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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高中生活》


第一章 报到

“妈,你快点呀,马上就到学校门口了。”宋雅转过身,向在两米外的妈妈喊道。

“来了,宋雅,你别跑那么快呀,我大包小包的拿着,怎么跑得快呀!”只见张黎一手拿着一个皮箱,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很大的,用塑料布包裹着的一个大包裹,吃力的跟在宋雅后面,脸上已经渗出了滴滴汗珠,张黎不得不停下来,用手边擦着汗边回答道。

可宋雅的手里也拿着一些稍微轻巧的东西,也腾不出手来帮帮妈妈,嘴上向妈妈喊着快点,其实也并没有怎么快起来。

不一会,母女俩就来到了学校门口,只见右校门的一块长方形的匾上,写着几个红色的大字,s市机械技工学校。刚进校门,看见好多人,都是到学校报到的学生和家长,张黎拉住一个正路过的家长模样的人问道。

“同志,请问学校的教室怎么走?”

“哦,就顺着这条公路往前走,有一个cāo场,就从那里上去,有一坡台阶,顺着上去就到了。”那个家长模样的人回答道,并用手指指了前方。

“哦,那谢谢你了,同志。”张黎客气的道了声谢,拉着宋雅就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由于宋雅她们来的较晚,报到还算顺利,不一会,就已经办完了入学手续,在办入学手续的时候,张黎向老师打听了一下宿舍的方向,从教室出来,她们就直奔宿舍而去。

宿舍其实就在校门的左面,是一幢三层楼的青砖房子,下面两层是男生宿舍,而女生则住在第三层,由于只有一个楼梯,到三楼的女生,要经过两层楼的男生宿舍,楼梯口正好对着男生的厕所,冬天还好些,一到响,那些个男生只穿着个内裤,在厕所里面进进出出的,我们上楼正好撞见,有些胆大的,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反正已经让人看惯了,有些胆小,出来时看见女生,忙不迭的用手往xiōng前一遮,飞一般的跑得没个影了,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可那时的环境就是这样。

在经过了两层楼的男生宿舍以后,宋雅和她妈妈来到了宿舍。

宋雅的宿舍在上了的楼的第一间——301,推门进去,这是一间很大的房子,左右两边各摆放了,三张连在一起的钢丝床,每边有六张床,供十二个人居住,靠窗有一张桌子,桌上是用来放置洗漱用品和饭盒之类的东西,其余地方都是空着的。

宋雅她们来得很晚,只剩下靠门的左上床,胆小的宋雅用手摇了摇床的把手,还是不敢上去。

“妈,我怕,我不敢上去也。”宋雅有些怯怯的说。

“宋雅,这样,我上去,你在下面把那个塑料包裹递给我。”张黎一伸手抓住了床的把手,几下就上了床,跪在了床上,对着下面的宋雅说道。

“好的,妈,给你。”宋雅边说着话,边踮起脚用尽全力的,把那个大包裹递给了她妈妈。

麻利的张黎三下两下都把床铺好了,这才对站在下面的宋雅说道。

“宋雅,你在把那个木箱递给我。”

“妈,我拿不动,怎么办。”宋雅焦急的说,忙了这一阵,她也满脸汗珠。

“哎,真笨,看我走了,你自己怎么办。”张黎嘴里嘟囔着,叹了口气。

张黎自己下了床,在宿舍里环视了一周,看见有根空闲的凳子,她顺手拿了过来,大家都在忙着铺床,没人注意这些。

有了凳子,张黎就站在上面,直接把箱子放在了床和墙壁之间的缝隙,宋雅的那个箱子有点大,箱子的一边靠在床的一边,另一边贴着墙。

把这两件大事搞完以后,张黎这才松了一口气,剩下的都是些小东西了,一会就理顺了,看看时间,都已经十一点多了,想想下午还要上班,她对宋雅说。

“宋雅,走,我带你到食堂看看,吃点东西。”。

“好,妈,我早饿了。”宋雅一听说要去吃饭,马上来精神了,眼睛里露出了欣喜的神情。毕竟是十五岁的小姑娘,在妈妈面前毫不掩饰自己。

在妈妈的带领下,宋雅来到了食堂,在询问了一个同学之后,她妈妈拿出了钱和粮票,在食堂的售票口,给宋雅买了一星期的饭票和菜票,蓝色的是饭票,红色的是菜票,张黎把这些一一的给宋雅做了介绍,把吃饭的整个购买程序给她演示了一遍之后,她和宋雅一人端着一盒饭边吃边走着。

“宋雅,待会吃完饭,妈妈把你送到宿舍,就回去上班了,以后你要学着自己照顾自己。”

张黎边吃着饭,便对宋雅说,眼里满是不舍,如果不是家里条件差,怎舍得让孩子离家这么远来读书。

张黎有四个孩子,宋雅是老二,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张黎的丈夫因公受了伤,病退了,只凭她和丈夫那点微薄的工资,家里的生活很是艰难,本来宋雅已经收到了普通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可高昂的学费也不是这个家庭能承受的起的。

更何况,宋雅的姐姐还在读高中,宋雅读技校,每个月可以有十五块钱的助学金,家里在拿出十五块钱补贴她,三十元节约着就够用了,将来毕业了,也有个工作,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把宋雅送回了宿舍以后,张黎就准备离开了,宋雅有些木然的看着妈妈,从来没有离开过妈妈,离开过家,她根本不知道一个人怎样生活,不自觉的她拉住了妈妈的手,

“妈,我怕也,我要一个人生活了。”宋雅的眼里有些眼泪流出来了,张黎走过去用手擦拭着。

“宋雅,不怕,你每个星期不是还会回家吧,还能看见妈妈的。”张黎安慰着,还在哭泣的宋雅。

看着还在哭泣的宋雅,张黎有些不忍,可她还是硬起心肠对宋雅说,

“宋雅,妈妈真的要走了,不然上班要迟到了。”说完,她把自己拿来的塑料布理好,用绳子捆好,放进了一个塑料袋里,拍了拍宋雅的肩膀,就走出了宿舍的门,只留下宋雅一个人在那里哭泣,这时吃完饭回到宿舍的,还有很多人,大家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安慰着她,看着这么多人关心她,宋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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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自我介绍

这时,人群中有个学姐模样的,皮肤很白,长发齐腰的人,把大家拉到了宿舍的中央散开,她说:“这样吧,我们都做一下自我介绍吧,互相认识一下,以后我们可要在一间宿舍生活哟。”

说完,她随即介绍了自己。

“我叫陈涛,包东陈,波涛滴,这个名字是不是听起来,有点像男孩子的名字,告诉你们吧,那时我父亲很想要个男孩,可生下来还是个女孩,可名字都取好了,不想改动了,所以我就顶着个男孩子的名字,生活了十八年。”说完,她随即大笑了起来,大家也跟着她笑起来,气氛顿时因她的这几句话活跃起来了。

接着一个留作短发,脸有些圆,长得有点浓眉大眼的有点胖的女生也站起来,自我介绍,

“我叫苏庆国,因为我的生日是在九月二十七日,离国庆节还有三天,所以,我妈说了,就叫庆国,庆祝国庆的意思,如果国庆节以后出生,那就叫国庆。”她这一说更是把大家都逗乐了,那时候的名字都具有很浓的政治色彩。

紧接着有个很斯文,五官长得很秀气,说话声音很纤细的女生说起了话。

“我叫秦媛,大家不要叫我情愿哟,我可不是什么事都情愿的了。”说完,她莞尔一笑,嘴角还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这时陈涛再次开了口。

“我们三个呢,是你们的学姐,是高中毕业进来读技校的,我们只读两年,所以大家要好好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哟。”她的话引起了一阵掌声。

宋雅这才弄清楚,原来她们这个宿舍,除了有八个是她的同学,还有三个是她们一个专业的,但是是高中部的学姐。

随后,宋雅的那些个同学一一做了自我介绍。

“我叫鲜燕,千万不要叫错我的名字了,是新鲜的鲜哟。”一个留作日本式短发的,眼睛很大,鼻子高挺的女生用越带沙哑的声音说道,这个女生后来被选为我们班的班长。

“我叫冯雪,哎,你叫什么名字?”坐在我下铺的那个女生开了口,可能感觉到彼此间有些投缘,她大方的说了话。

我这时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来说。

“我叫宋雅,我,我从来没有一个人生活过,有些害怕,可我现在不怕了,我觉得你们都好有趣,这么幽默,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觉得害怕了。”说完,我用眼睛看向了大家。

“那是当然了,别怕,你不是还有我们吧,我叫安晓。”一个皮肤有点白,嘴角有点瘪的女生开了口,随即用手,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叫游熙。”一个披着齐肩头发,眉毛浓密,五官长得还算可以的女生也在一旁说道……

“我叫王梅,认识一下吧。”一个留作一排整齐的刘海,长发顺滑,飘逸的,有着一张瓜子脸,樱桃小口,皮肤稍微有点黑的女生也开了口,露出一排白色的整齐的牙齿。

“我叫吕兰。”一个高高大大,皮肤白净,嘴角有着一个黑痣的,胖胖的女生用细细的声音说道,声音和她本人高大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叫兰芳,我这个姓氏可能你们很少听说吧。”我随即朝说话的地方望去,是个个子和我一样矮小的,国字脸,大眼睛的女孩子。

陆陆续续的大家都做了介绍,“哎,怎么还差一个人呢?”人群中不知谁叫了一声。

“哦,是还有一个,她可能过两天才能来报道。”游熙和吕兰几乎同时的说,她们和她是一个厂的。

原来没有来报道的那个女孩子,据说是个美女哟,之所以没有今天来报道,是因为怕引起高年级的学姐的围观,在这个学校,我们这个专业是所有专业中美女最多的一个专业,真是想不到我一下子就掉进了一个美女如云的地方了,首先声明,我不是美女哟,听到游熙和吕兰的话,想到我们宿舍里会出现一个超级大美女,我们几个小女生的眼睛里都写满了期待。

大家互相认识以后,一群人就出了宿舍,在学校的各处转悠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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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学校概况

我们先沿着学校里那条笔直的公路走着,看见cāo场,有人提议,到cāo场看看。

随着石阶而上,就来到了cāo场,cāo场不大,只比一个篮球场大一点,除了可以打篮球以外,在篮球场的边上以及周围的地方,设有两个用砖头和水泥板砌成的简易的乒乓台,在过去一点是几个单杆,个子有点高的陈涛,走过去,双脚一跳,手一下子抓住了单杆,接着就在上面做了一个向前翻的动作,人群中有人鼓起了掌。

“好,好,陈涛,再来一个。”原来是游熙在旁边激动的说。

听见了这句话,陈涛来了精神,连续的在单杠上做起动作来,就连在旁边打篮球的那些个男生也被吸引过来了,霎时,单杆前围起了一个圈。当陈涛从单杠上下来的时候,我们都为她鼓掌,叫好。

“你们什么意思,就这点东西,也值得你们这样。”九月奠气还是很热,陈涛的脸上已经能看见颗颗的汗珠了,她边用手擦着脸上的汗,对看呆了的我们说道。

原来陈涛读高中的时候,就是学校田径队的队员,这几下对她来说,真的只是小意思,可是对于我们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姑娘来说,却是很了不起的。

从cāo场走出来,我们这一行人,又沿着cāo场旁边那坡陡峭递坎而上,来到了教室,早晨报道的时候,也没怎么仔细的熟悉教室。

教室是一幢四层楼的红砖房子,从大门进去,正对着的是上楼的楼梯,左右两边各有五六间教室,高年级的学长们还有的在上课,看见有人从他们教室门口经过,还有人把看着老师的目光转向门口,不住的打量着经过门口的我们,还有人窃窃私语的说着什么······

我们感觉有些不自在,就上了楼,看着门上写着的班级名字,找到了我们各自的教室,陈涛她们几个的教室在我们的前面,我们的教室就在上楼的第一间。

教室里摆放着十五六张木制课桌,我们这个班是由铣工和刨工两个工种组成的,我们这个小班除了寝室里的九个人,还有三个是学校的家属子女,另外还有三个男生,铣工班也有大约十个女生(由于年代久远,记忆有些模糊),有四个男生,我们这个大班明显的是yīn盛阳衰,更何况还流传这样一句话,铣刨班历来就不合,这在以后的学校生活中也得到了充分的验证。

我们几个人在教室里逗留了一会,一会在黑板上胡乱的写写画画,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教室后面是大片的农田,农田里还有几个埋头劳作的农民,虽然太阳还有些大,但他们还是在忙碌着。

我们学校是紧靠着长江边的,学校里用的水都直接从长江抽取,如果遇到冬天的枯水期,学校的用水就有点紧张,刚来时不知道这种情况,知道以后,我们每人都买了一个桶,储备水,其中最困难的时候,学校水龙头里放出的水,你想都想不到会是什么样子,水龙头流出的全是黄黄的泥浆水。就是这样的泥浆水,还要排着队接,晚了就连这样的水都没有了。

学校里的学生很少有穿白衬衣的,那是因为一洗,就变成了黄衬衣了,听说我们学校的水都这样,我父亲专门到化学商店,给我买了那种叫做明矾的东西,只要把明矾放进泥浆水里一搅拌,不一会水就变得清亮了,泥浆全沉入了桶底,看到我用这种东西,她们都纷纷打听在哪买的,我都一一的告诉了她们。

在教室逗留了一阵以后,我们几个就走出了教室,出来时没看见陈涛她们三个,找到她们的教室一看,她们和几个男生谈得正欢,大概是看到坐在她们对面的男生的眼神有些不对,她们才回过头来对我们笑笑,陈涛先开了口。

“要不,你们几个先回去,不要等我们了,一会我们在自己回去。”

我们面面相觑的对望了一眼,只得悻悻的走出了她们的教室。

离开教室以后,我们沿原路回到了最初走的那条公路,正对cāo场的是学校的校办工厂的大门,有人提议到校办工厂看看。

其实说是校办工厂,也没有多少效益和产出,主要是为学生提供一个实习的场所,那时的学校相当的注重学生的动手能力,像我们三年制的学习中,有大部分时间都在工厂度过。前两年是理论和实习相结合,一个星期上理论课,一个星期上实习课轮换着,上实习课时又要像工厂那样,分为白班和中班,白班从早晨八点半到下午四点半,中班从下午四点半到晚上十一点半,最后一年就是一年的全部实习。

走进校办工厂,感觉里面的空气还可以,有一个很小的花园,安晓提议我们去花园坐坐,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哎,你们快来看呀,池塘里还有小金鱼也。”鲜燕兴奋的指着池塘说道。

“哪里,在哪里,没看见呀。”大家都把头伸了过去。

顺着鲜燕的手看去,终于看见在池塘里优哉游哉游着的那些金鱼了。

“如果我有相机,我要把它拍下来,留作纪念。”游熙有些遗憾的说……

“以后有的是机会,在慢慢拍吧。”冯雪安慰着游熙。

“以后谁带来相机,我们也在花园合影留念。”兰芳提议道。

“好呀,留下我们青春的足迹。”吕兰这样感慨道。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话,不觉时间已经到了五点了,

“哎,五点了,好快呀!走我们回寝室了,要吃饭了。”我对大家这样说道。

“宋雅,你就整天想着吃呀!”王梅对我打趣道。

“嗯,人家已经饿得咕咕叫了,你们还开玩笑,我不理你们了。”我有些不高兴了,撅起了嘴巴。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我们回去拿饭盒吃饭去。”鲜燕说完,走过来用手把我拉起,率先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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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侦查美女

我们这一大队人马,急急的赶回宿舍,各自拿好自己的饭盒,从宿舍出来。

这时,已经是学校食堂的开饭的时间,宿舍的走廊里有些拥挤,大家都想走得快点,挤来挤去反而更慢。

“怎么这么多人,都去抢饭吗?”人群中有人惊呼了一句。

这句话引得走廊里的人群一阵哄笑,我们也随声附和着笑道。

下楼的时候,有人险些摔倒,不过人很多,即使摔倒也不会摔得很痛,下面都有人垫着。

从楼梯出来的时候,我们都已是满头大汗了,

“难道吃饭也要拼尽全力。”兰芳有些幽默的说,兰芳的个子和我一样,有些娇小。

“那是当然,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游熙接过兰芳的话豪爽的说道。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万里的吃饭征程才迈出了第一步,听说食堂更是拥挤不堪,还不快走。”鲜燕在后面催促着我们。

果然,当我们来到食堂的时候,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头晃动,有些高年级的学长学姐,看到有自己班上的同学,都到前面去勾兑了,插进了正在向前缓慢移动的人群中,在后面依次排队的我们,只得望着越来越缓慢移动的人群兴叹了。

好不容易把饭打着了,从食堂的卖饭窗口出来,还要转到食堂四周靠着墙壁摆放着的卖菜队伍中排队打菜,小菜和肉食又是分开供应的,有时候想改善一下伙食,沾点荤,还得在卖菜弹前转来转去的,那才叫累耶,等把饭菜都买好了从拥挤的人群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大汗淋漓了。

等我们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里已经挤满了人,我们不禁有点纳闷。

哪里来那么多的人在我们宿舍里转悠呀!还不断的用奇怪的眼神把我们全身上下打量着,看我们的眼神好像我们就是动物园里任游客观赏的猴子一般,还不住的小声议论着。

“怎么,今年进来的新生都这样呀!不是说有个美女在这里吗?”那些学姐看我们的眼神真的让人受不了。

人群中有一个高年级的学姐大声的问道。

“你们谁叫何倩文?”

我们几个人有些烦躁的在床边坐下,自顾自端着饭盒吃着自己的饭,都没人搭理那个问话的学姐。

游熙的姐姐游文是高年级的学姐,她恰巧到我们宿舍里来关心她妹妹,那些高年级的女生她也认识,还和她们打着招呼,感觉宿舍里的气氛不太对劲,她对坐在床边吃饭的我们耐心的解释开来。

因为我们这个专业的女生在学校里的口碑很好,是一致公认的出美女的地方,每年开学时分,我们这个专业的新生宿舍都是高年级学姐关注的对象,怪不得会有这么多陌生人在宿舍里转悠,都想一睹美女的风采。

听完游熙姐姐的解释,我们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我们反感的高年级学姐的行为,在这个学校开学时候是极其正常的现象,虽说今年我们被看得很不自在,可第二年的开学时分,我们也加入了她们的队伍,在每个新生宿舍里转悠,只可惜世风日下,我们的那些学妹还没我们这届的长得漂亮,真是悲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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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河边嬉戏

吃完晚饭以后,那些看美女的高年级学姐,知道何倩文今天并没来学校,也就离开了。

我们吃完晚饭以后,又相约着提着暖水瓶去学校的食堂后面,灌满了热水回到了宿舍。

看看时间还早天还大亮着,已经回到宿舍的高中学姐陈涛建议。

“哎,各位,现在时间还早,开学第一天也不上晚自习,听说离学校不远的河边风景不错,我们不如到那里走走。”她边说着,便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宿舍里的其他人,想知道她滇议是否被采纳。

想想的确也没事可做了,在那个几“无”时代,无手机,无电视,无电脑,学校里就连固定电话都很少,只有宿舍门口值班室里有一台,有时候想给家里打个电话,还要求爹求娘的给值班的老师说尽好话,大家别以为说是打到家里的电话,其实也是打到家里附近的公用电话亭那儿,再由公用电话亭的老板跑到家里叫人来接电话,哎,那个年代的日子真的很单调······

“好耶,不知道河边的景致如何,真的想去看看。”安晓说这话时,眼里很是期待。

“那好,我们全都去,人多热闹哟。”冯雪也接过安晓的话说道。

“那好,看来大家对我这个建议没意见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发。”陈涛最后像是总结,又像是命令似的说道。

我们下了楼,出了宿舍的值班室的大门,这时校园里到处都是学生,远处cāo场上那些学长们还在拿着篮球搏杀,学校大门笔直的公路上,三三两两的女生在悠闲的漫步,当然也有个别高中部的学姐学长手牵着手走在一起,说着绵绵情话,有些专业上中班的学姐学长们吃完晚饭,穿着工作制服正往学校实习工厂的大门急匆匆的走去,我们出了学校大门,沿着校门外笔直的公路走去。

走在公路上,虽是初秋的九月,可地面的热气依旧存在扑面而来,公路一边是学校的围墙,而另一边则是绿油油的菜地,菜地里还有几个卖菜的农民在采摘蔬菜,捆绑成一小把一小把的,明天一早好挑去学校不远的菜市场贩卖,当然那时的蔬菜绝对是绿色蔬菜,根本没有添加任何的农药,可以放心食用的哟,我这不是打广告,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安晓这时用手采摘了一片菜地边上的野草,放在嘴里竟然能发出响声,还能吹奏出歌的曲调,让我们诧异无比,想不到她还有这一手绝活。

我们也依她那样采摘一片野草放在嘴里,可费了好大的劲,还是没能如她般的吹奏出歌曲来,

“我怎么吹不出来歌曲呀?”王梅有些焦急的问安晓,看着王梅着急的样子我们都笑了起来。

“你的方法不对,怎会吹得出来歌曲呢?”安晓也笑着,不紧不慢的说道,接着她仔细的给我们演示了其中的奥秘,我们也纷纷的效仿,慢慢的也吹奏了一些节奏出来了。

我们就这样有说有笑的漫步到了河边,干涸的河岸上已经有好多人了,大都是附近居住的居民和我们学校的学生。

滔滔的长江水舒缓的流着,微微发黄的水色浑浊不清,河岸上徐徐飘过的微风,带着丝丝凉意和潮湿的味道拂过我们流汗的脸,水中还有个别水性极好的人,沿江顺游而下,十几分钟以后,却又看见他已经从几百米以外逆江而上游了回来,我们不胜惊讶。

河岸上有些人已经走到了边上,把脚踩在了微凉的水里,不住的用脚拍打着,溅湿了穿在身上的衣服,我们也走了过去,席地坐在了河边的鹅卵石上,把脚伸进了水里,用手轻轻的浇洗着小腿部分,顿时一股凉意袭遍全身,

“好凉快哟。”游熙不住惊呼道。

“真的好舒服也。”我也接着说道,兰芳这时恶作剧的把水扑洒在我的脸上,我也不甘示弱的还击她,冯雪和吕兰也加入其中,开始水战起来,不一会我们已经来了个透心凉,全身上下没一块地方是干的了,坐在河边没加入水战的另外几个人,看着我们的狼狈样大笑起来。

陈涛她们几个学姐毕竟年纪比我们大,也没我们这般疯狂,只是静静的坐在河边上,把脚泡在水里,闲聊着些什么。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河岸上空飞着的叫不出名字的鸟,开始渐渐少了起来,河岸上纳凉的人群开始慢慢的起身往回走了,陈涛在不远处招呼着我们,

“哎,天已经黑了,我们回去了哟。”听见她的喊声,我们都朝她那边聚拢,汇合到了一起,一起离开河滩回学校了。

回到宿舍,在宿舍隔壁的洗手间,用洗脸盆盛着配对的温水轮番的冲了个凉,躺在床上的时候,却已经响起了熄灯前的警铃声,时间过得真快,马上就到十点半了,疲惫不堪的我们熄灯以后,都了甜美的梦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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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厕所里的那些事

第二天一早六点刚过,学校里的高音喇叭就把我吵醒了,听着高音喇叭里放着的演唱情绪高昂的现在被叫做红歌的那类歌曲,我的肚子有些不自觉的怪叫起来,我一贯是个早睡早起的典范,生物钟绝对准时报时,宿舍里已经有悉悉索索的动静了,谁和我一样呢?我正疑惑着,却听见了说话声。

“兰芳,这么早你就起来了。”问话的是学姐苏庆国。

“哦,我习惯了早起,睡不着了。”挽起了蚊帐,坐在床边,把一个小圆镜放在宿舍中间桌上,正对着小圆镜梳头的兰芳回答道。

“学姐,你怎么也这么早起来?”梳着头的兰芳也反问了一句。

“我,我也和你一样,第一天离家在外面睡觉,有点不适应。”苏庆国收拾着凌乱的床铺,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

我的肚子越来越不听话了,我实在忍不住了,不得不撩开蚊帐,从上铺下来,正小声说话的两个人不禁吓了一跳,

“啊,宋雅,你怎么也起来了?”

“我,我肚子痛得不行了,我······”我捂着肚子,说了这句话,就已经冲出了寝室。

当我以百米的速度,下了三层楼的楼梯,来到女厕所的时候,我已经无语了。

在这里要先说说学校女厕所的基本状况,本来我宿舍的隔壁就是洗手间,由于厕所的管道堵塞严重,经常的流出污水,所以学校决定停止使用,洗手间只有连在一起的五六个水龙头可以用来洗衣服,并且还是要排队洗衣服,高年级有些不自觉的学姐憋急了,就在洗手间的地上解决小问题,常常是洗衣服的时候,一股特殊的味道弥漫在洗手间里,让人恶心。一年以后,在全体女生的强烈要求之下,学校才派人重新铺设了厕所的管道,厕所才完全修好,对女生开放,可又出现了一个问题,我们是紧挨着厕所的第一间寝室,冬天还好一点,特别是在炎热的盛夏,厕所里的味道随风飘散,我们第一个遭殃,连寝室的门都不敢开······

等着上厕所的人已经排到了厕所外面两三米的地方了,数数外面就站了将近十个人了,还不算在厕所里面排队的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略显痛苦,毕竟肚子叫得不是滋味,谁还会有快乐的表情。

我跑到了厕所里一看,我奠!厕所只有四个蹲位,其他都是等着上厕所的人,算上外面排队的人,已经有二三十个人在排队等候了,哎······什么鬼学校,上个厕所不知道要耽搁早上多少的宝贵时间。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我的位置也慢慢的移到了厕所里面,在瞅瞅厕所里蹲着的四个人,竟然还有人叼着烟悠哉游哉的吸着,吐出的烟雾在厕所里弥漫。

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在厕所里抽烟,还一副无比陶醉的模样,在厕所里站了一会,厕所里的烟味和本来的臭味奏成了一曲令人作呕的“交响曲”,我急忙的冲出了厕所,跑到厕所外面的空地上呼吸起“新鲜”空气起来,在厕所外面呆了好一会,等我再回到厕所的时候,我排着的位置已经被人挤掉了,哎,我叹了口气,只得悻悻的走出了厕所。

当然上厕所也有幸运的时候,男厕所在宿舍的每层楼都有,在外面和女厕所紧挨着还有一个,所以男厕所并不拥挤,早晨女厕所拥挤的时候,有些高年级的学姐看见从男厕所走出的认识的男生,会询问里面是否还有人,如果没人,她们就会鱼贯而入,留一个人在门口把风,其他人飞快的进男厕所解决问题,我也混水摸鱼的进过几次男厕所解决问题,在男厕所只能解决小问题,大问题还是在女厕所解决比较稳妥。

回到宿舍的时候,她们几个早已经起来了,都去食堂买早饭了,我急忙的拎起书包,转身正要走出宿舍,在门口碰上了打饭回来的兰芳,

“宋雅,这么早就到教室呀!”

“哦,我,我内急,我上教室解决去。”已经难受得要死的我,敷衍了她一句,就急忙的出了宿舍。

在教室的厕所里,我终于把包袱松了,感觉轻松无比,等我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时间去吃早饭了,结果我饿了一上午,中午一下课,我第一个冲出了教室,奔向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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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头疼的制图课

中午吃过饭以后,我们几个天南地北的胡侃了一阵,她们嘲笑我今天早晨的经历,我尴尬极了。

“你们,今天早晨我本来就够倒霉的了,你们还······”我气愤的吐出这句话,换来的依旧是一片笑声,我坐在冯雪的床边生起闷气来。

王梅走过来,坐在床边,

“宋雅,你不要这么小气嘛,大家只是给你开个玩笑,并没有真的嘲笑你什么,你们说是不是。”边说着话,边向宿舍里的几个人看了看,希望她们几个人能对她的话有所回应。

“是呀,我们只是跟你开玩笑的。”安晓回应了王梅的问话,一边走到自己的床边,她在王梅的上铺,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收音机来,调好波段,收音机里传出了悦耳的歌声。

“这是什么歌,真好听。”一听见歌声,我一下子来了精神。

“哦,好像是琼瑶电视剧里的主题歌。”一旁坐着的游熙说道,也凑了过来。

“好像不是也,好像是邓丽君的歌。”兰芳也围了过来说道。

“哎,安晓,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歌?”冯雪走过来,对坐在收音机旁边的安晓问道。

“是邓丽君的《难忘的初恋情人》”鲜燕走过来说道,这首歌是她很喜欢的一首歌,

我是星你是云,总是两离分,希望你告诉我,初恋的情人,你我各奔东西,这是谁的责任,我对你永难忘,我对你情意真,直到海枯石烂,难忘的初恋情人。为什么不见你,再来我家门,盼望你告诉我,初恋的情人,我要向你倾诉,心中无限苦闷,只要你心不变,我依旧情意真,直到海枯石烂,难忘的初恋情人。

是爱情不够深,还是没缘分,盼望你告诉我,初恋的情人,我要向你倾诉,心中无限苦闷,只要你心不变,我依旧情意真,直到海枯石烂,难忘的初恋情人。

听着邓丽君的歌声,我们也学着唱起这歌来,我们那个年代,邓丽君就是偶像,言情天后就是琼瑶,亦舒这些人,不像现在的学生有众多的偶像可以崇拜。

时间过得真快,一下就到了两点了,安晓急忙的把收音机关掉,放回枕边,我们几个也急忙的拎起自己的书包,先后走出了宿舍。

下午的第一堂课是机械制图课,教我们制图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老师,他先简单的进行了自我介绍,接下来又依次点名和班上的学生认识了一下,接着说道。

“同学们,我教的这门课,对于你们来说是相当重要的一门课,它和你们的整个实际cāo作过程紧密相关,试想一下,如果你连你所要加工的工件的图纸都看不懂的话,还怎么能正确的进行加工呢?所以说学好这门课对你们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废话说了一大篇,才开始正题。

他拿出了一个教学模型,给我们比划讲解着,什么叫主视图,左视图,俯视图这些专业的术语,本来对理科就反应迟钝的我,完全入坠五万米的高空,向下俯瞰,一片云里雾里的,摸不着头脑了。

看着坐在我旁边的兰芳听得聚精会神的,我心想,这下糟了,这门课我肯定不及格了。

老师还在讲台上口沫翻番的讲着课,什么主视图里看到的一个圆,到了左视图里却看不到了,变成了一个虚线的圆了,到了俯视图又看见了······我已经彻底晕掉了,眼前仿佛都是那个模型翻过来,翻过去的到处乱飞。

可我最后还是顺利的毕业了,那是因为机械制图这门课,如果只在课堂上讲解的话,没有很好的空间想象能力是听不懂的,对于那些理科好的同学来说不成问题,可我的理科完全一塌糊涂,初中毕业都是蒙混过关的,物理和化学还好点,数学特别是几何完全的不及格。

告诉你们一个我的秘密,在实习的时候,拿起实际加工的工件,再比对着图纸,都是一比一的比例,把工件往图纸上一放,在反反复复的把工件转来转去的琢磨,主视图,左视图,俯视图的各种图形就在脑海里形成了,这个方法很管用的。当然在初学制图的那段时间里,我还是抄袭了不少她们的作业哟。

好不容易的混到了下午放学,回到宿舍开始抄袭她们的作业了,哈哈······

尝试写作的校园文,希望朋友们能够喜欢,可能会考虑把这里作为网站,敬请关注,因为第一部小说还没有完本,这一部可能更新较慢,还请各位亲们谅解,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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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美女驾到

第二天一早,我依旧早早起来,以百米的速度冲向厕所,今天的运气不赖,没一会就解决了问题,回到寝室的时候,兰芳和苏庆国这两个习惯早起的人,已经洗漱完毕,正准备拿着饭盒走出宿舍,看见我回来,

“宋雅,今天的工作蛮顺利的吗,这么快就回来了。”兰芳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那是,我的运气不会天天都那么倒霉哟,还是有出门捡到金子的时候哟。”我也玩笑似的回了她一句。

“哎,宋雅,你和我们一起去买早餐吗?”在一旁准备出寝室门的苏庆国随口问了一句。

考虑到我才从厕所里出来,浑身上下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哦,我,我就不和你们一起了,免得影响你们美餐时的兴致。”我边用眼睛上下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心神领会的她们,指着我大笑了起来。

“宋雅,看不出来,你还真幽默,那好,我们就先去了。”

我简单的洗漱完,那几个还在昏睡的人已经起来了,顿时寝室里一片忙碌的景象。

本想和她们一起去食堂的,可松了包袱的我,大家都知道的,有点饥饿,所以小的先行一步了。

手里端着稀饭在手,嘴里衔着馒头的我,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安晓她们几个。

“宋雅,怎么看你忙不过来,要不要我来帮帮你。”冯雪走到我面前,正欲伸手,我急忙端起饭盒闪人,跑出老远,还看见她们在那里大笑,哎,又被作弄了。

来到教室的时候,已经听到上课前的最后一道铃声了,在座位上刚坐下,老师就走了进来,好险,差点就迟到了。

这节课上的是金属工艺学,说得直白一点,就是现在所说的金属材料学,也就是那些退火,回火什么的,反正就是金属材料的热处理这些了。

本人大言不惭的告诉各位,对于文字学科吧,我的理解力还是可以的,能够一举突破六十分的,至于需要空间想象力的数学,制图吗,我就只有补考的份了,更何况对于数学,我就连补考都没及格,还是利用我和数学老师的传奇关系,才搞定的哟,当然那是后话了。

后面两节课上的是我们专业的工艺学,也就是实际cāo作中的工作步骤,我们都是先学了工艺加工程序,才开始到校办工厂实习的,不然没个指导思想哟。

其实教工艺学的老师,讲得很仔细,对我们的实际cāo作很有帮助。终于到了中午下课的时间了,我以百米的速度奔向了食堂,在食堂里改善了一下伙食,沾了点浑。

端着饭盒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已经被围起来了,怎么回事?挤进来才知道,原来是何倩文来学校了,只有大美女才有这等号召力。

在冯雪的床边坐下,我开始打量起何倩文来。

她一头齐腰的顺滑长发,额前是一排整齐的刘海,这里我要说明一点,当时我们的发型流行日本式,所以刘海都很整齐。

瓜子脸,弯弯的柳叶眉,一双丹凤眼有些忧郁,魅惑人心,挺拔的鼻梁,樱桃小口,最吸引人的是她的嘴角有一颗黑痣,据说是嘴角的痣是好吃痣,她果然很喜欢吃零食,莞尔一笑中嘴角两边还有浅浅的酒窝浮现。

当然和现在的那些美女没法比,可绝对是天然美女的哟。

她站在宿舍中间,看着母亲在忙着铺床,时不时的给她母亲递点东西。

她对于围观的目光很是反感,爱理不理的,和熟识的游熙和吕兰说着些什么。围观的人群散去,我们才和她说上了话。

其实何倩文说话的声音和她本人很配,声音很温柔,大声说话的时候很少,不像我们几个习惯扯着个大嗓门乱吼。

相互熟悉以后,看看时间都已经要到两点了,我们才匆匆的从宿舍走出,上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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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艰辛的回家之路(一)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到了星期六的下午,三点半一下课,我们急急忙忙的跑回宿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等我们走出校门的时候,看见校门口外那密密麻麻堆积的人头,全傻了眼。我们几个小姑娘,啥时见过这阵势。

“怎么这么多人呀?”我一阵惊呼。

“就是,怎么会这么多人呀?平时怎么没觉得有这么多人呀?”和我一起出来站在一起的安晓也禁不住的唠叨了一句。

我们学校处在一个很奇怪的位置上,学校门口有一个车站,是从出校门的左面开来的车。

沿着校门的正面有一个石桥,石桥下面是汹涌的长江水,跨过石桥,经过一个菜市场,再沿着几十级台阶而上,到一个街面上,就又有一个车站,只不过这个车站是从校门的右面开来的车。

听着那些学姐们窃窃私语的话,我们几个人的心里没底了,到底该往那个方向走呢?

正犹豫着的我们,看见校门口开来一辆车,可还在离校门口五十米的地方就停下来了。因为高年级高大的学长之中,有人一个箭步已经跳上了车门,紧握着车门,随着公车滑了下来,公车司机从反光镜里看到这种情况,他也怕出什么事,立即把车停了下来。

车停下来,一窝蜂的人头涌了上去,只几分钟车子里已经拥挤不堪了,我们哪里还冲得上去呀?

我们学校左面开来的车还要经过前面的几个车站,可就在我们学校不远的机床厂还有一个技校,在前面的化工厂也有个厂办的技校,再加上我们学校的学生,就这个巴掌大的地方,光学生就有几千上万人,车子拥挤的状况就可想而知了。

看着一辆接一辆在校门停靠的公车,我们几个人无奈的摇摇头。

“走,我们也去那边看看,看那边的车站是不是也这么拥挤?”冯雪用手在我胳膊蹭了蹭。

我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了,快四点半了。

“嗯,兰芳,你去不去?”我回头看着在我身后,迟疑的她。

虽然兰芳的家只坐两三站就到了,可她娇小的身躯就是挤不上去呀!

“好吧,我们过去看看吧。安晓,你呢?去不去?”安晓的家比我家还远,这里耽搁的时间太多,恐怕回去会更晚。

“好吧。”她脸上的表情有些犹豫,可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也只有到处碰碰运气了。

我们四个人顺着学校的校门往前走去,十分钟以后就来到了那里,抬眼看去,那里的人还是很多,等了十几二十分钟,我们依旧没有上到车,不得不又回到学校门口。

学校门口的人现在已经少些了,当然只是相比刚才少点哟。看着时间都接近五点了,我们几个拼劲全力终于挤上了车,在四周学长们高大的身躯包围之中,我们几个在几乎窒息吊件下生活了近半过多小时,就连兰芳在中途下车,给我们打招呼,我们都已经无法回应她了。

从拥挤的车厢里走出来,在车站的坝子里长舒一口气,

“终于舒服了。”我们不约而同的轻叹道。

“好了,不要再耽搁了,现在这个时间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渡船?”安晓看了看表,她的微瘪的嘴角牵扯出一丝焦虑。

“好吧,我们快走。”我催促着。当我们来到靠近渡船的河岸,我的妈!这是什么,一坡陡峭的石阶一直顺延到了河岸边,或许这就是这个城市独有的风景吧。

站在上面往下望一眼,我不禁有些胆战心惊起来,这石阶也太陡了吧,走在上面的时候,不得不极其小心,稍不留神说不定会顺着石阶翻滚而下,摔得浑身是伤的。

当我们小心的走到河岸,穿过驳船上伸出的大约一米的左右来回晃动的木板桥,来到等候的驳船上的时候,一声汽笛声,渡船已经脱离驳船,缓缓的向对岸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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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艰辛的回家之路(二)

看着离岸远去的渡船,安晓,冯雪和我都叹了口气。

“哎,赶天赶地的,还是没赶上这趟,只有等半个小时了。”我父亲以前在这一带工作过,临上学的时候,给我提过渡船的时间表。

“算了,我们就在这里坐坐吧,就当是欣赏欣赏江景吧。”安晓一脸的无奈。

在驳船四周铺设的木板凳上坐了下来,我这才仔细的打量起驳船来。

驳船的四周是敞开着的,没有窗户,在木板凳上坐着的有穿着蓝色工作制服的人,也有像我们一样回家的学生,还有就是那些七零八落的散客,看着远去的渡船,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无不例外的显出失望。

已经要到六点了,虽是九月奠,夜色还是慢慢的开始降临了,坐在敞着的窗户边,江面上的风带着一股潮湿的味道,轻抚我们的脸。

放眼看去,江对岸已经有星星点点的灯光闪烁,前方不远处倚在驳船边的灯塔的灯已经点亮了,微弱的灯光辉映在空荡的驳船上,显得孤寂落寞。

再回首我们来时的那几十级陡峭的石阶上,已经有人用手电筒在指引方向了。

十五分钟以后,在微弱的灯光下,远处的渡船缓缓的向我们驶来。临靠近驳船的时候,湍急的江水将驳船边上的木板浸湿一大片。

当渡船靠近以后,船上的乘客还没下完,就已经有人冲了进去,抢占了位置坐下。

待我们随着大部队进去的时候,早已没有位置,只有在渡船的中间位置伫立。

等着渡船开始启动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江面上的风也开始夹杂着寒气席卷而来。吹在我们细嫩的脸上竟有丝丝帝痛感。

“啊,这风好冷呀!”冯雪看着我说着话,还伸出手来在自己细嫩的脸上轻轻抚摸着。

“嗯,就是呀,没想到江面上的风会是这样子的。”安晓睁着清澈的大眼睛,看着黑夜中因渡船行走而湍急的江水,喃喃自语道。

“嗯。”我也看着黑夜中的江面,自顾自的应了一声。

十五分钟以后,渡船终于在对岸停靠了,我们随着拥挤的人群走了出来,走出驳船边的木板桥,又是一坡陡峭的几十级石阶,当我们气喘吁吁的爬到街面的时候,汽车的拥挤程度再次让我们无语了。

又像是在学校门口般拼命挣扎着挤上车,沦陷在紧迫的呼吸中十几二十分钟以后,我们终于下了车。

在车站下面和安晓,冯雪她们道别之后,我径直回了家,而她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战斗,她们还要转一次车才能够到家。

当我刚跨进家门,一脸关切的母亲的脸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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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短暂的星期天(一)

“小雅,怎么才回来,妈妈担心死了,还以为你在路上出了什么事?”

“妈,我没事,就是路上有点堵车,你不用担心我,虽说你的女儿有点傻,可还不至于找不到回家的路。”看着妈妈焦急的神情,我故作轻松的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快来,我们都等你吃饭呢。”放下肩上背着的书包,洗了手坐在了饭桌前,捧着妈妈递给我的那碗饭,我的眼睛迷蒙了。

一星期没有吃上妈妈做的可口的饭菜了,我狼吞虎咽起来,在一旁看着我的兄弟姐妹笑了起来。

“妹妹,你慢点。”

“姐,你慢点。”耳边听着他们的这些话,我依旧我行我素的大口吃着饭。

吃完饭,收拾停当,一家人围坐在那台自己装的17寸的黑白电视机前看起电视来。

我妈是一所中专里教政治的老师,我家就在学校里的一所旧房子里,那年月电视都是稀罕物,我妈找到关系比较好的教电子方面的老师,托他们帮着买来装电视机必须的配件,再叫他们帮着安装。

那时候,电视机的频道很少,翻来覆去就只有那几个台,可那时的我们还是看得津津有味的。

看了会电视,一晃时间就到十点了,妈妈开始招呼着我们洗澡睡觉了。

洗完澡,躺在自己的床上,听着一墙之隔的s市动物园里传来的关在笼子里的那些猛兽的狮吼声,疲惫的我了梦乡。

我家的位置和s市动物园只一墙之隔,从小到大,我们动物园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免费的,当然学校和动物园之间关系恶劣的时候除外。

即使是在那种时候,我们也是免费动物园的,因为我们就采用翻墙而入的方法了哟。

当然当我们翻墙而入的时候,最多招致某些人的白眼而已,也没人把我们扭送到动物园的管理处。

第二天一早,我的生物钟依旧准时报时,摸索着从床上穿好衣服,却看见我妈那屋已经亮起了灯。

听见我这边屋里的动静,我妈出了声。

“小雅,这么早就醒了。”

“嗯,妈,我睡不着,我去跑跑步。”说完话,我一溜烟的出了家门。

读初中的时候,我每天早晨都有跑步的习惯,沿着家门外的一个懒洋坡跑下来,看见学校公路边的那个已经废弃了的,用水泥和砖头砌成的乒乓台,想着小时候整栋房子的小孩子聚集在这里的热闹场面,我不禁有些怅然。

来到一个石桥,我妈这学校就因为这个石桥被分割成了河东和河西两块地方,河东主要从事教学,都是些教学楼什么的,河西就主要是学生的宿舍,食堂和教师的宿舍。

过了石桥,我来到了学校的大cāo场,这是一个用煤渣填充的cāo场,一圈大概有三百多米吧。虽说才六点多钟,cāo场上已经有好多人在跑步了,当然多半是学校里的学生。

我缓慢的跑着步,耳边是那些学生迎面穿过的呼呼风声,和他们跑步时嘴里说着奠南地北,我听不懂的口音,那时普通话还没现在这样普及。

我在cāo场里跑了两圈,就已经累得够呛,只好灰溜溜的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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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短暂的星期天(二)

回到家的时候,兄弟姐妹已经起了床,在厨房里每人端着一碗吃着呢。我走进了一看,是妈妈煮的荷包蛋,累了的我,也端起桌上的一碗吃了起来。

吃完早饭以后,他们几个开始各就各位的做起作业来,我呢,因为没有作业,就在厨房里,帮着妈妈做起家务来。

“小雅,你把这个理理。”妈妈指着地上堆着的菜对我说道。

“嗯,妈,我知道了。”

时间还真是不好打发耶,一会我就把妈妈给我指派的事情做好了,可看看时间才不过十点多钟,我在家里不耐烦的走来走去。

看着我这焦躁不安的样子,我妈走进里屋,从书柜里拿出一个借书证递给了我。

“小雅,你用我的借书证到学校的图书馆借本书来看吧。”

“嗯,妈,我现在就去。”我一溜烟的从家里跑出来,来到了学校的图书馆,翻来覆去的在图书馆里搜索来搜索去,终于我找到一本琼瑶的。

“喽,阿姨,我就借这本。”我拿着找到的那本书,递给了她。

“好的,小雅,记得要好好爱护书哟。”给我办了借阅手续,认识我的那位阿姨,还特意的叮嘱了我一句。

“嗯,我知道了,我会很爱惜很爱惜它的。”我眨着眼睛,对着她做了个鬼脸,走出了图书馆。

一回到家,我打开了那本借来的书,哇塞,那时琼瑶的书可是红极一时哟,对于我们这些处于青春年华的少女来说,她写的那些男女主角,都是些美女帅哥哟。

看着书里男女主角的凄美爱情,那时的我也不吝惜自己的眼泪,肆意挥洒着。

你还别说看小说,时间还过得真快,转眼就听见妈妈在厨房里的还叫声。

“小雅,出来准备吃饭了。”大概是只有我一个人是空闲着的,所以她每次都第一个叫我,想让我帮着端端菜什么的。

“嗯,来了。”我用桌上的书签在书里做了个记号,进了厨房。

当我帮着把饭菜端上了桌,他们几个才洗了手,围坐在饭桌前了。

一家人边吃着饭,边聊着天,当然吃饭的速度也不敢恭维哟,一般快点就是半个小时,慢点就要四五十分钟,个吧小时了。

吃完饭后,时间可是走的下坡路了,一下子就到了四点多钟了,简单的把自己要带回学校的东西整理好以后,我妈就催促着。

“小雅,快点出来,我给你在锅里热了饭菜的,快点吃了回学校了。”怕在路途中耽搁的时间太久,回去以后学校食堂关门了,我妈就要我在家里吃了饭再走,虽说这个饭吃得有点太早了,可总比没吃好呀!。

从家里走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要五点了,如昨天回来的时候不同,今天的公车不是很拥挤,大概是时间还早的缘故吧。

今天的运气还真不赖,在渡船上没耽搁多少时间,一下子就来到了那个叫李家沱的汽车中转站。

“宋雅,宋雅。”刚进车站,不远处的王梅就朝我挥着手,心里的喜悦一目了然。

“王梅,你也这么早来了。”我走过去,拉着她的手亲热的说道。

刚说到这里,只听得车站里的调度员一声喊叫。

“那辆车是到道角的。”道角是我们学校的地名,是不是觉得这个名字很特别。

我们马上跑了过去,可刚在上面坐下,却听见那个调度员又喊了一声。

“都下来,下来,错了,是那边的那辆车。”还在说着话的我们如听到命令的战士,全扑到了另外的那辆车里。

在那辆车里坐了一会,终于再也没听到了调度员改变车号的声音,我和王梅无奈的相视笑了笑。

在那三年里,每个星期在李家沱这个车站里,我们如疯子般狂奔寻找车子的身影,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也折射出那时出门在外学子的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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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跑得最快的人

到学校的时候,都已经六点过了,王梅因为家离得远,没来得及吃晚饭,放下背着的书包,她直奔食堂而去。

从食堂回来的她,手里端着的饭盒里,只有一样小菜和白饭,胡乱的吃了一点已经冰冷的饭菜,剩下的就全部倒掉了。

宿舍里的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每个人都整理着从家里带回来的东西,吃的用的都有,像我们班长鲜燕这种大方的人,还会让你尝尝她带回来的东西。

“嗯,味道不错。”虽说只是泡菜炒的肉末,可在那时吃来味道还不错哟,在今天的这些孩子眼里,这怎么能叫做菜呢?

宿舍里的每个人都尝了一遍,鲜燕才合上了玻璃瓶的盖子。

“哎,我说你们大家都带了好东西回来,怎么不都拿出来尝尝?”学姐陈涛用眼神到处望了望,戏谑道。

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我没带什么好东西回来。”我第一个撩开自己的书包,在她眼前晃了晃。

“怎么,宋雅,你······”陈涛走到我面前,抬眼在我书包里瞅了瞅。

“我怎么了,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理直气壮的回了她一句,爬上了自己的床。

宿舍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还是苏庆国出来做了和事佬。

“好了,好了,陈涛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大家不要太在意哟。”

“就是,大家不要太在意。”鲜燕也在旁边说了一句,招呼着站在一起的另外几个人散开了。大家各自默不作声的在自己的床上放着从家里带来的东西。

沉寂了一会,大家都开始从床上起身,上晚自习去了。

王梅今晚上没怎么吃晚饭,一晚上她都惦记着什么时候下课,好解决咕咕叫的肚子问题。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时间,她以百米的速度冲出了教室。

等我们来到校门口的时候,看见她手里已经拿着锅贴饺子在嘴里啃着了。

我们学校虽然地处偏僻地带,可是人多呀!是一个不小的消费群,有些住在附近的家属和种地的农民,晚上没事的时候,冬天做些锅贴饺子,汤圆,响做些凉粉凉面的在学校碟栅栏门前售卖。

一来解决了我们晚上的宵夜问题,二来也为自己增加点收入,在这里卖东西的人多数都穿着简朴,一看就是那些家境贫困的人。

校门没关的时候,可以出去慢慢选购,可一旦校门关了,就只能像监狱里的囚犯那样,从铁栅栏的校门里面伸出手来,进行交易了哟。

“怎么,王梅这么快就吃上了,真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安晓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

“那是,那是,我今晚上没吃饭耶!不然你问宋雅吧,她知道的哟。”王梅一下子就把我也牵扯进来了。

“嗯,她是没怎么吃。”我不得不郑重声明了一句。

“好了,还是别关心王梅了,现在关心关心我们自己的肚子吧,再不快点东西就要卖完了。”宿舍里的几个人走在一起,冯雪在一旁催促着。

走出校门,几个卖东西的小摊面前围满了人,我们根本挤不进去,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等了十几分钟,人群才稍微松了松,我们才伸进了头,手里拿着钱,当然也可以用学校的菜票来买,那些小摊贩也用它到学校的食堂买菜哟,那时学校里的饭菜票规定得很严格,不像现在有些学校的食堂什么人都能进,进到学校食堂的除了学生和职工以外,就连家属也买不到学校里的饭菜票。

很多时候,我们在学校食堂门口还能遇到那些要你帮忙买饭菜票的人,当然举手之劳,我们也没什么说的。

在几个摊前兜来晃去的,我们终于买了些填饱肚子的东西,互相的品尝着,向宿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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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一堂实习课

第二天我依旧做了个早起的模范,做完了每天早晨的必修课,回到了宿舍。

今天怎么大家都起得这么早,该不会是因为今天要上实习课吧,我在心里纳闷着呢。

“宋雅,你回来了,要不要一起去食堂?”正准备走出宿舍的兰芳在门口回头问了我一句。

“哦,不了,你先去吧,我还没洗漱呢,总不能脸上脏兮兮,身上满是味就出去吧。”我很有自知之明的回了她一句。

等我洗漱完以后,看看宿舍里仅存的人已经不多了,王梅坐在床边,拿着个小圆镜,梳理着自己如丝的乌黑长发,安晓则跪在自己上铺的床上,整理着被褥,而还在另一个上铺躺着的吕兰早就声明过自己今天不吃早饭了。

“哎,安晓,你去不去食堂?”我站在门口冯雪的床边问道。

“哦,我要去,你等等我。”安晓动作麻利的从上铺下来,走到靠窗的桌前,拿起自己的饭盒,朝我走来。

当我和安晓出门的时候,在楼梯上遇到从食堂回来的大部队,简短的敷衍了几句,我们下了楼。

在食堂里随便的买了点馒头稀饭,我们回到了宿舍,这是宿舍里可热闹哟。

看来大家对今天的第一堂实习课充满了期待哟,都已经整装待发了,我和安晓快速的吃完早饭,也跟上了这节奏。

当我们一行九个人从实习工厂的大门,沿着厂区里那条笔直的公路走了约莫两三分钟,往左拐就走进了一个类似北方那种四合院格局的地方。

走进去,它的左右两边都有几间房间,最前面的左手边是高中部刨工班,对面是车工班,第二间左手边是我们一个大班的铣工班,它的对面是高中的铸工班,而我们的实习场地就在第三间的左手,我们对面就是一个洗手槽,所有的学生实习完了都在这里洗手,是最好打望的地方了。

我们的斜对面有一个五六米的甬道,甬道的左面是钳工班的几个实习场地,我们上厕所的时候会经过这里。

在实习车间门口稍微逗留了一下,教我们实习的老师就来开门了。

进到实习车间一看,这里整齐摆放着十台刨床,左右各五台,每一台都干净透亮。

教我们的老师姓高,年纪大约四十出头,长得还算可以,浓眉大眼的,据可靠消息称,他的夫人是六十年代我们学校的校花,那长得肯定不赖,还听说这个老师的摄影技术高超,后来在我们出去郊游时也得到了充分的印证。

有一张他给我们拍的照片,照片上的十二个人全都自然的笑得合不拢嘴,全无矫揉造作的成分。

高老师把我们召集在实习车间的桌子前,简短的做了自我介绍,又把我们今天要学习的主要内容也做了介绍,然后就把我们分成三个人一组,轮番的到机床上实习了。

首先点动机床上红绿两色的开关,等机床开始运作起来,在开始调整其他的部件。

第一次接触这种叫做牛头刨床的东西,我有点胆小,听着机床前后移动,发出的响声我有点怕,不住的在心里叫自己要稳住。

反反复复的点动着机床,不断的适应着它,在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我已经学会了怎样初步的调整它了。

终于到了中途的休息时间,我们几个小女生好奇的相约到其他实习车间打探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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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打探到的消息

我们先走到高中刨工班的门口,里面的人也正好在休息,看来老师的步调是一致的。

这个车间和我们车间的结构都差不多,进门口的一张桌子前围坐着一群女生,在仔细看了看,坐着的人中也有几张让人惊艳的面孔。

“哎,那边坐着的那个长得还可以。”安晓小声的在我们面前说道,还用眼神给我们指了指。

“好像是呀!看五官有点像甜妞的味道哟。”游熙也用眼神往里面扫了扫。

“在哪里?在哪里?”站在我们身后的王梅用手刨开我们,探头探脑的问道。

“喽,就在那里。”站在我旁边的冯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用手指向了那个女生。

“哦,我看见了,看见了。”王梅一甩自己顺滑的长发,眼睛里闪现着欣喜。

“嘘,小点声,人家听见了不好吧。”班长鲜燕用手放在嘴上制止着。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不得不闭了,在仔细看看,那个甜妞身边还坐着一个美女,只见她长发披肩,两道细细的柳叶眉,清澈纯净的大眼睛透着冷漠,而挺拔的鼻梁下,精致的嘴唇涂抹了些淡雅的粉红色唇彩,如凝脂般白皙的肌肤和她身上穿着的衣服极不相配。

要是把她放在现在,穿上鲜艳夺目的衣服,说不定还有一点冰美人的架势哟!

“哎,紧挨着的那个也不错,冷艳绝美哟!”我用手捂着嘴,小声的说道。

她们随着我的眼神看去,正好那个美女转过身来,用冷漠的眼神看了站在门口的我们一眼,说不定心里对我们的很不满。

看来我们这个专业在学校的声誉还真不是吹的,随便一个班里也可以找出几个美眉来。

“好了,别看了,我们转向吧,去右边。”兰芳拍着我们几个的肩膀。

我们依依不舍的从左面转到右面,在车工班的门口驻足。

这个车工班和我们是一样的,都是初中毕业进来的,上一个星期,我们都没好好注意注意这些我们的同学哟。

车床的位置相对较小,安装得比较多,有大约十五六台吧。车工班和钳工班的男女比例还算正常,不像我们明显的yīn盛阳衰。

可男女生的长相也稍显平常,谈不上有长的很美的,也没有特别丑的,引不起我们的兴趣,只是和我们年纪差不多,还有几个男生大方的朝我们打着招呼。

“哎,靓妹,怎么不进来坐坐?”

这句话听起来让我们很不爽,我们言行一致的抛过去几个白眼走了出来。

当我们走到高中铸工班的车间门口,看见门口摆着的桌子旁,差不多都是男生,原来这个专业的男女比例也和我们一样严重失调,只不过他们是男生占了绝对多数,女生呢就只有一个。

“哎,看见帅哥没有?”马琴在旁边小声的问道,她是学校的家属子女,她父母亲都是学校的职工。

“除了一个不是,其他全是。”关键时刻吕兰脸色正经的甩出这句话,我们大家都笑了起来。

“因为那一个是美女。”她又补上了一句……

“好呀!吕兰,你蒙我。”马琴生气的朝吕兰的胳膊就是一拳。

“我没蒙你呀!你不是问帅哥吗?我回答得没错,除了一个女的以外,其他都是男的,至于是不是你认为的那种帅哥,就只好你自己判断了哟。”

马琴听完她这句话气得不行,用手在她身上不停的擂打。

看着坐在里面的高年级的学长们,好像也有几个帅哥耶!据说铸工班的学长都是一米八几的个头,可他们坐着看不出来身高,不过既然都这么谣传的话,也八九不离十的了。

看着坐在他们中间的那个长相平凡的女生,想必在这个帅哥如云的地方,享受的是众星捧月的公主级待遇,不像我们班里的那三个男生,只有下苦力的份,一般老师把他们叫上的时候,多半是去库房领东西。

据说不仅平时的实习作业有人帮着做,就连实习考试也有人愿意代劳的。本来吗,铸工这种苦力活,哪是女孩子干的呀?

在看看这些学长们的脸上都黑黑的扑满了灰,本来帅气的脸也被遮盖了。我们不禁有些惋惜,没看清庐山真面目呀!

“快进来了,上课了。”站在实习车间门口的那三个男生异口同声的,朝我们这边大声喊道。

“快走,上课了。”鲜燕催促着我们。

“哎,走吧,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看吧。”冯雪无奈的说道。

我们从铸工班的门口迅速撤离,回到了自己的实习车间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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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庐山真面目

回到车间的时候,高老师要我们自己练习练习,一会他要一个个的检查我们上午的学习情况。

和我一组的有安晓和王梅,我们三个人轮番的上机床上练习,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了,高老师开始一个一个的抽查起来了。

我们一个一个的都按照这样的程序cāo作着,先点开机床,确定加工工件的长度,我们的这种机床是前后运动的,关机以后再调整机床刀具相对于工件的长度范围,然后再调整工作台面的上下位置,刀具也有个上下的活动范围,如果超出了这个范围,刀具就无法加工到工件了。

等我们每个人都过了关的时候,已经要十二点了,高老师召集在机床旁站立着的我们。

“今天上午的课就上到这里,现在大家可以到对面洗手了,中午有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一点钟开始上班。”

看着对面洗手的队伍已经很拥挤了,我们赶紧冲出了车间。

在洗手槽前,今天第一天上课,谁都没有准备肥皂,只有看看哪个帅哥美女发发善心,施舍施舍点了哟。

王梅认识铸工班的那个女生,是她们一个厂里的,我们就混水摸鱼的洗起手来。

铸工班的那些学长也出来洗手了,洗完手还有人拿出毛巾洗起脸来,等他们洗完脸,我们这才看清楚他们的长相了。

都差不多是一米八几的个头,也有几张耐看的帅哥的脸,五官轮廓分明,尽显男生的硬朗气息,当然这几个人中也有油小生模样的哟。

洗完手,我们也跟着大部队开始往实习车间的出口走去。

看着走在我们前面的铸工班高大的学长的背影,我们几个开始小声的议论开来。

“哎,铸工班的学长得还算行。”兰芳在我旁边说道。

“嗯,我也觉得还可以,不知道你们几个认为如何?”我也掺和了一句。

“我也觉得还算过得去。”游熙睁着大眼睛,也神秘兮兮的说了一句。

“我认为吗,在我眼里就只有一个人还算合格。”安晓故作正经,瘪起的嘴角上翘着。

“安晓,去你的,你以为这是选国王,你就看一个顺眼的。”王梅大眼睛里透出嘲讽。

“就是,我们只是在评论人家的长相而已,看得惯也好,看不惯也好,都和我们没关系。”鲜燕总结性的发了言。

那几个走在前面的高年级的学长可能也听见了我们的对话,其中还有人回头给我们抛了个媚眼,当然人人都喜欢听赞美之词。

从宿舍里拿了饭盒,在拥挤的食堂里打了饭菜,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要十二点半了。

胡乱的吃了饭,洗完饭盒,谁都不敢躺在床上,身上穿着的衣服实在太脏了,每个人都把今天下班发的劳动布工作服,连同装衣服的塑料袋一起扔在自己的床上。

下铺的人都半边屁股的坐在床上,我们上铺的干脆就在宿舍中央位置站着,开始闲聊起来。

只不过一会的功夫,就要到一点了,我们开始急匆匆的走出宿舍,路过cāo场的时候,还看见有学长在打篮球。

上实习课就这点不好,中午没什么时间休息,不像上理论课那样,中午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休息,可以睡睡午觉什么的。

等我们走进工厂的大门,已经有很多学长学姐在前面走着了,我们也不甘示弱的跑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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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洗澡堂的故事(一)

等到了实习车间,已经到了一点,高老师接着给我们安排了下午的任务,主要是熟悉工件的装夹方法和初步认识刀具。

我们班里的那几个男生被叫去充当苦力了,不一会,就看见他们推着个方方正正的手推车,从洗手槽左手边的甬道里走了出来。

看他们费力的样子,这趟收获肯定不小,果然,除了领了些毛坯件,还有些正方形的白色刚条。

因为我们主要加工的都是钢件,所以用这种刀具比较多一些,当然我们也要加工少量铸铁件,就是用另一种焊接刀片的刀具了哟。

挨个的分发了这些东西,接下来高老师就开始演示工件的装夹方法了。

装夹工件的工具叫平口钳,可以根据工件的尺寸调整平口钳的开口宽度,但也不是无限度的延伸,它的最大尺寸在300mm,也就是说它只能加工尺寸在300mm以内的工件。

如果超出了这个范围,就只有把平口钳卸掉,直接把工件放在工作台面上加工了。

高老师不停的给我们演示装夹的方法,末了就开始让我们练习,一小时后他开始一个个的检查,因为是最基本的东西,他比较重视。

整个下午就是在这样的重复动作之中度过,好不容易挨到了四点半,一下班,我们就飞跑出来了。

“哎,今天终于混完了,才一天就被折磨得腰酸背痛的了。”何倩文用她纤细的手轻轻的捶打着自己的腰部,轻叹了一声。

“还早着呢,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你就等着在这里接受劳动锻炼吧。”安晓幽默拍了拍她的肩。

“还不快走,一身臭汗的,听说洗澡堂拥挤得很。”游熙挑动着自己浓浓的眉毛说道。

“哎,我也听我哥说过了,女澡堂很拥挤哟。”并排走着的兰芳国字脸上笑意里透着些许神秘。

“好了,那还在这里什么?还不快走。”鲜燕不耐烦的在人群里催促。

当我们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要四点四十了,每个人都尽量的穿得少点,主要是为了缩短洗完澡以后穿衣服的时间。

我们个个都端着一个洗脸盆,里面都放了些肥皂香皂,洗发水,毛巾这些东西,脚上都清一色的穿了双凉拖鞋,走在楼梯上还发出“挞,挞,挞”的响声。

从宿舍门出来,沿途看见不少和我们打扮相同的人,穿过学校门口笔直的公路,向右转了个弯,又沿着公路走了不到两三分钟,就到了一栋四五层楼的房子面前。

这栋楼的一楼是学校洗澡堂的所在地,负一楼是男澡堂,女澡堂就是正一楼,哇塞,还不到五点,就已经排了二三十个人了,我们这几个人一站,就快四十个人了,都排到澡堂的门口了。

那些学姐们的手里差不多有好几张毛巾在手,我们有些好奇,正在纳闷,却听见了钥匙开锁的声音,顷刻间,站着的人群如听到命令的号角,开始躁动起来。

我们在人群里还没回过神来,身体就已经不听使唤的随着人群往澡堂里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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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洗澡堂的故事(二)

现在先介绍一下澡堂里的结构吧,澡堂的中间是一个大约一米八左右的过道,过道的两面是大约两米的用砖墙隔断的一小间的洗澡间,每边大概有十间,一条通道里也就二十来间吧。

大约估算了一下,整个澡堂里大概有这样的过道三条,总共也就六十间。我奠,学校里的女生有几百人,就靠着这几十间过日子呀!

虽然不像有些学校的澡堂子是一排排的水龙头,可以的互相打望,看看哪个美眉的身材如何,瞅瞅这个美眉的脸蛋漂亮不,当然这些话纯属玩笑话,大家不要太在意哟。

再说了学校洗澡堂的开放时间也不长,就是从晚上五点到七点,有时候,六点半外面的两排,就开始停水了。那种时候,最里面的这排就拥挤不堪了,我告诉你们,在最拥挤的时候,就这一小间,我们四个人在一起洗的时候都有。

那架势,人在里面都不好打转身了,你碰碰我,我碰碰你,大家也不好说谁,都知道学校的情况的呀!哎,没办法呀······

废话了半天,现在来说说那些学姐吧。

随着人群涌进澡堂里的我们,看着那些学姐的身手全傻了眼。

原来刚才在门口看见的那些学姐手里拿着的那些毛巾,其实是她们用来给同宿舍的同学站位子的。

她们的那技术简直可以和篮球运动员的身手媲美,站在澡堂的中央过道上,离水龙头将近两米远的地方,她们的那毛巾一投一个准,直接的挂在洗澡间的水龙头上,那技术还真的不是吹的,大概这就是长期锻炼的结果吧。

估计,不久以后的我们经过锻炼,也能练成这技术。

好不容易在第一排的边上找到一间,王梅和安晓她们也在我的对面找到一间,之所以要在第一排找位置,是因为游熙的姐姐游文告诉我们,只有第一排的这几间水温较恒定,其他两排的水,时冷时热,不好掌控。

哎,一个破洗澡堂,规矩还那么多,真的很麻烦。

游熙她们就没看见了,当时也顾不上看这些了,刚把洗脸盆放在洗澡间里的那块水泥板上,从盆子里拿出衣服,挂在砖墙上的水泥钉上,等待着开水的空当,却看见过道上,两个学姐在一个洗澡间前着,大有两军对垒的架势。

每个洗澡间里都探出头来,甚至有人直接的走到过道里,把那两个学姐围了起来。

“我先来的。”其中一个个子高挑,脸蛋俊俏的学姐先开了口。

“什么,你先来的,放屁,不要脸,我来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打望?”另一个个子稍微矮小的学姐,张口就开始骂了起来。

“你说什么,我不要脸,你才不要脸。”那个高个子的学姐仗着自己有高度,用手抓着她,对着她的xiōng前就开始打起来。

一时之间,洗澡堂里乱起来了,旁边看热闹的人叫嚣着,还是有些学姐出来劝架,可能打架的是她们宿舍的同学吧。

当水声出现在澡堂里的时候,这一切突然静止了,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转移了,再也没人关心刚才那一幕了,那两个学姐也散开了,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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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洗澡堂的故事(三)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王梅跑了过来。

“宋雅,你洗完没有,我和安晓都洗完了,我们准备要走了。”

“我,我还没呢!”正埋头洗衣服的我,抬起了头转过身看着她。

“那,你还要多久?”她的那张沐浴后微红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可能,可能还有几分钟吧,要不,你们先走吧,别等我了。”不想让她为难,我随口说道。

听完我的话,王梅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洗澡间,不一会,她又跑了过来。

“那,你快点,我们就等你几分钟。”

“那好吧,我抓紧点。”这次我没回头了,手里搓着衣服呢。一直以来,王梅她们都洗得很快,有时候,她们只要十几分钟就搞定了。一来是因为澡堂确实拥挤,二来洗澡堂的开放时间和学校食堂开放的时间相同,如果洗澡耽搁太久,就吃不上饭了。

可能是我有洁癖吧,每次我都洗到最后,不过我的洗澡时间也不长,也就半个小时吧,要洗头,洗澡,还要洗衣服,现在还好点,冬天我们还要在里面洗棉毛衫什么的,虽说洗澡水也是直接从长江里抽上来的水,也不怎么清澈,可那毕竟是热水,可以去除衣服上的汗味呀!

从澡堂里出来,王梅抬腕看看表,

“呀!都快到五点四十了。”

“好像是呀!时间不早了。”安晓憋着的嘴角,充满埋怨。

回到宿舍的时候,游熙她们已经回来了,正在晾衣服。

那时候条件艰苦,我们宿舍是楼板,就是那种五十年代的老式房子,在宿舍里走起路来,嘎吱作响,特别是晚上起夜最明显,就连楼下铸工班的学长也听到我们的脚步声,时不时的我们还要成为他们嘲讽的对象。

每个宿舍墙壁的对角线上都牵有一根铁丝,用来晾晒衣服。

我们力气不大,又拧得不干,虽说用自己的洗脸盆放在地上接着衣服滴下的水,可你想想,一个宿舍里有十二个人,就打算每个人一天洗两三件衣服,光一天就是三十六件,一星期那得洗多少件衣服呀!洗得多了,密密麻麻滴下的水,简直就像外面下大雨,宿舍下小雨的状况了。估计那时候我们谁都有得关节炎的可能。

晾完衣服,有些人比如何倩文这样的大小姐已经不想动了。

“哎,宋雅,你去食堂不。”刚把洗脸盆放在地上接水还没起身,在游熙上铺躺着的何倩文就找上我了。

“哦,我一会要去的。”

“那帮我带饭回来,好不好?”我们这宿舍里,就她最娇气。

“那好吧。”哎,没办法,她每次都找到我,我已经无语了,可能知道我是个大好人吧。

“雅,我这顿全靠你了。”鲜燕睁着她黑色的眼眸,用手托着下巴,朝我抛了个媚眼,娇声娇气的说道。

她的这一举动引得宿舍里的一片笑声,就连从门口进来的陈涛她们都大笑不止。

“笑什么,哎,你们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陈涛走进来把饭盒放在宿舍的桌上,转身一只手叉在腰际上,一只手指着我们,故作正经的说道……

在上铺躺着的何倩文从蚊帐里探出头来。

“好呀!鲜燕,你欺负我。”她用手指着站在宿舍中央的鲜燕,用责备的语气说道。

“我没有呀!我只是开个玩笑吧,何倩文,你不会这么小气吧。”鲜燕来了个倒打一钉耙。

“我,我······我不理你们了。”何倩文生气的把头埋进了蚊帐里,不理我们了。

“哎,我说你们,光在这里开玩笑,肚子不饿吗?食堂里的饭菜可是不等你们的哟。”刚才还在说笑的陈涛突然换了一种口吻说道。

“好了,我们别笑了,快去食堂吧。”冯雪坐在她自己的床前,手里拿着饭盒催促道。

“嗯,我快饿晕了。”兰芳这时从自己的床前起身,用手托着头,眼神暧昧也用鲜燕那样的语气说道,再次引得我们大笑起来。

当我们赶到食堂的时候,剩下的饭菜已经不多了,随便的买了点吃,反正晚上还有宵夜卖。

回到宿舍,大家都累了一天,一个个的都上铺躺着了,就连陈涛她们几个去上晚自习都没人留意,八点半的时候,有人到宿舍的走廊上的窗户前看了一下,回来就给我们报告,

“告诉同志们一个利好消息,学校外面卖宵夜的人已经来了。”话刚出口,每个人的蚊帐里都探出头来。

“真的吗?”

“我还骗人不成。”在得到确切回答之后,宿舍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大家都从床上起来,一窝蜂的涌出宿舍,买宵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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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工作帽之断想

第二天,我们在实习车间里已经重复着那些单调的事情。

从今天开始,我们开始学习刀具的加工过程了。虽然现在我们的车间里有些现成的,可是老师还是要求我们自己要学习制作的过程。

在车间一角的砂轮机旁边,老师给我们演示着。点开砂轮机的开关,砂轮机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我们的脚下一阵凉快。

“嗤”的一声,老师拿着刀子的手就接触到那上面了,围在一旁的我们,只觉得空气中有细小的东西弥漫,原来是刀子接触到砂轮机所产生的细小碟粒和尘埃。

看着老师cāo作起来很简单,可当我们自己亲自实践的时候,才发觉难上加难。

因为力度的缘故吧,握着刀子的手在砂轮机上根本就把持不住,磨了好久,刀子上的基本角度都还没磨出来,脸上却已经扑满了灰尘,手也没力了。

而我们班里的那三个男生这时终于显出优势了,力量的优势让他们比我们提前到了下一个程序了。

整个的第二天,我们都在灰尘中度过,个个都黑脸黑手的。

临下班的时候,老师从实习车间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有些蓝色的东西隐现。

“刚才我去库房看了下,昨天没发的工作帽今天已经有了,在厂里这个安全最重要。来,女生一人拿一个,这个冬天就戴工作帽,天气热点就戴这个发网。”他的左手拿着蓝色的工作帽,右手拿着一个黑色的圆形的网状编织物,给我们解释道。

发网顾名思义就是把头发网在其中,那时的发网都是清一色的黑色,现在厂里的那些个发网,五彩斑斓的煞是好看哟。

我们一个个挨着从老师手里接过这些东西,放在实习车间里的那张桌上,然后从昨天分到的一个很小的工具柜里拿出肥皂,到对面的洗手槽洗手去了。

从实习车间里出来,依旧行走得充忙,从宿舍里穿着拖鞋端着洗脸盆出来走进了澡堂,从拥挤的澡堂里洗澡出来,顿觉清爽不少。

吃过饭以后,我们就躺在自己的床上了。

“哎,你们说今天发的那个工作帽,像不像海军女兵的那种帽子?”那时的海军女兵的帽子也是蓝色的哟。

“哎,宋雅,你这一说,好像还真的有点像哟。”在兰芳上铺躺着的何倩文撩开蚊帐,脸上隐隐含笑的说道。

“嗯,好像也是呀!”闲得无聊的大家都开始关注这个话题了。

鲜燕从下铺自己的床上起身撩开蚊帐出来,穿着件大大的睡裙,其实也就是那种棉质的白色裙子。

“看,大家看看,我这样子像不像个女兵?”她用手把自己留着的日本式的顺滑短发捋了捋,又用铁夹子把耳际两旁的头发夹住,放进了帽子里。带好了帽子,还用手把帽沿拧了拧。

“嗯,不错,不错,像。”安晓也撩开蚊帐探出头来。

“一二三,四,齐步,走,一二三,四。”王梅干脆的在下铺的床上喊起了部队的口令来。

鲜燕也模仿着部队里的姿势,托着个拖鞋,“挞,挞,挞”的走了起来。

“嗯,鲜燕,脚还要抬高点才像吗?”下铺的游熙也起来了,还用手在鲜燕的腿上打了打。

顿时宿舍里的气氛活跃起来了,大家纷纷的从床上下来,围在了鲜燕她们周围。

还没去上自习的陈涛她们也凑起热闹来。

柔弱的秦媛从鲜燕的头上摘下帽子戴在自己的头上,大力的挥动着自己的双手,嘴里还不住的说道。

“哎,你们看我像不像?”围在一起的我们被她的这个姿势逗乐了。

“像,简直太像了。”这句话真不知道是恭维还是讽刺,大家也只把它当成玩笑话哟!

“要我说,这样才像。”冯雪从自己的铺上拿出帽子戴在头上,她的那帽子歪戴着,简直就像解放前那些电影里的女特务形象,完全贬低了人民海军的光辉形象。

“哎,冯雪,我说你这样子,要是在六十年代就是反革命了,不过,现在呀!我们宽待你,不举报你,你可要好自为之哟。”苏庆国拍着她的肩膀,神情严肃的说道。

我们更笑得前仰后翻的了,

“对,对,太对了,冯雪,我们是正义的来福灵,绝不滥杀无辜的害虫。”兰芳国字脸上的神情也如苏庆国般的严肃。

“这,这怎么回事,我成了众矢之的了,哎······”

“我检讨,我悔过,神啊,请饶恕我的罪过吧。”冯雪仰面朝天,双手高举,就差一点跪在地上了,虔诚般的检讨着。

“你们怎么这样?完全没有一点人道主义的同情心呀!”我插了一句嘴,却招来了更多的责骂声。

“宋雅,这事就是你挑起的,你现在出来装好人了。”这倒好,我开始成为众矢之的了,这一夜就在这样的打闹声中度过了。第二天,我们在实习车间里已经重复着那些单调的事情。

从今天开始,我们开始学习刀具的加工过程了。虽然现在我们的车间里有些现成的,可是老师还是要求我们自己要学习制作的过程。

在车间一角的砂轮机旁边,老师给我们演示着。点开砂轮机的开关,砂轮机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我们的脚下一阵凉快。

“嗤”的一声,老师拿着刀子的手就接触到那上面了,围在一旁的我们,只觉得空气中有细小的东西弥漫,原来是刀子接触到砂轮机所产生的细小碟粒和尘埃。

看着老师cāo作起来很简单,可当我们自己亲自实践的时候,才发觉难上加难。

因为力度的缘故吧,握着刀子的手在砂轮机上根本就把持不住,磨了好久,刀子上的基本角度都还没磨出来,脸上却已经扑满了灰尘,手也没力了。

而我们班里的那三个男生这时终于显出优势了,力量的优势让他们比我们提前到了下一个程序了。

整个的第二天,我们都在灰尘中度过,个个都黑脸黑手的。

临下班的时候,老师从实习车间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有些蓝色的东西隐现。

“刚才我去库房看了下,昨天没发的工作帽今天已经有了,在厂里这个安全最重要。来,女生一人拿一个,这个冬天就戴工作帽,天气热点就戴这个发网。”他的左手拿着蓝色的工作帽,右手拿着一个黑色的圆形的网状编织物,给我们解释道。

发网顾名思义就是把头发网在其中,那时的发网都是清一色的黑色,现在厂里的那些个发网,五彩斑斓的煞是好看哟。

我们一个个挨着从老师手里接过这些东西,放在实习车间里的那张桌上,然后从昨天分到的一个很小的工具柜里拿出肥皂,到对面的洗手槽洗手去了。

从实习车间里出来,依旧行走得充忙,从宿舍里穿着拖鞋端着洗脸盆出来走进了澡堂,从拥挤的澡堂里洗澡出来,顿觉清爽不少……

吃过饭以后,我们就躺在自己的床上了。

“哎,你们说今天发的那个工作帽,像不像海军女兵的那种帽子?”那时的海军女兵的帽子也是蓝色的哟。

“哎,宋雅,你这一说,好像还真的有点像哟。”在兰芳上铺躺着的何倩文撩开蚊帐,脸上隐隐含笑的说道。

“嗯,好像也是呀!”闲得无聊的大家都开始关注这个话题了。

鲜燕从下铺自己的床上起身撩开蚊帐出来,穿着件大大的睡裙,其实也就是那种棉质的白色裙子。

“看,大家看看,我这样子像不像个女兵?”她用手把自己留着的日本式的顺滑短发捋了捋,又用铁夹子把耳际两旁的头发夹住,放进了帽子里。带好了帽子,还用手把帽沿拧了拧。

“嗯,不错,不错,像。”安晓也撩开蚊帐探出头来。

“一二三,四,齐步,走,一二三,四。”王梅干脆的在下铺的床上喊起了部队的口令来。

鲜燕也模仿着部队里的姿势,托着个拖鞋,“挞,挞,挞”的走了起来。

“嗯,鲜燕,脚还要抬高点才像吗?”下铺的游熙也起来了,还用手在鲜燕的腿上打了打。

顿时宿舍里的气氛活跃起来了,大家纷纷的从床上下来,围在了鲜燕她们周围。

还没去上自习的陈涛她们也凑起热闹来。

柔弱的秦媛从鲜燕的头上摘下帽子戴在自己的头上,大力的挥动着自己的双手,嘴里还不住的说道。

“哎,你们看我像不像?”围在一起的我们被她的这个姿势逗乐了。

“像,简直太像了。”这句话真不知道是恭维还是讽刺,大家也只把它当成玩笑话哟!

“要我说,这样才像。”冯雪从自己的铺上拿出帽子戴在头上,她的那帽子歪戴着,简直就像解放前那些电影里的女特务形象,完全贬低了人民海军的光辉形象。

“哎,冯雪,我说你这样子,要是在六十年代就是反革命了,不过,现在呀!我们宽待你,不举报你,你可要好自为之哟。”苏庆国拍着她的肩膀,神情严肃的说道。

我们更笑得前仰后翻的了,

“对,对,太对了,冯雪,我们是正义的来福灵,绝不滥杀无辜的害虫。”兰芳国字脸上的神情也如苏庆国般的严肃。

“这,这怎么回事,我成了众矢之的了,哎······”

“我检讨,我悔过,神啊,请饶恕我的罪过吧。”冯雪仰面朝天,双手高举,就差一点跪在地上了,虔诚般的检讨着。

“你们怎么这样?完全没有一点人道主义的同情心呀!”我插了一句嘴,却招来了更多的责骂声。

“宋雅,这事就是你挑起的,你现在出来装好人了。”这倒好,我开始成为众矢之的了,这一夜就在这样的打闹声中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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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超长版校服

实习的这星期很快就过去了,又到了上理论课的一周了。

每天依旧重复着枯燥不堪的那些课,这周一开始我们的班主任就要我们每个人缴纳十五元钱,说是要定制校服。

还有人专门到学校里来量尺寸,结果做出来的校服还不是不合身,可能学校的老师把我们想象成了疯长的猪,那时候,哪像现在孩子的生活,大鱼大肉的。我们那年月吃的可是青菜萝卜之类的素菜,有时候一星期连肉肉的影子都没见着,你们说会有长高的可能吗?一直到我们毕业,我们的个子也没见得长高多少?

“这什么校服吗?”下午下课,回到宿舍王梅穿着校服,校服的衣服袖子已经把手全盖住了,活像那些唱戏的,她还甩了甩袖子,

“你们看,我这动作像不像那么回事?”引来一片笑声。

“我也是这样的,这······这什么校服吗?”安晓也穿着校服数落着。

“哎,走,我们去外面裁缝那里改改吧。”正拿着校服看的游熙,皱了皱浓浓的眉头提议道。

“嗯,对,我们去改改吧。”鲜燕也随声附和道。

“嗯,去,改改。”冯雪也回应道。

说干就干,一行人出了校门,现在正好是学校前面的机床厂早班的下班时间,平时没事的时候,站在三楼的楼梯间的窗户前,曾经看着机床厂下班的人群估算过,等这样拥挤的人群消散至少要半小时吧!

我们在拥挤的人群里穿行,耳边是那些工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还有他们劳动布工作服上携带着的工厂里机油的味道,我们不觉捂着了鼻子,其实我们上实习课的时候,自己身上也有这样的味道,只是现在太多这样的味道让人有些倒胃口罢了。

好不容易穿过了石桥,沿着石板铺成的道路走了没几分钟,就到了一个小型的农贸市场,在脏乱中穿过了卖菜的那些人以后,在靠近农贸市场的最里边的一个角落里,我们找到了一个裁缝的铺子。

“哎,就是这家了,这也只有这一家裁缝店。”其实说是裁缝铺子,也只不过是一个有一两台缝纫机的小店。

小店很小,我们几个人在里面一站,好像就没什么地方了。店里周围的墙壁用石灰粉刷过,墙上用钉子固定着两端,一根棍子穿在中间,上面搭着些五颜六色的布料。

“请问你们要做衣服吗?”一个个子不高,偏瘦的中年男子看着我们温和的问道。

他这一问不要紧,我们开始七嘴八舌的叽叽喳喳起来了。

“我改这裤边。”“我改袖子。”“我要改腰身。”那个中年男子对于我们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好像是听懂了,分别接过我们手里拿着的衣服,用划分在上面做了记录。

“你们这些衣服,明天来取吧,我现在给你们开过收据,明天就凭这个收据来取。”说完,他动作麻利的从缝纫机旁边的柜子里,拿出来一本收据和蓝色的圆珠笔,一会就写好了几张收据,分别递到我们的手里,嘴里还不停的说道。

“这是你的。”“这是你的。”“这个就是你的了。”

从裁缝店出来,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要到吃饭的时间了,我们赶紧回了学校。

**********************分**************隔*************线**********************

第二天,我们下午一下课,就急忙的感到了裁缝店取了衣服,在宿舍里穿上改过的校服,。

“哎,大家看看,我这件改得怎么样?”王梅穿着改过的校服在宿舍里转来转去的问道。

你还真别说,被改过的衣服倒是很贴合她的身材,高耸的,收紧的腰部,平坦的腹部,还有匀翘的臀部,她婀娜的身姿完全显露无疑。

“嗯,不错,王梅这件改得不错。”安晓赞叹道。

那边何倩文也换上了改过的校服,她本来瘦削高挑的身材就更不用说了,

“不错,不错。”我和冯雪在旁边看着,不住的赞叹道,可惜我们就没有这样惹火的身材了,还是不要在这里显摆了吧。

我也穿着自己改过的校服试了试,自我感觉还可以。

“冯雪,你也试试改过的校服。”我敦促了在我旁边站着看她们的冯雪。

“那,好吧,我也来试试。”冯雪穿上改过的校服,在宿舍里转了转,

“嗯,不错,还可以。”自己欣赏着······

当然这些改过的校服,在那个年代还是被我们当成了一般的衣服对待,而不像现在的学生那样,只在学校里有重大活动的时候才拿出来穿穿,毕竟时代不同了,现在的孩子哪还稀罕这样的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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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惊天动地

十一过后,天气慢慢的转凉了,我们也穿起了长袖,本来学校就紧邻着江边,晚上江面上吹拂的风也开始yīn冷起来。而我们的宿舍又是屹立在比较高的位置上,四周都没有阻挡的房子,那个风吹得就更猛了。

宿舍的窗户本来就要烂不烂的,这时候就更甭说了,晚上躺在床上,没关严的窗户里,还钻出些风来,呼呼作响。

好歹,我还是在最里边,靠近门的地方,不然,可要遭殃了,当然这是有点兴灾乐祸的自私想法。

陈涛她们和我们的实习班次是错开的,那日,下了中班回来有点晚的她们三个,悉悉索索的在宿舍里摸索了一阵,就端着脸盆洗澡去了。

我一贯睡觉比较惊醒,一直等到她们洗完澡回来,摸索着躺在床上睡下以后,我也才闭上了眼睛。

“噗通”一声,震得楼板猛的抖了好几下,不要说我,就是王梅她们几个睡得很沉的人全被惊醒了,蚊帐里的电筒把宿舍照得透亮。

“发生了什么事?”睡意朦胧中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从蚊帐中探出头来的我们都把电筒对准了地板上,只见苏庆国从地板上慢慢的爬了起来,一只手揉着自己的屁股,另一只手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她穿在身上的睡衣已经沾染上了些许灰尘,不无尴尬的看着我们。

“对不起哟,我不小心从上铺摔下来了,惊扰了你们的美梦。哎哟,哎哟······”回过神来的我们突然爆发出了一阵笑声,这笑声在寂静的深夜显得那样的清脆。

楼下铸工班突然有人用叉棍敲击了一下天花板,随后就听见一阵叫骂声,

“楼上的搞什么名堂,深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我们学校的这座宿舍,是建于五十年代的红砖房子,房间里的楼板已经很陈旧了,就是平时走路也会“吱吱”作响,更不要说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有人从一米五左右的高空摔下来,那动静简直就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了。

楼下铸工班的人见我们没反应,唠唠叨叨了几句也就偃旗息鼓了。

这时游熙和王梅还有兰芳几个下铺的人都从床上披着衣服起来,在手电筒微弱的光线下,把苏庆国围了起来,

“怎么样?没摔着吧?”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看着苏庆国尴尬的脸问道。

“还好啦,就是屁股有点疼。”她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委屈。

“谢谢你们了。”可能是感觉到大家的情谊,她又补了一句。

“真的有没有事?”游熙紧接着又问了一句。

“真的没事,你们都去睡吧,你们看,我自己能行。”说完,苏庆国一个转身上了床,她楼下的秦媛用担心的眼神看着她。

“庆国,你真的没事吗?”秦媛细细的声音问了一句。

“嗯,我没事,大家都赶快睡吧。”躺在床上的苏庆国依旧是这句话。

见她上了床,依旧说没事,游熙她们才回到各自的床上睡下,手电筒终于熄灭了,可宿舍里还依稀听得见我们捂在被子里的偷笑声。

第二天一早,刚出宿舍门,我们斜对门的302室的学姐就拉住了安晓。

“哎,我说你们昨晚上干什么了?动静这么大?”原来不止我们楼下的铸工班的学长知道了,就连我们斜对门的学姐也知道了,可想而知,宿舍的隔音条件也太差了吧。

“哦,宿舍里有个人从上铺摔下来了。”说这话时,她的嘴角浮出一丝笑意。

“哦,这样呀!哈,哈,哈······”学姐听完也大笑了起来。

而我们楼下铸工班的学长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些情况,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还被他们当做笑料在谈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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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风中的甘蔗(一)

随着在学校学习的不断深入,现在我们已经能够加工简单的正方体和长方体的工件了,对于工件尺寸的掌控还达不到老师的要求,想必假以时日的磨砺,我们也能够达到老师提出的那种要求。有时候,看着自己加工出来的工件,心里还有点小小的成就感,看来天生我材还是有点用处的哟。

眼见着冬季的来临,学校的电力供应也开始紧张起来。虽说学校有台发电机,可也只能保证教室里的上课需要和工厂里生产车间的电力供应。

其他不是主要的生产车间的电力供应根本无暇顾及了。像我们那种实习车间就在这个范围之内了。

平时里上早班最多做到九点多钟,就开始停电了,做中班还好点,晚上的时间大部分都在上班,毕竟晚上其他单位比如学校下班了,整个s市的电力供应系统开始自动调节了,我们这里就有电了。

时间一溜烟就到了十一月底了,那个星期正好轮上我们上中班,早就听见过道上学姐们撕咬甘蔗的声音了,还听游熙的姐姐跟我们说,江边的甘蔗运来的时间可是有规定的哟。

一天只运来一次,而且时间也固定在下午的两三点钟。运来的甘蔗特好吃,不是那种紫红色的粗壮品种,而是那种只有大拇指粗细的青色的甘蔗,撕咬起来水分充足不说,还很是甘甜脆嫩。说得我们听着都直流口水那阵仗。

中午吃过午饭以后,

“哎,今天我们也去江边买甘蔗吃吃看,到底是不是真的很甜?”好吃狗何倩文怂恿着。

“嗯,也可以,反正吃过饭以后,也没什么事,就当是饭后活动活动筋骨吧。”坐在床边的鲜燕,也有些激动。

“安晓,冯雪,宋雅,你们去不去?”王梅用探寻的大眼睛望着我们。

想想吃完饭后也的确没什么事可做,

“好吧,我也去。宋雅,你呢?”冯雪边回答着王梅的问话,眼睛却看向了我。

我犹豫了一会,

“那好吧。”我最终还是同意了。

再确定了我们几个人要去以后,何倩文也询问了兰芳和吕兰去不去,兰芳倒是同意去,吕兰不想随大流,说是要睡午觉,也就没人勉强她了。

从宿舍出来,我们个个都裹着厚厚的衣服,走起路来活像个不活动的熊。再看看学校里走着的学姐学长,也个个跟我们差不多的模样,当然也不排除个别身体特好的学长,只穿着些单衣在学校里走来走去的。

出了校门,我们随着公路前行,沿途清幽幽的绿色已经被一片苍凉所代替,田里劳作的人已经没几个了,冬天真的要来了。

行走在公路上,呼啸的风声滑过耳际,一股寒气顺着耳朵直抵脸部,

“好冷哟。”何倩文不由得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紧了紧。

“是呀!好冷呀!”其他走着的几个人也不约而同的回应了她一句。

再看看我们的脸,只一会功夫就被折磨成了苍白色。

“啊,我的肌肤。”鲜燕惊呼了一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冰冷的脸。

“可为了要吃到甘蔗,只有暂时委屈委屈了哟。”倒是兰芳实话实说。

“就是吗,那我们开始跑步,如何?”我开始提议。

“好,这个主意不错,一,二,三,开始。”冯雪在旁边喊起口令来。

随着她的口令,我们都开始小跑起来,不一会就到了干涸的江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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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风中的甘蔗(二)

干涸的江边上已经有些人再等候了,有些是学校里的学姐,还有就是我们学校上方的机床厂化工厂的厂办技校的学生,看来年纪也和我们差不多。

s市是全国有名的雾都,下午这个时候浓雾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可因为天气比较yīn暗,江面上的能见度还是很差,江对面的房屋和山峦也只能看见一个轮廓。

微黄的长江水已经比我们两个多月以前看到的,又退缩了一两米,水势也流得缓慢多了,真的是了枯水期了。

江岸上吹来的风,比刚才公路上的还大,除了江水潮湿的味道以外,还夹杂了些泥沙,吹在脸上,用手轻拂,竟然可见闪亮的沙子。脚下的鹅卵石上面已经铺满了一层厚厚的沙土,皮鞋踩在上面松软无比。

“好冷呀!”娇气的何倩文再次惊呼了一声,她索性用围巾把自己的脸整个的包裹起来了,就露出一双魅惑的丹凤眼和挺翘秀气的鼻子在外面,双手不住的来回揉搓着,纤细修长的双腿在原地不住的踱着。

“是呀!比刚才还要冷。”安晓接过了她的话茬,她也把防寒服的衣领拧了拧,遮住了雪白的颈部。

“就是,好冷呀!卖甘蔗的船什么时候才到呀?”游熙的脸上也露出了不耐烦,天气实在太冷了,江边又没有什么遮挡的地方。

鲜燕她们几个也围成了一圈互相取暖。

“哎,还早着呢!”抬腕看了看表,看着江面上没有什么动静,我发出了一声轻轻稻息声。

我们就这样在凛冽的寒风里从一点多钟一直等到快到三点了,才看见江面上大约一百米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黑点。

“快看,来了,好像卖甘蔗的船来了。”人群中有人指着不远处的小黑点惊呼道。

已经站得腿都酸了的我们注意力一下子被集中起来,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了不远处的前方。

那个小黑点慢慢的向干涸的江边一点一点的靠近,再靠近,最后终于在我们不远处的地方靠了岸。

人群一下子就围了上去,只看见面积不大的船上,堆满了一捆一捆的青色甘蔗,船上的两个人一男一女,像是夫妻。

他们黝黑的脸,因为江风的吹拂,开始变成紫红色了,嘴唇也乌红了。粗糙的双手麻利的把一捆一捆的甘蔗打开,不断的有人递过钱来购买甘蔗。

拥挤的人群里时不时的出现这样的争执声。

“这是我的。”“这是我的。”“我先来的。”“我先来。”

不一会,一船的甘蔗就卖得差不多了,那两个夫妻模样的人,取下挂在腰间的塑料袋,开始盘点今天的收入了,数完钱,他们的脸上露出了笑意,看来今天收入不错哟。

那个男人开始用一根竹竿滑在水里,一用力,船开始驶离干涸的江边了,他们回去是顺水,一会就没见了船的踪迹了。

而我们各自拿着一根细细的甘蔗在嘴里嚼着,嗯,这甘蔗味道还真不错,一咬水分就出来了,甘甜得很,比那种紫色的甘蔗好吃多了。

“嗯,这甘蔗好甜哟!”咬了一口甘蔗,王梅赞叹道。

“嗯,是不错,看来游熙你姐没骗我们哟,这趟路没白跑。”冯雪咬着甘蔗,口齿不清的说了一句。

“我说呀!甘蔗倒是好吃,就是离上班时间不远了,大家还不快走。”我忽悠了她们一句。

“不是吧,现在还没到四点钟呀!好呀!宋雅,你糊弄我们。”鲜燕抬手看了看手表,瞪圆了她那双大眼睛。

她这一说,我就成了大家声讨的对象了。在江边,我被她们用甘蔗追打着,

“好了,你们都别打了,现在的时间可真的不早了。”我再次提醒她们。

“嗯,这次宋雅真的说对了,时间真的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往回走吧。”安晓看了看表,说了句公道话。

我们边吃着甘蔗边往回走,那时我们的环保意识太过淡薄,回望我们走过的那一路,公路边的草丛里,田间的缝隙里都留下了我们丢弃的甘蔗皮,现在想来还有些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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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沾荤

我们回到宿舍的时候,甘蔗差不多吃完了,手忙就乱的换上了工作服,当然不是学校发的那种劳动布的工作服,而是自己从家里带来的旧衣服。

赶到实习车间的时候,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又是停电时间,早知道是这样,我们就不用这么急着赶回来了,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哟!

高老师安排我们在等等,如果五点半以前还没来电就放人。

再看看黑漆漆的车间里,还好,现在还有点能见度,如果是在晚上,走进这伸手不见五指的车间里,看着静卧着的那些牛头刨床,不知道像我这样胆小的人,会不会吓晕过去哟······

虽说有点夸张,可是晚上要真的停电的话,像我这样有夜盲症的人,还真不知道会怎样?

从车间里走出来,我们又开始转悠开来。

在学校里过了两个多月,和那些实习车间的同学也熟悉了不少,当然,我们去得最多的还是铸工班,帅哥多多,大家yīn阳互补吧。

那些车工班钳工班就很少去了,一来,他们的人口比例完全正常,二来,他们也很少和我们搭茬。所以那些地方也就少去为妙了哟。

在铸工班的面前和那些学长胡侃了一阵以后,听见朝着我们的喊声。

“哎,快回来了,老师叫集合,准备放了哟。”我们班里的男生在门口大叫道。

听说要放了,我们撂下那些帅哥就跑。而那些帅哥也回到车间里了,大概他们老师也要放了吧,其实实习车间的老师也有这样的习惯,大家放人的时候,都一起放,上面追查下来,大家一起扛着。

我们如出笼的小鸟般从实习车间拥挤的圆拱形的门出来,径直回到了宿舍,拿起饭盒就开始往食堂走去。

才五点过一点,学校的食堂里就已经挤满了人,围在食堂四周卖菜的桌前看了看,刚炒出来的菜还冒着热气,飘散在食堂的肉香味很是诱人哟。

“哎,今天我吃点肉哟。”看着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我轻声说了一句。

“啊!宋雅,你不是前几天才吃过肉吗?”冯雪有些不服气,在我旁边说道。

“就是,宋雅,你不怕长成个大胖子吗?”安晓憋着的嘴角讥讽道。

“宋雅,你是不是故意眼馋我们?”王梅也不服气的顶了我一句。

“可我今天又想吃了。”告诉你们个秘密,我那时宁肯其他地方节约点,比如少买点零食,当然我一般都不吃零食的,这多亏我妈从小教育得好。

在伙食上,我是不会节约的,所以我吗,就成了宿舍里一星期吃两次肉的那个人了哟。或许现在的九零后会对此不以为然,都什么年月了,还在这里忆苦思甜,我只是觉得只有经历过生活的艰辛,才会懂得人生的甘苦。

不像她们一个星期每餐都是素菜,只为节约钱下来,买点化妆品什么的,当然我不是美女,也就没这兴趣爱好,还是以填饱肚子为首要任务了哟。

学校食堂里的肉据说从来是不洗的,只是用抹布把上面的灰尘拂去,每次吃到那些肉,唇齿间都感觉有沙粒,大概就是因为这原因吧。那时吊件就是这样,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照吃不误,反正吃了一时半会是死不了的就行。

从食堂里端着饭盒出来,她们个个都把勺子伸到我面前,管我同意不同意,就开始动手了。

“宋雅,我尝一片。”

我急忙把饭盒扭到一边,可她们人多势众,我身单力薄,我的肉肉还是被洗劫一空,只剩下那些素菜与我为伴,哎······这餐吃得也太窝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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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第一代方便面

回到宿舍的时候,时间已经快来不及了,我们丢下饭盒,就出了宿舍。

学校的公路上还不时有学姐学长端着饭盒从我们面前走过,飘过的阵阵饭香引得我直流口水,本来想改善下伙食,却不曾想我倒还没吃饱······

“怎么,宋雅,还在回味你刚才吃的那顿肉吗?”安晓用手在我肩上拍了拍,调侃道。

“什么,刚才那顿肉,我根本没吃到,都被你们分享了,你还有脸皮在这里说。”我嘟起了嘴唇,极度不满的说道。

“安晓,你这不是自找没趣吗?”走在我和安晓身后的王梅提点道。

“我就自找没趣,怎么遭?宋雅她为人善良,不会怪我的。”安晓一脸的媚笑。

你还别说,我还真不好说什么,伸手不打笑脸人哟。

她们几个占了便宜的同案犯,却在旁边看着我们吵架不吱声,脸上还有幸灾乐祸的笑容。

我赌气似的疾走了几步,把她们甩在了两米外。

晚上的实习课上,我们依旧按着老师的安排,在机床上加工着工件。

王梅的动作麻利,她是我们这组里最先做完的一个人,安晓第二,我就只能当那个小三了哟。

我想我之所以能够当上小三,大概是因为我胆子小,每次站在砂轮机旁,我的心就有点紧张,握着刀子的手有些发抖,全然没有王梅她们那样的沉稳神情。

再加上晚上我的眼睛有点不好使,说起来好像自己是个老太婆哟。

每次磨刀子都要花费很多的时间,因为眼睛的关系磨出来的刀子又不好用,反反复复的磨呀磨,常常一个班下来,脸上扑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不说,就连鼻孔里拧出的鼻涕都是黑色的,口里也沾满沙粒。

那时候没人告诉我们可以带口罩之类的劳动防护问题,现在我经常还受到鼻炎,咽炎的困扰,或许这就是我们这代人的命运吧。

初冬奠气开始yīn冷起来,出来上厕所的时候,外面黑漆漆的,呼呼风声吹得耳朵好痛,到了厕所,那灯光简直就像在万恶的旧社会,如果在厕所外面配上打更人敲打的声音,活脱脱像极了那时电影的那些场景。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匆忙的回到宿舍拿起脸盆到澡堂洗完澡,端着个脸盆进了食堂。鲜燕她们几个出来的比较早,已经买了面条回去了,我和兰芳洗澡耽搁了些时间,食堂里的工作人员已经在打扫卫生了,我们只得悻悻的从食堂里出来。

在食堂的转角去有一条公路通往学校的家属区,沿着这条公路走两三分钟就有一个小卖部,说是小卖部,其实就像现在的小商店,有两个半人多高的玻璃柜子,柜子下面是用玻璃分隔成了三层,每一层都摆放着日常用的东西,小卖部背后的墙上也是一排柜子,就摆放的是些小食品什么的。

已经十二点过了,我和兰芳端着个脸盆,穿着件毛衣,在寒风中来到了小卖部。

那个售货员一脸的倦容,手里握着个热水袋,声音慵懒的问道。

“买什么?”

我和兰芳用眼睛在柜台里扫射了一番,什么东西能填饱肚子呢?

突然,我们的眼睛同时停留在一种东西上了,原来那是方便面。

“售货员,把那个方便面给我看看。”

售货员从柜台里取出方便面,“啪”的一声,扔在了半人高的玻璃柜子台面上。

兰芳拿起来一看价格,哇,竟然要一块钱,

“哎,宋雅,这方便面有点贵哟。”她国字脸上的神情有些为难。

“嗯,兰芳,我也觉得有点贵,可这里卖的东西好像就只有这个能填饱肚子。”我伸手在自己的包里摸了摸,只有散碎的一点银子了,又看了看她的脸。

“好像也是。”兰芳也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有些犹豫。

“不管了,我要买,今天晚上都没吃饱,现在已经饿得前xiōng贴后后背了。”我伸手把自己包里的钱全掏了出来,还好,老天保佑还有一块钱,

“买一包方便面。”我伸手把钱递给了那个售货员。

“那我也买一袋吧。”犹豫了一下,兰芳也把钱递给了售货员……

回到宿舍,她们几个都已经吃饱喝足了,悠闲瞪在床上了,看见我和兰芳回来,

“宋雅,你们怎么才回来呀?”

“哦,食堂里没东西卖了,我们去小卖部买了袋方便面。”兰芳放下脸盆,手里拿出衣服晾晒着。

“方便面好贵哟。”我也在旁边嘟哝了一句。

“是新鲜玩意,才出来的,当然贵哟。”何倩文撩开蚊帐,看着我们打趣道。

“就是,就是。”其他人也随口附和道。

“好了,我不跟你们啰嗦了,你们可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我晚饭就没尽兴,现在我要好好品尝品尝这新鲜东西了哟。”我拧开暖水瓶的瓶盖,把方便面放在自己的饭盒里,用晚饭时在学校食堂后面灌的,说是开水,其实也只有七八十度的温度的那种水开始冲泡方便面了。

那时的方便面才出来,不像现在的方便面有三包调料,那时调料就一包,面的颜色也不像现在那样的白。

现在想来,方便面的生产企业,好像还不算暴利企业,二十多年前的价格,现在有时商场上打折,还可以买到这样的价格,我这只是说的实话,绝没有替那些厂家打广告之嫌哟。

泡了十多分钟了,解开饭盒一看,我奠呀!面饼倒是散开了,就是面还是硬硬的,我比较喜欢吃软一点的那种方便面。

“学校的开水这叫什么开水呀?连方便面都泡不软。”我有些生气的对着饭盒咒骂了一句。

“宋雅,我的也没泡软和。”已经收拾完了,在床边坐着的兰芳也揭开了自己的饭盒。

“学校的开水就这样呀!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情况。”冯雪在床上躺着幽了一句。

“哎,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买方便面了,还不如买点其他零食来吃了哟。”

咬着还有些硬的方便面,我无奈的的说道。

我和兰芳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默默的吃完了方便面,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哎,还是上床睡觉吧,但愿在梦里能够吃到山珍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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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双十二闹鬼(一)

半个月以后,我们就迎来了这个学校神秘的节日,双十二闹鬼,也就是十二月十二号这天这个学校闹鬼。

那天,行走在校园的每个角落,都能听见学姐学长的议论声,当然特别是学姐,大家都知道的,女孩子喜欢叽叽喳喳的。

在教室里上完课,课间休息的时候,铣工班的那些女生,神神秘秘的两三个坐在一起聊着什么,待我们凑过去,她们突然就散开了。

“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王梅有些不满。

“就是,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难道是我们不知道的事?”坐在我和兰芳旁边座位上的李兰嘴里小声嘀咕道。

这李兰是学校的家属子女,她家离小卖部不远,平时上理论课,我们除了在教室里有接触,下课以后就没什么接触了。上实习课的时候,我们的接触可就多了,还记得后两年上完中班,去她家煮面,我们偷了农民伯伯种在田里的菜来放在面里,很是好玩,当然那是后话了。

“哎,鲜燕,你是班长,你去打探打探,到底是什么事?”坐在我们后排的安晓扭头朝她后面一排的鲜燕说了句。

“哦,这个呀!不好吧。”鲜燕闪动着她清澈的眼眸,犹豫了一下,平时我们和铣工班的女生在虽然同在一个教室里上课,可是交集却很少。即便下了课,也是铣工班那些女生一起玩,我们玩我们的。

甚至于在相邻的两个宿舍里住着,除了有事,一般我们都在宿舍玩自己的,没有串门的习惯。

“哎,鲜燕,你去问问吧。”何倩文温柔的声音在她的旁边响起,看来大家对这事的关注度都挺高的。

“那好吧,既然大家都这么关心这件事,为了满足大家的好奇心,我就冲锋陷阵了哟。”鲜燕这时还不忘调侃我们。

鲜燕找到了平日关系较好的赖梅,小声的向她打听了一下。不一会,她就回到了座位上,刚在座位上坐下,上课铃就想起,我们只能无奈的互相对望了一眼,扭转过身子等待老师的到来了。

艰难的熬过了四十五分钟,一下课,大家都围在了鲜燕的桌前,

“哎,怎么样?到底是什么事?”游熙的兴致最高,她的浓眉聚在了一起。

“这个呀!好像是,好像是,我不知道。”鲜燕卖起关子来。

“鲜燕,你快点说呀!”冯雪拉扯着她的防寒服,眼神急切的看着她。

“就是,你倒是快点说呀!”我也忍不住好奇心,在一旁催促道。

看着我们的样子,鲜燕先是大笑,随即眼神神秘的对我们眨了眨。

“告诉你们吧,她们说学校的宿舍今天晚上闹鬼。”

我们几个一听,都倒吸了一口气,

“闹鬼,不会吧,鲜燕,我胆小,你可别吓我。”我第一个叫了起来。

“就是,鲜燕,你可不要吓我们,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哪还有闹鬼这等事。”安晓也开了口。

“看吧,你们叫我去打听,我打听到了好心告诉你们,你们又不信,那我也没办法了。”鲜燕收起了脸上的神秘,正经的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中午的时候,我姐回来宿舍,我问问她看,到底有没有这回事?”为了确定鲜燕说的到底是不是事实,游熙决定还是去问问她姐。

何倩文她们几个也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对,游熙,你去问问你姐,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吕兰用细细的声音说道。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放学的时间,在食堂打了饭回到宿舍,游熙的姐姐已经在宿舍了,当我们从她那里确定下来,真的有这回事的时候,我们的心里都紧张起来。

“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们详细说说吧。”好奇心驱使着游熙。

“那好,我就告诉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游熙的姐姐开始向我们讲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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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双十二闹鬼(二)

原来我们听到的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据说在五十年代那会,我们现在住的这间宿舍也是住的我们这个专业的学姐,其中有一个长得还算可以的学姐,和学校里的某位学长谈恋爱,偷尝了禁果,搞大了肚子。

那时候,新中国刚成立,人们的思想很守旧,出了这样的的事,那位学姐被说成是荡妇之类的人,遭到人们的唾弃。

眼见着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而学校里的那位学长却推诿责任,万般无奈之下,那位学姐终于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在我们宿舍隔壁的洗手间上吊自杀了。

还听说,她上吊以后,好长一段时间,洗手间里都yīn魂不散,大家都不敢进洗手间,而我们宿舍里住着的那些学姐,纷纷要求学校调换宿舍,可能自从那位学姐自杀以后,每到晚上宿舍里的人都觉得害怕吧。

据说自杀的人是冤魂,都怕冤魂找上她们呀!

游文不紧不慢的说完这个故事,我们几个听得毛骨悚然,

“不会吧,还有这等事。”兰芳听完,马上开了口。

“就是,怎么会有这种事?”安晓瘪着的嘴角流露出了不信任。

“姐,你该不会是吓我们的吧!”游熙挑起浓浓的眉毛,嘴巴张得老大。

“游熙,这个时候了,你看我像是在乱说吗?”游文不客气的打断了妹妹的话,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情。

“游熙,你姐比我们先来,这种事情她怎么会乱说呀!”王梅朝游熙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和姐姐吵架。

“就是,游熙,你看你同学都比你懂事。”游文柳叶眉下的一双风眸里浮出笑意,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王梅的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了,我要回宿舍睡会,不和你们说了,不过,你们今晚上最好两人一起睡,这样即使害怕,旁边还有个人照应哟。”走到门口的她,调皮的甩了一句,笑着出了宿舍的门。

这时,陈涛她们走进了宿舍,她们上实习课,老师放得比较晚,还没吃饭呢!

“出了什么事?”看着我们个个脸上的表情,陈涛忍不住问了一句。

“哦,你们听说今晚闹鬼的事没有?”我楼下的冯雪随口答道。

“好像听说了,哎,到底怎么回事?”她好奇起来。

当鲜燕把刚才从游熙姐姐那里听到的这个故事告诉她的时候,她同样用不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们。

“不是吧,我们怎么这么倒霉?遇上这样的事。”

“哎,学姐,你怕不怕?”坐在上铺的何倩文撩起蚊帐,轻言轻语的说。

“她呀!胆子大得很,不怕,不怕。”站在她旁边的苏庆国,用手拍了拍陈涛的肩膀,大笑起来。

“就是,陈涛是运动健将,怎么会怕这等事?如果真的出现什么厉鬼,她也追不上陈涛矫健的步伐。”细声细气的秦媛,幽默的开起了玩笑,引得我们笑得人仰马翻的。

笑了一会,还是吕兰出来催促了一声。

“好了,你们大家都别说了,快让陈涛她们去吃饭吧,还说下去,怕是她们连饭都咽不下去了。”

“就是,让她们吃饭去吧。”我也装了回好人。

看着陈涛她们出了门,虽说刚才大家都在乱开玩笑,想必大家听了游熙姐姐的话,心里还是如我般,打起鼓来,毕竟是十五六岁的女孩,没见过世面,胆子还小。

整个下午,除了上课的时间,下了课,我们都围在鲜燕的桌前,七嘴八舌的议论这件事。

好不容易下了课,吃过晚饭以后,敞开着的宿舍门外的过道上却传来了学姐们绘声绘色,添油加醋描述厉鬼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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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双十二闹鬼(三)

我们一溜烟的跑出门,只看见过道里灰暗的灯光下,一个长发披肩,模样俊俏的学姐,穿着一身工作服,想来是上实习课的,手舞足蹈的在那里讲述道。

“据说,冤死的鬼魂每年都会到死去的地方重游,不知道我们那位学姐是不是也会故地重游。”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惊呼了一声。

“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哟?听你在这胡侃。”

“哎,你们还别不信,我听我姐她们说过,她们来学校那阵,每年这时候,宿舍外面寒风萧瑟,树叶摇晃,好似厉鬼回归,比现在还吓人。”那个学姐还真怕别人不相信她的话,急忙搬出了自己的姐姐来证实。我们这学校是机械局办的,除了我和冯雪这样父母是事业单位的人,通过正规考试进来,其他的从机械局下属单位进来的学生,很多兄弟姐妹都是从这个学校毕业的。

“哦,那照你这么说,还真的有这回事哟。”

围观着的我们听见她们的话,本来就一直绷紧着的神经就更紧了。

“不会吧。”本来就胆小的我站在围观的人群里小声道。

“怎么,宋雅,你怕了。”兰芳在我背后开起玩笑来。

我的脸一下子有些红了,不好意思起来。

“宋雅,看你这样,肯定就是怕了哟。”比我高的冯雪拍着我的肩膀,对我开起了玩笑。

“我看你们嘴上说不怕,其实心里个个都怕。”班长鲜燕故作高深。

她的话,招来我们的一阵围攻,对着她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她散布谣言,恐吓人心,还有人说她故作聪明,胡乱揣测别人的心理,总而言之,她被围攻的狗血淋头的。

“好呀!我怕了你们,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我回宿舍了。”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说完,她还真的扭头就走了。

这时过道上幽暗的白炽灯突然黑了,一二十米的距离竟然没有一点亮光,我的心里有点慌张,人群中突然有人恶作剧的大叫起来。

“鬼来了,鬼来了。”这样子就跟叫“狼来了,狼来了”差不多,没一会过道上的路灯又恢复了正常。

“你别在这里吓人了。”这时过道上走过来一个学姐,拍着那个长发学姐的肩膀笑道。

“哎,我没吓她们,我只是实话实说,碍你什么事了?”正说得起劲的那个学姐不服气的白了她一眼。

“你们都别听她在这里胡说,我告诉你们,其实她比谁都怕鬼。”被人这么戏谑,那个学姐的脸色很不好看。

她走到她的面前,眼神逼视着她。

“你想干什么?”顿时,过道里的空气紧张起来,硝烟开始在两人之间弥漫。

“我没干什么,只是提醒你不要在这里散布谣言,什么有鬼没鬼的,都是迷信。”那个走过来的学姐也不甘示弱的顶了她一句。

“我凭什么说我散布谣言,你不想听你可以不听,我又没叫你听,你不听她们可要听,你没看到她们关注的神情吗?我又没妨碍到你,你管什么闲事。”那个披着头发的学姐开始动起手来,扯着她的衣服,恶狠狠的说道。

“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说两句吧。”过道里来来往往的学姐,看见这种情形,有几个人走到她们面前开始劝起架来,这些人可能都是双方熟识的人……

“可你们看她说的什么话?我比谁都怕鬼。”那个长发学姐不服气的向劝架的人发着牢骚。

“我怕不怕鬼关你的事。”她又补了一句。

“好了,好了,走,回宿舍。”有人把那个长发学姐拖回了宿舍。

她走了以后,人群一下子就散了,大家都回到了自己的寝室了。

回到寝室,一看时间,马上就要上晚自习了,我们急忙的拧起书包,向教室奔去。

晚自习过后,回到宿舍已经快十点了,洗漱完以后,我们开始讨论和谁睡在一起的问题。

王梅和游熙的关系比较好,她们一拍即合,安晓和冯雪也对上了号,我找来找去,终于和兰芳说好了。

而何倩文也找到鲜燕挤兑,吕兰她胆子大,她要一个人睡,

“我才不怕呢!今晚我偏要一个人睡,我倒要看看鬼会不会来找我。”胖胖的她,倔强的说道。

而陈涛她们几个高年级的学姐,年纪大些,胆子也要大些,都声明要一个人睡,也没人再打她们的的主意了。

在关灯前的警铃声到来之前,我们已经各就各位了,只等着关灯以后,闭上眼睛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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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双十二闹鬼(四)

随着关灯前的警铃声响起,五分钟以后,整个宿舍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走廊上还残留着一些晚归,或是因为刚才洗手间太过拥挤,没有出来洗漱的学姐们小声说话的声音,还有她们脚上穿着的拖鞋发出“哒,哒,哒”的怪异声响,这种声响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听来,让人觉得有点恐怖。

宿舍里那一米宽的床上躺着两个人,本来就有些拥挤,再加上铁床因为我们翻身发出的“咯,咯,咯”的声响,在寂静的深夜里听来尤其响亮。

窗外离宿舍不远处的工厂里的生产车间里,牛头刨床因为大力切削发出的声响,时隐时现的飘过我们的耳畔。

寒风吹过,窗外的树叶也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哎,你们听见外面树的声音没有?”和兰芳挤在一起的我,小声的问了句。

“听见了,怎么,宋雅,你害怕了?”游熙的声音透过蚊帐传了过来。

“嗯,我看呀!我们今天这里最不怕的,要数陈涛她们这几位学姐了。”安晓分析道。

“那是,我们好歹比你们大几岁,见过的世面要多些哟。”听见安晓的夸赞,躺在床上的陈涛不客气的说。

“陈涛,你还是谦虚点哟,不要夸你一句,你尾巴就翘上天了。”苏庆国戏谑道。

“就是,就是呀!”细眉细眼的秦媛挑开蚊帐,探出头来说道。

听见她们的对话,我们睡在床上的几个人都小声的笑出了声来。

“怎么,我才说一句,就惹着你们,碍着你们了,矛头直接的对准我了。”陈涛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

“就是,你们怎么欺负我们的陈大姐了?”王梅在一旁打起干帮来。

“王梅,关你什么事?她们只是乱开玩笑,随口说说。”鲜燕劝道。

就这样闲聊中的我们,个个都睡意全无,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个多钟头了,走廊上又响起了脚步声和说话声,原来下中班的学姐回来了,又是一阵的喧闹。

我们学校校门外卖宵夜的那些人又来了,他们这生意,完全根据学校的作息时间来定,晚上九点半是上理论课的下自习,十一点半就是上实习课的下中班,尽管现在奠气已是寒冬了,站在户外手脚冰冷,他们仍不想错过了生意。

等这一切终于归于平静之后,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因为今天学校谣传闹鬼的事,学校宿舍值班室也增加了人手。

我们的宿舍是在左边靠近工厂,而不是靠近学校校门公路的右边。

如果是在右边的话,值班室的老师只要在学校公路边,那一坡走向教室递坎上一站,右边一到三楼的每个宿舍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当然我们宿舍虽说靠近洗手间,味道不好闻,可还不是在这监视的范围以内,比如期末考试的时候,在蚊帐里撑起手电筒还可以抱抱佛脚,不被发现……

夜越来越深了,走廊上传来了高跟鞋轻踱的脚步声,我们还在小声说笑着,根本没注意到这一切。

当宿舍门里传来钥匙的声音的时候,我们全部住了嘴,那时每间宿舍都使用的是那种老式的黑色的双保险的暗锁,只是暗锁里从里面反锁的那个锁芯,已经被学校值班室的老师掏空,说是便于管理,其实说白了,就是方便老师用钥匙开锁进宿舍抓人。

当然也不是说抓什么坏人,主要是晚上值班老师巡查到某间宿舍,觉得里面有说话声,会直接开门进来,被老师逮到的人就会被老师拉出去罚站。

不是在宿舍里罚站,而是到宿舍值班室外面罚站,记得我们也曾经在大冷天里哆哆嗦嗦的站了半个多小时,直到老师开恩,我们才回到宿舍里。

进来的那个老师用手电筒在每个蚊帐外面扫来扫去,躺在里面的我们大气都不敢出,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再确信我们睡着了以后,她的高跟鞋才慢慢的从宿舍里踱了出去。

听着她的脚步声下了楼,我们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好险,差点就被逮到了。”

“就是,好险。”我们不约而同的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又天南地北的胡侃了一阵以后,宿舍里终于安静了下来,折腾了这么久,我们终于累了,才没那闲工夫管它闹不闹鬼,都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大家醒来,对于昨晚的闹鬼,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什么鬼不鬼的,怕只是那些学姐心里有鬼,专门欺负我们这些新来的小学妹,现在想来,那些学姐只是把闹鬼这件事当成枯燥日子里的一剂调剂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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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临时抱佛脚

转眼就到了八六年元旦,放了一天假回来,我们就开始了期末考试的复习之中,虽说没有现在学校里高喊的那种“六十分万岁”的口号,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默认了这个口号,并且为着这个口号而“努力奋斗”哟。

学校里这个时候的学习气氛最浓,仿佛现在这个时候才让人感觉这里真的像一所学校。

课堂上的我们,都全神贯注的看着老师,因为这个时候,大家都不敢乱动。据说呀!这个,这个期末考试的试题呢,就在这段时间从老师的讲课时间里溜出来的哟,来时不候,过时不补的,我们可不想错过这个宝贵的机会。

那些文字学科,比如《语文》呀!《金属工艺学》呀!还有我们本工种的加工工艺学,那时候,期末时分,你随手打开书本,老师要求死记硬背的地方,还不是一般的多哟,有时候,看着那些用蓝色圆珠笔勾了的线条,眼睛都有成为“对眼”的可能,这个绝不是我在这里夸大其辞哟,相信各位看小说的学姐学妹,学长学弟的在读书期间也有过这样“深刻”靛会吧。

当然对于《数学》呀,《机械制图》这些学科,我只有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那时候监考我们的老师大部分都不严,当然也有为数很少的几个铁面包公,遇到他们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那时候,学校里也有人用这样一种方式,据说,猜测,当然这些都没有得到充分的证实,但是它确实存在着。

铣工班的某同学的姐姐是学校的三好学生,这个校级三好学生的概念吧,虽说不怎么值钱,可它包含的经济利益却是的,那时的校级三好学生的话,每个月的生活补助就是五十块钱。

在那年月,大家知道这五十块钱意味着什么吗?那时候一个八级技工的工资才一百多块,更何况,这就是技工的最高级别了。

最低的一级技工的工资才三十八块四毛,就这点工资,还有人要负担一个家庭的生活费用,就这么说吧,那时候的五十块钱,起码相当于现在的至少一千五到两千块钱左右吧。

那时候,很多家庭的收入也才六十来块,你说五十块钱一个在校学生用,是不是很奢侈的了。

那个同学的姐姐据说每到考试前夕,就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晚上到老师的宿舍里去玩,那时教课的老师,大部分都是很年轻的男老师,有些可能只比高中的学姐们,大个一两岁吧。

而男老师的宿舍就在洗澡堂的楼上,过上过下的洗澡的人,就成为了这些消息的来源了。和那些学姐想比,我们这些人就只有好好复习了。

晚上回到宿舍,我们都各自拿着自己的书本开始背书了,外面的走廊里也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整个宿舍楼沉浸在一种浓郁的学习氛围之中。

你还别说,学习起来时间过得特快,九点半下晚自习,回到宿舍,稍微看看书,就响起了熄灯前的警铃声。

听见了警铃声,宿舍旁边的洗手间马上人满为患,有些学姐看见这架势,干脆在熄灯以后出来洗漱,当然期末这个时候,即使熄灯以后,大家也没有睡觉,都蜷缩在自己的蚊帐里,撑起手电筒,继续熬战哟。

每学期的这个时候,也是学校小卖部生意最好的时候,那些零食和方便面这些东西的销量肯定是平时的好几倍,有时候,还出现了脱销的尴尬场面。

更有些学姐不畏严寒,在宿舍门口放置一张小凳,穿着防寒服,脚上踏着拖鞋,借着过道里微弱的灯光看书,精神实在可嘉,就是不知道这些学姐的考试成绩如何哟。

这些过道上看书的学姐,也成为了一群放风的人,每逢宿舍两边的楼梯上传来的一点动静,就会听见她们连续不断的关门声,而在宿舍里的我们,就会熄灭手电筒,佯装睡觉哟,因为几分钟以后,就会传来宿舍值班老师高跟鞋清脆的脚步声。

当然也因为这些学姐,让我们少了几次和寒风亲吻,和冰雪拥抱的机会哟。

在忙碌了半个月以后,就开始了期末考试,幸好我们的监考老师还算和善,其他几科自我感觉还可以,就是数学这科,不知道实现“六十分万岁”这个目标没有,我的心里也没底。

“哎,终于考完了。”回到宿舍,王梅把手里抱着的书一下子撂在了自己的床上,长舒了一口气。

“就是,熬战了半个多月,今天终于可以玩了。”安晓也把手里抱着的书丢在自己的床上,伸了伸胳膊。

“哎,你们说,我们好久能放假呢?”冯雪坐在自己的床上,边理着书本,边探问道。

“这个吗?好像是月底吧,具体的时间,班主任还没通知我,说是考完试,明后天还要开联欢会。”鲜燕站在靠窗的桌前,手里拿着饭盒……

听见她的这句话,我们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了,都围在了她的左右,叽叽喳喳的开始讨论起联欢会的事情来。

“哎,我们出什么节目好呢?”游熙故作深沉的压低了声音,她的浓眉也跟随着情绪摆动着。

“我们唱歌好了,这个节目大家都可以参加。”我提议道。

“嗯,这个主意不错,可时间仓促,我们选什么歌呢?”兰芳面露难色的回了我一句。

“嗯,我们就选那首张蔷的《月光迪斯科》吧,最近这首歌很流行,你们会不会唱?”何倩文睁着她漂亮的眼眸,目光来回的在我们脸上扫视。

“好,就这歌,我那里有歌词。”安晓走回到自己的床前,从枕头底下拿出个红梅笔记本。

“来,我提议,我们一人唱一句,怎么样?”还是班长考虑得周到。

“好,我们先自己唱一句,看看声音的高低,再决定。”王梅果断的说。

我们都同意了王梅滇议,开始看着安晓笔记本上的歌词唱了起来。

没有七彩的灯,没有醉人的酒,我们在月光下,跳一曲,跳一曲,迪斯科,迪斯科,迪斯科,我们相聚时候,抛开烦恼忧愁,张开你的双手,跳一曲,跳一曲,迪斯科,迪斯科,迪斯科,这是心灵的安慰,不是物欲的追求,朝向遥远的旅程,不要做短暂停留,月光像是霓虹,晚风好比美酒,我们流露真情,跳一曲,跳一曲,迪斯科,迪斯科,迪斯科。

这首歌的歌词很简单,就这几句话,它的演唱者叫张蔷,可能现在的年轻朋友都不认识她了,她的声音高亢而充满了野性,她的盒带在当年很火的,可能我们那个时代过来的很多人,都能唱几首她的歌吧,她曾在1986年被美国《时代》杂志誉为“中国迪斯科女王”。唱了一遍这首歌以后,我们的声音大致都分出来了,我因为声音比她们几个高一调,被选为在最后扯起喉咙狂吼那几句“迪斯科”的人了,分工以后,我们就在宿舍里开始练习这首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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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联欢会(一)

第二天一早,鲜燕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台录音机还有张蔷的录音带,让我们跟着歌曲的节奏练习,因为联欢会就定在今天晚上七点在教室里举行。

吃过早饭以后,鲜燕就给我们安排了工作,关键时候,班长的威信还是存在的。

我,兰芳这些个子矮小的人,不方便参加到布置教室的工作中去,就被安排去道角的农贸市场,买些瓜子花生水果糖这些一般联欢会上的常用品回来。

而安晓,王梅,冯雪,游熙她们,因为个子相对的高大,被安排下来布置教室,其实那时候的联欢会会场的布置也不是很复杂,就是在教室的四个角落,牵扯出两条交叉的彩带,那时的彩带不像现在是用绸子做成的,而是用的彩色的皱纹纸。

然后在牵扯出的两条彩带上分明系上气球,打气球的方式也不像现在这样用工具打出来的,那时的气球,采用的是“全自动气球法”,至于这个方法的解释就是让人用嘴一个一个的吹出来,肺活量好的人,估计能吹二三十个,当然比如我们这些肺活量小的人,吹几个,就已经面红耳赤,呼吸困难了。

这个艰巨的工作,多半都是交给我们班上的几位男同学轮番上阵来完成的。

我们从鲜燕手里接过了买东西的钱,就开始往道角的农贸市场进发了。

今天奠气虽然有些寒冷,可天上微微漂浮的暖阳,还是让人的心情开朗起来。

来到学校门口的石桥上,石桥屹立的位置两边都没有房屋,桥上简直像个风口,被风吹拂的头发覆盖在我们的脸上,阻挡了眼睛的方向,我用手捋了捋脸上的头发。

“这桥上的风真大。”

“就是,宋雅,看来我们这个在她们看来轻松的工作,也并不怎么轻松哟,脸都被风刮成什么样了?”兰芳用手撩开挡在脸上的头发,扭头看着我。

“哎,兰芳,谁叫我们的爹妈给了我们一副这样的身材呀!”我上下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对着兰芳苦笑道。

“那我们只有认命了哟,好了,我们还是快走吧。”兰芳催促着。

过了石桥,沿着水泥板铺就的道路走了没几分钟,我们就来到了农贸市场。

再穿过了一排卖菜弹位以后,我们终于来到了一个炒货摊前,当然这地方也只有这一家炒货摊,那时的炒货都是到批发市场批发来的,不像现在的都是自己炒了来卖的。

我随手在炒货店门口放置的麻布口袋里抓了几粒葵瓜子,在嘴里嚼了嚼。

“兰芳,这个五香瓜子的味道不错。多少钱一斤?”

“宋雅,我尝尝看。”兰芳也随手探进了麻布口袋,拿起了几粒葵瓜子,放进了嘴里。

“嗯,味道还可以,我们就买这种吧。”那时候,炒瓜子的味道好像就只有五香味的,不像现在有这么多的口味供选择。“买这种吗?两块钱一斤。”那个炒货摊主爽快的回答道,开始拿出一把秤,在瓜子口袋里戳了一下,正准备看秤上显示的数据。

“那这个花生多少钱一斤?”我指着紧挨着的花生口袋又问了一句。

“花生一块八一斤。”

我和兰芳头聚到了一起,看了看我们的手里捏着的子弹,哇塞,钱不多,买这些东西够不够哟。

“我们买十斤,便宜点,一块五一斤。”

“不行,现在年关将近,我的进价都涨了,你们买的多,我给你们一块八,买不买随你们的便。”那个炒货摊主甩出一句话,可能因为我们刚才说买现在又和他讨价还价,惹得他心里不痛快。

“这样吧,我们瓜子花生各买十斤,花生一块五,你买不买?”兰芳果断的回了他。

那个炒货摊主思索了一会,当然这个瓜子花生这些生意,我们学校的学生是主要消费对象,学校的生活太枯燥,没事磕磕瓜子,也属正常现象,更何况学校开联欢会,正是这些东西销售的黄金时间,过了今天,估计也就没这么好的生意了。

“那好吧,我卖给你们。”旁边还有几个买瓜子花生的人,用目光打量着我和兰芳,貌似有点像我们学校的学生,想必是和我们一样的目的吧。反正卖东西就得讲价,不然班长给我们这点钱怎么能买那么多的东西哟?付了钱我和兰芳一人拧着一个沉重的塑料口袋,向农贸市场的深处走去,在一个水果糖的铺面面前,我们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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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联欢会(二)

依旧是和糖果铺的老板劳神费力抵价还价了好一会,双方都做了些小的让步以后,我和兰芳一人拧着一个沉重的塑料口袋,开始打道回府了。

出了道角的农贸市场,刚来到石桥附近,就听见学校的大门口传出了广播声,我们学校的地势开阔,只要放广播,方圆一两百米都在它的辐射范围之内。

“哎,宋雅,我们才出来没多久,这怎么就到中午的吃饭时间了呢?”兰芳稍显疲惫的脸上,困惑不已。

“哦,兰芳,你觉得没出来多久,可老天爷它可不这样认为,说不定,它还认为你出来了这么久了才买回了这几样东西,是你没能力呢?”我戏谑道。

“什么呀!宋雅,我们真的没去多久耶!”兰芳一只手拧着塑料袋,腾出的那只手往我胳膊上轻轻捶打着。

“那是,今天还好不是我一个人出来买这些东西,不然,耽搁了这么久,一会回去,她们问起,我还真不好给她们解释,兰芳,待会,你一定要给我解释解释哟。”我故作乞求状的看着兰芳疲惫的脸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哎,宋雅,你平时不是饿得最快的那个人吗?可今天我怎么觉得你的肚子到现在都还很饱似的,还在这儿瞎,你到底想不想吃午饭呢?”兰芳不等我回话,急速的开始向石桥边上紧邻学校大门递坎走去。

“哎,兰芳,你等等我······”我在后面拧着沉重的塑料袋跑了起来。

回到宿舍,放下手里拧着的塑料袋,身体终于轻松了下来,在抬眼看看宿舍的那几个人,个个手里都端着饭盒,坐在下铺的床沿边,津津有味的吃着饭,看见我们回来。

“哎,兰芳,宋雅,我们还以为你俩光嗑瓜子就饱了,不用吃饭了呢?都到吃饭时间了,怎么还不回来?”安晓瘪着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说道。

“哦,安晓,我们倒是想这样做,可就是怕我们磕了瓜子以后,晚上联欢会上就少了一道主菜了,在大家面前,我们不好交代哟!”我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引来一片笑声。

“好了,宋雅,你到底去不去吃饭?”兰芳拿起自己的饭盒,走到我面前,拍着我的肩膀。

“兰芳,我要去,你等会。”说完,我走到临近门口的床上,从枕头底下拿了饭菜票,又走到窗前的桌上,拿起饭盒和兰芳走出了宿舍。

等我们来到学校食堂的时候,食堂里的人已经很稀少了,看样子都食堂里的人都准备打扫卫生了,转悠了一圈,连素菜都没几样了,随便的买了一两样素菜,我和兰芳走出了食堂。

等我们回到宿舍的时候,她们几个已经在听歌了,也就是晚上联欢会上要演唱的那首歌,鲜燕今早上借来的录音机里飘出了张蔷娇嗔的声音。

“没有七彩的灯,没有醉人的酒,我们在月光下跳一曲,迪斯科,迪斯科,迪斯科······”

我也扯破嗓子跟着狂吼起来“迪斯科,迪斯科,迪斯科!”其实张蔷这首歌的旋律很有节奏感,听着它,让人有一种想随着歌声轻舞的感觉。

没想到,安晓站了起来,开始手舞足蹈起来,看着她这举动,王梅也行动起来,不一会,看着她俩的我们也舞动起来,刹那间宿舍里一片歌舞昇平的景象。

敞开的宿舍门外,有人探头探脑的伸了进来,瞅了一会,又退了出去,我们相视一笑,继续舞动我们的青春。

当然我们楼下的铸工班的帅哥们,也对我们报以了“非常友好”的关注,舞步的震动让他们苦不堪言,不断的用叉棍敲击着天花板以示抗议,我们不予理睬,依旧我行我素。各位看小说的朋友,是不是觉得我们有些太自私了?不过,这样折磨他们的机会一学期才一次,也不算多吧?

时间在舞步中匆匆溜走,等我们累得停了下来的时候,已经两点一刻了,嘴里吐着粗气的我们不得不出了宿舍,向教室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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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联欢会(三)

来到教室一看,哇塞,整个上午她们就布置成这样。

教室奠花板上交错的两根皱纹纸的彩带倒是牵好了,就是上面缠绕的气球熙熙攘攘的。

“整个上午,你们布置成这样。”我随口的一句话,马上激起了她们的反驳。

“宋雅,你说得轻巧,吃根灯草,你认为容易,那现在你来布置。”何倩文刚才还笑盈盈的脸立即垮了下来。

“就是,宋雅,你来,我看你有多大能耐?”安晓那矛头直接冲着我指了过来,其他几个人也对着我怒目圆睁的,好像我是她们的阶级敌人。

“怎么?我才说了一句,就成了众矢之的了,刚才在宿舍里,我和兰芳回来的时候,你们还不是说我们,一上午的时间买点瓜子花生都搞不定。”我有些气愤的看着她们。

“宋雅,你······就别说了。”一旁的兰芳拖拽着有些激动的我,劝解道。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你们今天还想不想开联欢会了?”鲜燕不知什么时候领着铣工班的人出现在教室里。

“就是,都别说了,现在时间都快三点了,五点多钟还要去吃饭,没多少时间了,你们还有时间在这里磨蹭的。”鲜燕看着我们的眼神有些威严。

“好了,都散了吧,现在开始继续布置教室,哎,你,龚伟,你们几个男生轮换着吹气球,赖梅,你和王春丽她们几个把课桌拉出来,围在四周,中间留出地方好表演节目。”不愧是班长,鲜燕有条不紊的布置起工作来。

“安晓,你们几个在课桌上搭上板凳,踩在板凳上把气球缠在皱纹纸上。”

被安排的我们开始各就各位的做起自己的那份事来,那几个男生的肺活量,还真不是盖的,吹起气球来,一吹一个,很是干净利落,让我们这些女生望尘莫及。

在等待他们吹气球的空挡,我们也拿了一个在嘴里吹着试试,结果,我们没有掌握好力度,不是吹得太小,就是吹得太大,“砰”的一声,气球爆了,恶劣的后果就是,我们的半边脸被气球霸占了,引得龚伟他们几个男生哄堂大笑,尴尬不已。

不仅他们在笑,就连在拉桌子的赖梅她们几个也在笑,我们教室在上楼的第一间,敞开的教室门外,来来往往的人听见教室里的笑声,都挤着个脑袋在教室门口,晃来晃去的,看见我们的熊样,也大笑了起来。

“啪”的一声,王梅一下子跑到门口,用脚踹上了门。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她嘴里还咒骂道。

时间在我们劳动中飞逝如梭,等我们布置妥当联欢会的会场的时候,已经到了吃饭时间,而我们还没有彩排我们今晚上的节目。

鲜燕临时决定,有节目的人全部留下来,其他的人都去吃饭,并且还要帮没去吃饭的人打饭。等该去吃饭的人都走光了以后,我们开始了今天最后一次的彩排。

她拿出那盘磁带放进了录音机,随即张蔷的娇滴滴的声音从录音机里传了出来。

在一次的试听以后,她关掉了录音机,取出了录音带,换上了伴奏带。

“好,现在开始彩排。就从张蔷的这首歌开始吧。”

等联欢会的所有节目都彩排了一遍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六点半了,离联欢会正式开始只有半个多小时了,胡乱的刨了两口饭菜,饭盒就被我们凉在了一旁,这时候,谁还有心情吃饭呀!心里都惦记着联欢会上的节目哟!

当天色慢慢黑了下来,教室后面的农田披上了一层薄霜,教室敞开着的窗户里窜出的风冷飕飕的,让人不寒而栗。有人伸手关上了窗户。

“这,什么鬼天气!风冷得像要把人冻僵似的。”不知道是谁暗地里轻轻咒骂了一声,这都是啥时候了,这风能不冷吗?

关上了窗户,教室里的确暖和了许多,没怎么吃饭的我们,开始磕起瓜子来充饥,可一听见录音带里放出的歌声,大家又控制不住的舞动了起来。

并不宽敞的教室里,开始像煮饺子似的拥挤起来了,磕磕碰碰的也没谁见谁的气,等到班主任老师来到教室的时候,这种混乱局面才停了下来,因为联欢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本书已经和签约,这里将是全本唯一阅读地址,今天冷雨要祝所有女同胞,节日快乐,天天开心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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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联欢会(四)

依照惯例,先是班主任老师唠叨了一阵,不外乎的就是总结一下这学期班里学习状况,成绩等等这些老三篇,然后也针对这学期我们在各方面的不足提出要求,希望我们在下一个学期里能有所改进·······

等他啰嗦了十几分钟以后,随后班长接过了话茬,

“下面我宣布,今天的联欢会正式开始了。”说这话时,鲜燕的脸上红扑扑的,可能有些激动,也可能是刚才一阵狂舞有些热了。

围在四周而坐的我们,急忙鼓掌,今天说什么也要把这个场子扎起。

第一个节目就是我们一直在排练的那个张蔷的歌,我们几个演唱者依次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有条不紊的一个接一个的唱了起来。

没有七彩的灯,没有醉人的酒,我们在月光下跳一曲,迪斯科,迪斯科,迪斯科······

轮到最后我扯着“破嗓子”狂吼的那几句“迪斯科,迪斯科,迪斯科”的时候,我才发觉我已经吼不上去了,可能是今天下午说话和唱歌时间过长,用嗓过度,我的声音有些沙哑了,引得教室里一阵嘘声。

哎,好不容易露个脸,竟然是这种结局。

接下来的节目就是铣工班的女生小合唱了,至于当时她们唱的什么歌,有点记不清楚了,反正都是当时最流行的那种歌吧。

其实最精彩的要数龚伟的那个机器人舞蹈了,可能很多我们这年纪的朋友会记得有一部香港电影叫《霹雳舞》,在大陆的电影院一播放,一股霹雳舞的狂潮就席卷了整个中国。

其实《霹雳舞》这部电影是香港邵氏影业公司于1984年投拍的一部具有悲剧情调的彩色歌舞片。

剧中主要描述一位具有武功根基的优秀舞蹈艺人何向东,在知本家的玩弄和cāo纵下,被迫以舞台卖艺的方式谋生并逐渐成为知本家的摇钱树。

在看穿知本家及其爪牙的真实面目以后,何向东采取反抗的方式与知本家对抗并最终惨死。这个电影中尤其以何向东与王珍珍的恋爱过程最为感人。

其中的主题曲由当时刚出道的小虎队演唱,歌名叫做《永远有你的影子》,还有其他几首插曲一夜之间风靡了大江南北,记得刚出道的小虎队,三个学生气息浓厚的男孩子曾经迷倒了无数少女,当然尤以霹雳虎吴奇隆的粉丝最多,毫不夸张的告诉各位,我也是他的粉丝之一,吴奇隆最吸引我们的,除了他的那个空手翻,还有就是他忧郁的眼神。据说小虎队曾经创下八十多场演唱会,常常爆满的记录,二十多年过去了,至今无人打破,所以去年的春晚小虎队再次聚首,盛况空前,由此可见其强大的号召力。这首《永远有你的影子》的歌词,直到现在我都还清晰的记得。

那时的校园里随处可见,那些学长在学校cāo场上cāo练霹雳舞,其中机器人舞的动作最流行,就像现在流行的街舞那种,在眼前幻想有一扇玻璃门,用手擦玻璃,以脚尖着地,往后退,我们也在宿舍里练习过,但不得其中的要领,学得不像。现在想来,那时青春年少的我们也曾那般疯狂过。

龚伟大约有一米八左右,瘦削的他学得很像,让我们大开了眼界,不时有人从座位上站起来,挥舞着手臂,模仿着他的动作。

我们几个女生边磕瓜子,边喝水,那个肚子像发醪糟似的,气鼓鼓的,不时从课桌间溜出去解决问题。

刚出教室,在过道上就听见好大的音乐声,好奇的在过道的窗户边一打望,原来学校cāo场上很是热闹哟。

cāo场上人山人海的,原来是那些学姐学长的围了好大一个圈,在跳集体舞,当时很时兴这个集体舞的,放的音乐也是那种圆舞曲类型的。

其实这个集体舞的舞步很简单,保管你几分钟就能学会,看着那些学姐学长跳集体舞好像很好玩,我们几个回到教室,就开始高声宣传,结果搞得联欢会中途撂摊了,我们一窝蜂往cāo场冲去,这时正在教室里表演的某人正用恨恨的目光看着蜂拥而去的人群,无奈的摇着头。

到了cāo场,仔细看了看,除了有我们楼下的铸工班的帅哥,还有些平时打不着照面的其他专业的帅哥哟,因为我们实习的那星期,只能看到和我们同时实习的帅哥,可我们上课的那周也有其他专业的帅哥在实习,那些人我们就看不到了哟,老天开眼,今天那些帅哥我们算是瞅见了。

我们手牵着手也融入到跳舞的人群中,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虽说cāo场上寒风有些刺骨,可我们内心却无比火热,一圈一圈不断的跟着人群旋转着,手时高时低的舞动着。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等到cāo场上的音乐戛然而止的时候,我们才停了下来,陆陆续续散开,开始往宿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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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最后一夜

当大批的人涌进宿舍碟门,上楼梯都成了问题,那架势倒有点像现在春运高峰时期火车站的状况,人挨人,人挤人,像我们这般差点材料的女生,更是在周围高耸入云的男生中间举步维艰。

等回到宿舍,端出洗脸盆走到隔壁的洗手间,那里面比刚才在楼梯上更显得拥挤,除了有人漱口洗脸,竟然还有人在里面解决内急的问题,洗手间里随风飘散着那股尿骚味,让人差点没呕吐出来。

“哎,还是待会再来吧。”端着脸盆的安晓说完,转身回宿舍去了。

“算了,反正我们离得近,一会再来吧。”我和兰芳还有冯雪也跟着安晓回了宿舍。半小时,当我们在走进洗手间,里面的人已经明显减少了很多,那股尿骚味也被后来的人用水冲散的差不多了。

三下两下的洗漱完毕,累了一天的我们终于躺在了床,

“舒服,真舒服,终于放松了!”娇气的何倩文第一个开了口。

“今天真累!不过很好玩。”躺在下铺的王梅接过了何倩文的话。

“想不到见识到了不少帅哥耶!”兰芳完全一副色女的形象。

“有些人还不知道名字?以后要慢慢认识认识哟!”安晓自顾自的嘀咕道。

“哎,我说你们个个今天的想法真多。”苏庆国以老大姐的口吻戏谑道。

“你们一个个不好好读书,尽想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明天你们父母来了,我统统告诉他们。”陈涛从蚊帐里伸出头来,用手指着一个个的蚊帐说道。好一副家长的派头!

“哎,宋雅,冯雪,你们怎么不发表发表意见?”秦媛轻柔的声音从白色的蚊帐中飘出,手电筒的光把里面的风景泄露无疑,她微微抬起头,轻轻的靠在铁床的一侧,目光却朝着外面张望着。

“陈涛不是说明天要把我们说的话告诉父母,我们哪还敢说句话呢?”我刚想开口,下铺的冯雪就抢先接过了秦媛的话茬。

“鲜燕,班长,你要为我们做主呀!我们这些玩笑话眼见就要被人利用了。”安晓带着哭诉的声音在宿舍里响起。

“就是。”“就是。”“就是啊!”另外几个人开始随声附和起来。鲜燕平白无故的就卷入到这场谈话中来了。

“扑哧”一声,陈涛已经笑出声来了,

“哎,我说你们该不会个个胆子都这么小吧!一两句话就被吓着了。”

“我就是胆小,我不像你,从小是吓大的。”兰芳捏着鼻子,尖着嗓子,酸不拉几的哼道。

宿舍里瞬间就弥漫在一片大笑声中,那笑声在寂静的冬夜里,听来尤其响亮,就连我们楼下铸工班的帅哥中,也有人把头伸出窗户骂了句。

“楼上的,笑什么笑,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关你屁事!我笑我的,你睡不着觉,是不是在思春了?”安晓的大嗓门马上顶了一句……

安晓的这句话在楼下起了重大的反应,不一会就听见几个男孩子的声音飘了上来。

“你才思春呢?”

“就算我思春,也不是思的你,你不看看你长得什么样?丑八怪!”

“就是,还说刨工班的女生长得漂亮,不知道这句话是那个瞎子说的。”

眼见一场口水大战就要拉开战幕了,我们突然听见了过道上凌乱的脚步声,不好,值班老师将要将临,整个宿舍顿时安静了下来,一片黑暗。

不一会,就听见高跟鞋在木质地板上“磕,磕,磕”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在过道里每一间宿舍门口逗留了一会,从宿舍的那边尽头走到了我们宿舍的门口,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下了楼,我们长舒了一口气。

经这么一折腾,我们全然提不起说话的兴趣了,不一会,宿舍里就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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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放假了

第二天一早,没有学校的高音喇叭里,那些雄壮无比的红歌吵闹,我的生物钟还是准时的叫了,在蚊帐里摸索着拿起手电筒往手腕上一扫射,哎,现在才六点半······

撩开蚊帐探出头来,望着窗外漆黑的一片,只听得宿舍里的均匀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的响彻着,我无奈稻了口气,看来我的这个早起习惯很不好。

等我在放下蚊帐再躺在床上没一会,就听见宿舍的管理室外面传来一个女人扯着喉咙的嘶吼声。

“安晓,安晓,安晓······”大概是我们对于母亲的呼唤都很吧,这时安晓的蚊帐里有了动静,撑开的电筒的映照下,她直起身坐在床上,拿起覆盖在自己被子上的防寒服披在身上,撩开蚊帐,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啪”的一声,她走到宿舍的门口拉开了门,溜了出去,不一会她一回来,就在宿舍里喧哗开来。

“我妈也真是的,这么早就来接我了。”虽是埋怨的语气,实则难掩心里的喜悦。

她这一说可不得了,宿舍里的人都有了动静,原来今天放假了,好像大家的心情都有点激动,早就醒了,只是没人带头起床罢了!这下好了,安晓一动,呼啦啦的大家都起来了。

因为我们这个学校的学生多是来自机械局下属的那些工厂,并且同一个厂里的职工子女还比较多,所以那时那些厂里,每到放假的时候都会派出专车接送厂里的职工子女回家,有时候那些厂里的交通车因为要接送厂里上班的工人,有的很早就到学校了,有的就要晚到九点左右才来。

而像我和冯雪这样属于社会统招的对象,每到这个时候,就只有羡慕的份了。

一个厂里接送的车一到,整栋宿舍就开始生动起来了,寂静的走廊里也传来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和人为的喧哗声。

可能是母亲的到来让安晓有些兴奋,洗漱回来的她上了床,开始动作麻利的捆绑自己床上的那一摊子来。

只见她先折叠好自己的被褥放到一边,然后拿出母亲给她的,一张宽大的塑料布铺在床上,然后把被褥放在上面,拉着塑料布的四角折叠起来,最后还用那种白色的尼龙绳把它缠绕起来。那动作好似专门训练过的,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因为形势所逼,那时的我们好像都会这一手。

等她刚搞定,简短的给我们道了别就出了门。

“舍友们,下学期再见了!我先走一步了!”

她刚走,何倩文她们厂里接人的车也来了,宿舍管理处又传来一阵嘶吼声,因为我们宿舍离得最近第一个知道消息,游熙一个箭步冲出宿舍,叫她姐去了。

何倩文整理被褥的动作最斯文,游熙和吕兰都整理好老半天了,她还在那里磨蹭的牵着被褥,游熙急了,

“何倩文,我来。”大家不要以为她是助人为乐,其实是因为一个厂里的人如果没到齐,司机是不会开车的。游熙整理被褥和安晓的动作一样麻利,不一会就帮何倩文搞定了。

等她们这几个人一走,顿时宿舍里冷清了不少,到了十点多钟的时候,就只有我和冯雪还在等待父母的到来了。

好不容易盼到我妈来了,我将整理好的被褥递给她,她却对我说。

“宋雅,你这东西,我们不拿回家,一会我们寄放到道角的一个亲戚家里。”。

我一愣,

“妈,我们在这里还有亲戚?”

“嗯,就是以前我们在老家的亲戚,今天我带你去认识认识她。”

“哦。”看着妈妈脸上的笑意,我有些茫然的点点头。

我和母亲走的时候,冯雪的父母还没有来,她白皙的脸上稍显失落。

“宋雅,慢走!”坐在床边的她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嗯,冯雪,你父母可能遇上堵车什么的,你别着急!他们会来的。”看着空旷的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落寞的身影,我拉着她的手安慰道。或许这时的我们才发觉和宿舍里的其他人的不同之处。因为我们没有车子接送,有的只是我们自己行走的脚步。

等在我妈的那个亲戚家里吃完饭,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舟车劳顿以后,我和妈妈终于回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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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寒假生活(一)

“终于到家了!”我把自己身上背着的书包一撂在自己的床上,伸了个懒腰,大呼了一声。

“小雅,你别那么大声!现在才三点多钟,还有不少的退休老师在午睡呢!”妈妈用责备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轻声嘀咕了一句。

“哦,妈,我知道了!”我吐了吐舌头,眼神左右顾盼了一下,抿嘴浅笑了一句。

“可是,妈,他们都还没放学回来,我一个人在家里呆着好无聊,我······”姐姐和弟妹都没回来,没人陪我玩,无趣的我犹豫的埋怨了一句。

“小雅,这样吧!你还是拿我的借书证到图书馆去借点书来看,打发打发时间。”说完,我妈转身径自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待她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手里已经拽着学校图书馆的借书证了,我一把从她手里抢过借书证,一溜烟的出了家门,只听见她还在后面叮嘱着。

“哎,小雅,跑慢点,别摔着了!”已经跑出几米远的我,回头对着她莞尔一笑,

“妈,我知道了。”

来到图书馆的时候,今天里面的人还真多,是不是这些学生也要放假了?来图书馆搜罗些书,好在寒假里打发打发时间。

在简陋的图书馆里穿梭,还能听到天南海北的口音在小声的交谈着。

“哎,你今年回不回家?”

“嗯,我今年不想回去了,寒假时间太短,我回家光往返的火车就要坐一个星期,你说回一趟家,就只有春节那几天在家里过不说,回一次家还要花费不少的车钱,就花费的这点车钱我都可以在这里吃上了半个月的伙食了。”

我母亲学校是面向全国招生的,最远的招到了新疆那些地方,当时火车的时速可不敢和现在的高铁想比,据说,就那新疆,光回去就要在车上耽搁一个星期,再回来又要耽搁一个星期,你说这寒假就这么几天,出去在路上的耽搁,回一次家还能玩几天?更何况那时,春节乘车也是拥挤不堪的,可能和现在也没什么两样,说不定比现在还难。我瞅了瞅那两个大男生一眼,想想那时出门在外的莘莘学子也真是不易。

我依旧在琼瑶亦舒那些女孩子喜欢的中搜罗了几本,又走到那些武打小说的面前扫了扫,随手翻了翻金庸梁羽生的著作,我不大喜欢看这些武侠小说,记得我以前看过的那本《萧十一郎》每回看到武打招式都直接跳过,只看看那些细腻的情感描写,貌似有点对武侠小说作者的不尊敬哟!

看看我自己手里搜罗的书差不多,够寒假里打发时间了,因为学校寒假以后,图书馆就关门大吉了,借的书可以看一个寒假,直到第二学期开学时分,才还到图书馆。所以那时候我们借的那几本小说几天就看完了,没事干的时候,又拿出来翻来翻去的打发时间,对于小说的某些情节可以说是到了倒背如流的地步了······

等我在图书馆里了一段时间以后,再回到家的时候,姐姐和弟妹都已经放学回来了,那时可没现在这样的什么补课时间,都是上完下午的两节课就放学了。

我妹妹看见我回来,睁着一双含笑的眉眼,一下子扑到我怀里,

“二姐,你放假了吗?我昨天听妈妈说,你今天就放假了,我好羡慕你哟!我们还有几天才考试,好不公平哟!”她稚嫩的声音中难掩微微的失落。

“小妹,不就几天的时间就放假了,你那么心急干嘛?几天一晃就过了。”我轻轻抚摸着她浓密的清幽短发,捏了捏她圆圆的脸蛋,安慰道。

“好了,好了,小妹,你不是说过几天就要考试了吗?还不快去写作业,复习复习这学期学过的知识。”

“嗯,好,二姐,我现在就去写作业,老师说了,回家就要先写作业再玩,才是乖孩子!”对于小妹这样的好孩子,我真的不好打击她对老师的崇拜心情,只得随声附和道。

“对,对,小妹,老师说得对,说得很对。”

摆脱了小妹的纠缠,我开始在进门的那屋桌上翻开了我刚在图书馆借的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时间就在书本的缝隙间悄悄溜走,等我耳边响起我妈的喊声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小雅,还看什么看?准备吃饭了。”我发觉我又是个做事的主,因为他们个个都在做作业。

我无奈的合上书本,开始忙活着端菜传菜了,不一会,今天的菜就全部上桌了。哇塞,今天的菜色很是丰富呀!竟然还有一两道荤菜,榨菜肉丝和圆子汤……

“来,小雅,今天多吃点!”我妈竟然不住的往我碗里夹菜,好像我在学校没吃到肉似的。

“妈,你别给我夹了,我又不是在学校没吃到肉。”我用筷子阻挡着她的筷子。

“小雅,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学校的肉哪有自己家里的好吃呀?”妈妈微笑着,把筷子转移到了自己的碗里。

我突然眼睛一湿,今天中午在学校等待时的孤寂落寞,被她的这句话所传递出的暖意所温暖。原来每个孩子都是母亲心里的牵挂。

“妈,我,我知道,我知道,还是家里温暖啊!”在感动中吃完饭,帮着母亲收拾好了厨房的那摊,终于歇了下来,大屋里姐姐和弟妹们正在白炽灯微弱的灯光下做着作业,我无心打扰,拿了刚才还没看完的琼瑶小说,走进卧室。

沉浸在小说爱情中的我,完全不知时间的走向,待他们几个做完作业,开始准备洗漱的时候,我才从小说中脱离出来。

“二姐,你还不快点出来洗漱,我们都要上床睡觉了,就你一人没洗漱了,你还不快点,妈妈都要反锁外面的大门了。”

我急忙合上小说,快步的走了出去。当我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回到卧室的时候,他们都已经睡熟了,毕竟紧张的学习还是让人感觉疲惫不堪的。

我缓慢的脱掉衣服,走到床边,轻轻掀开被子,被子那头的姐姐可能被我的这一举动惊扰到了,睁开迷糊的睡眼看了我一眼,嘴里嘟哝了一句。

“小雅,快上来,不要站在那里发愣!冷死了。”说完,她转过身子,又昏睡了过去。

“好,姐,我马上就上来!”我一脚迅速的伸进了被子里,身子随即也钻了进去。

不一会,姐姐身上的暖意迅速朝我的身体这边蔓延过来包围着我,我捏了捏被子,合上了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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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寒假生活(二)

整天埋在书堆里的潇洒日子又过了一个星期,一封从学校寄来的信,终于打破了这种平静。不出我所料的,于我来说,天书般的数学要补考。

从接到信的那一刻开始,我又开始了艰难的复习之路。好在学校的补考不像普通高中那么严格,抄袭的几率还比较高,那三年中,我蒙混过关的机会还是不少,不然,我怎么毕业呢?

临近春节,天气也越来越寒冷了。那时的温室效应并不明显,虽身处南方的腹地,没下雪的可能,但手脚僵冷的时候还是不少。特别是每年的春节前后,yīn雨绵绵奠气,人从屋里走出来,嘴里呼出的温热气息瞬间变白,凝结在空气中。凛冽的寒风,阵阵往身上的衣服里灌,冷得我们只得怀揣着双手,抖索的在雨中艰难前行。

那时的小孩子好像特别喜欢过节,特别是春节,因为有好多好吃的,也会穿上新衣服到小伙伴中间显摆,脸上很是光彩!虽然我都上高中了,可好像还是有着同样的心理。

盼星星盼月亮,86年的除夕之夜终于来临了。因为2月8日是我新历的生日,再加上是除夕,让我欣喜万分,仿佛16岁的这个生日有亿万的人和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为我庆祝!

父母早早的弄了一桌丰盛的饭菜,一家人围坐在家里的饭桌前,缓慢的吃着。席间,母亲还以汤代酒站起来,扫视了一下我们,然后说道。

“来,我们祝小雅今天生日快乐!学习进步!”我先站起来,端起桌上自己的碗和母亲的碗轻轻碰了碰,然后昂头一饮而尽。

“妈,谢谢你的祝福!我会努力学习的!”

随后,姐姐和弟弟妹妹也端起碗互相触碰了一下,径直喝下碗里道,父亲则微笑着,从座位上站起来,拍拍我的肩。

“小雅,生日快乐!”简短的祝福让我心里一暖,扭头回以他一个微笑。

“爸,谢谢!”我情绪有些激动,望着姐姐和弟妹们一笑,坐下来,拿起筷子,夹菜吃起饭来。他们也都纷纷的坐下,特别是妹妹,因为年纪还小好吃,看见肉肉都大夹大夹的往嘴里送,惹得我们的阵阵笑声,而她自己却丝毫没意识到这一点,依旧如故而为之。

晚饭过后,我们帮着父母在厨房收拾妥当,就抬了一张木质的长条几,放在电视那屋的床前,摆上母亲早就准备好的瓜子,糖果之类的东西,还不忘留出一个空盘装垃圾。我估计那时大多数的家里也和我家的情形差不多吧!那时没多少娱乐节目,春晚的号召力是空前绝后,有目共睹的!七点半过后,大家已经各就各位的在电视机旁坐了下来,殷切等待着节目的开始。

当一连串的歌曲联唱出现在我家的电视屏幕上,我们的情绪都高昂起来,跟着以前从学校广播里,还有就是父亲的老式收音机里学来的调,小声的哼了起来。成方圆,蒋大为,彭丽媛我们那个时代耳熟能详的歌手纷纷登台献艺,激动亿万人的心。

歌曲过后,是那时的传统节目小品,笑林,李国盛,冯巩这些笑星又给我们带来另一种欢乐。我们都忘我的流连在精彩的春节晚会中,当然现在的孩子可能根本无法体会到,那种万人空巷看春晚的场景,甚至还会在心里对这种场面嗤之以鼻,可那种场景真的是我们这一代人的亲身经历,并没有虚构的成分在里面。

窗外细细的敲门声被隐藏在我们的欢笑声中,等母亲终于察觉,并且起身跑去开了门,才知道门外站着的是她的学生。在寒风中站立的那两个人,脸冻得青紫,嘴唇都乌黑起来。

热情好客的母亲随即把他们领进了屋,简单的对我们作了介绍,就跑到厨房端来两根小木凳,招呼他们坐下,还伸手抓起条几上放置的瓜子糖果,塞到他们怀里,叫他们快吃!

虽然有两个人的突然闯入,可是丝毫没影响我们看春晚的热情,相反因为他们的到来,我们还更加活跃的跟他们边看电视,边聊起天来。他们的普通话口音交流起来虽然有些麻烦,好在他们在学校也来了一两年了,还是大致能听懂我们蹈话。

香港歌星的演唱从张明敏那时就开始了,每年也是春晚比较受欢迎的节目,绝对不是崇洋媚外,只是物以稀为贵,所以很多人都是一晚上就红遍大江南北。

86年的春晚港星不多,只有两个,可是我却记住了张德兰的那嘴龅牙和她清亮高亢的声音。特别是她唱的那首《春光美》,虽然光yīn一二十载过去了,可那首歌的歌词还深深的镌刻在我的记忆里。当多年以后,我再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还能流畅的把它唱出来。

悠闲的日子总是飞逝如风,寒假很快就过去了,转眼时间就滑到了二月底,开学的日子马上就来了,因为要补考,我先安晓她们一两天回到学校。此时的宿舍已经有些生气了,想来大概也是和我一样补考的人吧!推开宿舍的门,看着一屋的清冷,不觉心里有些怅然。

动作麻利的铺就好自己的床,下午又在学校附近无聊的转了转,晚饭过后,我就早早的上了床。好久没有在学校睡,竟然有些失眠,翻来覆去的折腾到了天亮,洗漱完毕以后,我开始向补考的教室走去。

本以为补考是严肃的事,可走进教室,我才发觉里面轻松的气氛,学姐学长们脸上的笑意,是否在向我暗示,补考是很容易通过的?果不其然,当老师把试卷发下来以后,就端着一张板凳坐在教室门口聊起天来。教室里面的人也开始伺机而动,探头探脑的寻找着试题的答案,管它正确不正确,只要试题下面没空着就行。

只是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像我们这种以动手能力为主的职业高中,对理论知识的要求并不是很高,补考的通过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当然没来补考的人除外。

我也在不熟悉的学姐学长中找寻着试题的答案,好在铣工班还有人补考,我们碘是一样的,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抄了再说,还没等考试时间到,我们已经交卷出了教室,回宿舍悠闲去了。

各位亲亲请注意:从十月一日开始,冷雨将恢复对本书的更新,日更,每章3000字以上,希望各位亲亲记得留意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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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悄然变化的座位

按照学校约定俗成的规矩,新学期上下铺的位置要对调,我昨天来的时候,已经把床铺在了下铺。当我回到宿舍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了动静,安晓已经躬身在下铺上,嘴里哼着歌,动作娴熟的铺着床单,兰芳也来了,正趴在上铺忙碌着。我一看见她们,心里的激动自不用说,几步上前走到安晓面前,一掌拍在她的肩膀上。

“安晓,你们来了!”说完,我还回头对着兰芳点点头。听见我的话,她从上铺抬起头,因为忙碌,额头竟然有细小的汗粒浮现。“嗯。”她简短的回了我的话,又继续手里的动作了。

等她们忙碌完了,已经是下午的三四点钟了,刚坐在床边和我聊起来,宿舍门口就拥入了好多人。没想到,大家什么时候约好的?竟然在这个时候,同时出现在宿舍门口。我们三人同时起身,齐声尖叫:“你们,你们这是约好的吗?怎么会同时出现在宿舍里?”

“哈哈······宋雅,我们就是专门约好的,好给你们一个惊喜!”陈涛斜挎着一个红色的书包,灵动的眼里闪着诡秘的笑颜,走到我面前。

“就是,我们专门约好的!”其他的人望着疑惑不解的我们大笑不止。愣了一会,我们突然发觉自己上当了,疯狂围攻了陈涛,在一阵花拳绣腿的沐浴下,陈涛憋着笑,揉着自己身上的“伤痕累累”,喘息着说道。

“哎,我说,你们三个就知道欺负我,怎么就不找她们几个扯皮?其实,我们几个只是刚才碰巧在宿舍门口遇到,一起上楼来而已。”说完,她还期翼得到王梅她们的认同,可惜她的话无人附和,因为大家都忙着铺自己的床,不然,今晚睡哪?扫了一眼忙碌的其他几个人,她的脸拉得像晾衣杆似的,撅起嘴发泄道:“好哇!我被她们三个揍得惨,你们都不来帮忙,真不够意思!”

“是你自己要和她们扭扯的,我们又没叫你多嘴多舌!活该!”王梅手牵扯着蚊帐,强忍着笑,一本正经的对着游熙她们几人挤眉弄眼嘟哝道。见陈涛的脸这时yīn鸷到极点,鲜燕还落井下石的来了句更气人的。

“对!活该!”

“好哇!还说你们是小孩,可是都联合起来欺负我这个大孩子!我的命好惨哟!呜呜······”陈涛这时干脆放下自己的行李,手虚掩着面,故作嚎啕大哭状的耍起赖了!她这一哭,把王梅她们几个人都逗乐了,大家都纷纷指着她大笑不止。

“陈涛,你如果再哭,我们都不理你了!”苏庆国对她的装模作样很是反感,悄然走到她身后,双手在她腋下同时一摸。顿时,陈涛像个笑和尚似的,笑个不停,仰头伸手去拉她的手。

“好哇!苏庆国,我们是同一战线的,你不帮我就算了!还要害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待她抓着了她的手,看着她挑逗着眉头,眼神坏坏的戏谑道。

苏庆国终于不敌她手左晃右晃的报复,不一会,就败下阵来。半蹲着身子,摇着双手笑弯了腰,“好了!好了!陈涛我认错!我悔过!我要好好接受广大人民群众的意见,以后坚决不和你打扭扯了!”她的yīn奉阳违再次让陈涛气结起来,在宿舍里不宽的地方绕起圈来追打着她。在她们的嬉笑打闹间,其他的人已经铺好了床,悠闲瞪下看着她们大笑不止。等她们终于累了,停下了奔跑的脚步,这才发觉到一个很严重很严重的问题,自己的床还没铺,今晚睡哪儿?

好在铺床这样的活对于那时的我们来说,都是应知应会的学习范围。一个小时过后,当晚餐时间来临的时候,宿舍里已经一片整洁,洗过的白色蚊帐像一顶顶小帐篷,罩住了每个人的私密空间。撩开蚊帐时,我们又变成了宿舍里的一员,和谐的共存在一起。

晚饭过后,空闲了下来,在宿舍里无聊的我们又像上学期那样亲密起来,打情骂俏的疯闹了一阵,还觉得不过瘾,安晓提出不如去河边走走,随即得到大家的一致响应,说笑推攘中我们下了三楼,上了几阶台阶,出了宿舍的大门。

不会吧!才第一天上学,yīn郁暮色中的黄桷树下竟然有成双成对的人影晃动,看得我们这些小女生面色微红有些无语,倒是陈涛她们三个大姐姐熟视无睹的漠然走过。看来,不管是什么年代,也不管人们的思想有多保守,青春冲动的脚步还是无人能够阻挡的!

早就过了立春,可是春天的气息还是不浓郁。一出学校的大门,乍暖还寒的春风迎面扑来,竟然有些寒彻入骨,让我们不觉伸手掩住自己的清冷面庞,在寒风中继续前行。

“这什么天气?明明已经要到三月了,风还这么冷!”娇弱的何倩文一扯高领毛衣的衣领,把耳朵都遮掩起来了,双手插在外衣的包里,眼瞅着开始慢慢黑下来奠空,眼神晦暗的小声咒骂道。

“就是呀!这日子还要不要人过?”王梅把防寒服的拉链拉到了顶,只留下大半张脸露在脖子上。“这几天还好些,据说春节那几天,学校附近还下了雨雪,只是没堆积成雪花,哎,真遗憾!”冯雪挽着安晓的胳膊,回望着我们,失落的说道。

“好了,为了不让寒冷把我们打垮,我提议,我们一起跑着去河边!”游熙扣好自己身上的防寒服,左顾右盼的晃动着眼球。她的建议我们举双手赞同,同时上前一步,整齐的站立成一排,手挽着手,顺着学校的公路飞奔而去。但由于此时公路上的行人较多,跑了一阵,我们终于还是散开,改成三人一组的小跑,在拥挤的人群中见缝插针的穿梭起来,直到十分钟后,终于来到宽阔的河岸上。

浑浊迪滔江水依旧静静的流淌,河对面的山峦此时被一缕朦胧的白雾笼罩着,有些神秘莫测。远处顺流而下的河水中,还有一两只小船像小黑点般逆水而上艰难行进着。江水的寒意此时深深切入我们身体的各处,就连河岸边轻拂而过的江风,也着我们在外的面颊。

穿着五颜六色的人们中有踩在松软沙地上缓慢散步的,也有相拥着的学姐学长仰望着远处yīn霾奠空,面带笑颜低声说着绵绵情话,还有如我们般三五成群站在一起,开着玩笑大笑不止,疯狂追打着的女孩子,人群中的我们时而碰着相熟的同学还点头示意着。时光就在这种融洽的气氛中缓缓溜走,等我们回味过来的时候,黑暗已经主宰了大地,拥挤的人群也熙攘了起来,玩致未尽的我们也不得不随着人流,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河岸,往宿舍回走……

刚走到学校大门口,寒风中抖索站立的几个人就吸引了我们的视线。想不到才开学,就有卖夜宵的了,可惜今天的我们才从家里回来,停滞在肚子里的油水还没亏空,饥饿的感觉还不太明显,沿着人群从左到右的扫了一圈以后,我们扭头走进了校门。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九点过了。昨晚还死气沉沉的这里,今晚已经喧闹如街市了。踢踢踏踏的拖鞋声在楼道上此起彼伏的响彻,女孩子尖细的嗓音也从每间宿舍中窜出,鲜活了沉寂的夜色,敞开着的宿舍门外还传来隔壁洗漱间里,学姐们相互之间有些流里流气的戏谑声。

我们在宿舍中匆忙的换了装,也踢踏着拖鞋,把洗漱用品在洗脸盆中一放,走出房门,进到洗漱间中排着队等候着,耳边充斥着的那些学姐们流里流气的话语,还让我们有点脸红续。

等我们洗漱完毕,躺在自己床上的时候,已经响起熄灯前的警铃声了,这种声音如战时的冲锋号,顿时宿舍楼道上的脚步慌乱起来,踢踏的拖鞋声也加快了节奏变得急促,学姐们说话的语速也如吵架般叽喳,当一刻钟以后,这一切的嘈杂终于在暗夜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整栋宿舍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我们也在睡梦中找寻着自己的归宿。

第二天一早,我的生物钟有点偏差,好在宿舍管理室门口的高音喇叭提醒了我。迅速在自己的蚊帐中穿好上衣,我一撩被子下了床,依着床边穿好裤子,回头才发觉,原来每个蚊帐中都已经有了动静,许是在家里睡了二十多天,到学校里来大家竟然有点闹床睡不着。

宿舍的沉寂很快就被忙碌的嘈杂所取代,不只我们寝室,整个宿舍此时都是如此!当我们拿着饭盒在食堂拥挤的人群中来回穿梭以后,终于嘴咬着馒头,手里端着稀饭得胜而归。

早饭过后的时间跑得比谁都快,一溜烟就响起了上课前的警铃声了,我们急忙挎上书包冲出了宿舍。在一阵脚步频繁的交替之后,在教室里刚坐定,老师就走了进来。

一个寒假没见,今天上课同学们交头接耳得厉害,有说自己在寒假中见闻的,也有评论春节晚会上那些演员长得如何的,更有眉宇间异样变化的那些羞涩表情。

下课时节,我无意间回头望了望了教室的后排,却发现了一个惊人的变化。鲜燕身边不知何时坐上了龚伟,而他旁边坐着的王春丽颠怪的眼神却在他身上流连。马琴的前后左右,已经被我们小班上的两个党代表周俊和黄铎围攻起来,并且他二人浅笑的目光中,怎么有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暧昧?我小声的把自己无意间的发现,告诉了此时坐在我身边的兰芳,她刚开始有点无法置信,可等她回头望向教室的后面打探了一番,扭过头,对我微笑的点点头,表示肯定我的想法。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以后他们这些人的故事,竟然是感伤多于喜悦,失望多于希望······

从今天开始,冷雨恢复本书的更新,希望喜欢的亲亲继续刷分,指点,另外祝各位亲亲国庆节快乐,身体健康,也感谢亲们对我一贯的支持和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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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偷窥还是被偷窥

一个星期的理论课很快就过去了,短暂的在家里停留了一天,我们又回到了学校。因为实习,晚上没自习课上,我们也落得太过清闲没事可做,宿舍里的每个人都很无聊,要吗呆呆的望着黑漆漆的窗外,要吗就关在自己的蚊帐中,悉悉索索个没完,也不知道在弄些什么?好在这种沉闷的气氛终于被游熙首先打破。

“哎,我说,今晚咱们就这样过吗?”她睁着晶亮的大眼睛,浓眉一挑,眼神在宿舍的每个角落扫射了一遍,发泄道。

“游熙,不然怎样?难道你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她的话得到兰芳第一个响应,她撩开蚊帐,探出脑袋,嘴角浅笑道。

“就是!游熙,说来听听!”虽说不上一呼百应,但她的话还是让宿舍里的其他人为之振奋,争先恐后的撩开蚊帐,探出头来关切道。毕竟无聊的时光很难打发!

游熙这时有点得意,吊起了我们的胃口,下了床,站到宿舍的中央,不紧不慢的说道。

“走!我们今天去打望打望!”

“打望?打什么望?”我们疑惑不解,齐声追问。

“嗯,反正闲得无聊,不如我们等会就去实习工厂转转,说不定还能养眼的看看帅哥?”游熙的目光有些痴迷在我们身上流连开来,期翼自己的话能够博得我们的赞同。我们互相瞅了瞅,好像这也不是为一个好主意,随即起身下床,动作麻利的穿好衣服,拉拉扯扯的出了宿舍。

宿舍大门口昏暗的灯光笼罩着我们修长的身影,随风飘拂的秀发竟然有点披毛鬼的味道。黑夜中的春风,依然寒气凛冽的腐蚀着我们幼嫩的肌肤,有些生痛。高大的黄桷树叶也在夜风中婀娜多姿的摇曳,如暗夜中鬼怪的手在我们眼前晃动,撩得我们胆颤心惊的,不觉在无意中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就来到了实习工厂的门口,看见荧光色的白炽灯耀眼的光芒,我们如同溺水的人看见了救命的浮木一般,心里一暖。

“哎,终于走到亮处了!”胆小的我,长舒了一口气,轻叹了一句。没想到却听见我前后左右的一阵附和声。“就是呀!这晚上学校的路灯也太暗了点吧!害得我们走起路来都胆颤心惊的。”

“不会吧!就你们胆子小,这点风浪就把你们吓着了!”陈涛倒是豪爽,走到我们面前,伸出食指,一个个的指着我们教训道,她此时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口吻怎么和我妈一个样?啰嗦得要死!

“陈涛,你是她们的大姐姐,还是她们的妈?”正准备往前走的苏庆国,装模作样的严肃着表情,走到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戏谑道。

“哎,苏庆国,你不懂了,我这是在提醒她们安全的重要性!”陈涛不服,扭头大声的申辩道。“去!去!去!就你那句话也是在讲安全的重要性,我怎么听得像是你在嘲笑她们?”秦媛莞尔一笑,扭转过头,对着我们直揭她的底。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时间不多了,还不快走!”鲜燕有些厌烦她们之间的争论,在后面拉着何倩文的手,打断了她们的话。

“好!不说就不说,我们还是快点走吧!”陈涛她们三个大姐姐一致统一了思想,带头跨进了实习工厂的大门。一过门口,路灯又昏暗下来,我们在黑暗中手牵着手,摸索着来到了实习车间,每间实习教室里发出强烈的黄色白炽灯光,辉亮了教室外面院坝的每个角落。

我们前前后后簇拥着到处转了转,却没发现有实习的帅哥和美眉,心里有些失望。

“哎,真扫兴,今晚没人实习,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一个帅哥都没瞅着!”吕兰胖胖的脸上失意尽显,望了一眼大伙,有些无奈的说道。

“走!我们去生产车间看看去!”我们互相挽着手从实习车间出来,又在黑暗中走了几分钟,就来到了主要的生产车间二车间。

刚进车间,就被牛头刨床尖利的声音震荡了耳膜,车间中央两排整齐的车床一字排开,均匀分割了车间的大片地方,牛头刨床就只有在yīn暗角落里屈就了。

我们学校的实习工厂主要生产c620车床,虽然产出不多,可是好像质量还是可以的,销路也不存在很大的问题,就是三角债的拖累和停电的困扰比较大,据说有时候还会影响到职工工资的发放。

而我们这个工种主要加工车床上的某些箱体工件,都要把平口钳从工作台上卸下来,把要加工的工件直接装夹在工作台上,而且由于箱体的尺寸过大,有时候和工作台面一样宽,有时候甚至还超出了工作台的宽度,所以对工人技术的考量也比较多,像我们刚从学校毕业的那会,就会偶而出现把工作台面加工出几道条纹,影响美观的看着碍眼。

哎······虽说上中班的工人很多,可是好像没几个看着顺眼的,更何况这里男女比例的严重失调,我们几个来闲逛的人倒还成了那些男同胞打望的对象了,还有人朝着我们火辣的放着电眼,真是气死人啦!

“走!我们不看了,回去睡觉了!”冯雪面色微红,一扯我的衣袖,扭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她们,赌气似的开了口。

“就是!今天我们简直像是掉进了狼窝,真是晦气!”我接了她的口,气愤的说道。

“对,我们走!现在就走!”美女何倩文被人看得很不自在,也拉起王梅的手就走,倒是陈涛她们几个因为年龄与车间里的工人相仿有共同话题交谈正欢,等发觉我们开始往车间门口走去,她们才掐掉话题,紧跟了上来,“哎······你们怎么走了?”陈涛的大嗓门很是惹眼,她这一喊,把我们推到了风口浪尖。车间里还在埋头工作的工人,齐刷刷的把目光汇聚到了我们身上,让我们感觉自己像是动物园里的动物被人毫无顾忌的盯着,看了个精光般难受,逃也似的溜出了车间。

“嗯,游熙,都怪你!出的这个馊主意,帅哥没瞅着,我们倒被人看了个通透!”行进在黑漆漆的车间公路上,王梅的埋怨声直接指向她。

“哎,王梅,你这话可说得不对了,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呢?”对于王梅的埋怨,游熙明显的不服气,冲动的顶撞了一句,仿佛还在黑暗中扭转过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哎,算了!算了!别吵了!别吵了!我们去前面的小花园坐坐,打量打量宿舍里的帅哥,如何?”到底是一班之长,鲜燕及时的出来打了圆场,招呼着我们往前面走去……

简陋的小花园此时在黑夜中一片肃然,树叶的“沙沙”声在耳畔飘过,我们围着石桌坐下,一股清凉瞬间霸占了我们的屁股,入骨的寒意让我们的身体明显的抖嗦起来。

“这种味道怎么样?舒服吗?”何倩文娇弱的声音中充满了戏谑的味道,虽然看不清她的脸,可是还能感觉到她嘴角边的那抹嘲笑。

“舒服?怎么不舒服?这就叫乍暖还寒春意浓,屁股冰凉浑身抖。”冯雪的调侃更是幽默,引得我们爽朗的笑声在黑夜中随风飘散。

“哎,你们闻闻,有没有花香?”游熙身影在黑暗中扭来扭去,声音中带着兴奋。

“嗯,好像有,我闻到了!”兰芳的声音清澈而温柔,仿佛浸润在花香中一般。“嗯,好像有?你们闻到没?”这样的低语瞬间在花园中到处飘散。

此时已经下了晚自习,整个宿舍沸腾起来了,每间宿舍里都穿来叽喳的话语声和晃动的人影。一二楼的男生宿舍清晰的说话声声声入耳。不想听都不行!有评论学校里美眉的样貌如何的,也有捏着嗓子学怪叫的,还有两个男生之间流里流气的戏谑。毕竟年纪还小,有些话听得我们有些懵懂,大概只有陈涛她们几个大姐姐能够明了其中的含义吧!

“走!我们回去了!外面好冷!”何倩文娇弱的身体首先受不住了,她起身站立朝着黑暗中的我们扫了一眼说道。

“也好,晚自习都下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不然,待会很忙的!”今晚一直沉寂的安晓终于开了金口,也起身站立附和着她的话。

“好!好!我们回去吧!”随后其他几个人都纷纷响应了她的话,从石凳上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从花园中走出,沿着公路走了几分钟,出了实习工厂的大门。

刚才还让我们胆战心惊的学校公路,此时却已嘈杂不堪,完全没有那种yīn冷的气息了。颤动的人影比比皆是,特别是那些卖夜宵的,在乍暖还寒的晚风中扯着嗓子大声叫卖着,声音中有些许嘶哑,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而拿着父母血汗钱肆意挥霍的我们根本没注意到这点,尽情品尝着手里拿着的美食,不言其他······

回到宿舍,端着洗脸盆排着队洗漱完毕,我们钻进了温软的被窝,开始接受睡神的洗礼,还没等宿舍灯灭,竟然有酣睡声响起,还未入睡的其他人也在笑意中调侃着。

“哎,是谁?是谁?一会就睡着了!”

“就是,到底是谁?是谁?”等最后确定睡着的人是兰芳,大家的笑声才止住了。不一会,熄灯前的警铃声就想了起来,宿舍里有人打了个哈欠,轻叹了一句。“哎,今天真是累了!睡觉吧!”“嗯。”简短的有人附和着,没多久,宿舍全然陷入了死寂,我们也在睡梦中与周公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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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斜面的加工

第二天我们早早的来到实习车间,高老师竟然还没来开门,不得不散乱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离八点还差几分钟,他才急冲冲的赶来,从裤兜里掏出钥匙开了车间的大门。

我们这个实习车间是全校共用的,每个星期都分成两个班实习,每个班实习完了,都要做清洁,干净自不用说,就是每天没加工完的工件都要取下来有点麻烦。我们加工的工件有个很不好的地方,如果工件在加工途中停下来,工件表面会留下一道细纹就不平整了,要重新在加工一遍这个表面,所以有时候,我们会等着工件加工完了再走,那怕是其他人都走了,你也得留下来,加工完了再走,当然实习老师也会陪着你,因为你走后他还要锁门呢!

进了门,我们分成两排在车间里整齐站立,高老师眼睛一扫,大致点了一下人数,开了口。“同学们,大家好!上学期我们已经学习了平面和垂直面的加工方法,这学期开始我们将要学习其他表面的加工方法······”他简短的总结了一下上学期学过的知识,然后就开始讲这学期我们要学的内容了。讲了一会,见我们个个脸上的表情有些郁闷,他招呼我们围在用两张木桌拼凑的桌子前坐下,然后走到车间的黑板前,拿起白色的粉笔开始,开始给我们讲起加工斜面尺寸的计算方法。

天啊!数学白痴的我简直听得云里雾里的,扭头瞟了一眼其他同学,见他们个个都神情专注的看着黑板,我的头“轰”的一声炸开了锅。怎么办?怎么办?完了,完了,这学期不会连实习课也要补考吧?其他工种实习课有没有人补考我不知道,但是我们这个知识结构浅显的工种铁定是没人补考的,如果我一个人要补考,那不是丢进了脸面?啊!老天爷,求求你,保佑保佑我能够顺利的蒙混过关!只要能过关你就是要我给你磕头烧高香都行!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随着高老师的一句:“好,我就讲到这里,现在按照上学期的分组,各就各位开始工作!”我们一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按照他提醒我们的上学期的机床排位,依次找寻以后,开始和组里其他成员汇合,正式开工啰!

因为每次都是一个组员全部加工完工件以后,第二个人再接着跟进,像我这种蹩脚的范儿也只有沦落到最后才上场。这样也好!我不懂的地方还可以向她们讨教讨教,免得每次加工的工件都通不过老师的检验。

首先是王梅冲锋陷阵,只见她双脚踩到机床边的木质踏板上,躬身从踏板边的地上拿起老师分配的一个长方形的毛胚件,用锉刀粗略店了剃它四周的毛刺,然后放在平口钳上装夹固定好,又拿出早就准备好,放置在工作台面上的刀具,伸进园扁形的刀架中装夹牢固以后,伸出左手点动机床,开始根据工件的加工长度调整机床行进的前后距离了。

等她把所有前期该调整的东西都调整好了,就按响机床的红绿色开关,当然这个红绿色开关也和街上的红绿灯是一样的,红灯停绿灯行同样适用于机床的启动规则。

从毛胚件加工到半成品需要一个很长的过程,在她加工的同时,我和安晓就开始在砂轮机旁打磨着自己加工时需要的刀具。好久没和砂轮亲密接触,今天它竟然有点不听话了,浑身如跳舞般在它面前抖索了一个多小时,脸上和衣服上都积聚了厚厚的一层黑色的细小尘埃不说,刀具表面还打磨得凹凸不平,角度也不怎么对,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功夫一天不练,手生脚慢,两天不练,功夫丢一半。你还真别说,一二十天没磨刀,还真是不好掌控它。

这刀虽然磨得让人有些气馁,可还得硬着头皮死撑下去,又经过一个多小时的cāo练,我那刀总算是磨得有点模样了,也到了十点钟课间休息的时间了,兴奋的我们把自己手里的东西往机床上或者工具柜里一放,溜出了车间。

此时实习工厂宽敞的院坝里已经是人山人海了,每个车间都停止了工作,机床的喧闹声也在此时戛然而止,只传来叽叽喳喳的嚼舌声。

和我们一个大班的铣工班的那几张面孔早就是耳熟能详了,没什么欣赏的兴趣,只是有人比如龚伟,只见他双手拿着手里的棉纱搽拭着,目光却追随着我们老大鲜燕(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拙见而已,没和其他人取得共识。)然后我们几个先后移动到了高中部铣工班学姐们就坐的不远处,放肆的对着她们大声的评头论足,惹得她们用愤恨的眼神瞪着我们。而我们丝毫不理会这一切,继续放肆着。

“哎,经过了一个寒假,怎么觉得学姐们的脸像是被风霜打磨过的,没上学期看到的那样白皙光洁了?”兰芳的大圆脸上写满失望,目光在我们身上流连哀叹。

“喂!兰芳,你看人家的脸不光滑,我看你的脸还更不如她们!”王梅在她的哀叹中撒上了一把盐,细柳的眉毛一挑,挤着眼朝着我们暗笑。

“哼!王梅,我的脸不如她们,那你的脸就更不如我了!”兰芳很不服气的回敬了她一句,抵得王梅的脸红白分明,笑靥突然凝住了。

“兰芳,你,你什么意思?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计较起来了!我就说你,怎么着?”

“王梅,我也是跟你开玩笑的,怎么你就输不起了?”兰芳丝毫没回她好脸色,针锋相对的与她对峙。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不要吵了!我们走,去那边看看!”她们之间隆重的火药味让我们有点手足无措,大家都立刻上前拉开了她们,拖着她们往回走。

走了几步,我们的目光开始转移到铸工班的帅哥身上,有点色迷迷的。此时还是初春,他们就赤身露背的从车间里出来,在院坝中身子一站,那身材自不用说的好,xiōng前结实的六块肌肉泾渭分明的显山露水,紧实的背膀傲然垂落,腹部以下的修长双腿给人无限的遐想空间,他们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让人有仰视的沉重感,我们看得正欢,老师讨厌的叫喊却响了起来。

“哎,回来了,上课了!”

哎,又该上课了!意犹未尽的我们不得不扼腕哀叹了一句,转身快步走回了车间。又在砂轮机旁战抖了一个多小时,总算下课了。我们几下子收拾好自己的那一摊东西,飞快的跑出了车间。

在拥攘的人群中洗了手,顺便欣赏了几眼铸工班帅哥褪去灰尘的俊脸以后,我们开始飞奔起来,不一会就回到了宿舍,脱下工作服,拿上饭盒,抢饭去了……

好在实习课的下课时间比理论课的时间要早些,食堂里的人还不是很多,在几番脚步移转之后,我们终于端着满意的饭菜出来了。此时晶亮奠空,竟然浮出一片春日的暖阳,照得人的眼睛虽然有些慵懒,但心情却还不错。

回到宿舍吃完午饭,稍微在床边坐了一会,天南地北的胡侃了几句,就十二点过了,我们不得不冲进隔壁的洗手间洗饭盒。等忙完这一切,瞅瞅时间已经离十二点半没几分钟了,手脚忙乱的重新穿上工作服,飞快的下了楼,往实习车间赶。

王梅依旧还在加工着工件,空闲时间她也磨了磨刀子,安晓则在车间里闲逛了一圈,没事的在黑板前的桌子前坐下,和游熙兰芳她们胡侃着。我这个数学底子薄的人,则向老师不住请教着斜面尺寸的计算方法,直至拿起粉笔在桌上算得完全通透才歇了下来。不然怎么办?

下午两点过后,王梅开始到斜面的加工程序,她大刀阔斧的切削完多余的胚料,拿起扳手扭忪牛头刨床的刀头圆盘部分,扳转到一定的角度,扭紧螺母,然后相对的把刀架中的刀子也扳着了一定的角度扭紧以后,开始正式加工斜面了。

她的动作和速度在整个车间来说,还是算快的了,回望其他组的人,也有人开始进行到她这一步了,当然也有人落后与她。我突然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马琴周围,竟然有两保镖鞍前马后的为她忙活,看来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它能彻底让人发扬助人为乐的崇高精神,还能让两个男生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奋斗。

加工斜面的时候最累人,一直站立着不说,还要手动脚动的忙活着。手掌中的五个手指还得使劲的扳动刀头上小圆盘,看着刀子一步步的往下走,手指麻木脖子扭得生痛不说,就连眼睛也因为过于专注于加工表面,好像变成了对眼,看工件都是从影。哎,没文化的人想要混口饭吃,还真是不易啊!

等到四点半下班的时候,第一轮加工的斜面已经加工好了,交到高老师那里等待他的检验。只见坐着的他从自己的专用工具箱里拿出检验工具,认认真真的对着斜面的平整度,斜角尺寸的正确度,以及斜面的光洁度做了检验。把通过检验的工件摆放到自己的右边,没通过的摆放在左边,然后站起身,叫我们站起两排,总结了一下今天的成绩,也把刚才斜面加工过程中,同学们出现的问题进行了详细的讲解,提出了正确的解决办法,并且希望在明天的加工中,不会有人继续犯同样的错误。

他还没啰嗦完,陈涛她们就已经在车间门口聆听他的教诲了,他发觉以后,急忙刹住了自己的话,解散了我们。回到宿舍,我们飞快的准备好自己的衣服,端着洗脸盆往另一个战场冲去。

洗澡堂的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还没到开门时间,就已经骚动起来了,等开门的老师一来,大家又开始冲锋了。几分钟以后,胜负已经分晓,没占到位子的学姐学妹一脸的沮丧,而得胜者的脸上毫不掩饰的露出骄横。虽然我们也不是每个人都占到位子,好在还可以互相挤一挤,将就一下。等我们虚脱状的从洗澡堂出来,又转移到了食堂这个战场,几番搏杀之后,终于可以饱食涨肚了。

晚饭过后,我这个数学白痴,拿出加工工艺学,看了又看,补了又补,直看得头昏脑胀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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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突如其来的车祸

第三天轮到我真的上阵,虽然充分准备了一下,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果然在斜面的加工尺寸方面还是出了点小偏差,好在有安晓和王梅她们的指点,我终于蒙混过关,通过了老师的严格检验。

星期四一早,我们刚来到车间,就看见一阵的黑灯瞎火,心里的喜悦抖然而生,有些侥幸的想着:今天该不会是停电了吗?

“同学们,今天由于停电,上午就放了,不过,下午停不停电还无法确定?所以,中午十二点半,大家还是准时在车间集合,等候我的通知。”果不出所料,当高老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们的时候,心里欢呼雀跃的我们,还是有些矜持的保留着脸上淑女般的浅笑,相互对望了一眼。

从车间出来,院坝里已经有大部队开始往宿舍方向进发了,脸上的喜悦自无法掩饰,但更多的却是小声讨论待会怎么过?这个极其严肃认真的问题。

行进着的大部队中有女生向同学提议去学校附近的小商场逛逛,也男生提议去打打篮球什么的。我们也交头接耳抵论着。

“哎,待会你们想干什么?”安晓蹩着的嘴角浅显着笑意,扭头前后在人群中张望着。

“嗯,我要洗衣服!”昨晚换下的衣服还没洗,我直接了当的嘟哝了一句。

“我,我想去道角闲逛!”王梅细柳的眉头微微一皱,沉吟片刻,答道。

“哎,好呀!王梅我也和你一起去!”游熙浓眉下的那双眼眸显露着欣喜,上前几步挽住了她的胳膊。

“昨晚没睡好!我想回去倒头大睡!”何倩文在人群中伸了伸手,打了个哈欠,一脸的慵懒。

“吕兰,去我家玩,怎么样?”马琴伸手扶扶自己的眼镜,向吕兰提议道。她话还没说完,两个党代表周俊和黄铎就已经把脸凑了过来,对着她一阵浅笑。“嘿嘿,马琴,我们也去,行不行?”

“去!去!去!你们凑什么热闹?一边呆着去!”毕竟少女的羞涩占了上峰,马琴的脸上泛起微浅的红晕,轻轻推开了他们。

“什么吗?小气!”两个男生极其不满的看了她一眼,抗议道。败兴的掠过她的身影,走到了前面。

“哎,冯雪,你们几个回去干啥?”安晓心照不宣的看了马琴她们那一伙人,向齐肩并行的冯雪探问道。

“嗯,我没什么事可做,回宿舍看书胡侃。哎,老大,你干什么?”冯雪不紧不慢的回了她,把目光投向了她身边的鲜燕。

“你问我,我吗?陪你们侃大山!”鲜燕晶亮的大眼睛有些扑朔迷离,神秘的笑了笑。

在我们前面走着的铸工班的几个高大学长还回头看了我们一眼,那神情好像是在嘲笑我们话里的幼稚。出了实习工厂的大门,走在公路上,沿途还看见上理论课的学姐学长,低头急冲冲的向教室的方向走去,而从实习工厂出来的我们还和他们在公路上擦肩而过的打起了拥堂,有些退让不及的微红了脸。

回到宿舍,大家按照各自心里的计划进行着,走的走,留的留,我走出宿舍,在三楼的小窗口望了望,看见学校大门口边上的消防水管旁还有人,急忙回宿舍,把自己要洗的衣服一股脑的塞到洗脸盆里,然后拧了个水桶,急冲冲的下了楼。

从这学期开始,不知是谁把学校大门口右手边的一个如碗口粗的消防水管给打开了。消息一传出,校门口右边就随时随地的围满了人。对于我们这种机械学校,其他东西不好找,可扳手这种东西却是手到擒来。最开始是高年级的学姐们在使用,到后来,低年级的我们其中的某些人,也不知从哪里弄到扳手?当时学校对于实习工具的管制是相当严格的,根本就不准把那些东西带出车间,我也不搞懂他们是从哪里弄到这些东西的?反正人家就是有本事,弄到了这些东西,方便了我们大家。

刚开始洗衣服的多数是女生,可因为水质清澈,洗过的白衬衣很是白净,到后来,不少的男生也加入到其中。学校右大门从那以后,随时随地都人头簇动,热闹非凡,边洗着衣服,还能听到不少学姐长舌妇般的小声议论。什么某某对某某情有独钟,某某又对某某直接不满,提出到学校cāo场上单挑。更有观察仔细的,把自己班上某某对某某的暗恋情形都毫无顾忌的在我们面前托出,有人甚至于把自己在教室顶楼偷窥到的某某和某某相拥的某些细节都描述得一清二楚,让不谙世事的我们听得脸红续。

在闲言碎语中洗完衣服回到宿舍,闲得无聊的和宿舍里的其他人胡侃了一阵,就混到了吃饭时间。匆忙的在食堂转悠了一圈,收获了两三道可口的饭菜,就往宿舍里赶。

因为老师说过下午还要去看看,回到宿舍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回来了,只有吕兰没有出现,我们猜测她肯定是在马琴家里吃饭了。据说是因为她们父母之间相互认识,吕兰的父母就拜托马琴的父母照顾照顾自己的孩子。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所以吕兰没回宿舍的大部分时间,多半就在马琴家了。

等吃完午饭,赶到实习车间的时候,再次被老师告知没有电,经过和其他几个实习老师的商量以后,高老师终于召集我们在车间里站成两排,神情严肃的宣布。

“同学们,现在还是没有电,我打电话到厂里询问了一下,为了保证生产车间的电力供应,学校决定今天暂时停止对实习车间供电,今天我们的课就上到这里了,散会!”

他的一声令下让我们欢呼雀跃起来,“哦,放了!放了!”下午的大好时光终于由我们自己掌控了。从实习车间出来,我们回到宿舍,就相邀着在学校附近的商店,甚至于更远的地方去闲逛了。

一连几天都停电,我们也悠闲了几天,星期六也早早的坐车回了家。在家里停留了一天,星期天下午又回到了学校。

又一个星期的理论课开始,大家又聚在了同一间教室,那些懵懂中的精彩又开始上演了。

马琴的周围汇聚的两个男生依旧忠实的为她服着务,龚伟下课时间也有意无意的找话题和鲜燕胡侃,惹得王春丽又气又恨的眼神在他身上打转,还和身边坐着的赖梅不时诉着苦。

“赖梅,你看看,他和鲜燕什么时候走得这么近了?”因为和鲜燕来自同一个厂,赖梅知道鲜燕的心里好像对龚伟没那意思,只是他单方面的自作多情。

“哎,你别这么想,我跟你说,鲜燕心里没什么,只是龚伟他自己的问题!”赖梅抬头看着她眉梢间的烦恼,浅笑着安慰了一句。其实很多时候,我们很喜欢某个人,可是当另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她或他周围,心里的失落感总是难以避免,就比如王春丽现在的样子。

“哎,就因为是他的问题,我才会在心里担心。担心他会固执的围在她左右不想离开!”王春丽扭过看向龚伟的目光,嘴里嘟哝了一句。

“嗯,这样吧!我们撵找时间把他叫出来,当面谈谈!你也好确定下来,他对你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见她困恼不已,赖梅俯身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顿时,王春丽的脸色由yīn转晴,眼眸也泛起笑意。“嗯,赖梅,谢谢你!”

“不用谢!我们是什么关系?帮这点小忙算什么?”自从来到这个学校,赖梅和王春丽就很投缘,两人之间的话也特别多,这一点我们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她的言谢,还让赖梅的脸色有些尴尬。后排座位上的这些举动在我们的眼里无限放大,没几天都是天下人皆知了。

时间一下就滑到了周五,上午上完课,当我们以百米的速度往宿舍狂奔,刚穿过学校大门,就被指指点点的围在那里的人群阻挡了脚步。

“哎,真可惜!那个学姐的腿就这样没了!”几个高年级的学姐端着饭盒,边吃着饭,边呆呆的望着校门外的一角,哀叹道。

我们心里一惊,很是困惑的看着她们问道。

“哎,学姐,出了什么事?”

“哎,你们还不知道吧!今天早晨九点多钟,一个在门口洗衣服的学姐,被一辆在这里倒车的货车压断了双腿,血流了一地,那个学姐痛得要死不活的,大声哭泣啊!”其中一个学姐指着校门右边残缺的花台一角说道。

“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几个人都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她手指的方向,那块地方似乎有水冲过的痕迹,还有细小的未冲掉的血丝在那里凝结,冲破的花台包围在外的砖头已经到处散乱,被冲过的泥土连同着水,湿滑了一地,向大门外面不远处递坎流去。

“不会吧!太吓人了!那我们以后,是不是都不敢来这里洗衣服了吗?”胆小的我不觉扭头看着安晓她们同样惊异的脸,低声说道。

“好像也是啊!”兰芳脸色深沉起来,点点头附和道。

“那,我们以后不是又要穿黄衣服了吗?”王梅也对发生这样的事,震惊得不行,呆呆的看着校门外,接了句口。

“今晚,我就在宿舍里洗衣服了,不出来了,太吓人了!”鲜燕收回看向大门外的目光,神色惊恐的摆着手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还吃不吃饭?”倒是游熙神智比较清醒,看着我们都站在原地不动,过来推了推我们。

“哦,对!吃饭!吃饭!晚了,就没有了!”冯雪这时也回过神来,帮她推着我们走进宿舍大门。

打饭回来的途中也听见了不少学姐的议论,很是影响我们的食欲,胡乱的吃了几口饭菜就倒掉了。洗完饭盒,刚在宿舍里坐定,门口游熙姐姐游文就探了个头推门进来了。

“哎,你们知不知道,今天学校门口发生了车祸?”她拿着洗好的饭盒走进来,放在宿舍里的桌上,在安晓的床边坐下,伸手搭在她的肩上,神秘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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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美女的悲惨命运

对了!我们怎么忘记了身边还有个老江湖?她的话一出口,就吸引了我们全部的注意力,个个都瞪大眼睛,围站在她的左右,态度虔诚的聆听她的“教诲”。见此情形,她故意顿了顿,清了清嗓子,抬眼在我们身上一阵扫射,接着说道。

“哎,我给你们说,今天呀!九点多钟,我本来也是要去洗衣服的,可是临时有人拉我去逛街,等我回来,就听说出了车祸,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幸好我去逛街了,不然,受伤的就有可能是我了!”她说话的神情中有难掩的得意。游熙的姐姐因为是高中二年级的学姐,这学期她们已经开始了全面的实习。每天都在生产车间分成白班中班跟着厂里的师傅实习,闲散的时间很多,做什么事都不用和我们赶趟儿,也才有机会在我们上课的时间去洗衣服。

“哎,我还听说,那个学姐运气真的很不好!本来那辆货车在倒车的时候,司机已经对着她们大叫,可惜她和其他学姐正在领,再加上汽车强大的轰鸣声把他的叫声压住了,等他的车倒在右边离花台一米距离的时候,才看见他身后正在转身的那位学姐,可是已经来不及退让,汽车的惯性瞬间就把那位学姐推倒在地,满身是血。顿时周围洗衣服的学姐都围了上来,伸手去拉那位学姐,可她已经起不来了!双腿钻心的剧痛,让她泪如雨下。那个司机见自己闯了大祸,急忙把车倒了出来,下了车,跑到那位学姐身旁关心起来。离得最近的学生宿舍管理室的老师知晓这件事以后,立即给学校办公室打了电话,她的班主任老师也立刻从家里赶来协同解决这件事,那个司机立刻被学校保卫处的人扣留,学校医务室也拿来担架,派了车送那位学姐去医院救治。”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在她左右的我们都不约而同的尖叫起来,惊诧中带着惋惜。

“据她们班上的同学说,她长得还很漂亮,哎,可惜命不好!成了残废!”游文在我们的惋惜声中,放下搭在安晓肩上的手,从床边站了起来,缓慢踱步到窗边,眼眸失神的看着窗外,感叹了一句。

“那这么说来,还真是惋惜了!哎,她是哪个班的?”陈涛伸手一拂修长的秀发,扭头看向她,焦急的问道。

“哦,好像那个女生就是和我们一起毕业铣刨班的,至于叫什么名字我就不清楚了!”游文收回目光,走回到安晓的床边,轻轻按在她肩上说道。

“啊!这么说她是我们的学姐哟!真是太惨了!”兰芳xiōng中的同情心极度泛滥,脸色有些悲戚的补充了一句。

“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以后,还有谁敢去学校门口洗衣服?”王梅的焦虑完全出自于无意间,却引来我们的极度认同。

“嗯,对!说不定现在已经没有人在那里洗衣服了!”冯雪不等话说完,已经走出宿舍,去印证自己说的话了。不一会,她回来对着我们说道:“哎,真的如我说的,只有几个胆大的男生还在那里洗,女生一个都没有。”

她的话让宿舍里的每个人心情都不觉沉重起来,好不容易才把白衬衫洗得干净了几天,就要恢复到黄不拉几的状况了。

“哎,洗衣服又成大问题了!”何倩文的感叹让我们先后从安晓的床边起身,回到自己的铺位上,宿舍顿时陷入一片肃静。游文见状,从宿舍桌上拿起饭盒,和妹妹打了声招呼,出了宿舍。

下午走出宿舍去上课的时候,还听见楼道里到处都是对于这件事的议论声,除了对那个肇事司机的强烈谴责以外,更多的是对那位学姐的无比同情和惋惜。

下午上课的时候,班主任老师利用课间休息的时间通知我们,下课以后在学校的礼堂召开全校学生大会,除了上中班的学生无法到场,由班主任老师传达本次大会的内容以外,其他学生必须到场,不得缺席。

四点半下课以后,我们随着拥挤的人群一路出了教室的大门,沿着cāo场边的那坡梯坎垂直而下,走了两三分钟,就来到了学校的礼堂。

一走进礼堂,就看见主席台上已经有校长和书记就坐了,他们的左右还坐着学生科科长和保卫科长,他们的表情都极其严肃。待看着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学生科科长张林首先站起来,走到主席台上的落地话筒前发了言。

“同学们,老师们,下午好!对于今天发生在学校门口的那场车祸,相信大家都已经听说······”他简短的把今天发生在学校门口的那场车祸的情况介绍了一下,并汇报了那位学姐在医院的救治情况,语气中明显的惋惜。接下来,他话锋一转,把目光投向了学校的校长王清波身上。

“下面,请王校长把学校对于这场车祸的处理意见给大家公布一下。”说完,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随即王清波从座位上起身,疾步走到主席台中央的话筒前,神情严肃的说道。

“同学们,老师们,下午好!刚才张科长已经把上午发生的那场车祸的具体情况给大家做了详细的汇报,学校对于发生这样的事也深感抱歉。这件事的发生也充分了学校管理制度上的薄弱环节,对于早就出现的少数学生擅自拧开消防水管洗衣服的现象,我们没有加以严格的制止,才酿成了今天的这场代价沉重的车祸,因此,学校的管理层也富有一定的不可推卸的责任,下面我宣布学校关于这场车祸的具体的处理意见和从今天起全面禁止学生在学校门口洗衣服的通知······”

因为这场车祸是我们学校从五十年代创建以来发生的最为严重的一次事故,对于那位学姐的处理很是宽厚,学校不仅要为她联系在当时来说效益比较好的单位和轻松的工作岗位,还要等她的双腿结痂之后,为她安装一二十万的假肢,方便她以后的生活。据说学校这样做的目的有两个:一来是为了学校的声誉问题,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果不处理好,以后谁还敢把学生送到你这个学校来?更何况我们这个学校在市里是数一数二的好学校,毕业以后,我们才知道这一点,因为我们分到厂里,那些师傅一听说我们是这个学校毕业的,言语中总少不了赞许,让我们心里有点小得意。二来是怕那位学姐的家属一天到晚到学校来闹,影响学校正常的教学次序。

王校长说完,还从主席台的边上拉上来两个人,经他介绍我们才知道那两人是那位学姐的双亲,我们不得不在心里感叹学校在这方面的高效率。他拉着他们的双手,先是说着抱歉的话,接着就把学校对于这场车祸的处理意见转达给了他们,然后性的询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意见,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尽管提出来!直说得两位迟暮老人泪水连连感动不已,不住的点头说:“没意见!没意见!我们没意见!很满意!”

这场学生大会终于在那位学姐父母的感谢声中落下帷幕,从拥挤的人群中出来,还能听见耳边充斥的各式各样的议论声,有惋惜的,也有幸灾乐祸的,可更多的则是对于洗衣服这个大问题的担心和焦虑。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学校门口洗衣服的确实没人,不过,天黑以后,还是有人端起洗脸盆出来,贼头贼脑的左右顾盼以后,掏出隐埋在脏衣服下面的扳手之类的工具,拧开消防水管,悠哉游哉的搓洗起来。当然,有人开就有人洗,没多久,晚上洗衣服的人就增多了不少,一个月以后就形成了大部队惮势,只是后来再没出什么事了!

只是后来听说那位学姐连实习考试都免考就毕业了,尽管装了假肢,可是她的一生全毁了,以后的生活很不如人意,也让我们从游熙姐姐身上,第一次相信了一件事,幂幂之中我们的命运似乎真的有老天爷在cāo纵,尽管不甘,可是它就是不可抗拒。

四月过后,暖意更浓了,学校附近的农田又恢复了一片葱绿,各种蔬菜的长势很是喜人,在教室后面劳作的农民也越来越多了。和煦的春日暖阳也让我们褪去了冬日沉重的衣物,一身干练的行走在学校的各个角落,追逐着春天的脚步和吮吸着清新空气。每年两季的青色甘蔗又来到河边售卖,丢弃的蔗皮污染了学校外面的公路,甚至于宿舍的过道外面,也堆积着成山的蔗皮等待清扫。

而在四月的某个周末,我们的实习老师突然心血来潮,邀约我们在周日徒步去学校不远处的南温泉游玩,让我们这些小女生兴奋不已的点头应许。

周日的一早,没人催醒,宿舍里的人都悉悉索索的起了床。吃过早饭以后,有家伙的都拿出来,对着小圆镜一阵的涂抹。抹完,还换上自己认为大方得体的衣服对着镜子扭着身子,照了又照,转了又转的,直到引来身旁阵阵娇嗔的责骂声才停止。

随着宿舍大门口,老师的一阵高喊,我们急不可耐的冲出了宿舍,像风般飘至他身旁和三个学校的教职工子女一道,一路说笑着出了学校的大门。

八点刚过,春日的艳阳已经炫晕了眼眸,有点睁不开,我们不得不低头看着地面行进。下了学校门口递坎,穿过河水浑浊的小桥,沿着农贸市场走到道角的街上,开始往回走,大约走了一二十分钟,终于走到一个三岔路口,我们拐进了一条小道,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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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艳阳下的郊游

在漫过膝盖的野草中穿行,耳边充斥着鸟语花香,就连微风都带着春天的朝气在我们细嫩的肌肤上流连,荡起的衣角飞扬在和煦的春风中,似春姑娘温柔的抚摸。

“啊!空气好新鲜!好舒服呀!”何倩文柳眉娟秀,一双魅人的丹凤眼里流露出浅笑,娇挺的鼻尖在暖阳中折射出五彩斑斓的逆光,桃红色的樱桃小嘴微微启开,伸出双手在草地上转了一圈,感叹道。

“就是呀!好舒服!”王梅一甩柔顺的秀发,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朝气,扭头看向她,回应道。

“哎,这么好的风景,我们来闪几张如何?”早就知道高老师的摄影技术在学校里数一数二,可就是没亲自见识过。鲜燕扑闪着晶亮的大眼睛,诡秘在我们身上扫了一圈,然后转移到了高老师的身上。

其实,她的话刚出口,高老师就心神领会,主动拉开装相机的包包拉链,小心翼翼的从里面取出相机,拿在手里,脸凑到了相机屏幕上,四处搜寻着合适的场景。不一会,他站在不远处对着我们挥了挥手。

“哎,你们过来!”

我们闻言一拥而上,跑到他身边围了个水泄不通,他很不自在的在我们中间打了个转身,指着前面一两米远的地方,说道:“这里的风景不错,你们谁先来?”

“我来!我来!”他的一声令下,引得我们争先恐后的在他面前雀跃起来。

“哎,你们不要急!一个一个来!”见现场的气氛混乱起来,高老师把相机挂在脖子上,招呼着我们不要乱!老师的话如同圣旨,我们瞬间安静下来,舒散的排着队等待着。

首先上场的是安晓,只见她双手拢了拢自己的秀发,微微蹲下身子,眼眸在艳阳中顾盼婉转,双手轻轻拨弄着漫过膝盖的野草,火红的艳阳紧紧笼罩在她蹲坐的身体上,五彩斑斓的晕眩了她的倩影。她摆好姿势,随着“咔嚓”一声响起,第一张照片产生了。可那时的照片不像现在的数码相机,马上就能看见,还得等一个多星期,在照相馆里,经过曝光等一系列的cāo作过程,才最终看得到。当然照得好与不好,也自然是不知道的了。

第二个上场的是王梅,她蹲着站着不断变化了几次,才终于决定站着照。她和安晓采取了完全不同的站姿,面对着太阳,害得她眼睛都睁不开,结果照成了“咪咪”眼,让她很不甘心。

待我们每人都闪完一张以后,高老师这才把相机收好,依旧挂在脖子上,领着我们继续前行。走了半个多小时,野草开始稀少,弯曲的小路开始沿着河岸延伸。清澈的河水夹杂着凉沁的微风在我们此时潮热的脸上轻轻拂过,河岸边成片的竹林代替了过膝的野草,践踏出一路的平整。边走着,安晓还随手扯过一张竹叶含在嘴边,气息均匀的吹奏出歌曲的曲调,悠扬的陪伴在我们前进的路上。

在一片依河而生的宽阔草坪上,老师示意我们停下脚步。

“哎,我们就在这歇歇吧!来!你们全体女生照一张,我看这里的风景不错!”他一把撩开身边的三个男生,指着脚下的草坪说道。

“好!”“好!”“好!”欣喜的我们一阵激动,几下就摆好了姿势。吕兰挽着游熙的胳膊,王梅侧着身子,脸面对河水,在她们面前蹲下身子,手里拿着随手在草坪上扯的野草搬弄着,鲜燕蹲着身子,双手分别按在李红和张倩这两个家属子女的肩上,右手插在腰间的安晓和把手搭在她肩上的兰芳就在她们后面站立,马琴和冯雪侧着身拉着手,注视着老师手里的相机,何倩文在我面前蹲下,微侧着身,手托着尖细的下颚。我们还在一阵叽叽喳喳的骚动着,老师已经把我们的身影收进了镜头。

照片洗出来以后,我们不得不在心里佩服他高超的摄影技术,因为这张照片中的我们,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不管是安晓的浅笑还是我和何倩文的张嘴大笑,还有鲜燕的抿笑,马琴咬着下嘴唇的淡然一笑,都毫无做作,极其自然。

散开以后,我们大队人马又继续往南温泉开进,又行进了一刻钟,我们终于到了目的地。

南温泉位于s市的近郊,花溪湖畔的群山之中,是著名的风景区,由前国民政府主席林森亲自书名。温泉内风景名胜众多,有十二景之多:南塘温泳、虎啸悬流、弓桥泛月、五湖占雨、滟预归舟、峭壁飞泉、三峡奔雷、仙女幽岩、小塘水滑、建文遗迹、石洞探奇、花溪垂钓。温泉的水质含有丰富的矿物质,属弱酸性、硫磺性水质,水温常年保持41摄氏度。其水质堪与临潼华清池媲美,是国内最优秀的温泉之一。

其中的“建文遗迹”很著名。建文峰海拔504米,原名为建禹山,因相传明建文帝为避其第四皇叔朱棣起兵发难,削发为僧,流落于建禹山修行避难,故后人改称为建文峰。

此时艳阳高照,我们也走得有些气喘吁吁,老师提议我们在温泉里面休息一会,再去攀登建文峰。半小时后,在苍翠的绿树环绕之下,感受着凉意涤荡的舒爽和畅快之后,我们来到了建文峰的山脚下。一揽山脚附近忙碌劳作的人们,发现竟然有人用极其异样的眼光将我们上下打量,好像我们是动物园里供人参观的动物,浑身有说不出来的不自在。

而老师撇了一眼那些人,理解的对着我们淡然一笑。

“同学们,现在我们开始往建文峰进发,我们定个时间,一个小时以后,在山顶会合。好!现在开始出发,看看谁先走到山顶?”他大手高高一挥,我们三个一组,五个一群的开始往山顶进发。

沿途一路充沛的负氧离子充斥着我们的感官系统,五脏六腑都顿觉通透舒爽。刚刚因为匆忙行走而润湿的后背,瞬间就被清凉的山风熨烫干了不说,还让人不觉打了个寒颤,抱紧了双臂。行走至半山腰,还路过一处书写着“孔园”二字的官邸。

据说这“孔园”是抗战时期孔祥熙的府邸,是一栋中西式风格兼容的两层楼房。占地六百多平米,大小厅室二十多间,另外还建有一个长一百五十米,有六件厅室,三个出口的地下室。既做防空洞,又做响的娱乐室,楼房内杉木地板,镶花玻璃,楼外绿树成荫,花香四溢,冬暖夏凉,听说后面还有孔二小姐的闺房。仔细想想达官贵人建造的这些官邸,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劳动人民的血汗钱?

走得有些累了,和我走在一起的兰芳提议稍事休息,我点点头同意了。在半山腰往下俯览,迤逦的风景尽收眼底。右边的“林森公馆”,是抗战时期国民政府主席林森在南温泉的别墅。左边的“金库洞”原名螺丝洞,黄金洞,抗战期间,国民政府迁都到此,中央政府把大量的黄金藏匿于此,因而由此得名。对面是“虎啸悬流”取猛虎一跃而过之意。涨水期,洪流由峡口泻如溪流,汹涌澎湃,激流飞瀑,洪波翻腾,如虎咆哮,蔚为壮观。

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继续前行,在经过几番汗水的洗礼之后,终于和其他同学在山顶会合了。仔细瞅瞅大家的脸上都还有未干的汗渍,舒散的秀发也被汗水润湿粘连在一起。不过,大家虽然累点,可看得出来情绪还是很高涨的……

“哎,你们来看这里的风景真美!”看着远处迤逦的风景,鲜燕的脸上显露着欣喜。

“就是呀!你们快来看!”她的话音刚落,那边兰芳已经扯着我的胳膊,指着远处秀丽的山峦尖叫道。

“这里的风景不错,今天没白来!”王梅站在太阳的逆光处,脸上的反射光晕不住转换着,感叹道。

“早就听说这里风景好,只是从没来过,今天算是饱了眼福了!”安晓的家距离学校比较远,到这边来游玩要转好几次车,很不方便,所以她从没来过。今天我们徒步而来,也算遂了她的心愿。

“今天是走路来的,如果叫我坐车自己来,我才不干呢!”我有些小财迷的嘟哝了一句,引来她们的一阵嘲笑。

“宋雅,想不到你这么有趣!”

我们胡乱的自娱自乐了一阵,又在山顶的建文庙附近转悠了一圈,参观了一下名胜古迹,松软了一下腿脚,终于准备下山了。

因为是下坡,行进的速度要比上山快一些,四十五分钟以后,我们已经在南温泉公园里歇下了脚步。观赏着园里的参天古树,花枝细柳,还有隔着稀疏的围墙羡慕着温泉里裸露着四肢,惬意享受泉水滋润的人们。

临到十一点钟左右,老师开始带着我们找寻午饭的场所。出了公园的大门,在附近的老街上转悠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和一家餐馆谈妥了价格。因为人数众多,用两张桌子拼凑成一张来吃。虽然上桌的菜肴多是些家常小菜,只有一两道荤菜,可我们依旧吃得津津有味。或许,那时在艰难环境中长大的我们本就没有可以挑肥拣瘦的资本。

午饭过后,我们又去了“仙女洞”游玩。踏脚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廊壁上的图刻和诗刻。图刻讲的是仙女的故事,相传,明代建文帝避难于建文峰修道时,每天发现有一盘鲜桃,随行太监非常惊奇。建文帝说:“桃是住在山下岩洞里的仙女所送。”那时确有一村姑在山下的洞里修道。因得到建文帝亲口封为仙女,果然得道成仙。所以该洞取名为“仙女洞”。诗刻则是一些赞美此处风景的言辞和诗句。我们走马观花的在洞里溜了一圈就出来了,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两点,老师和我们商量了一下,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此时的我们按着原路返回学校,看着沿途的风景再也没有早晨来时的兴奋,有的只是腰酸背痛腿抽筋的极度疲惫,也没人在叽叽喳喳的喧闹个不停了。回到学校都已经快到四点钟了,在忍受了一个多小时的汗臭侵袭之后,我们终于在温热的水中涤荡了旅途的疲惫。

吃过晚饭过后,大家都没再出去玩耍,早早的钻进了被窝休憩,看得从家里回来的陈涛她们几个学姐拿我们戏谑起来,被我们群起攻之以后,悄然的躲进了自己的蚊帐不吭声了。还没等到熄灯前的警铃声响起,我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已经了梦乡,在梦中回味着南温泉的迤逦风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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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五一节文艺汇演(一)

疯狂的游玩了一天给我们大家都留下了点“后遗症”,就是上课的时候,腰膝酸软的厉害,可又不好在课堂上过分表露出来,只得下课时,在互相的凝视下,唠叨几句。

“哎,昨天好是好玩,就是走得太累了!今天坐着屁股都疼!”在我后面一排的何倩文最娇弱,身体苗条得过分,那经得起昨天那样高轻度的健身运动?她细柳的眉梢猛皱在一起,丹凤眼里闪动着妖艳的颠怪,双手托着下巴,嘴角浅显的酒窝也藏了起来,嘟哝着腮帮说道。

“哎,何倩文,如果不去,你怎么知道好不好玩?去了,你又在这里说东说西的埋怨!我看你这种人还真是不好将就!”安晓在她身边坐着,直截了当的抵了她的话。

何倩文白了她一眼,“哎,安晓,我就是想发发牢骚,你管得着吗?”

“好!好!我是管不着,可是何倩文你也不要在别人面前唠叨,惹人心烦啊!”安晓被她一抵,横着看了她一眼。

何倩文的话的确惹人心烦,昨天去都去了,还在这里放着马后炮的唠叨干嘛?我也有些不耐烦,扭头看了她一眼。我身边坐着的兰芳无奈的微笑着摇摇头。

这时她旁边铣工班的秦紫樱凑了过来。“哎,兰芳,听说昨天你们去南温泉游玩了?”她晶亮的黑瞳紧盯着兰芳,薄唇微抿。

“嗯。怎么了?”

“没,没什么!羡慕呀!你们老师真好!我们的老师就没这么好心,带我们出去玩!哎······”原来她这话是这意思,兰芳对她投去无比同情的一眼。

“哎,你别灰心!说不定,过几天,你们老师突然给你们来个惊喜,带你们出去玩啦!”

“嗯,希望如此!”秦紫樱说完,就扭转过脸,和其他同学交谈去了。

她的话让我们心里有点小得意,看来我们至少比他们幸运,老师还拉队伍组织去郊游。其实,在学校的这三年,好像铣工班的那些同学都有点沉闷,就连站在她们宿舍里,也会让人有手脚不知放哪的拘谨感觉。

我们班的党代表周俊和黄铎,不知是不是昨天和马琴的交流比较融洽?今天一上课,三人的脸上都有浅笑流露,弄得坐在他们旁边的另一个党代表明谦看着他三人,胖胖的脸上笑容有点诡秘。

龚伟则在鲜燕的身边嘘寒问暖的关心过没完,什么昨天玩得愉不愉快?有没有走累?还有就是那地方好不好玩?引得和他隔着一个座位的王春丽,嫉恶如仇的恨恨的看着鲜燕的背影小声嘟哝了一句。“还说她心里没什么?都是扯蛋!龚伟一问她,她的脸就笑得像荡妇!”

鲜燕突然回头,对着她说道:“王春丽,你刚才说什么?是不是在说我?”怎么回事?难道她后脑勺长了眼睛?要不,我这么小声说的话,她都能听见?真是邪门了。王春丽脸色一紧然后松弛,对着鲜燕不住的摆手。“没!没!我没说什么?你是班长我怎么敢在你背后说你呢?”

“那就好!”鲜燕刚回了她的话,数学老师就已经走了进来。

我们实习课已经讲过了斜面的加工,下星期就该讲解圆弧表面的加工过程了,所以数学课上的内容也进行到半圆形表面的图形绘制,也就是用数学公式算出从半圆中心到它外圆弧面的中心距,然后用圆规把它画出来。圆弧表面的加工就是用刀子沿着这条画出的线把多余的胚料铲除,留下一到两个毫米的修正空间,最后用刀子小心的沿着那条线把圆弧表面修磨得平整光滑。

讲台上老师讲得倒是口沫飞溅,可是台下的我却是越听越糊涂,心里的鼓擂得是响当当的,可再看其他同学专注的眼神,我才充分意识到数学这只脚,我掰得有多厉害!在痛苦中纠结了四十五分钟,终于混到了中午放学。

数学老师刚喊了声“下课”,班主任老师穆成明就急不可耐的冲了进来。

“哎,同学们等等!!现在我通知一件事。”

正欲收拾书包准备去抢饭的我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肯定心里在嘀咕:老师你来得还真不是时候,没看见我们已经饥肠辘辘了吗?还在这里耽搁我们宝贵的时间?看着我们的脸色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来得不是时候,可是班主任的责任在身,他又不得不讨这个嫌。

“同学们,过几天就是五一节了,刚才接到学校科的通知,学校要在礼堂举行文艺汇演,每个班都要出节目,所以我来给大家通知一下这个消息,另外,今天中午的时候,大家也可以在宿舍里讨论讨论,看我们班出什么样的节目好?”他简明扼要的说完,眼神在教室里一扫。

他的话音刚落,教室里就响起一片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大家的兴趣突然被转移到了这件事上来,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等大家回转过神来,才发觉要十二点半,嘻嘻呼呼的从教室狂奔出来,在宿舍里拿了饭盒,一路小跑的奔向食堂。

此时食堂饭菜的售卖已经接近尾声,服务员都在打扫摆放饭菜的桌子了,只有一两个还没卖完菜的服务员,手里拿着一个大勺子把最后那一点菜舀起,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

“没菜了,要不要?”

我们端着盛着白饭的饭盒,在他面前犹犹豫豫的,可终究抵不过肚里的饥肠辘辘,屈服在他手里舀起的菜品上了。有点娇气的何倩文和游熙她们宁死不屈,从食堂出来,绕到学校的小卖部,买了一袋榨菜当菜,将就着吃完了饭。

在宿舍隔壁的洗手间洗完饭盒回来的时候,里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定睛一看,却是隔壁铣工班的那一档子人,突然想到中午时分老师的话,心里也就不足为怪了!

“哎,我看我们还是跳舞吧!”铣工班的谌勤站立在比较拥挤的人群中提议道。

“好!我同意,哎,我告诉你们,对于我们这种没人口优势的班级来说,这好像是唯一可行的办法!”铣工班的司蓝点点头表示赞同。(虽然我们是一个大班,可为了便于管理,两个小班还是各自有自己的班长,我们这边鲜燕既是大班的班长同时也是我们小班的班长,而司蓝就是铣工班的小班班长,专门负责涉及到小班的某些事宜,比如在车间实习,开学时领教科书来发等等。)

“嗯。”“对!”“就是呀!”她的话更多的得到了铣工班同学的赞同。

“哎,鲜燕,你觉得呢?”见我们这边的人没怎么开腔,她把头直接扭向了紧靠着窗台那张床边坐着的鲜燕。

“嗯,也,也可以,这样不需要好多人。哦,司蓝,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一个班出三四个人表演一个舞蹈。”鲜燕坐在床边沉思一会,晶亮的大眼睛突然充溢着兴奋……

“好哇!这主意不错!那,鲜燕,今天下午放学以后,我们就在教室里选选到底哪几个人去合适?”见自己的主意得到她的认同,司蓝的眼里也回以她一个浅笑,温柔的说道。

“那好,就这样说定了!”这时鲜燕从床边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因她的身高有一米七,她不得不踮起脚尖,仰望着在她瘦弱的肩上轻轻一拍。

“嗯。”司蓝低头俯览着她,点点头。既然大目标已经确定,那剩下来的就是要在舞蹈类型的选择和伴奏的歌曲上取得共识。

“嗯,我看我们跳少数民族的舞蹈。”

“不,不行,要不我们跳霹雳舞,今年最流行这个!”

“我看不好,还是跳外国舞,要不,跳印度舞.”

“依我看,印度舞不好跳,脖子扭不好,就前功尽弃了!更何况,排练的时间好紧,就这个星期。”

“要不,我们跳西藏那边的舞蹈。哎,就是那种有很长衣袖的那种,这么一甩那么一甩就来了,很好学!”

大家集思广益的叽喳了一会,鲜燕和司蓝也仔细的聆听着,等我们都叽喳完了,她们小声的交头接耳了一会,鲜燕开了口。

“嗯,刚才你们的意见都不错,我和司蓝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跳西藏舞,至于舞蹈中歌曲的搭配问题,等下午我们借到歌曲磁带,一首一首谍完在决定,你们觉得如何?”

“嗯。”她的话极具说服力,我们都一致表示赞同。这时,下午上课的铃声在宿舍的楼道上响起,铣工班的同学立刻从我们宿舍里撤退,而我们则回到自己的床边啰嗦了一阵,然后拧起书包冲出了宿舍。

下午上课的时候有点不太安静,估计大家在讨论选歌曲的事,害得上制图课的老师老大的不高兴,每说几句话都要拿眼狠狠的瞪着我们,以发泄心里对我们极度的不满。可这些好像并没什么作用,我们依旧故我的小声叽喳着。

四点多钟下课铃声一响,老师的身影刚消失在教室门口,我们就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互相招呼着把桌子推到讲台边,腾出教室中间的大块地方,我们围在了一起。

“嗯,你们安静安静,现在我们开始选拔跳舞的人。”随着围在中央的鲜燕的一声令下,我们突然散开,依着她的话一个个出场表演了一段舞蹈,经过她们的反复观察和仔细思考,最后终于决定,我们这边由安晓,王梅,游熙和鲜燕出场,而铣工班那边由秦紫樱,王春丽,石敏芝还有司蓝自己出场。

第一个步骤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就是歌曲的选择问题。鲜燕早就在中途下课期间,去相熟的老师那里借来一盒歌曲磁带。这会,她就打开一起借来的录音机,按下放磁带的键,把磁带放了进去,不一会,一阵高亢清亮的女声就从录音机里窜了出来,余音在教室的各个角落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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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五一节文艺汇演(二)

那些年流行的歌曲大多是现在被叫做红歌的那种,每首歌都激昂高亢,像邓丽君那些台湾歌手的歌曲都被叫做“靡靡之音”,会腐蚀人们纯洁的心灵,而不准在公众场合传唱。所以选来选去,我们最后确定了一首红歌作为舞蹈的配曲。

北京的金山上光茫照四方

毛主席就是那金色但阳

多么温暖多么慈祥

把翻身农奴的心儿照亮

我们迈步走在

社会主义幸福的大道上

哎巴扎嘿

music

北京的金山上光茫照四方

毛泽东思想哺育我们成长

翻身农奴斗志昂扬

建设社会主义的新西藏

颂歌献给毛主席······

歌曲和人员都确定下来以后,时间也已狂飙过了五点半,吃饭的时间又到了,鲜燕当即决定,现在大家先去吃饭。吃完饭,表演的人员马上到教室来,开始编排舞蹈的动作。

晚饭过后,我们没事也跟着鲜燕她们后面起哄着来到了教室,坐在讲台下垒在一起的课桌上,脚垂在半空中肆意的甩着,看着她们认真的编排着舞蹈动作。也许是因为没有穿上藏族的拖地长袖舞裙的缘故,她们舞动的姿势怎么看起来不咋样?没一点藏族舞的精髓体现。我们这些外行有些放肆的扯着嗓子大声洗刷道。

“哎,鲜燕,不像,你那手怎么挥的?该这么挥!”何倩文从桌子上起来,挥着自己纤长的胳膊比划着。

“就是,游熙,你的动作太生硬!”强烈的集体荣誉感促使每个人心里都有了一份责任,铣工班的潘泓玫竟然也对游熙的动作指责起来。

“还有,王梅,你的身体也不够灵活。”既然提意见的人多,我也从桌上下来,走到她们中间批评起来。

大家的意见虽然尖锐,但同学们还是很乐意的接受了,毕竟,都是为了我们整个班级的荣誉。时间再次有些毫不留情,这个舞的动作都没编排完,就已经到了上晚自习的时间,她们不得不散开,先后拉过课桌,恢复成了原样。待作业做完以后,鲜燕又带着她们在课桌后面很小的一块空地上编排起舞蹈动作来。

晚自习以后回到宿舍,还有点时间,她也把铣工班的那几个女生叫到我们这边来,继续编排,眼见着就快编完了,宿舍突然黑了下来,原来关灯的时间到了。

“好了,今天就跳到这里,明天中午我们接着练!”黑暗中,鲜燕的声音小声窜起。

“嗯,好,我们回去了!”司蓝在黑暗中应了句,只看见几个黑漆漆的身影在我们眼前一晃,推门而去。“好了,我们现在可以去洗漱了!”一直在关注她们排练的兰芳终于在黑暗中摸索到自己的床边,低头俯身从床脚拖出洗脸盆,站起身来,借着铣工班女生出去以后,过道射进来的微弱灯光,在窗前扯起的尼龙绳上拉下自己的洗脸帕丢在脸盆里,端着走了出去。

我们也如她般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会,跟在她身后不久出了宿舍。此时洗漱的人已经很少了,但还有些胆大的学姐因为天气炎热,自己拿着暖水瓶盛满热水,倒出一半,拧开洗槽上的水龙头混合着配成温水,在那里洗澡。她身上浇下的水溅了我们一身,可我们又不好制止她,只得以最快速度洗漱完毕,逃出了洗手间。

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因为过于关注她们编排的舞蹈,神经有点紧张?躺在床上没多久,就了梦乡。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鲜燕她们都把上课时间以外的休息时间用来练舞,我们没事的时候也去关注,她们的进步也越来越大,临到表演的前晚,我们再去看的时候,她们整齐挥动着的双臂已经了不少,身形的转换也灵活多了,排演途中还有人不时伸出大拇指鼓励着她们。

因为五一节是星期四,只放假一天,文艺汇演的时间就定在了星期三晚上。那天,我们早早的吃完晚饭,班主任老师穆成明就急匆匆的来到宿舍,他左手拿着一个红色的小圆盒,右手拿着一把细长的小眉刷和一只白色外表的口红递给了鲜燕。

“来!鲜燕,我把东西都带来了,你快点招呼她们化妆!”

“嗯。”鲜燕看着他焦急的样子,微笑着点点头。

“那好!我就先走了!去招呼男生了!”穆成明边说边走到门口,推门而去。

“兰芳,你去把司蓝她们叫过来化妆!”她扭头,对着站在她身边的兰芳大声吩咐道。尽管兰芳脸上的神情有些不悦的看了看我们,还是飞快的跑出了宿舍。不一会,司蓝她们就过来了,鲜燕给她们打了声招呼,就打开放在宿舍桌上的小圆盒,拿起里面的粉饼对着自己的脸一阵涂抹。

“快,我先涂胭脂,你们先涂其他的,总之动作要快点!”

当她们浓妆艳抹的打扮好,换上了借来的藏族舞衣,个个都如天仙般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好,我们现在可以走了!”等鲜燕一个个的检查完她们的装扮和衣服的穿戴以后,我们终于簇拥着她们出了宿舍。

从宿舍出来,沿途的楼梯间随处可见打扮艳丽,穿着“奇装异服”的学姐,要吗长裙扫地,要吗露胳膊露腿的,引得一二楼的男生一阵色迷迷的目光和尖叫的嘘声。

出了宿舍的大门,夜色已经垂暮,行进在苍翠的黄桷树下,被风荡起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又有点鬼哭狼嚎的味道。好在今天是文艺演出,路上走着的人很多,才让我不感觉到害怕。临近五月,轻拂在脸上的晚风也不再带着寒意,有些舒爽的眷顾着我们……

走进礼堂,一眼就看见我们的班主任老师向我们招手,估计他站立的那几排,就是我们的座位。我们在座位上依次坐下,不久,演出就开始了。

还是老一套的,校长书记先讲话,祝福大家节日快乐!讲完,才是穿着艳丽的学校广播站的播音员走到舞台中央依顺序报节目。

接下来表演的节目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那些高年级的学姐学长因为知道学校文艺汇演的开放尺度,表演的都是些时下流行的霹雳舞之类的舞蹈,特别是那些身材高大帅气的学长,踩着轻若无骨的舞步在舞台中央随意穿行,真的把我们这些小女生的眼球都定格在那里,无法转动了。而那些学姐穿着露胳膊露腿的服装,在台上劲爆的舞动她们婀娜的身姿,又换来台下男生们的大力喝彩和阵阵口哨声。我们这些低年级的学妹多是中规中矩的表演着红色歌舞,既不出格,也不出彩,也就没获得多少的掌声了。

看完演出,大家的情绪依旧高涨。回到宿舍的时候,还有男生在宿舍里扯着破嗓子大声发情的吼叫。

“请你等等我等等我来让我忘掉痛楚,将心中的泪流干去忘掉不堪的错,请你等等我等等我来让我重觅结果,将种种恶梦还尽去回复那真的我,我以后每寸情每寸心每个梦每句话每支歌,让快乐全都归你独存让浓情将你锁······”刚才唱了一段小虎队演唱的这首歌,就招来其他寝室男生的高声调侃。

“哎,我说你是发情找不到地方了吗?在这里瞎唱!谁等你了?你就去找她呀!别在这里找不到北的肉麻我们,我们对男人不感兴趣!”

那个男生有些气结的高声回了句。“我唱我的,又没碍你什么事?你管得着吗?你对男人没兴趣,我还对你没兴趣呢!臭男人!”末了,他还附带上一句尖细的娘娘腔,惹得偌大的宿舍各处的一阵哄堂大笑,我们也不例外的笑得前仰后倒的。

因为明天放假,整个宿舍熄灯以后,还无法沉寂下来,楼道里还不时传来学姐们在过道上小声的叽喳声,如小蚊子般听不清楚又嗡嗡个不停,惹人心烦。

“哎,今晚怎么这么闹?睡都睡不着!”何倩文娇弱的声音从蚊帐中飘出。

“就是呀!讨厌死了!”安晓也附合了一句。

“今天希望老师来查房!”冯雪竟然说出了这样恶毒的话。她话音刚落,楼道上突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不会吧!真有这么灵验!说曹cāo,曹cāo就到了!

不一会,值班老师穿着高跟鞋的清脆脚步声就在楼道上响起,接着就是打开一间间寝室的钥匙声。当她的脚步声终于在我们宿舍门口停留,掏出钥匙开了门,我们早就在蚊帐中躺下身子在屏住呼吸,她在宿舍里缓慢的踱着步,掏出手电筒从左照到右,又从右照到左,如此反复两遍,见没啥动静,终于走了出去。

折腾了近半个多小时的查房终于结束了,我们都长舒了一口气,待听着她的脚步声从三楼走到一楼,我们才开口声讨着冯雪。

“冯雪,今天都怪你!害得我们的神经高度紧张,不知道杀死了多少脑细胞,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们?”最先开口的竟然是平时很少掺和的秦媛。

“就是!冯雪,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哎,冯雪你怎么补偿?嗯,我提议,明天放假,我们可以睡懒觉了,就罚早晨冯雪帮我们买早饭,你们说如何?”“好!”“好!”“好!”异口同声的好字只为偷懒,虽然有点卑劣,谁叫她倒霉?说老师来老师就来!所以说群起攻之的事也怨不得我们了。

第二天一早,冯雪七点多钟就起床去买早饭了。由于宿舍里人数过多,她一连走了三次才买完。看着她脸上清晰可见的汗粒,我们心里虽觉有些不忍,可是脸上还是一派严肃表情。不给她点厉害,她下次说不定还会胡说八道,把值班老师那灾星再招来,抹杀我们不少的脑细胞。哈哈······心里的暗笑当然不能说出口,可是大家都从彼此神交的眼神中读懂了这层意思,心照不宣的点点头······五一这天没做什么,时间就很快飞逝了,等我们晚上在宿舍里会合的时候,都感觉疲惫不堪了,还没挨到熄灯,就有人先睡着了,扯起的呼噜声虽然不大,但绝对扰民,害得我们没睡的人不得不捂着被子数着星星强迫着自己入睡,直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睡死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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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我的“拿手绝活”

我们回家的日子正好是五四青年节,虽然学校没什么重大的活动,好像学生科有点动静,只是我们都已经回家并没有参与,所以也就不得而知了。

五一过后,天气也渐渐炎热起来,冬天厚重的被褥也换成了绵绵的薄被。趁着回家的时候,我把包裹着棉絮的上下两层包单拿回家,让我妈给我换成干净的。那时的被子不像现在这样用缝好的被套直接把棉絮装进去,而是上面用一层五颜六色的缎带布料,它上面绣着些景物,比如花鸟。而我的就是红色的地板下用金色的丝线绣上了龙凤嬉戏的图案,很有点像二三十年代的电视剧里大姑娘出嫁时,挑在箩筐里的那种被子的表面,富丽堂皇的耀眼。中间放上棉絮,下面则是一层纯棉的白布,穿针引线的把它们连接在一起,才能称之为被子。

因为从家里拿回来的干净布料要经过以上的加工程序,午饭过后,我就开始打道回府了。从家里出来,走了二十分钟的路程,就来到了车站上了车。这时的车厢还不算太拥挤,车上的人也多是些零散的乘客,像我这样大包小包学生装扮的人并不多。汽车的行驶速度也比晚上回来的时候要快些,平时二十分钟的路程,今天一刻钟就搞定了。

下了车,沿着一路陡峭递坎走下来,再经过河边摇摇晃晃的一米宽的木板桥,就来到停靠在河边的驳船上。今天运气还好,渡船正好过来,客下完以后,我拧着大包小包掸脚跨了进去,在渡船周围一圈的座位上找了个地方坐下,没一会,渡船就响起汽笛声开始起航了。

五月的时节已经涨水期,渡船行驶中,飞溅的浪花已经把我的衣服没湿,有些冰凉的服贴在细嫩的面颊上。刚才还清晰的那坡陡峭递坎,也慢慢消失在身后,直至最后成为远处的一个小黑点,人的思绪也在此时纷乱起来。

很多年以后,当我再次乘坐这渡船,再如今天这般凝望着飞溅的浪花和身后河岸边逐渐远去的那一切,心里不禁有些诧异:那时的我们,怎可以在这一米宽摇摇晃晃的木板桥上,健步如飞如履平地?我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在历经岁月风尘以后,似乎才找到了一个答案。

那时的我们根本就无从选择,因为回学校的路只此一条,纵使它再难走,我们也要学着适应,或许这也成为了我们这代人特殊的人生经历。李家沱的车站才两点多就开始拥挤起来,依旧如常的拧着大包小包在几个车之间来回辗转了几分钟,终于安定的坐在了开往学校的一辆车上。又经历了二十多分钟的颠簸,学校“宏伟”的大门终于出现在我眼前了。

走进宿舍的大门,此时还有些静悄悄,毕竟时间还早,来的人并不多。拧着大包小包上了三楼,推开寝室的大门,只看见兰芳一个人在下铺的床边坐着,拿出一本庞中华钢笔字体,悠闲的书写着。见我进来,她抬头一笑。

“宋雅,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我边收拾着从家里带来的东西,边微笑着回了她。

“嗯,今天我要缝被子。如果回来晚了,今晚我不是就要把棉絮披在身上睡觉了吗?”

“哦,这样啊!”她小声应了声,又接着继续拿起手里的钢笔写了起来。

见她们都没回来,我把自己的棉絮暂时放在相邻的一张床上,摆开阵势准备大干一场了。

先把白色的棉布牵扯整齐,平铺在床上,然后把棉絮从相邻的床上抱过来,铺在它上面,最后把好看的锦缎布料放在棉絮上面。由于床太窄,我不得不把这三层东西统一对折,前后左右的度量了一阵,把最下面的白色棉布翻起,压在了锦缎上面,扭转了一下它,决定先把长度方向两边固定下来。

仔细的把锦缎和白布的位置固定下来,我就从蚊帐上面取下平时钉在上面的一根一寸多长的大针。站直身体走到窗边,拿出买来的棉线,对着针眼穿针。

或许因为我本就近视,一连穿了几次都没把棉线穿进去,心里不觉有些气馁。

“哎,兰芳,你······你来帮我穿穿针,可以吗?”我犹豫了一会,回头瞅了一眼兰芳。不管了,反正宿舍没人,我不找她找谁去?走到她面前,小心谨慎的开了口。

可能兰芳此时也写字写得有些烦闷了,听见我的声音,她立刻抬起头。

“嗯,可以,来!宋雅,把你手里的针线递给我!”

看来她是老手,从我手里接过针线,她一会就搞定了。“来!宋雅,拿去!”她抬起头对着我莞尔一笑。

“嗯,兰芳,谢谢你!”接过她手里递过来的针线,我满怀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回到自己的床边,躬着身子,按住固定好的锦缎和白布,戳下了第一针。没想到平日里看着母亲的手灵巧的飞针走线,可到了我亲自上阵,却觉得这戳下去的第一针,怎么这么沉重?戳下去以后,又要把针从下面穿上来,感觉比从上面戳下去更难。

使劲的终于把针穿了上来,又戳了下去,如此反反复复的来回了二三十个回合,终于把第一面缝好了。又抱着缝好的这一面转了个圈,把它相对应的那面顺应到自己的眼前。又厚起脸皮的向兰芳求救,她依旧爽快的帮助了我。再次回到床边,又来回飞针走线的重复了一下刚才的动作,终于再次搞定第二面。

因为已经固定了两面,剩下的两面就无晃动之理由了,只不过它太长了,和床铺的长度差不多,中间的地方有些牵扯不平整,皱在了一起,cāo作起来有点麻烦。眼看成功在即,我是绝对不会屈服的!又叫兰芳给我把针穿好,再一次的重复了刚才的动作,不一会,我又搞定了一面。

眼看工作进行的很顺利,第四面我不一会也搞定了,可是当我把缝好的被子折叠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一个很严重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我把床单和它们缝在了一起。哎,一个多小时的辛苦劳作全白费了!因为那时的棉线都是裹在一起买的,不多不少就四根,心里的沮丧自不用说,我还不得不重新用剪刀剪断棉线,一针一线的把它们退出来。此举也引来兰芳诧异的眼神。

“哎,宋雅,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缝好了,怎么又把它拆了?”

“嗯,兰芳,我······我······我把床单缝在了一起,所以······所以只有拆了重来!”我的脸窘得通红,吞吞吐吐的走到她面前说道。她听完,哈哈大笑起来……

“宋雅,真有你的,虽然我也是不久前才学会的,可也没犯过你这样如此低级的错误!”

“嗯,兰芳,你就别取笑了!我心情都够郁闷了,你还······”她讥讽的笑声充斥入耳,让我的心更加颓废,不觉撅起嘴,当着她的面嘟哝了一句。

“好了!好了!我不说你!不笑你了!来!要不要我再重新帮你穿针?”她可能觉察到我心里的不满,收住了笑容,把手伸到我面前了。

她的举动让我郁闷的心情瞬间有所缓解,我走回到自己的床边,把拆下来有些凌乱的棉线理了理,从中扯出一根,拿起散落在棉絮上的大针,走到她面前。

“啰,给你!”兰芳接过针线眼神专注的边看着手边动作,一分钟就搞定了。我接过她递来的针线转身折回到自己的床边,重新开始了。

因为有刚才的经验教训,这次我的动作熟练了一些,每一边预留的棉布尺寸也差不多了,缝出来的效果也比刚才好看了许多,直到终于完工的时候,我的细柳腰肢已经直不起来了,眼前还有无数晶亮的星星闪耀。恢复了好一会,我终于回转过来眼神,再看看时间,已经五点半过一点了,我不得不忍着身体帝痛,艰难的往食堂走去。

我和兰芳刚端着饭盒吃饭的时候,宿舍里的其他人就从门口窜了出来。兰芳立刻从床上站起来,走到她们面前,把今天下午我的丑事在她们面前添油加醋的这么一说,引来她们更大的笑声。更有落井下石之人,比如王梅安晓,不等我吃完饭,竟然要我再cāo练cāo练,帮她们缝被子,我极力推脱,可她们不依不饶,还说她们把棉絮理好,我只要动动针线即可。她们一左一右在我身边闹喳喳的,还把我按在床边,万般无奈之下,我终于屈服在她们的“yín威”之下,哎!老天爷,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啊?

等我按照下午的cāo作程序完成了她们的那两床被子以后,腰板已经像散了架的完全无法直立了,只得躬着身子,手叉在腰间,缓慢按摩,舒缓疼痛。还好今天晚上不上晚自习,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走进教室,又该如何回到宿舍?

没到睡觉时间,我已经洗漱完毕,筋疲力尽当软在了床上,手在腰部不停的按摩,按着按着疲惫的我不知什么就合上了眼帘,昏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起床,又是一阵的忙碌,等我们穿着工作服走出宿舍的时候,已经是七点五十左右了,一路小跑的赶到实习车间的时候,却被告知要停电了。我们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果然,八点刚过,灯火通明的车间突然晦暗下来,老师立刻招呼我们在车间门口站立,大致交代了几句话。

“同学们,这个星期可能是前三天停电,所以我们的教学任务只有放在后三天来完成了。还是老规矩,下午的时候,你们还是来一趟。如果电还没来,我们再决定放不放的问题?”

他话说完大手一挥,我们如困鸟出笼飞奔出了车间。回到宿舍,开始相互邀约出去玩耍的人了。记忆中,在学校的那三年,因为整个s市的电力紧张,我们上实习课的时间其实很有限,玩耍的时间挺多的,心情也没一般普通高中那么沉闷,不是一般的爽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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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迷上了编织(一)

吃过午饭以后,十二点半我们又去了一趟实习车间,还是被老师告知停电。他走出去和其他的实习老师商量了几分钟,回来的时候,脸上已经凝聚着笑意了。他再次把散乱在车间各处的我们召集起来,看着我们站成整齐的两排,开了口。

“嗯,同学们,我们打电话问了问厂里的办公室,他们说现在电力紧张,生产车间需要的电力都有很大的缺口,实习车间他们就管不了!我刚才出去和其他老师统一了一下意见,决定还是让你们回去休息!不过,明天一早,你们还是要到车间来一趟,如果有电,我们马上就开始上课。好,散会!”从车间出来的时候,其他实习车间的同学也已经出来了,拥挤的人潮涌向实习车间入口处的小圆门,大包眼福的机会来了,瞅着参差不齐的“帅哥美眉”,情绪时而高涨,时而低落,纠结着我们的心。

不好在如织的人潮中大声议论,怕引来学姐学长极端不满的可怕目光,我们飞快的跑步,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回到宿舍,看看时间还不到一点,没事的我们有开始邀约人到处闲逛了。

“哎,有没有人想去远一点的地方?”游熙边脱着工作服,边回头目光在宿舍里一扫。

“哪里?”她话音刚落,我们几乎同时把目光汇聚到她身上,异口同声到问道。“嗯,李家沱,你们想去不?”她没有转弯抹角,直接回了我们的话。

“游熙,这么远,去干吗?”王梅的疑狐代表着我们的心声。

“哎,这不是没什么事吗?我想去看看电影,在李家沱附近转转,打发时间吧!不然一天到晚都到河边去吹风吗?”她的话好像也对!我们学校这个鬼地方,除了去河边走走,还能去什么地方?

“嗯,游熙,你这话好像也对!只是李家沱太远了!”鲜燕明显的表露出不想去的意愿。

“那,你们到底有没有人陪我去?”听了她的话,游熙的耐烦心好像没多少了,直接直截了当的向我们询问起来。

“嗯,有!我去!哎,宋雅,你去不去?”兰芳想去,有些怯怯的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衣角,说道。

“走!宋雅,我们都去!你去不去?”宿舍里的空气只短暂的尴尬了一会,就有叛逆者王梅安晓起身走到我面前,以期待的目光望着我。

我这人就是心软,没什么个性,很容易被感动。“那好!我去!”游熙转身又邀约何倩文冯雪吕兰她们,最终把冯雪说动了。人员一定下来,我们就赶紧收拾,几分钟以后就出了门。

不想走路,我们就在学校门口上了车。这个时间车厢里的人并不多,大多都穿着工作服,看样子都是些居住在附近的工人,坐车去学校前面两三个站的化工厂机床厂上班。他们身上都有一种机油的浓郁味道,在此时的车厢中到处飘散。客车沿途一直有人上下,等我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哪还有那些工人的踪影?

下了车,在李家沱的中心地带开始转悠起来。这里可比我们学校那巴掌大的地方繁华多了,宽敞的公路两边店铺林立,特别是还有一个大型的百货公司,里面汇聚的东西不知比道角那小百货公司多到哪里去了?我们进去以后,简直目不暇接,一会看看这个,一会摸摸那个,好像有那么一点陈焕生进城的味道,当然我们购买的几率很小,只是凑凑热闹,饱饱眼福。

“哎,这百货公司好是好!就是里面的东西太贵!不是我们这些穷学生可以消费得起的!”游熙把目光最后流连在百货公司的大门上,率先走出了出去。

“就是呀!如果买这里的东西,恐怕一个月的生活费都没了,得把嘴巴那线缝上!”冯雪紧随其后边走边嘟哝了一句。

“嗯,冯雪,又没人强迫你,非要你买这些东西?难道不卖,我们连看看的权利都没有吗?”兰芳有些不服气,跟在她身后也出了百货公司。

“王梅安晓,你们还不快走,看什么看?”我看见身后不远处的她们,还指着商店里的货品叽叽喳喳个没完,情绪很是高涨,不觉回头,对着她们叫嚣了一句。

“哦,来了!来了!哎,安晓,你别看了!你又不买?还看它干嘛?”王梅听见我的叫喊声,使劲扯着安晓的衣角,试图把她从柜台边拽走,可是她好像并不卖帐,离开柜台一米多远,嘴里还大声不服气的嚷嚷着:“哎,王梅,你,你怎么知道我不卖?我先看看,等下次我积攒好钱,就来买!”

“好!好!下次来买,那现在我们不卖就快走吧!”王梅把她拽到我身边,对我使了个眼神,示意我帮帮她。我心神领会,伸手拽着安晓的右臂就走。

好不容易,我们几个又在百货公司大门口会合了,游熙始终没忘自己此行的目的看电影,指着百货公司对面的电影院说道。

“走,我们去那边瞅瞅,看现在有没有什么电影开场?”

“嗯。”她滇议得到我们大家的一致赞同,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在电影院门口众多的宣传海报面前,我们走来走去的选了好一会,终于看上了一张顺眼的海报,我们决定就看那部电影(只是现在我不记得那部电影的名字了)。

在电影院的售票口,我们排了队,不一会,就买到了票,然后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了进去。当我们伸手撩开厚重的暗红色落地帷幔,里面漆黑一片,只得手撑着电影院的墙壁缓慢行进,边走还边拿着手里的电影票,借着屏幕上电影放映时产生的微弱光线,不住看着上面座位的排号,唯恐坐错了位子。

当我们最终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定,电影已经开场了好几分钟,其中的人物关系我们已经有点理不清楚了,好在又多看了几分钟,还听见周围小声的议论,才搞清楚了状况。消磨在电影院里的时光,过得真的很快,等我们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时间的指针已经狂飙到了五点多了,在电影院的周围找了个地方休息,我们开始讨论,到底是回去吃晚饭,还是就在这里吃?这个比较严肃认真的问题了。

“哎,游熙,学校的晚饭时间已经开始了,你说,我们在哪吃晚饭?”一向对吃最为讲究的我,托着腮帮,神情严肃的瞅着她……

“安晓你们的意思呢?”她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而是把问题的答案直接抛给了坐在她身边的安晓她们。安晓她们几个互相看了看,交流了一下眼神。“嗯,游熙,既然都出来了,我们就在这里吃晚饭吧!就算吃小面,也比学校的味道好!”

“那好!就这么定了!走!我们现在就去吃饭!”看她们的主意已定,我一个人的意志好像只能屈就与服从,我也只得岔岔的点点头跟在她们身后。

在街边一间面积不大的小面馆吃了面,席间不知是谁,突然提到这里有卖毛线的,瞬间大家的情绪高涨起来,叽叽喳喳的叫嚷着,要去那里看看?特别是冯雪,她本来就有这方面的爱好,更是一说到这,双手在我们面前一挥,马上就要去的样子。反正回学校晚上也没什么事,我们就依了她,跟在她身后而去。

在李家沱的中心地带来回转悠了好一阵,我们都没找到卖毛线的地方,天色也渐渐地暗了下来,情急之下,我们向街边商店里的售货员询问了一下,她耐心的跟我们指指点点的,可惜我们不熟悉这地方,虽然按照她指的方向找来找去,还是没找到卖毛线的地方。不得不厚起脸皮,随便拉过街边行走的一个中年女人问路。好在她是会织毛衣的,人也很热心,一路领着我们来到李家沱附近一个很偏僻的街角,指着一个像死胡同一样的小径,对我们说道。

“啰,卖毛线的地方就在这条小路的尽头,就在毛纺厂的大门口,是他们单位的销售部。”

“哦,那,阿姨,谢谢你了!”和那位中年女人道谢以后,我们沿着此时有些幽深的小路走到了头,就看见一个不大的门面顶上几个黑色的大字“s市毛纺厂销售部”。我们欣喜万分,围在了门前的货柜旁。听着冯雪指着里面颜色各异的毛线给我们介绍着。

“这是纯毛的,那边是混纺的,再后边是腈纶的,它旁边那最细的是开司米。”对此一窍不通的我们,眼神顺着她的手指晃来晃去,很是茫然。

“哈哈······你们是不是被我说糊涂了?”看着我们的傻样,她好像突然明白过来什么,扭头对着我们莞尔一笑。

“嗯。”意见一致统一的我们尴尬的互相望了望。

“那,这样,如果你们想学,我建议你们先买腈纶的毛线,这种线便宜,适合初学者。”被她这么一说,我们的心里竟然有无法抑制的冲动,开始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钞票点了起来。

再看看毛线上表示的价格,郎中羞涩的我们每人好像连买一斤的钱都没有,有些无奈的掂量着手里的散碎银子。

“哦,这没什么的,你们可以想买半斤,这种线很细,半斤差不多够织一件衣服了,如果实在差一点不要紧,等以后你们带钱出来再买回去,是一样的。”冯雪见我们为难的眼神,不紧不慢向我们解释道。

“哦,这样啊!”她的话如一针兴奋剂打在我们身上,让我们刚才还萎靡的情绪又高涨了起来。拿起手里的散碎银子争先恐后的递给了售货员。

“来,我买半斤!”“我也买半斤”当我们手里拿着买的毛线按原路返回,暮色已经完全控制了深炯的苍穹,幽深的小路上,只听见我们几个小女生踢踢踏踏清脆的脚步声。四周高耸的围墙,似乎把我们隔绝在这个峡小的空间里,yīn森的让人心里发毛,我们不得不加快步伐,最后几乎是跑出了那段没有路灯的小巷。在李家沱拥挤的车站里等了一会车,耽搁了一点时间,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兴致盎然的我们顾不得身体的疲惫,开始两人一组挽起毛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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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迷上了编织(二)

做事的时候,时间总是溜得飞快,等我们把毛线挽完,楼道上已经响起熄灯前的警铃声,我们急忙收拾好床上凌乱的一切,端起脸盆往隔壁的洗手间冲去。

第二天一早,老天爷依旧眷顾我们,又停电了,老师再一次放了我们的假。回到宿舍,我们就软磨硬泡的拉着冯雪陪我们去买毛衣针,她终究禁不住我们人多势众的“欺负”,答应陪我们去道角街上的商店看看。

我们一路如急行军般来到道角萧条的街道上,在车站对面的一间店铺里看见了毛衣针,只是种类繁多的规格让我们迷糊,不得不把问询的目光投向了冯雪。

“哎,冯雪,这么多的毛衣针,我们到底该买哪种?”

“嗯,兰芳你们大家都别急!让我好好看看!”冯雪不慌不忙的把我们往旁边轻轻一推,俯身在玻璃柜台前,眼睛在货柜里墙壁上悬挂着的货架上来回晃了晃,又低头看着俯身的玻璃货柜里面整齐摆放着的毛衣针,嘴里轻轻说着。

“六号,七号,八号,九号······”说到这,她突然停顿下来,犹豫了一下,接着嘟哝了一句。

“好像九号粗了点,嗯,十号,你们就买十号吧!”我们这些外行,什么都不懂,她既然叫我们买这种型号,那我们就掏钱买吧!

“哎,等等,冯雪,如果以后织出来不对,我们就要你陪我们钱哟!”见我们开始掏腰包,游熙的手轻轻按在冯雪的肩上,谨慎小心的看着她说了句。

“好!好!我负责!我负责赔钱给你们!好不好?”

“那好!伙伴们,有冯雪这句话,你们还愣着干嘛?快掏钱呀!”在她的一阵催促声中,我们掏钱买好了毛衣针,出了商店的大门,我们还仔细端详着手里的毛衣针。

“哎,真想不到,就这四根小铁棒,就能把一件毛衣织好,真是神奇呀!也不知道是谁发明了这玩意?真是太聪明了!”安晓望着手里买来的毛衣针,眼神敬佩的说道。

“就是!就这破东西,就能把那些毛线串在一起,织成一件衣服,还真是了不起!”王梅也看着手里拿着的东西,附和一声。

“嗯,反正就是这么神奇,你们别在这里啰嗦了!还不快点走!回去以后,我教你们起针。”我们的惊讶却换来冯雪的一阵淡漠,她在后面不住催促着我们。

回到宿舍的时候,因为停电,光线比较昏暗,我们都齐聚到窗边,把她围了起来,看着她眼花缭乱的在我们面前,拿起毛衣针和挽好的毛线团,灵活的挥动着自己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不一会,她手里拿着的毛衣针下面就出现了几厘米织好的东西了。

“哇塞!冯雪,你织得好快!”兰芳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东西,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来看去,眉头一皱,赞叹道。

“哎,兰芳,给我看看!让我也好好学习学习!”游熙等她欣赏了一会,然后一把扯了过来,边轻轻抚摸着,边瞅了一眼冯雪。

“好了!你们现在都别先羡慕我了,去把买来的毛衣针和毛线拿出来,我现在就教你们!”冯雪从游熙手里拿过那段织好的东西,洗洗刷刷一股脑的拆了。

“来!你们注意看我的手型动作。这个起针是这样的,先把毛线缠绕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上,然后右手带线,像这样绕一圈。”她的手边缓慢的动作,嘴里边详细的向我们解释着。

她看似简单熟练的动作,在我们看来比看天书还难,眼球被她的手来来回回的牵引着,没多久就有点木然了。

“哎,冯雪,你做起来很简单,很容易,可是对于我们来说,就是难上加难了。”我看得都有些泄气了,不觉瞅了她一眼,埋怨了一句。

“嗯,宋雅,要不这样,你们先从织背心开始。”她扭头对我浅浅一笑,似乎并不生气。

“来,你们坐下,好好看着我手里的动作!”她为了安抚我们焦躁的心情,用眼神示意我们坐下来慢慢学不要急。“既然,毛衣针和毛线都买了,如果没点成绩,好像对不起你们付出的金钱。来,你们好好看!”看我们坐了下来,她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好像她说的也对,不然我们还真的白花了这些钱。“来!为了不让我们花的钱白花,努力,努力,在努力!”王梅晶亮的大眼睛在我们身上一闪,伸出手重新拿起毛衣针和毛线学了起来。

经过半小时的努力学习,我们终于掌握了起针的方法,又在她的指导下,开始往上编织起来。一直织到午饭时间,我们才停下来。

“哎,好累呀!手都发酸了!”安晓边用力甩着手,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就是啊!手都抬不起来了!”对于初学毛线编织的我们,这是最正常不过的现象了,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附和起来。

“刚学都是这样子的,我刚学的那阵在上初三,学习又紧,还偷着跟同学学织毛衣,又怕被父母发现,比你们现在可累多了!”冯雪毕竟是过来人,对于我们发出的感叹很是理解,看着我们微微一笑。

“啊!冯雪,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深刻体会!看来我们不学会织毛衣,还真对不起你的苦心教导哟!”我站起身来,在她肩上重重一拍。

“对!你们的老师可是免费的哟,没收你们一分钱,不好好学,就该打板子!”鲜燕和何倩文在相邻的床边坐着,板起脸来教训着我们。

午饭过后,我们急忙去了趟实习车间,还好,电还没来,被老师放了假,又给我们腾出了宝贵的时间学习织毛衣。

经过一个下午的努力,我们终于把毛衣最下面的边子织好了。虽然手已经抬不起来了,但看着手里歪歪扭扭编织的那点东西,心里还是有小小的成就感……

实习这周空闲时间多,我们编织的进度进展得比较快。可上理论课的那周,我们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但坚持就是胜利,是冯雪一直鼓励我们的一句话。她说,织一件毛衣,就好比是再建一幢大厦,不光需要踏踏实实的劳作,还需要在遇到困难时不泄气,有坚持到底的决心。

毛衣编织的过程中不断遇到困难和问题,有时候织错的地方要拆了重织,看着自己几天的心血就这样拆掉了,我们的心里也有过不平衡和埋怨,但一个月后,当完全编织成功的背心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时候,我们才发觉这一个月来的坚持是值得的。

“怎么样?我穿起来合不合身?”安晓套上背心,在宿舍中央转了一圈,脸上的喜悦无法抑制。“嗯,不错,我第一次织还没你织的好呢?”冯雪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身子转了一圈,夸赞道。冯雪总是在我们面前说着鼓励的话。

“冯雪,到底是不是哟?你不知道,被你这么一捧,我有点飘飘然!看不清方向了。

“真的,哎,不信,你问问她们!”冯雪转过脸对着我们暧昧一笑。

“对!对!对!”我们几个突然走到安晓身边,不住的对她点着头。

其实,不只安晓,我们的心里也是很高兴的,虽然这件毛线背心的针脚不算整齐,腋下衣领也织得很不平整好看,可它毕竟是我们辛苦一个月的成果。我们没理由不夸赞它。

仔细想想,从那时织的第一件毛衣开始到现在,我们编织的技术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不光是花色的变化,还有颜色的搭配也和谐了不少。可能我们中间的某些人,还有过为心爱的人编织温暖牌毛衣的经历。或许织毛衣这种女红手艺,已经逐渐被现在的年轻女孩子所摒弃,但我相信,我们这代人中的相当一部分人都还保留着自己编织毛衣的习惯,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觉得编织的那些毛衣中有母亲的关爱,有爱人的温暖,也有儿女对长辈的孝顺······

时间一滑就在六月定格了,我们宿舍旁边的洗手间最里边,关闭停用的两间女厕所里竟然流出污秽的废水。天气又热,虽然我们宿舍首当其冲的成为受害者,大热天,连宿舍的门都不敢开。但其他宿舍的学姐,也在楼道上随时随地飘散的怪味中煎熬,相信她们的日子也不比我们好过到哪里去!

一时之间,三楼的女生宿舍里到处充斥着各式各样凶狠恶毒的咒骂声,学校学生会的学姐也把这种情况及时的向学生科的老师反映了。在学生科向上反应协调下,学校终于决定对三楼的那两间女厕所进行彻底的修缮,修好以后对大家开放。

从六月初,修缮工作就开始了。根据计划,先要把厕所的干墙打烂,铲平以前的蹲位,把连接厕所的管道重新安装,然后涂抹防水涂料,最后才铺上地砖,听说这个计划的施行时间是一个月。

可是天气炎热,很多学姐已经没有在学校澡堂里洗澡。因为学校五点开澡堂,洗过澡吃完饭以后,她们还要去河边玩耍,回来的时候又是一身臭汗,又要洗澡,所以她们干脆来个一次性处理,一手拧着暖水瓶,一手提着水桶,把冷热水一中和,就洗了澡。可现在厕所一修缮,洗澡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我们也同样面临这样一个问题,不得不到处打听解决的办法,不久,还是游熙的姐姐游文给我们指了一条出路,让我们去学校附近的机床厂和工具厂洗澡堂去看看。原来学校的那些学姐一直都有在附近工厂洗澡堂洗澡的习惯,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在游文大致给我们说出了附近厂矿洗澡堂的方位以后,安晓王梅冯雪和我,就决定趁着下午放学的空闲时间,去找找地方。并且还听游文说,那边洗澡堂要买票,而且一买就是十张。就算五毛钱一张,十张也要五块钱,我们每人也准备好了钱。

在弯弯拐拐的道角四处转悠了一二十分钟,我们终于找到了机床厂澡堂的所在地。这是一栋相对简陋的楼房底楼,门口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长串一长串窄窄的纸条,坐在桌子里的那个中年女人脸上显出一副招牌式的严肃,拿眼打量着走到她面前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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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暧昧的结果

“你,你们是厂里哪个部门的,我怎么从来没看见过你们?”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把我们问得有点蒙了。还好冯雪反应机敏,满脸堆笑的看着她小声说道。

“嗯,我,我们是厂技校的学生。”她这个谎也撒得太夸张了吧!不过,看我们这样子,本来就是学生,更可况还是技校的学生,只是不是他们单位的而已,反正都差不多。

“技校的学生?我,我怎么还是没见过你们?”那个女人再次把眼神在我们身上看来看去,看来看去的,好像我们脸上贴着标签,上面写着不是他们厂里的人似的。

“哦,我们几个家离学校不远,平时都是回家洗,可是最近天气热了,不想回家,所以才到厂里来洗澡,你当然没看见我们哟,我们今天是第一次来!”王梅稳定了情绪,接了口。

“哦,那,你们买几张?”那个女人还是犹豫的看了我们一会,最后开了口。嘿,眼看成功在即,我们提到嗓子眼的心突然松懈了下来,伸手从裤兜里掏出钱来。

“嗯,我买十张!”为了不再引起她的猜疑,我们依着冯雪的话,每个人都买了十张,然后往洗澡堂里走去。好在我们来之前,做了两手准备,端着脸盆,穿着拖鞋,不然,还真是要在她面前露馅。

哇塞!大厂的洗澡堂就是不一样,光是三米多高的空间,就不像我们学校澡堂低矮奠花板,让人压抑得要命。进门右面墙上几扇大窗户,让洗澡产生的热气得以充分消散,洗久了,不至让人有窒息的感觉。中间是一条近两米宽的过道,过道两边分别安装着一排整齐水龙头,每个水龙头之间没有像我们学校那样被隔断,显得拥挤不堪。这里也有三四个开间,我们大致数了数,每个开间也有二十个水龙头,水龙头的总数和我们学校澡堂差不多。但是它这里有个好处,是以厂里的白班和中班的上下班时间来开澡堂的。比如现在四点多钟,白班的工人还没下班,洗澡的都是些厂里的家属,根本就不拥挤。而我们学校却要到五点半才开,而且人多得不得了,真是有着天壤之别。

我们一人霸了一个水龙头,把洗脸盆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挂好,不一会,就开水了。在一阵温热的水中沐浴过后,浑身的舒爽自不言说,就连心情也欢快起来。

回到宿舍的时候,我们把那边澡堂的情况给其他人一说,她们中有人立马准备洗脸盆开始行动了。看着她们冲出门外的身影,我们笑出了声。

厕所的修缮还在缓慢进行,洗澡的问题虽然解决了。但临近期末,那里面一天到晚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又让我们的期末复习受到了不小的干扰。学校里很多的学姐都尽量施展自己的魅力,要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晚上潜进年轻的科任老师的宿舍,要吗拼命的在昏暗的路灯下,死磕书本,当然我们这种没法子的学妹也是属于后一种人了。

那时还没枪手一说,只有在考试场上,和其他同学来点暧昧的“眉目传情”,扭头探脑的前后排“交流交流”。

为了多抓紧时间复习,晚自习下课以后,我们还要留在教室继续复习,一直到十点多钟,教室统一关灯。天气越来越热,宿舍里如蒸笼般炙烤着我们,每个人手里必备着一把小纸扇扇来扇去的,还是无法凉快下来。我们一点都没觉得那句“心静自然凉”的古话,有点切合实际的用处,反正管你心静还是不静都一样热。有时候,为了睡觉凉快点,撩开蚊帐,又悲惨的遭到蚊子的围观和亲吻,浑身上下到处飘红,涂抹的风油精味道在宿舍里飘荡得让人反胃。

这时间一跑就到了六月底了,实习课已经考试结束了,好歹我“幸运”的没有排入补考的行列。眼看着还有一个多星期理论课就要考试了,我们也开始了“头悬梁锥刺股”般艰苦卓绝的熬夜工作。

这天,晚自习后,我们继续在教室里复习,除了我们这些“爱学习”的人以外,还多了像龚伟这样在暗恋中纠结的人和王春丽那样在纠结中痛苦的怨妇。

鲜燕对于这些一直采取熟视无睹惮度,他要在教室里坐着,就让他坐着好了,她自个若无其事的该干嘛就干嘛。我们其他的人也在教室的前两排排认真复习着。

“哎,班长大人,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宿舍?”坐在鲜燕旁边的龚伟,非常无聊的翻着摆在课桌上的教科书,眼睛却瞟向了鲜燕。

“嗯,我还要复习复习,龚伟,你要是想睡觉,可以先回宿舍呀!我又没叫你留下来陪我!”正认真看书的鲜燕抬起晶亮的大眼睛,对他微笑道。

“哦,好像是呀!你没叫我留下来,是,是我自己想要留下来的。”他的问话被她回绝了过去,心里很不是滋味,干脆从教室的板凳上起身,一屁股坐在了鲜燕的课桌上,他瘦削的面庞瞬间就贴到了她的面前,吊儿郎当的说道。隔着他一个座位的王春丽,此时的脸已经因为愤怒,扭曲变形了,嘴皮不住翻着,小声嘀咕道。

“哼,碰了一鼻子灰,这下你该满意了吗?”寂静的教室,她的这几句话清晰回荡,引得我们都回头往后排打望了一下,转过头心绪受到骚扰,小声议论开来。

“哎,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我有点小题大做起来。

“嗯,你们看,现在正是爱情进行时。”游熙在我们身后打趣道。

“喂,游熙,不对!不对!不应该这么叫,依我说该叫做暗恋进行时。”何倩文纤细的眉毛一挑,眼里乐开了花。

“什么爱情,暗恋进行时?哎,我说你们今晚到底复不复习?”安晓以瘪嘴脚,一本正经的严肃道。

王梅被她脸上的严肃逗乐了,伸手碰了碰她的胳膊。“安晓,你别假正经了,我看啦,现在是欲擒故纵时,你要不要来猜猜接下来,剧情会怎样发展?”王梅这口气,一看就知道受琼瑶的阿姨的印象不浅,完全把刚才那一幕当成偶像剧来观赏了。

“嗯,你们的复习内容,难道就是这个吗?”兰芳的国字脸上,镇静的程度丝毫不比安晓差。

“嗯,兰小姐,你的复习内容是什么?可以告诉我吗?”冯雪含蓄的朝兰芳抛了个媚眼,yīn阳怪气的问道。

我们这厢还在这里互相调侃,那边的剧情又有了新的进展。

鲜燕瞬间绯红了脸,身子退让了一下,在他的逼视下,侧转过头,看向了教室外幽深的苍穹。“就是吗?龚伟,你让开!我还要复习呢!”

“我让开?对不起!班长大人,我今天不想让呢?”龚伟一把扳转过她的脸,凝望着她清澈的黑瞳。

“好,你不让!我让!”鲜燕被他搅得心绪纷乱,本来还想复习一会,看来是不行了,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想要转身朝我们前面走来,哪知龚伟一把拉住她,薄唇就伏在了她的嘴上。

这一剧情完全出乎了我们的意料,兴致高昂的我们头“唰”的一下,统一到了一个地方,眼球被眼前暧昧的接吻场面所吸引。

“不是吧!”。

“啊!上帝,我奠啊!”这样的惊呼声瞬间从我们的嘴里窜出。对于八十年代,思想和观念都相当保守的我们来说,这种场面绝对劲爆得要死。

“龚伟,你,你想干什么?你在干什么?”鲜燕的大眼睛也在她嘴唇触碰的瞬间,无限放大,愣了一会,她突然一把推开了他。

“干什么?我,我没干什么?只是和你来点最亲密的接触。”龚伟虽然被她推开,可是依旧吊儿郎当的。王春丽恨恨的目光还没在他们身上停留多久,就看见鲜燕,抬手给了龚伟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没干什么?龚伟,我告诉你!你想找人玩暧昧,找错人了,我没兴趣陪你玩!”鲜燕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伸手把桌子上的课本笼统一收,丢进书包,扭头就跑。搞得我们目瞪口呆了一会,也随即收拾东西闪人。一路在鲜燕背后死追猛赶,我们终于截住了她。

“鲜燕,怎么了?”王梅刚开口问了一句,鲜燕就一头扑到她怀里哭泣起来。

“呜呜······嗯,你们说,他这是不是欺负人?我对他根本就没那意思,早就跟他说清楚了,可是,你们看,刚才他那举动,算什么?叫什么?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吗?王春丽暗恋他很久了,可他偏偏缠上我!骚扰我!”

不谙情事的我们围在她身边,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只得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小声劝慰道。

“好了!好了!鲜燕,班长,别哭了!别哭了!你看你的大眼睛都看不见了,像熊猫一样了。”

“就是,班长,以后你坐到前面一点,不和他坐在一起,不就行了!如果他以后再像今天这样欺负你,你就告诉老师,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对!对!对!告诉老师!”

好在鲜燕痛哭了一会,发泄了心中的委屈以后,终于冲王梅怀里抬起头,睁着一双泪眼感觉的望着我们。

“嗯,谢谢你们!”

自从那天发生了那样的事,鲜燕晚自习后,就不在教室里复习了,而是回到宿舍里挑灯夜战,我们依旧在教室里复习到熄灯。还听说那晚鲜燕走后,王春丽上前责骂龚伟,被无处发泄怒火的他,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并警告她,以后少管他的闲事,弄得王春丽在宿舍里大哭一场。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检验我们学习成绩的庄严时刻马上就来临了。考试那天,我们都起了个大早,装模作样的在宿舍里把课本翻来翻去看了一阵,然后到食堂消磨了一点时间。早饭过后,就拧起书包匆忙往教室里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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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帅哥的木鱼脑袋

一进教室我们就傻眼了,因为八行的座位已经有四行坐上了我们楼下铸工班的男生了。留给我们的只有剩下的四行了。哎,像我们这种女生奇多的班级,就只有给他们这种几乎全是男生的班级配对了。

我们眼神无奈的挨着考号坐下,不住打量着身边坐着的“那位”,以便考试的关键时候能够派上点用场。我身边的这位学长,一张有点婴儿肥的脸虽然有点胖嘟嘟的,但是五官还是长得不赖!浓密的剑眉耸立在宽阔饱满的额头下面,幽深的黑瞳虽谈不上深邃迫人,倒也有些朦胧撩人,坚毅硬朗的鼻尖傲挺着,血色充裕的薄唇微抿着,唇角还有收紧的一道小弧线,给人一种女人般的魅惑。身上穿着的白色短袖衬衣很好衬托出他高大匀称的身材,深蓝色的公安裤遮掩着他修长的双腿。不过,我发觉他的白衬衣很白,看来他还是洗衣服的好手,洗得太白了。

当我的目光刚在他身上扫荡了一会,监考老师就已经走进了教室。今天的监考老师没一个是我们的课任老师,我们的头瞬间耷拉了下来,相互对望的眼神中有些许无奈。哎,今天的运气糟透了,不知道还可不可以蒙混过关?

正想着,监考老师已经再给我们讲解考场的规章制度,什么不准交头接耳,什么身子不能靠着身后的桌子,到时间要交卷,反正就是这些啦!交代完毕,学校考试的统一铃声就响了起来,他们马上就开始拿起试卷挨个发了起来。等这些前奏工作全部做完,我们就开始提笔书写试卷了。

现在考的是语文这种文字学科,我倒是不惧怕的,不一会,我绝对“目不斜视”的写完了大部分的试卷,只留下作文没有写。好在这次的作吴目很简单,叫“你生活中最感动的一件事”,字数要求在1000字以内,可以选取自己经过的一件事,也可以选择自己看见的,很感动的一件事,总之这种题目都是带着宣传好人好事那种意味的,对我来说很简单。几下就写好了,反正语文对我来说,是最好过关的了。还没到交卷时间,我和兰芳王梅安晓几个人就已经出了教室。

“哎,语文倒是很简单过关了,就是不知道下午的数学难不难?”刚出教室的走廊,我就拍着兰芳的肩膀,小声感叹了一句。却不想都被其他教室坐在教室门口的监考老师制止了。

“嘘,同学,小声点,要讨论,出去以后再讨论!”我微红了脸,吐了吐舌头,对着老师点点头以示应答。和兰芳她们几个快步穿过教室宽敞的过道,沿着楼梯下到一楼,再沿着走到过道的尽头,出了教学大楼。

“嗯,兰芳,下午你坐在我身后,考试的时候,我好向你“请教请教”。”我有些厚颜无耻的拽着她的胳膊说道。

“喂,宋雅,这座位不是你说坐那就坐那,还要看考号。”安晓在我一边站着,戏谑道。

“就是!宋雅,那就要看你今天下午的运气如何了?”王梅也在安晓的对面调侃着我。

“反正我不管,兰芳不管你离我多远,我都要和你来个眉目传情!”我双手的五指交叉在一起,顶在颚下,眼神期待的凝望着兰芳。

“不是吧!宋雅,你这架势让我有点害怕,我年轻的心经不起这样的“威胁”哟!”兰芳对我的这个要求,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有意调侃了一句。

回到宿舍的时候,陈涛她们也考完早我们一步在下铺的床边坐定下来。

“哎,宋雅,你们也回来了,考得这么样?”陈涛手里拿着书本边复习着,边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嗯,还可以,蒙混过关了!”我在自己进门的床边坐下,把书包往铺上一撂。

“嗯,王梅你们呢?”

“我们?也可以吧!”王梅爬上自己的床铺,手靠在脑后,悠闲瞪了下来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大家都过关了!”陈涛说完,又低头复习了。宿舍的空气瞬间沉寂下来,我们也纷纷拿出数学书开始翻看起来,直到考试完全结束,整个宿舍都沸腾起来,干扰着我们的中枢神经,无法集中精力,我们才合上书本,去食堂抢饭去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还在细数着考试中的点点滴滴,然后对我们楼下的帅哥们评头论足一番,根据我们的目测,评出了长得最帅和长得最不帅的两个极端分子,好好调侃了一番。反正隔壁厕所正在修缮,叮叮当当的敲个不停,根本没法午睡,我们也闲得无聊,自己给自己找找乐趣也未尝不可。

等到什么话题都聊完了,下午考试的时间还没到,我们不得不拿起课本混时间了!这数学不看还好!一看才发觉自己还有好多地方不懂,这可怎么办?得好好想个法子,不然,我又可能成为补考大军中的一员哟。可数学不像其他学科那么好复习,不懂就是不懂,根本无法像语文那样有些东西还可以互相通融通融。我扭头扫射着宿舍里的各位友友,发觉她们个个的目光都全神贯注在书本上。哎,看来只有到时候在灵活应对了。

两点过后,我们就开始陆陆续续起身,准备好书包,往教室进发了。哇塞,教室里怎么有这么多人了?难道铸工班的学长中午都没回宿舍休息?那我们在宿舍对他们的大声议论,他们是不是没听到?突然灵机一转,想到一个问题。宿舍里修厕所,我们的影响都那么大,他们肯定亦不会小,再加上他们是在楼下,肯定楼板上都在掉灰,说不定还可能掉在饭盒里。哈哈,那不是加了点作料,饭菜的问题岂不是更好?我心里有些恶作剧的想。

等老师来了,把试卷发下来以后,看着那一道道我根本弄不懂的试题,我刚才还兴奋的心顿时落入冰窟。只把自己能做的碘目做完,我就开始活跃起来了。先是把身子靠在后排的安晓桌边,手伸到背后,敲了敲她的课桌,正在专心做题的她,突然朝我坐的椅子蹬了蹬,头伏在试卷上,压低声音问道。

“喂,宋雅,你问题!”

“嗯。”我把身子靠在她的桌边。

“那几道?”我用手势在身后向她比划着,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试卷。

“嗯,其他几道我会做,就是第五大题我也不会做!”

“那把其他几道题的答案给抄给我!”我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她会做的我全部抄,她做不起碘,我再另外想办法。

看来安晓是老手,没多久她就用白色的小纸条抄好了那几道题的答案,递到了我伸向身后的手上。我迅速的从背后收回手,把小字条在卷子下平整铺开,隔着白色的卷子摹出卷子下面试题的答案。这个办法是我从初中同学那里学来的,危险性不大,也很管用!

这几道题一会就解决了,可是还剩下几道高难度碘,我大致算了算,还要做个两三道,才能满足最低的及格要求。这下可怎么办呢?我到处东张西望的打探着行情,见数学成绩好的那几个人兰芳鲜燕游熙,都和我隔着千山万水不可逾越的距离。我不觉和身后的安晓打起了商量……

“哎,安晓,你可不可以让你身后的何倩文帮帮忙,叫她把兰芳的答案抄点过来!”我平时的大嗓门现在已经压抑到了极致,有了淑女般的优雅。

“嗯,这个······”安晓刚开始有点犹豫,可是看看了自己的试卷,也有几道题的答案没着落,不觉狠下心来,铤而走险的把身子靠向了何倩文的课桌。

她依旧如我那样,手伸到背后在何倩文的课桌正面敲了敲。何倩文立刻有了反应,当她从安晓细小的声音中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又看了看自己的卷子,身子靠向了兰芳的课桌。

当何倩文和兰芳交涉妥当,答案的传递工作就有条不紊的逐步展开,时间也在一点一点的流逝,等我快抄完的时候,突然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我慌了神,最后一道题的答案写得很是潦草,却没想到,我因此又一次成为了补考的对象。哎,老天爷,真的待我“太好了”总是眷顾我······

第二天的考试都是文字学科,上午的是金属工艺学,下午是雷打不动的政治,这两科我都没什么困难,考起来也比较轻松,因为这些都是死记硬背的东西,只要记牢就行。

第三天一早,就开始了又一个艰难的科目制图的考试。尽管这学期我的制图成绩进步不小,还是有些难的图形,在左视图和俯视图这两个方面想象不出来!好在这科有个好处,就是能够看一眼就会,依着葫芦画瓢。

又采取考数学的方式向安晓暗示起来,她依旧如法炮制把抄好的答案揉成一个小纸条递到我手里,我接过来,依旧在试卷下面平铺开来,隔着卷子画起图来。突然我的左手臂一颤,回头去看到了身边帅哥尴尬的笑脸。

“嗯,能不能给我看看?”他把卷子向我这边移了移。我的眼睛立刻凝住了!那上面出了一道题做出来了,其他的全是空白!不是吧!我的制图成绩都算差的了,想不到还有人比我更差的!可是铸工这个工种不是都要会看图吗?不然,怎么按照尺寸把工件的毛坯做出来?

贼贼的看了看帅哥英俊的面庞,我不觉有点心软,好吧!既然我都已经抄了答案了,就做做好人,救救他吧!我把试卷往左手挪了挪,好让他看见,等了一会,见他没什么反应。

“看见没?”不能确定他看见没,我还把脸伏在卷子上,侧过头小声为了句。他没有回答,只是对我感激的点点头!我此时发热的大脑,突然不自觉的点了点,绯红了脸,对着他一阵“媚笑”。

抄得差不多的时候,他的浓眉突然凝结,手中的铅笔也顿住了。嘴唇朝我张了张,像是在说着什么。“什么?”对于我身边这位比较害羞的帅哥,好心的我关切的问了句。他对我敲击着试卷的最下边。我一看,原来是最后一两道题,他没做出来。我突然有些无语,制图这照葫芦画瓢的活,竟然还会有人不会弄。真是的,不知道这个帅哥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该不会是豆腐渣吧?连这个都不会!我有些气结,不得不用小纸条把试题的答案重新抄在纸上,扔到了他那半边课桌上。

此时,考试时间都已经到了,我立刻起身,交了试卷,走到门口的时候,还看见我身边的那位帅哥正埋头忙碌着,也不知道他最后到底做完没有?不过,我已经尽力“帮助”他了,只是没想到他的脑袋会是“木鱼”做的,呆到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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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自我娱乐

因为不是寒假,没有春节在那横着,所以放暑假以前不会开什么联欢会。上午从考场出来回到宿舍,我们大家就聚在一起商量,准备今晚上我们自己在宿舍热闹热闹。吕兰她说不在宿舍吃晚饭,我们也没勉强,而陈涛她们三个学姐,早晨考完,中午就闪人了,也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类。

拿定主意,午饭过后,我们就开始了分工合作。我和冯雪被派去道角农贸市场买糖和瓜子花生这些零嘴,安晓王梅游熙专门负责拿大号的饭盒去食堂打饭,鲜燕何倩文兰芳则专门负责买菜,什么青椒肉丝,泡菜肉丝,粉蒸肉等等这些肉食产品都在她们购买的范围以内。当然我和冯雪回来以后,还要负责购买饮料。不然,只有饭菜,没有点饮料怎么行?反正今晚我们是准备大开杀戒,干它一场了。

我和冯雪因为路途远,得令以后,马上就出发了,刚出校门,我们就感觉到六月骄阳的热情了,不仅地面如火炙烤,就连升腾起来的热浪也把人的身体熨烫得火热。沿着校门口的几阶台阶而下,好歹来到梯坎下的那座石桥,虽然脚下的河水污浊不堪,甚至还发出刺鼻的臭味。走在桥上,还是感觉有阵阵的微风轻抚过面颊,飘散着我们的秀发。可一过河边,热浪又席卷而来,把我们热得头昏脑胀的。

“冯雪,这鬼天气真热!我们的运气也太霉了,被选来买这种东西。”我边走着,边对她回头笑了笑。“嗯,就是呀!我们今天算是走了狗屎运,被叫出来做减肥运动!哎······”冯雪的额头已经爬满密密麻麻看得见的汗珠了,她伸手一抹甩了甩,接了口。

沿着弯弯曲曲的石板路几拐几不拐的就来到道角的农贸市场。因为天气炎热,又是中午这样太阳当顶照的时候,市场里的生意极其萧条。零星的几个稀疏的男女走在其中,东摸摸西看看,一看就不是买东西的主!我们无暇顾及这些,快步的走到买瓜子花生弹位前,跟卖主讨价还价起来。

现在的这个时期是卖瓜子花生的最淡季节,天气都热成这样,谁还来磕你这让人吃了口渴极了的瓜子呢?瓜子花生的价格也回落到每年的最低点。几番争论之后,我们以一块钱的价格和老板成交,不过,这次我们买的并不多,花生和瓜子一共才买了五六斤,拧起来也没寒假那次费力。

回到学校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下午两点,学校大门外,已经随处可见大包小包拧着准备回家的学长学姐在等车了。进了宿舍的大门,才发觉整栋宿舍有些死寂,从一楼到三楼,过往的楼道上,随处可见因为放假从每个寝室扔出来的,堆积如山的各式各样的垃圾。每间房门洞开着的寝室,时而有嬉笑打闹声传出,时而又yīn冷的沉寂着。

回到宿舍的时候,她们有人在午睡,有人在天南地北的胡侃。见到满头大汗的我们,还装模作样的问了句:“哎,宋雅冯雪,外面是不是很热?”其实心里说不定还在幸灾乐祸呢!

“嗯。”我们看似随意的应了声,开始把买来的两包东西放在桌上,然后拿起毛巾走进了隔壁的洗手间。洗了一把脸以后,粘连在眼角处的汗水中的盐分,终于不再磕着我们的眼睛了,人也在瞬间舒爽了一些。再次回到宿舍,我和冯雪就开始准备再次出去购买饮料了!

出了宿舍的大门,在学校的公路上行走,因为有高大的黄桷树的庇护,到让我们觉得没刚才买瓜子时候热。虽然吹拂在脸上的是热气腾腾的微风,可总比一点风都没有好点吧!路过学校cāo场的时候,我们竟然看见有人还在锻炼,不得不在心里对那人伸出些许的敬佩。

沿着一道懒羊坡爬上去,我和冯雪抬脚就跨进了学校简陋的小卖部,肚子抵在玻璃货柜前,目光在靠墙的壁柜上一扫。又详细询问了各种饮料的价格,我们终于下手以人头买了八瓶白色的汽水(因为它最便宜)。不要看饮料瓶不大,可是玻璃制品,拧起来也很让人手软的。等我们回到宿舍的时候,又是大汗淋淋的一身了。

“好了!冯雪,这下我们的任务总算完成了!”边从塑料袋里拿出买的饮料,我嘴里边大声嘟哝着。

“就是呀!这下我们终于可以在宿舍凉快凉快了!”冯雪回完我的话,再次拧起毛巾走进了隔壁的洗手间,我把手里的事收拾妥当之后,也紧随其后出了寝室。等我们终于在自己的床上躺下,拿起小纸扇缓慢摇曳的时候,时间已经三点过了,午睡的人已经苏醒,如闹山麻雀似的在宿舍里喧闹起来,可疲惫的我们已经听不见了,合上眼帘沉睡过去了。

当我们被摇醒的时候,已经是晚饭的时间了,安排打饭的那些人正准备出门。叫醒我们的主要原因,只要是叫我们把靠窗的那两张桌子,抬到宿舍的中央,然后在上面铺上报纸,准备好等她们回来,摆放饭菜。我们应了声“嗯。”随后点点头,她们这才放心的出了门。

饥肠辘辘等待饭菜的日子可真不好过,我在宿舍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晃得冯雪眼睛都花了,她不觉眉头一皱,大声叫嚷了一句。

“哎,宋雅,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晃来晃去的!”

“哦,冯雪,对不起啊!我现在就不晃了!不晃了!”我满脸歉意的在自己的床边躺下,默不作声了。

喧闹的时候终于因为她们回来出现了,我们帮忙着把买来的饭菜在铺好的桌子上,一一摆放整齐,围在桌子前,准备摔开膀子大干一场。

“来!为我们的友谊干杯!”鲜燕看了一眼我们手里拿着启开的汽水瓶,“噗噗”翻腾的气泡不住往上溢,太高右手,示意我们碰杯。我们相视一笑,只听得“砰砰”的几声巨响之后,我们开始往喉咙深处注入清泉,舒缓口渴的症状,可喝下的汽水中的二氧化碳不住在胃里翻腾,最后涌至喉咙中,让我们打嗝发泄。

“来!为我们美好的未来干杯!”虽然不是每个人的未来都很美好,可是那时放在我们心里的祝愿还是要说出来的。又是一阵巨响之后,我们这才拿起手里的筷子,品尝桌上的美味佳肴。

“嗯,今天这个青椒肉丝不错!来!你们尝尝!”好吃狗何倩文轻轻舔了舔嘴角沾上的油腻,柳细的眉梢一挑,用筷子指着那道菜,妩媚的眼眸对着我们浅笑。

“好!好!来!我们都来尝尝!”安晓首先响应她的号召,用筷子夹了一夹,放至嘴里,合上薄唇,细细咀嚼品尝着。

“嗯,不错!不错!今天怎么突然发觉我们学校的厨师还是有点级别的!”王梅依她的样子,也夹菜放进了嘴里,边咀嚼着,边含含糊糊的嘟哝道。

“王梅,我看不是那么回事吧!是你好久没吃肉了!才会觉得它香!”兰芳正儿八经的严肃了表情,戏谑了一句……

“哼!”王梅不高兴的嘟了嘟嘴,回敬了她一个冷脸。

“好了!好了!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你们能不能不要吵!”游熙眼神颠怪的看着她们,阻止了一句。

“嗯,就是,不要吵!不要吵!快吃!快吃饭!”班长鲜燕出来打了圆场,招呼我们继续吃饭。而像我就不参与她们的对话,直接闷不作声的一阵胡吃海喝起来。似乎我的这种心思被某人发现了,“哎,宋雅,你怎么光顾着吃,也不来两句!”何倩文一脸贼笑的看着我。

“哦,我,我肚子饿,吃饱了,再给你们来两句!”我依旧不停手,不停嘴,抽空敷衍着她。她看了我一眼,似乎拿我没办法,无奈的摇摇头。

“宋雅,算了,你快吃吧!”

平时吃饭只要十几分钟,今晚的这顿饭,我们竟然吃了一个多小时,直到看着桌上的一片狼藉,我们才停了手,也住了嘴。瘫软在床上休憩了一会,我们起身,开始收拾桌上凌乱的一切。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就全搞定了!此时安晓提议我们去河边走走,消化消化肚里的营养物质,得到我们的一致响应。

因为放假,学校外面的公路很是清冷,这也方便我们手拉着手一字排开,在公路上俯冲嬉闹,引得沿途上下稀疏的行人被我们逼到公路的边上,眼瞅着脚下的农田,尴尬的对着我们怨恨着,我们丝毫不理会,依旧我行我素的在公路上横冲直撞。

临近黑夜,空气中的炙热有少许减弱,再加上河边的水汽夹在风中飘拂在我们的面颊上,竟然让人觉得有丝丝的凉意。此时河滩上的鹅卵石也渐渐退了烧,坐在上面,屁股没火烧的感觉了。把脚放进河水中轻轻晃荡,凉沁的舒爽瞬间传遍全身,平复了我们如天气般浮躁的心情。

坐了一会,远处水天交界处,绯红的晚霞逐渐消退,人们的身上也褪去了金黄色的光环,恢复了本来的面容。黑夜也在此时逐渐占领了天空,微黄静淌的河水也在此时变得一片幽暗,深不可测起来。河边的稀少玩客也开始起身打道回府了,我们也紧随着他们的身影起身,踏上了回学校的路途。

回到宿舍以后,我们拧起暖水瓶,提着水桶,在隔壁的洗手间简单冲淋了一下,就回到宿舍上了床,或许,是因为考试结束,没了思想上的包袱,那一夜,我们一夜无梦,睡到了天亮。

早晨一起来,我们就开始忙碌起来,动作熟练的把自己床上的那一摊子被褥,一股脑的裹进开学时拿来的大型塑料布里,用尼龙线翻来覆去的把它包裹紧致,然后放在床上,再把自己要拧回家的那些收拾好放在一边,早饭过后,我们就开始各奔东西的回家了。

在几番轮船和汽车的交叠之后,我终于在上午十点到了家,刚进门,我妈就满脸欣喜的迎了上来。“宋雅,回来了!”只简短一句话,却让我心里温暖不已。“嗯。”我轻声迎了句,放下手里的东西,扑进了母亲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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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成长的我们(一)

晚餐的时候,看着兄弟姐们熟悉的面庞,吃着母亲做的饭菜,我终于再次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

“妈,今天的饭吃起来真香!真香啊!”我端着饭碗不住的埋头扒着碗里的饭,嘴鼓得像个馒头,含糊不清的嘟哝着。

“嗯,宋雅,香你就慢慢吃,别着急!噎着了!”母亲的关爱依旧那么轻柔而甜蜜。她微笑着夹了菜到我碗里。

“就是,姐,你别慌,慢慢吃!”小妹说话的语气已经比上学期我回来时,懂事多了,她晶亮的大眼睛也开始溢出关爱的味道。

“哦,我知道,我知道!小妹,你也快点吃!”在他们的注视下,我的动作好像有点鲁莽,我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放下手里拿着的筷子,停了下来,眼神在他们脸上晃荡了一下,尴尬的看着他们。对于我的窘态,母亲宽容的淡淡一笑。

“宋雅,你快吃!别把筷子放下来!放下来啊!”

晚饭过后的时间总是溜得太快,帮着妈妈把厨房收拾妥当,又在稍大一点的那间屋子闲聊了一会,就到了洗澡睡觉的时间了。我们几个轮番在家里搭建的简易小屋中冲淋过后,就拿起大蒲扇躺在床上,轻轻摇曳,渐渐的就了梦乡。

因为不像一般高中学生那样有作业,可以打发假期里较长的一段时间。无事可做的我,每天除了帮着爸妈每天做做饭菜,打扫打扫家里的清洁,好像就没事可做了。只得又用我妈妈的借书证,到学校的图书馆去借书看。

一学期没来,学校的图书馆光亮了不少,四周的墙壁被粉刷一新,好像就坐的座椅也已经焕然一新,坐在上面,不再有“吱嘎,吱嘎”摇晃而危险的响声了。以前许多残旧的书也被现在崭新而光亮的五颜六色的书籍所代替,沿着暗红色的木质书柜慢慢浏览,才发觉新增加了不少的书籍,随手抽出其中的一本名字叫做“当代”的长篇小说选刊翻了翻,突然被里面一篇名为“玉娇龙”的武打故事所吸引。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主要描述的是清末九门提督之女玉娇龙与沙漠大盗罗小虎的爱情悲剧。玉娇龙为了维护家庭的声誉,不得不嫁给鲁翰林,但又始终与罗小虎割不断情丝。不久,玉娇龙假装跳崖殉母,迩出了无爱的家庭。玉娇龙与罗小虎相遇后,悲喜交加,但不愿作盗妇,于是消然离去,独走大漠。当时看的时候,只觉得他们的爱情故事凄婉感人,却没想到很多年以后被拍成了电影《卧虎藏龙》,轰动一时,我不得不在心里感叹那位导演的火眼金星,发现了这部在当时流传很久的好作品。或许,一本好书就是这样,时间的沉淀越久,让人回味的空间也就越大······

我依旧借来好多本琼瑶阿姨的纯爱和作这本“当代”回了家,开始打发无聊的暑假时间。虽然不久以后又收到补考数学的通知,白天的时间用来复习,准备开学的补考。可晚上的大好时光,我牺牲了看电视的时间,猫在yīn暗的灯光下,挑灯夜读借来的这些书,当然我姐姐也在旁边与我“并肩作战”翻阅着。我不得不在心里承认,当时琼瑶阿姨的书,确实给我们这些懵懵懂懂的小女生,带来过很多对爱情的美好幻想和憧憬,以至于我们这一代人被认为是“中毒”最深的一代人。是女生如果不知道几本她的书,那就要被人看着是异类,嗤之以鼻的。

因为那时没有像现在这样,可以选择就读的学校,我妈附近的大块地方,只有一所普通中学和一所区里的重点中学可选择,成绩不太好的我就只能那所普通中学。而且那时还有一个奇怪而且理所当然的现象,就是一家的小孩子差不多都是校友。就像我和弟弟,妹妹就是同一所中学的校友。

每天在我妈学校里走动,迎来送往的都和初中的那些同学打着照面,几番攀谈之后,他们邀我一起去看看初中时的班主任段老师。回家以后,我把这件事跟我妈一说,她很理解的点头同意了。第二天,我就给那些同学回了话,让他们约好时间来叫我!

几天以后,他们一早就来到我家里找我,我和妈妈说了声,就欢快的出了门。走了几分钟,出了学校的大门,在s市不太繁华的市区中穿行了十多分钟,我们就来到了一个名字叫“龙腾舞厅”的地方,沿着左侧的一坡陡峭的高梯坎走到顶,再穿过几栋红砖房子,上到四楼,我们就来到了段老师的家门口。

刚敲开房门,就有笑声从里面传出,段老师微笑着扭头朝里屋努了努嘴。

“高丽,宋雅,柯涛,乌林伟,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孙清澜,赵志朋,庞敏,李紫菱也在里面,你们大家好久没见在,正好好好聊聊。”

我们心里无比的激动,互相对望了一眼,快步跨进了里屋,一看见那些同学就迎了上去,“哎,庞敏,李紫菱,你,你们怎么来了?”我一把拉着她们的手,眼神欣喜的问道。

“宋雅,真想不到,今天这么巧,你们也来了!本来我们要明天才来的,可是明天我家里有点事走不开,所以,我们今天提前来了!没想到刚好碰上你们了!”庞敏胖胖的脸蛋上,幽黑的大眼睛异常的清澈晶亮。

“就是呀!我也没想到你们今天会来!”我回以她们一个灿烂的微笑。和她们拥挤的在老师窄小的床边坐下,我抬眼瞅了一眼其他的几位同学。

“好!今天我们来得正是时候,好好陪陪段老师!”

“嗯。”他们一脸笑颜的点头回应我滇议。虽然我的理科成绩不太好,可是文科成绩还可以,而段老师是教我们语文的,对我的印象还不错!所以在初中,也给我弄了个英语课代表的头衔当着(虽然我的英语不怎么行)。

“好!今天既然你们都来了,就把你们这一年,在高中的学习情况向我汇报汇报吧!”段老师在房间书桌前的木椅上坐下,头看向了我们,微笑着。

接下来,我们一个个的轮番上阵,把自己在高中的学习生活情况向段老师做了汇报,当然我说得比较含糊。言谈间,我发觉男同学都明显的比初中高出一头,说话的声音也变得粗嘎起来,男性的硬朗气质开始明显起来。而女生好像没什么大的变化,唯有的一点变化就是,她们比以前更漂亮了,身材也更高挑了。听完我们的这些汇报,已经是上午的十点半了,好客的段老师非要留我们在这里吃午饭,对于她的这份热情,我们不好推辞,纷纷点头同意了。

“张梁,你现在快去买点菜回来!”她起身,从穿着的深蓝色碎花裙的下摆斜叉包里掏出二十块钱,递给了他。

“嗯,妈,我现在就去!”这张梁是她的儿子,也是我们的同班同学。她之所以把自己的儿子放在自己班里,据说是为了好照顾管理他。

望着张梁消失的背影,她回过头来,继续对我们说道,她脸上的笑意绵长而悠远……

“哎,你们就这么快就说完了,我还没听够呢!来!你们继续给我说说!”或许,每个做老师最高兴的事,就是像我们今天这样,自己教过的学生坐在自己面前畅谈着各自的学习和生活吧!

“嗯,老师,我听张梁说,你不久以后,就要回昆明了?”孙清澜俯身向前,紧盯着段老师的笑脸。

“嗯,你们不知道,我十五岁初中毕业,就响应国家要普及教育的号召,从昆明不远千里来到s市,在一所中等师范就读,四年的学习之后,就分到了现在这所中学,一呆就是二十年了,这二十年间,我也从风华正茂的青春少女变成了饱经沧桑的中年女人了!”话语间,老师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细微皱纹的眼角也开始变得迷蒙了。

孙清澜有些懊悔自己触到了老师心里的伤痛,歉意的说道:“老师,对不起!”

段老师伸手在自己的眼角揉了揉,一摆手,接着说道:“孙清澜,没事!其实老师几年以前就想回家了,只是学校的师资力量一直很薄弱,王校长不肯放我走!这二十年来,虽然在这边也有朋友,可是逢年过节,毕竟没有亲人在身边陪伴,我也感觉很孤单。况且,最近这一两年,我七十多岁的老母亲身体也不太好,一直希望我回去好好陪陪她!有时候,仔细想想,我真的有点自私,离开家都二十年了,每年回家,陪在她身边的日子屈指可数!我的那几个兄弟姐妹没少在电话里骂我!”

“所以,这次我坚决向王校长提出要回家,还让他帮我联系联系昆明那边的学校,当然如果正好有想要回调到s市来的老师更好!我们可以互换,学校也不会损失一个老师。”

“哦,这样啊!”我们望着老师眼角湿润的薄雾,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只得笼统的答道。

“是呀!不过,你们放心,老师回去以后,你们还可以给老师写信,保持联络。”段老师看着我们有些失望的眼神,脸上泛起微笑,宽慰道。

“那太好了!老师,我们以后经常给你写信!”我们几乎一口同声的站起来,围在她身边回答道。

“好!好!好!”她亲切的抚摸着我们的面颊,喜悦的连声说道。正在此时,张梁已经买菜回来,进门见此情景,有些木讷。

“妈,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这样?”

“哦,没,没什么,我们只是在领。来!今天这顿饭,我要你们这些学生做给我吃!看看你们的手艺如何?”段老师站起身来,走到张梁面前,接过他手里买来的菜,回头朝着我们淡淡一笑。

“嗯。”我们欣喜的欢跳起来,争先恐后的冲进了老师家里狭窄的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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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成长的我们(二)

刚进厨房我们都乱着作一团,跌跌碰碰的。好在跟在我们后面进来的段老师,见此情形给我们分了工,我们几个女生先择菜,择好菜以后,交给男生去淘洗,然后我们把淘好的菜切好,最后吃油烟的炒菜工作,我们是不能完成了,就交给男生了。当然,最后端菜上桌,就有时我们的事了。

我们几个女生小声商量了一会,就开始行动了,对于做饭这些活很是拿手的庞敏动作利索,比如莴笋这些菜,我们还没理完菜叶,她已经开始剥莴笋头了。

“哎,庞敏,你动作太快!这样吧!我,宋雅,高丽,我们三个专门理莴笋的菜叶,你一个人剥莴笋头。”李紫菱见她动作麻利,头脑灵活的变通起来,把我们拉到一边。

“嗯。”我们对于她的意见,一致的同意。果然,我们临时改变了分工,速度提高了不少。把莴笋的菜叶理完,留庞敏一个人剥莴笋头,我们就开始理其他的菜了。人多力量大,十几分钟以后,我们已经把第一道工序完工了,一股脑的把理好的菜递到了水池边,倒进了淘菜盆里。

男生的动作就是粗鲁,淘菜的时候水花到处飞溅,我们的衣角都沾了少许的水渍,黏在身上和汗水交融,有些不舒服,不觉甩了他们一个白眼。可是他们根本不当回事,还嬉皮笑脸的打趣道。

“怎么吗?沾了点水,还凉快些!”哼!真是气死人了!气归气,可下一道工序就是我们的任务了,我们也不敢和他们在理论了,接过他们递过来湿漉漉的菜,庞敏已经把砧板摆好,明晃晃的菜刀紧握在手,一副随时准备开工的架势,对着我们微笑着。

“来!庞敏,看你的了!”高丽眉头一挑,对着她鼓励的一笑。

“对!庞敏,你是我们的顶梁柱,我们几个全靠你了!”我虽然粗通做饭,可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给我妈打下手,今天遇到她们这样级别的高手,我是甘拜下风,不敢献丑的。我也接过高丽的话,把庞敏粉起来了。好在她并没有被我们的奉承冲昏头脑,拿起淘好的菜,一阵劈劈啪啪的忙碌,只见她刀下出来的肉丝粗细均匀,莴笋头也切得厚薄适中,就连泡姜泡海椒这些作料都切得根根均匀。让一旁观摩学习的我们不得不点头称道。

“庞敏,看不出来,你的刀工不错吗!”

“就是,庞敏,你这是怎么学会的?”

“嗯,庞敏,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对于我们的这些夸赞,她似乎不为所动,只是趁着切菜的间隙对着我们微笑。她的这一手,不仅我们称道,就连那几个男生都围了上来,观摩加学习。

待她把切好的菜,全部交到那些男生手里,他们一致推举出孙清澜这个名师主厨来掌勺。他先是微红着脸,腼腆的推辞了一会,可经不起我们男女生的一致炮轰,终于无奈的摇摇头,站到了红红火火的灶台前,拿起锅铲出手了。

那时还没使用现在奠然气液化气什么的,家里用的都是煤炭灶,铁锅烧辣以后,整个厨房都弥漫着一股煤炭的呛人气味,我们中间还有人伸手捂嘴干咳了两声。可大家依旧没人散开,都想一睹孙大厨的精彩厨艺。

只见他把菜油倒进锅里,用锅铲轻轻刨了刨,然后端起灶台边上,切好装在圆盘里的肉丝,倒下锅,迅速的挥动锅铲翻炒起来,炒了一两分钟,他就开始加入青椒和姜蒜葱盐这些作料下锅翻炒。翻炒途中,他还像馆子里的大师傅那样把锅柄抬起,晃荡两下,腾起的熊熊火光把他的脸映照的通红不说,这股热情还传到了我们旁边关注的人身上,就连我们都感觉有些发热了,哪知我们还在发愣的看着红光的时候,他已经开始装盘起锅了。

他一边展示着自己精湛的厨艺,我们一边把他炒好的菜端出厨房,摆在段老师摆好的一张木质大圆桌上。只不过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满满的一桌菜已经摆放整齐,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老师家里的木凳不够,她又跑出去借了几根木凳过来,招呼着站立的我们坐下。

“来!来!你们都坐下,都坐下,今天这一桌,可是你们辛勤劳动的成果,都坐下来好好品尝品尝吧!”

刚开始我们还有些,可是见老师已经坐下,拿起筷子,往我们每人碗里夹进一小撮菜,用眼神不住的向我们示意,再加上中午时分,我们也有些饥肠辘辘的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孙大厨带头坐在老师旁边,端起饭碗,自顾自的品尝起自己的杰作来。

“嗯,不错!不错!这次比我在家里炒得还好吃!哎,你们刚才不是在厨房偷尝吗?现在真的叫你们吃,你们又不吃了,是不是不好意思在老师面前,你们不雅的吃相?”他变夸赞自己的手艺,边戏谑我们,激起我们的公愤,对着他围攻起来。

“哼!孙清澜,你不要以为今天你炒了菜,显了下手艺,就不得了!等撵有空,你们到我家,我也给你们露一手!”刀工精湛的庞敏第一个不服气,拖开木凳在老师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就是,孙清澜,下次,你也到庞敏家去玩,你们比试比试厨艺,看谁到底手艺更棒?”高丽朝着孙清澜抛过去一个白眼,也在老师正对面坐了下来。

我们剩下的其他人脱开板凳坐上了桌,同时点头附和着说道。

“对!庞敏,你现在定个时间,我们一定去给你捧场,看他孙清澜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段老师对于我们互相掸杠并没加以阻止,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们。或许,从我们现在的变化中,还在找寻深藏在脑海里的那些往日关于我们的记忆。直到我们终于吵累了,开始拿起筷子,填补提抗议的肚子。

她看着我们狼吞虎咽的样子,这才温和的说道:“你们别慌!慢慢吃,这一桌子的菜,今天你们不吃完不准走!”

或许,人生中这种温馨的场面,总是太过短暂,让人有些眷恋不舍。十二点半,我们已经吃完饭,帮着老师把剩饭剩菜收拾妥当,就到了分别的时候了。那时的我们都太单纯,也太淡漠,太不懂事,根本没想到那次的见面竟然会是和老师的永别!也就没有太多分别的话可以向她吐露,成为心底永远的遗憾。也许,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年少轻狂时,总有些事让我们在历尽生活的磨砺之后,会在心里引以为憾,无法忘却······

从老师家里出来,孙清澜主动邀请我们过几天到他家去玩,我本来还有些犹豫,可是高丽在一旁不住的怂恿我。

“哎,宋雅,去吧!你不去!我爸肯定也不让我去!”因为我家和高丽的家挨得很近,我们从小学就是同学,我以前经常到她家做作业,她父亲对我的印象很好,如果拉上我去,她父亲肯定会同意她去的。

“嗯,高丽,我,我今天回去先问问我妈同不同意?如果她同意,我就跟你去!”其他的同学不用像我们这样考虑,就点头答应孙清澜的邀请了……

回到家,我妈问起我今天去老师家里的情况,我一五一十的向她做了汇报,还在最后把同学邀请我们到他家去玩的事也顺便说了下,我妈听完,微微沉吟,然后说道。

“嗯,宋雅,你要去同学那里可以,可是回来以后,你要抓紧时间复习你要补考的科目。”

“妈妈,太好了!我爱你!”她话刚说完,我已经一把搂住了她的脖子,抱着她在屋里打转。

几天过后,我和高丽来到了孙清澜家里做客。他的父母在学校附近的一家日化厂工作,最近刚分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新房子。那时能够住进这种套房的人,不是厂里的领导,就是那些对厂里有特殊贡献的技术员工程师这种人,想必孙清澜的爸妈任有一人就是这样的级别。

他家住在三楼,宽大的客厅光线明亮,屋里的装修和摆设也在当时算是比较好的了。我们在他的带领下,把他家参观了个遍,就连厕所和厨房也不放过。还好,今天因为他邀请我们来家里玩,他父母竟然主动的避让,到亲戚家去玩了,我们可以放肆的说笑了。

不一会,就到了十点,他给我们把家里的音响打开,让我们在家里听歌,他自己则去附近的农贸市场买菜。

“嗯,这里有磁带,你们喜欢哪些歌自己选!”他把手里拿着的一摞磁带丢在音响旁边,叫上柯涛和乌林伟就出了家门。

“哎,高丽,宋雅,你们快来看,他这里竟然有好多好听的歌。”李紫菱手里拿着磁带一盒一盒的翻看着,还把自己中意的想听的放在了一边。

“哎,我看看!我看看!”高丽唯恐落后,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磁带。

“喂,高丽,你,你别抢呀!我们现在就放!”李紫菱回抢过她手里的磁带,把磁带放进了音响里,不一会,里面就传来邓丽君甜美的歌声了。高丽坐回自己的座位,翘起二郎腿,闭起眼睛慢慢跟着哼起来。“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若是你到小城来,收获特别多······”

听了一会,她竟然还觉得不过瘾,拿起我的手,在孙清澜的家里,莺歌燕舞起来了。

好在我在学校也学了几招舞步,不然还真的不好应付她,看见我们舞了起来,李紫菱也拉着庞敏起身,非要她陪她跳,可是庞敏推说不会,大力的甩开她的手,刚好赵志鹏从另一间卧室出来,嬉皮笑脸的走到面色懊恼的李紫菱身边说道。

“李紫菱,我陪你跳,你看,行不行?”

“去!去!去!赵志鹏,就你那假女人的样,我看着就恶心,你真不知廉耻,还要我跟你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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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成长的我们(三)

赵志鹏被她这句话打击得红了脸,神色也黯然了不少。

“李紫菱,难道我这样子真的不像个男人吗?”其实这个赵志鹏五官长得也不错,学习成绩也排在班里的一二名,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班上的女生就是认为他像假女人,搞得他对别人有点意思,也没人愿意搭理他。

“嗯。”李紫菱丝毫不忌讳倒诚自己的观点,坐回了高丽刚才的座位。

不知道是不是赵志鹏本就有意于李紫菱,反正李紫菱的这句话一出口,他脸上的表情更加溃败了,他瞅了一眼坐下的她,反问了一句。“真的吗?”

“嗯,赵志鹏,你烦不烦?有完没完?”他罗里啰嗦的反问,让李紫菱的心里更加反感,她从座位上站起来,对他大声嚷道。

“我······我······”赵志鹏被她这一嚷嚷,脸憋得通红,结结巴巴的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屋里的气氛正僵持着,买菜回来的孙清澜一进屋,就看见赵志鹏通红着脸,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哦,没,没什么!”赵志鹏红着脸,眼睛瞥向李紫菱。孙清澜立刻领会,直接走到李紫菱面前,问道。

“李紫菱,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被他这么一问,再加上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她身上,李紫菱的脸也红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迎上他的目光答道。

“哦,孙清澜,刚才赵志鹏想和我跳舞,我不干!就这么简单的事!”

“李紫菱,你怎么能这样?大家同学一场,跳一下舞又怎样?又没让你缺胳膊少腿的?”孙清澜觉得李紫菱简直不可理喻,愤恨的顶了她一句。

“孙清澜,和他跳一下舞是不会缺胳膊少腿的,可是我不干!如果是你,我就干!”李紫菱这话一出,全场哗然。虽然我们那时在学校也多少看出点端倪来,可是没想到今天她会这么坦白的说出来。

轮到孙清澜的脸红起来,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处在如此尴尬的境地中,正犹豫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却不想李紫菱已经走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来!孙清澜,我们来跳舞!”

“谁跟你跳舞?我还要做菜!”见赵志鹏的脸色难看的要命,孙清澜猛的拽开李紫菱的手,大步走进了厨房。被他这么涮了坛子,李紫菱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身扑到座位上大哭起来。

“孙清澜······你······你这个混蛋!有······有什么······了不起!”在场的我们都纷纷走到她面前安慰她。“李紫菱,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孙清澜刚才说的是气话,你别往心里记!”可她还是哭个不停,根本就刹不住车,我们也没有办法,纷纷退让到厨房,等她一个人哭过够。

孙清澜果然是个厨艺高手,那天在老师家里露了一手,今天在本土作战,更是甩开膀子大干了一场。一人包揽全部的工作,就连庞敏想要和他比试比试厨艺的机会也不留给她。当然我们这些半吊子的人,就连打杂的边都挨不上了!

他从理菜开始做起,然后经过淘洗的环节,再来到切菜的步骤,最后终于开始掌勺了。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一桌丰盛的饭菜就端上了桌,我们纷纷拿起筷子品尝起来,席间,叫李紫菱来吃饭,她虽然停止了哭泣,可心里还在怄气。我们无奈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孙清澜,他微微迟疑,然后站起身来,朝李紫菱走去。

我们及时起身尾随其后,只听得他走到李紫菱身边,叹了口气,小声说道。

“李紫菱,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做?你没看见赵志鹏心里难受吗?你还故意那么说?”

“哼!孙清澜,我就是要这样做!谁叫你在学校不搭理我?和你们班那个叫张琴的女生经常在一起!”李紫菱抬起头,看着他青春的脸,赌气道。

“李紫菱,你,你听谁说的?我,她,她是我们班长,我是副班长,我们在一起是为了商量班里的事!”孙清澜见她胡说八道,不客气的驳斥了一句。

“哼!我不信!不信!孙清澜你在说谎骗我!”对于他的驳斥,李紫菱心里也气,竟然站起来和他逼视。

“那好!李紫菱,今天你在我家里要吃饭我不喊,不吃饭我不劝,随便你!”孙清澜见跟她好好讲她不听,还是胡乱猜疑,手在她身后的桌子上一拍,走回了客厅,我们刚刚脸色岔岔的坐下,就听到他拿起筷子,端起饭碗,大声喝了一句。

“看什么看?你们吃不吃?”明显的被他看破,我们不得不胆战心惊的端起饭碗,安静的夹着菜扒着饭慢慢嚼着,因为我们还从来没在学校看见过他今天的这幅尊荣。

今天本来很好的心情,就因为李紫菱不和赵志鹏跳舞这件事全破坏了,整个下午,我们都在听歌合着唱,那时可没卡拉ok这种玩意。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晚饭也将就吃着中午的剩菜剩饭,李紫菱也一声不吭的上了桌,脸色yīn得厉害,也没和大家领,三刨两爪的吃饭完,就下席了。临走的时候,我们问她一起走吗?她也不搭理,害得我们自讨了没趣,转身就从孙清澜家里出来了。

回来的路上,我和高丽一直还在争论到底孙清澜和李紫菱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因为她还在以前的学校读高中,和他们都有接触,当然她的结论也够客观的,我这个局外人只有旁听的份。

“嗯,宋雅,以前我还不知道,今天我算是彻底搞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了!”高丽扑闪着清澈的大眼睛,面色慎重的拦在我面前分析道。

“哦,是吗?”我将信将疑的直视着她的眼睛,问道。

“哎,宋雅,肯定是啦!不然,李紫菱怎么不跟我们一起走呢?”好像也对!我这次定定的点点头。因为我现在不和他们在同一个学校,没有发言权,只有旁听权。

“可是,那赵志鹏,又是怎么回事?”我心里的疑问好像很多,高丽有点不耐烦。

“哎,宋雅,这个赵志鹏,你能看得顺眼吗?”

“嗯,不顺眼!”

“那就行了,他和李紫菱没戏的!懂了吗?”。

“哦。”我似懂非懂的在高丽的解释下和她分了手。回到家的时候,他们已经吃完饭了,正在家里那台黑白电视机前,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看我回来,我妈扭头问了句。

“宋雅,你回来了!今天和同学玩得怎么样?”

“哦,很好!很好!她们都很热情,菜也做得很好吃!”我倚在床边坐下,微笑着答道。

“哦,是吗?那很好啊!”我妈的回答很简短,答完她又转过头继续看电视了。看着他们都专注于电视节目,又突然觉得心里很无聊,起身回到自己的那屋,看起小说来。脑海里还一直在回想今天发生的那些事。孙清澜和李紫菱绝对有早恋的倾向,可赵志鹏的苗头也不浅,哎,只是青春年少的喜欢又有多少真正演变成了爱情?还是不抵岁月的沧桑,把曾经的喜欢凝固在时间的隧道中,抱憾终生。

整个暑假,我除了和以前的初中同学聚了两次,就是窝在家里复习复习再复习,准备补考的事,和现在的同学根本没来往过,好像我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假期的大好时光一晃而过,眼见就飙到了八月底,也许,因为要开学了,我的心情好像突然兴奋起来,晚上都有点睡不着了。早早就把上学要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一到时间,马上拧起就出发。

终于到了八月三十日那天,我老早就醒了,翻身下床的时候,还牵扯到另一头的姐姐,她不耐烦的睁开惺忪的双眼瞅了我一眼。

“宋雅,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嗯,姐,今天我开学了!早点去,免得路上堵车耽搁了!”我穿着自己的布裙子,压低声音答道。

“哦。”我姐回了我一个字,就翻身睡去,进到厨房的时候,我妈已经煮好早饭,朝我挥手。

“宋雅,来!快吃!吃完我们就去学校报到。”她把饭碗递到我手里,里面是稀饭和咸菜。或许,这么热奠,只能吃这个!我狼吞虎咽的吃完,抹抹嘴,就开始催促母亲出发了。

“妈,我们什么时候去学校?太阳都老高了,再不走就很热了!”我在厨房里晃来晃去,把我妈的眼睛都摇花了,她终究拗不过我,把厨房里的事给我爸交代了一番,我们就拧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出了门。

果不其然,今天都是开学时间,汽车都打挤得厉害,除了脚站的地方稳当以外,手里拧着的大包小包随着车速的时快时慢,东倒西歪,在拥挤的汽车夹缝中艰难生存的我们,也只好随风飘摇了。好不容易下了车,又很不幸运的看见渡船已经开走,我妈干脆招呼我。

“宋雅,船都过去了,别着急!慢慢走!”

“哦。”我满脸汗水的扭头看了她一眼,应了一声。虽然走得慢,可是天气热,手里拿的东西又太多,走到渡船的时候,船已经在这边开始停靠了。我和妈妈站在驳船的船舷上静静等待,江风竟然也带着热潮席卷在我们脸上,激流飞溅的浪花把我们的裙角没湿,些许凉意在大腿的肌肤上蔓延。待停靠稳当下完了人,我和妈妈才拧着手里的包裹冲进去,抢利的位置,放置手里的东西,坐下来休息了一会。一刻钟以后,船到对岸,我们又开始了艰难的行程了。

在李家沱的汽车中转站最恼火,车站里拉着白本本的调度,一会指这辆车,一会又指那辆车,搞得我们的头都大了。疯子当了好几回,终于在一辆车上坐稳了,半小时后,终于在学校门口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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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评头论足(一)

我和妈妈进了校门,先去了宿舍。一推开门,里面已经有人了。不是吧!还有人跟我一样要补考?仔细一瞅,竟然是冯雪,她父亲站在床边,她正躬身在下铺忙碌。根据约定俗成的规则,这学期我该换到上铺了,我母亲对着她父亲微微笑了笑。

“你们来得可真早!”

“不早了!待会我回去还要上班!”他父亲瘦高的个子,一身公安干部的打扮,精神矍铄的回了我妈的话。见母亲和她父亲在说话,我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放在旁边空荡的床上,然后爬上了床。我把上学期放假时打好的包裹解开,一层一层的把垫在床下的棉絮铺好以后,又铺上了被单。对着聊得正欢的我妈大声喊道:“妈,把隔壁床上的那个塑料包裹打开,把里面的被子拿给我!”

“哦。”我妈站在下面停住和冯雪父亲蹈话,跨了两步,走到隔壁床边,打开那个塑料包裹,拿出折叠整齐的被子,踮起脚尖,回到站冯雪的床边,拼命举过头顶,递给了我。我接过以后,直接放在被子上,双手拍了拍。

“好!搞定!”说完,我跪着移动身形到了床头下了床。还听见冯雪的父亲这样说着:“哎,现在的孩子就是不懂事,上学这样的小事也要牵扯上大人。哪像我们年轻的时候,从外地到s市,一手一脚都是自己的事。”

“是呀!现在的孩子比我们那时娇惯多了!”我母亲也在旁边接茬说道。哼!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说这样的话!

“好了!妈,都搞定了!现在你可以走了!”我突然接过我妈的话,说道。

“走!回家?不!你现在跟我去一趟张婆婆家里。上学期,我不是把你带去她家里了吗?原本希望你平时有什么困难可以去找找她,可是你一个学期都没去人家那里?要不是她前几天打电话来,我还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我妈扭头对着冯雪的爸爸微微一笑。

“你看,现在的孩子就是这样,真没礼貌!走!”我被我妈强行拽出了宿舍,出了校门,沿着小桥走了几分钟,再去农贸市场的路口往左拐,走进了机床厂的家属区。在穿过了几栋八层楼高的楼房之后,我们的脚步停在了一栋楼房前,沿着楼梯一路爬啊爬,终于到了顶楼,敲开了左边的那家房门。

出来开门的是个七十多岁,笑容慈祥的老太太,看见我们,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啊!张黎,是你!来!快进来!”

把我们领到屋里,她热情的招呼我们坐下。屋里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正站在窗前熨烫衣物,听见声音,她也回头对着我们微微一笑,老太太回望了她一眼,对我们说道。

“来!张黎,这是我媳妇钟宁。”

“哦。”我妈大方的应了声,扭头就和老太太扯开了话匣子,这一聊,就聊到老太太的小儿子中午回来吃饭时间。她的小儿子张成荣一进门就看见我们,急忙走到我妈面前,大笑着说道。

“张黎,好久不见?你今天什么时候来的?”我心里有点诧异于他们对我妈惮度,还在纳闷着,就听见他妻子温柔的喊声。

“来!成荣,别站着说话,快坐下,吃饭了!”

“哦,张黎,来!我们边吃边聊!”在四四方方的饭桌前坐下,端起饭碗,吃饭的过程中,我心里的谜团终于解开了。

原来这老太太的丈夫和我外公以前一起在成都做过小生意,后来又回到老家的镇上居住在同一条街上,关系很不错。据说不仅如此,他们居住的那条街因为都姓张,大家还按照辈分来互相称呼,逢年过节也会聚到一起热闹热闹。更由于我妈不仅是他们街上,而且还是他们镇上解放后的第一个大学生,地位高的不得了,后来这些在我们回老家的时候都得到了印证。在老家的街上行走,好像街上走着的人都认识我妈,并且脸上的笑容都很真诚,毫无做作之感。我不觉在心里觉得惊奇,中国几千年来在人们心中留存的宗族观念,只因姓氏相同,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竟然可以如亲人般好好相处,互相关怀······

吃过午饭以后,我妈又和他们闲聊了一会,老太太的儿子要去上班了,我们也就和她道别,从她家里出来。张成荣和我们下了楼一路同行,在学校门口和我们分了手,去厂里上班去了。

“宋雅,我刚才带你去的那个地方,你记住怎么走没?”在学校门口,我妈拉着我的手,轻言细语的说道。

“嗯,妈,我记住了!”望着她慈祥的笑脸,我不住的点头。

“那就好!你以后你在学校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去找他们,我相信,他们会帮助你的!”那是当然的了,凭我妈在老家乡镇上的地位,还有谁不卖她的账?

“哦。”我轻嘘一声,“那我就回去了!宋雅,在学校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感冒着凉,注意多穿点衣服······”我妈拉着我的手唠叨了好一阵,终于在学校门口上了车,我目送着汽车消失学校公路的转角处,才转身进了校门。

回到宿舍的时候,冯雪的父亲已经走了,只有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拿着数学书翻看着,看见我回来,她的兴趣一下被转移了。

“哎,宋雅,你回来了!”我对她点点头。

“嗯,我想问你,补考严不严格?”她又接着问道。

“不严格!还是好蒙混过关的!”我在她床边坐下,手轻轻按在她手里拿着的书本上。

“那就好!那就好!宋雅,你不知道,我还没补考过,心里还在担心,到底能不能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她眼里的欣喜无法掩饰,激动的握住了我的手。

“哎,明天我们坐在一起,好不好?”她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嗯。”我点头同意了。

下午的时候很快就过去了,在学校食堂稀少的菜色中随便选了两样菜,我们就回到了宿舍。晚饭过后的时间似乎很难打发,我们不得不去河边打发时间。

九月奠气六点过后,天气还大亮着。因为没有正式开学,来这里的人多半是附近居住的人,少了学生们的喧闹,显得有些静谧。我和冯雪找了一块地方坐下,脚伸进河水中,手轻轻的浇洗着。

“哎,宋雅,今天这里好安静啊!还真有点不适应!”冯雪扭头看向我的目光中有微微的失落……

“就是呀!要后天才开学,这里的人当然少了!”我停住手的动作,直起身来,目光一扫有些荒凉的河岸。

“哎,要是不补考就好了!我们两个来很不好玩!没趣!”她也停住手,伸出了水面,甩了甩。

“喂,冯雪,不想玩,我们就去其他地方逛逛吧!”见她说的有些无精打采,我把脚伸出水面站了起来,拉着她的手。

“那,好吧!”她慢吞吞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无奈的说道。

从河边回来,我们又沿着学校门口上面的公路走上走下的折腾了一阵,见天色晦暗,才回到宿舍。在修好的厕所里,简单冲淋之后,我们又躺在床上闲聊,不知怎的,聊着聊着就了梦乡。

第二天的补考很顺利,本来就是个形式过长,监考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管那么多,还没到交卷时间,我和冯雪已经出了考场。无聊的回到宿舍,都不知道做什么好了,午饭过后,她提议我们去道角逛逛,我立刻响应。从学校出来,走了十几分钟,我们进了道角的百货公司,虽然没买,但是我们在里面把每个柜台的货色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有点研究古董的味道。时间还是没过去多久,我们回到学校,干脆买了一副扑克,玩起争上游的扑克游戏来。

你还别说这种方法还很管用,不一会就混到了晚饭时间,吃了晚饭,我们接着再战,直到熄灯铃声响起。

第二天一早,刚过六点,宿舍外面就喧闹起来,原来那些厂里派来接送学生的车已经到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夹杂着唧唧呱呱的说话声把沉睡的我们吵醒,死寂的宿舍也在瞬间恢复了生机,被吵醒的人,踢踢踏踏的拖鞋声在楼道上响起,还附和着大声的怨骂声。

“真是神经病!哪个厂里这么早就把学生送来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句怨骂只换来楼道上匆忙的脚步声和掏出钥匙开门时小声的问询声。

“哎,怎么开不开?”

“不会吧!你再仔细看看,这把到底是不是你宿舍的钥匙?”

“是呀!不会错,昨晚我都仔细检查过了!”

“那你再开开看!”直到宿舍门“嘎吱”一声打开,这些声音才停止。楼道上暂时恢复了平静。可这么一闹,还有谁能够真的再昏睡过去,还不是在床上绵着,直到下一拨人的到来。再被吵闹,再怨骂,如此反复折腾几次,我们也只得无奈的起了床。

八点过后,学校的高音喇叭就响起让人精神抖擞的红歌了,校园的每个角落也人头颤动,拥挤不堪起来。不仅有老生在学校里拧着包裹穿梭,还有不少打不着方向的新生在家长的带领下,截住老生问东问西,问到最后,只换来老生一句厌烦的话。

“怎么回事?跟你说了这么久,口水都说干了,你还没搞清楚?哎呀!我不跟你说了,你去找别人问吧!”说完,那老生直接扭头就走,只留下拧着大包小包,被他说得一头雾水的新生家长,神情迷茫的站在原地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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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评头论足(二)

一想到去年我们的父母也同愣在原地的那位家长一样的尴尬神情,我和冯雪的同情心就肆意泛滥起来,走上前去,热情的用手指给他指出教室的走向和宿舍的方位,临转身离去的时候,还听见那位家长这样说道:“孩子,看见没?明年你也别忘了给新生家长指条路!谁都有为难的时候啊!”

因为是老生了,我们的报到就简单得多,只是在教室里听着班主任老师叫自己的名字回答着“到”或“有”这样的字眼,老师就会在报到的花名册上面把情况记录在案,然后缴这学期的学费,老师出具一张收条,好拿回去给家长交差。这些事做完以后,就选几个人跟着老师去学校教务处领新书发放,下午就没事了。

来到教室的时候,铣工班已经有几个人在里面了,我们算我们班来得比较早的了,刚坐下,就看见游熙和何倩文她们俩就走了进来,我们激动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冲到她们面前拉住她们的手。

“哎,游熙,何倩文,你们来了!其他人呢?”

“其他人?我,我不知道!”游熙的脸色疑惑不解。

“就是呀!其他人我们还不知道来没来?”

她们的回答让我和冯雪心里很是失望,看来其他人都还没来!

“哎,宋雅,我们过去坐下等会!”冯雪的脸上虽失落,倒也不失热情的招呼着游熙她们在我们旁边坐下。

等了一会,教室外面突然走进来一位个子很高的学长,他瘦削的脸颊有些修长,凸起的颧骨明显耸立在脸颊两边,坚毅的鼻梁下,一张如女人般的薄唇,嘴角边泛起一道细微的浅笑。他走到讲台中央的课桌前站立,双手分开轻轻按在课桌上,开了口。

“同学们,大家好!我叫冯少晨,是你们这学期的班主任老师。”他说话的口气倒是很轻松,可是把我们的中枢神经摧毁得倒是不轻。不是吧!这个学长竟然是我们新来的班主任老师,这么年轻,看起来只比我们大个三四岁呀!台下的我们都以同样的惊讶眼神回敬了他。

他看着我们眼里的惊讶并不感到奇怪,接着又说道:“你们不要感到奇怪,我其实只有二十二岁,是以前留校的学生。上学期我担任了铸工班的班主任,这学期你们以前的班主任老师说他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需要时间好好休息,所以学校又把你们这个班交给了我。”

怪不得他这么年轻,原来是留校的学生,我们心里的疑问解开了,神情也恢复了平静。

“虽然我不上课,只是担任你们的班主任老师,但是我还是随时会关心你们的学习和生活状况,你们在学校如果遇到什么困难,也可以来找我帮助你们协调和解决。”说话的时候,他脸上始终泛着淡淡的微笑,声音轻柔而温暖。

教室里不时有人喊了声“报告”进来就坐,不一会,教室里就坐满了。一两个月没见,大家对望的眼神中总有欣喜显现,嘴唇一张一合的似有千言万语想要互相倾诉。冯老师班里的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就拿起课桌上的花名册开始点名。

“鲜燕,游熙,兰芳······”他的轻言细语背后总跟着我们响亮的应答。“到”“有”这句简短的话语在偌大空寂的教室中徐徐回荡,久久难以消散。这一个程序完成以后,他走下讲台,在靠墙的门边站立,大手一挥说道。

“好!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我们就开始收费了。来!从靠墙的这一排开始,大家一个挨着一个上来缴学费。”说完,他折回到讲台,拉开板凳,坐了下来,翻开桌上放着的一本收条,拿起圆珠笔,准备就绪以后,他就开始叫道。

“好吧!现在开始!”我们依他刚才的吩咐一个接一个的上到讲台,拿出父母给的学费,递到他手里,又等着他拿起圆珠笔飞快的出具了收条,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等把学费交完,时间都飚过十点,他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直接把我们班上仅有的七名男同胞招致他周围。“来,你们跟我去领新书!”就连鲜燕这样吃苦耐劳的大班长也被他排斥在外,一脸抑郁的坐在座位上生闷气。他瞅了一眼全班的女生,当然也看见了我们大班长的那张臭脸,转身带领男同胞出了教室。

半小时,他们回来了,每人手里的收获都不少,层层重叠的书本几乎抵到每个人的下巴,因为急速的行走,他们的呼吸中还夹杂着沉重的喘息声。

“好了,都放在这里吧!”冯老师的个子最高大,他先把手里的书本放在桌上,然后回头对其他人说道。

只听得其他人统一的回答了一声“好”以后,讲台的课桌上不一会就堆起好几摞两尺多高的课本。冯老师把垒起的课本大概用手挪了挪理了理,目光往台下一扫,定格在了鲜燕身上。“好!书本都领齐了,下面请班长鲜燕来给你们发!”说完,他站到了讲台的边角。

现在鲜燕的脸色终于由yīn转晴,整个人也恢复了精神,她从座位上站起来,快走几步,从座位的第四排走到讲台,站稳以后激动的说道:“好!现在由我来发书!你们还是依刚才缴费的顺序一个一个上台来领。”领书的过程井然有序,不一会就领完了,鲜燕也从台上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冯老师这才走到讲台中央,对今天下午的事情做了交代。

“嗯,你们上学期最后一周是上的理论课,依照惯例,这学期第一周就该上实习课,嗯,今天下午你们不上课,你们就在宿舍里准备准备,明天早晨八点准时到实行车间报到。好!现在下课!”等这么一折腾,时间都已经是十一点多钟了,我们抱着厚厚的书本出了教室,在经过几上几下递坎交替,终于回到了宿舍,顾不得整理发的新书,我们就开始拿起饭盒往食堂赶。

今天的食堂因为新生家长的加盟,简直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光是卖饭的那路就比平时多出了三分之一的人,周围卖菜的每个菜盆前也是拥挤不堪,真的有点抢饭的味道。好在我们宿舍里的几个人友好合作,分别在卖饭和卖菜的几处地方派人盯守,终于端着满满的饭盒从拥挤的人群中挤了出来。行进在回宿舍的路上,我们还在感叹着。

“哎,一到开学这天,就打挤得要命!还好!我们今天是分工合作,不然,单枪匹马的不知会等多久,才能吃到饭!”安晓端起饭盒吃着饭,嘴里还趁着吞咽的空隙,埋怨了一句。

“就是呀!看来,今天的晚饭也有点问题哟!”游熙的危言耸听换来鲜燕的一阵斥责。

“游熙,下午那些家长都回去了,吃饭的人还不是和上学期一样多了,今天晚上食堂肯定不会这么拥挤了。”

“就是!”“我也觉得!”我们其他人在鲜燕的话后一阵附和,穿过学校cāo场时,还看见有些晚来的家长在向人问路,学校公路上的人流量也没见减少,平时干净的黄桷树下,已是污秽不堪,不少的白色塑料袋到处丢弃,翻卷过的报纸也散乱一地,还有少许的水果残屑丢弃在树的根部,苍蝇在上面胡乱飞舞。

“哎,今天学校真像个垃圾场,到处都脏兮兮的。”王梅包着饭的嘴,含含糊糊的嘟哝道。

“哎,你们还说,还不快点走!”兰芳随后接上了她的话,催促着她快点走。

“嗯,说得对!快点走!”我一脚跨到她们前面,回头做了个鬼脸,慢跑开来。

在宿舍里快速的吃完晚饭,就看见门口有两个男生在东张西望的,我们的学姐苏国庆和秦媛看见他们立刻迎出了门,把我们的目光纠结得够呛。

“哎,这是怎么回事?”王梅在安晓的床边坐下,眼神在我们脸上一闪。

“喂,王梅,你不要看我们,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鲜燕走到门边,扯着耳朵偷听起来,不一会,她就进来给我们汇报……

“哎,你们知不知道刚才那两个男生是谁?”

“不知道!”我们几个人的回答统一而干脆。

“嗯,我告诉你们吧!听他们说话的语气,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很暧昧,已经到了恋人的发展阶段。”她晶亮的大眼睛神神秘秘,说话的语气也小如苍蝇,我们几乎都没听明白。

“哎,鲜燕,你大点声!我们都没听清你的话!”吕兰皱着眉头,蹙在她耳边,大声顶了她一句。

“嗯,就是!班长你还是好好给我们说吧,不要故意那么小声!吊我们的胃口!”

她的大嗓门引得从外面回来的苏庆国和秦媛一阵大笑。

“哎,我说你们这些小孩子怎么回事?难道我们这样的年纪,不该结交男朋友吗?”苏庆国放下手里拧着的东西,走到我们面前,打趣道。

“就是,难道我们的事情也要你们这些小管家来管着吗?”秦媛平日纤细的嗓音此时也变得粗鲁起来,看着我们的眼睛也有些许的不满。

“嗯,我们也不是要管你们,只是好奇,你们上学期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怎么这学期一开学就成双成对的如影随形了。”何倩文的戏谑更是有趣,把苏庆国她们的脸都弄红了。

在一旁闷声闷气的陈涛突然语出惊人:“哎,你们就不懂了,别忘了暑假的这一两个月,那可是恋爱的黄金时间,既不担心同学和老师的偷窥,也不会让父母知晓,父母只道是和高中时候的同学出去玩,那会在意那么多呢!”

“那,陈涛,既然你这么了解这件事,那你怎么没在暑假这段时间,约会一下你的高中同学,好好发展一段暧昧关系呢!”不服气的苏庆国毫不留情的给了陈涛一个难堪。

“哼!我呀!现在还不想考虑这个问题!”陈涛丝毫不觉为难,头一昂,高傲道。

“陈涛,你是不是眼光太高,看不上我们班上的同学?还是你在社会上发展了其他的对象,不想让我们知道?”秦媛也刻薄了她一句。

“哼!我,我不告诉你们!”陈涛再次高傲的昂起头,白了秦媛一眼。

“哈哈,你们大家都听见没?陈涛瞄准的对象不在我们学校,所以大家都不要捕风捉影的胡乱猜疑了!”苏庆国走到陈涛面前,在她肩上狠狠一拍,深刻的总结了一句。

“哎,鲜燕,你们不去瞅瞅今年新晋的美女吗?”铣工班的赖梅在宿舍门口探进她小小的脑袋,挤眉弄眼朝我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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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评头论足(三)

“哎,让让!让让!”赖梅刚探进的头被身后的人一推进了宿舍,转身往身后的来人一瞅,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听见游熙和王梅同时惊呼起来。

“游芩,你怎么才来?我等你老半天了!”

“王婧,妈不是说你今天一早就到,可是你怎么现在才来?”话语间,她二人已经起身迎向了赖梅身后走着的两个身材修长的学妹了。

我们疑惑的目光一直在她们身上打转,直到最后被游熙和王梅揭晓了答案才罢休。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亲妹妹游芩,是钳工班的新生。”游熙高兴的拉着妹妹的手,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对着我们笑道。细看游芩,她的脸还是和姐姐有些许的差异,游熙是肉墩墩的脸,而她却是修长的瓜子脸,她的眉毛倒是和游熙一样,都是浓眉,因为脸型的缘故,她的鼻梁和嘴唇都比游熙看起来要斯文许多,有些江南女子的柔美气质。

“哦,原来是这样!游熙,这下好了,你在学校不会孤单了!有妹妹陪着你了!”安晓坐在自己的床边朝她打趣道。

“王梅,你也一样,有妹妹相伴了!”她扭头又调侃了一下王梅。

“安晓,我都还没来得及给大家介绍,你就知道她是我妹妹,真神了!”

安晓有些沾沾自喜,大言不惭的说道:“还用得着你介绍,和你长得这么像,不是你妹妹那会是谁?”经她这么一说,我们才仔细打量打量了一下她,发觉她的确和王梅有几分相像。都是一样的瘦削面颊,眼睛也都晶亮可人,娇挺的鼻梁和薄如凤翼的粉色红唇,如出一辙,你说不是一个妈生的,有谁会信?

“就是。这么像!”打量完了,我们几乎同时惊叫道。

“怎么样?王梅我没说错吧!”

“嗯,安晓还真有你的!我妹妹是车工班的。”

“哦,那王梅以后你就要给妹妹做出表率,不要一天到晚的打晃!”陈涛的眉毛一挑,眼神有些邪魅的看着王梅,调侃了一句。

“好哇!陈涛,你胡说,竟然在我妹妹面前诋毁我的光辉形象,我打死你!”王梅放下拉着妹妹的手,从床上站起来,开始在宿舍里追着陈涛学姐厮打,惹得我们一阵的哄堂大笑。

我们的注意力突然集中到了这里,把赖梅很无情的凉到了一边,搞得她委屈的站在宿舍的一个墙角,神情尴尬的在我们笑容的瞬间试探性的问道。

“那,鲜燕,你们还有谁去看美女?”

“我们去!”她的话把我们关注在游熙和王梅妹妹身上的目光充分转移过来,不等鲜燕回答,我们已经替她回了话。一窝蜂的起身,朝宿舍门口涌去,不一会,宿舍里只留下游熙王梅和妹妹在宿舍里亲切交谈的身影。

跟着赖梅果然没错,她的消息灵通得很,竟然知道哪几间宿舍是新生宿舍,出了宿舍的门,她就带着我们直奔那几间宿舍而去。

此时楼道上一片狼藉,不仅垃圾遍地,而且人员拥挤。当然大部分都是和我们目的一样,来打探美女的。跟着她左穿右窜的在楼道上晃过了几间宿舍,我们就来到了新生的宿舍。

先走进的是一间钳工班的宿舍,学妹好像已经把床铺收拾干净了,只是才来不熟悉,大家都各自在自己的床边坐着安静的吃饭,抬眼间把我们这群站在面前的不速之客好奇的打量着。

看见她们的神情,我们仿佛看见了去年的自己,也是这样的眼神,也是这样疑惑。只是去年我们是被观赏者,今天我们变成了观赏者。角色的变更也带来我们心理上的改变,就像去年我们被人如动物园的动物般偷窥,感觉极端的不自在,而今年我们已经开始享受偷窥别人的乐趣了。连我们自己瞬间都在心里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变态?或者说有点幸灾乐祸的卑鄙?

“哎,怎么每年钳工班的女生都这副尊荣,真是扫兴!”兰芳有些挫败的在我们身边小声说道。

“就是呀!走!我们还是去其他班看看吧!”吕兰无奈的附和着兰芳的话,开始往宿舍的门口走去。

“哎,赖梅,你不是消息灵通吗?那你听说过今年哪个班的女生长得好看?”鲜燕一掌重重的拍在身边赖梅的肩上。

“嗯,鲜燕,我听倒是听说过,就是不知道车工班那个女生来报到没?”赖梅扭头对着她浅浅的一笑。

“那好!赖梅,你带我们现在就去看看!”鲜燕朝我们一甩头,回看向了赖梅。

“好!你们跟我来!”我们一大群人跟着赖梅从钳工班的宿舍出来,又走过了几间宿舍,终于来到了车工班的宿舍。刚走进那间宿舍,里面就人山人海的打起了拥堂,仔细看了看原来都是高年级的学姐。每个人脸上的失落表情仿佛在告诉我们,那个美女没来!

“哎,车景娆没有来吗?”围观在宿舍里的高年级学姐中,有人不耐烦的敲着搪瓷饭盒,大声嚷嚷道。

一个长相秀气个头高挑的学妹,眼神如去年的我们一样,极其反感的回敬了她一句。

“没来!没来!你们找她干嘛?”

“不干吗?就是来欣赏欣赏她的美色?看今年的校花是不是她?”高年级学姐流里流气的回完她的话,然后朝周围众多围观的女生哈哈大笑:“哎,我说,你们的目的是不是和我一样的?”

“是!”嘲讽的笑声顿时在她周围遍布,当然也包括我们的笑声。宿舍里那些学妹的脸色在我们的嘲讽笑声中变得越来越难看,好几个人都纷纷逃出了宿舍,那些高年级的学姐好像根本不在意她们的感受,就如同去年的我们。叽叽喳喳的喧闹着走出了宿舍。既然没美女看,我们也就跟在拥挤的人群中出了宿舍。

被那个没来报到的美女搅坏了心情,索然无趣的我们又在幽晃了几间宿舍,都没看见什么美女,就连我们同专业的那些学妹也没看着顺眼的人。真是世风一下,一代不如一代,我们心里这样哀叹着,溃败回了宿舍。

“哎,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刚进门,正和妹妹聊得欢的游熙和王梅见我们yīn沉着脸,急忙收住了话茬,把目光集中到了我们身上,关切的问了一句……

“哎,没看着顺眼的!”安晓一屁股坐在王梅的旁边,嘴一瘪,感叹道。

“就是呀!今年美女也太没水准了,让我们白费力气的耽搁了不少时间。”冯雪倒在进门的铺上,绝望透顶的说道。

娇气的何倩文轻轻着自己的大腿,也倒在了自己的床上。“哎哟,腿都走软了,还没看到美女,真倒霉!

“哎,没事了!没趣了!现在睡觉去!”我也攀上自己的上铺,倒在床上嘟哝道。

“对!没事就睡觉,这是个好办法!好办法!”苏庆国也爬上自己的床,坐在床上,放下自己的蚊帐,躺了下来。

“哎,我说你们大家怎么都这样?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也不是被人追着看来看去的,可是今年你看,你们个个没看见美女,就像掉了魂似的。喂,我说你们是不是有点变态?”鲜燕双手抱着头靠在床头,脚翘在床尾,皱着眉头,故作严肃的戏谑道。

“哎,鲜燕,你别说了,她们就是这样的人,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人。”秦媛细柳的声音从蚊帐中一针见血的传出,严重刺激着我们脆弱的心灵,换来了一阵群起的攻击声。

“秦媛,难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吗?”

“就是,刚才你还不是跟我们一起去看过美女?”

“现在,却在这里说东道西的鄙夷我们?你,你什么意思?”秦媛被我们突如其来的攻击,搞得有点心灵疲惫。“好了!我不和你们说,我闭嘴,我睡觉,总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我们齐声回应了她,然后各自在自己的床上躺了一会,就在无聊中了梦乡。顿时宿舍的空气突然沉寂下来,只依稀听见均匀的鼾声此起彼伏的在宿舍中响彻。

只有精力旺盛的兰芳拿着庞中华字帖还在宿舍的窗前坚持不懈的埋头苦练。逼近晚饭时间,熟睡的我们才慢慢苏醒过来,在宿舍里闲扯了一会,就随着大部队抢饭去了。

晚饭过后,宿舍里的人数突然减少得厉害,游熙和王梅去陪妹妹熟悉学校的环境了,秦媛和苏庆国忙着和男朋友约会,吕兰去了马琴那里,还说今晚不回来了,鲜燕不明去向的“失踪”,陈涛也到隔壁铣工班去领了,宿舍里就剩下我冯雪安晓何倩文和兰芳。

闲得发闷的我们找不到消遣的方式,在宿舍里打起扑克牌来,兰芳情有独钟的继续练她的庞中华字帖,拒绝加入我们,我们没人替换,就四个人玩死磕,打牌一直打到熄灯。

熄灯过后,本是安静的时候,我们的宿舍却热闹非凡,因为出外游玩的人都倦鸟归巢了。黑灯瞎火的在宿舍里摸摸索索,弄出的声响几乎震破耳膜惊扰着睡眠。还好下午我们昏睡了不少时候,这个时候还不是很困。直到宿舍和楼道中双面夹击的喧闹声终于停止,宿舍陷入一片死寂,这时的我们才在安静中逐渐合上眼帘,与周公在梦中相遇······

第二天一早,我们在红歌中被唤醒,在宿舍隔壁的洗手间杯洗交加的忙碌一阵以后,回到宿舍。穿戴整齐以后,去食堂解决了温饱问题,回来换好工作服,就直奔实习车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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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疲惫的第一天

新学期的第一堂实习课,我们竟然在老师不断的唠叨声中度过。他先是帮我们回忆上学期期末实习考试的错误缺点,然后就帮我们回忆了一下,上学期最后讲的那些课,我们不得不耐心倾听他的谆谆教诲,等这一切搞定的时候,第一节课也过去了一半,他没说多久,就到下课时间了。

第一天上课的我们一听下课铃声,心里的浮躁立刻泛了上来,一股脑的冲出车间,在车间外面的大坝子上自由散漫起来。因为陈涛她们开始学校的实习工厂做一年的实习,和我们在一起实习的班级除了上学期相熟的那几个班级以外,在铣工班的实习车间前面,新增加了一个今年新进来的高中刨工班的学姐,当然她们的美貌,我们昨天虽然见识过,可是没怎么仔细看,具体的谁长得漂亮,也没定论!趁着下课时间,我们就去瞅了瞅。

在她们的实习车间前面晃了晃,除了分清楚了她们班上大致的人口比例,只有三个男生,其他都是女生这点情况以外,我们还没来得及做下一步更深层次的了解,老师就在车间门口,扯着大嗓门喊我们回去上课了。

第一节课已经把要说的话啰嗦完了,这节课老师单刀直入的直接主题。

“同学们,上一学年我们先后学习了平面、垂直面、斜面,这些表面的加工方法,从这学期开始,我们的学习也将增加难度,将先后进行圆弧、燕尾和t形槽这些特殊表面的加工方法。”

“当然,这些表面的加工对于刀具的要求很高,比如t形槽这种表面的加工,刀具研磨的好坏直接关系到加工工件的质量。所以,我希望这学期各位同学在磨刀的时候,要特别注意刀具的角度问题,这可是关系到加工质量的关键所在。”

老师简短滇醒我们以后,就开始给我们讲圆弧表面的计算和画加工线的问题了,我听得迷迷糊糊的,只知道要按照数学中的某些公式来计算,其他就一概不知了。等他手里拿了一个工件在车间里的木桌上给我们演示该怎么画的时候,我好像懂了一点点。他画好加工线以后,简单的说了一下加工方法,就把我们拉到离课桌最近的一台机器前,给我们实际演练圆弧表面的加工步骤。

或许是因为他人高马大,在给我们讲解圆弧表面加工的时候,显得轻轻松松游刃有余,而到我们实际cāo作的时候,才发觉困难重重。

圆弧表面加工最后用的成型刀具的磨制最不好办,不仅要求用量角器比对,还要要求刀具表面的光洁度,不能坑坑洼洼要一气呵成,不然,会在最后光洁表面的时候,让机床产生很大的颤动,还很容易因为这种颤动强大的冲击力,把加工的工件撞落到地。

好在我这种蹩脚的家伙是在最后上阵,前面还有两员大将的经验和教训所在,可还是在刀具磨制的途中产生了很大的问题。握着刀子的手摇摇晃晃的在砂轮边上轻轻一蹙,剧烈的震动就让我的身体抖索起来,手里的力量也减少了,完全把握不住刀子磨制的方向和角度。

十点钟下课的时候,看看大家的脸上都铺满灰尘,手也脏兮兮的了。虽然如此,我们还是厚着脸皮出了车间,再次光临了一下高年级学姐的车间。

这学期的学姐怎么长得都不咋地?要吗看得稍微长相睡眼的,可是皮肤又有点黑,可要是皮肤看起来好点的,貌似长得又不行!哎,搞得我们的眼睛疲惫不堪,不得不打转回实习车间。

“哎,王梅,到我这边来玩玩吧!”刚走到一半,我们就被铸工班唯一的班花李沁荔叽喳的声音吸引。

“王梅叫你呢!”安晓提醒着身边的她。

“不要离她!我觉得她这个人有点神经兮兮的!”王梅扭头看了一眼李沁荔,回头就对我们埋怨道。

“不会吧!我看她平时很正常,一点都不像有病的人。”鲜燕钻出人群,站在王梅面前惊讶道。

“真的,你们不信,现在就可以跟我去感受感受!”王梅一把拉着她,就开始往铸工班的车间大门走去。心里好奇的我们也大部队跟了去。

可是没想到这学期因为我们的班主任老师是同一个人,好像我们和铸工班的那些帅哥站在了同一阵线,李沁荔竟然邀请我们进到他们车间里面去坐,而且那些帅哥也没啥意见,笑吟吟的看着我们。

不是吧!这种突然颠倒的情况,让我们的心突然激动起来,挨个的在他们车间脏兮兮的木质长条凳上坐下,看着一个个在我们面前衣衫单薄的帅哥,好色的睁大了眼睛,在心里不住的评论着每个人长相的优缺点,直到老师的叫喊声再次把我们拉回了现实,才从他们车间出来,回到了自己的车间。

别人车间的好戏看得还不够,哪想我们车间也有好戏在上演。坐在车间门口木凳上的马琴身边,一左一右的两大保镖时刻都在保卫她的安全,就连下课的这点时间也没忘记自己肩上的重担,在她的左右两边静静的坐着。浑身极不自在的她被他们夹在中间为难极了,好在她对面坐着的吕兰对着她说着话,才不至于让她感到尴尬至极。况且吕兰说话的同时,心里的笑意还浮现在了嘴角上,她的表情让马琴扶着眼镜狠狠的瞪着她。

她旁边的那两大保镖也神态各异,周俊的面色yīn沉,似有极大的愤慨压抑在xiōng中。而黄铎的表情却淡然许多,嘴角似乎还有隐隐的浅笑。然而这一切的情形,都在老师进到车间的时候,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接下来的两节课,我们中的大多数人就在震耳欲聋的砂轮旁,和铁渣灰尘亲密暧昧,直到老师的一声“下课”才把我们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回到宿舍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洗脸,然后才是去食堂吃饭。

“我奠啊!你们看看,好好看看,我们的鼻子里都有什么?”娇气的何倩文洗完脸,把自己的鼻子捏了捏,手指上竟然是黑黑的细铁末,她简直不敢置信的把手伸到我们眼前。

“哎,何倩文,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又不是第一天来这个学校,用得着那么吃惊吗?”在她旁边洗着脸的鲜燕对她一脸的不屑。

“其实这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今天鼻子里的垃圾特别多!”何倩文一贯爱干净,哪能受得了这样的污秽停留在自己身体里。

“哎,反正下班都要去洗澡,现在只是暂时洗洗吧!免得脸上的灰尘掉进饭盒里,给饭菜加点特别的作料,让你们好好品尝一下人间的极品美味,看是不是味道不错?”冯雪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逗得我们几个在隔壁的洗手间哈哈大笑,就连在窗户边上厕所的学姐们也传来了爽朗的笑声。

“好了,你们闹够没?还不去吃饭吗?”安晓尽量憋着嘴角的笑意,把身前洗脸盆里的水倒掉,转身走了出去。

“还不快走!愣着干嘛?”鲜燕也把自己洗脸盆里的水倒掉,跟着出了洗手间。实习这周中午的休息时间几乎没有,十一点半下班,十二点半上班,就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在食堂就得耽搁好长一段时间,回到宿舍手忙脚乱的敷衍了嘴巴,就得往车间赶了……

今天这一整天,我的实习课时间都消磨在了磨刀上面了,下午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头发、脸、嘴、脖子,手,凡是露在外面的地方,都无一例外的沾染上了厚厚的灰尘,浑身的不自在,简直都不敢在别人的床边坐下,怕弄脏别人的床铺。

“走,我们现在就去机床厂洗澡!”好像我们班里的女生都很爱干净,我的一声叫嚷换来大家的一致赞同。不一会,我们就端着洗脸盆雄赳赳气昂昂的出了学校大门,沿着校门外的石桥走了几分钟,又东穿西穿的走了两三分钟,终于来到了机床厂的洗澡堂。

过了两个月没来,那个坐在门口售票的女人好像又有点不认得我们了。我们把票给了她,往澡堂里面走的时候,她还大声把我们叫住。

“哎,你们是哪个部门的?我好像没看见过你们?”

“怎么没看见?昨天我还来洗过的,我都把你认熟了,你还会不认识我?”兰芳眉头一皱,有些yīn阳怪气扭头说道。

“哎,你怎么说话的?厂这么大,我又不是厂长,难道认识每个人吗?”那个女人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兰芳面前拧着她的衣服。

“喂,你拧着我衣服,想要干什么?”兰芳丝毫不示弱的去拉她的手,想要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衣服上拿开,可是那个女人好像很凶狠,不肯松手,以老卖踹的还挥起拳头,想要揍兰芳的样子。我们眼看情形不对,急忙上前推了推兰芳。

“兰芳,算了,不要和她一般见识!走,我们去洗澡!”

“就是,兰芳,不要和她计较!”边说着,我们还把那个女人的手慢慢的从她xiōng前移走,拉着她往澡堂里面走。

“哼,这次就饶了你,下次你如果在和我杠,我就不让你进去!”那个女人虽然被我们松开了手,嘴里还是不依不饶的叫嚷道。此时下班的工人越来越多,洗澡的人也增加了不少,她急忙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开始收票,才没有继续和兰芳纠缠在一起。

在温水中涤荡去全身的灰尘和疲惫,仿佛人的心情也愉悦了不少,当我们脸色红润的从澡堂里出来,天边但阳已经渐渐垂落下去,金黄色的夕阳铺满了天空,蔚蓝色的云彩齐聚在它周围,任它金黄色的耀眼光芒投射在我们每个人身上,就连我们身上穿着的衣服颜色也被它遮挡了本来面目,浸染成了金黄色。

回到宿舍的时候,我们已经饥肠辘辘了,来不及晾晒衣物,把洗脸盆放在地板上,拿起饭盒就往食堂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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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校园外的暧昧

晚饭后的时间因为宿舍人员减少得多,好像越来越难打发,除了安晓、我、冯雪、兰芳、何倩文我们几个人是固定下来的以外,其他人员随时都有出去的可能。闲得无聊的我们要吗打打扑克,要吗去河边走走,在要吗就去学校礼堂看看电影,当然看电影的次数不会太多,因为我们的手头都不会很宽裕,没太多的闲钱来娱乐和享受。

虽然经过几天的观摩和充分准备,我在圆弧加工的时候,还是出现了很多的问题。数学不好的老大难问题再次困扰着我,在画圆弧的加工线的时候,我因为计算错误,反复折腾了好几次,才画正确。上到机床上实际加工的时候,刚开始剔除多余的胚料这道工序都还很顺利,可是到最后光洁圆弧表面的时候,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严重的问题。

或许是我磨的刀具角度有偏差,反正就是每次一启动机床,老牛它就不听使唤的,抖得天昏地暗的,把我吓得浑身直冒冷汗,根本都不敢继续cāo作下去。我这么大的阵势也把老师的目光吸引过来了,他缓慢的走到我身边,抬起刀架,仔细的看了看刀具,然后放下。

“来!宋雅,你跟我来,把刀子再好好修磨一下。”我怯怯的跟在他身后,来到了遍布灰尘的砂轮边。

“宋雅,你看,你这边的角度不够,所以造成了加工时机床的剧烈抖动。”他一边轻言细语的拿起刀具在我面前用手指着,一边埋头目光死死的盯着,已经接触到砂轮的刀子,手灵活的不断旋转,以修复刀具角度的缺陷。我的目光此时紧紧的固定在他的手上,仔细观摩和学习老师磨刀的技巧,让自己磨刀的技术有点小小的进步。经过老师修正过的刀具用起来果然应手多了,机床启动过程中的抖动现象明显减轻,加工过的表面光洁度也提高了不少。加工的间隙,我回头望望其他组的人,发觉她们好像也遇到和我同样的问题,并且还在老师的精心指导之中。看来这学期实习课的学习难度增加了,我可要好好学了,不然,挨上补考的边就太没脸面了!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就到了星期六。四点半一下实习课,我们就跑得飞快,回到宿舍开始收拾回家的东西了。

“哎,这么快,就混了一个星期了。”兰芳无奈的摇摇头,言语中颇有点惋惜。

“就是呀!兰芳,难道不好吗?”鲜燕扭头边收拾东西,边调侃了她一句。

“哎,好什么?这人生的日子,混一天就少一天了!”兰芳的回话中怎么让人感觉有点崇高的精神境界掺杂在里面,听起来有点不大顺耳!

“喂,兰芳,难道你还有多少崇高的人生理想没实现吗?”安晓收拾完了,从上铺下来,把书包往肩上一挎,一脸正经的走到兰芳面前,调侃道。

兰芳完全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站到宿舍的中间,昂首挺xiōng,大手往右一挥,激动道。

“我是一棵小草,长在深谷水溅之间,吮吸着大地母亲的甘露,却没能为祖国发出多少的光与热,从现在开始,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用自己微薄的力量为祖国添砖加瓦!”

她话音未落,宿舍里就想起了响亮的掌声,我们笑得前仰后翻的。

“嗯,笑什么笑?我跟你们说,你们不要打击我崇高的理想和付诸行动的积极性!”兰芳俨然的表情,和她接下来的这句话让我们的笑声更大了,根本就停不下来。

“哎,我说你们几个到底回不回家?还有时间在这里瞎?”不知道是不是王梅太想家了,反正她收拾完了,我们还在大笑。

“安晓,宋雅,你们两个到底走不走?”因为是同一条路线回家,王梅见我们还在笑,眼神瞅了瞅,提醒着我们。

“走!怎么不走?不回家拿生活费,我下星期的饭票还没着落呢?”我从上铺下来,抖了抖书包,挎在了肩上,拉着安晓。“安晓,快点!走了!”

我们三人最先从宿舍里冲出来,出了学校的大门,望着大门外还黑压压的人头,我无奈的感叹了一句。“不是已经过了高峰期了,怎么还这么多人?”

“哎,宋雅,你这就不懂了!他们都像我们这样,以为走到后面人会少点,哪知比刚才更多!”安晓一掌拍在我肩上,同样无奈的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俩别在这里哀叹了,还不快冲进去,我看你们到天黑还在学校门口站着!”王梅白了我们一眼,拉着我们一起跑到一辆停着的公交车前,正准备上车,却听见身后的喊声。

“哎,姐,你,你怎么回家都不等我?”王梅的妹妹一出大门就看见姐姐,激动的朝我们挥着手。

“王倩,你怎么现在才走?我还以为你下午上完理论课早走了!哪知道你现在还在学校?”王梅扭头,跑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淡淡一笑。

“姐,我不知道回家的路线,又见你一直都没来找我,到你们宿舍一问,才知道你刚走,所以我就立刻就追来了!”王倩赌气小嘴,满脸的不满,拉着她的手大声嘀咕道。

她们的说话声引来周围关注的眼神,王梅见状,一把拉起她就开始往我们站着的地方跑过来。“来!王倩,我们上车!快上车!”尽管还是有些拥挤,我们四人还是冲了上去。上车以后,我们才发觉这辆车还不算太挤,我们的身体还有可以放置的地方。

不一会,公车关上车门,在学校门口打了个转,就开始往李家沱方向驶去。我们摇摇晃晃的在车里呆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在李家沱的中转站下了车。刚下车,车站里就有人高声喊着王梅的名字。“王梅,王梅,你也回家!”

只见一个瘦高的男生肩挎着书包,微笑着和她打着招呼。我和安晓的好奇心突然被牵起,在她旁边推了推她。

“哎,王梅,这位学长是谁?怎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王梅此时的脸色有些微红,柳眉下的那双清澈眼眸中有些许羞涩凝聚,岔岔的看了一眼那男生,然后扭头看了我们一眼,说道……

“哦,这是我初中时的同学,叫李连成,在李家沱的水轮机厂技校读书。”

“你们是王梅的同学,很高兴认识你们!”那个男生倒是很大方,主动伸出手来,要和我们握手。“是!是!我们是她的同学,而且还住在一个宿舍。”安晓朝我贼贼一笑,走到了那个男生面前伸出了手,稍微握了握。

“就是,就是,我们是她的同学,同学,你也是她的同学,我们大家都是同学。”我也不甘落后,紧随着走到安晓身后,朝他伸出了手。

“嗯,谢谢你们在学校里关照她。”和我握完手,李连成和我们一路同行,边走他还边微笑着说道。他的这句话让我和安晓心里开始浮想联翩,照这情形看来,王梅和他的关系好像很不一般,不像只是普通同学那么简单。突然之间,我们两人的眼神一对视,心照不宣的点点头。

不一会,我们就来到高高的河岸边。王梅拉着她妹妹的手沿着陡峭的石阶而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牵绊了一下,身体突然开始倾斜,放开了王倩的手,几欲跌倒。正在这时,在她身后隔着一两级石阶的李连成立刻跨了一个大步,越过两步石阶,一把扶住了她。“王梅,怎么样?你,你没事吧!”

王梅白皙的面颊瞬间飞起红晕,扭头看见我们贼笑的脸,一把推开他。

“李连成,我,我没事!”哪知狭窄的石阶上李连成站立不稳,身体摇晃了两下,差点跌倒,她的心又被他牵引着,不管不顾的一把拉住了他。“李连成,你真笨!推你一下,你就没点稳力,要倒了!”

“王梅,我,我······刚才没注意!”李连成被她这么一拉,脸色也红润起来,看着她吞吞吐吐的说道。“好了!好了!王梅我们别在这里耽搁了,快看,渡船已经靠岸了,还不快跑!”安晓不失时机的指着远处缓慢靠近的渡船,化解了他们之间此时的尴尬气氛。

我们拔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在赶上了那班渡船。河面上微拂过面颊的凉风烫干了我们脸颊上微微的汗珠,秀发也随着风儿飞舞起来,遮挡在了额前。我、安晓和王梅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扭头回望此时的她,却发现她的目光中有一抹异样的光彩在闪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边站立的李连成?而此时的李连成却缄默的看着远处的河岸,神情淡然。

“哎,安晓,你说他们之间是啥关系?”我用肘子碰了碰安晓。

“嗯,宋雅,你别问我,我不知道!”安晓扭头浅笑着向我眨眼。

“好,安晓,我就当你已经回答我了。”我也回以她一个媚眼,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王梅他们。

一刻钟以后,我们在对面下了船,又沿着一坡陡峭的石阶而上到了另一个车站,在拥挤的人潮中,挤上了一辆车,沿着家的方向进发。当我们一刻钟以后,再次下了车,就真的要分手了。安晓朝着左边走去转车,我已经到达目的地,王梅和她妹妹还有李连成要朝前一直走,去转乘另一路车回家。彼此简短的道别之后,他们继续踏上了回家的路程,而我则快步的走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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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再遇暧昧

周末回家的日子除了拿点生活费以外,好像也没什么好玩的,兄弟姐妹晚上都要做作业,唯我一人独闲,无聊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晃得我妈眼睛痛,对着我摆着手。

“哎,我说宋雅,你,你如果没事,就,就先去睡吧!”看着我妈“痛苦”的神情,我真的觉得现在在家,我好像是个多余的人,心里不觉有些许的伤感。“哦,妈,我现在就去洗澡!”低头沉闷的的应了她一声,我走到自己的床边,拉开床头的柜子,从里面拿出自己的衣服,就往家里简陋的洗澡间走去。

简单的拿了个大木桶倒进冷热水搅了搅,我胡乱的拿起毛巾在自己身上左擦右抹的忙活一阵,就起身擦干身子,回到了自己的那间屋子,一头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呆着呆着,不知怎的就呆到梦里去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大亮,我就醒了。听着窗外没什么动静,我蹑手蹑脚的起了床,轻轻拉开房门,在一片晨曦中冲出了家。

沿着一路的苍天大树慢跑下来,知了的叫声还残存在树叶的末梢,充裕的氧气在空气中漂浮,浸润着五脏六腑的通透舒爽,漫开的树叶把晨曦的光芒都庇佑了,一股yīn冷在我周围到处弥漫。穿过连接学校的石桥,还能看见黑漆漆的河面上漂浮的浑浊和闻到熏人鼻息的臭味,我边走着边轻声的咒骂了一句。

“哎,不知道这河水什么时候才能干净?没这么大的臭味?”

来到煤渣铺就的大cāo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才开学的缘故,大家锻炼的积极性相当高涨,已经有不少的男生在晨跑。五花八门的背心短裤在cāo场上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看得人眼花缭乱。身处其间,还能感受到朝气蓬勃的青春气息,看到他们脸上的坚毅神情。我气喘吁吁的坚持了两圈,终于还是败下阵来,从大部队中脱离出来,在旁边的双杠单杠上玩耍了一会,看着太阳慢慢从cāo场广阔无垠奠空中冉冉升起,在金黄色的晨曦沐浴下慢跑着回了家。

“哎,宋雅,你那么早去哪了?”刚进门,就被我妈质问。

“哦,妈,好久没跑步了,今天我去大cāo场跑了两圈。”我走进厨房,从墙上牵扯的尼龙绳上扯下自己的毛巾,边拧开水龙头洗脸,边扭头回应着我妈。

“嗯,宋雅,一会,你吃完早饭,和我一起去买菜!”我妈跟着我进了厨房,手里忙活着早饭,嘴里边交代着我。“嗯。”我洗完脸,朝她点点头。

早饭过后,兄弟姐妹都起来做作业了,无聊的我就和我妈上街买菜。跟着她在菜市场深一脚浅一脚的泥泞中来回了好几圈,我们终于满意而归。做事的时候,时间特别好混,没多久就到了中午的吃饭时间,一家人又和和气气的围坐在一桌,边吃着饭边闲聊起来。当然那时的话题多是对于学习的过问,什么作业做完没有?上课要好好听讲!反正就是那一些正正经经的话题,绝不像现在的家长还会和孩子讨论些街头巷尾的闲长理短。

实在在家混得无聊,午饭过后,我就给我妈提出要回学校了。我妈先是留我四五点钟,提早吃过晚饭,再回学校,我拒绝了。一点过后,我就背着书包踏上了回学校的征程。

这个时间正是一天之中公交车最为空闲的时候,熙熙攘攘的人散乱在车厢的每个角落,还有空位无人就坐,车厢里的空气也特别清晰通畅,完全没有昨晚回来时的闭闷窒息之感。十几二十分钟以后,我就下了车,行进在了陡峭狭窄的石阶之上了。

沿着石阶一路而下,走在前面的那两个背影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定睛一看,却是王梅和他那同学李连成。不想打扰他们之间的亲热,我悄然跟在他们身后,卑鄙的有偷窥的意图,听着他们蹈话。

“嗯,李连成,昨天我对你惮度不好,你······你不会怪我吧!”王梅微红着脸,扭头看向了他。

“哦,王梅,没······没什么!昨天我是没注意,太笨了,如果不是你拉着我,说不定我会顺着石阶一直滚下去,弄得鼻青脸肿也不一定哟!”李连成回望她的目光有些腼腆微红。

“李连成,你,你就是太笨了!”王梅微红的脸上瞬间窜起一抹羞涩,颠怪的回了他一句。

“是!是!是!王梅,我,我就是在你面前太笨了!其实我平时不是这样子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你面前,怎么会这样?”李连成懊恼的伸手挠挠了自己微红的脸,眼里充斥着青春的烦恼。

“李连成,我,我怎么知道你平时是什么样的?”王梅低下头,看着自己疾走的脚尖,小声的嘟哝道。

李连成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停下了脚步,眼里有微微的失意。“王梅,你说什么?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

王梅还从没被人这样拉着过,有些气恼,一把掰开他的手,往前面驳船狭窄的木板桥跑去。“哎,王梅,王梅,你等等我!等等我啊!”李连成见她狠命的往前跑,也在后面拼命的追,直到在摇摇晃晃的木板桥中段终于攥住了她的手。突然的停滞,让他们的身形都有些控制不住,李连成干脆把她搂进怀里,缓慢迈步再往前行走,而王梅似乎很不满他的搂抱,不住的在他怀里挣扎,使得木板桥的晃动越来越厉害,他突然有些生气,低头对着她大声吼道。

“王梅,别乱动!就一会,过了木桥我就放开你!还不行吗?”

“不行!不行!李连成你现在就放开我!我自己走过去!”她执拗的不听他的话,依旧在他怀里挣扎,惹毛了李连成,他竟然使出全力,死死搂着她的肩膀,携着她走过了那段木板桥。

刚踏上驳船,他就放开了她,王梅拿眼恨恨的看了他一眼。“李,李连成,你······你占我便宜!我再也不理你了!”她一跺脚,转身往驳船的边角跑去。

“哎,王梅,王梅,你······”李连成在她后面紧追几步,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面色焦虑不安的说道。

“王梅,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从来都不喜欢我?”

“李连成,你,你放开我!放开我!”王梅羞怯的看着他眼里的期翼,不住甩着胳膊,企图挣脱他的禁锢。李连成大胆的一把揽过她的身子,紧紧的抱住了她。“王梅,我请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他温热的气息在她的耳际弥漫,话语中微微的伤感在她心中盘旋。

“李连成,你,你放开我!放开我!我就告诉你!告诉你!”

“不!王梅,你不告诉我!我就不放开你!”李连成痞了起来,丝毫不松手,还加大了手中的力量,头也低垂得厉害,几乎贴近了她白皙细嫩的面颊。

“王梅,你说不说?不说,我就要对你耍流氓了!”说完,他见她还是没张嘴,直接封住了她的唇。“哎,李连成,你······我,我说,我现在就说!”尽管她已经投降了,可到手的肥肉李连成岂有不食之理?他还是吻进她的嘴……

虽然缺乏接吻的技巧,可丝毫不影响一个青春少年宣泄心中的冲动。他的舌慌乱的在她白如雪的贝齿上轻轻一滑,就仓惶的窜进了她嘴的最深处,小心谨慎的和她的舌尖缓慢纠缠,轻歌曼舞起来。被他禁锢呼吸的王梅先是睁大惊愕的双眼,然后就被他的舌搅得心烦意乱,最后终于羞涩的在他嘴里沉沦。

“李连成,你······你······”短暂的接吻差点让他们错过这般渡船,等王梅从她的角度看见渡船已经起锚,突然从李连成的怀里挣脱出来,红着脸拉着他就跑。

“李连成,你看,都,都怪你!都怪你!还不快跑!这班渡船马上就要开了!”等他们跑到渡船的边上前脚跨进门,渡船的缆绳就彻底脱离驳船,往对岸缓慢驶去。站在门边的他们还手牵着手,互相微笑着。

为了不和他们撞车,到了对岸,我故意放慢脚步,离他们很远走着。可是在我前面走着的人,突然被后面的喊他的声响吸引,扭转过头。而王梅他们也因为好奇,回过了头,我就无处躲藏的在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

“哎,宋雅,快点!我们等你!”王梅竟然很“热心”的要等我,他们还停下脚步,站在陡峭的石阶上面等我。搞得我不得不硬着头皮,沿着石阶快跑一段路程,和他们并行。

“嗨,宋雅,你跟我们坐一条船,我怎么没看见你上船?”王梅的面色已经恢复了白皙,她用肘子碰了碰我。

“哦,我,我也没看见你们!你们站在渡船的哪一个角落?”好像偷窥别人和被人偷窥对于我来说,都很尴尬,面对她的询问,我有些脸红续德塞着。

“哦,我们在最后上船!你当然看不到我们了!我们也看不到你了!”王梅丝毫不觉察我的异样,望着我微笑道。

“哎,王梅,你妹妹怎没跟你一起走?”我故意低头看着脚下的石阶,反问了一句。

“哦,我妹妹她说要锻炼锻炼自己,叫我先走,她自己在后面好好记路!”王梅始终微笑着回答我。李连成在我们谈话的时候,始终没有开口,只是在她身边默默的跟着。

在李家沱的汽车中转站,李连成终于要和我们道别了,他幽深的眼眸始终在王梅的身上注意着,在车窗下面站着,他还不住的嘱咐王梅,在学校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生病。汽车已经启动,他还在车窗外面看着王梅,直到汽车把他的身影越丢越远,他最终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外了,王梅才转过头来,看着我微笑。颠簸了二十多分钟,我们终于在学校门口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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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冯连长的兵(一)

此时的宿舍一片肃静,走在楼梯间,听见的只有我们自己清脆的脚步声。掏出钥匙,打开宿舍门,里面的清冷把我们紧紧包围。

“哎,没想到我今天来得这么早!”我把书包往自己的上铺一撂,看了看王梅,在冯雪的床边坐下。

“宋雅,其实也不早了,你看,都快三点了,他们一会就该到了!”王梅也把书包往自己的床上一放,坐了下来,侧着身拉开书包整理起来。

我们刚休息了一会,就听见安晓的大嗓门在楼梯间响起。不一会,她就推门而入。一见王梅和我,她顾不得把自己的书包和手里拧着的东西放在自己的床上,就一屁股坐在王梅的床边,朝她挤眉弄眼。

“哎,王梅,昨天你那个同学长得不错!你,你们是什么关系?”

“嗯,对了!王梅,我也想问你这个问题!”我的兴趣立刻被安晓吸引,从冯雪的床边起身,坐在了她的另一边,贼笑着关切道。

王梅一左一右看着我们,突然面色微红,白了我们一眼。“这纯属个人隐私,无可奉告!”说完,她双手把我们从床边拉起来。“好了!好了!你们起来!我累了!现在要睡觉了!”

“什么吗?王梅,你这个动作已经充分的了你的心虚。我知道了!你和那个同学的关系很好!很不一般!甚至有点暧昧!是不是?”安晓站在她的床边,把手里的东西往自己的上铺一撂,然后低头逼近已经躺下的王梅的脸。

“安晓,你,你胡说!我和他,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王梅一把推开她的脸,从床上半撑着抬起头,狡辩道。

“哈哈······王梅,我发觉你好像有点言不由衷!还不快快如实招来!你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我站在一旁低头,把脸凑到了王梅的面前,yīn笑道。

我们如此的让王梅有些不高兴了,她推开我的脸,放下了自己的蚊帐,不理我们了。

“哎,安晓,宋雅,你们在干什么?”我和安晓脸色岔岔的扭转头,看见兰芳在我们身后诧异的目光,我先开了口。

“哎,兰芳,我们正在研究昨天和王梅走在一起的一个男同学,以我们观察,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可疑!好像已经超出了普通同学的范围!了恋爱之前的朦胧期!”

“宋雅,你们会不会看错了?”兰芳有些不可置信,睁大了眼睛。

“不会!不会!我们绝对不会看错的!”安晓接过我的话,补充道。

“什么不会看错?”兰芳还没回话,门口站立的那一帮子人已经接了口。我们回头一看,立刻来了精神,把我们昨天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的抖了出来。当然我今天下午的偷窥所见,我就没有说出来了!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

宿舍里顿时炸开了锅,这是第一桩她们听闻的,发生在校园外的暧昧事件。心里的诧异无异于听见谁家买了电视一样让人震惊。群起集攻的撩开王梅的蚊帐,把她逼问得“心力憔悴”。

一直闹到吃晚饭的时候,王梅才终于把自己解救出来,拿起饭盒冲出了宿舍。她的狼狈样引得我们哈哈大笑,分散开来,拿起自己的饭盒在她后面缓慢的走出了门。因为吃的人少,星期天的晚饭始终没平时的好,有好多都像是中午的剩菜热了热,又拿出来卖晚上,很让人扫兴。简单的将就了一下,我们先后回了宿舍,倒掉了没兴致吃的那些饭菜,洗好饭盒,折回宿舍。

晚饭后的时间总是很短暂,不一会,就到了上晚自习的时间了。叽叽喳喳的从宿舍里拉出大部队,在拥挤如潮的楼梯间穿行了一会,出了宿舍大门,走到对面那坡陡峭递坎,沿途而上。七点半,我们已经准时坐在了教室。

今天是冯少晨第二次给我们开班会,他先是清点了一下班级的人数。“兰芳、王梅、鲜燕······”我们一个个响亮的回答着,直到他点完最后一个人的名字,再听到了最后一声“到”字,他才放下自己手里的花名册,微笑着扫了一眼同学们,双手五指收拢半撑在课桌上,开了口。

“好!今天同学们都很准时的回到了学校。那下面我把最近一周你们的表现说一下。”

“从我接手你们班级的这一周来看,大家的基本表现都不错,但是还是有个别地方做得不够好!比如说······”他这话匣子一打开,可就不好收住了,我们就看见他的嘴皮不停地翻动,行云流水,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极度缺乏耐烦心的我们,磨皮擦痒的在下面开始做起了小动作,要吗三五人小声的交头接耳,要吗一人坐着,大有发呆到天亮惮势。

他说着说着,被我们讲台下的无理应对激怒了,突然“啪”的一声,右手在课桌上狠狠一拍,剑眉竖直,黑色瞳仁中怒意横生。“安静!安静!你们都给我闭嘴!闭嘴!”

他突然的震怒把我们都吓住了,大家立刻住了嘴,神情惶恐看着他。不知道他接下来究竟会把我们怎样?只见他怒意的目光,在教室里从左到右的扫了两遍,最后停留在教室后面白色的墙壁上,激动的开了口。

“同学们,你们知不知道,现在你们能够这么安静的坐在这里,是多少和你们一样,光鲜亮丽的年轻人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换来的!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爱情叼蜜,还没来得及在这个世界上为父母繁衍下生命的延续,就走了!就悄悄的走了!他们中的很多人甚至连名字都不会出现在英雄的丰碑上就这样走了!”说到最后,他的眼睛弥蒙了,眼角似乎还有隐隐的泪珠滚落。我们愕然于他急剧变化的情形,小声的相互交头接耳。

“哎,这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啊!”这样的疑惑声在教室里此起彼伏的响起,此时的冯少晨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接着又说道。

“同学们,我想大家都知道七九年的对越自卫反击战吧!”哦,搞了半天,他情绪的激动源于此,我们的心里还是忐忑不安,探询的目光齐聚在他的脸上。

“我想告诉同学们的是,我曾经参加过那场战争,而且还曾经是一个连的连长。我带领的那个连,还参加过八四年收复老山的战斗。”他此时的声音低沉而凝重,眼神也变得悠远,仿佛那些战争场景还在他眼前一一重现,牵扯着他心底那些沉重的思绪……

“我记得在攻打老山的那场战役中,我们连一百多号人从冲进战场,打了几天几夜,到最后清点人数,整个连就只剩下三十几个人了。同学们,你们知不知道,当我最后站在战场上,踩着那些战士用年轻生命铺就的道路上的时候,心里的悲凉是何等的沉重。当时我都才二十岁,他们中的好多人都还没我的年纪大,有的甚至只有你们现在的这个年纪,十五六岁花一般的青春年少,他们没有和你们一样幸运的坐在教室里读书,而是在战场上拼杀,甚至还献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莫道男儿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已经噙满泪水,就连呼吸都变得哽咽。

他娓娓道出的这些话在我们心里掀起了惊天巨浪,我们根本没想到我们年轻的班主任老师,竟然会有这样不寻常的人生经历!教室肃静得仿佛听得见自己的续,我们面面相觑的目光中,竟然有些朦胧了。

他看着台下我们面色中的沉思,知道他的话已经在我们身上起了作用,伸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掏出手帕,拧了拧鼻息间的酸楚,然后把手帕对叠好,放回了裤兜,抬头轻声说道。“所以说,同学们,你们今天的安宁日子来之不易!要好好珍惜啊!”

“好了!今天我们的班会就开到这里了!下课!”他最后扫了一眼讲台下的我们,见好就收的宣布班会结束,从容的走出了教室。他一离开,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哎,你们说,刚才冯老师说的到底是真的假的?他到底参加过自卫反击战没有?”在那个崇拜英雄的年代,这句话的出处当然是像我们这样的女生。

“嗯,我看不怎么像?他长得这么瘦削,我怎么看都不像是当连长的料?他该不是为了好管教我们,在我们面前胡编乱造出他的光辉历史吧?”一听这话,就知道是那些对他刚才的话不以为然的男同胞所言。

“不会吧!这种事,他恐怕不会胡编乱造吧!再说他如果是胡编,怎么会拿到课堂上来讲呀?”接下来的这句话,显然是出自于在信与不信之间徘徊的人之口。

“嗨!下课了!都别瞎想了!回去好好睡一觉,这些问题都迎刃而解了!”自我安慰有时候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什么都别多想,什么都没多问,或许,我们就可以少些烦恼,多些快乐!

从教室里出来回到宿舍的这一路,我们大家都很缄默。也许,此时的我们也在心里以自己的标准考量着刚才冯少晨话里的真实程度,只是在没有得到答案之前,我们都不想公诸于众。

回到宿舍,我们就开始叽叽喳喳的议论开来。

“哎,你们说,刚才老师说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到底有没有参加过对越反击战?”何倩文声音娇弱,站在宿舍的中心地带,一脸迷茫的看着我们说道。

“嗯,这个吗!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猜!”我在她身后一推,戏谑了一句。

“哎,宋雅,你不回答就算了,干嘛还推我呢?”

“她推你是为了提醒你,这些问题,你最好直接去问冯老师本人,我相信他会给你个满意的答案不说,他还有可能跟你好好讲讲那些残酷的战争故事。”兰芳一掌拍在她肩上,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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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冯连长的兵(一)

此时的宿舍一片肃静,走在楼梯间,听见的只有我们自己清脆的脚步声。掏出钥匙,打开宿舍门,里面的清冷把我们紧紧包围。

“哎,没想到我今天来得这么早!”我把书包往自己的上铺一撂,看了看王梅,在冯雪的床边坐下。

“宋雅,其实也不早了,你看,都快三点了,他们一会就该到了!”王梅也把书包往自己的床上一放,坐了下来,侧着身拉开书包整理起来。

我们刚休息了一会,就听见安晓的大嗓门在楼梯间响起。不一会,她就推门而入。一见王梅和我,她顾不得把自己的书包和手里拧着的东西放在自己的床上,就一屁股坐在王梅的床边,朝她挤眉弄眼。

“哎,王梅,昨天你那个同学长得不错!你,你们是什么关系?”

“嗯,对了!王梅,我也想问你这个问题!”我的兴趣立刻被安晓吸引,从冯雪的床边起身,坐在了她的另一边,贼笑着关切道。

王梅一左一右看着我们,突然面色微红,白了我们一眼。“这纯属个人隐私,无可奉告!”说完,她双手把我们从床边拉起来。“好了!好了!你们起来!我累了!现在要睡觉了!”

“什么吗?王梅,你这个动作已经充分的了你的心虚。我知道了!你和那个同学的关系很好!很不一般!甚至有点暧昧!是不是?”安晓站在她的床边,把手里的东西往自己的上铺一撂,然后低头逼近已经躺下的王梅的脸。

“安晓,你,你胡说!我和他,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王梅一把推开她的脸,从床上半撑着抬起头,狡辩道。

“哈哈······王梅,我发觉你好像有点言不由衷!还不快快如实招来!你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我站在一旁低头,把脸凑到了王梅的面前,yīn笑道。

我们如此的让王梅有些不高兴了,她推开我的脸,放下了自己的蚊帐,不理我们了。

“哎,安晓,宋雅,你们在干什么?”我和安晓脸色岔岔的扭转头,看见兰芳在我们身后诧异的目光,我先开了口。

“哎,兰芳,我们正在研究昨天和王梅走在一起的一个男同学,以我们观察,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可疑!好像已经超出了普通同学的范围!了恋爱之前的朦胧期!”

“宋雅,你们会不会看错了?”兰芳有些不可置信,睁大了眼睛。

“不会!不会!我们绝对不会看错的!”安晓接过我的话,补充道。

“什么不会看错?”兰芳还没回话,门口站立的那一帮子人已经接了口。我们回头一看,立刻来了精神,把我们昨天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的抖了出来。当然我今天下午的偷窥所见,我就没有说出来了!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

宿舍里顿时炸开了锅,这是第一桩她们听闻的,发生在校园外的暧昧事件。心里的诧异无异于听见谁家买了电视一样让人震惊。群起集攻的撩开王梅的蚊帐,把她逼问得“心力憔悴”。

一直闹到吃晚饭的时候,王梅才终于把自己解救出来,拿起饭盒冲出了宿舍。她的狼狈样引得我们哈哈大笑,分散开来,拿起自己的饭盒在她后面缓慢的走出了门。因为吃的人少,星期天的晚饭始终没平时的好,有好多都像是中午的剩菜热了热,又拿出来卖晚上,很让人扫兴。简单的将就了一下,我们先后回了宿舍,倒掉了没兴致吃的那些饭菜,洗好饭盒,折回宿舍。

晚饭后的时间总是很短暂,不一会,就到了上晚自习的时间了。叽叽喳喳的从宿舍里拉出大部队,在拥挤如潮的楼梯间穿行了一会,出了宿舍大门,走到对面那坡陡峭递坎,沿途而上。七点半,我们已经准时坐在了教室。

今天是冯少晨第二次给我们开班会,他先是清点了一下班级的人数。“兰芳、王梅、鲜燕······”我们一个个响亮的回答着,直到他点完最后一个人的名字,再听到了最后一声“到”字,他才放下自己手里的花名册,微笑着扫了一眼同学们,双手五指收拢半撑在课桌上,开了口。

“好!今天同学们都很准时的回到了学校。那下面我把最近一周你们的表现说一下。”

“从我接手你们班级的这一周来看,大家的基本表现都不错,但是还是有个别地方做得不够好!比如说······”他这话匣子一打开,可就不好收住了,我们就看见他的嘴皮不停地翻动,行云流水,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极度缺乏耐烦心的我们,磨皮擦痒的在下面开始做起了小动作,要吗三五人小声的交头接耳,要吗一人坐着,大有发呆到天亮惮势。

他说着说着,被我们讲台下的无理应对激怒了,突然“啪”的一声,右手在课桌上狠狠一拍,剑眉竖直,黑色瞳仁中怒意横生。“安静!安静!你们都给我闭嘴!闭嘴!”

他突然的震怒把我们都吓住了,大家立刻住了嘴,神情惶恐看着他。不知道他接下来究竟会把我们怎样?只见他怒意的目光,在教室里从左到右的扫了两遍,最后停留在教室后面白色的墙壁上,激动的开了口。

“同学们,你们知不知道,现在你们能够这么安静的坐在这里,是多少和你们一样,光鲜亮丽的年轻人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换来的!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爱情叼蜜,还没来得及在这个世界上为父母繁衍下生命的延续,就走了!就悄悄的走了!他们中的很多人甚至连名字都不会出现在英雄的丰碑上就这样走了!”说到最后,他的眼睛弥蒙了,眼角似乎还有隐隐的泪珠滚落。我们愕然于他急剧变化的情形,小声的相互交头接耳。

“哎,这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啊!”这样的疑惑声在教室里此起彼伏的响起,此时的冯少晨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接着又说道。

“同学们,我想大家都知道七九年的对越自卫反击战吧!”哦,搞了半天,他情绪的激动源于此,我们的心里还是忐忑不安,探询的目光齐聚在他的脸上。

“我想告诉同学们的是,我曾经参加过那场战争,而且还曾经是一个连的连长。我带领的那个连,还参加过八四年收复老山的战斗。”他此时的声音低沉而凝重,眼神也变得悠远,仿佛那些战争场景还在他眼前一一重现,牵扯着他心底那些沉重的思绪……

“我记得在攻打老山的那场战役中,我们连一百多号人从冲进战场,打了几天几夜,到最后清点人数,整个连就只剩下三十几个人了。同学们,你们知不知道,当我最后站在战场上,踩着那些战士用年轻生命铺就的道路上的时候,心里的悲凉是何等的沉重。当时我都才二十岁,他们中的好多人都还没我的年纪大,有的甚至只有你们现在的这个年纪,十五六岁花一般的青春年少,他们没有和你们一样幸运的坐在教室里读书,而是在战场上拼杀,甚至还献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莫道男儿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已经噙满泪水,就连呼吸都变得哽咽。

他娓娓道出的这些话在我们心里掀起了惊天巨浪,我们根本没想到我们年轻的班主任老师,竟然会有这样不寻常的人生经历!教室肃静得仿佛听得见自己的续,我们面面相觑的目光中,竟然有些朦胧了。

他看着台下我们面色中的沉思,知道他的话已经在我们身上起了作用,伸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掏出手帕,拧了拧鼻息间的酸楚,然后把手帕对叠好,放回了裤兜,抬头轻声说道。“所以说,同学们,你们今天的安宁日子来之不易!要好好珍惜啊!”

“好了!今天我们的班会就开到这里了!下课!”他最后扫了一眼讲台下的我们,见好就收的宣布班会结束,从容的走出了教室。他一离开,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哎,你们说,刚才冯老师说的到底是真的假的?他到底参加过自卫反击战没有?”在那个崇拜英雄的年代,这句话的出处当然是像我们这样的女生。

“嗯,我看不怎么像?他长得这么瘦削,我怎么看都不像是当连长的料?他该不是为了好管教我们,在我们面前胡编乱造出他的光辉历史吧?”一听这话,就知道是那些对他刚才的话不以为然的男同胞所言。

“不会吧!这种事,他恐怕不会胡编乱造吧!再说他如果是胡编,怎么会拿到课堂上来讲呀?”接下来的这句话,显然是出自于在信与不信之间徘徊的人之口。

“嗨!下课了!都别瞎想了!回去好好睡一觉,这些问题都迎刃而解了!”自我安慰有时候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什么都别多想,什么都没多问,或许,我们就可以少些烦恼,多些快乐!

从教室里出来回到宿舍的这一路,我们大家都很缄默。也许,此时的我们也在心里以自己的标准考量着刚才冯少晨话里的真实程度,只是在没有得到答案之前,我们都不想公诸于众。

回到宿舍,我们就开始叽叽喳喳的议论开来。

“哎,你们说,刚才老师说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到底有没有参加过对越反击战?”何倩文声音娇弱,站在宿舍的中心地带,一脸迷茫的看着我们说道。

“嗯,这个吗!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猜!”我在她身后一推,戏谑了一句。

“哎,宋雅,你不回答就算了,干嘛还推我呢?”

“她推你是为了提醒你,这些问题,你最好直接去问冯老师本人,我相信他会给你个满意的答案不说,他还有可能跟你好好讲讲那些残酷的战争故事。”兰芳一掌拍在她肩上,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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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冯连长的兵(二)

“嗨!兰芳,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胆小!只对帅哥美女感兴趣,我最怕看见那些死人。”何倩文扭头,以色色的目光回应她。

“嗯,不知道冯老师穿着军装的样子是不是很帅?”安晓双手托着腮帮,眼神迷离,站在她们旁边,有些花痴的说。

“哎,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要不要我把知道的某些内部消息告诉你们?当然这种消息的发布是有价值倾向的!”王梅一脸神秘的挤到她们中间,摇头晃脑的显摆着。

“王梅,你什么意思?”一石激起千层浪,她的这句话不仅把我们的心思聚集,还把我们的目光凝结,我们立刻把她如众星拱月般的围在了中央。

“嗯,要听可以,可是我这发布的消息是要收费的!”见我们围在她身边,她清了清嗓子说道。“哼!收费?王梅,你想得美?你愿讲就讲!不愿讲就拉倒!”鲜燕轻蔑的横了她一眼,走出了围观的人群。她一走,我们也纷纷的散了伙,只留下王梅一个人在原地傻笑。

“好了!给你们开个玩笑,你们就输不起了!来!过来我给你们说说冯老师的故事吧!”

不说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原来冯老师和王梅他们住在一个厂,他十八岁去当兵,一当兵就直接去了云南的边境,参加了对越南的自卫反击战。

“我还听说,他回来以后,沉闷了很久,对父母也孝顺多了!我想大概是他看见了太多战友正值青春年少就死在了残酷的战场上,而他却能够九死一生的活着回来。所以他非常珍惜现在的生活,珍惜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光吧!”

“啊!看来!冯老师还真不是在我们面前瞎编他的光荣历史!”游熙昂起头在宿舍里背着手踱了踱步,神情严肃的点点头,颇有点伟人的风范沉吟道。

“那是!我就想这种事,冯老师怎么可能骗我们啦?”吕兰胖胖的脸蛋上有明显的英雄崇拜主义泛滥。

“好了,你们还在这耽搁,马上就要熄灯,还不快去洗洗!”陈涛从隔壁洗手间端着脸盆回来,看见我们还围在一起吹牛,大声嚷道。

被她这么一嚷,我们才回过神来,纷纷回到自己的床前,拾缀自己的东西放进脸盆,从门口拥挤的冲去。回来的时候,已经熄灯,我们轻手轻脚的上了床。不知道其他人那晚睡得怎样?反正我是睡得很不好,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折腾了大半夜,最后终于沉睡过去。

从那以后,开班会时,我们明显安静了许多。想必在我们每个人心中都对老师多了份崇敬的心情。当然因为年纪相仿,冯老师和我们熟络之后,真的跟我们讲起了他的那些战友,讲起了他亲身经历的那一切。他的目光依旧悠远而沉醉,仿佛这些东西将永远伴随着他,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许,青春中的那些记忆,就是这么的让人难以忘怀!

枯燥的理论课一晃即过,转眼就又到了实习课的那周了。因为上中班,又恰逢离学校不远的乡镇正好赶场,我邀约了安晓游熙兰芳几个人,决定去看看热闹。

赶场那天我们起了个大早,学校的广播还没完我们就出了校门,走到道角车站的时候,才八点过一点。或许是因为这附近的居民都要去看热闹,又或许现在是上班的高峰时期,总之,公车是打挤得的不得了。十分钟一班的车我们等了三四班,才好不容易在人群的夹缝中求得了一点生存的空间上了车。

作为当时主要的交通工具来说,公车上的拥挤状况是无法想象的,也给小偷提供了很多洗劫钱包的机会。刚上车,我们就踮起脚尖,尽量伸长手臂,拉住了车厢顶上的扶手,好在我们这些穷学生一身坦荡,没什么好看的包,穿得也不花枝招展,引不起小偷的注意。

去附近乡镇的公路极其泥泞,公车像跳舞似的左晃右晃的缓慢行进着,夹在人群中间的我们手都拉酸了,没力气的松开了手,任自己的身体在车厢中随处飘摇,对于压迫到其他的人,我们只能无奈的报以歉意的笑容。

公车行进到一半路程的时候,飘摇的游熙突然被一双手吸引了目光,在人头颤动中昂起头,却看见一双凶狠的眼睛yīn冷的注视着她。“你······你······”她话音未落,就看见那双手伸向了自己的起来。“我······我······怎么?”被她惊慌眼神注视着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他嘴角的狞笑充分证明了他的意图。“不准叫!”他在游熙头顶暗叫一声,加大了手里的力量,游熙哀婉的神情在脸上肆意蔓延,扭头看向了我们。

不明就里的我们很是不解她脸色的突然转变,只看见她的身体在此时开始剧烈扭动起来,引来她周围人群的一阵怨道。

“怎么回事?哎,你扭来扭去干什么?没看见车这么挤吗?”

“就是,你别以为你这么一扭,就有男人来抱你了!”各种乌七八糟的责骂瞬间在车厢里飘逸。游熙依旧扭动着身体,根本不理会这些流言蜚语,过了好一会,那个男人大概是过足了猥亵的瘾,终于收手往前面挤去,她也彻底摆脱了这一场灾难。在乡镇的终点下了车,她这才跟我们讲起了公车上的悲惨遭遇。

“我今天真的好倒霉!遇到流氓了!”此时她的脸色虽然平静下来,但难掩眉宇间的愤慨。

“不会吧!什么时候?”我一脸的惊诧。

“嗯,就是刚才我使劲扭的那时候。”游熙脸上的愤恨依旧。

“啊!怪不得!我还在心里奇怪,你怎么会在拥挤的车厢里到处乱扭?”安晓沉吟片刻,说道。

“就是,我也奇怪呀!”兰芳也附和了一声。“哎,他比我高,力气又很大,把我的都揉得好痛,还不准我喊叫!”游熙愤慨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的无奈。

“啊!怎么会有这种人?我真搞不懂,摸一摸对他有什么好处?只不是过过手瘾,又得不到实质的好处!”我轻轻在游熙肩上一拍,抱怨道。

“就是。”兰芳和安晓极力赞同我的观点,围在游熙身边安慰道。

“游熙,你不要再想刚才的事了,我们回去的时候,等公车不那么拥挤的时候在坐!”。

“嗯。”游熙对我们的安慰很感激,朝我们轻点下头。“走!我们现在去赶场!”

“好!”对于她的释然我们很欣慰,拉着她的手开始往喧闹的集市走去。

从小在都市中长大的我们,对于这样的乡场充满了浓厚的兴趣。沿着一地铺开摆放的各式各样的小东小西对我们的引诱最大。有的圆镜,也有花色各异的碎花连衣裙,半截裙,还有各种质量的布料,最后我们竟然看见了画糖人的。

这是一种手艺活,用熬化的粘稠白糖,在一个方形的木盒平整的一面上,随手画出动物的造型,定好型以后,就可以放进嘴里吃。我们围在这里看了很久,看着各种动物假人之手鲜活的出现在我们面前,很是惊讶于他高超的技艺,可心里又有点惋惜,欣赏过后又被人吞进肚子里融化掉了。

“哎,我们也买点来尝尝!”安晓滇议得到我们大家的一致同意,纷纷掏钱买了一块。“嗯,我先吃鸟的头,然后吃鸟的翅膀,最后吃······”兰芳一边拿着手里的那块,边走边指说道。

“嗯,我先吃这里,然后吃这里,最后吃这里。”安晓也学着兰芳的样,在手里拿着的那块上故意比划着。“好哇!安晓,你是在讽刺我!调侃我!”兰芳突然回过味来,伸手一圈打在安晓的肩上。

“哎,兰芳,我又没指名点姓,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戏谑你呢?”安晓还在逗她。兰芳继续在她肩上捶打。“安晓,你别以为我傻!想蒙我?你就是在说我?”

不断的向前行进,沿途扑鼻的香味缕缕飘过,把我们的口水都吸引出来了,可囊中羞涩的我们无财力来细细品味这些美食,只得低头迅即的飞快跑过。越往前走,我们看到的东西就越是具有浓郁的乡村特色,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各式各样的农具,什么锄头,镰刀,还有那个犁田的架子,反正是应有尽有。再往前走,就是卖各种菜秧的,当然那时的蔬菜种植都是依季节而定,可不像现在这样一年四季的蔬菜随时都能买到。虽然我家也在学校后面的荒地上种过菜,可那都是我父亲把菜秧买回来直接栽种的,我可没亲眼认清谁是谁,所以对菜秧的品种也不了解,只是看见有人在地上蹲着仔细挑选,反复斟酌,最后终于拿着几根菜秧付钱走人。

当然最后吸引我们的,也是最让我们感兴趣的就是那些卖小**小鸭的了。柔弱的小鸭扑闪着鹅黄色的绒毛,在我们面前摇头晃脑大摇大摆的走着。

“哎,你们看,这个小鸭好漂亮!”兰芳停下脚步,蹲了下来,伸手捧起一只小鸭,在手掌中间站立,定睛的看着它。

“就是,好漂亮!”游熙也随即蹲在她旁边,同样的捧起一只,放在掌心中央欣赏。

“来,宋雅,你看,它好漂亮!”兰芳举高双手,让我看。“嗯,真好看!真漂亮!”安晓也蹲了下来,伸手轻轻抚摸着小鸭身上鹅黄色的细软绒毛。

“嗯,它身上的绒毛好软!”我伸手在小鸭的身上摸了摸,轻声感叹道。“想不到赶场天还有这种东西卖?”游熙从地上站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喧闹的人群。

“哎,放下!放下!你们,你们不买就不要乱摸的!”正在兴奋的我们突然被卖鸭人严厉的大声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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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赶场天

“不买,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买?”安晓不服气的瞪了卖鸭人一眼。

“哼!你们买?你也不看看你们这穿着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学校的孩子来看热闹,会买吗?”那个卖鸭人的火眼金星把我们的身份一眼识破,高傲的一昂头颅,很有点红色电影里烈士们的那种英雄气概。

“哼!”我们悻悻然从地上站起来,掀开围观的人群走了出来。

“哼!真是的!我们从来没看见过小鸭,看看都不行吗?”游熙菲薄的嘴唇一撅,十分不满的边走边回头望着卖鸭人那摊子,嘟哝道。

“就是,我们只是看看,又没把小鸭弄死!有什么值得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着我们大呼小叫,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们,好像我们是小偷,会悄悄偷走他的小鸭似的!”兰芳挽上游熙的胳膊,接着附和着心里的不满。

“好了!好了!人家不让我们看,我们就不看吧!走,我们去那边看看!”安晓眼尖,撇见前面不远处围观的一群人,拉着我们赶去。

待我们走进一看,原来是卖小猪仔的!十几头胖胖的小猪站在围观的人群中央,发出恼人的声响,依偎在一起。空气中还有不少的苍蝇在它们身上簇拥,浓郁的牲口味道让我们立刻捂住了口鼻。

“嗨!这里怎么连猪都卖呀?臭死了!”游熙模模糊糊的声音从捂着的口中窜出。

“可不是呀!猪也是种商品,国家又没明文规定不许卖,你们讨厌它,人家就不卖?哪有这规矩?”她话刚出口,就引来卖猪人的一阵驳斥,还连带上一脸的yīn冷,斜眼瞅着她。

“可是你要卖,也不能在这里卖!这是赶场天呀!”安晓的辩驳只换来卖猪人更恶毒的回应。

“你们这些小屁孩,去!去!去!好狗不挡道!好人不拦路!你们不愿看,滚一边去!”

我们再次灰溜溜的被骂了出来,不满情绪又高涨起来,短暂的发泄了几句。

“哎,看来是我们乡村知识浅薄,不知道赶场天什么都可以卖?都可以买?”走在她们前面的我,回头饶有介是的分析道。

“哎,算了,这些事不要放在心上!我们还是继续往前面走吧!”安晓的安慰总是在关键时刻起作用,再往前走,我们就走进了街边一间的百货铺面。

哇塞,这里卖的东西可多了,除了牙膏、牙刷、毛巾这些日常用品,还有毛线这些针织品,最让我们感兴趣的就是这里还有眉笔、口红、粉饼这些化妆品卖。首先声明一点我对这些东西的兴趣不大,倒是她们三个的兴趣不小。特别是游熙,叫售货员拿来好几种口红的颜色,每支都拧开来在手背上涂抹。不一会,她的手背就五颜六色的斑斓着了。可她好像还觉得不过瘾,又让售货员把粉饼拿了好几盒来看看,到最后,我们看见那个售货员尖细的脸都搓得变了形,不耐烦的夺过她手里的那些东西,拿眼横着她。

“哎,我说你试了好多东西了,到底买不买?”

“嗯,你怎么知道我不买?如果不买,难道我是疯子,在这里试来试去的!”游熙又拿过售货员手里的那些东西,仔细掉来挑去,终于买了一支口红,好歹没白费售货员给她介绍这些商品所浪费的口水。

其实觉得我们没逛多久,可时间老人跑得也太快了点吧!买完化妆品出来,就已经十一二点了,我们有点饥肠辘辘了。折回去一段路程,我们终于找了一家稍微干净的豆花饭馆坐了下来。

“哎,老板,豆花多少钱一碗?”

“五毛。”忙碌着的老板回答得倒是很干脆。

“好像有点贵!和学校的肉差不多的价格!”安晓一向都比较节俭,不像我有身体第一的观念,宁肯少买点其他的东西,也不会亏待自己的嘴巴。

“就是呀,有点贵!”她的话让兰芳也有些犹豫起来。

“嗯,你们犹豫什么?只不过偶尔尝一次,又不是每天都吃,你们怕什么?”讲究吃的我看着她们眼里的犹豫,怂恿道。

“好!今天我们就豁出去了,大大的出一次血!老板!来!四碗豆花!”游熙擅自做主的开了口,只见安晓游熙犹豫片刻,终于朝她点点头默认了。

在雪白的豆花携带的清新香味和老板亲自碾磨的红色辣椒包裹下,我们夹了一口吞进肺腑,瞬间舌尖深处的一股辛辣滑进了喉咙,火飘火绕的在肺腑中疯狂叫嚣,xiōng口一阵难受。

“啊!好辣呀!”安晓轻轻抚摸着xiōng口,微红着脸,张大嘴巴,吐了吐舌头。

“就是呀!好辣!不过好像很有味!”兰芳的脸也泛红,嘴浅抿着应道。

“来!今天我们就好好辣一回!”我又夹了一口送进嘴,包在嘴里缓慢咀嚼着,说道。

“来!我们来比赛,看谁先吃完?”游熙爽快的握着手里的筷子,怂恿道。

“好!来就来,谁怕谁?”我们飞快的答道,然后拿起筷子一阵的狼吞虎咽,直到几分钟以后,那几碗豆花在我们的筷子围攻之下完全消失。我们才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花色手绢,轻轻偕干嘴角的残迹,起身走出了饭馆。

这一折腾时间就滑过了一点,怕在路上堵车耽搁,我们决定打道回府。刚开始来的时候,我们看的是左边的店铺,所以回去的时候,我们就决定看看右边的稀奇和热闹。

或许是我们对乡场的新鲜感已经消失,总而言之看着右边的店铺就觉得稀疏平常,都是差不多的那些东西,好像也没什么好看的。虽然我们不想看了,可是人家想看,从饭馆出来,我们还是走了十几二十分钟才来到车站。

中午时分的公车还不是很拥挤,游熙来时遭遇的事我们也没再遇到,只是看到些不该看到的事情。在我们前面站着一个年轻男人,把手伸进了他旁边一个女人肩上挎着的包里,好像得手了一张十元的钞票。站在他身后的我们胆怯的不敢声张,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下了车。不久,就听到那个女人痛苦的抽泣声和揪心的话语,看到全车人同情的眼神……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两点。大大小小的“留守”人员对我们赶场的结果表示深切的失望,可我们还是恬不知耻的向她们显摆我们的见闻,甚至把我们遭遇的白眼都原封不动的向她们倾诉,以期得到她们的无比同情,可是事与愿违,我们遭到的却是她们的戏谑和洗涮。

“哈哈······你们活该!谁叫你们要去赶场?”班长的同情心都被狗吃了,她笑得最大声。

“就是,活该!这是你们自己找罪受!怪不得别人!”王梅的洗涮也毫不留情。

“嗯,你们听见没?下次我们去的时候要注意,不要像她们那样惨遭白眼!”何倩文倒是从我们今天的遭遇中学聪明了点。

“也是,下次我们去的时候,千万不要去看那些乌七八糟的热闹!免得浑身上下都有种特殊的味道!”冯雪捏着鼻子的领悟更是绝妙。

“好了!好了!依我看,你们下次去的时候,说不定比她们这一次的遭遇还惨!”吕兰这个毒蛇妇倒是帮我们出了一口恶气,换来我们一片暧昧的目光。

“你,你们想,想干什么?”齐聚在她身边的我们一拥而上,回报了她一个“深情”的热吻,直吻得她眼神发呆的在我们面前“倒下”。

在宿舍里胡侃乱聊了一阵,上中班的时间就已经到了。我们褪去自己身上穿着的便装,换上了浓郁机油味的工作服,大声说笑着走出宿舍,直奔实习车间。

在老师一如既往的开场白过后,就了今天的主题。

“同学们,从今天开始我们将要学习比圆弧更难的燕尾槽的加工方法。首先它的计算方法,是从数学的几何中演变过来的。简单地说,燕尾槽的斜面部分其实就一个三角形的一条边,所以它的计算方法也和三角形的计算方法相同。”老师接下来在黑板上演算的那些数字看得我这个数学补考的人很不开窍,浑浑噩噩的。心中暗想着这次该怎样蒙混过关?

“好!同学们,这就是燕尾槽的计算方法,下面我再讲讲加工刀具的研磨方法。首先这个······”老师的口沫翻飞,我的头脑昏昏,直到开始分组实际cāo作了,我的脑袋还在打晃。管它的,反正我都是最后一个冲锋陷阵,现在还是先弄清楚,怎么计算为好!

从下午上班到吃过晚饭接着上班,我一直在仔细琢磨着燕尾槽的计算方法,反应迟钝的我不断的拿起粉笔,在黑板上不停的演算,演算,再演算,算错的地方反反复复的向老师询问,直到下班之前,终于解决了第一步的问题。

十一点半一到,我们匆忙的在车间外面的水槽边简单的洗了下手,就飞快的往宿舍跑。在宿舍中褪去肮脏的工作服,胡乱收拾了一下,就端着脸盆出了宿舍,直奔澡堂。

中班的澡堂拥挤程度稍逊于五点半那时,虽然也会有争抢位子的情况,可是毕竟人少得多,没多少人一直在里面留恋,大都洗得飞快,晚了,就没中班饭了。

自我感觉还良好,可是出了澡堂,走进食堂,还是没我们的戏了,端着脸盆无比失落的从食堂中走出来,我们大家分散了,有人去买方便面,有人直接去学校大门看看,我正在原地犹豫自己的去向,却被冯雪拖拽着去班上的家属子女李红家里吃点东西。

我虽然和李红不是很熟,可是冯雪和她很熟。熟门熟路的她拉着我就来到了李红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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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偷菜经历

李红的家坐落在学校小卖部后面的家属区,在一栋四层红砖房子的底楼。据说这房子的历史很悠久,大约已经有三十多年的光景了。沿着一米宽,到处堆砌着杂物的过道一直走到尽头就到了。

我们的到来让李红很意外,正在看电视的她立刻从床边起身,迎了上来。

“冯雪,你,你们怎么来了?”

“哦,李红,我们刚才洗澡啰嗦,肚子还饿着,到你这里来讨口饭吃!”和她很熟,冯雪拉着她的手,朝她微笑着,毫不隐晦倒露自己的来意。

“冯雪,看你说得,什么叫讨口饭吃?我家又不是金窝银窝,能有什么好的招待你们?无非是煮点面条给你们凑合。”李红白皙的脸上怡然浅笑。

“李红是谁来了?”说话间,里屋突然有个女人叫道。

“哦,妈,是我同学冯雪来了!她们没吃到中班饭,到我这里来想吃点面条!”

“哦,这样啊!李红,你自己煮的时候多煮点,给她们盛一碗!”随着话音的方向看去,李红的母亲,一个长相普通,穿着一件蓝色帆布工作服的中年女人,站在了我们的面前。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很不好!虽然她对我们笑脸相迎,可是我总觉得她纤细的柳叶眉和幽深的黑瞳中有一种凄婉。直到后来,我才从冯雪的口中得知,她的这种凄婉其实和她自己曲折的人生经历有关。

“嗯。”得到母亲的应许,李红有点喜形于色,轻轻的点点头。

“好了!李红,时间很晚了,你们吃完面,早点睡!”她的声音文弱如风,说完,转身走进了里屋。

“妈,我知道了!”李红看着她轻轻地掩上门,才扭头对冯雪说。

“哎,冯雪,我们还是依老习惯,去摘点青菜放在里面!”

“嗯。走!宋雅,把脸盆放在这里,跟我们一起走!去偷菜。”冯雪朝我使了个眼色,就把手里端着的脸盆往地上一放,拉着李红的手走到了门口。

“偷菜?哎,冯雪,你们去哪里?等等我!”我刚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看见她们已经出了门。人生地不熟的我在她黑漆漆的家里站了一秒钟,就追出了门。

此时已经过了十二点,午夜中的空气显得yīn冷而潮湿,家属区周围高大苍劲的大树发出的“沙沙”声响,让本来就夜盲再加上胆小的我,心惊胆战得全身发抖。狠跑几步,追上了她们。

“哎,冯雪,你们,你们到哪里去摘菜?”

“嗨!宋雅,你别问这么多了,只管跟在我们后面来就行!”黑暗中,李红朝我转过脸,吩咐道。“哦。”我停下脚步,愣了一会,随即跟了上去。

沿着学校的家属区走了十几分钟,我们就来到了一片倾斜的沙地,踩在上面,皮鞋中都渗进了细小的沙粒,极端的不舒服。我不禁低声问了句。

“哎,冯雪,我们这是在哪?”

李红在此时撑开了手里拿着的手电筒往我们前面一照,啧啧一笑。

“嗨!宋雅,你自己好好看看,就知道这是哪了?”她此时的笑颜在手电筒昏暗的灯光下,竟然有些狰狞,让我不寒而栗。

“啊!李红,我们怎么走到了河边?”我顺着光线仔细一看,我们竟然来到了河岸。此时的河岸一片死寂,悠远的苍穹中还飞舞着蝙蝠,潮湿的河风轻拂过我们冷冷的面颊,缓缓流淌的河水发出轻微的声响,提醒着我们,它的存在。

“哎,宋雅,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你不知道,只有这里的菜摘起来,不会被人发现吗?”我瞬间醒悟过来,回想起平时在河边看到的那一大片长势葱荣的菜地。

“哦,我懂了!这里离种菜人家远,他们照应不到!”

“聪明,哎,宋雅,我现在终于发现,你也有这么聪明的时候!”我身旁站着的冯雪一掌拍在我肩上,浅笑着调侃道。

“好了!好了!你们俩别顾着说话,把我们的正事给忘了!”说话间,李红已经躬身蹲在地上,开始采摘脚下的菜叶了。

“哎,李红,今天我们吃哪种菜?”冯雪也随即蹲在地上,伸手在自己面前的菜地上扯了一把。“冯雪,随便,今天多一人,我们多摘点。”李红在她不远处伸手摘菜,轻声应道。

“那好!李红,我们今天除了摘空心菜,还摘点莴笋尖,如果待会没吃完,明天你和你妈炒着吃!”不是吧!她们也太心凶了,今晚白吃不说,还附带把明天的菜都一块准备了。

“哎,宋雅,你还在那里愣着干嘛?”见我没如她们那样蹲下,冯雪抬头看了我一眼,不满的嘟哝道。

“哦。”我茫然的在黑暗中蹲下身子,胡乱的伸手扯了一把面前的菜叶。反正我有夜盲,现在装装样子,不然,待会她们说我白吃!再回头看看她们认真仔细的采摘,我不禁心头暗想:难道他们经常干这种勾当?

“哎,冯雪,你们经常都来这里?”耐不住心里的好奇,我还是在下一刻开了口。

“也不,只是遇到向今天这种情况,我才会到李红这里来混口饭吃!”冯雪扭头看向了我,嘴角掩饰不住的浅笑。

“宋雅,你别相信她!她经常来偷东西,我就是被她带坏了,收不了手了!”李红瞅向我洗涮着冯雪。话语间,我们已经摘了不少菜叶在手里,当然她们摘的是一大把,我是一小撮。

“好了!冯雪,宋雅,我们可以回去了!今天的收获很不错,够我和我母亲吃明天一天的了。”我们转身之际,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迅即的脚步声还夹杂着人的说话声。

“哎,你们去那边看看!我们走这边!一会在家属宿舍的大坝上会合!”。

“冯雪,糟了!是厂里保卫科的人,宋雅,快趴下!”我还没回顾过神来,就看见她们动作麻利的趴在了地里,黑暗中,我好像还看见李红朝我挥了挥手。我愣了一会,听见越来越近的说话声和脚步声,看了看眼前的沙地,匍匐了下来。

不一会,一阵晃眼的强光就扫了过来,把河边的沙地照得透亮。我看见光亮中站着两三个带着笼的中年男人,他们的目光顺着手电筒的光亮到处扫射。我们大气都不敢出,双手死死按在沙地上,直到他们在到处凝望之后,断定没有异常情况,才扭转电筒光亮的方向走远了。

“好险!冯雪,今天好险!我们差点就被逮着了。哎,以后还是不偷了,吃白面!”李红从地上爬起来,吐了吐嘴里喷进的沙子,埋怨道。

“怎么?你怕了?”冯雪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怕?我倒不怕!就是怕给我妈丢脸!现在我妈工厂里已经够难混的了!我不想让她······”

“走吧!冯雪,宋雅,我们回去煮面了!”说到这里,李红突然转移了话题,撑开手电筒拉着我们走出了菜地,回来的时候很顺利,没在遇到学校保卫科的人了。

李红看样子在家里经常做家务,她先是把菜叶放在一个脸盆里仔细淘洗,再放在筲箕上晾着,然后,从地上拿起一个小锅,打开刚才出去时用铁盖封好的煤炭灶,舀了几勺水在锅里放在灶上。转身跨了一步,动作熟练的从屋里靠门的碗柜里拿出三个碗,分别倒入酱油醋这些作料,最后还放了些许碾碎的新鲜姜蒜。

十分钟以后,锅里的水开了,她从碗柜的中央拿出一把干面,抽出一小撮丢进锅里,再用筷子在里面搅了搅,舒散开了面条,这才把淘好的菜叶放进去搅了搅,在旁边看着火候。不一会,面条煮好了,她分别把面条盛进了那三个碗里,端给我和冯雪。

“来!冯雪,宋雅,吃面!”接过她递过来的碗,已经饿极了的我们,一阵的狼吞虎咽,根本就没来得及好好品尝其中的滋味,就已经吃完,还把面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好了!吃完了!饱了!冯雪,我们走了吧!不然,宿舍要关门了,我们就进不去了!”我放下碗,立刻端起放在地上的脸盆,拉起冯雪就要走。

“哎,宋雅,你别拉我!别拉我!你让我把脸盆端起来,好不好?”冯雪一把撇开我的手,弯身下去,端起地上的脸盆,对着李红微微一笑。“李红,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冯雪,你还跟我客气!”正在收拾碗筷的李红回头回以她一个微笑。

“那,我们走了!”

“嗯。”从李红出来,我们一路小跑的回到宿舍。一进门,就一片死寂,我们互相对望了一眼,没注意到脚下的那些碉堡,黑灯瞎火的就差点跌倒。

“怎么回事?刚进门,就要拜年,只可惜,没人看见!”冯雪自嘲着把手里的脸盆放在自己的床脚,躺在了床上轻叹道。

“还拜年呢!冯雪,还不快睡,她们都睡着了,谁还来看你拜年哟!”我也收拾好脸盆,走到她床前,拉着床沿上了床。

“是呀!宋雅,吃饱喝足我们开始睡觉了!”她用脚向我的上铺顶了顶。

“就是呀!吃饱喝足就睡觉,肯定养成大肥猪!嗨!不管了,今天太累了!肥猪就肥猪!”我应了她一声,就感觉眼皮打架得厉害,说完没一会,就了甜美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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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午夜盗贼

时间一晃就熬过了九月,国庆节回来以后,天气也变得yīn冷起来,我们又穿上了那些臃肿的衣服,极端的不自在!特别是吕兰,她胖胖的身体穿厚了真的像只熊!弄得她一天到晚在我们面前唉声叹气的埋怨。

“哎,你们说我是不是长得太胖了点,稍微穿厚点,我怎么觉得走路都吃力起来了?”虽然她说得有点夸张,可好像也是事实!

“哎,吕兰,我告诉你一个最好的方法,你就少穿点,用你靛温战胜寒冷!还可以走路不吃力!”鲜燕这话最毒,把吕兰气得半死,坐在床边横竖都不理她了。我们大家虽然好话说尽,可她依旧执迷,只得无奈的任她自己好好反思回转过弯来。

又是一周的理论课,文字学科还好点,那些数学制图这些老大难问题始终困扰着我。随着数学在工艺学上的不断应用,我学得越来越吃力!这学期新来的数学老师是个才从学校毕业的年轻老师。长得还算高大英俊,就是讲得太快的时候,口齿稍微有点吐露不清,反正坐在他眼皮子底下的我是听得含含糊糊的,作业抄袭的机会也比较多。

教室后面的座位依旧混乱,鲜燕还是尽量避免和龚伟课间休息时过多的直接接触,毕竟一旁还有脸搓得难看的王春丽。马琴周围的周俊和黄铎依旧在她左右徘徊,看情形,有时候仿佛是黄铎占了上峰,可是好像周俊也没有极度挫败的迹象显示,他们之间的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毕业。因为马琴始终在他们之间徘徊,可是毕业以后她的最终决定,却大大出乎我们所有人的预料。让我们在极度惊诧之余,不得不感叹命运对人的捉弄是多么的残酷,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的让人绝望。

天气的yīn冷让我们去河边游玩的时间也极具减少,毕竟刺骨的寒风对于我们幼嫩的肌肤还是有很强的腐蚀作用的。可偶尔有小阳春般太阳的日子,我们还是会携手去河边看看,感受感受河风的潮湿和享受享受与大自然亲密接触的美妙滋味。

宿舍里的人除了我和安晓冯雪何倩文兰芳这几个稍微固定点,其他人都有很大的流动性。苏庆国和秦媛因为要好好享受爱情叼蜜,晚上经常出去约会,再加上她们开始了一整年的进厂实习,根本就和上班的人差不多,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她们手里还没有拿到毕业证而已。

王梅和游熙因为妹妹在学校需要照顾,也时常会去妹妹所在的宿舍里关怀关怀,晚上在宿舍的时间也不多。吕兰也经常去马琴家里逗留,混吃混喝的还在她家留宿,她的床铺经常空着不说,还要我们帮她把蚊帐放下来,扯开被子制造假象,好瞒过值班老师熄灯过后的巡查。落单的陈涛则经常去隔壁的铣工班宿舍,邀约一个厂的王嫣出去看电影和玩耍,在宿舍的机会也不太多。鲜燕的姐姐以前在学校读书,和学校一位姓冯的老师过往甚密,她来到学校以后,也经常去那位老师那里玩,回宿舍的时间也就变得神秘起来,让人猜不到回来的准点。

这天,我们几个留守人员上完晚自习回到宿舍,拿着在学校门口购买的宵夜,悠闲的坐在宿舍的床边缓慢咀嚼,还互相无聊的调侃着。

“哎,你们说,现在做这锅贴饺子的,是不是手艺变差了?嚼起来都没有什么香味了?”安晓端着饭盒,用勺子舀了一个进了嘴,细细咀嚼之后,看着我们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嗨,安晓,难道你不知道这年月什么东西都在涨价,他烙这锅贴饺子的时候,肯定少放了点油,所以吃起来就没了以前的香味了!”兰芳同样嘴里包着锅贴饺子,嘟哝着腮帮子,含含糊糊的说道。

“还好!今天我没买饺子,我买的是春卷!”何倩文轻舔下嘴皮,拿起长筒状的春卷,塞进了嘴巴。“嘎吱”一咬,焦脆的春卷就发出响声,里面白色的糯米就吞进了肚里。

“嗯,不错,我觉得现在的春卷比锅贴饺子还好吃!”吃完以后,她掏出手绢在嘴角轻轻一擦,拭去了浅渗的油水。

“嗯,我也这么觉得!”冯雪在进门的床边坐着,嘴里细细的嚼着,附和了她一句,回头朝站在宿舍中央端着饭盒的我反问。

“哎,宋雅,你今天买的是什么?”

“哦······我······我买的······是包子!”我刚把包子包进嘴里,就听到她的问话,急忙含含糊糊的敷衍着。

“怎么样?你觉得包子的味道变了没?”已经吃完的何倩文温柔着声音朝我淡淡一笑。

“哦,这个吗,好像没变还是那味道!”我狠狠的咽下那口,回了她的话。

“哎,看来是我今天运气不好!”安晓看着我们一脸的苦笑。时间转瞬就到了要熄灯的时候了,此时该回来得人都回来了,宿舍也变得喧闹起来,大家都匆忙的端起脸盆往隔壁的洗手间跑去。熄灯前的这一刻钟,仿佛比上好几节课的时间还要短,一晃就过了,我们回来的时候,已经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了。

“哎,时间过得真快,一会就到关灯的点了!”安晓在黑漆漆的宿舍中央哀叹了一句。

“就是,安晓,你以为时间会等你吗?”鲜燕戏谑的声音在窗边的床上响起。

“好了!你们累不累?还有闲工夫说这些?”游熙疲惫的在自己的蚊帐中打了个哈欠说道。

“对!我看你们还是安静安静!好好睡吧!”闷不作声的陈涛也在此时接了句口,她的这句话换来的是大多数人的认同和宿舍里随即而来的静谧。

睡到半夜,我突然感觉脚下有动静,心里还在愣愣的想:不会吧!这耗子也太猖狂了吧!平时只是咬烂我的蚊帐,今天倒好竟然咬到我的脚趾头来了。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可晚上天气寒冷,我还是没有起身,继续睡着。但今天好像这个耗子胆子大,它还不怕我,继续在我床脚边跳窜着,严重干扰我的睡眠质量,忍了好一会,我终于还是起身来看个究竟。

这一看不要紧,把我的魂都吓了一大跳。原来我脚下根本就不是什么耗子在乱窜,而是一双男人的手在摸来摸去。我刚想撑开电筒看看究竟,却听见站在我床边的那个男人压抑着的凶狠。“不准吭声!关掉电筒,否则,我就······”。

“啊!”我刚想尖叫,那个黑暗中看不清楚长相的男人就一把捂住了我的嘴,转过头恶狠狠的接着说道。“不准把今天发生的事说出去,不然,我就找人来收拾你!”

此时,半撑在床上的我,续已经剧烈到要腾出xiōng口的地步,鼻息的艰难让我有些许窒息的感觉,可是他的威胁又让我这个女孩子,不敢轻举妄动,以免节外生枝,招来其他的灾祸。

“哦。”我睁大眼睛,恐惧的在黑暗中轻轻回了一声,瘫软在了床上。那人注意了我好一会,见我没有发起反抗,这才把手从我嘴边移开,我闭闷的呼吸终于通畅了。

我们之间隔着蚊帐又僵持了好一会,他突然转身跑出了宿舍。他的脚步声在死寂的楼道上清脆响彻,直下三楼,终于停息了。我这才从午夜惊魂中回过神来,撩开蚊帐,只听见宿舍里其他人均匀的呼吸声和我自己急速的续声。

大大敞开的房门外面,楼道上昏暗的灯光投射进来,看不到一个鬼影,停歇了好一会,我才壮着胆子,披了件衣服,从上铺下了床,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带上了门。靠着门,抚摸着急速起伏的xiōng口,轻嘘了声。“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什么不好遇到,偏偏遇到了盗贼!还好除了要钱,他还没做出更多过激的行为,伤害到我!”

经过刚才这事件,再次回到床上的我,再也无法入眠,在床上左转右翻的折腾到了天亮。六点刚过,我就起了床,去了趟厕所。回来的时候,兰芳那铺已经有了动静,听见她悉悉索索的在蚊帐中摸索着。我不禁小声叫了句。

“兰芳,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嗯,宋雅,怎么了?”

“哦,没,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奇怪,她怎么没提起半夜的盗贼那件事?难道那时就只有我一个人醒了,宿舍里的其他人都熟睡着。七点过后,陆陆续续的大家都起了床,在洗漱的瞬间都没有人提及半夜盗贼这件事,我当然也不好提及,只得默默的在心里自认倒霉了。

从早晨到中午再到下午,都没人在宿舍里尖叫,说自己丢失了什么东西。我也只能把半夜遭遇到盗贼这件事咽在了肚子里,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她们才在洗手间听说了其他宿舍遭遇盗贼这件事,回到宿舍纷纷议论起来。

“哎,想不到我们坐在三楼,也会被偷!这学校里也太不安全了吧!”王梅端着饭盒坐在自己的床边,嘴里包着饭菜,嘟哝道。

“还好!我们宿舍还没被他光顾!”安晓在她旁边坐着接了口。我的心顿时激动起来,端起饭盒走到宿舍中央,挨过看了她们一眼,神秘的说道。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的宿舍没有被光顾过呢?”一语惊出,她们全都在瞬间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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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不了了之

“宋雅,你这话什么意思?”鲜燕第一个瞟了我一眼,反问道。

“什么意思?难道你们昨晚都没感觉到有人闯进了我们宿舍吗?”困惑了我一天的疑问,终于从口中托出,我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轻松。

“宋雅,你,你说什么?”王梅一听,立刻从床边站了起来,一步跨到我面前,拉着我的衣角,细眉一拧,惊慌的说道。

当我缓慢的把昨晚的恐怖经历向她们全盘托出,只看见她们每个人的脸上先是流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随后散开,纷纷回到自己的床上,把自己的所有东西从头到尾的检查了一遍,这才围在宿舍的中央,叽叽喳喳的说道。

“哎,虽然我们的东西没丢,还是要把这件事告诉老师,让老师反应给学校,让学校好好调查调查这件事!”班长鲜燕神情严肃,义不容辞的第一个开了口。

“对!这件事要告诉老师。”安晓和兰芳意见一致的,在鲜燕的旁边点点头,几乎同时回答道。

“嗯,待会,上晚自习我们就给冯老师说!”冯雪轻轻拍着我的肩膀,也在随后接了口。

“哎!宋雅,昨晚你吓到没?”何倩文拍了拍我的肩膀,柳眉微蹙,眼眸中透着关心。

“嗨!我告诉你们,你们不知道,当时我被他捂着嘴,难受死了,心里还在想,我是不是现在就要完蛋!怕得要死!可他又威胁我不准叫,还说,如果叫喊,以后会找人来教训我!”我扭头,边比划着,边绘声绘色的描述道。

“啊!盗贼有这么厉害?不会吧!”听完我的描述,一旁的游熙捂着嘴惊呼。

“怎么不会?他就是这么大胆?都跑到三楼来了!学校的值班老师也不知道晚上在干吗?真是不可思议!”刚从门外回来的陈涛听完,把手里的饭盒往宿舍的桌上一放,拥到我们面前,手叉在腰间,吹胡子瞪眼的呵斥道。

“好了!好了!今天我心里一直在琢磨,到底他是怎么进来我们宿舍的?我醒来的时候,看见宿舍门大敞着,到底是谁最后回到宿舍,怎么没关门?”我挥手安抚了她们焦躁而紧张的情绪,走到门边,看了又看,嘴里疑狐道。

“就是呀!哎,你们昨晚谁最后出去?”鲜燕走到门边像个老练的侦探,瞪大了眼睛把门看了又看,接着追问道。

当我们把昨晚上床以前的所有场景,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遍,都没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

“哎,这倒奇怪了,如果昨晚没有什么可疑,那半夜谁出去上过厕所?”吕兰在人群的中央托着腮帮,若有所思的嘀咕道。

“对,你们自己坦白,谁昨晚起来上过厕所?”陈涛如大人教训小孩般,声严厉色的指着我们一个个追问道,接下来宿舍里急不可耐的响起了这样的辩解声。

“不是我!”

“我没有!”

“我也没有起来!”

“我昨晚一觉睡到天亮,中途根本就没有醒过!”一个个的人被排除在外,直到问道苏庆国的时候,她才微红着脸,神情尴尬,岔岔的答道。

“你们都没有起来!那,我想,可能是我了!昨晚我起来过一次,上完厕所,我记得我好像关了门的!”

“好哇,苏庆国,是你把盗贼放进来的!还好,我们大家都没丢什么东西,不然的话,我们就要你陪!”陈涛像是逮着了别人的小辫,在苏庆国肩上重重一拍,嬉笑调侃道。

“陈涛,这怎能怪我呢?我也是无心犯错!更何况我记得我进来的时候关了门的,可是为什么会没关呢?”苏庆国的脸色突然间充满困惑,走到门边,按住门锁纳闷道。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大家互相诋毁的时候,我们还是先向冯老师汇报了这件事,看他怎么说?”到底是班长,思考问题的时候懂得全盘计划,鲜燕见我们在这里无济于事的放着马后炮,走到宿舍中央,双手轻轻拍了拍,大声说道。

正说着就到了上晚自习的时间了,赶到教室,鲜燕就立刻到楼下铸工班教室找到冯老师汇报了情况。冯老师听完,觉得事情很重要,就立刻到我们教室找到我,仔细询问了当时的情况,还会同鲜燕跟我一起回到了宿舍,在门口仔细检查,也没发现有撬门的痕迹,初步断定可能是苏庆国半夜上厕所,回来的时候,没关好门,才让盗贼轻松进屋。

“嗯,这样吧!鲜燕,既然宋雅说那个盗贼跑到一楼就没脚步声了,那肯定是学校的男生了!我先把这个情况向学生科反应反应,你们今天半夜在注意一下宿舍里的动静,看那个盗贼还会不会来?”冯老师边和我们走出宿舍,在返回教室的路上,对鲜燕嘱咐道。

我们一回到教室,才发觉里面人心动荡,大家今晚上的心思都被我吐露出来的这件事搅和了,叽叽喳喳的像蚊子苍蝇满教室的钻,喋喋不休的议论着。

“哎,你们说宋雅说的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妈的!竟然还有人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刚在一排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就听到这样的闲言碎语,我的心情顿时愤怒到了极点,回头对着那个声音,呵斥道:“哎,你什么意思?难道这种事,我还能胡编乱造的来糊弄大家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他回过来的话让我的气得半死,我也顾不得形象对着他大声吼道。

“你真无聊!我相信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你身上,你恐怕比我说的还快!”

“就是呀!这种事谁会拿出来到处乱说?”

“对!我相信,这种事,宋雅绝不会胡说八道的!”

“就是,谁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各种纷纷的议论朝我身后涌来,充斥在耳边,如雷贯耳,几乎把我的头都搅晕了,虽然坐在第一排,离教室的大门很近,我还是感觉xiōng口窒息得慌。一旁坐着的兰芳看我苍白的脸色,关切的询问道:“宋雅,你,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哦,我,我没事!可能是今天一天我的神经都着,在这件事上纠结,有点累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我苍白着脸对着她淡淡一笑。

“嗯,那,你,如果待会实在支持不住,告诉我一声,我给鲜燕说一声,扶你回宿舍好好休息。”兰芳温柔的对我一笑,埋头做自己的作业了。我回头看着已经开始平息的议论,缓慢的拿起书本看了起来。好不容易下了自习,回到宿舍的时候,我已经疲惫不堪了。

宿舍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不管是坏消息,还是好消息,都传得飞快!才一两节课的功夫,我们宿舍遇到盗贼的事就在整个三楼的女生宿舍传开了,仿佛每间宿舍里都传出了纷纷的议论声,那些和我们有同样遭遇的的学姐学妹还到我们宿舍里来关心了一下,安慰我不要难过,反正钱财丢了,只要人没受伤就是万幸,感动得我泪眼蒙蒙的不住朝着她们点头,连声道着“谢谢”

等到她们全都从宿舍离开,已经接近熄灯时间了,围在宿舍中央的我们也在此时散开,各自准备洗漱去了。在洗手间以最快速度洗漱完,回到宿舍,我们就爬上了自己的床,还互相嘱咐着最后进来的那个人,一定要关好宿舍的门。

当黑色控制了宿舍的全部空间,躺在床上的她们又议论了一番,可一天神经都着的我,实在没有精力再听下去了,转身就到梦里舒服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一直小心留意着半夜里的动静,可都没什么发现,冯老师这几天也常常到宿舍里来询问,那个盗贼仿佛突然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冯老师向学校反应的这些情况,也引起了学生科的高度重视,要求值夜班的生活老师,增加到宿舍巡逻的次数,之后的一段时间,那些老师的确增加了巡逻的次数,可她们巡逻时也怨声载道。

“哎,不知道那个盗贼到底是谁?搞得我们没晚都没什么时间睡觉了?”

“就是呀!真***混蛋!害得老娘回家都睡到下午才起来,还耽搁了不少做家务的时间。”

这个盗贼也很奇怪,自那晚被我遇到以后,一直到毕业,我们再也没遇到过了。时间在指缝中溜走,又过了一段时间,盗贼的风声终于消失了,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那些值班老师又照样的在值班室里睡大觉了。

十一月的时候,天气越来越yīn冷了,学校公路上的那些常年葱绿的黄桷树叶也掉了不少,好像也不具备遮挡寒风的功能了。刮在脸上的寒风不仅冰凉着面颊,还窜进了身体里虐待着我们,连带着牙齿都直打寒颤。河边我们是不敢去了,宿舍成了我们最主要的逗留之地,有天鲜燕一时兴起,鼓动我们去争夺学校的流动红旗。

“哎,现在天冷了,我们在宿舍里反正整天呆着,不如运动运动,做做清洁,去争取争取一下学校的流动红旗,好歹也为我们的学生生涯留下一段光辉的记忆,你们说怎么样?”

“哎,我看还是算了吧!这大冷天的,冷水多冷,手都要冻僵了,谁还有心情做清洁,去争夺什么流动红旗?”娇弱的何倩文第一个持反对意见。

“嗯,鲜燕,我看还是算了吧!”安晓躺在床上听着收音机附和着。

“哎,我听说,得到这个流动红旗的班级好像还要奖励点班费,至于具体的数额,我就不是太清楚了!”鲜燕见她的建议被人否决了,站在宿舍中央,神秘的说道。

“啊!你说什么?”我们的情绪瞬间被她调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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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流动红旗

“我说,如果得到流动红旗的班级可能会有点班费。”鲜燕见我们围在了她左右,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了作用,目光在我们脸上浏览了一遍,接着说道。

“你们想想,如果我们得到点班费的话,以后出去郊游,或者搞点其他的活动,不就宽裕些了吗?”

“好像也是!那班长大人,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争取流动红旗?”安晓俯身把脸凑到了她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哦,不!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拙见,至于你们大家能不能行动起来,那就要看你们的心里想不想为我们这个集体增加点光荣的历史了?”鲜燕一把掀开她凑到面前的脸,高傲的把头一昂,摆出一副浓郁的官腔答道。

“哎,我说班长,你这主意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我们宿舍这种乱七八糟的情况,一时半会能不能纠正过来?”兰芳把双手背在身后,学着她说话的味道。

“肯定能!兰芳,只要相信能,就一定能!”鲜燕轻轻把手在她肩上一拍,眼眸晶亮一闪。

“好了!好了!我说你们都别打官腔了!哎,你们想不想争取流动红旗?倒是说句话呀!别在这里磨蹭的了!”游熙觉得她们的这些招式太烂,直截了当的她们推到一边,对着剩下的我们说道。

“哎,冯雪,宋雅,王梅,你这几个人怎么不吭声?你们到底同不同意?”鲜燕也收拢了目光,聚集到我们脸上。

“嗯,我,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一向随大流的我,瞅了她一眼,小声嘀咕道。

“那,既然宋雅都同意了,我,我也没什么意见!”冯雪在我身边用身体噌了我一下,暧昧地笑了笑。

“嗨!她们都没意见了!那我,我也没什么意见!”王梅看了看我们大家,终于下定了决心。

“那好!我来算算,现在宿舍里已经有五个人,哎,安晓,你,你什么意思?”鲜燕站在原地伸手在我们身上一点,然后把头扭向了她。

“我······我······”安晓看着我们几个,犹豫了一会。“那,既然她们几个都同意了,我,我也同意了吧!”

“那好!现在同意的人数已经过半!哎,吕兰,何倩文,你们的意思呢?”见同意她提议的人已经过半,鲜燕把目光转向了在人群沉闷着的她们二人。

她们互相对望了一眼,看得出来心里还在犹豫挣扎着。何倩文一下娇惯,现在天有这么冷,她心里着实有点不情愿,可是看大家情绪高涨的都同意了,好像只有自己不同意,也有点说不过去。她柳眉轻皱,丹凤眼一扫我们期翼的目光,缓慢的点点头。

“那······那好吧!我,我也同意吧!”

见平时最懒散的她都同意了,胖胖的吕兰心里的鼓也打得如雷震天了,她也在何倩文话音落过不久,接上了腔。

“那,既然大家都同意了!我,我也没啥意见了!”

“这下好了!你们大家都同意了!”鲜燕双手交叉,撑着下巴,喜行于色的在我们脸上一扫,大声叫道。“哎,班长大人,我们倒是没意见了,可是陈涛她们三个会不会配合我们,我看还是个未知数?”游熙在她身边看着有些激动的她,理智滇醒着她。

虽然我们都同意了,可是我们宿舍还有其他三个学姐,还不知道她们会不会配合我们?鲜燕的心里早就比我们先想到这个问题。“嗯,这样吧!待会她们下中班回来,我再征求征求她们的意见!”

“那好!现在大家可以散开了,这么冷奠,赶快上床去吧!”鲜燕不失时机的显示了自己心中的大爱,对我们微笑着。

你还真别说!这天还真是冷,就在宿舍中间站了一会,就感觉自己的脸冰凉冰凉的了,我们散开以后,纷纷到隔壁洗漱,回来以后,溜上了床。

“还是被窝里热络。”一上床,何倩文就轻轻发泄了一句。

“那是!这大冷天,如果被子都不热络,那还有什么地方热络?”兰芳接了口,调侃了她一句。

“哎,现在开始睡觉了!”吕兰在虚掩着的蚊帐里伸了个懒腰,疲惫的说道。

“睡吧!睡吧!你们都睡吧!我等着陈涛她们回来,给她们说这件事!”鲜燕在自己的铺边,还坚持着心中的那个信念。

仿佛天气的yīn冷,很容易让人感觉困乏,她的话音没落多久,静谧的宿舍里竟然想起了某人均匀的呼吸声,弄得我们这些还没闭眼的人,心里抓狂,怨声载道了几句,在被窝里左转右翻的折腾了一会,终于去见了周公。

为了不影响大家的休息,陈涛她们回来的时候,鲜燕把她们叫到宿舍门口,简短的把今晚我们的意见一说,就眼巴巴的望着她们。

“嗯,你们的意见呢?”

“我们的意见······”陈涛朝苏庆国和秦媛看了一眼,放慢了语速,似乎在等待她们的结论。苏庆国和秦媛对望了一眼,又看了看陈涛。“哎,算了!她们都同意,我们三个也没啥意见!”

“那好!就这么定了!”对于她们的理解,鲜燕很感激的看了一眼,说道。

“哎,鲜燕,你就不要跟我们客气了!”苏庆国在她肩上轻轻一拍。

“就是呀!你别客气!”陈涛和秦媛也随声附和了一句。

“好!我不打搅你们了!你们快去洗漱吧!”鲜燕最后和她们笑了笑,回到自己的床上睡下。

第二天一早,她就把从冯老师那里得知的流动红旗评选的几大标准写在了一张纸上,让我们挨个看。起床以后,我们纷纷围观,还有人小声的念了出来。

第一:蚊帐撩开的角度相同,不得一边多,一边少。

第二:棉被折叠整齐,菱角分明,枕头方向统一摆放。

第三:地板光亮整洁。

第四:床脚下的洗具鞋子摆放整齐。

第五:毛巾宽窄适中,悬挂整齐。

第六:饭盒漱口盅把手一律倾斜45度角,分两排依次摆放……

第七:肥皂盒,香皂盒统一摆放在桌子抽屉里。

妈的!这是什么条款?怎么感觉和部队里的那些差不多?想不到我们这个破学校,为了点班费,还定下这样的破规矩!我们看完,个个面色难看的互相对望着。

“我奠,这流动红旗还真不好拿!光是规定的这几条,我们做起来就难上加难了!”娇惯的何倩文第一个打起了退堂鼓。

“哎,鲜燕,好像这些规定吊款,我们做起来是有一定难度,你看我们还要不要去争?”王梅也在何倩文身后皱着眉头,接了口。

“就是呀!没想到争这个破红旗,还有这么多烂规矩!”安晓也有些犹豫。

“哎!我说你们大家怎么了?昨晚,我们不是都说好了,你们现在怎么开始反悔了?难道你们都不想为我们班级增加点荣誉吗?”鲜燕见我们脸上纷纷露出难色,打起了退堂鼓,心里一急,看着我们大声埋怨道。

“班长大人,不是我们不想,只是这标准定得也太苛刻了!懒散惯了的我们,怕是达不到这样的标准!”冯雪也及时补充了自己的意见。

“那,你们的意思是想放弃?”鲜燕的话音刚落,我们都意志坚决的点了点头。

“不是吧!你们真这么打算?”她简直不敢置信,我们在瞬间都调转了自己心中的意志。

“嗯。”我们刚回答完毕,就听见她的一声惨叫:“我奠啊!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啊?老天爷啊,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呀?你们还要不要我活命啊?”任她在我们面前虚假嚎啕,我们都没改变心中的想法,从那时到去上课,她一直都神情木讷的漱口啊,吃饭啊!

中午时分,她又在宿舍里做起了我们的思想工作来,并且还把陈涛她们几个也说到她那边去,四个人一起来劝我们八个人。她们接连做了两三天的工作,终于把我们大家都争取过来,精力都集中到了夺取流动红旗上了。

第三天午饭过后,我们就开始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光是宿舍的地板我们十几个人就洗了整整一天,用掉了好多“昂贵”的洗衣粉,用鬃毛刷子把暗红色木地板表面,那层沉积已久的污垢刷得片甲不留,地板也变了色,成了微黄。

这桩最大的工程把我们累得半死,晚上睡觉浑身都酸痛得要死,特别像何倩文那种娇弱的人就更是不用说了,简直瘫在床上,甚至连课都不想去上了,还是我们生拉活扯的把她从床上拽起来,夹着她去了教室。

在接连忙碌了几天之后,在第二个星期一的早晨,十点多钟课间的休息时间,我们从教室偷溜出来,窜回宿舍,等待检查。

不一会,学生科的那些老师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东摸摸西看看,还时不时的对着我们皱皱眉,搞得我们诚惶诚恐的,连手脚都不知放哪,最后只得笔直的站立在他们身后无奈的看着他们。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经过几位老师的仔细检查过后,我们终于在周二中午的时候,得到学校广播里的表扬。广播刚结束,我们就兴奋的拥抱在一起,享受着辛勤劳动成果得到认同的成就感。

“啊!我真但高兴了!”

“是呀!我们终于得到流动红旗了!”

“我们终于得到奖励了!”

这一重大的荣誉虽然只保持了短短的一周,但是却为我们最后的学生生涯涂抹上了一道亮丽的光彩,永留于我们的记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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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突发事件

又到了一周的实习课,yīn冷奠气让我们摸着机床上碟手柄都浑身一抖,指尖的冰凉迅速在身体的各处蔓延,直落得牙齿都有些在嘴里打架。冬日里,什么东西都是yīn冷的,就连车间油桶里粘稠的机油也不例外。每逢下课之时,为了把手里的污迹洗得更干净,我们都习惯用棉纱沾点机油在手里先擦拭一遍,再去洗槽用肥皂洗手,这样洗出来的手比较洁白。毕竟,那时年轻的我们还是爱美的,不想看着一双黑漆漆的手端起饭盒,如果那样的话,饭盒上留下的污垢很难洗掉。

随着我们实习课学习的不断深入,燕尾槽的加工要领我们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高老师一来为了让我们增加点班费,二来也为了让我们对燕尾槽加工要领掌握得更好,就开始到生产车间去溜达,到处联系外加工的业务。其实说是外加工,只是相对于实习车间来说的,就是把生产车间做不出来,而工厂的装配车间又急需的工件接来我们加工。加工好以后,又交回去让他们检验,如果合格,工厂那边就会按照事先说好的加工价格付钱给我们。当然,这些钱会一直保管到老师那里,比如搞活动,或是天气热,买点冰糕降温都可以从中拿取。

这次老师联系的加工件是c620车床刀架丝杆部位上的一个名字叫“开合螺母”的工件,因为件数颇多,除了正在机床上cāo作的同学,其他同学全部跟在老师后面去生产车间拉工件。再加上是铸铁件,比一般的钢件要重一些,我们女生都是两人一组,推着滑轮车从生产车间出来,再穿过机加车间的厕所地带,再来到钳工班实习场地前搭着顶棚的五六米宽的过道,最后从铸工班后面的围墙经过,到达实习车间宽敞的院坝,回到我们的实习车间。

这条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平时空着手走还没觉得怎样,可是一推着几十件沉重碟坨坨就感觉到它的艰难了。我先是和兰芳一起从生产车间推出来,可推了一会,何倩文和马琴她们就推不动了,我就被老师安排到去帮她们。

我们先是顺利的推到了厕所的边上,可是钳工班实习车间门口有一道坎,我们怎么都上不去!还是马琴聪明,到钳工班实习车间借来根撬杠,缓慢的倚在滑轮车的车脚部位,有点像千斤顶,主要是起个借力的作用。“加油!加油!加油!”我们三个人边同时使劲,还互相鼓励着。经过了五六分钟,我们终于迈过了那道坎,冬日奠气竟然出了一身的汗。

“哎,好热!”就连娇弱的何倩文也这样惊呼了一句。

“就是呀!这苦差事本来该叫周俊他们那些男生来的,可老师偏偏叫我们这些弱女子来!”马琴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挺了挺鼻子,埋怨道。

“嗯,老师的愿望是想我们好好锻炼锻炼,免得只有赘肉没有肌肉!”我弯着胳膊比划着,调侃道。

“哈哈······哈哈······”她们看着我,脸上笑开了花。等我们回到车间的时候,大多数的人都已经回来了。老师再仔细核对了工件数量,就专门安排了两台机床进行这批工件的加工。

虽然安排了人来加工,可是我们要两头兼顾,着实难以万全。这实习的一个星期,我们就连中午的吃饭时间都压缩成了半个小时,并且这半个小时还要包括来回车间的路程和去食堂打饭耽搁的时间。星期四下午一上班,老师就接到生产车间的通知,要求我们在这个星期以内,把这批工件全部加工好。为了既不影响我们的实习课教程,又能保证给生产车间供货,老师在和铣工班的实习老师付老师协商以后,终于达成了共识。由他们来加工工件的外型,虽然铣床不能进行燕尾槽的加工,但是可以把燕尾槽精加工之前的工序全部做完,当然加工费会付给他们,这样我们就可以节约时间,只待最后进行燕尾槽的精加工。

因为是友邻班级,又有实习老师在一旁把关,高老师也就没有过多的去干涉。直到他们把半成品推回到车间,我们进行最后精加工的时候,才发现有问题。

“高老师,不好了!铣工班加工的外形尺寸误差很大,导致我们加工出来的燕尾槽前后两面出现大小头,而且误差还很大。如果要修正这些误差,就要重新返修工件外形,这样就会耽搁交货的时间。”专门负责燕尾槽加工的马琴和吕兰,心急火燎的跑到老师面前,叽喳起来。

高老师一听头都大了,快步走到机床旁边,拿起检验工件反复测量,到了后来,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真是的,我好心好意让他们找点钱,没想到他们竟然把工件做成这样!”

“那老师,现在我们怎么办?”一听说出了大事,我们大家都心急如焚,围在了老师周围,用期盼的目光看着他。

高老师沉思了一会,突然说道:“同学们,现在大家都把手里加工的工件全部停下来。先把这批加工件的外形返修好,再全力突击燕尾槽的精加工,我们不能因为质量问题败坏了信誉,让生产车间以后都不让我们做加工件了。”

他的话让我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纷纷开始从机床上卸下加工着的工件,开始了加工件外形尺寸的返工。返修工件的外形尺寸难度很大,光是工件四个角的对校就很麻烦,还要用砂布对其中低矮的一角进行塞垫,以保证加工表面的平行度垂直度这些问题。

可以这么说,返修一个平面比直接从毛坯加工好一个平面更耽搁时间和精力。从下午知道这个消息,到四点下班的时候,我们才把外形返修好,燕尾槽的精加工还没开始做。看着在车间门口等候着上课的同学们,高老师心一横,走到门口,厚起脸皮跟他们的实习老师打起了商量。

“嗯,胡老师,我今天想跟你商量个事,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什么事?”

“哦,是这样的!今天我们给生产车间加工的工件需要交货,可是我们还没加工出来,所以想和你班上的实习课时间对调一下,今晚我们占用,明天你们上一整天,我们休息!”

上实习课的老师大都是学校以前的毕业生留下来的,多半都是同班同学,平时关系也不错,胡老师听了他的话,立刻爽快的答应道。

“嗯,老高,没事!今晚你用吧!”说完,他转身向他班上的学生解释。

“同学们,高老师班上接了生产车间的加工任务,那边催着他们交货,今晚他们要忙着赶工,需要占用我们上课的时间。不过,明天我们就要从早晨八点一直上到晚上十一点半了,大家清楚了吗?”

“清楚了!”他班上的学生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脸色一喜,互相对望着,最后统一把目光转移到了他身上,回答道。

“好,你们回去吧!”他接着宣布了下课的命令。等他班上的学生全部散尽,高老师才走到他面前再次感谢他。

“老胡,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如果你不答应,我真是没办法!”

“嗨!老高,你别说得这么客气!谁没为难的时候?你快去忙你的吧!”他朝高老师摆摆手,说道。高老师对他歉意的笑了笑,转身回到了车间。

一进车间,看着我们还愣着,直接命令道。

“同学们,现在我已经跟胡老师商量好了,他已经同意我的要求,今晚我们接着干,争取早点把这批工件赶出来。大家都别愣着,快行动啊!”

“哦。”听完他的这番话,我们才回过神来,纷纷重新回到各自的机床前面接着干了起来。不久,车间里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大家的心仿佛在瞬间凝聚,为班级的荣誉,为做人的诚信而拼搏……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溜得飞快。不一会,就到了晚饭时间,为了不耽搁加工的进度,高老师决定我们轮换着吃饭。每个组三名成员保证一名回宿舍吃饭,并且负责帮其他两名成员打饭。吃完以后,把饭提到车间来,换下组里其他的成员,以保证机床不停下来。

虽然大多数的人都花着脸,漆黑着手端着饭盒,而且吃着的饭里还时不时的飘进些特殊的作料,可大家并无怨言,相反脸上笑意浓浓。

“今天这顿饭是我在学校吃得最快的一顿,只用了八分钟。”娇弱的何倩文一脸的骄傲。

“我也是,这顿饭只用了七分钟,何倩文,比你还少一分钟!”晚饭时刻还不停听到车间里传来这样嘻嘻哈哈的调侃声。

为了让我们全力进行工作,高老师今天还当起了我们的勤务员,他找了一个人跟着他,把我们的饭盒洗得干干净净。

晚饭过后,我们全面到了燕尾槽的加工程序。他专门安排吕兰和马琴她们两个对发现问题以前加工的那几个工件进行返修,并且神情凝重的站在机床边关注着,到了最后,他竟然亲自上阵cāo作,终于把那几个工件挽救了过来。

回望一眼此时的车间,大家神情专注的凝望着手里拿着的游标卡尺上测量出来的数据,用白色粉笔飞快的在工作台的边上进行演算,得出结论以后,小心谨慎的盯着垂直刀架上的刻度确定进给量,直到试切削以后,重新测量了一下,觉得万无一失,才继续进行加工。

夜里的雾气慢慢飘进了车间,yīn冷的气息将我们紧紧围绕,可干得热火朝天的我们丝毫都没感觉,而且还有不少人疲惫的脸上还凝聚着细小的汗粒。

直到我们把全部工件加工完,又经过了高老师的严格检验,再看看时间都已经十二点半了,老师看着我们疲惫的脸色,这才说道。

“同学们,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我也有很大的责任。首先我以为铣工班的同学会好好做,更以为还有付老师在一旁监督不会有事,可没想到会弄成这样,是我太大意了!”

“现在这批工件终于顺利完成了,我们也要从中接受教训。不是说不相信人,只是凡事都要多留个心眼,免得背后遭人算计,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好了,大家都累了,我就不在这里再啰嗦了,大家快去洗手!”本来他还想说点什么,可看着我们迷迷糊糊的眼眸又止了口,朝我们挥了挥手。

从车间回来,疲惫不堪的我们澡都没去洗,只在洗手间里简单的洗漱以后,就爬上床蒙头大睡,直到第二天临近中午时分才起床。在宿舍的闲聊中,我们纷纷对铣工班的同学进行了谴责,对他们的怒意颇深。自此以后,我们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一落千丈,就连上理论课,大家都顺理成章的分成了两派,遇到有些事还会互相对骂,淡然得如路人般水火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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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报告团

一如既往的严冬来临,空气也yīn冷得要命!仿佛呼吸也被它控制,喘息也觉得有些许的艰难。在这样寒冷奠气中,理论课成为了我们的最爱!你想想,可以躲在四周都被墙壁包裹着的教室里,总好过实习车间四面窗户里吹进的严霜对身体的煎熬。

那时宿舍里最常用的取暖器具就是那种老式的热水袋。只要一到这个时节,饭堂后面开水房的人就排起了长龙不说,还经常出现排在后面的人根本接不到热水,只能悻悻然滇着空荡荡的暖水瓶,走在学校的公路上一路谩骂。

“这什么破学校?连热水都没有!早知道这样就不来这里读书了!”旁边随时都有同病相怜的人大声回应。“就是嘛!那些挤位子的人也太不像话了!这么冷奠,谁不想装过热水袋暖暖手?可凭什么我们先来的人,却接不到热水?他后来,却接着热水先走人!”

这些不满都还不算大问题,最可怜的就是洗澡堂的冷水浴。冬季枯萎的河水直接影响着学校从长江里抽取生活用水的计划,其他比如洗衣服都还好克服,可遇到洗澡没热水这件事,只能自认倒霉了!有些身体“极其极其”健康的男生明知澡堂里没热水,还是偏而行之。洗完澡出来,满脸的红晕煞是让人觉得可爱,就是浑身的抖索让人看着揪心。

幸亏我们在机床厂的洗澡堂买了票,一遇到上理论课的时候,下午下课以后就三五成群的相约而至。在腾腾热气中,尽情冲洗着浑身的污垢,享受着洗浴过后的舒爽感觉。在洗澡堂里倒是很舒服,很热络,可是从里面一出来,我们就被寒风吹得面红耳赤的,几乎看不清脚下的路了。弄得好几次,我们都差点在洗澡堂出来的那坡陡峭递坎上,提前给老天爷拜年!

又是一周的理论课结束了,在短暂的享受了父母一天的关爱以后,我们又回到了学校。无事可做的我们早早瞪在了温暖的被窝里,扯开了话匣子。

“哎,明天又要上实习课了!”娇弱的何倩文一撩雪白的蚊帐,探出她靓丽的脸。

“同志们,我们要发扬艰苦奋斗不怕困难的决心!在即将迎来的实习课中和严寒抗争到底!夺取最后的辉煌胜利!”她对面的安晓也随后用挂钩挂住蚊帐的边角,抬起右手,仰望前方,高声叫喊道。

这种红卫兵式的口号,虽然博得了我们的哈哈大笑,可是它说得却很实际。因为在那样艰苦的年月里,很多时候我们都奉行着“以体温战胜寒冷!”这样一句有深刻哲理的话。既然不能像现在这样用先进的取暖器取暖,学校里又时常没有充裕的热水供应,那除了“以体温战胜寒冷”以外,我们别无他法!

“好了!安晓,就你臭美!这都早过了红卫兵的那年月了,你还把那时的口号搬出来说,你是不是有病?还是你父母一天到晚就跟你灌输这些,早就过时的东西让你学!”王梅的调侃都是带着讽刺的意味,让人听来很不爽!

“哎,王梅,我刚才只不过是给大家找点乐子,你怎么把我父母都连带着骂了?你什么意思?”安晓不甘示弱,把手在自己床上重重一敲,王梅的下铺顶上顿时烟雾弥漫,棕垫上成片的碎屑直往下掉,还有极小的碎粒透过蚊帐,飘落到了王梅白皙的面颊上。

顿时引来她一阵杀猪般的尖叫。“安晓,你,你在报复,是不是?把我的床弄得乌烟瘴气!”说完,她立刻撩开蚊帐起身站在床前,伸手就去推嚷安晓。我们都没提防她来这招,急忙的下了床,两三个人才把她按住。

“来!王梅,不要这样闹!大家都是在开玩笑!你又何必当真呢?”鲜燕晶亮着的眸子里荡起微怒,说话的语气也很严厉。

“就是!王梅,算了!不要和安晓计较这么多了!”虽然后来王梅终于安静下来,可是宿舍里良好的气氛却被她破坏得一干二净,谁都没有心情再领了,闷不作声的还没到熄灯前的警铃声响起,我们就在梦乡中畅游了。

第二天一早的实习课上,高老师又给我们安排了学习内容,我们现在开始学习难度最大的t形槽的加工要领了。依旧是按照以往的顺序进行,t形槽复杂的计算方法再次把我打蒙!左思右想的始终不得计算要领,只得扭着老师问来问去。直到老师见我实在是脑袋不开窍,直接夸下海口。“宋雅,这样吧!你实际cāo作的时候来叫我,我再详细的给你指导!”

“嗯。”我脏兮兮的脸上闪现着惊喜,重重的看着他点点头。

又在忙碌中度过了一天,临到下午下班的时候,班主任老师到实习车间来,给我们传达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嗯,同学们,今天晚上七点钟在学校大礼堂有讲座,任何人不得缺席!”

“啊!讲座?”被他这消息搞蒙的我们,膛目结舌的互相对望,都希望从对方的口中得到一点关于这个问题的消息,可惜一无所获。还是在出去洗手的瞬间,听到了周围其他班级同学的议论,才知道那是个在全国巡回演讲的英模报告团(具体叫什么名字现在记不清了)。

那时候对于英雄的崇拜,让我们这些小女生眼睛突然发亮,边洗着手,边在脑海里幻想着那些英雄的光辉形象!直到发直的眼神中绽放出诡异的笑容,才被旁边的同学一推唤醒,回过神来茫然的问道。“出了什么事?干嘛推我?”

“推你?我不推你,恐怕你要在这里呆到晚上下中班!”同学的回答有些不耐烦,但却是出于一番好意。从实习车间出来,我们立刻回宿舍收拾东西去机床厂那边洗了澡,浑身舒爽的吃过晚饭过后,就开始往学校的礼堂赶。

今晚学校的公路上人潮如织,喧闹异常。或许大家突然都聚集到了一起,让我们有点不太适宜,冬日寒风中竟然还翻卷着浓郁的脂粉香味,估计那些男生们鼻子已经被污染得失灵了,根本分不出来谁香谁臭了?只得一概而论的赞叹道。“好香啊!”

旁边还有人佯装糊涂的接了口:“就是呀!怎么女生个个都会这么香?”这句话就再没人接口了,因为已经走到了大礼堂的门口了······

一个小门被人潮堵得水泄不通,大有各不相让的架势,好在大礼堂的管理老师及时出现,才缓解了此时的拥堵状况……

在礼堂黯淡的灯光下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再扭头环顾一下四周,依旧是一派喧哗的景象!姗姗来迟的学姐学长们还在寻找着自己的座位。舞台上宽大的暗红色落地帷幕笼罩其间,看不清里面的风景,只看见舞台中央的那一排木质座椅板凳静静的安放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主人的来临。舞台边角处站着那个英模报告团的几个成员正小声的议论着什么,直到时间到了,他们才在主持人的大力推荐之下上了舞台,在光亮无比的荧光灯下,显出了庐山真面目!

但是非常的失望,这些英雄的形象和我们心目中构想的形象相去甚远!一阵嘘声过后,就是明显的喝倒彩的热烈掌声!短暂的尴尬过后,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就首先开了口。

“同学们!老师们!大家好!我们今天这个报告图主要来自全国各地······”

在简短的开场白以后,我们听到了让我们难以置信的故事。在神龙架这个地方生活的人们,竟然贫困到了让我们这些从小在城市中长大的孩子瞠目结舌的地步。至今仍然记忆犹新的有一户人家,大约有三四个孩子,没钱上学都在家里呆着。你说,呆着就呆着吧!可是,他们竟然下不了床!因为家里穷得只有一条裤子的地步!每次要做事的那人就穿那条裤子,其他不做事的人就裸露着下身在床上呆着。

听完的当时我们全傻了眼互相对望一眼,惊呼随即窜出了薄唇。“不是吧!这都解放了快三十年了!怎么还会有这么穷的人?”

“更滑稽的是,他们家竟然只有一条裤子!”黑暗中也不能分清到底是谁接了句!

“就是呀!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不是全国已经彻底解放了吗?人民当家都做了主人,怎么还会有这么穷的人?”

后排的学长中甚至有人大喊着。“下去!下去!别在这里吹牛了!下去!下去!我们不想听!不想听这些!”

于我们这些年轻人逻辑相违的议论,瞬间在会场的各个角落弥漫。当时的我们完全无法理解那时本就存在的那些穷困现象,只是一味的驳斥它!诋毁它!

虽然面临我们这些幼稚学生的不断抨击,可是台上的讲演并未停歇,一个个让我们揪心的故事,不停从他们嘴里窜出,震撼着我们的灵魂!以至于多年以后,关于这场演讲的其他内容,我或许已经渐渐淡忘!但是唯有那个三四人同穿一条裤子的故事却深深的镌刻在了我的记忆深处。因为无法相信,所以难以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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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和老乡的拘谨接触

十二月的那个恐怖日子再次来临,我们心里早已没了去年的那种恐慌。虽然楼道昏暗的灯光下,也有人在那里装神弄鬼的糊弄着低年级的那些学妹,可是我们已经没了倾听的兴致,一脚踹上宿舍的门,把寒风阻挡在了门外,钻进温暖的被窝悠闲的看起书来。

当陈涛她们这些学姐,踩着风尘仆仆的脚步从外面归来,我们才撩开蚊帐小声问候一声。

“哎!你们回来了!外面是不是很冷?”

“嗯,你们在被窝里躺着,是不知道外面的冰风雪雨对我们身体的摧残有多恶劣?”苏庆国最先接口说道。

“就是!我娇柔肌肤都被它折磨得红里透白了!”斯文的秦媛伸手在自己白皙的脸颊上轻轻抚摸,眉宇间一股媚笑窜了出来。

“哼!你们不是有男朋友伟岸的身躯帮你们阻挡吗?我才最可怜,我的男朋友在那遥远的地方,保家卫国!”陈涛的戏谑最给力,把我们大家都逗乐了。

“哎,你们都别笑了!难道不怕那冤死的女鬼缠上身?妒忌你们甜蜜的爱情?”兰芳的一脸正经引来我们的诸多责骂。

安晓第一个就冲她发难。“嗯,兰芳,今天这样的日子,你还说这些极端刺激女鬼的话,你就不怕!待会,待会,她第一个把你抓去!”

“我怕什么?去年我们刚来的时候,胆小被那些学姐糊弄得团团转,提心吊胆的过了一晚上,结果呢!什么事都没发生!就那一晚,不知道杀死了我多少的白细胞红细胞!今年我才不会这么傻了,去相信闹鬼这事了!”兰芳满脸不在乎的从床上起身,着双腿站在宿舍中央大声嚷道。

“哎哟!你看看,你们看看,我们的兰大小姐多勇敢!不怕鬼!哎,我说你们听见没?听见没?如果待会半夜她惨叫一声,你们千万别去救她!让她被那女鬼把魂勾去!”王梅的馊主意真多,每次又都在关键时刻冒出来,把兰芳的脸都气得煞白,她狠狠的一跺脚,撅起嘴,走到自己床边,脚伸进被窝里,闷闷的一句谩骂从合拢的蚊帐中徐徐飘出。

“哼!我,我不跟你们说了!我要睡觉了!我倒要看看那女鬼到底敢把我怎样?”

她的突然撤离,让我们的兴趣全无,静默在自己的蚊帐里,还隐隐约约听见过道里传来的怪叫。“哇······鬼来了!鬼来了!别抓我!别抓我!”接下来,就是好多寝室里传出来的责骂声。“神经病!这鬼都闹了三十多年了,也没见一个人被吓到!”

无意间接口的话却在瞬间对上了号。“就是呀!如果真的有鬼?我都在这学校住了两年了,怎么没看到?”

“那是因为你火眼太高看不见!我听说我家外婆说,只有火眼低的人才可能具有通灵的本事!在人鬼之间来往互传消息!”越说越玄的话,让我们都觉得好奇,冯雪穿好衣裤拉开门。

“嗯,我去看看!她们到底在说什么?”

不一会,她就从外面回来,一脸败兴的说道。“哎!一无所获!都是些胡说八道!白白耽搁了我的大好青春!睡觉!现在睡觉!到梦里去和女鬼好好相遇,看看她的亮丽容貌,听听她凄惨的故事,解解闷!”说完,她撩开蚊帐倒头大睡,我们去买夜宵的时候,怎么叫也叫不醒!

等我们吃完夜宵,再次躺在床上,耳边就听见了警铃声。楼道上的脚步瞬间慌乱起来,小声的说话声也加快了速度,犹如“嗡嗡”作响的蚊蝇在耳边惊扰,搅得和洗手间一墙之隔的我们心绪烦闷,撩开被窝把头伸了进去躲难,不一会,一片漆黑就把我们带入了梦乡。我最终没在梦里和女鬼相遇,安睡到了天亮。

回家接着我妈的强行命令,叫我非要去她那个老乡家里看看,有什么困难可以让她帮着解决。眼看着荷包里的钞票越来越少,我不得不铤而走险的试一试,看能不能从她哪里先借点前来用。主意拿定,在理论课那周,我专门去了她家一趟。

沿着校门外递坎一路而下,穿过小石桥,又在农贸市场倒了拐,再走了一会,我就凭着第一次来的稀疏记忆,上到了六楼。歇息了一会,就开始敲门。

“谁呀?”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哦,我是······”我一时开始为难。我现在竟然忘记了我该怎么称呼他们了?我话里的犹豫引来屋里的一片沉寂。过了好一会,门被推开,探出一张女人严肃的脸。

“你,你是 ······”她迟疑的上下把我打量了一眼,疑惑道。

“谁呀?”里屋一个老人迟缓的声音响起。

“哦,妈,她好像是来找你的!”那个女人看了一会,似乎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扭头冲着屋里大声喊道。

“找我的?是谁?”随着一声问话,从里屋走出来一个老人,她稀疏着眼睛,久久的凝望了我好一会,突然微微一笑,拉住了我的手。“你,你是,你是张黎的女儿!那个在这里读书的女儿!”

“嗯,婆婆是我!我,我好久没来看你了!你,你身体还好吗?”不是好久,我这是第一次自己独自来探望她,我回以她一个微笑,关切的答道。

“好!好!来!别在这里站着讲话!到屋里来!屋里来!”她高兴的拉着我进了门,在她那间房里坐下,关心起我在学校的情况来。“嗯,我听你妈说,你在学校里学的是刨工,那工作好!很适合女孩子做!而且我也问过我儿子了,他也说那工作好!上班的时候还可以坐着歇会!”

“嗯,婆婆,你说得对!当初我妈就是给我做的这个主,帮我选的这个工种!她也说这个工种是机械行业中最轻松的一个工种了!很适合女孩子做!”对于她的关怀我心里很激动,随即答了她。

她的媳妇这时拿着烫衣板进来,在窗户边支开,在上面平铺上一块布,把一件西装放在上面,再在上面铺了一块布,然后,拿起老式碟熨斗闷不作声的就开始熨烫起衣服来。

她的突然闯入,让我瞬间不自在,马上就起身来告辞。“嗯,婆婆,我只是来看看你身体如何?既然你身体还很硬朗,我,我就先回学校了!”

“哎,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刚来才说了一两句话就要走!不行!你跟我进来!陪我好好聊聊!”大概她也察觉到我不自在的原因所在,从床上起身,瞅了一眼她媳妇,拉起我就往另一间屋走去……

“哎,婆婆,婆婆······”我被她紧紧的拽着手拖到了里屋,在饭桌前坐下,她又开始说道。“来!宋雅,你在和婆婆说说话!你妈最近身体还好吗?”

“嗯,还好!婆婆,她让我代她想你问好!她叫你注意身体!别感冒了!”我回了她以后,她开始来劲了,给我讲起了我外公的那些事,从和他认识,一直啰嗦到了他死去!这一讲就是半个多小时,我这个小辈也只能干瞪眼谍着她的这些话忆苦思甜。

五点多钟,他的儿子终于回来了!一进门就和我攀谈起来,把老太太晾在了一边,弄得老太太满脸的不高兴,叽叽咕咕的嘟哝道。“又不跟我说了!又让你抢着说了!宋雅这孩子好不容易来一次!我还没跟她说够,你就回来把她抢去了!”她返老还童的竟然跟自己的儿子生起了闷气,让我夹在他们中间很不好做人!不得不扭头和她说了起来。

“婆婆,你别生气!别生气!我听你说!听你说!”

“好!宋雅,你把脸转过来!我要看着你说才放心!”她小肚**肠的话让我心里暗笑,可又不好当着她的面表露出来,只得转过头直视着她脸上的笑容。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老太太的另一个儿子也来了,他极力的怂恿我和老太太去他家吃晚饭,几番推辞不掉之后,我和老太太在他的带领下,下了楼直奔他家。

他的家在道角街上的一处陡坡之上,一米宽递坎起码有两三百步,爬得我这个年轻人都气喘吁吁的,婆婆在她儿子的搀扶下缓慢着走,不时停下来休息休息,直到要天黑的时候,我们才来到她儿子的家。

他这个儿子的家虽然是几间平房,但收拾的相当干净。就连脸上的笑容都少了些虚伪的做作,比刚才那家人诚恳多了!我心里瞬间感觉温暖。在和他接下来的领中,还知道他就在我们学习的校办工厂上班,我心里更觉得亲切了。她的这个媳妇也明显比那个媳妇和蔼得多,胖胖的脸上露着浅笑,不住的把糖瓜子之类的塞到我手里,招呼着我。

“来!快吃!快吃!我们家里虽然穷点,可是这点还是招待得起的!”

“谢谢阿姨!”我竟然搞忘了自己的辈分,随随便便来了句。刚说完,就被老太太严厉的纠正过来。“嗯,宋雅,你怎么能乱叫?按辈分,他是你八外公!她是你八外婆!”我的妈!这辈分可是坑死人了!我生下来连自己的亲外公都没看见过,现在却钻出来一个八外公,我愣了好一会,没反应过来,直到她推着我,我才回过神来,极其拗口的叫了声。“八外公!八外婆!”

闲聊中的时间总是过得溜快,冬日奠气晚上六点黑暗已经完全控制了天空,站在他家门外的那块空地上,居高临下的视野极为开阔。脚下的公路上车辆已经开始稀少,匆忙的行人倒是不少,大概都是赶着回家的上班工人,透过街边昏暗的路灯看去,他们差不多都穿着蓝色的帆布工作服,根本没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路人经过。冬日的寒风清冷着面庞,牵扯着娇嫩的肌肤生痛,我站了一会,就已经抵挡不住了,钻进屋子的时候,饭桌上已经摆了满满一桌菜,可见主人待客的热忱。

“来!宋雅!吃饭!”他儿子手里拿着一把筷子,挨个的发到了我手里,大声催促了一声。

“嗯,八外公!”这次我终于弄清楚了自己的辈分,轻应了一声。

这顿饭的味道很特别!和我妈做的味道完全不同!据说很多菜的做法都保留着老家的传统做法,所以独具特色!这么好的菜,我当然要饱餐一顿哟!饱餐过后,我把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忘得一干二净,直到走出这个八外公的家,被外面的寒风一吹才想起来,可是为时已晚!哎,短缺的钞票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当我和他儿子在学校门口告别的时候,胃里涌上的除了家乡菜绵远悠长的味道,还有记忆中没有过的关于家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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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粮票的妙用

因为我一时的饱餐,忘记了借钱的这档子事,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都有点度日如年,时间也在转瞬之间来到了八七年的一月。虽然从父母那里拿了这个月的生活费,可是冬天天冷饿得快,常常的买夜宵,荷包里的钞票还是迅速的减少了。眼看着还有十几天放假,可我的这点钞票怕是抵挡不到那时候了!无奈之中,我就向宿舍里的其他人一样,开始打起卖粮票这主意来了。

那天中午吃过午饭以后,我就躲在蚊帐里把我上学以来累积起来的粮票翻了出来,一张一张的慢慢轻点,嘴里还不停的小声报着数,“二两,半斤,一斤······”一直到我双手空空如也。我脑子里迅速叠加着数字,突然瞪圆了眼睛。我的妈呀!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竟然累积了近五十斤粮票!不觉失声尖叫道。“啊,有救了!有救了!这个月我有救了!”

那时购买学校的饭票是要用粮票,以一比一的等量购买的。也就是说,你如果要买十斤饭票,除了要支付买十斤饭票所需要的钞票以外,还要搭上十斤粮票。不仅我们买饭票需要粮票,就是家里在粮站买大米,也是按照这样的统一标准来执行的。可见当时粮票在日常生活的应用是相当广泛的。

当然我们之所以会有结余的粮票,那是因为当时我们的粮票发放标准是按照工厂职工的标准,每个人一个月的标准是三十六斤。想来我们这些身材苗条的小女生一个月也吃不了那么多的干饭,所以就会有粮票被累积下来。而这些累积下来的粮票被逐月积攒,最终成为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大数目!

我颤动着身体在床上站了起来,头和坚硬奠花板来了个深情一吻,痛得我摸着头顶咧着嘴,痛苦不堪的恨着天花板,轻唤了一声。“哎呦!头好痛!”

的动静把楼下的冯雪都惊扰了,她下了床站在床边,用手扯了扯我的蚊帐。“哎,宋雅,你,你干什么?干什么?把我的瞌睡都吵醒了!什么事让你高兴成这样?”

“哦,没,没干什么?冯雪,对不起!我刚才没注意,头撞到了天花板!”我立刻撩开蚊帐探出头去,看着她不耐烦的目光,极力解释道。“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捡到了什么便宜?发大财了!”冯雪的脸色略有回暖,撇了我一眼,坐回了床上,继续睡觉。

我闷闷的放下蚊帐躺了下来,嘴里小声嘀咕着。“看来,下午得去趟菜市场,把粮票卖点换点钱,来应付这个月的生活!”和我紧邻着的何倩锡见我在蚊帐里的嘀咕,突然大声问了句。“宋雅,你说什么?”听见她问我话,我立刻撩开蚊帐,把头靠在床头,回了她。

“哎,何倩文,你知不知道,菜市场什么地方可以卖粮票?”她伸手斜指我床下。“啰,这个问题你最好去问她。冯雪她经常去卖粮票,她肯定知道菜市场哪里有人买?”

“啊!她······”我微微一愣,正在迟疑中。她热心的伸手扯了扯冯雪的蚊帐,大声说道:“嗯,冯雪,宋雅有事问你!”

冯雪刚睡下就又被吵醒,心里更加的不痛快,一撩蚊帐气愤的干脆起床,边穿着衣服,边不耐烦的大声嘟哝道。“宋雅,你又有什么事?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我对她这种恶劣惮度也很不满!回过去的话也是硬帮帮的!“嗯,冯雪,你知不知道菜市场卖粮票的地方?”

“知道!就在那卖**蛋的地方!他们就收粮票!怎么了?”冯雪穿好衣服撩开蚊帐,把被子叠好,坐在床边,抬头望了我一眼。我朝何倩文感激掉了挑眉,随即从上铺下来,在她床边一坐,手就勾在了她脖子上,满脸的堆笑。“呃,冯雪,我呢,这几天手头有点紧想卖点粮票,可是又找不着地方,你,你下午放学的时候,能不能带我去?”心里直接被自己的这句话酸掉了牙,可是又不得不厚着脸皮这样做!

“怎么?你也山穷水尽了?我还以为我们这寝室就我一人要干这事!想不到现在又有人跟我同流合污了!好吧!下午下课以后,我们直接去学校后面的新工地菜市场,那边卖**蛋的多,好和他们讨价还价多卖点钱!”冯雪扭头鼻尖几乎凑到我眼皮子底下,瞪圆了眼睛戏谑道。

“好!冯雪,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下午下课的时候,我来你座位找你!”她的爽快答应让我很高兴,放下揽在她脖子的手,从她床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拦腰以后,在她肩上轻轻一拍。

下午第二节课一下,我就跑到三排边上她的座位上候着,等她把桌上的书本收拾干净,一股脑的放进书包里放好,随后把书包斜挎在肩上,这才跟在她屁股后面出了教室。沿着教学楼的一路陡峭递坎而下,出了校门,我们就往上走了五六分钟,来到了新工地菜市场。

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左右,买菜的人稀稀拉拉的,我们小心谨慎的缓慢走在湿滑的路面上,眼神不住的来回晃荡,寻找着手里挽着一个小竹篮,里面放着少许**蛋的人。当然那时的**蛋还是属于稀缺物品,平时买来吃的人非富即贵,不是我们这种穷学生能够消费得起的!根本就不像现在是寻常百姓家的早餐食物!你别看他没带几个来,可就那几个有时候一天都还卖不出去!

我和冯雪在菜市场里面转了一圈还没着一个卖**蛋的,心里暗暗着急,不觉在她面前疑狐了一句。“哎,冯雪,怎没看见卖**蛋的人?他们今天会不会来?”

没看见人影,冯雪心里也有点着急,她也带了点粮票来卖!不觉走到一个买菠菜的人面前问道。“呃,阿姨,你今天在菜市场,看没看见卖**蛋的人?”

那个卖菠菜的人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眼,一看她那样就知道是穷学生,哪还能买得起**蛋那么贵重的东西!没好气的一抬眼皮。“没看见!”说完,就把头扭向看着自己摊位前站着的一个买菠菜的人。

冯雪生气的撇了她一眼,转过身对我小声嘟哝了一句。“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卖菜的!问个事还那么不耐烦!我又没借你米没还!真是的!”这么小声的话那个卖菜人也听见了,在我们后面扯着嗓子大声一吼。“哎,你,你们站住!你们说谁?”

我们心一惊,同时扭转头看向她。“我们,我们怎么了?”

“哎,你们怎么了?我刚才听见你们说我是个卖菜的有什么了不起!问个事还那么不耐烦!我,我怎么了?我本来就不知道卖**蛋的人来没?难道他没来,你硬要我去把他揪了来?你,你们简直莫名其妙!”她边理着自己面前的菠菜,嘴里边大声嘟哝着。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们问你的事,你不知道就算了!那么多话干嘛?”冯雪有些不服气的走到她的菜摊前,指着她就骂。

“站住!不准走!把话说清楚,不然,我今天跟你没完!”那个女人如个泼妇般突然从摊位上窜了出来,追到我们面前,一把拧住冯雪的胳膊。哇塞!我突然傻了眼,想要去拽开她的手,却被她一把推了回来。“我和她说事!与你无关!你,还不快滚!”

“滚?她是我同学,我们是一起来的,就要一起回去!你,你想干什么?”我走到她面前,毫不惧色的拉着她的手。见她不动,我又接着说道……

“你放开她,不然,我就去叫市场管理委员会的人来评评理!看我们到底谁有理?”

我们这一推一嚷的瞬间吸引了不少买菜的人围观,其中不少人看我们的学生打扮,不容分说的纷纷开始谴责那个卖菜人的女人。“算了!算了!你这么大的人,还和小孩子计较什么?”

“就是呀!这些小孩子说话肯定不中听,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她们吧!”

“哎,你这生意还做不做?”更有买菜的人在她摊位前选好了菜,看见她在和我们扭扯着,愤然的转身到了别家去买了!几番僵持之下,她见自己的好几桩生意都泡了汤!不得不怒恼的放开冯雪,回到自己弹位前愤然道。“哼!小姑娘!下次别让我再碰见你!”

从她的纠缠中摆脱出来,时间就快到五点了,我们此行的真正目的还没达到!不觉有些懊悔。“哎,冯雪,我们还是快点瞅瞅卖**蛋的人来了没?不然,我们今天就白来了!”我拉着冯雪的衣袖,不住的往前冲。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在菜市场门口,我们终于瞅见了门外有几个挎着小竹篮的人了,心里一喜,急忙跑了过去!

在十米远的地方,我们截住一个卖**蛋的人,冯雪开口就问。“哎,现在十斤粮票卖多少钱?”那人把小竹篮往身旁一揽,小声回了句。“十斤九块!”

“这么少?上次我来还卖十斤十块!涨点!”看来冯雪是经常来这里卖粮票,不然,她怎会这么熟悉市场行情?我茫然的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和卖**蛋的人讨价还价!她话音落定以后,那人头一昂斜瞟了她一眼。“就这样,不涨了!你卖不卖?”

冯雪抬眼一扫不远处还站着几个卖**蛋的人,果断的拉着我就走!“走!宋雅,我们去那边问问!他不干!还有几个人,我就不信!他们中没人干!更何况,现在的粮票不好找!肯定有人家里需要!”

我是没什么主意,被她拉着直接说道。“冯雪,我是不懂!全听你的!”

“嗯,宋雅,我相信我们今天不会白来!”她扭头对我淡然一笑。来到五米开外的另外几个挎竹篮的人中间,我们又分别问了问价格,他们见我们的学生打扮,直接一口价,十斤卖九块!冯雪当然不干,还以他们十斤十块,我们就把手里的粮票全部卖出,她还夸下海口,站在他们中间大声叫嚷。

“哎,我们手里有五十斤粮票,只要按照十斤十块的价格,我们就全部卖出!你们谁要?谁要?”在一阵面面相觑过后,一个穿着很朴素的中年女人挎着小竹篮把我们拉到了一边,神情诡秘的小声问道。“你们真的有五十斤粮票?”冯雪一听她这话心里一喜,觉得这事有门,看着她肯定的点点头。“嗯,你放心!只要你按我们刚才提出的价格买,我们绝对保证有五十斤粮票给你!”

冯雪说完,斜眼瞟了我一下。“宋雅,是不是?”我立刻心神领会,忙不迭的很点下头。“嗯。”那女人听完我们的话,犹豫的在原地踱了踱步,思考一会,终于同意买我们的粮票了!她边伸手一张张的点着粮票,嘴里无意识的对着我们唠叨。“如果不是我家里的孩子要从学校放假回来,家里需要多买点大米,今天我也不会亏本买你们的粮票!”话语的瞬间,我和冯雪同时一愣,想必心里有些震撼。可是我们家里也不宽裕,给不了我们多少生活费,我们也需要钱来维持学校的生活,一阵哀叹过后,我们终于还是转身回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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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帅哥费翔

有了钞票的日子果然好混多了!不用每天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可我刚把这件事摆平,接下来就迎来了期末考试这件大事。霎时间,学校里琅琅的读书声随处的轻飘入耳,就连晚自习过后的时间,都被人充分利用起来,直到宿舍来熄灯前的警铃声响起,还看见通往教室的那坡梯坎上拥挤不堪,“好学者”们争先恐后都想早点回宿舍。每到这时候,学校门口夜宵摊的那生意好得不得了!那些醪糟汤圆是卖了一锅又一锅,那阵势就跟现在超市里限时抢购的打围状况差不多!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记得有一家摆摊的,把自家的锅全煮了汤圆端来了,弄得家里的人连烧洗脸水都没锅了!

虽然我的实习课成绩在及格边缘徘徊,可好歹没挨到补考的边,这也让我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把主要精力放在复习理论课上了!在寒风凛冽中把宵夜买回宿舍吃下肚,简单的洗漱之后,就开始爬上床躺在被窝里,撑开手电筒,准备挑灯夜战!我们上铺的人都不敢点蜡烛,怕引燃蚊帐发生大火!只有像冯雪她们下铺的人,才可以撩开蚊帐,把自己的板凳放在床前,点好蜡烛,在微弱的烛光继续复习!

此时的楼道上还有怯怯的小声私语,大概是坐在外面复习的学姐学妹们发出的!除了读书声,竟然还有人在楼道上大张旗鼓抵论着考试作弊的问题!并且还互相传递着各自的经验 !真是太猖狂了!虽然在心里这样骂着,可还是没人去制止!

这种黑白颠倒的日子过了半个月,我们终于迎来了期末考试!我们的考试座次还是美女和和尚的“完美”搭配!只是这次分到我身边的帅哥不怎么名不其实!有身材没长相!小鼻子小眼的让人看着不舒服!还是兰芳运气好!伴了一帅哥!翘着眉直朝我们使眼色,满脸的得意!

接下来的两天考试中,凡是有关文字的学科我都xiōng有成竹的可以保证及格,可就是对于数学和制图,这两个老大难学科我心里始终没什么及格的把握!考完后的当晚,宿舍里又恢复了喧闹!宿舍外面的公路上却显得冷清多了!卖夜宵的已经不来卖了!再也没人围在校门口叽叽喳喳的了!

晚上七点的时候,兰芳就在学校门口坐车回家了!而我们这些离家远的人只有看着她的身影干瞪眼。“哎,还是兰芳好!半小时后就可以到家!”安晓瘪起嘴角,脸色黯然的坐在了王梅的床边,看着兰芳空荡荡的床发呆。

“就是呀!家近就是好!不用耽搁太多的时间回家!还有陈涛她们也好!提前一个星期就回家了!”何倩紊在自己的床上,从撩开的蚊帐里伸出头来,托着腮帮,神色憧憬的看着陈涛她们空敞的床铺。

“哎,你们都别羡慕了!今晚回不了家!明天不就到家了吗?”冯雪从床上起身,走到王梅的身旁坐下,伸手看着她床对面的何倩文。

“就是呀!明天就解放了!”我从床上下来在宿舍中间一站,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大喊了一声。鲜燕也从床边聚到了王梅这里,手扶在床边碟栏杆!“哎,反正今晚没事!我们来打扑克!好不好?”

“扑克?行,反正没事混时间!”吕兰走到鲜燕的床边,从自己上铺的枕头底下拿出一副扑克,折返回来到了鲜燕她们面前。“那好!反正没事!来就来!”游熙也从自己的床上下来。不一会,场子就扯开了! 我刚开始看了一会,可是我没什么兴趣,一会就两眼打架,只得从她们身边脱离出来,端起自己的洗脸盆就往隔壁的洗手间走去。我洗漱回来,熄灯前的警铃声就骤然响起,她们丝毫不惊慌,悠闲的打着牌,还把蜡烛都拿出来准备好了!我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爬上了自己的床倒头就睡!她们这牌一打起来就无法停止,点起蜡烛挑灯到了半夜一点!

第二天一大早,宿舍外面又嘈杂起来了!厂里接人的车又来了!在一阵喧闹之后,宿舍里依旧只留下我和冯雪,在静静的等待着父母的来临!快到十一点了,我的母亲姗姗来迟,她见我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立刻就拉着我走!我扭头看了一眼冯雪黯然的目光,安慰了她一句。

“冯雪,我先走!你不要着急!你再等等!你父母一会就会来接你的!”

“嗯。”她定定的站在原处朝我点点头。

“冯雪,那,我先走了!”我轻声的回了她的话,转身被我妈拉出了宿舍。在经过了一阵的舟船劳顿之后,我们在一点左右到了家。

寒假的生活已经如往常一样,我每天都是在帮着父母做完家务以后,在琼瑶阿姨为我们编织的爱情幻梦中游弋着思维,幻想着自己撵也能碰到心中的白马王子?经历一段刻骨铭心的浪漫爱情!或许,青春中的我们都或多或少的曾经有过这样的幻想,只是多数都只是心中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幻梦而已!虽然现在的小孩看过琼瑶阿姨的这些书,肯定会觉得太过幼稚!甚至还会在心里鄙夷!可于那个时代的我们来说,这些书的确陪伴了我们度过了很多的青春岁月!闲耍的时间总是跑得飞快!一晃就是一个星期过去了,我也收到了学校的补考通知书。这次我要补考的科目是制图,好像很好过关!我的心也没那么担心了!除了每天按时的复习之外,晚上的时间都在电视机前看电视了。

除夕那夜我们依旧按照往常的习惯,早早的吃完饭,把厨房收拾干净以后,就在看电视的那间屋子里摆上了可以收折的桌子,把瓜子,花生,糖果摆满了桌,然后在春节晚会到来之际,把目光牢牢的锁定在了电视屏幕上。

从第一首的开场歌开始,越演到后面越精彩!很多歌都是经典曲目!苏红的《小小的我》她甜美的嗓音配合着跳动的旋律,仿佛把我们带进了一个青春风扬的年代,羞涩的思绪凝结着青春的烦恼,重重敲击在我们年轻而脆弱的心上!几多迷茫与彷徨铺满了我们曾经走过的那些青春之路。

叶丽仪是一位来自香港的歌手,她的嗓音高亢厚重,特别是那首《送给你明天但阳》旋律优美郎朗上口,第二天就听见有人在街上哼哼了!最经典就是费翔的那两首歌《故乡的云》和《冬天里的一把火》高大的他一出场,我估计就凝聚了亿万观众的眼球。特别是像我们这样的小女生简直把他迷得不得了!或许把诸多的形容词用在当时的他身上也不为过!活力、时尚帅气、潇洒倜傥。一身喜艳般的大红色西装,流畅潇洒的舞步,甚至是他手的动作,都成为当时街头小伙极力模仿的对象。他的出现甚至还影响了某些女生的择偶标准!我们这代人中的好多女生都把他定义为心里白马王子的不二人选!直至今日,但我们这代人再听到他的那些歌,唱起那些歌的时候,心里还难免情绪激动,感慨万千!

或许,正如一位网友曾经这样评论他。费翔这个名字承载了我们这一代人太多的青春记忆,太多对未来的幻想,就算因为以他的标准来寻找生活中的另一半,经历人生中但多的希望、失望、落寞、惆怅与无奈,却无怨于一个偶像陪伴一个女人走过的二十年的坎坷岁月!

也许,现在的这些八零后,九零后,根本无法想象一个偶像能够活在粉丝心里二十年,可是他确实存在于我们这一代的很多人心里。虽然有人谣传他唱的《冬天里的一把火》烧得大兴安岭惨不忍睹,可依旧不能毁灭他在人们心中镌刻的记忆!就正如琼瑶在我们这代人心中不可替代的形象一样······

以前的春节联欢晚会过后,第二天大街小巷就传唱起了昨晚的歌。虽然不像现在这样吊件,但用红梅笔记本记录歌词也成为我们这代人独有的习惯!不到开学,他的两首歌我们已经学得滚瓜烂熟了!还时不时的站在家里的电视荧屏前激动高唱:“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的向我召唤······”

这个寒假相当短暂,我觉得没几天就混完!临到二月底的时候,我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学校参加补考了!一到补考的前一天下午,我就和妈妈拧起东西往学校赶。

此时离开学还有一两天,坐车坐船都还算顺利!下午三点多钟,我们就到了学校。来到宿舍的时候,却发现空无一人!原来今年就我一人补考,心情不觉有些怅然!木讷的看着妈妈在我眼前忙碌,直到她把床给我铺好,推了推我,我才醒悟过来!

“哎,小雅,你,你怎么了?站在这里发什么愣?走!跟我到食堂,我给你买饭菜票!”张黎眼神责怨的看着我。“哦,妈,我,没,没什么!我们走!我们现在就走!”我推嚷着把她推出了宿舍,下了三楼,直奔学校的食堂而去。

待我们买完饭菜票从食堂出来,她陪着我走到宿舍门口,伸手一撩我飘乱的秀发。“小雅,妈妈现在就走了!你一个人在学校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许生病!”

“嗯。”我忙不迭的重重点着头,拉着她的手一直舍不得松开!直到她狠心的一把摔开我的手朝大门走出,我的眼泪才涌出了眼眶,瘪着嘴在她身后大声叫道。

“妈,你慢走!路上注意安全!”而她没有回应我的话,身影就消失在面前停着的一辆公交车上,不一会,那车在学校门口打了转,疾驰而去,腾起的灰尘迷蒙了我的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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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安晓的发艺(一)

孤独的在宿舍里度过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我就被楼道外面的喧哗声吵醒,慵懒的起床穿好衣服,推门就看见楼道上不少拧着大包小包的学姐学妹,说笑着走向自己的宿舍。

“不是吧?明天才开学!今天怎么就这么多人来了?”我小声嘀咕着带上了宿舍的门。“哎,不管了!人多热闹!还没那么怕!”随即我又自我安慰了一句以后,就端着洗脸盆去洗漱了。

已经是早春时节了,水龙头里放出的水还是那样冰冷刺骨!我低低的咒骂了一句。“妈的!这水怎么还这么冷呀?”拧干洗脸帕,往脸上一阵猛搓,直搓得满脸通红,肌肤有些疼痛。才出了洗手间回到宿舍,简单收拾了几下,就往食堂赶去。

在食堂将就着买了个馒头下肚,我从cāo场边上了那坡陡峭递坎,直奔教室而去!每次的补考好像都是男生居多,像我这样经常补考的老油条好像没几个,我不觉在心里有些惭愧!谁叫我妈给我遗传的数学细胞特少!害得我每次都只有补考的份!虽然有点脸红,我还是厚着脸皮在自己的编号上坐了下来。随便的放眼了一下四周,却发现我好像也被人当成怪兽在打量!那人贼贼的对我一笑,引得我一脸的厌恶!本小姐虽然不是国色天香,可也还没到让人用这种色色的目光打量的份上。不觉恨恨的看了他一眼,扭过头来等着老师发试卷了。

好在每次的补考试卷都很简单,学校方面也不愿有太多的学生毕不了业!这样它也很没面子的不说,还影响以后的招生!终于听到了补考的结束铃声,走出教室,我才长长的虚了一口气。“好了!复习了一个寒假,管他过不过得了关,我都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回到宿舍的时候,还没有其他人来!我有些无趣的上了床,蒙头大睡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被宿舍里的叽喳声吵醒!撩开蚊帐一看,却是兰芳和安晓她们两个,背着我还在低头铺自己的床。我随即叫道:“哎,安晓,你们好久回来的?”

“嗯,我们才来!刚才我还和兰芳说起,宋雅肯定是睡着了!我们这么使劲敲门都没反应!原来果然如此!”安晓这学期和我一样睡下铺了,她迅速转身对我抿嘴一笑。

“哎,你们说宿舍里没人!我不睡觉干嘛?”我靠在床沿,双手撑着自己的脸颊,朝她瞪了一眼埋怨道。

“那是!哎,宋雅,你现在没事!待会陪我去一趟道角!我去看看我大哥!晚饭就在我大哥那里吃!怎么样?”兰芳已经铺好自己的床,从上铺下来,走到我床边坐下,按着我的手说道。

“你大哥?你到底有几个哥哥?”没听说她还有个大哥,我心里疑狐掸眼大声问道。“哎,我就两个哥哥!二哥,你们都知道的!大哥分在工具厂,结了婚家也安在了这里!我爸就是成天埋怨,说他结婚这样的大事也擅自做主,真是没把父母放在眼里!太嚣张放肆了!这不,我这次开学,我爸叫我去看看,他春节也没回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这一问,想不到竟然牵起了兰芳的伤心事,她浓眉深蹙,轻叹一句。

“哦,这样啊!那好!兰芳,你现在收拾妥当没?我们现在就走!”反正没什么事,在宿舍里闷着还是闷着,还不如出去陪她一趟,我立刻掀开她的手,撩开被子起了床,穿戴整齐之后,转身叫了安晓一声。“安晓,你去不去?”

“哦,不了!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下!”安晓刚在床上躺下,就听见我的喊声,她半撑着身子,朝我挥挥手,轻吟的拒绝了。“那好!兰芳,她不去!我们走!”我转身揽上了兰芳的肩膀,走出了宿舍。出来我才知道现在的时间已经快到五点了!怪不得,兰芳叫我在她大哥家吃饭呢!我们一路快步的穿过学校门口的石桥,又顺着农贸市场外面的石板公路走了一阵,在道角街上往鱼洞方向走了几分钟,终于在一栋有点像私人住宅的两层楼的青砖楼房前停了下来。兰芳伸手朝我一指二楼的某个窗口对我说道。“看,宋雅,我大哥就住在那里!”

“哦。”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昂头看了一眼,愣愣的回答道。“来!你跟我来!他们这里的楼梯很黑!你慢点!”兰芳说完,就在我前面带路,还扭头细心的叮嘱了我一句。

兰芳的家境不错!父亲是离学校不远两站路的蓄电池厂的厂长。家里有电话,可能早就通知了她大哥她要来,我们进去的时候,他大哥见到她很高兴,拉着她的手在不大的房间沙发前坐下,回头看见我,微微一愣。“兰芳,这位是······”

“哦,哥,她是我同学宋雅!我叫她陪我一起来的!”兰芳立刻起身把我拉到她身边坐下。她大哥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跨到我面前,对着我浅笑。“同学,谢谢你陪她来看我!”

我抬头也对他脸上的热情回了一个笑。“哦,不用谢!我也在宿舍里也没什么事!陪她出来走走也好打发时间!”我的回到让他很满意,随后,他热情的进到里屋拿出瓜子糖果摆在我们面前,不住的催促着。“来!兰芳,叫你同学吃糖!吃糖!”

兰芳闻言,不停的给我抓来瓜子和糖,知道我的手都捧不住了,我不觉大声叫道。“好了!兰芳够了!够了!”她才住了手!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兄妹拉开了话匣子。从他们的攀谈中我才大概知道!原来她的这个大哥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只是毕业以后不久,他就和班里的一个女同学偷偷结了婚,等她父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嫂子已经是一个大肚子了!木已成舟,父母也只好同意了!可她嫂子怕她的这种身份在她父母面前受委屈,始终不肯和他大哥回家去住!只是念及儿子是他们家长孙,交给她父母带着,他们则在这里租房子住!

那时的工资不高,再加上又是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生活过得很不宽裕,逢年过节也没多少钱来孝敬父母,所以干脆连春节这样的日子也没脸回去见父母!所以这次,兰芳就是奉父母之命给他大哥带了点钱来接济接济。看着她大哥那张年轻的脸已经开始染上了生活的沧桑,我心里不觉有些感慨!或许,这就是真正的爱情需要经历的磨难吧!为她容颜更改,而痴心不悔!

在安静的气氛中吃完饭,兰芳就和他大哥道了别,我也跟着对他淡淡的点点头,跟在兰芳身后出了他家,顶着乍暖还寒的晚风回到学校,刚进宿舍,就被鲜燕她们团团围住。

“哎,兰芳,宋雅,我们刚才正在讨论这个星期六去安晓家玩!你们两个去不去?”

“啊!去安晓家?”我和兰芳四目惊诧的对望了一眼,最后直接把目光定在了安晓的脸上。

“嗯,她们非要去见识我妈妈的手艺,扭着要去我家,你们,你们去不去?”安晓从自己的床上站起身来,走到我们面前,微笑着解释道……

“怎么?你们还在犹豫?”我们的不吭声,直接引来了鲜燕她们的强烈不满,就在她们准备讥讽我们之际,我和兰芳突然异口同声的答道:“去!怎么不去?”没给她们达成讥讽的任何机会!弄得她们一脸的悻悻然。安晓则在旁边笑开了花。“鲜燕,你们想整人没得逞!是不是?”

“安晓,你,你胡说!胡说!”鲜燕死不承认!走到她面前,伸出粉拳在她xiōng前轻擂。“就是!就是!”安晓没料到,冯雪游熙和王梅她们趁火打劫也跟着鲜燕对她修理了一番,等她好不容易从她们的层层包围中逃离出来的时候,已经被她们修理得够呛!狼狈不堪的对我们其他人控诉她们的“罪行”

“你,你们,你们什么意思?专门对我一个人下手!”

“哼!我们心里高兴!高兴!”一阵的尖利笑声让一旁的安晓哭笑不得,连声自认自己倒霉!“好!好!算我倒霉!摸着了猴子屁股!”

时间一晃就到了星期六,一下理论课,我们就以百米的速度跑回宿舍,一番紧张的收拾之后,她们就开始拿出自己的当家工具,对着小圆镜一阵的浓妆艳抹,就连我这样不饰胭粉的人,也被她们几个架着化了妆,说是要照相,得注意下仪容!在镜头里留下自己最美的形象!

跟着她们这样一啰嗦,等我们从宿舍出来的时候,学校外面已经人山人海了!“你们看,你们看,都怪你们要打扮,现在弄得车都坐不上了!”我站在她们身后大声埋怨了一句。

“别怕!宋雅,反正我妈已经在家里准备好了饭菜!更可况,他们平时也很晚才吃饭!我们赶得急!赶得急!”安晓见我一脸的不悦,细心的安慰道。

在等了近半个多小时过后,我们一大群人终于同时挤上了一趟车,在狭窄的车厢里随车又晃荡了半个多小时,在李家沱的汽车中转站下了车,乘着已经快黑奠色,疾步行进在了渡船边的那坡陡峭的石阶上。

“哎呀!我的妈!这石阶也太抖了吧!”何倩文回家都坐车,从来没坐过渡船,更没走过这样抖的石阶,她小心翼翼的穿着高跟鞋,半斜着身子,一步一步的慢慢往下行进着。

“何倩文,你慢点!慢点!”安晓知道她娇气,不觉在她身后紧张的叮嘱道,却不敢伸手去扶她。因为这种几乎成直角的陡坡,你越拉着她也就越危险,稍不注意你们两个人会一起连人带滚的摔下去。

我们终于安全的下完这陡坡,放眼望去,渡船已经开到了江中心。“哎,渡船又过了!这下不急,我们可以慢慢走了!”走在前面的安晓扭头对着我们遗憾的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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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安晓的发艺(二)

黑夜慢慢降临,江边的夜风也带着沁凉的寒意侵袭着我们的面颊,幼嫩的肌肤不觉生痛。何倩文捂着自己的脸,大声唠叨道。“哎呀!这风好冷!把我的脸都要冻僵了!”

“不会吧!何倩文,你的脸这么娇嫩,连这点风霜都劲不住!”冯雪毫不留情的诋毁着她。

“哼!冯雪,我说我的,碍你什么事了?你脸皮厚经得起风霜!可你没看见人家的肌肤弹指可破,那经得起寒风的无情摧残?”何倩文柳眉一横,干脆停下脚步,直接拉着她戏谑起来。冯雪被她的小题大做折磨得没法,大力撇开她的手,转身看向了身后的一大帮子人。“呃,何倩文我只不过跟你开句玩笑,你就跟我杠上了!哎,班长,你,你来给我评评理!”

缓步在河滩上走着,鲜燕的脸在不远处驳船飘摇的幽暗灯光下显得扑朔迷离,只听她边走边催促着说了句。“好了!好了!你们就为这点小事吵闹,烦不烦?”

“就是!哎,你们看,对面的船过来了!”兰芳在鲜燕身旁回话的当口,对面的渡船已经迎着漆黑的暮色,向我们这边靠了过来。“快跑!”安晓的声音在此时激动回应,犹如冲锋的号角,引领着我们在河岸边摇摇晃晃的狭窄木桥上,以一百米的速度冲向驳船。

踏上四周凉快的驳船,放眼一扫,此时的乘客拥挤不堪,和我们一样学生打扮的人还不少,肩上都慵懒的挎着一个大小不一的包,脸上的急切也显而易见!下班回家的工人倒是面色沉静的看着已经开到驳船边沿的渡船,就算船沿边随风飞溅了不少的浪花也惊扰不了他们。

“哎,安晓,每周你们回家都这么挤吗?”从来没坐过渡船的兰芳有些好奇的站在我们旁边小声的问了句。

“嗨,兰芳,这还不算是最挤的!”我轻柔的回了她一句,朝王梅瞅了瞅。“哎,王梅,你说是不是?”只有我们三个是每次回家都要经过这里的。

王梅瘦削的面颊上那排整齐的刘海被风吹乱,飘散在额头遮住了她的眼眸,她伸手轻撩了一下,回以我一个迷人的浅笑。“嗯,兰芳,以前还有比这更挤的!”

说话间渡船已经靠岸,驳船里顿时大乱,人们纷纷往渡船涌去。还没开门,驳船边缘就被围得水泄不通。害得驳船上的工作人员拿起一个高音喇叭挤进人群中大声叫嚷。“哎,让开!让开!马上要下客了!”喇叭里传出的尖利声音震得人耳膜发麻,心里厌烦。

他的叫嚷刚开始还管点用,可是下船的人走到一半,人们就开始进渡船抢座位了!人群霎时乱着了一团,不住谍见有人这样的埋怨。“哎,注意点!注意点!你踩到我脚了!好痛哟!”

我们这群人多也就没动抢位子的念头,等到人群都进得差不多的时候,才缓缓走了进去,找了一处角落站定。不一会,在驳船上倚着的渡船就响起汽笛声脱离了驳船,瞬间江水就飞溅到了脸上,带着些许的潮湿冰凉着我们娇嫩的肌肤。

慢慢驶离驳船,渡船的四周也被暗夜笼罩,渡船中间的微暗灯光也在乍暖还寒的春风中摇曳。进到江心,耳边只响起湍急的江水声和轻拂过面颊的呼呼风声,渡船上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严肃,气氛也随之沉寂。

十五分钟以后,我们下了渡船,在经历了又一番晃荡的木桥以后,我们再次坐上了公车,到了我家居住的那地又继续的转车,又坐了半个多小时的公车,终于在一个近乎偏远的地方下了车。一下车,映入眼帘就是车站对面绿油油的菜田,扭头却看见了公路对面一块黑咕隆咚的牌子上写着s市起重机厂。

“安晓,你的家就在这里!”我们一行人走到那块牌子面前,胖胖的吕兰轻轻一甩头发,借着厂区外面灰暗的灯光问道。

“嗯。怎么样?你们是不是觉得很偏僻?”她的话并没引起安晓太多的惊讶,她抬起头对我们淡淡一笑。“嗯,有点黑灯瞎火的!”游熙的评价显得小心谨慎。

“待会进去了就不黑了!厂区里露天cāo场上还有舞会!”安晓随即补上了一句。

“哦,是吗?那我们快去你家吃饭!”王梅有些急不可耐的拉着她就往里走,根本没有顾虑到其他人的感受。直到后来她看见我们都站在原地没动,这才停下脚步。“哎,你们怎么都没走?难道你们的肚子都还没饿?”

“不是!只是我们都还没跟上你的焦急步伐!”鲜燕上前两步,拉着她的手莞尔一笑。

“哦,这样!那鲜燕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嗯。”班长的一声令下,我们全都得卖帐!

“来!安晓,你来带路!”

“哦。”穿过幽暗的厂区门口,再往里走,我们就看见一个露天篮球场,澄亮的白炽灯把它照耀得宛若白昼,如织的人潮在cāo场里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我们撇开人群钻进去看了一会,指指点点对着那些跳舞的人评头论足起来。

兰芳首先发难。“哎,跳得一般!”

“嘿,兰芳,你别说别人!说不定你还没她跳得好呢?”何倩文话音刚落,冯雪就接了她的口,而且话语里有明显戏谑的成分。“那是!何倩文难道你就跳得好吗?”

“哎,冯雪,我刚才检讨一下,我今天好像没得罪你,你怎么专门跟我作对?”何倩文柳眉微挑,水眸中一股幽怨在蔓延。“哎呀!你们到底是在这里看舞会?还是跟我先回家?”安晓有些不满她们之间的戏谑,扭头看向了鲜燕。好像每次重大的决定都应该由她说了算!

“嗯,这样吧!安晓,我们先回你家吃饭!晚点再出来看!”鲜燕晶亮的大眼睛一扫周围的我们,直接关注着我们脸上的细微反应,哪知,她迎来的是我们相互对望以后的异口同声。

“好!我们全听班长你的了!”

“那,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走?”

从拥挤的人群中出来,我们又在漆黑的路灯下走了一段路程,终于在一幢四层楼的青砖房子面前停下了脚步。“好了!到了!就是这儿了!”安晓欣喜的声音瞬间响起!。

“来!跟我一起来吧!”她随后又补充一句。

“那好!”我们来了劲,跟着她一股脑爬到了四楼,推开一扇暗红色的木门。

一进门,屋里的饭桌上就升腾起热气,刚刚起锅的菜似乎还带着翻炒过后的香味,直扑我们的鼻息。何倩文走到饭桌面前,嘴馋的伸手就想偷吃一嘴,却被雍容富贵的安晓的母亲和颜悦色的劝阻了。“嗯,同学,饿了吧!先去洗手再来吃吧!”何倩文不好意思的伸直身体,扭头就对安晓大嚷道。

“安晓,你们家水龙头在哪?”她的话没经大脑,把安晓问得莫名其妙!不一会,她才反应过来,随即朝我们大家挥了挥手。“走!跟我去洗手!”

“哦。”我们把各自带来的书包横七竖八的凌乱放在这屋边角的一张一米五的床上,就转身跟着她走进了厨房。本就狭小的厨房被我们这大帮子人占领,害得她爸爸的厨艺都无法施展,只得看着我们挨个洗完手,才接着进行炒菜的工作。

十分钟以后,炒菜工作终于结束!随着她爸爸的一句大喊:“开饭了!”喉咙里早就伸出手来的我们开始忙碌起来,何倩文甚至有点不客气的就坐了,准备拿起筷子开动了!却被鲜燕一声喝住。“何倩文你怎么没点基本的礼貌?人家叔叔阿姨还没就坐呀!你就开动了!”

“哦。”何倩文被她这一训,脸顿时艳若桃李,站起身来退了两步,却不小心踩到了王梅的脚背,痛得她一直叫爹叫娘的。“哎哟,何倩文,我今天又没得罪你!你干嘛踩我脚啊!”

“哦,对,对不起!王梅我不是故意的!”因为房间太小,何倩文也没有退路,只得站在原地转身对王梅不住的道歉。

“好了!好了!王梅,何倩文她都给你道歉了!你就别跟她见气了!都怪我家太小了!太小了!”安晓见状,不住的拉着她们的手打着圆场。“嗯”王梅在她话音落下的片刻轻轻点点头。

“那好!晓晓,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招呼你的同学就坐,她们走了这么久了,肯定饿得够呛!”安晓的母亲巧妙的婉转过话题,双手轻轻挥了挥,示意我们坐下。

俗话说,客随主变!可今天我们很不知趣的来了个主随客变!弄得安晓的父母把座位都让给我们了,自己端着碗在旁边站着,吃一口饭再来夹一嘴菜合着一起咀嚼,肯定这顿饭吃得很不爽!可他们还谦虚的向我们问道。“同学们,今天我们的手艺还合你们胃口吧!这菜不难吃吧!”

“嗯,叔叔阿姨,不难吃!这饭菜比我妈做的还好吃!”何倩文包着满嘴的饭菜,不顾形象的大声嘟哝道。

“对!叔叔阿姨,你们做的饭菜也比我妈做的好吃!”恭维的还不只何倩文,就连平时很少评价人的吕兰都投了赞同票。

晚饭过后,我们大家帮着收拾了桌上的饭菜,刚在床沿坐下,就有人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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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安晓的发艺(三)

“来了!”安晓的母亲中气十足的大声回应了一句。

“是我,来烫头发的!”屋外响起一个女人带着笑意的声音。

“哎,妈,我不是叫你今晚不让人来烫头吧!你怎么不听我话呀?”正和我们闲聊着的安晓满脸不悦的瞪了她妈一眼。“嗨,晓晓,我是跟她们说了今晚别来,可人家既然这么晚都来了!肯定明天要去别人家做客,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晚跑到我们家来!”安晓的母亲对于她的不满很理解,可又拗不过人家一直的敲门,终于还是在她的不满眼神中走去开了门。

“童晴晴,我明天要去参加婚礼,你给我做做头发,可不可以?”一个四十多岁穿着考究的女人看见我们满屋的人在嬉笑着,不觉微微一愣,心里肯定还在猜疑怎么她家一下子钻出来这么多人?她尴尬的对我们一笑,小声谨慎的开了口。

安晓的母亲一看就是个豪爽的人,她带上门以后,直接就进到里屋去拿自己的那些行头,出来的时候看见她还愣在房间中央,大笑着把她推到了靠墙的一处镜子前坐下,边对着那个女人解释边对着安晓吩咐道。“来!你先坐下!别见怪!她们都是我女儿的同学,今天来我家玩!晓晓,快去蒸毛巾!”

“哦。”安晓极不情愿的从床边站起,磨蹭的看了我们一会,才转身进到厨房。我们心里好奇她母亲对她的吩咐,互相使了个眼色尾随在了她身后,跟进了厨房。

只看见安晓从厨房灶台下面,拿出一个最大号掂锅,装了大半锅水,还取出一个平时家里蒸饭菜用的隔架放在锅里。点上火(当时我们已经开始使用天然气了)烧着,自己转身进了卧室,我们把聚焦在锅上的目光茫然的转到她的背影上,耸耸肩在厨房里,小声嘀咕起来。

“她干嘛去?”几乎是同样的疑问从我们嘴里脱口而出。

“走!我们跟去看看!”大班长的命令一下,我们刚刚转身,安晓就抱着一大叠毛巾走了进来,看见我们个个疑狐的表情,淡然一笑。“你们干什么?把我当怪物看?”

“哎,安晓,你拿着这么多毛巾干嘛?”兰芳的国字脸上诡秘一笑。

“嗯,就是呀!安晓,你拿它干嘛?”何倩文托着腮帮,眼睛却死死盯在她手里拿着的毛巾上。

“哦,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们为什么把我当成怪物看了?你们肯定奇怪我手里的毛巾是干什么用的?来!你们跟我来!就知道我在做什么了?”安晓在我们身边穿行而过,揭开锅盖把手里拿着的毛巾,一张张牵开平铺在此时已经烧开的锅里,我们数了数,一共铺了十层,连锅盖都有点盖不下去了。她随手拉过灶台边角的一块铁坨坨,重重的压在了锅盖上,拍了拍手,微笑着扫了我们一眼。“好了!搞定!待会我妈一叫我们就把毛巾拿出去!走!现在我们接着去领!”

“啊!领?”我的眼球几乎要跳出眼眶。“不是吧!安晓,我们就这样去领了!”游熙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的问了一句。“嗯,走吧!人家安晓都叫我们去领,我们就放心大胆的去领吧!走!”我身旁的冯雪一推身后的何倩文和兰芳。“哎,我,我还没弄清楚安晓她,她怎么把毛巾这样放在锅里蒸?你们,你们就······”最后出来的吕兰咧着嘴嘟哝着。

再回到刚才吃饭那屋的时候,安晓的妈妈已经动作熟练的给那个阿姨的头上裹好了卷发杠,并且在每一个卷发杠上面都滴上了烫发药水,她扭头正好看见我们这一大群人从厨房出来,直接对着安晓问道。“晓晓,毛巾蒸了多久了?”她专业性很强的问话让我们摸不着头脑,纷纷把目光转向了安晓。“妈,我这才蒸上五分钟!”安晓抬腕看了看表,抬眼对她说道。

“那好!安晓,你看着时间,再过五分钟去看看毛巾的温度达到没?”她妈妈朝墙上的挂钟望了望,扭头吩咐了一声。“哦。”安晓的回答很简短,说完,她就招呼我们在床边坐下继续领,可我们现在的兴致全都被那个阿姨头上的古怪吸引,围着她妈妈问了个叠叠不休。

“哎,阿姨,这个就能把头发烫卷?”对于我们这些从小就留着直发的小姑娘来说,能够亲眼目睹这烫发里面的玄机,肯定觉得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阿姨,这蓝色的药水好难闻呀!”王梅一捏鼻子,皱了皱眉,朝我们望了望了。

“嗯,是有点难闻!”经她这一提醒,我们的嗅觉器官充分被调动起来,一股刺鼻的味道就顺着鼻尖窜进了肺腑,顿时整个人的呼吸系统就觉得很不舒服了,纷纷点点头回应了她的话。

“哈哈······哈哈······你们这些小姑娘的问题还真多!”她妈妈伸手在我们头上轻轻一点,看到安晓的时候,她突然扭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晓晓,快去看看毛巾的温度够不够?”

“嗯。”安晓轻盈的转动着腰肢闪进了厨房,不一会,她手里就拿着一张折叠整齐的毛巾出来,走到她妈妈面前递给她。“妈,你看看吧!这毛巾的温度够不够?能不能烫头发?”

“嗯,差不多了!你去一张一张的拿来!我给她裹上!”

“好!”安晓转身再次进了厨房。她妈妈则把拿来的那张滚烫的毛巾,包在了那阿姨的头上,待她再拿来其他的,也一张张的包在那阿姨的头上。炙热的温度让她不觉轻吟一声。“哟”

直到给她包了五六层,她妈妈才住了手,对她吩咐道:“把剩下的这些再拿去蒸,待会来换这张。”安晓得令轻盈转身弯进了厨房,不一会,她再出来时,双手已经空空如也了。

她妈妈这才拖过一张木凳跟我们聊起天来。我们从她的领中才知道了那些毛巾在烫发过程所起的作用。原来她妈妈承包了厂里的理发店,白天在店里烫头都是裹好卷发杠以后,用电发帽一扣,捂过半小时,一头漂亮的卷发就大功告成了!可那时还不像现在这样开放,电发帽也算是公家的东西,根本就不能拿回家!为了给家里增加点收入,她妈妈晚上也承接烫头发的业务,可那时的电发帽不好买,而且很贵,所以她妈妈就想出这个办法!把毛巾蒸到滚烫,再一层层的裹在头发上,来代替电发帽的功能。困惑在我们心里的疑问才终于解开!只是多年后我在理发店里给其他的师傅说起这件事,他们都特别佩服安晓妈妈的聪明才智,还戏谑道如果是他,肯定想不出这样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闲聊中,时间飞逝而过,半个小时就到了,她妈妈起身开始一层层的散开毛巾,递到安晓手里,并且吩咐着。“晓晓,去把这些毛巾洗好晾着,下次再用!”

“嗯。”安晓毕恭毕敬的站在她身边,摊开双手接过她放好的一块块毛巾,走进了厨房。而她妈妈则伸手拢了拢那阿姨烫好的卷发,嘴里边轻声说着:“嗯,烫得不错!来!你跟我去把头发洗洗!”说完,她也闪身进了厨房。她刚走我们就哗然开来。

“嗨!想不到,烫发也这么多学问!”冯雪把手背在身后,神情严肃的说了句。

“就是呀!她妈妈不说,我们还真不知道!”何倩文的接口也同样认真。

“这以后,你不就知道了吗?”吕兰胖胖的脸蛋上甜甜一笑,戏谑着拍着何倩文的肩。

“嗯,也是!我们又涨了点见识!”鲜燕的黑瞳中带着一抹的慎重。

不一会,那个阿姨被安晓她妈妈带出来在镜子前坐下,紧接着,她一手拿着卷发梳,一手拿起电吹风给她把头发几下吹干,又喷上了发胶,弄得有款有型的,那个阿姨才付了钱满意而去。等她一走,我们就乱来了,冲到前去,把她妈妈的理发工具拿起来看了又看,还自顾自的玩笑着拿起吹风在自己头上一阵的乱吹,结果把本来好好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不好意思请她妈妈出马,只得拉着安晓给修正修正。只见她灵活的拿起卷发梳,在我们头上华丽穿梭,开垦出一片片锦绣奠地,还经过她妈妈同意给我们喷了点发胶定型。我估计那天我们耗费的发胶够她妈妈平时给几个顾客的用量了!可她还是大方的让我们这些女孩子享受了点吹头发的乐趣!

这一折腾就到了十点过了,只是厂里cāo场上的音乐还大声喧嚷着,不知是谁提议我们去看看跳舞,立刻得到我们的响应,一窝蜂的从她家冲了出来,来到cāo场加入了跳舞的行列。

我们的学生打扮吸引了一些厂里的年轻人,再加上我们中间还有不少美女,不一会,我们就被他们包围,时不时有人请我们跳起了交谊舞。当然那时跌舞比较正规,都是些三步,四步,还有就是拉六步这样的舞步(这里都是当时流行的舞步名称,这里就不一一解释了)

虽然也在学校里跳过这些舞步,可我们今天还是第一次和这些单位上的年轻人跳舞,舞步难免显得拘谨而生涩,时不时的踩到对方的脚,满脸通红的不住低头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倒是那些年轻人放得开,浅笑安慰着我们。“没关系!跳跳就会好的!”

不知道她们几个的心情如何?反正当时我的心情是很紧张的,被对方轻轻托着的掌心里一直冒着细汗,舞步也有些凌乱,这种状况终于在舞会结束时得到了改善。随着人群的散去,我们一大帮子人又杀回了安晓家,个个都红霞满天,不知道是跳舞热着了?还是心情紧张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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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安晓的发艺(四)

我们的到来给安晓的家里增加了不少的麻烦,接下来我们就面临做一个最大的难题,就是怎么安排这么多人睡觉的问题?正在我们面面相觑的时候,安晓妈妈的话让我们心里压着的那块大石头瞬间落了地。

“嗯,孩子们!今晚睡觉的问题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安排好了!我和她爸爸去别人家挤挤!你们就和我小儿子在家里睡!”

这时我们才发觉她爸爸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其实觉得安晓的父亲是个不多言不多语的人,刚才我们吃饭的时候,他一直都没有怎么说话,尽量让我们这些叽喳的小姑娘唠叨个没完!再听她提到她的小儿子我们这才注意到安晓弟弟的存在。这是一个脸蛋带点婴儿肥的小男孩,晶亮的眼眸扑闪扑闪地精神,一头浓密的头发黝黑发亮。见我们都把目光投注在他身上,他的脸明显的红了起来,对着姐姐手足无措的笑了笑。“姐,她们怎么都看着我?”

“扑哧”一声,他的问话让我们大家都乐了,他妈妈走到他面前,摸着他顺滑的头发温柔地说道:“安然,这些姐姐都很喜欢你,所以才会一直看着你!来!你先跟妈妈去洗漱,洗完了你就先上床睡觉,不然晚了,你就没地方睡觉了!”

“哦。”他有些愣愣的往四周看了看,茫然的跟在安晓妈妈的后面走进了厨房。“好了!我们现在来安排睡觉的问题。”他们刚走,安晓瞅了一眼身后的床,一屁股坐了下去,再抬眼看了看我们说道。

“嗯,安晓,睡觉这个问题的由你来安排!别看着我!”被她的目光直视着,鲜燕一下子就把问题抛回给她。“那好!你们哪几个愿意睡在这张床上?”安晓见她拒绝了她的要求,那就自己直接安排算了。

“我愿意!”“我愿意!”我们只知道她家里就只有两张大床,要够我们十个人睡觉,每张床上就得睡上五个人,所以我,何倩文,冯雪,兰芳还有游熙就被安晓安排在了这张床上,而剩下的鲜燕,吕兰,王梅,以及她和她弟弟就当仁不让的要睡进里屋去了。这安排好了,她妈妈也给她弟弟洗漱完毕,对着我们笑了笑。“安晓,你还不带你的同学去洗漱?我带你弟弟先进去睡了!待会你洗漱完了,我就出去睡!”

“嗯。”安晓微笑着回了她妈妈的话,扭头就对着我们说道。“走!我们也去洗漱!”

“好!”我们异口同声回答完她的话,转身就开始在床上寻找着自己的书包。把自己的书包找到,从里面把自己带来的毛巾拿出来,然后跟在她屁股后面拥进了厨房。可她家的厨房实在太小了,我们这十个人一涌入,连个落脚的地方好像都没有了!她不得不临时安排我们分成两批人马来洗漱。当我们分期分批的洗漱完毕出来的时候,她妈妈这才给我们道了个别。

“姑娘们,我出去了!你们今天也累了!快睡吧!”

正在床上脱衣服的我们立刻停下自己手里的动作,对着她微微一笑。“阿姨慢走!我们这么多人一来,一定打搅你了!真是对不起了!”

“没事!反正你们难得来一次!我还怕我照顾不周,安晓会埋怨我呢!好了,你们睡吧!我也出去睡了!”当时觉得安晓的妈妈特别豁达,如果是我的父母会不会也像她那样热情款待女儿的同学,那我就吃不准了!

在我们关注的目光中,她妈妈又对安晓叮咛了几句,就关门而去。这下好了,就全是我们奠下了,我们几个就在本是竖着睡两人的床上横着躺上了五个人,拥挤的程度那就可想而知了。几乎每个人的地盘就是自己侧身轮着的那块地方,如果要翻身换个方向,还得和左右两边的人打打商量,才能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虽然如此这般的艰难,可丝毫不影响我们此时兴奋的情绪,躺下以后,我们又聊起刚才跳舞时情景,原来我只认为我一个紧张得要死!结果她们全跟我差不多的情形,都紧张的手心里直冒汗。接着我们继续聊着,评论着刚才舞会上那些年轻人的长相。或许,就如男生经常在宿舍里评论女生的长相身材一样,其实女生也会对自己所见到的男生或男人私底下也评论评论。当然评论出的结果无外乎只是小小的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或是给自己的青春期来个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当我们把一致评论的结果中和,这才发现我们同时对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印象深刻。虽然他只是穿着普通的衣裤,可对那时的我们却有着独特的魅力。

“嗯,我觉得他的眼睛长得不赖!含情脉脉的对我笑!”

“呃,我觉得吗,我觉得他的身材不错!”

“嗨,我觉得他的舞跳得很好!如果我能跟他跳上一曲的话,那不知该有多幸福?”

我们这些不切实际的青春幻想终于被兰芳太过理智的话打断了。“哎,我说你们今天不累吗?快到十二点,你们还不想睡?不要说了!我可是困死了!要睡了!”说完,她就闭上自己的眼帘不吭声了,不一会,就想起她均匀的呼吸声。剩下没睡着的我们互相对望了一眼,无奈的笑了笑,侧身以后,都闭上了眼睛。可还听见敞开着的里屋里传来安晓她们几个小声的交谈声,好像也在闲聊着刚才舞会上的那些人,不知道也是不是和我们一样谈论起了别人的长相?被别人英俊的外貌所吸引?沉寂过后,倦意突然席卷而来,无力抵挡的我们终于无奈的被周公牵着了鼻子,走进了他为我们安排的层层幻梦,去实现现实生活中我们不可能实现的荒诞怪异的想法了······

睡到半夜,突然被凉意惊醒,睁开眼睛,这才发觉,不知何时我们五个人身上的被子被兰芳一个裹在了身上,而其他几个人都穿着薄薄的衣衫,在此时还有些春寒料峭的初春的午夜。我急忙摇了摇左右两边睡着的何倩文和游熙,可她们只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我一下,呓语了一句。“宋雅,什么事?”就又昏睡过去了!我无奈的摇摇头,小心翼翼的从床上站起来,一脚跨到兰芳跟前,轻轻抬起她的手,把她裹着的被子抽了出来,缓缓的给其他人盖好,这才回到自己的那块地盘躺下,不一会,就又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我的生物钟准时报时,睁眼一看,我心里乐开了花。我们五个人现在的情形,真可谓是神态各异。兰芳侧身嘟着嘴,喃喃自语着什么,游熙的一只脚搭在我肚子上,一只手则放到了冯雪的xiōng前,何倩文倒是如她人一样,睡觉也显得很斯文,静静的侧着身子一动不动,她长而卷翘的睫毛覆盖着她的眼脸,脸上露出柔美的浅笑。冯雪睡在床边,侧着的身子似倒非倒的悬在半空中很是危险,我坐起身来,把她大力一托,扯回了床上,起身腾出我的这块地方,把睡在我后面的游熙和她轻轻顺了顺,这才小心翼翼的下了床。

安晓的妈妈不知何时回来了,正在厨房里忙碌着。扭头就看见我在厨房门口的身影,微微一愣,随即对我浅笑。“同学,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今天又不是在学校,怎不多睡会?”。

我慢慢走到她面前,看着洗槽里堆着些碗筷,小声问了句。“阿姨,你在干什么?要不要我来帮你?”

“哦,不了!这些东西我一会就洗好了!你还是先去外面坐会,她爸爸过会就会把早点买回来!”她手里边洗着那些碗筷边对我说道。“哦,那好!阿姨,你待会如果还有其他什么事要做可以叫我!”见她不要我的帮忙,我不得不无奈的退回到了外面那屋。这时她们不知道何时也醒了,开始坐起身来穿衣服了,里屋安晓她们几个也开始骚动起来,没多久,我们全都起来!追根出了一个今天早起的原因就是择床,让她们懒觉都没睡成!

既然都起来了,我们也就开始梳妆打扮起来了,外屋墙上的镜子这时可是抢手的货了,我们你推我攘的各不相让,都想抢先把自己的头发打理好!这景象让从厨房出来的安晓妈妈大笑不止。“哈哈······哈哈······你们,你们慢点!慢点!”

被她这么一笑,我们有点不好意思纷纷停住了动作,脸微微一红,看向了她。

“好了!安晓待会等你的这些同学梳好头,你爸一回来,我们就吃早餐。”她收敛了脸上的大笑,看着安晓吩咐了一句,就走进里屋去看自己的儿子了。我们回头继续梳理头发,只是没有刚才那般的喧闹了,一个挨一个的梳完头发过后,她爸爸也端着一大锅稀饭,还买了油条,馒头这些东西回来了。

早饭过后,我们就被安晓带着去了她家附近不远处的一处叫做“老君洞”的地方。其实这个地方只是抗战时期修筑的一个防空洞,我们在安晓的带领下,点着蜡烛拿在手中,在黑漆漆的幽深岩洞中穿行,沿途静谧得仿佛听得见自己的续,yīn冷的寒气也侵袭着我们娇嫩的肌肤,有点隐痛。

“哎呀,我的妈!安晓,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出去?”娇弱的何倩文才走出没多久,就开始叽喳起来了。“嗯,不远!还有十几分钟就出去了!”走在前面的安晓不紧不慢的回答道。

“还有十几分钟?那不是要把我累死吗?”何倩文一听,有些疲软的泄了气。“那安晓这里还有没有其他出口,我现在就想出去!”

“哦,没有了!何倩文这里就只有刚才进来的那个和走到最后出去的那个,就这两个出口,中途都是死路一条!”安晓停下自己的脚步转过脸来,此时她的脸在周围的漆黑中,显得有些yīn森恐怖,让人有点不寒而栗!

“啊!完了!完了!今天我怕是完了!”何倩文简直有点绝望的说道。“好了!何倩文,你还是走吧!你到底走不走?不走!你就在这里等死吧!”冯雪在她身后猛然做了个鬼脸,吓了她一大跳,转身狠狠的锤了她一拳。“去!去!去!冯雪,你就知道吓我!走就走!哼!我可没那么容易死!”说完,她转身就往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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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做过什么

“哎,何倩文,你等等!你等等啊!”她闷头就冲可把安晓吓坏了!她狠狠地横了冯雪一眼,直追而去。

“哼!冯雪,我才不怕呢!我就是要让你看看!我何倩文才不是怕死鬼呢!”何倩文边在前面疾走着,嘴里边含血愤天的嘟哝着。

安晓拿着蜡烛追上了她,看着她气得变形的脸,不住的宽慰道:“好了!好了!何倩文,你就别生气了!别生气了!冯雪她,她刚才也只是说的气话!气话!其实,她只是想要激励你和我们大家一起走出这里!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哼!”何倩文已经心里生着气,把脸扭到一边不看安晓。

“哎,你们看,安晓她们在那里!”我们后面的大队人马终于看见了走在前面的安晓她们,心里一阵喜悦,冲了上去。待我们把她们围住,才发觉何倩文的脸还是搓着的,鲜燕猛然推了冯雪一把。“冯雪,你给何倩文道个歉!”

“呃,我,我凭什么要给她道歉?刚才我又没乱说,本来就是吗!你们大家也都听见了的,安晓刚才也说了,这里只有两个出口,如果她不跟我们走出去!就只有在这里等死了!”冯雪满脸不服气的辩驳道。

“冯雪,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咒她说她等死这些话,反正是你不对!你就给她道个歉吧!”虽然知道何倩文娇气,可现在这情形,让鲜燕这班长也不好偏袒她,只得再规劝她给何倩文道歉。一旁的我们也点点头,把目光汇聚在了冯雪的身上。

“嗯,冯雪,你就给她道个歉吧!”

“对!冯雪,道个歉吧!我们大家都好继续往前走早点出去,这样继续拖着,还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呢!”

“就是,冯雪,你就给她下个矮桩吧!”我们众多人的劝慰话语终于让冯雪给何倩文道了歉,接着继续前行。

走着走着,我们突然感觉周围的空间缩小了,抬眼就看见四周到处是岩壁,那上面甚至还有少许的滴水缓缓落下,再往前走,我们竟然只能一人一人的过去了。才听见安晓小声说道。“哎,你们注意,现在我们已经要接近出口了,这里是“一线天”你们别慌!慢慢来!”

“哦,大家注意,不要慌!慢慢来!”鲜燕接过她的话茬,扭头朝我们后面扫了一眼。

“嗯,知道了!”异口同声的响应过后,我们开始穿越“一线天”或许,是因为那时的生活水平没现在好,我们也就七八十斤吧!前面几个人过去得还算顺利,可就是到了吕兰这里就遇到了困难。主要是她被药物吹胖的丰满身体,屏住呼吸的时候,收缩了,腹部又冒出来了!腹部收缩了,又挺得老高,反正是横竖都不好将就!焦急中,我们难免埋怨了她一句。

“哎,吕兰,我说你该减减肥了!不然,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就是呀!现在好了!我们就在这等着她减肥吧!”

“如果这世上真有那种在一分钟之类就迅速减肥的药就好了!”兰芳的想法更是独特,竟然想到了医学上尖端科技的发展方向上面去了。把吕兰白胖白胖的脸气得发青,她干脆撒气起来。“哼!我不往前走了!我往后走可以了吗?我就从刚才进来的那个出口出去,总可以了吗?哎,你们后面的要想前进,就上前来!”人也站到了后面,转身就想走,游熙眼急手快的一把拉住她。“哎,吕兰,我们是一起来的!就要一起从这里出去!来!我们再想想办法!让你过去!”

“不了!你们过去!不要管我了!”吕兰显然已经泄气了,摔开游熙的手就往后走,可游熙并不气馁,追上她反拽回来,和剩下的兰芳等人,架着她再次走到“一线天”那儿。“吕兰来吸气!挺xiōng收腹!”“嗯。”吕兰见被她们架着,实在没有什么退路可走,无奈的点点头。张大嘴巴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挺xiōng收腹,如此反复了几次,她丰满的还是不能穿越“一线天”这个天险,正当大家都有些泄气,约好最后来一次,如果还不行,就只有陪她回刚来时的那个出口了。“来!吕兰,吸气!挺xiōng收腹!”哇塞,这一次她竟然过去了!或许,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当你觉得绝望透顶的时候,老天爷并没有放弃对你的关心,只要你肯努力,它一直都在给你机会。

绝境过后有晴天,当我们穿越了“一线天”前面的道路豁然开朗,不远处的前方似乎有微弱的白光闪现,激动得我们大声尖叫。“快看!出口!我们看到出口了!”互相交换了一下兴奋的眼神,拉起彼此的手朝洞口飞奔而去。

出了洞口,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片片开阔的菜地。在初春的寒风中,稚嫩的菜苗傲然,将那抹绿色向大地展示,似乎风中也飘着浓浓的春天的气息,弥漫在我们的鼻息之间。缓慢步行在有些泥泞湿滑狭窄碉坎间,还随时看见躬身劳作的人们扭头回望的惊诧目光。

“嗯,安晓,你们这里碉园气息很浓呀!”鲜燕的大眼睛里顾盼着兴奋。

“哎,安晓,你们是不是可以在这里买菜?绝对新鲜得不得了!”我看着那地里绿油油的蔬菜,突发奇想的问道。

“嗯,我们厂门口卖的菜,就是这里的农民担去卖的!我想肯定是新鲜的!”安晓走在后面立刻回应了我的话。“哎呀!安晓你们真有口福!每天都吃新鲜蔬菜!”兰芳的话里充满了羡慕。“那,兰芳,你那么羡慕,干脆就搬到安晓她们这附近来住!”冯雪的调侃带着些许戏谑。

我们三言两语边走边议论着,穿过田坎过后,就来到外面的公路,疾驰而过的汽车腾起的灰尘扑满了我们的面颊,王梅不觉低骂了一声。“拽什么拽?不就开辆破货车吗?”

沿着公路返回到刚才出发的厂门口时,这里已经摆满了好多新鲜蔬菜,只留下一米来宽的过道走人。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有时候还争得面红耳赤的遭人围观来讲道理。

“你到底买不买?不买,就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了!两毛五一斤,就这价了!买就买!不买就走人!”菜贩瞪圆了一双蒙猪眼,中气十足抬眼瞅着站在面前的买菜人。

“哎,我怎么不买了?这价钱还没谈好,你叫我怎么买?”买卖的双方各似有理,就是难住了过往看热闹的路人。当然路人多是帮着买菜的人,因为卖菜的就那几个,买菜的人成百上千,更何况还都是一个厂子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机会多的是,最后终于以菜贩的妥协结束了这场纷争……

回到安晓家里已经快接近十二点了,她爸妈早就在厨房里忙碌了,阵阵的香味溢满房间,让我们的味觉器官有些躁动,还没等他们炒完菜出来,就有想要一揽美味的冲动了,好在最后还是装模作样的压制在了心里,等着大家全部坐定,才拿起筷子享受美味佳肴了。嘴里还不时夸赞道。“叔叔,这道菜好吃!怎么做的?”

“嗯,阿姨,这道菜是不是你的手艺?”

反正就是觉得家里的饭菜比学校的好吃,因为这美味佳肴中夹杂着妈妈的味道,家的温暖。

午饭过后,我们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学校了。考虑到中途要转几次车,两点过后,我们这大帮子人就出门打道回府了。在和叔叔阿姨还有小弟弟道别以后,我们就来到厂门口,就上了一辆拥挤不堪的公车回了学校。

在学校门口下了车,我们如闹山麻雀般上了三楼,推开宿舍虚掩的门,却看到了我们不该看到的一幕。进门右边的下铺上,虚掩的蚊帐里坐着的两个人被我们一惊扰乱了阵脚,立刻撩开了蚊帐,面红耳赤尴尬的看着我们。“你,你们,你们这么早,就,就回来了!”还是苏庆国先开了口。她旁边的那个长相斯文带着黑框眼睛的高年级学长对我们岔岔一笑。“我,我先走了!”说完,在我们忍着笑的目光中逃出了宿舍。

他刚走,我们立刻把书包往自己的床上一撂,把苏庆国围了个水泄不通。

“说,苏庆国,你们刚才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鲜燕晶亮的大眼睛里闪着邪魅的笑容。“我,我们,没干什么!没干什么啊!我们就在床边坐着说话!”苏庆国扭头慌乱的回了她一句。

“明人不做暗事!那,你们怎么把蚊帐放下来?”

“对!你们到底在蚊帐里面做什么?”

“啊!天啊!你们该不会在里面做那种事吗?”何倩文的想象力无限膨胀,柳眉矗立,瞪圆了眼睛。随着她的这句话一出,我们大家的想象力也被充分调动起来。估计每个人脑海里对她说的那种事都有不同的理解和想象,神态也显得各不相同。把苏庆国弄得迷迷糊糊的,伸手在我们白痴般的眼神面前不停晃动,大声叫嚷道。

“哎,你们,我说你们,你们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们真的没做什么!只是他拉着我的手坐在床边领!”

她的大声叫嚷似乎把我们唤醒,我们纷纷回过神来,一起把她推倒在床上。“真的就这么简单!没做别的什么!”

“真的没做什么!他刚想亲吻我的时候,你们就回来了!”她的这一句话让我们有种被捉弄的感觉,如雨的粉拳密集的捶打在她身上,直打得她求饶不已,还不忘为自己辩解。“我们真的没做什么!不是刚想亲吻,你们就回来!所以我们没亲成,就不算做过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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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和数学老师的传奇渊源

转眼又是一周的理论课了,教室里的空气有些异常。后排座位上的人员流动的很快,上节课马琴身边还坐的是周俊,可这节课她身边又换成了黄铎,真的让人有些无法理解!或许,她的善变就是青春里左右徘徊的犹豫心情所至吧!

鲜燕的旁边虽然有龚伟陪伴,可是她好像根本就不在意!从这学期开始,她闲暇时,经常跑到她姐姐以前的班主任老师那里去玩!据说那是一个带着眼镜,长相极其普通的中年男人,只是不知道她姐姐怎么会和他搅在一起?还听说他离了婚,好像也是因为她姐姐的缘故,带着一个孩子独自在学校的职工宿舍生活。

王春丽对于常伴在她左右的龚伟微词颇多,可他根本对她不理睬,只落得个为他憔悴,独咽伤心的结果。

单调的重复着每天在教室和宿舍之间的游走,一个星期的理论课就一晃而过了!逐渐温暖起来奠气,让我们在实习车间实习也不在有yīn冷的感觉存在了。实习课的内容也都是些很重要的高难度课题了,这周开始学习工作台面是上的t形槽的加工。

高老师刚说完,就叫班上的三个男生跟他去拉实习材料。我们班的三个男生虽然老大不愿意,可也无可奈何的不得不跟在他身后走出了车间。

他们一走,我们就忙里偷闲的闲聊了一会,扯得远了,不知怎的就谈起了今年的春节晚会。这叽喳的话题可就多了,说的最多的就算是费翔那帅哥的事了。小道信息层出不穷的从我们嘴里窜出,大到他的父母外婆,小到他喜欢穿啥吃啥,甚至还有人深究到他春节晚会上脚上袜子的颜色,反正是从里到外对他来了个大剖析。最后才谈论到他唱的那两首歌上。我们的记忆力仿佛都极好,安晓刚开口:“天边飘过故乡的云,我不停的······”我们就已经争先恐后的抢着唱到下一句,顿时安静的实习车间一片莺歌燕舞的喧闹景象。正在我们唱得正欢之时,高老师的身影就出现在铸工班的实习车间门口,得到线报,我们立刻规规矩矩的在车间里的大桌子前坐好,只等着老师进来了。

这次的材料因为体型很大分量有点不轻,把我们班上的三个党代表累得够呛。满脸的大汗不说,xiōng襟上也微微渗出汗珠,把推车停在车间门口的空地上,他们的嘴里还喘着粗气。

“哎,你们女生也过来帮帮忙忙!”高老师见我们在那坐得规矩,也带着满脸的汗珠,对我们大喊了一声。我们立刻起身,纷纷想要去抬那推来的工件,可是它实在太重了,我们无法把它卸载每一台机床前。“老师,太重了!我们搬不动啊!”

“你们放下,先去把工作台上平口钳的紧固螺丝松了,等着周俊他们帮你们把平口钳搬下来以后,大家在一起把这些工件放到每个机床的工作台上去!”

车间里没有吊车,各种工件的搬运都全靠人工,这种时候,我班的那三个男生可成了香馍馍了。美女不时常伴左右,还非常讨好的媚笑着,唯恐他们不卖帐!

好在我不是第一个加工这种大型工件,也没那么着急。不过,本作互惠互利的原则,我们大家还是互相帮助着把工件抬上了工作台,并且帮助着最先加工的同学递着扳手之类的工具,协助她装夹好工件!直到听见刀具尖利的发出清脆的切削声,我们才放心的到车间里的桌子前休息。

大型工件因为加工面积大,每一次切削的时间都比较长,有时候,一刀就是花费二三十分钟,空闲的时间是相当的多。王梅的胆子一直都挺大的,切削的深度也进给得比较贪婪,平时好像都是小工件,因为装夹不牢固,冲出装夹器具的情况还很少见!可这次的工件太大,几乎和工作台面一样宽,需要装夹的力度也比较大!她虽然使出了全力,还是在不注意的时候,工件还是冲出了工作台面,吓得刚好经过我们机床面前的马琴一脸的土色,急忙拂着xiōng口,迅速转身,那掉落下来的工件就在她脚后面一锤定音。

“王梅,你,你什么意思?有意见对我不满直说,不要用这种把人心脏病都吓出来的方式来报复我!”

王梅一脸歉意,面色微红的站在原地尴尬的看着她微微一笑。“嗯,马琴,对不起!对不起啊!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料到它自己会冲出来!”她走到马琴身后,蹲下身子扭头朝车间里的桌子那边大喊一声。“哎,安晓,宋雅,来帮帮我!帮帮我!”

我们正聊得欢,听见她的叫声,立刻起身,跑到她面前,看着马琴脸上的微怒,有些不解。

“王梅,出了什么事?”

“哦,没,没什么事!就是刚才工件冲出来的时候,差点砸到了她。”

“啊!”惊叹之下,我和安晓也对马琴歉意的笑了笑。“马琴,你没事吧!没伤到吗?”

“嗯,刚才被吓到了!现在没事了!”马琴现在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扶了扶眼睛,对我们淡淡一笑。再次帮着王梅装夹好了工件,我和安晓又去领了。

这种大型工件一加工就是好几天,加工到最后一天的时候,我和安晓在旁边看得都胆战心惊的。t形槽的精加工刀具因为是成型刀具,接触面太大,每进一刀都全靠点动来进行。而且就是这样点动,机床浑身都地动山摇的抖嗦,王梅按着刀架的手,一下午下来,就跟筛糠似的抖得酸软得不行了!那阵势是我们从来没见过的!不仅是她,宿舍里第一批下来的,鲜燕,冯雪,游熙她们都跟王梅差不多的情形,竟然在休息了一天以后,上理论课的第一天,还听见她们无病。“哎呀,手还是那么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好点?”

理论课的这周一晃就是四月了,学校的领导终于开恩了,经过研究,决定在宿舍前面的卫生所旁边的空地上盖幢女生宿舍,和男生宿舍彻底脱离!

这个消息一传出,那段时间随时都可听见楼道上的小声议论。“哎,还有两个多月就毕业了!我们是没希望住新宿舍了!”高年级学姐的无力哀叹让人辛酸。“还好!我们还有机会好好享受享受新宿舍!”低年级学妹的回答让人不免觉得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当然我们心里也期盼着能够住进砖混结构的新宿舍,每天经过那块地皮的时候,还不时拿眼往那瞅瞅,总希望修建的速度快一点!再快一点!有时候更巴不得明天一早醒来,那栋新宿舍楼已经屹立在那里了……

因为这学期过后,我们将全面的进行一年的下厂实习。有些理论课比如本工种的加工工艺学,金属材料与热处理这些文字学科在书本内容教完以后,都提前进行了结业考试,这些科目都是我的强项,我当然一次通过。接下来这些科就算是彻底结束了,上课时间也腾出来给其他还没有教完的科目,比如数学,制图这些科任老师来上了。

其中数学课的课本最厚,老师又讲得比较详细,还有好多页都没教,自然占用的时间就多了。我又和兰芳坐在一排,时不时的都要被老师点名起来回答问题,这一来二往的就熟稔起来。

在一次连堂课下课的间隙,那个高大的数学老师突然在我桌前站立,双手撑在课桌上对我说道。“嗯,宋雅,我觉得我以前在哪见过你?反正就是觉得很眼熟?”他的这句话把我问得迷迷糊糊的。不会吧!我什么时候和他有过交集了?虽然本人不属于美女那范畴,可也不能被你用这样似是而非的问话来打发哟!

我抬起眼撇了他一眼,低头没好气的低低回了一句。“不会吧!老师,你和我认识?我怎没印象?”他见我低头,再说了这句话,肯定以为我不相信他说的话,红着脸,又焦急的补充了一句。“嗯,真的!我是说真的!我真的在哪里见过你?我敢肯定我绝不会看错的!”

“不会的!老师,你肯定看错了!你住哪,我住哪,我们根本就不住在同一个地方!怎么可能认识?”

他听了我的辩驳,无奈的摇摇头。“那好!你说,你家住哪?”我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你先说你住哪?我先看看我们是不是真的是一个地方的人?才能回答你!”

他放下撑着的双手,交叉在xiōng前,眯起眼睛静静停留在我脸上。“嗯,我,我吗,住在杨家坪,你呢?”

“啊!杨家坪?”我刚惊呼了一句,还没回答他的话,这时突然响起了上课铃,他对我淡淡一笑。“上课了,宋雅,我们这节课下课以后再聊!”

“嗯,老师,下节课再聊!”我也回以他一个淡淡的微笑,看着他走上讲台,拿起自己的数学课本,睁大眼睛,盯着黑板,迷糊在数学的海洋中,不知他所云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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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为水而战

终于到了下课时间,我整个人也从迷糊中“苏醒”过来,刚收拾好了书本,就看见数学老师脸上灿阳般的微笑。“哎,宋雅,我们上次说到哪了?”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这样问的?哼!你刚才说到哪我怎么知道?

“哦,老师,你,你,我,我也不记得你,你刚才说到哪里了?”我故意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对着他岔岔一笑。

“哦,我,我刚才听你说,你好像刚才说你家住在杨家坪。”他沉吟片刻,似有大彻悟的样子,指着我说道。

“嗯。老师,这怎么了?”我不解他话里的含义,疑狐掉眉回了他一句。

“嗯,宋雅,怪不得!我觉得你很眼熟!我家也住在杨家坪!”他双手撑在我的课桌前,大声的在我头顶上说道。

“哦,你也住在那里!”我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抬头瞥了他一眼。

我们这数学老师也是才从学校毕业的大学生,年纪和我们相差不了几岁,几番攀谈过后,我们就熟悉起来。这话题就扯得老远了,竟然扯到了小学中学就读的学校上来了。

“哎,老师你中学在哪上的?”

“嗯,我们那一大片地方就只有一所普通中学,我不在那读,还能在什么地方读?”他这句话让我瞬间愣住了。我心里很清楚,我们那一片地方就只有一所普通中学,到底是指的哪一所中学?不会吧!这世上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

“哎,宋雅,你,你以前在哪所中学读书?”趁着我发愣的功夫,他又接着反问了一句。

“呃,老师,我们,我们好像算是校友吧!”我回过神来,看着他淡淡一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他伸出了手。

“啊!宋雅,这么巧!我们是校友!”他轻轻在我手上一握,然后松开。这情景被此时正好转过头来的兰芳看得一清二楚,她朝我使了个眼色。“宋雅,你们这是······”

我收回手红了脸,局促的拿起桌上的文具盒,浅笑着回了她一句。“哦,兰芳,我们,这个事太巧了!我和数学老师竟然是一个学校的校友!”

“啊!校友?”就连兰芳的眼睛也睁得陡大,有些不容置信。

“真的是校友?你和老师真的是校友!”她不确定的再重复了问了我一句。

“嗯,兰芳,没骗你!真的没骗你!我们真的是一个学校的校友!”我朝她肯定的点点头,看见她的嘴唇直接成了o字形。下一刻,她才回过神来,扯了扯我的胳膊。“哎,宋雅,你们真的是校友!”我再次肯定的向她点点头,她这才相信了我的话。

课间的时间仿佛很短暂,我们的交谈到这里就被上课铃声打断了,数学老师对我匆匆说了句。“宋雅,以后有时间我们在聊!”就转身走出了教室。他刚走,兰芳就对我挤眉弄眼的唠叨起来了。“哎,我说宋雅,这下好了!老天爷可怜你!你那数学成绩这学期肯定不会补考了!”

虽然我也知道学校里的成绩水分很重,可我才和数学老师聊了一次,只知道他是我们学校的校友,人家怎么可能就对我这个只聊过一次的校友高抬贵手放行呢?

“兰芳,你看你说到哪去了?我们才刚认识,哪那么快人家就会对我关照有加呢?”我不置可否的摇摇头,白了她一眼。“宋雅,这次听我的最没错!不信!你等着瞧!”

“那好!兰芳我就等着看你给我下的预言灵不灵?如果不灵的话,我就会死得很惨!下学期还要来参加补考!大概监考老师都把我认熟了!肯定会在心里嘀咕,这个女生怎么又来补考了?”我边拿自己开涮着,边朝她苦笑着。

“宋雅,这次你放心!我坚信你这学期绝不会补考的!”兰芳信誓旦旦的对着我拍着自己的保证,俯首在我耳边小声说道。

自那过后,数学老师下课以后,就经常在我课桌边停留。随着领内容的不断扩展,有一天我们竟然发现,我们不仅在一个学校里读书,而且还在同一个班主任老师的手下过活。这一发现,让我们都惊诧不已,直接感叹着这样凑巧的事竟然会发生在我们身上。这个消息一下就在宿舍里传开了,她们还把这事时常拿来说笑。说我不知踩到了什么狗屎运,和数学老师竟然有这样悠远的渊源。每到这时,我只能对着她们的取笑,无奈的摇摇头,傻笑道。“是呀!我从小到大,就只有这么一次好运!还被你们这些人拿来嘲笑,真是没有天理······”

学校的女生宿舍一直在不停的修建中,我们每天从那路过也时常期盼着它能快点修好。老天爷也太不地道了!一连半个多月没下雨了,处于枯水期的长江水位严重收缩,并且水质也越来越恶劣!电力的严重短缺,也使得学校的抽水机打水时间不仅严重不足,而且水质也越来越差,到最后竟然全部打的是泥浆水不说,还出现了停水现象。

刚开始是一天停一两个小时,到后来,竟然出现了全天停水的状况。一时之间,宿舍里到处怨声载道,人心惶惶,每天下课或者实习结束,我们第一件事就是抢水。

学校外面的消防水管里白花花的自来水那可是抢手货,而且还要拼高度,拼体力才能抢到手。我们这些个子娇小的女生还没靠近它,就被那些体形高大的男生排斥在了三四米以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学长学弟,一个人进去,整个宿舍的人都接了满满的一桶水,满载而归。

眼看着那条路走不通,我们就只能规规矩矩的在宿舍门口的水管里挨着排队等着接那泥浆水了。回头望去,竟然是清一色的美眉,心里不免感叹了一句。弱肉强食,竟然连抢水也要遵循这个规律!悲哀!悲哀啊!

陈涛她们这些学姐因为全部在厂实习,空闲时间较多,接水的机会也较多,我们常常叫她们帮我们接点水!可时间久了,人家也难免感觉厌烦,我们也不好再麻烦人家了。终于我们还是邀约着去宿舍门口接水了。

安晓,冯雪,我和游熙打头阵,一手拧起一个水桶站进了队伍里,随着人群缓慢向前移动。接水的学姐学妹个个都面带焦急,不住的伸出脖子往外张望,还不时有人对突然挤进队伍里的女生大喊一声。“哎,你,你干什么?到后面去排队!这种时候,总该分个先来后到吧!”

“分个先来后到!我人是先来了,水桶就后到了!怎么着?”挤进队伍那人的回话绝对叫人气得喷血!群起急攻的话随后在队伍里到处蔓延。“真是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本来就是她挤进队伍里来的,她现在还有理了!”唾液费了一大团,可人家还是顺理成章的接了水走人。虽然我们也算是有些资历的学姐,但是还是规矩的站在队伍里排队接水。在接了一趟之后,当我们再下来的时候,已经响起了熄灯前的警铃声了,接水的人群顿时慌乱起来了,纷纷的往前涌,战争也在此时爆发。

一个本该在后面的学姐,一把推开她前面的两个人,直接拿起水桶就对准了水龙头接起水来,丝毫不管背后正在推嚷着她的那两个人。“哎,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们先来的,你怎么不排队?就把我们的位子挤掉了!你让开!让开!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后面的人见她对她们的话不予理睬,依旧我行我素,其中一个大个子的学姐一把掀开她,对着她的脸就是一拳。“我给你说话,你是不是没听见?别以为我好惹!我告诉你,这就是给你的一点小小的教训!”

她旁边站着的另一个学姐见她出手教训她,也混水摸鱼的朝她xiōng前打了几拳。“哼!我看你还得不得意?还拽不拽?”哇塞,这一下子双方就打了起来,一对二的悬殊对决,当然是人多者胜!再看看溃败的一方,竟然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成了熊猫眼,样子狼狈不堪……

“我奠!打架了!”我们互望一眼之下,不得不闪到一边躲人。宿舍的灯刚刚熄灭,值班老师就从值班室出来,几步走到梯坎上,伸手关掉了阀门,对着议论纷纷的人群大喊一声。

“大家都回去!今天接水到此为之!你们,你们三个跟我进来!”说完,她的手指向了刚才打架的三个学姐学妹,一脸的严厉。

“哦。”那三个学姐学妹互相对望了一眼,跟在她身后进了校门边的值班室。我们这些人也只得悻悻的回了宿舍。

“哎,今天真扫兴!才接了两桶水,就被老师关了阀门!”

“就是,今天的运气还真霉!”

“哎,都怪那三个学姐!不然,我们还可以再接点水!”

愤愤不平从我们的嘴里不停窜出,宿舍里的她们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纷纷安慰着我们。“算了!算了!你们今晚也累了!洗漱以后早点睡吧!”

对于她们的关心,我们还是很感激!放下水桶,从盛水的洗脸盆里倒出泥浆水,拿出明矾在水里晃了晃,清亮过后,这才倒出暖水瓶里焦黄的热水混合着洗漱完,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天没亮,我就听见宿舍楼外面的一阵喧哗,急忙起身穿好衣服,在三楼的楼梯间往下一望。我奠!这么早就有人在接水了!我转身回到宿舍把这消息一禀报,她们顿时起床,加入了抢水的行列,直忙到上课前夕,才匆忙罢了手。

在经历了几次和电力部门的交涉之后,学校的电力供应终于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复,宿舍和家属区的供水情况得到了改善,水质也清晰了不少,再也不是那种泥浆水了。回想着那几天除了泥浆水就没水的日子,我们就心有余悸,正希望这样的日子再也不会有!再也不会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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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实践中的应用

转眼就到了五一,这次我们班上排演的节目可是跟上了时代的潮流,鲜燕她们几个美女一律的踩着迪斯科音乐在学校礼堂的舞台上,劲爆了一番,虽然掌声不多,但总比去年的那种静默的行情好多了。表演完了,她们一下台坐到座位上,我们就交头接耳的拉开了话茬。

“嗨!班长!今天你们跳得不错!”兰芳重重的点点头,国字脸上笑意盈盈。

“呃,班长!依你看你们这次能不能得到点名次什么的?”马琴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抿嘴一笑。鲜燕脸上还挂着汗珠“嗯,希望吧!”她不置可否的回答让我们心里的兴奋全无。

“希望如此!班长,你怎么自己都对我们班级没信心?”我嘟哝着嘴,大声的顶了她一句。

她没有搭理我的话,扭头擦了把汗。“嗨!不是我没信心!是我们没那个实力!”

“嗯,班长,你也太谦虚了!依我看啦,我们这次肯定会在年级里有个名次吧!”安晓偕了偕额头的汗珠,在班长肩上轻轻一拍。

“既然大家都对我们给予如此的厚望,我们自己心里也就来点希望吧!来!希望我们班能在年级拿个名次!”鲜燕扭头看了安晓一眼,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嗯。”安晓重重的点点头。

老天爷这次终于垂怜了我们,让我们好歹在学校的文艺汇演中挂了个名!在年级拿了个第三名,也让我们自我感觉的良好了一回。

五月过后,我们的各种学习科目也慢慢接近了尾声。实习课的内容基本都教完了,只是老师还为我们安排了一点密切联系实际的课程。

这堂课的开始,老师就给我们拿出两块铁板,让我们仔细看看这两块铁板有什么不同!我们目不转睛的看了好一会,只看见那上边有纵横交错的菱形图案,正在纳闷之际,老师却给我们讲起了蛋卷的制作过程。

“同学们,今天我们要学习的这节课,是我们这个工种在实际生活中得到充分应用的一个典型例子!或许,你们看不懂!我现在手里拿着的这两块铁板是来做什么的?可是如果我告诉你们,它的这种菱形图案就是我们平时吃的蛋卷上的花纹,你们肯定不会相信,是不是?”

他的话一出口,我们都瞪亮了眼睛,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哎,不是吧!我们平时吃得蛋卷就是用这两块铁板做成的!”

“就是呀!老师说的还能有错!”

“可我还是不敢相信!这两块铁板合在一起,就能做出美味可口的蛋卷!”说的起劲的同时,竟然眼睛还有些花痴的睁大,好像自己眼前真的放着蛋卷,甚至还在脑海里幻想着把它嚼在嘴里,尽情品尝着美妙滋味的场景吧!

我们的幼稚行为被老师看在眼里,他淡淡一笑,接着给我们讲解了其中的奥妙。

原来这两块铁板是按照一定规律排列在一起的,加工蛋卷时,两块铁板需要很好的啮合在一起,而这个啮合的程度,恰好是上一块铁板的塌陷部位和下一块凸起部位,天衣无缝的衔接在一起,才能不差分毫的让蛋卷上的花纹美观大方,菱形图案的边缘也不会分叉。调好的**蛋清就放在两块铁板之间,然后啮合好,再拿到火炉上翻来覆去的烤几分钟,打开一张薄薄的有着花纹的蛋皮就呈现在眼前,随后把它轻轻一裹,就是我们平常吃的蛋卷了。

当老师废话了一阵,切入正题给我们讲解具体的制作过程,把我们带到专门准备的机床前,第一句话就把我们讲得有点蒙了!原来他把机床上的左右进给的手柄给下下来了!撑了一个铁的圆盘在上面。圆盘上面还贴了一张纸,这张纸上是一个以360度来均匀分配的大圆,而且每一等份都相当精确。哇塞,我看着那圆上密密麻麻的数字,我的头当时就晕了!心里暗叫大事不妙!还不知道今天这堂课能否蒙混过去?只得无奈的看着老师不断张合的嘴皮子泛愣,完全听不清楚他到底说的什么?

等老师仔细的讲完其中深厚的数学原理,开始教我们怎么具体cāo作的时候,我才清醒过来,看着他在机床上均匀等分出的一道道菱形图案,我却又有点心存侥幸的觉得简单。就在我放宽心来的同时,他已经开始吩咐第一批的同学亲自上阵cāo作了。

王梅刚开始的时候还做得比较好,可做到中途,她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劲!立刻把老师叫过来一问,原来是她多摇了几次,把上次摇的圈数搞忘了,所以她加工的那块铁板上的菱形图案就宽窄不一了。这一纠正错误,就又得从头再来了!这仿佛有点一步走错,全盘皆输的感觉。

好在有她的前车之鉴在先,我和安晓的cāo作还算顺利。虽然没老师做的那么好看,倒也交得了差!可就不知道在实际制作蛋卷的过程之中,会不会派得上点用场?

这个小插曲的实习课仅仅耽搁了我们两天的时间,见我们没事了,高老师又跑去生产车间给我们拉来不少的业务。虽然做一个工序才几分钱的收入,可为了我们的班费能够有所增长!我们甚至牺牲了午饭过后的休息时间,刚把饭菜哽咽下喉咙,就来到了实习车间忙碌起来了。

这样的日子过得也还算充实,可惜一混就到了理论课的那周了。每天对着数学制图这些枯燥的学科,总让人觉得有点无聊!眼睛也时不时的在教室里打起望来!反正我们班上yīn盛阳衰,能够互相有那么点意思的就那几位!

马琴身边的两大保镖的阵势好像不对劲!这学期开始是黄铎占据上方,可现在好像周俊的发展势头更旺!我有时候还真的是很佩服马琴的社交能力!能够在两保镖的围攻之下,不自乱阵脚,把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可后来的她,还是马失前蹄的错估了形势,把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

鲜燕和龚伟的纠缠煞是好看!僵持中又有王春丽加入进来,不住的在上课时间,拿眼斜瞟着龚伟,仿佛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她的这些举动引来龚伟的阵阵白眼,不搭理她的几率达到了百分之百!他扭头就对着鲜燕的一阵灿笑,小声的压低声音暧昧着说道。”哎,班长!你这么不想搭理我?难道我是吃人的洪水猛兽?”

鲜燕不吭声的白了他一眼。“嗯,龚伟,现在是上课时间,你别打扰我!行不行?”

龚伟的脸一阵泛白,尴尬的回了一句。“那好!那好!我们下课再说!”

可等到下课,鲜燕又和其他人聊得正欢,让他连凑到她跟前的机会都没有,只得郁闷的追随她的声音,暗叹一口气。我是不是又被她算了?

我们班上的大美女何倩文最近的行踪可是有点让人琢磨不透!不仅晚自习下课以后,没见着人影回宿舍,还总是在熄灯以后,带着满脸浅笑的回来!她诡秘的行动引起了我们不断的猜疑。趁她不在的时候,还给她扣了些大帽子……

“哎,你们说何倩文最近是不是和哪位学长对上号了?每晚回来,她那脸都笑开了花!”安晓躺在自己的床上,双手撑在脸上困惑不已。

“嗯,我也觉得她最近有点不对劲!说不定,她真的和哪位学长对上号了?”冯雪也和她看法一致,可就是缺乏有说服力的证据。

“不会吧!冯雪,你们没亲眼看见不要乱说!”游熙和她是一个厂来的,比较知道她的底细。虽然也对她最近的举动有诸多的怀疑,还是辩驳了一下冯雪的话。

“好了!你们都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班长的话总带着一定的威信,不一会,我们就闷声躺在床上,该干嘛干嘛去了!

今天晚上何倩文一下课,刚从教室里出来,就看见他站在过道的尽头,双眼凝望着黑漆漆的窗外深沉着什么?她边缓慢走着,边回望着过道上逐渐稀少的人群,在靠近他高大身躯的同时犹豫了脚步,她刚想转身就走,却被他叫住。

“哎,何倩文,你去哪?”

何倩文一撩披肩的秀发,浅笑的凤眼闪过一丝的慌乱,抱紧了手里的课本,局促的说道。

“嗯,钱枫,我,我想现在就回宿舍!”

“别!别回宿舍!我们去学校cāo场走走!只一会!一会!”钱枫看着过道上没人,拉着她的手就走出了教室。在黑漆漆的cāo场上缓慢的走着,她身上飘逸的淡雅清新让他鼻息之间有些幽扰,青春的身体也在此时骚动起来,钱枫一把抱住了她。

“钱枫,放手!放手!你放开我!放开我!”何倩文大力推开他,扭头就往宿舍方向跑去。“哎,何倩文,何倩文,你别跑!别跑啊!”钱枫看着她飞奔的脚步拐进了宿舍的值班室,无奈的摇摇头。

气喘吁吁的何倩文刚推开宿舍的门,就听见了我们的议论,脸色瞬间黯淡下来,收拾了一下,端起洗脸盆就出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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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青春里的那些痛

我们面面相觑的吐吐舌头,回望着她的背影。“嗨,刚才她是不是听见我们蹈话了?”兰芳从上铺里探出头来,神色稍显慌乱。毕竟背着人说人家的闲话,现在又被人家当面听见这总不太好吧!

“哎呀,兰芳,你怕什么?我们这也是关心她!”安晓躺在自己的床上,轻飘出这句安慰的话。

“好了!好了!你们大家都别说了!快睡吧!一会,她就要回来了!”鲜燕小声的叮嘱了一句过后,何倩文就走回了宿舍。我们立刻止住了话,翻身睡去。

自那日过后,我们时常看见何倩文在下课以后,行孤影单的行进在教室外面的过道上。不一会,就会有一个高大的学长尾随在她身后,其他的事情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何倩文和那个学长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她本就是个慵懒的人,娇弱的希望被人呵护,而那个学长也恰如其分的满足了她这个要求。时不时的给她买来早饭,送到宿舍门口,大喊一声“何倩文,你出来一下!”她立马从床上腾起,满心欢喜的跑出宿舍,带着一脸满足的浅笑回来,轻轻的走到窗前,拿起自己的小勺舀起饭盒里的稀饭缓慢的送进嘴里,带着酒窝的唇角微微颤动,慢慢品尝着他的深情厚谊。

五月奠气渐渐燥热起来,白天我们都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衣,任暖风牵扬起衣角,一敞一敞的晃动着,把些许凉意带进身体里,消融身体的闷热。

那天晚自习过后,我的动作有点罗嗦,走到了最后,坐在我后面的何倩文浅笑着给我打了招呼。“宋雅,你先走吧!我待会还有事!”我当时有些诧异于她突然之间跟我的交谈,还没回话,她就已经走出了教室。

愣了一会,我闷闷的走出教室,却再没看见她的影了。只得随着下课的拥挤人群,快步追上了走在前面的安晓她们,随后说笑着走回了宿舍。在一阵忙碌的洗漱过后躺上了床,心里还在想着刚才何倩文怪异的举动,直到熄灯过后很久,她也没回来······

何倩文出了教室,就按照和他的约定径直上了教室奠台。刚踏进视野宽阔奠台,就看见他高大的背影在漆黑中伫立。她愣了愣,犹豫了一会,这才向前缓慢走去。临到他跟前,他突然转身,一把抱住了她。

毕竟那时的社会环境根本不允许有这样大胆的开放行为,况且何倩文从小所受的教育中也还保留着传统的精髓。对于这种,即使是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被他搂抱的情形还是很抗拒的。她淡雅的柳眉紧蹙,风眸中突然窜起慌乱,极力推诿着他,嘴里还焦急的大声叫道。“哎,钱枫,你,你想干什么?想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不!何倩文,现在就我们俩又没别人!难道我就这样抱抱你,你也不喜欢?”钱枫竭力按住她在怀里翻腾着的身体,低头眼里泛起淡淡的忧伤。

“不!钱枫,我不喜欢!不喜欢!”何倩围头迎上他眼里的忧伤,语气强硬的拒绝着他。

“可是,何倩文,我喜欢!我喜欢!我喜欢你!很喜欢你!”钱枫放开了她,转身抬头望向了孤寂的苍穹。

“钱枫,我对你也有好感!可是,我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何倩文潜意识觉得,刚才他们之间的那种动作是危险的!

“我们为什么不能这样?不能这样?何倩文,你告诉我!难道我拥抱一个我喜欢的人也有错?难道这也有错吗?”钱枫扭头看着身后她眼里的戒备,怒恼的再次朝她走来。

他身上弥漫着危险的信号走到她跟前,刚想伸手去拉她。哪知,何倩文突然如被蛇咬,立刻转身就跑。“别,钱枫,别过来!别过来!我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我们怎么不能这样?何倩文,这里就只有我们俩!只有我们俩!”钱枫几步追上她,扳过身来,薄唇堵住了她的嘴。

他的舌尖灵巧掉开她的唇瓣,在她的皓齿间走走停停,她嘴里淡雅的清香深入肺腑控制着他的整个身体,如幽兰般靛香又在他的鼻息之间漂浮,若有若无的迷醉着他。他突然觉得青春的躁动从大腿间猛然窜起,并且如星火燎原之势燃遍全身,他搂紧了她,舌尖也开始狂野的往她嘴的尽头钻去,和她如蛇般飞旋狂舞。

何倩文不仅被他的舌控制着呼吸,而且他的硕大还在她光滑的大腿间不住,她被吓得六神无主,扭动着身躯,不停挥舞着双手反抗着。“嗯······钱枫,放开我!放开我!”

“放开你?何倩文,我现在放不开了!你摸摸看!你摸摸看!”钱枫边狂吻着她,边腾出手拽过她的手按在了自己傲然的硕大上面,瞬间如火的炙热就传遍她的全身。

“不!钱枫,不!你放过我!放过我!”何倩文心里恐惧到了极点,使出全力猛推了他一把,怆惶逃窜下了天台。此时的教学大楼已经漆黑一片,她飞快的穿行在楼道间,一层一层的下到了最底层。当她跑到教学楼尽头的大门边,一把大锁恍然在她眼前出现,她使劲拉着大门碟栏杆摇晃着,瞬间泪流满面绝望的尖叫着。“不!不!不!开门!开门!快来人呀!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出去!”

“何倩文,不会有人来给你开门了!”钱枫喘着粗气在她身后站定,黑暗中,他的双眼泛着伸到了她面前。“不!钱枫,你滚开!滚开!别碰我!别碰我!”何倩文突然推开他又往回跑,边跑边回头看他。钱枫在她后面穷追不舍,还加快了步伐,没多久,就一把拽住了她。

“何倩文,来!我喜欢你!我这里好喜欢你!”他让她面对着他,拽过她纤细的手腕,拉开他的裤链,抚摸上了他的炙热。

何倩文的身体瞬间战抖起来,想要脱离他手的控制,可他根本不让她如愿。“钱枫,放开我!我求你放开我!我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何倩文,这里只有我们俩!只要我们不说,谁会知道今天发生的事?”钱枫干脆褪去自己的裤子,站在黑漆漆的过道上,按住她的手肆意抚摸着自己的炙热。

“不!钱枫,不!不要!不要!不要这样!”眼前不堪入目的情形让何倩文无法面对,她别过脸去,任泪水肆意在脸上流淌,不住的哀求着他。

被极度折磨的钱枫已经听不进去她的话,脱下自己的裤子撂倒一边,拦腰抱起她,转身一角踹开旁边一间教室的门,走了几步,把她平放在课桌上,几下褪光她身上的衣服,冲进了她的身体。

“啊······”钻心的剧痛瞬间袭来,何倩文伸手使劲的捶打着他。“钱枫,不!不要!我求你!放过我!放过我!”钱枫丝毫不理会她的哀求,满头大汗的按住她的双手。“何倩文,第一次好难!好难!”。

都是青春里的第一次的蜕变,钱枫在她体内的行进也并不容易,每前进一步,都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又被她极力反抗着,心里的火自然大了。到后来,他干脆我行我素起来,直痛得何倩文紧抿的下唇被她的贝齿咬破,鲜血顺着下颚直流下来,在他们xiōng前凝结。

直到他终于冲破了她身体里的那层阻挡,他的心情才稍微好了起来,轻轻抚摸着她白皙的面颊说道。“何倩文,还痛吗?”

何倩文满脸恨意抬头凝望着他,突然咬在了他的xiōng膛上,一阵让他的身体微微一怔,他一把抱紧她。“来!何倩文,让我和你一起痛吧!”他加快了自己的动作,和她痛苦的交融在的顶端,实现着人生中第一次的蜕变······

我的生物钟总是那么准时,第二天一早,我刚起床,就看见隔壁何倩文的床上空空入也。她的薄被有鳞有角的矗立在床的中央,晨风撩起的蚊帐轻轻摇曳,哪还有她的人影?心里不觉大惊,尖叫起来。“啊!你们看!何倩文昨晚没回来!没回来!”

“哎呀,宋雅,这么早你就在大吵大嚷什么?还想不想让人睡觉了?”安晓不耐烦的撩开蚊帐探出头来,眼睛停留在我脸上。

“呃,安晓,你看!何倩文昨晚没回宿舍!没回宿舍耶!”我朝她嘟了嘟嘴,眼睛转到了何倩文的床上。

“啊!何倩文一晚上没回来!”她的睡意突然全消,从床上坐起来,大惊失色。

哇塞,她这一大叫把宿舍里的人全吵醒了,大家纷纷起身,站在了何倩文的床前叽叽喳喳个不停。“不会吧!何倩文,没回来!”

“就是呀!她不回宿舍会去哪?”

“难道她和那个学长······”游熙的危言耸听让我们不觉瞪圆了眼睛,心里还是不肯相信她的话,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们不得不面对她说的那个残酷的事实。

原来那晚何倩文和那位学长被第二天开教学楼的老师看见,这件事立刻被上报到学校有关部门。顿时校园里流言风语到处飘散,让我们在震惊之余又无限感慨。女生中大多对那位学长表示出本质上的厌恶,而男生中却对他能够手催美女羡慕不已。

因为这件事,那位学长在毕业前夕被记了大过提前毕业!何倩文虽然没被记什么过,可是自那以后,面色焦黄的在宿舍里孤单的过了一段日子。那段日子她好像有意排斥所有人,可能是害怕我们对她的出言不逊,伤害到她卑微的自尊吧!我们也就不好跟她说什么话了,让她独自孤立在自己的世界里,舔舐心灵的创伤。

她母亲某天来宿舍接她回去,并且还给她请了半个月的假。我们曾经纷纷猜测过她回去的真正原因,和她一个厂的游熙也只是给我们透露了一点皮毛。据说是因为她要去解决身体上的麻烦,不言而喻我们都猜测到了那上面去。每每在宿舍里谈及此事,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怅然。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对她的影响到底有多大,只是在多年以后的同学聚会上获悉她这些年的生活状况,再看着她依旧艳丽的美貌和脸上的浅笑,心里有些茫然······

或许,青春里的那些痛,会在心里慢慢沉淀,成为人生中的那缕伤!也许它会在时间的年轮里渐渐被淡忘。也许,它从未远离过,深深的镌刻在她的记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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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参观学习

何倩文暂时的离去,让学校里的各种风言风语也慢慢消停。六月,这学期的学习课程也慢慢接近了尾声,数学制图这些科目也进行了最后的复习阶段,我们也日渐忙碌,回到宿舍,开始死磕起书本来。

上数学课的时候,我也格外的专心,还真的希望如兰芳所说,甩掉多次补考的帽子,清清静静过一个暑假。好像数学老师也格外的关照我,时不时的叫我在课堂上回答问题,虽然我多数时候回答得都有那么一点点的偏差,可他总是微笑着鼓励我!好歹让我对自己有了那么点点的信心,当然更多的时候却是在心里暗暗祈祷,他能够看在我们既是校友,又同在一个班主任老师手下混过,对我高抬贵手!

实习课程结束得早,在六月的第一个实习周就进行了考试。因为是对两年来所学知识的统一考试,考试的时间也延长到了一天。考试的工件,从平面加工开始,还涵盖斜面,燕尾槽,圆弧等等这些复杂表面的加工,对我们是一次综合的考量。

从早晨八点上班,紧张的考试就开始了!只见考试的同学全神贯注的投入进去,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之无关!他们只是机械的重复着摇动手柄,确定刀具的进给量,然后点动机床,一刀过后,拿起测量工具测量以后,随后再拿起白色粉笔飞快的在工作台面的空挡处演算,再抬头确定下一次刀具的进给量,如此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几十上百次······

就连中午的吃饭时间,也被老师规定为让同学帮你买饭来,在工件加工的间隙,狼吞虎咽的几下吞完,就投入到紧张的考试中去。相信每天考试的那人在经过这样高强度,高紧张的考试过后,回到宿舍肯定是累得不行了!洗了澡,晚饭过后就在床上趟着昏睡了。

三天考试结束,第遂我们就接到老师的命令,开始对车间进行大扫除。顿时车间里到处飘散着棉纱细小的微粒,去油剂刺鼻味道呛得人喉咙阵阵发痒,时不时有想要咳嗽的冲动。

在紧张忙碌半天之后,整个车间的面貌焕然一新。一台台老牛身上的草绿色外衣光彩照人,机床的滑动表面闪闪发亮,看着自己的辛勤劳动带来这么大的变化,我们心里也有点沾沾自喜。可老师接下来宣布的一件事又让我们的心情喜上加喜。

“同学们,这学期我们的实习课程到今天就全部结束了!从下星期开始,你们的主要精力就要放在即将结业的理论课各科上了,争取一次性通过。另外,明后两天,我们将去机械局下属的厂里进行实习参观,今天下午我争取早点放你们回去准备准备!”

他话音刚落,我们互望了一眼以后,突然大声议论起来。

“明天要去参观!真是太爽了!”

“就是,不知道我们是和哪个班级一起去?”

“嗯,待会,我们去老师那里探探口风!”

待老师宣布让我们回去吃午饭的时候,我们就把他团团围住,叽叽喳喳的问了个不停,他对我们的好奇心表示理解,告诉我们是和铸工班一起去以后,我们的脸上都面带喜色,眼里有些贼贼的期盼。在车间外面洗手的时候,王梅她们还真的去落实了这件事,在得到帅哥们的肯定回答之后,在回来的路上给我们通报了这个好消息,我们心里乐开了花。

午饭过后,我们就在宿舍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喳起来。

“哎,明天我们就可以和帅哥亲密接触了!”鲜燕晶亮的眼里有些色色的笑意。

“就是!这次我一定要好好看清楚帅哥们的长相,再也不要把他们弄混了!”我站起身来,依靠在床头,放下送进嘴里的勺子,飞了她们一个魅眼。

“明天我要好好看看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啊!天啊!一想到我能见到他,我就开始兴奋起来。”安晓有些花痴瞪在床上,仰望着蚊帐顶端发呆。

“好了!我说你们就这点事也兴奋成这样!真是的!”王梅看见我们呆呆傻傻的样子,嘲讽了一句。吕兰也在她话音落下之后,满脸不屑的接了口。“就是!不就是去参观一下工厂,有什么好兴奋的?”

虽然被她们嘲讽,可我们心中还是充满着期盼。就连晚上收拾东西的时候,我们还在议论论着明天会和谁坐在一起?直到熄灯以后,都还没消停下来。

第二天一早,她们跟我起的一样早。早饭过后,就开始拿出自己的当家法宝,对着小圆镜,轻描柳眉,卷长睫毛,涂抹眼影,桃红染唇,再加上淡雅幽香的脂粉飘逸在娇嫩的面颊上,倒有点小姐出阁的派头!把这一切打理完了,又开始紧张的把自己的所有家当拿出来,一件件显摆,还不时这样互相咨询着意见。

“哎,你看我穿这件好不好?”

“这件的颜色会不会太红了?”

“穿上这件,我的脸会不会太黑了?”

总而言之,她们就好像是要去相亲那阵势,罗里啰嗦的问过没完,直到老师带着我班那三个统一穿着深蓝色中山装的党代表,在宿舍门口扯着喉咙往三楼大声嘶吼的时候,她们虽然冲到过道的窗户边回答着。“来了!来了!我们马上就来了!”可还是在这句话说过很久以后,才踩着姗姗的脚步下了楼。顿时楼梯间一股幽香随风扬起,肆意招惹着过往同学的鼻息。

虽然和铣工班有些矛盾,可参加这些活动,我们还是算一个大班,只是时不时的有些意见相左罢了!走到学校门口,一辆大客车早就在那里候着了。站在车门口的马琴她们三个家属子女看见我们一大群人从宿舍里走了出来,就相继上了车。等我们上车的时候,却发现座位就那几个,人却那么多!害得我们不住的压缩座位,到最后直接是两个人的座位坐了三个人,好在我们还不算太胖!将就凑合坐了下来!而铸工班的帅哥因为个个都牛高马大,三人挤着坐有点不太切合实际,就有些人站在了车厢的过道上。

当几个代班的老师在清点了各班的人数以后,校车终于迎着耀眼的艳阳出发了。汽车疾驰而过的瞬间,带着潮湿味道的微风轻抚过红润的面颊,驱散着我们心里的燥热。沿途公路上上班的人流如潮,听见喇叭声都纷纷向边角避让,留出中间的宽敞大道任我们前行。

仔细打量着车厢里的帅哥,黑眸回望的瞬间却有一缕红霞飞散在白皙的面颊,轻言低语也从皓齿间猛然窜出。

“哎,坐在那边的那个学长长得不赖!”。

“嗯,我也觉得!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几根纤细的手指紧紧相扣,传达着相同的欣赏。

更有直言不讳倒白。“嗯,学长,我觉得你长得好帅!”

yīn阳的和谐互补,让车厢里的空气有些暧昧!帅哥们深邃的眼眸里也渲染上了的味道,“流”言蜚语也从他们厚重的喉咙里传出。当然谈得最多了,还是何倩文这个美女。

经过半个月的调养,她的面色又恢复了白皙,淡雅的柳眉下,一双勾人魂魄的丹凤眼闪着妖艳,而娇挺的鼻梁衬托着她脸上的柔美,桃红的小口晶亮而饱满,面颊两边泛起的浅笑,牵扯出两个小酒窝。美女就是美女,虽然只是淡淡的粉饰一下,也能显出耀眼的光彩!当然也吸引着那些帅哥们定睛在她身上的目光。

这趟参观的路程有些遥远,从学校出发,不堵车都需要两个多小时的路程。算起来横跨了三个区,沿途不知经过了多少站了,终于在十点半左右到达了我们的目的地!

在一块门口写着“n省仪表总厂”的地方我们下了车,拧着自己的书包,等着老师在清点了一下人数以后,开始行进在工厂宽敞明亮的公路上。

“同学们,这就是他们的生产车间!你们可以好好看看!仪器仪表上那些细小的工件都是在这里生产出来的!”随着我们慢慢走进了厂里的车间,高老师清晰的话语也在我们耳边响起。

驻足回眸间,只见工人师傅沉稳的拿起细如鹅毛的仪器仪表上需要加工的零件,小心翼翼的放置在机床的装夹位置上,试着手里的力度慢慢拧紧,随后点动机床,全神贯注的加工起来,丝毫不被我们的参观学习所干扰。

或许是因为我们所学的工种都是加工方型工件居多,而仪器仪表上的零件又以圆形的占大多数,所以在这里竟然没看见一台那样的机床,心里不免有微微的失落。

这些师傅看起来很年轻,有些稚气未脱的脸几乎和我们差不多,上前询问交谈中,才获悉他们的实际年龄真的和我们一样!心里惊异的瞬间,有些感触人生的无奈。

走马观花的在车间里到处转了转,我们的参观就算是结束了!出了那地方,老师再次清点了人数,发现没人走丢。这才安排我们上了校车坐好以后,就开车来到离这不远的一个温泉公园门口下了车,分散出各自小班的人数以后,我们就在高老师的带领下,买了票走进温泉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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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风景如画(一)

走进公园,满天向上盛开的翠绿色的茂密枝叶,仿佛让我们走进了一个天然的氧吧!行进在公园里宽敞的公路上,艳阳高照下,竟有凉沁的微风徐徐吹送,瞬间拂去我们凝结在脸上的汗粒,只把舒爽的感觉留给我们。

各色的花朵竞相在艳阳下争奇斗艳,茉莉飘逸着淡雅幽香,喇叭花娇艳着玫瑰红向我们展示它的妩媚,池塘边早醒的白洁如雪的睡莲或许已经拭去了昨晚眼角残留的那滴相思泪,残缺绿叶中粉色的荷花尽显它亭亭玉立奠姿国色,不知名的各色小花也淡染在公路两旁,构成了一副溢满香味的醉人画卷。

穿过热气升腾的温泉区的外墙,里面稀疏飘来的低语声还夹杂着慵懒的睡意,恍惚中有或窈窕,或强健的半裸身姿从我们黑瞳中招摇而过。只是我们无心去欣赏,在公园里四处搜寻到一处餐馆就坐,宽慰起我们早已饥饿的肚子来。

一学期的辛苦劳作好在没有白费,第一天老师就给我们点了大餐让我们放肆享用,在酒足饭饱之后,他却给我们提了个醒。

“反正我手里就这些班费,这顿吃得好,晚上还有明天,你们就看着点菜了!”

他这些话好歹是在我们饭后说的,我猜测如果他在饭前告诉我们这些话,我们绝对没有了肆意享用的那般洒脱的心境了,说不定就只点些青菜豆腐之类的糟粕之糠来填饱肚子了。

稍事休息以后,他就带着我们出了公园,沿着公园外不太平整的公路前行,右边险峻的陡峭山势让我们怵目惊心,而左边映月如镜的幽深峡谷又让我们心境豁然开朗。低头俯览,远处转弯的峡谷处,偶有小船缓慢经过,层层涟漪在清澈澄净的前面宽阔的湖面迅即荡开,好似一朵缓缓绽开的明艳花朵,沉醉着人的心境。

“你们看,这就是温塘峡······”跟着老师给我们介绍了这里的历史典故,反正是很悠久了,据说还追溯到了轩辕皇帝打败炎帝这些神话传说了,当然我是迷糊的不知道这些历史的了。我现在只顾着欣赏眼皮底下这些如诗如画的迤逦风景啦。

“走!我们去那下面戏戏水!”老师见我们还留恋着峡谷里的风景,提议我们沿着陡峭的山势攀援而下。我们被他这个冒险的建议怂恿得有些心潮澎湃,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好!让我们也去和大自然来个亲密接触吧!”

说完,我们就开始拉起手缓缓的沿着陡峭的山势攀援而下。不过,脚下根本就没有路,只有老师经过尝试过后觉得安稳的脚印,让我们跟着前行而已。

“哎呀!好险!”何倩文踩滑的瞬间,被安晓和游熙一把拉住,费了好大的劲,她们才把她急于滑落的固定在石缝间,她吓得脸色苍白的惊呼了一句。再看着周围同学们关切的目光,她面色一红。“对不起!对不起!待会我一定集中注意力!”

因为她这一折腾,刚才还在嬉笑说闹的我们都不敢开腔了!队伍瞬间变得沉寂,直到在听到老师的一声大喊。“同学们,现在我们可以停下来了!你们看,下面就是清澈澄净的湖水了。”我们这才注意到,此时已经站在了离湖面三四米的陡峭石壁间,阵阵的凉风肆意挥洒在我们面颊上,牵起的衣角差点透露我们身体里的迤逦风景,不觉放开彼此的手,紧紧的扯了扯衣角。

本来三个党代表想要去水中冲凉一下双脚,可老师担心他们会被时有时无涌来的潮汐卷走,只同意他们伸手在水中晃荡一下,感触一下凉意了事。而我们就只能胆小的站在原地望着一望无际的湖面大声感叹。

“哎,你们看,潮来了!”鲜燕的惊呼转移了我们欣赏的视线,专注于汹涌而来的潮汐。

“哇!好大的风!好凉快哟!”潮汐带来的急风飞扬起何倩文的如丝秀发,让她俏丽的面容隐秘其间,神秘莫测的迷醉人眼。

“哎,你们看,这下面还有小鱼在游曳!”兰芳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眼眸中染上一抹兴奋。

“嗯,真的有小鱼啊!”冯雪随着她手指的方向低头凝视,发现一条游过的红色小鱼尖叫道。

“这有什么稀奇的!”吕兰嘟起胖胖的脸蛋一脸的满不在乎。倒是马琴神情颠怪的扯了扯她的衣角,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虽然有如此美景展现在我们面前,可是因为地势的险要,能够收入照相机里的镜头并不多!只有我们牵手攀援的少许镜头被老师偷拍下来,保留在我们厚重的相册里,其他大部分的风景只能在我们记忆里封存,成为那段青春岁月里的美好回忆。

游戏不知时与月,当我们在老师的一再催促之下,无比留恋的离开这魅力无限的风景时,时间已经快到五点了。再次穿回到温泉公园,里面已经人声鼎沸了。时不时的有拧着旅行包的游人从温泉池中走出,他们脸上都还残留着温热的水雾,没湿的头发虽然经过擦拭,但还有不少粘结在前额,偶有的水珠滴落在眼角流下面颊。附近居住的老人也在花园中的苍天大树下坐着,闲聊些家长里短的话题,笑意时不时的在他们苍老的容颜上泛起,带着些许满足!只有为数极少和我们同样充忙脚步的游人,匆匆往公园门口赶去。

出了公园的大门,老师带着我们在约定的地点集合,等待其他两个班的同学们。可等了好久,他们还啰嗦着不肯出现在我们的视线范围以内,急煞了我们。

“哎,怎么回事?他们还不来?”

“就是!他们是不是在温泉里潇洒去了?”

“嗯,他们肯定是留恋那里的帅哥美女,想要和他们再亲密接触接触!”不满的言语不时从我们的嘴里窜出,宣泄着心里的焦急。

终于在等了二十多分钟以后,我们看见了他们姗姗来迟的身影,一拥上前的狠狠撇了他们一眼,嘴里没有消停的小声嘀咕。“真是的!你们到哪里去了?害得我们好等一阵!”

“你们是不是去洗温泉了?”更有这样直接的发难。

而他们的回答无一例外的简单明了。“没有!我们只是去公园里闲逛,不知道时间晚了而已!”这样的回答显然难以说服我们,尽管已经上了车,还是有人对他们耿耿于怀的嘀咕道。

“哼!是不是每次都要这样等他们?”

几个老师显然也听见了她的话,从车厢的前面走到她的座位上,对她轻言细语的安抚道。

“你看你!他们都已经来了!还在嚷嚷什么?”

“哼!凭什么要我们等他们?那明天我们也要他们等等我们!”依旧是不服气的在老师面前辩驳道……

“好了!你如果再说这件事,就算你的不对了!”老师终于不耐烦了,狠烈了她一句,这才让她安静了下来。

校车直接把我们拉到了和学校有长期业务的一家旅馆,在门口下了车,几个老师就先行进去和旅馆的人讨价还价确定房间的价格。而我们则拿眼打望着旅馆陈旧的外墙议论纷纷。

“不会吧!我们今晚就住这?”

“好像是呀!你没看见老师都进去谈价格了!我估计,今天我们就在这里落脚了!”

“哎呀!还以为出来能够住点比学校宿舍高级点的地方,现在看来这是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就是!学校给我们联系这样的旅馆,肯定吃了不少的回扣!”

虽然我们在这里议论纷纷,老师们在里面却遇到了不小的麻烦!首先是我们这些班级的男女比例失调,铸工班和我们整个大班男生加起来不够多开一间房,少开一间又多出了两人,几番斟酌之下,为了节省旅馆费,老师们决定将就挤挤凑合一晚上。

商谈稳妥,他们才从里面出来,招呼我们下了车,有序的往旅馆门口走去。

这栋旅馆有四层,一楼主要是接待的大厅和服务员的宿舍。沿着黑漆漆的楼梯走上去,这才正式了我们居住的房间。可能是出于安全考虑,我们女生被安排在了最顶的四楼,男生就住二三楼。随着越走越少的人群,当我们在四楼两米宽的过道上站定,老师才推开一间间的房门安排着我们的床位。待他全部安排完了,又把鲜燕叫到跟前小声叮嘱道。

“嗯,鲜燕,你是班长!她们这些人就交给你了!要搞好团结,不要发生什么意外的事件!你听明白了吗?还有,你们把带来的行李放好以后,马上下来,我们出去吃晚饭!”

“嗯,老师,我听明白了!”鲜燕重重的对他点点头。“那好!我先下去看男生了!我们一会在旅馆门口等你们!”说完,转身他大步流星的拐过弯下了楼。那时没手机这些便捷的通讯工具,只能靠口头的约定在那里不见不散的侯着了。

当我们推开自己的房间,看着那些肉眼看起来还算洁白的床单,走到床边摸了摸,再转身环顾了一下四周有些灰白的墙壁,不满的发泄道。

“哎呀!这什么地方?比我们学校的宿舍还差?”何倩文娇气的一屁股坐在硬硬的床边,丹凤眼里映出深刻的不满。

“就是呀!你们看,这,这是什么床?”安晓轻轻一摇,木质的床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哎呀!你们就不要抱怨了!我们就那点班费,如果你们住了好旅馆,那明天的饭钱就没着落了!”鲜燕是管账的人,心知肚明我们到底有多少班费可以挥霍。

听她这么一说,仔细想想也是个理!钱不多的我们只能量力而行。收起了心里的埋怨和不满,我们开始在自己的床位上放好行李,只拧起随身携带的钞票包包跟在她身后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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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风景如画(二)

刚出旅馆大门,昏黄的斜阳就直刺我们的眼帘,些许晕眩过后,我们终于调整过来,低头找了个yīn暗的地方站定,回望着旅馆的门口。

“老师不是说好在这里等他们的吗?怎么现在还没来?”王梅清澈的眼里闪着焦急。

“哎,再等等吧!说不定,他们已经下楼了!”兰芳伸手在她细削的肩膀上轻轻一拍,宽慰道。

“就是,老师说了的!他就一定会来的!要不!鲜燕,你上去看看!”安晓接口她的话过后,朝鲜燕努了努嘴。

“再等等吧!待会还没来!我再上去看看!”鲜燕朝她轻轻点点头。

“王梅,你们这么急!是不是肚皮唱起了空城计?”冯雪走到王梅身后,揽过她如柳的腰肢。

“什么吗?冯雪,我那是等人等怕了!深怕他们放我们鸽子不来了!”王梅扭头看了她一眼,手轻撇开她,柳眉微皱,回了句。

话语间,老师已经带着身后的三个男生来到了我们面前。

“鲜燕,人都在吗?”

“嗯。我已经清点过了!”

“那好!我们现在就找地方吃饭!”他铿锵的话语落定,转身就往慢慢幽黑下来的大街走去。

温泉公园比邻的街道上此时还有些人,看样子多数是公园里下班的工人,他们都穿着统一的工作制服,急速行走在街边的人行道上。我们围着这个四合院式的街道转了一圈,也问了不少餐馆的饭菜价格,可就是没敲定最后在哪家解决肚子问题,直到又转了一圈,终于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边角餐厅中,量力而行的解决了一顿晚饭。

回到旅馆的时候,在楼梯口老早就听见学长们粗嘎着嗓门在说笑。只不过,我们没听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来到四楼进到自己房间,我们撂下手里的小包,翻腾出自己的衣服,准备找地方洗澡。

在旅馆服务员搓着脸的回答中,我们终于找着了地。当然那时的房间还没单独配备洗手间,只在每层楼的厕所里隔了一个小间来洗澡。

鲜燕去铣工班协商了一下,谈妥了我们先去洗。回来以后,她就叫我们挨个出动,直到她最后一个人洗完回来。我们才听见铣工班女生叽喳的声音从我们门前飘过。

想着在学校里那些学姐经常在楼道上的议论,说这个旅馆是如何如何的肮脏不堪,洗浴过后的我们竟然不敢躺在床上。依她们说的,我们也有些卑鄙的拿起枕巾当起了擦脚布,擦完以后,一脚踢到了床的另一头。可实在赖不过身体的疲惫,还是不管不顾瞪在了硬邦邦的床上休息了。躺下的瞬间心里因素作怪的好像还闻见床上有股怪味,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被打架的眼皮牵引了意识,头靠在了枕头上······

迷迷糊糊中被吵醒,从床上坐起来,好久才回过神来,看着王梅鲜燕她们坐在一张床上小声嘀咕,心里诧异的问道。

“哎,王梅,现在几点了?你们怎么还没睡?”

“哦,宋雅,现在快一点了!我们还要去铸工班打扑克!”王梅看着我朦胧的睡眼,浅笑了一句。

“铸工班?你,你们去打扑克?”我有些神经质的兴奋起来。

“嗯,怎么呢?”

“哦,没,没什么!”我急忙朝王梅摆摆手。

“宋雅,难道你想去打牌?”鲜燕走到我床边,疑狐着看了我一眼。

“嗯,我,我也想······也想和帅哥来个近距离的接触!”我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宋雅,你,你呀······看不出来还有点色!”王梅也走到我床前,伸手在我脸上轻轻一拧。

“哎,王梅,你,你干嘛拧我?你们和他们都接触了好久了!我,我今天,今天才······”我有些不服气的摸着自己红红的脸蛋说道。

“那好!王梅,今天我们就做个好事!让她也去看看帅哥!走!宋雅!跟我们下去!”说完,鲜燕朝王梅使了个眼神,转身我就跟在她们身后下到了三楼。

走进铸工班学长的房间。我奠!烟雾弥漫,简直有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虽说吸烟可以突显男人的气质!可也不能让人连对面坐的是谁也看不清楚吧!呛人的烟味简直让人的咽喉如火燎般难受,极力压抑之后,我终于还是捂着嘴轻咳了一声。

平时里看起来蛮帅的帅哥,这时却在我的眼里变了形,衣冠不整的敞开着xiōng膛,嘴里斜叼着香烟,一副痞子相!原来除去巫山不见云的真面目就是这样啊!还有没加入扑克牌游戏的帅哥斜躺在床的一角,嘴里哼着歌,还以为是费帅哥的“原音重现”仔细倾听过后,才发现那只不过是模仿的“真人秀”······

王梅她们看起来和他们很熟,边摸牌嘴里还边互相开着玩笑。

“钟清云,你,你干什么?我还没摸!你就把我的牌摸了!拿来!”她伸出的纤细手指就到了他面前。

“嗯,王梅,我,我没乱摸!没乱摸!我只不过摸了牌,没摸人哟,哈哈······”那个被她唤着名字的学长,嬉笑着把牌还到她面前,趁她拿牌的瞬间一把拉过她的手往xiōng口一拽,薄唇轻薄在她的嘴上。王梅一把推开他,顿时脸上飞满红霞。

“钟清云,你,你干什么?想对我耍流氓?”下一刻,王梅放下手里摸着的牌,径直冲到他面前,一阵的粉拳垂落。

“好哇!王梅,我只对你来了个外科手术,你就给我扣上了流氓这么一顶大帽子!我实在有点冤枉!来!让我来真正的当一回流氓!”他躲避着任她发泄了一会,突然反守为攻,拧住她的手腕,把她拖入怀中,伸手揽住她的腰际。

“钟清云,你,你想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王梅有些输不起,对着他黑了脸大叫。

钟清云看她的脸色有些难看,犹豫了一会,终于放开了她。王梅气鼓鼓的走到他对面继续摸牌,左右两边的人都看着她黑了脸,急忙的拉了拉钟清云。

“好了!钟清云,别开玩笑了!你没看她都黑脸!”

“真是小气!王梅,以后不跟你打牌了!免得你说我摸错牌!摸了你!”钟清云依旧是一副痞笑的脸看着王梅……

“哼!钟清云,以后我也不跟你打牌了!免得你对我耍流氓!”王梅甩头给了他一个冷眼。倒是鲜燕浅笑的看着这一切,没有吭声,只在他们继续打牌的时候,走到她身边说了什么。不一会,她们下了场,就招呼我上楼。“宋雅,走!我们上去了!”

“哦。”我看了看满场的帅哥,愣愣的回了她一句,起身跟着她们走出了学长们的房间。哎,我和帅哥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就这样泡了汤······

我们回来又吵醒了房间里的其他人,再喳闹了一会,终于还是熬不住合上了眼帘,迷糊中还听见楼下学长们放肆的大笑和听不清的话语在楼道中飘浮,不一会,我们就沉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被老师敲醒,拉着一大帮人在街边吃过早饭,就和其他班的老师商量一起去爬温泉附近的缙云山。得到他们的赞同,我们就乘坐校车前往了。

车开到山脚,老师极力怂恿我们沿着林区公路徒步走上去,说是可以好好呼吸一下大自然的洁净空气,几番无奈辩驳之下,我们下了车。而其他两个班连老师都不愿走路,理所当然的学生也坐车上去了哟!不一会,他们乘坐的汽车就在我们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们十几个人被老师分成了四组,每组大约四人,我和冯雪王梅李红分到了一组。老师安排妥当以后,就领着班上的三个党代表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而我们因为退了旅馆,手里拧着个大书包,缓慢的跟在了他们后面开始上山了。

缙云山为国家级自然保护的风景区,它的形成历史悠远,可以追溯到白垩纪末期。其中有猴欢喜、无刺冠梨、缙云琼楠、伯乐树、银杏、红豆和果上长有两翅的飞蛾树等珍稀植物。更有世界罕见的活化石树种——1.6亿年历史的水杉,还是有1500年历史的佛教圣地。

行进在古树参天,翠竹成林的林区公路上,我们额头窜起的汗珠很快就消散在凉沁的微风之中,沿途的鸟语花香让我们顿觉神清气爽。已是六月,山间还缠绕着一股似雾非雾,似烟非烟的水汽,给这里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我们前行的同时,还不断看着树上的路标,深怕一不小心走错了路,迷失在这有些yīn冷的林间小道上。经过众多抗战时期的名胜古迹,已经斑驳的外墙上,哪还看得出当年伟人们屹立在这高山之巅,俯览着惊涛骇浪的历史风云?

在经过一片成林的竹海时分,这样的诗句还深刻描述着它的秀美。古道曲径幽深深,万杆翠竹草青青,三五农舍入仙境,喝酒何须杏花村!

王梅最喜拍照,沿途一直把相机拿到手软。不管是我们行进中大喘粗气的狼狈模样,还是山间参天古树的倩影,就连小鸟的身影都被她悉数捕捉进了镜头,长久的保留下来。虽然我们走走停停,耽搁了不少时间,好不容易到达了老师跟我们约定的地点。

老师带着的那三个男生毫无悬念的是第一支到达的队伍,鲜燕她们那组第二,我们就是第三组,安晓她们就是最后赶鸭子的那组了。可是我们还没歇够气,又被老师拖着去登最高处的狮子峰。

在沿山修筑的几百级石阶中前行,我突然感觉脚下不稳,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下。可这一休息就被大部队拉下了好长一段距离,只停了一会,就不得不起身快步的追赶。

终于到达了山顶的狮子峰,眼前是一片开阔地带,远处山峦的轮廓在艳阳下清晰可见,昨晚经过的街道已经被微缩了好几倍,行人的身影如同棋盘上一颗黑色的棋子,疾驰而过的汽车也如同小孩的玩具般大小。站在四周悬空的山顶上合影,回头就看见眼底下让人触目惊心的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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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风景如画(三)

在一阵阵的白光闪过之后,我们在山顶一坐下就不想走了。

“哎呀,今天好累呀!”何倩文一坐下就皱眉对我们说道。

“就是呀!今天一天走的路,相当于我一星期走的路了!你们看,我的脚都磨起泡了!”吕兰那口气听起来好像比何倩文还娇贵,难道她真把自己看成是古时候的千金大小姐,出门都有人抬轿,不用走路呀!我不觉白了她一眼。

“哎呀,吕兰,来!我看看你的脚有几个泡?”我疾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朝她的脚底上狠狠一按,只听得她杀猪般的惨叫。“哎呀,宋雅,你,你干什么?干什么?难道你想把我脚上的泡泡都挤烂,让它们红肿发炎吗?”我看着吕兰那垂头丧气的模样大笑不止,身上又挨了她几拳,才止住了笑,严肃认真的对她说道。“吕兰,我这是为你解决问题,你想,把它们里面的脓挤出来,就可以抹点红霉素眼膏消炎,你那脚就早点好呀!”

我的话引来周围同学的哄堂大笑,吕兰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可又不好当着老师的面对我有所报复,只得摸着自己的脚,对我咬牙切齿。“宋雅,你······你······”话说半句,又咽下半句的嘟起嘴,把头扭到一边不搭理我了!

“好了!宋雅,你别逗她了!你看,她都生气了!”鲜燕上前把我扯到一旁,回头撇了吕兰一眼,责怪道。“好了!好了!我不跟她开玩笑了!”我看了鲜燕一眼,浅笑着回了她。

赖着休息了一会,还是被老师叫起来。“起来!起来了!现在我们下山,中午吃过午饭之后,就回学校了!”

老师待我们起身以后,又叫鲜燕清点了一下人数,确定没人走丢,这才放心的跟在我们后面慢慢的从石梯往下走。我的妈!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还真不是吹牛皮的!眼看着那歪歪斜斜的石阶没什么大不了!可走了一百来步才知道,脚都有点稳不住!我们嚷嚷着在这里的一个寺庙里歇歇脚。老师见我们个个都满头大汗的,不同意休息一会,好像也不行!不得不点头同意了我们的要求。

上了几级台阶,跨过一个很高的门槛,又上了几级台阶,我们就站在了一尊金碧辉煌的佛像面前。佛像前的香台上摆放着不少游人进贡的瓜果,香烛燃烧升腾起的白烟被风飘散在佛像周围,朦胧着它的脸。香台下的蒲团上几个香客正在虔诚的跪拜,嘴里默念着心里的祈愿,她们的脸色都清一色的严肃无比,好似在经历人生的重大决策。

安晓的母亲信佛,她也被影响了,拉着我们非要在这里跪拜。“来!王梅,宋雅,冯雪,你们都来拜拜!挺灵的!”

我们无奈于她的虔诚与执着,不得不装模作样的跪在蒲团上对着那尊佛像,口是心非的拜了拜,转身跑了出来。环顾着这幽深的佛教圣地,望着回廊两边柱子上精致的飞龙附风,似乎还能感受到以前这里的鼎盛香火,眼前仿佛还幻化出那些人潮如织的喧闹场景······

在寺庙的边上,极目千里的山对面竟然是一片的葱绿,耳边突然响起悠扬的铃声,回眸风廊,却发现一串铜铃在微风中飘摇。

“好了!好了!你们也休息够了!我们继续下山了!”老师站到寺庙门口的大喊终于把我们拉回了现实,无奈的从寺庙中鱼贯走出,继续我们的下山之路。

来到半山腰,我们终于和其他两个班的同学们会合在一起,再次确定没人走丢以后,终于坐上了校车下了山。

在温泉公园外面的街道上,我们又各自分散开来,找寻午饭的解决地点,并相约两小时后还在这里会合。当他们的身影在我们面前消失,老师掂量着手里的钞票,笑意荡漾在脸上。

“嗯,现在这顿呢!我们就把这些班费全部用完!走!好好大吃一顿!”

说完,他立刻转身大手一挥,把我们直接带到了昨晚问过价格的某个餐馆。刚坐下,就叫服务员拿来菜单和圆珠笔,一阵的洒脱挥毫之后,递给他。

“再给我们来两瓶啤酒!”

“啤酒?”三个党代表的脸上顿时显现喜色,满以为今天可以过过酒瘾,接下来才知道,老师是把这两瓶啤酒分给我们大家共享的,不觉黯然下脸上的喜悦,小声交头接耳的发泄了两句。“哎,还以为是我们三人的份!却没想到是大家来打拼!”

“就是呀!老师也太偏心了!”

“哎,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势单力薄吗?老师权衡利弊之下,当然会对她们这一把帮子人献媚的。难道你没听说过,英雄难过美人关吗?”

对于他们的流言蜚语,老师淡然的付之一笑。待酒拿来之后,他吩咐鲜燕给我们都斟上半杯,直接瓜分完了那两瓶啤酒,然后站起身来,端起酒杯,微笑着说道。

“来!为你们顺利通过了实习考试干杯!”

他的话音刚落,我们立刻从座位上起身,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和他互碰之后,一口干下。瞬间一股苦涩的味道直往喉咙里钻,我吐吐舌头,尴尬的望了周围的同学一眼。

“哎呀!这啤酒不好喝!”引来的却是哄堂大笑过后的指指点点。

“宋雅,你,你是不是没喝过啤酒?连它是什么味道都不知道?”

“嗨!这还用问!当然她是没喝过了呢!不然,怎会这样说?”

“真是没见识!土包子!”最恶劣的就是这句了,我立刻就从座位是上站了起来,想要朝说这话的人发难,就被老师的一个严厉眼神制止了,他拿起筷子,依旧严厉着眼神朝四周一扫。

“来!谁都不许再说宋雅什么了!这顿可是我们这次来这吃得最好的一顿了!别说我没提醒你们!错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来!开动!”

瞬间大家的注意力被转移到了桌上的饭菜上,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碗筷交响曲”中去了,尽情享受着这最后的晚餐。饱餐过后,女生白皙的面颊上已经被红霞占领,男生则边走边打着嗝,一脸的满足神情。

为什么我们这次的运气总是不佳?来到会合的地点又是长久的等待,那两个班的人才带着满脸的红晕姗姗来迟。帅哥们的情形有些让人不忍目睹,敞开的衣领下,红色竟然斑驳到了xiōng前,就连裸露在外的胳膊,也难逃此厄运,也被浸染上了红霜。

“我奠!这些人也太没素质了!”

“就是呀!喝得伶仃大醉的样子!破坏了在我心中完美的形象!”

这样不觉于耳的深恶痛绝,让人不免觉得有些恶劣,可我们心中完美的帅哥形象,真的就这样被他们不雅的行为破坏了呀!即使是坐上了车,我们还是对他们扫去了万分失望的目光。

回程的风景仿佛总没来时觉得新鲜,或许,心境被破坏才是罪魁祸首吧!我们叽叽喳喳的在车里发泄的不满,时不时的飘进那些帅哥的耳朵里。他们听后,总是不予理睬的高昂着头扭向一边,放任着自己的随心所欲。也许,这才是他们不被我们了解的另一面吧!。

终于在燥热的车厢中平复下自己的心境,思绪开始满天飞舞,似乎还在绿树成荫的林区公路上穿行,还在寺庙里高大的佛像前顶礼膜拜,还在温泉飘逸着的水雾中朦胧着眼······

随着汽车在学校大门的急刹,思绪被凝固在了记忆中,起身的瞬间耳边还飘过无限感慨的话语。“哎,我们的参观活动就这么短暂的结束了!”

“嗯,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走了!下车!以后的事谁知道!”

携着大包小包的我们总算是到家了,一阵收拾以后,就端起洗脸盆相邀着去机床厂洗澡。在一阵急切的响应过后,我们一大帮子人踢踏着拖鞋,放肆的走出了学校大门。

在朦胧飘逸的水雾中拂去了旅途的疲惫,从澡堂出来,我们已经神清气爽了不少。回到宿舍等着吃饭的当口,我们叽喳起了这次参观中的那些事。

“哎,我觉得楼下的那些帅哥,太没修养了!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袒xiōng露rǔ的招摇过市。”我躺在自己的床上,大声发泄道。

“呃,宋雅,你难道是看上了他们之中的某某某?”安晓走到我床前,鬼魅的眼神定睛在了我脸上。

“安晓,你什么意思?我只是随口说说!我很有自知之明!才不会胡思乱想呢!”我抬头推开她的脸,嬉笑着反驳道。

“嗯,安晓,宋雅不过是随口发泄发泄牢骚!她能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你想得太多了吧!老实给我坦白,你是不是对楼下的某某某有意思?”王梅从上铺下来,走到安晓身边轻轻一拍,浅笑着追问道。

“哎,王梅,你别把矛头指向我!我可对谁都没意思!我现在啊!只对我肚子里的喳闹声有意思!”安晓扭头撇开她的手,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摸着自己的肚子轻声道。

“安晓,我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冯雪从上铺下来,走到她面前,双手在她的腋下轻轻一挠,顿时安晓脸上笑开了花。她从床上站起身来,追着冯雪一阵疯打。

“好哇!冯雪,你,你成天吃饱了没事干!专门拿我开涮!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躺在床上的我们被她们的一追一跑,一打一闹,舒缓了情绪,笑意也在各自的脸上徐徐散开,再散开,最后灿烂了整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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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离愁别绪

实习课结束以后,我们的全副精力都用在了应付理论课的结业科目了。学校的朗朗读书声到处飘逸,同学们行走的脚步变得匆忙,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慵散状态,肩上的书包突然之间增加了些许的重量,走路的姿势也没以前那么笔直了。

每到这时候,学校门口那些小吃摊的生意总是好的不得了。暮色下,只见他们端出一洗脸盆用水煮过的凉面,用一尺多长的木筷子轻轻夹起一小撮慢慢抖索,再放在一个搪瓷碗里,放上姜蒜小葱酱油这些作料,就做成了美味可口的凉面了。每每这时,站在旁边等着购买的我们就要面临口水飞流三千尺,疑是垂落衣襟间的尴尬了。

初夏时分,凉面和稀饭是绝佳的饮食搭配,一个辛辣,一个温和,相得益彰的互补着。除了凉面,凉粉也是吃着玩的小吃,同样的麻辣味道让人的胃有些,却又贪恋着过程中带给我们的舒爽感觉。

这时候,学校小卖部的蜡烛也是最为走俏的时候,时不时的断货让人很是恼火,只得转向当时另一种工具手电筒,顿时电池的销量又蹿升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无风扇,无空调的几无宿舍此时也热煞了人,坐一会就全身冒汗,凉席上明显的汗迹让人在躺下之后,没多久又得挪一处地方。不然,衣服瞬间就润湿了。

数学这些还没结业的课实在让我复习起来很是艰难,一串串的数字让我眼花缭乱,只思考一会,就已经泄了气,更别说要把那道道难题攻克掉。照这种情形下去,我怕是连及格的机会都有些渺茫,只是还在心里存着些侥幸,希望老师能够高抬贵手,放我一马。也曾在他面前旁敲侧击的问过他,可他的回答总是模拟两可。“宋雅,现在说这些还早!还没考试,你怎么就认为你会补考呢?”他的这句话似乎打击了我最后的希望,让我有些气馁加绝望。

陈涛她们这些学姐倒是轻松加自在的过得不错,时不时的邀我们去河边玩耍,可我们现在正面临着理论课的结业考试,哪有那么多时间来和她们一起厮混?总是无奈的看着她们的背影,低声叹道。

“哎呀,还是她们舒服呀!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哪像我们这样被套死在宿舍里了!”

“是呀!看着她们就觉得碍眼!还不停的问我们去不去河边玩?真是的!”

“你也别羡慕她们了!下学期,你还不是一样的!想玩就玩个够!”

尽管复习很紧张,可游熙她们却忙里偷闲的买来冰粉种子,在宿舍里做起了冰粉。

那天晚饭过后,宿舍里的我们就开始忙碌起来,把饭盒和手洗了又洗,直到觉得它没有油腻的感觉,偕干过后,就倒了一大盒的开水,等它逐渐冷却,在感觉有些凉的时候,用一张洗净的手绢把冰粉包在里面,双手不停的出像鼻涕那样半透明的粘稠液体,让它慢慢在水中稀释,在稀释,直到它慢慢把水都变得浑浊,就把牙膏挤出来用水稀释过后倒在上面,两三个小时以后,它就自然凝结在一起,成为透明的结晶体。

整个制作过程虽然不算繁琐,可是等我们忙完前面的步骤,就已经七点过了,只得胡乱的把牙膏挤在水杯里用筷子快速一搅,倒在了它上面,匆忙的冲出了宿舍。

在教室里上晚自习的时候,我们还在讨论着刚才制作的冰粉到底有没有凝结在一起这个问题。“嗯,你们说刚才的冰粉会不会变成水了?”兰芳昂着头,托着腮帮,苦苦思索着。

“不会吧!”我有些不解。

“哎,宋雅,这个你就不懂了吧!你知不知道,这牙膏在这里起的化学作用相当重要!你看,刚才我们把它胡乱的倒在它上面,没有及时搅拌,还不知道它能不能起作用啊?”兰芳严肃着神情说道。

“到底是不是哟?兰芳,你可不要唬我们!”我们后排的何倩文和安晓同时把手搭在她肩上轻轻一拍。

“你们看我这样子像是胡说吗?”她明显的不悦,回头瞟了她们一眼。

“不会吧!兰芳,那照你这么说,我们这次白买了冰粉种子了!”再后面一排的游熙和王梅也站起来,俯身到了兰芳身后,小声问道。

“这个,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没做过,只是听别人这样的!”兰芳坐正身子,背靠着后面的课桌,声音含糊着说道。

“嗨!兰芳,原来你也没做过!那,那就不要在这里打击我们的积极性了!”游熙败兴的坐回自己的座位,小声嘀咕了一句。

好在老天有眼,在我们走后不久,陈涛她们几个学姐就回来了!帮着我们照看着冰粉,等我们回到宿舍的时候,就看见冰粉已经凝固在了一起,把白糖放在里面一搅拌,就开始每人几勺的平均分配着尝鲜了。

松软的冰粉入口极化,如甜美的甘露滋润着我们焦渴的喉咙,直吞而下清凉涤荡至了肺腑。

“好舒服!好凉快呀!”游熙的脸上浅酌着笑意。

“兰芳,这次我们成功了!”王梅也回头瞅了一眼兰芳。

“以后我们就有经验了!看来这牙膏的用处还真不少!原来我还真没发觉它还有这样的功能!”安晓轻抿着的嘴唇微微曲张,总结性的概括了一句。当然,这牙膏在冰粉制作中的作用我都是很多年以后才弄清楚的······

这时间一滑就逼到了期末考试的前一天了。晚自习过后,学校门口的小吃摊完全成爆冷状态。那些个小贩简直把自己的“看家本事”都拿出来了!家里的锅碗瓢盆齐上阵,只希望数钱到手软。几乎每个买宵夜出来的人都惊呼了一句。

“哎呀,好挤呀!这哪是买,简直是在抢!”

回到宿舍的时候,才发觉好多人在过道昏暗的路灯下聚集,有的在讨论着明天的座次,有的在交流着作弊的手法,总之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在研究着······一直到熄灯过后,这种情形依旧没有得到根本的改善!

突然之间“老师来了”这句高度杀灭白血球的惊呼打乱了这一切,顿时楼道上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和此起彼伏的关门声,接着就是老师手里拿着的那串钥匙的开门声迅速传来。宿舍里的我们也在听到的第一时刻,吹灭了蜡烛上了床,佯装着闭眼熟睡。

这次考试我们没和铸工班的帅哥坐在一起,而是单独的霸占了一间教室,每张桌上就坐一人,给作弊制造了难题,让我的心一下坠落到了谷底。

“不是吧!这样考试!”我小声嘀咕一句,却被我背后的安晓顺耳听见,她伸手在我身上扯了扯。

“哎,宋雅,刚才你说什么?”

“哦,没,没什么!”我扭头对她紧张的摆摆手。

“哦。”安晓刚回了我一句,考试的铃声开始响起,监考老师就挨个发试卷了,随后紧张的考试开始了。数学和制图的考试对我来说是艰难的,也不知道我到底做对了多少?反正是忐忑着心走出了考场。

回到宿舍的时候,却看见陈涛她们三个学姐已经打包好了自己的行李。空荡的床位上斑斑碟锈还在微风中晃荡,还了它一个本来面目。

“时间过得好快!两年的学生生涯就过完了!回去以后,就再也不会读书了!”陈涛双手轻轻按在自己包裹好的被褥上,微皱着眉,感叹了一句。

“是呀!两年就过去了!”苏庆国也带着一脸的怅然在她旁边接了口。

“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很少了!我想,我会想你们的!”秦媛神情严肃的看着她俩……

我们的情绪似乎也被她们的离愁所牵引,纷纷上前握住了她们的手。“你们都要走了!”

“嗯,我们已经毕业了!”陈涛放开我们的手,轻轻的点点头。

“真舍不得你们走!”王梅再次拉住她的手。

“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就又到了别离的时候了。”安晓的话里也满含着不舍。

“陈涛你们今天走了,这辈子我们见面的机会就不多了!”冯雪抬眼看着陈涛轻笑的脸。

“就是呀!以后我们就人海茫茫不聚首了!”鲜燕的话里透着的别意最浓,让听者心里有些许的酸楚。

“好了!好了!本来我们没什么的!被你们这么一说,却牵动了心绪,也跟着感伤起来了!”苏庆国从我们握着的手里抽离出来,轻轻抬手拂了下眼角,说道。

“苏庆国,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取笑我们。”何倩文被苏庆国的这番话弄红了眼眶。她纤细的手指轻轻往眼角一抹,一滴晶莹瞬间滚落在地。

外面的大声叫喊终于还是打断了我们蹈话,原来是她们厂里派车来接她们了。她们也在此时提起自己裹好的被褥缓慢的往门口走去,边走还边往我们挥着手。

“好了!我们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

我们黯然的看着她们推门而去的背影,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大家都默不作声的在自己的床上躺下,顿时宿舍陷入了一片死寂。

或许,茫茫人海的相识相知本就不可预知。上一秒,我们还欢颜尽展,下一秒,也许我们就天各一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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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放肆的暑假

第二天一早,我们的瞌睡就被校门外的车辆的大肆喧哗吵醒,宿舍里摸摸索索的就有了动静,平时安晓她那厂里的车都来得特别特别的早,所以她的动静也出现得最早。

她穿好衣服一起床,就开始收拾回家的行李,把铁床摇得“嘎吱嘎吱”的。她捣腾出的这声音如蝇蚊在耳边“嗡嗡”作响,瞬间把宿舍里的人都惊醒了,当然也不免连带着被人怨骂。

“哎,安晓,你这么早在那弄什么?吵得人觉都睡不着!”她的左邻右舍群起朝她发难。可她毫不惧色,坦然的应对着她们。

“睡觉?今天就要回家了!回去慢慢的,好好的睡!起来!起来!”说完,她恬不知耻的挨个撩开我们的蚊帐,让我们的“”在她“色色”的目光之下。

“安晓,你干什么?干什么?我告诉你!看本小姐的风光片那可是要付费的哟!”鲜燕的调侃第一个从蚊帐里飘了出来。

“嗯,安晓,我也告诉你!虽然我生得不是国色天香,可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吧!你这样毁坏人家的清白身子,那可是不行的啊!”游熙纤细的伸出兰花指,撩开蚊帐轻轻一指她,话语中还夹杂着些古时佳人说话时的风采。

“就是!安晓,我虽无羞花之貌,可也有落雁之美,你怎么能这样轻易把我的春色尽览?你,你还我清白来!”何倩文也学着游熙的语气,撩开蚊帐,妖艳的丹凤眼嫉恶如仇的撇着她。

“好了!好了!我可没想偷看你们!你看,你们就把我说得像个荒yín无道的帝皇般下流!哎,我可没那本事,临幸不了你们这么多美女。”被她掀开过后虚掩过来的蚊帐里飘出的恶毒咒骂,让她走到宿舍中央,放肆的笑着回应道。

闲扯了一阵,我们终于还是在楼道里叽叽喳喳的喧闹声中起了身,穿好衣服各自收拾起自己的行李来。半小时后,动作麻利的我们就全部搞定,刚想出去吃早餐,就被上到三楼的冯连长拦住了。

“嗯,你们的被褥自己做上记号,下学期一开学,你们就要搬到新宿舍去了!”

“下学期住新宿舍!终于要告别这破烂的地方了!”他的话引来我们心里欢喜,互相回望着雀跃起来。

“好了!我就是来通知你们这件事的!还有就是,下学期你们的班主任老师就由你们的实习老师来担任了!我就不在担任你们的班主任了!”他待我们平静下来,幽瞳在我们身上一扫,接着说道。

“啊!你不当我们班主任了!”

听完他的这句话,我们瞬间泛愣,心情有些yīn郁。他年龄和我们相近,共同语言也要多些,虽然实习老师也很亲近,可毕竟年纪比我们大好多,也不好和他乱开玩笑,少了很多的乐趣。

他看着我们脸上的笑容僵持,脸色平静的开导我们道。“你们怎么回事?不当你们的班主任,我还在这个学校,平时你们有空,也可以找我聊聊!好了!你们收拾好了!就在宿舍里等着厂里的车来接吧!”说完,他浅笑着挨个在我们脸上凝视了一遍,转身下了楼。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不断的团聚!不断的分离!看着他消失在楼梯间的身影,我们黯然的回到宿舍。没坐一会,先是安晓厂里的车来,接着就是游熙何倩文和吕兰她们走了,再下来就是鲜燕兰芳出了宿舍,到最后又剩下我和冯雪这两个没依没靠的人,坐在冰冷的床沿凄惨的相互对望着。

“哎,宋雅,你妈什么时候能来?”

“不知道!冯雪,你爸现在还没来?

简短的问询之后,我们都低头陷入了沉寂,时间也在这沉寂中缓缓溜走,直到宿舍门被我妈推开,我们的心情才略微好了些。我把妈妈让到身边的床沿坐下,拉着她的手,嘟起了嘴。

“妈,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你好久了!”言语过后,是夹杂的晶莹从眼角滑落。

“好了!宋雅,妈不是来了吗?走!把你的行李拿上!我们现在就回家!回家!”张黎伸手一摸我白皙的面颊,满眼慈爱的看着。我立刻从床上站起来,把自己收拾好的行李拧起,扭头看着冯雪眼里的羡慕,安慰道。

“冯雪,我走了!你再等等!你爸一会就来了!”

“嗯,那宋雅,你,阿姨,你们慢走!”冯雪从床边站起来,走到我们面前,拉着我的手小声说道。

“好!冯雪,我们走了!”我对她点点头,松开她的手,拿起自己的行李和我妈走出了宿舍。在校门口上车的时候,和冯雪的父亲擦身而过,我冲口就对他喊道。“叔叔,你快上去吧!冯雪她,一个人还在宿舍里等你!”

“嗯。今天我出车去了,所以来晚了!”他瘦削的脸上难掩疲惫,看着我和我妈浅笑了一句。“那好!你快去吧!孩子都等急了!”我妈看着他,微笑着说道。

“嗯。”他转身快步走进了校门。

一路的舟车劳顿过后,我们终于在中午一点的时候到了家。狼吞虎咽的吃完午饭,我又缠着妈妈要了借书证,小跑去了趟图书馆,又借来些琼瑶新出版的书和一些杂志,满载而归。

照样是昏天黑地的迷恋在琼瑶虚幻的爱情中,还时不时的为男女主人公凄苦的爱情,挥洒了不少同情的眼泪。过了一个星期,学校寄来的成绩单显示,这学期我的各科成绩全部突破了六十分大关。刹那间,我暗自绷紧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我拿着成绩单在父母面前大声念叨过后,突然大叫。

“这下好了!再也不用补考了!可以安安心心过过暑假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真的是轻松的到处逍遥了。早晨去学校的cāo场跑跑步,呼吸呼吸下新鲜空气。吃过早饭过后,把妈妈做做家务,闲下来就拿起小说看到吃晚饭。晚饭过后,就开始蹲守在家里的那台黑白电视机前,翻来覆去的留恋在仅有的那几个电视频道上,直到每个频道上都出现两个陡大的字“再见”才恋恋不舍的出去洗澡睡觉。

这样的生活一晃就过到了八月,我妈单位里的新宿舍楼也根据工龄开始分配了。经过激烈的比拼过后,我妈荣幸的到了分配的名单中,可是到她这名字的时候,仅剩下三套房可以选择了。在河东修好的两栋新宿舍之间转悠了几天,我妈终于选择了一处边角底房,她说可以把边上搭建成一间厨房,缓解套房里面的拥挤。

房子敲定过后,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完成搬家这等大事了。在她的统一安排部署下,我们几个小孩子开始清理自己的衣物,并且把它用旧床单包裹好,然后整整齐齐的放在床上,等着父母下班过后,在金黄色的夕阳下,推着我母亲从学校借来的木板车,艰难前行在通往新家的路上。沿途还不时碰见和我们一样大包小包背着的人们。就这样前后搬了一个星期,我们全家终于在新家里睡觉了!

六层楼的新宿舍把分散在学校各处的老师集中起来了,也把各家各户的小孩子笼络到了一块。这人多,玩耍的花样也就多了!

早晨相邀着一起去学校的大cāo场跑步,边说边笑谍着耳边天南海北如吵架的交谈声,甚至还有人及其恶劣的学着他们,引来别人转身回眸间的憎恶眼神和发泄着的不满情绪。“学什么学?没听过普通话吗?真是个土包子!”

俨然的鄙夷让我们这些小孩子很不满,不觉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把嘴撅得老高,大声辩驳道。“普通话?普通话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就你会!哼!我们也会!也会!”带着极度小孩子脾气的话语从我们嘴里窜出,在污染了他们谍觉之后,只换来他们戏谑的大笑。

“你们也会!那吐两句出来,让我们听听!”

不知是计的我们被他们一怂恿,那些带着地方特色的普通话就不自觉从我们嘴里飘了出来,引得他们无奈摇头后,转身嬉笑着逃离。“哈哈······这就是普通话!普通话······”气得我们不得不停下跑步,转移到边上的单双杠上一阵的胡乱翻腾,发泄心中的极度不满。

下午时分,炙热但阳笼罩在空旷的cāo场上空,脚下的煤渣被晒得滚烫,随风升腾的热气把我们幼嫩的肌肤灼得生痛,可还是不能阻挡我们在乒乓台前频繁的跑动和如雨的挥拍。

晚饭过后的时间最为悠闲,疲惫不堪的我们沐浴过后,在家里的电视机前消磨一段时光过后,就架不住周公的邀请付了约,与他在梦中到处畅游······。

放肆的日子总是过得太快,还没来得及好好捕捉,它就飙到了八月底。在简单的收拾过后,我和我妈又踏上了回学校的路程。在经过一番劳人心脾的奔波过后,我们终于在学校门口下了车。

先是到旧宿舍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绕了一个大圈,终于在新宿舍的门口停下了脚步。敞开的大门里已经有人在忙碌了。抬眼打望了一眼四周,这才发觉新宿舍每间只住六个人。

把行李在自己编号的床上放下,转身就对着正在低头忙碌的安晓大声问道。

“哎,安晓,新宿舍只住六人,那其他三个人住哪?”

“哦,鲜燕,何倩文,吕兰她们三个就和铣工班的人住在一起了!”

“哦,这样啊!”我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应了句。“好了!宋雅,快点把你的行李解开!我帮着你铺好床就回去了!”我妈在我肩上轻轻一拍,清醒了我的神智。

“嗯,妈,来!我们铺床!”我转身解开自己的行李,拿出被褥开始铺垫自己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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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男朋友

说是我铺床,可我却死皮赖脸的站到一边,仔细打量起新宿舍来。

我们这栋新宿舍的地基位置实在太小,每间宿舍除了两边摆放了床铺,窗台边还有一张桌子,这一占用过后,中间的地方就只有还不到三米的距离,就连我妈给我铺床,在里面转身也不利索。虽然是新宿舍,我却觉得没老宿舍那么宽敞,而且因为有六楼,空间的间距有点狭窄。一个人根本无法在上铺完全站立,让人有种压抑的沉重感。

“好了,宋雅,床铺好了!”正在我打量宿舍没多久,我妈就从床上抬起了头。

“妈,谢谢你了!”话音刚落,我转身拉过她,在她脸上留下了飞吻。

“你这个孩子!”她慈爱的笑容中夹杂着些许颠怪,拉着我的手。

我们正说着话,就见游熙和王梅站在门口打着望。“哎呀!我们还以为走错了寝室,结果是你妈在帮你铺床!”

“我妈在!我当然要偷一下懒哟!”我放开妈妈的手,一脸得意的朝她们炫耀。却听见我妈在旁边对我说:“宋雅,床铺好了!现在没事了!我就回去了!”

“妈,你再坐一会!”只一个暑假的时间,我就产生了依赖心理,舍不得我妈了!见她要走,我得意的表情瞬间收敛,拉过她的手,撒娇似的向她说道。

“好了!宋雅,你明年就要参加工作,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呀?我走了,在学校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妈把目光往宿舍里正在铺床王梅和游熙身上一扫,罗嗦了我两句,走出了门。

我追出来在过道上看着她的身影下了楼。“哎,妈······妈······”

“好了!宋雅,别送了!回去吧!”她走到一楼下面的院坝里停住脚步,朝我挥挥手,就径直往宿舍的值班室走去,直到最后再也看不到她的人影。我才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回了宿舍。

这时她们几个人都已经铺好了床,躺在床上,闲扯着暑假里的那些见闻。

“哎,这个暑假我哪都没去!就在家里耗着电视。”安晓的神情中有太多的不甘心!

“嗯,我这个暑假也没去哪!就在家里啃琼瑶小说!每天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没停息过!”王梅的从上铺偏下头看着楼下的安晓。

“我这个暑假也没去哪,成天都跟着庞中华的钢笔字帖走!”兰芳一直是庞中华字帖的忠实拥戴者,在学校没事的时候就翻开那字帖临摹了又临摹的,都还嫌没写够,暑假里还在那上面耗着。

“嗯,我这个暑假搬了新家,以前分散的同学又聚在一起玩。真的好过瘾!”我从床上半撑着身子,扭头朝她们淡淡一笑。

“我这个暑假回了趟老家,终于知道我妈为什么这么胖的原因了?”冯雪突然的幽默引起了我们的大笑。

“什么原因?”

“因为我外婆家里的人都长得跟我妈一样!”

“看来你们的暑假过得都很有意义!就是我这暑假过得有点糟糕!”游熙在听完我们的表述过后,脸上瞬间浮起丝无奈。

“我妈在暑假里给我介绍了个男朋友!让我整天去他家玩!烦死了!”

“不会吧!男朋友?”游熙的话立刻把我们的目光调动,急忙起身围在她床前,极度的关注起来。

“嗯。他读的是军校,正好放假有时间,所以我妈就叫我和他多了解了解!我就被逼着跟他去见了面。

“啊!不会吧!”游熙的解释极度的劲爆!她妈也太开放,竟让一个没高中毕业的学生早恋。我们被她这句话刺激,瞪大了眼睛。

“真的!你们不信可以问吕兰她们!”游熙唯恐我们不信!直接搬出了吕兰何倩文这两个挡箭牌给我们。

“真的假的!我不信你妈会这么着急给你介绍男朋友?难道是怕你嫁不出去?”兰芳代表我们说出了同样的疑问。

“嗯,我妈说我们家三个都是女孩,要早点打算!不然,嫁不出去要被人笑话,所以她就给我安排了这些!”游熙抬头试图打消我们心里的疑虑,解释道。

我们听完直接崩溃的走回了自己的床上躺下。“游熙,这下你完了!”兰芳在发了这句飚话以后,捂在被子里贼笑起来。可她的动静太大,连被子都捂不住,终于在了被子外面。游熙瞬间反应过来,一把掀开她的被子,微怒的大声问道。

“兰芳,你是不是在笑我?”

“没有!没,没有!”可兰芳的解释明显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游熙的手毫不客气的打在了她身上。“兰芳,你还狡辩?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在嘲笑我!嘲笑我!”

开学第一晚,我们就在游熙劲爆的话题中,看着她惩治兰芳,度过了一晚上。

第二天可能是有点不适应新宿舍的缘故,我们都起得特别早。去洗漱的时候,这才弄清楚宿舍外面的大致情况。新宿舍一共有六楼,每层有五间寝室,每间住六人,一层楼才住三十人。每层楼只是比旧宿舍多出了洗漱间和厕所而已。在追究昨晚睡得不好的原因,我们才发现,原来新宿舍的外墙之外就是公路,一晚到亮都有汽车的轰鸣声从旁经过,干扰着我们的睡眠。看来我们还需要在新环境中适应几天才行!这边老生安排好以后,学校就通知新生报道了。

虽然我们已经熬到大姐大的身份,可不一定就尊贵,新生报到那天,还是跟在低年级学妹们身后,在每个新生寝室里到处乱窜。只是窜来窜去,也没看见几个顺眼的淑女,倒是看见大部分令人倒胃口的丑女,瞬间乏了兴致,在摇头感叹了一会,挫败的回到宿舍。

“哎,真是越来越没兴趣了!美女也太少了!自从我们进来,这届是最差的一届!”兰芳在床上一躺,就发了好大的意见。

“就是。不知道是没看见帅哥的缘故呢!还是其他别的理由,就是再也提不起看美女的兴致了!”我坐在自己的床边,也牢骚了一句。

“哎,依我看,这是因为你们都按照自己的高标准来要求人家!不要以为你们是“美女”人家也都得是美女!”游熙对于我们的不满,直接更透彻的暗讽了我们一句……

“呃,直接是没兴趣了!以后不看!也没机会看了!”安晓有些无奈的声音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吐露出来。

在大家发泄完心里的失望过后,我们对于学校的某些东西好像失去了兴趣,突然之间有种即将毕业的苍凉感。

我们的下厂实习在老师的精心安排之下终于实现了!不知什么原因,我没被安排到生产的主力车间,而是和兰芳一道被安排在了机修车间这样的后备车间。

其他大部分的人都去了主力车间,按照白班中班的顺序来上班。我和兰芳却是固定的只上长白班,就连在宿舍里碰面的时间都减少很多。更何况,她们回到宿舍的时候,好像每个人都很累,我们也不便过多的打扰她们休息,只得经常在河边这些地方去溜达消磨时间。

我们跟班的师傅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据说年轻时候的她有些姿色,在厂里也算个风云人物。看现在我们看见的她,却丝毫不能与车间里人们议论的那个她相提并论。

或许岁月没改变的是她脸上清秀的五官,只是这上面已经有些细小的雀斑在缠绕,如万花从中的那墨绿。她身材已经完全走样,细柳的腰已经粗壮得如水桶般大小,硕大的臀部在走路时不停的左甩右甩的晃荡,看着她的背影有时有那种电影里妓院女人的风采,着实有点让人恶心。

我们实习这个车间里的工作进度并不算匆忙,都是以平面加工为主。实习车间里很多的知识,根本就不能在这里得到充分的应用,让我们突然有一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好在来这个车间实习的还不只我们两个人,车工班的同学也有在这里实习,我们时常的跑去和他们闲聊,打发枯燥的上班时间。不过,他们的某个实习的师傅倒是个养眼的帅哥,引起了我和兰芳的注意,时不时的看着他无聊的议论着。

我们的师傅至我们来了以后,就懒散起来,每天一早跟我们交代了一下今天的任务,就开始甩着她的大屁股扭出车间到处去吹牛闲逛了,只剩下我和兰芳两个苦力学生为她打拼一个月的定额任务。稍有不慎,就会招来她那毫无修养可言的大嗓门的斥责,哑巴吃黄连的咽进肚里,无处发泄,暗地里回到宿舍里,把她骂了个半死,从她的祖宗八代咒骂到了她的女儿身上,现在想来着实有些恶毒······

这天一早,我们刚接了她安排的任务,她就转身走出了车间逍遥去了。还有些炎热的九月,车间里墙壁上悬挂的风扇又离得远,干了半个多小时就大汗淋淋的湿透了衣服。我和兰芳不得不轮换着在机床旁边的板凳上休息,兰芳换了我下来,刚坐下一会,就听见她一声惊呼。

“宋雅,坏了!我们好像把工件的尺寸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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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跳舞(一)

我立刻起身窜到她面前,看着她国字脸上的惊慌失措,再看看她手里拿着的游标卡尺,声音颤颤的问道。

“哎,兰芳,你别吓我!再仔细看看,尺寸到底是不是记错了?”

兰芳朝我转身回眸,定定的点点头。“宋雅,绝对不会错了!我已经测量了两三遍了,我们就是把它看错了!你看,这里本来的厚度该是20毫米,可我们却把它加工成了18毫米,待会师傅回来知道了!肯定会被她那大嘴巴骂得不行!”她边说着,边走到机床旁的工具柜上,拿起粘着些许油污的图纸,伸出食指指给我看。

“不会吧!”她这句话让我瞬间慌了神,心里不住的打鼓。

“嗯,宋雅,你看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去找师傅回来看看?”兰芳把手里的图纸放回到工具柜上,再折回到机床的工作台上,看着我,征询道。

“兰芳,我们现在还能怎么办?只有去找师傅回来了!”我一脸的泄气,眉头挑得老高。车间里的加工方法和我们以前的不同,是批量生产,只要第一件的尺寸固定下来,刀架就不动了,这样加工出来的这批零件尺寸就是一样的。我们就是第一件的尺寸弄错了!在后面随意抽查的时候才发现,结果前面加工的那些工件就全报废了!

我和兰芳关掉机床的电源,急急忙忙的出了车间,在每个她可能去的地方寻找了好一会,终于在生产车间的库房里找到了她。当我们简单的把事情给她说了一遍,就看着她本来大笑着的脸,突然凝重起来,从椅子上站起来,连招呼都没给人打,就开始小跑起来。我们见状也紧跟着她跑动起来。直到在车间门口,她停下脚步,我们也喘息着站在她身后。

她休息了一会,缓步在车间里。在自己的机床前站定,拿起测量工具,朝工件上比划了一阵,再次取出来的时候,她晶亮的大眼睛直盯着测量工具上的数字,有些火大的说道。

“你们怎么搞的?我刚才出去的时候,不是还提醒过你们,叫你们要注意加工尺寸的控制!你,你们,结果,结果······”

我们看着她搓起来的脸,心里紧张得不行!嘴唇抖嗦着慢慢开了口。“师傅,对不起!我们,我们······”

“哎,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我去找车间调度问问,看能不能有挽救的办法?”她提高了声音,转身就往车间办公室走去。

我们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口,扭头对望了一眼,耸耸肩,我小声嘀咕了一句。“兰芳,我们这次闯祸了!不知道能不能妥善解决?”

“宋雅,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兰芳绕到工具柜前面的木质长条凳上轻轻坐下,哀叹了一句。

十分钟以后,师傅终于从办公室门口出来了,她的脸色明显比进去之前好多了,嘴角有丝丝的笑意泛出。回到机床前,她的笑容突然收敛,我们立刻从凳子上站起来,看着她焦急的追问道。

“师傅,车间的调度怎么说?”

“怎么说?他,他说下不为例!这次报废的工件就由学校补贴的经费来处理!”

“补贴的经费?”

“嗯。”我们这才知道,学校和厂里有这样的协议,每个师傅带我们这种实习生,都是有一定数额报废工件的补贴。因为像我们这种实习生没经验,难免控制不好的尺寸,导致工件的报废。这些报废又不能加到师傅生产的工件里,所以,学校就会拿出一点资金来补贴学生实习期间产生的报废工件。当然这是有一定范围的,超过了就要扣在师傅身上了,以惩罚她没认真带徒弟。在一阵秒杀白细胞的虚惊之后,我们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现在你们过来,把报废的放在这边,还没加工的放在这边,等会,车间库房的人会来统计报废数量!”她走到机床的工作台前,朝我们挥挥手,待我们走到她面前,她就指着地上堆放着的工件对我们说道。

“哦。”我们看着她轻轻点点头,蹲下身子开始清点报废的工件。当我们按照她的要求把工件整齐的放置了两堆,刚起身,她就对我们说道。“这一次,你们一定要把第一件的尺寸控制准确。如果再出差错,扣我工资,我就要你们赔给我!”她分明是在威胁我们。我们是穷学生哪有钱赔给她?只能自己小心谨慎的做事了!无奈的应了她一句。“哦。”

“那好!你们现在开始加工,我去上厕所!”她看我们神情有些木讷,以为自己的威胁在我们身上起了作用,转身往车间门口走去。她这一去,回来的时候就是下班时间了,她拿起测量工具检查了一下现在加工的工件,没什么差错,这才安心的对我们说道。

“好了,你们下班吧!下午再接着干!”

“嗯。走!兰芳。”我招呼了兰芳一句,在似乎后面出了车间。在回宿舍的路上,我们一直嘀咕着今天上午的惨痛遭遇。“哎,兰芳,我们这次总算是脱险了!可下一次就没这么幸运了!好自为之吧!”我伸手在她肩上轻轻一拍,感叹道。

“就是呀!宋雅,我们以后要注意!别出错了!”兰芳深有同感的扭头朝我点点头。

从那过后,我们做事都小心谨慎!对于工件尺寸的掌控力也提升了不少!好不容易我们和宿舍里的其他人碰到了一个班,终于可以在一起到处溜达溜达了。

这天下班,她们一回到宿舍,王梅就神秘的朝我们眨眨眼,弄得我们不明就里的也对她挤挤眼,眨来挤去的折腾了一会,她终于把眉毛往上一挑,眼神邪魅的对我们一笑,开了口。

“哎,你们今晚上有没有兴趣去舞厅逛逛?”

“舞厅?”我们的心突然兴奋起来,个个眼神都痴迷起来,好像自己真的置身于舞厅那种喧闹的场景里面。王梅被我们几个有些花痴的神情逗乐了,在我们每个人的肩上狠狠一拍,大喝一声。“嗨!你们怎么不回答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们正在幻想着和舞厅里的帅哥热情一舞,就被她的这句话打断了思路,心里顿时杂乱开来,扭头就对她发起了攻击。“哼!王梅,你什么意思?我和帅哥爹面热舞都被你打乱了脚步!”游熙半痴半迷的神情在她眼前一扫,眼角的一股恨意让她胆寒。

“嗯,游熙,我,我只是跟你们开个玩笑!”

“开玩笑?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安晓也极其不满被她吵到,随声附和了游熙的话。

“就是!王梅,你难道就不能让我们来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吗?真是的!”兰芳也严肃着面孔,瞪了她一眼……

“王梅,这下好了!你成了众矢之的了!”我看着王梅尴尬的面容,趁火打劫了她一句。

“好了!我现在给你们说对不起!可以了吧!”她王梅不得不饶有介是的向我们低头道了歉。“哎,你们还没说到底跟不跟我去舞厅?”

去舞厅的兴致又被她的这句话勾起来了,我们又忘却了刚才的不愉快,围在她身边,叽喳起来。

“嗯,王梅就你一人去?”

“不,还有车工班的一两个男生。”一听说还有两个男生要一同前往,我们这种出于极度yīn盛阳衰班级的女生一下子来了兴趣。“那王梅,我们也去跟着凑凑热闹!”

“那好!我们一会就去,我跟他们约好七点在学校大门口见面。”

“那好!现在我们就开始打扮了!”游熙突然回到自己的床前,掏出了自己的那一套东西化起妆来。她这一举动让安晓也跟起了风,艳丽着自己的脸。我本就不是美女,被她们胡乱的涂抹了几下就算大功告成了。

“好!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在王梅一阵左顾右盼之后,我们冲出了宿舍。在学校门口等了一会,就看见两个个子不高的男生珊珊朝我们走来。为首的那个穿着一身深蓝色的中山装,文质彬彬的脸上,一副白色的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挡住了他的大半边脸。我们仔细看了看他,突然觉得他和张明敏好像有点共同之处,正想嘀咕一句,就被王梅的眼神制止了。

在他后面的那个男生倒有点帅哥的派头,桀骜不驯的头发在脑袋上嚣张,浓眉微拧,深泽的眼眸中荡漾着笑意。坚挺的鼻梁下,一张薄如蝉翼的嘴唇紧抿着。

一个比一个帅,我们再也控制不住欣赏的目光,把他圈在了自己的视线范围以内。

“好了!都别看了!我们去跳舞!”王梅和他们倒是挺熟,见我们不顾廉耻的把人家两个盯得太紧,故意岔开了话题。

“嗯,好!走!”或许男人本就不脱离带水,简单的回了王梅的话,他们就往校门外面走去。我们互相对望了一眼,也紧随其后出了校门。

时间还没漫流过九月,七点奠空还被天边灿烂的夕阳所笼罩,微风中荡起的热气还没完全被夜幕消散,灼人的气息依旧扑腾在我们白皙的面颊上。向学校上面的公路走了没多久,身上的衣衫就被汗水沐湿,有些粘稠的熨帖在我们身上,在光天化日之下着我们玲珑的身体曲线,感觉极端的不舒服。好在此时天色慢慢黑暗了下来,并且离我们要去的舞厅也不远了。

终于在舞厅门口停下了脚步,我们本想自己aa制,却被那两个男生拦住,他们提出请我们跳舞,几番推辞不脱之下,我们还是同意了他们的要求,满足了一下他们的虚荣心。买了票紧走几步,拉开暗红色的厚重门帘,走进了喧闹的舞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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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跳舞(二)

此时幽暗的舞厅上空,一个旋转着的硕大的琉璃球把五彩斑斓的光芒笼罩在了急速扭转着的人们身上,人们看不清的面孔也在这光芒下显得神秘莫测。

我们跟在那两个男生的身后穿行在舞池中,好不容易才在最里面靠近音响的地方找了个角落站定。不一会,我们面前就有几个男人出现,稍有绅士风度的低声说道。

“小姐,可以请你跳舞吗?”

黑暗中,我们互望了一眼,有些犹豫的交头接耳了几句,抬头看着他们回道。

“嗯,我们刚到,想休息一会!”

“哦,这样!”那些男人看了我们一眼,轻应一声转身离去。这时,旁边的那两个男生才扭头对我们说道。

“哎,你们有没有人肯赏脸陪我们跳一曲?”

“有。”“有。”“有。”帅哥发邀请,我们这些“非美女”争先恐后的回答道。

那个帅哥见人多不好应对,拉住了王梅的手。“来!王梅,我先跟你跳!待会在和她们每人舞一曲!再最后,我就要去场子里邀其他的美女跳舞了!”

“哦。”王梅被他一拉,茫然的低低应了一声,身形跟着他向舞池中窜去,不一会,就在我们视线中消失。

“我可以请你跳舞吗?”她刚走,那个长得像张明敏的男生就把目光定在了游熙身上。

“这······这······”游熙犹豫的看了我们一眼。我们纷纷鼓励她。“游熙,去吧!反正都是来跳舞的!不会!他教你!”

“哦。我,我的确不怎么会?待会踩到你的脚,希望你不要介意!”游熙看着我们鼓励的眼神,终于对着那“张明敏”轻轻的点点头。

“不会的!我也跳得不好!还希望你多包涵!”他谦虚的推诿了一句,伸手拉起游熙就往舞池中钻。他们一走,就剩下我们这些“非美女”在原地发愣了。

“哎,这舞厅好大!”我没去过几次舞厅,像是看稀奇古怪似的盯着舞厅高深的房顶看了一眼。“那当然!我听说这个舞厅是这附近设施最好的舞厅了!”安晓黑暗中的大眼睛里傲着得意。

“哦,是吗?”兰芳不置可否的声音在我身边轻轻回荡。

“怎么?兰芳,你就在这附近住!也不知道?”高个子的冯雪一步跨到她身边,在她肩上轻轻一拍。

“平时,我又不到舞厅这种地方来!我怎么知道?”兰芳扭头看了她,又看了看我一眼,不耐烦的回答道。

正在我们闲谈的间隙,几个男人朝我们走了过来,非要邀请我们跳舞!

“来!小妞,陪我跳一曲吧!”其中一个男人还大胆的把手伸到了冯雪白皙的脸蛋上轻轻一拧,邪笑道。

冯雪掀开他的手,立刻扭转身子,把脸朝向了一边不搭理他。那男人吃了闭门羹,邪笑的脸顿时覆上了严霜,伸手一把拧过冯雪,把她的脸直面着自己,冷冽了一句。

“哟呵!小妞,你的眼光还挺高的!是不是嫌我长得难看?不肯赏脸陪我舞一曲!”

他这话一出,站在冯雪身边的我们马上就扯着她的衣角,大声说道。“走!冯雪,我们另外找地方落脚!”冯雪也再次大力掰开他的手。“走开!流氓!”

“哼!流氓!小妞,今天我就是要耍流氓!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他反手再次拉住了冯雪,猛地一拽,她顺势倒进了他怀里。他再伸出一只手,揽上了她细柳的腰肢,大步往舞池中走去。

“哎,放手!放手!流氓!你这个流氓!我不想和你跳舞!不想和你跳舞!”在他禁锢中的冯雪拼命挣扎,嘴里的大叫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显得苍白无力,最终被淹没······

站在原地的我们呆呆的看着她被人强行拖进了舞池,在里面扭捏着旋转开来。刚转过头,就迎上了其他几个男人邪恶的目光。

“怎么样?小妞!你们一起的那个女孩子都和他跳舞去了!现在也轮到你们跟我们一起跳舞了吧!”

我们立刻拔腿就往舞厅门口跑去,可惜跳舞的人潮太拥挤,我们又站在了最里面的音响旁边,没跑一会,就被他们抓进了舞池,在刺耳的音乐声中,被他们带着旋转起来。

紧搂着我的是一个高大的家伙,至于长相我就没看怎么清楚了!跳了一会,他突然低头禁锢着我的头,邪魅的眼神在我脸上扫了个遍,似乎要把我看穿看透!我突然心惊肉跳起来,摸不准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正在疑狐之际,就见他低头薄唇堵住了我的嘴。我浑身如针刺般了一下,立刻大力想要推开他,可他的力量太大,反而把我搂得更紧了。

“怎么?小妞,你不喜欢我这样?”他的薄唇停留在我的嘴上,闷声说道。

“不喜欢!如果你不跳舞,就放手!让我出去找其他人!”他无视我的不满,用舌尖挑开我的唇,流连在我白洁的皓齿之间。“我怎么不跳舞?”他带着我大力一转,在舞池中急速穿梭起来了。“哎,你,你慢点!慢点!”我被他带着转得头昏脑胀的,嘴里不住的尖叫道。引得他从我嘴边移开薄唇,大笑不止。

“小妞,不会吧!你胆子这么小!”

我把头从他怀里抬起来,横了他一眼。“哼!我不跳了!”说完,猛然推了他一把,就往前走,却被他拉回怀里。“小妞,这么快就想走!这曲还没跳完呢!走!我再带你去转几圈!”说完,他转身飞快的再次在舞池中旋转开来。直到这曲终了,我彻底被他转得晕头转向的了,甩了甩头,穿过人群开始找寻其他人的踪影了。

再次聚合在舞厅的一角,我看见她们的脸上都些许的汗珠悬挂。“好热!”兰芳抖了抖自己身上的衣服。

“就是呀!早知道舞厅这么热!我就不答应跟你们一起来!”安晓伸手一拂脸上的汗珠,抬起头颠怪的看了我们一眼。

“好了!你的意思是怪我不该拉你来!”王梅浅笑着听着她的埋怨,转身就把身边站着的那个帅哥推到她面前。“来!来!来!安晓,让帅哥来陪你跳一曲!解解闷!”

那个被他推到安晓面前的帅哥倒是大方,看着她淡淡笑了笑,就向她伸出了手。“来!我替王梅向你赔罪!你就别怪她了!”

我们突然听出他这句话里的暧昧,纷纷把目光汇聚到了王梅身上。安晓更是转身,往王梅xiōng口轻轻一拳。“好哇!王梅,我现在算是看清楚了!你今天叫我们陪你来跳舞的真正目的了!”

王梅不明就里,茫然的看了她一眼。“安晓,什么目的?我拉你们出来就是跳舞,消磨时间,还能有什么目的?”安晓拉过她,在她耳边眉飞色舞的低语了一句,只见王梅的脸色突然有些不自然,她推了她一把,皱起眉头,辩驳了一句。“安晓,你胡说!我没这意思!”

那个男生不解她们话里的意思,着急的反问了一句。“哎,王梅,你和她说什么没意思!”

“哦,没,没说什么!来!安晓,去和他跳一曲吧!他跳得很不错!”王梅一口堵住了他的话,岔开了话题,把安晓推到了他身边。“哎,王梅······王梅······”安晓还想推脱,却被那男生拉进了舞池,她扭头看着王梅喊了两声,就被那男生带着她随着音乐旋转开来。

我和冯雪再一次被上一曲的那个男人纠缠,似乎弱小的我们也没多大的力量来反抗,不得不屈从于他们。

或许是有了上一次的合作经验,这一次那个紧搂着我的男人态度温和了许多,跳了一会,他突然看着我的脸问道。“小妞,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的心一下子从xiōng口提到了嗓子眼堵着了。抬头撇了一眼他,冷哼了一句。“不知道!”

他被我这句无厘头的话逗笑了。“哎,小妞,想不到你还真幽默!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看着他脸上的烂笑,心里突然火起来,对他大叫道。

“好不知道!就不知道!”他见我脸色yīn沉下来,岔岔的说了句,就继续带着我在舞池中旋转起来。好不容易挨到了这曲终了,他一放开我,我立刻掀开人群往舞厅门口跑去。刚出门口,在附近黑暗的树林里站定,就看见他跟着我出了舞厅,在门口东张西望的看了一会,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舞厅……

他一进去,我就从树林里走出来,掠过舞厅门口,直接了回宿舍。在楼梯口的厕所里冲了个澡,就躺在床上满天大睡过去了。直到被王梅她们大声的叫嚷在宿舍里响起,我才苏醒过来。

“哎呀!宋雅,你早就回来了!害得我们在舞厅里到处找你!怎么都找不到?”王梅撩开我的蚊帐,伸手捏着我的脚,在我脚板心中间轻轻挠。

“王梅,你,你干什么?干什么?”

“干什么?干什么?宋雅,这就是对你无组织无纪律行为的一种惩罚!谁叫你不跟我们说一声?就自己跑回来了!”王梅嘴里对我不满的骂着,手里却丝毫不停歇的挠着我的脚板心。

“哼!谁叫那个男人他,他想知道我的名字?让我感到厌烦!更何况,我跑出来的时候,他还跟着出来找了我一会,我怕他还有更坏的企图,所以就直接回来了!”我强忍着身体的瘙痒,大声回了王梅的话。她突然住了手,反问了一句。

“宋雅,这,真的假的?”

“真的!本来像我们这种“非美女”在舞厅里能够得到一个男人的“包养”是件很风光的事!可是我实在是无福消受,所以只得落荒而逃。”我大笑着自嘲了一句。

没想到我的这句话引来她们的阵阵大笑。“哈哈······宋雅,你······真幽默!真幽默!”

在她们的笑声中,我继续接了一句口。“哎!不是我真幽默!是我胆子小!怕被人长期包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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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上班玩耍

自从那次惊魂过后,舞厅那地方我是不敢再去了!除了上班,晚上的时间就和兰芳一起去河边溜达溜达,看看有没有养眼的帅哥穿着背心短裤,踢踏一双拖鞋,雄纠纠气昂昂的在我们面前,显露出他发达的一身肌肉,勾引着我们暧昧的目光。有时候运气颇好,一晚上就瞅见好几个帅哥打我们眼前混过。虽然身上肌肉的劲爆程度略有不同,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地点,就是面庞俊美,很是和我们的眼缘。每每这时,我和兰芳就笑得满脸灿烂,色色的向他们投去赞赏的目光。不仅如此,嘴里还忙不迭指指点点的叽喳着。

“哎,宋雅,你看那个长得不错!这个好像也不赖!”她的话一出口,往往都得到我这样的附和。“嗯,兰芳,你真不愧是我的知己!英雄所见略同!英雄所见略同啊!”她听完过后,总是高昂起头,用藐视一切惮度回敬道。

“那还用说!我的这双火眼金睛,什么妖魔鬼怪能逃得掉?”

可这样的日子随着天气的寒冷渐渐烟消云散了。十一过后,一股强烈的冷空气席卷而来,顿时帅哥们露胳膊露腿的装扮就被衬衣长裤所取代,他们完美的身形也只能严严实实的包裹在衣服里,不能让我们一饱眼福了。

这没了晚上消遣的玩意,我们又把目光转移到了王梅她们晚上上班的车间里了。在某天晚上的无聊时分,我和兰芳终于去了她们那车间。

一走进去,众多的白炽灯光就把车间装扮得宛若白昼。整齐排放的车床上,一个个工人师傅正在认真仔细的完成着同样的动作。先是拿起游标卡尺测量了一下装夹着的毛坯工件,随后拿到工作灯下仔细一看,再转身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心里估算好了,快速的摇动了一下机床上的手柄,确定好了进给量,伸手点动机床的开关,瞬间车床就高速的旋转起来了,晃花了正好路过的我们的眼。他们身边还时不时站着一两个学生模样的人,手里拿起图纸向他们指指点点的询问着什么,他们都脸含笑意耐心的应答道。

“这里标注的是内圆的尺寸,并且它这圆加工好以后,还有一个小槽从中间穿过······”

“这个工件比较复杂,你看它的主视图这里······”

缓慢走过,这样的声音不觉于耳,只是飘散在喧闹的车间里,显得那么渺小。在满面都飘散着铸铁尘埃的刨床前站定下,我们就看见把衣袖撩高到手肘的王梅,正大汗淋淋的大干着。

她的右手停在纵向刀架上缓慢旋转着手柄,左手却抬起来踢踏着刀头,并且刀头部分还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哒哒哒”的响声。这响声配合着机床大力切削产生的声音,一同盘旋在车间里空旷的屋顶,久久没有消散。

她看见我们来了,眼里一片欣喜,缓慢下手里的动作,对我们大声喊道。

“哎,宋雅,兰芳,你们怎么来了?”

尽管她的声音很大,可在喧闹无比的车间里,我们还是没听怎么清楚,只是估摸着心里的猜想大声回了句。“我们晚上没事干!出来关心关心你们!”

她似乎听清楚了我们的话,关掉了吵嚷的机床,走到了我们身边,一抹脸上的汗珠,说道。

“看吧!我们这车间就这样!没你们那车间好玩!到处都是乱起八糟的!”话语间,她还低头踢了踢地上躺着的那些厚重的工件,随后抬起头来看着我们。

“哪里?你们这人多热闹,不像我们那车间,清冷得很!不好玩!”我伸手撩了撩她额头垂坠的一缕秀发,大声回了句。兰芳也在我话语落定之后,紧接着附和了一句。“嗯,王梅,还是你们这好玩!师傅又年轻,和你们谈得来!”

刚和我们说了两句,身后突然响起机床的喧闹声,我们立刻扭头,却看见一个二十出头,有些娃娃脸的男人已经站在机床边,接着干了。

“哎,王梅,那是你师傅?”我回头不觉反问了一句。

“嗯。很年轻,只比我们大五岁!”王梅轻点下头,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眼睛在她师傅身上一扫,随后把脸转向了我们。

“呃,比我们那大屁股师傅年轻多了!”兰芳耸耸肩,碰了碰我,戏谑了一句。

“嗯,嗯,嗯。”我忍俊住脸上的笑意,连连点头。

“你们等着,我去跟我师傅说一声。”王梅脸上带着笑,突然对我们说道。“什么意思?”兰芳不解,直接反问了一句。王梅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直接朝她师傅走去。走到跟前,她对着他说了几句话,只看见她师傅点了点头,朝我们望了一眼。不一会,她就飞快的朝我们跑过来,到了跟前,她立刻开了口。

“走!我带你们到安晓她们车间去看看!”

“哦,王梅,刚才你是去给你师傅请假,对不对?”

“嗯。走了!”王梅点点头,拉着我们往车间门口走去。沿途却有看稀奇的眼光在我们身上停留,活像我们是动物园里供游人参观的那些动物,惹得我们脸上的表情极端的不自在不说,心里还愤恨着。虽然我们不是美女那类,可也不想供人这样参观!真是气死人了!

出了车间,在幽黑的厂区公路上穿行了一会,王梅就把我们带进了安晓所在的车间。这个车间明显没王梅那车间亮堂,只有车间屋顶上间隔十几米的几个大灯在昏黄闪烁。车间机床旁熙攘站着几个人也显示出它的冷清。王梅熟门熟路的带着我们直接穿过前面成排的车床,在靠近车间最后面的那几台机床走去。安晓老远就看见我们了,她一直朝我们招手致意。

“看,安晓都向我们招手了!”走在我们前面的王梅扭头说道。

“嗯。”

走到安晓的机床前,看见她正在忙活。边和我们说着话,她的手边拿着工件看了一眼,放进了敞开着的平口钳上,飞快的旋转制动手柄,最终把工件禁锢在了平口钳里面,又拿起榔头在上面锤了锤,在确定工件装夹牢固以后。她又转到机床的正面,拿起游标尺对着工件量了量,随后放下测量工具,摇动刀架的纵向手柄,确定了进给量,看着机床动起来,才走到我们面前说道。“哎,宋雅,你们怎么来了?”

“嗨!宿舍里呆着没事干!我们出来晃荡晃荡!凑凑热闹!打发打发时间!”兰芳不等我开口,就已经接着她的话回了句。

“哦,来!坐!”安晓浅笑着看了我们一眼,指着身后墙角的一张长条凳说道。

“哎,安晓,不了!走!去我们车间玩!”王梅看着她使了个眼色。

“王梅,这恐怕不太好吧!我师傅她······她有点不好说话!”安晓看着她的眼色有些为难,薄唇抖索,吞吞吐吐的说道。

“安晓,怕什么?我去帮你说!”她话音刚落,王梅就自告奋勇的开了口。还不等她回答,就已经走到在板凳上坐着和人领的安晓的师傅面前,小声说道。

“嗯,师傅!安晓现在有点急事要和我们出去一趟!可她不敢开口,怕你不同意?”

安晓的师傅停住和人的领,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什么事?”

“嗯,这个······这个······”王梅故作深沉,似有难言之隐德塞道。安晓的师傅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看着王梅的神态好一会,终于开了口。

“好吧!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安晓,你过来!”

“哦。”不远处站着的安晓快步走到她面前站定,轻声应了句。

“你这同学说她们找你有事!我问她具体什么事?她又不说,这样吧!我只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你去吧!”安晓心里暗喜,面上却毕恭毕敬的回答着师傅……

“哦,师傅,我知道了!我一定按时回来!”

和安晓刚走出车间,就听见她的大笑声。“哈哈·······哈哈······好哇!王梅,你这样欺瞒我师傅!”

“哼!安晓,我不这样说,你让我怎样说?难道我直接对你师傅说,让你出来和我们一起玩?”王梅在她的笑意中,故意冷冽了脸,大声哼了句。

被王梅僵了一句,安晓收敛了笑容,拉着了她。“哎,王梅,我们现在真的去你车间玩?”

“哪里哟?就我们这几个人,怎么好玩?走!我们去把鲜燕她们都找来!最后才去我车间胡侃!”王梅定定看着她,又看了看我和兰芳说道。

“那好!走!我们快去找人!”

接下来的时光我们就在厂里的那些车间里穿行,把我们班里在上班的人都找了来。一大帮子人前呼后拥的走进了王梅她们车间大门。刚进门,我们绝对秒杀了不少人的眼球,不是因为我们太靓丽了,而是因为人太多了,太打眼了!

在王梅跟的那师傅旁边站定,我们就扯开了话匣子,上谈至天文,下探至了地理,时不时的她那年轻的师傅还在我们身后插着话。我们这群人的放肆大笑,还吸引了车间里其他机床上的那些男生的目光,他们纷纷跑来在王梅的机床前停留一会,睁着好奇的目光扫了我们一眼,见我们不搭理他们,悻悻的转身离去。

聊到后来,竟有人提议以剪刀石头布的方式来决定,谁去买瓜子请客让大家吃?我们一致赞同这个提议,随即依着顺序开始伸手比划开来,闹得乌烟瘴气的才有了最终的结果。

王梅的师傅“非常幸运”的担当起了请客的任务,可他没时间去跑腿,立刻有好事的安晓满口应承,一把夺过王梅师傅从口袋里掏出的五元钱,转身就往车间门口跑去。

我们继续闲聊着等她回来。十分钟以后,她手里拧着一个装满瓜子的塑料袋,边走边悠哉游哉的磕着瓜子出现在车间门口。我们见状,立刻蜂拥而上,不容分说的伸手瓜分着她手里拧着的塑料袋里的瓜子。

“哎,你们慢点!慢点!塑料袋都快扯破了!”安晓左晃右转的企图保护着她手里的塑料袋,可惜,在这场一比几的混战中终于落了败!当我们每人手里抓了一把瓜子回到王梅她师傅面前,才发现,她师傅这个东家,竟然没了份。王梅狠狠的朝磕着瓜子的我们看了一眼,转身把自己手里的瓜子倒了一些在师傅的手心里,不好意思的说道。

“对不起啊!师傅!我这些同学是豺狼虎豹,我也只有这点瓜子匀给你了!”她刚说完,就看见她师傅的娃娃脸上泛起一丝苦笑。

“没,没什么!这,这点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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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天籁之音(一)

短暂的欢笑过后,又是枯燥乏味的日子相伴!我觉得我们实习的车间死气沉沉的没有生气。或许是因为这里都是些中年人,少了年轻人的冲动,矜持之下的他们也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随着天气的不断变冷,长江了枯水期,厂里的电力紧张状况又突显出来。国庆节过后,频繁出现的停电现象把我们乐惨了!可后来却被师傅告知,白天停电,就晚上来上班!顿时心情从天堂跌入了十八层地狱,观念也随之转变为白天最好别停电!可这种事它偏偏事与愿违,经常都是白天停电,每到这时,我们就要挑灯夜战到十二点了!

我现在所处的车间是厂里的机修车间,那些中年师傅的工作并不多!即使停电,他们晚上也很少来上班!除非车间实在催得急的东西,他们才会来加班。直到后来从其他师傅那里听说。其实我们跟的这个师傅,平时也没什么事!可自从我们来了!她就跑到领导那里去要任务,专门折腾我们这些实习生。着实有些可恶!心里如是骂着,却依旧不敢不完成她安排给我们的任务。不然。怕她去我们实习老师那里告我们的状,给我们扣上一顶藐视师傅的大帽子,那我们这一学年的辛苦劳作就要泡汤了。晚上的上班时间的确有些无聊,偌大的车间里就只有我和兰芳,还有另外的几个实习生的身影在昏暗的机床灯下晃悠。特别是我们,离车间大门太近,寒风那吹起来可是不得了!不仅面颊冰凉,而且还觉得那风直往衣服里钻,没一点被阻挡的感觉。所以,某天,我就给兰芳商量解决这大问题。

“哎,兰芳,你看我们这样两人都在这里耗着也不是个办法!你看能不能这样?”我站在机床的另一端看着她。

“怎么样?宋雅,你就直说!别跟我绕弯了!”兰芳停下正在加工着的工件,皱眉看着。

“嗯,兰芳,我想我们能不能这样办?拿一个人在这里做事,另一个人就可以出车间休息去!不用两个人都在这里瞎泡!”我也不想对她隐瞒什么,直接快言快语的接着说道。

“嗯,这个吗······”她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样?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不同意!大声说出来!”她的这种状况,让我有些不耐烦,直接走到她身边,重重的拍在她肩上。

“宋雅,这个办法好是好,可我就怕师傅突然来查岗没看见人,她追问起来,不好交代!”兰芳国字脸上有些焦虑说出了她的顾虑。

“哎,兰芳,别怕!如果她问起另外一个人的去向,你就说去厕所,那不就得了!”我的话让她牵强的笑了一下。

“那,宋雅,我们就开始这样做了!你说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我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直接对她说道。“这样吧!你先去休息!我来做事!待会我们互换。”

“那好!宋雅,我就先出去了!”兰芳说完,从机床边走出来,往车间门口走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每逢遇到这种情况,就采用这种劳逸结合的方法来上班。当然,这种方法大部分的时间实行起来还是很顺利。可还是有那么一两次露了馅,差点被师傅逮了个正着。好在我们立刻反应过来,到处去找人,才不至于被她撕破骗局!丢了面子!

像我们这种毕业班的学生,晚饭过后的时间就不好打发了!学校礼堂就成为我们经常光顾的的地方了。我们隔三岔五的去光顾,把自己荷包里的钞票用得一干二净不说,还把自己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粮票,也挥霍得差不多了!

日子就在这样无聊的时间中,转瞬就滑到了十一月。天气的严寒让我们想成天躲在被子里不出来!可老天爷偏不作美!常常要让我们晚上加班,受尽了寒风的摧残。

自从鲜燕她们三个分到其他宿舍以后,我们之间的联系就疏离了很多,偶尔的见面也是相互的浅笑着点点头。“好!”“好”“好”的这样打着招呼。

鲜燕这天刚下早班,就从一楼走到我们寝室,在宿舍里看着我们慢慢的换下工作服。这才走到我们面前,轻轻拍着我们的肩膀。

“哎,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她晶亮的大眼睛里闪着激动。

“到底是什么好消息?要说就快点说!别卖关子了!”安晓一扭头,对着她一阵的激荡。游熙也扭头看着鲜燕的追问道。“哎,我说班长!你能不能给我们爽快点?不要耽搁我们宝贵的时间。”

鲜燕见我们都围聚在了她左右,见时间已经成熟,平稳下情绪,这才开了口。“嗯,告诉你们吧!明天s市歌舞团要来我们学校演出!我听说,这次来的都是些骨干!说不定还会有不少帅哥出现哟!”

“什么?班长你说什么?歌舞团要来我们学校演出!”最喜欢唱歌的安晓瘪起的嘴角里,有些许的不置信!

“我说明天会有歌舞团来我们学校演出!”鲜燕见我们有些不肯相信,扑闪着长长的睫朝我们眨了眨,又补充了一句。

再一次的从她嘴里得到证实,明天会有歌舞团来我们学校演出,我们顿时满脸喜悦,纷纷把她围在了中间,打听其具体的演出时间。

“哎,班长大人,具体的演出时间是几点?我们到时候准时去瞟瞟有没有帅哥出现?”王梅一脸的喜悦,朝她挤挤眼。

“嗯,还是老时间,晚上七点半演出开始!”

“那好!明天我有时间!”她话一出口,我立刻回答道。

“我也有时间!”游熙在我身后随即补充道。

“我没时间!不过,我会跟师傅请假,从车间溜出来看帅哥美女的!”冯雪脸上虽然扫兴,不过,看她xiōng有成竹的样子,似乎有搞定她师傅的绝招。

鲜燕这一消息把我们晚上睡觉的兴致都干扰了,我一晚上都胡思乱想的没睡好。第二天一早起来,给她们一诉苦,才发觉她们竟然和我一样兴奋,都没怎么睡好?我不禁在宿舍里自嘲了一句。

“哎,各位青春美少女,看来大家昨晚都想在睡梦中与帅哥约会!可惜,心情太过激动,只在翻来覆去的转身中和寒风拥抱了。”

“宋雅,你也做梦!”安晓走到我面前,拍着我的肩膀戏谑了一句。

“她怎么不做梦?说不定,她还做的一场春梦!”王梅在我身后整理被褥,嘴里突然窜出来一句这样损我的话,把我气得不行,转身就掀开她已经理好的被褥。

“好哇!王梅,我记得我昨天没得罪你!你竟然这样损我!你,你什么意思?”

“我,我没什么意思!宋雅,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就生气了?”王梅见我变了脸先是严肃的看着我,不一会,就转身把脸朝向了宿舍里的其他人,面颊上也泛起了笑意。

她这招真灵!安晓她们几个互相看了看,扭头就把对着我说道。“好了!宋雅,王梅,刚才也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我不是跟她计较我!只是不习惯开这样的玩笑!”我把脸在她们面前一黑,径直走出了宿舍……

早晨被她们这一闹,我一天的心情都不好!就连和我在一起的兰芳也跟着受气。她这一天也沉闷的做着事没吭声,直到下午下班的时候,她才看着我说了句。

“宋雅,你别生气了!早晨王梅她也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别记挂在心上!”

“兰芳,我知道!我今天只是心里觉得憋闷,可能影响了你的心情,对不起哟!”我朝她挤了个笑脸。回到宿舍吃过晚饭,在宿舍里瞎聊了一会,七点十分,我们就开始出了宿舍,往礼堂直奔而去。

可能是因为有人来演出,刚走到宿舍值班室门口,就听见从男生宿舍里出来的学长学弟一阵阵的荡笑,其中还不乏这样的调侃声。

“哎,不知道今晚演出中,有几个亮眼的美女?”

“美女?你怎么知道是美女?依我说,她们已经叫粉女才对!以前听学长们说,那些来演出的美女卸了妆,会把人吓死的!”

“不会吧!那你的意思是说,今晚没美女了?”

“那也不一定,下午我看见他们的车开进来的时候,有一两个好像还看得过去!”

他们直接把美女打击得如此的不堪,让走在他们前面的我们心里直接的不满,扭头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不过,在黑暗中,我估计他们没注意!

继续的往前走着,来到cāo场的宽阔地带,寒风突然凛冽起来,阵阵冰凉着我们娇柔的面颊。好久没和我们在一起玩的何倩文,此时轻撂一下被寒风吹乱的秀发,转身回眸对我们轻哼道。

“什么鬼天气?越来越冷了!早知道这么冷,我就不出来了!”

“那,何倩文,现在才走到cāo场,你想回去也还来得及,我们不勉强你!”黑暗中,鲜燕走到她面前推了她一把,柔声飘逸在她耳畔。

“回去?鲜燕,你什么意思?我出都出来了!你现在又叫我回去!那我不是亏大了吗?脸也被寒风吹成了这样!帅哥也没看成!那多不划算啊!”何倩文站在原地愣了愣,皱了皱眉,撅起了嘴,在黑暗中扯了一下鲜燕的衣袖,浅笑着辩驳道。

鲜燕的激将法见了效,她伸手轻轻撇开何倩文拽着的手,故意严肃了一句。“何倩文,那你还不快走!在这里啰嗦个没完!”

她似笑非笑的面色,终于让何倩文明白过来什么,她一把挽起她的衣袖,手在她的胳臂上狠狠一拧。“好呀!鲜燕,刚才你是故意激我的,是不是?”

“哎呀,何倩文,平时看你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没想到你真的使起进来,还有要把人胳膊都扭断的架势。哈哈······”

鲜燕的笑意刚落,我们已经来到了礼堂门口。拥挤在一起的人群顿时飘散出浓郁的脂粉味,大有把人头打昏之势,再忍俊了几分钟以后,这股脂粉味终于在礼堂高耸而空旷的屋顶上飘散,人潮人往的礼堂里也喧闹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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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天籁之音(二)

礼堂宽大的舞台被暗红色的拖地帷幕所遮挡,看不清里面的风景。我们在屋顶暗淡的灯光中尽量的往前走,希望能够找到离舞台近一点的位子。可是和我们同样目的的人不在少数,大家都争先恐后的往前面的座位挤,本来就不宽敞的礼堂过道顿时拥挤起来,不仅大家都走不动了!而且还有人被死死的挤在过道的边角,痛苦不堪的大声惨叫道。

“挤什么?挤什么?前面又不是有金山银山等着你去挖?真是的!我的脚都要被你们这些人踩烂了!哎哟,好痛呀!好痛呀!”

纵使痛苦的哀嚎在耳畔响起,人群的步伐还是没有慢下来,依旧在别人惨烈的痛苦中昂首阔步的往前走,我们也不甘示弱的跟着这队伍熟视无睹的麻木前行。

“哎呀,今天真挤!都快把人挤成肉饼了!”吕兰扭动着丰满的身材,白皙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汗粒。

“就是呀!早知道这样!今天我刚才还真该回去睡觉!免得现在跟着你们在这里吃苦受累!”娇弱的何倩文又说出这种让人泄气的话!飘绕在我们耳边老大的不舒服!鲜艳直接扭头给了她一个白眼,薄唇不依不饶的戏谑开了。

“哎,何倩文,你今天到底什么意思?刚才我提醒你要不要来?你说要来!可现在来了,你又说你想回去!那现在演出还没开始,你想回去还来得及!”

何倩文被她一戏谑脸上顿时有些不自然,她桃红色的薄唇紧抿了一下,柳眉也纠结到了一块,卷翘的睫毛上似乎凝结起眼泪,让她清澈的水眸看来有些朦胧。“鲜燕,我,我只是发发牢骚而已!你就把我修理成这样了!”她的语气中似乎有些委屈。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说了!别说了!鲜燕,你也是!她既然已经来了!你就不要老是拿她开涮了!”挤在她们中间的安晓和王梅,分别拉着她们的手不住的劝慰道。“来!何倩文,你也别生气了!快走!演出就要开始了!”

毕竟是在一起的同学,在安晓她们的劝慰之下,何倩文继续跟着我们往前走,在前面十排的座位边角,我们终于找到了连着的几个空位,刚坐下,还没回过神来,礼堂里昏暗的灯光就突然熄灭了,宽阔的舞台上,暗红色的帷幕被徐徐拉开。

一个穿着大红色极地长裙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迈着轻缓的脚步朝舞台中央位置走去。她披着的齐肩秀发还在轻轻飞扬,散落的遮住了她的小半边脸,边走着,她还边伸出纤长的手指轻撩了一下,让整张脸完全清晰的面对着台下所有的观众。在舞台中央站定,她拿着手里的节目单瞟了一眼,随后放下,亮开了清脆的嗓音。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今天我们s市歌舞团应邀来这里为大家演出,实属荣幸!”她稍微停顿一下,换来了台下不太热烈的掌声过后,接着说道。

“我们这次为大家准备了不少精彩的节目。主要有······”她接着把这次演出的节目单大致念了念,就开始切入主题。“下面,有请我团年轻男高音歌唱演员乔正国为大家演唱他的拿手曲目《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

她报完节目名称以后,直接伸手往左面一指,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高大男人迈着脚尖的步伐就上了台,待他在她身边站定,对她笑了笑,她这才转身往右边舞台下了台。

她刚一下台,音乐就立刻响起!那个男人张开嘴的第一句,就是无比的高亢浑厚。“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有我可爱的故乡······”瞬间就换来台下的热烈掌声。

因为当时这首歌可是属于那类红透了半边天的歌曲之类,在街边的那些商店里有极高的播放频率。就是有一点,这个男人的身搏魁梧了!完全不符合我们这些小女生的审美范围!除非他长得像蒋大为那样帅还差不多!更何况,这些男高音歌唱家好像都跟帕瓦罗蒂长得差不多!唱起歌来都是脸红脖子粗的那类!只不过,他浑厚的嗓音还是听起来很不赖的!

这人一连唱了两首,到最后下台的时候,获得的掌声就寥寥无几了,他脸上含笑的对着台下的观众深深鞠了个躬,说了声“谢谢”就迎着报幕员的笑容下了台。

“欣赏完了这首歌以后,下面我们就来欣赏一下动感十足的舞蹈!”

接下来的这个舞蹈很是对那些男生的胃口,穿着时尚的几个美女在台上,扭动着细柳的腰肢,踩着强劲的节奏狂乱飞舞着。顿时引爆了台下如雷的掌声和吆喝声。“好!美女!身材不错!我喜欢!”期间还夹杂着这样的放荡声,引来我们极高的回头率。我们甚至还看见有男生在礼堂此时幽静的过道上,跟着台上激烈的音乐狂舞着。

“哎,你们看,后面,后面有人在那跳舞!”我扭头看了一眼,回头就碰了碰兰芳的胳膊对她说道。兰芳不提防我的动作,黑暗中微微愣了一下,把脸转向我,木讷了一句。“哦,什么事?”

“你回头看后面!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把头伸到兰芳的肩头,薄唇在她耳边轻声低语了一句。她随即回头看了一眼,扭头就抿嘴大笑起来。“那人是不是有病?”

“也许吧!”在我另一边坐着的安晓这时也扭头往后看了一眼,回头就闷闷的飙出了这句。

“什么也许呀?我看真是有病才对!”和我隔着几个位子的鲜燕,从座位上歪着头脸朝向了我,直接给那男生下了有病的诊断书,引来我们的欣然大笑。

“你们在笑什么?”我们正大笑着,不防冯雪已经从车间里溜出来,进了礼堂,在黑暗中一排一排的找寻我们这一大帮子人,最后把我们的行踪锁定,站在我们旁边的过道上,拍着坐在最边上的游熙的肩,低头小声的问了一句。

“哦,她们在笑后面那个在过道上跳舞的男生!还说他有病!”游熙扭头看了冯雪一眼。

“哎,过去一点,你们挤挤让我的屁股有个着落!”冯雪回头看着那男生一眼,回头却用手碰了碰游熙。我们借着台上的光亮,互相对望一眼,微微弓起身子,依次把身子往座位中间挪了挪,尽量让冯雪的屁股落了下来。

她刚坐下不久,台上就响起了《冬天里的一把火》那首歌的旋律。随着旋律的响起,报幕员又在此时上来,报了下一个节目的名称。“下面是迷倒众人的霹雳舞表演!由······”

她刚说完,就见她左手的舞台深处缓慢滑出五六个男人,他们踏着柔若无骨但空步,手里却表演着木讷的机器舞动作。一出场,就引来台下女生的阵阵尖叫。“帅哥!帅哥!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不乏这样冲动而直率的话语,随着尖叫一起窜出,惊扰了男生的耳朵。更有男生大声谩骂道……

“叫你吗个屁!他们都叫帅哥!依我看真正的帅哥你还没看见!”

女生却依旧故我尖叫着,眼底是从未有过的!而且还看着台上跳舞的那几个男人的舞步随着音乐旋律的变化,一会轻若无骨的温柔着,一会又强劲有力的奔放开来。我们极度兴奋的目光也死死地停驻在了舞台上!仿佛要把台上的那几个人吸进眼里揉烂在心里才甘心!

接下来的一个个的歌舞节目不断上演,台下男生女生的情绪也被带动着,感染着,疯狂着。或许,节目的安排也很巧秒,在我们都叫得声嘶力竭的时候,台上的布景中突然飘起了很多雪花,舞台上昏暗的孤独光线投射在了,从右边舞台上走出来的一个长辫抵达腰际的年轻女孩子。

她白皙而精致的面颊上,一双璀璨而生动的大眼睛扑闪在了我们眼前,娇挺的鼻梁下,一张薄唇窜出天籁般的清亮歌声。“我爱你!塞北的雪!飘飘散散满天飞舞······”

她边唱着,边缓缓向舞台中央走去,双手还轻轻拨弄着自己的长辫。当她在舞台中央站定,旋转着的那缕白光正好照耀在她脸上,配合着布景中不断飞旋的雪花,她白皙的光洁面颊在此时突然焕发出诱人的神采,她脸上的痴迷表情,仿佛就像是真的站在塞外漫天的雪地中,静静的看着眼前徐徐飘落的雪花,心灵也在这雪花中得到涤荡,变得清澈而纯净······

我们欣赏于她这般高洁的气质,在座位上安静下来。就连有些从座位上起身走到过道上,准备回宿舍的男生都被她吸引了目光,停下了急于离开的匆忙脚步,专心聆听她诱人的歌声。她在场上没做其他多余的动作,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引吭高歌,却也同样的撩人心弦。这场压轴戏的确安排得妙不可言!直接把人们的情绪又转移到舞台上。

看着看着,她的歌声也逐渐接近了尾声,随着报幕员最后的那声“再见”窜出,今天的演出就全部结束了!这时我们才从沉醉的情形中脱离出来,在绕梁的余音中,缓慢的随着人群走出了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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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奇怪的浓雾(一)

出了礼堂,还看见外面的院坝里站着些演员,他们外面套着防寒服,敞开的xiōng前却显出演出时穿的服装,红绿相间的极端的不协调。有些瘦弱的女演员,还双手使劲搓着,嘴里哈出热气吹在手上,好像是在以这种方法来抵御寒冷。

沿途出来的人群,都有意无意的把目光齐聚在了他们身上,各取所需的欣赏着伫立在寒风中的他们。而他们却神态自若蹈笑着,丝毫不被外界的环境所干扰!说话期间,还有人叫着那些男演员去帮着收拾舞台上的那些道具什么的,他们没人推诿,立刻就跑进礼堂帮忙去了。

“走了!看什么看?刚才不是看得够久的?现在出来还看什么看?”鲜燕见我们站在原地不动,眼睛停在他们身上,在身后重重的推了一把,差点没把我们撂翻。回头,她就迎上了我们好几张嘴同时的咒骂。

“哎,鲜燕,我看我的!关你什么事?”游熙浓眉一挑,直接横了她一眼。

“就是!你不想看!我们又没勉强你跟着看!”安晓也在她话后补了一句。

“鲜燕,我们偷窥的是帅哥美女,又不是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碍你什么事了?”王梅也扭头冷逼了她一眼。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们这么多张嘴!我先回宿舍,你们好好看慢慢看,最好看到明天早晨,我再来看看,你们身边是不是拐着了一个帅哥陪你们?”鲜燕晶亮的大眼睛带着些恶作剧的笑意,说出的话,也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让我们把矛头再次对准了她,采取了更恶劣的报复手段,围着她一阵的粉拳侍候,直打得她双手抱着头左躲右躲的嬉笑着向我们求饶。

“哎,好了!好了!你们这些疯女人!还讲不讲道理?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

“谁叫你讽刺我们?活该!”何倩文不但不安慰她,还直接对着她嘲笑道。

“哼!我不理你们了!”鲜燕突然放下自己抱着头的双手,拿冷脸对着我们,往自己周围用力一撇,大步流星的就往宿舍的方向跑去。我们知道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开始在她身后追赶起来。“哎,鲜燕······鲜燕······你等等!等等啊!”可她始终没有回头答应我们的话,只顾往前跑去。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快到十点了,我们没有再去安慰她,直接洗漱过后上了床。躺在床上领的时候,又把话题扯到了今天的演出上。从声音中可以听出,她们和我有差不多的心境!帅哥当然要养眼!美女必须身材好!

“哎,我觉得今天《冬天里的一把火》中那几个帅哥长得不赖!”

“嗯。我也觉得!他们长得不错!”

“不过,那些跳舞的美女身材也是很火辣的哟!”

“就是呀!美女帅哥都要入我的眼,我才会注意的!”

不知是谁突然哼起了《冬天里的一把火》紧接着就听见有人下了床,隔着蚊帐看见她在狭窄的宿舍中央,随着歌声慢慢扭动着婀娜的身姿跳起舞来,当然是那种相当劲爆的舞姿哟!不一会,就有人呼应着她,下了床,在她身边扭动起来。这下可不得了,我们都从床上起来,跟着扭动着,欢唱着,直到宿舍里完全陷入一片漆黑,才散开摸索着走到自己的床边,上床睡觉了······

严冬慢慢的来临了,早晨让人有了赖床的习惯了。虽然现在厕所这些都比较方便了,可还是有人临到上班前的半个多小时才起来,草草的洗漱过后,早饭也不吃,就直接去了车间。

冬天里的一切都是yīn冷的,更别说本来就带着寒气碟质东西了。在车间里,一接触到机床上的那些手柄,顿觉一股寒意从手冷到了肩膀,不觉浑身打了个寒颤,轻呼一声。“这是什么鬼天气?好冷!好冷!”

我们的那师傅在这种时候就更加的懒惰了。一上班,把任务给我们安排好了,看着我们把工件的尺寸控制好了以后,就闪得不见人影了,只留下我和兰芳相互苦笑一眼,无奈的摇摇头。

“哎,兰芳,你看嘛!她这一出去,又是上午下班的时候才会回来的了!”

“宋雅,那还用问!她哪次不是这样的!好了!别说了!干活!干活!”

对于处于s市的我们来说,冬天除了冷之外,还有一个是雾大!这里是全国有名的雾都!

每到冬季,浓浓大雾就把路上行驶的车辆隐蔽起来了,让对面过来的车辆看不清它的庐山真面目!每每冲动过去,稍微不注意就换来了车毁人亡的惨烈场景,让人揪心。

这个冬天的迷雾似乎来得早了点,还没到十二月份,就已经出现了好几天的大雾了!早晨起来一拉开门,浓雾就侵袭进来,着宿舍里狭小的空间,阵阵凉意也随之弥漫在宿舍里。

有时候站在宿舍敞露着的过道尽头,低头看着和宿舍楼一墙之隔的外面公路,只看见层层浓雾把外面的行人和车辆,阻隔在了人的视线范围之外。唯听见行人急促的脚步声,低沉的话语声,汽车的轰鸣声在薄雾深处弥漫,让人无法去探究······甚至于在拥挤的厕所里洗漱,薄雾也随之围绕在你身边与你亲吻,冰凉着你的脸。

因为停电,周六晚上我们加了班没时间回家,从车间回到宿舍。简单的洗漱完毕,就在只有两个人的宿舍里钻进了被窝。和兰芳天蓝地白的闲扯一阵,终于抵挡不住睡神的邀请困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的生物钟准时的控制着我的身体。我从被子里伸出手看了看手表,才六点多一点。又借着手电筒把目光望向了黑漆漆的窗外扫了扫,又考虑到起来也没什么事可做!最终决定今天第一次赖床了!

躺在温暖的被窝中,翻来覆去的蒸腾了一阵,终于还是眯着眼睛小寐了一会,等我再次醒来,却发现兰芳不知何时已经起来,正坐在宿舍的靠窗的桌前,悠哉游哉的拉着小叉,挑起一长串方便面呼进嘴里,发出的诱人声响直把饥饿的胃摧残到了极点,口腔里泛出的口水都要滴进了被窝里,我不得不飞快起身,蓬头垢面的邋遢着就冲出了宿舍……

刚出宿舍没多久,就看见外面一片的白茫茫,走在过道上,我不觉惊呼一声。“好大的雾!好冷啊!”边说边搓着双手,跑下了楼。出了宿舍管理室,外面的雾更大了!简直连两三米之外的人都看不清楚了!可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敢,也不能停下脚步!因为我的身体还有个关键部位需要填满。

在小卖部匆忙的买了袋方便面,我径直回到宿舍,用温水泡在饭盒里,我就开始洗漱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兰芳已经凑在我的饭盒前掀开盖子,拿起里面泡着的小叉挑了一夹,正准备往嘴里送,就被我制止在了嘴唇边。

“哎,兰芳,你,你干嘛?干嘛?你刚才不是已经吃了一碗的了?现在怎么又把目光瞅在了我这碗上了?”我一步上前,撩开她的手,拖过自己的饭盒,囫囵吞枣的飞快送下了肚。等她反应过来,我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了,她板过我的饭盒看了看一脸的苦笑。“宋雅,你真是太小气了!我,我刚才只是想尝一下你这方便面的味道,你就这么的不情愿!哼!不理你了!不理你了!”她说完,径直走回到自己的床边坐下生气闷气来!

见她这样,我心里也窝着气!我买的方便面本来就不怎么多?如果让你尝了一夹,那就只剩一夹了,那我还吃个头啊!我也不理睬她,直接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时间就在这一分一秒的度过,我们谁都没发觉宿舍外面的雾越来越浓了!僵持了不知道多久,我们突然听见宿舍外面有人大声乱叫。“哎呀,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难闻啊?”这声音刚开始是一个人发出来的,慢慢的楼道上有越来越多的人回应着她的话。

“就是呀!这味道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呀?怎么这么难闻?我喉咙觉得好痒!好痒!哎呀,忍不住了!”这句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剧烈的咳嗽声掩盖了。随后,旁边又窜出一个声音。

“哎呀!你不说,我还没注意!现在仔细闻闻,好像是有股难闻的怪味!到底是哪里发出来的呀?”接二连三的有人觉得喉咙发痒,咳嗽声顿时在宿舍的楼道上此起彼伏的响起。我和兰芳的注意力也同时被牵起,几乎同时从床上起来,开始往门口奔去。

拉开门的瞬间,似有一股怪味在鼻息见萦绕,辣得喉咙发痒,让我忍不住的咳嗽了一两声。

“兰芳,你,你问问,这是什么味呀?这么呛人!”我站在门口,一扭头就看着兰芳问道。她看着远处天边飘散着的稀疏红云,在抬腕看了看时间,抬头就疑惑的看着我。

“哎,宋雅,我好像觉得今天这浓雾有点不太对劲!你看,平时就算再浓再大的雾,到现在这个时间也早消散了。而今天这个雾,到了中午十二点这个时间不仅没散,而且还越聚越多了!”

“好像也是呀!”我刚把目光再投向远处奠边,就看见宿舍下面的坝子里跑出来好多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不一会,好像有人就去宿舍管理处反映了情况。

大概十分钟过后,宿舍里的管理老师就焦急的从办公室里跑出来,驱赶着围在院坝里的大些人。她嘴里还大声说道。“各位同学,学校已经给有关部门打去电话反映了我们这里的情况!并且得到他们的回应。现在他们正在积极查找原因,相信不久之后,情况就会调查清楚!到时候,我们将第一时间告知大家!既然空气中的这股味道很刺鼻,你们就先回宿舍,最好不要出来!”

可她的这些话好像不能服众,站在原地的人根本就没见几个人走,大家依旧聚在一起,等着学校的回答。那老师见状,柳眉一翘,狠狠的在众人的脸上一扫,转身就往宿舍管理室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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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奇怪的浓雾(二)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人群中顿时有人大叫起来。“啊!这是什么烂学校?破学校?是不是要让我们这些学生在这里等死?是不是?到底是不是?”

其他的人也随声附和着她的话。“就是!这值班老师就只这样给我们解释两句就甩手走人,简直太不负责了!”

“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味道?这么难闻!”

虽是大声喊叫着,眼神愤恨着,可空气中的这股味道还是把好多人撵进了宿舍,剩下的少数人也在外面坚持了一会,终被强烈而刺鼻的困扰,不断地有人轻声咳嗽着,转身无奈的互相对望了一眼,抬脚走回了宿舍。

又过了十分钟,值班老师的身影没出现,倒是班主任老师的身影在各个宿舍门口停留,不断的耐心劝导着那些情绪激动的学姐学妹。

“好了!好了!你们都先在宿舍里呆着,哪也别去!要相信学校,相信老师会给你们一个圆满的答复!”

“你们有什么意见可以向我提出来,不要动不动的就在这里散布不利于团结的言语!”

“你看现在学校领导也安排了专人负责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还在这里瞎嚷嚷干嘛?”

那时候还没有危机公关这句话,学校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稳定学生们的情绪,防止他们发生大规模的混乱而已!

我和兰芳也在班主任高老师的劝动下,从宿舍外面回到寝室。关门的瞬间,还听见他小声嘀咕了一句。“还好!今天班上就他们两人!不然,有我忙的了!”

即使关上了门,也因为刚才开门时间过久,那股怪味好像已经在寝室里生根发芽,刺激着我的喉咙一阵瘙痒,虽然想强忍着不咳出声来,可终究耐不过它的折磨,屈服的干咳了一声。抬头看见兰芳也和我刚才一样的想要忍住咳嗽,可也没忍住,在咳嗽过后就听见她大声的骂了一句。

“哎,我说宋雅,你说我们怎么这么倒霉?这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今天,我们在这里的时候出事!这不是老天爷存心跟我俩做对吗?”说完,她似泄了气的皮球般,直挺挺的倒在了自己的床上,眼神木讷的死死瞪着蚊帐的顶部发呆。

我走了几步到了她跟前,在她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扯了下她的衣服。“哎呀!兰芳,你不要说这种泄气的话了,我们现在还不是好好活着?况且,老师不是已经说了吗,学校正在认真调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哎,宋雅,现在我们只能等了!”兰芳的眼神从蚊帐顶部收了回来,无奈的摇摇头,推开我的手,从床上直起身子,轻叹了一句。

“是呀!现在我们也只有等了!”我从她床上站起来,边附和着她的话,边走回到自己的床边重重的倒了下来。顿时,宿舍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半小时后,宿舍管理老师的大嗓门在楼下突然响起。“同学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现在学校已经得到有关部门的通知,笼罩在学校周围的浓雾其实它不是雾!它是离我们学校一公里外的化工厂发生的一次安全责任事故!我们只听说泄漏了一种像白雾一样的化学物质,至于这种物质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它有浓烈的刺鼻气味,对人的呼吸系统有一定的影响!请同学们放心!虽然这种物质对人有影响,但还不至于让人丧命!”

她的话如雷贯耳的飘进了宿舍,只一会,凡是有人的宿舍门都被推开,大家纷纷站到过道上,低头看着站在院坝里的值班老师,小声的嘀咕声也在每层楼的过道上窜起。

“这还差不多!给了一个解释,我们心里也踏实些!不像刚才那样的诚惶诚恐了!”

“这下好了!总算是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对人有影响,但还不至于让人丧命!这句话让人听起来,怎么觉得别扭?我们还正值青春年华,你就在这里咒我们死?”其中还有人蛮不讲理的低头指着值班老师大声谩骂道,只弄得她的脸白一块青一块的尴尬着。当时还没拍摄那个反映日本鬼子731部队恐怖暴行的电影,如果当时有那电影,我估计我们中会有绝大多数人,当然也包括我在内,会直接把我们和他们的凄惨命运联系在一起,绝望的把自己想成是在毒气室里惨死的那些冤魂了吧!

等我们发泄了一会心里的怨气以后,那个值班老师尴尬的面色也恢复了平静,她才清了清嗓子,轻撩了下自己额前遮挡着的一缕青丝,接着说道。

“同学们,现在化工厂已经接到市里区里的命令,要他们立即停产,积极配合消防部门做好这次安全责任事故的善后工作。刚才我们已经得到通知,赶到事故现场的消防员们现在正积极的在作处理,期望能尽快稀释这种白雾一样的化学物资,还同学们一个健康清亮的生活环境!同时,我也希望同学们好好在宿舍里呆着,关好门窗!不要到处乱跑!避免吸入更多的有害气体!给你们的身体造成更大的损害!”

这些安抚民心的话显然奏了效,只见着过道上的人群开始慢慢消散,大家嘴里虽在嘀咕念叨着些许不满,可都在听了她的这番话以后,移动了自己的步伐,走回了宿舍关好门。偶有几个人影,估计是出来上厕所的,也用毛巾捂着嘴飞快穿行在过道上。

我和兰芳也依着老师刚才的吩咐走进宿舍,关好门窗以后,坐在各自的床边,大眼望小眼的干瞪着。“这下好了,兰芳,我们好歹知道自己是处在怎样一种危险的情形之下!不再像刚才那样的手足无措了!”瞪了一会,我被宿舍里沉闷的气氛憋得慌!先开了口。

兰芳先是垂下了刚才看着我的眼帘,看了会脚底下,然后抬起了头,双手摊开对着我苦笑道。“可宋雅,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处理这种情况还需要花多长的时间?可能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或许更长的时间,这些都是未知数!”她话音刚落,我们就听见相邻不远的男生宿舍里传出大声的喊叫。

“老天爷!救命!救命啊!我不想死!不想死!我还没玩过女人!还没过足瘾!阎王爷,我也求求你!行行好!千万不要把我拉去!千万不要!”

这句看似凄惨的话喊过以后,就换来旁边的大笑不止,随即就有人戏谑的接了口。

“哎,你没玩过女人!我还没搞过男人呢!要不要我们互相安慰安慰?你放心!我身强体壮,冲劲十足,我绝对,绝对会让你很满意!很满意的!还有我会拼劲全力,争取在你肚子里种下点东西,让它开花结果!怎么样?你要不要来试试?”

在如此放荡的话语过后,接着就听见一声凄厉的尖叫。“救命!救命啊!有人要强上我了!你们看,他把家伙都掏出来对准我了!”再接下来就是一阵大笑中带着的谩骂。

“去你吗的!老子要“嘘嘘”不把家伙掏出来,难道要尿在裤子里?强上你!瞧你那瘦骨嶙峋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不经搞,老子还对你没兴趣呢!就算是要搞男人,老子也要找个长得英俊潇洒,身上肌肉块是块的,那样才不至于浪费老子的精力跟体力!”

“哼!你,你流氓!流氓!我,我再也不理你了!再也不想理你了!”接下来,就听见一个男生悲伤中带着厌恨的话脱口而出……

这些流里流气的对白透过风的传送飘进了我们的耳朵,顿时舒缓了我们焦虑的情绪,我和兰芳都禁不住开怀大笑起来。笑过以后,兰芳还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角,嘴里小声的调侃了一句。“宋雅,你,你听听,他们这是说的什么呀?男人肚子里还能开花结果?”

“兰芳,他们这不是在宿舍里等得无聊,胡乱开的玩笑!不过,也可以让我们听着消遣消遣!”我起身走到她床边,看着她浅笑道。

“嗯,来!宋雅,在这里坐下!我们也来胡侃胡侃!”她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拉着我坐下,和我天蓝地白的到处胡扯开来。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我倒还觉得时间好混了许多。高老师也在我们耐心等待的时间里来过一次宿舍,主要是询问下我们的情况,看我们是不是在宿舍里安静的呆着?

当他看到我和兰芳正笑逐颜开蹈笑着,紧走到我们面前,浅笑着说道。“还好!你们没到处走!你们不知道?今天学校的所有校长都在办公室里坚守着。只要电话一响,他们马上就围了上去,一人拿起电话接听,其他人都用关注的眼神盯着他的嘴!那情形,是我在这个学校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的!不仅他们如此,我们这些班主任也被叫来在宿舍值班室里守着,只要一接到危险解除的消息,立刻就去挨个通知班上的学生,不得延误!否则,扣发今年的年终奖!”

“啊?”我和兰芳听完他的话,同时把目光齐聚在他脸上,惊呼了一声。

“嗯。真的!我从中午十一点多钟接到电话到现在,一直都在值班室里呆着,就连午饭都没吃!”他沉稳掸起手上的表看了看,抬眼对上我们不置信的眼神。被他这话一提醒,兰芳突然扭头看着我,尖叫起来。“糟糕!宋雅,我们今天中午也没吃饭!”

听了她的话,我也才回过神来,我们今天中午还真没吃饭!不觉在她肩上重重一拍。

“兰芳,这不是有毒气在外面飘荡,不让我们出去吧!等待会毒气消散了,我们在出去大吃一顿!你看,怎么样?”

高老师这才知道我们也和他一样没吃午饭,他随即俯视着我们说道。“这样也好!我现在就去值班室看看,他们接到新的消息没有?如果有,我立刻来通知你们!好让你们早点出去大吃大喝!”

“嗯。”他的身影刚消失一会,我们就听见过道上有人大声惊呼,语气中带着极度的欣喜。

“哎,你们,你们快来看呀!雾,浓雾散了!它散了!”顿时我们就听见众多拉开房门的声音和接下来蹈话声。

“终于守得云开了!终于看见了冬日的暖阳了!太阳把你的热度来得更猛烈点吧!”

“哎,你们看,现在能够看清楚外面的景物了!”

“终于夺过一劫了!”反正就是各式各样的感慨话语。我和兰芳也兴奋起来,收拾好自己的钞票,锁好门,飞奔着去解决肚子问题了······

晚上我们才从过道上那些多事闲扯的学姐学妹口中得知,学校附近的化工厂因为此次的毒气泄漏事件,被市里勒令停产一个月,进行安全防护措施的大整改。而且还听说,这次毒气飘散波及到的范围比较大,还不知道有没有后续的影响!总也言之,这次那个化工厂是吃了大亏了!谁叫他们不好好管理生产,酿成了这么大的安全责任事故!不过,在我们愤恨的同时,仰望着天边太阳灿烂的耀眼光芒,突然觉得人生是多么的美好!生命是如此的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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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多少爱可以重来(一)

安晓她们晚上回来还没走到宿舍就听说了这件事,一路上就听见她的大嗓门在念叨,其中还有些许的幸灾乐祸。

“我的运气也太好了!这么大的事都被老天爷给我挡回去了!哎,宋雅,兰芳,你们还好吗?”一推开门,她把手里拧着的东西往她床上一撂,转身就抱住了兰芳。

“哎呀!兰芳,你没事吧!哎,还有宋雅,你也还好吧!”说了半句,她扭头看向了我。

“嗯,还好!没死!”我和兰芳对于她这种说话的口吻极端抵厌,几乎同时对她说出了相同的一句话。我们的这句话如同在她心里压了一块石头,让她面色有些难看,放开了兰芳。

“哦,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关心关心你们!”她瘪着的嘴角有些勉强的牵扯出了一个苦笑,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嗯,我们也没胡说!你也看见了,我们还是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本来就没死!”兰芳不禁尖酸的刻薄了她一句。

她这话一出口,安晓心里抠着气,直接上了自己的床,不搭理我们了。我们也懒得理她!兰芳坐在那里写她的书法,我就准备上床,让自己绷紧了大半天的神经松弛一下,好好和周公约约会。走到自己的床边,低矮下身子,拿起床脚的洗脸盆,放上牙刷这些洗漱用品,出了宿舍。

回来的时候,宿舍里已经热闹开了。冯雪游熙王梅都在听着兰芳讲述今天发生的那些惊心动魄的场面,看见我回来,也想把我拉入她们的队伍中,被我推脱了。“哎,你们听兰芳讲就够了!今天我们是共同呼吸着那毒气,强行忍受着老天爷的作弄!我现在要去让我绷紧的神经松弛松弛!不然,我很有可能在还没讲完今天下午的饿惊险过程,就要闭眼睡觉了!”她们见我这样说也就没再勉强我了,统一把头转向了兰芳。

上床以后,刚开始我还听见她们在打闹嬉笑,不一会,我就被周公找了去,直到第二天早晨才醒过来。

那场大雾过后,就正式迎来了冬天,气温也直线下滑到了四五度。虽然现在的宿舍比以前的那个要小得多!可也没见保暖度增加了多少?一开门,股股的寒风就使劲往房间里窜,连蚊帐也好像抗拒不了它的强大攻势,被吹得晕头转向的随着它的方向轻摇着。在这样寒冷奠气之下,下班过后,我们赖在床上的时间是越来越多了!

这天,安晓王梅她们去上班了!兰芳回了温暖的家,我和冯雪在宿舍的床上躺着,说得一时兴起,下了床,穿好衣服过后,我就跟着她出了宿舍,去李红家里看电视混时间!

出了宿舍的大门,行进在学校宽阔的公路上,幼嫩的肌肤就开始接受寒风的洗礼了!我不禁拉高了防寒服的衣领,把自己的小半边脸掩映在了它的关怀之下,轻骂了一声。

“冯雪,你看这鬼天气!一出门,就冷得直哆嗦!”

冯雪那排整齐的乌黑刘海之下,晶亮着的眼眸里闪出一丝无奈。“那宋雅,你嫌冷!我们干脆回去!窝在被窝里暖和暖和!”说完,她就借势转身往回头,我急忙伸手拉住她。

“哎,冯雪,我刚才只是感叹一句!又没说我要回去躺被窝!走!我们继续!”

“哦,宋雅,我还以为你要打退堂鼓回去呢!原来你是跟我虚晃一招,考验考验我心脏的承受能力!看它是不是具有无比宏大的关爱力,看它能不能熟视无睹别人的痛苦忧伤?”冯雪转过身来,朝我肩膀轻轻拍了拍,浅笑着戏谑了一句。

来到cāo场的开阔地带,那寒风更是叫嚣得疯狂了。大有要把行人截留在它的控制之下,撕破娇嫩的肌肤才甘心!我和冯雪立刻相拥楼抱着迎着寒风前行。

来到李红居住的四楼红砖房门口敲开了门。进去过后,在日光灯下,我彻底看清楚了她妈妈的那张脸。也许,今晚她眼里的笑容让我改变了最初对她的印象!可还是在心里对她充满了好奇!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能够历来顺受着生活加在她身上的那么多的不公平!

在李红家里的木质床边坐下,她就热情的从柜子里拿出炒瓜子倒在一个盘子里,又拖过一张木凳到我们就坐的床前,招呼着说道。“来,你们边吃瓜子,边看电视!”

“谢谢阿姨!”我和冯雪好像都有懂礼貌的“好”习惯,立刻回了她的话,矜持的对她笑了笑。当我们却没动手去拿,她见我们有些拘束,急忙催促着。

“来!别客气!你们快吃!快吃瓜子啊!”边说着,她边伸出两手一边抓了一大把瓜子,硬塞在我和冯雪的怀里,搞得我们不得不伸手接住她这样的热情款待。她直到看着我们把手里的瓜子放在嘴里的牙缝间,听见一声清脆的声响,才放心坐回到自己的木凳上,眼睛盯向了电视。

电视能够收看到的节目频道当然没有现在那么多,只有中央台的那么几套节目,其他省市电视台还没钱来办这事呢!随后,精彩的节目内容,让我们三个女孩子笑得合不拢嘴,而她却始终以淡笑的姿态回望着我们,粉色薄唇没有涂抹晶亮的唇彩,让整个的面容看起来有些憔悴。

看了一会,我们听见了重重的敲门声。李红和她对望一眼。“妈,这么晚了!谁会来?”

“快去开门!不就知道是谁了吗?”她朝李红使了个眼色。李红轻轻点点头,飞快的起了身朝门口奔去。拉开房门,就听见她轻唤了一声。“爸!你怎么来了?”

“妈,我爸来了!”李红随即就在门口朝里屋高喊了一声。我就看见她母亲的笑脸突然凝固,只一会功夫,她脸上就再次泛起笑意,对我们笑了笑。

“你们慢慢看,我出去看看!”

“嗯。”我们边看着电视,边随口答道。她出去了一会,我们突然听见了大声的吵闹。

“李竞成,我不要你管!我不要你假惺惺的来关心我!我不需要!不需要!你想关心,你就去关猩在你身边那个狐狸精!”她母亲似乎情绪有些激动,对着被李红叫做父亲的那个男人大喝着……

“连曦,我,我只是想来看看!天冷了!你们母女俩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一个男人低沉的话语里显然有着愧意。

“李竞成,你走!你走!我们不需要!我们不需要你的帮忙!不需要!”接下来,她母亲似乎动了怒,开始推她父亲了,只听得门被“嘎吱”一声拉开了!

她父亲接下来的话让我们有些惊异。“连曦,你到底想我怎样?要我怎样?我知道当初是我不好!控制不住自己!上了那女人的床!现在我已经和她彻底脱离了关系!一心只想和你重新开始!”

她母亲可能是见他不肯走!干脆不理睬他,直接走进屋来,坐在木凳上看起电视来。李红也关好外面的门,默然的走到了我们面前坐下,继续看自己的电视。而她父亲见她们母女俩都走了进来,也紧跟了进来。一眼就瞅见了我和冯雪也在床边就坐,面色突然尴尬起来。

“李红,她,她们,是你同学?”

李红在我们面前对他的回答很是冷漠,根本没看他,直接“嗯”了声。他有些失望的看了看坐在木凳看电视的她母亲,低沉着声音说了句。

“那连曦,我待会再来看你们!”

不等他说完,李红的母亲直接拒绝了他好意。“李竞成,不用了!我们母女不需要!你把你的这些关心留给那个狐狸精吧!我想她一定很需要!”

她父亲被她这样当着我们的面诋毁他的好意感到愤慨,一步走到她身边拽起她,幽黑的浓眉傲然剑立,深泽的眼底有无边的怒火在蔓延。

“连曦,你可以不需要我对你们母女的关心!但是我不准你在她们面前,诋毁我!我李竞成是犯过错!是和别的女人鬼混过!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都过去了!”

“没过去!它没过去!没过去!李竞成,你知不知道,它一直都是扎在我心上的那根刺!一直都是压迫我呼吸的那口气!你知不知道,你和她在一起,闹得全厂的人都在心里轻蔑我。”

“轻蔑我是一个没有体力,没有魅力挽住自己男人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他们说得有多难听!说得有多难听!”说到这,她突然一把大力摔开他的手,一屁股坐在木凳上抹起了眼泪。

而李竞成则当着我们的面,抱住了轻声哭泣的她。“连曦,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受的这些苦,听过的那些污蔑的话,我都知道!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这个混蛋!所以,现在我想让你给我个弥补过错的机会!我们复婚!让我好好的照顾你!照顾小红!”

连曦匍匐在他怀里哭泣了一会,突然从木凳上站起来推开他,随后,她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白色绣花手绢,偕干眼角的泪水,抬眼就是一脸的冷漠。“李竞成,不可能!这辈子我们之间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你走!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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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多少爱可以重来(二)

她冷漠的脸上态度决然,丝毫不想跟他再纠缠下去了。等了一会,见他愣在原地不动,干脆把他推出了里屋,让他站在狭窄的厨房边上继续发他的愣。

过了一会,面面相觑的我们终于听见了一声重重的关门声。我伸手扯了扯冯雪的一角,朝她使了使眼色。却见她对我浅笑道。“宋雅,没事!她父亲经常都会来这里闹的!我都已经看惯了!”

一旁的李红也接了口。“宋雅,你别怕!我爸他就是这样!自己犯了错!给我妈造成那么大的伤害!现在回头发觉我妈的好了,又想来复婚?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她的话让坐在屋里的母亲黯然下来,她眼角又泛出了些许的泪花。在我们面前也没有用手绢去擦,就这样静静的让它从眼角滚落,顺着面颊滑到了嘴边,再接着在她尖细的下颚上凝结成大大的一颗,最后缓慢的滴落到了地上。

良久,她才把失控的情绪在我们面前调整好,哀婉的目光看向李红说道。“小红,看见没?你以后不要找像你爸那样的男人!好的时候把你捧上了天,坏的时候又把你痛苦的打入了十八层地狱,爬都爬不出来!你陪着你同学好好看电视,我累了!先去睡了!”说完,她就往厨房走去。等她走出去,我一把拉起冯雪。“走!冯雪,我困了!我们也回去睡觉了!”

“哎,宋雅,这,这电视剧我还没看完呢!”冯雪流连于精彩的节目不肯走!我才不管她,起身使劲拽着她,就往李红家门外走去。在厨房里看见她母亲拿起毛巾在洗脸,她没有说话,只是对我们轻轻点点头。我们心神领会,尴尬的对她小声说了句。

“阿姨,我们,我们不看电视了!我们,我们回去了!”

“也好!刚才我男人来闹,肯定把你们看电视的心情都影响了!真是对不起!你们别生阿姨的气啊!我让李红送送你们!”她母亲把她手里拿着的毛巾轻轻丢在灶台上放着的洗脸盆里,转身回了我们的话。随后,她又朝还在里屋里坐着看电视的女儿大声叫道。

“李红,你还不快去!送送你同学!”

“哦。”李红这才放下手里磕着的瓜子,从床边站起来,飞快的从里屋跑到我和冯雪面前,头一甩,拉开厨房外面的大门。“走!冯雪,我们这家属区外面没路灯,我去拿手电筒把你们送到学校的小卖部,到了那里就有路灯光亮了。”说完,她又折回里屋,从床边上的枕头底下拿出手电筒,小跑几步到我们面前,挽着冯雪的手就出了她的家门。

我们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一个男人低沉着声音在叫。“小红,你妈呢?”

我们骤然停下前行的脚步同时回头,李红的手电筒就扫向了那声音的出处,看见她父亲yīn沉的脸,她有些不耐烦的冲着他,牢骚了一句。“爸,你烦不烦?刚才我妈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她不会跟你复婚的!你这样一天到晚来纠缠她,还不如好好为自己的以后打算打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的脾气!她如果在心里真正原谅了你!早就跟你复婚了!何必拖到现在?”“小红,我知道!我知道!可我就是在想让她从心里彻底原谅我过去的所作所为!才想要你和你哥帮帮我!”她父亲皱着眉头,脸色焦虑不堪的回望着她。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李红虽然口气中多有埋怨,可她还是紧接着不耐烦了一句。“爸,你要我们怎么帮你?我和我哥能帮你的都帮了,可我妈她,她就是不领情!就是在心里对你怄着气!你,你还想要我们怎么帮你?”

她的这句话一出口,她父亲沉默了好一会。良久,他才再次开口。“小红,我想你跟我再进去,让我在你妈面前再说句话!”

李红这下彻底不耐烦了,她扭头看着我们,直接大声说道。“走!冯雪,我送你们到小卖部!”说完,她看我们还愣在原地没动,抬脚就往前面走。“走,你们到底走不走?你们不走!我走了!”

我和冯雪互相对望了一眼,又瞅了瞅她父亲黯然的神情,最后还是抬脚追着她的身影而去。走了一会,等我们再回头望,她父亲的身影已经缓慢消失在她家前面那栋楼房的入口处。

“他回去了!”李红看着那背影轻声说了句。接着又轻叹了一句。“哎,你们说我爸和我妈离了婚,可又在一个厂里住得那么近!在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情况之下,总免不了让人心生些思念,可,可我妈心里就是放不下我爸对她曾经的背叛!真把我和我哥害苦了!我们这两个孩子夹在他们大人之间,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你说帮了他吧!又跟我妈过不去!你说不帮他吗!他又是我们的父亲!哎,依我看这情形,我妈这辈子都不会跟他复婚了!可他们都离婚了好几年了,谁都没有再找!我判给我妈,成天和她住在一起,也没摸透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算了!李红,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他们大人之间的事,他们自己都要这么扭着!难道你还有什么办法来改变?宋雅,你说是不是?”冯雪伸手在她肩上轻轻一拍,眼里含着些许的无奈。说完,又把脸朝向了我。

“嗯。李红,还是冯雪说得对!他们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哪里管得了?还是等他们自己处理吧!”虽然我不理解她父母之间详细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可是看她妈妈刚才的强硬态度就知道,她爸爸肯定伤她伤得很重很重!不然,她不会当着我们的面对他说那样的话。或许,痛到极致,就连心也变得死硬,不肯放过自己!也不肯给别人改正错误的机会!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送你们到小卖部门口!”李红听了我们的劝慰,焦愁的面颊上好歹挤出了一个微笑望向了我们。说完,我们就在李红撑着的手电筒的照耀下,不一会,就来到了小卖部前光亮的公路上。

“好!李红!我们也该回去了!你看这都快到十点了!宋雅,走!”我们停下脚步,冯雪回头对着李红笑了笑,不等她回答,就转身挽住了我的胳膊,往学校食堂门前的那斜坡走去。

“那,冯雪,宋雅,你们慢走!我就回去了!”走了五六米远,我们还听见李红在我们招呼着。

“嗯。李红,你快回去吧!”冯雪扭头对着她站立的地方边挥手,边大声喊了句。

回到宿舍的时候,王梅她们已经回来了,据说是师傅看她们是女孩,不想让她们干得太晚,下半夜他就一个人干。看我和冯雪风尘仆仆的样子,直接要我们招供我们到底去了哪里?我还没开口,冯雪就抢了先。

“哎呀,今天我们本来要好好去李红家里看电视的,可她爸一来,把一切都打乱了!她妈就当作我和宋雅的面,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下马威!把他窘得不得了!可他还不死心,我们从李红家出来的时候,又在她家门口的不远处瞅着了他。他又拉着她稀里哗啦的说了好几句话,把李红都惹烦了!最后终于走了!我们也就回来了!”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这大冷天的去河边打望帅哥去了!”王梅听完她的话,嬉笑着走到她面前重重一拍,调侃了一句……

“王梅,还帅哥?我都快被李红他爸那个衰哥霉死了!自己在外面搞女人犯了错,现在想要回头,可她妈坚决不同意!他又成天这样死缠烂打的扯着她妈有什么意思?不信!你问宋雅,她妈当着我们的面,直接就对他甩出这样一句大狠话,我们这辈子都不能复婚!”冯雪回头撇开她的手,直接坐在下铺上,边说边学着李红母亲的模样,向王梅她们演示着当时的情景,还为了唤起我的认同感,把目光不停的停驻在我脸上,害得我不得不随她附和了一句。

“嗯。”

“哎,冯雪,这些大人的事好复杂!我们不说了!还是来说说我们今天在车间里的见闻吧!”游熙对她的这些话分明不感兴趣,婉转的挽过了话题。

“那好!你先说,你今天有什么发现?”王梅瞬间被她的话题拉了过去,在她床边坐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问道。

冯雪的面色突然yīn沉了下来,她站起来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默不做声的收拾了洗脸盆,端着它走出了宿舍。直到她洗漱回来,我发觉她神情都很黯然!撩开自己的蚊帐,立刻倒在了床上,那晚她再也没有吭声了!

而王梅和游熙聊着聊着也发觉宿舍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劲!嘎然的止了口,各自走回到自己的床边,收拾东西准备待会去洗澡!她们所在的那些生产车间灰尘大,一天不洗澡,就连鼻孔里面都是黑黑的!根本比不了我和兰芳呆的那机修车间,师傅没什么事,整个车间清清爽爽,干净得不得了!

熄灯过后,游熙就撩开王梅的蚊帐坐了进去,我开始还听见她们在小声的交谈,后来就迷糊在了自己的幻梦中飘飘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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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笑对人生(一)

虽然没有普通高中的那么紧张忙碌,会让人觉得我们这里的日子有些太过清闲!可整天面对着车间里轰隆隆的机器声,把冰冷碟坨坨在手上抱来抱去,也难免让人有些枯燥乏味的感觉,仿佛我们的青春岁月就在这里开始蹉跎了。好像除了上班的时间,回到宿舍里的时间都只能用打发两个字来形容!而且,多数的时间王梅她们都在车间里跟着师傅们倒班走,能够和我们碰在一起玩耍的时间并不多!整个宿舍好像只有我和兰芳不用上夜班!她们有时候还会跟着师傅倒着上到半夜两三点钟。回来的时候,在宿舍里弄得稀里哗啦的吵醒了我们。而我们七点多钟起来的时候,又把没睡多久的她们吵醒!日子就在这样的纠结中来到了十二月。

又是那个虚张声势的恐怖之夜来临,楼道里依旧有学姐在那里捕风捉影的大肆吹嘘着以前从其他学姐那里听来的小道消息,捕获着那些低年级学妹们脆弱的神经!只见那些学妹们虽然睁着一双不置信的大眼睛,可还是附和着周围的人轻轻点点头,嘴里不住的“哦”“哦”“哦”的回答道。路过的我们看了直在心里暗骂她们的愚昧!可走过之后仔细想想,当时的我们也还不是和她们一样,神经绷成了一张弓,好像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大哥不说二哥,我们都有这样差不多的经历!

我们已经不在惧怕鬼怪的骚扰了!因为这世上本就没有!又何来惧怕?在自己温暖的床上昏睡到了天亮,醒来就看见窗外漫天大雾笼罩下的一片白茫茫。拉开门就迎来肌肤的股股寒风,还听见正对着门口的那张床上传来安晓的尖叫。

“哎,我说你们出去以后,能不能立刻把门关上?别让我长期在风口浪尖里饱受摧残,好不好?”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嘭”的一声,宿舍的门被人重重的拉过去关上了。随着就听见她极有礼貌的回答。“谢谢!”可惜,没人听见!

由于地基狭窄,我们这女生宿舍除了一楼可以抬脚而出之外,其他几层楼的出口都搭在学校卫生所的出口上。也就是说,从我们二楼开始到六楼,每层楼的出口都要经过卫生所的过道。每天成群结队衣着绚丽的美眉,都要经过卫生所里那些男医生“色”迷迷眼神的窥视。有时候走过之后,还能听见后面飘来这样的评论。

“嗯,这个身材不错!”

“嗯,你看,那个长得秀气!”

也正因为是卫生所,所以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安晓和冯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那些医生混熟了,晚上没事的时候就去那里吹牛闲扯,还见我和兰芳晚上没事,也把我们拉了过去,就这样,闲得无聊的我们终于又找到了一个打发时间的方法了。

这天,安晓又拉我们去和那些“色”医生闲扯,我们刚在他们的办公室里坐下,就来了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年人,说她的脚一到冬天就发冷,想要照照那个红外线理疗仪。医生当然没话说,直接把她扶到那上面躺下,把那仪器的灯泡直接对准她的膝盖照下去。随后,又走到窗边的木桌前坐下,继续跟我们领。

那老人家孤零零瞪在床上,嘴里小声嘟哝了一句,横了我们一眼,沉默了一会。不久,她就换上了一张灿烂的笑脸,叫着那医生。“哎,小伙子,这么多女孩子,哪个是你女朋友?”

她话音刚落,就让我们笑弯了腰,齐刷刷的把手指向了他。“陈医生,说,我们谁是你女朋友?”弄得那个比我们大不了多少的陈医生满脸通红,转身走到那老人家面前,低头附在她耳边大声说道。“老人家,你弄错了!她们都不是我的女朋友!她们是这里的学生!”

那老人家听了他的话,直接把头转向了我们,大声念叨着。“现在的女孩子真不知羞耻!还没结婚就到处和男人说得喜笑颜开的!哪像我们那时候规规矩矩的,结婚之前根本就没见过男人的面!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缺胳膊少腿?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聋子哑子?就凭着媒人的一句话,就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给卖了!老了,还落得一身的病!”

陈医生对她的这种态度表示充分的理解,回头看着我们有些怨恨的目光,劝解道。

“哎,你们不要和老人家见气!她们那代人的生活就是那样子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注定了一桩婚姻的存在价值!她们当中很多人到老了都落下了一身的病,这也是事实!”他的话还让人听着顺耳,我们收敛了眼里的怨恨回了他一句。

“陈医生,你别介意!其实我们也没生什么气!就是她的话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

“那你们这些小孩子就多让着她这个老人家一点,不要跟她多计较了!”陈医生话音刚落,我们就听见楼下的院坝里出来鲜燕焦急的大叫。

“哎,安晓,兰芳,你们在不在?快下来!快下来!吕兰不行了!她不行了!”

听见她的喊声,我们立刻冲出了陈医生的办公室,站在二楼的过道上,接着幽暗的路灯光线,看着鲜燕脸上的焦急问道。

“鲜燕,出了什么事?吕兰不行了!”

“哎呀,你们先别问了!先帮助我把她从床上扶起来再说!”

她的话让我们的心突然揪紧了,不知道吕兰到底出了什么事,连床都起不来了?互相对望了一眼,转身三步并两步的窜下楼梯到了一楼,跟在鲜燕后面来到吕兰和别班合住的宿舍。

一进门,我们就看见她脸上冒起的陡大汗珠和惨白的脸色。愣了一会,就被鲜燕大力一推。

“你们还愣着干嘛?这一次她生理期帝痛反应太厉害了!她叫我扶她去打止痛针!我扶起她,她的脚一软,整个人都往地下滑,我一个人根本就拉不住!还是叫她们帮忙才把她扶到床上躺下的!”鲜燕扭头把目光扫向了宿舍里的其他班级的同学。

“哦,那安晓,宋雅,兰芳,我们四人一起搭力把她从床上扶起来!”冯雪边说边坐在吕兰的床边把虚弱的她从床上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扭头看了我们一眼。

“好!安晓,我们一起来!”兰芳用肘子碰了碰我!又看了看安晓说道……

“开始,来!”我们四人站在吕兰的床边手忙脚乱的把虚弱的她从床上扶起来,慢慢的往宿舍的门口走去。出了宿舍,脸色惨白的吕兰用虚弱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向我们说道。

“你们······扶我······到医务室躺下······鲜燕······你快去······叫马琴······和她妈妈来······”

“哦。安晓,你们几个按照她说的话去做!我现在就去马琴家里叫人!”鲜燕在我们身后大声吩咐了一句,转身就往宿舍大门冲去。

我们四人慢慢的扶着她到了陈医生的办公室,那个老人家还在做理疗,她看见我们扶着的吕兰惨白的脸,立刻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大声追问道。

“你们,你们这,这同学怎么了?”

“老人家,你能不能先起来?让我们这同学先躺下来,再问其他的!好不好?”吕兰的重量让我们几个扶着她的人很是手软,安晓皱了皱眉,哀婉的瞅着那老人家。

那老人家这才反应过来,敢情我们是要她把病床让出来!她伸手扯下自己的裤腿,抬脚从床上下来,迅速退让到了一边,给我们留出了一条道。我们急忙使劲把她先扶在床边坐下,然后在一起把她的双腿抬到病床上放好。再留下两个人把她的上半身轻轻放平在病床上,这样她的身体才全部躺在了病床上。

她躺下没多久,额头上又窜出了更多更密集的虚汗,把她的乌黑青丝都凝结在一起,湿漉漉的耷拉在失神的眼眸上,脸色也越来越惨白,就连薄唇正常的粉红也变成了乌红,握着她寒冷如冰的手,手腕上脉搏似有似无的,好像连她的呼吸都有种气若游丝的感觉。

焦急万分的我们不断的在她床前打转,嘴里小声念叨着。“你们看她的情况这么危险!鲜燕去叫人怎么还没叫来?真是急死人了!”

正在我们不断牢骚之际,马琴和她妈妈终于赶来了!她妈妈在房间里一站,立刻从手里拉着的针药盒里拿去一瓶,直接递给了陈医生。“来!你先给她注射一针,看能不能止痛?”

“好!”陈医生接过她手里的那瓶针剂,动作熟练的打开了医药箱,把针头针尖和在一起,撬开那瓶针药,一按针头背后的胶管,把针药吸进了针管里,挤了一点出来,随即转身走到吕兰的身边。此时。马琴的母亲已经把吕兰的裤子褪去了半截,露出了左半边屁股做好了准备!

这一针打下去,好像她暂时没那么痛了。就在我们大家都以为她没事的时候,她大叫一声“哎哟”过后,突然晕厥过去。把我们这些女孩子吓得不行!使劲拉着她的手大声疾呼。

“吕兰,你,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快醒醒!你快醒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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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笑对人生(二)

她这副骇人的样子把房间边上站着的久经风霜的老人家都吓到了,她急忙尖叫道。“你们别这样摇她!快点按住她的人中!让她快点醒过来!”陈医生也立刻走到病床前掀开我们,伸出大拇指死死掐在她的人中上,可按了一阵她还是没醒过来!他扭头大声对着马琴的母亲说道。“看她这情况,必须得送医院急救!”

马琴的母亲也没想到吕兰这次的情况会这么严重!平常她生理期疼痛的时候,她都是用的这种药给她止痛的!当然,这种针药是吕兰平时放在她那里的!这都是因为她父母和马琴她妈妈很熟,所以吕兰的父母才拜托马琴她妈在学校里对她多多关照!马琴的妈妈看在和她父母很熟的面子上,才会同意她父母的要求!因为吕兰这病每个月随着生理期的到来,都是这样爆发一次,其实要照顾她也是很累人的!只是推脱不掉也就只有这样代她父母照顾她了。

可眼下她的突然昏厥,也是马琴妈妈史料不及的!听了陈医生的话,她立刻转身走到窗边的桌前,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只听得她大声对着话筒说道。“张师傅,今天我又要来麻烦你了!我家里有个病人在卫生所昏过去了!现在需要送到医院急救!你现在能不能把车开到学校大门?我们把她扶出来在那上车去医院!”

再等到对方肯定的回答之后,她挂了电话,直接安排我们把她从床上抬起来!这人昏过去了,那体重就像快速增肥了一样,我,安晓兰芳冯雪四人一起抬她竟然觉得很吃力!一旁的鲜燕看我们艰难的样子,还伸手搭了把力帮我们!等我们缓慢的把她抬到学校门口,已经有一辆吉普车停在学校门口了,不等我们伸手拉门,马琴的母亲就拉开门,让我们把她平放在后排的座位上。待我们放好退出身体以后,她大力拉上门,招呼着马琴上车!

“马琴,你给我挤挤!我们都坐前排!”

“好!”看着她们侧着身在车窗边跟我们挥了挥手,扭头她母亲就对司机吩咐道。“张师傅,开车!去李家沱!”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见吉普车像剑一样飚了出去,转瞬就消失在寒冷的黑夜深处。

当我们回宿舍,经过陈医生的门口,那个老人家还在那里和他聊起刚才的那一幕,她的眼睛随着她的讲述不断变换着表情,那神态有点像解放前那些在茶馆里的说书人!安晓有意挑逗她,停驻下脚步,轻轻在她肩上一拍!“老人家!天冷了!你的膝盖不疼吗?还在这里罗里啰嗦的唠叨个没完!你就不怕待会你家里人为了找你!到处在大街上粘贴寻人启事?”

哪知,那老太太面色一沉,嘴一瘪从牙缝里蹦出一句充满幽怨的话。

“找我?他们才没那么好心呢!我告诉你们!他们才巴不得我死!我死了!他们就可以霸占我的房子了!”话语间,她遍布皱纹的眼角还散落几颗晶莹,她伸手轻轻一抹,它们就滚落到了地上,碎成尘埃消散在冷冽的寒风之中。

安晓根本没想到自己的话会牵动老人家心底的痛,柳眉顿时拧到了一块,眼眸中满是歉意。“老人家,对不起!刚才我,我······不该那么跟你开玩笑!”

只是那老人家听她说完,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努力朝她挤出个笑脸。“小姑娘,我没和你生气!只是想到你刚才说的那句话,让我心里觉得委屈!想要发泄一下!好了!我回去了!”她说完,没等安晓回答,就迈着迟缓的步伐下了楼,不一会,她就沿着医务室的走廊出了宿舍的大门,彻底消失在暗夜的尽头。

本来刚才我们就被晕厥的吕兰搅坏了心情,现在又听到那老太太的这番话,那心情简直是糟透了!回到宿舍闷不作声的刚躺下没多久就熄灯了,顿时黑暗笼罩着整个房间,连带着死一般的沉寂,让人有透不过气的窒息感!

“哎,你们说,像吕兰这样每个月都要经受这种炼狱般的折磨!她心里会不会对人生有厌恶感?”兰芳细小的声音从蚊帐中弥漫出来,带着些许的质疑。

“嗯,不知道!也可能会有!你们看,刚才她那吓人的样子,就像是马上要死去!”冯雪的话里更多的带着焦切。

“呃,不知道呀!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苏醒过来?你们就在这里谈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安晓的声音里带着些责备。她这话过后,我们收敛了刚才的话题,都把注意里集中到了她的这个问题上了。

“我相信到了医院,她的危险就会解除!说不定!明天一早,她就会回到学校!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心里带着满满的自信!接着安晓的话说了句。

“希望如此!”她们三人都轻声附和了一句。沉寂了一会过后,冯雪终于又说了句。

“好了!今天真累!我们去洗漱,准备睡觉了!”

“好!”她滇议得到我们大家的一致赞同,我们在黑暗中悉悉索索的摸索了一会,个个都端着自己的洗脸盆从宿舍门口鱼贯而出,往厕所里冲去。

可当我们洗漱归来,在床上躺下,好像又没什么睡意!大概是心里还牵挂着吕兰的病情。就又继续我们刚才的话题聊开了。

“嗯,我觉得吕兰她有时候肯定是有怨恨的!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这就是她的命呀!”冯雪有些振振有词。

“我看不一定,你没看她平时把那乌**白凤丸当成是糖丸来吃!小丸子那样大小的一颗药,掰成两半,放在嘴里,一吞就是半个,两口就把它解决了!”兰芳的比喻很形象,我们被她逗乐了!

“这也是!我平时看她吃药的那爽快劲!还真是自叹不如啊!”我不觉跟在兰芳的话后面感叹了一句。想我这种吃一片药都很费事的人,肯定和她吃药的那般豪爽劲没得比!

“哎呀,我看吕兰的这病也折磨了她好多年了!她还没被愁死就算不错了!”安晓有些担心的接过了我的话。

这闲聊的时间还真是好混!没多久就到了十二点。王梅和游熙刚进宿舍就听见我们的大嗓门再嚷嚷,不觉在宿舍的每个蚊帐前轻轻一撩。“哎,你们今天这是怎么了?还没睡?”。

“哎呀,王梅你们是不知道了?今天晚上,我们可是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艰苦卓绝的生命保卫战!”兰芳文思泛滥的在王梅面前大肆吹嘘着,搞得王梅和游熙目瞪口呆!

“不会吧!哎,安晓,你说说,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心动魄艰苦卓绝的生命保卫战?”王梅回过神来,一步跨到安晓的床前,撩开她的蚊帐,黑灯瞎火的瞅着她的脸劈头就问。

“哎呀!王梅,你别听兰芳说得这么惊心动魄的!还不就是吕兰她这次的生理期帝痛反应太厉害!就连打了止痛针都不管用!而且她还突然昏迷不醒!吓死我们了!还好!马琴和她妈妈及时赶到把她送去了医院!这不,刚才我们就是在议论这事!”安晓这才把刚才发生的那件事简单的给王梅一说。她听完,顿时张大了嘴。“不会吧!她,她那病会这么厉害!还把人都弄晕过去了!”

“怎么不会?王梅,你是不知道?刚才她昏迷的时候,人家医生掐着她的人中好一会,她都没醒过来!最后没办法!还是马琴她妈妈帮忙找来厂里的司机,开车才把她送到了医院!”冯雪也接着添油加醋的补充了一句!却换来游熙更大的惊呼!“啊,不会吧!如果她妈妈要是知道了这件事!那不知道会多心痛?你们是不知道?”接着游熙就把吕兰的家底全给我们抖出来了!

原来,吕兰这病真的是从她生理期开始就有了!只是最初帝痛很轻微,人还能忍受!可随着年龄的增加,病情严重起来!她母亲就带着她到处看病,中医西医什么玩意都弄过!白花了不少钱,也没见病情有起色!吕兰的身材也因为那些妇科药物的副作用,变成了如中年妇女那般的五大三粗起来!医生最后的诊断就是,她这种病只有等到结婚以后,进行了yīn阳调和看能不能有所好转?在后来,她每个月病情的时候,就只能靠止痛药过日子了!再再后来,就是我们刚才遇到的突发情况,现在连止痛药用在她身上都不管用了!最终发展到了痛昏过去的地步了!

正在游熙说的口沫横飞的时候,宿舍的门被人敲响。我们瞬间止住了口,安晓小声的问了句。“是我!鲜燕!”

“是班长!开门!”安晓朝站在床边的王梅催促了一声。王梅在黑暗中转身走了几步拉开了门。鲜燕跟在她身后在宿舍的中间一站,立刻说道。“嗯,刚才马琴妈妈打来电话,说医生已经给吕兰打了麻药,让她安睡过去了!今晚还要在医院观察观察!”她话音刚落,兰芳就哀叹了一句。“哎呀,吕兰真惨!止痛药不管用了,现在就用上麻药了!”

一时间我们都被她的这句话牵引了出悲伤的情绪,默不着声的僵持了一会,还是鲜燕安抚我们。“好了!现在管它麻药不麻药的!只要能让她不痛就行了!今天你们也累了!早点睡吧!”说完,她在黑暗中摸索着出了寝室,也会去睡了。

当我们鼾声大作的时候可能都是一点多了,等我们醒来的时候又看见了窗外的一片白茫茫。午饭过后,虚弱的吕兰终于在马琴和她妈妈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我们一听说,放下手里的饭盒就快步下了楼,走进她宿舍,站在她面前。

她还有些苍白的脸上艰难的对我们挤出一个微笑。“昨晚真是谢谢你们了!放心,我死不了!”她的话让我们瞬间木讷,谁都没有回答她!只是淡淡的对她笑说。

“你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肯定会没事的!”

“嗯。”

或许,她的生命力真的很顽强!从没在病痛的折磨面前屈服过!正如她后来对我们的一段很有哲理的话。“一个月之中,就算我有五天时间在接受炼狱般的折磨。以一年来算就有六十天的时间,可我不是还有三百天的时间可以过得快快乐乐的吗?既然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那我就要坚强的活着等到那个可能帮我解除病痛的那个男人出现在我身边,我相信那天已经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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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新家第一春

无聊的日子总是下滑但快!转眼我们就迎来了八八年这个听来无比吉祥的年月,只是不知道自己今年会不会过得吉祥?

突然发觉,从原来的十二个人的大排场到现在六个人的小包房,这中间已经少了不少的喧闹与欢愉!又因为彼此的班次不同,见面的机会又少之又少!

不久以后,我们大家同时发现一个现象。今年的春节竟然在二月的十七日,我们悲惨的要在一月底放假,却又要在还没过完大年的时候就上学!愤慨之余,不觉在宿舍里的发泄着对老天爷极端的不满。

“今年我们最吃亏!还没过完年就要开学!大鱼大肉还没享受够,就要来吃学校的粗米糟糠了!”安晓眉梢皱成了一条线,嘴角好似瘪进了唇瓣里,声音沉闷的从鼻息之间窜出。

“就是呀!我今年不补考!我还想多看几本琼瑶的小说!现在看来这个宏伟的计划也好像泡了汤!”我随即接了她的口,把心里的不满端了出来。

“我,我今年还想出去玩玩!我爸说让我二哥带我去附近的城市转转!哎,这下也没戏了!”兰芳的国字脸快瘪成了瓜子脸,满脸的无奈。

“我爸单位里分了新房,我妈还叫我放假以后,好好在家守着,不让那些装修工人偷懒!”王梅嘴撅得老高。当然那时的新房装修可没现在这样复杂,只是铺点地砖,把厨房厕所重点弄一弄。刷墙也可没现在那些多工序,就是抹层涂料了事!

看着我们满脸的不悦,游熙和冯雪这两个人脸色却带着些幸灾乐祸。“嗯,我说你们在这里瞎嚷嚷也没用!老天爷它又不会吧春节的日子提前到一月份!让你们在家里胡吃海喝够了,才来上学!”

“就是!我看你们还是该干嘛干嘛!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浪费口舌了!”

被她们的话骚扰了心情,顿时我们四人把目光统一的嫉恶在她们身上,极度的不满也从菲薄的薄唇中窜出。“关你们什么事?哎,就算老天爷它不会改时间!难道我们在这里哀怨一下!都不行吗?”

她俩无奈的对我们摇摇头,一起转身就往门口走去。关门瞬间,她们大声的留下一句话。“好!好!好!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在这怨天尤人!就当我们没说刚才的话!”

牢骚发完,可在学校的清苦日子照样要继续!照样要把手伸向冰冷的手柄,伸向静静躺在地上的那些沉重碟坨坨。

日子就在这样的消磨中迅速溜走,转眼,我们心里厌恶的那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被抛在了脑后。放假那天,新宿舍的院坝里,不少的家长扯着惊天动地的大嗓门喧闹个不停!对孩子的叫法也五花八门!有直呼其名的!也有拖着长长的尾音,单独叫名字末尾的那个字!什么芬呀莉呀反正是叫得百花齐放的!

我妈依旧是姗姗来迟的那位!不过,每次她都比冯雪的爸爸早那么一步!让我不至于成为宿舍里赶鸭子的那一位!依旧简单的把行李捆绑过后放在床上,跟在我妈后面出了学校的大门。

回到家的日子也一如往年那样不断在琼瑶那些中流泪辗转,在金庸梁羽生那些武打招式中茫然,好不容易挨到了除夕那个举国欢庆的日子!

还是如常早早吃完晚饭,帮着妈妈把碗筷收拾妥当,我们就围在狭小的客厅里,各自紧密的挨着坐在沙发上,梗着喉咙里冒出的香肠腊肉的残留气息,伸手抓起一把瓜子,让牙齿继续劳作。

今年的春晚除了那些小品之类的节目以外,歌曲类的节目内容也有所增加。而且还出现了毛阿敏韦唯这些以后红火的歌手。当然,那时的她们还算是初出茅庐的新人,却因为在春晚亮相,瞬间火遍了大江南北!

今年邀请的港台歌手有三位,分别是蒋丽萍包娜娜还有万沙浪。对于蒋丽萍,我好像没太多的印象。而包娜娜和万沙浪那印象可深了!

包娜娜的歌从第一句“孤独站在这舞台/听到掌声响起来/我的心中有无限感慨”开始,就给人一种极度的认同感。这首歌虽是吐露歌手之路的艰辛坎坷,却寓意深刻的把人生比作这巨型舞台。或许我们每个人毕生扮演着各不相同的角色,其中的那些悲欢离合,喜怒哀乐,青春奋争,胜败轮回总在云卷浪涌之中演变成为“多少青春不在/多少情怀已更改”,为着品尝如甘露似美酪的第一响掌声,忍耐又忍耐,眼泪终未掉下来。

听着这首歌,仿佛眼前展现这样一幅场景:柔弱的沙滩上,落日熔金,金光万点,点点如闪,缓步聆听这笃重沉郁的句子,仿佛有又暖又涩的熏风吹过心野,禁不住泪湿双颊。即使还没过多经历人生的我在听完这首歌也有些许的苍凉感。这首歌也瞬间成为当年传唱颇高的一首歌。

而来自台湾的万沙浪却以深沉有力极具穿透力的歌声和随意豪放的独特舞姿,征服了全场甚至是全国的电视观众。他的那首《娜鲁湾情歌》也成为传唱广泛的歌曲之一。

娜鲁湾依啊娜鲁湾,娜鲁湾依啊娜鲁湾,娜鲁湾依啊娜鲁湾,娜鲁湾依啊娜鲁湾,高高的山有我的爱,熊熊的火是我的情,天上的星是爱人的心,我要去追寻,相爱的手要拉得紧,不变的情像旭日升,爱人的心是天上的星,陪伴小浮萍······

不知道是不是那时条件有限,让人的记忆潜能发挥到了极致?他的歌声刚落,连我妹这样的初中生都随着它轻快的旋律小声哼唱起来了,她还花痴的配上自己刚学的那些歌舞动作扭起了她的小屁股,惹起房间里家人的哄堂大笑。学完,她还挺不服气的恨着我们道……

“你们笑什么?我,我都是照做电视上学的!难道是我学的不够像,还是你们故意在嘲笑我?”

“都不是!她们是在鼓励你!所以给你了笑脸!”母亲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她面前浅握着她的小手,一脸的浅笑。

“不!不是!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们是在嘲笑我!”哪知,她并不卖帐,直接向母亲表示了心里的不满。

“好!你们都别笑了!继续看节目!”母亲无奈于她的认真,把脸往我们其他几个人一扫,严肃了神情,这才把小妹的情绪安抚下去。

毛阿敏长期的保留曲目《思念》一亮相,她浑厚的宽广音域就吸引了我们的视线。这首极具内涵的歌就在今晚把全国电视观众的心俘虏。“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心依着你!不要问我到哪里去?我的情牵着你······”虽然那时的她才初次登上春晚这个大舞台,举手投足间就已经具备了大腕的风范。不出意料,她在九十年成为了天后级的歌手。

程琳作为第一代流行歌手在当时是火透了半边天,她一出场,就迎来了全国观众热烈的掌声。就连我们也成为那时她的粉丝,当然我们不是最忠实的专门针对哪一位歌手追随的那种粉丝,我们更像是随着时代潮流的那种随风倒的粉丝,谁火就追谁!谁没落了就抛弃谁!现在想来,着实有点卑劣。

这边看着电视,边嘴里不停歇磕着瓜子,嚼着水果糖的时间实在是太好混了!不知不觉中,秒针就窜到了十二点。因为是居住在了楼房,不像去年那样只感受到鞭炮清冷的闷响,而是在房子周围遍布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以及燃烧过后严重骚扰喉咙的浓烟,就连窗户外面也只看见白烟飘渺而过。

我弟弟一时冲动的推门而出,到了底楼的过道上,却发现根本不敢抬头往天上看。因为直坠而下五彩斑斓的各色爆竹已经把视线模糊不说,还有被炸掉眼睛的危险。不一会,他在惊魂未定中跑了进来,喘着粗气把这个十分恶劣的情况告诉我们,害得我们谁都不敢再出去看那满天飘散的美丽烟火,只得坐在房间的沙发上静静聆听那些此起彼伏,响彻良久的鞭炮声······

第二天一早开门出去,踩在满地绯红的鞭炮残骸上,不觉轻叹一句。“昨晚放烟火的人真多啊!不知道是不是都在庆祝搬进新家的第一个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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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晨跑的习惯

梗在喉咙里的大鱼大肉终于还是被学校的粗米糟糠来消化了。一溜烟,时间就窜到了乍暖还寒的三月了。学校公路上的行道树最先把这个信息挥洒,一走出宿舍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一簇簇的,在春风中荡逸的苍翠树叶。

我的生物钟还是那么准时,一到六点就醒了!撩开蚊帐,看着窗外黑咕隆咚的那天色,不免有些哀叹。我怎么每次都没睡懒觉的那福分?难道这辈子我都是这种劳碌命吗?

上班时节,好说歹说的把兰芳说动了!我们相约着每天早晨六点半起来,沿着学校外面的公路跑跑步,结实结实我们身上的那些“赘肉”

第二天,天色还在黑暗中沉醉,我和兰芳就悉悉索索的在各自的蚊帐里穿好衣服,随后下了床,怕吵醒宿舍里的其他人,蹑手蹑脚的推门出去了。

一出来,乍暖还寒的春风就对我们极力的关照,把我们娇嫩的脸得够呛!我伸手一拂面庞,跟在兰芳后面哼骂了一句。“哎,兰芳,你看这风还是这么冷!像是要把人的脸皮连根拔起才甘心!”

兰芳扭头见我皱起眉头,浅笑着戏谑。“那,宋雅,这是你想跑步,我只是陪衬。怎么?还没跑,你就打退堂鼓了!那好!我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说完,她转身拉起我就往回走。

“哎,兰芳,你,你什么意思?我只是发句牢骚!又没说不去跑了!”我掰开她的手,抬起眼角狠瞥了她一眼,满脸的不悦。

她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摇摇头。“走!我们继续!”我在她摇头过后,立刻拽着她的手往宿舍大门慢跑而去。

出了学校大门,漆黑的公路上行走着稀少的人,公路下面的菜地上就已经有人在劳作了,还发出轻微的声响。“哎,接着!这些够不够一挑菜了?”

“嗯,差不多了!”劳作中的人们一问一答都极其简单,绝不拖泥带水。不一会,就看见黑漆漆的两个人影从菜地边缘碉坎上消失。

我和兰芳继续往公路上面跑去,边跑路上的行人边多了起来,天边那黑色的厚重也被晨曦逐渐驱散。霎时,耀眼的火红就把我们娇小的身影笼罩,投下两个长长的背影,黑夜中的yīn冷也被这火红驱赶,在面颊,在衣角泛起些许暖意来。

“哎,宋雅,你看,太阳出来了!”兰芳边跑边把目光眺向了天边冉冉升起的那抹火红,她的面颊瞬间也被勾勒成了火红,绝对让人有营养充足之感。

“嗯,好久没看见太阳升起了!哎,兰芳,我给你讲!自从到了这里,我在初中延续下来的跑步习惯就被这里慵懒的气氛所影响,搁浅了下来。今天终于可以重新看着旭日东升了!”我扭头看着她在晨曦中泛红的面颊,不觉感慨了一句。

哎,你还别说,这好久没跑步了,只来回跑了两三圈就让我有些受不了!喘着粗气的坚持了一会,终于还是和兰芳打道回府了。刚进门,就被安晓追问我们去哪了?

“哎,我们能去哪?还不是宋雅说她想晨跑,鼓动我跟她去,可跑了没一会,她又打起了退堂鼓!”兰芳在自己的床边坐下,边拿出手绢擦着脸上的汗边回答着她。

“晨跑?不是吧!宋雅,你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积极向上的爱好了?”还没等安晓回答,王梅就已经撩开蚊帐探出头来,把我像怪物似的打量起来。

“嗯,我,我怎么就不能有这样积极向上的爱好了?”我很不满她的这句话,直接转身对着她嘟哝道。

“嗨!宋雅,我也没说你这爱好不好!我只是有点好奇,你脑子里什么时候窜出这种想法来的?”王梅见我话里带着不满,放下蚊帐,小声嘟哝了一句。

“什么窜出来的?我初中的时候,就养成了每天晨跑的习惯!只是在这里没坚持下来!现在空闲时间多了,我又响起了晨跑这件事!”

“哦,宋雅,那就是说,你的这种积极向上的爱好是早就养成了的!不是你现在一时的心血来潮,我们还该好好向你学习学习哟!”游熙下了床,走到我身边,在我肩上轻轻一敲,调侃道。

“嗯,这个,那是当然的了!”我佯装不懂她话里的调侃意味,拍着大声回应。我的回答随即引来更多了调侃,可是我丝毫没在意。因为我那跑步也没坚持几天就放弃了!

眼见着还有三个多月就要毕业了,我们的兴趣爱好也开始转移了。成天在宿舍里就讨论着怎么抓紧这最后的学校时光好好逍遥逍遥?不然,以后真的上了班,哪还有时间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玩呢?

我们一系列的活动,也在叽叽喳喳抵论着开始诞生!最先的就是把各自的家门找到,方便毕业过后的联络。既然安晓的家我们已经去过了,那接下来的就该轮到我们剩下几个人了!商量来商量去,她们把第二站定在了我那和动物园一墙之隔的家了。

某个星期日一大早,她们依旧如常的拿出自己的当家之物,对着小圆镜里自己白皙的面颊一阵的浓妆艳抹,直到自己觉得满意,才换上自认大方得体的衣衫出了学校大门。在春光明媚中挤上了公交车,往我家进发。

沿途的拥挤状况自是苦不堪言,肉贴肉的紧密接触瞬间,似有一丝烦人的汗味飘散而过我们的鼻息,我们艰难的在人头颤动中,交换着彼此万般无奈的目光。好不容易在李家沱的中转站摆脱了这种窘境,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接着就踏上了同样拥挤的渡船。

站在渡船拥挤的边角,白皙的娇嫩面颊就迎来了还yīn冷潮湿的江风。我们牵痛着的嘴角不觉低低暗骂。“这,这都是春天了!这风冷得刺骨!”

“就是呀!宋雅,平时你们回家都是这样被折磨的吗?”何倩文的问话总是这样的不着边际。

“嗯。那还用说!宋雅,我们的脸皮厚,都是因为被这江风折磨的!”不等我接口,王梅就把手在我肩上轻轻一按,对我大笑调侃道……

“王梅,我可警告你!你可别把何倩文这样的娇小姐吓晕了!”我扭头撇了一眼她,颠怪的回敬了她一句。

“宋雅,你放心!我们的何倩文同学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娇弱!她是很坚强的布尔什维克!”安晓此时的调侃带着浓厚的政治色彩,让何倩文在她的话语中尴尬着白皙的面颊。

“哎,安晓,我才说了一句,你们怎么都拿我调侃?”没多久,何倩文平静下心情,就开始了唇舌的反击。

“何倩文,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她们只是跟你开玩笑!”鲜燕隐晦的继续调侃着。搞得何倩文的脸有些难看,撇过头不看不理我们这一大帮子人了。我们面面相觑的瘪瘪嘴,吐吐舌头的交流了一下,最终把目光投向了宽阔的江面默不作声了。

下了船,我们攀上了江边那陡峭的几百级石阶,又挤进了拥挤的公交车里。还是在身体的紧密接触过后,还是在汗味浓重的污染中度过了二十分钟,我们就到了终点。

从车厢里的禁锢中解脱出来,相视无奈浅笑以后,我忐忑着心情,带着她们朝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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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鸡蛋面

走在学校的绿荫小道上,沿途不时有相熟的叔叔阿姨跟我打着招呼的同时,还用稀奇古怪的目光瞅着我身后跟着的那一大帮子人。我有些尴尬的没有过多回应他们眼里的疑惑,只是对着他们淡淡一笑,扭头就给我身后的她们闲扯起来。

“来!你们快点!马上就到我家了!”穿过绿荫小道,走下一坡长长的石阶,再走过我家房前的那条小径,我们终于到家了!

轻轻敲开房门,我妈开门时的笑脸,在看着我身后跟着的那些同学瞬间僵硬了。只一会,她的脸色就又荡起了笑意,一把拉过我的手,附到我耳边小声问了句。

“宋雅,你,你这些同学是······”

“哦,妈,她们是到动物园来玩的!顺便来我家看看!”我不好直接给我妈说,我们是来吃午饭的,因为我心里也没底,爸妈会不会欢迎她们?热情款待她们?

“哦,那,宋雅,你这孩子!还不把你这些同学让进屋!”我妈在明了我话里的意思以后,把门敞得好大,让出道来,朝我递了个眼神。我忐忑的心终于有一丝的松懈,转身对着身后的那些人说道。

“来!你们都进来坐!”她们一听我这话,都对着我妈淡笑着叫了声“阿姨好!”以后,拥挤在客厅的长沙发上坐下,叽叽喳喳的打量着我家。我随了她们,无奈的看了我妈一眼。

“妈,我们,我们还没······还没吃午饭······”

“哦,那宋雅,我们中午也是吃的剩饭剩菜,你等会!我,我现在去厨房看看。”我妈先是眉头一皱,随即舒展着对我淡淡一笑。

“那好!妈······”我轻声应了她一句,就看着她转身穿过客厅,到他们住的那屋推门而去。不一会,她就进来了,在我耳边轻轻说道。

“宋雅,你爸在外面给你的这些同学煮**蛋面!你看,行不?”

“嗯,妈,谢谢你!”我重重的点点头,回头对她淡淡一笑。

“那,宋雅,你陪你同学在这里聊领!我去厨房外面帮帮你爸!”我妈说完,不等我回答,就又去了厨房。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我忐忑的心情终于放松了!看来平日里严肃的爸妈也没我想象中的那样不通情理!

十几分钟过后,还在闲聊的我们就被我妈的那声“宋雅,快叫你的同学出来吃饭了!”惊扰,跟着我穿过客厅,再经过我爸妈居住的那屋,推门出去到了厨房。

我妈当初分房的时候就考虑到家里的小孩众多,所以专门选了一楼边上的这间。据她说,是为了可以靠着边上的石坎,搭建起一间厨房。不然,我家套内那三十多平米的地方,要容纳全家六个人的起居已经很不容易了!刚搬过去的那会,我弟弟还在十平米的客厅里睡觉呢!直到外面的厨房搭建成功,他的睡觉地点才搬到了阳台。当然,那阳台也并不是宽敞的地,也只能摆下一张一米宽的单人床。不过,这也总比睡在客厅那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强!因为我家女人甚多,实在有些不方便!

搭建起来的这间厨房有十几多平米,算是很宽敞了!房顶是牛毛毡和石棉瓦的混合体,心灵手巧的我爸,自己又依着石坎用水泥和废弃的好多半截砖头分别搭建了一个洗衣槽和洗碗槽,搭建好以后,他还在上面打磨上了磨石(一种建筑装饰材料,我们当时是这样的叫法),让它光滑平整,方便衣服的搓洗。接着他又在房子的外墙靠近我家阳台的地方,同样用水泥搭建起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灶台,把燃气灶往那一放,就真的算是厨房了。

刚在厨房里那张我留给我爸的遗产桌子前围坐下,我爸就在我们每人面前摆上了一大碗香气扑鼻的**蛋面。那淡黄色松软的煎蛋把面条全部覆盖,连面条的影都没让我们瞅见。

我爸做菜很是讲究,就连煎蛋这样的小菜都由多道的工序来完成,那味道自是绝佳了!我看她们个个吃得津津有味,不时嘴里还窜出这样的赞许。

“嗯,好吃!叔叔,你做的这**蛋面很好吃!”

“嗯,我也觉得,这味道比我妈做的还好吃!”

不知不觉中,我们都把自己面前的那一大碗**蛋面扫荡得一干二净,我爸还在锅里截留了一些,他不住的还招呼我那些同学接着来舀。可我看她们一副酒足饭饱当软模样,好像已经不需要了!对着我爸小声说道。

“爸,她们已经吃饱了!再也吃不下了!”

“哦,那,这些她们不吃了!我就把它留在锅里,你们晚上回来再吃!”我爸边拿起锅铲在锅里铲了铲,随后盖上锅盖,抬头对我一笑。

“哦,爸,我,我们待会不回来了!逛完动物园直接回学校了!这剩下的**蛋面就留给小妹吃!”我忙不迭摆摆手,看着我爸回了句。

“你们不回来了?”

“嗯。回来吃晚饭,回学校的时间就晚了!”我看着他眼里的疑惑,又向他解释了一句。

“哦,那,那也好!这些剩下的,就留给你妹妹吃!反正她也好久没吃**蛋面了!”我爸淡淡应了我一句。那时候,**蛋面这样的食物也算是好的了!不是因为面好吃,而是因为**蛋在当时来说,还是属于比较昂贵的商品!不像现在这样是平常百姓早餐桌上的普通食品。

等着她们在厨房里休息了一会,慢慢把肚子里的那些“营养物质”吸收吸收了一些,我才和爸妈告别,带着她们开始了“翻墙而入”的冒险旅程。

一走出家门,春日的艳阳就让我们睁不开眼!低头稳定了好一会,再抬头,我们才把我家房屋前后的那些粉色桃花绚烂开放的身姿清晰的收进眼帘……

“哎,你们看,这粉色中还夹杂着桃红!”冯雪心里充满新奇,跑到一棵桃树下,指着粉色缠绕中的那点桃红,面朝我们欣喜道。

“嗯,我来看看!我来看看!”她的话引起涟漪一片,剩下的其他人一溜烟窜到那颗桃树下,同样睁着新奇的眼眸张望道。

“这很正常!桃花也会有这样粉里带红和桃红夹粉的!”对于她们的这些好奇,已经习以为常的我,一脸镇定的给她们解释道。

“哦。”她们在听了我的解释有些似懂非懂的互相回望着点点头。

“好了!我们继续旅程!走!我带你们去逃票!”我拍着站在身边的冯雪肩膀,大声叫道。

“逃票?”她们继续的似懂非懂,疑惑的瞪着我。

“嗯,你们现在先别问!跟着我来就知道了!”我不理睬她们眼里的疑问,直接跨步往前走。她们人生地不熟!不敢造次!只得紧跟在我身后走着。

下了几级台阶,穿过一排低矮的平房,我们又来到一个偌大的花园。此时太阳越来越大,花园里春意盎然的那葱荣把我们的目光禁锢。桃红粉饰着桃树上的大片地方,粉色却想在中间挤占出自己奠地,各不相让的在桃树上竞相艳丽开放。白色的玉兰吐露着春天的信息,在桃树边缘高洁着头,雅致绽放在这偌大的花园边角。

独有的一株樱花,在艳阳下,在春风中,如柳般徐徐飘散着它白色的细小,坠落到花园边上整齐的低矮灌木上,形成了绿树捧白雪的迤逦风景,让人陶醉。

“宋雅,没想到你从小就在这空气无比新鲜的阳光下长大!”何倩文娇媚的面容,在艳阳普照下,泛起桃红,扭头看着我,夸赞了一句。

“嗯,学校里的空气是很好!很清新!”我看着不远处的她浅笑道。

“哎,你们都别走!都别走!我们要在这里留影!”王梅安晓最热衷于照相,急忙截住我们前进的步伐,非要给我们来几张合影。无奈于她们的执着,我们时而两人一组,时而三人一群的在花园里留下了青春的足迹。

这么一折腾,时间就要到两点了。我可不敢再带她们去什么花园之类的地方了,直接带着她们穿过学校的大cāo场,沿着学校大礼堂那坡梯坎而下,走了好长一段路,再穿过连接学校东西两边的那座石桥。顺便指着石桥不远处的一根链接河两边的偌大水管,对着她们讲起了我的糗事。

“哎,我给你们说呀!有一次,我们脚下的这座石桥被水淹了,好多人都从那水管上跑过!我胆小的在那里踌躇了很久,一直不敢抬脚站上去。眼看着后面堆积的人越来越多,他们都推推嚷嚷的,像要把我挤下去。再看着时间都已经过了十二点半了,我还没回家吃饭,心里焦急的我,看着对岸已经回家吃过饭准备去学校的弟弟向我招手,心一横,颤颤巍巍掸起自己的双脚,踏上了那根水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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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翻墙而入

说到这,我突然停顿,让正听得带劲的她们心里很不满,停下脚步,拽着我的胳膊。

“哎,宋雅,你什么意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你是不是专门想掉我们胃口?”同样的话语从她们的口中窜出。

“嗯。我就是要让你们把胃口吊起来!我才好说下面精彩的内容!”我看着她们脸上的不满,大笑起来。接着引来一阵粉拳侍候,待她们发泄以后,我才回头望着那根粗大的水管,接着说道。

“哎,你们是不知道了?我脚一踏上去,心就被揪到了喉咙管了!虽然水管上有一条被人踩踏出来的,一个手掌宽的小径,可脚下是湍急污秽的河水。我每走一步,脚下都如铅般沉重,每走一步,手都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角,不敢松手!

特别是走到河中心,一个激流的漩涡在脚下的水管上停留,污秽的河水瞬间溅到了我脸上。让我觉得一阵恶心,脚下有些松软,身心开始晃荡,好在我弟弟在对岸对我大声叫道。

“姐,稳住身形,不要慌乱!不要看自己的脚下!抬头往前看!快点跑过来!”

我抬起头,看着五六米外河岸边站着的他,大声反问了一句。“跑过来?”“嗯。”他不容置疑的朝我点点头!

“可是我怕!我怕!”

我面色焦急的答道。可他继续对我叫道。

“姐,别怕!别怕!你把眼抬高!心就没那么慌了!胆子也就大了!一会,你就飞奔过来了!”

我的踌躇不前,也让我身后跟着的那些人很是不满!他们纷纷在我身后大声嚷嚷。

“哎,你到底走不走?不要耽搁我们的时间,早点决定!”

“就是!都走到这里了!你却想打退堂鼓!你是不是想让我们退回去,给你让路?我告诉你!你想回去!自己从我们胯下钻过去!我才不给你让路呢!”

“有什么好怕的?抬脚一跑就过去了!”

他们的话语让我的心更慌了,再加上我身后还有人不住的把我往前推攘。我不想走!也被人推走了一米远的距离!我一停下来,就又引来身后更难听的责骂。看着离河岸还有五米远的距离,我又处于后有推兵的艰难境地。万般无奈之下,我心一横,抬头目视前方,抬脚就凭感觉朝对岸跑了过去。

当我喘着粗气站在对岸的河边上,看着那根粗大的水管,不可思议自己刚才竟然是从那上面跑过来的!看着弟弟脸上的赞许,我抚摸着自己的xiōng口,大叹了一句。

“哎,我还以为我要在被他们推下河,没想到我却是跑过来的!”

我话音刚落,就被她们一阵的洗涮。

“哎,我不信!宋雅,你胆子会这么小!”

“依我看,她不仅胆子小!而且还没头脑!我不想走!凭什么让人推着走?如果换作是我,我就坚决不走!我看那些人能把我怎么办?”

听着她们的纷纷议论,再看着她们脸上的不满情绪,我突然发觉自己犯了个很大的错误!把她们的心思带到这上面来了!把我们今天的正事都给耽误了!我立刻转身对着她们大声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说了!都别说了!你们到底还想不想去动物园玩?”

“怎么不想?哎,宋雅,你该不会要把我们涮了吧!”我话一出口,她们的注意力马上就被转移了过来,扯着我的衣角,瞪圆了眼睛怒视着我!

“哎,你们可别冤枉我!我可没说,不带你们去玩!是你们自己要纠结在我刚才的那番话上!”我却在她们的众目睽睽之下来了个恶人先告状!把她们弄了个心不甘情不愿,对着我再次攻击。

“唉,宋雅,刚才是你自己主动先说的!你怎么怪我们在你的话里纠结了呢?”安晓的一番话引来她们的一致赞同!见这情形,我还是闪人先走为妙。转身就往石桥边上的小cāo场走去,嘴里还大声喊道。

“哎,你们到底走不走?”

她们人地生疏,根本就没辙!不得不紧跟在我身后,向小cāo场走去!我们这一群“美女”在小cāo场上一出现,立刻引起了cāo场上上体育课的那些“帅哥”的极大关注。他们纷纷把目光投向我们,还不时有小声,我们听不清楚的议论从嘴里窜出。我们同样把目光关注到他们身上,对着队伍里看着顺眼的几个帅哥,小声评论着。

“哎,你们看那个,那个长得不赖!有款有型的!”怎么美女喜欢帅哥是个通常的定义?何倩文一眼就瞅见一个正拿起篮球准备投篮的帅哥。他穿着稀少的短裤背心,一身的腱子肉让他的身形更显高大挺拔!精致的五官在艳阳高照下,让人有些炫目!

“嗯,我说,何倩文,你怎么也专门注意起帅哥来了?难道真的是帅哥配美女?”安晓看着她有些痴迷的神情,在她肩上重重一拍。

“嗨!安晓,你就让人家见见帅哥吧!我们那学校的帅哥虽是不错!可毕竟年纪小!缺少那么点男人的味道!不能满足美女的眼球需要!你要多多体谅体谅!”游熙对于何倩文那痴迷目光的恭维让人有呕吐的感觉,招来何倩文一阵狠烈的白眼。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们心里比我更卑劣!还没我坦白吗!明明同样在看帅哥!嘴上却不承认!哼······”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吵了!还有完没完!去不去动物园了?”鲜燕边走边把目光撇向了身后,对着安晓她们几个不耐烦的嘟哝道。不一会,我们继续穿行在cāo场上,只在心里欣赏那些帅哥,再也没人把心里的评论说出口了。

艳阳犹如天助!把倾斜河岸边松软的泥土晒得贴实,踩在上面让鞋不会有深陷下去的危险!我带着她们顺着河边被人踩踏出的,弯弯扭扭的小道前行,还不时吩咐她们一个牵着一个,不要松手!

“哎,你们牵着的手不要松开!这倾斜的小道很容易让人下滑的!”

当我们慢慢行至和动物园跟着的那道墙的时候,却发现路在此时断开!只能一人一人的沿着那堵墙侧身而过。而且侧身而过的时候,脚还只能踩在离河水一掌远的地方轻轻踏过。

“哎,注意!大家注意了!前面这堵墙一过,我们就彻底动物园了!不过!这里也很危险!要特别注意安全!”走在前面的我扭头对着身后的她们提醒道。

“哎呀!宋雅,原来你说的这翻墙而入就是这样子的!”何倩文看着脚下黑漆漆的,还散发着臭味的河水,大声质问了一句。

“嗯。何倩文,不然,你以为是怎样的?”我停下脚步,把她们让到我面前,迎上了何倩文的质问。

“早知道是这样!我就自己买票从大门进去了!”何倩文现在开始后悔了!打起了退堂鼓!

“哎,何倩文,你钱多!我们可没钱!只能从这里走进去了!如果你不想走,还是可以按原路返回的!”安晓对于她的不满给予了重重的讥讽。

“那,宋雅,从大门怎么进去?”何倩文犹豫了一会,把目光扫向了我……

“哦,何倩文,你想回去的话,就要从这里上去!绕过石桥,沿着对岸的公路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到公路尽头,往右拐,再走一段路,就看得见动物园的大门了!在那里买票,就可以进去了!”我扭头看了她一眼,伸手对她比划着返回去走大门的路线。

“嗯,宋雅,这条公路走到动物园要走多久?”她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小声问道。

“这条路走到动物园门口,大概要走十分钟吧!”我如实对她回道。

“十分钟?”

“嗯。”我再次肯定她的话。

“呃,何倩文,你看你回去走大门要十分钟,还不如就在这里走一分钟就进了后门!”冯雪看着面前那堵红色的砖墙,回头看了她一眼。

“就是呀!何倩文,这里咬咬牙就过去了!”游熙也在她身后鼓励道。

“嗯,何倩文,坚持一会就过去了!”王梅的声音也在我身后响起。

一时之间,何倩文有些拿不定主意,徘徊在走与不走之间!可安晓她们的步伐却没有停驻,直接伸手趴在红砖墙上,试着把脚踩在离河岸一掌远的松软泥土上,嘴里还互相鼓励着。

“哎,注意!注意!这里的泥土离水太近!有些松软湿滑!我们不要慌!慢慢试着踩下去!”

“嗯,不要慌!要相信我们一定能够从这里走过去!”

“对,我们既然想逃票!就不要怕这点困难!”

听了她们的这些话,我心里暗笑,做这种逃票的卑鄙勾当,她们还有些理直气壮!不知道动物园里的人听见她们现在的这番话,会不会气得吐血?

既然意志坚定,那任何困难就不再是困难!看着她们一个个的都把手撑在墙上,脚缓慢的试着踩着河边松软的泥土,越墙而过。何倩文还在犹豫的意志开始动摇了!

“哎,你,你们······等等我!等等我!”她有些焦急的向我们大叫道。

“哼!何倩文,你不是要从大门进去吗?我们现在都从后门过来了!你要走大门,尽管去呀!”兰芳有意的刁难她。

“哼!你们不管我就算了!我自己从这里过去!”虽然只是一墙之隔,可还是需要人的出手相助才能安全的过去!兰芳的话让她有些气愤,站在最后的她,开始抬脚踩在河边松软的泥土上,想要不依靠我们的帮助过墙。哪知,她要把手撑在墙上,还要把脚踩在河边松软的泥土上,实在难以两头兼顾。无意间,她的身子开始下滑,脚也开始迈向了河水里,她心里一紧,神色慌乱的不觉大叫道。“哎呀,不好了!我,我快,我快掉进河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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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动物园之行(一)

虽然对她的娇小姐作风看不惯,我们还是没有见死不救,纷纷伸手去拉何倩文。可那松软的泥土一沾上水,就泥泞起来,还让她的鞋都漫上了污秽的河水。她心里一慌,叫得跟杀猪似的。

“哎,你,你们干什么?不仅没把我拉上来!反而让我下滑得更快了!”她不仅没感谢我们对她无私的帮助,反而责怪我们让她下滑得更快!这句话立刻让安晓她们松了手,结果她径直被放逐到了河水里。

“哼!何倩文,你自己这么能干!还需要我们干什么?要起来,你自己爬起来!”安晓有些嫉恶如仇的瞪着她下滑的身影发泄道。

“就是!何倩文,你怪我们没把你拉上来!现在我们干脆就放手!”冯雪对她惮度也开始有恶劣的倾向了。

我低头看着此时的何倩文,她的双手死死抓住了一些覆盖在地表上的野草,双脚终于在漫上些水以后停止了下滑,妖艳眼角似有隐隐的泪花闪现,嘴角也沾染上了些许野草。

“宋雅······宋雅······”

她带着哭腔呼唤着我的名字,让我有些为难!可又想到,她们是到我家来玩的!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这么大个责任我好像也担当不起!我微微皱了皱眉,扭头看了一眼前面站着的安晓她们几个,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低矮下身子,抬脚试着向她下滑的地方伸去。

她一看见我这动作,立刻伸出一只手去扯我的脚,把我的鞋都差点弄掉了!我立刻小声嘟哝了句。“何倩文,平时看你动作很斯文,没想到,你今天会这么粗鲁!你把我的鞋都要撂翻了!”

虽然有些不满她的这种猴急舞跳的行为,可看着她那眼里的泪花花,我也只能无奈的任她所为了!安晓她们走了一段路程,刚想问我前面该怎么走?回头却没看见我人影,回走过来,看见我在帮何倩文,嘴里有些不满。

“宋雅,你管她干嘛?你就让她自己回去走大门好了!”

“对!让她自己回去走大门!”

安晓她们几个人的谩骂让何倩文心里有些黯然,她几乎要松开扯着我脚的手,任自己的身子再次下滑,这下可把我弄急,对着她大声嚷道。

“何倩文,你到底想不想跟我们在一起?”

“我······我······我······”她抬起眼帘看了安晓她们一眼,薄唇颤颤的说道。

“你到底想不想?”见她犹豫不决,我又逼问了一次。

“想······我想······”这一次,她的声音犹如蝇蚊的哼叫闷在喉咙里,没有大声释放出来。

“那好!抓紧我!安晓,你们也过来!帮帮我!把她拽起来!”我扭头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安晓她们哀求一声。她们先是犹豫,互相回头看了看,但听到鲜燕的一句。“走!过去!”以后,相继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子,向我伸出了手。

我感激的对她们淡淡一笑。“安晓,谢谢你们肯帮我!”

“不用!来!把手伸过来!”

有了她们的帮助,我很快就把何倩文从河边的低矮地方拉了上来,掠过围墙之后,走在了动物园边角茂密的青翠竹林里。艳阳从密实的竹林缝隙挥洒进来,滋润在我们微微流汗的脸上,和煦的春风让竹林微荡,好似站在风中轻舞的婀娜女人,她细柳的腰肢柔若无骨,双手牵起长长的衣袖尽情挥舞,眉目顾盼间,还有妩媚的笑意向我们投来。

“哇!这里的空气好新鲜啊!”王梅在竹林中停下脚步,伸出双手,昂头看着被竹林遮挡着的那片蔚蓝色奠空,大声感叹了一句。

“好了!别在这里感叹了!现在的时间都要到三点了!”我立刻阻止了她。

“嗯,王梅,我们的时间真的不是很多了!还不快走!”安晓也抬腕看了看表,推嚷着王梅说道。

“哦。”王梅轻吟一声,放下手,朝我们做了个鬼脸。穿过这片茂密的竹林,随着一段缓坡而下,我们就来到了观赏动物的地方了。此时观赏的人甚少,三三两两的指着那些关在笼子里的狮子老虎小声议论着。我们也随着这人群缓步走着,看着笼子里那些穷凶极恶的猛兽此时的温顺,正想感叹一句!不料,却听见了老虎急躁的在笼子里来回走了几圈,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着我们发出了震耳欲聋的一声嘶吼!似乎有心灵感应似的,狮子也在它隔壁的笼子里发出了同样震耳欲聋的嘶吼,好像是对它的回应。

“哎,你们,你们干什么?我们又没招你惹你,一来,你就这样欢迎我们?”王梅对着笼子里关着的老虎大哼一声,手掌在笼子外面的水泥杆上这么一拍。

“就是!你不欢迎我们就算了!也不用给我们来个下马威!”冯雪接过她的话,直接发布了自己心中同样的不满!安晓则不管不顾这些,直接拉着鲜燕的手。“来!鲜燕,给我闪几张!让我也和猛兽来个亲密接触。”说完,她就把手倚在水泥杆上,转身把脸转向了她。

“好!安晓,别动!我照了哟!”见她的姿势摆好,鲜燕退后几步,拿起那傻瓜相机对着她就是一阵的频闪,安晓脸上也完全是一副极致的享受神情。

见她照完,王梅和游熙也把婀娜的身姿留在了鲜燕手中拿着的相机镜头里,随后我们其他人也在这里和猛兽们亲密接触了一下下。随着目光的极致搜寻,后来映入我们眼帘的就是那些身手灵活调皮可爱的猴子,照样是一阵的频闪。或许,那时候,去动物园最大的目的就是看这些动物,还有就是和这些动物亲密的合个影,就好像是有了到此一游的佐证似的!

沿着动物区的缓坡而下,我们就走在了动物园里宽阔的公路上了。路边苍翠的高大乔木把艳阳阻挡在外,微风温柔的轻荡在我们面颊上,一股惬意的感觉油然而生。

走了一段公路,我们就驻足在五彩斑斓的孔雀面前。它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好!我们拿出自己身上带着的小东西招惹了一阵,都没见它对我们展现它漂亮的翅膀。

“哎,孔雀,孔雀,你快点开屏呀!”。

“我们今天特意来看你老人家!你怎么这么的不赏脸?”

“哎,我说,孔雀阿姨,你看着我们手都摇软了!好歹你也该对我们的辛苦劳作表示表示下心里的感动,对我们凌屏一笑哟!”

尽管我们好话说尽,可那孔雀就是站在笼子中央,无动于衷的四处张望,根本就没向我们展示它魅力翅膀的那么一丁点的意思,让我们在它面前站立了好大一会以后,不得不掩面“挥泪而去”

从孔雀笼子前走到公路上,又沿着公路边上的石阶而下,我们就来到了一个偌大的人工湖。它的左边是一排动物笼子,关着的是那些锦**之类的鸟禽,那些八哥鹦鹉对人惮度颇好,一看见我们就尖声叫嚷。“下午好!下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动物园里的人专门训练它们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不过,就算是这样虚假的招呼,还是让我们心里充满喜悦,眉宇间也泛上一层喜色。

“哎,你们看,这鹦鹉比人还听话!”兰芳站在我们身后,眼睛瞅着笼子顶上悬挂的鸟笼感叹了一句。

“嗯,兰芳,你觉得它听话,你也叫你爸给你到花鸟市场上去买一个!天天教它说你想听的话不就行了?”游熙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嘴里的玩笑开得有些大!

“我爸才没那闲工夫,我即使买回去,也没人管它!只有饿死!”兰芳似乎有意回侃她,轻声回了句。

“也是!照顾这些小动物,也是很花时间和精力的!”安晓似乎有认同感,转身朝兰芳点点头。

“哎,你们在这里留不留影?”我听着她们的这些议论,扭头扫了她们一眼,提醒道。

“照?怎么照?它们都在天上悬着!我们却在地上站着!宋雅,难道你想让我们来个五马分尸?它们和我们各照一半?”当然那时可没ps这东西,也就不可能把彼此的身影嫁接在同一张照片里。那时在鸟笼前照的照片都只能看见人和铁笼,至于鸟的模样就不得而知了。

沿着人工湖的外围走了一圈,往左拐了个弯,我们就来到了金鱼馆。那些五颜六色的金鱼虽然让我们感到新奇,可娃娃鱼凄凉的哀嚎,却让我们心里有些许的悲怅。不觉之中想到那个为爱宁愿化为浪花的美人鱼的凄美故事,薄唇中也窜出心里的想法。

“哎,你们说,美人鱼牺牲自己,却换来那样的结果,值得吗?”

“嗯,不值得!反正我是不会做这样的傻事!凭什么要让我为他牺牲?”

“唉,你不会!世上总有些人会那么傻!”何倩文妩媚的眼角浮起晶莹,纤长的手指隔着玻璃抚摸着美人鱼的尾巴,轻声呢喃一句。不知道她是不是联想起自己的遭遇,有感而发?

“好了!你们现在这是怎么了?我们是来看动物的,并不是来伤感心情的!走!我们去人工湖划船!”鲜燕见我们脸上伤郁的表情,双手出击,拽着推着我们就往金鱼馆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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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动物园之行(二)

我们这么大群人被鲜燕拽着推着的,实在有些前脚碰后脚的感觉,极端的不舒服。

“好了!好了!我的大班长!你就别推了!我们自己会走的!”被她推着走了几步,我们大家都停下脚步,纷纷抗议起来。

“那好!你们自己走!我还省事些!”她看见我们扭头,脸上不悦的嘟哝道。说完,她甩手就往金鱼馆的门口走去!我们相视无奈的摇摇头,紧跟着她的步伐出了金鱼馆。

沿原路返回到偌大的人工湖边上,看着艳阳映照下,被风轻拂碧绿的湖水中央,那层层叠叠缓慢荡开的漩涡,我们刚才伤感的心情,似乎得到了舒缓。愁容在眼角慢慢散去,唇角也逐渐荡起了笑意。

“哎,你们看那些白鹭凌空飞舞的身姿多好看!”兰芳在艳阳映照下的国字脸上,一抹喜色窜上眉梢。

我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停驻在人工湖中心湿地上的一群白鹭,如雪的翅膀正随着身体第跃迅速展开,肆意翱翔在蓝天白云之下,尽情接受着春天的洗礼。

“嗯,不错!哎,你们再看那边!”王梅随后伸手一指,把我们的视线迅速转移。我们这才注意到湿地上那些独脚屹立的仙鹤,正低头用嘴在啄食着湖边水中的鱼虾,它叼在嘴里的鱼虾在它昂头的瞬间被吞噬进了肚里,待它再低头,嘴里已经空空如也,仿佛它整天都在那里不知疲倦的重复着这一进食过程,丝毫不为游客的增多而改变。

“哦,这些动物,我从小看到大!有什么好奇的?”我的不以为然招来她们的一阵白眼。

“哎,我说宋雅,你挨着动物园边上住着,对这些当然习以为常了!可你也要考虑考虑我们这些难得到此一游的人,不要把我们的惊奇建立在你的习以为常上面,好不好?”安晓第一个发难于我。

“对!宋雅,你站一边去!不要干扰我们发现生活的趣事!”冯雪直接把我掀到一边。

“唉,你们不是要去划船吗?何必在这里停下来看?我劝你们直接在划船的时候,近距离的看个够!好好数数白鹭身上有几根羽毛?”我有些不服气的在她们身后大声调侃道。

“嗯,宋雅说得也对!走!我们现在去划船!”鲜燕听了我的话,认真的点点头,朝着她们大手一挥,她们立刻就往人工湖中间地带边上捆绑着的那些铁船跑去。

“哎,你们······你们等等我!”我在后面看着她们疾奔的身影,大声叫道。可惜,她们的心思全在划船上面,根本就不回头应我!我跟着她们跑了一阵,突然停下脚步,无奈的摇摇头。“又不是去抢钱?跑那么快干嘛?”

等我来到人工湖边上的划船地方,她们刚好配成对上了三条船,开始往湖心划去。边划还边对我喊道。“哎,宋雅,你没人配对了!就在这里呆着!等我们回来!”

我就这样被她们编排了,看着她们划远的身影无奈的摇摇头,缓步走进船舷边缘的一块湿地坐了下来。瞬时,一阵凉沁的微风轻抚而来,凌乱了面颊左右的秀发,遮挡住了我的视线。我伸手撩开秀发,就听见身后传来仙鹤的叫声,扭头,它就在我身后一米远的地方低头觅食。我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身一步跨到它面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它,自言自语道。

“仙鹤,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它立刻发出叫声,似乎在回应我的话,随后抬头瞅了我一眼以后,继续它的觅食。我放开它,回到座位上坐下,把目光悠远到了划至湖中心的安晓她们身上。

安晓和王梅的配合最默契,划船的速度也最快!兰芳和鲜燕其次,何倩文冯雪游熙垫后。边划游熙还兴致盎然的给她们闪了几张划船的英姿,只可惜,船舷的晃动,那些照片全部成了水中的倒影,让人面目全非!

等她们把船划回来,时间就急窜到了五点,这下我们可不敢再游玩了!匆忙的在人工湖周围全体留了个影,就开始打道回府了。沿着鸟类碟笼一直走,再上了一二十级台阶,我们又回到了公路上,曲曲拐拐了一阵,在儿童乐园的门口停驻了一会,看着里面游玩的设施还在兴建,不觉感叹了一句。

“哎,以后这里肯定是动物园里人最多的一个地方!”

“这是肯定的!你们不知道,那些碰碰车坐几分钟,就要好几块钱!只有那些有钱人舍得让小孩子来玩!”。

“哎,这个也不一定!你们想想,好不容易到动物园来玩一次!我敢肯定那些家长为了让孩子高兴,还是舍得花钱的!”

我们还在杞人忧天,就被大班长理智的打断了话。“哎,我说你们到底回不回学校了?你们看,现在时间都这么晚了!”她把手腕伸到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我们自知理亏的面面相觑一眼,低头大步向动物园大门走去。

快走到大门有一个斜坡,我无意中对她们讲起儿时在这里的好运。

“哎,我跟你们说,我小时候,在这里曾经捡到个五块钱!”

“五块钱?”我这话让她们的嘴都惊讶成了o字形,脸上也显着不可置信。

“嗯。我拿那钱买了好多小人书!看了个饱!”当时的小人书是两毛钱一本,也有一毛钱一本的。

她们看了看那块地方,无奈的感叹道。“宋雅,你的运气简直太好了!我小时候可从来没在哪里遇到捡钱这样的好事!”

我傻傻的对她们一笑,就再次被大班长打断了。“好了!你们都别再耽搁了!我们快点回学校吧!”

“哦。”被她这一喝,她们和我都同时反应过来,收拾好心情,跟在她的身后往大门走去。出来的时候,动物园的售票窗口处,已经没什么人购票了。在此逗留的多是和我们一样出来的人,个个都面色红润,手里挽着因为炎热脱下的衣服,还有人三五成群的在动物园大门口合影留念,证明到此一游过。现在的我们已经无暇顾及这样的风景了,只是随便瞅了一眼门口坝子上的这些人影,扭头就往车站赶去。

回来的路程极其拥挤,不管是在车站上,还是在渡船上。快到七点的时候,我们终于回到了学校。进到宿舍,我们不敢耽搁,简单收拾一下,端起洗脸盆,就往学校的澡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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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最后的演出

那次动物园游玩照出来的照片冲洗出来,已经是半个月以后的事了。那些照片多数还看得清人的嘴脸,极少数因为手都的颤动成了报废品,很是可惜!

四月一过,连我们自己走在校园里都有种说不出来的惆怅!虽然每天我们还是穿着工作服在车间帮着师傅做事,可心里却不再有踏实的归属感了!仿佛我们已经成为学校里可有可无的那群人了,就连学校的那些活动也懒得参加了!

不久,我们就在高老师的强行要求下,开始了“五一节”文艺汇演的排练。这次我们算是老板凳了!也开始选择时尚流行的舞蹈来表演了。

因为没有教室这样宽敞的场地,舞蹈的排练也成了一个大问题。害得鲜燕她们几个舞步娴熟的人到处找地方排练,最后才在医务室顶楼奠台上找了块地方。

反正我和兰芳下班过后也闲着没事,就跟着她们上了天台,顺便给她们打打杂,递递开水什么的!她们这次排演的是那些霹雳舞之类的劲舞,从舞蹈的编排开始,鲜燕就严格得不得了!一个动作不对!她都要反反复复的纠正,直到她认为可以了才放行!好像她把这次的表演当成了对她三年班长工作的检验,不容许有一点的马虎!

刚开始,安晓她们还能忍受!可时间久了,她的极致苛求就有点让受不了!哀怨之声就从她们嘴里窜出。

“哎,王梅,我们这次的舞蹈是不是要参加国际大赛?你看她严格成什么样了?”安晓皱着眉头,满腹的不满。

“嗯。我也不知道鲜燕,她是发了哪门子风?对我们这般苛求?”王梅伸手一撩额前的汗珠,扭头回了她的话。

“就是呀!如果我们照她这样训练下去!肯定能拿全校第一名!”汗水涟涟的冯雪也高声调侃着接过王梅的话茬。

一旁的鲜燕听着她们的议论默不作声,依旧故我的对她们指出动作中的不足,直到她自己认为满意为止!她这种消极的应对态度,终于在某天迎来了安晓她们的全面反抗!那晚,她们根本就没去医务室奠台,害得鲜燕一个人在那上面等得火冒三丈,下来直接冲到宿舍,对着她们就开始训斥。

“怎么?你们不想跳了?”

“嗯。我们受不了你这样的苛求!不就是一场汇演吗?用得着像你这样的严格要求吗?”安晓坐在床边,抬起眼帘不惧她眼里的yīn冷。

“就是嘛!我们又不是去参加国际比赛?根本就用不着这样的严格!”王梅也撩开蚊帐,看了一眼满脸怒意的鲜燕,小声嘀咕了一句。

“冯雪,你呢?是不是也跟她们是一样的意见?”鲜燕岔开话题,走到冯雪的床前,撩开蚊帐,逼视着她。

“嗯。鲜燕,我也觉得我们这次只不过文艺汇演,哪用得着这样的严格要求?”

她们三人同时对她发起了攻击,都不赞同她的这种严格要求!让鲜燕听完,面色更难看了,她在宿舍里踱步了一会,扭头扫了往她们脸上一扫。

“那好!你们说,想怎样排练?”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光是她一个人严格,她们都不听她的,排练的效果也不会好!鲜燕开始有让步的打算了!

“嗯。我看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排练,我们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舞蹈的动作,你不要过分苛求我们就行!”安晓在心里犹豫一下,又看了看王梅,说道。

事到如今,鲜燕也没办法,只得同意她们的意见,这排练才得以继续进行下去。再接着半个月的排练过后,检验她们的时刻终于来到了!

“五一节”前一晚,我们还没出宿舍,就被鼻息间萦绕着的香气差点熏昏,还没喘过气来,就走到了宿舍管理室门口。接着就被男生嘴里叼着的香烟那呛人的烟味再次干扰,干咳声中走到了学校的公路。公路两边苍绿的行道树终于成了我们的救星!把那些污染通通消怡殆尽!让我们的呼吸系统恢复了正常。

每次这样的演出都吸引了不少的人,拥堵也在所难免!平常五分钟的路程,我们今天花了十分钟!走进礼堂的时候,那里已经坐满了不少人了!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长串空位,坐下来的时候,演出已经开始了。

低年级的学妹依旧如我们从前一样的保守,多数都是少数民族的舞蹈,中规中矩的居多!而高年级的学姐学妹就要表现得活泼多了!艳丽的服饰再搭配上时尚潮流的舞姿,给人无与伦比的感官刺激!引来礼堂里男生不停的尖叫声和掌声!毕竟,美女谁都爱看!

男生的表演也有精彩的!高大英挺的身材搭配上娴熟,而且柔若无骨的舞步,同样让我们这些女生如蚊子般在座位上“嗡嗡”的议论不停!谁长得帅?谁的舞跳得好?都在我们议论的范畴之类。

特别是轮到我们班上表演的时候,我们也开始不顾形象的嘶声呐喊起来!“加油!”“好!”“鲜燕你们最棒!”台上的她们根本就听不见我们的这些呐喊,可还是礼貌的朝着我们就坐的地方望了望,点点头以示回应。

虽然她们的舞蹈动作没有达到极致的完美,可跳舞的心情却是愉悦的!只要快乐的去做一件事,又何必苛求其中的绝对完美呢?。

等到她们从舞台上下来回到座位上的时候,白皙的脸上已经爬满了颗颗晶莹的汗珠了,可眼里的欣喜不容质疑。

“宋雅,怎么样?”安晓坐下以后,双手在我和兰芳这些“老弱病残”肩上轻轻一拍,小声问道。

“嗯。演得不错!”我和兰芳相视一笑,统一了答案,同时回答了她。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怕我们演砸了,回去肯定被鲜燕训得无脸见江东父老了!”听了我们的话,她又面带笑意的自嘲了一句,目光却看向了鲜燕。

“哎,安晓,你别把我想成法西斯!我可没那么蛮横!”鲜燕坐在座位上,听见她的话,扭头在黑暗中甩过来一句这样的话。或许,青春时期的同学关系最纯真!明明白白的吐露心里的不满过后,极少在心里存下芥蒂!

不知不觉中,文艺汇演就到了尾声。黑暗的礼堂顶上那些大灯一亮,人群就开始如潮的汹涌了!我们缓缓的行进在这人群中,耳边还漫过男男女女的低声议论。

“嗯,今天表演的这些女生长得不错!身材也不错!”

“哎,你们注意到那个男生舞蹈没有?”

“没有啊!”

属于青春期话题范畴的这类议论一直延续到我们进了宿舍大门,和那些男生分道扬镳以后才结束。安晓她们身上的汗味让她们极端的不自在,躺在床上过后,又爬起来,拿起暖水瓶和洗脸盆去了厕所冲淋,回来以后,宿舍已经熄灯,在黑暗中她们潜上自己的床,嘴里还轻声谩骂了一句。

“这鬼天气!稍微一动就大汗淋漓!不洗洗,还真是不舒服!”

已经没人有精力回应她们的话了,不一会,就听见一片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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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第一百零九章完结篇

五月奠气已经开始,再加上我们新宿舍的位置是学校里最早迎接朝阳的地方,从正午一直晒到太阳下山。长时间沐浴着充分的阳光,让外墙都有些温热的手感。还好,我们不是在边上的宿舍。不然,躺在床上都能感觉到外墙传递的温暖了。

或许,是感觉到在学校的时间不多了!我们晚饭过后的闲逛地点也遍布到了校园的各个角落。那些平日里不太注意的偏远角落,也成为我们现在关注的对象了。我们时不时的在火红的夕阳映照下,把自己娇小的身影连同那些景物统统收纳进傻瓜相机狭小的镜头里,成为青春里永恒的纪念。

除了这些地方,江边是我们去得最多的地方。从校门出来,行走在外面宽敞的公路上,远眺着农田里的那一片葱绿,沁闻着蔬菜和路边野花的幽香,仿佛一切都是天地万物的自然垂怜!只是庆幸我们还有缘看见!

晚饭过后,沿途路上的行人还是很多。三两人一块,五六人一群。或大笑着,或小声低吟着。穿着打扮也极致的慵懒随意,一看就知道!是出来闲逛的那类人。

江岸边清远奠空依旧有不知名的小鸟徘徊。夕阳中,它们轻盈的身姿也被镀上了一层火红,很有点被燃烧的感觉。而那些疾飞而过的蝙蝠依旧在人们的头顶上盘旋,有时飞得低矮的,竟然就在那些高大男人的头顶上一跃而过,有些惊扰他们闲玩的兴致!引来一句大声的责骂。“***!要飞你就飞高点!不要在我头顶上盘旋!干扰我玩耍的兴致!”

尽管被人责骂,可那些黑色的精灵依旧故我,在他们头上盘旋而过!或许,它们知道,那些人根本就拿它们没办法!

长江水依旧浑浊不堪,可贪凉的人们还是把手脚放在里面浸泡,感受瞬间的透心凉。这时,已经开始有人褪去满身的束缚,只穿着一条蓝布做成的内裤,站在江边,挥动结实的双臂,纵身跃进江里,奋力遨游在这宽阔无垠的江面上。

每每这时,我们总是有些兴奋。从岸边鹅卵石上移开屁股,站起身来,追随着他矫健的身影,还时不时的赞叹上这么一两句。

“哎,宋雅,你看,那人游得好快!这么快就游到了江心!”兰芳总是第一个发表评论,让我和其他同来的人不得不回答她。

“嗯。看来,他靛力很好!这么快就游了一半!”

“这是肯定的哟!不然,他怎么敢在这里卖弄?”有时候,安晓的揣测很符合情理。也对!没有金刚钻怎敢揽瓷器活?更何况,这还是关系到性命的问题,谁敢拿它开玩笑?

“那可不一定!我听说,每年长江里游泳的人不计其数!可淹死人的事一直都在发生!”王梅的杞人忧天也不无道理,只是让人听着逆耳!心里有些不悦!

游熙这时总是出来打圆场,一手拉着安晓,一手拉着王梅,眼神却在我们大家脸上扫过。

“哎,你们干什么?我们是出来消遣的!你们干嘛尽说些不吉利的!好了!我们去那边看看!照几张!留个纪念!”

她的话好像还是有些作用,我们的目光开始追随着她手里拧着的傻瓜相机!或望天嘶吼,或放肆大笑,或抿嘴媚笑,或做着鬼脸逗人,千方百计把自己的多面性消融在镜头里,永留人间。只有一次,我们九个人齐聚在岸边,请求着过往的人给我们闪了一张合影,珍贵的保存下来。

冯雪突然和安晓的关系热络起来,除了平时上班不在一个车间,回到宿舍里的大部分时间,她们都几乎如影随形的一起去食堂,去洗澡堂,去外面游玩,着实让人有些费解!

本来到我家以后,还准备去游熙她家,可由于和她相邻居住的何倩文不同意我们去她家,鲜燕觉得如果只去游熙家里,不去和她挨着的吕兰和何倩文的家,也没多大意思了,就取消了去游熙家里的打算!王梅因为父母关系不好,她怕我们去了,会受到不好的待遇!也不同意我们去她家。冯雪的家有些破乱,正处于搬家期间,她也没打算让我们去!鲜燕倒是热情的邀请我们去她家,可我因为有事回家,没有去成!所以到最后,她们的家在何方?我也是一头水雾!打不到方向······

我们的实习依旧在进行。只是师傅知道我们不久就要回实习车间进行最后的实习考试,对我们的管束也放宽了!没有过多干涉我们上下班的时间,这让我们自由了不少!

时间的飞轮就这样一晃到了六月,回到实习车间的我们突然有些不适应这里昏暗的光线。在高声抱怨以后,还是被老师玩笑似的安抚了下来。

“哎,同学们,你们是不是看惯了生产车间里那些逞亮的大射灯,一时半会,还适应不了你们本该拥有的光线?我告诉你们!现在你们只能拥有这样的光线,等你们从这里毕业,分到厂里,那时候,你们再去好好享受享受大射灯耀眼的光芒吧!”

好像他的话也对!现在的我们没那张毕业证,就如嘴上没毛的男人!总是少了一些成熟的底气!只有受人鄙夷的份!

在实习车间里的日子,我们除了跟着老师复习三年来所学的所有知识,还要完成老师给我们安排的加工零件。虽然没生产车间那样的紧张气氛,可也不会太松散!因为谁都不知道毕业考试的内容。考试的内容都是在考前一个星期才由学校教务处确定下来!实习老师也只是按照往年毕业考试的内容来给我们进行最后的复习。就如现在的中考,高考,题目猜对了还好!没猜对的话,就只有靠我们自己的临场发挥了!

六月底,考验我们的时刻真的到了!老师拿到图纸的那天,直接给我们大概讲解了一下加工要领,下午就早早的放我们回宿舍休息。说是让我们晚上早点睡,保持足够靛力,好认真完成毕业考试!他的愿望虽是良好,可除了第一天开始考试的那几人睡得很早,其他没考试的人依旧等到熄灯过后,还在闲扯闲聊,只是倦意实在难挡,才不得不合上眼帘昏睡过去!

这考试一考就是一整天,就连中午吃饭的时间也没有!中午吃饭也只能开着机床,肮脏的手端起饭盒,狼吞虎咽的扒完,把饭盒撂倒一边,又开始甩开膀子大干了!

考试根据平时上课的顺序,分为三轮,也就考了三天!每天考完,都有人在宿舍里感叹自己没有发挥平时的水平,加工尺寸没有控制到最佳!可这些马后炮,听者虽多,却无人回应!因为大家都不想再纠结在这上面,反正过不过得了,全凭天意!

关于毕业分配的问题,我回家的时候,我妈对我说,她已经找人在联系了,叫我不要担心!不通世事的我也就心安理得的没过多的cāo心!

考试完后,我们都开始清理自己的行李。该打包的打包!该扔掉的扔掉!当然,那时的我们可没钱像现在的学生那样来个最后的同学餐。只是把宿舍里的那张桌子腾出来,一人平均出了十块钱,当然出的是菜票。到食堂里整了些大鱼大肉,外搭上青菜萝卜这样的素菜,就算是最后的晚餐了!

在宿舍里有些昏暗的灯光下,鲜燕首先端起手里的茶杯,一脸的笑颜。

“来!为我们即将毕业干杯!”

“来!为我们即将离开这个鬼地方干杯!”安晓的接口总是这样的出彩!让我们互望一眼,又心神领会的轻点下头,站起身来,端起手里的茶杯重重的触碰到了一起!只听得“叮叮当当”的一阵乱响过后,我们昂头一干而尽下茶杯里的白开水!以水当酒,或许,就是那时毕业的真实写照吧!

拿着手里空空如也的茶杯,我们互望一眼,在浅笑中坐了下来。低头凝望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心绪却久久难以平静!

“明天,我们就要各奔东西了!”王梅感怀的眼角有些波光莹莹。

“是呀!明天,我们就不再容易见面了!”游熙也被她话里的伤感感染,无奈的附和了一句。

“怎么不能见面?单位放假的时候,我们不是可以相约着见面吗?”冯雪有些不服气她们的感伤话语,故意黑着脸瞅了她们一眼,顶了一句……

“哎,这很难说!分到厂里,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事!哪有多少时间再聚首?”我也随后感叹了一句。

鲜燕有些不满宿舍里的伤感气氛,狠狠的把我们一扫,首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口菜包在嘴里,含糊其辞的嘟哝道。

“好了!你们烦不烦?现在在吃饭,说这些干嘛?哎,我告诉你们,我可先动了!好不容易大吃一顿!不谦让你们了!”

我们被她的那副馋嘴模样感染,心情有所好转,嘴角泛起浅笑。

“哎,鲜燕,班长!你可别在最后时刻失了风度!让我们见笑哟!”

“哼!我才不管了!我的糗样只在今晚爆发!明天我就是正人君子!”她丝毫不理会我们带刺的调侃,依旧拿佳肴把嘴巴堵得死死的!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像是从鼻子里闷出来的,混沌不清!

我们终于被她的这幅无赖模样打败!先后拿起手中的筷子,享受着学校里最后的晚餐。而此时那些佳肴放进嘴里,却没感觉出它的美味!相反,还觉得有些淡淡的苦涩在蔓延。毕竟,三年的朝夕相处,多多少少的截留下了很多美好的记忆片段!波动着我们此时的情绪。

这一晚,本就炎热奠气让我们无法入眠,再加上离别愁绪的困扰,我们索性一夜未眠,打开宿舍的门,端着板凳坐在门口,大声闲扯到了天亮。闲扯的话题极其广泛,但说得最多的,却是这三年来发生在我们身边的每一件小事!虽然事小,在今天的我们听来,却有别样的意味!那是承载着我们关于青春,关于友情,关于爱情的思考!那是我们人生中最瑰丽年华中的一段颇有魅力的小插曲!或许,以后我们会忘了其中的那些细节,可我们还能记住那几张记忆中深刻的青春笑脸,记住那些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纵使万般不舍,可人生总是要面对分离这样残忍的事情。天边如火的艳阳倾斜进宿舍的窗户,我们纷纷从座位上起身,动作缓慢的整理起自己的行李!没一会,宿舍底楼的大坝上,安晓母亲的大嗓门就响起。

“安晓,安晓,收拾好没?快下来!”

安晓听见母亲的话,先是有些迟疑,随后看了我们大家一眼,浅笑道。

“我,我先走了!欢迎大家以后有空到我家来玩!”说完,她立刻转身拧起自己的行李,迅即出了宿舍的门。

她的这一走,把宿舍里的伤感气氛牵连,我们都纷纷沉默不语的呆坐在下铺的床边,看着人生中不断的分离场景上演,直至最后自己也融入了其中,把背影丢在了宿舍门口。

回到家里,等了一个星期左右,学校寄来了去单位报到的介绍信,我在母亲的带领下,去了工作单位报到,开始了另一种人生!国庆节的时候,才获悉安晓她们的那些消息。冯雪和她分到了一个厂,其他的人都是回父母所在的厂里上班!我这才了解,她突然和安晓套近乎的原因所在!或许,人生在我们即将毕业的时候,已经有了小小的改变!只是我还没意识到而已!

虽然多年后,我们再聚首的时候,大多已经脱离了工厂,脱离了当初所学的那种技能,但那些保留下来的珍贵的泛黄照片,还在提醒着我!我们的青春也曾这么美好过!也曾这样忧伤和快乐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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