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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九州》


第七十一章 九头妖蛟

王浩一直想要的拓宽经脉的灵植,现在近在眼前,不是一株,而是一下子出现了五株极品,那皓月莲虽不是专属拓宽经脉所用,但价值比那五株加起来还大。

自己在淬骨境机缘巧合之下练就无暇淬骨,好处现在自然不言而喻,一下增幅四倍力量作战,使得自己能反杀掉那斗于斛,但是后果却异常可怕,若不是自己的无暇淬骨,恐怕早就经脉断裂而死。

这无暇扣门若是能借皓月莲练就,不知以后会带来什么不可言喻的好处。

但抬头看着那背生两翼的双翼狮蛮,这灵兽登堂境七重的实力,不仅是飞行灵兽,也擅长陆地奔跑,力大无穷,可将武者撕成碎片,还会口吐火焰。说它能抗衡登堂境九重的武者一点也不为过,有它护着皓月莲,其他人还想采摘简直是寿星上吊嫌命长,抛开这双翼狮蛮不谈,那短翅龙龟、银光貂、阴阳讹兽等其余五只灵兽,就没有一头低于登堂境之下。

武者修炼一途,果然争抢资源,难于登天。

王浩暗自感叹一番,将各灵兽的方位牢牢记于心中,径直往前走去。

他倒不是没有办法从这些强大的灵兽眼皮子底下过去,只是想借前方先行之人打探一番遗迹内的地势而已。

既然过了大半天,想必里面有什么动静也该明了了。

王浩正准备大咧咧过去,旁边那武者见王浩此举,纷纷张大了嘴巴。

“什么,这人准备赤手空拳,直接过去?”

“哼,现在找死的人那么多,咱们进不去,那些大家子弟先坐着飞行灵宝进去了,也是这人不会投胎,自己倒霉。”

一众散修整好以暇等着看王浩被那俯身下冲的双翼狮蛮撕成碎片,而那双翼狮蛮也的确见王浩一步步往自己规划的百米之内走来蓄势待发,只要王浩踏进百米之内,便会一举要了他的命。

就在王浩踏入那百米之内时,那双翼狮蛮暴吼一声,震得武者耳鸣流血,纷纷后退,见它扇着翅膀就往王浩俯身冲来。

“千里腾光!”

一道青光一闪,那双翼狮蛮眼睁睁见着王浩在自己眼前没了踪影,而它一下子收不住势。落在地上啃了一嘴泥,甩了甩脑袋,见方才嘲笑王浩的几个武者正在憋着腮帮子,似乎对眼前一幕隐忍不笑。

顿时暴跳腾飞,口中吐出几道明黄色的火焰,瞬时将那几个人烧成黑炭,渐渐没了声息。

看向顿时离此地远远地大群武者,双翼狮蛮满意的看了那几具焦尸一眼,扑腾着翅膀,又飞回皓月莲旁掏出的洞穴里眯眼假寐。

对于身后所发生的情况,王浩是不知道的,千里腾光修炼至今,王浩已经可以一下子腾光二里,接连使出千里腾光,也需连续一柱香时间才会力竭,对于境界提升带来的衍生好处,王浩一边满意之余也一直未将身法武技落下。

那遗迹入口处已经没了什么人,此时已近半夜,王浩闪身到一棵大树上,预备天一亮,遗迹入口一出现便进去。

自己已经落后了一天,如若不是为着让前方那些有些能力的去打探打探,自己也不会拖延如此长的时间。

却在后半夜正欲小寐一会时,几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武者逃也似的从那入口处闪出来。

他们乘坐的飞行灵宝几乎破损的无法修复,正是昔日嘲笑王浩采摘五十年鬼刺的,那乘坐飞舟的武者。

但见他们的飞舟此时只剩下龙骨和一些船梆结构勉强支撑,刚从里面出来便散了架。

“好险好险,还好我们是在他们后面进去的。谁能想到一进去居然有一只九头妖蛟伺机而动,专待武者进入后一口吞下,若不是我们在后面跑的快,差点出不来。”

“是啊,即使如此那九头妖蛟动作的余波也让我们这般狼狈,那为首的宗门弟子,势力帮派,全都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我们快些走吧,这遗迹不知道什么来头,限定古怪如此之多,里面还有一只实力如此之强的九头妖蛟,怕是里面的人都出不来了,还是休要趟这趟浑水,捡回一条命,速速向家主复命。”

想必那飞舟来历不凡,因为即使说完那几个人欲马上逃跑,却还是捡拾起那飞舟的龙骨,迅速逃向远方,与夜色融为一体。

王浩从那棵树上跳下来,远视着几人消失的身影:九头妖蛟?这遗迹中竟有这样的灵兽?听那些武者方才所言,好像这九头妖蛟超出他们寻常认识的登堂境灵兽,莫非,在登堂境上?

这遗迹里到底是何情况,现在自己多番猜测也不知,只知这九头妖蛟似乎在遗迹那边伺机吞食武者,如此看来,自己之前并不着急进去反而是正确的选择。

现在里面不知还有多少幸存者,自己明日进去时,恐怕得有一番详细的规划才不至于落入那九头妖蛟的腹中。

第七十二章 千里飞逃

天刚微明,王浩见那遗迹入口处,果然慢慢蒸腾出一乳白色的光晕结界。散开后出现了一面红黑相间的门户,立于前方的,是一黑色宝塔装饰经幢,许多建筑的颜色都已剥落,看那门户匾额上似乎有三个字——“xx观”,前两个字已经辨认不出,下方一副对联,上写什么也无从猜起。

思忖一番,王浩提着砍柴刀,就往那遗迹里走去。

入了遗迹,里面又是另一片广阔的天地,眼见的有几处大面积的断垣残壁,几乎腐败成尘土,虽无生物,但奇花异草却竞相开放,争奇斗艳。

远处高峰栉比,山丘鳞次,内中虽无太阳,却是长久明亮,忽略这是一处遗迹看来,景色倒是有些雅致自然。

王浩自踏入这遗迹的一刻起,就时时刻刻注意着周遭异动,陡然一种绝对无法抗衡的力量向王浩扑咬过来,王浩早已设好的警铃大动。

一片有如宽桌的碧绿叶子忽然出现,载着王浩,在那力量身至之前,王浩一眨眼已经跃出数十里开外。

那力量的源头见此一幕似乎微微一愣,却感觉那绿光似乎颇有些熟悉之感,九个头颅相互通完气后顿时气不可遏,宛如杀父之仇、暴跳如雷般急急往那绿光消失的地方飞行而去。

王浩坐在水醉云仙树的叶子上平复心情,还好跑得快,自己时刻准备着,想必方才那个就是昨晚听到的九头妖蛟了。

虽然没见到什么样子,但王浩祈祷最好不要见到它,这家伙在这遗迹入口对面专门吞食武者,由此足见并非良善之辈。

王浩只是不理解,根据武者的反复推演,这遗迹的存在应该是达到选拔武者这样的目的,而非坑杀武者。既然限定了登堂境以上不得进入,那么这按道理,遗迹的守护兽即使不让众武者得到什么珍惜之物,也不至于直接杀掉。

但是那九头妖蛟何其恐怖,很明显超出了那登堂境的修为,且目的显然就是将武者一网打尽,自己运气好逃出来,但并不是每一个武者都能有独特的身法和地阶飞行宝器。

这岂不是和那条件设置相悖么?

到底是什么情况?莫非这遗迹哪一环节出了问题?

王浩翻来覆去没有思索出结果,决定自己去打探一番,还没来得及细细调息,忽然方才那种一个笼罩便能将方圆百里一口吞下的不容抗拒感再次出现——九头妖蛟!

逃!

这九头妖蛟显然超出了自己所见过的所有灵兽范畴,就其表现出的一身实力看来,昔日那黄角龙蟒境界几乎跌至零点,无法感知本身的修为,但起码这九头妖蛟与昔日那实力大损的黄角龙蟒相比,是绝对超过的。

这样一只灵兽,王浩别说有战斗的心思,就是一丝抵抗之心也生不出来,能坚持着心境,逃至远方已经殊为不易。

谁知那九头妖蛟似乎认准了王浩,一个劲的紧追不舍。

王浩虽领先其数十里,但回头一看,那有九个硕大头颅的九头妖蛟,扭着身子向王浩这边飞来,身躯庞大,虽远远不如那黄角龙蟒,但恐怕也有数十米长,那凶狠的眼神,九个头颅中时不时伸出的蛇信子,王浩欲哭无泪——刚进来,毛还没捞到,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金还丹的消耗一颗接着一颗,偌大的遗迹,除了断垣残壁,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王浩飞行数百里,丹田中的灵气消耗的无比之快,却始终不敢有丝毫松懈。

自己拼尽全力借着法宝之威,才勉勉强强能堪堪离那九头妖蛟十几里的距离,一旦松懈,这九头妖蛟无需身至,单是那头颅喷发出的气息便足以让自己重伤。

不计其数的金还丹倒入口中,那三瓶丹药很快就只剩下了三四颗。

王浩在水醉云仙树叶上捏着最后的两颗金还丹微微叹息:除了那一颗玄阶一品的金还丹,自己就只剩下这最后两颗了。

被这九头妖蛟一路追杀,已迈过了几乎几百里地,腹中的灵力若不是借着这金还丹撑着,早就消耗一空。

这九头妖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看自己宛如有深仇大恨一般,而这遗迹纵横不知广阔,自己若再不想想办法,只怕还不够这九头妖蛟塞牙缝。

将最后两颗金还丹捏在手里以备不时之需,一个气息不稳,忽然那九头妖蛟一个摆尾,陡然离王浩只七八里地。

王浩无需转身就能感觉到那极大的压迫之感,想逃可是眼下自己的千里腾光只能一下挪移几里地,而极限速度也有限,修为放在那里,如何逃得了。

见那九头妖蛟不死不休的狠厉神色,王浩暗下决定,忽然一扇小门出现在王浩的头顶,一倍增幅之力,现!

堪堪拉开了二里之距。

王浩此前一直不愿意用这增幅之力,原因在于这武者之门的增幅之力对于瞬时战斗自然影响极大,但对于拖延战术极为不利——增幅一倍便要消耗一倍的灵力,可此刻那九头妖蛟近在咫尺,自己若是还计较这些,怕是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

感受着全身经脉达到满满的饱涨感的王浩心中了然,这四倍增幅之力已是极限。

虽然自己没有跟上次那样,增幅四倍之力后,全身经脉一下子出现破裂,那已经服食过的三株拓宽武者经脉的灵植功不可没,但也仅仅只是让自己达到能承受的边界点,并不能一下子可以为自己带来更大的好处。

现在全身经脉完好,只是感觉无比压抑已是那次境界提升,经脉拓宽占了极大的便宜。

王浩咬着牙克服身体不适,看着越甩越远的九头妖蛟,不敢有丝毫怠慢,飞至一处青色山峰前,实在承受不住,这四倍增幅之力时间有限,若是一直使用,再强大的经脉骨骼也经受不住。

王浩预备扯下那四倍增幅之力,吞食那剩下的两颗金还丹时,九头妖蛟转瞬即到。

不好!

双手掐诀,湛金锁!

第七十三章 守护灵兽现身

那湛金锁变作一条金色大锁飞向那九头妖蛟,在王浩的操控下企图困住它,却见那九头妖蛟见到那湛金锁时根本不怵,任由那湛金锁套在了自己身上越收越紧。

正在王浩欣喜的以为可以暂解燃眉之急时,“砰”一声,那九头妖蛟的身躯忽然变得硕大无比,湛金锁在一声巨响后炸裂成无数碎块,散落各处。

王浩见那九头妖蛟又缩回原本大小,虽然毫发无损,气息却似乎弱了不少。

“呲!”这灵兽强大如斯,连湛金锁略微阻挡一番都不能。

见那九头妖蛟又气势汹汹的往这边冲来,王浩退后一步——“卷云长柯剑!”

卷云长柯剑化为千把剑气,纷纷向那九头妖蛟刺去。

这赫然是那斗于斛昔日对黄角龙蟒使出的必杀一招,王浩依葫芦画瓢,倒学的有模有样。

王浩心中焦急不已,这昔日对黄角龙蟒有效在于那黄角龙蟒实力大减,这九头妖蛟——

果然,在那剑气近身时,九头妖蛟的其中一只头颅大嘴一吸,将那千道剑气宛如空气般扯到嘴里,上下咀嚼一番后,竟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草!”

王浩吐槽一句,从鸿蒙云界塔中祭出四根青色羽毛。

这是昔日那翎花青鸟赠送给自己的四根本命翎羽,不论制作何种灵兵,都可削铁如泥,王浩以羽为剑,将四根青羽聚为一道,向那九头妖蛟刺去。

九头妖蛟感觉到这翎羽的独特之处,眼神中第一次有了一丝郑重。

王浩见它的九个头颅在那翎羽刺来一瞬似乎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便要往一边闪去,这是不准备硬接了。

岂能让它如意,在那九头妖蛟转身的瞬间那青羽也随着它的轨迹转了个方向,依旧直直的往它刺来。

九头妖蛟久躲不了,知道无法躲过,去了那一份想避让之心,又一次膨胀起身子,以正中间最为硕大的头颅抗衡。

但见那中间的头颅欲从嘴中喷射出罡风阻挡,却也只堪堪挡住一时半会,眼珠一转,伸出长长的蛇信子,将那四根青羽卷住,往远处一甩。

那四根青羽霎时如离弦之箭,刺入远处一高耸入云的山峰,那山峰裂成两半。

可恶!居然毫发未伤!

王浩手中再无其他可抗衡的利器,见那九头妖蛟似乎也吃定了自己一般,有些绝望的向那青色山峰奔逃过去。

就在这时,王浩发现那青色山峰的背面似乎有一块宛如鼎状的投影,而那九头妖蛟一直一往无前,就在这时却忽然停下了身子,迟疑不定的留在原地转来转去。

王浩见此情景心中一喜:这九头妖蛟不敢靠近这青色山峰?

正要向前驶去,却想到连这九头妖蛟都不敢靠近,怕是比这九头妖蛟还厉害的主,自己要是轻易踏足,难道自己能比这九头妖蛟厉害多少?

但见九头妖蛟虎视眈眈看着自己,若是不去,必然死路一条,若是前去,生死未卜,五五之数。

一咬牙往前冲去,自己从来就不坐以待毙,若是此次因为自己冒进而丢了性命,也不足为惜。

待靠近那阴影时,王浩这才发现这阴影的确像一个倒扣的鼎。一面仔细打探一面揣度,这时脑海里却陡然出现一道声音“呵呵,小家伙,做的不错么。”

王浩惊惧不已,左顾右盼也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

“小家伙,别找了,我就在你眼前。”

王浩抬头看着树木葱茏的青色山峰皱了皱眉头,难道是山神?

“什么山神地神的,我是此遗迹的守护灵兽——天苍蛰青龙。”

王浩瞪大了眼睛:这是啥玩意,自己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玩意叫自己小家伙,难道这玩意能看破自己的伪装?

那青色山峰忽然地动山摇,巨石滚落纷纷,慢慢的,一道青色长身,腹生四足的青色巨龙若有若无的出现在一脸呆滞的王浩眼前。

“你这小家伙,年纪虽小,礼数却不知道多少,见到前辈不知道叫前辈,一口一个玩意,难道我也配不上你叫一声前辈么?”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巨大龙头上下翕动的顶在自己眼前,王浩没有从这条龙的身上感觉出丝毫修为,但是却从心底生出一种无法抗衡之感。

更为重要的是,这种莫名其妙的亲近之感是何原因?

不过这青色巨龙吹口气都能叫王浩尸骨无存,还能不让王浩倒履相迎?

“哪里哪里,小子荒山蛮童,不知礼数,惊扰了前辈,前辈不要吃我,小子这就离去。”说完就要开溜。

那青色巨龙闻言神情呆滞了一刻,转眼就有些好笑的看着蹑手蹑脚要逃跑的王浩“我又不是外面那九头妖蛟,何况我是什么身份,吃你一个小童作甚么?”

王浩试探着“前辈不吃我吗?”

青色巨龙笑着摇了摇头。

王浩拍了拍胸口轻松的“我刚刚还准备说我好几天没洗澡,看来也不用说了。”

青色巨龙哭笑不得的看着王浩“你这小童年纪虽小,却十分狡猾,要不你这么点修为,那九头妖蛟也不至于追了你几百里地都没碰到一片衣角。”

王浩好奇的看着它“前辈能看到小子的面貌?”

青色巨龙点了点头“我的确有一件可鉴别一切伪装的异宝,我也能感觉出来你所使用的秘宝,应该是一种可以易型乃至易骨的存在。”

王浩有些撇撇嘴道“既然前辈都看见我被那恶蛟追的落花流水,也该帮帮我,只在一边看我出洋相。”

青色巨龙闻言微微一叹“非是我不帮你,一是我现如今只是天苍蛰青龙的一片龙鳞化形守护至今,已过万年,这片龙鳞所能再发挥的力量不复当初;更重要的是,这九头妖蛟也的确算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如若最后选出来的武者,连这最基本的考验都没有通过,那便也没有接下来继续的必要了。”

第七十四章 奇怪的镜子

王浩惊诧不已:原来这九头妖蛟的存在只是为了当做一道巨大的试验吗?

何其多的武者命丧于此,原来在大能者的眼里,不过是一道试验。

不过此时听了这天苍蛰青龙的一番话,王浩倒有些明白,为何这龙身看上去强大无比,却又似乎没有丝毫修为,并且若有若无的样子。

“既然前辈现身救了小子一命,小子先拜谢前辈,不过小子资质愚钝,恐无法入前辈法眼,还请前辈只将小子送出去便好,其余种种机缘,小子无福消受。”

那青色巨龙闻言似乎有些生气“若非感觉你与本座颇有些独特的熟悉之感,本座岂会单独为了你一个小娃娃现身,再耗费所剩不多的精力。”

王浩低头不语。

青色巨龙打探一番王浩,有些哀其不争的恨恨道“臭小子,旁人求也求不来的机缘,你不要,本座偏偏要你去与那两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抢上一抢,虽然其中一个小丫头的确变态了些,但是如果你敢输,我就把你扔出去给那九头妖蛟塞牙缝!”

王浩刚准备辩驳,一阵天旋地转后再睁眼,已是身处一个宽阔的大厅中。

却见迅速几道人影将自己重重围住。

“咦,一个扣门境二重是怎么进来的?”是一道缥缈的女声。

“这里的武者最低修为也是扣门境六重,这大汉忽然莫名其妙的进来,想必是阵法传送。”又是一虽是猜测但却极为肯定的声音,还是女声。

“说的也是,我进来时也是不知怎么触动了一处阵法,随后便被传送到这里了。”

“哼,管这家伙怎么进来的,瞎猫碰上死耗子,实力如此低微,若有异动直接杀了,反正最后的遗迹归属也不会落在他身上。”这却是一道老者的声音。

“沈姑娘何必在意这蝼蚁,在下公仪衔月定会为沈姑娘摘得遗迹最后归属,为沈姑娘出力。”听起来却是一个颇为年轻的青年。

王浩定睛细细瞧了围上来的五人,只见那五人俱神色不善的看着自己,王浩匆忙屏息以待。

“说,你这蝼蚁如何进的来?”方才那道青年武者的声音再次响起。

王浩连忙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鄙人正在采一株五十年的灵药,忽然被一头长着九个头的怪蛇追赶,匆忙跌落在一个大的洞穴里昏倒过去,醒来便在这儿了。”

名叫公仪衔月的青年武者闻言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后,自顾自往王浩听到的第一道声音的主人走去,再也没有搭理王浩。

“沈姑娘这下可以放心了,是一个草包,不足为虑。”

唤为沈姑娘的那女子蒙着面纱,深深的看了一眼王浩,不再多言。

王浩见那女子以面纱遮面,全身素白裙装,气质缥缈,竟有让人生出不忍亵渎之感。

其身侧一女子抱笛相伴,着一袭粉色长裙,面容清秀可人,气质娟秀文雅,让人顿生好感。

这三人似乎是一个阵营的。

视线转至剩下的两人,王浩见了顿时心中暗暗吃惊,这一袭黄衫不是在鸢尾红地入口处见到那女子又是谁,只是其身侧原本两个老者,此时不知为何只剩一人。

见王浩看来,那黄衫女子微微点头后没有言语,那老者却眼神凌厉的在王浩全身上下仔仔细细端详了许久,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冷哼一声不再关注。

现场三方,以那沈姑娘为首的三人一方,黄衫女子一方和孤零零的王浩一方,王浩抓了抓脑袋,那名字很拗口的什么什么龙似乎说这里有一个女人很难对付?

王浩直觉就是那沈姑娘,但这黄衫女子看起来来历神秘,似乎也不是什么简单之辈,那粉色长裙的女子神态从容淡雅,实在让人无法把她与难以对付的女人联系起来。

王浩心中有自己的计较,其余人也有自己的计较。

那沈姑娘的一双美眸在王浩身上诸多流转,似乎想找出些什么线索,却无奈什么也没有发现,这就更叫她疑惑王浩的身份,她可不会信这王浩的一面之词,说什么采药偶然遇见那九头妖蛟,这里的所有人皆有各自底牌,才可在那入口处便从九头妖蛟口下逃脱,一路奔逃至今,方才偶然进了这大厅,这大汉不过扣门境二重的实力,看起来平平无奇,会在那九头妖蛟手下悠哉逃了半天才机缘凑巧的到了这里?

怎么想也太不合理,但现场状况微妙,这来历不明的大汉尽管不是朋友,也绝对不要是敌人,若是一些话说破,说不定又要多些别的风波。

王浩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询问众人如何出去的方法,别人想要什么宝贝他可没这想法,经过九头妖蛟一事,他只想暂时寻找一处历练之地,一边锻炼实际作战能力,一边找些可以拓宽武者经脉的灵植,最好可以练就无暇扣门,为以后做些良好打算。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一条漆黑的甬道凭空出现,甬道入口是一面光滑的大镜子,甬道前方一片黢黑,六人神色各异的打探着忽然出现的甬道,一下子谁也没有轻易踏出一步。

诡异的气氛弥漫在空中,那名叫公仪衔月的武者率先隐忍不住“沈姑娘放心,在下既然说了为沈姑娘赢得奖励,就自然会说到做到,前方危险重重,待鄙人先去为沈姑娘扫除障碍,沈姑娘再行也不迟。”

那沈姑娘微微点头,美眸中似乎有一丝感激之意“如此就多谢公仪公子了。”

公仪衔月听到这一句话登时如喝了美酒一般浑身舒爽,未及多说,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冲进去。

却见那甬道入口处的镜子华光一闪,现出公仪衔月的脸,忽然一道声音出现“公仪衔月,十三岁,扣门境七重,准”,便忽然一下子没了踪迹。

剩余无人眼睛睁大的看着眼前一幕,这面镜子居然可以识别武者的一切信息!

第七十五章 实力考量

众人各自阵营中议论纷纷,王浩心中倒是忽然明白,那天苍蛰青龙说它有一件可以识别武者伪装的宝物,想必就是这个了。

由此看来,它所言这里有一个极难对付的女人,想必也是真的,王浩的视线在那沈姑娘与黄衫女子身上流转,到底是她们当中的哪一个呢?

前方那粉装女子似乎与那沈姑娘密谋一番,似乎都点头同意后,一步踏出。

“谢闻樱,十三岁,扣门境九重,准。”

王浩这下心中翻腾不已,自己所见,除了那少叔香故,今日居然又有一个年仅十三便扣门境九重的武者,而这谢闻樱年纪更小,如此说来,天赋还远在那少叔香故之上。

那黄衫女子与身侧老者所受冲击丝毫不逊色于王浩,只见那黄衫女子怔怔的看着那谢闻樱消失的背影,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什么,忽然眼眸一亮,这时面纱下的嘴角一勾,对着那素白长裙的女子“沈姑娘,你的两位同伴都已经进去了,你也先请吧。”

素白长裙的女子檀口微张“这位姑娘先请吧,小女子并不着急。”

黄衫女子眼眸微垂“怎么会不着急呢,沈姑娘恐怕要急着回你们自己的家吧,如何能在偏远之地逗留许久,否则族人会担心的。”

那女子听闻此言,瞳孔微缩,却很快恢复如常“这位姑娘说的话,小女子听不懂,小女子的确不着急,还请这位姑娘先行吧。”

黄衫女子眼角露出淡定的神色“既然沈姑娘如此坚持,那我就先行一步,在前方等着沈姑娘的好消息了。”

那黄衫女子行至那甬道前方,宽大镜子果然华光一闪“楼心月,十五岁,扣门境六重,准。”

一眨眼已没了踪迹。

那老者见黄衫女子消失忙不迭上前“呼延申屠,六十五岁,登堂境四重,不准。”一道光芒闪过,那名叫呼延申屠却不是从那甬道里消失,而是从大厅里消失了。

王浩与那沈姑娘面面相觑,这镜子对武者年龄底细道的如此之准,恐怕就是在选拔武者,方才那老者虽然有登堂境四重实力,但年纪颇大,是以不准进入最后试炼之地被遣送出去。

王浩与这沈姑娘显然都是想到了这一点,因此才心有灵犀的都暗自了然。

忽然王浩见那沈姑娘看着自己的神色有些怪异,正有些疑惑却又马上明白的:方才那老者年是六十五已登堂境四重都被传送出去,自己这伪装年近半百才扣门境二重,想必绝无多大希望,是以那沈姑娘才用如此奇怪的神色看着自己。

王浩挑了挑眉,“沈姑娘先行。”

那沈姑娘闻得此言颇有些意外,却依旧淡然的“这位壮士先请吧,小女子欲殿后,若有何不测,也可周旋一二。”

王浩开始面露不善,有些威胁的“还一定要请沈姑娘先行!”

那沈姑娘见此倒有些沉默的“好,小女子先行一步,还请壮士见小女子若有何不虞,为小女子解围。”

王浩满口答应,待会这镜子将你的底细一五一十说出来,还怕我不知道那女人究竟是你还是那黄衫女子?

这女人聪明的过头,想借此查看自己的底细,解了方才一直的怀疑。王浩只要看着这女人的几个神色,便知这女人从头到尾都在怀疑自己,方才她与那黄衫女子打得什么哑谜自己是不知道,但现在总能逼她露出一点踪迹来。

“沈冰烟,十二岁,登堂境一重,准。”

沈冰烟的身形渐渐消失,王浩迅速闪身向前——竟然就是这女人,那天苍蛰青龙所言到的女人就是她,十二岁的登堂境一重!

王浩想快速闪身上前将她拦下,却在那镜子前华光一闪“王浩,七岁,扣门境二重,准。”

淡淡消失的沈冰烟见到王浩在那镜子上显现的本来面目,一双凤眸忽然惊诧无比,满眼不敢置信至身形完全消失。

王浩思忖,方才那沈冰烟显然是已经在镜子上看见了自己的长相,自己匆忙赶去却没有瞧到她的模样,以后再见恐怕也认不出来,那天苍蛰青龙交代的任务没有完成,也不知道会不会兽性大发将自己一口吞了。

这地方的灵兽都有些莫名其妙,谁知道它万一饿了怎么办。

在暗地里将那天苍蛰青龙里里外外诽谤一遭,随后才颇为满意的开始打探起现如今身处的环境来。

此地却是一个房间,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这倒十分令人不解:这遗迹费了大半天功夫,总不只是困着自己吧。

方才在大厅内休憩了片刻,体力已经恢复了大半,此刻若是有什么变故,也好以全力抵挡。

盘腿坐下,不再浪费一分一毫的时间,王浩开始慢慢调息。

须臾之后,王浩眼中精光一闪,状态已调至最佳,现在专待看着有什么挑战了。

此时一道声音传入耳中:栖云观丹宗一道考验现在开始。

此地共五人,两两对决,自由选择对手,输的一方直接淘汰,最后一人得道丹宗传承。

王浩还没来得及消化方才这声音透露出的信息,一道氤氲了数十种珍奇灵植的光团就飘入脑中,停顿了一会,倏忽消失不见。

王浩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另外四个房间的人,正也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画面,知道这是方才那道声音让自己开始挑选对手,直觉就想指向那沈冰烟,却见那沈冰烟的视线与黄衫女子撞在一起,似乎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

沈冰烟深深的看了一眼欲把她当做目标的王浩,美眸中闪过一丝思索,依旧坚定的选择了那黄衫女子。

王浩当机立断:我选她!

霎时在那沈冰烟与众人惊诧的目光下,黄衫女子与王浩同处一室,大眼瞪小眼。

“虽然不知你用了什么手段,使得你一个扣门境二重的武者都浑水摸鱼进来了,但是我也不会就此轻视与你。”

王浩微微点头“正有此意。”

第七十六章 大胆猜测

空中忽然漂浮出一株灵植,这便是方才飞入脑海中的那道光团包含的其中一株灵植,看来这局考察的记忆力。

王浩两世为人,精神力何其强大,即使不靠那天工玲珑鉴作弊,过目不忘这样的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荷蕨铁线花!”

王浩与那黄衫女子面面相觑,方才两人同时出声,由此可见对方皆是不俗。

那黄衫女子微微一愣后轻笑“我就知道一直不该小瞧于你。”

王浩并不应答,盘腿坐下,这时一道包裹着数百种的光晕没入脑海中,转瞬间又不见踪迹。

这时一株状若伞状的灵植出现,“蚀心菇!”

这次却是王浩的声音稍微快了些,那黄衫女子有些错愕“那几百株灵植你居然能在须臾间记得清清楚楚?”

王浩点点头,并不应答,黄衫女子见王浩不愿多说,反而笑了“你实力低微,但这记性却不差,如若你出了这遗迹,无处可去时,可来月京水郡寻我,我可为你提供一差事,我叫楼心月。”

王浩有些苦笑:这楼心月败给自己没有气急败坏,反倒是向自己抛出橄榄枝,这女人很是聪颖灵活啊。

应了一声后,回道“我叫王浩,若有机会,我会去的。”

楼心月眼露满意神色,身形渐渐虚幻被传送出去。

现在王浩眼前的只剩那谢闻樱与沈冰烟,王浩琢磨着估计是她们中的哪个人在自己对上楼心月时,选了那公仪衔月作为对手,将那护花使者淘汰了。

不过这两个女人天赋高的离谱,王浩丝毫不敢大意,对着谢闻樱一指“我选她。”

柿子总要挑软的捏不是么,也许这柿子也并不如看起来那么好捏,但多观察一番总是有益无害。

楼心月一被传送出来,便发现自己所处正是那悬崖峭壁处,悬崖上的双翼狮蛮依旧虎视眈眈的看着一众想前进的武者,众人也在百米开外不敢靠近。

楼心月身形一出现,便有十几个武者上前单膝跪地。

“属下护驾来迟,还请郡主恕罪。”

楼心月听着前方武者的议论纷纷,摘掉面纱,顿时一张欺霜赛雪的玉脸显露出来。

那面纱之下一张面孔宛若朝霞熠熠生辉,上挑的眉峰映着一双时刻都保持着冷静的双眸,愈发显得楼心月沉稳自持,此刻她的嘴角抿成一道直线,整个人颇有些无奈之意。

“此次本来便是我自己偷偷溜出来,于你们无关,那些不相干的人也不要惊扰,先且与我回郡里向郡王复命吧。”

这时两位年纪颇大的武者上前劝导“郡主,这次的遗迹非同凡响,最后得到奖励的人,我们是否应该在此伏击,待他出来,一举擒拿?”

王浩若是在场,一定认得这便是那被传送出去的呼延申屠。

楼心月摆了摆手“此次遗迹出现是偶然之事,但却有多方势力插足,我们如果妄动,牵一发而动全身,事后未必能善了,再说,”想到王浩装出一副胆小怕事,眼中却无丝毫担心,旁人或许会忽略,但自己从头到尾都在盯着这个奇怪的人,那传送到大厅的武者哪个不是实力俱佳,除了这呼延申屠恐怕是与自己一起,又是登堂境的修为被忽略了,其余几人都是天赋颇显,一个年近半百的武者只扣门境二重却能进入最终试炼之地,要说其中没什么猫腻,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是以后来果然验证了这一点。

自己观察只得出一个结论:就是那王浩从头到尾都没有将众人或者试炼放在眼里,若不是有绝对的把握,就是有绝对的依仗,这样的人,对上那来历惊人的沈冰烟,这还真是说不准。

楼心月眼中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此次成败还不好说,呼延长老的这番苦心本郡主全都知晓,还是静观其变吧。”

那呼延申屠愤愤退下,自己已经进入了那遗迹,却连参加最后试炼的资格都没有,那年过半百的大汉方扣门境二重,似乎已经一路闯到最后,老天真是不公。

楼心月见那鹿门山派的武者一个个的审讯那些年纪偏小的大童,十分好奇“这鹿门山派此举何意?”

另一名老者上前回道“这鹿门山派在找一名名叫王浩的小童,据说那小童年仅七岁便已淬骨境五重,但这点修为却杀了鹿门山派一扣门境九重的长老和其三个扣门境弟子,是以鹿门山派觉得这遗迹开放,这小童可能会混迹在这些人里面过来。”

楼心月初始听到这话不觉有他,忽然听到“王浩”二字,登时大惊“是叫王浩的七岁小童?”

那老者有些惊疑不定的“回郡主,正是。”

楼心月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但如果这个猜测是对的,那前后因果便可以顺联起来,但是如果猜错了呢?

楼心月看着遗迹入口那凶神恶煞的双翼狮蛮:不,绝对是有可能的,寻常武者若非深有倚仗,焉能从这双翼狮蛮的眼皮子底下过去,再说那小童以低微的淬骨境都能反杀那扣门境的长老,只有如此推测,这样才解释的清楚。

“我们暂且留下,看这最后的赢家是谁。”楼心月淡淡开口。

那呼延申屠面色一喜,以为郡主采纳了自己的建议,连忙吆喝着在众武者中找到一处绝佳的视野高地,开始搭建一处临时休憩的场所。

第七十七章 火焰承受极限

王浩在那一脸惊愕的谢闻樱的身形逐渐消失后,直接便见到了沈冰烟,与其再次同处一室,这种感觉愈发怪异了起来。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何必还以这副面孔示我。”沈冰烟淡淡开口。

王浩想到这沈冰烟之前已然看见了自己的长相,再多遮掩也无济于事,因此神思一动,恢复成原来模样。

沈冰烟见此依旧还是惊叹“向来只闻有传说中的武学奇才,可在年方九岁便扣门,而你不仅才七岁,已然扣门境二重了。”

王浩恭维道“哪里比得上沈姑娘,年仅十二,已是登堂境的高手了,这种天赋,在我有生之涯也闻所未闻。”

沈冰烟淡淡一笑“待你以后有能力走出这片天地,你会发现世上有天赋者,不知凡几,我与他们比起来,不过是平庸之姿。”

王浩不想去考量这沈冰烟话语中的真实性,因为据他感觉而言,这女人看来不像会轻易吐露心声之人,并且忽悠你也是轻而易举的。

“方才那道光团里包含着上万种灵植信息,你怎能一下就道出来那是龙涎羌果?”沈冰烟问道。

“很简单,早睡早起,记忆力自然就好了。”王浩忽略这女人散发出来令人神往的气质,淡淡回道。

沈冰烟眸中闪过一丝失望“却是小女子唐突了,这是武者自己的秘密,焉能轻易透露给旁人。”

王浩眉头一皱:本就觉得这女人心计颇深,现在看来果然如此,自己若是应了,便证明方才种种,自己是借了秘宝之威,事后这女人会不会杀人夺宝不得而知;若是不应便更是大问题,自己年仅七岁便已如此天赋,已经让对方警心大生,如果真是凭借自己实力,事后得来的麻烦,恐怕丝毫不亚于自己承认有一件秘宝相助的麻烦来的轻。

“沈姑娘气质出众,小子佩服,但见沈姑娘冰清玉洁,想必心如形显,内外俱是。武者一途,本就是诸多挑战与机遇并存,小子只是运气颇佳才能侥幸赢了方才两位姑娘,如若沈姑娘要将一切都归于小子的阴谋诡计使然,那小子也无话可说。”

王浩四两拨千斤的将一切转移到是自己的运气上一笔带过,只希望这女人的确聪明可以领悟到自己的意思,否则也就是自己高看她了。

沈冰烟微微错愕:这小娃娃是在明里暗里讽刺自己心肠歹毒,与所呈现的现实不符呢。听出来是这意思,但是说的却颇为含蓄,面纱下的沈冰烟撇了撇嘴,不说就不说,干嘛这么凶。

“小兄弟此言有理,是小女子冒昧,还请接下来的较量,小兄弟可以手下留情。”

王浩点了点头,不再搭理她,沈冰烟心神一堵:这小娃娃油盐不进,真是可恶。

这次漂浮出来的不是一团裹挟着诸多灵植信息的光团,却是一口大鼎。

王浩观其形状,怎么看也像是自己在那天苍蛰青龙前的那片倒影的形状。

这时一道声音再次响起:最后比试,火焰承受极限。

声音消失后,那青色大鼎中传来一股吸力,将王浩与沈冰烟一起笼罩了进去,里面的空间却是无比之大,王浩想起自己在太白拍卖行拍下的那一个空间大鼎,不知两相比较,谁更胜一筹。

在王浩神思漂游时,忽然四周出现了许多火焰,次序从左到右,气息一道比一道强,方才那声音似乎说是火焰承受极限?这么说这一局就是要将这些火吞进去?

王浩心中连连告饶,却见那十几道火焰已经围着他冲过来。

沈冰烟倒还好,似乎她知晓一些情况,进入这大鼎后并没有多少惊慌失措,反而淡定自若,自行挑选了一道气息最弱的火焰,开始吞食。

排列在王浩身边的火焰原本是需要王浩挑选的,但久等却见王浩缩着脑袋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前世自己父母葬身火海还历历在目,现在焉能轻易再靠近这万恶之源。

王浩想躲,可却碰到了冰凉的鼎壁,以至于无路可躲。

那些火焰有些不耐烦,不等王浩自行挑选,开始都围着王浩打起转来。

王浩第一次瑟瑟发抖的蜷缩起全身,想要屏蔽掉感官五识,却发现除非自己失败,否则根本传送不出去,而失败最起码也要参与,如果不参与,就没有办法构成失败的条件。

想到要逃出这里,王浩颤颤巍巍的选了一道气息看来最弱的火焰,那火焰顺着王浩的手指方向,一下子飞到王浩的嘴巴里。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股灼热滚烫之意将王浩的全身瞬间点燃。

王浩咬紧牙关,拿出一截蓝叶风掘根点燃,那股焦躁不安之意缓缓退去,但这实实在在的痛感却无法抹去。

一个时辰过去,在王浩缓缓接受了那道火焰后,一道威力更甚的火焰冲进身体,“砰”一声,王浩全身衣衫尽焚,光溜溜的在角落里忍痛坚持。

那道火焰先从五脏流经丹田,最后游走在全身各处,最后才在骨骼深处慢慢停歇下来。

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庆幸,一道威力比方才那两道火焰更甚的火焰,已经不请自来。

“武者之门,开!”一扇武者之门出现在王浩的头顶上,顿时那几乎将全身烧伤的痛感略缓,却也不过杯水车薪。

“武者之门,开!”两扇武者之门横在头顶上,将那火焰暴虐的气息慢慢抚平,全身灵力增加,有充足的灵力与那火焰周旋,将那火焰化为无数细小火光停留在身体各处。

王浩想开第三扇武者之门加快速度,第四道明显就超出了王浩的承受极限的火光已经大摇大摆的出现。

第七十八章 琉璃浸火

“武者之门,开!”

王浩头顶上共有四扇武者之门,头顶全身满是汗水,皮肤滚烫,仿佛将要裂开,即使那四扇武者之门,也丝毫起不了什么作用。

“武者之门,再开!”

第五扇武者之门出现,一下子王浩体内灵力急速旋转,但那四团火焰的余热搅在一起,瞬时就可将人点燃,王浩此时的状况苦不堪言,若非想逃离这里,焉会受这样的苦楚,但只有受了这些苦楚,才能逃离这里。

王浩的意识渐渐模糊,他想到了前世自己在火场外面,自己的父母化为两具焦尸,大火依旧不散的舔舐自己的房子,那种撕心裂肺之无能为力,自己再也不愿意体验第二次了。

如果不能报仇雪恨,那也要拼尽全力,为依依获得不死神药。

王浩忽然脑海中一阵清明,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之感充满全身。

忍着剧痛,直起身来,看着那剩下的两道火焰,忽然大吼一声“你们一起来吧。”

武者之门全数收于丹田,以肉身抵抗。

王浩开始一边抗衡这六道火焰,一边开始演练武技“十龙十象拳四龙之力!”

出乎意料的是,此次那小龙不再是虚幻不定,而是裹着一层淡淡的火光,威力比以前岂止强了一倍,但见那几道小龙打出去后,那前方的空间似乎都颤了一颤。

“长拳十段锦之长拳断树!”

“长拳十段锦之长拳裂石!”

“长拳十段锦之长拳碎玉!”

“长拳十段锦之长拳荡波!”

“长拳十段锦之长拳排浪!”

“长拳十段锦之长拳弄潮!”

王浩战意磅礴,愈演愈烈“长拳十段锦第七拳,长拳坠水!”

一直苦练无果的长拳十段锦第七拳忽然手到擒来,王浩还来不及高兴,那全身爆裂之感还在继续,“千里腾光法!”

此时再使出这千里腾光,王浩赫然发现居然可以挪移几近十里地,这真是意外之喜,不知此刻自己什么状态,腹中灵气居然源源不断,内视己身,自己经脉全数破裂,骨骼也出现裂缝,而灵力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慢慢越积越多。

这时一道小小的火焰凭空出现,不待王浩反应过来已经进入了王浩身体里。

“哈哈,来得好!”

那四条裹着火焰的小龙被王浩一招又一招的使出,长拳十段锦也一拳胜过一拳威势,千里腾光迅速挪移,空间中都是青光闪烁。

王浩腹中灵力仿佛无穷无尽,那七道火焰搅做一团,王浩的经脉一寸寸断裂,眼见着王浩七窍流血,气息也开始变弱,王浩瘫倒在地:果然是难逃火海。

就在这时,丹田中的那十三扇小门所摆出的阵法开始散发出盈盈光泽,那中间的奇异小门冷冷一笑,将那七道大小不一的火光一举扯过来,在王浩来不及反应时,那小门将那火光一巴掌扇飞,又吸扯过来,再一巴掌扇飞,那七道火光原本气势汹汹,被扇飞几次后居然融合在一起,想要玉石俱焚。

王浩明显感觉到小门一声不屑,自作主张从自己丹田中扯出一道灵气匹练,将那合为一道火光的火焰束住后,又一巴掌扇飞。

王浩心中狂汗:这小门真是霸道无边啊。

忽然那火焰仿佛豁出去似得,要将那小门焚烧干净。

那小门一个轻蔑的动作,将那冲过来的火光再次一巴掌扇飞。

这番动静或许在外人看来不算什么,但这些都是在王浩身体内部进行的,这可是要了他的命,他只感觉现在除了经脉,他的五脏六腑也保不住了。

那小门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微微一愣,有些懊恼的将那气息萎靡的火焰吸过来,开始推入阵法中与全身剩下的灵气一起循环。

王浩双眼睁大等死,那道火焰却与自己的灵气循环往复了几个周天,在第四圈完毕后,忽然那火焰绽放出柔和的气息,开始主动亲近王浩。

王浩吓得急欲让它走开,那火焰却开始慢慢游走在王浩的身体各处,将王浩破损的经脉与骨骼缓慢修复,在王浩受宠若惊中,陡然发现丹田的灵力开始水涨船高。

扣门境三重。

扣门境四重。

王浩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那呼哧呼哧的灵气旋转了许久,终于最后停了下来。

王浩打探了一下自己的境界,扣门境四重!

说来奇怪,那破损的经脉此经恢复,原本拓宽了两倍的经脉,此刻又拓宽了两倍,只是这两倍却是建立在已经拓宽的基础上,如此说来,倒是比原本的拓宽了八倍。

王浩查探到自己此时的境况乐不可支,那火焰将王浩全身受损的地方尽修复好,带些讨好的亲近王浩,王浩一个头两个大,这什么情况?

那久违的天工玲珑鉴此时却出声道:神火榜上第八名,琉璃浸火。此火苗为道家丹宗传承火焰,此火焰消失封印经年,威力已经极其弱小,只有全盛时期的万分之一,以后遇见其他玄阶及以上的火焰进行吞噬后可壮大己身。

王浩此时吃惊既有对这火焰的惊讶,更重要的是这牛逼轰轰的不行的火焰,居然被丹田里的那扇小门扇来扇去,这小门到底什么来头?

第七十九章 盘问

在王浩愣神时,一道声音响起“胜负已分。”

不知自己现在算胜还是败,但等了好久发现环境也没什么变化,根据自己方才憋屈又凄惨的模样,恐怕是输了吧。

就在有这个猜想时,一阵天旋地转,离王浩毫厘之间,一个巨大的鼻孔出现在眼前。

那鼻孔上的茸毛清楚可见,王浩吓得陡然一退八丈远,发现自己还没有眼前这生物的鼻子大,于是无奈道“前辈,你能不能变小一点,不要这么吓人。”

话音刚落,那生物似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显得极不满意一般,不过却还是迅速的缩小了体型,变得有如磨坊大小。

此时再看这天苍蛰青龙时,王浩仰着头,倒也能够完全看的清清楚楚。

“快说,你得到了没有?”天苍蛰青龙有些急不可待的。

王浩一脸懵然,“得到什么,晚辈被那七道火焰最后凝聚的火苗折磨的死去活来,刚刚能站起来,就发现已经是在前辈眼前了。”

天苍蛰青龙仰了仰头“果然被你得到了。”

试探性的“前辈说的可是琉璃浸火?”

“嗯?你知道它的名字?”

“晚辈在得到那火焰时也得到了一段关于这道火焰的一些详细记忆。”王浩隐瞒着天工玲珑鉴的事情,非是故意欺瞒,而是眼前这青色巨龙还不知道是不是与那九头妖蛟一伙的,不可全信。

天苍蛰青龙点了点头“如此甚好,那你对于该火焰的使用也应该有些了解,我也不需多言,不过有一点你却要记住,便是这里才是丹宗执牛耳者的正统传承之处,以后若遇别处倘有谣传说丹宗遗迹,皆为捕风捉影,不可轻信。”

“前辈,晚辈唐突,虽然这里是丹宗正统,数年过去,为何却腐败成这样?”

天苍蛰青龙叹了一口气“大道无情,世间沧桑,岂是三言两语道的清楚。你现如今身怀栖云观丹宗至宝,说是天下之敌也不为过,非是生死之境,绝不能泄露出去你身怀琉璃浸火一事。”

王浩深以为然,昔日那太白拍卖行不过是拍卖了一道蓝焰虎蛟所有的玄阶初级的伴生火焰,便引得众方围观,如若这神火榜上的琉璃浸火现世,恐怕天下之大也无处安身,忽然眉头一皱“前辈,与我一道参加最后试验的沈冰烟,她如若也接受了这琉璃浸火的考验,想必她必然也是清楚这神火的。”

天苍蛰青龙笑道“初始考验她的是玄火,只是这丫头似乎魔障颇深,虽然天赋奇高,但魔障不除,为其奈何?在接受地火的考验时,便差点身死道消,若不是她身上有一宝物唤回神志,恐怕现在还不能完整的出这遗迹。她的话你不用担心,那小丫头也只以为你经受了地火考验,最后所得也不过是地火一列。以她的身份,不会只为了一道地火,满世界追杀你。”

听它说的轻松,若不是自己丹田里那小门变态,揍得那琉璃浸火一点脾气也没有,自己焉能还活的好好的?

自己以前连玄火都不曾拥有,只想着凝聚一道人火便已足够,这天苍蛰青龙真是不知民间疾苦。

那天苍蛰青龙话音一转,忽然狐疑地“你的修为怎么会只提高了两重,按理说收复了这琉璃浸火起码也得登堂境圆满啊。”

王浩狂汗:世间有这样的好事?

似是猜中王浩心想“你从未接触过神火,自然不知神火之奇,我赠你一些关于神火的详细,待你出去后细细揣摩。”

天苍蛰青龙以青色龙须一点王浩额头,王浩果然感觉脑海中多了一道记忆。

那龙须迟疑一会,似乎有些不放心,并未缩回,反而继续深入窥探,正要看见王浩识海中的天工玲珑鉴与鸿蒙云界塔等物,忽然丹田中的小门向王浩识海中扔去一道灵气团,将识海中的四件宝物以奇异阵法团团围住,那窥视的神识只见到一团厚厚的灵气团。

再向丹田探去时也是如此,一无所获正要撤出时,陡见王浩全身经脉骨骼,顿时了然。

王浩一边佯装镇定,一边又带些真切的怒意“前辈这是为何?”

天苍蛰青龙不解道“这琉璃浸火或许你还不知这其中真义,但只提高了你扣门境二重境界实在太不正常,我在想或许是你修炼时出了什么巨大的岔子,是以才出现如此漏洞,因此才踌躇不决,但还是执意要查探一番你的身体情况,发现这琉璃浸火却并非主在提高你的修为,而是将你之前打下的无暇淬骨再次以神火加固,经脉拓宽数倍,且每一寸经脉但凡只要拓宽到十成,便是无暇扣门,寻常武者四成都不得,如今一下子你就得了八成,无暇扣门也是指日可待。”

王浩面色稍缓,自己倒没有想到还有这一缘故,如此看来,这天苍蛰青龙倒不是窥探自己的宝物。

“无暇扣门以后好处待你突破登堂境便知,现在我却发现这琉璃浸火在这大鼎下似乎封印过久过甚,使得全部实力只余全盛时期的万分之一都不到,是以你一区区扣门境二重才能承受,不过即使如此,想必你也并不好受。”

王浩赞同的点点头,腹中纠结一会,还是问道“前辈,你说这琉璃浸火全部实力只余万分之一是为何?”

天苍蛰青龙微微一笑,并不作答“此次你得了最后机缘,我为此遗迹守护,赠你一样丹宗传承——素色九霄鼎,此鼎妙用,以后你自然知晓。现在这处遗迹即将坍塌,我送你出去。”

第八十章 抢劫

王浩连忙问道“前辈,您还没有告诉晚辈,这九头妖蛟为何一直紧追着我不放呢,我问过一起进入大厅的五人,那九头妖蛟一举吞食武者不成,轻易不会再追赶第二次,所以我胡编出的话那两个小娘们才一眼看穿了,前辈别送我走,我还有好多话没有问完呢?”

天苍蛰青龙鼻中又呼出一道气息,不甚满意的“这臭小子,没完没了。如今看着似乎怂的很,万一被人弄死了怎么办?”

看着那远处即将消失的王浩,叹了口气,送去一物,己身却化作一道流光消失。

云峰之巅,一根巨木上缠绕着一头青色巨龙,这青色巨龙在此沉眠数万载,远处飞来一道流光落入身体一个部位,忽然睁开双眼“嗯?找到那小子了?”

在其次峰之下,无数老祖跪地瑟瑟发抖,这青色巨龙一直敬若神明,盘旋在神木上,虽然不曾一语,常人也决不许上去,但众人皆知那青龙存在。

以数十位太上长老为首,跪地面面相觑,不敢吭声,只敢以神识交流。

青色巨龙微微阖眼:将那九头小虫先送去那蛮夷之地的旁边阵宗遗迹去,丹宗的遗迹既然已经没有了存在的必要,让其随着尘土消逝也算正确。

只是那小子,青色巨龙抖了抖龙须,顿时下方密密麻麻的老祖又心脏怦然,那小子一身宝贝还真多,害的我都忍不住想抢他了。现在给了他那件东西,想必暂时死不了。

眼皮微微看向那跪了在山峦之下密密麻麻的人,他暂时死不了,自己却未必能活到他成长起来的那天了。

看向那碧蓝天空的裂痕:自己时间不多了,这鸿蒙大陆的时间,也不能再撑得住下一个纪元了。

被陡然扔出去的王浩正昏昏沉沉,忽然感觉鸿蒙云界塔内出现了一片青色的鳞片:这是,一片龙鳞?

忽然一句话由远及近飘进王浩耳朵“臭小子,你这怂样能活多久实在叫人堪忧,外面一直东张西望的登堂境小虫实在入不了眼,那种人也学别人给你护道?这片龙鳞为我的化身,只可救你四次,切记,宁可借助这片龙鳞,也千万不要暴露出琉璃浸火与素色九霄鼎。”

王浩听到这话猛一吃惊,外面居然一直有人在暗中保护自己?而自己一直不知道,还是一个登堂境的高手?

在诸多疑惑一齐冒出来时,已是身在那两面峭壁前方。

陡然间,无数黑压压的人群齐刷刷看向忽然出现的王浩,王浩一个头两个大:那天苍蛰青龙果然不靠谱,既然传送,何不将自己传送到那鸢尾红地外面去,专门给自己拉仇恨,现在那遗迹没了,自己最后一个出来,不就是告诉所有人,我得了宝贝,你们快来抢我吧。

王浩甚至觉得,即使本来没有想抢自己的人,看到自己陡然出现的这个时机,不抢都对不起身为武者的职责。

果然,一提刀武者大喊一声“遗迹忽然消失,这小娃娃最后一个出来,一定是得了全部的宝贝!”

“太可恶了,居然大摇大摆的出现,是看不起我们吗?”

王浩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那沈冰烟三人,想必一出来并没有给其余武者看到己身的机会,直接使用秘宝远走了。

却直接见到了一黄衫女子众星拱月的向他看来——这是?那一直蒙面的黄衫女子?

王浩见那女子长得出众明丽,气质出众,姿态大方之余,尽是冷静自持之色,果然是那楼心月,只是不想姿色如此过人。

楼心月俨然看到了身为焦点的王浩,眼中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却还是十分惊讶的看着只七岁的王浩,想到那大汉是易容之后,只是不想居然真是个七岁的小娃娃,也真真是淬骨境五重的修为,如此天赋,简直逆天,能通过那最后的考验理所当然,只是如何杀的了那扣门境的鹿门山派长老和其弟子,这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王浩与她的视线撞在一起,见那楼心月了悟的神色,知道这女人聪明的厉害,想必已经猜到自己之前是易容的事情。

这女人先出来却没有走,专门在此等待自己,要说她安得是什么好心,打死王浩也不相信。

楼心月在一众武者的保护下正要往王浩这边走来,忽然一群身着鹿门山派服饰的年轻弟子在几个长老的带领下抢先一步“叵那恶童,就是你杀了我鹿门山派的长老与弟子?”

王浩面色一冷:不想找麻烦,麻烦却自己找上了门。

“是又如何?”

“好小子,居然敢在我鹿门山派这么多长老弟子的面前承认,不知说你愚蠢还是胆大,幸存的外门弟子作证,有你画像在此,你焉敢否认!”

为首长老反示出一张画像,赫然是王浩。

本来欲抢劫王浩的武者见状反而后退一步“这下有的瞧了,本来准备抢劫这小童,以为他活着从那遗迹出来,必然得了大机缘,没想到现在却变成了鹿门山派的杀人凶手。”

“哎,什么杀人凶手,若是这小童没有杀那鹿门山派的长老,这鹿门山派也还会以别的罪名要捉他,不过现在捉他是名正言顺而已。”

“那斗于斛与三个弟子倒是死得其所,为鹿门山派争了这正当理由。”

“本来还想抢劫这小童,从他那里得些好处,现在要被鹿门山派一家独占了。”

“你还想拿好处,有鹿门山派和这半边堂在此,你还是绝了这心思吧。”

王浩看着大义凛然的鹿门山派一众,暗自冷笑,忽然旁边一乘着金翅玄鸟的十几名武者,在金翅玄鸟背上身至,俯视着王浩“大胆小童,随意进入我清塘乡,采摘我半边堂所辖鸢尾红地内的珍贵灵植,还不速速与我伏法认错。”

第八十一章 伏法?

“伏法认错?你说这鸢尾红地是你半边堂所辖,我还说是永阳乡太白阁所辖呢。你说我采摘你所辖鸢尾红地灵植,在场万余武者,每人都有采摘过灵植,凭何只问我一个?你若是蛮不讲理,我将所摘的灵植还与你就是,休要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想抢我就直说。”

站在金翅玄鸟背上的一带头中年长老有些气极的“你,你——”

王浩睥睨四方,见所有武者都有些跃跃欲试,目光落在那楼心月身上,却见她这时反而露出思索的神色,向前走到那鹿门山派的一众武者身前“各位,你们山门之事,小女子本不该多问,但这来龙去脉在场武者人尽皆知,小女子也不例外,此事实属那小童与斗于斛及其三名弟子的私人恩怨,不如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如何?”

王浩与那鹿门山派众人显然都非常意外,没想到这楼心月会来说情,为首长老却依旧面色阴狠“楼郡主所言,在下本该遵从,但这小童屠我鹿门山派弟子在先,又杀我派长老在后,如何能饶?”

“贵派所亡三位弟子皆是扣门境,被这小童杀了还情有可原,那斗于斛长老却是扣门境九重,这样也说系这小童所杀,是否就是事情真相?”楼心月委婉劝导,希望鹿门山派退后一步。

王浩不屑一笑“老东西,你们鹿门山派的斗于斛与那三个不成器的弟子,的确系我所杀,那三个实力低下的渣渣,杀了也就杀了,有什么好痛心疾首的。你们长老也是菜的厉害,经不住我一刀解决。昔日那斗于斛污蔑我在他眼皮子底下偷走他的宝贝,逼迫于我,他的三个弟子为虎作伥,与那斗于斛一起将我追杀逼入绝境,若非我运气好,早死了十回了。现在我回头报仇,天经地义,你们鹿门山派想抢夺我在遗迹中得到的宝贝直接上就是,不要跟那半边堂一样,以芝麻大的事做文章,我真替你们开派老祖感到羞愧。”

众人听后恍然大悟,难怪这小童只杀那斗于斛与其三个弟子,原来还有这番渊源,想必昔日若不是这小童所言侥幸逃脱,恐怕的确活不到今日。

楼心月闻言微微一叹后退,不再言语。

为首长老闻言怒不可遏,气的发抖,看向楼心月“楼郡主,你也听见了,方才你说情道本派长老不是这小子所杀,让本派重新调查,可这小子一口承认,焉能有假,如若放过此獠,天理难容!”

转身对着半边堂的武者“贵派也属一百零八乡中少有的九品山门,这捉拿王浩一事为我鹿门山派的家务事,贵派却以莫须有的理由相阻,还请三思而后行。”

“贵派此言差矣,这王浩小小年纪居然如此狠毒,势必人人得而诛之,即便这小童将所采摘我半边堂所属之地的灵植还回,却依旧不能姑息,帮助贵派也是理所当然,何况长老方才已经说了,我半边堂与贵派乃属一百零八乡中少有的九品山门,一百零八乡中的九品山门不过三个,你我已占其二,今日在此,如何还不能通力合作呢?”那中年武者大笑回道。

鹿门山派长老暗骂一声“不要脸”,却也知今日之事若想吃独食恐怕没法善了,在场武者虽多,却也都是散修,剩余家族皆已走得差不多了,余下不过寥寥,若是那楼心月不插手,众武者不阻挠,今日与这半边堂合作捉拿王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因此抱拳相谢“那就全都仰仗阁下了。”

“哪里哪里。”

王浩看着眼前方才还水火不容的两派,顿时达成交易通力合作,眼中露出不屑神色“你们卖屁股的交易既然已经达成了,就不要还将脸挂在头上,直接别到裤腰带上,现在就可以无耻的来抢夺我了。”

半边堂与鹿门山派的武者闻言都群情激昂,怒不可遏“如此恶毒小童,今日若不拿你,实在有违天理,乖乖束手就缚,老实交代前因后果,还可念你年幼饶你一命。”

王浩哈哈大笑。

“恶毒小童,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鹿门山派果然都是一个德行,就喜欢说些脱裤子放屁的话,先前那斗于斛追杀我时也说这句话,现在你鹿门山派的人也说这句话,由此看来真是蛇鼠一窝。”

“恶毒小童,欺人太甚!”

那鹿门山派的众人不再言语,驾着飞剑往王浩这边驶来,手中纷纷掐诀,忽然眼前出现几百道大小不一的剑气,直直往王浩这边冲来。

半边堂的武者却是骑在那金翅玄鸟的背上向王浩这边冲来,那金翅玄鸟尖唳一声,爪子边缘泛出光泽,但凡只要挨上,势必小命不保。

王浩闻得那半边堂的武者擅长近身使出暗器突袭敌人,是以鹿门山派远远的发出剑气便足以,而这半边堂的武者却非要驾着金翅玄鸟靠近王浩才能得以偷袭成功,想必此刻半边堂的武者手上都捏着暗器,就待一靠近王浩就出手伤他。

暗处的宋促见状焦躁的如同锅上的蚂蚁,这小祖宗真能惹事,自己一时犹疑,没有进去那遗迹,再进去时已错过时机,等着王浩出来,一出来便惹上这么大的事。

乖乖出来早点溜了不是更好,眼前这些碍事的苍蝇虽然杀起来并不要费多大力,但是苍蝇多了也烦人,尤其是府中如今的太白阁与太白拍卖行还建在人家的地盘上,若是得罪的狠了,麻烦还是会有的。

王浩此举并非是宋促眼中的逞口舌之利,一是王浩早已想好了脱身之法,二是想知道这鹿门山派对此事的态度,自己已经见着鹿门山派的人,就知道是该如何处置,不再瞻前顾后;三是王浩从那天苍蛰青龙最后留给自己的话中得知一直有人在暗中保护自己,竟是登堂境的高手,自己从来不记得有结交过这样的人,是以想逼迫他出来看一看,是否真有登堂境的高手在暗中保护自己,也想了解此人对自己的秘密到底知道多少。

“这小童今日插翅也难逃,在这两个九品山门的合击下,焉有命在?”

“哎,这小童如此年纪却这样逆天的天赋,的确有违常理,若是悉心培养,说不定又是下一个狄千乘,只是恐怕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这一百零八乡古往今来,能被两大九品山门合击,也是头一遭了。”

黄衫女子一双美眸紧紧盯着王浩:这小童之前所作所为,看来充满奇迹,她不相信这小童就会这样死了,否则也就白让自己高看他了。

说时迟那时快,两大门派的攻击就在眼前,王浩感觉到身后果然一股登堂境的气息弥漫开来,却是对自己,仿佛是要抱起自己逃跑?

心中有些无语:原来这暗中保护自己的人有些胆小,不敢杀人,保护自己的方法却是在关键时候带着一起跑路啊?

不再想着应和背后保护之人,王浩召唤出水醉云仙树叶,一个翩然踩上去,迅速往两侧峭壁灵植飞去。

第八十二章 都是灵植惹的祸

“那道绿光是什么东西?”

“看呐,那小童好快的速度,一个转眼就到了短翅龙龟那儿,他想干嘛?宁可被灵兽吃掉也不落于两大门派手下?”

“他摘得了黄金石楠参!”

“那是,九尾龙葵藻。”

“还有六百五十年的八陵魔针果。”

“他居然敢趁那银光貂不注意采走它的九品紫芝?”

“他连那阴阳讹兽一直当做宝贝的夜心铃兰都薅走了?”

“他怎么飞到那双翼狮蛮那里去了?”

“难道是?”

“果然,居然将那皓月莲连根拔起,连片叶子都没给那双翼狮蛮留啊。”

“造孽啊,留片叶子给我们武者做做念想也好。”

王浩在那些守护灵兽一个不注意,漫不经心看着下方武者你争我斗时,乘着水醉云仙树叶,使用已经大为提升的千里腾光,一个呼吸便腾光几里地,是以险而又险的将那些之前自己便想要,却又苦于灵兽一旁专注守候的灵植采到手。

那攻击近前却没有找到攻击的目标,一时间鹿门山派与半边堂的武者都有些不明所以。

“哼,这是临死反扑而已,不用惧他!”

王浩低头一看那两大门派的武者势头不减,依旧向自己如今的方位横冲直撞起来,面色愈冷。

接下来便是——

王浩从丹田中扯出六道灵气团——指灵化形。

这是王浩突破至扣门境四重时,那鸿蒙云界塔予自己的一门秘术,此举需消耗极大的精神力,王浩现在实力低微,精神力并不如何强盛,因此这指灵化形只能短短维持数十秒的时间,但依据这门秘法幻化出来的东西,无论形态外观还是气味属性,皆能以假乱真。

虽不知这门秘法的品阶,但其特殊性却是诸多武者梦寐以求,王浩在那素色九霄鼎内炼化琉璃浸火境界提升之余,得了空隙微微掌握了些皮毛,虽然暂时指灵化形幻化为人物建筑等比较高级的东西还做不到,但幻化几株灵植还是勉勉强强可以一试,只是这对精神力的消耗极为巨大。

王浩忍着大脑的晕眩感,在众武者几乎只看得见一抹绿光的同时迅速完成了这一举措,接着,便将那六株灵药,一分为二。

从悬崖峭壁上几乎气疯的六只灵兽声势浩大的往王浩这里冲来,却陡见自己的灵植落在了鹿门山派与半边堂的武者手上。

那鹿门山派与半边堂的武者也是一懵,不明就里手上便忽然得到了三株灵植,还来不及高兴,就见三头登堂境的灵兽气势汹汹的往自己冲来,同时惊呼“这是陷阱!”

然而说是陷阱,却也没有舍得将手上的灵植扔出去,来此就是为了宝物,如今宝物已在手上,焉有拱手相让之理?

王浩见此嘴角扯出一笑,那六只灵兽原本只以自己的灵药归属为目标,而王浩摘了那六株灵植第一时间就扔进了可隔绝一切气息的鸿蒙云界塔,现在又将指灵化形后的灵植扔给了别人,自然构不成目标。

你们好好玩,我且先行一步。

那绿色光芒在鹿门山派与半边堂的武者头顶上一闪而过,随即便消失不见。

“可恶,恶毒小童,休逃!”

鹿门山派的武者欲御剑追赶,但那双翼狮蛮、银光貂与阴阳讹兽已将自己围了个水泄不通,哪里还有多余的能力追赶。

半边堂此刻的情况与鹿门山派也不遑多让,只得硬着头皮与三只围攻自己的灵兽苦战。

就在这时,那几株原本芳香四溢的灵植忽然不见了。

鹿门山派与半边堂的的武者同时大呼“怎会如此?!”

而原本就有些束手束脚的灵兽见此忽然狂性大发,自己一直小心翼翼,便是怕自己对一直宝贝的灵植有些波及损坏,倒是没有想到这些灵植为幻化而成,却以为这是对方存心藏起来,再也没打算归还,如此之举,自己还焉能容忍。

几道排山倒海般的攻势将那鹿门山派的武者打得狼狈不堪,这还只是堪堪抵挡住。

“糟糕,我们上当了!”

“这是那小童的诡计,是想置我们于必死无疑之境啊!”

那鹿门山派的武者处处忍让,想着一边安抚这些已经狂暴的灵兽,一边解释问题,却发现这些已经狂暴的灵兽见了本山派的武者处处忍让,只以为是自己做贼心虚,几番交手后终于忍无可忍“该死孽畜,真以为老夫怕了你!”

数百道剑气毫不留情的齐齐发出,那些灵兽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也纷纷不再留手,空中交手波及到下方武者数十人,其余武者纷纷害怕不已的退开。

今日一事,注定无法善了,只是那小童只一身淬骨境五重的境界,居然将两大九品山门陷于如此之境,注定要名震百乡。

黄衫女子眼中笑意盈盈:这小子果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主,自己的猜测果然正确,如此说来,那小童手段层出不穷,势必今日即使自己不出言相解,也必有逃脱之法。

如此卖了一个人情,他日焉能不将这番恩情放于心上?

黄衫女子面露满意之色,看了人群中正在与家中武者低语的空相客青一眼,虽并不认识,但却见那空相客青率着家中一众武者,往王浩消失的方向追去,不由眉头一皱。

这恐怕是见那小童连番折腾,猜想他事后有一个虚弱期,虽然自己也是这样想,但是自己却觉得那小童自有自保之法,可见空相客青这番动作,似乎是想趁虚而入?

黄衫女子面露不喜,自己方才为那小童说话,便是存了交好之意,如今若是中途夭折,岂非自己一番苦心尽付之东流?

正要上前,旁边呼延申屠上前劝道“郡主,那小童此刻想必逃之夭夭,但我们自有自己的法子可以追到他,不如趁他事后必力有未逮之时,一举擒下,这样诸多宝物,便可尽入郡王彀中?”

黄衫女子冷声道“此番我私自出来,已是让父亲忧心不已,听从呼延长老之劝在此又耗费了月余,如若再不归去,父亲恐要亲自来此也未可知,届时郡中无人掌首,又该如何?”

呼延申屠似乎想申辩,黄衫女子却继续道“此番回去,未必风平浪静,还请呼延申屠与其他武者,护本郡主周全。”

呼延申屠闻此只得作罢,

众武者但见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一只飞行灵兽已经载着黄衫女子及那十几名武者远去了。

第八十三章 神火排行榜

王浩脑海内兀自嗡鸣不已,知道这是一次性指灵化形,操作六道灵气团所留下的后遗症,因此此时虽然坐在水醉云仙树叶上急速奔逃,却还是有昏昏欲睡之感。

自知此时千万不能停,因为不知即便那鹿门山派与半边堂的武者无暇顾得上自己,但场中其他势力也在虎视眈眈,他们焉能没有飞行灵宝沿着自己逃跑方向追击不休?

王浩额上滴落下汗水,远远的,身后果然有一只速度颇快的飞行灵兽往自己这边飞来,顾不上灵力消耗,几个千里腾光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而这样的消耗更是雪上加霜,在精神力透支的情况加上灵力透支,王浩连水醉云仙树叶都无法来得及的收下,至一边陲小镇,见那人烟稀少,树林茂密,一下栽倒在地,再也没有爬的起来。

黄阶火焰分为一至九品,为修士以自身修为(或家中长辈长老帮助下)以灵魄凝聚出来的火焰。

玄阶火焰亦是如此,为异兽自带的伴生火焰。

地火亦然,却是由奇珍异宝,田地灵物孕造而成,可遇而不可求,珍贵非常。

而天火九品,为大能者生前蕴蓄数年一次次伴随自身渡劫身死道消后遗留的火种(一般需摘星境以上才可凝聚天火)。

鸿蒙神火共九十九种,榜上有名,为天地初化鸿蒙时的一道火光衍化而成九十九种火焰,随后依附在万物上,经久后沾染了附身于该物的自然属性,几未现世。

天地间神火焚烧万物,排名前的神火可在斗法过程中吞噬比其弱的神火。

而不知何时,便有神火排名榜自鸿蒙大陆诞生之初便已然存在。

分别是:

第一名:青凰灰水焰

第二名:燃虚灵烬焰

第三名:虚空琉璃火

第四名:万恶同心炎

……

第七名:青月孽焰

……

第八名:琉璃浸火

第九名:噬烬灵焰

……

第十六名:封虚灵火

第十七名:绝灵焰

……

第三十三名:水心焰

……

第五十四名:逆厄生火

……

第六十五名:鹘火天心

第六十六名:却灵白焰

……

第九十七名:腐骨灵焰

第九十八名:大赤天火

第九十九名:大衍符文焰

而传闻中,排名第八的琉璃浸火为栖云观丹宗一脉之传承火焰,几经分裂,为防泄露,被丹宗最后一任掌门,以素色九霄鼎封印深处,隔绝气息,躲避了生死大敌以无上手段窥探,但经年累月的封印,使得琉璃浸火实力万不存一,几近消无。

是以虽丹宗一脉敌人未得寻获,但其传承者也未寻获,世上所存所有宗门,皆未画虎不成之辈,无琉璃浸火相染,所有丹药皆毕生无法臻至完韵丹纹一步,即为伪丹。

而排名第九十九名的第九十九名的大衍符文焰,则为栖云观符宗一脉传承火焰,世上所有符箓传承,皆为效仿,溯源论之,唯有阵宗一脉。

而只有掌握大衍符文焰,阵道符箓留下一抹火焰气息,才算完全。

排名第十六名的封虚灵火,为栖云观阵宗一脉传承火焰……

王浩头痛欲裂,揉着脑袋直起身子,之前那种精神力消耗过度的极致晕眩之感总算完全消失,可是那天苍蛰青龙最后传给自己的一段,关于天下火焰详细的记忆却慢慢展开,按说以平日,接受大量的记忆并不算什么,可是之前精神力的消耗只是略略缓解,并没有完全痊愈,这下这么多记忆一下子在脑海中炸裂开来,使得王浩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直起身子查探一番,发现其他倒还无损,唯脑海中的精神力为负,而丹田中的灵力也告罄这两件事情,王浩发现现在除了慢慢恢复灵力,只余自己的肉身力量可用。

缓缓调息一阵,王浩陡然发现自己的《十龙十象拳》忽然提升到了七龙之力,这可真是意外之喜,恐怕是自己在收复琉璃浸火的同时也增强了自身力量的喷发,如今王浩的肉身堪比登堂境二重,自此总算有了些自保之力。

丹田里的灵气只要稍微打坐调息两天,很快就会完全充盈,只是精神力——

王浩思索半天也想不到有什么好办法可以恢复,这精神力不比灵气,若是用了一点,随着时间流逝,倒是可以慢慢复原,但一下子几乎为负,若是由着它自己慢慢复原,恐怕要等到猴年马月。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打量着周遭环境,只见此间家徒四壁,只现下自己睡着的一张床下垫了一床被子,身上却盖着一些旧衣服,随着王浩刚刚起身滑落下来。

王浩拿起绣着白色小花的衣衫,这似乎是一件女孩的衣服?

而且看着像是双八年纪的女孩的衣服,王浩揉了揉太阳穴,欲走出去打探一番情况。

忽然天工玲珑鉴在脑海中响起,又疼得王浩直哼哼:青凰灰水焰,神火榜排名第一的神火,全无踪迹,亦无所寻。

第八十四章 饲灵鸡

推门而看,一面青山将宛如松林的树木揽入怀中,那青山连绵不断,仿佛一条青色大蟒,远处云蒸霞蔚,一束阳光从那青色巨蟒的腰间喷射而出。

耳畔啁啾之声阵阵,炊烟开始袅袅盘旋升腾。

只有两户人家在山峰包围下开始点火造饭,有些疑惑,自己记得应该最后是落在那片松林里的,怎么会醒来在一户人家呢?

忽然那院落里传来笑语声“小咕,你再这样淘气,今天中午的饭可就没有你的份了。”

王浩几步跑入那院子,发现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在对着一只浑身雪白的鸡说话,那只鸡一面吃虫子,一面又啄着那羊角辫的小女孩的衣角。

那女孩看来不过五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全身消瘦,脸蛋却红扑扑的讨人喜爱。王浩这时注意到自己那片水醉云仙树叶正在那小女孩泡满衣服的水桶里,被她当做搓衣板,不由狂汗。

“呀,你醒了!”小女孩喜出望外,一蹦一跳的来到了王浩身边“你睡了两个多月,怎么叫你都没醒,要不是看你还有呼吸,伯伯都不愿意再准你呆在家里了。”

“这是哪里?”王浩看着那只鸡,总觉的不像家禽,浑身雪白,氤氲着灵气四溢。

“这里是大安乡啊,那天我出去找小咕,看到你倒在那片林子里,就喊伯伯把你抱回来。”小女孩天真无邪的回道。

王浩皱了皱眉头,这个大安乡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大安乡是所属何方?”

“所属月京水郡的一百零八乡呀?小哥哥,你不是大安乡的武者吗?伯伯说你是武者呀。”

王浩面露警惕“你说的伯伯是谁?”

小女孩舔着手指头单纯道“伯伯就是伯伯啊,中午他就来了。”

王浩看着女孩衣着简单朴素,多处有缝补的痕迹,慢慢放下心来,自己一直活在需要警惕小心的环境里,而这里怎么看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连村子都称不上的地方,实在无需刻意如此。

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叫王浩,你叫什么?”

“我叫迟卿卿。”

王浩眼前一亮,这荒山野地,这小女孩的名字居然如此特别“这是你父母给你取的吗?”

“不是的,我没有父母,是伯伯从山里捡到我的,本来伯伯一直叫我囡囡,但是在我三岁时,忽然有一个穿着白衣服拿着扇子的人路过,问永阳乡在什么地方,于是我们就给他指路。这个时候他看到我忽然盯着我不放,我害怕极了,不敢吭声。这时他却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我说我有伯伯,不愿意跟他走。那人在此地住了几天,一直劝我与伯伯,让我跟他走,但是我与伯伯都不舍得,所以就拒绝了。”

“在他怎么劝我们也不同意的时候,他终于决定走了,临走前叹了口气说‘既衍此身,来日才休。奈何奈何,归迟卿卿。’所以我就叫迟卿卿啦。”

王浩听言深深的皱起眉头“那人是往永阳乡的地方去的吗?”

迟卿卿点了点头“是的是的。”

如此看来,那永阳乡的幻雾迷泽内果然有些东西,来历不明的太白阁与太白拍卖行都在那里安落,现在这个身份不明的人也打听永阳乡的所在,王浩可不相信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又惦念起方才天工玲珑鉴说的什么神火第一,现无踪迹,感觉真是多此一举,既然已经没了踪迹,为什么要特意说出来,就为了告诉自己现在那个神火已经下落不明,叫自己赶快去寻找么?

真是莫名其妙。

王浩又复揉了揉迟卿卿的小脑袋,迟卿卿又跑到那桶边去洗衣服,“小哥哥,你的这个叶子虽然重了点,需要我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拿得动,但是这片叶子很好看,但是好看也没有什么用,我看它上面的脉络清楚又突出,用来做搓衣板再好不过了。”

王浩喉头一哽“卿卿开心就好,只是先不要洗衣服了,我随卿卿一起去街上买些东西回来吃吧。”

看到迟卿卿身上的衣服都大的不合身,猜想这估计是别的女孩穿不要的衣服,是以才给了这小女孩。

买几件衣服,顺便出去打探一番这大安乡是何所在。

迟卿卿雀跃不已,又低落地“可是我没有钱。”

“没事,我有钱,卿卿带路便好。”

迟卿卿闻言甩了甩宽大的袖子,抱起那浑身雪白的鸡“小咕,你听到了没有,我们要去吃好吃的,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卿卿,小——小咕也要带着吗?”

迟卿卿点了点头“是啊,之前伯伯腿生病了,没有钱买药,我还准备把小咕卖了,现在伯伯的腿已经好了,看来不用再把小咕卖了。”

那只鸡闻言似乎有些生气,用喙轻轻啄了一下迟卿卿的脸,迟卿卿用脑袋蹭了蹭“好啦小咕,以后再也不会卖了你了,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

那只鸡闻言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安静的蜷缩在迟卿卿怀中不再动作。

王浩见状愈发肯定,靠近时,果然听到了预料之内的声音:饲灵鸡,传说中极为罕见的药田拱护者,擅长守卫药田内的灵药,并能给灵药提供一个安全场所。包括驱赶并捉住欲啃食灵植的灵虫;松壤;还会自主给灵植浇水。能吃掉根部腐败的灵植或者一片灵植中已经腐烂的部分,包含叶子花蕊或果实,因为所食皆药田内的灵物,所以排泄物可做上好的肥料。

王浩看着迟卿卿对这只鸡似乎有些感情,颇有些无奈,这只鸡常人只会感觉毛色雪白,想必也认不出,既然如此,便也带着吧。

第八十五章 秫香馆

走在大安乡的一条人流如织的街道上,王浩感叹:不愧是一百零八乡中排名第一所在,不论是武者的人数还是修为,都远超永阳乡。

走了许久,终于在一处名叫秫香馆的成衣店停了下来。

迟卿卿拉了拉王浩的袖子“小哥哥,这里面衣服很贵的,咱们去别处买吧。”

王浩见周围武者对着迟卿卿与自己停在秫香馆前议论纷纷,微微一笑“没关系,就在这里。”

秫香馆的伙计见到这两人奇怪的组合,而迟卿卿怀里还抱了一只鸡,也是一愣,不过却还是笑容满面的迎接“两位客官,需要什么样的衣服?”

王浩指了指迟卿卿“要她这个年纪的女孩穿的衣服。”

那伙计微微迟疑道“这位少侠,我们秫香馆尊重每一位客人,不论年纪修为,但是两位最后若是看中这衣服,却——”

王浩了然,这伙计虽然直言却也并非故意刁难,自己看来年幼,迟卿卿衣着朴素褴褛,怀中还抱着一只鸡,怎么看也像贫寒人家,最后看中不买非是这伙计的错,却是最后自己落了洋相,再说外面还有许多人将那门口围的水泄不通,想必是怕自己尴尬。

不在意的“没关系,你既然称我为少侠,想必也知道我的情况,且去拿来便好,其他不用担心。”

那伙计闻言松了一口气,既然这小童如此肯定,想必是哪个家族幼子,秫香馆衣服虽贵,但一件衣服的钱恐怕还是可以拿得出来的。

迟卿卿一直躲在王浩身后不敢多言,王浩拍了拍她紧握的肩膀安抚。

不一会儿,出来的却是一个妙龄少女,观其眉宇不过十三四岁,却自有一股精明利落在眼中,“这位少侠想要一件五岁女童的衣服,我们秫香馆虽然存货不多,但还是有几件的。”

方才那个伙计拿出来两套粉色衣衫“少侠,这是两套衣衫,里外都有,还请这位——这位姑娘一试。”

王浩接过衣裳,微微触手便觉无比冰凉,待有些凉意之余,另一件衣衫却有些热意,“这是——”

那妙龄少女肯定一语“少侠好眼力,我们秫香馆的确在衣服中融入了特殊之法,一件衣服便有此效。这是我们秫香馆的特色,少侠手中两件,一件冬暖,一件夏凉,换季之时穿上,绝不至于因为季节而添小疾。”

王浩十分满意,将迟卿卿怀中的饲灵鸡接过“卿卿,快去一试。”

迟卿卿捏着衣角不敢上前,那妙龄少女微微一笑,拍手两声,一位看着不过八九岁的女孩从门后出现,拿着两件衣服,牵着迟卿卿的手带入后面。

王浩侧头打量许久,觉得这秫香馆还真是个妙处。

“你这秫香馆颇为特别,敢问是何人所开?”

那妙龄少女有些惊讶“少侠果然不知?”

王浩摇头“我非本乡人,的确不知,还请小姐姐告知。”

妙龄少女“噗嗤”一笑“你叫我一声小姐姐,但待会结账我却不会给你打折。”

王浩点头“该多少便多少,小姐姐无需客气。”

妙龄少女眼波流转“你这个小童还真是人小鬼大,罢了,我名刺桐,你直接叫我名字便好。你既非本乡人,想必这秫香馆在你那地方也没有分店,你不知也是理所应当。这大安乡人尽皆知,秫香馆乃是月京水郡的郡主楼心月所独创,楼郡主聪颖过人,年仅九岁便突有奇思,将一些灵宝之效与衣裳结合,做成了独一无二的效果。是以在十二岁时便得郡王全力支持,将秫香馆开在了一百零八乡的诸多乡镇中,不啻如此,与月京水郡一般大的千郡之中,也有秫香馆的分馆,与那永阳乡的太白拍卖行的人气相比,也不遑多让。”

王浩倒非常惊讶,想了许多可能,唯一却没有猜到居然是她,那个昔日在鸢尾红地外为自己婉言相劝的黄衫女子,自己早知她的身份不一般,那鹿门山派的人也尊她为郡主,不想竟是眼前这秫香馆的主人。

如此奇思,真担的上女中诸葛。

王浩微微垂眸,昔日那楼心月明明就是被自己淘汰后落败,为何不落井下石,反而先是出言相邀,随后又在自己陷于两大门派合击下仗义执言?

以自己观察得来,那楼心月聪颖过人,想必那试验之地中,除了那沈冰烟,她恐怕是唯一一个将前后串联起来,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了。

是以后来仗义执言也是为之前的出言相邀,这样想倒解释的清楚。

“刺桐小姐,小子还有一惑,这秫香馆既然有如此之能,为何只做女孩衣衫,却不做男儿衣裳,若是也做男儿衣裳,结合这灵宝之威,想必能吸引更多顾客才是。”

刺桐抿嘴一笑“这是我们郡主的主意,她说男儿本势强,无风便能腾浪;女儿势弱,若无风浪便只能囿于枯井,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是以才专只做女儿衣衫。”王浩自言自语说道。

这楼心月心思玲珑令人喟叹之余,王浩也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才干,真正亲身接触过这个女人,发现这女人处处是计划,明明知道是针对于你,而你偏偏讨厌不起来,这才是令王浩慨叹之处。

说话间,迟卿卿已在方才那女孩的引领下走了出来,王浩眼前一亮,但见迟卿卿换下旧装,身着一袭粉衫,精雕玉琢之下的羊角辫盘成两个小揪,上系两个铃铛,愈发显得精致可爱。

只是身形消瘦,五岁女孩的衣裳穿着也有些大了,不由有些心疼。

刺桐颇为满意道“少侠,这第二件衣裳要再一试吗?”

王浩摇了摇头,“不必试了,这两件衣服我都要了,除此之外,帮我准备从五岁开始往后,各个年龄段的女孩衣衫共两套,你们馆内所有的凡是五岁至十岁的女孩衣衫,我全要了。”

第八十六章 满城风雨

刺桐无比惊讶“少侠,这事不是什么难事,但这最后价格——”

王浩看了正在往里面张望的馆外众人,示意借一步说话后,那刺桐心领神会的领着王浩进了一个房间。

刺桐刚刚背对着王浩关上门,忽然看到满屋金银“这里一共一万,买下我刚刚说的那些衣服,够了吧?”

刺桐连忙点头,饶是她见惯了大场面,看到忽然地上堆满了金银也是有些愣神“少侠稍等,这就为你把东西全送到这个房间来。”

刺桐出门后暗自猜想,这小童恐怕就是哪个大家之后,身上携带着一件空间宝物,是以才轻易的可以拿出一万金,又轻描淡写的要将那么多衣服带走。

王浩与焕然一新的迟卿卿出了秫香馆,迟卿卿一直都围着王浩转圈“小哥哥,那么多衣服,怎么忽然不见了?”

王浩被缠的没辙“我身上有一件东西,可以将那么多衣服都装进去也不够。”

迟卿卿两眼放光“不过小哥哥,为什么你要买两套各个年龄段的女孩穿的衣服呢?”

王浩情绪忽然有些低落“一套给你,另一套——”想起鸿蒙云界塔内沉眠不醒的任依依,“另一套先留着。”

迟卿卿小嘴一瘪“小哥哥要拿去哄别的女孩子开心吗?”

王浩哭笑不得“你才五岁,哪里这么多心思,我们去买些好吃的,再给一些给伯伯好不好?”

迟卿卿本来心情不虞,忽然听到“伯伯”二字,顿时来了精神“好好好,买些吃的,回家给伯伯吃。”

“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听他所说,似乎叫王浩。”

“王浩,王浩。是不是他呢?”

“郡主,您在说谁啊?”

月京水郡郡主府内,楼心月正低声询问着一妙龄婢女。那婢女便是今日王浩所遇见的刺桐。

“是不是长这个样子?”楼心月拿出一个画像,这是昔日鹿门山派侥幸从那些灵兽手下逃脱后,狗急跳墙在清塘乡全乡散布王浩的画像,企图以赏赐使得众人捉拿王浩归案。

“回小姐,正是他。”

“果然如此。”

昔日王浩从那鸢尾红地逃脱千里,空相客青率着家中武者几乎追赶上被王浩逃脱,而那鹿门山派与半边堂被六只登堂境的灵兽所围,大战下损失惨重,六只灵兽尽数被杀,赔了夫人又折兵。而两大山门除了领头者,其余弟子长老无一活口。

灵兽尸体自然归各自带了回去,但是此番之仇,两大山门都记在了王浩的头上,因此在永阳乡广发王浩画像,并放言:谁能捉到王浩,赏赐万金。

那永阳乡早已沸沸扬扬,现在这小童在大安乡大摇大摆出现,还在自己的秫香馆一掷万金,若非这大安乡的人还没有怎么知道这些事,否则王浩焉能安全离开。

“这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惹祸。你方才说什么?每个年龄段的衣服各买了两套?”

“回郡主,是的。”

“不错么,刚刚安全就着找了个红颜知己,还藏了一个红颜知己,居然还敢当着那小女娃的面说出来,这王浩还真是人小鬼大。”楼心月有些揶揄道。

刺桐一脸黑线“郡主,这接下来?”

楼心月正了正色“这小子恐怕这段时间就会呆在这大安乡,你多加留意,若有需要,尽管帮他一帮,还有数月便至我十六岁生辰,届时将他哄骗过来,我自有法子留住他。”

与此同时,太白阁三楼一密室内“什么,你把那臭小子跟丢了?”

“青长老息怒,准确说来不是刚刚跟丢的,是三个月前就跟丢了,这三个月我一直在找他。”宋促单膝跪地,心中忐忑。

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青阳迟顿时就要吐血“你居然还敢顶嘴!”

“属下不敢,属下实话实说。”

青阳迟闻言又忍住血气翻涌“好,你既然找了三个月,那你总该找到他了吧。”

“额——这个嘛——回长老,属下没有找到。”宋促战战兢兢的回道。

“没找到还敢这么理直气壮!”青阳迟一拍桌子。

宋促有些委屈“青长老,属下没有理直气壮,属下是心虚的跟您说这件事情的。”

青阳迟忍住青筋直跳“你三个月之前把他跟丢了,找了三个月居然也没找到,那你到底还有什么用!”

宋促有些无奈道“回青长老,属下当时的确是想把那王浩带回来,但那王浩似乎根本不愿意配合,一溜烟就如同青长老上次所言,跑的没影,属下都追不上啊。”

青阳迟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坐下“事情经过探子已经一五一十告诉我了,的确不怪你,但是你错就错在没有在那王浩一出遗迹时就直接将他带走,当时场面千钧一发,一人起而万人蜂拥,你若第一时间将他带走,是有很大的把握将他带到安全的地方的。”

“此事的确系属下失职,还请长老责罚。”

“罢了罢了,那王浩自己年轻气盛,喜欢逞威风,这也不能完全怪罪于你,你这段时间继续打听那王浩的消息吧,一有动静,马上通知我。”

宋促告退后,青阳迟拿出鹿门山派贴了满乡的王浩的画像,长叹一口气“哎——你这小子,走哪都不安稳,小姐安排的,还真是一件苦差事。”

第八十七章 奇怪老者

丹药一法,自古有之,说不清道不明是源头,但却知每种丹药又分为:模成、无损、圆润、完韵四小等级。

完韵丹药会出现丹纹,王浩接受了那天苍蛰青龙给自己的关于火焰的记忆却知道,世间如今仅存最高的丹药级别仅为圆润。

上次那少叔香故给自己的三瓶金还丹,便是圆润,但即使是圆润,也绝非常人可以轻易涉猎。

是以王浩才推测那少叔香故的来历恐怕是一个丹药世家,因为常人一枚丹药便难求,模成丹药便已是众人哄抢,何况圆润级别的丹药。

凡丹有跌打损伤、活血化瘀、伤风止痛等普通疗效。

黄阶丹药一至九品,用黄阶及以上火焰方可炼制。

玄阶丹药一至九品,用玄阶及以上火焰方可炼制。

地丹一至九品,用地火及以上方可炼制。

天丹一至九品,用天火及以上方可炼制。

神丹,只存丹方不存丹,即使有丹方,也仅神火方可炼制。

王浩手中有一七宝金莲,记载了世间所有的丹方合集,有此至宝,炼丹轻而易举。

这些日子一直在这大安乡的药铺四处搜寻孕养精神力的灵药,总算每份凑了个齐全。

只是——

看着手中有些坑坑洼洼的融灵丹,这融灵丹为黄阶丹药,自己手握琉璃浸火和丹宗至宝素色九霄鼎,居然只得一个黄阶一品模成?

将那融灵丹扔到嘴里开始调息,王浩缓慢感觉到脑海中的精神力总算从负变为了零。随时随地的晕眩感也总算消失,现在只要不再透支精神力,暂时是不会有任何不适。

这融灵丹虽然恐怕境界低了些,是以效果只有这么点。

王浩心神一动,再拿出一份融灵丹的材料。

左手从丹田中牵引出琉璃浸火至那素色九霄鼎的下方,右手开始往那素色九霄鼎中不断丢入药材。

“五十年份的鬼刺一株。”

“一百年份的蚀心菇一朵。”

“龙涎羌果稳定中和。”

“最后是荷蕨铁线花。”

王浩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感觉到刚刚平衡的精神力又有些倒退的迹象,不由苦笑,没办法,炼丹不仅大量消耗灵气,精神力的投入也是必要的。

“开!”

一颗滚圆的融灵丹从鼎中飞出。

“黄阶二品模成融灵丹!好,试试你的功效。”

将刚刚练好的融灵丹吞下,感觉到方才的疲惫一扫而空,精神力陡然恢复了一小截,果然有效!

再准备做些什么,却发现两手空空,对哦,自己忙活了一个月才凑齐了几分融灵丹的材料,练废了两份,余下两颗已经服下。

哎——看着鸿蒙云界塔内只剩下七万金的积蓄。

武者一途果然烧钱,还以为十万金颇多,没想到也不过是几份丹药的价值而已。

有些神清气爽的走出呆了十几天的小屋,王浩发现迟卿卿并不在院子里。

四处找寻也没有发现,倒是那只白色的饲灵鸡在院子里咕咕叫个不停,丢给它几片方才摘下来的荷蕨铁线花的叶子,王浩见它吃的开心,准备四处找寻一下迟卿卿。

至一屋前,王浩总算找到了迟卿卿,却见一暮年老者正在抱着迟卿卿说话。

迟卿卿见王浩,一下子挣脱老者,一蹦一跳的绕着王浩“小哥哥,你闭关结束了吗?”

王浩揉了揉她的脑袋“结束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闭关呢?”

“是伯伯说的,伯伯说小哥哥好像在炼丹。”

王浩的脸色顿时一沉,充满警戒的看向那老者,却赫然发现那老者居然是登堂境的武者“倒是小子眼拙,原来前辈还是一位高手。”

老者摆摆手“眼拙的是老夫,之前见少侠不过八岁,便出手相救,只以为你习武,不曾想也是一个扣门境的天才。现在房间内丹香弥漫,小小年纪,身怀诸多秘密,老叟我都不知当初救你是否惹上了什么麻烦事。”

王浩神色不变,眼睛眯起“老者此言有理,不明情况下救下一人,谁知他身份来历如何,是否会给自己带来麻烦,除非那人实力根本不惧麻烦,才敢放心大胆的救下。”

“呵呵,小子,休要试探我的来历,老叟一荒山匹夫,不值小友视为大敌。初始老叟不愿相救,却是卿卿执意要救你一命。现在你却怀疑其老叟的居心来了,果然是救错了。”

王浩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救命之恩自然相报,但是若是以某种目的的救命之恩,小子恐怕涌泉相报不及,还要恩将仇报。”

“那就是你的事了,反正老叟救你时,也没想你涌泉还是涌湖的,你不给老叟添麻烦,老叟就要谢谢你体谅老人家年纪大的恩情了。”

王浩见他身边放着一根拐杖,小腿缠着一圈圈的布条,想到迟卿卿之前说这老者的腿部受伤,只是当时说的却是已经痊愈,怎么看这样子,好像并非如此。

“呵呵,小友想必也看到了老叟如今模样,想必心中也没什么想法,说老叟是故意携着什么目的相救的话了,还请不要一直紧张难懈,坐下陪老叟说说话吧。”

迟卿卿咬着食指看着现场的波诀诡异,虽然听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但是紧张的气氛却能感受到,于是展颜一笑“我去给伯伯和小哥哥做饭。”

那老者慈祥一笑,点头答应。

王浩侧身坐在那老者的不远处,一直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现在敌我未明,不可因为他三言两语而大意,自己现在的情况有些敏感,万一走漏了风声就是杀身之祸,可能还会连累那个小女孩。

第八十八章 从何而来

“小友从何处来?”

“从远处来。”

“要往何处去?”

“要往远处去。”

“小友这是不愿与老夫好好说话。”

“晚辈所言都是实情。”

“这么说小友是偶然落在了这水云涧?”

“正是如此。”

“小友如此年轻,却已这般境界,实在叫人刮目相看。”

“老者虽受腿伤,言语之中却神采奕奕,丝毫没有受伤之人模样,看来也丝毫未对老者有何影响。”

老者笑了笑,知道王浩这是在怀疑自己的腿伤真假。

“我在五年前偶然路过这大安乡,去那水云涧时,捡到了卿卿,水云涧便没有去成,几年后为了找一株水云涧的灵植,腿却受了伤,至今也无法好好走路,真是造化弄人。”

王浩只直直看着他,并不答话。

“小友是一名炼丹师?”

“略懂皮毛,还谈不上。”

“小友如果能炼制出一枚可治我腿伤的丹药,老叟便能正常走路了。”

“小子实力低微,恐怕帮不上老者这个忙。”

“呵呵,小友何必自谦,老夫只要一枚黄阶九品模成丹药即刻,昔日从小友房门前经过,那丹香与黄阶二品也不遑多让,想必给小友些许时间,黄阶九品的丹药也是指日可待。”

王浩眉头一皱,似乎很是不喜“老者口口声声要小子给你炼制丹药,开始却说并非携恩相报,如此岂不前后矛盾?”

老者有些愕然的“既是如此,倒是老夫唐突了。”

王浩思索一会“卿卿说两年前那一个身着白衣执扇的人,来此地借问那永阳乡的方位一事,你可还记得?”

“我自然是记得的,那人的修为虽然看不出,也很和善,但我心中只感觉绝非平庸之辈,是以没有与那人多做交谈。倒是卿卿,一直在那人身边问了许多问题,那人一直都耐心回答,显得十分亲和。”

王浩不喜眼前之人实在是没有什么证据,但是他心中就是有一种感觉,感觉此人不是良善之辈,而且心中对此人的警惕实在有违常理,甚至猜测,他连收养迟卿卿的目的都不单纯,否则迟卿卿一五岁女孩,为何非要单独盖一间房子,将她放于离自己有半里之地远。

似乎是为了避免与迟卿卿同处一室,却又不能直接使她离开,难道收养迟卿卿只是避人耳目?他在此地还有别的目的?

否则堂堂登堂境的武者,为何会屈于这一偏远之地。若非看破红尘只想闲云野鹤,那便是另有所图。

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许多间接证据都指向这人目的不单纯。

自己之前那水醉云仙树叶没有来得及收入鸿蒙云界塔内,被迟卿卿当做搓衣板搓了好几月的衣服,卿卿看不出来的地阶灵宝,这登堂境的老者会看不出来也太过奇怪。但他却一声不吭,显然是没有准备说破。

为什么呢?

凭前世做法医的直觉,王浩此时最应该对其人刨根究底,但这老者勿说实力比自己高,自己全力之下讨不了好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手段也未可知,而且——

而且迟卿卿看来十分信赖这老者,几乎当做唯一亲人也不为过,若这老者真是不良之辈,那迟卿卿又该如何?

微微叹了口气,那老者关心询问道“小友似乎心有烦闷?”

王浩回道“心有疑虑,是以难以遣怀。”

“那水云涧除了是一处有些秘密的地方,风景却无比秀丽,小友若得闲暇,可踏足一览,想必绝不会叫小友失望,也能略略遣怀小友苦闷之情。”

王浩淡淡道“那水云涧我的确想去见识一番,在那之前,先帮依依调理好身子,老者收养依依五年有余,小子观老者面容,虽腿脚有疾,却容光焕发,心宽体胖,反倒是卿卿面容消瘦,整日劳作,连老者的衣衫都尽归卿卿打理,想必生活是无比滋润。”

老者闻言一愣,随即有隙尴尬道“老叟平日倒是忽视了,多谢小友点出其中不足之处,老叟日后一定改进才是。”

王浩心里冷笑:日后改进?你还有日后吗?

面色却不显露分毫“既是如此,小子也就放心了,小子还要去大安乡的一些药材铺买些灵植回来预备着,就且告辞。”

“小友慢走,老叟腿脚不便,不好相送。”

王浩微微抱拳,点头离开。

转身刹那,心中肯定了一个事实:这个迟卿卿称为伯伯的老者绝非好人,不知带着什么目的在这大安乡一停五年,收养迟卿卿不过避人耳目,还特意找这荒山野外,好像专门在进行什么费时颇久的工程一样。

迟卿卿单纯懵懂,不明觉厉,自己找到机会直接带迟卿卿离开,至于这老者,由得他去。若是不惹到自己还好,若是他执意找死,想到鸿蒙云界塔内的那片青色龙鳞,若是他找死,自己也不介意送他一程。

第八十九章 功法难求

在王浩转身的刹那,那老者的面色忽然转变,端的是阴冷狠戾:这小子似乎有点难办?自己难道有什么地方露出马脚叫他察觉到了?

无妨,这小子再逆天不过扣门境,在自己的手上翻不出多大的浪花,倒是那小丫头与这小子似乎亲的很,这倒有些麻烦。

一段时间再看,若是这小子能够为自己练出九品丹药便饶他一命,任他自己去,若是不能,留着也是个疑虑,杀了便是。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王浩到这永阳乡不知不觉已经一年有余,在这异世也近九岁。

这一年里,他一面寻找着修复精神力的药材,一面淬炼武技,修为倒是不再像以前那般增长,只堪堪突破到了扣门境五重而已。

注重的,却是这肉身淬炼与武技功法的运用。

这段岁月,他的精神力恢复了一半,就连《长拳十段锦》也练至七拳齐发。

《十龙十象拳》虽然还是堪堪停在那七龙之力,但威力却不可同日而语。

这千里腾光瞬间挪移十里多地,也让王浩感觉心里踏实了许多,至少很多情况下,打不过逃命还是足够的。

“长拳十段锦之长拳断树!”

“长拳十段锦之长拳裂石!”

……

“长拳十段锦之长拳弄潮!”

“长拳十段锦之长拳坠水!”

水云涧山峰之上,王浩对着风向武着长拳十段锦,欲练愈凶。

弄潮之拳,排闼纷来,空留逐浪,坠水相对!

我今长拳坠水,他日便要坠水沉雾!

万里长拳,任我长拳十段锦逍遥云涌,排浪破空,荡波碎玉,坠水沉雾!

“长拳十段锦之长拳沉雾!”

“轰”,晚光齐至,将深夜降临时,笼罩在水云涧上的大雾轰散,一下水云涧下几百米清晰可见。

但至更深处视线却无法到达。

王浩满意的看了看自己拳劲所发出的威力,自己困于第七拳良久,一直不得其法,如今机缘巧合,偶然悟出第八拳真义,一试之下,威力如此惊人,已经十分值得欣喜。

“好,既然如此,再多加演习一番!”

水云涧上,王浩立在那山峰顶上,一拳一拳的打出《长拳十段锦》的招式,仿佛灵力不竭般汹涌纷沓,惊得那暗中之人啧啧称奇。

“呲,这小子每天晚上都到这水云涧顶峰来练拳,如今竟已成长至今,郡主知道了恐怕又要称赞不已。”

忽然一道劲气向自己这边袭来,“轰”的一声,遮挡住自己的那排树木全倒,知道自己已被发现,连忙使出法宝逃走。

王浩看着夜幕中那小巧玲珑的身影,“这似乎不是那老者,好像是个女人,怎么身影有些熟悉?”

不过现在既然偷窥者已经走了,王浩便开始放心演练接下来的功法了。

没错,就是功法,世人常言,武技好得,功法难求。

其实高阶武技也不好得,只是相比功法而言,武技多不胜数,而功法却只寥寥数本而已。

即使一本黄阶功法也足可媲美玄阶武技,原因在于功法修炼,不仅可锻炼自身,还可同时喷发出武技所有的技法。

如此焉能不让人心动。

王浩在突破扣门境五重时,鸿蒙云界塔便给了一本地阶顶尖的功法,名叫《掷象无量功》,这本功法与那《十龙十象拳》有同异之处。

相同之处在于修炼了这功法,均是以锻炼己身为目的,而此功法圆满共十重,不仅可以锻炼己身,而且每至一重大圆满,便可同阶无敌。

那《十龙十象拳》虽说是肉身力量的叠加,但也只能是让自己有媲美登堂境的力量而已,只能媲美,而这《掷象无量功》一重圆满,便可同阶肉身无敌,二重圆满,便可跨阶肉身无敌,假若十重圆满,说是直接同境无敌也相去不远。

王浩得了此功法欣喜异常,此功法与那《十龙十象拳》相辅相成,如此修炼,必能不落于那些老牌登堂境之后。

只是令他十分头痛的是,这《十龙十象拳》的修炼需要灵植辅助,拓宽经脉增加己身,而这《掷象无量功》却是需要吸食特殊陨铁或灵玉宝石的精华淬炼肉身。

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是以王浩以得到这《掷象无量功》多日,却还没有开始修炼,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什么特殊陨铁或灵玉宝石可以辅助修炼。

“哎,武者修炼,难上加难。这特殊陨铁叫我何处去寻啊?”王浩叹息一番,收拾了一下心情便准备回去了。

今日目标已达到,明日之事明日再说,剩迟卿卿与那心怀鬼胎的老者,自己实在不放心。

但见那水云涧上一阵青光,王浩便消失不见了踪影。

第九十章 郡主生辰

武极等级分为天地玄黄四大等级,而每大等级又分初级,中级,高级,顶尖四小级

凡技为拳脚功夫。

黄阶武技在这一百零八乡中倒是稀松平常。

玄阶武技颇为珍贵

何谈那地阶武技与虚无缥缈的天阶武技。

同理可证,功法心经亦是如此,只是功法心经相较于武技来说数目太少了些,是以很多人毕生或许见过玄阶武技一大堆,但是这黄阶功法却见所未见。

王浩正在为这修炼《掷象无量功》而苦思冥想之时,这大安乡却已沸沸扬扬的开始组织武者成立一个个团体,去那人迹罕至之地寻找天材地宝。

王浩进了一个客栈打听着情况,得知再过十几日便是那月京水郡郡主的双八生辰,整个一百零八乡有钱有势的公子少爷,都在砸钱希望能得到些稀罕之物,讨得这月京水郡的郡主展颜一笑。

王浩摸了摸下巴,他们这么费力讨好这月京水郡的郡主,难道就只因为是郡主么?

王浩在脑海中回忆起那楼心月的容貌,的确颇为不俗,只是说是倾国倾城还差了点,这一百零八乡的大势力家的公子,恐怕是想借此搭上这月京水郡的郡王这一条线吧。

正在疑惑时那隔壁桌却有几个像是临时组成一个团体的武者畅言大谈。

“现在这一百零八乡的武者全都疯了一般四处去挖灵药,搞得一些地方的灵兽鸡飞狗跳,不得安宁,我前个月路过那永阳乡的幻雾迷泽时,还时常听到里面传出来灵兽的嘶吼声呢。”

“你这可就是没有见识了,这一百零八乡无论哪个势力顶天也就是个地头蛇,但如果搭上了月京水郡郡主这条线,得到了月京水郡郡王赏识,那他们的家族可就有这微小的可能变成九品势力的家族。”

“得了吧,整个一百零八乡也没有九品势力的家族,甚至九品门派也只有三个而已,要说有九品势力,也不该是在我们这一百零八乡,肯定也在别的郡。”

“此言有理,这一百零八乡从来没有先例说以乡为单位能变成一个九品家族,但是仁兄猜的,搭上郡主这条线,有许多好处倒是真的。”

“呵呵,虽然一百零八乡没有,但是别郡有,一郡面积何其之大,想我们月京水郡不过排名中等偏后,面积便有一百零八乡之广,若是千郡之中排名第一的郡,囊括几百乡,出个九品宗门,还是有些可能的。”

“这倒不错,不过那也是第一大郡,与我们月京水郡毫无瓜葛,我们这一百零八乡家族的公子哥都打了鸡血般激动不已,我看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哎,咱们拿咱们丰厚的报酬,成不成是他们的事,咱们看笑话就是,何必着急说出来落人口实。再说,不谈成为那九品家族的好处,光是那楼心月郡主的长相,娶回家便足够了。”

“哈哈,这倒是事实,喝酒,喝酒。”

证实心中猜测,王浩心中自有一番计较,一年下来,自己的精神力借助自己多方所得的灵植,炼制丹药服下,不仅完全恢复,还更甚以前一倍有余,果然是有消耗才有增长。

只是那样玩命的交易再多来几次恐怕自己要变成一个白痴,下次还是不能那么冲动,多加谨慎才好。

现在自己的修为为扣门境五重,但平常只敛息至淬骨境五重示人,因此走在大街上,也只是一个天赋颇好的小子而已。

王浩不想引人注意,只是昔日月京水郡的郡主多番相助,自己理应在她生辰时送上祝贺,聊表心意。虽然自己对那郡主的手段有些敬而远之,但是一码归一码,这女人让自己讨厌不起来。

在她生辰时送上一份礼物两清,却也答谢她当日局势紧张时,依旧为自己仗义执言之情也罢了。

思及至此,王浩走向一处团体成员聚集处,准备加入一个团体,出去为那楼心月寻找一份恰当的生辰礼物。

“姓名,年龄,实力。”

那登记的壮年武者面无表情的看着只九岁的王浩,心中嘀咕:这郡主的魅力真的如斯之大?一个小屁孩也想去讨她开心?

“王浩,九岁,淬骨境五重。”

那壮年武者闻言倒是眼前一亮“九岁的淬骨境五重?”检查一番果然如此,于是面带善意道“你欲加入哪一个团体?”

王浩在各个团体的详情介绍上略微浏览一番,用手一指“就这个吧。”

那壮年武者一愣“小兄弟,你可谨慎决定,这个团体里虽然只有三人,但这三人可都是扣门境的修为,而且是去水云涧探查一番,那水云涧地势颇为陡峭危险不谈,这三个武者,届时——”

王浩明白他的意思,显然是觉得那三个武者实力比自己高,如果届时有何利益纠纷,想必自己肯定讨不了好。且自己实力低微,虽然加入他们没什么问题,但是加入后,去探查那水云涧时,遇到危险他们会不会拿自己去趟雷又是另一番计较了。这壮年武者见自己天赋颇佳出言相劝,也是一番好意。

“不用了我就选这个。”王浩有自己的计较,如何会轻易改变目的。

“小兄弟,这里还有其他许多淬骨境的武者组成的团体,虽然实力都不显,但去的地方既不那么危险,而且——”

“阁下一番心意我了解,只是小子心意已决,多谢阁下好意,再三拜谢。”

那武者闻言摇了摇头,给王浩一面木制令牌“这是那团体中其中一人所制,明日晌午,你拿着这面令牌,在那水云涧底下集合便好。”

王浩接过令牌,抱拳再谢。

壮年武者看着王浩远去的背影一叹“年轻气盛,听不进劝,这毒蛛寡妇与那太白阁四星佣兵,岂是那么好相与的。”

王浩若是在场,听到那毒蛛寡妇或许还不以为意,但那太白阁四星佣兵,却一定能知道说的是谁,便是昔日太白阁自己所遇见的,唯一一个接了四星任务的人——章仇壤。

第九十一章 太白阁的三星佣兵

水云涧为大安乡的一大特色,虽然大安乡无甚历练之地,但是此地的水云涧风景秀丽,站在涧顶俯视水云涧时,那云雾飘绕之感,顿时令人飘飘欲仙,有乘风归去之飒然。

此刻王浩却是站在水云涧底下仰视上方,感觉这两侧壁立千仞的山峰高耸入云,入夜自己常常观景,但这下面的情景,自己还是第一次亲身至此感受。

由远及近来了四个人,以一腰别一把短剑的年青武者为首,其余三人依次到了王浩面前。

王浩陡然一惊,那后面三人,其中背着一寒杀狼牙之人,赫然是那太白阁有过一面之缘的章仇壤。

怎么会是他?

那章仇壤感受到王浩的视线,狰狞的面容微动,似乎感觉王浩有些熟悉,但已过去两年,王浩的容貌改变不多,气质却愈加凌厉,是以只觉得面熟,没有多想。

“喂喂,这次的任务不是进那水云涧探查涧底有何宝物吗?怎么一个淬骨境五重的毛头小子也能鱼目混珠进来?”那三人其中一人面容精瘦,看来颇为奸诈。

“你一个扣门境一重的垃圾也能进来,为什么别人不能进来?”章仇壤开口护道,不仅王浩十分惊讶,连另外三人也很惊讶。

“章仇壤,你,你不要逞凶,我,我可是许家少主的人,你若是对我不敬,便是对许家少主不敬。”那人似乎有些惧怕这章仇壤,因此有些畏畏缩缩壮着胆子逞凶。

章仇壤嗤笑一声不再言语。

“好了,章适,再怎么样人已经来了,你难道要把人往回赶吗?”为首那执一把短剑的青年喝道。

名唤章适的武者对着青年武者反倒神气的“好小子,许河广,在家不敢对许少主如何,出了许家马上原形毕露,现在居然帮着一个外人说话,难道是胳膊肘往外拐,不清楚家规吗?”

许河广有些怒气隐忍不发“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得寸进尺?我章适是奉了许苇航许少主之命,特意来此看着你的,就知道你这小子办事不牢,极有可能将少主交代之事搞砸,我一边帮衬,没想到还未出发,你便不顾家规,帮着外人,简直不知廉耻。哦,我忘了,你一偏房所生,恐怕对许家家规,不甚了了呢。”那章适说完后讽刺大笑。

许河广有些忍无可忍,却看王浩眼神怔怔看着自己“小兄弟,此次任务危险,你若不知其中凶险,先且回去吧。”

章适闻言反而怒道“回去?既已至此,多个探路的,难道还要白白浪费了不成。”

王浩拿出太白阁的三星佣兵徽章“我为太白阁三星佣兵,来此自有法子护自己周全,许大哥不必担心。”

那许河广与章仇壤见此眼前一亮,颇为惊讶“你年纪如此之少,淬骨境五重已颇为难得,居然还是太白阁三星佣兵,果然小瞧了你。”

那章仇壤也面露赞赏之色“章大哥,我知道你是太白阁四星佣兵,之前小子居无定所,只能在太白阁接任务讨生活,太白阁长老见我年幼可怜,每次给的奖励都很多,而且也见我任务完成的多,破例给我提升到三星佣兵。小子一直以章大哥为榜样,希望以后可以做一个像章大哥这样威风八面的武者。”

章仇壤闻言哈哈大笑,既是如此,便可解释这小娃娃年纪虽小实力低微却已经三星佣兵的情况,原来也是那青老头破例提拔。而且这小子还一直对自己敬佩有加,以自己为榜样,焉能不让人心生好感。

“好小子,此次水云涧中有何危险,章大哥必助你一臂之力!”

王浩笑意盈盈的看向对他点头致意的许河广,心中悄然:如此一番先笼络人心,降低防备,之后若有不测,自己也可从中得利,不被人发现。

忽然视线一转,看到一蒙面女子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颇有深意的看了自己好几眼,却不发一语,暗暗觉得这身影自己好像在哪儿看过。

那章适见众人没一个向着自己,反而对自己初始便不看好的臭小子礼待有加,不由七窍生烟,但自己势单力薄,眼珠子咕噜一转,笑吟吟的上前“原来是太白阁的少年武者,失敬失敬。少侠实力虽低,却已是三星佣兵,这样就毋须任何其他证明,现且随我们一同进去吧。”

王浩看着章适也不生气,依旧笑语晏晏“那请章大哥与许大哥先请吧。”

章仇壤与许河广一马当先的进去了那水云涧,王浩在其身后,蒙面女子跟着,章适垫底。

最后面的章适咬牙切齿:这小子居然敢不把自己当回事?

那许河广不帮自己也是一大罪,回头都要记着告诉少主,这章仇壤素日与这许河广交好,如今狼狈为奸,自己势单力薄,还是不要触他们霉头,以完成少主交代的事情为要。

思及至此,神色一狠,快速跟上前面四人。

行约十几分钟,到了那水云涧一处通往下方的洞穴里。

“小兄弟,这洞穴之前我们已经试探过一番,里面有几只碎玉飞廉,不过也不打紧,只不过堪入淬骨境的修为,人刚进去这些灵物会受些惊吓,你仔细些便好。”许河广转头提醒。

王浩点点头,赤手空拳的跟在那两人后面。

地势变低,跨在高低分布不平整的岩石上,王浩时时刻刻注意周遭情况。

忽然一阵扑腾翅膀的声音传出来,想必这就是方才所说的碎玉飞廉了。

只是微微注意,没有多加留心,却在那一阵黑压压的数量来到时,张大了嘴巴,这个数量叫“几只”?这几万只都有了。

不再掩饰的王浩打出一拳“长拳十段锦之长拳坠水!”

顿时将冲过来的一小波约几百只的飞廉轰开。

忽然身侧又飞来大几百只碎玉飞廉,王浩神色凝重。

“长拳十段锦之长拳沉雾!”

只此一招便将那群碎玉飞廉轰倒在地,再也没有爬的起来。

第九十二章 怪石

章仇壤所使的是自己昔日所见的寒杀狼牙,那寒杀狼牙发出的罡气,将靠近的碎玉飞廉纷纷搅做碎渣,只是死的彻底,所覆盖范围一次只有几百只并不很大。

那许河广一把短剑可化作数十把小短剑,一面绕着自己化为剑气护罩,一面以凌厉的剑气将靠近的碎玉飞廉斩做两半。

神秘女子使出的却是一道人火,那人火威力虽然不强,但对于飞虫类灵兽却是大敌,是以轻易那碎玉飞廉见到此处火光都绕道而行,不敢靠近。

那章适却是拿出一个玉佩,得意洋洋的看着在场苦苦战斗的四人,这是少主赐给自己的一枚黄阶顶尖的防护灵宝,只要握有此宝,区区灵兽危机,还不是小事而已。

王浩拳劲声势一拳更比一拳高,一眨眼身边便是堆积满地的碎玉飞廉。

众人焦头烂额了大半个时辰,那碎玉飞廉的数量总算略略缓解,见此空隙,王浩轰出一条路,“各位,那边碎玉飞廉的数量不多,咱们去那边!”

章仇壤与许河广抽身看了一眼情况果然如此,招呼着那蒙面女子一起往哪去。

章适见状收起那玉佩,第一个冲了过去。

王浩在最后断路,将要紧追不舍的碎玉飞廉纷纷轰开。

众人逃也似的连续奔走了约有两里地,终于有些气喘的靠在两侧石壁上。

“好小子,这次算是我章仇壤欠你一个人情。”

“章大哥说哪里话,要不是大家通力合作,小子也看不到那儿有条生路。”

许河广闻言拍了一下王浩的肩“你小子大胆之余却也谦虚,十分合我胃口。此次不光你章大哥欠你一个人情,我许河广也欠你一个人情。”

王浩见那蒙面女子也抱拳相谢,连连点头“大家客气,这都是大家一起争取出来的。”

那章适喘过气冷哼一声直直往前走去。

章仇壤见状神色不善“这小人,方才便不愿出手相助,得了便宜比谁跑的都快,若不是老子此次拿了那许苇航的金子,岂会任这种卑鄙小儿骑到老子头上。”

许河广劝慰道“章大哥不必生气,任务结束你拿走报酬,也就与他不复相见,何必为这种人置气,岂非自找麻烦。”

章仇壤微微点头,与众人往方才章适前去的地方走去。

复行数百步,一直有些狭小的两侧山壁豁然开朗。

现在两侧不再壁立千仞,视线也开阔多了,入眼只见眼前怪石林立,而前方是何处还不得而知,尽被那些密密麻麻的怪石挡住视线。

章适正站在那些怪石前面顿足不前,似乎在找什么突破口。

“怎么,这路你过不去吗?”章仇壤上前阴阳怪气的讥讽到。

章适也不搭理他“怎么会这样呢,按道理这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啊。”

章仇壤冷笑“也对,方才那碎玉飞廉数目众多,你都平安无事的来了,现在区区怪石,焉能阻你前进?”

王浩闻言问向许河广“许大哥,上次你与章大哥过来查看路线,也遇到这情况吗?”

许河广摇了摇头“上次我们只走到刚刚那地方,就连那碎玉飞廉不过几只,三五下就解决了,这次这数量把我们两都吓了一跳。”

王浩不由低头沉思起来,这时一直不做什么动作的蒙面女子见王浩如此神色,眼中露出一番笑意:还有你小子头疼的时候。

那一直嘟囔不已的章适忽然转身,“各位,这石林我们要通力合作才行。”

章仇壤揶揄道“你说我们怎么通力合作?”

章适郑重道“这石林为一阵法,之前不是这个样子,是因为阵法启动位置不一样,现在这个样子,说明在这段期间,又有人到这里来过。”

章仇壤忽视这段话里面的信息,依旧嘲笑道“我还以为刚刚你跑的最快,我们已经通力合作了,原来那不是在通力合作啊?这倒是我误会通力合作的意思了,难道这合作还有见势不好第一个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吗?”

那蒙面女子闻言“噗嗤”一笑,王浩心中也暗自笑声不断,这章仇壤看不出来还很能揶揄人。

章适并不在意这话中的讽刺意思,依旧劝道“这阵法尚未完全运作,咱们共五人,只要有一个人去那阵眼处毁掉阵眼,剩下四人在外边协助,便足以安全通过。”

许河广倒是点了点头“怎么协助?”

章适顿了顿“这毁掉阵眼之举无比危险,我提议我亲自去,你们四人在外边相助我一臂之力便可。”

闻言四人皆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章适又重复了一遍“阵法的东南西北各站一人,一旦开始运作,你们四人阻挡住阵法攻击,这阵法不知品阶,因此厉害轻重无从判断,见势不好赶快往回撤便可,千万不要冒险接近阵眼,否则我一人死不足惜,你们四人一起丧命才得不偿失。”

章仇壤眉毛一皱“你没毛病吧?”

许河广与那蒙面女子也一脸狐疑的看着章适,刚才以为自己听错了,现在又听了一次,还是不像他会说的话。

王浩捏着下巴仔细观察那章适的神情,却见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不经意间露出一种轻蔑之态,心中冷哼,这章适打什么主意不知道,但是绝不是他说的那么单纯。

恐怕是知晓一些自己四人都不知道的事,是以心中满怀把握敢去那阵眼所在,虽然不知道他这把握是什么,但是倘若自己四人相信了他,才真会上了他的当。

“你方才说现在的情况与之前不一样,难道你之前来过这里?”

章适心中正得意洋洋,被王浩一问,有些猝不及防,一时语塞“我,这——之前——总之一些情况——反正也就是这样。”

众人见章适支支吾吾,心中了然,果然这章适心中有鬼,话不可轻信,若是真信了他的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章仇壤嚷嚷道“你算老几,让我们作甚么便作甚么,你说你要去阵法所在,现在反过来,老子要去那阵法所在,你在一旁给我掠阵,既然你大义凛然慷慨赴死,我却一向心地善良,不忍见你就此下黄泉。”

章适喉头一哽,“这阵眼颇为危险,既然我说了要去便是要去。”

“既然危险,你说了就不算,我们大家的决定才是正解,如今我章仇壤不让你去,你能奈何?!”

章适见众人皆与他站在对立面,显然无法轻易按照自己所言照办,脸色一横,忽然间就往那阵眼冲去。

“拦住他!”王浩惊呼。

众人急忙上前,却见那章适几步跑到了阵眼中,忽然一阵光晕闪过便消失不见,这时阵法却开始运转起来。

“不好,中计了!”

第九十三章 怪石阵法

以章仇壤为首,四人急速向阵眼中间赶去,却在踏入怪石的一刹那,那无数石块开始自行转动变换方位起来。

“方才那章适进入也不曾如此,何以突发此变?”

听到章仇壤此问王浩也有此惑,但这变故发生来的突然,无暇多加考虑。

那无数怪石开始围绕着四人快速旋转,不断变换方位之余,开始逐渐向王浩他们逼来。

“不好,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困阵,这些怪石会对我们发起攻击!”

虽然暂时不知是何攻击,但看这怪石不断逼进,那攻击只会前进不会后退。

陡然,那怪石化为一道无比的劲气,越逼进众人,这种逼迫之感愈重。

而靠近他们来的,岂是一块石头,是数十数百块石头齐至。

王浩此时不再藏拙,抽出腰间的砍柴刀严阵以待,却见另外三人早已如此这般。

那道劲气逼进王浩这边时,王浩以刀代拳“长拳十段锦!”

慑人的劲气将那怪石劈成两半向左右两边倒下去。

而那怪石倒下后又移来数十块石块,王浩观看每一块石头都几乎与自己齐高,登时一个转身微微后退。

“长拳十段锦之长拳坠水!”

“长拳十段锦之长拳沉雾!”

逼迫而至的十几块石块纷纷在王浩的刀劲下化为碎屑。

观到其余三人,却见他们苦苦厮战,而这阵法中的怪石却永无止境。若是持续下去,不是那阵法终止,而是众人力竭而死。

王浩迅速浏览一番此阵法,虽然他对阵法并不了解,但他发现这里的许多石块似乎有四波来自不同时间的攻击。

单看那石块破碎的痕迹与时间比对便知,这里起码前前后后共有四波人来过。

再揽视周遭情景,王浩眼前一亮。

“章大哥,快我们往那怪石最密集处冲到阵眼那边去!”

按理怪石最密集处攻击最多,但众人看王浩一马当先的提刀扫除障碍开始往那儿冲,似乎端的是无比自信的把握,眼神中也闪过一丝坚毅。

“拼了,许河广,你与毒蛛寡妇断后,以防那些怪石从后面凑过来,我去助小兄弟一臂之力。”章仇壤一挥手中的寒杀狼牙,登时五米之内的怪石纷纷化为石块落地。

许河广与那蒙面女子相视点头,迅速跳跃至那章仇壤方才方向,以倒退的方式缓缓向王浩所去的方向走去。

“十龙十象拳!”

七条无比凝练的小龙由灵气所化,其上附有淡淡火光,将王浩眼前所见一排巨石冲飞出去,顿时一条宽绰约五米左右的碎石之路直通阵眼。

自这《十龙十象拳》的灵力小龙突破至七龙之力以来,王浩还是第一次在实战中使用,威力大增确实令人满意。

“好小子,方才居然还敢藏拙!”章仇壤舞的背上的寒杀狼牙虎虎生风,空气中都流露出一股彻骨寒意,迅速往王浩这边靠拢。

看那条刚刚被清理干净的路上又马上几乎有别的石块移动上来,王浩急忙说道“各位,别再陷于苦战,现在马上到那阵眼去!”

闻到此言,三人并着王浩以最快速度冲向阵眼,当众人站到那阵眼上时,王浩才发现这阵眼上有许多繁奥的符号,却在一阵光晕后,再次睁开双眼,已是身处一片断崖前。

四人出来这里,一下子瘫软在地,王浩还好,另外三人却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忽然那许河广用一柄短剑撑着直起身子“王浩,你怎么知道是要从那条路过去的?莫非你也懂阵法?”

见另外两人也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王浩苦笑“许大哥可折煞我了,小子不过一九龄小儿,哪里懂什么阵法,是小子根据现场局势判断出来,如果走那条路,通往阵眼,虽然阻挡颇多,却最安全。”

见众人还是一脸迷惑,王浩解释“估计各位一时不查陷入困境,忘记了先前那章适不声不响的径直走得就是那条路,此为一;我观察现场情况,推测应该前前后后共有四波人去过那阵法,因为那怪石的痕迹来自四波阵营,其中有两次来的应该是同一个人,但是石块断裂处的切口却是一人所为,猜想这便是章适的消息来源根据,此为二;所有痕迹以及碎石落地,都是在那条路最密切,推测他们是都想往那条路走,既然他们走得,章适走得,我们怎么就走不得?”

“而且我猜测,那条路上之所以怪石最多,而其他方位却分布均匀,很有可能就是故意心虚,以此掩盖。否则无法解释其他怪石的攻击如此生猛,而那里的怪石却动也不动,好似专门在那拦住什么人过去一样。是以虽然怪石最多,但是却不会有太大危险,且直直通向阵眼。”

三人闻此皆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转而全都赞赏的看着王浩。

“也难怪你能想到这这一点。”许河广点点头。

“哎,许老弟,那章适狗一样的人,是你们许家的,为何他似乎什么都知道,而你什么都不知道?”章仇壤大大咧咧的直切主题,问出来所有人的心声。

许河广苦涩一笑“章大哥有所不知,虽然我也是许家之人,说好听些算许家一个公子,说不好听些却是一个下人都不如。我娘为一个毫无修为的婢女,略有姿色被许家家主看中强行纳妾,不堪受辱却又怀了我,十月怀胎后自缢而死。那许家家主十分痛恨于我,却又怕直接抛开我会为大安乡其余武者不耻,是以一直将我扔去下人中一并长大。”

“那许苇航为许家正房所生,天赋颇好,善于谋计,十分讨许家主喜爱,因此才入舞象之年便被定为许家少主,那章适左右逢源,善于体察深意,许苇航对其十分信赖,因此常常依仗于此,吆喝我做许多不愿做之事。像此次那月京水郡郡主十六生辰,我是不知那郡主有多漂亮,但这许苇航却要来这水云涧寻觅一物献赠予她,拿我顶包,我心中是十二分不愿。”

众人听闻此间曲折,才知这许河广为何一许家公子,竟也被一个下人如此欺辱却还不敢高声。

“此次那章适拿着鸡毛当令箭,焉能将自己所知告诉于你,只是不知道他这些情况都是怎么得来的。”

章仇壤疑惑不语,王浩心中却有一个猜测,没有证据却不好说出口。

这章适在遇到那怪石阵时说了一句:怎么会这样呢。

这就说明即使不是他,也有那许苇航之前派人来查探过一番,自己一行绝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搞不好已经是二波,第三波也说不定。

这许家少主心机深沉,思虑周全,为了讨好一个女人如此大费周章,这样的人,王浩实在不喜。

第九十四章 断崖

众人抬眼看去,此时身处一断崖,断崖之下深不见底,断崖那头倒是一处平坦之地,只是之间相距约有八九百米。

扣门境武者的确可以悬空跳跃,但是一跃之下,不能十步,最多只有七八米远。

这断崖相隔几乎一里地,这可如何是好。

“各位,我们是在那水云涧的地洞下去的,即使那阵法是一处传送阵法,我们出来也不可能在这深渊之下,所以我猜测,我们应该在这水云涧的半腰处。”

王浩略一犹豫,还是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现在需要的是通力合作,始终隐忍不发到底会影响彼此。

众人闻言也都纷纷赞同。

但明白情况是一回事,如何过得去又是另一回事。

在场武者并非大家之后,又不是什么门派精英,既没有飞行灵宝驾驭,也没有飞行灵兽代步,如何过去。

“方才那章适想必已经从这里过去了,这狗东西隐藏的还挺深。”

章仇壤怒骂一句,王浩俯身看了看深渊下方,云雾缭绕,那水云涧上方却也是被云层遮挡,这样根本不知自己究竟是处在那上面还是在下面。

其实自己也想过召唤出水醉云仙树的叶子将大家一起带过去,但问题是那叶子还在迟卿卿的小院里被她当搓衣板,一直没收回来。

而自己出来时便将那迟卿卿交给了秫香馆的刺桐,并且交了些金银,那里有与她一般大的女孩,并且那月京水郡郡主的人,虽然自己拿不准,但绝不会对自己不利。

将迟卿卿与那老者单独放在一起,虽然这样已经过了五年,但王浩总觉得那老者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对迟卿卿如此和善,恐怕最近因为自己的到来便要采取一些措施,实在不宜冒险。

呼了一口气,也打消了使用千里腾光的想法。

首先千里腾光只能在陆地上使用,虽然自己可一下子挪移十里多地,但正是因为不知这云雾缭绕的山涧离地多高,若是十几二十米还可一试,若是深不见底,自己恐怕直直粉身碎骨。

再说即使那千里腾光可以过去,也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其余三人若是无法过去,此次的任务还是会失败。这许河广自己颇有好感,若是因此任务失败回去后想必也不好受,说不定境遇会愈发悲惨。

王浩挠了挠头,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蒙面女子见此眼中露出得意的神色,看了王浩半天,见他始终愁眉不展,终于一步站出。

“各位,我有一法可以过去。”

刻意压低了声音,但王浩总觉得这声音自己在不久之前似乎刚刚接触过。

许河广与章仇壤见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蒙面女子陡然发声,颇有些意外。

“毒蛛寡妇,你有法子可以过去?”许河广小心翼翼的问道。

而章仇壤却有些谨小慎微,这毒蛛寡妇一身实力为扣门境四重,平日出手端的是狠辣无比又坚决果断,加上有一样灵宝可喷射蛛丝将对方困住后便任人宰割,因此在这一百零八乡都很有恶名,留下一个“毒蛛寡妇”的称号,自己平日见了她都有些发憷,今日不知怎么,却无比安静,仿佛刻意变了一个人似得。

章仇壤却不以为这是她善心大发,这毒蛛寡妇出手从未留情,你若是惹了她,天涯海角也追你不休。

那许河广正是也听过这毒蛛寡妇的称号,因此一边战战兢兢的为此团体有此人加入而高兴,又不敢高声语,一路走来许多困难都是王浩解决,现在这九龄小娃也无可奈何,毒蛛寡妇却发声,也是颇为有些意动。

蒙面女子点了点头,忽然从身后飞出一漆黑圆球,那圆球仿佛由特殊陨铁所制,上面密密麻麻布满无数小孔,忽然随着那蒙面女子心神一动,从小孔中射出十几道蛛丝一直喷射到断崖对面的一棵大树上,将那大树牢牢缠住。

这时又有十几道蛛丝喷射而出,牢牢缠住另一棵大树。

王浩见状心中了然:原来她想在空中搭出两根索道,随后众人便可倚借一根结实点的绳子,从那两根索道上滑到对面。在快要到那对面无法过去时,只需微微一跃,便可轻易的跳上那一处平坦之地。

好聪明的点子!

果然那毒蛛寡妇按照王浩预想那样,一一根宽长彩带做引,一举跃上了对面。

接着章仇壤、许河广也依次过去,王浩最后。

当众人一齐踏踏实实的站在对面时,章仇壤与许河广都抱拳相谢,王浩的目光却在那人身上转来转去:这个人到底是在哪儿见过呢?

毒蛛寡妇似乎有些躲闪的避开王浩探寻的视线。

这时众人一齐往前走去,穿过一片密林,那前方赫然又出现了一片断崖,只是这次有所不同,这片断崖的与对面,有三座石桥连接。

王浩低下身子在每一座石桥前打量一番。

“什么情况?三选一?这是告诉我们,我们有三分之一的机会吗?要是没有选中正确的石桥,那这石桥会掉下去还是如何?”

章仇壤大声嚷嚷,王浩低头思索:奇了怪了,这里分明是普通的土地,为什么每一座石桥前,都没有留下方才章适过来此处时,应该会留下的脚印呢?

抬头一看对面低垂的藤萝,遮挡住视线,那藤萝密厚,想要窥探什么也无从查起。

忽然王浩脑中一下清明“各位,我们不走这其中的任何一座石桥,我们用方才这位姑娘的法子,再如法炮制一次过去。”

“啊?再心惊胆战一次?可是我们有三分之一的机会选中啊?!”章仇壤不解问道。

那蒙面女子却忽然点了点头,又召唤出那黑色小球,依照方才的法子又再次演练了一番。

众人依次再次滑跃而过,都很是不解。

这时王浩不紧不慢,为众人解释起原委来。

第九十五章 藤萝后面的动静

“各位,假设我们经过那数量众多的碎玉飞廉是第一道危险,那怪石阵法为第二道,断崖为第三道,方才的石桥便是第四道危险。假若所有危险共有四道,那这藤蔓后面便是最终目的地,但既然一共有四处险地,为何前面三处每一道危险都要将我们置于死地,而最后一道却如此好心给我们留下了三分之一的生机?”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我在那三座石桥前细细观察过,那对面的土地不过是平常的土地,倒是有一些许久之前的脚印停在中间一座石桥前,有没有跨上去未知,但是刚刚本应该在此的章适,只不过先我们一盏茶的时间,如何就能没了他的脚印?每一座石桥前都没有他的脚印,这太说不过去!”

“那小子狡诈无比,说不定知道正确的石桥是哪一座,不想让我们赶来知道,因此故意隐藏起来。”章仇壤粗中有细,如此推测倒是也有些附和。

王浩微微一笑“那章适虽知这位女子实力高强,或许也知她的法宝是什么,但是那怪石阵法无比危险,他只会以为我们已经全数丧生,但那断崖之处,却是这位姑娘主动请缨助我们过去,那章适不会未卜先知,想来只会以为即使我们过了那怪石阵法,在那断崖之处也无计可施,且我们又不是他,身怀诸多秘密,对此地一无所知,一定会被阻拦在那断崖处,是决计没有必要在此掩盖自己的踪迹的。”

“这么说,这章适凭空消失了?”许河广惊呼道。

“非也,据我一路过来,种种迹象的猜测,这章适应该有一件可以掩盖自己气息的宝物和一件飞行灵宝,品阶或许不高,但的确是倚靠那两件宝物走到这里来的。”

许河广忽然大惊“许苇航有一风火蒲团和扫霞衣,均为黄阶顶尖灵宝,那风火蒲团为飞行灵宝,速度不快却十分稳当,扫霞衣是许家家主所赐给许苇航的护身之物,他居然全数给了这章适?!”

众人恍然大悟“难怪他一扣门境一重的实力,居然可以突破重重障碍,想来在遇到这三座石桥时,根本是连看也没看,直接借那风火蒲团飞过去了。”

“宁可百分之百的把握,也不要只贪图三分之一的可能。”一直少言寡语的蒙面女子开口对着王浩说道,王浩微微点头肯定。

此时心中也明白了,想必之前在那怪石阵法的四波武者,其中起码有一波人,是那许苇航之前便派人来过了,只是不知到底所为何物,竟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到此地。

那章适本想借众人拖延住那怪石阵法,自己先行一步,无奈章仇壤并不配合,所以只能一人来此,想来知道那阵法原本不是那个样子,但他走进阵法消失的那一刻,知道我们定会追赶,根本没想让我们活着出来。

看了一眼许河广,这许苇航说不定此次是故意让这许河广来到此地,将他除掉,其余三人,不过陪葬而已。

“许大哥,此次若你平安归去,千万小心这许苇航,恐怕以后他还会想别的法子刁难你。”王浩状若天真的劝道。

许河广只以为王浩不喜章适,没有深思“我早就一直在提防那章适了,小兄弟放心。”

王浩抿了抿嘴,没有多说,这毕竟是许河广的家务事,自己一个外人,不好干涉过甚。

这时那宛如绿色瀑布的藤萝后面忽然传出来一阵嘶吼声,王浩四人陡然一惊,纷纷撩开那藤萝冲进去。

但见那藤萝之后,是一处深潭流水,只不过百十平米的空间大小,却芳香四溢。

那深潭占了这百十平米的一半大小,其余皆以环形石台围绕着那深潭而立。

在那深潭上笼罩着丝丝雾气浮动,潭水不知冷热,而那深潭中心却有一砚巴掌大小的拱石,那方寸之地呈一个倒扣的碗状,里面有大约半小碗的液体,芳香四溢。

众人久违的章适正被一头登堂境四重的厚甲天心蟾追逐,不过他却坐在一蒲团上,那厚甲天心蟾却是追不上,但饶是如此,那章适左躲右躲也颇为狼狈。

“居然是无比稀有的脱蛇淬地乳,只需服下一滴,增强武者力气的同时还可延年益寿,如此罕见的宝物居然会在这里。”

那章适正躲闪不及,听到此言,发现王浩一行人正在那入口处看着自己,大惊不已“你们怎么会在这?”

章仇壤将寒杀狼牙收起,抱臂笑道“我们怎么会在这里,这真是个好问题,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呢?”

“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过得来这里?”

“也对,按道理我们在你小子的算计下,是绝对过不来这里的,你是想这么说吧?”

章适脸色一黑,呐呐无言。

众人整好以暇见他被厚甲天心蟾追赶的落花流水,纷纷作壁上观。

“你们还愣着作甚么,快过来助我一臂之力,既然有眼力劲看到那便是脱蛇淬地乳,还不与我通力合作?”

“笑死我了,这是你这两天第三次说这个笑话,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笑!”

大家看着章仇壤前仰后合的大笑,也有些忍住笑意。

章适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对着许河广“贱种,你还不过来助我?难道不怕少主责罚吗?”

许河广面色一冷“章适,我一直容忍相加并非是怕你所谓的责罚,而是给大哥三分薄面,你如果再敢一口一个贱种叫我,休怪我无情!”

微微拔出短剑,许河广面色冷漠,没有丝毫出手相助的意思。

“好好好,你们都很好,拿着许家少主的恩典,居然并不帮少主办事,既然如此,待我出去后禀明少主,你们一个个都脱不了干系!”

章仇壤残忍一笑“你现在逃如丧家之犬,还能出的去吗?”

说话间那厚甲天心蟾逮住章适一个不查,甩出长舌,将那风火蒲团黏住狠狠往边上一甩,就是这东西,跟苍蝇一样绕来绕去,使得自己到现在还没将这只活蹦乱跳的虫子拍死,那边又进来了几只虫子。

第九十六章 克敌制胜之法

章适一个狗啃泥下巴落地,牙都一个不查崩碎两颗。

吐出两颗牙齿,拿出一把黄阶灵兵,颤颤巍巍的握在手上,一边还不住对着这边喊道“你们四人皆是这个团体的一份子,我也是,如若今日你们不救我,这个团体便没有存在的意义,少主交代的任务没有完成,章仇壤,你事后的金子也拿不到,而毒蛛寡妇,你所要的东西就在我手里,大不了同归于尽,你也不要想讨到好。”

王浩见周围三人听到此言脸色忽变,知道那章适所说皆是实情。

恐怕这三人的确有些东西还握在那章适的手中,今日若是他就此死了,怕是事后三人也会头痛不已。

“章大哥,许大哥,这位姑娘,章适所言有理,虽然他丢下我们独自逃走,但我们几人到底还好好的站在这,并无大碍。现在既然他手中握有各位所需的东西,我们将他救出后直接拿了东西,也不需再听他指手画脚。”王浩善解人意的提醒道。

众人闻此面露愤愤之色。

“便宜这杂碎了!”章仇壤抽出寒杀狼牙,另外两人也借梯下坡,往章适走去。

“对对对,你们还好好站着,以前种种一笔勾销,救了我就把东西给你们。”那章适见众人过来大喜过望,也有了底气。

章仇壤面露不忿之色,“谁要救你,不过是救一个杂碎而已,你再满嘴胡言,小心我一狼牙把你劈死!”

章适登时闭口不言,看向那章仇壤却眼露怨毒之色。

这厚甲天心蟾一是舌头颇长,一旦伸出便可黏住你不放,用蛮力将你甩到一边去,另一个是背部布满晶状岩石,使得原本并不坚硬的背部现在反而无处下手。

众人一边提防着厚甲天心蟾的舌头突然攻击,一边寻找着厚甲天心蟾的破绽。

素日这团队里最高不过扣门境八重的实力,是断然不敢惹这登堂境四重的灵兽的,不过眼下却是因为局势所迫,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人多势众,即使打不过,纠缠一番还是足以。

“章大哥,许大哥,我有一个主意。”

听到王浩此言,章仇壤与许河广都信任满满。

“章大哥,你先吸引这厚甲天心蟾的注意,趁它将那长舌向你吐出时,许大哥你就出其不意从旁用短剑挡住,使这厚甲天心蟾的舌头黏在许大哥的短剑上,这时章大哥用寒杀狼牙一举劈到那厚甲天心蟾的舌头上,使它暂时疼痛失神。我从后方将这厚甲天心蟾打翻过去,这时麻烦这位姑娘用你的灵宝瞬时将这厚甲天心蟾束缚住。”

众人闻言眼前一亮“这可果真妙计!”

那厚甲天心蟾原本准备将那近在咫尺的苍蝇解决,却发现又飞过来四只苍蝇,似乎还气势汹汹的往这边袭来,顿时不屑的转过身,迎上身在前方的章仇壤。

与章仇壤周旋许久未得突破寒杀狼牙所造成的罡风,一个不耐,甩出长舌,欲缠住他,这时一人从旁袭来,以短剑相挡,厚甲天心蟾来不及收回去的长舌一举黏在那短剑剑身上。

忽然章仇壤高举寒杀狼牙,以十成之力劈下,顿时那长舌微微流出血来,疼得厚甲天心蟾急忙收回长舌兀自回神。

这时王浩绕道那厚甲天心蟾身后,使出八成之力“十龙十象拳!”

七条裹挟着火光的拳劲一往无前,直直破空,厚甲天心蟾闻得动静,闪身相避,却还是被空中气流退飞出去,随后便翻转过来,露出微白的肚皮。

“就是现在!”王浩对那蒙面女子大喊一声,蒙面女子霎时召唤出黑色铁球,铁球中喷射出几十道蛛丝,将那厚甲天心蟾捆了个结结实实。

王浩抽出砍柴刀,众人直觉眼前一道光芒闪烁,那有些宽长的砍柴刀已没入那厚甲天心蟾柔软的腹部拔出,带出一大片鲜红液体,王浩靠在墙壁上微微喘气,那厚甲天心蟾却已没了声息。

“好机会,这九龄小子好大的魄力!”章仇壤感叹一声。

许河广与那蒙面女子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观察这有些像前世的大号蛤蟆,王浩无奈的坐地调息,方才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又几乎没有如何保留,虽然还是以淬骨境的修为使出武技,但是灵力消耗却变得无比之多,也不知他们有没有瞧出端倪。

那三人只专注去观察起厚甲天心蟾的尸体来,没有多加注意王浩,王浩松了口气,开始打坐调息。

一炷香后气息如常,王浩起身,开始一一拜谢各位方才相助之力。

众人却怪起王浩太过客套有些埋怨起来,王浩微微一笑,却在这时见那章适悄悄驾驭着风火蒲团往那深潭中央漂浮而去。

“章适张大侠,你准备去哪儿啊?”

王浩慢悠悠的声音响起,拉回众人思绪,将那偷偷摸摸的章适吓了一跳,差点从那风火蒲团上摔了下去。

章仇壤怒不可遏的跑到那章适身边“好小子,就知道你这杂碎从头到尾都没安好心,我们救了你,你居然连声谢谢都没有,就要自己偷了宝物逃走!”

章适勉强笑道“误会,误会,章仇壤,这都是误会。”

章仇壤拎起章适的后颈衣衫,抢过他的风火蒲团,剥下他的扫霞衣,又在全身搜寻一番,找到了刚刚进入水云涧洞穴时,遇见碎玉飞廉他所使用的那块玉佩,可变作一个保护罩抵挡攻击。

摘下他右手食指上的空间戒指,将里面的东西全倒出来,四处搜寻,将衣服粮食等物扔掉,翻出好几箱金子和一个关的紧紧的小盒子。

“大妹子,这是你的!”看到那毒蛛寡妇在那小盒子一出现时就眼神紧紧盯着,章仇壤心中有数,也没有打开,直接扔给了蒙面女子。

蒙面女子声音沙哑道一声“多谢。”

章仇壤径直将那金子与空间戒指留下,匀出三份“小兄弟,你的三万金,许兄弟,你的——”

许河广闻言连连摆手“章大哥,这我不能要!”

章仇壤不满道“为什么不能——”实现看到一脸怨毒之色的章适,了然的将所有东西收下,一脚将那章适踢飞“你这个狗杂碎,平时惯会恃强凌弱,一点身为武者的尊严都没有,连最起码的礼貌也不知道,现在你章祖宗来教你怎么做人!”说完便开始赤手空拳的揍起那章适来。

王浩将三万金一扫收下,其余两人有些诧异:想不到这小童也有非常稀罕的空间宝物。

王浩腼腆一笑,那蒙面女子撇了撇嘴:这小子一路扮猪吃虎演的炉火纯青,要不是知道你的底细,差点被你这纯良的样子欺骗了。

第九十七章 深潭之下

许河广将脱蛇淬地乳一分四份,分别交予另外三人。

“此次诸位通力合作,劳苦功高,我们虽无甚渊源,但经此一战,却结下善缘,希望各位得此灵物后再接再厉,未来永攀武道高峰!”

章仇壤放下那一脸鼻青脸肿,宛如死狗一般的章适,接过自己那份小瓷瓶里装着的脱蛇淬地乳,抱拳相谢。

“实不相瞒,我与许兄在一处险地试炼时偶然认识,期间我俩突破许多困难,最后得了些好处,虽然没有这脱蛇淬地乳般价值珍贵,却也让鄙人获益颇多,此次许兄有难主动求我伸出援手,鄙人二话不说便直接答应,本以为后来者也不过牛头鼠辈,不想竟是一位女中豪杰与少年英雄。此次即使没有这脱蛇淬地乳,结识两位也真是不虚此行。”

那蒙面女子面露笑意,抱拳相答,王浩听此言颇为真诚,也是含笑抱拳相谢。

“许兄,此次回去,恐怕这章适一事无法善了,依我看,你还是不要回去,与我一起浪迹这一百零八乡,地大天广,任我二者逍遥啊。”章仇壤的建议,王浩也觉得颇有道理。

而许河广却面露难色“章兄,非是我不明白你的一片苦心,实在是有苦难言。这许家家主再如何也是我的父亲,那许苇航也是我的大哥,而我在那许家虽日子不好过,却也过了十几年,早已与众人有了颇深的感情,轻易离去,何日能再有回家的机会呢?”

章仇壤沉首不语,王浩见方才热烈的气氛又复死寂,微微建议道“这脱蛇淬地乳凭空出现,倒像是有些缘故,这深潭来的奇怪,这厚甲天心蟾也不知从何地冒出来,我看一切真相都归计于这深潭,不如我们再探寻一番如何?”

众人闻言都有些意动。

章仇壤大手一挥“好,我们再下去查探一番这深潭古怪,看它究竟何方神圣!”

以章仇壤为首,在岸边走上一圈,随即“扑通”一声落入潭底。

众人依次下潜。

这深潭下方却是另一片天地,许多发亮的浮游生物在王浩眼前飘过。

细小鱼类与大小昆虫随处可见,还有一些凭空现身的水草在深潭下游来游去。

一切安静祥和,充满宁静之意,就在众人以为没什么危险,放心大胆下潜时,忽然前方有几团水旋袭来。

众人有些愣神的停下,却见有五只登堂境的厚甲天心蟾往众人这边游来,吓得慌忙回潜,就在这时,更多的厚甲天心蟾从底部冒出来往众人游来。

众人哪里还敢再呆,就要逃离时,一只约有磨坊大小的厚甲天心蟾的身影渐渐现出,王浩吓得陡然呛了口水,其余人见此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那磨坊大小的厚甲天心蟾见到众人似乎有些惊讶,却无比凶狠的往众人冲过来,王浩准备回游时,却被无数仓皇要逃走的成群鱼类一个冲击,反而冲的更下面。

不过此举倒是避开了那厚甲天心蟾的视线,只见那厚甲天心蟾忽视了身旁的王浩,往那四人游去,王浩见有一只登堂境的厚甲天心蟾注意到了自己,没有随着那巨大的厚甲天心蟾一起往上游,反而追着自己来。

慌忙之下又往潭底更深处游去。

众人手脚并用,耗费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游上了岸,正要说话时,却发现王浩不见了。

“遭了,小兄弟呢!”章仇壤惊呼一声。

果然四处不见王浩身影“那厚甲天心蟾如此之大,该不会——”

“不可能,我们快回去,他一个人应付不来!”

众人都心急如焚,登时就要回去,忽然一阵地动山摇,方才潭底那只有如磨坊大小的厚甲天心蟾从潭底露出一个硕大的头颅来。

“不好!这厚甲天心蟾追上来了!”

“可小兄弟怎么办!”

章仇壤还是执意要回去,这时那百十平米的石室忽然纷纷巨石塌落,一块石头砸在了那厚甲天心蟾的头上,厚甲天心蟾有些痛意的缩回了脑袋。

“要糟!这里不知什么原因,居然要塌了!”许河广惊呼出声,连忙拽着要跳入潭底的蒙面女子与章仇壤。

“小兄弟还在下面!”

“再不走,别说救不了小兄弟,连我们也要一起死!”

“不行,我不能走,我要救他!”此次说话的却是那个蒙面女子。

“如果你想救他,你也要先活着,现在下去那巨大的厚甲天心蟾虎视眈眈不说,这里也要塌陷,如若我们暂时等这动静只要停一会儿,就马上卷土重来,岂不是能有更大的把握!武者但凡淬骨,便能在水下憋气十几分钟,咱们只要几分钟便能再下去!”

此言一出,还有什么争辩的余地,三人几个跳跃便出了那石室。

“咦,那章适怎么不见了?”许河广疑惑。

“管那狗杂碎怎么样了,死了更好,省的老子动手。”

但那坍塌不是一时半会,却一下子波及了整个水云涧。

那水云涧登时开始从那石室一直延续到入口洞穴处都地动山摇,因此众人只能逃也似的一直不断后退。

回来的时候却没有发现章适的任何踪迹,那风火蒲团已在章仇壤身上,他没了飞行灵宝,如何能过那三道石桥?没了扫霞衣,又如何能隐匿踪迹,以他的实力全然安过那怪石阵法?

只是这些众人无暇顾及,王浩生死未卜,这水云涧一路又纷纷塌陷,想必至此那王浩恐怕再也没了生机。

蒙面女子失魂落魄的瘫倒在水云涧下:完了,这下完了。

第九十八章 七彩敛灵晶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这头王浩被那厚甲天心蟾追至一深潭底部,当他一脚结结实实踏在底部时,一身修为不再隐藏,赫然是扣门境五重。

武者入扣门境,可在水中憋气一个时辰。

王浩此时进入这深潭不过十几分钟,时间还很充裕,只要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溜上去即刻。

自己用武者之门增幅之下,可以在重伤这厚甲天心蟾时,趁机脱逃,只是动静不宜过大,否则刚才那只如此之大的厚甲天心蟾回过神来,自己就插翅难逃。

正欲抽出砍柴刀,忽然视线被吸引到一旁——一只宽桌大小的贝壳中,里面安放着一块不过婴儿拳头大小的晶石。

那晶石呈七种不同的色彩,一圈圈在晶石表面流转不歇。

那晶石看上去颇为奇异,只是远远靠近,那光彩靠近肌肤,王浩便感觉自己的肉身强大了一分。

这是——

“七彩敛灵晶,可增加灵兽或武者的修为,是肉身修炼者的瑰宝。”

听到天工玲珑鉴一言,王浩眼前一亮,好东西。

这下他终于明白那按道理应该是扣门境的灵兽,而在这潭底的厚甲天心蟾却一个个都是登堂境的修为,想必平时没事就靠在这七彩敛灵晶旁,无需吞下,只是吸收这七彩敛灵晶散发的诸多华彩,日积月累,便足以提升修为之际,还可使得肉身异变,产生那般效果。

王浩正要触手将那七彩敛灵晶拿出,忽然那一直追着王浩的厚甲天心蟾见王浩此举,仿佛发了疯似的向王浩冲来。

王浩了然:这些灵兽受了这七彩敛灵晶诸多好处,想必几乎将这七彩敛灵晶奉为神石也不一定,现在自己一个侵略者居然要争夺神石,它们岂不就要与自己拼命。

但王浩一直苦恼修炼《掷象无量功》而无资源,眼前这七彩敛灵晶便是当务之急,焉有放开之理。

“千里腾光!”

一个闪身到那巨大贝壳前,准备将那七彩敛灵晶收入囊中,却发现这巨大贝壳中央除了这七彩敛灵晶,还有一颗硕大无比的珍珠。

“这是个什么东西?”

管他呢,将七彩敛灵晶收入鸿蒙云界塔,王浩预备将那珍珠一起拿走,却发现这只大蚌的舌下还有几颗细细麻麻的小珍珠,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粒晶莹的沙粒杂或其中,均已磨得无比透亮。

王浩暗自思忖一番,心神一动,鸿蒙云界塔裹着一层层光晕现身。

小白甲还在鸿蒙云界塔挖坑,王浩将鸿蒙云界塔召出,顿时这深潭水流全数灌入小白甲挖的坑里面。

那小白甲最近只挖了一个大坑,却约有千里,更是不知深浅,王浩一眼看不到底,将这满潭潭水收下,也不过填满了十分之一。

摸了摸小白甲的脑袋,好些时候没有关注这小白甲,不想这小白甲将那绿龙苦苔食完后一身修为居然达到了扣门境九重,还真是一个意外之喜,若是如此,以后待它大一些,有些自保之力,便不用整日放在这鸿蒙云界塔中了。

收了潭水,才看到谭中距顶深约千米,这潭水虽然不大,却十分幽深。

没了潭水,众厚甲天心蟾忽然一个个蒙圈不知,大眼瞪小眼之余,一下子瞅到王浩这个局外人。

而在王浩一瞬间将那大蚌连同潭水一起收入鸿蒙云界塔时,这片石室便开始地动山摇。

王浩大惊,预备奔逃而出,却在那大蚌原本坐落的位置,一个宽约容纳一人的石阶一闪,便将王浩吸入其中。

原来那大蚌是在那处压住一个传送阵法。

想到这一点的王浩脑海中天旋地转之余有些悔不当初,不知接下来自己是死是活,早知是压住一个阵法,自己就不该动那大蚌,结果现在连去哪都不知道。

没有容王浩思索过久,几个呼吸间,王浩便被传送进一处热气腾腾的地底深处。

揉了揉脑袋,王浩谨慎的探向四周。

自己所处的,好像是一片地底岩浆的入口处,方才还是满潭潭水,现在又是蒸腾岩浆,果然自己一直生活中水深火热之中,连老天爷都在告诉我这件事。

随便胡扯一番,王浩向那岩浆口张望过去。

那岩浆倒是没闹什么脾气,一直平平稳稳,既没有什么波浪,也没有什么溢满之象。

王浩暗叹一声幸好,开始摸索着四周寻找起出处来。

这里一看就不是善地,还是早些离去接了卿卿离开此处,去月京水郡。

王浩打算的很周详,虽然不知那老头打什么鬼主意,但是将迟卿卿长久与他留在一起显然不智,自己正要要去月京水郡,那月京水郡有一百零八乡之广,一定有九品宗门,迟卿卿年纪虽小,只要自己拜托那楼心月,想必对方必有办法将卿卿送入九品宗门。

如此一来,卿卿有了归属也,自己也不用担心她落于歹人之手,那老者打什么主意自己懒得去猜,但是自己也要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之前防患于未然。

那小鲛人似乎格外喜爱方才的大蚌,而那大蚌似乎有些奇怪,蚌壳一合一开,似乎在欢迎那小鲛人,甚至还主动将自己最大的那颗珍珠献给小鲛人。

王浩心中无语,方才自己费了那么大的功夫,这大蚌不情不愿,现在看到小鲛人反而献宝似的谄媚不已,莫非它也能一眼看出小鲛人的血脉优势在拍马屁?

王浩不知鲛人一族惯居眠于贝壳之中,贝类之余他们,相当于人类武者的床榻一般,而且凡是被鲛人一族选中的贝类,皆是深海中无比优秀的存在,与鲛人日生月久,便足可变异使己身得到莫大的好处,再次进化,以至于活千年万年也不是问题。

眼下这只大蚌虽然不知这小鲛人血脉高贵,但见小鲛人眉心一点倒坠的水珠,便知绝非寻常,因此如此殷勤,便是希望这来历不平凡的小鲛人可以选择自己作为栖息之贝。

王浩瞥了瞥嘴,却陡然间,那熔浆中忽然跳出来一只小巧懵懂的灵兽站在了自己的对面,好奇的打探着自己,差点惊呼出声。

第九十九章 十二品莲台

“金鼓铁背蚁,出生便有扣门境一重的实力,为火焰中诞生的灵兽,数量极多,可以啃食灵兵。”

“嘶”,这玩意居然可以啃食灵兵?

王浩连连后退。

这只金鼓铁背蚁估计从来没有见过除了自己同类之外的生物,因此一直好奇的打探着王浩。很快越来越多的金鼓铁背蚁站在了王浩的面前,慢慢将王浩围了个水泄不通,全都一脸懵懂的打探着这个奇怪的生物。

王浩全身杀意尽敛,表现出和善。

那些金鼓铁背蚁果然只是好奇而已,并没有对王浩发起攻击。

王浩抓耳挠腮,现在这个情况要怎么破,这些金鼓铁背蚁虽然暂时对自己构不成什么威胁,但这数量也太多,而且这地方又没有出口,自己连逃都不知道往哪逃。

王浩蹲下看着这些灵兽。

这金鼓铁背蚁每一只都如手掌大小,全身火红,虽有温度,却并不烫手。

王浩将一只金鼓铁背蚁放在手掌上,用手背感受了一下,发现虽然这金鼓铁背蚁为火焰中诞生的灵兽,本身却并没有火焰的焦灼之感。

这样也能多些放心,将金鼓铁背蚁放下,看着暂时不会伤害自己的一群灵兽围绕着自己,王浩盘腿坐下,开始在鸿蒙云界塔中拿出馒头充饥。

自己从进入这水云涧已有两三日了,不知外面情况如何,但是这里却看不到太阳,因此也没有什么时间观念。

肚子早就咕噜作响,现在既然有了这个条件,那便死前也做个饱死鬼吧。

王浩大口咬下,有些愤愤之意的嚼着馒头,忽然那馒头屑落地,一只金鼓铁背蚁上前微微闻了一闻便舔舐掉,完了竟有些意犹未尽的看着王浩。

王浩惊讶:这金鼓铁背蚁居然吃馒头?

将手中剩了一半的馒头递给刚刚那只金鼓铁背蚁,那金鼓铁背蚁见状嗅了嗅,三下五除二的将它吃了。

这下旁边大量的金鼓铁背蚁都纷纷围过来,似乎都要尝一尝其中滋味。

王浩从鸿蒙云界塔中拿出十几个馒头掰成无数碎块递给它们,那些金鼓铁背蚁倒是十分人性化的用双手接住,开始“咔咔”吃下。

果然喜欢吃馒头啊。

王浩捏着下巴打量半天,有法子了。

周围还有大量的金鼓铁背蚁没有吃到,见那些伙伴吃的很香,纷纷露出歆羡之意,一脸渴望的看着王浩。

王浩这时拿出一个馒头“这是最后一个馒头了,谁告诉我怎么从这里出去,我就把这个馒头给谁。”

金鼓铁背蚁闻言躁动纷纷,这时一只个头最大的金鼓铁背蚁跳进那岩浆中,不一会儿就费力拖上来一样东西,王浩一看,居然是一座只有拳头大小的莲花苞,于是摇头道“我不要灵植,我要知道怎么出去。”

这时脑海中一道声音再次响起“十二品莲台,唯神火榜上榜上有名的神火才得的伴生莲台。一般排名十名之后莲瓣落尽只得莲台,十名之前,每排名靠前的一座莲台皆重生一瓣莲叶。此莲台为神火榜排名第一的青凰灰水焰的伴生莲台,灵气注入后可大可小,遇世间任何火海,火海皆可退。”

王浩瞠目结舌的听到这段介绍,连忙将灵气注入这十二品莲台,果然这莲台顿时变得有如蒲团大小,继续注入灵气时又如卧榻大小。

等等,这是神火榜第一名的青凰灰水焰的伴生莲台,那排名第一的青凰灰水焰应该就在这莲台上,怎么会不见了?

王浩百思不得其解,将鸿蒙云界塔内所有的馒头都给了金鼓铁背蚁,那金鼓铁背蚁见到几百个馒头在眼前滚来滚去,顿时一个个乐不可支,也不管王浩,纷纷前去抢食。

之前这天工玲珑鉴便提醒过自己,说这排名第一的青凰灰水焰无处可循,自己还以为是一句废话,不想竟是告诉自己虽然无处可循,但自己已经遇到的事情吗?

可是眼前这十二品莲台近在咫尺,只得莲台不得火焰,那自己又在何方遇到那青凰灰水焰呢?

王浩将十二品莲台调至一人盘卧大小,坐在上面,神思悄动,那莲台已经载着他往岩浆里去了。

既然百思不得其解,就深入原地查探一番。

刚进岩浆的一刹那,这十二品莲台便浮散出一层光晕结界,将外部岩浆全数挡住,王浩可以深刻感受到这一片火海的灼热滚烫之意,却伤不到自己分毫。

再深潜下去数十尺,王浩果然见到无数蓝叶风掘根生长在各处,于是便仗着法宝之威四处采摘。

不拿白不拿。

费了大约一个时辰,才将入眼所见的蓝叶风掘根全数拔起。一看数目,比那黄角龙蟒搭的藤床所需数目多了数十倍有余。

王浩笑的合不拢嘴,却收起得意之心,安心继续潜伏下去。

这岩浆不知散布多深,但王浩感觉已经下潜许久还没有到底,不由有些焦躁起来。

虽然这十二品莲台可以护着自己,但是自己的灵力也是有限的,如若一直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正无计可施之际,忽然十二品莲台猛地一顿,这是?到底了?

王浩操纵着十二品莲台在这底部晃了一圈,发现这里除了火焰熔浆还是熔浆,也不知这青凰灰水焰有多大的威力,即使消失全无,余下的余温也将此地变为一处熔浆险地。

原本还以为只是潜到底部,发现不了青凰灰水焰的踪迹也能得到一些线索,看来是自己太过乐观。

王浩将十二品莲台用意念操纵着上浮,预备先上去再说。

这时那底部忽然无数火焰整齐跳跃成一道诡异的阵法,这阵法与自己在那怪石林立之处看到的相差不大,但是大小却不可同日而语。

眼下这阵法宽阔几乎覆盖了整个地底,王浩坐在那十二品莲台上看的都有些心惊。

这些火焰莫非感受到了自己所乘的十二品莲台的气息有了异动?

正在愣神之余,王浩忽然发现那些火苗与岩浆以自己为中心,开始呈现散射绵延向四周形成诡异大阵。

这是?

忽然一阵吸力,王浩只觉今天经受了多次的天旋地转,刚刚吃下去的干粮也要吐出来,却还是忍着将那十二品莲台收入鸿蒙云界塔内。

“砰”一声,王浩从那水云涧的山顶上直直掉下,再次跌倒在同一个地方。

第一百章 惊天交换

世间兵器称为灵兵,亦有三六九等之分。

天地玄黄四大天堑,不可逾越。

每一天堑中包括四阶,分别为初级、中级、高级、顶尖。

而传说中,有那虚无缥缈乃至几乎不存世的神级灵兵。无人见过,只是相传至今成为茶余饭后谈资。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秘宝与无品阶的灵兵,大都为大能自己所创,既为秘宝,便不注重威力,只是辅助性的存在。若遇外力相碰,亦可毁坏。

王浩再次直起身子,发现这赫然是一年前自己精神力受创后醒来的那间屋子,只是这段时间自己稍微使它看来充实很多,不再有窘迫之感。

但这入眼每物皆熟悉,焉能忘怀。

活动一下筋骨倒是没有怎么样,还真是运气背,居然掉在了同样的地方。

王浩推门伸了个懒腰,伸出的双臂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便见到一瘸腿老者在院子里,躺在一张藤椅上晒太阳。

王浩的脸色瞬间冷下“老者不请自来,恐怕有失礼数。”

那老者不在意的笑了笑“小娃娃,这次还是老叟将你救回来的,怎么一句谢谢也没有,便如此唐突。”

王浩环顾四周,发现那只饲灵鸡在悠闲的在院子里转圈。

“想必小友还不知,这水云涧一天前轰然倒塌变作废墟了。”

王浩眉头一皱,他一直昏迷不醒,这事他也才刚刚听说“那与我何干?”

“不瞒小友,老叟为一落魄宗门掌门,昔日举宗被屠戮一空,便是因为本宗有一张地图,”淡淡看着王浩“是神火榜中一道神火的藏身之处。”

王浩瞳孔微缩,这下便能解释的清前因后果了。

老者将王浩的神情尽收眼底“想必小友机警过人,早已猜到我收留那个女娃娃不过掩人耳目,自己实则一直在这里打探消息。只是虽不知是神火榜哪道神火,但无论哪道,只要我得到,便可恢复我宗门昔日之威。”

王浩神色冷漠,并不搭腔。

“小友将那女娃娃送到别处,那女娃娃可是想我这个伯伯想的紧,自己跑回来了。”

王浩大惊失色,“你把她怎么样了?”

那老者忽然拂袖一扫,被捆的结结实实的迟卿卿眼泪汪汪的看着王浩“我没将这女娃娃怎么样,我却想要你手里的那道神火,你一定得到了!”

王浩回道“我没有。”

老叟呵呵一笑,一直拄着的拐杖忽然变作一条棱刺藤编,重重的抽打在迟卿卿的身上,那迟卿卿嘴巴被堵住,哭不出声,受了这一击,口中却呜咽不止。

“小友,莫要欺瞒老叟,那水云涧方方倒塌,你便从那水云涧上方凭空落下,昏迷不醒,老叟一直关注着那神火的藏身地点,焉能记错。”

王浩此时忽然明白,想必这老者几次三番前去那水云涧打探过许多次,如此这腿上的伤,和那几波不同的攻击倒是可以想清楚了。

看着因为害怕而蜷缩起身子不断颤抖的迟卿卿“你不要伤她,我给你神火便是。”

那老者闻言忽然欣喜若狂,一脚将迟卿卿踢开。

王浩见状眼中闪过一道杀气,却忍着从鸿蒙云界塔中将十二品莲台召唤出,“你既然找寻神火踪迹,想必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是莲台,神火榜中所有神火都栖居于莲台上!”老者手舞足蹈,登时就要过来抢,多年心愿,一朝实现“你小子,居然还真被你找到了这神火。”

王浩看到那水桶里自己的水醉云仙树叶还静静的倒立在那当做搓衣板,心中有了主意“你将卿卿放了,这神火我立马奉上。”

老者满心欢喜,怎会不依“世上还真有这样的傻子,为了一个女娃娃,居然连神火都不要了。”

忽略那莲台为何莲瓣紧紧包裹住,以及那莲台为何有十二瓣的奇怪之处,老者此刻一门心思都在这莲台上,既然出现这莲台,想必这神火一定就在里面,因为若是火焰没有被收服,只能在这莲台里存放。

至于说王浩可能会收服这火焰,老者完全没往那方面想,即使是他也要诸多准备后才能有备无患,一个扣门境的小娃娃,是绝无可能的。

王浩与那老者同时将手中之物往出一递,就在这时,那一直被当做搓衣板的水醉云仙树叶忽然漂浮起来,并变作宽桌大小,王浩抱着迟卿卿一个跨跃跳上那水醉云仙树叶,又顺手一捞,将那饲灵鸡揽入怀中。

“千里腾光!”

几个呼吸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者见状无比狰狞的“哼,早猜到那东西不简单,只是搜遍了那小子全身也没有找到什么法子,便没有故意引起他警觉,不想竟是一件地阶飞行灵宝,却是我看走眼了。不过地阶灵宝再如何珍贵,都比不上我手中的神火,”将那莲瓣包裹的莲台缓缓揭开“神火无价,我宗门复兴,指日可待啊!”

那老者将层层莲瓣揭开,却发现空无一物,有些傻眼“绝对不可能,神火不以莲台所乘,决计无法单独放置,除非被收服,难道那小子已经收服了神火!可恶,无耻小儿,居然胆敢欺骗于我!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小哥哥,那莲花苞很珍贵吗?”几日后在一条往月京水郡的路上,迟卿卿抱着那只白色的饲灵鸡问道。

王浩揉了揉她的头“再珍贵也不及你,我愿意拿一切来换你,只要卿卿平安。”

迟卿卿嘴巴一瘪“小哥哥是因为之前我救了你,所以你才救我的。”

王浩点点头,这话没错啊,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还是救命之恩,自然更要报答。

迟卿卿眼泪水止不住的流“我一直以为伯伯是好人,没想到是坏人,一直以为小哥哥是好人,没想到也是坏人!”

王浩手足无措的看着哭成泪人的迟卿卿,不明白现在这是唱哪出,自己实话实说,怎么就忽然这样了,而自己实在也不会哄小孩,因此只能无比愣神的站在迟卿卿旁边,也不敢大声说话。

忽然王浩想到一法,将那迟卿卿收进鸿蒙云界塔,迟卿卿发现环境陡然一变,正诧异不已,那小白甲和小鲛人已经凑过来,好奇的打探着迟卿卿。

还好自己有这一招,王浩心中庆幸不已。

此去月京水郡,自己全力赶路,驾着水醉云仙树叶,不计灵力消耗尚需数日,既然如此,接下来便好好利用这段时间修炼吧。

空中绿光连连闪过,惊得许多武者抬头大呼。

第一百零一章 贺礼风波

“永阳乡空相家空相客青献香扇一把。”

“大安乡许家少主许苇航献玄阶中级防护性灵兵梨花透甲一副。”

“永阳乡九品宗门鹿门山派献登堂境五重灵兽旱魃玉兔皮毛一张。”

“清塘乡九品宗门半边堂献六百年紫韵龙皇参一株。”

“伴月山庄献玄阶初级武技《六合大剪》一本。”

……

王浩还未身至,便远远听到了郡主府内人声鼎沸,来往宾客皆递交名帖,献上贺礼,每一件贺礼都价值万金,不由啧嘴。

这时一行队伍由两只白目斑斓虎拉车,在武者的惊呼声中远远过来。

“我靠,这谁啊,出场这么大派头,居然用两只扣门境五重的灵兽拉车。”

“是啊,常人若是能跟扣门境五重的灵兽签订契约,做梦都要笑醒,这人居然以两只扣门境的灵兽拉车。”

这时门口的看门武者十分有眼力劲的将那两只白目斑斓虎牵引向一边,拿着踏脚凳上前,但见一着紫色宫装的女子与一个威严的中年武者走下车来。

那女子容颜姣好,脂粉浓施显得整个人与今天这场合格外相宜,但见周围武者的眼睛见她都很是赞许,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

“红山郡郡王携郡主献绿芒九尾枭幼兽两只。”

在那紫色宫装女子进去的同时,武者纷纷议论不休“原来是千郡中第一大郡红山郡,刚才献的那贺礼倒是有些奇怪。”

“这就是你没见识,你不知道绿芒九尾枭极难驯服,一般都是从幼兽开始着手,日后一旦成长至巅峰,便是登堂境九重的灵兽,往往都作为九品宗门的护宗灵兽,现在这红山郡一下献出两只未来的护宗灵兽,难道不是大手笔?!”

王浩按了一下怀里的瓶瓶罐罐,摸了摸鼻子,好像自己的礼物跟那些人比起来,真的显得有点寒酸,却还是梗着脑袋往那郡主府走去。

当亲身站在那郡主府前,王浩才感觉这府邸的恢弘,只是因为是郡主府,所以显得恢弘之余有些低调的秀雅。

王浩抿了抿嘴,就在这时一行人将王浩往旁边一推“让让,穷酸小子,别挡路。”

一群身着统一武者服饰的武者器宇轩昂的环绕着一个华服男子,那一直报唱宾客名单的管事这时开口道“红山郡八品宗门拓苍山派献玄阶一品火焰。”

这下倒让王浩惊讶不已,昔日那九品山门鹿门山派为了一道玄阶一品火焰与伴月山庄几乎你死我活,现在这八品宗门居然能轻易将它献出去,这就是八品宗门的底蕴吗?

王浩拿出两瓶丹药,一瓶是昔日少叔香故给自己的金还丹,还剩下两颗,另一瓶是自己炼制的黄阶四品模成洗骨丹。果然有点寒酸呐。

那管事见王浩年纪轻轻身边亦无武者跟随,连忙问出生何门何派。

王浩摇摇头“小子荒村散修,与郡主偶然结识,受了郡主一些帮助,今日闻得郡主生辰,特献上贺礼相祝。”

管事眉头一皱,显然是觉得这小子目的不纯,甚至还觉得他是故意胡扯。

“郡主什么身份,你一个淬骨境五重的散修,能有机会结实郡主?开什么玩笑。”那管事还没开口,方才进去还未走远的拓苍山派的华服男子却开口嗤笑。

众武者见状也嗤笑不已“既然是散修,就老老实实跟我们在外面看看热闹就是,还准备学人家进去里面?就那两个瓶子里面能装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你总不会还要吹牛说你一个九龄小童还是炼丹师吧?”

“他要是炼丹师,我就把这门框吃了。”

众武者闻言哈哈大笑,王浩敛眸答道“这位管事,既然你不愿让我进去,只消问一下郡主,昔日之恩是否已算两清便好,进与不进,于我来说并不打紧。”

“听到了没有,那小子还不愿意进去呢。”

“那是因为进不去所以自暴自弃了吗?”

“或许是认识到自己什么身份地位了也未可知啊。”

管事听得神色愈冷“你什么身份,难道还需要我提醒,你让我去报告郡主,莫非是觉得郡主百忙之中还会抽空见你一个散修?你再不离去,休要我派人将你赶走!”

那华服男子见状微微点头,管事见那华服男子神色愉悦,连连哈腰。

这时一个身穿淡黄衣衫的妙龄女子走了出来,“吵什么吵,散修闹事直接赶走便好,郡主与郡王、郡妃都已经落座了,客人却还没到齐,你这个管事是怎么当的?”

那管事闻言连声抱歉,正要着人将王浩赶走,那女子却已注视到王浩,无比惊喜“是你!”

王浩微微点头“是我,刺桐小姐。或许还应该叫你,水云涧的那位蒙面女子?”

刺桐一撅嘴巴,“那日我又不是故意的,知道你有危险,想去营救却没办法,还担心许久,不曾想你又活蹦乱跳了。”

那管事与华服男子顿时长大了嘴巴,看这样子,好像还真认识郡主?

“刺桐小姐,这,这——”

“这什么这,这是郡主的贵客,还不快请进来。”

王浩将手中两瓶丹药交给管事,那管事怔怔打开“天呐,居然——”见刺桐面露不愉之色,连忙公事公办道“散修王浩,献玄阶九品圆润金还丹两颗,黄阶四品模成洗骨丹两颗。”

刺桐听了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将那瓶子接过来一看,果然如此,惊讶问道“怎么会,你——怎么?”

王浩微微一笑,径直往前走了,路过那华服男子身边时直接忽视,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众人见那华服男子面色黑如锅底,知道他此刻无比尴尬。

方才说要把门框吃了的武者脸色也是难看不已。

“可恶的臭小子,一个散修居然这么狂,将我胥子琛的脸往哪放!”胥子琛在王浩与刺桐说话的第一时间便呆住了,显然并没有听到什么玄阶丹药的事情。

旁边的弟子欲上前安慰,被一个挥开,径直走了。

“这胥子琛一向小肚鸡肠,这下那小娃娃有的苦吃了。”

第一百零二章 郡王妃风采

今日楼心月不似当初那般蒙着面,却着一袭明黄长裙,上是交襟连袖外衫,下是八破裙装,三千秀发挽了一个玉兔髻,披一条鹅黄薄纱,显得不那般凌厉冷静,颇有些光彩照人的秀致之感。

王浩见那楼心月与身侧一美貌妇人低语交谈些什么,那美貌妇人模样与楼心月有几分相似,却更添风韵,想必这就是那刺桐说的郡王妃了。

月京水郡郡王坐在高台正中间,身侧楼心月与郡王妃都站在一旁,众人见状都有些慨叹“这月京水郡郡王文韬武略,得如花美眷之余,郡主又聪慧过人,真是好福气。”

那楼心月见到刺桐带了一小童过来,打量一番,忽然不敢置信的连忙走过来“天呐,我还以为你已经——”

王浩笑了笑“我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前来恭贺你的生辰之喜。”

楼心月笑骂道“你这个臭小子,害的本郡主为你白白担心了那么久,期间又找了许多人再去那水云涧的废墟外围查探你的踪迹无果,使得我为此伤心良久,今日在此,可要好好补偿我。”

王浩挠了挠脑袋,连连点头。

楼心月见状掩袖而笑“那日见你颇为胆大,两个九品宗门在你眼里也不过是随意可戏,怎么今日又变得呆呆笨笨的。”

王浩狂汗,在刺桐的引导下,坐在了离楼心月最近的一张桌子上。

楼心月又回到那美貌妇人身边,这时那美貌妇人似乎在低声询问楼心月什么,楼心月却抿嘴不语:这小子居然活着出来了,一身秘密还真多,现在既然到了我手里,就绝不再让你跑了。

宴会开始,一群美貌舞姬正欲上场,这时方才在那郡主府前脸黑如锅底的胥子琛拱手站出“禀告郡王,今日郡主生辰,晚辈本不该有此一说,但在场宾客都是有头有脸之人,里面却有人鱼目混珠来此骗吃骗喝,试问郡王,如何能让这样的人与我们坐在一起?”

楼仲盂抬眼看向胥子琛“子琛乃拓苍山派天之骄子,有此一说,本王自会公正,你且说来。”

王浩见那胥子琛眼神露出得逞的笑看向自己,不露声色,果然那胥子琛遥手一指“就是他,这小子不过是一散修,无门无派,居然可以以阴谋诡计混进郡主府,岂不是让其余武者看笑话,说郡主府的武者办事不利吗?”

楼仲盂侧头询问楼心月“心月,方才见你与那小童相谈甚欢,这小童可是你认识的人?”

楼心月嘴巴微撅“父亲,这王浩是心月的人,以后会在心月手下办事,哪里像这胥子琛所言是用了什么阴谋诡计。”

楼仲盂点点头“子琛,郡主所言你也听到了,想必是误会,你且落座吧。”

胥子琛咬牙切齿,不依不饶“郡王,此人先前在门口管事那里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只是认识郡主才得进来,想必这小童必然是使了什么阴谋诡计使郡主相信于他,否则他实力如此低微,焉能坐的离郡主如此之近。”

在众人的视线焦灼在王浩身上时,王浩站起身来,直视胥子琛“你方才说我使了阴谋诡计,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胥子琛冷冷一笑“我乃八品宗门拓苍山派掌门真传弟子,比你一散修,如何不能进来?”

王浩不耐烦道“我是问你怎么进来的?”

胥子琛眼神阴冷“我胥子琛代表拓苍山派献上玄阶一品火焰,如此重礼,怎能不放行?”

王浩嗤笑“原来是一个垃圾。居然能大摇大摆给了一个垃圾火焰就能进来,你能进来不是因为这什么垃圾火焰,而是这郡主府的武者心肠好,让你进来的。”

众人顿时哗然,玄阶一品的火焰居然被叫做垃圾?这样的垃圾多给点给我行不行。

上座楼仲盂见状有些兴致,并没有出言打断。

“无耻小童,你说什么?居然说我的贺礼是垃圾?那你给的那两瓶东西是什么?”

这时刺桐一挥手,方才门口报唱宾客名单与贺礼的管事擦着汗来到了宴会中央。

“禀郡王,胥子琛所献为一玄阶一品的火焰。”

胥子琛见众人的目光满是惊讶,不由无比飘然,那管事话语未停“而这王浩所献为两瓶丹药,一瓶里面是两颗黄阶四品模成洗骨丹。”

“哼,我还以为你小子理直气壮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如此垃圾,焉能与我玄阶火焰相提并论?”胥子琛微微松了口气。

“另一瓶里面装的是玄阶九品圆润金还丹两颗。”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那管事话语刚落,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连那楼仲盂与其身侧的美貌妇人也不由惊讶。

管事小心翼翼将两瓶丹药经刺桐之手递给楼仲盂,楼仲盂接过后仔细查探后问向王浩“王浩,这玄阶九品圆润的金还丹,是你所制?”

王浩摇摇头“此乃一故人所赠,小子已服下许多颗,暂时用不上。”

楼仲盂继续问道“我看着黄阶洗骨丹似乎刚刚成丹不久,上面还有些丹气迷蒙,是否是你刚刚从炼丹师那儿购来所得?”

王浩微微汗颜“禀郡王,这是小子来来的路上,想到实在没什么好送的,就匆忙之下炼制出的,间隔还不到半个时辰。”

现在轮到这楼仲盂惊讶了,那美貌妇人问道“你可是一名炼丹师?”

王浩犹豫一会点点头“小子不过只能粗浅的练些黄阶丹药,并且也只能达到模成地步,更进一步,小子还无法完成。”

“足够了。”那美貌妇人呵呵一笑,显得心情十分愉悦“仲盂,今日还有一个意外之喜。”

楼仲盂眼神温柔的对着美貌妇人点点头。

胥子琛一脸不敢置信:这小子不仅交出的是那玄阶九品圆润丹药,自己还是一个炼丹师,我居然把一个炼丹师得罪了。

忽然那胥子琛面色十分精彩,楼仲盂见他呆若木鸡,大手一挥,“子琛,先且用膳吧。”

众人见此情景,知道今日之后,那小童恐怕要平步青云,顿时无比歆羡的看着王浩。

王浩神色不变,说出自己是炼丹师,只不过是想有所依仗,让那楼心月答应自己之后所求之事。

就在这时,同时四处人马站立出来,纷纷义愤填膺的跪在楼仲盂面前。

“郡王,请为鄙人主持公道!”

楼心月面色无比难看的看着那跪地的鹿门山派、半边堂、空相客青与许家之人。

第一百零三章 是非曲直

“众长老,你们又有什么恩怨,宴会后私下将与本王所知,如今这里诸多嘉宾齐聚,还是不要哗众取宠。”

楼仲盂说的几乎直白,显然对如此声势极为不满:今日为心月生辰,本应高兴,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些人太不识趣,真以为这里是平民百姓断案的公堂?

“郡王,本来此事为本派与那人的私事,但那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不当着全郡豪杰之面戳破,恐怕贻害无穷。”

楼仲盂隐忍不发,耐着性子听那鹿门山派气势汹汹的言论。

鹿门山派长老遥手一指王浩,“我们四方只针对一人,便是这王浩小儿,昔日这王浩杀我鹿门山派长老和三名弟子,随后便在我们与他好好洽谈之时,使用诡计,将那鸢尾红地的诸多飞行灵兽引向我们,使我们一行弟子死伤大半,如此深仇大恨,焉能不报?”

“那王浩闯入我清塘乡所辖鸢尾红地,随意盗取灵植,随后便使诡计,使得本堂一众武者为那王浩所杀,几乎全部丧生,此仇滔天!”

“王浩小儿盗取我空相家至宝逃离,我空相家在那鸢尾红地外遇见他想劝他交还宝物,谁知他竟一下逃得无影无踪,至今也没有消息,若非今日他混迹入郡主宴会,不知何处可寻。”

“此人歹毒异常,与我许家叛徒许河广,并那太白阁佣兵章仇壤以及臭名昭著的毒蛛寡妇一齐偷走我许家武者掌握在手的脱蛇淬地乳,又伙并那章仇壤抢走我许家的三件珍品灵宝与空间戒指,至今下落不明。打伤我许家武者,将我许家武者逼得几乎断绝生机。”

“还请郡王明判!”四方声音齐和。

楼仲盂眉头紧皱,看向楼心月,楼心月淡漠的看向那四方人马,不屑一笑,俯身至楼仲盂身侧解释起原委。

须臾过后,楼仲盂眉头纾解“四方朋友皆是我月京水郡之栋梁,冤家宜解不宜结,此事改日再议,今日小女生辰,还请予我一点薄面。”

那四方人马登时不愿“郡王,今日我四方势力在此,便是希望郡王秉公处理,休要让这等恶人得逞,郡王所作所为,实在令我等心寒。”

楼仲盂面容冷静“那你们说要怎么办?”

忽然那鹿门山派的长老一愣,似乎没想到这事情急转直下,却迅速反应过来“若要解决,只需将那小童交于我们,我们自有办法令他开口说话。”

一直侧立在旁的美貌妇人忽然开口柔声道“四家势力均为月京水郡肱骨,既然四位言之凿凿说这王浩如此对待你们,想必也是查明了来龙去脉才敢这般说。”

四人面面相觑,不知这美貌妇人何意,却见那美貌妇人继续说道“这王浩年仅九岁,你们四家,两家为月京水郡九品山门,两家为永阳乡、大安乡第一势力,手下武者想必每一个都超过了这王浩的实力十分。如若这王浩果真这般可恶,你们也要在指认他之前,是否要先说明,这王浩是如何在你们四家势力如此之盛的众多高手下,占得便宜的呢?”

王浩心中笑意盈盈:不愧是郡王妃,一针见血,想必这楼心月聪颖过人,与这郡王妃平日细心教导密不可分。

四人顿时汗涔涔,他们本来就是颠倒黑白,扭曲事实,叫他们嚷嚷还行,哪来的证据,若是有证据,早不必这样嚷嚷了,直接擒获也不会落下任何口实。

“呵呵,看众位如此神色,想必只是捕风捉影,没有证据了?既然是没有证据的事情,还请诸位日后慎言才是。”郡王妃语气忽然尖锐无比,使得一直见到她柔弱一面的众人都是一愣。

那鹿门山派长老面露不忿之色“郡王妃,我们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有证人,可以证明——”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们的证人都是本家武者吧?”

“虽然如此,但是——”

“既然是自己人,想要什么证词都是可以,还算得上是证人吗?”

众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今日这郡王妃看来是铁了心要保这王浩,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那鹿门山派长老面色阴狠的直视那美貌妇人“郡王妃今日既然铁了心不让我们四家的冤屈得以申解,想必日后我们对这王浩若是实行追捕也管不了太多。”

美貌妇人面色愈冷。

“但如果这王浩愿意在今日接受我们在场四方势力的挑战,无论胜败,我们皆愿意从此以后,既往不咎。”

这长老打的主意很简单:你郡王妃不是说这王浩没实力做那么多事情,那到时候逼得这王浩亮出实力,看你到时还有什么话说。

这时楼心月带着三分怒意“你未免太过以大欺小,你们一行人中不乏扣门境九重的武者,甚至你也是登堂境,王浩不过淬骨境五重的修为,你让他接受登堂境武者的挑战,岂不是存心要置他于死地?”

鹿门山派长老闻言老神在在“郡主放心,本长老自不会对一小辈出手,这王浩既然只不过淬骨境五重的修为,那本派所派出的一名弟子,也只会是淬骨境的修为,绝不欺他。”

楼心月还要争辩,那美貌妇人拦住她,看向王浩“王浩,你可有把握战胜比自己强大的人?”

王浩点点头,抱拳道“多谢郡王妃美意,小子一定将那人手到擒来。”

美貌妇人点点头,不再多说,拽着楼心月一起坐下。

鹿门山派长老见王浩跳将出来,虽然他实在不愿意相信那斗于斛为这淬骨境的小子所杀,但许多弟子清清楚楚看见,焉能有假?定是用了什么办法掩盖修为,但只要自己逼得他现出原形,一定可以。

“王浩,我们四家也不欺你,各自只派出一名武者与你相对,本派首当其冲,只派出一名淬骨境的武者与你相抗,你可接住了!”

王浩心中冷笑,说是淬骨境,想必这鹿门山派的人起码会派一名淬骨境九重的人上来,将利益最大化。

这时众人纷纷撤退,现场留下一方圆几近百米的空地出来。

王浩看着从鹿门山派后方站出来的庞池岑,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你现在突破到了淬骨境九重,要恭喜你。”

第一百零四章 如今的庞池岑

“王浩,想不到吧,如今我已经是淬骨境九重了。”庞池岑咬牙切齿。

王浩淡淡“武者一途,充满变数,不是前进就是后退,没什么想不到的。”

庞池岑眼中忽然露出悲愤之色“昔日你将我大哥打成重伤,我运气好些,得了灵药医治可再次习武,而大哥,大哥他整日生不如死,最后竟然自尽而亡,父亲不久后也随他而去,现在偌大的庞家,不过就我庞池岑一人而已!王浩,你昔日可想过会害我如此之惨!”

王浩颇有些讶异的听到这消息,不过却没怎么在意“你庞家昔日狼子野心,整个四方镇人尽皆知,休要一笔带过以前罪孽不谈,装作受害者。你们压榨了四方镇多少武者的心血,人尽皆知,卑鄙之下也是自讨苦吃,怨不得旁人。”

“好好好,我庞家至如此地步,皆是你一人所为,那今日,我便拿你祭奠我大哥与父亲的英魂,王浩,你可不要不经打!”

庞池岑拿出一把黄阶顶尖的长枪,神色颇为自得“此为沥泉枪,今日你死在这沥泉枪下,也是丝毫不冤!”

王浩背手而站,手中空无一物,庞池岑见状无比愤怒“你居然敢小看我!”

陡然他便操纵着沥泉枪往王浩气势汹汹袭来。

空中弥漫着尖锐的劲气,王浩见那沥泉枪枪身颇长,在宫灯照耀下熠熠闪光,打败这庞池岑很容易,但在修为压在淬骨境五重的基础上,还需要费一番功夫。

“长拳十段锦之长拳断树!”

以淬骨境五重的修为打出昔日所学之拳,虽然修为压制,但拳劲却无比凝练,远远超出淬骨境武者所能发出的力量。

那庞池岑的枪尖一顿,感知到这拳劲的不寻常,往后一缩,“金顶五转第一转!”

陡然退回的枪势再次往王浩袭来,王浩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哈哈,王浩,你感觉到我这武技的厉害了吧,如今我贵为内门弟子,习得少数顶尖的内门弟子绝技,这《金顶五转》乃玄阶初级的武技,一转胜过一转威势,你这次死定了!”

王浩神色不动,感受这枪势比方才的锐利约莫大了一倍,这时身体一转,又打出一拳。

“长拳十段锦之长拳裂石!”

那枪尖纹丝未动,王浩皱了皱眉头,这武技比想象中的难缠。

“长拳十段锦之长拳碎玉!”

“长拳十段锦之长拳荡波!”

四拳齐发,那枪尖与拳劲针锋相对,总算落入下风后阵阵溃败。

庞池岑不可置信的倒退三步“怎么可能,我玄阶初级的武技,怎会败给你这黄阶初级的武技,这绝对不可能!”

狠狠神色,大呼一声“金顶五转第二转!”

却那沥泉枪此次调动了八方之威,一齐往王浩袭来。

王浩不慌不忙,没有多余的动作,还是一拳打出“长拳十段锦之长拳排浪!”

然而这第二转的威力更胜之前,第五拳打出去也只是使得枪身微移,王浩不再保留。

“长拳十段锦之长拳弄潮!”

感觉到此次又会落入下风,庞池岑神色阴冷“金顶五转第三转!”

王浩正准备相接,那庞池岑咬牙大喝“金顶五转第四转!金顶五转第五转!”

五倍威势齐集一枪,王浩的神色总算有些认真。

众人忽然感觉到场内有一阵水意迷蒙之感,仿佛有一滴水花,落入辽阔的大海之中,凝重的顿时让在场之人不敢高声呼吸。

“长拳十段锦之长拳坠水!”

那凝重之意,随着王浩打出这一拳达到高潮。

就在这时,王浩微微一笑,后退一步,另一拳已打出。

“长拳十段锦之长拳沉雾!”

弄潮之拳,排闼纷来,空留逐浪,坠水相对!

我今长拳坠水,他日便要坠水沉雾!

万里长拳,任我长拳十段锦逍遥云涌,排浪破空,荡波碎玉,坠水沉雾!

“轰”的一声,沥泉枪寸寸断裂,一举炸开,庞池岑躲闪不及,被那拳劲轰出数十米远,落地后猛然吐了一口血,生死不知。

鹿门山派长老第一时间上前探查,发现那庞池岑还有呼吸,经脉却断裂了,“王浩小贼,你好歹毒的心,居然将他的经脉打断!”

王浩不屑一笑“武者比试,刀剑无眼,何况我连刀剑兵器都没出,他输了是他技不如人,怎么反咬一口说我没有手下留情?若非我手下留情,现在他已必死无疑,我也不相信,若是我败了,他会好气待我。”

“好好好,老夫今日这笔账记下了,改日定要讨回来。”

“长老,您糊涂了,方才您在月京水郡郡王妃面前夸下海口,但凡自己派出的武者败了,以后便再不追究,怎么这凳子还没焐热,又反悔了呢?”刺桐站在楼心月身侧直言不讳,顿时那鹿门山派的长老脸色十分难看,冷哼一声退下。

王浩见他与那半边堂的人悄悄低语,知道他们必然有什么诡计,在王浩猜测中,一扣门境一重的武者站在了王浩对面。

“鹿门山派的人都是如此不讲信用的吗?方才说了只派出淬骨境的修士,怎么忽然又变成扣门境的修士,莫非以为在场武者的耳朵都是聋的吗?”刺桐见状直接骂出声来。

那鹿门山派的长老老神在在“刺桐姑娘,方才答应郡王妃,只要这王浩赢了我们四方人马其中派出的对决之人,以后便既往不咎是不错,但老夫说的是我鹿门山派派出淬骨境的修士,可管不了其他三方,况且我鹿门山派九品宗门九重境的内门弟子都敌不过这王浩,想必别方心中高看这王浩,这老夫可做不了主啊。”

“卑鄙!”刺桐暗骂一声却无法反驳,王浩却露出一副早知如此的神色,并不意外。

“我乃半边堂武堂大长老的亲传弟子闻人褚,还请王浩兄弟赐教。”

这闻人褚看来彬彬有礼,王浩却不以为意,半边堂昔日与鹿门山派合计逼迫自己,已是撕破脸面,如今不过是做样子给外人看而已。

王浩回应“也请闻人兄多加——”

王浩话音未落,那闻人褚却如离弦之箭一般,直直向王浩冲来,众人皆是吓了一跳。

第四百七十三章 锁衔铜龙兽

“怎么办?上还是不上?”

汤云蹄凑过来,贼眉鼠眼的在旁边出主意,似乎感觉只要有王浩在,一切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说起来这冰轮绛河安静的诡异,是出了名的死亡之地,怎会在这平静无波的水面上,凭空飘过来一只竹筏?

这里静的仿佛是世间之外,看着黑黢黢的河水依旧没有丝毫波动,王浩神色一凝:只听说这冰轮绛河是让人有死无生之地,但是是为什么呢?只是这般,完全可以选择深入而不深入,又为什么会让人只是涉及,便身死道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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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今日头条“大马宗师突破九品,征战全球!”“小马宗师问鼎至高,横扫欧亚!”“乔帮主再次出手,疑似九品大宗师境!”“股神宝刀未老,全球宗师榜再入前十!”“……”看着一条条新闻闪现,方平心好累,这剧本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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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剧本不对

2008年,4月5日。

周六。

阳城一中,高三4班教室。

方平花了半小时,总算确定了一件事,不是做梦,不是拍戏废话,拍戏能让自己那些同学返老还童,这剧组可以上天了!

等确定了重生的事实,方平小小的忐忑片刻,紧接着便坦然接受了。

作为新世纪的五毒青年,谁还没点重生的经验?

就算自己没重生,网上一大把,光看看就知道,这是矮矬穷逆袭高富帅的至高法宝!

再说了,自己要钱没钱,要妞没妞,重生了什么都不干还能多活一些年,怎么算都不亏。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响,熟悉中带些陌生的老师,硬是拖了好几分钟堂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至于老师临走时最后说的那句话,方平就当自己听岔了。电脑端:

“武科报名,下个星期开始了,有想法的同学做好准备。”

方平没当回事,他听成了“文科”报名,高考都是提前报名的,不过一般都由学校代劳,没必要再提醒才对。

关键的关键,高三4班是理科班,和文科无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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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了重生的事,方平哪还在意这点芝麻绿豆的小事。

这当前,方平想的是拳打杰克马,脚踢马华腾才对。

尽管08年这个时间段有些晚了,可重生者不干点出人预料的事,能叫重生者?

又或者不从商,改从政?

方平心里暗暗盘算,也没心思和四周的同学闲聊。

这些小年轻,哪能想象到自己脑海中的雄伟目标,从今天起,咱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正当方平为自己的未来谋划添砖加瓦之际,前排那个长的五大三粗的杨建同学,忽然转头问道:“方平,陈凡,你们报不报名?”

方平对杨建印象可谓深刻,倒不是杨建帅破天际。

关键在于,大学毕业后,方平他们高中同学聚会,刚毕业的杨建,居然养了一脸的络腮胡子,差点让方平以为杨建他爸也来参加同学会了。

打那以后,方平就没忘记过这位络腮胡子同学,特征太明显。

心里想着事,方平一时间也没想着接话。

方平同桌,被班上同学戏称为“平凡二人组”成员之一的陈凡,这时候则是摇头道:“我不报名了,浪费钱而已。

报个名就要一万,指定考不上,有这么多钱,大学一年生活费加学费都差不多够了。”

杨建有些唏嘘道:“也是,可总有些不甘心,不试试,就怕后悔一辈子。”

杨建的同桌,也是个男生,名字方平有些模糊了,此时也转头加入讨论,脸色黯然道:“这是咱们唯一一次鲤鱼跃龙门的机会,可惜,跟我们无关。”

三人又是唏嘘,又是遗憾,听的方平满头雾水,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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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名?

刚刚老师说的“文科”报名?

报名费就要一万?

这可是08年,要是没记错,阳城这时候的市区房价也才4000一平左右,考试报名要这么多钱?

这几个家伙没说错吧?

又或者被人骗了?

方平刚想插话问问,同桌陈凡扶了扶眼镜,脸色坚毅道:“就算不考武科,考文科,也不一定一辈子无法出人头地!

社会上也有武道培训班,等我们毕业了,挣了钱,到时候也可以进修。

就算不如武科生,起码还有希望!”

这话一出,杨建的同桌也面色激动道:“不错,考个文科名校,毕业了出来,工资待遇也不会低!”

“我还是想试试……”杨建有些犹豫,他家境还算不错,加上身体健壮,不试试不甘心。

对于杨建想要尝试的话语,陈凡二人也没阻止,尽管希望渺茫,可机会就在眼前,总有人不甘心。

虽然大家都还年轻,可也明白,这时候劝阻杨建,真要让杨建错过了机会,那就结下大仇了。

三人说的火热,此刻的方平却是满脸懵。

什么情况?

咽了咽口水,方平看了三人一会,没看到有开玩笑逗趣的意思,这时候方平总算察觉有些不对劲了。

正想问话,结果再次被人抢了话语。

方平他们旁边的课桌,原本有两个男生窃窃私语,这时候大概是觉得人少了讨论不够味道。

等方平他们这边安静下来,旁边那桌的一个平头男生就面带激动,喜不自胜道:“杨建,陈凡,你们昨晚上网看新闻了吗?”

杨建二人摇了摇头,高考在即,现在家里管的都严,哪有时间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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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二人不知情,方平和另一位男生也是茫然,平头男生顿时笑道:“太可惜了!

昨晚可是爆出了大新闻!

你们知道吗?

马宗师突破八品了!

马宗师今年还不到40岁,已经是青年一代第一武道强者。

昨天企鹅集团,正式向谷歌亚太区总裁,老牌八品强者泰姆下了挑战书!”

“什么?”

“真的假的?”

“马宗师突破八品了?他不是前几年才突破七品吗?”

“不敢置信!”

“张浩,快说说,是公开挑战,还是私下进行?”

“八品之战,好想去看,可惜咱们根本没资格去观战……”

高三学生,临近高考,这时候放学还上网的不多,所以昨晚爆出的消息,尽管已经引起轰动,可班上知道的人却是不多。

平头男生,也就是张浩,刚刚说话声音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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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说完,方平这伙人还没来得及接话茬,附近听到的同学都亢奋了起来。

而张浩,这时候也享受到了万众瞩目的愉悦,满脸喜色道:“是真的!

马宗师真的突破了,不止我们,全世界谁敢相信他会这么快突破八品?

所以挑战书一出,全世界都震惊了!

只要这次马宗师战胜泰姆,企鹅集团就能大举进军亚洲各国,成为亚洲霸主集团之一!

再过些年,马宗师一旦突破九品,那企鹅集团就能成为世界霸主集团之一了!”

“天,这也太快了,八品宗师境!”

“宗师榜排名更新了吗?马宗师这是要杀进前三十啊!”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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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还前三十,要我说,前二十都没问题。”

“不至于吧,马宗师毕竟刚突破,哪有那么快上升到前二十,除非战胜泰姆之后,还有戏。”

“……”

这时候的同学们,已经各自议论了起来,每个人眼中都流露出兴奋、崇拜、激动、渴望的神态。

哪怕那些女生,这时候也不例外。

整个班级,唯一例外的便是方平。

这时候的方平,满脑子浆糊,满脸的茫然,整个人都傻了。

filesarticlehtml7474192

啥情况?

大家说的话他都听懂了,每个字写出来他也肯定认识。

可为什么串联到一起,他完全听不懂?

马宗师是谁?

企鹅集团他当然知道,08年的时候,企鹅集团已经是it业的一霸了。手机端:https:/m/

谷歌他也知道,不知道才怪了。

刚刚张浩话中的意思是,企鹅和谷歌业务竞争?

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违和!

方平喉咙再次鼓动了一下,觉得自己嘴唇有些干燥的厉害,这剧本,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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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百偷知母

锁衔铜龙兽一双铜铃眼狠狠瞪视着王浩,王浩手握桂溪凭风刀,眼中闪过冷锐的光芒:诚然,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虽然打败这锁衔铜龙兽完全做不到,但若只需抗衡逃脱,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

看着软成一团的汤云蹄,其在那长孙旦毓身死之后,怕是留下心理阴影,恐怕面对比自己修为更高的对手,也无法能硬的起胆气来了。

锁衔铜龙兽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一个软脚虾,一个移海境的渣渣,这样也想跟我斗?给我塞牙缝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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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今日头条“大马宗师突破九品,征战全球!”“小马宗师问鼎至高,横扫欧亚!”“乔帮主再次出手,疑似九品大宗师境!”“股神宝刀未老,全球宗师榜再入前十!”“……”看着一条条新闻闪现,方平心好累,这剧本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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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剧本不对

2008年,4月5日。

周六。

阳城一中,高三4班教室。首发

方平花了半小时,总算确定了一件事,不是做梦,不是拍戏废话,拍戏能让自己那些同学返老还童,这剧组可以上天了!

等确定了重生的事实,方平小小的忐忑片刻,紧接着便坦然接受了。

作为新世纪的五毒青年,谁还没点重生的经验?

就算自己没重生,网上一大把,光看看就知道,这是矮矬穷逆袭高富帅的至高法宝!

再说了,自己要钱没钱,要妞没妞,重生了什么都不干还能多活一些年,怎么算都不亏。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响,熟悉中带些陌生的老师,硬是拖了好几分钟堂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至于老师临走时最后说的那句话,方平就当自己听岔了。

“武科报名,下个星期开始了,有想法的同学做好准备。”

方平没当回事,他听成了“文科”报名,高考都是提前报名的,不过一般都由学校代劳,没必要再提醒才对。

关键的关键,高三4班是理科班,和文科无关吧?

filesarticlehtml7474192

不过有了重生的事,方平哪还在意这点芝麻绿豆的小事。

这当前,方平想的是拳打杰克马,脚踢马华腾才对。

尽管08年这个时间段有些晚了,可重生者不干点出人预料的事,能叫重生者?

又或者不从商,改从政?

方平心里暗暗盘算,也没心思和四周的同学闲聊。

这些小年轻,哪能想象到自己脑海中的雄伟目标,从今天起,咱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正当方平为自己的未来谋划添砖加瓦之际,前排那个长的五大三粗的杨建同学,忽然转头问道:“方平,陈凡,你们报不报名?”手机端:https:/m/

方平对杨建印象可谓深刻,倒不是杨建帅破天际。

关键在于,大学毕业后,方平他们高中同学聚会,刚毕业的杨建,居然养了一脸的络腮胡子,差点让方平以为杨建他爸也来参加同学会了。

打那以后,方平就没忘记过这位络腮胡子同学,特征太明显。

心里想着事,方平一时间也没想着接话。

方平同桌,被班上同学戏称为“平凡二人组”成员之一的陈凡,这时候则是摇头道:“我不报名了,浪费钱而已。

报个名就要一万,指定考不上,有这么多钱,大学一年生活费加学费都差不多够了。”

杨建有些唏嘘道:“也是,可总有些不甘心,不试试,就怕后悔一辈子。”

杨建的同桌,也是个男生,名字方平有些模糊了,此时也转头加入讨论,脸色黯然道:“这是咱们唯一一次鲤鱼跃龙门的机会,可惜,跟我们无关。”

三人又是唏嘘,又是遗憾,听的方平满头雾水,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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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名?

刚刚老师说的“文科”报名?

报名费就要一万?

这可是08年,要是没记错,阳城这时候的市区房价也才4000一平左右,考试报名要这么多钱?

这几个家伙没说错吧?

又或者被人骗了?

方平刚想插话问问,同桌陈凡扶了扶眼镜,脸色坚毅道:“就算不考武科,考文科,也不一定一辈子无法出人头地!

社会上也有武道培训班,等我们毕业了,挣了钱,到时候也可以进修。

就算不如武科生,起码还有希望!”

这话一出,杨建的同桌也面色激动道:“不错,考个文科名校,毕业了出来,工资待遇也不会低!”

“我还是想试试……”杨建有些犹豫,他家境还算不错,加上身体健壮,不试试不甘心。

对于杨建想要尝试的话语,陈凡二人也没阻止,尽管希望渺茫,可机会就在眼前,总有人不甘心。

虽然大家都还年轻,可也明白,这时候劝阻杨建,真要让杨建错过了机会,那就结下大仇了。

三人说的火热,此刻的方平却是满脸懵。

什么情况?

咽了咽口水,方平看了三人一会,没看到有开玩笑逗趣的意思,这时候方平总算察觉有些不对劲了。

正想问话,结果再次被人抢了话语。

方平他们旁边的课桌,原本有两个男生窃窃私语,这时候大概是觉得人少了讨论不够味道。

等方平他们这边安静下来,旁边那桌的一个平头男生就面带激动,喜不自胜道:“杨建,陈凡,你们昨晚上网看新闻了吗?”

杨建二人摇了摇头,高考在即,现在家里管的都严,哪有时间上网。

filesarticlehtml7474192

见二人不知情,方平和另一位男生也是茫然,平头男生顿时笑道:“太可惜了!

昨晚可是爆出了大新闻!

你们知道吗?

马宗师突破八品了!

马宗师今年还不到40岁,已经是青年一代第一武道强者。

昨天企鹅集团,正式向谷歌亚太区总裁,老牌八品强者泰姆下了挑战书!”

“什么?”

“真的假的?”

“马宗师突破八品了?他不是前几年才突破七品吗?”

“不敢置信!”

“张浩,快说说,是公开挑战,还是私下进行?”

“八品之战,好想去看,可惜咱们根本没资格去观战……”

高三学生,临近高考,这时候放学还上网的不多,所以昨晚爆出的消息,尽管已经引起轰动,可班上知道的人却是不多。电脑端:

平头男生,也就是张浩,刚刚说话声音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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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说完,方平这伙人还没来得及接话茬,附近听到的同学都亢奋了起来。

而张浩,这时候也享受到了万众瞩目的愉悦,满脸喜色道:“是真的!

马宗师真的突破了,不止我们,全世界谁敢相信他会这么快突破八品?

所以挑战书一出,全世界都震惊了!

只要这次马宗师战胜泰姆,企鹅集团就能大举进军亚洲各国,成为亚洲霸主集团之一!

再过些年,马宗师一旦突破九品,那企鹅集团就能成为世界霸主集团之一了!”

“天,这也太快了,八品宗师境!”

“宗师榜排名更新了吗?马宗师这是要杀进前三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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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还前三十,要我说,前二十都没问题。”

“不至于吧,马宗师毕竟刚突破,哪有那么快上升到前二十,除非战胜泰姆之后,还有戏。”

“……”

这时候的同学们,已经各自议论了起来,每个人眼中都流露出兴奋、崇拜、激动、渴望的神态。

哪怕那些女生,这时候也不例外。

整个班级,唯一例外的便是方平。

这时候的方平,满脑子浆糊,满脸的茫然,整个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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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情况?

大家说的话他都听懂了,每个字写出来他也肯定认识。

可为什么串联到一起,他完全听不懂?

马宗师是谁?

企鹅集团他当然知道,08年的时候,企鹅集团已经是it业的一霸了。

谷歌他也知道,不知道才怪了。

刚刚张浩话中的意思是,企鹅和谷歌业务竞争?

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违和!

方平喉咙再次鼓动了一下,觉得自己嘴唇有些干燥的厉害,这剧本,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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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 禁忌源头

“既然你能有这等细致入微的观察力,知晓本尊要的是什么,那本尊也说到做到,只要你能拿到此物,便可饶恕汝等,并且回答你一个问题。”

锁衔铜龙兽双眼幽幽的看着王浩,似乎生怕王浩改变心意。

“只是不知,你一个人类,究竟有什么问题要问本尊。”

王浩沉吟一会儿“这个问题,我要当做定金,现在便要收取。”

“什么?”

此言一出,别说锁衔铜龙兽,就连汤云蹄都觉得王浩很是胆大包天,急忙使脸色,却王浩有自己的想法:后面的一切,诡此章节正在努力更新此章节ing,请稍后刷新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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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剧本不对

2008年,4月5日。

周六。

阳城一中,高三4班教室。

方平花了半小时,总算确定了一件事,不是做梦,不是拍戏废话,拍戏能让自己那些同学返老还童,这剧组可以上天了!

等确定了重生的事实,方平小小的忐忑片刻,紧接着便坦然接受了。

作为新世纪的五毒青年,谁还没点重生的经验?

就算自己没重生,网上一大把,光看看就知道,这是矮矬穷逆袭高富帅的至高法宝!

再说了,自己要钱没钱,要妞没妞,重生了什么都不干还能多活一些年,怎么算都不亏。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响,熟悉中带些陌生的老师,硬是拖了好几分钟堂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至于老师临走时最后说的那句话,方平就当自己听岔了。

“武科报名,下个星期开始了,有想法的同学做好准备。”

方平没当回事,他听成了“文科”报名,高考都是提前报名的,不过一般都由学校代劳,没必要再提醒才对。

关键的关键,高三4班是理科班,和文科无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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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了重生的事,方平哪还在意这点芝麻绿豆的小事。

这当前,方平想的是拳打杰克马,脚踢马华腾才对。

尽管08年这个时间段有些晚了,可重生者不干点出人预料的事,能叫重生者?

又或者不从商,改从政?

方平心里暗暗盘算,也没心思和四周的同学闲聊。

这些小年轻,哪能想象到自己脑海中的雄伟目标,从今天起,咱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正当方平为自己的未来谋划添砖加瓦之际,前排那个长的五大三粗的杨建同学,忽然转头问道:“方平,陈凡,你们报不报名?”

方平对杨建印象可谓深刻,倒不是杨建帅破天际。

关键在于,大学毕业后,方平他们高中同学聚会,刚毕业的杨建,居然养了一脸的络腮胡子,差点让方平以为杨建他爸也来参加同学会了。

打那以后,方平就没忘记过这位络腮胡子同学,特征太明显。

心里想着事,方平一时间也没想着接话。

方平同桌,被班上同学戏称为“平凡二人组”成员之一的陈凡,这时候则是摇头道:“我不报名了,浪费钱而已。

报个名就要一万,指定考不上,有这么多钱,大学一年生活费加学费都差不多够了。”

杨建有些唏嘘道:“也是,可总有些不甘心,不试试,就怕后悔一辈子。”

杨建的同桌,也是个男生,名字方平有些模糊了,此时也转头加入讨论,脸色黯然道:“这是咱们唯一一次鲤鱼跃龙门的机会,可惜,跟我们无关。”

三人又是唏嘘,又是遗憾,听的方平满头雾水,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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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名?

刚刚老师说的“文科”报名?

报名费就要一万?

这可是08年,要是没记错,阳城这时候的市区房价也才4000一平左右,考试报名要这么多钱?

这几个家伙没说错吧?

又或者被人骗了?

方平刚想插话问问,同桌陈凡扶了扶眼镜,脸色坚毅道:“就算不考武科,考文科,也不一定一辈子无法出人头地!首发首发m

社会上也有武道培训班,等我们毕业了,挣了钱,到时候也可以进修。

就算不如武科生,起码还有希望!”

这话一出,杨建的同桌也面色激动道:“不错,考个文科名校,毕业了出来,工资待遇也不会低!”

“我还是想试试……”杨建有些犹豫,他家境还算不错,加上身体健壮,不试试不甘心。

对于杨建想要尝试的话语,陈凡二人也没阻止,尽管希望渺茫,可机会就在眼前,总有人不甘心。

虽然大家都还年轻,可也明白,这时候劝阻杨建,真要让杨建错过了机会,那就结下大仇了。

三人说的火热,此刻的方平却是满脸懵。

什么情况?

咽了咽口水,方平看了三人一会,没看到有开玩笑逗趣的意思,这时候方平总算察觉有些不对劲了。

正想问话,结果再次被人抢了话语。

方平他们旁边的课桌,原本有两个男生窃窃私语,这时候大概是觉得人少了讨论不够味道。

等方平他们这边安静下来,旁边那桌的一个平头男生就面带激动,喜不自胜道:“杨建,陈凡,你们昨晚上网看新闻了吗?”

杨建二人摇了摇头,高考在即,现在家里管的都严,哪有时间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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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可是爆出了大新闻!

你们知道吗?

马宗师突破八品了!

马宗师今年还不到40岁,已经是青年一代第一武道强者。

昨天企鹅集团,正式向谷歌亚太区总裁,老牌八品强者泰姆下了挑战书!”

“什么?”

“真的假的?”

“马宗师突破八品了?他不是前几年才突破七品吗?”

“不敢置信!”

“张浩,快说说,是公开挑战,还是私下进行?”

“八品之战,好想去看,可惜咱们根本没资格去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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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浩,这时候也享受到了万众瞩目的愉悦,满脸喜色道:“是真的!

马宗师真的突破了,不止我们,全世界谁敢相信他会这么快突破八品?

所以挑战书一出,全世界都震惊了!

只要这次马宗师战胜泰姆,企鹅集团就能大举进军亚洲各国,成为亚洲霸主集团之一!

再过些年,马宗师一旦突破九品,那企鹅集团就能成为世界霸主集团之一了!”

“天,这也太快了,八品宗师境!”

“宗师榜排名更新了吗?马宗师这是要杀进前三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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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至于吧,马宗师毕竟刚突破,哪有那么快上升到前二十,除非战胜泰姆之后,还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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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的同学们,已经各自议论了起来,每个人眼中都流露出兴奋、崇拜、激动、渴望的神态。

哪怕那些女生,这时候也不例外。

整个班级,唯一例外的便是方平。

这时候的方平,满脑子浆糊,满脸的茫然,整个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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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情况?

大家说的话他都听懂了,每个字写出来他也肯定认识。

可为什么串联到一起,他完全听不懂?

马宗师是谁?

企鹅集团他当然知道,08年的时候,企鹅集团已经是it业的一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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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 杀父仇人

“王浩,你说我们要是真的能采到那百偷知母,届时回去,那锁衔铜龙兽要是不放过我们怎么办?”

汤云蹄一直谨慎的看着周围,宛若惊弓之鸟。

王浩淡淡回道“所以,我们要在回去之前,弄清楚这里的一切,届时就有法子,直接绕开那锁衔铜龙兽,直接离开此处况且那岛上,即使那锁衔铜龙兽不说,我也要去一趟。”

想到那条河流,一边繁花似锦,草木茂盛,一边便是骸骨遍地,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却还是能因为鲜明的对比而映照在人的内心经此章节正在努力更新此章节ing,请稍后刷新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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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剧本不对

2008年,4月5日。

周六。

阳城一中,高三4班教室。

方平花了半小时,总算确定了一件事,不是做梦,不是拍戏废话,拍戏能让自己那些同学返老还童,这剧组可以上天了!

等确定了重生的事实,方平小小的忐忑片刻,紧接着便坦然接受了。(首发、域名(请记住_三<>

作为新世纪的五毒青年,谁还没点重生的经验?

就算自己没重生,网上一大把,光看看就知道,这是矮矬穷逆袭高富帅的至高法宝!

再说了,自己要钱没钱,要妞没妞,重生了什么都不干还能多活一些年,怎么算都不亏。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响,熟悉中带些陌生的老师,硬是拖了好几分钟堂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至于老师临走时最后说的那句话,方平就当自己听岔了。

“武科报名,下个星期开始了,有想法的同学做好准备。”

方平没当回事,他听成了“文科”报名,高考都是提前报名的,不过一般都由学校代劳,没必要再提醒才对。

关键的关键,高三4班是理科班,和文科无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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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了重生的事,方平哪还在意这点芝麻绿豆的小事。

这当前,方平想的是拳打杰克马,脚踢马华腾才对。

尽管08年这个时间段有些晚了,可重生者不干点出人预料的事,能叫重生者?

又或者不从商,改从政?

方平心里暗暗盘算,也没心思和四周的同学闲聊。

这些小年轻,哪能想象到自己脑海中的雄伟目标,从今天起,咱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正当方平为自己的未来谋划添砖加瓦之际,前排那个长的五大三粗的杨建同学,忽然转头问道:“方平,陈凡,你们报不报名?”手机端:https:/m/

方平对杨建印象可谓深刻,倒不是杨建帅破天际。

关键在于,大学毕业后,方平他们高中同学聚会,刚毕业的杨建,居然养了一脸的络腮胡子,差点让方平以为杨建他爸也来参加同学会了。

打那以后,方平就没忘记过这位络腮胡子同学,特征太明显。

心里想着事,方平一时间也没想着接话。

方平同桌,被班上同学戏称为“平凡二人组”成员之一的陈凡,这时候则是摇头道:“我不报名了,浪费钱而已。

报个名就要一万,指定考不上,有这么多钱,大学一年生活费加学费都差不多够了。”

杨建有些唏嘘道:“也是,可总有些不甘心,不试试,就怕后悔一辈子。”

杨建的同桌,也是个男生,名字方平有些模糊了,此时也转头加入讨论,脸色黯然道:“这是咱们唯一一次鲤鱼跃龙门的机会,可惜,跟我们无关。”

三人又是唏嘘,又是遗憾,听的方平满头雾水,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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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名?

刚刚老师说的“文科”报名?

报名费就要一万?

这可是08年,要是没记错,阳城这时候的市区房价也才4000一平左右,考试报名要这么多钱?

这几个家伙没说错吧?

又或者被人骗了?

方平刚想插话问问,同桌陈凡扶了扶眼镜,脸色坚毅道:“就算不考武科,考文科,也不一定一辈子无法出人头地!

社会上也有武道培训班,等我们毕业了,挣了钱,到时候也可以进修。

就算不如武科生,起码还有希望!”

这话一出,杨建的同桌也面色激动道:“不错,考个文科名校,毕业了出来,工资待遇也不会低!”

“我还是想试试……”杨建有些犹豫,他家境还算不错,加上身体健壮,不试试不甘心。

对于杨建想要尝试的话语,陈凡二人也没阻止,尽管希望渺茫,可机会就在眼前,总有人不甘心。

虽然大家都还年轻,可也明白,这时候劝阻杨建,真要让杨建错过了机会,那就结下大仇了。

三人说的火热,此刻的方平却是满脸懵。

什么情况?

咽了咽口水,方平看了三人一会,没看到有开玩笑逗趣的意思,这时候方平总算察觉有些不对劲了。

正想问话,结果再次被人抢了话语。

方平他们旁边的课桌,原本有两个男生窃窃私语,这时候大概是觉得人少了讨论不够味道。

等方平他们这边安静下来,旁边那桌的一个平头男生就面带激动,喜不自胜道:“杨建,陈凡,你们昨晚上网看新闻了吗?”

杨建二人摇了摇头,高考在即,现在家里管的都严,哪有时间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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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二人不知情,方平和另一位男生也是茫然,平头男生顿时笑道:“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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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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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宗师今年还不到40岁,已经是青年一代第一武道强者。

昨天企鹅集团,正式向谷歌亚太区总裁,老牌八品强者泰姆下了挑战书!”

“什么?”

“真的假的?”

“马宗师突破八品了?他不是前几年才突破七品吗?”

“不敢置信!”

“张浩,快说说,是公开挑战,还是私下进行?”

“八品之战,好想去看,可惜咱们根本没资格去观战……”

高三学生,临近高考,这时候放学还上网的不多,所以昨晚爆出的消息,尽管已经引起轰动,可班上知道的人却是不多。

平头男生,也就是张浩,刚刚说话声音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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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说完,方平这伙人还没来得及接话茬,附近听到的同学都亢奋了起来。首发m

而张浩,这时候也享受到了万众瞩目的愉悦,满脸喜色道:“是真的!

马宗师真的突破了,不止我们,全世界谁敢相信他会这么快突破八品?

所以挑战书一出,全世界都震惊了!

只要这次马宗师战胜泰姆,企鹅集团就能大举进军亚洲各国,成为亚洲霸主集团之一!

再过些年,马宗师一旦突破九品,那企鹅集团就能成为世界霸主集团之一了!”

“天,这也太快了,八品宗师境!”

“宗师榜排名更新了吗?马宗师这是要杀进前三十啊!”

手机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去去去,还前三十,要我说,前二十都没问题。”

“不至于吧,马宗师毕竟刚突破,哪有那么快上升到前二十,除非战胜泰姆之后,还有戏。”

“……”

这时候的同学们,已经各自议论了起来,每个人眼中都流露出兴奋、崇拜、激动、渴望的神态。

哪怕那些女生,这时候也不例外。

整个班级,唯一例外的便是方平。

这时候的方平,满脑子浆糊,满脸的茫然,整个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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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情况?

大家说的话他都听懂了,每个字写出来他也肯定认识。

可为什么串联到一起,他完全听不懂?

马宗师是谁?

企鹅集团他当然知道,08年的时候,企鹅集团已经是it业的一霸了。

谷歌他也知道,不知道才怪了。

刚刚张浩话中的意思是,企鹅和谷歌业务竞争?

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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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天蚀黄龙

王浩还来不及阻止,汤云蹄已经开始询问问题,不啻如此,汤云蹄看后仰天大啸,连忙继续道“我还要问,如何才能杀了长孙熏水?”

那人挥挥手,镜子又恢复如初“你们一共有四个问题,一人最多只可以问两个问题。”

看向王浩,王浩无奈,这很明显是陷阱,但是这汤云蹄居然跳入了这陷阱,自己怎么可能又不进入呢?

“第一,我要问,这冰轮绛河到底是什么?”

王浩冷静自持,即使心中有千头万绪,却也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冷静。

那人点头“请看此章节正在努力更新此章节ing,请稍后刷新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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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今日头条“大马宗师突破九品,征战全球!”“小马宗师问鼎至高,横扫欧亚!”“乔帮主再次出手,疑似九品大宗师境!”“股神宝刀未老,全球宗师榜再入前十!”“……”看着一条条新闻闪现,方平心好累,这剧本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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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剧本不对

2008年,4月5日。

周六。

阳城一中,高三4班教室。

方平花了半小时,总算确定了一件事,不是做梦,不是拍戏废话,拍戏能让自己那些同学返老还童,这剧组可以上天了!

等确定了重生的事实,方平小小的忐忑片刻,紧接着便坦然接受了。

作为新世纪的五毒青年,谁还没点重生的经验?

就算自己没重生,网上一大把,光看看就知道,这是矮矬穷逆袭高富帅的至高法宝!

再说了,自己要钱没钱,要妞没妞,重生了什么都不干还能多活一些年,怎么算都不亏。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响,熟悉中带些陌生的老师,硬是拖了好几分钟堂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至于老师临走时最后说的那句话,方平就当自己听岔了。

“武科报名,下个星期开始了,有想法的同学做好准备。”

方平没当回事,他听成了“文科”报名,高考都是提前报名的,不过一般都由学校代劳,没必要再提醒才对。

关键的关键,高三4班是理科班,和文科无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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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了重生的事,方平哪还在意这点芝麻绿豆的小事。

这当前,方平想的是拳打杰克马,脚踢马华腾才对。

尽管08年这个时间段有些晚了,可重生者不干点出人预料的事,能叫重生者?

又或者不从商,改从政?

方平心里暗暗盘算,也没心思和四周的同学闲聊。

这些小年轻,哪能想象到自己脑海中的雄伟目标,从今天起,咱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正当方平为自己的未来谋划添砖加瓦之际,前排那个长的五大三粗的杨建同学,忽然转头问道:“方平,陈凡,你们报不报名?”

方平对杨建印象可谓深刻,倒不是杨建帅破天际。

关键在于,大学毕业后,方平他们高中同学聚会,刚毕业的杨建,居然养了一脸的络腮胡子,差点让方平以为杨建他爸也来参加同学会了。首发m

打那以后,方平就没忘记过这位络腮胡子同学,特征太明显。

心里想着事,方平一时间也没想着接话。手机端:https:/m/

方平同桌,被班上同学戏称为“平凡二人组”成员之一的陈凡,这时候则是摇头道:“我不报名了,浪费钱而已。

报个名就要一万,指定考不上,有这么多钱,大学一年生活费加学费都差不多够了。”

杨建有些唏嘘道:“也是,可总有些不甘心,不试试,就怕后悔一辈子。”

杨建的同桌,也是个男生,名字方平有些模糊了,此时也转头加入讨论,脸色黯然道:“这是咱们唯一一次鲤鱼跃龙门的机会,可惜,跟我们无关。”

三人又是唏嘘,又是遗憾,听的方平满头雾水,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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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名?

刚刚老师说的“文科”报名?

报名费就要一万?

这可是08年,要是没记错,阳城这时候的市区房价也才4000一平左右,考试报名要这么多钱?

这几个家伙没说错吧?

又或者被人骗了?

方平刚想插话问问,同桌陈凡扶了扶眼镜,脸色坚毅道:“就算不考武科,考文科,也不一定一辈子无法出人头地!

社会上也有武道培训班,等我们毕业了,挣了钱,到时候也可以进修。

就算不如武科生,起码还有希望!”

这话一出,杨建的同桌也面色激动道:“不错,考个文科名校,毕业了出来,工资待遇也不会低!”

“我还是想试试……”杨建有些犹豫,他家境还算不错,加上身体健壮,不试试不甘心。

对于杨建想要尝试的话语,陈凡二人也没阻止,尽管希望渺茫,可机会就在眼前,总有人不甘心。

虽然大家都还年轻,可也明白,这时候劝阻杨建,真要让杨建错过了机会,那就结下大仇了。

三人说的火热,此刻的方平却是满脸懵。

什么情况?

咽了咽口水,方平看了三人一会,没看到有开玩笑逗趣的意思,这时候方平总算察觉有些不对劲了。(首发、域名(请记住_三<>

正想问话,结果再次被人抢了话语。

方平他们旁边的课桌,原本有两个男生窃窃私语,这时候大概是觉得人少了讨论不够味道。

等方平他们这边安静下来,旁边那桌的一个平头男生就面带激动,喜不自胜道:“杨建,陈凡,你们昨晚上网看新闻了吗?”

杨建二人摇了摇头,高考在即,现在家里管的都严,哪有时间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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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二人不知情,方平和另一位男生也是茫然,平头男生顿时笑道:“太可惜了!

昨晚可是爆出了大新闻!

你们知道吗?

马宗师突破八品了!

马宗师今年还不到40岁,已经是青年一代第一武道强者。

昨天企鹅集团,正式向谷歌亚太区总裁,老牌八品强者泰姆下了挑战书!”

“什么?”

“真的假的?”

“马宗师突破八品了?他不是前几年才突破七品吗?”

“不敢置信!”

“张浩,快说说,是公开挑战,还是私下进行?”

“八品之战,好想去看,可惜咱们根本没资格去观战……”

高三学生,临近高考,这时候放学还上网的不多,所以昨晚爆出的消息,尽管已经引起轰动,可班上知道的人却是不多。

平头男生,也就是张浩,刚刚说话声音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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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说完,方平这伙人还没来得及接话茬,附近听到的同学都亢奋了起来。

而张浩,这时候也享受到了万众瞩目的愉悦,满脸喜色道:“是真的!

马宗师真的突破了,不止我们,全世界谁敢相信他会这么快突破八品?

所以挑战书一出,全世界都震惊了!

只要这次马宗师战胜泰姆,企鹅集团就能大举进军亚洲各国,成为亚洲霸主集团之一!

再过些年,马宗师一旦突破九品,那企鹅集团就能成为世界霸主集团之一了!”

“天,这也太快了,八品宗师境!”

“宗师榜排名更新了吗?马宗师这是要杀进前三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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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还前三十,要我说,前二十都没问题。”

“不至于吧,马宗师毕竟刚突破,哪有那么快上升到前二十,除非战胜泰姆之后,还有戏。”

“……”

这时候的同学们,已经各自议论了起来,每个人眼中都流露出兴奋、崇拜、激动、渴望的神态。

哪怕那些女生,这时候也不例外。

整个班级,唯一例外的便是方平。

这时候的方平,满脑子浆糊,满脸的茫然,整个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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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情况?

大家说的话他都听懂了,每个字写出来他也肯定认识。

可为什么串联到一起,他完全听不懂?

马宗师是谁?

企鹅集团他当然知道,08年的时候,企鹅集团已经是it业的一霸了。

谷歌他也知道,不知道才怪了。

刚刚张浩话中的意思是,企鹅和谷歌业务竞争?

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违和!

方平喉咙再次鼓动了一下,觉得自己嘴唇有些干燥的厉害,这剧本,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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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八章 梨光桃溪

兽部徐州虽为灵兽世界,但是血脉高贵者,照样可以统帅血脉驳杂者,却众人见傅轻舸坐下坐骑,居然是一只南海三足乌后,亦是讶然不已。

濮阳枝放眼神幽然的睨着傅轻舸“傅公子,南海三足乌一族为金乌血脉,在万国之中,更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每一只南海三足乌出生便有摘星境一重修为,并且其族人与其居住在二品王国雪洲白鹭关,公子居然能以一只南海三足乌为代步,真是胆大包天。”

说是胆大包天,却眼中尽显爱慕之色,显然也是觉得此举此章节正在努力更新此章节ing,请稍后刷新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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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剧本不对

2008年,4月5日。

周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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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平花了半小时,总算确定了一件事,不是做梦,不是拍戏废话,拍戏能让自己那些同学返老还童,这剧组可以上天了!

等确定了重生的事实,方平小小的忐忑片刻,紧接着便坦然接受了。

作为新世纪的五毒青年,谁还没点重生的经验?

就算自己没重生,网上一大把,光看看就知道,这是矮矬穷逆袭高富帅的至高法宝!

再说了,自己要钱没钱,要妞没妞,重生了什么都不干还能多活一些年,怎么算都不亏。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响,熟悉中带些陌生的老师,硬是拖了好几分钟堂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至于老师临走时最后说的那句话,方平就当自己听岔了。

“武科报名,下个星期开始了,有想法的同学做好准备。”

方平没当回事,他听成了“文科”报名,高考都是提前报名的,不过一般都由学校代劳,没必要再提醒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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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平对杨建印象可谓深刻,倒不是杨建帅破天际。

关键在于,大学毕业后,方平他们高中同学聚会,刚毕业的杨建,居然养了一脸的络腮胡子,差点让方平以为杨建他爸也来参加同学会了。

打那以后,方平就没忘记过这位络腮胡子同学,特征太明显。

心里想着事,方平一时间也没想着接话。

方平同桌,被班上同学戏称为“平凡二人组”成员之一的陈凡,这时候则是摇头道:“我不报名了,浪费钱而已。

报个名就要一万,指定考不上,有这么多钱,大学一年生活费加学费都差不多够了。”

杨建有些唏嘘道:“也是,可总有些不甘心,不试试,就怕后悔一辈子。”

杨建的同桌,也是个男生,名字方平有些模糊了,此时也转头加入讨论,脸色黯然道:“这是咱们唯一一次鲤鱼跃龙门的机会,可惜,跟我们无关。”

三人又是唏嘘,又是遗憾,听的方平满头雾水,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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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名?

刚刚老师说的“文科”报名?

报名费就要一万?

这可是08年,要是没记错,阳城这时候的市区房价也才4000一平左右,考试报名要这么多钱?

这几个家伙没说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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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上也有武道培训班,等我们毕业了,挣了钱,到时候也可以进修。

就算不如武科生,起码还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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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想试试……”杨建有些犹豫,他家境还算不错,加上身体健壮,不试试不甘心。

对于杨建想要尝试的话语,陈凡二人也没阻止,尽管希望渺茫,可机会就在眼前,总有人不甘心。

虽然大家都还年轻,可也明白,这时候劝阻杨建,真要让杨建错过了机会,那就结下大仇了。

三人说的火热,此刻的方平却是满脸懵。

什么情况?

咽了咽口水,方平看了三人一会,没看到有开玩笑逗趣的意思,这时候方平总算察觉有些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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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 火莲狮月球

“既然殿下非要如此,本公主一定要计较!”

果然,帝煌麒麟心中升起一丝无奈之意。

因为白簪乃是父亲老来得女,万分宠爱,因此这性子也是可想而知的,却不知今日得罪了道主之子,是否还能平安脱险。

却白簪见傅轻舸如此信誓旦旦,心中恨恨:要她对那两条杂鱼如何,她是不怕,可对傅轻舸,自己是绝对没有那个胆气的。

看着满地桃梨花瓣翩飞,白簪诡谲一笑,忽然对着濮阳绿真道“若是放过那条杂鱼,也不是不可以,此地火莲狮月球,你将那此章节正在努力更新此章节ing,请稍后刷新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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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剧本不对

2008年,4月5日。

周六。

阳城一中,高三4班教室。

方平花了半小时,总算确定了一件事,不是做梦,不是拍戏废话,拍戏能让自己那些同学返老还童,这剧组可以上天了!

等确定了重生的事实,方平小小的忐忑片刻,紧接着便坦然接受了。

作为新世纪的五毒青年,谁还没点重生的经验?

就算自己没重生,网上一大把,光看看就知道,这是矮矬穷逆袭高富帅的至高法宝!

再说了,自己要钱没钱,要妞没妞,重生了什么都不干还能多活一些年,怎么算都不亏。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响,熟悉中带些陌生的老师,硬是拖了好几分钟堂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至于老师临走时最后说的那句话,方平就当自己听岔了。

“武科报名,下个星期开始了,有想法的同学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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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不从商,改从政?

方平心里暗暗盘算,也没心思和四周的同学闲聊。

这些小年轻,哪能想象到自己脑海中的雄伟目标,从今天起,咱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正当方平为自己的未来谋划添砖加瓦之际,前排那个长的五大三粗的杨建同学,忽然转头问道:“方平,陈凡,你们报不报名?”

方平对杨建印象可谓深刻,倒不是杨建帅破天际。

关键在于,大学毕业后,方平他们高中同学聚会,刚毕业的杨建,居然养了一脸的络腮胡子,差点让方平以为杨建他爸也来参加同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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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想着事,方平一时间也没想着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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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个名就要一万,指定考不上,有这么多钱,大学一年生活费加学费都差不多够了。”

杨建有些唏嘘道:“也是,可总有些不甘心,不试试,就怕后悔一辈子。”

杨建的同桌,也是个男生,名字方平有些模糊了,此时也转头加入讨论,脸色黯然道:“这是咱们唯一一次鲤鱼跃龙门的机会,可惜,跟我们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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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杨建的同桌也面色激动道:“不错,考个文科名校,毕业了出来,工资待遇也不会低!”

“我还是想试试……”杨建有些犹豫,他家境还算不错,加上身体健壮,不试试不甘心。

对于杨建想要尝试的话语,陈凡二人也没阻止,尽管希望渺茫,可机会就在眼前,总有人不甘心。

虽然大家都还年轻,可也明白,这时候劝阻杨建,真要让杨建错过了机会,那就结下大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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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一章 濮阳枝放

将那缩小的莲花苞递给白簪,濮阳绿真微微一笑“还请公主笑纳。”

傅轻舸平静的看着白簪“你总不会说,重水战体与水之意志,还有身法武技,也算是外物吧?”

白簪哼然发狠,将那莲花苞狠狠踩在脚下,碾成一团污渍“濮阳绿真,你休要猖狂,你我之间的账,还有的算!”

傅轻舸呵然一笑“婚约之事,还请你说到做到,若是你敢戏耍本宫,本宫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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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自己要钱没钱,要妞没妞,重生了什么都不干还能多活一些年,怎么算都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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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平没当回事,他听成了“文科”报名,高考都是提前报名的,不过一般都由学校代劳,没必要再提醒才对。(首发、域名(请记住_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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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了重生的事,方平哪还在意这点芝麻绿豆的小事。

这当前,方平想的是拳打杰克马,脚踢马华腾才对。

尽管08年这个时间段有些晚了,可重生者不干点出人预料的事,能叫重生者?手机端:https:/m/

又或者不从商,改从政?

方平心里暗暗盘算,也没心思和四周的同学闲聊。

这些小年轻,哪能想象到自己脑海中的雄伟目标,从今天起,咱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正当方平为自己的未来谋划添砖加瓦之际,前排那个长的五大三粗的杨建同学,忽然转头问道:“方平,陈凡,你们报不报名?”

方平对杨建印象可谓深刻,倒不是杨建帅破天际。

关键在于,大学毕业后,方平他们高中同学聚会,刚毕业的杨建,居然养了一脸的络腮胡子,差点让方平以为杨建他爸也来参加同学会了。

打那以后,方平就没忘记过这位络腮胡子同学,特征太明显。

心里想着事,方平一时间也没想着接话。

方平同桌,被班上同学戏称为“平凡二人组”成员之一的陈凡,这时候则是摇头道:“我不报名了,浪费钱而已。

报个名就要一万,指定考不上,有这么多钱,大学一年生活费加学费都差不多够了。”

杨建有些唏嘘道:“也是,可总有些不甘心,不试试,就怕后悔一辈子。”

杨建的同桌,也是个男生,名字方平有些模糊了,此时也转头加入讨论,脸色黯然道:“这是咱们唯一一次鲤鱼跃龙门的机会,可惜,跟我们无关。”

三人又是唏嘘,又是遗憾,听的方平满头雾水,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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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名?

刚刚老师说的“文科”报名?

报名费就要一万?

这可是08年,要是没记错,阳城这时候的市区房价也才4000一平左右,考试报名要这么多钱?

这几个家伙没说错吧?

又或者被人骗了?

方平刚想插话问问,同桌陈凡扶了扶眼镜,脸色坚毅道:“就算不考武科,考文科,也不一定一辈子无法出人头地!

社会上也有武道培训班,等我们毕业了,挣了钱,到时候也可以进修。

就算不如武科生,起码还有希望!”

这话一出,杨建的同桌也面色激动道:“不错,考个文科名校,毕业了出来,工资待遇也不会低!”

“我还是想试试……”杨建有些犹豫,他家境还算不错,加上身体健壮,不试试不甘心。

对于杨建想要尝试的话语,陈凡二人也没阻止,尽管希望渺茫,可机会就在眼前,总有人不甘心。

虽然大家都还年轻,可也明白,这时候劝阻杨建,真要让杨建错过了机会,那就结下大仇了。

三人说的火热,此刻的方平却是满脸懵。

什么情况?

咽了咽口水,方平看了三人一会,没看到有开玩笑逗趣的意思,这时候方平总算察觉有些不对劲了。

正想问话,结果再次被人抢了话语。

方平他们旁边的课桌,原本有两个男生窃窃私语,这时候大概是觉得人少了讨论不够味道。

等方平他们这边安静下来,旁边那桌的一个平头男生就面带激动,喜不自胜道:“杨建,陈凡,你们昨晚上网看新闻了吗?”

杨建二人摇了摇头,高考在即,现在家里管的都严,哪有时间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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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二人不知情,方平和另一位男生也是茫然,平头男生顿时笑道:“太可惜了!

昨晚可是爆出了大新闻!

你们知道吗?

马宗师突破八品了!

马宗师今年还不到40岁,已经是青年一代第一武道强者。

昨天企鹅集团,正式向谷歌亚太区总裁,老牌八品强者泰姆下了挑战书!”

“什么?”

“真的假的?”

“马宗师突破八品了?他不是前几年才突破七品吗?”

“不敢置信!”

“张浩,快说说,是公开挑战,还是私下进行?”

“八品之战,好想去看,可惜咱们根本没资格去观战……”

高三学生,临近高考,这时候放学还上网的不多,所以昨晚爆出的消息,尽管已经引起轰动,可班上知道的人却是不多。

平头男生,也就是张浩,刚刚说话声音不小。

全球高武最新章节filesarticlehtml7474192

全球高武最新章节esarticlehtml7474192

等他说完,方平这伙人还没来得及接话茬,附近听到的同学都亢奋了起来。

而张浩,这时候也享受到了万众瞩目的愉悦,满脸喜色道:“是真的!

马宗师真的突破了,不止我们,全世界谁敢相信他会这么快突破八品?

所以挑战书一出,全世界都震惊了!

只要这次马宗师战胜泰姆,企鹅集团就能大举进军亚洲各国,成为亚洲霸主集团之一!

再过些年,马宗师一旦突破九品,那企鹅集团就能成为世界霸主集团之一了!”

“天,这也太快了,八品宗师境!”

“宗师榜排名更新了吗?马宗师这是要杀进前三十啊!”

手机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去去去,还前三十,要我说,前二十都没问题。”

“不至于吧,马宗师毕竟刚突破,哪有那么快上升到前二十,除非战胜泰姆之后,还有戏。”

“……”

这时候的同学们,已经各自议论了起来,每个人眼中都流露出兴奋、崇拜、激动、渴望的神态。

哪怕那些女生,这时候也不例外。

整个班级,唯一例外的便是方平。

这时候的方平,满脑子浆糊,满脸的茫然,整个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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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情况?

大家说的话他都听懂了,每个字写出来他也肯定认识。首发

可为什么串联到一起,他完全听不懂?

马宗师是谁?

企鹅集团他当然知道,08年的时候,企鹅集团已经是it业的一霸了。

谷歌他也知道,不知道才怪了。

刚刚张浩话中的意思是,企鹅和谷歌业务竞争?

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违和!

方平喉咙再次鼓动了一下,觉得自己嘴唇有些干燥的厉害,这剧本,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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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二章 濮阳绿真之死

“天魂融血丹,服用后会在一个时辰内会完全幻化成另一个人的样子,不露出丝毫破绽。你既然知道那濮阳绿真偷了寒香出蛟绡会逃往哪里,那便自然能够找到她。”

白簪拿着一枚丹药,笑意盈盈的塞在濮阳枝放的手掌心“别叫我失望。”

濮阳枝放双眼灼灼的接过丹药,眼中燃起熊熊烈火“濮阳绿真,数年恩仇,今日一朝得报,亲手葬送这份姐妹恩情的是你,而不是我!”

白簪慢悠悠的踱步离开“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如何做事,如何说话,如何善后此章节正在努力更新此章节ing,请稍后刷新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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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今日头条“大马宗师突破九品,征战全球!”“小马宗师问鼎至高,横扫欧亚!”“乔帮主再次出手,疑似九品大宗师境!”“股神宝刀未老,全球宗师榜再入前十!”“……”看着一条条新闻闪现,方平心好累,这剧本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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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剧本不对

2008年,4月5日。

周六。

阳城一中,高三4班教室。

方平花了半小时,总算确定了一件事,不是做梦,不是拍戏废话,拍戏能让自己那些同学返老还童,这剧组可以上天了!

等确定了重生的事实,方平小小的忐忑片刻,紧接着便坦然接受了。

作为新世纪的五毒青年,谁还没点重生的经验?

就算自己没重生,网上一大把,光看看就知道,这是矮矬穷逆袭高富帅的至高法宝!

再说了,自己要钱没钱,要妞没妞,重生了什么都不干还能多活一些年,怎么算都不亏。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响,熟悉中带些陌生的老师,硬是拖了好几分钟堂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至于老师临走时最后说的那句话,方平就当自己听岔了。首发

“武科报名,下个星期开始了,有想法的同学做好准备。”

方平没当回事,他听成了“文科”报名,高考都是提前报名的,不过一般都由学校代劳,没必要再提醒才对。

关键的关键,高三4班是理科班,和文科无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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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前,方平想的是拳打杰克马,脚踢马华腾才对。

尽管08年这个时间段有些晚了,可重生者不干点出人预料的事,能叫重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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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平心里暗暗盘算,也没心思和四周的同学闲聊。手机端:http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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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方平为自己的未来谋划添砖加瓦之际,前排那个长的五大三粗的杨建同学,忽然转头问道:“方平,陈凡,你们报不报名?”

方平对杨建印象可谓深刻,倒不是杨建帅破天际。

关键在于,大学毕业后,方平他们高中同学聚会,刚毕业的杨建,居然养了一脸的络腮胡子,差点让方平以为杨建他爸也来参加同学会了。

打那以后,方平就没忘记过这位络腮胡子同学,特征太明显。

心里想着事,方平一时间也没想着接话。

方平同桌,被班上同学戏称为“平凡二人组”成员之一的陈凡,这时候则是摇头道:“我不报名了,浪费钱而已。

报个名就要一万,指定考不上,有这么多钱,大学一年生活费加学费都差不多够了。”

杨建有些唏嘘道:“也是,可总有些不甘心,不试试,就怕后悔一辈子。”

杨建的同桌,也是个男生,名字方平有些模糊了,此时也转头加入讨论,脸色黯然道:“这是咱们唯一一次鲤鱼跃龙门的机会,可惜,跟我们无关。”

三人又是唏嘘,又是遗憾,听的方平满头雾水,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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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名?

刚刚老师说的“文科”报名?

报名费就要一万?

这可是08年,要是没记错,阳城这时候的市区房价也才4000一平左右,考试报名要这么多钱?

这几个家伙没说错吧?

又或者被人骗了?

方平刚想插话问问,同桌陈凡扶了扶眼镜,脸色坚毅道:“就算不考武科,考文科,也不一定一辈子无法出人头地!

社会上也有武道培训班,等我们毕业了,挣了钱,到时候也可以进修。

就算不如武科生,起码还有希望!”

这话一出,杨建的同桌也面色激动道:“不错,考个文科名校,毕业了出来,工资待遇也不会低!”

“我还是想试试……”杨建有些犹豫,他家境还算不错,加上身体健壮,不试试不甘心。

对于杨建想要尝试的话语,陈凡二人也没阻止,尽管希望渺茫,可机会就在眼前,总有人不甘心。

虽然大家都还年轻,可也明白,这时候劝阻杨建,真要让杨建错过了机会,那就结下大仇了。

三人说的火热,此刻的方平却是满脸懵。

什么情况?

咽了咽口水,方平看了三人一会,没看到有开玩笑逗趣的意思,这时候方平总算察觉有些不对劲了。

正想问话,结果再次被人抢了话语。

方平他们旁边的课桌,原本有两个男生窃窃私语,这时候大概是觉得人少了讨论不够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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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建二人摇了摇头,高考在即,现在家里管的都严,哪有时间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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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二人不知情,方平和另一位男生也是茫然,平头男生顿时笑道:“太可惜了!

昨晚可是爆出了大新闻!

你们知道吗?

马宗师突破八品了!

马宗师今年还不到40岁,已经是青年一代第一武道强者。

昨天企鹅集团,正式向谷歌亚太区总裁,老牌八品强者泰姆下了挑战书!”

“什么?”

“真的假的?”

“马宗师突破八品了?他不是前几年才突破七品吗?”

“不敢置信!”

“张浩,快说说,是公开挑战,还是私下进行?”

“八品之战,好想去看,可惜咱们根本没资格去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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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说完,方平这伙人还没来得及接话茬,附近听到的同学都亢奋了起来。

而张浩,这时候也享受到了万众瞩目的愉悦,满脸喜色道:“是真的!

马宗师真的突破了,不止我们,全世界谁敢相信他会这么快突破八品?

所以挑战书一出,全世界都震惊了!

只要这次马宗师战胜泰姆,企鹅集团就能大举进军亚洲各国,成为亚洲霸主集团之一!

再过些年,马宗师一旦突破九品,那企鹅集团就能成为世界霸主集团之一了!”

“天,这也太快了,八品宗师境!”

“宗师榜排名更新了吗?马宗师这是要杀进前三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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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还前三十,要我说,前二十都没问题。”

“不至于吧,马宗师毕竟刚突破,哪有那么快上升到前二十,除非战胜泰姆之后,还有戏。”

“……”

这时候的同学们,已经各自议论了起来,每个人眼中都流露出兴奋、崇拜、激动、渴望的神态。

哪怕那些女生,这时候也不例外。

整个班级,唯一例外的便是方平。

这时候的方平,满脑子浆糊,满脸的茫然,整个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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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情况?

大家说的话他都听懂了,每个字写出来他也肯定认识。

可为什么串联到一起,他完全听不懂?

马宗师是谁?

企鹅集团他当然知道,08年的时候,企鹅集团已经是it业的一霸了。电脑端:

谷歌他也知道,不知道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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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平喉咙再次鼓动了一下,觉得自己嘴唇有些干燥的厉害,这剧本,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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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三章 公子之首魏城歌

王浩嘴角微涩:自己从头看到尾,已经知道,这傅轻舸就是自己前世的某一世了,原来自己前世,居然是小鲛人鱼千初之父。

鱼千初不知一切都是计谋,只是倚靠记忆获取信息,因此才说出那样的话离王浩而去,却王浩得知一切,现在看来,这其中居然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王浩深深地吸了口气,与此相关的一切已经了然于胸,待以后寻得小鲛人,定要将一切都解释清楚,还自己一个清白才好。

出了那镜子,却外面也只是方才过去了几秒钟,那四人依旧此章节正在努力更新此章节ing,请稍后刷新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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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剧本不对

2008年,4月5日。

周六。

阳城一中,高三4班教室。

方平花了半小时,总算确定了一件事,不是做梦,不是拍戏废话,拍戏能让自己那些同学返老还童,这剧组可以上天了!

等确定了重生的事实,方平小小的忐忑片刻,紧接着便坦然接受了。

作为新世纪的五毒青年,谁还没点重生的经验?

就算自己没重生,网上一大把,光看看就知道,这是矮矬穷逆袭高富帅的至高法宝!

再说了,自己要钱没钱,要妞没妞,重生了什么都不干还能多活一些年,怎么算都不亏。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响,熟悉中带些陌生的老师,硬是拖了好几分钟堂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至于老师临走时最后说的那句话,方平就当自己听岔了。

“武科报名,下个星期开始了,有想法的同学做好准备。”

方平没当回事,他听成了“文科”报名,高考都是提前报名的,不过一般都由学校代劳,没必要再提醒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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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前,方平想的是拳打杰克马,脚踢马华腾才对。

尽管08年这个时间段有些晚了,可重生者不干点出人预料的事,能叫重生者?

又或者不从商,改从政?

方平心里暗暗盘算,也没心思和四周的同学闲聊。

这些小年轻,哪能想象到自己脑海中的雄伟目标,从今天起,咱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正当方平为自己的未来谋划添砖加瓦之际,前排那个长的五大三粗的杨建同学,忽然转头问道:“方平,陈凡,你们报不报名?”

方平对杨建印象可谓深刻,倒不是杨建帅破天际。

关键在于,大学毕业后,方平他们高中同学聚会,刚毕业的杨建,居然养了一脸的络腮胡子,差点让方平以为杨建他爸也来参加同学会了。

打那以后,方平就没忘记过这位络腮胡子同学,特征太明显。

心里想着事,方平一时间也没想着接话。

方平同桌,被班上同学戏称为“平凡二人组”成员之一的陈凡,这时候则是摇头道:“我不报名了,浪费钱而已。

报个名就要一万,指定考不上,有这么多钱,大学一年生活费加学费都差不多够了。”

杨建有些唏嘘道:“也是,可总有些不甘心,不试试,就怕后悔一辈子。”

杨建的同桌,也是个男生,名字方平有些模糊了,此时也转头加入讨论,脸色黯然道:“这是咱们唯一一次鲤鱼跃龙门的机会,可惜,跟我们无关。”

三人又是唏嘘,又是遗憾,听的方平满头雾水,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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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名?

刚刚老师说的“文科”报名?

报名费就要一万?

这可是08年,要是没记错,阳城这时候的市区房价也才4000一平左右,考试报名要这么多钱?

这几个家伙没说错吧?

又或者被人骗了?

方平刚想插话问问,同桌陈凡扶了扶眼镜,脸色坚毅道:“就算不考武科,考文科,也不一定一辈子无法出人头地!

社会上也有武道培训班,等我们毕业了,挣了钱,到时候也可以进修。

就算不如武科生,起码还有希望!”

这话一出,杨建的同桌也面色激动道:“不错,考个文科名校,毕业了出来,工资待遇也不会低!”

“我还是想试试……”杨建有些犹豫,他家境还算不错,加上身体健壮,不试试不甘心。

对于杨建想要尝试的话语,陈凡二人也没阻止,尽管希望渺茫,可机会就在眼前,总有人不甘心。

虽然大家都还年轻,可也明白,这时候劝阻杨建,真要让杨建错过了机会,那就结下大仇了。

三人说的火热,此刻的方平却是满脸懵。

什么情况?

咽了咽口水,方平看了三人一会,没看到有开玩笑逗趣的意思,这时候方平总算察觉有些不对劲了。

正想问话,结果再次被人抢了话语。

方平他们旁边的课桌,原本有两个男生窃窃私语,这时候大概是觉得人少了讨论不够味道。

等方平他们这边安静下来,旁边那桌的一个平头男生就面带激动,喜不自胜道:“杨建,陈凡,你们昨晚上网看新闻了吗?”

杨建二人摇了摇头,高考在即,现在家里管的都严,哪有时间上网。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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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宗师今年还不到40岁,已经是青年一代第一武道强者。

昨天企鹅集团,正式向谷歌亚太区总裁,老牌八品强者泰姆下了挑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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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

“马宗师突破八品了?他不是前几年才突破七品吗?”

“不敢置信!”

“张浩,快说说,是公开挑战,还是私下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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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挑战书一出,全世界都震惊了!

只要这次马宗师战胜泰姆,企鹅集团就能大举进军亚洲各国,成为亚洲霸主集团之一!

再过些年,马宗师一旦突破九品,那企鹅集团就能成为世界霸主集团之一了!”

“天,这也太快了,八品宗师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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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至于吧,马宗师毕竟刚突破,哪有那么快上升到前二十,除非战胜泰姆之后,还有戏。”

“……”

这时候的同学们,已经各自议论了起来,每个人眼中都流露出兴奋、崇拜、激动、渴望的神态。

哪怕那些女生,这时候也不例外。

整个班级,唯一例外的便是方平。

这时候的方平,满脑子浆糊,满脸的茫然,整个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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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说的话他都听懂了,每个字写出来他也肯定认识。

可为什么串联到一起,他完全听不懂?

马宗师是谁?

企鹅集团他当然知道,08年的时候,企鹅集团已经是it业的一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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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四章 翎花青凰

看来这些人是以为王浩定然是借助什么宝物才可度过那黑水河,而他们的目的也就是离开此地,去寻找承朝洞进行契约交换,早日脱离苦海了。

王浩半猜半问,得知了事情全部,心里好笑:看来这些人是吃定自己了,却完全想不到,自己根本不是倚靠什么宝物才来的这里。

“可你们是意识形态,若小子全力一搏,未必没有逃走的机会吧?”

一人不屑道“即使我四人是意识形态,远不胜从前,但也每个意识形态皆有摘星境的修为,你区区移海境,难道能此章节正在努力更新此章节ing,请稍后刷新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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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剧本不对

2008年,4月5日。

周六。

阳城一中,高三4班教室。

方平花了半小时,总算确定了一件事,不是做梦,不是拍戏废话,拍戏能让自己那些同学返老还童,这剧组可以上天了!

等确定了重生的事实,方平小小的忐忑片刻,紧接着便坦然接受了。

作为新世纪的五毒青年,谁还没点重生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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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前,方平想的是拳打杰克马,脚踢马华腾才对。

尽管08年这个时间段有些晚了,可重生者不干点出人预料的事,能叫重生者?

又或者不从商,改从政?

方平心里暗暗盘算,也没心思和四周的同学闲聊。

这些小年轻,哪能想象到自己脑海中的雄伟目标,从今天起,咱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正当方平为自己的未来谋划添砖加瓦之际,前排那个长的五大三粗的杨建同学,忽然转头问道:“方平,陈凡,你们报不报名?”

方平对杨建印象可谓深刻,倒不是杨建帅破天际。

关键在于,大学毕业后,方平他们高中同学聚会,刚毕业的杨建,居然养了一脸的络腮胡子,差点让方平以为杨建他爸也来参加同学会了。

打那以后,方平就没忘记过这位络腮胡子同学,特征太明显。

心里想着事,方平一时间也没想着接话。

方平同桌,被班上同学戏称为“平凡二人组”成员之一的陈凡,这时候则是摇头道:“我不报名了,浪费钱而已。

报个名就要一万,指定考不上,有这么多钱,大学一年生活费加学费都差不多够了。”

杨建有些唏嘘道:“也是,可总有些不甘心,不试试,就怕后悔一辈子。”

杨建的同桌,也是个男生,名字方平有些模糊了,此时也转头加入讨论,脸色黯然道:“这是咱们唯一一次鲤鱼跃龙门的机会,可惜,跟我们无关。”

三人又是唏嘘,又是遗憾,听的方平满头雾水,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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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名?

刚刚老师说的“文科”报名?

报名费就要一万?

这可是08年,要是没记错,阳城这时候的市区房价也才4000一平左右,考试报名要这么多钱?

这几个家伙没说错吧?

又或者被人骗了?

方平刚想插话问问,同桌陈凡扶了扶眼镜,脸色坚毅道:“就算不考武科,考文科,也不一定一辈子无法出人头地!

社会上也有武道培训班,等我们毕业了,挣了钱,到时候也可以进修。

就算不如武科生,起码还有希望!”

这话一出,杨建的同桌也面色激动道:“不错,考个文科名校,毕业了出来,工资待遇也不会低!”

“我还是想试试……”杨建有些犹豫,他家境还算不错,加上身体健壮,不试试不甘心。

对于杨建想要尝试的话语,陈凡二人也没阻止,尽管希望渺茫,可机会就在眼前,总有人不甘心。

虽然大家都还年轻,可也明白,这时候劝阻杨建,真要让杨建错过了机会,那就结下大仇了。

三人说的火热,此刻的方平却是满脸懵。

什么情况?

咽了咽口水,方平看了三人一会,没看到有开玩笑逗趣的意思,这时候方平总算察觉有些不对劲了。

正想问话,结果再次被人抢了话语。

方平他们旁边的课桌,原本有两个男生窃窃私语,这时候大概是觉得人少了讨论不够味道。

等方平他们这边安静下来,旁边那桌的一个平头男生就面带激动,喜不自胜道:“杨建,陈凡,你们昨晚上网看新闻了吗?”

杨建二人摇了摇头,高考在即,现在家里管的都严,哪有时间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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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二人不知情,方平和另一位男生也是茫然,平头男生顿时笑道:“太可惜了!

昨晚可是爆出了大新闻!

你们知道吗?

马宗师突破八品了!

马宗师今年还不到40岁,已经是青年一代第一武道强者。首发m

昨天企鹅集团,正式向谷歌亚太区总裁,老牌八品强者泰姆下了挑战书!”

“什么?”

“真的假的?”

“马宗师突破八品了?他不是前几年才突破七品吗?”

“不敢置信!”

“张浩,快说说,是公开挑战,还是私下进行?”

“八品之战,好想去看,可惜咱们根本没资格去观战……”

高三学生,临近高考,这时候放学还上网的不多,所以昨晚爆出的消息,尽管已经引起轰动,可班上知道的人却是不多。

平头男生,也就是张浩,刚刚说话声音不小。

全球高武最新章节filesarticlehtml7474192

全球高武最新章节esarticlehtml7474192

等他说完,方平这伙人还没来得及接话茬,附近听到的同学都亢奋了起来。

而张浩,这时候也享受到了万众瞩目的愉悦,满脸喜色道:“是真的!

马宗师真的突破了,不止我们,全世界谁敢相信他会这么快突破八品?

所以挑战书一出,全世界都震惊了!

只要这次马宗师战胜泰姆,企鹅集团就能大举进军亚洲各国,成为亚洲霸主集团之一!

再过些年,马宗师一旦突破九品,那企鹅集团就能成为世界霸主集团之一了!”

“天,这也太快了,八品宗师境!”

“宗师榜排名更新了吗?马宗师这是要杀进前三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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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还前三十,要我说,前二十都没问题。”

“不至于吧,马宗师毕竟刚突破,哪有那么快上升到前二十,除非战胜泰姆之后,还有戏。”

“……”

这时候的同学们,已经各自议论了起来,每个人眼中都流露出兴奋、崇拜、激动、渴望的神态。

哪怕那些女生,这时候也不例外。

整个班级,唯一例外的便是方平。

这时候的方平,满脑子浆糊,满脸的茫然,整个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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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情况?

大家说的话他都听懂了,每个字写出来他也肯定认识。

可为什么串联到一起,他完全听不懂?

马宗师是谁?

企鹅集团他当然知道,08年的时候,企鹅集团已经是it业的一霸了。

谷歌他也知道,不知道才怪了。

刚刚张浩话中的意思是,企鹅和谷歌业务竞争?

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违和!

方平喉咙再次鼓动了一下,觉得自己嘴唇有些干燥的厉害,这剧本,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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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五章 腐尸青凰

这时隐隐看见王浩召唤出了黄泉水,不由肝胆俱裂,连连磕头,知晓王浩去心已定,无比悲戚的连连失声,痛哭流涕。

王浩不为所动,不入黄泉,如何安歇,不入六道,如何超生?

我之滔天黄泉之意,送汝一程,汝大限已至,不入黄泉,焉能孽缘消融?

无数黄泉意志宛如滔天黄河水,似一条浑浊黄色巨海从那遥远的天边呼啸而来,死亡意志风起云涌,一旁助威呐喊,似乎一切已成定局。

就在这时,忽然从那天宇边飞起一抹青凰虚影,直直冲来,阻断了此章节正在努力更新此章节ing,请稍后刷新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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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今日头条“大马宗师突破九品,征战全球!”“小马宗师问鼎至高,横扫欧亚!”“乔帮主再次出手,疑似九品大宗师境!”“股神宝刀未老,全球宗师榜再入前十!”“……”看着一条条新闻闪现,方平心好累,这剧本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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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高武录最新章节filesarticlehtml7474192

第一章剧本不对

2008年,4月5日。

周六。

阳城一中,高三4班教室。

方平花了半小时,总算确定了一件事,不是做梦,不是拍戏废话,拍戏能让自己那些同学返老还童,这剧组可以上天了!

等确定了重生的事实,方平小小的忐忑片刻,紧接着便坦然接受了。电脑端:

作为新世纪的五毒青年,谁还没点重生的经验?

就算自己没重生,网上一大把,光看看就知道,这是矮矬穷逆袭高富帅的至高法宝!

再说了,自己要钱没钱,要妞没妞,重生了什么都不干还能多活一些年,怎么算都不亏。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响,熟悉中带些陌生的老师,硬是拖了好几分钟堂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至于老师临走时最后说的那句话,方平就当自己听岔了。

“武科报名,下个星期开始了,有想法的同学做好准备。”

方平没当回事,他听成了“文科”报名,高考都是提前报名的,不过一般都由学校代劳,没必要再提醒才对。

关键的关键,高三4班是理科班,和文科无关吧?

filesarticlehtml7474192

不过有了重生的事,方平哪还在意这点芝麻绿豆的小事。

这当前,方平想的是拳打杰克马,脚踢马华腾才对。

尽管08年这个时间段有些晚了,可重生者不干点出人预料的事,能叫重生者?

又或者不从商,改从政?

方平心里暗暗盘算,也没心思和四周的同学闲聊。首发m

这些小年轻,哪能想象到自己脑海中的雄伟目标,从今天起,咱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正当方平为自己的未来谋划添砖加瓦之际,前排那个长的五大三粗的杨建同学,忽然转头问道:“方平,陈凡,你们报不报名?”

方平对杨建印象可谓深刻,倒不是杨建帅破天际。

关键在于,大学毕业后,方平他们高中同学聚会,刚毕业的杨建,居然养了一脸的络腮胡子,差点让方平以为杨建他爸也来参加同学会了。

打那以后,方平就没忘记过这位络腮胡子同学,特征太明显。

心里想着事,方平一时间也没想着接话。

方平同桌,被班上同学戏称为“平凡二人组”成员之一的陈凡,这时候则是摇头道:“我不报名了,浪费钱而已。

报个名就要一万,指定考不上,有这么多钱,大学一年生活费加学费都差不多够了。”

杨建有些唏嘘道:“也是,可总有些不甘心,不试试,就怕后悔一辈子。”

杨建的同桌,也是个男生,名字方平有些模糊了,此时也转头加入讨论,脸色黯然道:“这是咱们唯一一次鲤鱼跃龙门的机会,可惜,跟我们无关。”

三人又是唏嘘,又是遗憾,听的方平满头雾水,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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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名?

刚刚老师说的“文科”报名?

报名费就要一万?

这可是08年,要是没记错,阳城这时候的市区房价也才4000一平左右,考试报名要这么多钱?

这几个家伙没说错吧?

又或者被人骗了?

方平刚想插话问问,同桌陈凡扶了扶眼镜,脸色坚毅道:“就算不考武科,考文科,也不一定一辈子无法出人头地!

社会上也有武道培训班,等我们毕业了,挣了钱,到时候也可以进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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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杨建想要尝试的话语,陈凡二人也没阻止,尽管希望渺茫,可机会就在眼前,总有人不甘心。

虽然大家都还年轻,可也明白,这时候劝阻杨建,真要让杨建错过了机会,那就结下大仇了。

三人说的火热,此刻的方平却是满脸懵。

什么情况?

咽了咽口水,方平看了三人一会,没看到有开玩笑逗趣的意思,这时候方平总算察觉有些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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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建二人摇了摇头,高考在即,现在家里管的都严,哪有时间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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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二人不知情,方平和另一位男生也是茫然,平头男生顿时笑道:“太可惜了!

昨晚可是爆出了大新闻!

你们知道吗?

马宗师突破八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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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真的假的?”

“马宗师突破八品了?他不是前几年才突破七品吗?”

“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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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品之战,好想去看,可惜咱们根本没资格去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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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的同学们,已经各自议论了起来,每个人眼中都流露出兴奋、崇拜、激动、渴望的神态。

哪怕那些女生,这时候也不例外。

整个班级,唯一例外的便是方平。

这时候的方平,满脑子浆糊,满脸的茫然,整个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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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情况?

大家说的话他都听懂了,每个字写出来他也肯定认识。

可为什么串联到一起,他完全听不懂?

马宗师是谁?

企鹅集团他当然知道,08年的时候,企鹅集团已经是it业的一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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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六章 蘸水崖

“你带我来这里作甚么?”

腐尸青凰拂翅一扫,便将王浩带来此地,王浩心中固然对这腐尸青凰极为好奇,但是自己的性命却更要紧。

方才那黄泉意志克制那四人,可是很明显,这腐尸青凰根本就不惧自己的黄泉意志啊。

“你能从那四个废物的只言片语中知晓此地对他们的克制之法,怎会猜不出我想要作甚么?”腐尸青凰惜字如金,将王浩抓来此地后便开始闭目养神,似乎根本不在乎王浩会逃跑。

王浩阵法天赋不弱,自然知道这蘸水崖上有腐尸青凰自此章节正在努力更新此章节ing,请稍后刷新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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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剧本不对

2008年,4月5日。

周六。

阳城一中,高三4班教室。

方平花了半小时,总算确定了一件事,不是做梦,不是拍戏废话,拍戏能让自己那些同学返老还童,这剧组可以上天了!

等确定了重生的事实,方平小小的忐忑片刻,紧接着便坦然接受了。

作为新世纪的五毒青年,谁还没点重生的经验?

就算自己没重生,网上一大把,光看看就知道,这是矮矬穷逆袭高富帅的至高法宝!

再说了,自己要钱没钱,要妞没妞,重生了什么都不干还能多活一些年,怎么算都不亏。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响,熟悉中带些陌生的老师,硬是拖了好几分钟堂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至于老师临走时最后说的那句话,方平就当自己听岔了。

“武科报名,下个星期开始了,有想法的同学做好准备。”

方平没当回事,他听成了“文科”报名,高考都是提前报名的,不过一般都由学校代劳,没必要再提醒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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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了重生的事,方平哪还在意这点芝麻绿豆的小事。

这当前,方平想的是拳打杰克马,脚踢马华腾才对。

尽管08年这个时间段有些晚了,可重生者不干点出人预料的事,能叫重生者?

又或者不从商,改从政?

方平心里暗暗盘算,也没心思和四周的同学闲聊。

这些小年轻,哪能想象到自己脑海中的雄伟目标,从今天起,咱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正当方平为自己的未来谋划添砖加瓦之际,前排那个长的五大三粗的杨建同学,忽然转头问道:“方平,陈凡,你们报不报名?”

方平对杨建印象可谓深刻,倒不是杨建帅破天际。

关键在于,大学毕业后,方平他们高中同学聚会,刚毕业的杨建,居然养了一脸的络腮胡子,差点让方平以为杨建他爸也来参加同学会了。

打那以后,方平就没忘记过这位络腮胡子同学,特征太明显。

心里想着事,方平一时间也没想着接话。

方平同桌,被班上同学戏称为“平凡二人组”成员之一的陈凡,这时候则是摇头道:“我不报名了,浪费钱而已。

报个名就要一万,指定考不上,有这么多钱,大学一年生活费加学费都差不多够了。”

杨建有些唏嘘道:“也是,可总有些不甘心,不试试,就怕后悔一辈子。”

杨建的同桌,也是个男生,名字方平有些模糊了,此时也转头加入讨论,脸色黯然道:“这是咱们唯一一次鲤鱼跃龙门的机会,可惜,跟我们无关。”

三人又是唏嘘,又是遗憾,听的方平满头雾水,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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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名?

刚刚老师说的“文科”报名?

报名费就要一万?

这可是08年,要是没记错,阳城这时候的市区房价也才4000一平左右,考试报名要这么多钱?

这几个家伙没说错吧?

又或者被人骗了?

方平刚想插话问问,同桌陈凡扶了扶眼镜,脸色坚毅道:“就算不考武科,考文科,也不一定一辈子无法出人头地!

社会上也有武道培训班,等我们毕业了,挣了钱,到时候也可以进修。

就算不如武科生,起码还有希望!”

这话一出,杨建的同桌也面色激动道:“不错,考个文科名校,毕业了出来,工资待遇也不会低!”

“我还是想试试……”杨建有些犹豫,他家境还算不错,加上身体健壮,不试试不甘心。

对于杨建想要尝试的话语,陈凡二人也没阻止,尽管希望渺茫,可机会就在眼前,总有人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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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方平他们这边安静下来,旁边那桌的一个平头男生就面带激动,喜不自胜道:“杨建,陈凡,你们昨晚上网看新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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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浩,这时候也享受到了万众瞩目的愉悦,满脸喜色道:“是真的!

马宗师真的突破了,不止我们,全世界谁敢相信他会这么快突破八品?

所以挑战书一出,全世界都震惊了!

只要这次马宗师战胜泰姆,企鹅集团就能大举进军亚洲各国,成为亚洲霸主集团之一!

再过些年,马宗师一旦突破九品,那企鹅集团就能成为世界霸主集团之一了!”

“天,这也太快了,八品宗师境!”

“宗师榜排名更新了吗?马宗师这是要杀进前三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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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还前三十,要我说,前二十都没问题。”

“不至于吧,马宗师毕竟刚突破,哪有那么快上升到前二十,除非战胜泰姆之后,还有戏。”

“……”

这时候的同学们,已经各自议论了起来,每个人眼中都流露出兴奋、崇拜、激动、渴望的神态。电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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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班级,唯一例外的便是方平。

这时候的方平,满脑子浆糊,满脸的茫然,整个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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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说的话他都听懂了,每个字写出来他也肯定认识。

可为什么串联到一起,他完全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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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七章 麒麟黥俯

长孙熏水见到汤云蹄亦是惊讶不已“汤云蹄,你不是已被列苑杀了吗?”

颛孙列苑脸色一白“娘娘,事出有因,此间事了,列苑自会向您说明。”

汤云蹄呵呵一笑“颛孙列苑,要我说,你这样的心性,若是只成为一个杀手,实在屈才。索性来当我的影子,我给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地位。”

颛孙列苑眉头一皱,总觉得汤云蹄似乎有些变了,却这容貌还是汤云蹄,又不知哪里变了。

“哦?我下毒杀了你的养母长孙旦毓,你也愿意既往不咎?”

汤云蹄再次勾唇一笑“你说错了四点,第一,长孙旦毓不是我养母,而是我的生母;第二,我不会对你既往不咎,而是秋后算账,待你助我成就大业,我会亲自给你个机会,与我对战,我们二者,只能活一个;第三,不是你下毒,是长孙熏水逼迫你如此所作;第四,既然非你所为,那便可以暂且不咎。”

颛孙列苑心思一转,长孙熏水冷笑“妖言惑众,这城里城外,王国内外,皆是我长孙熏水的人,区区一个孽种,能翻起什么风浪?列苑,杀了他!”

颛孙列苑看到那倒地的符漱死的不明不白,再看汤云蹄闻言却依旧不慌不忙,垂手而立,似乎一切都事不关己,只是等待一个最终的结果与态度而已。

颛孙列苑心神一震:这个男人,要么就是真的不怕死在大放厥词,要么就是有全胜的把握,所以才云淡风轻。

思及一路汤云蹄大摇大摆的过来,居然没有一个禁军来报,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甚至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那汤云蹄何时到来,自己身为杀手,对于杀气的感知,甚至是有什么人出现,最为敏感,方才,居然自己一丝一毫也没有感知到。

忽然颛孙列苑在一瞬间做出抉择,迅速抽出长剑,反手一握,往后一刺,只听得“噗嗤”一声,长孙熏水传出一声痛苦呻吟。

“列苑?为何?”

颛孙列苑并不回头,只是依旧抽出长剑,面无表情“方才长孙长蟋也问过我这个问题,为何将死之人,最喜欢问的问题,永远都是如此?”

长孙长蟋应声倒地,汤云蹄鼓掌笑道“不愧是颛孙列苑,识时务者为俊杰,本王很是欣赏。”

颛孙列苑迅速恭敬稽首,汤云蹄笑道“你凭何做出决断?”

“我王前来,此地一路经过王宫都城,居然无任何一探子禀报,足见我王早在探子查到之前便已离开,靠近此地,杀符漱于无形,不被列

苑察觉,我王修为武功之高,远超列苑想象。”

汤云蹄微微一笑“实话实说,你,很好。”

忽然仰头道“那长孙熏水手上握有你举家性命,你为何能杀了她?”

颛孙列苑恭敬道“我王既在,匡扶我王,谈何举家性命,志在天下矣。”

汤云蹄叹了口气“可惜啊。”

“我王已得筝玉丘国,何故叹息?”

汤云蹄笑着看着满脸污血的颛孙列苑“能将全家性命都不放在眼里的杀手,的确能成大事,可惜你杀了我的生母,那就罪不可赦了。”

颛孙列苑惊“我王方才说既往不咎”

“是杀了本王的仇人之后,既往不咎,现在一切尘埃落定,自然是要追溯往事,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

颛孙列苑闻风而动,就要逃跑,汤云蹄一手迅速钳制住颛孙列苑的脖子,笑道“可惜了如此好的杀手,若你没有杀了本王的母亲,本王当真会与你共谋大事,只是你既然杀了本王的母亲,那就罪不可赦了!”

“咔嚓”一声,将颛孙列苑的脖子扭断,汤云蹄擦了擦手,越过颛孙列苑的尸身,往长孙熏水的尸体走去。

“与承朝洞做了如此大的交易,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到了摘星境,汤云蹄,看来你对杀父仇人的恨意,远超我的想象么?”

汤云蹄静静地看着长孙熏水的脸,似乎在对空气说话“本王不知你使了什么妖术,居然可以从一个区区弹丸之地的贱婢,混迹成如今披着淹楚漠国白簪公主的外皮,但你若阻了本王的好事,本王亦不会容你。”

但见汤云蹄堆积如山的尸身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其人赫然是王浩偶然看见过的,那淹楚漠国的白簪。

却这白簪似乎神态与昔日不一样,仿佛变了个人一般。

“白簪”伸了伸自己的手臂,看着自己的衣服,似乎有点志得意满“这公主的地位,倒当真不错,昔日道主之子太子妃,虽是故国太子妃,却因为兼着瑞兽麒麟血脉,反而地位更加水涨船高,我宰蜻姣也能有今日这一天,还要多谢谢她。”

汤云蹄似乎看够了,起身“若非那傅轻舸随同昔日道主一起身死道消,你早就被那傅轻舸揭穿了,得意猖狂,只会让你露出破绽而已。”

“白簪”,即宰蜻姣笑道“既然昔日公主亡灵已死,我宰蜻姣占据了这具躯壳,那从今日起,我宰蜻姣便是白簪公主了,不过你说的不错,幸好那傅轻舸死的早,否则日日相对,早晚会被识破的

。”

汤云蹄慢慢往王宫内的皇位龙椅走去,宰蜻姣不屑道“区区四品王国的皇位,有何好相争,也就是你们这些渣渣才会在这区区弹丸之地,整日争夺这区区四品王国的皇位。”

汤云蹄状似自言自语道“唯有我成为了国主,才能名正言顺的为母亲你正名,尊你为母后皇太后,这样就不辜负儿臣的一番苦心,即使与魔鬼 交易,儿臣亦心甘情愿。”

听到“交易”二字,宰蜻姣眼中闪过一道幽光。

“何日去追王浩?”

听到“王浩”,汤云蹄的脚步一顿“他现在应该在蘸水崖,正好我也有一笔账要与他算!”

宰蜻姣不屑道“等他能从那冰轮绛河里出来再说吧。”

“不,我有一个预感,那王浩一定会从蘸水崖中出来,而且是平平安安的从冰轮绛河中出来。”

宰蜻姣仔细打量着自己的指甲道“若非此次你偶然遇上王浩,想必本宫寻获这么久,也找不到王浩到底在哪里。”

汤云蹄嘴角微讽“难道你以为,这是偶然吗?我故意打听踪迹,一路跟着他,目的是为了说动他与我一起,为我母亲报仇,不想他心心念念要去那灭绝生机之地,还侥幸活了下来,在那等紧要关头,居然还”

紧紧握拳,想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时,王浩亦不曾将他的机会让给自己,报自己的杀母之仇,当时简直让自己绝望。

“一切曾经阻碍过我汤云蹄报此大仇者,皆是我汤云蹄的敌人,长孙熏水如此,颛孙列苑该死,王浩亦是如此!”

宰蜻姣呵呵一笑“若他出来,我们便在冰轮绛河前等他就好了。”

汤云蹄摇头“此地不妥,一不留神,可被他借助大势反戈一击,别忘了,他可是能度过冰轮绛河的黑水河,并且也知道冰轮绛河是什么的人,若是一个不慎被他跑了事小,他若谨慎起来,再难寻到他踪迹了,说不定会就此离开。”

“那我们便在他离开冰轮绛河行驶一段时间拦截他。”

汤云蹄思忖一会儿“若我所料不错,他在冰轮绛河,下一个去的就是淹楚漠国,在你的地盘上,你可会让他跑了?”

宰蜻姣诡谲一笑“自然不会。”

“虽然傅轻舸不在,但白簪有一弟,是为帝煌麒麟,你莫要被他识破,功亏一篑。”

宰蜻姣似乎想到什么,嘴角一弯“大名鼎鼎的帝煌麒麟,黥俯殿下,我已经羡慕已久,近日便要好好拜见一番了。”

第四百八十八章 小飞虹香洲

兰未笑着问步丞帆道“丞帆,成为三十三尊观音其中之一,是何感觉?”

步丞帆有些茫然道“师尊,弟子不明白,弟子人微言轻,成为观音,不仅无数萨陲,就连其余的观音罗汉也”

兰未不在意道“本尊如何,何须他们置喙?”

步丞帆受宠若惊道“只是弟子很迷茫,似乎不知该如何是好,师尊一下让弟子从众生萨陲成为四大金刚,又直升罗汉,再晋观音,弟子惶恐。”

步丞帆跪倒在地,兰未笑道“丞帆,本尊此举,自有本尊的道理。”

背手而站“现在本尊身边真正用得上的人,除了你与沅有罗汉,其他的人,本尊都信不过,你可明白?”

步丞帆道“弟子一切皆是师尊所给,师尊尽管吩咐即可。”

兰未扶起步丞帆道“光效力还不行,要有智慧的效力才行。”

“弟子愚昧。”

“现在本尊为八大菩萨之一,去拜见了昙吾菩萨后又拜访了其他的几位菩萨,你觉得,本尊的实力在几位菩萨中可排第几?”

步丞帆想了一会儿道“几位菩萨平时并不怎么展现实力,弟子入教时间不长,因此一时倒说不出个黑白分明,但是弟子觉得师尊在弟子心中,永远是第一的。”

兰未呵呵一笑“你如此想为师心中甚慰,但是丞帆,于其余七个菩萨而言,为师是后起之秀,他们是断然瞧不起为师的,却为师手上掌有一项最重要的,为其余七个菩萨所不具备的优势。”

步丞帆眼前一亮“师尊是说,承朝洞?”

“正是!”

“为师且问你,那宰蜻姣前后几次来了承朝洞,丞帆你可发现那宰蜻姣与一般女子的不同之处?”

步丞帆思索一会儿,如实道“弟子看她与众生一般无二,似乎没什么不同之处。”

“那你便好好思索这几个问题,为何那宰蜻姣几次前来,皆是昙吾亲自接待?为何正常人只有一次机会来此交换条件,她却可以三番两次前来?为何她的要求,我承朝洞只有同意,从来没有拒绝?又为何,她交换的东西,从来不用牺牲任何,只是单单一方面向我承朝洞索取,却我承朝洞从不讨价还价?”

步丞帆连连后退“师尊,这这,这宰蜻姣大有来历!”

兰未淡淡的转过身,看着万里层云“丞帆,你知道八大菩萨之上是什么么?”

步丞帆犹疑道“是三佛。”

兰未笑道“知晓是哪三佛么?”

步丞帆摇头

“三佛来历神秘,众生只知三佛,但具体却不知,弟子亦不能免俗,”有些奇怪道“难道师尊是怀疑那宰蜻姣是佛祖化身的三佛之一?这不太可能吧?”

兰未淡淡一笑“有什么不可能的?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她现在不是三佛之一,可能只是三佛转世的其中一世而已,是三佛之一,却又不是真正的三佛,恐怕这一点,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唯有来了承朝洞,得到了昙吾菩萨的亲自接待,以秘法唤醒,估计才有片刻前世记忆。”

步丞帆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复“那师尊,根据这点线索推测她是三佛转世,是否太草率了些?”

兰未笃定道“没有切实的证据,焉能将赌注下到她身上?丞帆,为师今日与你说的这些话,关系到为师接下来的计划,为师能否脱离这八大菩萨之末,取代昙吾,成为八大菩萨之首,全系你一人身上了。”

步丞帆虽有疑惑,却立即以表忠心“但请师尊吩咐,弟子绝无二言。”

“好!那宰蜻姣为师已经确定是我教三佛转世之一,却不知是那一尊佛,为师要你化为凡人,去接近她,打探她,得知她,最好可以掌控她,但是要做的隐秘,不留痕迹,明白么?”

步丞帆领命,却有些疑惑道“师尊,我为你弟子,若那宰蜻姣醒悟过来,是否会有碍师尊大业呢?”

“不会,她事后只会以为我在逢迎,最多如此而已,三佛之一,此事非同小可,三佛之细,容我与你慢慢道来,你的任务,就是去探查出,她到底是哪一尊佛,我才可以与你细细谋划,如何将昙吾赶下中央舞台,彻底掌控承朝洞!”

……

“染染,那小子进了冰轮绛河?”小飞虹香洲一别致寝殿内,金羽凤凰似乎看来有些疲惫。

“回禀师尊,他就在蘸水崖。”

金羽凤凰微微一滞“这么说,他势必会看见那翎花青凰?”

“师尊,恐怕已经是腐尸青凰了。”

染染姣好的面容上此刻愁云满面,似乎无比倦懈“师尊,也许,当年您就应该直接将我的尸身燃化为虚无。”

金羽凤凰眉目一凝“不许胡说,你为师尊拦下那傅轻舸,受了傅轻舸全力一击,师尊求得无上神药才保你精神肉身分离寄养,那尸身若无鲛人一族寒香散玉,也无沉香鬼柳,便也只能借助那冰轮绛河的死亡大道与其相悖,保受不腐了。”

染染,即昔日王浩所遇刘伶衣,为金羽凤凰之爱徒,昔日助金羽凤凰败前任道主有功,却身体因为种种

原因而被放置于冰轮绛河孕养。

王浩所看见的那腐尸青凰,便是眼前这染染的身体,此刻染染的人类外皮,不过也只是个躯壳罢了。

“可是师尊,由得那腐尸青凰祸害进入冰轮绛河的生灵,染染实在无法坐视不管。”

金羽凤凰道“昔日道主昏庸,纵使天赋杰出,生下傅轻舸血脉返祖为天蚀黄龙又如何,依旧惹得民怨不迭,师尊视你如己出,师尊没有孩子,你便是师尊的孩子,你为师尊拦下那傅轻舸一击,难道要师尊坐视你连尸首也要消亡吗?”

金羽凤凰话音刚落,迅速变为一着金色纱衣的女子,将染染搂入怀中,“染染,你的尸身,就由师尊帮你解决,但是旁人,若是敢动你分毫,师尊绝不答应!”

染染无助道“若师尊如此,与昔日道主再无分别。”

金羽凤凰摸了摸她的秀发“为染染如此,即使无分别,为师亦心甘情愿。”

思及王浩,金羽凤凰眼角一弯“那小子真是到哪里都不安分,四处乱窜,若非眼下着手处理那二品王国雪洲白鹭关之事,那小子,早晚要拎到此地,好好揍一顿才行。”

染染闻言破涕为笑“师尊,王浩修为天赋不弱,又与栖云观符宗一脉息息相关,若是揍了,恐怕云愫爷爷会不高兴了。”

“那老家伙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据那小青说,到现在也只教了个什么武技而已,若是这么好的苗子给我,早晚就调教的比他厉害,省的他一见面见念念叨叨,让本宫莫要与那小青犯冲。”

“云愫爷爷哪敢啊,这怕是师尊您臆想出来的吧?”

金羽凤凰微微一笑“他当然不敢,可是那条大肥虫就敢。”

染染忽然一脸坚定的看着金羽凤凰“晴摇,我要去。”

金羽凤凰见染染如此,心中一叹,将其抱入怀中“你都如此了,还要我如何说呢?”

“晴摇,你明白,我宁愿身死道消,也绝不愿意让你再次步前任道主后尘。”

晴摇乃是金羽凤凰闺名,金羽凤凰莞尔一笑,拿出一物“将烟霞阴阳弈带着,若有不虞,即刻唤我。”

染染一笑“你将你本命灵兵交于我保命,我若偷偷跑了怎么办?”

金羽凤凰忽然神色一凛“你若逃走,师尊寻你到天涯海角,也必然将你擒住,随后日日束缚你在这小飞虹香洲,再也不让你跨出这里一步了。”

染染呼吸一滞“师尊,当真如此狠心?”

“是染染狠心在前。”

第四百八十九章 沙尾碧流

这边王浩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忽然听得腐尸青凰问了一声,乍然转身,连忙道“没干什么,没干什么,欣赏欣赏景色。”

我靠,这鸟醒了,醒了要吃我了,看来捉我来果然是将我当做饭前甜点。

腐尸青凰一双诡谲的眼睛看着王浩“现在可知本尊将你找来此地,是为何了?”

王浩心里忐忑,表情却不变“小子不知,还请明示。”

腐尸青凰忽然凑近王浩,似乎在仔细打探“你以为,我是因为你的黄泉意志,而将你带到这里的是不是?”

王浩讶异“难道不是?”

腐尸青凰不屑道“是也不是,吸引我过去救下那几人的,的确是你的黄泉意志不错,但是让本尊将你带来此地的,却是你身上沾染的气息。”

气息?

王浩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什么气息?

腐尸青凰冷冷道“那该死的女人,与另一个女人的气息。”

王浩动作一滞:女人?

“我说大哥,你搞错了,这段时间别说女人了,我连母的都没见到,更别说进了这冰轮绛河,恐怕连一粒沙子都是死的,哪里来的女人?”

腐尸青凰被王浩反问一滞,忽然愤愤道“休要满口胡言,分明就有那只凤凰与那个女人的气息!”

凤凰?

“你是说金羽凤凰吗?”王浩所接触过的凤凰,唯有救过自己性命的那只金羽凤凰了,如果真的与那金羽凤凰有关,一定要澄清。

腐尸青凰怒喝道“还说无关,现在不是有关了吗?”

王浩半天哑口无言“这不是你问我我才想起来的吗?”

“还敢狡辩!”

“不敢不敢。”

一人一鸟大眼瞪小眼的瞪了半天,王浩现在心里也算琢磨清楚了,看来这腐尸青凰与那金羽凤凰有仇,却不知说的另一个女人是谁,自己除了那金羽凤凰,没接触她的人啊?而且那金羽凤凰只出现了一次,那次身边也没别人啊。

王浩清了清嗓子,将自己如何来的这兽部徐州如实说出,至于那金羽凤凰为何会对自己无端搭救,自己也表示不知,却也提供的线索仅限于此,那腐尸青凰听后看着王浩,反倒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你说那金羽凤凰故意将你扔在了八荒洪泽?”

“是。”

“你来这冰轮绛河是为什么?”

王浩有些低落“我来寻找一个答案,碰巧撞见沙尾碧流也在这里。”王浩指了指沙尾碧流,腐尸青凰眉头一跳“不要扯开话题!”

王浩见其不

信,将自己进冰轮绛河一路过来,一切所见所闻也仔仔细细说了,却腐尸青凰还是半信半疑“你若当真与那金羽凤凰无关,那女人为何救你?”

王浩嘿嘿一笑“说不定是因为我长得比较帅。”

腐尸青凰嘴角一抽,翅膀一扇,将王浩撂倒在地“再敢胡言乱语,仔细你的性命!”

王浩揉着脑袋“这年头,说句大实话太不容易了。”

腐尸青凰继续冷冷道“救你之后,可还与你有别的联系?”

王浩立即保证道“没有没有,方才我都立下心头契约,可知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什么女人,我真的是不知道。”

腐尸青凰有些疑惑:难道是自己猜错了?这人类方才的确是立下心头契约,按理说是不可能说谎的。

或许还有其他的可能,就是他意外遇到了她,却不知道那是她。

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更大,腐尸青凰喃喃自语“那她什么时候才会来找我?”

王浩见其神态落寞,想到饲灵鸡对自己说的“不就是一只心里满是仇恨的小鸟鸟吗?多劝劝他就好了,那沙尾碧流一定要搞到手啊”,忽然灵机一动。

“我说,这位大人”

王浩试探性的接近腐尸青凰,腐尸青凰似乎正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没有搭理王浩“这位青凤大人,如果此事当真与那凤凰有关,不如当面问清楚,以免产生误会。”

腐尸青凰呆呆道“可是我出不去。”

王浩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腐尸青凰这才注意到王浩的脸已经贴到自己的身上来了,不由无比阴霾的看着他“本尊知道你能过那黑水河,但是另一个半兽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身上自有可保他平安渡过黑水河的法子,因此无论是人类还是灵兽,都得自身有所依靠才可渡过那黑水河,否则一切便都是空谈。”

王浩思索一会儿:那鸿蒙云界塔是绝对不能暴露在这腐尸青凰的面前的,自己还以为只要一伙人中有一个人可以有法子便可以,不想条件居然如此苛刻,这样看来,那汤云蹄遇见自己,或许根本就不是偶然,而是早已准备好的刻意为之。

思及汤云蹄,王浩眼神一暗:自己极少有看错人的时候,或许那汤云蹄开始是真心相待,后来却因为仇恨,而渐渐不择手段了起来。

王浩忽然对腐尸青凰道“若有一样临时可以装载活物的符,是否可以带你出去?”

腐尸青凰微微思忖“如果是这样,倒也可以,可据我所知,但凡可以装载活物的符大都在地阶及以上,价值连城,现在去何处寻找这样的符

?”

王浩拿出几道黄纸,背过身道“给我一些时间。”

腐尸青凰第一次露出惊讶的神色“你是符师?”

王浩淡然道“事成之后,我要此地的沙尾碧流与所有的百偷知母。”

腐尸青凰不在意道“原本就是那些笨龙想要的东西,你若想要就拿走吧,只是那些笨龙似乎真的相信可以借此返祖,太过异想天开了些。”

“合作愉快。”

数日后

王浩坐在腐尸青凰的背上,出了冰轮绛河后便也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冰轮绛河。

腐尸青凰道“你若不喜欢那些锁衔铜龙兽,本尊直接全灭了。”

王浩连连道“他们的存在,自然有存在的道理,冰轮绛河生机绝灭,或许他们就是最后一丝生机也未可知。”

当一人一兽出了冰轮绛河之时,腐尸青凰深深地看了王浩一眼,王浩道“你欲何去?”

而腐尸青凰的身影已经飞远“小飞虹香洲。”

就在王浩离开不久,染染携着烟霞阴阳弈转瞬而至,却在寻遍四周未发现王浩身影,反倒发现了昔日那四个叛乱之人。

四人见到染染,连忙磕头饶命。

“那腐尸青凰呢?”

“与那人类出冰轮绛河了。”

“出去?那腐尸青凰如何得以出去?”

“臣,臣不知啊。”

“既然不知,留汝何用?”

染染手中烟霞阴阳弈光芒大盛,忽然间四人身形骤然消失,连同四人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也都灰飞烟灭,这次是真正的魂飞魄散了。

染染看向遥远的天际,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王浩,那腐尸青凰可会对你不利?”

思及自己尸身,染染神色一变:她若出来第一件事,应该就是回小飞虹香洲去寻找自己,天下之大,但她却一定会去那里。

染染神色一定,连忙往小飞虹香洲飞去。

王浩看着鸿蒙云界塔的沙尾碧流与百偷知母,心满意得,往淹楚漠国去了。

饲灵鸡对什么腐尸青凰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是得到了沙尾碧流,心中却万分惬意,却也在王浩紧张的注视下,到底也没有拿沙尾碧流来泡脚。

饲灵鸡看着一脸紧张的王浩“怎么?老子不拿它来泡脚,你似乎很失望啊?”

王浩打哈哈道“哪里哪里,您老开心就好了。”

饲灵鸡睨了一眼王浩,随即屁股一转,背对王浩,王浩看着那个雪白滚圆的鸡屁股,不由满脸黑线,愤愤出了鸿蒙云界塔。

第四百九十章 南海三足乌

吐出一口浊气,王浩将修为稳固在了移海境九重,实在无办法,这段时间,王浩一直奔波于诸多他事,自己的修为倒是落下了不少。

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王浩看了一眼身旁高大的风丝龙木。据自己突破移海境八重,鸿蒙云界塔告知,风丝龙木乃是传说中的九珍之一,每次这风丝龙木蜕化都是需要经历雷劫的,王浩也是一路打探才找到了这里。

“鸿蒙云界塔,收!”

将巨大的风丝龙木收入鸿蒙云界塔,其表面因为雷劫的原因而布满焦痕,王浩比它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能借此突破移海境九重,就都是值得的。

接连出现的敌人,让王浩深刻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若不扶摇直上,很快就会被踩在脚下,而且根据王浩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这个世界的天才远胜佑荫扬州。

也就是说,或许王浩的天赋在佑荫扬州看来惊世骇俗,在这个世界中,也便只是天才一流,索性王浩不再掩藏实力,直接以本身实力,倒也让人不敢轻易招惹了。

自己突破移海境八重,鸿蒙云界塔告知自己的是九珍详情,不知突破移海境九重,鸿蒙云界塔会告诉自己什么。

王浩这段时间在淹楚漠国四处搜集雷劫之地的消息,却发现也很是寥寥,若非自己修炼无暇移海,现在也成功了,恐怕还真要棘手一番。

一边往淹楚漠国飞去,一边王浩潜入鸿蒙云界塔,看着鸿蒙云界塔所透露给自己的信息。

无暇唤雨。

王浩一震,此次突破移海境九重,鸿蒙云界塔告知自己的,居然是无暇唤雨的详情?这在预料之外,也在预料之中的事情,有些让王浩摸不着头脑,自己总感觉似乎鸿蒙云界塔有意想让自己的每一重境界都达到无暇地步,虽然无暇的确是高上一筹,但王浩总觉得除了这一筹,应该还有别的目的才对。

无暇唤雨:每一重境界皆需吞噬一种异火,境界越高,需要的异火等级越高,只可呈阶梯状上升,否则无效。要达到唤雨境九重,需至少吞噬三种神火,才可修炼成功无暇唤雨。无暇唤雨九重而停,待入摘星境,则是九叶九花发挥奇效……

剩下的话顺带提了一下无暇摘星的修炼法门,也就是王浩先前遇见的九叶九花的使用法子,这些王浩之前也已经知道,此刻倒没什么心情看了。

不过却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自己总算知道了,为什么自古以来,修炼无暇之境的人那么少,恐怕也不是无人不知这无暇唤雨的修炼秘法

,而是无法去寻三种神火。

叹了口气:自己体内倒是有三种神火,但是琉璃浸火是之前自己在扣门境的时候吞食的,不知算不算,而且另外两种神火,好像也与自己不对盘,自己若是贸然吞食,恐怕死的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揉了揉额:九叶已经凑的差不多了,剩下两个未凑齐的,也有一个已经知道下落了,现在若是四处搜寻火焰看着越来越近的淹楚漠国,王浩嘴角一耸:恐怕也来不及了,先将在淹楚漠国的水精晴树叶搞到手,再谈火焰一说吧。

自己留在这淹楚漠国,绝大多数原因就是为了这水精晴树,自己可不想现在功亏一篑。

在王浩的体内,噬烬灵焰晃悠悠的来到琉璃浸火身边“老大,看来主人已经遇到了这个时候了,我们要上吗?”

琉璃浸火啐了一口“上什么上,安稳呆着,他都知道神火的重要性,自然不会轻易等闲视之,而且前面必须先得从玄阶火焰开始吞食,你现在上,不是浪费机会吗?你要留着压轴!”

看了一眼无比窝囊的大衍符文焰“看到没,如果不听话,就会落到他这个下场!”

噬烬灵焰缩了缩身子“主人去何处再找寻除我们之外的第四种神火?”

琉璃浸火嘴角一勾,“你忘了,封虚灵火在哪儿了?”

噬烬灵焰眼睛一亮“老大,难道我们要去?”

“哼,那焱餍世界,沐猴而冠的败类,偷窃栖云观阵宗成果,扯着虎皮当大旗的好日子,也该由这个混世小魔王去终结了。”

噬烬灵焰有些忧心道“若此事无大能帮忙传送主人,恐怕主人也无法去那焱餍世界。”

“怕什么,那小火凤不是在那什么小飞虹香洲,等着他去见他么,去了让她帮个忙,举手之劳,即使昔日她与小青闹得僵,看在栖云观的面子上,也不会不出手。”

噬烬灵焰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大衍符文焰“那老大,我们是让主人在那焱餍之地修炼无暇唤雨吗?”

琉璃浸火忽然牵扯出一小窜火焰,那火焰无比瑟缩,面对三个大佬,比大衍符文焰还怂,大衍符文焰仿佛看到了曙光希望,连忙扑上来,却被琉璃浸火一把扫开。

“先得让这个弱鸡成为唤雨境才行,否则太弱,一去那焱餍之地就被干掉了,那我们的保留就成了无稽之谈了。”

噬烬灵焰忽然嗅了嗅鼻子“老大,这个气息,好像是南海三足乌。”

琉璃浸火忽然嘴角一

勾“那又可让这小子突破唤雨境一重了,借点南海三足乌的地火玩玩,想必他们不会那么小气的。”

噬烬灵焰有些可怜道“这些金乌恐怕还不知道,自己是被抛弃在这方世界中,而他们的祖先,真正的南海三足乌,已经不在这一方世界了。”

“优胜劣汰,你以为那地方的金乌没有每年派人来此地考察,看是否有优秀的苗子可以传送回本家?他们金乌一族最为重视血统,是不会坐视优秀的血脉流失的,虽然此地的金乌被抛弃,但是一母同源,还是要关照一二省的灭绝殆尽,不过那金乌一族的小火苗,倒是可以让这混世小魔王偷点来。”

噬烬灵焰与琉璃浸火语毕,纷纷露出了得逞的充满阴谋的笑容,大衍符文焰瑟缩而不自知,还以为是他们又想出了什么新的法子折磨自己。

看着琉璃浸火足下的莲台,大衍符文焰欲哭无泪:那是老子的啊,老子的莲台啊。

王浩已经打听好了,那水精晴树乃是淹楚漠国那只,身怀踏日碧血麒麟血脉的白簪公主所有。她在偶然闯进一处遗迹时得到一簇幼苗,悉心培养,终成现在的水精晴树。

其实水精晴树说来颇为珍贵,乃是古时一些珍奇异兽爱不释手的宝树,借此吸收天地灵气,相助己身更加强大,现在几乎不存世。

不过既然对远古异兽有帮助,自然也对普通的灵兽有帮助,说来这白簪公主修为如此神速,也是由于这水精晴树的功效。

白簪王浩神色一凛,这白簪自己只在那镜子中见过,是个心思歹毒,为权利不择手段的妇人,更是前任道主之子傅轻舸之妻,也便是王浩苦笑,也便是自己前世的妻子了。

说来这一切都是巧合,但世间正是因为巧合才能成为这片世界。

微微一叹,王浩目光坚定:无论如何,那水精晴树叶自己一定要搞摘到手,九叶九花,自己一个也不想错过。

忽然王浩感觉心胸一痒,不知什么东西从身体内飞出,仔细一瞧,居然是一朵极为弱的玄火。

那玄火瑟瑟缩缩,似乎无比惧怕,却又不敢逃走,只是在王浩眼前飞来飞去,王浩不明白此间情况,而在他体内的那几个神火自然是明白的,却嘿嘿只笑。

王浩一把捏住那神火放入鸿蒙云界塔:自己正好要突破无暇唤雨,这送上门的肥羊怎会不要,等找到了几株玄火后一起吞了,也就不虚此行了。

而在淹楚漠国,此时却照例又发生了每日必演之事。

第四百九十一章 拥蓝苑

“公主诏曰:凡淹楚漠国有识之士,无论灵兽人类,抑或奴隶自由身,皆可一展身手,成为公主近侍,护公主安全,面见国主。”

王浩刚一进都城,便见到四处都张贴着这样的告示,也稍微打听了一番。

众人对此似乎格外热衷,王浩意外的问向一只灵兽道“这位兄台,莫非成为公主近侍,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好处?怎的我看大家都如此兴奋?”

那灵兽乃是一只纹尸旋龟所化,性格温吞,看来倒很好说话,见王浩是个人类,却少年英姿,天赋奇高,一时间态度倒也没有过分桀骜。

“非也,成为公主近侍,不仅仅是所谓的好处,还意味着地位。”

“没看见诏书上说的吗?不论奴隶还是自由身,皆可一试,代表若是成功,奴隶便可脱离奴籍,自由身便可更高人一等,人类可赢得灵兽尊重,而灵兽便可名扬四海,何况”忽然讳莫如深“你还不知道吧?”

王浩意外道“除了这诏书上写的,难道还有别的隐含意义?”

那纹尸旋龟见王浩仿佛对此事真的一无所知,倒开始故作神秘起来,王浩见其话中有话,似乎是知晓内幕之人,既然不愿意说,也便不好多问。

走在这淹楚漠国的城池之内,发现这城池果然是大的没边,相比而言王浩之前去过的一些四品王国,跟这二品王国的淹楚漠国,果然没有任何可比性。

这也对,连那生机灭绝之地,纵横广阔的冰轮绛河都在这淹楚漠国的地界,二品王国之大,远超常人想象。

都城内人烟阜盛,建筑林立,几乎逼近了人类的都城王宫,难怪是越往这超品王国前进,便越能感觉到那精致奢华之感。

此地为淹楚漠国,恰如王浩之前一路听到的,此国乃是有麒麟当家作主的国都,原本的国主乃是传说中的仙师踏日碧血麒麟,却其年事已高,本欲传位给其子,帝煌麒麟,却那殿下生性顽劣,似乎格外不愿为朝政所累,经常溜出国都,仙师无奈,暂且将国务交由白簪公主打理。

据说这白簪在这淹楚漠国,几乎已经可以算得上半个国主了。

这事情倒有些不好办了,难道要自己借此机会,接近那白簪,趁机取得那水精晴树然后逃之夭夭吗?

琢磨了许久,似乎也只想到这个法子,因为除了这个法子,便再也没有别的法子可以悄无声息的接近王宫了。

王浩从不高估自己的实力,不要说现在自己突破了移海境九重,就是唤雨境九重,王浩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混进王宫,也真的

不够看,更不必说这堂堂二品王国,内中一定隐含着无数高手,唤雨境者更是无数。

于是乎,王浩拿定主意,一路来到了这所谓的选拔场地拥蓝苑。

据说此地便是这白簪公主专门拨出来的一处庞大院宅,专为安置此次入选者。初赛只选十人,在此地等候指示,但凡入选,距离飞黄腾达的日子就不远了。

远远看到无数人类灵兽已经排成了一长队,似乎都在接受选拔者的检测,达到起码的要求才可入内,而王浩悲催的发现,不知是否是自己流年不利,居然这选拔要求的第一项,便是修为境界,定要达到唤雨境之上。

王浩是老老实实在后面排队,快要等到自己时,忽然来了几个灵兽化形模样的人类,神色颇为不善的看着王浩。

“是这淹楚漠国恶血修罗,巫马横。”

“这巫马横据说修为已达唤雨境五重,战力全开的情况下,曾经杀过一个唤雨境六重的人类天才,是出了名的不喜按规矩办事的。”

“其人乃是那污血牛所化,性格便残暴不堪,乃是臭名昭著的散修,即使一些贵族灵兽的面子也不给,极为难缠。”

“他往那少年人类那儿去了,看样子好像是要直接将那人类淘汰取而代之。”

“可不是,这选拔的首要条件就是要突破唤雨境,这少年人类天资不凡,但距离那唤雨境还有的走,绝不是这巫马横的对手。”

……

听着众人的讨论,王浩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是被这巫马横当做了软柿子捏。

嘴角一勾,眼神平静:正好还想不到什么法子进这拥蓝苑,既然你要上来当这个炼金石,那便成全你。

巫马横乃污血牛所化灵兽,全身都充斥着一种暴虐的气息,待靠近王浩时,那种气息更为浓烈,只是感知便让人心生烦躁之意。

王浩眉头一挑:有意思,第一次遇见可以在自身气势上做文章可影响对手的灵兽。

那巫马横见王浩不为所动,似乎有些意外,却满脸凶狞之色。

“人类贱种,可知此地为什么地方?”

王浩平静道“公主专为选拔人才所拨之地,天子脚下,拥蓝苑。”

此话说的艺术,若这巫马横在如此之语下还敢强来,似乎有些蛮横无理,蔑视权威。

果然巫马横经此一言,眉峰一簇,很是凶狠道“既然知道,岂是汝等卑劣之人可以踏足之地?”

“公主诏曰,无论人类灵兽,皆可来此,为何我不能来?”

人类卑贱,乃是万古不变真理,公主心胸博大,可人类卑贱却是不争的事实,你招摇过市,好像是不将灵兽放在眼里,此地焉是汝等宵小可以染指?”

王浩抬头看了他一眼“汝等极为淹楚漠国灵兽,自当与公主言行一致,公主心胸宽广,不拘一格降人才,臣子臣民皆应如此,这才有大国风范,而且此来人类,不止我一人,你无非是想要借机生事,将我赶出此地,以造成轰动,免去你考核烦扰而已。”

“你!”

巫马横一时语塞,周围听后连连点头:这人类说的却是在理,巫马横无论是于情于理,都是占不到上风的。

谁知巫马横身后一贼眉鼠眼的人类呵斥道“无论人类灵兽,比自己强大者,皆应俯首称臣,你既然是移海境,未入唤雨境,见到修为高者,于情于理都应该以卑贱之躯倒履相迎,牙尖嘴利,这难道就是道理?”

巫马横得了底气,立马横道“不错,弱者强者有别,无论你信口雌黄,弱者终究是弱者,本人纵横淹楚漠国多年,靠得不是嘴上功夫!”

王浩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人类“当狗当得太久,连做人时的样子都忘记了。”

“你!”

那人类被王浩如此一激,气从心起,巫马横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小子,你莫要猖狂,既然知道这是拥蓝苑,人类灵兽皆可来,那你也该知道,入选资格的第一条件,便是成为唤雨境者,你看此地人类寥寥,灵兽却有数千,无一不是唤雨境,你一移海境者参杂其中,与我说什么不拘一格降人才,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来了。

果然绕了一圈,这巫马横的目的,此刻算是真正显示出来了。

王浩好笑的看着他“那你说如何处置?”

巫马横残忍道“你以卑贱之躯犯我,只能抽筋剥皮,横尸当场了!”

王浩神色不变“如果我不呢?”

“那你可以试试。”

一时间原本此地热闹无比,却落针可闻,此地局势一触即发,众人的视线焦灼于此,霎时间风淡云轻。

王浩拿出桂溪凭风刀“乐意之至。”

巫马横眼中闪过一丝残忍之色“好久没有遇到这么不怕死的人类了。上一次我也杀了一个狂妄自大的人类,可是那人类还算有些本事,其修为在你之上不知凡几,你天赋不弱,但这狂妄,却远胜他数倍。”

王浩冷冷一睨“废话少说,你不是要取我性命吗?今日便在这拥蓝苑前,以白簪公主诏书为证,成王败寇!”

第四百九十二章 金刀戮魂法

在淹楚漠国的国都内最高建筑物之上,一身着华服的女子手持一柄玉扇,看似漫不经心的把玩,实际却在关注数里王宫之外的拥蓝苑。

武者到了一定的境界,能远眺千里并非难事,何况站在极高的建筑物上,更是一览全局。

“瞳冉。”

一身着白色宫装的女子恭敬低头来到女子身边“公主有何吩咐?”

“交代下去的事情,已经办好了吗?”

瞳冉道“启禀公主,那污血牛巫马横接到公主命令,已经满口答应了。”

“哼,被如此丰厚的报酬所激,怎会不答应?记住,若是他胜了那王浩便罢,若是未胜,便直接解决了吧。”

瞳冉恭谨点头“是。”却有些迟疑道“如若公主不喜欢那个人类,奴婢直接去为公主杀了那个人类便好,何劳公主挂心?还特意下了诏书,似乎是专程就在等那不知死活的人类进入王宫,让公主厌烦一般。”

那人转过身,赫然便是那披着白簪外皮的宰蜻姣,却见那“白簪”冷笑一声“你懂什么,猛兽临死之前的垂死挣扎,才是最为动人的,那种尽在掌控之中,而对手任你揉搓的快感,比亲手杀了他强十倍!”

瞳冉似懂非懂,“公主,昨日有一人类,也去了拥蓝苑接受考察通过了。”

宰蜻姣不甚在意“通过便通过了吧,反正都是要死的,只是死在那王浩之前与之后罢了。”

瞳冉有些犹豫道“公主,那人类是三脉极阴体。”

宰蜻姣动作一顿,久久无言,瞳冉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公主?”

宰蜻姣忽然呵呵一笑“到底是人类好,特殊的体质,大都显现于人类身上,对于灵兽来说,强健的体魄本已是高出人类一等,因此特殊体质对于灵兽倒是空中楼阁了。”

瞳冉抿唇“公主何故出此伤感之语,公主身负踏日碧血麒麟血脉,更是仙师之女,更兼乃是前任道主之子之妻,身份贵不可言,普通的人类焉能与公主相提并论?”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宰蜻姣微微叹气“也许对于灵兽来说,到底这些特殊的体质,远远胜过灵兽之躯,毕竟灵兽之躯再强大,在这些特殊体质的面前,都也只是土鸡瓦狗罢了。三脉极阴体,能感知身旁一切诡谲事物,并且可以感知极阴之物,修炼一切阴属性功法武技,如虎添翼。多么令人向往。”

瞳冉道“公主若是不虞,奴婢现在就为公主杀了那人类,不让那人类有丝毫成长起来的机会!”

宰蜻姣神色淡淡“罢了,既然他通过了那第一道测试,又是如此特殊的体质,先留着

他吧,若他真的有这个本事成为最后四名近侍之一,还怕没有动手的机会吗?”

“公主,此次去那”看了宰蜻姣一眼“真的要带着公主选出来的四人?”

“为何不带?若不带,本公主何故要发布这诏书呢?带着他们,为本宫取来本宫想要的东西,物尽其用,届时他们的生命,就完全的走到了尽头,那时才是动手的好时机。”

瞳冉单膝跪地“奴婢一定不负公主所托。”

宰蜻姣揉了揉太阳穴“知道你忠心,只怕那巫马横还不能奈他如何,可有多派些人手?”

“以防万一,若那人类真的走了运气,奴婢已安排了元叠青与刁今人,即使那王浩入选,也必在初赛之时落败,待到其远离拥蓝苑时,便是那两人暗中动手的时机!”

“他们?似乎皆是人类?”

瞳冉道“他们皆是奴婢曾为公主招募有识之士的人类武者,修为与那巫马横旗鼓相当,却比之巫马横谨慎太过,而且与那王浩一般,身为人类,谁也不会怀疑此事与公主有任何干系。”

宰蜻姣阖眼道“他们的实力,可能进入前十?”

瞳冉肯定道“他们也与那巫马横对抗过了,结局,百战百胜,无一落败。”

“这么说,这巫马横是很不中用的?”

“那巫马横过于猖狂,成为散修已久,早已忘却了一些身为灵兽的基本准则,在很大程度上,是不如人类的。”

宰蜻姣摆了摆手“怎样都好,只要此事查不到我身上,无论如何,记住,先将那王浩擒来,千万不可,让他这么快死去。”

“是!”

看着瞳冉离开,宰蜻姣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王浩,恐怕现在还要让你再多活一阵子。”

拥蓝苑前面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此战斗原本毫无悬念,却狠狠的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看着巫马横凝重的脸,宰蜻姣眼中闪过鄙夷之色“本公主许你厚利,你若没有这个命来拿,那便也是你的命了!”

“金刀戮魂法!”

巫马横凶狞异常,宛如一只发狂的疯狗,向王浩扑来。

事情本是万无一失,谁知这人类,居然不能以寻常的移海境来判别!

战斗未开始,所有人都以为王浩连一招都接不了,谁知这人类手上掌有一项秘法,在短时间内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到了唤雨境一重,这样还不算,提升到了唤雨境一重,居然这样爆发出来的气势,甚至还隐隐比这巫马横强上十倍,这真是太特么奇怪了。

王浩镇定自若,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拔刀

,一直以赤手空拳对之。

周围因为如此战斗,早已被清场留出一大片无人地带,宽绰有余,正好让人尽情发挥。

王浩双手握拳,狠狠往前一挥,骤然间八只双耳如蒲,鼻如弯镰,足似天柱,身如洪武的大象急忙向那巫马横冲去,巫马横大吃一惊。

这小子不过移海境九重,怎会将这功法发挥的,比自己的刀法还要厉害?

巫马横的兵器乃是一柄上坠有许多细小铁环的宽韧长刀,那长刀每次挥舞,在空气中带过的气流,随着那铁环,似乎都有摄人心魄的震撼之意,却施展的那所谓《金刀戮魂法》,在王浩发出的《掷象无量功》所拟化的大象面前,都化为泡影,消散在了空气中。

“蹭!”将那长刀狠狠插入地面,巫马横气急败坏道“无耻小儿,居然战斗到现在还不拔刀,莫非你不是刀客,只是虚有其表,沽名钓誉之徒?”

王浩平静的看着他“你,配吗?”

巫马横闻言顿时气血翻涌,全身怒气汇聚头顶,骤然间狂啸一声,似乎气到极致。

“好胆!我巫马横纵横淹楚漠国数百年,今日遇见一黄口小儿,居然在我面前言不配为我拔刀,你若不死,难泄我心头之恨!”

巫马横陡然间双眼猛然一睁,往后爆退数十步,忽然嘶吼一声,全身衣衫炸裂,紧接着无数血海腥气溃散而出,在那无穷黑雾中,一只全身斑斓的彩色污血牛奔跑而出,向着王浩袭来。

“那巫马横见自己无法一时间敌过那少年,居然自降身份变作灵兽与之战斗了。”

“灵兽唤雨境可变化人身,若是不敌,也可显现兽身,但是一旦显现兽身,便从这比赛的出发点上,代表他本身已经失败,现在不过是负隅顽抗,即使最后真的胜了,也是胜之不武,这巫马横一向做事毫无原则,性子急躁,如此举动,倒也在预料之内。”

“其实这巫马横的金刀戮魂法很是不俗,但这少年似乎有一项特殊功法,在那金刀所化的刀法近身之前,就能以那些灵力大象将这些金刀虚影击溃,使得那巫马横无法近身,而且这少年本身修为不如这巫马横,但是爆发出来的实力却不止,由此看来,这少年恐怕来历不一般啊。”

“这巫马横自降身份,化作灵兽,已经证明了这少年不输唤雨境的实力,若还要胡搅蛮缠,恐怕就与规矩不符,与公主诏书含义不符了。”

“且看着吧,也许这少年能反败为胜也不一定。”

“在这巫马横变作兽身的情况下?我看方才已是尽力而为,现在还想翻盘,只怕难。”

第四百九十三章 傅轻舸之妻

看着那气势汹汹冲过来的污血牛,王浩嘴角一扯:这巫马横如此下作,死不认输,看来非要自己送他一程了。

王浩双目一凛,集中注意力,在那污血牛梗着牛头,那牛角看来绝非凡响的情况下,迅速移形换位。

只留空影不留人,九像留影步!

“砰”一声,那污血牛一头撞过来,却蓦然往前狠狠一冲,差点没刹住车,撞到墙上,晃了晃巨大的脑袋,回头一看,只见空中四处皆是王浩的身影,几乎有几十个,不由无比紧张。

“无耻小儿,只会躲吗?方才还不是大放厥词,说老子不配让你拔刀吗?怎么现在就胆小如鼠了?”

那身影忽然如烟雾消散,剩下最后一个王浩,正静静地悬浮在空中,与那污血牛对视。

巫马横的眼光集中在那王浩身上,嘴角一扯“怎么,怕了?”

王浩道“你若不怕,为何要变作兽身对我?”

巫马横一噎“你鬼花样多,若你真的厉害,何惧我兽身人身?”

周围围观者摇了摇头“这巫马横将脸已经丢到十万八千里了,这般下作还理直气壮,对方修为境界年龄都不如他,居然还敢恬不知耻大言不惭,真是散修无畏啊。”

巫马横听着周围的议论纷纷,不由更气:散修虽不惧人口舌,但是唠唠叨叨,也是面子上挂不住的。

“你有种别躲,敢与老子正面较量吗?”

王浩摇了摇头“你说这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修为境界不如你,换做是你,你会正面对我吗?”

“你既然没种,堂堂正正说出来便好,何必还要入选公主近侍?公主近侍选的就是强者,畏畏缩缩,算什么强者?”

污血牛大言不惭,成心使用激将法,要激一激这王浩,让他中自己的圈套。

王浩闻言,似乎格外愤怒“我乃堂堂七尺男儿,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既然你要我正面对你,那我便正面对你,此次绝不闪躲!”

巫马横隐秘一笑,却义正言辞道“这可是你说的,你若敢逃,便是你输了!”

王浩拍了拍胸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周围人摇了摇头“到底是少年心性,这般沉不住气,被那巫马横两三句话一激便上当了,这下恐怕会输的很惨了。”

巫马横所化污血牛,忽然用前爪狠狠刨地,做出攻击状态,状似义正言辞,却暗暗发力,此次定要让那王浩尸骨无存!

王浩似乎打起精神,全神贯注,满怀信心的迎接接下来的战斗,却又看起来满是破绽。

污血牛心中闪过一丝鄙夷之意,却怒号一声,只听得一阵有序的“踏踏”声,巫马横所化污血牛气势如虹的向王浩冲去。

王浩忽然嘴角一弯,巫马横心生一阵惊慌之意,却王浩只是不咸不淡对着巫马横所在方向淡淡手指一点,霎时之间,自身的动作宛若被放慢了无数倍。

此时巫马横看见身边经过一只蚂蚁,它的动作都比自己全力奔跑下更快数倍。

“你对我做了什么”

听着这句老半天才变成一句完整的话的王浩,狡黠一笑“你不是说,要我正面对抗你么?我现在,就在公平公正的,正面对抗你啊。”

巫马横最后的一个字说出去的嘴巴还没有闭紧,忽然王浩再次一指点出,时间宛如一下被人用车轮滚着前进一般,呼啸而过,巫马横宛如一下被扔出去般,原本比蚂蚁还慢的速度,一下快入闪电,始料不及之下,猛地冲了出去,跌了个狗吃屎。

王浩提着桂溪凭风刀站到巫马横身侧,看着巫马横还兀自蒙圈,似乎半天还没有缓过神来。

“你不是说,想要正面对抗吗?那我满足你,而且在你临死之前,再满足你一个条件,你一直恨我不为你拔刀,现在,我便如你所愿。”

感到死亡之意的巫马横迅速要起身,却忽然感觉一阵白光从眼前闪过,脖子一凉,霎时间无数鲜血淋漓在瞪大的双眼面前,没了声息。

王浩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血迹,因为方才出刀速度太快,根本不会留下任何血迹。

周围人早已惊呆“你们看到那少年方才是如何砍下了巫马横的脖子吗?”

“没看到,你呢?”

“我也没看到。”

“不是没看到,是这少年的出刀速度太快,我们的肉眼无法捕捉到他出刀的动作。”

“呲,这么说来,这少年是一个真正的刀客!”

“不错。”

“方才那招让那巫马横一下变快一下便慢的武技是什么?”

“不是武技,是意志。”

“意志?”

“如果我所料不错,应该是一种可以控制时间快慢的意志。”

众人以同情的眼神看着地上巨大的尸身分离的巫马横:要是你早知道面对的是一个少年刀客,又是一个掌握了如此恐怖意志的天才,是否还会如当初那般大言不惭的挑战他?

王浩归刀入鞘,自己方才使出的正是自己之前在摇水江上领悟的快慢意志,一直没有施展的机会,想不到方才派上了用场。

自己的黄泉意

志在经过那冰轮绛河一行后,不知为何,居然从原本的第五重提升到了第六重。

王浩眉头一皱:莫非是因为那冰轮绛河有死亡大道,自己无形之中散发出的黄泉意志与之相辅相成,这才成就了自己?

走到那测试人员面前,王浩还想着是否要接受一些战斗力的测试,那人已经无比恭敬的给出了一个令牌“恭喜公子成为了第九十九位入住拥蓝苑的测试者。”

王浩拿着令牌,有些不解。

“公子击败了这巫马横,自然就有超越本身境界的实力,无需测试,直接便可进入初试了。”

这样啊,王浩好奇一问“九十九?不是说只要四位吗?”

“所以接下来,还有一些测试,还请公子早做准备。”

得到肯定答案的王浩拿着令牌,在后面无数灵兽的羡慕下一步步走进了拥蓝苑。

踏入这拥蓝苑,只感觉处处宛如那皇家别院一般清新丽质,一切精雕细琢,倒不适合给武夫入住,倒似贵族女子的香闺,王浩不知有什么忌讳,却在一个侍女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独立的小院子。

摸了摸下巴:这拥蓝苑虽说是苑,但看着更像是一座小型的王宫,虽无甚高楼建筑,但是简直广阔的不似外表所看,难怪特意被选为百名入选武者的临时休憩场所了。

“公子稍作歇息,几日后会进行复试,届时会在百名参赛选手中选出十名优胜者,面见公主,再次进行最终比试,由公主择出四名近身侍卫的人选。”

“这段时间,拥蓝苑内,公子最好不要随意走动,因为附近有许多性格不一的灵兽人类,恐会相撞,徒增烦扰。”

王浩点头答应后,便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开始四处打量起来。

这院子总共也只有四五间屋子,看着不大,但是这个院子还是宽敞,这几天暂住缓解一番应付接下来的事情,倒也不是不可以。

几家欢乐几家愁,王浩内视己身,将自己所有的优势劣势查了个遍。

接下来遇见的灵兽人类,但凡能入选者,皆是唤雨境,自己若是轻敌,很有可能便是身死道消,王浩想做的事情太多,不能在此煞了威风。

高台之上,白簪凭栏而站,目光所向,还是拥蓝苑。

“傅轻舸若是不死,不知本宫今日如何。”

瞳冉道“公主,那傅轻舸生前待您并不好,即使不死,也不会比现在更好。”

宰蜻姣眼中闪过一丝怅然之色“未见面的夫君啊”

瞳冉有些疑惑道“公主,您怎么了?”

第四百九十四章 水精晴树叶

宰蜻姣神色一凛“你安排的那两个人,也通过测试了吗?”

“回禀公主,他们承载着奴婢交代的任务,拼尽全力也要为公主排忧解难。”

“巫马横不中用,或许本宫开始就不应该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公主,这巫马横只是一颗探路石子,若是不中用,直接丢弃就好,公主何苦为此事烦心,奴婢自会为公主将一切操办得当。”

宰蜻姣饮了一口美酒“你办事妥当,本公主自然知道,却本公主忧心的是别人。”顿“上次你与我说的那个三脉极阴体,怎么样了?”

“按公主吩咐,已将他们安排在了绝不会见到的两处绝对见不到的院子,比赛之前,他们不会产生任何交集。”

“很好,那三脉极阴体,日后或许会成为我折磨那王浩的一把利刃也说不定。”

看了一眼瞳冉“那三脉极阴体叫什么名字?”

“回公主,此人唤为步丞帆。”

另一方世界,那传说中的承朝洞内。

兰未看着眼前宛若投影的步丞帆,微微挥手,很快虚影凝实,并且逐渐稳定。

“丞帆,新得的皮囊,满意否?”

步丞帆摸了摸自己的脸“师尊,这皮囊弟子总感觉包裹其中,不像是弟子了。”

兰未微微一笑“丞帆,道有万千,归根结底还是一个道,佛有众生,众生皆是我佛慈悲,为了我佛明日,他不是你,也必须是你。”

步丞帆愧道“弟子悟性浅薄,竟不能明白师尊真意。”

兰未继续“可有发现?”

“那宰蜻姣舍弃外壳,居于一唤为白簪的女子体内,现在乃是兽部徐州一二品王国的仙师之女。”

兰未眼中闪过一丝漠然“又是一处天弃世界。”

“师尊,此地为兽部徐州,那此地道主,是否”

兰未摆手“你不要与她发生任何交集,一旦接近那宰蜻姣的过程中发生任何直接与那道主有所交集之事,立即脱身离开,休要被她觉察到你。”

“是!”

“此事事关重大,那金羽凤凰虽身居天弃世界,但这些世界都有这些天弃之主看守,万万不可大意,你若暴露,为师亦会暴露,届时为师与你多年辛苦经营,皆化为幻影矣。”

步丞帆恭敬称是,却掩不住的疑惑。

兰未道“此时不是告诉你有关天弃之地的好时机,待你查明那宰蜻姣为三

佛哪尊,为师自会将这天弃之事告知于你,让你也做些防范,只是为师说的,你一定要牢牢记在心中,若是一个不查被发现了,那”

“师尊放心,弟子即使无功而返,也绝不让歹人有机可乘。”

兰未点头“就是这个意思。”复又“可还有别的收获?”

“那白簪婢女,唤为瞳冉,派了一些人在暗中监视弟子,弟子表现如常,但是不知那白簪用意是何,因此还没有决定接下来要采取什么行动。”

兰未称赞“敌不明而我不动,你做的很好,接下来你要做的,是消除那白簪对你的戒心,接近她,打探她,她为宰蜻姣的灵魂,自身亦是虚妄,因此很大程度上,我们占据了主动,你捏着她最大的把柄,这是任何人都不具备的优势,区区二品王国的公主算不得什么,但是宰蜻姣却是三佛之一的转世,这便不容小觑。”

步丞帆迟疑片刻“师尊,弟子还发现了一些别的,只是没有得到核实,因此在核实之前,不知是否需要禀明师尊。”

兰未道“做你认为合适的事情,说你认为合适的话,你虽然是本尊的弟子,但亦要成为本尊最得力的臂膀,因此凡事都要有自己的谋断。”

步丞帆坚定道“弟子在此处,发现了王浩的踪迹。”

兰未一愣“王浩?”

“弟子当时在对方监视中,不可做出一些有违常理之事,因此并未特意前去看王浩与旁人对决,也无法真正决断出是否是他,但是根据众人口耳相传,其人乃是年约十四的少年,却已是移海境九重的修为,又是一刀客,掌握有意志,一切描述皆与那王浩相符,最重要的是,弟子之前得到线报,那王浩的确就在这兽部徐州的淹楚漠国,因此才敢斗胆猜测。”

兰未思忖道“若是王浩,为何来参加这所谓的公主选拔近侍比赛?”

“弟子听闻一些未经证实的消息,据说此次公主选拔近侍,似乎并非是为了自身保障,而是为了一些别的原因。似乎是”看了一眼兰未“关于兽部徐州的金羽凤凰的”

兰未闻言皱眉更深“此事你先打探,看是否真的是他,如果真的是他,那计划便要做出相应改变,如若只是捕风捉影,那倒也不妨碍,只是无论如何,这王浩的存在乃是一项变数,此时出现,不知好坏,也不可等闲视之。”

“弟子明白。”

当一切声息停止,步丞帆又恢复成方才模样,打坐调息,几道黑影迅速攀

来,宛若蜘蛛般牢牢盯住步丞帆,步丞帆双眼未睁,却嘴角微讽,不为所动。

几日后。

“今日便是在此决出十人面见公主,望各位勇士全力以赴,不负公主期望,现在我宣布,百人复试,现在开始,今日对战,简单明了,十人一组,一组之中,坚持到最后一个的人,便是最后那胜出的十人之一。”

听到这个比赛规则,王浩有些讶异:因为相对而言,这个比赛规则的淘汰率增加,但是难度相对而言似乎是降低了,因为若是一组中有人抱团或是认识,便很容易淘汰掉那些没有熟人的人,这个因素,不知这些人可曾想过?

却又转念一想,自己来这淹楚漠国就是为了水精晴树,他们淘汰与否,与自己并无关系,自己得了水精晴树便迅速离开,成为那所谓的白簪公主的近侍,只是自己想得到水精晴树叶的一个手段罢了,犯不着如此认真。

王浩抽中的是第四组,看着九人呈一个圆圈形状将此地围起,王浩想起了昔日在月京水郡的那场千郡大比,之前自己还以为那千郡大比极为盛大,却与日后自己的战斗比起来,不过是小孩过家家般幼稚而已。

这九个人,每个人上场那评委都会报出此人的一些基本情况,王浩记性奇佳,记住这九人姓名并非难事。且这九人看起来,大部分都不是好相与的主,有两个人似乎是老相识,一上来便隐隐有些要抱团的意向,看来打的是先淘汰掉几人的主意了。

“兄弟,上!”

王浩因为移海境九重,根本没被众人放在眼里,往那高台边缘不断退去,众人还以为是王浩识趣,也就没有再对王浩多加出手。

唤雨境的武者大都熟练的掌握了武技与一些功法,不再是王浩之前遇见的那些阿猫阿狗可以轻易打发的存在了,要想再出其不意一下解决这么多唤雨境者,恐怕开始得先扮猪吃虎,让他们放松戒心了。

很快,随着十个不同高台此起彼伏的呼喊声,被淘汰者接连有之,王浩这一组很快就被淘汰了四个,包括自己在内,只剩六人,这六人中,四只灵兽,两个人类,侧首看着那剩下的那个人类,此人唤为浮香,似乎是淹楚漠国一个角斗场的奴隶,虽是女性,但看来却十分凶悍。

能存活到现在的人类,还站在这台上的,有几个是平庸之辈,何况浮香是个人类,恐怕一路走来,更是千难万难。

水精晴树叶,王浩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来吧。

第四百九十五章 小封天掌式

唤为浮香的女子全身充满肌肉,短发蓬乱,无比魁梧,若非是评委说此人乃是女性,王浩实在看不出。不过倘若这是其生存所致,王浩心中倒对此女心中有了一丝敬意。

从方才开始,浮香所用的,便一直是一套掌法,看来品阶颇为不俗,王浩的视线停留在那浮香的拳套上:似乎,这拳套配合这掌法,更加如虎添翼。

浮香恶狠狠的瞪视着王浩,嘴角一扯“王浩是么,我听说过你。”

王浩眉头一抬“哦?”

“你与巫马横那一战,我亲眼所见,你是第九十九位入选者,我乃一百位入选者。”

王浩讶异“如此说来,在身后那群灵兽中脱颖而出,我轻易倒不可小觑了。”

浮香不在意的笑了笑“不过巫马横那种货色,就不要拿我与他比了,虽然得了个什么诨名,但大都都是扯着虎皮当大旗的不值一提之事。”

那拳套上的几根狼牙熠熠闪光,王浩眼神闪过一丝幽暗之色,亦是双手握拳。

“怎么,不出刀吗?”

王浩不在意道“我今日,也想以我的拳法,来对你的掌法。”

浮香鄙夷“狂妄!”

看来这浮香对自己的掌法颇为自信吗,认为王浩若是不出刀,可能一局都撑不了。

王浩却毫不在意“你值得如此。”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吧!”话音刚落,浮香忽然大喝一声,手中的圈套宛若着火,又像两颗带着火光的天外陨石一般,急急下坠,却直冲往王浩。

“小封天掌式!”

王浩双目眸光不变,见到那两团宛如流星一般的火光逼近时,忽然全身宛若流水般,开始自主散发出一种极为宽韧的气势来。

轻衣尘袖,青锋印首。

长啸拍坛,痛饮千秋!

“瑞映千条,第一拳,长拳空海!”

但见一拳是宛若那包容万千的大海之音,一掌是那势如破竹的火掌之威,两相碰撞,忽然此看台上爆裂出巨大的声响,骤然间仿佛空间炸裂,轰鸣不歇。

“砰”一声巨响,王浩脚步不移,对方却连连往后退了五六步,无比震惊的看着王浩“怎么可能?”

王浩嘴角一勾“这掌法不俗,再来!”

浮香脸上闪现一丝被挑衅后的怒气“好胆!”

却忽然,手上的拳套华光一闪,变作了一把仗,王浩讶异“这拳套尚可如此拟化?”

浮香嗤笑“这本来就是我的梨锡赤霄仗,拳套也只是随我心意

而已!”

但见浮香眼中重燃战火,骤然间挥舞着梨锡赤霄仗,以仗代掌,口中再次爆喝道“小封天掌式!”

此次所增加的威力,远胜方才,好似现在王浩所看见的梨锡赤霄仗才是这宝物的真面容,宝物不再掩饰,所直接带来的伤害,也呈现倍数增加。

王浩心中不乱:此刻若是以《点苍五罗》提升境界,其实很快便能直接解决这浮香,但是那边还有几人虎视眈眈,若是知晓自己太扎手,反而联合起来对付自己,那就不妙了。

这浮香的战力比之那巫马横强上一丝,却也只是一丝,王浩想快速结束战斗的法子岂止一种,可是关键是就不能这么快结束战斗,得先拖住她,看那边的发展局势才行。

另外一边似乎呈现两方阵营,一伙人乃三只灵兽,剩下一只灵兽孤立无援,修为看来也是最低,看起来很快就会被淘汰,这边的战斗倒也没被他们放在心上,因为在他们看来,自己被浮香解决掉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也就不想再白白浪费力气。

关键是,缠住这个女人。

之前寻到风丝龙木,这几日吸收其精气,果然使自己的的《掷象无量功》增加到了九象之力,虽然并未圆满,但借机与对手胶着倒是够了。

王浩见那梨锡赤霄仗袭来,不退反进,往前踏出一步,双足分开,呈马步状。

掷象无量功掷九象之力!

再次见到王浩发出这招气势如虹的功法,浮香眼中闪过一丝郑重之意,自己当时可是看的真真的,这一招,是如何轻轻松松就化解了那巫马横的《金刀戮魂法》,又如何使得巫马横也不得不放弃继续,而变幻出兽身与之战斗。

浮香双目一凝“梨锡赤霄仗,去!”

忽然那梨锡赤霄仗仿佛有了自我意识一般,脱离开那浮香的手中,化作无数漫天飞羽,而本身却依旧悬浮在浮香的头顶。

王浩能对抗那数目有限的攻击,可是漫天飞羽,那《掷象无量功》即使有心也无力。

我之空间,与重之意志结合,汇为风云袖指,只此一指,点寂万物,花香忽停,禽亦不跃,风光瞬息,悄然而止。

风云袖指!

王浩在此关头,迅速施展出空间意志与重力意志,忽然间那无数飞羽宛如被凝固在王浩的身前,王浩再次全力一击。

轻衣尘袖,青锋印首。

长啸拍坛,痛饮千秋!

“瑞映千条,第一拳,长拳空海!”

浮香见王浩使出这招《风云袖指》大为

惊讶“怎么可能,你不是只有快慢意志,又怎么会”

王浩看着浮香的眼睛“谁与你说,我只掌握了一种意志?”

浮香眼中闪过决绝之色,忽然那头顶悬浮的梨锡赤霄仗变作一颗流箭,王浩方才正与那浮香说话,却那浮香趁机出其不意,骤然偷袭,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王浩倒是没怎么太过惊讶:强弩之末,是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的。

浮香料想到在此之时,王浩即使反应速度再快,也是自己在伤到那王浩之后了,而自己此次不出掌法,也不直接以那梨锡赤霄仗相抗,而是存了心要以伤换伤,想必这招过后自己绝不好过,但是对方也不会如此轻松。

却王浩眼中闪过一丝淡漠之色“自从站在这战斗场上,便连每一次呼吸都可能被敌人利用,难道你这么幼稚的偷袭,也以为会得逞吗?”

如何是我?如何是魔?如何是道?如何成佛?

我今发誓,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瑞映千条,第一拳长拳空海!”

参杂了一丝黄泉意志蕴含其中,那浮香只感觉王浩现在打出的一拳,似乎宛若那九幽地狱,让自己看到了血海滔天,却不知这奇异之处,从何而来。

“噗”一声,王浩狠狠将此拳敲击在了那浮香的背上,而那浮香偷袭失败,王浩一举踢飞那飞箭,身影一转,便已单脚踩在了浮香的腰间。

浮香嘴角露出一丝鄙夷“成王败寇,偷袭我亦失败,你杀了我吧。”

王浩抽出桂溪凭风刀,浮香讶异“你果真要动手?”

看了一眼那边的局势,王浩嘴角一扯“难道你以为,你作为奴隶,此番带着主人宝物依旧战败回去,会得到一个好下场?而且既然你站在了这战斗场上,必然明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道理,如此反问,真是滑稽。”

王浩手起刀落,将浮香的尸体踢下战斗场,浮香睁大眼睛:自己方才以死明志,还以为王浩年少,借机耍滑,可以逃过一死,不想这少年居然如此狠厉,当真杀了自己。

围观者打了一个寒颤:这少年看来弱小,却每每出人意料,若是轻视,恐怕这浮香的尸体就是下一个自己。

《小封天掌式》?王浩心中淡淡一想,自己猜的果然不错,这浮香一个奴隶,是万万得不到如此高阶的武技的,看来是有人授意其来狙击自己的。

环顾四周,王浩的视线却没有着落点:到底是谁,自己初来淹楚漠国,按理说不可能与任何人结仇才对。

第四百九十六章 踏日碧血麒麟血脉

宰蜻姣淡淡看了看瞳冉“那人类也是你安排的?”

瞳冉连忙道“她不是我们的人,奴婢也不知到底是何人所为。”

宰蜻姣眼中闪过疑惑之色:难道这淹楚漠国还有第二个跟自己一样,想要这王浩性命的人?

忽然那瞳冉的身子一歪,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宰蜻姣呼吸一滞“谁?”

“这方半月不见,公主的记性,实在是差了一点。”

看着那熟悉的人从黑暗处慢慢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宰蜻姣缩小的瞳孔慢慢恢复正常的样子“原来是你。”

汤云蹄抬头看着宰蜻姣“人就在你的地界上,你为何不动手?”

宰蜻姣笑道“原来那人是你安排的。”

“果子从来都不是从天而降,等着你去采摘的。”

“你既着急他死,何不亲自动手,反而专程跑这一趟来问我?”

汤云蹄眼神阴霾“之所以没有亲自动手,是因为我也很好奇,为何这人就在你的地界,你却不立刻结束了他的生命,反而如同圈养一般,将他困在自己的笼子里,再找一大群猎物陪着他玩什么过家家,白簪,你很闲吗?”

宰蜻姣悠悠道“你想杀了他,我却从来没问过你原因,可我的原因,却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若不是想亲眼看着他绝望而死,便对不起我如此多的忍辱负重。”

看着周围奢华无比的装饰与宰蜻姣养尊处优的神态,汤云蹄质疑道“忍辱负重?你是说,现在吗?”

宰蜻姣不自然的咳了一声“你想杀他,他又不曾是你杀父仇人,若不想随我一起看戏就请便吧,但是最后结果他生命的人,一定得是我。”

汤云蹄道“他虽不是我杀父仇人,但是任何曾经阻碍过我报此仇的人,都是该死之人!”

“那你怎么不动手?”

汤云蹄看了看在拥蓝苑的战斗场上,正与另一只灵兽对抗的王浩,现在已经明白了这白簪将战斗场设置在拥蓝苑的含义。

“我想,我现在大概也与你有一样的想法,也很想看看猎物在绝望前的惨叫,到底是如何震撼人心的。”

宰蜻姣诧异的看了一眼汤云蹄,却勾起嘴角“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战斗场上。

原本另一拨战斗,乃是三人对抗另一人,却那弱小的被淘汰者最后反败为胜,站在了王浩的眼前。

看着战斗场上被踢下去的三具灵兽尸体,灵兽化为人身,但是若是被杀死,也就失去了活着时维持人身的法力,因此一旦被杀,就会露出自己原本的样貌来。

“干得不错。”

对方乃是一只铁荆蜴得道,见王浩居然在方才的战斗中解决了浮香,现在倒是称赞起王浩来。

邵曲夷的修为为唤雨境五重,比王浩刚刚杀死的浮香还弱上一些,却能同时击败三只境界高于他的灵兽,当真是极为震撼。

“你也不错。”

王浩平静的看了邵曲夷一眼,对方好像跟自己一样,也是个扮猪吃虎的主,却不知对方的目的是何,是成为公主近侍?还是说也是受命于什么人,与那浮香一般,也是前来杀了自己。

邵曲夷笑了笑“嘿,兄弟,你刚刚那招真不赖。”

看着没心没肺的邵曲夷,王浩眉头一皱:对方的废话多的超过自己的想象。

“要打便快些打,别的组已经分出胜负了。”

邵曲夷双手一摊“兄弟,别这么见外么,不是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么,再说了,这公主近侍看起来风光,不也是个高级保姆么?老弟我心有所属,可不想给那什么公主当近侍啊?”

“那你为何来参加这选拔?”

邵曲夷讶异道“兄弟你不知道?”

王浩眉头一皱:这里面似乎有什么内幕,而且自己还不知道,但是每个人都讳莫如深,到底是什么东西?

见王浩沉默不语,邵曲夷悄咪咪道“我告诉你啊,最后”

“咳咳,比赛之时,请速速出招!”

裁判毫不留情的打断了邵曲夷的家长里短,邵曲夷嘴巴一瘪“什么么,正说到痛快的地方。”

王浩决心不理会这看起来颇为怪异的灵兽,严阵以待,邵曲夷见王浩如此,讶异道“你要跟我打?”

“废话。”

邵曲夷笑道“兄弟,不是我说,你看来跟我是一路人,但是我要告诉你,或许你可以对付对付方才那些不入流的,但是对付我,那你欠的火候就太多了。”

王浩懒得再多说什么,提起拳头就往那邵曲夷冲去,却见自己的拳头结结实实的,居然如此简单的直接打到了邵曲夷的身上,王浩立即双目一凝:不好!

忽然从侧面飞来一掌,直接将王浩拍倒在地,差点拍飞出这战斗场。

王浩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不对,自己拥有慑天玉柄,可以查看任何人的修为境界,这邵曲夷的修为是唤雨境五重不错,怎会?

怎会让自己感觉,好似是摘星境的高手?

王浩惊疑不定的看着吊儿郎当的邵曲夷,却见邵曲夷正漫不经心的站在原地,好笑的瞧着王浩“我说了吧,你那点修为,是耐不得我如何的。”

慑天玉柄,只需一个念头,便能知其人的修为,无论如何阻挡也无用。

除非,是极为惊人的隐匿气息的灵宝。

如果是摘星境,那就打个屁了。

王浩现在战力全开,最多与唤雨境七重不相上下,若是让他去对付摘星境,那不是寿星上吊嫌命长么?

而且摘星境之所以被称为莫测手,这也是有原因的,譬如摘星境下,无论什么境界,发动攻击时都会有破绽可寻,而到了摘星境,这些破绽便能被隐藏的极好,这不是因为武技的磨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而是因为境界的提升,普通的武者已经无法窥测其发招轨迹了。

若对方是摘星境的话

王浩看着邵曲夷的眼神忽然大变:如果是唤雨境,自己拼尽全力也会一搏,但是

邵曲夷见王浩如此神色,不由打趣道“受挫折了吧,我就说,你那点修为对付那些废物还行,对付我的话,那就有的看了。”

却这时王浩转念一想:若对方真的是摘星境,也应该为了达成目的,显露出自己的真实实力,为何还要掩藏?难道不是摘星境,只是有了别的法宝,才会在刚刚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将自己一掌打飞吗?

“这也是你的人?”宰蜻姣淡淡的瞥了汤云蹄一眼。

汤云蹄笑道“公主,你应该问,那百人中,有谁不是我们的人。”

宰蜻姣喝了一口美酒“看来你的准备,倒是远比我想的充分多了。”

汤云蹄饮下美酒“所以说,妇人之见,有时还需要摒弃才好。”

忽然有些吃不准的“不过那邵曲夷来历很是神秘,连我也没有完全打探出其人根脚在什么地方,因此用着倒很是不放心。”

“不过一只铁荆蜴得到的低等灵兽,侥幸成了唤雨境者罢了,有什么不放心的,事后若是不中用,担心有变,直接处置了不也好了,难道这点修为还能扑腾出什么大的浪花吗?”

汤云蹄把玩着手中的玉盏“说的也是,任他来历神秘,修为摆在那里,本尊与殿下,皆是不折不扣的摘星境莫测手,殿下更是那半只脚跨出摘星境的人,难道还会惧怕他么?”

说到这里,宰蜻姣心中一坠:这身体是自己夺来的,原本的宿主倒是有那滔天修为,可是挨在自己身上,估计只能发挥出百分之一,也就是这满身修为对于自己只是死物罢了,如果全力以赴,最多也只与汤云蹄半斤八两。

却看了汤云蹄一眼,决定闭口不言:这具身体拥有踏日碧血麒麟血脉,怎么样也不会输给这半兽人。

第四百九十七章 莫测的邵曲夷

“掷象无量功掷九象之力!”

王浩双拳齐齐挥出,再加一击全力以赴,此人修为深不可测,绝不可大意。

却忽然,那邵曲夷只是单手轻轻一推,王浩只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一霎时凝固,莫测的危机涌上心头,迅速一退,方才自己站立地方的地面寸寸皲裂。

“反应不错。”

王浩心中早已掀起涟漪,却绝不敢升起半点轻视之心,再次挥出一拳,只是此次拳法之上,加注了一丝黄泉意志。

那人看到王浩此时的拳法有些古怪,眼中露出些许玩味之色“嗯?”

不啻如此,王浩见其从头到尾似乎都根本没有将自己的任何攻击放在心上,早就对此人的警惕升到最高。

本是后山人,偶作堂前客。

醉舞金阁半卷书,坐井说天阔。

大志戏功名,海斗量福祸。

论到囊中羞涩处,怒指乾坤错!

文道意志宛若九霄银河外的汤汤之水,化作一条晶莹匹带,一霎时,一本巨大的书页出现在王浩的身后,王浩双目炯炯。

“文道意志!”

但见那巨大的书页忽然狠狠颤动了一丝,接着便翻开的一页,王浩忽然借此,福至心灵,思及自己以前的战斗,脑海中迅速回溯往昔。

“**长渊阵!阵来!”

但见六道宛如无形之剑一样的剑气凭空而起,王浩的身后忽然骤然出现了一道多芒阵法,以王浩为中心,辐射约有十几米的直径,呈现出一道蓝色的阵法。

**长渊阵,在此阵中,可以无限复原没有生命的东西,哪怕被打成一堆碎屑,亦能顷刻之间,完好如初。

王浩以此为阵基,周围的无数攻击一霎时在此阵的加注下,也不会消散。

王浩的策谋,便是如若自己的攻击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被打散,那么自己就要保证,在接下来自己所有的攻击中,只会有攻击的叠加,数量的增多,而不会再让这邵曲夷有丝毫空闲。

那邵曲夷见到这**长渊阵,眼中闪过一丝极为震惊的神色,再看王浩似乎方才是拂袖成阵,更加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怎么可能?这兽部徐州的人类?居然有如此不输我派的绝世阵道天才?

手上的力道微微一松,却见九只灵力大象已经身至,在王浩方才布置出的**长渊阵面前不断累积数量,灵力大象的数量已经增加到了数十只,而且还在不断增加,一时惊讶,倒是往后退了一步。

从开始到现在,这邵曲夷一直胜券在握云淡风轻,却现在往后退了一步不得不说这一步给了王浩极大的信心。

王浩有此一步,知晓这邵曲夷也并非不可战胜,虽现在不知这邵曲夷到底用了什么法子,使自己完全看不清楚他的修为,但是直觉告诉王浩,这邵曲夷绝对是一个,远超摘星境的绝顶高手。

那邵曲夷见到王浩使出阵法,心里一惊,虽然手上施力力道减弱,但倒也没有继续打斗下去。

“好了,我也没心情跟你玩了,你先解释一下,你为这兽部徐州的人类,怎会阵道天赋如此?这兽部徐州的人类,应该不可能有如此天赋的阵道天才才对。”

这邵曲夷不知是敌是友,王浩怎么可能全盘托出,却他现在的的确确是自己要摘去水精晴树叶的绊脚石,王浩目光一凛,却没有如他愿的停止动作。

那邵曲夷见王浩似乎不愿回答,忽然脖颈一侧,似乎有急于知道此事的念头,忽然大手一挥,但见在王浩阵法中的数十只灵力大象骤然间宛如青烟般消散开去。

“折柳缠龙纵!”

王浩只感觉那邵曲夷在眼前虚晃一招,转瞬便已身至自己的身后,王浩心中翻起惊涛骇浪:方才那身法,那身法

邵曲夷站在王浩的身侧,王浩却无法采取任何动作,因为自己方才还以为这邵曲夷可以击败,全力一试的情况下,居然这邵曲夷悄无声息的就来到了自己面前,而自己的一切意识,在其靠近前,都没有感觉出来。

这说明,这邵曲夷的可怕,远超自己想象!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那些大象虚影已经不会成为阻碍,说说吧,为何你会出现在这兽部徐州?”

王浩只觉喉咙干涩,无法开口,这种大势之下,任何多余的话语,都会让自己分心,自己此行,算是惨败。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过乐观,总以为来此参加这比试的,最多只有唤雨境,而唤雨境者,自己全力相拼,未必没有胜之的可能性,却完全没有想过可能会有摘星境或者以上的武者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是自己的失误,而现在自己,要为自己的失误付出代价。

那邵曲夷花了许久的时间来打量王浩,却见王浩面色还算平静,却全身上下皆处在最高级的防御状态,不由轻笑一声“你不必如此,如果我想取你性命,早在你站在我面前的那一瞬间,你就不会还活着了。”

王浩退后几步,拉开与对方的距离。

“我输了

。”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输了就是输了,这人的实力惊人,远超自己所想,自己绝不是对手,输给摘星境的武者并不算丢人,但可恶的是水精晴树叶恐怕要与自己失之交臂了。

邵曲夷淡淡笑道“这输赢一事,我让与你又何妨。”

王浩颇为怪异的看着对方“让与我?”

“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

王浩与这邵曲夷处在胶着状态,那边裁判一声令下,才知好像胜者都已经出来了。

“第四组,王浩,邵曲夷,入选十强。”

嗯?两个人?不是说一组选一个吗?

王浩好奇的看过去,原来第三组两只灵兽打出了火气,最后同归于尽,只有第四组的战斗场上还站着王浩与邵曲夷两个人,所以就都入选了。

走了狗屎运。王浩苦笑一声,抬头看去,那邵曲夷已经跳下了战斗台“王浩,以后你我见面的机会还多得很,还有许多事情不明,日后定来讨教。”

神秘的邵曲夷

王浩心中暗自揣测其人身份,根据对方留下的只言片语,王浩心中斗胆有一个猜测,却又感觉很是滑稽。

这邵曲夷乃是铁荆蜥成道,成为摘星境就已经是祖辈烧了高香,自己怎会升起如此糊涂的念头,还觉得这邵曲夷乃是

却众人开始熙熙攘攘的往那裁判之处聚集,排成一排,显然那裁判有事吩咐。

“十强入选者:邵曲夷、刁今人、元叠青、程嫦如、程磁犀、宗巡渭、崔九离、步丞帆、奉仙、王浩。”

王浩环顾左右,发现除了自己,其余九个皆是灵兽,不由心里一叹:这倒霉催的。

却这十人中有两名长相极为相似的女性,姓氏亦是一般,想来应该是姐妹吧。

当那两个女子发现王浩在打探自己的时候,也回之以一笑,王浩讶然,却也淡淡一笑,以示无恶意。

那邵曲夷站在王浩的身边,王浩到现在也不知这邵曲夷到底有什么目的,但这人长得普普通通,看来是再寻常不过的灵兽,究竟为何?

“诸位既已成为十强,想必也有一颗为淹楚漠国白簪公主效力之心,今日且暂且好好休憩,明日随同我进都城,面见公主,最后决赛由公主宣布规则,各位只消做好准备即可。”

“还有,关于此次参赛者,但凡只要入了十强之内,公主皆有赏赐,每人各赐十块地阶初级灵魄石,一把玄阶顶尖灵兵……”

第四百九十八章 借刀杀人

听着评委不断说出赏赐之物,王浩心中更加疑惑:这公主如此大方,一切都朝着正轨进行,却为何每人的脸上对这些赏赐之物,好似无动于衷?

难道这里面果真有自己不知,却极为重要之事?

这时一旁的邵曲夷忽然悄悄的对王浩道“小子,你可注意了。”

王浩侧头看着他,轻声道“注意什么?”

邵曲夷嘴角一勾,好似有些恶趣味的“你别告诉我,你没有感觉出来?”

王浩心里疑惑,“还请赐教。”

邵曲夷道“这十个人里面,想要你命的,似乎不少啊。”

王浩嘴角一勾“这个不用你说。”

“嗯?”邵曲夷微微一愣“你知道?”

“我还知道,你应该也是其中之一。”

邵曲夷眼中闪过一丝趣味神色“说的不错,直到比赛开始之前,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王浩挑了挑眉“为何不动手?莫非是报酬给的太低?”

“非也,正是因为报酬实在高的吓人,这才请动了我,否则我也说了,我对当什么高级保姆一点兴趣也没有,而且那白簪公主对我而言,也算不得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美女,实在没必要趟这个浑水,一切都是为了事后的报酬。”

王浩道“那这么说,我倒是促使你放弃这个念头的转折点了?”

邵曲夷笑道“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打量了一番王浩“不过也没错,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的话。”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做我弟子。”

饶是王浩做足了心理准备,在听到这句话时,心里还是狠狠的震惊了一把“你说啥?”

邵曲夷此时却已直起身子“好话不说第二遍,不过为师还是好心提醒你一句,这十个人里面,如果说谁最想取你性命的,便是那看来最不可疑之人。”

裁判的话说了许久,各人陆续回到自己的院子,却王浩脑海中还在回想那邵曲夷所说的话“这十个人里面,如果说谁最想取你性命的,便是那看来最不可疑之人。”

最不可疑之人?

王浩捏着下巴思考了半天,将那八人的面貌在脑海中一一过滤了个遍,却也没发现谁是最不可疑的,因为每个人看来都很可疑,而最可疑的,就是

想到邵曲夷那张贱贱的脸,王浩嘴角一撇:让自己注意?最可疑的家伙就是他,居然还敢恶人先告状。

王浩其实心里清楚,当自己扫视向那几人,观察那几人时,他们看向自己,眼神里所

携带的杀气,一个优秀的杀手,是绝不会将杀气显露于人前,让人感觉此人就是杀手,只能说这些派来的人很不专业。

不要说那宗巡渭、崔九离这二人,自己非常明显的能感觉到其二人的杀机,便是那刁今人、元叠青也隐藏的并不好,王浩之所以回邵曲夷自己知晓,乃是因为对自己精神力的自信。但是今日自己的精神力,却偏偏在遇到那邵曲夷时,没有特别的活跃,是因为自己懈怠了?

不,不会。

自己一向对敌人的感知绝不会有错,若对方没有对自己怀有杀意,或者隐藏的极为巧妙高深,这就是一说,但是那邵曲夷都如此直白的说出是受雇于人来杀自己的,怎么自己还没什么反应呢?

莫非对方对自己没有杀意?

王浩思来想去也没有得到什么答案,甚至自己现在连幕后黑手是谁,是谁想要自己的性命也没有头绪。

使劲搓了搓头发,王浩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进入梦乡。

此时,在另一个院子里,邵曲夷盘腿坐在床榻上,却房子四周都布上了阵法,不知为何,此时阵法都在散发微弱的光芒。

忽然,那盘腿坐在地上的邵曲夷眼睛阖上,紧接着一道宛如虚幻的身影从那躯壳中显现出来,那身影逐渐凝实,并慢慢的在房间里活动,似乎在舒展筋骨。

“可恶,困在这蠢得要死的铁荆蜥的身体里,总感觉身体好似也退化了。”

那身影慢慢凝实,渐渐出现了一个看来颇为沉稳的中年人的样子。

“但愿此地不要令我失望,否则即使你背后真的站了什么大人物,我邵曲夷也绝不轻饶你!”

看着墙上的阵法散发出莹莹的光芒,邵曲夷眼神幽深“看来你果然不放心,恐怕屋子外面处处都是你的人吧。”

邵曲夷慢慢往那躯壳走去“待找到那《八卦天光书》残页,回了宗门,什么汤云蹄饭肘子的,都跟自己无关,我要好好让小桃红给我按按腰。”

身影一沉,但见那邵曲夷的虚影又回归躯体,那躯体眼睛睁开,并且慢慢的站了起来,邵曲夷大手一挥,房间内的阵法一瞬间消失无踪,一切恢复如常,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与此同时,令一处房间内,王浩白日见过的一脸杀机的宗巡渭,此时正在崔九离的小院,两人紧锣密鼓,不知在筹划什么。

“二哥,大哥已死,这仇不能不报啊。”

宗巡渭道“那王浩的身手你也看见了,连大哥都不是对手,我们俩加起来,最多也只是缠住他一瞬而已。”

崔九离悲愤道“巫马大哥与我们出生入死,难道他的仇就这么算了吗?”

宗巡渭恨恨“我没有说算了,而是要从长计议,那人不是说了,最后入选的十人里,还有他的人吗?我们找出来,与他一起联手,届时还怕没有机会吗?况且既然以后相处的机会增多,那么彼此之间必然有所联系,即使是报仇,我们也不能送了自己的性命,难道大仇未报,我们就要先后追随大哥而去?这是大哥愿意看见的吗?”

崔九离神色悲伤“小弟知错。”

“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是那叫王浩的小子的错,是他杀了大哥,如果不是他的话!”

宗巡渭狠狠的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他的话”

崔九离道“二哥,你说我们乃是与大哥师出同门,此事极少数人知晓,为何那人会找上我们,知道那巫马横是我们的大哥,并且还将我们安排进来呢?”

宗巡渭冷冷一笑“什么好心,恐怕那人也是与这王浩有仇,不知这王浩得罪了什么人,居然有人千方百计要取他性命,不过既然与我们不谋而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愿意放过这个天赐良机吗?”

崔九离继续道“那二哥,对方不安好心,却也为我们提供帮助,事后还提供如此丰厚的报酬,是否有诈?”

宗巡渭似乎感觉问道了点子上,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准“这”

“假若这王浩来历惊人,我们杀了他,会不会那人最后会让我们做这替罪羔羊?而他置身事外,却又能锄掉劲敌?许我们丰厚报酬不假,但是我们若是没有命去拿的话”

宗巡渭在房间内踱步,久久没有回答“三弟所言在理,这事我倒没有想过。”

“二哥一时之间为大哥死讯伤心过度,没有考虑过多,但是小弟为我们兄弟二人的活命,却不能不考虑的多,那人最后若是翻脸不认人,很明显,对方的修为高过我们,谁知他最后是否是信守承诺?而且中间牵线搭桥的,又是那白簪”

看了一下窗外,低声道“又是那白簪公主手下婢女,白簪公主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我们也不知道,此事若牵连到淹楚漠国的皇族中人,二哥,我们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宗巡渭埋头苦思,忽然眼前一亮“方才说了,这十人中,除了我们,还有那人的人。”

崔九离道“难道二哥是想?”

宗巡渭此时与崔九离宛若心有灵犀,齐齐点头。

崔九离狡猾一笑,心领神会“祸水东引,借刀杀人。”

第四百九十九章 雪洲白鹭关

“禀告师尊,弟子已经查明,淹楚漠国所遇之人,正是王浩。”

“按兵不动,听候指示。此行必须分清主次,调查三佛具体为主,王浩为横生枝节,不可不理,但亦不可过分理会,如无必须,不可正面冲突,你现在的皮囊,他未曾见过,不必惊慌。”

“遵命。”

一行十人坐在一只大尾雪蝠的背上,往王宫都城飞去。

这大尾雪蝠速度不快,但是四平八稳,坐在上面倒很安心。

王浩想起楼心月的坐骑似乎也是一只大尾雪蝠,但她那只大尾雪蝠不过搬山境的修为,而眼前这只大尾雪蝠是唤雨境的修为,不可同日而语。

唤雨境的灵兽,居然也只是坐骑,王浩心里一叹,想到这是公主白簪特意所派,不由心里慨然:说起来,这白簪乃是自己前世之妻,自己将一切从头看到尾,对这白簪自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她只要不挡着自己摘去水精晴树叶的道,亦不主动招惹自己,那么自己过往种种,也懒得再翻旧账了。

宗巡渭与崔九离一路看自己的眼神不善,王浩有意忽视,但奈何二人目光灼灼,似乎有一种想将自己抽筋扒皮之感,那元叠青与刁今人偶尔投过来状似打探的目光,也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

自以为隐藏的极好,实际上早已被王浩看穿。

程嫦如与程磁犀二女看来天真烂漫,每次见到王浩都会报以笑容,王浩慢慢感之,也回以一笑:自己得罪的人够多了,实在不宜再得罪人了。

而且这些人的杀意莫名其妙,那四个自己连见都没有见过,不知是从何而来的杀意,如果是受人指使,又是受何人指使?

步丞帆是一个看来很是儒雅的中年人,对任何事都水波不兴,一路似乎都在入定,不与任何人交流,邵曲夷亦是如此。

王浩想到那句将自己雷的外焦里嫩的“收徒”二字,就摸不着头脑,若说这几人中最摸不着头绪的,就是这邵曲夷,而若说谁是最危险的人。

王浩将视线停留在那唤为步丞帆的人身上:此人不知为何,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自己曾经遇见过,但是不论是外表身形,自己都不曾见过,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察觉到王浩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步丞帆淡淡的扫了王浩一眼,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阖起了眼。

错觉么?那人看自己的神色,好像也只是看陌生人的神色,若自己感觉对方熟悉,对方也应该对自己有所探究才对。

当王浩的目光停留在最后一个,唤为奉仙的人身上时,不由嘴角一抽,这人不知为何,总是一脸风风火火,且此人看来英俊潇洒

,外表很是俊杰风流,但那一头火红色的长发,迎风招展,实在太过显眼,想忽视都不行。

这人如果也是其中一员,是否过于

王浩有些怪异的眼神,那奉仙显然也注意到了,却在王浩看向自己时,这奉仙露出洁白的牙齿,对着王浩展颜一笑,王浩手一抖。

那奉仙忽然掏出镜子与梳子,开始对镜贴花黄起来,有模有样的开始整理发型。

程磁犀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要照镜子?”

奉仙摸了摸自己洁白的脸蛋“等会就要去见公主,当然要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啊。”

程磁犀道“可是我听说公主已经嫁过人啦”

程嫦如捂住程磁犀的嘴巴“磁犀,公主尊贵,不可妄议。”

奉仙忽然牛逼轰轰道“这有什么,现在他不是死了么,公主还是自由身,证明我还是有机会的么。”

程磁犀挣脱程嫦如的手道“你想当公主驸马啊?”

奉仙臭屁道“所以近水楼台先得月,有道是日久生情,铁树也开花,一切都要先从近侍开始,才能牢牢的抓住公主的心啊。”

一众哈哈大笑,程磁犀忍俊不禁道“公主只是在选近侍,又不是在选驸马,你若真的想当小白脸,不如去求一求国主,择一个选驸马日,然后再与众人公平竞争。”

“那样怎么能显示出我等与众不同呢?我偏要在今日对公主表达出我的爱。”

……

王浩别过头:这个应该跟那群人无关,如果这样的人也来当杀手,那这刺杀成功率就为零了,虽然也有可能是故意为之,但是如此高调,更加不适合隐藏了。

一路气氛诡异,那程嫦如与程磁犀及那奉仙,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大尾雪蝠上众人之间的波谲云涌,依旧没心没肺的在讨论什么婚嫁之事,转眼之间,王浩便见到了在不远处那气势恢宏的淹楚漠国的皇宫。

在最高的一座建筑物上,似乎有几人在登高远眺,而实现直达自己方才过来的拥蓝苑,两地之间一览无余,中间没有别的高楼建筑物,倒是一处极为好的监视场所。

王浩现在心里骤然明白,这白簪为何要将安置各人的场地设定在拥蓝苑的原因了。

大尾雪蝠翅膀一扇,众人只觉身子一轻,转瞬便降落在了皇宫门前。

“各位,皇宫之上,不可有任何灵兽飞行,各位到了这里,还请步行,沿着这条白玉石梯直行,便能见到公主,届时公主会在高台之上,宣布此次决赛的规则。”

“汤云蹄,你的人,有几个?”

数米之外的高台之上,

宰蜻姣看着缓缓走来的众人,向身侧站着的汤云蹄问道。

“你觉得呢?”

宰蜻姣嘴角微弯“我猜有一个。”

汤云蹄目光一凝“有点脑子,但还不够聪明。”

“哦?这么说,难道还有?”

汤云蹄避而不答道“我倒要问问,这几人中,有你几人?”

宰蜻姣也道“你觉得呢?”

汤云蹄俯视远处,目光落在下方毫不知情,还未跨过层层建筑物来此的人身上看了一圈“我猜,有两个。”

宰蜻姣目光幽深“有点脑子,但也不够聪明。”

汤云蹄颇为意外“如此一来,你倒叫我意外了。”

宰蜻姣似答非答“意外的事情,还有很多,不仅如此。”看着汤云蹄“你的人,似乎根本没能杀的了王浩,反倒让他平平安安的来到了本宫面前。”

汤云蹄目光幽深“是啊,这是为什么呢?”

“探子每日来报,那邵曲夷似乎很是神秘,每夜必有一段时间,是探子完全查不到那邵曲夷有任何动静的时间段,汤云蹄,你自己找来的人,是否能保证此人的绝对忠心?”

“正是因为,此人不能完全信任,所以这群人里,才不止有一个是我的人。”

宰蜻姣故做惊讶“如此一来,我倒是猜错了。”

汤云蹄笑了笑“妇人之仁,我早说了,是应该早些收起来,便可及时止损的。”

宰蜻姣眼神幽幽“是么,只怕最后成事的,就是我这些妇人之见。”

“那南海三足乌的小子怎会混进来?”

宰蜻姣自信一笑“我早与你说了,本宫的这具皮囊,是很受人欢迎的,那雪洲白鹭关的的太子,很是欣赏本宫的这具皮囊。”

汤云蹄笑道“如果你能借助雪洲白鹭关金乌一族的力量,壮大己身,那么锄掉王浩,便更是手到擒来之事了。”

“本宫正有这个打算。”

众人即将步入眼前,汤云蹄身形一闪“此时还不是我与他见面的时候,你一切小心,千万莫要被他发现,你是假冒公主。”

良久,宰蜻姣看着逐渐出现的十人,轻声道“放心,这件事,谁也不会知道。”

身后一侍女俏生生站出来“公主,十强候选已经来到高台之下了。”

宰蜻姣点头“瞳冉的身后事,釉筝,你处理好了么?”

釉筝点头道“回公主,毫无痕迹。”

“很好,到底是汤云蹄的人,本宫用来不甚放心,唯有本宫自己人,”抚摸了一下釉筝的脸“唯有本宫的自己人,本宫才放心。”

第五百章 葬禾长湾

“诸位远道而来,本宫在此对各位勇士致敬。”

“本宫选拔有识之士,乃是为了淹楚漠国的基业着想,国主心力交瘁,兄长心亦不系政事,唯有各位相助本宫,攘外安内,淹楚漠国才可蒸蒸日上,不为强人所宵想。”

白簪正在高台之上滔滔不绝的讲话,王浩在下面眼神变换不休:这白簪这白簪

那奉仙原本无比狂热的期望见到白簪,却不知为何,现在见到白簪,反而有些丢了魂一样心不在焉。

邵曲夷悄悄的对着王浩道“这公主果然长得不怎么样,比传闻差远了。”

王浩哭笑不得:自己一直想的事情,不是这个,不过这邵曲夷倒是想的这等事,实在令人哭笑不得。

“那传闻是什么样子?”

“传闻公主虽非美若天仙,但是全身自有一种华贵而仪天下的雍容气质,因其身负踏日碧血麒麟血脉,此瑞兽气质更加突出,格外震撼人心,但凡见了,无一人不为之感慨,因此公主虽然雷厉风行,但是那果毅铁血的手腕与气质交相辉映,极为吸引一些纯情小处男,譬如那个红毛。”指了指奉仙。

王浩眼神幽深“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是吧,今天我见了,只感觉是个披着华丽衣服,姿容尚可的普通女人罢了,什么震撼人心,碧血麒麟,我怎么没感觉出来。”

这邵曲夷此言倒是非虚,昔日自己虽是旁观,但在镜子里看到的白簪,也的确如方才邵曲夷所言那般,的确有些独特之处,白簪固然心思歹毒,但不可否认的确有其吸引人的地方,但今日一见,岂止相差甚远,简直就是两个人。

王浩嘴唇一抿,不再言语,那白簪忽然眼神凌厉的扫向王浩“你可有异议?”

王浩平静的看着白簪“草民,无异议。”

“既无异议,为何窃窃私语?”

邵曲夷刚要辩解,王浩阻拦,回道“因为草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公主。”

“哦?你且说来。”

周围人见王浩被白簪公主主动问话,十分好奇,纷纷侧首相看。

四周因为这个插曲,一下变得无比寂静,皇宫此处,因为白簪今日事宜,四周也是无比安静,白簪淡淡的看着王浩,一切看来都合情合理。

风微微吹过王浩的发丝,邵曲夷咽了口口水:我的老天啊,大兄弟,你今天看起来怎么有点冲啊。

此时太阳微移,云头渐西,几片落叶随风打卷,落在

了皇宫的深宫内院,一切阒然无声,似乎天地间都在等着王浩的下一句话。

“草民想问,为何昔日祈水府域的宰蜻姣,能如此不辞辛劳,再次拜求承朝洞,与之交易,又披上了他人皮囊,成为了今日站在这皇位前面的白簪公主?”

“哗哗”那一直打卷的落叶的终于落了地,掉在地上的声音,此时却清晰的可以听出声来。

步丞帆一直事不关己的态度,骤然瞳孔猛地一缩,极为惊惧的看着王浩。

白簪的表情在一瞬间露出震撼之态,一切神色刹那凝固,却久久反应过来“本宫,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王浩看着白簪,再次一字一顿道“我曾经对你说过,我之所以每次都能认出你,不是你的伪装不完美,而是你看我的眼神,这世间,只有一个女人,因为血海深仇,我想除之而后快,她亦想置我于死地,无论她如何伪装,她眼中那执着的仇恨,是始终无法磨灭的。”

“这才是,你的踪迹屡屡败露的原因,不论你伪装成那边陲小国的蜻蜻公主,还是伪装成这二品王国淹楚漠国的白簪公主,结局都是一样的。”

宰蜻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身侧的釉筝大喝“卑贱人类,公主允许汝等参赛,已是给足了汝等面子,居然以下犯上,以卑贱之躯犯公主尊严!”

宰蜻姣微微摆手“本宫并非你所说的那人,看来你弄错了。”

王浩微微一笑,目光幽深的看着皇宫内一处那两道人影,回过神来,再次道“是么,如果如此,那倒是草民失言了。”

宰蜻姣不在意道“无碍,本宫恕你无罪。”

釉筝指着王浩道“公主仁慈,还不快快磕头谢恩?”

王浩微微抱拳“草民狂妄,还请公主恕罪。”

皇宫内某处

“黥俯,方才你妹妹的表情,你可看清楚了?”

帝煌麒麟恭敬道“父亲,儿子看清楚了。”

但见一仙风道骨之人站在那帝煌麒麟身侧,状似有些力不从心。

“之前白簪生了一场大病,神志不清,有一医师道需要传说中的水醉云仙叶作饵,你那时偷偷溜出皇宫,虽然父亲生气,却带回了水醉云仙叶,而且这水醉云仙树叶,正是救你妹妹的灵植,却白簪醒来后,仿佛仿佛变了个人一般。”

思及种种奇怪之处,那人有些慨叹“本王年事已高,心系唯你们二人,但是是否,白簪她,她是否真的如方才那人类说的,已经因为那承朝洞

交换一事被调换了灵魂,现在在我们眼前的,只是一个躯壳?”

帝煌麒麟宽慰道“父亲,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

“那你如何解释她方才的神情?分明便是事迹败露下的惊慌失措,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人类绝活不过今晚。这么久了,白簪醒来这么久了,却从不肯轻易主动来看父亲,每当本王想去找她时,都百般理由推脱,是否,是否本王自己的孩子已经死了,现在站在本王面前的,只是不知躯壳内住着什么人的一个魔鬼呢?”

帝煌麒麟眉头一簇“向来与承朝洞做交易的人,那承朝洞就不会让交易对象所指的人活着,也许,也许白簪真的”

“这或许,是本王保护不当,也未可知。”

帝煌麒麟忽然道“父亲,我想起来了,孩儿一直觉得那人面熟,父亲还记得孩儿与您说的,在那八荒洪泽遇到的,那个身上带有上枝朝歌鹿气息的人类吗?”

“是他?”

帝煌麒麟点点头“正是他,儿臣的那一瓣水醉云仙叶便是他给儿臣的。”

“如此说来,这人类或许知道全部实情也不一定”

帝煌麒麟点点头“我们将其带回父亲您的居所,想必便能得到一切答案,若是任由他暴露在外,说不定居于皇妹体内的那灵魂今晚便会动手!”

“上枝朝歌鹿,那样的神兽,居然与这人类有所联系,此人类若非那传说中的大善之人,便是那来历身世极为惊天的存在,绝不会大庭广众之下胡言乱语,待白簪不注意,你迅速着人将那王浩带来,本王有事相问。”

“儿臣遵旨!”

令王浩讶异的是,之后的决赛选拔之地,居然要去这兽部徐州另一处二品王国,雪洲白鹭关的险地葬禾长湾。

这打的是什么主意?

夜晚,王浩在安排好的房间内吞下先前得到的那株异火:既然说了是去险地,那便无法等闲视之,何况那雪洲白鹭关自己从未去过,凡事还是要早做准备,提升实力才是硬道理。

想到那不怀好意的多人与那来历不明的邵曲夷,眼前还有个拥有公主身份的宰蜻姣,王浩想想就头大,将那玄火一举吞下,王浩身侧俱是地阶高级灵魄石,也能一并辅助,此番突破唤雨境一重,等到找到了另一株品阶更高的火焰,便可突破唤雨境二重,届时打不过逃跑,底气也会硬上许多。

这边王浩正在突破,而在白簪房内,却有着焦虑而惶恐的谋划。

第五百零一章 焱餍荆州

“公主,奴婢去为您杀了那人类。”

“不可!今日白天若那王浩方方向我挑衅,晚上便被杀害,实在是太过扎眼。”

“难道公主坐视天下人民对公主无端猜忌,皆是由一卑微人类挑唆?”

宰蜻姣眼波一横“本宫担忧的,不是天下人的看法,而是父王与王兄的看法,天下人相信不要紧,若他们也信了那人类的鬼话,那本宫”

釉筝义愤填膺“那奴婢发布命令,让元叠青与刁今人尽快动手,就说切磋之下,一时失手所致。”

“不可!太过简易的手法,若父王王兄有心查探,那两人即使事后解决了,也很快便会败露。”

釉筝连忙道“公主,奴婢实在不知,若是早知如此,奴婢便不会让那王浩活着来此了。”

宰蜻姣心中亦是焦急:不想居然王浩还真的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出自己就是宰蜻姣的事情,而且居然每次都能准确无误的将自己认出来,这

忽然房间内一道黑风闪过,釉筝立即反应道“谁?”

宰蜻姣挥了挥手“釉筝,你下去吧。”

釉筝看着宰蜻姣,对其点了点头“奴婢告退。”

宰蜻姣在一片狼藉中,找到一处落脚点,捡起一个杯子,开始给自己倒了杯水“出来吧。”

汤云蹄静静地站在不远处“你杀了你的婢女?”

宰蜻姣冷笑“我的婢女?”

汤云蹄看着宰蜻姣,却不说话。

“是我的婢女,还是你的人,汤云蹄,你心知肚明,就不必再来自讨没趣了吧。”

汤云蹄慢慢飘到宰蜻姣面前,忽然狠狠提起宰蜻姣的脖子“你最好记住,现在你我同舟共济,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那王浩如果知道追杀他的人是你,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吗?”

宰蜻姣面色没有丝毫畏惧“难道你以为,他现在就会放过我吗?”

毫不在意的对着汤云蹄拍出一掌,逼退汤云蹄“我告诉你,昔日我杀了他新婚妻子满门,他妻子乃是一五品宗门宗主之女,而她满门,上至移海境,下至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甚至嗷嗷待哺的婴儿,我也一个都没放过,你觉得,他王浩还会放过我吗?”

汤云蹄神色一顿,诧异的看着宰蜻姣“这仇,倒还真的是血海深仇了。”

“非也”

宰蜻姣活动了脖子,“我杀他妻子满门,不是因为血海深仇,而是因为一时兴趣。”

汤云蹄面含几分笑意“哦?”

“杀人的快感,特别是杀了那些毫

不知情,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的快感,汤云蹄,你未曾体会过,量一多,就会上瘾,你若体会过,你便会爱上,这就是为什么开始我只想杀了相关人等,最后却一个也没有放过。”

汤云蹄看着宰蜻姣良久,道一句“你比我想的,更叫我感兴趣了。”

“或许”宰蜻姣慢慢走向汤云蹄,将左手搭在他的右肩上,却静静地看着汤云蹄“我们是一样的人,只是被外皮所掩盖,看不出来而已。”

汤云蹄看着宰蜻姣故作魅惑的勾引,忽然左手横向一握,抱住宰蜻姣的腰“这个想法不错,我很喜欢。”

宰蜻姣笑意盈盈“何况,我已经想到了法子。”

汤云蹄嗅着宰蜻姣的脖颈“什么法子?”

“下一个测试地点,葬禾长湾,让你我安排的人一起上,把这一切伪装成意外,那你我置身事外,还有什么可争论的呢?”

汤云蹄毫不在意“是个好主意,但是还不完整。”

“不完整?”

汤云蹄忽然横抱起宰蜻姣,往床榻走去“你忘了雪洲白鹭关的那个金乌。”

宰蜻姣笑道“奉仙追求白簪多年,对其死心塌地,愿意赴汤蹈火,只要我一声令下,他怕是拍马都赶不及的要为我鞠躬尽瘁。”

汤云蹄扫袖一挥,床榻周围的纱幔忽然齐齐掩上,床榻之上的缠绵之声,开始轻轻浅浅的散溢开来。

王浩眼前一亮,忽然发现自己身处的位置似乎不知不觉变了,连忙吃惊站起,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而自己方方突破的唤雨境一重的实力空空荡荡,正惊惧不已。

忽然一道声音从王浩身后传来“王浩,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呆着吧,我有些事要问你,你若乖乖回答了,我与家父都不会为难你。”

听这句话,王浩反倒不着急了,悠悠哉哉的开始候着那正主出现,待看到是踏日碧血麒麟与帝煌麒麟现身,黥俯眉头一抬“你似乎看到我们,一点都不惊讶?”

王浩淡然“有什么好惊讶的,白天不是见过了吗?”

踏日碧血麒麟道“白日你看到我们了?”

王浩点点头:自己精神力过人,自然知道有人在那里看着这里,却一人是帝煌麒麟,自己见过,所以能感觉出来气息,但是另一人,天工玲珑鉴已经告诉自己对方乃是踏日碧血麒麟,自己就不会蠢到还想不出来对方的身份。

“如此年轻,却已经是唤雨境一重,果然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踏日碧血麒麟深深慨叹一声“这等天赋,即使是当年放在那里,也是

惊才绝艳的存在,不想本王今日能再次见到这样的天才,黥俯,你交了一个好朋友啊。”

黥俯嘿然一笑,王浩道“什么时候他跟我成了朋友的?我怎么不知道?”

黥俯白了王浩一眼“昔日你敲诈了我一滴血,我还没有跟你算账,看来你如今这**如此之强,也少不了我那滴血的功劳吧?”

王浩沉默不语,这说的倒是大实话,那滴麒麟血的确不凡,若是再来几斤的话,王浩目光灼灼的看着黥俯,黥俯被看的有些发毛“你作甚么?”

若是再来几斤的话,王浩相信自己的《掷象无量功》一定可以达到十象之力,届时自己就多了一大杀手锏了。

黥俯却不知王浩所想,若是知道王浩想再来几斤麒麟血,一定会立马抽死他,但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因此也就忽略了王浩那垂涎欲滴的眼神。

王浩看此事没的商量,不由心里亦是有些遗憾。

早光赫赫,王浩又坐在了那大尾雪蝠的背上,前往那二品王国,雪洲白鹭关。

今日考核在那传说中不逊色淹楚漠国冰轮绛河一毫的葬禾长湾举行,思及冰轮绛河,王浩心里隐隐有些犯冲:这些绝地,难道自己都要去逛上一遭?这也太倒霉了。

但是想到此次若是成功的好处,王浩还是叹了口气:前四强者,每人裳一茎水精晴树的枝叶,此事倒还真的是非去不可了。

看着吊儿郎当的邵曲夷,王浩低声问道“关于那葬禾长湾,你知道什么吗?”

邵曲夷狡猾一笑“现在想起我了?叫师傅。”

王浩扶额一叹“你就当我没问吧。”

“别啊”邵曲夷见王浩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意向,想好的铺垫也派不上用场,不由心里一慌:自己还等着收徒弟呢,千万别砸在自己手里啊。

王浩好笑道“愿意说了?”

邵曲夷如同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愿意愿意。”

“那你先告诉我,你来自何处?”

邵曲夷意外道“你?”

“不要故意隐瞒,我知道你不是兽部徐州的灵兽。”

邵曲夷镇定的看了王浩良久,忽然道“反正我日后也是要带你去的,我的确不是这兽部徐州的灵兽。”

虽然早知如此,但得知实情,还是让王浩心里狠狠震惊了一下“真的,真的有除了兽部徐州之外的世界?”

邵曲夷坦然道“当然,我便来自兽部徐州之外的世界,那方世界,唤为焱餍之地,更准确的来说,该称呼它为焱餍荆州。”

第五百零二章 千梦獏

若要寻找这葬禾长湾,其实是非常容易的,一行人距那葬禾长湾还有很远的距离,便见到一道弯弯的水溪将一片丘陵包裹起来,仿佛一弯残月。

而那些丘陵坐拥其中,面积自然都被那一弯残月勾勒而起。

看到这葬禾长湾便知此地面积乃是由那一弯溪水决定的,远看便已觉得颇为不凡,近近一看更加如此。

而众人站在那葬禾长湾的面前时,才发现自己只是站在了其中一片小小的树丛里,距离方才自己在云巅上看见的一弯溪流,还要飞上小半个时辰。

如此看来,这葬禾长湾的面积比之冰轮绛河倒是不遑相让,虽名气不如那冰轮绛河,但是既然是并列的两大险地,应该也不会轻松到哪里去。

只是眼前一切看来宁谧自然,既不如那冰轮绛河诡异阴森,又不似那般死气沉沉,一眼望过去便是杀机四伏,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

领头者,便是昔日王浩曾在那宰蜻姣身边见过的,唤为筝釉的侍女,其人看到葬禾长湾,第一时间便跳将下来,趾高气昂道“此地既然你们来了,便也需要在此抉出最后成功的四人。我们公主只要四人,你们却有十人,因此这段时间,需要的是你们深入这葬禾长湾,十日之后,最先走出来的四人,便是胜者。”

邵曲夷似笑非笑“这么说,我们若是在里面找个地方躲起来,最后平安无事的出来,你们也奈何不了我们了?”

筝釉嘴角掠过一丝隐秘的嘲讽“你大可以试试。”

王浩心神一凛:看来这葬禾长湾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程磁犀怯生生道“筝釉姐姐,如果这是我们的决赛环境,那么此地有什么危险呢?”

“告诉你们还有什么意思,如若将风险告知,淘汰赛岂非无疾而终?”

程嫦如思忖一会儿道“如若不告知我们,葬禾长湾是与那冰轮绛河齐名的生机绝灭之地,我们的实力还不足以进入这些绝地,万一那危险不是我们能够应付的,我们全军覆没,想必也不是公主乐意见到的吧?”

筝釉冷哼“你们也太把自己当头蒜了,公主乃是千金之尊,少了你们,难道会与公主有碍?若全军覆没,公主自会再选一批人,重复如此,你们以为这偌大的淹楚漠国,只剩下你们十个唤雨境者了吗?”

程磁犀有些敢怒不敢言,众人闻言也面有不虞之色。

筝釉见群情激愤,懒洋洋道“不过么,你们这群人倒还有一两个有些可取之处,”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王浩,“所以就先给你们提个醒。”

王浩心里冷笑:这筝釉与那宰蜻姣乃是一丘之貉,她们怎么可能会忽然如此大发善心?王浩心想这些话,原本就是筝釉必须要说的

,却借着自己的名头说出来,目的是为了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且看那边的宗巡渭与崔九离便知道了。

“二哥,那王浩居然得到了公主青眼?”崔九离看向王浩方向,脸色十分难看。

“宽心,等这小子进了这葬禾长湾,先不要谈别人,我第一个为大哥报仇,将这小子千刀万剐,以告慰大哥的在天之灵。”

“此地与冰轮绛河齐名,既然冰轮绛河从没有人能活着出来,这葬禾长湾亦是如此。”

看了一下众人,果然开始吵吵嚷嚷起来,此时筝釉道“当然,公主不会让你们送死。”

拿出十块小小的玉琮来,“此物名为散帷玉熹,本身就是一件地阶初级的防御型灵宝,里面有强者摘星境九重的全力一击防御与一道瞬间能将人传送到万里之外的传送阵,乃是一次性消耗品,若关键时刻感觉不敌,往这玉琮中注入灵力,便能获救,不过注意”

见众人喜出望外,仿佛生命得到保障般,筝釉眼神掠过一丝鄙夷之色“一旦使用了,便被视为退出比赛,也就是说,这里面包含的摘星境强者的全力一击防御与传送阵,乃是捆绑在一起,关键时刻救你一命,让你免离伤害的宝物。这散帷玉熹既然本身便是地阶初级的防御型灵宝,那么也便是诸位能进入十强,公主的奖励了。”

崔九离讶异道“我们若是被迫退出比赛,还能得到这各玉琮?”

筝釉笑着点了点头。

崔九离脸上闪过狂喜之色:这下好了,起码自己的本身安全有了保障,剩下的,只要王浩还活着,自己就不会让他平安活着。

“好了,诸位得了此物,也可大胆放心进入这险地了,无论前方有何危险,公主都在那宫殿等着你们归来,若有意志不坚者率先退出比赛,那么最后的硕果,也就与他无缘了。”

好聪明的手段,借此收买人心,又可保存队伍里原本就属于宰蜻姣的实力。王浩眉头一皱:这不像是宰蜻姣的处事手段,倒似

王浩也说不上来,但是感觉宰蜻姣最近很多行事的背后似乎都有别人的影子,那宰蜻姣一向冒进而贪功,虽有诡计,却都是拙劣的笨计,最近却一招比一招高明,显然是背后有人,但是到底是谁呢?

能与宰蜻姣一起应付自己的人,显然是也与自己有仇且认识自己的。

王浩的仇家很多,但是能莫名其妙与宰蜻姣搭上联系的。

王浩脑海中迅速想到几个人,都觉得很有可能。

庞池岑、汤云蹄、南抑攘、窦怀燃、戚仲庄……

太多太多,一下倒叫王浩无从下手。

筝釉看向王浩,王浩敏锐的感觉到这筝釉正在与队伍中的某人进行传音,连忙

扫过众人脸上的神色,果然发现了几人有可疑之处,却按兵不动。

“好了,诸位,祝旗开得胜,马到功成,十日之后,便是你们凯旋归来之时,届时公主将亲自在淹楚漠国王宫款待得胜之人。”

邵曲夷凑过来道“要不要与我一组?”

王浩直截了当“不要。”

开玩笑,这邵曲夷来历极为神秘,可能还是个摘星境的高手,自己若是跟他一起,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邵曲夷嘴角一撇“若你不跟我一组,很有可能被别人杀掉哦?”

王浩眼神斜视,果然见到宗巡渭与崔九离正在嘀嘀咕咕,看向邵曲夷道“我本来也没觉得他们会安什么好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些都可以应付,至于你还是算了吧。”

邵曲夷连忙追上王浩“喂喂喂喂,我知道这葬禾长湾的密辛,你不与我一组,你会后悔的。”

王浩翻了个白眼:与你一组,我才会后悔。

奉仙从王浩身边失魂落魄的走过去,手里捏着那散帷玉熹,却又好似一点都没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王浩心里有些奇怪,却又没有马上上前探问,那奉仙见到王浩,眼中忽然闪过一丝追问意色,却见到周围许多人,也只得打消了念头。

众人三三两两分头进入了葬禾长湾,各自散开,王浩心里有些别的打算,因此准备率先到达那自己在云巅上看见的溪水那里去。

现在还不知这葬禾长湾为何危险,胡乱闯而无目标不甚智慧。

却王浩在前方走着,身后自然也有不怀好意之人的跟踪,王浩心知肚明,却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呵,王浩嘴角一勾:好像跟来的,还不止一个。正好,我也有很多话,想问一问你们了。

将那散帷玉熹丢开,王浩不屑冷哼:自己才不信那宰蜻姣如此好心,肯给失败者多一条活路,这些人中,自己不必谈,是那宰蜻姣一定要杀之人;如果追杀自己的杀手也在其中,没有杀的了自己而却被危险所累,对于宰蜻姣来说,定然是死也白死,绝不会大发善心。如果说是没有成功杀了自己,却被自己反杀而有生命危险,这样的人更不必值得那宰蜻姣所救,至于那些无辜之人,宰蜻姣是连关注都懒得关注了。

王浩甚至觉得这是一场针对自己的有计划有目的的阴谋,所以从开始,这宰蜻姣就不会放过这十人中的任何一人。

只是这奉仙乃是那南海三足乌,那宰蜻姣也敢如此?

那散帷玉熹中装的一定不是什么传送符与防御一击,而是一旦启用,便会立即灭杀施动者的全力一击还差不多,那崔九离喜形于色,如此蠢笨,自己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第五百零三章 螳螂捕蝉

当王浩踏进那葬禾长湾的第一步时,忽然久久没什么动静的天工玲珑鉴忽然出声“千梦,无品阶灵兽,擅长制造幻境困缚住对手,因为本身并无任何实力,所以针对性不强,但是覆盖性非常广泛,常常于细微处影响武者的判断与认知,武者实力越强,越不容易产生影响,若武者道心坚定,精神力意志力远超常人,亦无法入侵。注:幻境强度视千梦本身实力影响。眼前的这只千梦,为此地千梦族群中的王者。”

现在王浩总算明白这葬禾长湾为何与那冰轮绛河齐名了,这里住着一群擅长制造幻境的千梦,能让人活着出来,那这葬禾长湾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然而王浩暗暗嘴角一勾,依旧踏上了那片土地,一霎时一种极为特殊的感觉笼上心头。王浩心里一冷:既然你们想取我性命,那便让我看看,到底是谁活的更久!

前方是一片低矮的树丛,这些树丛稀稀拉拉,阳光也爱照不照的投射下来,一切显得宁谧自然,忽然一道爽朗的声音从王浩的左侧入耳。

“王兄弟?你一人在此?”

抬头一看,见前方蹦出来两个人,便是王浩之前也有些印象的刁今人与元叠青。

王浩不动声色道“二位怎会在此?倒像是专门在这儿等着我一样。”

刁今人拍了拍王浩的肩膀“兄弟说什么话,我们二人乃是去寻这葬禾长湾的宝贝的。”

“宝贝?”

见王浩面露疑惑之色,刁今人道“小兄弟不知吧,这葬禾长湾虽然凶险,但是也是一处蕴宝之地。”

“如此说来,二位是要这几日便去那葬禾长湾寻宝了?”

刁今人哈哈道“兄弟抬举我们了,我们兄弟二人加起来虽然有些本事,但这本事放在葬禾长湾来看也算不得什么了,现在有了公主所赐之宝,我们才可勉强一试不为外境所伤,但若是要平安无事的取宝,还需仰仗兄弟啊。”

王浩径直往前走去“多谢两位抬爱,但小子亦有自知之明,只想找个地方,平平安安的度过这几日也便罢了,对于宝物,小子亦无太多的沾染之心。”

刁今人

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之色,却又立即调转话头“兄弟啊,看来那传说中的天地神树,水醉云仙树,此次与你我无缘了啊。”

元叠青配合道“是啊是啊,那水醉云仙树相传为昔日天地初开时的顶天神树,现在看来,也要湮灭于尘土了。”

王浩身形一顿。

元叠青见了立马添油加醋道“你说只凭我们两人,如何能得到那水醉云仙树呢?若是多一人帮衬还好,可若是人一多势必便要有争夺之心,如此看来,还真的是无计可施了。”

王浩慢慢转过身“前面领路。”

元叠青与刁今人同时笑逐颜开。

后方一直悄悄跟着王浩的宗巡渭与崔九离目睹事情发生经过,无比惊讶。

“二哥,你听见了吗?”

宗巡渭面色阴沉“看来这元叠青与刁今人与我们打的是一样的主意。”

崔九离小心翼翼道“二哥,会不会真有水醉云仙树?”

宗巡渭哂笑“那水醉云仙树既然是天地唯一的神树,若真的在这葬禾长湾,这葬禾长湾早就被人踏平了,别的不说,我们这些人对着这片绝地无法子,难道你觉得道主也没法子吗?若此地真有水醉云仙树,道主乃是这偌大世界的首领,怎会坐视不管?”

“看来这两人说不定也是那汤云蹄?”

宗巡渭思索一会儿“不会,若真的是,这一路上怎会不与我们发生任何交集?很有可能是另一伙势力,但是还不知这目的是什么,且跟上去看看。”

前方三人浩浩荡荡的开路,后面跟着两人,然而前面的这些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隐秘之处,一直有一双眼睛在全程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

那元叠青与刁今人一路上与王浩说说笑笑,看来气氛无比融洽,王浩一直淡淡应付,却也有自己的想法。

自己不是不知道这可能是个陷阱,但是水醉云仙树于王浩而言,甚至是可以等价齐驱鸿蒙云界塔之物,即使是陷阱,自己也不得不跳。

二人见王浩对此事的热衷,心里亦是洋洋自得。

“你们是如何发现此地有水醉云仙树的?”

王浩发现二人领路,似乎不是往那树木茂盛之地走去,而是往那陡峭险峻的山涧之处,越往前走,那地便愈发贫瘠。

元叠青拍了拍胸脯“这你可就问对人了,初始我们也不知道此地生机绝灭,居然还有水醉云仙树这种神树,但是有人透露了这个消息,并且给了我们一张地图,你瞧”拿出一张地图,王浩瞥了一眼。

“看吧,但是说是此地生机绝灭,又为什么此地还有这么多的植物生存着,既然有植物,就算不得是生机绝灭,这其中倒似有些奇怪了。”

王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阴晦的幽光,淡淡道“或许生机指的是人类与灵兽。”

元叠青闻言有理,连连点头“兄弟果然足智多谋。”

王浩不语,一直跟在两者身后:自己倒要看看,这两人打得到底是什么主意。

行了许久,总算来到了目的地,元叠青拿出地图装模作样的看了一阵,忽而指着一处阴风阵阵的入口道“兄弟,你看,这地图画的,那水醉云仙树就在那个入口里。”

王浩微微侧头“既然在那里,那你前方带路。”

刁今人与元叠青相视一眼,嘿嘿一笑“兄弟,你也知道,我们二人,不擅阵法,这水醉云仙树如此重要,外面一定有阵法,所以我们想着借助小兄弟的智慧,一同进去。”

一同?

王浩冷笑一声“既然是一同,那便一同吧。”

刁今人与元叠青早有预料般的走上前去,与王浩并肩而站,却两人一左一右,将王浩夹在中间,似乎让其无路可逃,王浩不以为意,依旧往前走去。

来了那洞口,王浩停住脚步“二位,此地既然是你们先发现的,那便也你们先请吧。”

刁今人与元叠青忽然相视一眼,继而暴起“动手!”

忽而二人直直跳起,将王浩狠狠一推,欲要将王浩推入洞中,却忽然听得一声“九像留影步!”

王浩的身影霎时变成无数个,两人所推之手径直穿过王浩的身体,,前方空无一物,唯有阵阵阴风。

“不好,中计了!”

第五百零四章 枯叶香脂虾

“怎么了,两位,不是说好要一同进去的吗?怎么两位好似急忙忙的,自己先进去了?”

元叠青与刁今人转身,脸色十分不好看。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王浩嗤笑一声“你是指,发现此地是个陷阱,还是说发现你们俩乃是杀手,还是说你们俩的目标是我?这三件事,你们指的是哪一件事?”

两人神色愈发不善“既然发现了,为何还一路跟着我们过来?”

王浩嘴角一勾“因为我也想看看,你们到底准备了什么花招,如此费尽心机,我若不上当,恐怕你们就要狗急跳墙,与后面那两个一样了。”

宗巡渭与崔九离闻言一惊“二哥,他发现我们了?”

宗巡渭镇定道“别急,这是他的狡诈之词,我们不可上当。”

刁今人淡淡“我们二人掩饰的很好。”

“你指的是你们的身份?”王浩沉吟一会儿“的确很好,你们应该也算是杀手中比较蹩脚的存在了。”

元叠青看了刁今人一眼“跟他废话这么多干什么,反正他在组织那儿,早就是非死不可的存在了,我们杀了他,也好拿他的人头回去向组织交差,省的一天到晚尽听那娘们指使。”

王浩闻言颇为诧异,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些片段。

见王浩露出如此神色,刁今人笑道“看来你想起来了,不错,我们组织曾多次向你提出暗杀计划,但是都失败了,由此看来,王浩,你是一块很难啃的骨头。”

“你们果然是宰蜻姣的手下。”

刁今人耸耸肩“我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动手!”

两人正要往王浩冲来,忽然脚底光芒大盛,刁今人惊惧的发现自己竟不能离开此地半步“你”

王浩慢慢走向两人“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告诉我关于你们组织的事情,我给你们留个全尸,要么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的活着。”

元叠青鄙夷一笑“区区一座困阵,难道以为能挡得住我们?”

王浩眉头一抬“你以为,方才我心甘情愿的与你们到那洞口,只是为了套你们的话?况且这困阵,可是不一般。”

王浩拂袖一挥,那阵法忽然急速转动,两人感觉身上的境界的境界迅速流失,不由十分惶恐“你”

“想到了什么吧?这是你们那个组织派杀手围击我时,曾经在我身上使用过的五行传阵,可以将武者的修为困缚在搬山境下,现在你们感受到这阵法的威力,滋味如何?”神色狠厉

“你们二人现在是任我操控,若不吐露实情,那便休怪我没有给过你们活命的机会了!”

刁今人忽然哈哈大笑“王浩啊王浩,你当真以为,这两具看似人类的皮囊,真的就是我们吗?”

这话里有话,然而王浩何等聪明,瞳孔一缩“你们”

刁今人与元叠青忽然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看来此次任务失败,回去便要接受菩萨的责罚了。”

“这也无法子,这皮囊乃是菩萨将我们传送过来辅佐他的,现在既然被这王浩看出来了,想必也没有呆在这儿的必要了。”

刁今人转头看向王浩“王浩,山不转水转,等有朝一日,我们栖居在自己的皮囊内,亲自来此,拿你首级,你便知道这世间的可怕,远不止这区区的生机绝灭如此简单,当然,条件是你得先从这里出的来才行!”

若有深意的看了王浩身后一眼,忽然两人身体炸裂成无数星光,迅速消失不见了。

王浩看着地上依然兀自在发光的阵法,心里疑惑增多:这两人果然大有来头,只是看来好似主要目的又不是自己,却又为何中途改变了主意变成自己?而且这两人既然是那组织中人,为何又与宰蜻姣扯上了联系?莫非那宰蜻姣不止与承朝洞交易,还与那组织也有交易?

王浩拂袖一挥,将那阵法收回,看着那阴风阵阵的入口,毅然决然的走了进去。

刚刚自己已经发现,此地入口的确有阵法阻拦,虽然只是一道玄阶阵法,但看起来那两人对阵法并不了解,所以才无法进入只能在外面动手,王浩自然不会有如此多的后顾之忧,挥手之间破了那阻拦在外的阵法。

此地看来倒很似有一番别的意味,既然来了,也便进去看看吧。

崔九离与宗巡渭从隐蔽之处走出来“二哥,怎么办,那王浩进去了。”

宗巡渭上前探查一番“不行,外面有阵法,若我们不懂阵法,是万万进不去的。”

崔九离有些着急“若此地真有什么宝物,即使不是水醉云仙树,被那王浩得到,继而翻盘,我们也没有机会了,二哥,我们加起来的战力最多与大哥持平,但是王浩现在本身就是唤雨境一重,这小子不能以常理判之,若他”

宗巡渭亦是心头焦急,那一直阻拦在外的阵法暗暗发挥着阵法的水波,忽然一道特别的气息覆盖在阵法上,那阵法一下子解开变得畅通无阻起来。

崔九离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变化“二哥,这”

宗巡渭敏锐的看了看四周,未

发觉什么异常,心里惊讶不已,却崔九离在一边催促,也只得与崔九离一道进去了。

待一切风平浪静后,一人身着白衣,手执一把黑色铁伞,从天而降,赫然是步丞帆“幸好师尊交给了我这把天阶灵兵退魔古铁伞,不然此次,我也要解不开这禁制了。”

想了想叹息一声“夫殃与紫杳二人,皆是师尊肱骨,心气甚傲,恐怕不久后便会卷土重来,只是此番一时意气,为在师尊前面立功,如此冒进,差点坏了我的大事,离开此地,被传送出去也好。”

收起退魔古铁伞,步丞帆抬头看了看四周:若非此次师尊点拨,也差点着了你的道。千梦,果然是那传说中才会出现的灵兽,也唯有在这些天弃之地,还会苟延残喘的活着了。

却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似乎对王浩的死活并不放在心上。

入了那洞穴,发现此地别有一番天地,外面是怪石嶙峋,里面却是曲径通幽,只是还是没有植物。

既然那两人是那组织中人,想必说此地有水醉云仙树也是假的,只是王浩不知他们的消息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行不逾里,忽然一阵“咯吱咯吱”,宛如啮齿动物啃食粮食的声音传来。

王浩跨入一看,但见前方石块中掩映着一条小小的溪流,那溪流上漂浮着无数波光粼粼的光点,武者到了唤雨境,在黑暗中亦能掌握全局自然不算什么,可是此地正是因为无比黑暗,因此阳光不可能透进来,那那些波光粼粼的亮点是什么?

王浩凑近一瞧,但见那些光点呈现透明色,那条小溪不过千米长,却布满了这样的光点,还有许多光点似乎正趴在石头上蠕动,随着它们蠕动时造成的摩擦声,便形成了王浩方才听到的声音。

这是

王浩脸上闪过怪异的神色:一群虾?

此地不是说生机绝灭吗?怎么还会有这么多虾?说起虾,王浩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吃饭了,武者境界越高,对食物的依赖性就没有那么强,但是有些武者眷恋红尘,五谷杂粮多少还有涉及,虽对修行有碍,但也不是什么大事。

王浩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先拿一些闷了,再留下一些油炸,剩下的,剩下的先存起来,下次做个虾滑或者虾球啥的,这些虾看起来晶莹剔透。

王浩搓了搓手:看起来晶莹剔透,很是好吃啊。

饲灵鸡懒洋洋的看了外面一眼,忽然一个激灵的直起腰板:哎呦卧槽,枯叶香脂虾,这玩意晶莹剔透,可是很好吃的啊。

第五百零五章 《壬水幻雷**》

“王浩,快快快,快给本神鸡捞上七八百斤来,这是本神鸡以前的零食。”

王浩白了一眼,这小河如此清浅,虾子虽多,最多也不过大几十斤,哪里来的七八百斤,而且这几十斤自己还不够塞牙缝呢。

“枯叶香脂虾,极阴之地生长的无品阶灵兽,肉质细嫩 爽口,未开灵智,却是极为罕见的滋补性水产,食之大补灵力亏损。凡有枯叶香脂虾处,必有九根之一。”

王浩听天工玲珑鉴说的口水直流,捞这虾捞的正起劲,忽然听到最后一句话,双手悬在半空中,讷讷无言。

“喂,它说什么九根之一?”

“你管他呢,快给本神鸡全捞起来。”

“大肥鸡,吃你有的吃,快给我从实招来什么九根之一?”

饲灵鸡的小眼睛滴溜溜一转,打着哈哈道“什么九根九实的,你听错了。”

王浩见饲灵鸡又不老实,一再追问,饲灵鸡苦着一张脸“小祖宗,这些事情还不到你知道的时候。”

王浩见饲灵鸡转移话题还理直气壮,不由无比憋屈,恰好后方忽然蹦出来两个人,来者不善。

“叵那王浩,寻到了什么好东西,还不快交出来!”

王浩这边正满肚子憋屈,蹦出来两个人,立马神色不善的站起来。

崔九离鄙夷道“哼,王浩,没想到吧,虽然你狡猾难寻,但我们到底也是进来了!”

宗巡渭看了看王浩的身后“一群虾?”

崔九离悄悄道“二哥,千万别被他骗了,说不定珍贵之物在我们来之前还有的,只是被这狡猾的小子藏起来了。”

宗巡渭点点头“有理。”

王浩心里郁闷:有理你个妹,一群龙虾而已,难道我会藏起一群麻辣小龙虾当做宝贝?况且即使此地真有宝贝,跟九叶九花搭上了关系,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交出来的。

“废话少说,王浩,要么将宝物交出来,要么我们兄弟两个就送你上西天。”

王浩有些气道“要是我两个都不选呢?”

宗巡渭冷哼“都不选?这可由不得你!你杀我们大哥在前,现在私藏宝物在后,岂能让你这般轻易离开。”

王浩郁闷道“你大哥?你大哥是谁啊?”

“哼,冤有头债有主,你杀了人居然还敢不承认,果然是个孬种!”

“我说这位兄台,你想独吞直接来打就是,但是你要以莫须有的罪名冤枉我,

这就是你居心叵测了,况且我真的不知道你大哥是谁。”

“哼!”崔九离恨恨“我们大哥,乃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却为你所杀,你现在居然还不承认,不是孬种是什么?”

“两位,我真不认识你们大哥,要说你们这仇恨从何而来,我”

两人见王浩似乎故作不知之色,妄想逃脱罪孽,忽然齐吼一声,一道巨大的黑气闪过,顿时两只个头大小不一的污血牛出现在王浩的面前。

“吼”

地面发出一阵踏踏声响,两只污血牛直直向王浩冲来。

王浩神色一怔,忽然抿唇,继而瞳孔一缩“卧槽,我知道你们大哥是谁了。”

然而两只污血牛不顾王浩说什么,依旧向王浩冲来,水里那些枯叶香脂虾感觉到动静,原本还在四处攀爬,全都一下子躲在了河底的淤泥里。

王浩侧身一躲,两只污血牛见没有顶到王浩,从鼻孔里喷出两道气息,蹄子不断的在地上刨土,伺机再来一次。

“无耻之徒,死到临头,终于有心悔改,可惜我们饶你,大哥也不饶你,你求饶的话,还是到阴曹地府对大哥说去吧。”

王浩一怔“你是不是搞错了?”

其中一只个头稍大的污血牛道“什么搞错?”

王浩平复了一下方才讶异的心情“我没想求饶,我只是忽然想到,原来你们三个都是污血牛,我也知道你们大哥是谁,所以想让你们一起团聚。”

那只污血牛忽然状若疯狂“好小子!九离,上!”

王浩不屑一笑:这两个加起来还不如昔日的巫马横,这般着急来送死,简直是一心求死。

两只污血牛不管不顾的朝着王浩冲去,却在那一瞬,忽然两只污血牛头上的牛角光芒大盛,在其牛角之上,氤氲出一团黑色光芒,紧接着另外两只全身笼罩在黑色光芒中的虚影污血牛显现出来,只是这两只虚影污血牛看起来比之本身大了数倍,并且看来更强。

“哈哈,王浩,你以为我们会犯大哥那样的错误,这一招还没发出便被你卑鄙所杀吗?”

那两只虚影污血牛的气势看来,宛若王者驾临,非可小觑。

其身躯庞大,若非此地山涧洞穴有碍,恐怕还会更大,不啻如此,其身自带的气势如虹,更加证明这两兽不一般,而且那两只虚影又不仅仅只是虚影,倒更像是有自主意识一般。

更重要的是那虚影的牛角,宛若金刚利器

,比之那宗巡渭与崔九离自身强大了不知多少倍。

这是什么情况?

“哈哈,王浩,你不知,我们兄弟三人偶得一项秘法,修炼至今,便有如此之势,今日在我兄弟二人的合击之中,你插翅也难逃。”

原来这虚影乃是那秘法所化,这倒是有点意思。

天工玲珑鉴忽然出声,给出断言,王浩讶异了一下:看来这天工玲珑鉴也觉得这武技不俗,因此才特意出言解释。

听后王浩嗤笑一声“原来是壬水幻雷**,如此看来,你们只是得到一个残篇,不然也不会只有其形,而无其意了,堂堂的地阶顶尖武技,居然只被你们修炼出两只牛,你们还真是蠢到家了。”

崔九离与宗巡渭闻言同时诧异对视一番“你也”

王浩摇了摇头“这武技你们只是得到残篇,发挥出来的余地也不是很大,现在给你们两一个机会,马上滚,我饶你们不死。”

宗巡渭与崔九离被王浩一眼看出自己修习武技,心里很是忐忑:这武技一直是兄弟三人的秘密,现在却被一个外人讲的头头是道,莫非这人类拥有克制本武技的法子?

越想越心惊,却王浩忽然开口说要放自己一条生路,两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们誓为大哥报仇!”

“对!誓为大哥报仇!”

王浩摇了摇头“既然如此,那就战吧!”

却这两牛原本也可操控这虚影以敌王浩,却不知为何,自己忽然将那虚影收入体内,直直以本体向王浩冲来了。

王浩看着心里一笑,两牛又再次吼叫一声,给自己壮了壮胆气。

王浩未有以应,只是淡淡的站在那里,两牛一边跑,一边对视一眼 ,愈发觉得王浩临危不惧,处之泰然,一定有诈。

忽然再次狂叫一声,分为两路,从王浩的身侧冲过去,带去的风力掀起王浩的两侧衣角,王浩转身一看,两只牛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

“小人!”

王浩轻轻一笑,转身向洞口走去,查看一番,眉头深皱:这阵法不曾被破坏,倒像是被解开的,这两只牛怎么可能解的开?

环顾四周:看来他们背后有人相助。

王浩往那溪水走去,那些枯叶香脂虾感觉到动静消失,纷纷又从淤泥里爬出来,继续到石头上蠕动起来。

王浩看的奇怪:说此地有九根之一,那这九根,到底在哪儿?

第五百零六章 散帷玉熹

方才放过那两头牛,王浩也是有意的,此地既有九根之一,若是有碍,自己就没地哭去了,战斗一起,余波连累,势必伤及九根,自己实在不能冒这个险,而且那两只牛所习的《壬水幻雷**》,看来与王浩所接触的任何一种武技都不一样,王浩对此很感兴趣,也不能等闲视之。

其实王浩早就打定主意,一从此处出去,便立马寻找那两人,势必要把这残篇弄到手。

自己现在最缺的,不是修炼资源,而是强大的法子,虽然王浩现在可以力敌唤雨境中级,但是一旦巅峰唤雨境强者到来,自己只有乖乖等死的份,况且那白簪,即宰蜻姣,据说已经是摘星境了。

王浩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尽管自己紧赶慢赶,还是永远被敌人所超过,自己突破唤雨境一重,那鸿蒙云界塔给自己的是一株玄阶顶尖火焰,自己倒是可以吸收了马上突破,可是之后的火焰,又去哪里寻找呢?

王浩在这片小溪前前后后走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什么可疑之处。

王浩现在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九叶九花之上,若九叶九花凑齐,自己可以一下子突破摘星境,成就无暇摘星,届时自己有了一丝自保之力,无论去哪里都不怵。

只是事情哪有这么简单,现在无暇唤雨还未成就,九叶也还没有全部凑齐,更别提九花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九根,路漫漫其修远兮。

饲灵鸡感觉到王浩的郁闷,晃了晃脑袋,大发善心道“好了,臭小子,别盯着那条河看了,有时候找东西,若是那东西不在你眼前,却又就在那里,那不是不在,而是被藏起来了。”

藏?

王浩听着这句若有所指的话,四处巡视一番,发现那些枯叶香脂虾似乎格外喜爱趴在石头上。

这些石头?

王浩细细打探,发现这些石头果然都很不一样,入手极为温润细滑,看似

王浩以蛮力破开其中一块,发现那石头中间晶莹剔透,还隐藏了一朵朵宛如扇子的赭色植物。

这是

饲灵鸡笑道“看到了吧,这就是九根之一乞秋菰,王浩,你苦苦追寻的一切,日后都会明白,只是现在,还远远不是属于让你明白的时候!”

王浩长久以来的郁闷,因为看到这乞秋菰而一扫而空,连忙道“你早知道这里有乞秋菰?”

饲灵鸡臭屁道“本神鸡乃是神鸡,天下之大,却绝不会有本神鸡不知道的事情,何况这天弃之地如此贫瘠,你怎么可能在这里寻找得到九”

看王浩忽然双眼一亮,饲灵鸡聪明用翅膀捂住嘴巴:完了,一时得意忘形说溜嘴了,千万别问,千万别问。

王浩见饲灵鸡如此神色,知道其中一定隐含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却自己看来暂时也无法知道了。

行在宽阔的四野上,王浩一反常态,

什么话都没有问饲灵鸡,饲灵鸡心里颇为讶异:这小子这样就罢手不问了?

也罢,这样倒还可以让他迟一些卷入危险之中。

王浩收下了乞秋菰,出了那山涧,自然当务之急,就是去寻找宗巡渭与崔九离,那《壬水幻雷**》,自己很是想要。

另外,王浩眼中精光一闪:若有可能,自己要查出,到底他们两人,是如何进的那山洞中的。

此时的王浩还不知道,因为其触及了九根之一,而那传说中不为人知的,修炼无暇摘星以上境界的无暇密辛,已经开始缓缓拉开序幕。

“卧槽,那枯叶香脂虾,你居然不给本神鸡全都搞回来。”

王浩默默不语:屁都不放一个,老子才不给你当免费厨子。

“你这人怎么这么记仇啊。”

不错,我就是记仇,依我看,你这只大肥鸡更记仇。

“你不吃,本神鸡也是会饿的啊。”

王浩默默:信你才怪。

一路上饲灵鸡喋喋不休的抱怨,王浩全当耳旁风,而且因为王浩的默默不语,饲灵鸡似乎也察觉到了王浩似乎心里不爽,虽然嘀嘀咕咕的说了一路,但也渐渐没了抱怨。

枯叶香脂虾自然是王浩故意留在那儿的,宁可自己不要,也要恶心一下这该死的饲灵鸡,谁让这饲灵鸡一天到晚就知道蹭吃蹭喝不干活。

王浩心里对饲灵鸡诽谤不已,忽然前面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声。

一片水洼上,程磁犀与程嫦如正在前方不断奔逃,后方宗巡渭与崔九离正紧追不舍。

“宗巡渭,我们乃是公主钦定的十强选手,你现在要对我们倒戈相向吗?”

宗巡渭嘿嘿淫笑“刚刚撞了晦气,正满心的怒气,你们两个姐妹花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这身体也可给老子略作慰藉,正好我们兄弟二人,一人一个。”

程嫦如咳了一口血“磁犀,快跑,方才这宗巡渭的武技已经让我受了重伤,我撑不了多久,但是你不带着我,你可以逃开。”

程磁犀惊“长姐,你不走,我也不走,我要与你一起。”

“说什么傻话,还不快逃,我来拖住这宗巡渭,本来我们的修为便不如这宗巡渭,何况现在我还受了重伤,你要提防那崔九离,若是他追你,躲无可躲,便催动那散帷玉熹,自会活下来。”

程磁犀又气又怕“那长姐你呢?”

程嫦如道“你忘了,那散帷玉熹我也有一个,若是不敌,保命自然无碍,但是能进入四强,自然也是要紧的,你快走!”

崔九离嘿嘿一笑“二哥,她们还想逃,受了我们壬水幻雷**一击,居然还想跑!”

宗巡渭洋洋得意“既然入了十强,必然想留到最后,那王浩我们对付不了,难道这两个女人还对付不了吗?若是识相的话,早些弃权,我们便少了两个对手

,若是不识相,那便是任由我们”

脸上露出色意,崔九离竖起大拇指“二哥此举一箭双雕,高,实在是高。”

却有些恨恨“这公主留下了这散帷玉熹,若是只给我们兄弟二人该有多好,却别人都有,看来此次这两个小娘们要借此逃过一劫了。”

宗巡渭摇了摇食指“这可未必,这两个小娘们很想留到最后,我看未必会动用散帷玉熹,我们若是把握住机会,在她们动用之前,首先抢过来,那她们俩的性命,不还是由我们掌控吗?”

宗巡渭与崔九离这番话并没有如何遮掩,反而是大咧咧的说出来,程嫦如与程磁犀听后心里惊惧“长姐,怎么办,我们真的要用那散帷玉熹吗?”

程嫦如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现在别无选择,若是不用,恐怕便会沦为这两人的玩物,届时我们的性命都不一定保存的下来。”

抚摸着程磁犀的脸“长姐知道你想光宗耀祖,成为公主近侍好光耀门楣,但是无论如何,我们的性命,才永远是父母心中记挂着的。”

拿出散帷玉熹,开始准备注入灵力。

程磁犀无奈,也只得如此,但是心里亦是有所期盼。

看到程嫦如与程磁犀如此动作,宗巡渭面色喜忧参半“快拦住她们,夺下散帷玉熹,我们在这葬禾长湾,便多了一条命!”

崔九离与宗巡渭的想法不谋而合,早已先下手为强。

两人忽然未及变身,匆忙使出《壬水幻雷**》,那两道虚影靠近程嫦如与程磁犀,悄无声息,瞬间夺过那散帷玉熹,程嫦如大惊失色,抱紧程磁犀。

程磁犀面色惨白“长姐,我们”

程嫦如面色镇定“磁犀别怕,有长姐在。”

“哈哈哈哈”

手上捏着两块散帷玉熹,崔九离笑的得意,看向宗巡渭“大哥,现在我们每人多了一条命,这两个小娘们也是任我们拿捏了。”

宗巡渭眼中露出淫 欲之色“三弟,干得好,关键时候,还是你足智多谋才没有让这两个小娘们逃出去。”

“长姐,长姐”

程磁犀眼中不断流出泪水,似乎知道逃跑也是无用。

程嫦如忽然拽着程磁犀的双手,将她往前狠狠一甩“磁犀快跑!”

却听得“壬水幻雷**”一声,一道蛮牛虚影迅速笼罩上去,将程磁犀包裹其中,程磁犀惊呼一声“长姐,救我!”转瞬已被崔九离扣住了脖子。

崔九离右手抚摸了一下程磁犀的脸颊“吹弹可破,哈哈哈哈,二哥,等会儿这女人就归我了。”

宗巡渭眼神得意“好,那剩下的这程嫦如,就归”

话未说完,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俯身直挺挺倒下,身后的王浩正用一方丝绢静静地擦拭着桂溪凭风刀。

“聒噪!”

第四百零七章 残兵败部

“是你!”

崔九离忽然面色一惨,欲要去看宗巡渭的伤势,却见王浩就在那宗巡渭身边,不敢靠近。

王浩将桂溪凭风刀收好,淡淡道“别看了,他已经死了。”

崔九离咬牙切齿“王浩,你先杀我大哥,又杀我二哥,你果真不愿意放过我们!”

王浩白了他一眼“你们老是跟苍蝇一样,做些叫我恶心的事情,你叫我怎么能放过你呢。”

程磁犀泪流满面的看着王浩“救我姐姐,救我姐姐。”

程嫦如伤势颇重,不断咳出血来,王浩靠近后预备查探一番,忽然愣了一下:忘记《生尘无伤典》已经给了鱼千初,而鱼千初已经

王浩拿出一粒丹药“心肺被震碎了一些,先服下吧。”

程嫦如不疑有他,直接咽了下去。

王浩看着崔九离“放开她。”

崔九离脸色狰狞“你休要糊弄我,放了她,我也跑不了!”

王浩点头“不错,放了她,你还是要死的。”

崔九离面露癫狂“反正我大哥、二哥皆系你所杀,我一人也无法报仇,那么我死前拉一个垫背的,有何不可?”

程嫦如拉着王浩的手臂“王浩,那是我唯一的妹妹,求你了,求你了。”

王浩神色不变“你放了她,还是会死,除非你把壬水幻雷**的残篇给我。”

崔九离一愣“你要壬水幻雷**?”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你还活着?”

崔九离惊惧不已“你一眼就能认出那是壬水幻雷**,难道不是因为你也修习了那壬水幻雷**吗?”

王浩眉宇淡漠“给,或不给。”

崔九离踌躇“若我给了,也放了她,你会放了我吗?”

“会!”

崔九离半信半疑“此言当真?”见王浩有些不耐烦“此事关系我的生命,你若是当真,需要立下心头契约,保证我放了这女人,给了你残篇后不取我性命。”

王浩依照那崔九离的要求,立下心头契约,崔九离心头安定,忽然拿出一本秘籍扔给王浩,王浩拿起翻了翻,的确是《壬水幻雷**》。

“放了她,我不杀你。”

崔九离挟持着程磁犀往后一连退了好几步,忽然将程磁犀往前狠狠一推,脸色恶狠狠“王浩,这笔账我跟你记下了,下次若是遇见,我崔九离一定,啊!”

程磁犀趁那崔九离放狠话的时候,忽然一爪剖开崔九离的心口,取出还在跳动的心脏,扔在地上“啪叽”一声,那心脏卷起尘土,停止了起伏。

崔九离捂着胸口,却发现血如泉涌,怎样也止不住,带血的手指指着程磁犀“你,你”

程磁犀绝望道“你伤我长姐,还想对我们二人行不轨之事,即使他饶你,我也绝不饶你!”

王浩看着探寻眼神的崔九离耸了耸肩“没错啊,我只说我不杀你,又没说别人。”

崔九离不敢置信,瞪大眼睛的仰躺倒下,胸口缺失心脏,正不断的冒出血浆来。

“大哥,二哥九离,九离来看你们了。”

程嫦如迅速走到程磁犀面前“磁犀,磁犀,你没事吧。”

程磁犀笑道“长姐,我没事,你的伤”

程嫦如看向王浩,见王浩似乎正在翻看那本《壬水幻雷**》,淡淡回道“我没事,先去向他道谢吧。”

还未靠近王浩,王浩忽然站起身来“说吧,这偌大的葬禾长湾,你们是怎么遇到那崔九离的?”

程磁犀口直心快“还不是因为我们得到了一张地图,说这地方有一处宝地,埋藏着许多地阶灵宝吗?我与长姐两人连一把地阶灵宝都没有,闻言自然想去碰碰运气,却不知那崔九离与宗巡渭也得到了一张一模一样的地图,这才会撞到一起。”

王浩拿过那张地图看了一下,果然如此,而且这张地图,看起来好似与之前那元叠青、刁今人的地图相差不大,手法笔触应是出自一人之手。

王浩摸了摸下巴:这其中好像有些诡异啊。

“走吧。”

“去哪儿?”程嫦如讶异道。

“你们两姐妹,不是都还没有一把地阶灵宝吗?既然有这地图,那么就别浪费了。”

程磁犀闻言一蹦三尺高“好耶,我要有地阶灵宝了。”

程嫦如无奈“可是我们还未靠近那处,便被那崔九离截胡,由此可见那地并不是我们想象的是什么良善之地,或许这地图人手一份,那地阶灵宝根本不存在也未可知。”

“是骡子是马,总要牵出来溜溜,何况既然人手一份,就更显得可疑了,万一是真的,那些灵兵皆被别人拿走,你也愿意吗?”

程磁犀摇了摇程嫦如的手臂“长姐,去吗,去吗。”

程嫦如无奈“好好好,去看看,此次有惊无险,还不先谢谢王浩。”

程磁犀吐了吐舌头“多谢小兄弟。”

王浩摆摆手“找到那些灵兵再谢我不迟,届时若有多余,也可拿些回去赠予别人。”

王浩一马当先走在前面,程磁犀与程嫦如嘀嘀咕咕,程嫦如连连告饶。

王浩询问道“怎么了?”

程嫦如无奈“小妹总说这树根刚刚来的时候不一样,你要我怎么回答。”

程磁犀不满“这树就是跟刚刚来的时候不一样,你看,来的时候那么多树,现在什么都没有,长姐,你也看见了吧,来的时候很多树的啊。”

程嫦如道“我倒是没注意,不过既然你说有树,那便有树吧。”

程磁犀对程嫦如如此敷衍的态度,显然有些气不过,向王浩询问,王浩矮下身子,四处查看,揉了一撮泥土

细细闻了闻“此地应该刚开始就不曾有树。”

程嫦如道“看吧,磁犀,休要胡搅蛮缠。”

王浩忽然想到什么,嘴角一勾“不过或许她看到的是真的也不一定。”

嗯?两人疑惑的看着王浩,似乎感觉他说的话前后矛盾,王浩淡淡一笑,也不做解释“好了,现在寻找那灵兵要紧,有树无树并不重要。”

说的也是,只是程磁犀心头还笼罩着一层阴影,却也只能按捺下去。

三人往地图标识之处走去,在其走远身后,空间忽然淡淡一荡,一道微风拂过,却又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

“禀告尊者,紫杳观音与夫殃观音回来了。”

一沙弥报告消息后,从侧边退下,忽然右侧又有一人从黑暗中走出“兰未,现在到底有多少观音,是你的人?”

打坐的兰未慢慢睁开眼睛“不多,仅有一半而已。”

沅有笑了笑“一半啊”

兰未看着沅有“你也是观音,你也是我的人,可是我,我却是你的人,所以说,你我既为同胞,何故分你我?”

沅有摇了摇头“兰未,不与你争这些辩驳之词,你让我潜伏在昙吾菩萨身边,可是为了取而代之,成为八大菩萨之首?”

兰未看了他一眼“为什么我不能这样做?”

沅有道“你的野心很大,但是实力却并不能达到,我们可助你,可是你手下之人却只能成为猪队友,不断拖慢你我步伐。”

“放心吧,夫殃、紫杳此次擅做主张坏我大事,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丞帆观音,他那边进度怎么样?”

“他那边很好,夫殃与紫杳本是我派去协助他的,却因为一己之私,想立功争宠而利欲熏心,若是戴罪立功能够为我挽回损失还好,若是不能”

沅有见兰未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连道“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尽管二者鲁莽,但对你的忠诚不可否认,这段时间将三十三尊观音尊者撤换许多,再次撤换,即使是有我在一旁稳住昙吾心气,那昙吾也要找你兴师问罪了。”

兰未思忖一番,未有以应。

“先让他们戴罪立功,以你大事为主,只是暂时不宜派出,恐被人发现,观音与菩萨私自结党营私乃是大罪,一旦被发现,所受惩罚丝毫不亚于断骨抽筋,兰未,多加忍耐吧。”

兰未哑声“你以为,我忍耐了这么多年,会连这区区一段时间都忍耐不住?”

沅有点了点头“那就好,昙吾那边我会多留意,一旦打听到与那宰蜻姣有关事宜,便会立刻来报,夫殃、紫杳为昔日渡鹦足下之人,虽不得重用被你吸入囊中,但到底不是亲信,很多事不可过分透露给他们。”

“我心里有数。”

看着沅有离开的背影,兰未喃喃“我心里有数。”

第五百零八章 湄洲岛的小鲛人

“蓝蓝的天空白云飘,白云下面大肥羊跑”

傅轻舸躺在梨光桃溪的一株桃树上,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心里觉得腻味的很,这小飞虹香洲,自己看了几千年,一样的树,一样的蓝天,一样的花叶。

两个婢女挎着竹篮并肩走来“哎,听说那弹丸之地湄洲岛出了个大美人。”

“你说的是濮阳绿真吧?”

“你知道?”

“前些日子方方听说,十四年前,那鲛人族族长新的一子,之前那子在选择性别时为女性,唤为濮阳枝放,据说样貌很是不俗,后来再得一子,之后又是女子,模样胜那天地间的太阳还过几分,才十二岁,方圆万里的求亲者就把门槛都踏破了。”

“你说那濮阳绿真到底长什么样子?”

“这这我倒没有亲眼见过,不过据说其美貌,在那方圆万里,公认为榜首,甚至有好事者称之为兽部徐州第一美人,是否也太跟风了些。”

“如此高的称谓,不知她担得起担不起。不过鲛人一族无论男女,出生便是貌美之辈,想来如此盛名之下,即使是言过其实,也丑不到哪里去。”

“你想去瞧瞧?”

“咱们还得先采火莲狮月球敬献道主,这目睹湄洲岛濮阳绿真一事,即使要瞧,也得之后啊。”

“说的是。”

一阵女声喧笑过后,傅轻舸显现身形从桃花树后钻出来,摸了摸下巴:嗯,湄洲岛的第一美。

眼中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这第一美无人欣赏,岂不是可惜,正好去瞧瞧这第一美是否言过其实。

湄洲岛诚然如同众人所言,在上位者的眼中,其是一块弹丸之地,但是相较于别地又不止如此,因其在东海之上,附庸于淹楚漠国,因此是一个五品王国,虽然有些虚实太过,但也是对外担着一个五品王国的称谓。

鲛人一族若非寒香散玉与寒香出蛟绡,其攻击力其实是非常低下的,因此整体国民实力并不高,又因为不肯与外族通婚,导致鲛人一族数量愈加减少,现如今整个鲛人一族加起来的人数,也都

是记录在册的。

濮阳绿真手握一根竹篙,正在一面小泊上泛舟。忽然一道巨大的水声黄恍若从天而降,惊得濮阳绿真往后看去,但见一只白色小鹿正在水里扑腾个不停,似乎将要溺死。

濮阳绿真立刻从小舟上飞去,抛出一条白色长绢,将那小鹿卷起,一个侧转抱住那小鹿,平安落了回去。

抚摸着小鹿的头,“没事了,没事了。”

白鹿瑟瑟发抖,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其通体全白,头上却没有鹿角,只有两个小小的耳朵,四肢也很短小,不知是个什么品种。

濮阳绿真好奇的看了看四周,此地方圆几里皆是湖泊,这白鹿从天而降,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然而怀中的小鹿拼命往濮阳绿真怀里拱去,仿佛害怕至极,濮阳绿真还以为这小鹿惊魂未定,连连安抚,白鹿嘴角露出满足的神色:好软。

这白鹿自然便是傅轻舸,想了大半天也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接近濮阳绿真,只得想了这个无比蹩脚的法子,虽然蹩脚,但是目的达到了。

蹭够了的傅轻舸抬头看去,但见这女子已经准备驾着小舟返回了。

看见小鹿正抬眼水汪汪的看着自己,濮阳绿真笑道“怎么?你不想回去吗?”

小鹿摇摇头:不想回去,在外面无拘无束,自然更好。

濮阳绿真问道“你看来好似没什么修为,既然不能开口说话,又是如何从天而降的?”

小鹿继续摇了摇头。

濮阳绿真一袭绿衣,映衬着湖光山色,显得无比悠然宁静,充满灵动之意,尔其杏眼琼鼻,香腮似雪,眉目如画,仿佛那仕女图中的精灵仙女,充满灵气。

更为引人注目的是那脱俗清雅的气质,恰似远山青黛,清幽无双而又翩然欲去。

小鹿怔然许久之后嘴角一勾:湄洲岛第一美,名不虚传。

见白鹿心情不错,濮阳绿真好奇“刚刚还怕,为何现在就不怕了?”

傅轻舸自然是能够开口说话的,只是现在还需培养培养对方对自己的信任,连连举着前蹄,手舞足蹈,好似在告诉

濮阳绿真自己很愿意以后跟着她。

濮阳绿真摸了摸小鹿的脑袋“你这么傻,那以后还是让我保护你吧。”

傅轻舸名正言顺的住在了濮阳绿真的闺房里,不啻如此,还观赏到了濮阳绿真的一切,而这一切包含的很广很广……

知道如此可能会让濮阳绿真卸下心房,傅轻舸捂住鼻血,直勾勾的看着濮阳绿真的胴 体:可没想到,濮阳绿真真的将自己当成是灵智未开的普通小鹿及私人宠物了。

只是每次看到那莴苣叶子,傅轻舸就很是不爽,看着濮阳绿真:难道鹿只能天天吃素吗?本宫即使平时不吃东西,要吃起码也得来点肉吧。

濮阳绿真见小鹿推开碗,还以为是量不够,又着人抬了几斤竹笋来“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还有什么你喜欢吃的草吗?”

傅轻舸,满头黑线:算了,若是不吃恐怕会引起误会,对潜伏不利。

恨恨的嚼下两片莴苣叶子,却意外的感觉甚好:哎呀卧槽,这莴苣叶子味儿不错啊。

见白鹿脸上的喜悦神色,濮阳绿真拖着双腮笑道“好吃就多吃点。”心里却暗暗想:看来鹿果然是喜欢吃草的,自己之前还想着要不要给它吃肉,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濮阳绿真心性天真,单纯无邪,与傅轻舸伪装的白鹿相处甚欢。

傅轻舸整日与濮阳绿真一道,自然心头无限爽意,慢慢滋养出对濮阳绿真的情愫,亦是情理之中。

傅轻舸在那小飞虹香洲消失了四年,这边的濮阳绿真亦是长得亭亭玉立,很快求亲者络绎不绝,渐渐地,濮阳绿真整日愁眉苦脸,似乎也提不起劲与小鹿瞎玩了。

傅轻舸眉头一抬:是时候了。

这日一直久久不见少主的小飞虹香洲,忽然傅轻舸回来了,小飞虹香洲自然热闹非凡,但是道主闭关,通常便是几年,因此道主丝毫不知这傅轻舸曾经外出过。

傅轻舸一身华服,显得意气风发,帝煌麒麟慢慢悠悠的来到傅轻舸身边“哎呦,傅兄,哪里去啊?”

傅轻舸心情无限舒心“去提亲。”

第五百零九章 道主圣旨

“成为我的妻子,若非宛如仙师之女的出身,便要极大的权力地位,你如此低贱,杂鱼焉能配真龙?”

“杂鱼?”濮阳绿真忽然哈哈大笑“你既然瞧不起我,何故还要来招惹我?”

“本宫惦记的,乃是寒香出蛟绡,你太抬举你自己的身份了。湄洲岛经此一役,也不必再存在世间,很快,便会在本宫的铁骑之下灰飞烟灭,那摇水江倒是挺大,俱是一些低贱种族的生存之地,留给你们那些剩下的杂鱼,且就让你们自生自灭去吧。”

……

傅轻舸从白簪的纠缠中得以脱身,愈发感觉事情不对,来到濮阳绿真所住之地,却发现濮阳绿真已是气若游丝。

“轻舸,轻舸”

傅轻舸连忙上前,抱起满身血污的濮阳绿真“绿真,我在。”

濮阳绿真见到傅轻舸的身影,忽然惨笑一声“为何如此对我。”

傅轻舸惊惧道“绿真,你到底怎么了?你在说的,我一句也不明白。”

濮阳绿真流出带血的血泪来,侧过头“我还以为,你爱我呢。”

“我的确爱你,绿真,绿真,为何,这一切到底为何?”

看到濮阳绿真满身血污,傅轻舸匆忙施法,却发现濮阳绿真生机绝灭,显然是救不活了。

“既然我一心求死,傅轻舸,你怎能救得了我呢。”濮阳绿真看着傅轻舸“只是,我还真的以为”,微微喘气“真的以为,你是爱我的”

呼吸停止。

“绿真?绿真?绿真?绿真!”

“只是,我还真的以为,你是爱我的。”

濮阳绿真最后一句话不断回响在脑海中,傅轻舸心碎不止“到底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抱起濮阳绿真的尸体,傅轻舸亦是满身鲜血淋漓,瓢泼大雨打在身上,却心中剧痛而无法感知外部知觉,此地距离那雪洲白鹭关最近,傅轻舸寻到一处开阔之地,看着下方汤汤之地,忽然嘴角露出一丝惨笑。

“诸天神佛也救不了我所爱,那天地为何还在?”

慢慢下落,傅轻舸抱着濮阳绿真的尸身仰天长啸一声,“为何你们还在,而我所爱却要就此再也醒不过来?”

放下濮阳绿真,傅轻舸忽然深吸一口气,逼出全身血气,无数血气顿化一弯水色长河,画地为牢,将这一方世界包裹起来。

“诸天神佛,既然救不了我所爱,那从今往后,无论是谁但凡入了她的墓,我便任你是神是佛,也再也不会踏出半步,全都要留下为她陪葬!”

“千梦!”

忽然一只半透明的水白色小兽

从灵兽袋中跳出“在!”

“这‘葬合长湾’,埋葬我与她的万年好合,从今以后,便交由你来守护,今后若有人胆敢踏进,一律杀无赦!”

“遵旨!”

千梦乃是昔日道主从另一方世界为自己寻来的,与自己契约的契约灵兽,从今往后,千梦便是此“葬合长湾”的护墓灵兽,无论是何生灵,只要进入,绝不会活着出来。

千梦往前一跳,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看着身边已经没了呼吸的濮阳绿真,傅轻舸心碎的无以复加“我要,这整个天地皆为你陪葬,无论是神是佛,我都不会让他打扰你安寝,你放心,我一定寻来神术,助你复活。”

傅轻舸一举将湄洲岛搬来,隔绝一方世界,寻来无数沉香鬼柳木,将濮阳绿真放置在那沉香鬼柳木上,保尸身不腐。

“等我。”

深深的看了濮阳绿真一眼,好似她还在沉睡一般。

傅轻舸消失在夜色中,而后来紧接着爆发出来的道主之战,又让其无暇分身。

因为遍寻灵药不得,那起死回生之术,岂也是常人所寻找的到的?傅轻舸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知道此事不易,也恐怕再也看不见她了。

“傅轻舸,你父亲的罪孽,乃是他的事,你若器械投降,师尊仁厚,必然不会为难你。”

傅轻舸看着眼前的翎花青凰笑道“什么仁厚不仁厚,挑起战争,势必要流血伤亡,若他真的仁厚,又怎会义无反顾的挑起战争?”

染染看着浑身浴血的傅轻舸“那你的妻子,白簪,你可顾及她的性命?”

傅轻舸忽然狂吼道“本宫的妻子,从头到尾只有一个,那白簪如何,与本宫无关,要杀要剐,尽管动手!”

染染深深的看了一眼傅轻舸“那你葬合长湾也不顾了吗?”

傅轻舸忽然癫狂冲上前去“你若敢动她一分一毫,我化作厉鬼也绝不原谅你们!”

“砰”一声,傅轻舸不顾一切自爆而亡,染染始料未及傅轻舸居然宁愿自爆也不以此换的自己生机,却身受重伤,眼见是活不了了。

天边飞来一只金羽凤凰,感知到这只翎花青凰的伤势,忽然变作一威凛女子,“染染”

那翎花青凰口吐鲜血“晴摇,我恐怕,我恐怕”

金羽凤凰随即施术,将染染的魂魄从那翎花青凰的身体内拉扯出来,迅速找到千里之外一村女身躯,将染染的魂魄拍进她的体内。

“本宫绝不会让你死的!”

染染看着晴摇“可我这般活着,我的身躯”

看着千疮百孔的翎花青凰,金

羽凤凰脸色郑重“我会想办法的。”

染染环顾四周,小飞虹香洲血海飘飘,“那道主”

“被我以死亡大道拍死了,并且押了几只锁衔铜龙兽看守,从今以后,那地便属于是兽部徐州的禁地,再也不会有任何人接近,我预备将你的身躯修复,先放在那地,等找到可以完全复原的法子,再让你重新回归你的身躯内。”

染染点点头,乖巧的靠在晴摇的身前“傅轻舸死了。”

晴摇叹了口气“他遍寻神药不得,想必早已绝望,并非是你逼死了他,而是他一心求死,这谁也怪不得。”

“他对他的妻子用情如此之深,想必那濮阳绿真死也可与瞑目了。”

“用情深得,又何止他傅轻舸一人?”

晴摇神情的看着染染“你方才若真的也死了,那傅轻舸即使魂飞魄散,我也定要将那濮阳绿真的墓掘开鞭挞一万遍。”

染染笑道“那既然我还活着,那便高抬贵手,轻易别叫人打扰他的一番苦心吧。”

晴摇哼哼“改名‘葬禾长湾’,以免被追溯到这一切缘由,且那地有千梦看守,放心,无人能活着出来。”

“只要你不去的话。”

晴摇冷下脸“区区一个死人的墓,我还不屑去盗,即使这兽部徐州仅剩的沉香鬼柳木皆在那葬禾长湾。”

“这正是我担心的,晴摇,别去”

染染拉着晴摇的袖子“可是那沉香鬼柳木,你的身躯”

“算我求你了,别去”

晴摇见染染如此,叹息一声“那我再去想想别的办法。”

小飞虹香洲整整数月,一直处在风雨飘摇中,终于在今日放晴,一切看似黑暗,却迎来了兽部徐州的新生。

金羽凤凰登位,成为兽部徐州的道主,而昔日道主被如今的道主一巴掌拍死在了冰轮绛河,冰轮绛河因此常年弥漫死亡大道,无人敢入,沾染即死。

道主登基,万国同庆,酌情册封四人为护国公,并嘉赏道主之下的一品王国国主之位,后辈可承袭爵位,这一切的原由,乃是由于这四人相助道主,一路劳苦功高,的确是有目共睹。

原本一些王国还以为此次新主登基势必会大清洗,谁料新任道主只是如此之后,便开始慢慢淡出了旁人的视野,小飞虹香洲也不再是昔日奢华权贵攀比富裕之地,而是一处世外桃源。

未有几日,道主圣旨,册弟子染染为公主,位同太子。

此旨一出,天下皆知,从此之后,这染染公主便是这方世界里,除了这金羽凤凰外最尊贵之人。

第五百一十章 诡谲时空

宰蜻姣接过信鸽,看着信鸽里面的内容,递给衣衫半露的汤云蹄。

自从昔日两人行苟且之事后,便常常如此,虽然还是同盟关系,但这关系早已变得不清不楚,参和了男女私情在其中,便更加复杂微妙起来。

汤云蹄接过后眉头一皱“我的人都死了?”

宰蜻姣看着他“何止你的人,我的人也死了。”

汤云蹄笑着看向她“你怎么好似一点都不焦急?”

“那是因为我与你说过,里面还有我的人,何况”宰蜻姣看了一眼窗外“既然南海三足乌的那个小太子不识愁滋味,偏要来为白簪效力,那便让他为白簪而死吧。”

“那奉仙乃是雪洲白鹭关太子,若有不虞,极易引来杀身之祸,届时举国之力亦是保不齐你,何况那两者已经对你有了疑心。”

宰蜻姣不在意道“这你不必担心。”捋了捋头发“通过承朝洞,那踏日碧血麒麟与帝煌麒麟,已经被解决而再无后顾之忧了。”

汤云蹄赞赏道“你倒是狠心,那奉仙一死,届时完全推给王浩,死无对证而又干净利落,不论那王浩是否活着出来,都对我们再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宰蜻姣风情万种一笑“我早说了,那王浩必死无疑,而那奉仙,又痴迷白簪,一定愿意将自己的性命奉献出来,成全于我的。”

汤云蹄从后面抱住宰蜻姣“告诉我,那里还有你的人吗?”

宰蜻姣娇媚一笑“你猜”

汤云蹄横抱起宰蜻姣“我想听你亲自告诉我。”

满室旖旎。

筝釉联合另外两人杀了奉仙,看着另外两人,筝釉淡淡开口“去吧,装的像一点,别被王浩察觉出来。”

“这个自然,公主交代的事情,我们便不会办不好。”

“但愿如此。”踢了踢眼前的南海三足乌的尸体,筝釉将现场布置成一番样子,继而离开此地,却在转身的瞬间,为方才离开的两人所杀。

“你们”

“公主交代,事成之后,杀了一切知情者。”

筝釉捂着心口跪下“我乃公主心腹,你们,你们”

面露鄙夷之色“我们乃是公主从小培养的死士,而你,与那瞳冉一般,皆是汤云蹄派来的卧底,你以为公主不知道吗?”

筝釉了然“原来公主,早就知道了”

倒地而亡。

“是的,公主早就知道了,只是暂时留着你还有用,也让你回去给那汤云蹄报信而已,既然一切已经完成,你的作用便也消失了。”

风平浪静,风过叶动,唯有方才的打斗

与一只南海三足乌的尸体静静地倒在原地,在那身旁,还有王浩一片破碎的衣衫一角,被丢在一边。

当来到那地图所指时,王浩诧异的呆了一会儿,因此此地便是王浩一直心心念念的,就要来的那溪水边。

邵曲夷忽然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程磁犀吓了一跳,躲在程嫦如身边。

“你怎么在这里?”

邵曲夷扬了扬手中的地图,王浩点点头,交出自己手里的地图“看来这地图果然是量产的。”

眼前看去只是一片普通的湖水,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玄妙意味,邵曲夷是王浩要避开的人,却在这里也遇见了,不能不说,这葬禾长湾说是很大,其实也并不大。

邵曲夷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人“她们怎么在这儿?”

王浩淡淡回道“她们遇到了一些困难”

“所以你就英雄救美,然后就”

王浩见邵曲夷笑的猥琐,不再言语,“话说,那直接对你有杀气的四人,可曾找过你的麻烦?”

“他们已经被杀了。”

王浩沉吟一会儿“其实我很好奇,按理能请的动你的人,他付的酬劳既然不被你放在眼里,你又为何来此?”

邵曲夷自得“这你还真说错了,那人付的赎金,远超你的想象。可能你这辈子也没有听说过。”

王浩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是《八卦天光书》的残页吗?”

一阵风过,一切寂然无声。

王浩见邵曲夷仿佛还在石化状态,开口道“你身上的阵法气息瞒不了我,起码也是一个地阶阵法师,你不差钱,又不是这兽部徐州的人类,说明这普通的珍宝,甚至是神兵利器都不一定能奈何的了你,那人是以《八卦天光书》其中一页残页的线索为酬劳,让你杀了我是么?”

邵曲夷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我的确有这个想法,不过我已经打消了,因”

王浩走在前面“还好你打消了,不然你是摘星境,我也要你好看。”

邵曲夷摸了摸鼻子:这小子真狂,不过么,年轻人有年轻人的锐气。

“千梦,无品阶灵兽,擅长制造幻境困缚住对手,因为本身并无任何实力,所以针对性不强,但是覆盖性非常广泛,常常于细微处影响武者的判断与认知,武者实力越强,越不容易产生影响……”

邵曲夷滔滔不绝的在前面给众人讲着这葬禾长湾的种种殊异之处,却不知这些王浩早知道了。

但集思广益之下,亦有多重见解,所以也没有打断。

程嫦如听到一处,有些疑惑“你是说,这千梦本身并不能杀人?”

邵曲夷想了想“不错,这千梦本身乃是无品阶灵兽,根本就没有实力,所以本身并不能杀人,若想杀人,也得依靠幻觉让武者自相残杀,或者是借助他人之手,给他人制造幻境,让其在幻境中以为自己受到了攻击,其实对方却是自己的同伴。”

程磁犀闻言拍了拍胸口,一脸庆幸的看着程嫦如“长姐,还好我们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千梦,这千梦太可怕了。”

程嫦如眼中闪过怀疑之色“照你所言,那幻境岂不是非常容易被发现,只要不对那幻境产生举措,那千梦反正又没有攻击力,便也可以躲过。”

“理论上是这样,但是别忘了,这么多年,这千梦只会越来越强大,绝不会弱小,你能想到的事情,说不定它早有它自己的法子解决这个问题,或许会将幻境制造的,让你感觉不出你自己身处幻境罢了。”

“若是如此,那我们现在很有可能就在那千梦的幻境内?”

邵曲夷思索一会儿“有可能,说不定你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幻境。”

“那如何判别呢?”

“无法判别,若不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幻境,高超的幻境会造就的让你无法察觉。”

程嫦如有些沮丧,程磁犀倒是没心没肺道“长姐,反正我们这么久也没有遇见千梦,那千梦也许不会出现了也未可知。”

程嫦如摸了摸她的头发“小妹,你还记得你之前说的树吗?现在看来,也许那根本不是你看错了,而是千梦一时疏忽,在制造幻境的时候出了一些差错。”

程磁犀惊讶“这么说,我们现在就在幻境里?”

程嫦如沮丧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程磁犀环顾一下四周,发现一切都是真实的自然,有些不相信。

王浩听闻后方动静,心里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事实上在刚进入这葬禾长湾时,自己就知道这里的危险,因此一切的发生,都控制在自己可知的范围内。

如若之后真的出现什么变故,自己的实力虽然还力有未逮,但是精神力亦可防御一二当然,倘若那千梦真的按套路来的话。

王浩心里对这千梦的诡异莫测持观望态度,因为这千梦怎么看都不像是滥杀无辜,倒似在保护着什么一样。

王浩的猜测,自然是正确的,此时他还不知道,这里的一切布置,都是前世自己哀莫大于心死后的无奈之举而已。

一行几人各怀心思的在四周散开,因为这地图上标识,此地应该有一个墓穴才对。

邵曲夷忽然凑到王浩身边,轻轻说道“你可知这葬禾长湾的由来?”

第五百一十一章 大光明境

“长姐,快离开那人,她是假的!”

忽然从众人对面再凭空冒出一个程磁犀,这人容貌与程磁犀一般无二,甚至声音也是如出一辙,一时间大家都是惊愣呆住。

程磁犀摇了摇程嫦如的手臂“长姐,千,千梦”

对面的程磁犀道“长姐,这人才是千梦,你千万不要被他骗了!”

程磁犀连连摇头“长姐,我是磁犀啊,那人才是假的。”

程嫦如面色惊惧不定,一时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看着两个程磁犀一模一样,连连以求助的眼神看向王浩。

王浩问道“邵曲夷,你之前是不是说了,我们有可能就在幻境里?”

邵曲夷有些兴致道“的确,不过现在你要怎么判别呢,这两个可能有一个是假的。”

王浩嘴角一勾“也有可能全是假的。”

“嗯?”

“那千梦可有被模仿之人的记忆?”

“这个”邵曲夷搜肠刮肚想了一通,最后给出一个不甚确定的答案“这倒不知了。”

王浩冲着程嫦如“既然是你小妹,那想必有许多隐秘之事,是只有你们才知道的,那你便问她一个问题,谁答得上来便是了。”

程嫦如一愣,却坚决道“我绝不以此来测试我的小妹。”

王浩与邵曲夷闻言同时一愣,却都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程嫦如擦了一下自己的汗水,却又求助的看向王浩。

王浩懒洋洋的“其实要知道谁是程磁犀很简单么,只要告诉我,你们中的哪一个程磁犀,乃是奉了那宰蜻姣的命令来杀我的不就好了。”

静。

程嫦如神色淡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王浩哈哈一笑“其实我相问的是,这些地图,到底是不是你们两个散发出去,眼见我难以对付,因此才特意找了那么多酒囊饭袋来消耗我的精力,最后使你们一举成功的呢?”

果然,有一个程磁犀闻言狠狠皱了皱眉头,而另一个却一脸平静。

王浩指着那一脸平静之色的程磁犀“你瞧,这就是你妹妹,不是很好找么?”

程嫦如忽然与程磁犀靠拢,程磁犀摇了摇头“王兄弟,磁犀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王浩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胡言乱语罢了,只要以此测试,必能看出那心存歹意的千梦,只要他有一点异动,便立即拿下。”

程嫦如与程磁犀闻言如蒙大赦,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程磁犀又笑意满满“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王兄弟想借此给我们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然后一个人跑去领赏呢。”

“怎么会呢?”

王浩与邵曲夷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对面的程磁犀感觉这一切似乎是超出了自己的预料,身形一闪,便迅速消失在了空气中。

邵曲

夷贱贱的走到王浩面前“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谁是假的了?”

王浩点头。

邵曲夷讶异“既然早就看出来,又何必故意如此?”

“放心,此次她们知道我心里对她们有了提防,在出这葬禾长湾以前,恐怕都不会出手了。”

“可是你也不该拿这个机会去赌,她们对你有堤防没错,但是若生命逝去,是没有第二次机会的,还有,你到底是如何在那之前便知道的?却又为何戏耍她们?”

王浩胸有成竹“你说那千梦无法直接攻击武者,因此之前当着我的面杀了那崔九离的,一定不会是假的。我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不敢断定,她们到底是受别人之托,还是受那宰蜻姣所托来此杀我,不过现在么已经知道了。”

看了一眼手上的地图“这玩意人手一张,也不知道是否是她们俩所为。”又有些不甚肯定“那日洞口外的阵法,不知与她们又有没有关系。”

……

“长姐,王浩似乎在怀疑我们,我们怎么办?”

“按兵不动,以逸待劳,也许真的是他说的,刚刚只是用计也不一定,若不是,那便等待公主指令,一旦指令下达,立即诛杀王浩于当场。”

“那邵曲夷怎么办?”

“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杂鱼,既然也与王浩熟识,那便一起杀了。”

千梦刚刚出现了一次,按理说应该还会出现,王浩对着众人道“这里找了半日也没有找到什么,那千梦既然方才在这里出现,说明此地绝对有他守护的东西,且四处找找。”

在不远处,步丞帆手握退魔古铁伞,大喝一声,一座地宫缓缓升起,步丞帆往里走去,此地唯有一物,便是一座以沉香鬼柳木所搭的棺材,棺材里躺着一堆枯骨。

将那枯骨扫袖一挥,化为灰烬,步丞帆收起那沉香鬼柳木,“阿弥陀佛,尘归尘,土归土,于死者有用的东西,若是于生者也有用,濮阳绿真,这才是你的造化。”

看到那棺材的正前方有一座石碑,上面刻着“爱妻绿真之墓”,步丞帆顿足“你们二人感情倒是感人,若非本尊需汝等沉香鬼柳木,也不愿意前来这葬禾长湾打扰,既然傅轻舸已死,濮阳绿真也已死,历经数万年,看来这沉香鬼柳木只能护你万年,却不能护你永久,阿弥陀佛。”

转瞬间十日时间已经过去了**日,这段时间几人在这葬禾长湾走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什么宝贝,此地既为险地,想来也不可能有什么宝物。

临近第十日,王浩一行人正欲出去,却闻得一道声音从众人后方传来。

“诸位,现在此地五人,还需留下一人在此。”

众人转身向后看去,步丞帆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王浩看了他一会儿:有没有可能,是这个人?

却这人修为平平,一切看来似乎根本没什么特别之处。

王浩不敢掉以轻心,程磁犀状似天真道“留下一人作甚,大不了一起出去,让公主抉择。”

“白簪公主正是期望让我们自己抉择,这才留下了我们,难道诸位要置公主口令于不顾吗?”

邵曲夷大大咧咧“真麻烦,那你说怎么办?”

步丞帆向前踏出一步“这个好说,要么留下一人,要么我选择一人留下。”

邵曲夷好笑的看着步丞帆“你想留下谁?”

步丞帆指尖指向程嫦如与程磁犀“她们二人此间最弱,应该被留下。”

程磁犀强烈不满“凭什么?”

步丞帆淡淡“优胜劣汰,就是道理。”

“我不服!”

“若是不服,尽管一战。”

……

争论持续良久,邵曲夷问向王浩“怎么办?”

王浩淡淡的扫了周围一眼“恐怕现在不是出去几个人,而是此地的千梦想不想把我们放出去的问题了。”

场景变幻,王浩骤然发现眼前的场景变换成了昔日自己在封城遗迹时的场景,不由暗暗心惊。

那边众人亦是被千梦所累,各自传送到了各自的幻境中去。

步丞帆头疼欲裂,无数记忆充斥在脑海里,与自己原本的记忆相悖,仿佛要将自己的脑袋炸开一般。自己记得自己是师尊从荒山野地捡回来的孤儿,怎么这忽如其来的记忆中,自己乃是那什么宗门圣子?

到底为什么?为何会有如此多的人对自己顶礼膜拜?

步丞帆惊骇不已,忽然葬禾长湾内光芒大盛,一道惊天传送之意,汇聚成一个点,将其步丞帆抓起而走。

与此同时,小飞虹香洲内的金羽凤凰猛然睁开双眼。

“师尊,那是”

金羽凤凰点头“大光明境的人出手了。”

“他们这般耐不住性子。”

金羽凤凰眉头一皱“不对,不是对我们,是,”感受一会儿“这个方向是葬禾长湾?”

染染连忙道“师尊,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王浩就在葬禾长湾。”

“他去那儿作甚么?”

“据说是去完成一个测试,不久之后便是师尊您的寿辰,您忘了吗?”

金羽凤凰笑了笑“这么大年纪,生辰之类的事情,哪儿还会有这个想法,这么说,这是那雪洲白鹭关的主意?”

“非也,这是淹楚漠国白簪公主的意思。”

“白簪?”金羽凤凰阖了阖眼“有点意思啊。”良久“放心吧,那王浩不会有事的,此次他们不是冲着王浩来的,而是冲着一个非本世界的异类来的。”

“看来此人与那大光明境渊源颇深了。”

金羽凤凰不屑一笑“什么渊源,从别人的圣地里偷来的圣子养大在身边罢了,一帮鸡鸣狗盗之徒,惯会耍的,也只有这些伎俩了。”

第五百一十二章 良辰美景

“师尊,为何将我带回,弟子还未为师尊探寻清楚那宰蜻姣的底细,师”

兰未看向步丞帆“丞帆,你是师尊的弟子吗?”

步丞帆坚定道“弟子永远是师尊的弟子,无论如何,也绝不会背弃师尊。”

兰未点点头“你现方双十,乃是唤雨境九重,那王浩双七之年,现唤雨境一重,你与那王浩的资质,皆是无与伦比,但是你知道你为何总是不如他吗?”

步丞帆想到之前蹦到自己脑海里的那些幻象,不知所措的摇了摇头。

兰未抖开一幅画面,画面里的王浩遇到昔日封城遗迹中的万鬼,依旧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看到了吗?王浩身上永远有一种绝不会被任何幻境迷惑的本质,但是你没有,那千梦固然可怕,但也只是一个擅长制造幻境的跳梁小丑,丞帆,你为那千梦所累,所以你始终不如王浩杀伐果断。”

步丞帆羞愧不已“弟子误为妖兽制造幻境所累,对师尊产生了疑惑,还请师尊恕罪。”

“产生疑惑乃是正常,世间疑惑太多,关键看你如何把握,只是对于师尊,永远不要有疑惑,因为师尊不可挑衅,你明白了吗?”

步丞帆点点头“弟子谨记。”

“好了,下去吧。”兰未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步丞帆看向兰未,欲言又止。

“师尊,弟子有愧,那任务”

“为师已经知道那宰蜻姣是何许人也了,因此无需再探,以免打草惊蛇,你现在查探出了那王浩在兽部徐州也很好,现在有了精力,便可直接集中对付那王浩了。”

步丞帆迟疑一会“师尊,弟子总觉得,那宰蜻姣不似三佛之一。”思及宰蜻姣的所作所为,步丞帆犹豫再三“的确不像。”

“好了,此事为师自有决断,无论她是与不是,此事已无需你操心,你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快速突破到摘星境,等你突破到了摘星境,便是名正言顺的观音,你可知那夫殃与紫杳为何如此贪功冒进?”

“是因为弟子?”

兰未闭上眼睛“丞帆,观音修为起码也是巅峰摘星境,你觉得你足足差了一个大境界,却能得为师

重用,而远远不止摘星境的观音却不得为师重用,你觉得紫杳与夫殃会如何自处?”

步丞帆有些苦涩的“弟子知错,弟子这就闭门思过,并且从今日起闭关突破,不成摘星境,绝不出关。”

“你既有此决心也很好,去吧。”

良久之后,空无一人的大堂内,传来兰未的一声叹息“三佛,三佛,原来,三佛不止三佛,又原来,三佛就只有三佛,这叫我如何取而代之呢?”

宰蜻姣捏着手里的传信气愤颤抖“可恶!”

汤云蹄抿了一口茶“既然那王浩平安回来了,你的人也平安回来了,那此事暂且作罢吧。”

宰蜻姣深吸一口气“此事绝不会这么算了,且等着瞧吧,那雪洲白鹭关的太子死在了王浩的手里,只要本公主稍微放出那么一丁点风声,那王浩就死定了!”

“那程嫦如与程磁犀与你,是你的人?”汤云蹄状似无意却有心问道。

宰蜻姣扫了他一眼“她们二人,乃是我从小收留的死士,只会忠于我一人。”

汤云蹄摸了摸下巴“怪不得杀了筝釉,看来她们两个很不简单么。”

宰蜻姣笑呵呵道“你生气了?”

“一个贱婢而已,不值得动气。”

宰蜻姣眼中闪过一丝不虞“不要再往我身边派人了,我并不需要你的关心。”

“不过我看,你怎么很需要呢?”

睨了一眼宰蜻姣,宰蜻姣双眼幽深:自己与汤云蹄的联盟,看似很牢固,实则很脆弱,靠着共同的敌人与共同的利益而结成的联盟,一旦利益有变,原本的联盟盟友亦有可能倒戈相向。

去的人有十个,回来只四个,王浩看着前方的三人,心里百感交集,原来选出来的这四人,其最终目的,只是为了陪宰蜻姣去那小飞虹香洲,也就是道主所居之地,去参加道主生辰寿宴罢了。

只是既然是参加寿宴,为何要选侍卫?

根据多方小道消息指出,在这寿宴上,似乎有一个对决助兴的节目?

原来自己是去当马戏团的杂耍演员?

王浩本能就想拒绝:开什么玩笑,自己来这里就是为了那水精晴树叶,

却现在与目标背道而驰就算了,还得去当杂耍演员。

但是王浩无法拒绝,因为

捏着一茎水精晴树枝叶,王浩深吸了一口气,这宰蜻姣收拢人心的本事的确有两下子,自己即使不看在此次最后的奖励的面子上,得了这水精晴树叶,自己也得走一趟。

王浩自然不想去当小丑,但是对于那道主金羽凤凰,王浩心中有许多疑惑。

见一面也好。

只是当王浩真正的随着队伍来到了那小飞虹香洲,这才感觉自己之前见到的偌大的淹楚漠国与雪洲白鹭关,不过也只是这小飞虹香洲的一个陪衬而已。

说来小飞虹香洲与王浩之前见过的小楼清台有相似之处,但又多了一些世外桃源之感,这恐怕是由于道主长期居住于此,沾染的一丝天道之气?

想来王浩之前突破那千梦的防御也是悬得很。

因为不知为何,当那千梦不断的给王浩制造幻境,又不断的让王浩身处幻境时,偶然触发了王浩前世的幻境。

王浩对自己的前世其实是比较陌生的,千梦每次的幻境处置基础,都是以人的记忆为根本,当那千梦感觉无计可施的情况下,骤然便采取了简单粗暴,也就是让承受者感觉害怕的手段。

却在看到王浩便是昔日的傅轻舸转世后,不由停下了一切举措。

王浩忙活了半天,既没有找到宝物,又没有得到自己想得到的答案,虽然被莫名其妙的传送出来,但心里还是不觉得痛快。

一行人因为王浩的关系,倒是全都安然无恙。

却王浩发现被传送出来时,邵曲夷脸上悲愤交加,有状若疯狂之色,程磁犀与程嫦如脸上布满泪水,也不知各自在幻境中遇到了什么才有如此神态。

“好了,各位,既然来到了道主所居之地,便要遵守规矩,须臾之后本宫去参拜道主,希望各位在晚宴期间,能力敌群雄,为本公主脸上争光。”

邵曲夷贼兮兮的凑过来“要打架了,要跟我一组吗?”

王浩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径直往外走去,此地钟灵毓秀,若是不仔细游览一番,实在是有负良辰美景。

第五百一十三章 绿龙骨髓

“下一战,垂影泮扈溽商对淹楚漠国邵曲夷。”

邵曲夷对着王浩“咻”了一声“你师傅我,去了。”

王浩哭笑不得“那扈溽商不是你的对手,但你也要做做样子。”

“知道了知道了。”

王浩看着高台之上的染染亦是暗暗心惊,方才出来的这人,分明是自己在佑荫扬州见到的刘伶衣,居然眨眼间便成了这兽部徐州高高在上的道主之徒,实在是让王浩颇为惊讶,昔日刘伶衣以烟霞阴阳弈,让自己几乎溃不成军,造成自己习武以来最大的失败,那一幕幕,王浩都谨记于心。

不想今日又在此地遇到她,这是巧合?还是天意?

方才王浩已经胜了一局,虽然那局没什么看头,但对方乃是一只唤雨境五重的灵兽,王浩几个回合后胜了那灵兽,造成了颇为震撼的话题。

染染频频打量王浩,王浩亦是百思不得其解,却也碍于此地实在是只有这方世界,有头有脸之人才能参加的聚会,自己不能表现的过于扎眼。

宰蜻姣见到王浩居然与染染有所熟识的样子,不由暗暗心惊,紧张的将手里的手绢几乎扯烂,注意到这一点的染染轻蔑一笑。

身后跟着两个宫人,染染走向王浩所在位置。

“这位便是白簪公主吧,久仰大名。”

宰蜻姣惊惧交加,连连施礼“在公主面前,怎敢桀倨自称?公主千万不要折煞白簪了。”

“听闻淹楚漠国仙师与尊兄长相继离世,还请公主节哀。”

看了一眼穿红着绿的白簪,染染眼中露出一丝隐秘的笑意“公主指甲上涂的豆蔻霎是好看,不知可愿也告知本宫法子?”

白簪喜道“公主若喜欢,白簪直接送一瓮花汁给公主又有何妨?”

白簪淡淡一笑“你的心意我收下了,只是公主,丧事当头,还要以孝字为先才是。”

王浩眼中一乐:这染染还真是满肚子主意。

其实对于淹楚漠国那踏日碧血麒麟与帝煌麒麟的死,王浩同样是持怀疑态度,但现在这宰蜻姣既然千方百计得到了淹楚漠国,也与自己无关,反正这宰蜻姣自己迟早要杀了她,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染染打量了一会儿王浩“这位小兄弟面生的很,这也是公主近侍之一吗?”

白簪受宠若惊“公主若是看中,便是他的福气。”

“正好本公主的确有些话想问这人,你跟本宫来。”

王浩对刘伶衣神秘莫测的身份自然持怀疑态度,但是直觉又告诉他,这染染对自己并没有恶意。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金碧辉煌的大厅内,染染摒退左右,双目灼灼的看着王浩“看来你混的不错么。”

王浩苦笑“你别折煞我了,我可不知,昔日倾安百花岭棋绝刘伶衣,居然是这兽部徐州道主之徒染染公主。”

染染轻笑一声“刘伶衣乃是我去那佑荫扬州的化名,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你,也算结了一个善缘罢了。”

王浩迟疑一会儿,却还是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染染问道“难道你就不好奇吗?”

“我自然好奇。”

染染给予肯定回答“不错,救你的正是我的师尊,也就是兽部徐州的道主,金羽凤凰。”

王浩虽然早有料想,但得到肯定答复还是狠狠吸了一口气“果真”

可是为什么呢?自己并不认识兽部徐州的道主,为何这金羽凤凰会选择救自己呢?

“你一定想说,为什么你不认识她,她却要救你?”

“王浩,你想过没有,那烟霞阴阳弈乃是天阶灵兵,我携烟霞阴阳弈战斗至今,尚未一败,唯独在你手下败了。”

王浩深深的吸了口气“天阶灵兵?”

自己刚开始还真没注意过这个问题,这烟霞阴阳弈居然是天阶灵兵?

“更准确的来说,是师尊的天阶灵兵,不过师尊将烟霞阴阳弈赐予我防身所用,这般看来,倒是我讨了巧了。”

说的容易,王浩心知天阶灵兵意味着什么,这金羽凤凰,万国道主,居然愿意将自己的天阶灵兵给染染,说明这染染在那金羽凤凰的心目中,有难以替代并且不可估量的地位。

王浩想的是这些,连那染染说了什么,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

“王浩,王浩?”

“啊?”

染染一连喊了好几声,总算得到了回应“师尊来了。”

“哦。”

王浩呆呆一应,心思还沉浸那烟霞阴阳弈居然是天阶灵兵的事情上,却听得“师尊”二字脸色一怔:染染的师尊

但见眼前一个看来颇为冷凛女人,穿一袭明黄色长裙,举手投足间尽是雍容威仪,一见便知久处高位而难以亲近。

金羽凤凰!

王浩连忙稽首“参见道主!”

晴摇呵呵一笑“昔日与染染打赌,只要你能走到我面前,便赐你一场造化,今日虽然有些波折,但到底也是本尊输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王浩惊疑不定的看着染染,似乎没有明白现场情况。

晴摇继而道“你是想要外面那个与承朝洞做了交易的女人立即身死道消,还是想让你空间内那只血脉不纯的绿耳牛龙蛟重塑骨基?”

王浩闻言更加惊诧,晴摇见到王浩的神色呵呵一笑“你在我眼前,并没有什么秘密,我若是想取你性命,当初便不会答应染染救你了。”

“昔日是您救了我,也是因为染染?”

金羽凤凰抬了抬眉“不然本尊哪儿有这个闲工夫,跨越一个世界的壁障而去救一个人类?”

染染瘪了瘪嘴,状似无语。

王浩沉吟一会儿“道主,若是相助大白,重塑骨基,可能全部弥补齐全全身不足缺陷?”

金羽凤凰对于王浩这个选择很是惊讶,却还是按捺住“只能重塑骨基,已经是弥补了大部分缺陷,若想无缺,除非为它寻得一条远古祖绿龙的脊髓,并且为它凑齐传说中的九珍,让他脱胎换骨,自此才能真正算是脱离白甲地龙一系,若无这些,这辈子最高成就,也止步如此而已。”

“那道主答应的重塑骨基,是为何?”

金羽凤凰看了看王浩“昔日他为你挡了一招足以杀死摘星境的杀招,却活了下来,你以为,这是半分伤害也没有的吗?”

“本尊保证的,是在重塑骨基后给他一个可能。”

王浩沉下脸来“多久?”

“十年。”

“十年”王浩口干舌燥“只能十年?”

见金羽凤凰沉重的点了点头“若本尊不如此,最多半年,那条蠢地龙应该就会境界下跌了。”

“可是,可是”王浩诧异不敢置信“我明明”

“你的无暇之骨,救得了他一时,救不了他一世,你想说的是,那无暇之骨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确,王浩,只要有那无暇之骨在,这条蠢地龙永远不会死,只是会慢慢回归成最原始的白甲地龙,再也不得存进,今后慢慢倒退成开始的模样罢了。”

王浩放出大白,大白得了新鲜空气,仰天长啸一声,却被金羽凤凰一指点住“让你这一嗓子下去,本宫这小飞虹香洲明天就不得安宁了。”

在金羽凤凰的指挥下,大白迅速缩小,慢慢变成一条围脖大小,趴在金羽凤凰的手掌上“传说中的无暇之骨”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王浩“果然可以生死人,肉白骨。”

“救他,我不仅要他活着,还要他在这天地间拥有自保之力,使得别人永远无法欺辱于他。”

无暇之骨只能让大白永远活着,却不能让大白完整无缺,甚至无拘无束的活着,王浩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你所愿。”

金羽凤凰手指一点,大白全身的骨骼忽然开始“噼里啪啦”的响起来,很快,大白发出一声声呜咽,金羽凤凰看着一脸心疼的王浩“知道他到现在为什么也无法开口说话吗?”

王浩点了点头“知道。”

“那你便要早些找到九珍与远古祖绿龙的骨髓才行,若不想他有缺,或者希望他好端端的活着,这些东西,一样都不能少。”

第五百一十四章 惊鸿天府

虽然王浩已经知道了九珍详情,但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知道那东西有多难搞。

不过为了大白,这些一切都是值得的。

金羽凤凰忽然嘴角一扯,露出一丝隐秘的笑容“想不想知道你的小情人在哪儿?”

王浩一愣,被巨大话题的跨度跳跃说的发蒙。

染染在一旁道“就是少叔香故。”

王浩忽然直直跪下“还请道主明示。”

金羽凤凰看着王浩,心里有些复杂“看来那人果然对你很重要。”

王浩抬头看着金羽凤凰“只要找到她,她还活着,牺牲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金羽凤凰没什么兴趣的扫袖托起王浩“她在的地方,说来日后你迟早要去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现在若是告诉你,你一定不管不顾的奔过去,届时她身边那么多追求者,你一个也打不过。”

“追求者?”

金羽凤凰哭笑不得“怎么?那丫头你自己看不上,还不准别人看上?那容貌,那身段,那气质,那皮肤,啧啧啧”

忽然感觉身后一凉,连连道“自然,比起染染还是不及的。”

“更重要的是,那丫头的体质”

见王浩一脸疑惑,“看来你是真不知道,算了,届时你满世界的情敌,从情敌口中你就知道了。”

王浩心里一沉:自己并不是看不上少叔香故,相反,而是

只是任依依,只是不死神药

王浩心里百感交集,那边大白嚎的痛不欲生,折腾了许久,金羽凤凰掏了掏耳朵“好了,下次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本宫再也不做了,这条小泥鳅你自己带回去养吧,吵都吵死了。”

王浩小心翼翼的接过气若游丝的大白,却是他自己累极了,哭笑不得,将他收入了鸿蒙云界塔。

现在有十年的时间,可以慢慢为大白重塑身体。

“还请前辈告知晚辈少叔香故何在,晚辈,晚辈”

金羽凤凰眉尾一抬“让你再去悔一次婚?”

王浩心里一痛,低头不语,染染扯了扯金羽凤凰的衣角,金羽凤凰微微一叹“是非曲直,其实我也知道,既然不死神药也得到了,那丫头性烈,知道你是为了不死神药而娶她,自然就不会再与你成亲,即使你真心爱她,恐怕此生也再没有机会了。”

喃喃自语“我知道,我只是想再见她一面。”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既然她就此离开,说不定对你对她都有利,放心吧,他现在很好,你无需担心,若真的放不下,经过那件事,想必她也不会再回头,你看了她又有什么用呢?”

王浩苦涩一笑“是啊,但是我还是”

染染见气氛不对,从金羽凤凰身后走上前来,拿出一个盒子给王浩“此盒中装了两朵火莲狮月球,日后或许你会需要,这是师尊赠与你的,还不快道谢?”

王浩面无血色的稽首,接下盒子“多谢道主。”

金羽凤凰挥挥手“本宫乏了,你退下吧。”

直到王浩浑浑噩噩的离开,染染才无奈开口“晴摇,你不该提那件事,你明明知道他也是为了任依依,也是为了不死神药,他也没得选。”

“所以就要牺牲少叔香故?”

染染一噎“可是却是为了救人。”

“救一个人,而害一个人,染染,你觉得,这是对的吗?”

染染低头喃喃道“我觉得这事不能怪王浩。”

“染染,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王浩很像你故去的兄长是么?”

染染点了点头“他的外形并不像,但是每当他战斗的时候,我总能在他身上看到兄长的影子,或许是我看错了也不一定。”

金羽凤凰摸了摸染染的头发“所以正是因为如此,师尊才几次为了那王浩出手,若是那王浩不争气,就这般死了,那便也正好断了染染的念头。”

“少叔香故,哎”

王浩出了那金碧辉煌的宫殿,看着天上皎洁的明月,不由长长的叹息一声“少叔香故”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王浩嘴角蔓延一丝苦涩:香故,你在哪儿呢?我是不是,把你弄丢了?

山重水重之外,世界另一边的一处闭关之处,一女子心口骤然一痛,却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又是如此,又是如此?

不过,自己已经习惯了,不是么?昔日种种,权作自己的复仇之火,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不为任何人所知,但是星火燎原,一旦自己得了机会,就要绝地反击。

心口伤痛蔓延,女子长发飞舞,翩白如雪。

这女子竟是满头白发!

眼中闪过无限痛楚与疯狂之意,将伤痛深深的压在心底,女子原本清雅无双的秀脸稚气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癫狂狠厉。

哈哈哈哈,来吧,若是终有一日,亦能让你尝尝我昔日的痛楚,那么即使今日我葬身地狱,我也绝不皱眉!

王浩独自伤感,邵曲夷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嘿,徒弟,听说你方才被染染公主叫走了?”

王浩悲伤的情绪被这一巴掌拍散,无奈的看了一眼邵曲夷“你又想做什么?”

邵曲夷笑道“还记得我跟你说的焱餍荆州吗?”

王浩点头“记得,怎么了?”

邵曲夷吃惊的“怎么?难道你不跟老子一起去吗?”

王浩想了一会儿“那地方我肯

定是要去的,只是不是现在。”

邵曲夷脸色一正“我之所以来找你,就是因为现在正是时候。”

“不行,此间我还有事情未了。”

“不行,今天你必须跟我走。”

“往哪儿走啊?”

“焱餍荆州!”

“可是我还有事情没有办。”

“我管你,今天正是时候。”

“是什么时候?”

……

王浩发现跟这邵曲夷根本就讲不通,不由十分憋屈,决心不再理他,径直往宫殿之下走去,邵曲夷忽然大手一挥,将王浩扯过来,王浩无奈摊手“大哥,我要回家吃饭了。”

邵曲夷白了他一眼“回什么家,老子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惊鸿天府便是你的家了。”

“啥玩意?什么天国天都?”

邵曲夷白了王浩一眼,忽然一众人气势汹汹,脚踩火焰法器来到宫殿外面“无耻小贼,杀我雪洲白鹭关太子殿下,今日我们金乌一族誓为太子报仇!人证物证俱在,休得狡辩!”

看着程磁犀与程嫦如一脸淡漠的站在宰蜻姣身后,宰蜻姣露出痛心疾首的神色“王浩,本公主真想不到,你居然是如此狼子野心之徒!”

邵曲夷歪了歪脑袋“你又闯祸了?”

王浩郑重“不是,那奉仙被那宰蜻姣杀了推到我头上了。”

王浩看着程磁犀与程嫦如“看来你们果然是宰蜻姣的狗。”

二者神色淡漠,不喜不悲。

邵曲夷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看到了吧?我就说现在正是跟我走的时候!”

雪洲白鹭关金乌一族正欲上前讨伐,忽然一阵无可抵抗的宏大传送之力,一霎时王浩与邵曲夷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浩面对着传送乱流,抓着邵曲夷的袖子“你怎么也不把这通道弄得稳一点?”

邵曲夷慌乱的“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开辟传送阵的大能可不止我这么点水平,这传不是我开启的啊。”

王浩喊道“那是谁啊”

忽然一个名字齐齐涌上两人脑海:金羽凤凰。

“师尊,他们走了?”

“嗯。”

“那宰蜻姣看来很不老实,此次更是私自做主杀了雪洲白鹭关的金乌太子,祸水东引,是否弟子前去”

“不可,这宰蜻姣与那承朝洞渊源颇深,非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可妄动。”

“师尊,那王浩此次去了焱餍荆州,不知能否将那惊鸿天府府主阴谋揭破。”

“那便要,看那邵曲夷是否也愿意出力了。”

“昔日栖云观阵宗仅剩的后裔,他若不出力,这阵宗也真的算是没落了。”

第五百一十五章 神火遍地铺

“噗噗。”

王浩吐掉嘴里的沙子,一脸无奈。

“邵曲夷,你是不是定位方向有误,为什么我们会掉到沙漠里面来?”

看着四周一望无际的黄沙漫天,以及头顶上的腾腾烈日,王浩的额头滴下一滴汗水,抖了抖衣服上的沙子,这才发现自己鞋里面也尽是了。

邵曲夷倒是不惊不怪的平稳站了起来“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焱餍荆州本来就是如此,会落在一片沙漠里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打量了一下四周“况且在焱餍荆州就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沙漠连天卷,神火遍地铺’,由此可见,在焱餍荆州,沙漠就跟你们兽部徐州的土地一样,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王浩有些瞠目结舌“神火遍地?”

“当然这是夸张,但是的确有许许多多的大能在焱餍荆州发现了神火踪迹,这是不容争辩的事实,所以焱餍荆州是神火的世界。”

王浩花了许久来平复这个事实,自己之前还想着自己的无暇唤雨如何修炼,又如何去寻找第四种神火,没想到肉已经送到嘴边了?

连忙有些激动的“那我们还等什么?”

邵曲夷鄙夷的打量了一下王浩“你不会是摔傻了吧,说是神火遍地铺只是一个比喻,你还真的以为这世界里的神火是你家菜园子里面的大白菜,说采就让你采了?如果真的那么容易,这神火还能叫神火么?”

这一席话顿时让王浩方才躁动的心安定下来:说的不错,自己太急于求成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王浩正想询问一些这片世界的相关事宜,忽然远远的从天边飞来一群人“莲台刚才往这边飞来了,一定就在这两人身上,大家杀啊!”

什么情况?

然而情况千钧一发,王浩连忙拽起邵曲夷,召唤出水醉云仙叶,“刺溜”一声,一道绿光闪过逃之夭夭。

开玩笑,方才那一群人里面修为最低的也是唤雨境,而且还有几个摘星境,怎么打?

领头者见两人逃跑,急急道“果然莲台就在他们身上,若是不在,为何要逃?”

王浩心头一噎,不欲解释,邵曲夷忽然想到什么,在一旁道“王浩,快去问问他们,那十二品莲台在什么地方,找到了将大有利处。”

王浩暗暗翻了个白眼:后面那群人在拿刀砍你,你居然以为可以在他们嘴里问出消息?真是脑

子秀逗了。

没有搭理邵曲夷的话,王浩速度加快,却后方那群人如跗骨之疽,邵曲夷也见形势不妙,连忙对王浩道“我来。”

你来?

王浩往旁边让了让,却那邵曲夷得了水醉云仙叶的控制权,忽然转头一调,往那伙人冲了过去。

王浩欲哭无泪:早知道他想找死,自己说什么也不会陪着他去送死的。

却一道光芒婉若游龙般的闪过,迅速翻腾,眨眼间就来到了那领头者的前方,那领头者乃是一个面相凶恶的光头大汉,一群人中就属他的修为最高,乍然见到方才追着的人主动前来送死,还没来得及高兴,却见其中一个忽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王浩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邵曲夷欲作甚么,却那邵曲夷忽然一举拉住了那光头大汉的衣领,在他眉心一点,那光头大汉一下子就无法动弹,瞥了一眼四处奔逃的小喽,没有再次搭理。

眼见天边越来越多的追杀者往这边来了,王浩对着邵曲夷道“我们快离开这里。”

邵曲夷点点头,带着那光头大汉一起离开了。

寻到一沙漠汇聚下的洞穴 里,将那光头大汉扔在一边,邵曲夷活动了一下筋骨。

王浩讶异道“他是摘星境,你也是摘星境,为什么你对付他如此轻易?”

邵曲夷怪异的看了一眼王浩“谁告诉你我是摘星境?”

王浩愣了一下“你不是?可是你明明”

“小子,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武者的修炼体系?”

王浩微微抿唇:自己所见的武者,修为最高就是摘星境,因此很多事的确不知道。

见王浩如此,邵曲夷忽然哈哈大笑“看到了没有,这就是没有师傅的坏处,所以现在你赶快拜师,拜完师师傅保证将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连这人的来历还没有搞清楚,就让自己拜师?

邵曲夷对此事也不急,优哉游哉道“为师说为师非是摘星境,是因为为师的境界,嘿嘿”看了王浩一眼“你拜完师以后就知道了。”

“那为何你流露出来的修为是摘星境?”而且慑天玉柄查看到的修为也是如此。当然王浩后半句话也没问,慑天玉柄事关重大,自然不可能交代出去。

邵曲夷嘴角一勾,状似有些讥讽“这**又不是本尊原本的**,不过是去那兽部徐州临时找的一具灵兽肉

身,本尊的修为被限制,自然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来。”

“如此说来,你的真身在另一处地方?”

“正是。”邵曲夷蹲下身子打量着光头大汉“所以说,等本尊回归**之时,便能恢复原本的境界,那时什么唤雨境、摘星境,在本尊面前,不过也是屈指可灭的渣渣而已。”

“不过么,这些东西,如果能获得那残页自然是好,可惜本尊此次也被人摆了一道,由此看来那人根本就不知道残页之事,只是想借我之手除去你而已。”

转头上下打量了一下王浩,微微哂笑“不过也好,虽然你的价值比不上那残页,但是也算是个安慰奖品吧。”

王浩吸了一口气:这邵曲夷果然来历不凡,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卷入了什么旋涡中,便被这邵曲夷牵着鼻子走了。

况且自己之前在那兽部徐州见过最多的也就是唤雨境,摘星境还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为何在这焱餍荆州,这摘星境者遍地走?连一个强盗都是摘星境?这简直颠覆王浩的认知。

解开那光头大汉的束缚,却那光头大汉的双手还被邵曲夷以一条不知何物锻造的铁索绑着,那光头大汉挣脱不出,顿时开始骂骂咧咧“我柴者贾既然落在你们手上,就是我自己倒霉,倒是你们若想在我柴某人的嘴里问出那地图之事,简直就是做梦!”

嗬,王浩愣了一下:好家伙,什么都还没问,主动就告诉了对方自己的姓名意图和目标,这犯人当得,真特么太自觉了。

柴者贾显然根本没意识到自己透露了什么,只是一个劲的骂骂咧咧不停,王浩看着柴者贾对着邵曲夷道“我说,要不还是像刚刚那样,把他嘴封上吧。”

邵曲夷眉头一抬“焱餍荆州就是如此,沙漠多,帮派更多,显然这柴者贾乃是个帮派头领,江湖中人,既然有了帮派结群,自然就添了匪气,这就是与宗门子弟的殊异之处。”

帮派?随后王浩了解到,在这焱餍荆州,不似兽部徐州,因为沙漠遍布,所以帮派就如同之前自己遇见的王国一般,大大小小的罗列在这一方世界里。

其实王浩也能理解这一现象的原因,沙漠之中虽有绿洲,但绝不会多,所以一旦有了绿洲,势必要涉及领土划分,以王国或者宗门的形式都不适合,唯有流动性大的帮派团体,才能守得住也守得好这一亩三分地,并且开始繁衍生息。

第五百一十六章 岁晚园

当然,这也不是说除了帮派其他的什么势力都没有,一些帮派发展壮大,最后会脱离原本打家劫舍的帮派本质,转而变成一方城池容纳武者,或者变成一个小型宗门,广收弟子,因此在这方世界里,不论是宗门还是城池,规模都不大,而一旦大了,就绝对是了不得的存在。

因为绿洲土地有限,而这帮派和宗门却能有巨大的规模,要么说明这创始人乃是一滔天大能,可镇压一切不服者,要么

王浩心头一震,就是该势力中拥有神火,神火一出,谁与争锋?

这些都是邵曲夷方才告诉自己的事情,免得自己在这焱餍荆州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根据这柴者贾方才骂骂咧咧的话语中,邵曲夷如此轻易的判断出此人乃是一规模尚可的帮派首领,也是有原因的。

在焱餍荆州,不论帮派宗门,还是势力团伙,皆也有其自我规则,绝不能跳脱出这规则,否则便会有人清理。

“等等,这个‘有人’,指的是焱餍荆州的道主吗?”

邵曲夷看了王浩一眼,点了点头“虽然不会是道主本身,但也会是道主所派之人,因此大家各自发展,却都很默契的遵循着这一规则。”

譬如一个九品帮派,在其之上,无论那八品宗门是如何高出一等,这一等,就是切切实实的一等,那九品帮派也必须依附其之上,向其固定缴纳税款。

“那这判定品阶的依据,是依据什么?”

邵曲夷沉默了一会儿“在这里,比那兽部徐州还要严苛的多,所依据的对象有两个,一个是宗门武者的实力,另一个,就是依据势力中的火焰。”

“是神火吗?”王浩试探性的问道。

邵曲夷好笑“虽说焱餍荆州神火多,但也不是大白菜,神火榜榜上有名的神火也不过九十九,可能焱餍荆州占了一大半,但是即便是神火,也有很多藏在哪里从来没有出世不为人知的,所以神火也不似你想的那么多。这里所说的火焰,乃是天地玄黄这四种火焰,抛开神火不谈,这几种火焰的威胁性,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王浩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抛开神火不谈,王浩遇见的地火,便是只要一个念头就能将自己烧死的,虽然自己赠送了一朵地火给迟卿卿,但这并不代表地火不珍贵。

果然,之后邵曲夷说道,拥有地火的势力,就是比只拥有玄火的势力高出一头,这也是不容争辩的。

看来火焰在这方世界里,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王浩摸了摸下巴:自己体内有三道神火,但是自己只完全吸收了琉璃浸火,那噬烬灵焰不知为什么,自己总觉得还没有完全掌控又无法主动召唤,更不用说从头到尾都对自己很臭屁

的大衍符文焰了。

这事还真难办。

自己家的家事还没有料理好,又去宵想别的神火,王浩都觉得自己的胆子实在太肥了一点。

“这鹧鸪既然是帮派首领,也先且问问他根脚吧。”

邵曲夷无奈一叹,正准备询问,王浩摆了摆手“不用问了,估计一会儿就全竹筒倒豆子骂出来了。”

果然那柴者贾见两人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很快就骂骂咧咧的将自己的一切情况都夹枪带棒的骂出来了。

邵曲夷无语道“这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王浩平静的看着柴者贾“我们懒得去你那什么菜刀帮杀你满门,只要你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就放了你。”

柴者贾嘴角一扯“放你娘的狗屎屁,老子这么多年,走南闯北,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要杀要剐随你们便,但是你要是想让老子说出那十二瓣莲台的下落与那神火地图的事情,老子才不上当!”

“之前那天杀的宋何端为了重建那狗屎岁晚园,从老子这里骗走地图,老子与他乃是昔年生死与共的兄弟,他居然也对老子如此,真是气死老子了。索性老天有眼,让这老小子刚拿到地图,便举宗被灭,哼,知道这叫什么吗?报应!那琉璃浸火岂是那么好得到的?”

“现在这岁晚园被灭,这老小子被打残,居然还不消停,不知从什么地方搞到了那传说中的十二品莲台,现在地图莲台都有了,只要这老小子去了那落沼沙漠,那琉璃浸火就肯定是他的了,真是气煞我也!”

……

骂了这么多句,显然王浩与邵曲夷都拎到了重点。

邵曲夷眉头一皱“岁晚园,这个势力我听过,据说乃是一处帮派,但非是这片世界的直接势力,貌似是另外一方世界派遣过来的驻扎势力,因此一直不很受周围势力的待见。”

王浩疑惑道“这名字听着倒不像帮派的名字。”

邵曲夷点了点头“所以这更证明了这势力并不是焱餍荆州本地势力,而是外来者的一个分部,说不定还有别的势力在世界的各个角落,既然动机不纯,所以很难融入这方世界,其帮主宋何端,乃是摘星境九重的武者,实力颇高,心机城府亦是如此。初始岁晚园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势力,随着帮主经营,居然成为了四品宗门,你说玄不玄?”

王浩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却定格在其中一幅画面上“我知道那宋何端是谁了!”

“哦?”邵曲夷看来颇为惊异。

王浩点点头,却冷笑一声“何止见过”那十二品莲台,说起来,还是他从自己这里骗过去的,不想山水有相逢,居然再次在另一片世界里见到他了。

只是想起那宋何端的

修为,怎么看也不像摘星境啊?

邵曲夷见王浩沉思,继续道“这落沼沙漠,乃是焱餍荆州唯一一处,算是密辛之地了。”

“密辛之地?”

“不错,你们兽部徐州有冰轮绛河、葬禾长湾、小飞虹香洲……这些众人心里知晓危险之地,焱餍荆州倒没有那么多,只有一处,便是这落沼沙漠。”

原来是险地。

“如此说来,那宋何端拿着那地图,很有可能就是知道那落沼沙漠里面有什么东西的,甚至这鹧鸪之前看过地图,他也知道,只是现在地图丢了,十二品莲台也没有,这才无计可施,说不定那风声就是他放出来,以此泄愤,才致使那岁晚园被灭宗也说不定。”

邵曲夷道“很有可能,不过现在一切还只是猜测,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一点,不过那宋何端现在万事俱备,说不定现在也去了那落沼沙漠,妄想得到那琉璃浸火后再恢复岁晚园,届时岁晚园可一跃成为一品势力,那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成为一品势力后,为其背后势力着手准备一些别的?

王浩越想越觉得这其中牵扯了极为了不得的事情,却又千头万绪,无从琢磨,眼下唯有眼前的这柴者贾一个线索。

邵曲夷蹲下,看着柴者贾,柴者贾显然根本还没有意识到对方什么问题都没问,而自己已经全说出来的事情,还在骂骂咧咧。

邵曲夷诡异一笑“既然我们没有问你问题,那便不算是你回答了,现在你可以安心上路了。”

仰头倒下,死不瞑目。

邵曲夷叹了一口气“我们得快些赶去落沼沙漠,迟恐生变,那宋何端若是得了琉璃浸火,岁晚园成为了拥有神火的势力,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王浩平静道“不用去了,那地图是假的。”

邵曲夷看着王浩笃定的神色“为什么?”

王浩心里一叹:当然是假的,琉璃浸火就在自己的身体里,难道会趁自己睡觉的时候自己跑到那落沼沙漠里面,专门逗那宋何端玩吗?

只是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王浩揉了揉脑袋“邵曲夷,为什么呢?即使这一切是个阴谋,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啊,为什么呢?即使真的是阴谋,王浩乃是散修,来到这焱餍荆州乃是迫不得已与偶然,最多关注的也就是神火的消息,这阴谋与他有什么关系?如果触及到了底线,自有道主料理,这邵曲夷如此热心,倒像比道主还侠义,他的来历是个问题,但是这又与那宋何端的阴谋能扯上什么关系?

邵曲夷闻言一愣,王浩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邵曲夷定定的看着王浩“是时候告诉你了。”

第五百一十七章 落沼沙漠

“小友从何处来?”

“从远处来。”

“要往何处去?”

“要往远处去。”

“小友这是不愿与老夫好好说话。”

“晚辈所言都是实情。”

……

“不瞒小友,老叟为一落魄宗门掌门,昔日举宗被屠戮一空,便是因为本宗有一张地图,”淡淡看着王浩“是神火榜中一道神火的藏身之处。”

“想必小友机警过人,早已猜到我收留那个女娃娃不过掩人耳目,自己实则一直在这里打探消息。只是虽不知是神火榜哪道神火,但无论哪道,只要我得到,便可恢复我宗门昔日之威。”

“神火无价,我宗门复兴,指日可待啊!”

……

昔日月京水郡水云涧边,王浩只以为那老者乃是一普通的心思歹毒之人,不想居然是这另一片世界,焱餍荆州岁晚园的落魄帮主。

世事无常。

然而更叫王浩感到讶异的,就是这邵曲夷接下来说的话了。

“想必你还记得,我与你所说的,惊鸿天府。”

王浩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邵曲夷平稳的语调,说出令王浩几乎不敢置信的话“王浩,你可听过,栖云观?”

飞往落沼沙漠的一路上,其实是枯燥而单调的,因为这里遍地都是沙漠,想也知道,从这一片沙漠跨向另一片沙漠,不过是把一种无聊,转移向另一种无聊罢了。

然而王浩还沉浸在邵曲夷前几天对自己说的话中,而久久无法自拔。

此事既然邵曲夷是郑重的对自己说出来,本身便应该是秘而不宣的秘密,邵曲夷如此说出,想必也是知晓若是再不透露,恐王浩就不会与自己一起去落沼沙漠了。

惊鸿天府乃是昔日栖云观阵宗一脉。

王浩听到这个消息,直觉便是否认。

但是邵曲夷接下来说的话,却又让王浩打消这个疑虑。

原来栖云观阵宗一脉从昔日的惊天大战中侥幸保留下一丝革命火种,虽然不多,但也有一丝,逃来这唤为焱餍荆州之地,但昔日那丝革命火种已然消亡,只剩下了邵曲夷。

邵曲夷乃是昔日阵宗最后一位长老殡天之前的一个弟子,一直在其座下听候道法,不想师傅一朝殡天,此后惊鸿天府竟然从此以后完全变了样子。

阵宗一脉因为旧部凋零,新人迭起,现在的阵宗根本称不上阵宗,甚至惊鸿天府这个名字,也是这些人在最后一个长老殡天后改的名字。

之前邵曲夷说了,但凡是在焱餍荆州占有一席之地的宗门,其宗门势力无比庞大

,一定有过人之处,惊鸿天府便是最好的一个例子。

惊鸿天府乃是焱餍荆州的二品宗门,原因除了天地玄黄四种火焰外,还因为昔日最后一任长老,乃是穿天境的大能,镇压了一切拥有不臣之心的异者。

话既然说到了这份上,邵曲夷想不告诉王浩一些修炼之宜也不合适。

武者一途,命运多舛,但武者亦可逆天改命,全凭借一颗武道之心,与不断进取的武道境界,境界越高,所能做到的事情就越多。

在王浩所熟知的淬骨境往上,分别是:

淬骨境骨士

扣门境体师

登堂境登堂者

搬山境搬山道(凭空漂浮、可凝聚内丹)

移海境填海大能(飞行)

唤雨境神鬼通(突破下一境需渡劫)

而在唤雨境之上,还有那三个神鬼莫测的境界。

摘星境莫测手

揽月境千里婵娟

穿天境登梯

摘星境之所以称为莫测手,在于武者到了摘星境,已经可以使自己修炼武技中的缺点隐匿起来,达到神秘莫测而不被敌人发现破绽,立于不败之地的地步,揽月境者更是如此。

揽月境者之所以称为千里婵娟,并非是寓意美好,而是指武者到了揽月境,即使敌首远隔千里,只要揽月境者一个念头,亦可在千里之外,取人首级。

穿天境就更不必说了,王浩之前之所以能穿越一个世界的壁障,不是因为偶然,而是因为穿天境者。武者到了穿天境,已经可以穿梭各个世界,虽然耗费心神精力与寿元,但这些代价对于穿梭世界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了。

穿梭世界需要付出代价,但这也只有穿天境的武者才办得到,若是武者未至穿天境,是无法感受到世界的壁障,也就无从谈穿梭世界了。

这就是常常说的,无知者无畏,只是到了武道一途,就变成了无能者无知了。

王浩听后叹为观止,却忽然问道“你之前说你不是摘星境,难道你是”

邵曲夷微微点头“不错,我本身的修为是揽月境,但是在这具肉身里,只能发挥摘星境的修为。”

王浩猛地吸了一口气:千里之外能取人首级,怪不得之前这邵曲夷只是一瞬便能拎到那鹧鸪的衣领,想来那鹧鸪也很是惊讶,知道自己碰到了硬茬子这才放弃了抵抗。虽然这邵曲夷揽月境的实力不在了,但是其揽月境的能力还在。

如果是揽月境的武者,那落沼沙漠虽是险地,倒也不是去不得。

王浩心里稍安,却邵曲夷一盆凉水

泼下来“你别忘了,险地从来不以你的修为如何来区别对你,而且我现在还只能发挥出摘星境的实力,况且那宋何端也是摘星境,真的碰上,我不一定敌得过他,若他真的取得了琉璃浸火,那就更是如此了。”

王浩忽然道“那宋何端所在岁晚园被灭,道主可曾出手?”

“帮派被灭,就像朝代更迭一样,都属于人为的自然现象,道主之尊何其尊贵,怎会在意这区区小事?”

“那惊鸿天府之所以能成为二品宗门,便是因为你们宗门内的天地玄黄火焰的数量吗?”

邵曲夷想了一会儿“自然还有师傅生前的实力,不过现在师傅已经殡天,想必这个影响已经极其细微了,我们所仰仗的,也唯有火焰了。宗门势力最高者,便是现在的惊鸿天府的掌门平散初,乃是揽月境七重巅峰的实力。”

见王浩看向自己,邵曲夷道“我方入揽月境,与平散初有着天壤之别,武者到了揽月境可不是你现在的唤雨境,你唤雨境可以跨阶作战,若是到了揽月境,一重便是一重天,若非绝世天才,根本做不到跨阶作战,你别想了。”

王浩有些泄气“那你师从最后一任阵宗掌门,你在那惊鸿天府,可有无影响?”

邵曲夷苦笑一声“我?自从师傅仙去后,我连个屁都不是,只在那惊鸿天府担了一个副掌门的位子,但根本是形同虚设,譬如此次出来寻找那《八卦天光书》的残页,其实平散初也知此事根本是镜花水月,却还是派我前去,其根本目的就是为了支开我,好完成他的扩展计划。”

“扩展?”

“师傅在宗门还有一些微弱的影响,要想将宗门完全掌握在他自己手上,这些对他不利的影响就要完全消除,想来平散初觊觎这掌门之位已久,一登上大位,岂能罢手?”

王浩了然的点了点头:看来这阵宗一脉的曲折矛盾,比自己想的深得太多太多了。

看着邵曲夷有些落寞的神色,王浩心头一动“也许,当我师傅是不可能了,但是那惊鸿天府,我也愿意陪你走一遭。”

邵曲夷惊喜道“你果真愿意?”

“你想带我回去,无非就是因为找到了一个略通晓些阵法之人,帮你牵制住那平散初一些,好让你在惊鸿天府有些转圜之地,既然你多次助我,我助你一次,又有何不可?”

况且那栖云观,即使自己撇开,也已经与自己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又怎么可能撇的开呢?现在遇到了昔日栖云观阵宗残存下来的一些痕迹,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要去看一看的。

又几日,邵曲夷忽然向前一指“落沼沙漠,到了。”

第五百一十八章 凝姝仙子

见这一片沙漠与自己看了小半个月的沙漠没有丝毫区别,王浩讶异的问道“你怎知这是落沼沙漠?”

邵曲夷狡猾一笑“你不是焱餍荆州之人,落沼沙漠的由来与奇异你皆不知,之所以是险地,也是有原因的。落沼沙漠自成空间,当来到这附近,自然就会感觉到一种壁障之意。”

王浩伸出手探了探,果然有排斥之意。

“能进去吗?”

邵曲夷眉头一抬“当然能,但是出不出得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只见邵曲夷忽然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那手印幻化作一道白光,对着前方道一句“去!”

陡然间,天地好似裂为两半,邵曲夷拎着王浩往前一扔,自己驾着水醉云仙叶进去了。

王浩有些暴走的吐掉嘴里的沙子,却听邵曲夷道“啧啧啧,水醉云仙叶,好东西,虽然练成了地阶初级的漂浮性灵宝有点鸡肋,不过到底曾经也是水醉云仙树上的东西,都是价值无法比拟的。”

王浩满心怒气消下“你怎么知道的?”

“我?”邵曲夷指了指自己“我不是与你说了,最后一任长老乃是阵宗之人,之前在栖云观就有一棵水醉云仙树,虽然我不曾看过,但是师傅给我说过。”

王浩无奈的看了看周围,却见这落沼沙漠却宛如黄沙迷宫一般,诡异无比,顿时全身冒起了鸡皮疙瘩。

众所周知,沙子只能是平地,虽说聚沙成塔,但是只有沙子,是绝对无法做成任何东西的,可这里的一切,都是沙子做的。

沙子一样的房子、树木、天井、院子、高山、道路、田野……

甚至河流也是沙子。

王浩疑惑的看向邵曲夷,邵曲夷耸了耸肩“别看我,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将水醉云仙树叶收起,王浩小心翼翼的走在这片看来十分诡谲的地方。

“这里好像很安静啊。”

王浩问道“这里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吗?”

邵曲夷摇头“这壁障虽说不难,但是也要摘星境的武者打开才行,因此如果一伙人想进来,队伍中必须也要有摘星境的武者带头”看王浩拧着的眉头“不过你想多了,摘星境武者在这焱餍荆州虽然多,但也不是大白菜,你之所以感觉摘星境武者遍地皆是,无非是因为机缘巧合而已,正常情况下,在这

焱餍荆州,大部分武者的修为都在唤雨境,你遇上应该也有自保之力。”

应该?

王浩抿了抿唇:自己还以为到了唤雨境就可有的一丝自保之力的心思,被这句话轰的荡然无存,看来不入摘星境,终究还是无法在焱餍荆州立足,这也难怪自己所遇见的那些帮派头领起码也得是摘星境了。

因为要想统领一个帮派或者宗门,没有摘星境的修为根本无法服众,也无法保护众人安全。

这里光线明亮,但入眼皆是黄色,很快就会造成视觉疲劳,更因为沙漠之大,一望无垠,虽有高山阻隔,却更添千山万水远迢迢之感。

王浩还以为那十二瓣莲台落在了宋何端手里,会引起轩然大波,致使他将要去的落沼沙漠人满为患,怎么现在看来倒情况相反?

还没来得及问邵曲夷落沼沙漠的具体情况,两人正在行走的一条村镇小道两边冒出来一群人“上啊,上啊!”

王浩立即警戒的看向四周,却与邵曲夷一下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群人看来满身杀气,皆是唤雨境的武者,一个个面目狰狞的看着两人。

王浩扫视向四周:原来此地有埋伏。

“你们是什么人?”

其中一黄衣男子道“送你们上西天的人!弟兄们,上啊!”

此人群呼而其,周围者欲蜂拥而上,王浩忽然向前点出一指,但见众人的步伐瞬间停了一下,陷入一种混沌迷惘的状态中。

“嗯?”邵曲夷眼前一亮“老弟,这招不错啊。”

王浩翻了个白眼“我撑不了多久,你不是摘星境吗?还站着说风凉话?还不快把他们解决了?”

“好咧!”

邵曲夷笑眯眯的上前,忽然双手一握,随着其拳头所指之处,那人的心脏便宛如炮仗般裂开,又因为被王浩的《风云袖指》困住,根本无任何反手之力。

邵曲夷一拳一个捏死,感觉心头无限爽意,当轮到最后一个黄衣男子时,那黄衣男子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站也站不稳了。

“饶,饶命”

“大侠饶命!”

王浩放下手,平静的看着黄衣男子,邵曲夷一旁虎视眈眈的捏着拳头,随时随地可以将此人捏死。

“为何杀我们?”

黄衣男子跪地瑟瑟发抖“大侠,不

是我们要杀你,而是两位杀了我们的帮主啊。”

帮主?

王浩微微活络了一番思维,很快就想到了什么。

“柴者贾?”

黄衣男子点头如捣蒜“正是,我们一群人一路跟着两位来到了这落沼沙漠,想伺机动手,为帮主报仇。”

邵曲夷鄙夷一笑“你这谎话说的蹩脚,那壁障没有摘星境的修为根本无法进来,你们一群乌合之众是怎么进来的?”

黄衣男子诚惶诚恐“不是小的们自己进来的,是”看了一下四周“是凝姝仙子放小人进来的。”

王浩探寻的看向邵曲夷,却见邵曲夷脸色大变“是万凝姝。”

“谁?”

邵曲夷郑重的“万凝姝,方遒石壁掌门之女,之前我不是与你说了,但凡在焱餍荆州能成为超级宗门的宗门,一定大有来头,这方遒石壁绝对算得上个中翘楚,我焱餍荆州只有两个一品势力,方遒石壁就是其中一个。”

王浩了然点头“那万凝姝是那方遒石壁中的什么人?”

“是掌门之女。”

怪不得。王浩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女人能自称仙子,想必是狂的没边了吧?”

邵曲夷摇头“这仙子一称,不是她的自称,而是别人称她如此,据说这万凝姝貌美绮丽,天资非凡,所谓才貌具备,不外如是,更兼乃是这方遒石壁掌门之女,身份贵不可言,仙子一称,绝不含糊。”

看了王浩一眼“你不过双七,已是唤雨境一重,那仙子现才双八,已是唤雨境五重,如此天资,也已足见了。”

王浩深深的吸了口气:这万凝姝如此说来,还真的不能等闲视之。

只是那万凝姝来这里作甚么?

“方遒石壁之所以能成为一品宗门,除了他那父亲也是穿天境的大能之外,还因为方遒石壁这个宗门,本身所蕴含的巨大宝藏。”

只是邵曲夷接下来却不愿意细说,显然此事非同小可,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的清楚的。

见邵曲夷如此神色,王浩心知万凝姝的危险程度绝对呈递增趋势上移。

看着邵曲夷道“那万凝姝如此好心,将这等杂鱼放进来作甚?”

黄衣男子听王浩称其为“杂鱼”,有些愤愤,却也只能按捺不提。

第五百一十九章 方遒石壁

“万凝姝没那么好心,但是她想得到琉璃浸火的心却不容小觑。”

“如此说来,这万凝姝是想多放些人进去鱼目混珠,好从中得到利益。看来这万凝姝也是奔着那地图所指来到这里的。”

邵曲夷脸色郑重的点了点头“我所担心的正是这点,那万凝姝的身份贵不可言,神火一事,事关重大,她绝不会独自一人跑出来,身边必有高手守卫,以她的身份,恐怕起码也要是揽月境的强者,届时我们若与她相争,恐怕胜算绝不会很大。”

看了黄衣男子一眼,邵曲夷一举将其捏死,黄衣男子应声倒地,“而且既然这些人万凝姝也放进来了,说明这里绝不是表面看起来如此安静,一定还有许多未知的危险在前方,我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既然知晓这里面很有可能埋藏了琉璃浸火,整个焱餍荆州的人怎么可能还坐得住?

表面的平静都也只是假象,王浩所看见的升平之景,只是那最终的号角还没有吹响之前的短暂安静而已。

离开那一片建筑群,王浩沿着那一条净由沙子堆积的河流前行。

万凝姝,万凝姝

王浩心里默默的想:那方遒石壁掌门之女,能担得起一声“凝姝仙子”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却忽然前方站着两拨人马,似乎在对峙,又似乎在商讨何种计策,王浩与邵曲夷对视一眼,掩藏在了隐蔽处,先观察观察动静再说。

“荀节澜,你莫要欺人太甚,休以为攀上了方遒石壁这棵大树,就能横行霸道,这晚染天樟你若一定要要,尽管拿去,可你还妄图染指我们画角千骸塔的身法武技《囊中缩影》,是否太过无赖?”

“公冶献,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在跟画角千骸塔的掌门公冶厚说话,你是么?不是一边凉快去。”

却见那称为公冶厚的男子一脸沉稳之色,全不似那公冶献冒进激烈“阁下既为凝姝仙子近侍,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凝姝仙子的脸面,更代表着方遒石壁的脸面,光天化日之下,夺人宝物,我画角千骸塔不曾与阁下有怨,还请阁下言明。”

“这就对了么,这才是掌门人说话的态度。”

荀节澜特意将“掌门”二字咬重,刺激一番公冶献,果然公冶献气愤难当。荀节澜慢悠悠“你画角千骸塔的确不曾得罪我,但是我却有事相求。”

公冶献嗤笑一声“我当什么事呢,

原来是有事相求,打肿脸充胖子也要有个限度,这是你们方遒石壁求人的态度吗?”

荀节澜忽然目光一凛,看向公冶献,公冶厚连连稽首“家弟年幼,还请荀大人海涵。”

荀节澜从鼻孔里哼出一声,不再多言。

公冶厚将一株火红色的枝叶从怀里掏出“荀大人,此乃我们在此地发现的晚染天樟,特意在此,敬献大人。”

荀节澜用食指与中指拈过,嗅了嗅,放在怀里,登时原本就粉头油面的样子显得愈发恶心,公冶献连连撇开脸不忍直视。

“这才像谈生意的样子。”

王浩轻轻问道“这晚染天樟怎会在此?”

“这落沼沙漠里面也有一些植物生长,但是不多,晚染天樟恰好是其中一个,不必惊奇,其本身虽然比较珍贵,但也没到那个份上,这两伙人绝不可能为了晚染天樟打起来的,且继续看下去。”

“我们仙子要这落沼沙漠里面的一样东西。”睨着两人,荀节澜身后还跟着几个保镖,看来皆很不好惹“你们知道我们仙子要的是什么么?”

公冶厚点头“这个自然,天下人聚集在此,想必都只有一个目标。”

见荀节澜审视的目光,连连道“不过既然仙子要了,我们画角千骸塔就不凑这个热闹了,这就离开。”

荀节澜道“谁允许你们走的?”

公冶献拔高声音“我们现在不与你们抢神火,难道连自己家都回不得吗?”

荀节澜哼出一声“仙子懿旨,让你们待命!”

公冶献怒道“荀节澜,我们画角千骸塔虽然是四品宗门,也的确无法与你们方遒石壁相比,但是我们并不隶属于你们方遒石壁,也无直接的利害关系,仙子神通广大,想要什么样的人效力没有,何苦盯着我们一个小宗门不放?”

荀节澜慢悠悠道“你以为你们是谁啊?仙子看上你们,那是你们的福气。况且虽无直接的利害关系,但是你们的势力范围,与方遒石壁接壤”眼珠一转“所谓一衣带水,远亲不如近邻,况且你们画角千骸塔常年受我们方遒石壁照应,怎能不回馈一二?”

公冶献正要辩驳,公冶厚拦住,抱拳“请荀大人回仙子,我等一定随时候命,策应仙子行动。”

“哼,算你识趣!”

看着荀节澜前呼后拥的离开,公冶献看了看自己这边寥寥的人,气不过道“兄长

为何对那个狗奴才低三下四?你一巴掌就能将他拍死,身边的那群爪牙,即使是我也可以对付!”

公冶厚看着公冶献义愤填膺的模样,叹了口气“献儿,你是父亲老来得子,父亲对你十分溺爱,所以很多事情,你并没有接触过。画角千骸塔为四品宗门,算得上是个中翘楚不错,但是与方遒石壁这样的超然大物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的存在。”

“都怪那个可恶的荀节澜!”公冶献恨恨道。

“此事看来应该不是那荀节澜能拿得住主意的,这一定是那万凝姝的意思,想来那万凝姝代表着方遒石壁,胃口还真不小,现在想要这琉璃浸火,在地位上狠狠敲击一下杏绮阆苑,使其慢慢跌落成二品宗门,这样整个焱餍荆州就只有方遒石壁一家独大,其心可昭啊。”

“万凝姝”公冶献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献儿,既然这万凝姝有此心,即使我们想不参和进这些破事都没法子了,若是方才拒绝,杀了那荀节澜,恐怕不日那方遒石壁的大军就会踏平我画角千骸塔,画角千骸塔为父亲一生心血,怎能在我手里葬送?”

公冶献闷闷不乐,好似无从应答。

“所以一切只得忍耐,即使那荀节澜再卑鄙,他也是万凝姝的人,是方遒石壁的人,如果你想与为兄一起守护这画角千骸塔的话,就不能不顾忌后果,知道么?”

“知道了。”公冶献哑声答了一声,却没什么精神“那既然要相应仙子号召,我们现在去哪儿?”

公冶厚看了看天空“哪儿也不去。既然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存在,那就等着他主动来找我们,我们若是四处乱闯,说不定会造成一些麻烦,现在这落沼沙漠暗潮汹涌,实在不是一个应该卷入的是非之地啊。”

“早知道就不出来了。”公冶献赌气说道。

公冶厚微微一笑“你以为你不出来那万凝姝就找不到法子让你卷入进去吗?献儿,对外联盟,只有强硬才有话语权,即使你不想卷入,方遒石壁的态度在此,若你违抗,不论你是何身份,皆是逃不过,这也不是出不出来的问题了。”

“我想,他们也应该全部进来了。”

“是他们?”

“是他们,那万凝姝既然找到了我们,想必他们也不会幸免于难,且等着看吧,说不定不久之后就能重逢,皆是大家的遭遇,都是一样的。”

第四百二十章 画角千骸塔

“我们在此地等着吗?”

王浩想了一会儿“在此地等着,固然可以打听到一些消息,但都不是最新的,我们跟上去。”

邵曲夷本意是先在此从那公冶厚嘴里打听出消息,却王浩的意思是跟上方才离开的荀节澜,两方意见冲突,邵曲夷拗不过王浩,只得一同去了。

荀节澜的排场的确很大,其身后跟着八个保镖,每个都有唤雨境九重的修为,但其本人却也只有唤雨境一重的修为,这般看起来,这荀节澜还真是脆弱的连王浩都可以捏死。

“你要快些将你的修为提升上来了,”邵曲夷说道“在这方世界,没有摘星境的修为寸步难行,唤雨境武者是烂大街,何况你还是唤雨境的底层,若是出了一个稍微厉害些的摘星境,届时我来不及救你,你该如何?”

王浩听了邵曲夷的话,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

自己在突破了唤雨境后倒是得到了鸿蒙云界塔给自己的一株玄火,吞食了也能再次晋升,但一直横在心上的问题,就是自己本身。

原本一突破就会出现的异象不见了。

就是丹田生莲的异象消失了,这让王浩为之大骇。王浩知道那异象一定非同小可,之前自己突破顺风顺水,一直平稳出现,但不知为什么,自己突破唤雨境居然没有再次出现,不得不说这让王浩心里始终蒙着一层阴影,也致使他无心突破,即使是在自己手握着修炼资源的情况下。

邵曲夷不明事情原委,在一旁好言相劝,但王浩何尝不知突破的重要性,却也始终提不起劲来。

荀节澜走路很有社会大哥的风范,趾高气昂又大模大样,将方才公冶厚给自己的晚染天樟扔在地上,用脚踩了踩,荀节澜鄙夷唾道“哼,区区一株晚染天樟,欺负本大爷从老没有见过好东西吗?”

“拿上来!”

话音刚落,后方一个保镖拿着一株闪耀着金色光芒的灵植上前,递到荀节澜手边,荀节澜接过后满意一笑,如牛嚼牡丹一般咬了下去。

黄金榴花?卧槽。

王浩看着一脸心疼,这特么不是自己一直在找的九花之一吗?怎么在这荀节澜的手上?

荀节澜犹不自知,一连啃了好几朵才心满意足的用袖子擦了擦嘴“凝姝仙子赐的灵植,这才是珍品,狗屁的晚染天樟!”

说到凝姝仙子,那荀节澜油头粉面的脸上闪过一丝渴望之色,却见到身后之人一板一眼的护送自己前行,悻悻的打消念头。

“公冶献、公冶厚!仙子用得到你们才给你们三分薄面,方才那《囊中缩影》不过是你们的买路财,居然这

般不识趣,不肯主动交出献与我一观,正好仙子那大阵还差一些人,届时你们没用了,全抓你们去放血,不识抬举的玩意。”

思及公冶献几次对自己无礼之举,荀节澜眼中怒意更甚“哼!”

跟着荀节澜来到一高山之前,身后那八人状似护法般在前面站成两排,让开一条路,荀节澜招了招手,登时众人开始齐齐割腕放血,随着落在地上的血量增加,忽然山体开始剧烈抖动起来,紧接着一座铁门显现在众人眼前,让一直跟在后面的王浩与邵曲夷同时眼前一亮。

“好了,进去!”

荀节澜单手一挥,他没有放血,指挥着别人让他看起来颇为志得意满。

当几人进去后,那铁门再次“轰”一声关闭,须臾又消失不见,状若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邵曲夷看着王浩“怎么办?”

王浩四处看了看,蹲下身子在方才那几人放血之地搜寻了一番,抬头惊疑道“你过来看。”

邵曲夷凑近一看,但见方才那片土地的鲜血居然完全消失,仿佛此地从来没有过任何鲜血滴落一般。

“怎么可能?”

王浩摸了摸下巴“这有点奇怪啊。”

嗅了嗅鼻子,邵曲夷揣测道“莫非方才那一切只是幻象?”

王浩摇头“不对,你闻。”

邵曲夷也翕动了一下鼻子,忽然惊奇“空气中有血腥味!”

王浩点头“说明方才那些不是幻象,不是血液不曾出现,而是血液消失了。”

邵曲夷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又看了看王浩的手腕“怎么样,要从什么地方开始放血?”

王浩挥挥手“既然血液消失了,说明此地有阵法,那几个蠢货不知道是阵法,还以为是什么邪教仪式,需要活人鲜血献祭,这才闹了个乌龙。”

邵曲夷拍了一下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你跟你师傅学了这么久,看来久久不接触阵法,也生疏了。”

王浩若有深意的说道一句,邵曲夷嘿嘿一笑“老弟啊,别墨迹了,既然是阵法,那你快解吧。”

王浩眸光一闪,看着邵曲夷半晌,邵曲夷被王浩看的心里发毛“怎么了,快解啊。”

王浩点点头“也好。”

但见王浩挥袖一扫,忽然四周喷射出无尽光芒四射,将这一片原本就明亮的土地映射的更加辉煌起来。

邵曲夷眼中闪过震惊之色,在其瞳孔深处,只见一道多芒阵法蒸腾而起,宛如璀璨星辰闪耀不休,轮转更换,滴溜溜的在九个方位打转。

“这是什么?”

王浩听得邵曲夷问出此句,嘴角一勾,不在意道“九宫衍阵,邵曲夷,你又忘了?”

邵曲夷连连点头“对对对,九宫衍阵,我又忘了。”

王浩忽然大喝一声“去!”

但见那阵法忽然呈多边形向周围有序散开,慢慢归于无形,接着方才出现在两人眼前的那道铁门出现,王浩对着邵曲夷道“进去吧。”

邵曲夷打量了一番四周,见的确没有任何埋伏,点了点头,与王浩一前一后的进了那铁门之内。

入内除了一片漆黑,还有非常浓厚的血腥味,初始那道通道是狭长而黑暗,慢慢的开始开阔起来,到最后还有一丝微风。

王浩猜测这应该是要快到一处开阔之地了。

果然前方透来光芒,王浩以手臂挡住正要继续往前的邵曲夷“别动,前面有人。”

复又小心翼翼的行了十几步,隔着很远的距离,果然前面一处像是古罗马角斗场一般的宏伟大厅内灯火通明,还有人争执不休的声音传到耳中。

“凝姝仙子,小的已经通知过公冶厚与公冶献了,他们也很识趣的答应了。”

“可是你却让本来应该好端端活着的上耘稠死了。”

邵曲夷对“上耘稠”三个字持怀疑态度,看向王浩,王浩微微思索一番,轻轻道“应该是那个黄衣男子,此人既然是这万凝姝放进来的,显然也是故意为之,留以后用。”

荀节澜“扑腾”跪地“仙子饶命,小子一直在争取画角千骸塔那两人,这上耘稠没有多加留意,一不留心就为歹人所杀了。”

却听那道女声再次响起“那上耘稠不是被歹人所杀,而是这落沼沙漠里,混进来一个大混子!”

荀节澜讶异“仙子已经知道是谁杀了他们?”

万凝姝冷哼一声“你以为本公主布置的那些眼线都与你一样,是办事不利的废物吗?画角千骸塔的支持固然是一大助力,但也只是助力,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此番能否拿到琉璃浸火,这些炮灰一定要用数量累积,也就是说,他们的命,除了本尊,谁也不能夺走!现在居然两个不知死活的蠢蛋挑衅如此,荀节澜,如果你还想留着你这条命逍遥快活,就快点给本尊把他们两个胆大包天的贼人抓来,弥补本尊的亏空!”

荀节澜连连稽首“鄙人一定唯仙子马首是瞻!”

王浩拽着邵曲夷的袖子“快走!”

眼见那荀节澜气势汹汹的出来,就要撞上,邵曲夷倒不慌不忙,状似要与那荀节澜干一场,王浩匆忙拿出遁形符,眨眼间两人便消失无踪。

第五百二十一章 七星摘阵

万凝姝看着王浩方才消失的方位,皱了皱眉,但什么也没看见,到底还是收回了目光。王浩一颗心放了下来:这女人,好敏锐的观察力。

在王浩看不见的背面,万凝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转瞬即逝。

邵曲夷扯了扯王浩的袖子,轻声道“现在怎么办?我们在里面,那荀节澜方才带着人马出去追杀我们,我们是跟着他,还是留在这里?”

沉思一会儿,见王浩未有以应,却忽然转过头看着自己“武者到了揽月境才会凝聚火焰,所以天地玄黄四种火焰当中的天火,既然为大能者生前蕴蓄数年,一次次伴随自身渡劫,身死道消后遗留的火种,那便必然恐怖无比。”

邵曲夷愣了一下“这还用说,想我焱餍荆州宗门帮派不知几可,却揽月境者也是屈指可数的。”

王浩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却不好把握“揽月境者身死道消后,那火焰的保存可是否完整?”

邵曲夷想了一会儿,失笑道“王浩,武者到了揽月境,几乎已经无所不能了,你不要将揽月境者想的那么不堪一击,况且武者到了揽月境,即使想死也轻易不会死,更何况是被人杀死?揽月境者寿命只要寻得适当的天材地宝,活个万把年都不是问题,因此要杀了揽月境的强者,那本身的实力,就得比那人高出很多很多才行。”

“所以如果揽月境的强者若是死了,应该会有大的动静,甚至遗下一方土地作为证据?”

“这是自然,焱餍荆州所有的强者,是揽月境的,加起来不过一掌之数,道主修为深不可测尚不好说。可但凡说得起名字的揽月境强者,每一个人的陨落,可都让这片世界的秩序为之一震。”

王浩有些好奇道“一掌?有五个?”

邵曲夷神秘兮兮“现在不是你该知道的时候,知道的多了还会给你惹上麻烦,眼光不能局限在唤雨境的强者身上,须知揽月境是武者一生执着追求的目标,若不是师傅死前给我灌顶,我侥幸突破了揽月境,否则以我的天资,是断然无法有今日,想成就千里婵娟何其困难,一旦成为揽月境,便可在世界中央呼风唤雨,你瞧方遒石壁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便也是这个原因。”

得了自己想要的消息,王浩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们哪儿也不去,跟着她。”

看向身形逐渐消失的万凝姝,邵曲夷讶异“跟上她?”

“照我看来,或许只有她手里掌握着最多的消息

,而且放如此多的人类武者进来,好似也不止浑水摸鱼这一个意图,很有可能还有别的想法,那宋何端我们现在找不到,可她是摆在眼前的线索。”

王浩一马当先,邵曲夷见之眼中闪过一丝莫名之色,也跟了上去。

此地虽是宽绰,一览无余,但从每一个廊洞里面穿过,居然还有方才这样的大厅。王浩即使有着遁形符做保,也不敢放肆,一直小心谨慎的跟在那万凝姝身后,几次差点被甩开。

当接连跨越了数十个廊洞后,总算在一个方方正正的厅堂内立下,却看到诡异的一幕。

这方厅堂与方才的完全不一样,弥漫着一种诡谲滔天的气氛,不啻如此,在厅堂内,无数人类武者的尸体堆积层叠,恰若一片尸山般,只是大大小小的区别。

在中央的一方血池,内中还有无数的血泡子咕嘟咕嘟的涌出,仿佛在被慢慢加热。耳鼻中尽得一派惨烈之状,但除了这两处,其余的一切土地都异常干净,既无蔓延的血迹,又没有什么**残渣,干净的过分。两相对比下更叫人毛骨悚然。

邵曲夷瞠目结舌的看着王浩,用口型说道“这是什么情况?”

王浩微微呼吸重了一些,这个情景,自己之前在苍玄界塔看过一次,不过那次又与现在不一样。

之前那次,是兰未为了修习阴毒功法而杀灵兽取血,这次

看着万凝姝站在一群穿着统一服饰的人类武者中间商谈什么,王浩眉头一皱:这次,却是名门正派的弟子故意为之,好似有别的企图。

“小姐,还差二十个人类,这七星摘阵就完成了。”

“上耘稠那帮废物已为惊鸿天府邵曲夷所杀,暂时无法凑齐人数了。”

万凝姝面有凝重之色“上耘稠是本尊留着牵制画角千骸塔的,不想居然被那邵曲夷先下手为强,现在惊鸿天府居然也参和进来了,这落沼沙漠现在还真是热闹。”

“小姐,要不我们现在出去抓一些武者进来,反正这落沼沙漠现在龙蛇混杂,少了几十个人也掀不起什么波浪。”

“不可!”

万凝姝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横生波折,万一那二十个武者里面恰好有别的帮派或者山门的弟子,那些人察觉到了,全数离开,届时我们的计划就会被打乱,须知我们面对的对手是谁?”

见万凝姝如此郑重,周围人连连点头“小姐说的是,是属下考虑不周了。

“这二十个人的鲜血若是没有会怎么样?”

“小姐,若是没有,其实也碍不了什么事,但是困缚住那火焰的时间会变短,如果在小姐回方遒石壁的路上遭遇了埋伏,耽搁了行程,阵法威力减弱,很有可能无法被控制了。”

万凝姝敛眉不语,须臾道“此事先报给荀节澜,看他能不能想到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若真的不能,”诡异的笑容“他与他身边的那些喽加起来,也可与弥补一半的劣势了。”

对面武者心领神会“那荀节澜多年来仰仗着小姐的荫蔽才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这世界里横行霸道,若是没了小姐,他荀节澜便什么都不是,这么多年,也该知恩图报了。”

“你先传出风声,落沼沙漠里,琉璃浸火即将出世。”

“是!”

万凝姝看着中央的血池,眼中含着一丝笑意:愚蠢的猎宝者,当真以为此地有琉璃浸火,你们这些人,不过是我们方遒石壁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一群蠢货而已,若有琉璃浸火,早已引得天下大动,怎会还只是你们这些小虾米苟活于世?

王浩心领神会:看来那宋何端手里的那张地图果然有诡异之处,说不定就是假的。

却那宋何端既然苦心寻到了那地图,不会琢磨不出真假,又为何还巴巴跑到这落沼沙漠里给人当活靶子呢?

“我们走。”

邵曲夷讶异“去哪儿?”

王浩眼中闪过一丝冷锐“去找宋何端。”

“那万凝姝怎么办?”

王浩回头看了一眼雄心勃勃的万凝姝“放心,我们迟早还会见到她,既然知道她的目的了,剩下的,就是她的手段如何实施了。”

王浩出了石室,邵曲夷一把问道“王浩,方才那阵法,万凝姝说是七星摘阵?”

王浩点了点头。

“七星摘阵不是天阶阵法吗,这万凝姝”

王浩嘴角一勾“所以他们才需要如此多的生灵血液。”

邵曲夷深吸了一口气“这么说,他们没有布置七星摘阵的实力,所以用了旁门左道来达到自己不为人知的目的?”

“等着看吧,这七星摘阵来路不正,而且还是个低配版的,很快就会出问题,即使真的被他们达成目的困住什么火焰,最后死的也只会是他们而言。”

看着王浩往前飞去,邵曲夷眼中疑惑之色加重,连忙跟上。

第五百二十二章 落星渚

在一片黄色的崇山峻岭之上,一老者在前方拼命逃跑,后方荀节澜不紧不慢的上前追赶,似乎根本没把对方的生死放在眼里。

前方老者,若王浩在此,定然认出便是在月京水郡曾经见过的那人,也就是焱餍荆州岁晚园的宋何端,现正如临大敌冷汗直流。

“荀节澜,你不要太过分了,老夫乃堂堂摘星境强者,被汝等区区唤雨境者如此逼迫,休怪老夫翻脸不认人!”

荀节澜吹了吹气“你翻一个我看看,我荀节澜乃是凝姝仙子的人,你杀了我不要紧,但是你可有这胆,敢面对方遒石壁的怒火吗?”

荀节澜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气的宋何端牙痒痒:不错,对方修为比自己低,举手投足间自己便可以灭了他,但是对方却是这方世界庞然大物方遒石壁的人,自己还当真无法下手。

现在还不是正面对抗的好时机。宋何端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若非宫主交代了特殊任务给自己,自己早就离开此地,才不会管什么岁晚园、方遒石壁,但是宫主大业为重,不可不理。

看着猖狂无比的荀节澜,宋何端闭上眼睛:等本尊得了此间之物,第一个就宰了你!

荀节澜见前方逃跑的宋何端久久不降,有些不耐烦“宋何端,你将地图与莲台交出来,我可以为仙子做这个主,饶你不死!”

宋何端冷笑一声“交出来,难道我还能有命活?”

“你”荀节澜还未开口,忽然从天边飞来两道身影,见到那两人从天而降,荀节澜惊悚无比,将刚准备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哈哈,不错不错,你这老头子倒是机灵,你交给他绝不会有命活,但是你若是交给我们兄弟二人,我们兄弟二人可做主留你一条性命。”

眼前二人长相、年龄都相仿,连修为也是一模一样,皆是摘星境的强者,宋何端原本还有些一线希望,看到这两人,登时脸色一惨“落星双煞!”

“什么双煞,我们乃是双侠,一点眼力劲都没有,等会就要给你这小老儿颜色瞧瞧!”

两人凶神恶煞,一看便知绝非良善之辈,却现在矛头对着荀节澜,荀节澜心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这幸人辜与幸人满可不像公冶厚两人那样容易对付,虽两人是初入摘星境,但是出手极为狠辣,且不服管教,落星渚虽为一四品帮派,却胆大包天,遇到比之弱者,痛打落水狗,遇到强者,则会一夜之间举帮迁移,很是难缠而恼人,且幸人辜与幸人满嚣张跋扈,谁的面子也不给,这非常符合帮派中人的草莽秉性,却又有散修的狠辣无情。

荀节澜遇到那公冶厚还能完全压制

,但遇到这两个兄弟,就完全硬气不起来了。

宋何端亦是如此,若说在自己全盛时期,什么幸人辜幸人满,自己全然没有放在眼里,但是现在自己身受重伤,只恢复了一小半,对抗其中一个都很困难,若两人齐上,自己

却那边已经有了动静。

“我们兄弟二人要这莲台与地图,荀节澜,你当你的狗,我们寻我们的宝,井水不犯河水,滚吧!”

荀节澜听闻此句,脸色极为难看“二位,这宋何端可是凝姝仙子指明要的人,二位此举,是否不妥?”

幸人满与幸人辜闻言对视一秒,随即哈哈大笑“什么凝姝仙子狗屁仙子的,只有你们这群山鸡没见过凤凰,才会将那等货色称为仙子,杏绮阆苑白时时天人之姿,也不自称什么仙子,那万凝姝一坨狗屎,焉能配得上?”

荀节澜眼中露出愤恨之色,却听到“白时时”三个字也只得点头承认:白时时本为杏绮阆苑长老之女,天资出众,却宗主意外罹难,而白时时恰好在此时觉醒了阴骨玉体的体质,自此一飞冲天,而且还毫无异议的成为了代宗主。

若王浩能在兽部徐州遇见步丞帆时,了解的更透彻一些,便知道昔日步丞帆附身之躯亦是三脉极阴体,虽然后来回归承朝洞舍弃了肉身,但的的确确是如虎添翼的三脉极阴体。

说起这阴骨玉体与三脉极阴体极为相似,三脉极阴体是能感知身旁一切诡谲事物,并且可以感知极阴之物,修炼一切阴属性功法武技,如虎添翼;而阴骨玉体是修炼阴属性功法有如神助,修为一日千里。

不过体质亦有强弱之分,这些待王浩日后步入一定的高度自会知晓,现在懵懵懂懂,皆是因为尚未跨入那一方世界而已。

荀节澜梗着脑袋“凝姝仙子乃方遒石壁宗主之女,难道二位要违背仙子本意,与仙子争夺此獠吗?”

幸人辜不屑一笑“仙子对于我们都是狗屁,难道你会被我们放在眼里吗?饶你一命也是看在方遒石壁的面子上,还不快滚!”

荀节澜怒发冲冠,自己有万凝姝罩着,一直横行霸道,这幸人辜与幸人满固然跋扈,但是也不该如此轻视自己,顿时恶胆两边生“二位既然如此不给荀某人面子,那日后方遒石壁大兵压境,落星渚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幸人辜与幸人满无奈对视一眼“饶你一命废话还这么多,真是”

忽然双手拳握,对着荀节澜的方向,欲要取其性命。

荀节澜乃是唤雨境初阶,幸人辜与幸人满乃是摘星境,当中足足跨越了一个大境界,摘星境者想取唤雨境者的性命,简直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荀节澜见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尖锐叫道“我乃仙子之人,你们,你们”

却幸人辜与幸人满嘴角扬起的邪恶笑意无法停止,一直在荀节澜身后的几个黑衣侍卫此时早已跑的无影无踪,荀节澜即使拼命喊着“护驾”也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荀节澜忽然咬一咬牙,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件粉色长袍披在了身上,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在其将那粉色长袍披在身上时,荀节澜登时启动了一个传送阵,一道光芒闪过,迅速消失不见了。

“幸人满、幸人辜,你们给我等着,我荀节澜若是不死,早晚就是你们死,落星渚最好不要被老子找到,否则全帮上下,我荀节澜绝不会留下一个活口,你们给我等着瞧吧!”

空中冷冰冰的回荡着荀节澜状似咬牙切齿的咆哮,却一切烟消云散后,什么也不剩下了。

幸人满鄙夷一笑“看来我们回去后,得再将落星渚移个窝了。”

幸人辜摊了摊手“这狗跑的倒挺快。”

幸人满看着荀节澜消失的方向盯了一会“看来这荀节澜的确是深得那万凝姝之心,居然连那方遒石壁的毫末暹罗衣都赐给他逃命用了。”

“不然我怎么说,这荀节澜当狗当得很尽职呢?”

两人相视大笑,转头看着早已战战兢兢的宋何端“好了,烦人的狗已经被我们兄弟俩清理掉了,现在没外人了,宋何端,咱们来谈谈交易的事情吧。”

宋何端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心情“交易?我与你们有什么交易好谈的?要战便战,想要我交出地图,门都没有。”

两人对视无奈不已“宋何端,你这样让我们兄弟俩很难做哎,你岁晚园经历了那场大劫,本身你身受重伤,还能做什么?说实话,若是你没有受伤,我们兄弟俩倒是真的怕了不敢招惹你,可是掉毛的凤凰不如鸡,你这昔日的宗门宗主,现在也该放下担子,去西天好好享享清福,何必还来趟这趟浑水?”

宋何端一脸戒备“你们若是强行如此,我宋何端宁愿毁掉地图与莲台,也不会便宜任何人!”

幸人辜拦住幸人满“别冲动,这宋何端若是真的打着鱼死网破的心态,或许还真的会功亏一篑。”继续道“宋何端,你有什么条件,只要你将那两样东西给我们,我们自可放你离去。”

“呵呵,放我离去?落星渚二煞,你们什么时候不杀人,开起慈善堂起来了?难道真的以为我宋何端是傻子吗?”

见宋何端油盐不进,幸人辜眉头一皱“别跟他废话了,直接上!”

宋何端此时高高举起一物,大声一喝“谁敢乱来?”

第五百二十三章 暗潮汹涌

那物乃是一方袖珍的莲台,其莲台上层层包裹着莲花瓣,看来典雅神圣,只是不知为何,在那宋何端手中,莲台圣洁之意去了大半,有些萎靡不振而又尽失光华,不过此物的确是那传说中的神火所载莲台不错。

看到此物,顿时明里暗里响起无数道吸气声。

幸人辜扯了扯幸人满的袖子,低声道“看来还有很多人没有出来。”

幸人满眼神一闪“我们若是强行上去,即使得了这莲台,恐怕也会成为众矢之的而保不住莲台,先前还以为只要荀节澜走了,我们便没有障碍,不想这个些人原来早就准备坐山观虎斗了。”

看到幸人辜与幸人满踌躇不敢进,宋何端满意一笑“看来你们也有怕的时候。”

幸人满与幸人辜商量了一会,最后似乎艰难的做下了一个决定。

“宋何端,算你狠,居然胆敢以如此珍惜之物要挟我们二人,我们二人虽然想得到宝物心热切,但是也不愿让如此珍宝就此消散于世间,此间之事,我们兄弟二人退出!”

周围一片寂静,宋何端不敢置信“你们退出?”

幸人辜与幸人满对视一眼,得到了肯定答复,不再搭理宋何端,齐齐往远处飞去。

看到那幸人辜与幸人满当真离开,宋何端还处在云里雾里:真不敢相信,这两人真的退出了,自己原本只是装模作样想吓唬吓唬他们,早已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不想居然成功了?

宋何端有些梦幻的看了看光华消散的莲台,抚摸一会儿,有些疑惑的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这是什么情况?”

却也只能按捺不提,打开地图瞥了一眼,选定一个地方,径直往那里飞去了。

却其没发现,在其身后,早已埋伏了大量武者在窥探其一举一动,方才在那幸人满与幸人辜出手之时,几乎就要坐不住,现在两人离开,又都小心翼翼的跟着宋何端,一步步往那藏宝之处飞去。

飞远的幸人满有些失落的“哎,终究还是与那等至宝失之交臂。”

幸人辜诡谲一笑“你错了,我判定这宋何端绝对无法活着走出这落沼沙漠。”

“你是说在我们身边埋伏的那群人吗?”

“不止他们。”看了幸人满一眼“你觉得,荀节澜都出现了,方遒石壁的人会不出现吗?”

“如此说来,很有可能万凝姝就在这落沼沙漠里?”

“不是很有可能,是一定,管

他什么神火天火,那荀节澜当狗当得如此尽职尽责,怎会违背那万凝姝的意思呢?而万凝姝的意思,就是方遒石壁的意思,那方遒石壁会坐视不管这神火吗?”

“我看此事悬得很,不一定就是神火。”

“即使不是,来都来了,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最后花落谁家,而早做打算吗?”

幸人辜与幸人满眼中同时露出狡猾的笑容,幸人满优哉游哉的活动了筋骨“也罢,先让他们为我们兄弟俩打头阵,自己去找吧,等找到了,我们兄弟俩再去捡现成的也不迟。”

……

在方入落沼沙漠的一平房之内。

公冶献急躁的走来走去,此地现在只剩下了公冶献与公冶厚,不知为何,之前的那些人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公冶献有些焦急“大哥,我们出去找找他们吧,一夜之间,为什么那些人都消失了?”

公冶厚沉声“落沼沙漠本来就是一处险地,死亡率虽然不高,但是也不低,这里面有什么东西谁也说不准,况且这方世界本来就是灵兽与人类共存的世界,若有些灵兽帮派混进来大开杀戒,谁又能保证呢?”

“难道我们的弟子都白死了吗?”

公冶厚道“我们要在此,策应万凝姝,否则画角千骸塔的基业,便”

“又是基业基业,大哥,难道那些弟子不重要吗?你口口声声都是基业,但是若无弟子,何来基业?我们在这里能成为宗主,也都是因为弟子支持,现在我们门派中的弟子都不见了,我们却不敢出去寻找,这算什么名门正派?那这跟那些帮派的三教九流,又有什么区别?”

公冶厚被怼的哑口无言,再也不说话了。

“既然不知这落沼沙漠里有什么,简单,我去找,找得到我就带着弟子们一起回来,找不到,我就跟他们一起死,反正这画角千骸塔的基业有大哥你守着,也足够了。”

公冶献怒气勃勃,就要推开房门离开,公冶厚匆忙想叫住他,却晚了一步。

就在公冶献的左手刚刚触碰到那平房木门,忽然木门被一股强力推开,门板掀飞,公冶献一个倒栽葱仰躺倒在地上,公冶厚匆忙扶起。

捂着胸口,两人抬头看去,但见一女子众星捧月般站在门前,其形貌丽,颇有明艳之感,身形纤长,肌肤白皙,一袭紫色衣衫显得其更加俏丽尊贵。只是其脸上添些冰寒阴冷之色,于形象有碍,显得高不可攀而又心思深沉。

公冶献匍匐站起,“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万凝姝。”

万凝姝冷冷的“你欲往何处去?”

公冶厚站在公冶献前面“鄙人宗门弟子一夜之间全部失踪,鄙人正想出门去寻。”

“难道荀节澜没有告诉你们,要在此地随时策应本尊吗?”

公冶献道“我们也想,可是本宗门若是全死光了,谁来策应你们?”

公冶厚冷汗低落“仙子,家弟口不择言,还请仙子”

万凝姝挥了挥手“我懒得管你们这些破事,既然不见了就是死了,难道在落沼沙漠里面,丢了一个人还有活着回来的吗?而且到底是本尊的事情重要,还是你们画角千骸塔那些芝麻绿豆大的事情重要?”

转过身,停顿须臾“跟上,现在就是你们该行动的时候。”

在一群人中包裹着离开,公冶献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之色,公冶厚将其扶起“献儿,你感觉如何?”

公冶献擦掉嘴角鲜血“我不要紧,我们跟上她。”

围绕在万凝姝身边的人开口道“小姐,大阵已经完成,可以动用了。”

万凝姝满意的点点头“很好,既然七星摘阵已成,那荀节澜也可以多活一段时间了。”

“还是小姐英明,这画角千骸塔此次本来就是我们的人,那我们的人我们怎么处置,那还不是我们一句话的事情?若是换了别的帮派宗门,弟子丢失或许会人心惶惶,但是如果是我们内部的人,那去向生死如何,岂不就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万凝姝忽然眉头一皱“那荀节澜去哪了?怎么已经许久收不到他的消息了?”

“荀节澜刚刚发来消息,说在目的地等着小姐大驾光临。”

万凝姝眸子一敛“他最近做事越来越不中用了。”

身后公冶献与公冶厚已经跟上,万凝姝感受到两者气息,鼻中冷哼一声,随着众人,向前飞去。

当一行人赶到最终之地时,这才发现这地方竟是一片深不可见底的深渊。

邵曲夷在暗中道“王浩,这里这么多人站在台面上,恐怕到时候这火焰真的在深渊,这么多人就会跟小饺子一样下去。”

看着周围人山人海,王浩摇了摇头“这还只是看见的,恐怕还有很多没看见的藏在暗处准备拿好处,不急。”

众人喧哗之时,从天边远远飞来一群人,为首者乃是一个紫衣女子。

第五百二十四章 岩浆炼狱

人群中有一人惊呼道“方遒石壁的凝姝仙子!”

“哦?是么,就是她啊?”

“果真美貌如花。”

……

万凝姝面含四分桀骜之色的,从天上缓缓飘落,尔其随着她裙裾飘动,还伴随着一种奇异香气,周围人无不歆慕神驰。

邵曲夷悄悄的“这样的姿色,若说连倾国倾城还差得远,这样也能称为仙子,看来国民的审美等阶还有待提升啊。”

王浩微微一笑“何尝不知这个称谓里面包含了大多的奉承之意?方遒石壁宗主之女,恐怕这个称呼更多的是在表示其身份贵不可言,而其本身的样貌实力,倒是居于其次了。”

在万凝姝下落之时,其身侧空出一大片真空地带,像是特意为万凝姝留着的,一人有些狼狈的颠着小碎步往万凝姝那儿走去,见到万凝姝匆忙跪下。

万凝姝冷冷睨了他一眼“去将画角千骸塔那些人接来,原本是你的责任,为何要本宫去单独跑这一趟?”

荀节澜擦了擦汗“仙子恕罪,原本鄙人就要前去,只要得到了那宋何端的莲台与地图即可,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那落星渚的双煞截住了,能从其手中逃脱已经是极其了不得的事情了。若非仙子之前所赐的毫末暹罗衣,恐怕现在小人亦无法站在仙子眼前了。”

“哦?幸人辜与幸人满?他们见到你居然没有给你让路,反而还倒打一耙?”

荀节澜诚惶诚恐的低头“正是,小人搬出了方遒石壁与凝姝仙子的称谓,不想他们根本不不买账。”

万凝姝道“我知道他们没有买账,只瞧你一副样子便知道了,只是我很讶异,他们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得知了我方遒石壁来此,还敢挡我的路,看来这双煞跋扈惯了,连我方遒石壁也不放在眼里了。”

万凝姝眼中露出一丝寒光,荀节澜嘴角一笑:哼,幸人满,我怎么说来着,只要我荀节澜不死,早晚这落沼沙漠就是你的埋骨之地。

“那莲台与地图应该也落在他们手上了?”

荀节澜连连“这倒没有,小人打听到那两物还在那宋何端手里,却不知为什么,那两人并没有对宋何端动手,反而”有些奇怪的拧着眉头“反而还放了他一马。”

“昔日辉煌不再,那两人怎么可能大发善心放他一马,一定是另有目的罢了。”

看着已经魂不附体的荀节澜,“你先归队,等用得到你的时候,自然会用到你。”

“是是是。”

荀节澜点头如捣蒜,早就巴不得归队,自己的狗腿子已经在那幸人辜与幸人满要杀自己时作鸟兽散,现在自己一个指望的人都没有,唯有仰赖万凝姝了。

万凝姝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幸人辜、幸人满,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你还知道这荀节澜乃是我的万凝姝的狗,现在任凭你落星渚再如何狡猾,它也不会再存在了。

万凝姝身边的一个老妪一直兢兢业业的跟在万凝姝身边,忽然感觉到什么,对着万凝姝悄悄道“小姐,老妇感知到了,这深渊之下,有那莲台的气息。”

“很好,既然这群蠢货逡巡而不敢入,那么我们就先下去,逮了那宋何端,不怕他不将莲台交出来。”

万凝姝看了一眼这巨大深渊边逡巡的武者,都有所惊惧的样子,嘴角闪过一丝嘲讽,率先落了下去。

既然那宋何端就在下面,那么说什么自己也要下去了。

众人见万凝姝一伙人居然径直跳下去,不由惊呼出声,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紧接着,在其之后,一个身形纤瘦的黑衣人也一往无前的跳了下去,紧接着在其之后又有一个黑衣人紧随其后。

人群开始沸腾吵嚷起来。

邵曲夷看着王浩,周围情况随着那万凝姝率先下落,已经不受控制,“我们也下去吗?”

王浩点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万凝姝那样下去,说明至少他们掌握了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才敢下去,既然这下面有东西,我们来的目的,说不定在这下面可以找到也不一定。”

忽然从那深渊地底,传上来一道无比炽热的汹涌之火,王浩眼疾手快,趁机一举跳下,邵曲夷咬咬牙,紧随其后。

在那道火光满溢之后,深渊上宛如火山爆发般的,燃起熊熊烈火,这火焰,即使一丝一毫沾之亦能将靠近之物烧得粉身碎骨。

一些武者不信邪,看到这火焰还以为是障眼法,匆匆靠近后却被那火光映射,最后只剩下一摊灰烬。

“看来这深渊下有什么爆发,或者有什么东西引起连锁反应,显现在这出口之处了。”

“那我们进不去了吗?”

“刚刚那火光有蔓延上来的迹象时,应该是我们最后一丝机会,但是这丝机会我们没有抓住,反而叫两个毛头小子抓住跳了下去,真是可惜。”

“说起这两人,我怎么从来没看见过。”

“天下武者这么多,你怎么可能全部都看见过?”

“那我们进不去,里面的人岂不是也

出不来了?”

“不一定,若是下面有人能收服这火焰,或许就能出来了。不过这火焰虽强,但是怎么看着,好像离传说中的神火还有很大的差距?”

“是啊,我听说琉璃浸火乃是昔日栖云观丹宗一脉至宝,专为炼制完韵丹药而生,之所以那丹药能够成为完韵,便是因为琉璃浸火可焚化天下一切杂质,怎么现在杀个人还留下那么多灰烬,甚至连骨头还有没烧化的?”

“是有点奇怪,这火焰一看威力不凡,但若真的要说是传说中神火榜上排名有号的神火,这也太言过其实了一些,难道不是神火?”

“不可能吧?满世界都宣传这宋何端拿到的是琉璃浸火的地图,难道还能有假?”

“他本人不也来此寻找琉璃浸火了吗?难道在这儿装的不是琉璃浸火?只是一个幌子?”

……

在这深渊,王浩感觉身体不受控制般,呈悬浮着掉落的状态,不知晃了多久,总算双脚踏在了地上。

方一落地,忽然一股炽热之意铺上脸颊,王浩心里一凉,用手一摸:果然,眉毛烧没了。

草。

王浩暗骂一声:这下出去,本人英明神武的形象就要大打折扣了。

王浩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这具躯体方才十四,离“英明神武”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当然此时郁闷的心情也是可想而知。

那火光来的凶猛,将王浩的眉毛一下熏没了,但是王浩全身的衣服倒还完整无事。

奇了个怪了,难道这火焰是选择性的焚烧东西?专爱烧别人的眉毛?

不会是看我长得帅,所以故意想破坏我完美的形象吧?

王浩贱贱的想着,体内的琉璃浸火翻了个白眼后又翻了个白眼:真是草了,区区一个天火居然敢如此猖狂,你小子要不是老子护着你,你特么这小身板早就被烧化了,一点准备都没有,居然就敢来招惹天火。

王浩自然不知这一切,但是紧接着王浩就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邵曲夷不见了。

王浩呼唤了好几声皆没有听到回复,心里奇怪,这才感觉周遭的温度高的吓人,入眼所见一切皆是宛如熔岩的岩浆炼狱。

难道不是这火焰不强,而是自己身体内有什么东西在保护着自己?

王浩第一时间想到了琉璃浸火,琉璃浸火微微叹气:这小子总算开窍了,天下从来都不会免费掉馅饼的,蠢货。

那邵曲夷去哪里,王浩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了。

第五百二十五章 杏绮阆苑

惊鸿天府的一间石室内。

平散初睁开双眼,叹了口气:看来那落沼沙漠里面的火焰果然非同凡响,自己载着那肉身刚一进去,便立即被烧化了。

看了一眼一侧昏睡不醒的邵曲夷,平散初神色淡漠:当初在邵曲夷久久未归,自己得了法子去寻他,发现他居然和一个唤雨境的小子混在一起,观察一段时间后发现那王浩的诡异之处,因此将邵曲夷的灵魂赶到他自己的身体内,自己取其肉身代之,这才发生了之后的事情。

然而在占据了那肉身后,发现了邵曲夷对自己的阴谋,这才将计就计,不过现在自己占据的那肉身消亡,灵魂也回到了自己的躯体内,想来也是无法继续进行自己的下一步计划了。

平散初站起身,对着外面道“来人。”

一个弟子上前道“弟子在。”

“将副宗主带回其寝室,着人看着,没有本宗主的命令,不得放出来。”

“是!”

这已经是实打实的软禁,但是平散初不得不如此为之。

王浩,若你能在解决了落沼沙漠之后的事情,还能找到这里来,那么邵曲夷就可以与你葬在一起了。

平散初嘴角一弯,在惊鸿天府里四处飞行视察:大好山河,只要我再除了邵曲夷最后的希望,便都尽归我平散初彀中了。

王浩有琉璃浸火护体,邵曲夷没有,所以邵曲夷应该是已经死了,但是万凝姝呢?她们既然敢一往无前的跳下来,那她们会不会已经死了?

想到万凝姝之前的诡异阵法,王浩摇了摇头:肯定不会,像万凝姝之徒,绝不会不给自己留后手就轻易去找死的。

至于之后跳下来的那些黑衣人

王浩有些疑惑:那些人看起来与万凝姝又不是一伙的,他们又是谁?

宋何端现在手上有莲台,所以不会死,所以现在自己要去拿走那宋何端的莲台了,何况那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东西。

王浩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昔日宋何端对迟卿卿如何,自己还历历在目,既然在另一个世界中遇到了这宋何端,自己就不会置之不理。

与此同时,在这深渊的某一个角落

这深渊之下,便是岩浆,因为在此不知什么原因,无法飞行,却可漂浮,因此众人都是站在飞行灵宝上,一旦掉入岩浆,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宋何端,你不是之前还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么,有种你再跑啊?”

荀节澜在一方飞舟上推搡着宋何端,宋何端怀中抱着一个莲台,状似生无可恋。

方才这一行人不知用什么法子,一下就找到了自己,自己正想拿着莲台去那深渊地底寻获火焰,不想这群人跳

将出来,杀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自己现在法力被万凝姝身边的老妪束缚,几乎等同一个废人,任他们揉搓了。

万凝姝挥了挥手,荀节澜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将地图找出来,把莲台给我拿过来。”

“是!”

荀节澜殷勤上前,在一脸不做挣扎之色的宋何端怀里掏了半天,掏到一物,献宝似得交给万凝姝。

万凝姝面无表情的打开看了一会,盯着宋何端“地图表示火焰的确就在这深渊之下,方才你欲往哪里去?”

宋何端看着万凝姝冷哼一声,并不作答。

荀节澜有眼力劲的忽然喝到“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仙子现在给你活命的机会,就看你要不要,你如果不要,就休怪我们无情了!”

“少假仁假义的说什么‘说出实情,饶你不死’这样的话来了,我宋何端本身亦是作恶多端,焉能想不到自己以后的结果,落在你们手上,我宋何端无话可说,但是你如果想让我将到手硕果拱手让人,我告诉你,做梦!”

荀节澜怒气冲冲“呦呵,还挺硬气”忽然将他衣领捏住,按住他的脖子,靠在飞舟边,使其看着飞舟下滚烫的岩浆“看到没有,这是什么?”

宋何端嘴角嗫嚅,荀节澜道“这是要你命,也是你想要的火焰琉璃浸火,你想死吗?你想被琉璃浸烧死吗?想死就直接说,我给你个痛快,但你若想还苟活一段时间,灰溜溜的夹着尾巴做人,那你就给我从实招来!”

宋何端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心理防线有些溃败。

万凝姝嘴角一勾“看来这荀节澜果然还是有点用处的。”

“地底”

“什么?”荀节澜脸露狰狞之色“大点声,我听不见。”

凑近,更加听清了宋何端的嗫嚅声“地底,在地底。”

荀节澜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泥土,脸上带着几分轻快之色的将靠在飞舟船梆上的宋何端拉起“这就对了,早点说不就好了,你这样让我很难做啊。”见宋何端还抱着那莲台,好似将全部活下去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莲台之上,荀节澜鄙夷一笑“你活不活的下去,不在这里,而在凝姝仙子的一念之间,蠢货!”

伸手欲将那莲台掏出,献与万凝姝,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道宛如月华般的白练“唰”一声横档在荀节澜与宋何端之前,方方还随着荀节澜动作欺负的鬓发被这道匹练斩断,从空中晃晃悠悠的旋转掉下,落在岩浆上,只听微微“呲”一声,变作一个黑点,沉入岩浆地下。

荀节澜脸色大骇,匆忙闪到万凝姝身边,露出半个脑袋大喊大叫“谁?谁?有种给老子出来,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

两个黑衣人从天而降,身上却氤氲着一层光圈,看来这层光圈是保护他们不为这岩浆所伤的关键。

却见这两个黑衣人身形差距之大,为首的黑衣人身材纤瘦,骨骼稍小,且从起胸前起伏看来,倒似一个女性,后面那黑衣人五大三粗,一看便知是前面此人的保镖了。

“我本来便不是什么英雄好汉!”

一道悦耳的女声传出,在飞舟上的众人都有些一愣:这声音经过伪装,看来这女人的身份很值得人玩味。

荀节澜见是个女人,大摇大摆的站出来喝到“你是什么人,胆敢阻拦我们?”

黑衣人眸光一闪,看向万凝姝“你的野心倒是不小。”

万凝姝脸色沉静,不知在想什么。

岩浆上有轻微的“刺拉刺拉”声,这是即将要大幅度翻涌的趋势,此地不宜久留,但是在场没有一个人动,似乎都在等着为首之人拿主意,一切都寂静的可怕。

良久之后,万凝姝展颜一笑“你们也不差。”

黑衣人对于万凝姝的回答似乎不是很满意“看来方遒石壁成为了这方世界的一品宗门宗门还不满足,还想做那个唯一。”

“谁不想成为唯一呢?在这世道,不是打垮别人,就是被别人打垮,汝无害人心,人有害汝意,试问难道要吾等坐以待毙不成?”

黑衣人摇了摇头“或许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别人从未想过害你,你却咄咄相逼,越走越偏。”

万凝姝脸色搭耸“我不与你争长短,宋何端,我要带走,你要拦我吗?”

黑衣人忽然左手微往后移,平静的看着万凝姝“正有此意。”

万凝姝盯了黑衣人一会儿,忽然道“你们别插手,我来对她!”

独自乘着一柄飞剑,万凝姝的右手凭空出现一根黄色长笙,移到唇边,忽然周围山石耸动,无数巨石脱落,却都齐齐往那黑衣女子边飞去。

黑衣女子早有预料,左右两手中再次飞出两条白色匹练,将周围山石击碎成粉末,一路直前,至那万凝姝近前,更是狠狠将白色匹练甩了出去。

万凝姝怎会让其近身,脚踩飞剑往边上一侧,那白色匹练便扑了个空,却见那黑衣人面纱之下的嘴角一勾,万凝姝心头总觉有异,而再看时,宋何端已经在那黑衣女子身侧了。

“原来你最开始的目的,就是宋何端!”万凝姝咬牙切齿的说道。

“现在还不是你我正式较量的时机,待到时机成熟,你我之间,自然会有一战。”

看着三人一起消失,荀节澜连忙上前道“可追吗?”

万凝姝眼中露出寒光“杏绮阆苑的人,都是如此卑鄙!”

第五百二十六章 风影黄月笙

地底岩浆不断翻涌,却也只是这一处,其余之地的岩浆好像是分时间段与地方的开始间歇性波动。

荀节澜一旁道“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先离开此地,再看有无法子追上方才那蒙面女子吧?”

万凝姝面无表情的看着荀节澜,忽然单手一指,荀节澜顿时感觉全身被束缚而动弹不得“你说错了,是我先离开此地,既然火焰在哪儿已经知道了,你的用处也到头了,之前给你的一切好处,就当做你的幸苦费吧,辛苦你跑这一趟了。”

侧头看了一眼荀节澜“你的办事效率,我很不喜欢,接下来找的人,我会仔细斟酌,辛苦你了。”

将荀节澜扔进岩浆,听得一声惨叫与“呲呲”作响的声音,万凝姝食指挥了挥“去找杏绮阆苑那帮人,看看她们这次到底来了多少。”

一群人悄无声息的离开,唯有在岩浆下沉入的灰色结晶还见证着方才发生的一幕。而包裹着那一堆灰烬的东西,是一件粉色的长袍,便是毫末暹罗衣,而随着岩浆的不断侵蚀,那毫末暹罗衣也慢慢开始焚化破损,很快与那堆灰烬一般,也成为了一堆灰烬。

宋何端紧紧捏着怀里的莲台,警戒的看着眼前的两个黑衣人。

那黑衣女子摆手“你放心,我对你这个莲台不感兴趣,只要不被方遒石壁的人拿到,谁拿到都跟我没关系。”

宋何端试探问道“方遒石壁的敌人?”

对方不置可否,宋何端忽然眼前一亮“你们是杏绮阆苑的人。”

在这方世界里,或许大大小小的帮派宗门很多,可称得上是世界脊梁的,唯有两个,一个是口耳相知的方遒石壁,另一个,就是不怎么为人所知,处事比较低调的杏绮阆苑了。最近杏绮阆苑的宗主死亡,位置传给了一个觉醒了阴骨玉体的长老之女,此消息很是得人瞩目。

既然是杏绮阆苑的人

宋何端忽然思索了一阵,将莲台主动交给了对方,黑衣女子很是惊讶“你”

“既然是杏绮阆苑之人,鄙人也心知自己无法得到神火,不如卖个人情,日后或许还有仰赖杏绮阆苑的地方。”

黑衣女子飒然一笑“既然如此,好说好说。”

宋何端心里自然打得是另一番主意“既然如此,就”

忽然一柄飞剑,直直穿过宋何端的心脏,一剑穿心,转了个弯,又往黑衣女子卷来。

宋何端应声倒地,还维持着说话的神色与姿势,一切发生的太快,根本来不及叫人作反应,等黑衣女子反应过来,那飞剑已经向着自己袭来

了。

而宋何端显然没了生机,死的不能再死了。

黑衣女子轻而易举的踢开飞剑,怒视着万凝姝“你来的倒是很快!”

万凝姝踩着方才一剑穿心的飞剑,有些不甚满意道“看来还是不够快。”

黑衣女子冷笑一声“这么着急杀了他,难道那神火之事,你们不准备再问了吗?”

“问什么?既然莲台在你手里,这不是已经足够了吗?现在我们只要盯着你一个人就足够了,何必还管这丧家之犬呢。”

黑衣女子深深的叹了口气,万凝姝不屑道“白时时,你我都已经知道对方的底细了,就不必再藏着掖着了,何必呢?”

黑衣女子眉目不变“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万凝姝无所谓道“也罢,既然你要玩,那本宫就奉陪到底,白时时,将莲台交出来!”

黑衣女子脸上掠过一丝讥讽“要莲台?你先胜了我再说!”

忽然黑衣女子身后爆射出八条白色匹练,直直向万凝姝飞去,万凝姝见到这白色匹练,不屑一笑“雕虫小技!”

“本宫便以风影黄月笙来对你,白时时,你可不要不经打!”

四周骤然笙歌响起,有节奏的律动起来,那一道道声音优美柔和,仿佛桃源田居般惬意自然,黑衣女子眉首一拧:这笙歌中还有迷惑之用!

却依旧操控着那八道匹练中的两道匹练直直抓住,甩开两根,宛如两柄白色长剑般扫去。

见白时时未受干扰,万凝姝有些不甘心,咬牙再次吹奏,登时笙歌乐声增强,熔浆亦是因为笙歌开始翻滚不休,在万凝姝有意操控下,乍然脚下的这片岩浆炸开,一条岩浆长龙冒出头来,吐着舌头看着白时时。

说是岩浆长龙其实也不是,只是其张牙舞爪,身躯庞大,看来十分凶恶,轮廓更像是火蛇,但蛇又没有脚。

当那岩浆长龙从那岩浆中披火而出,周围火光一下炸裂,紧接着无数热气汹涌,扑人脸颊,酷热难挡。

“哈哈,白时时,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今日都是要死在这里的,只是你才当了宗主没多久,这般就让你死了,还真是叫我舍不得,如若你愿意磕头认错,我还可以看在你杏绮阆苑死去的宗主份上,饶你一命!”

说起白时时,其实此女本身天赋也绝不低于万凝姝,只是年纪要差了些,方今双七,要不怎么成为宗主就使得杏绮阆苑被议论纷纷。

听闻此话,白时时怒从心起“宗主便是被方遒石壁所害,万凝姝,早晚这笔账,我们杏绮阆苑要讨回来!”

后方那黑衣人见白时时似乎力有未逮,正欲上前帮忙,白时时娇喝一声“我自己来!”

却操控着那白色匹练,交织成一张白色大网,见白时时负隅顽抗,万凝姝嘴角露出一丝鄙夷“既然你要鸡蛋碰石头,那我就让你死的痛快点!”

笙歌不歇,火龙呼啸,骤然向着白时时冲去。

白时时眼中满含坚毅之色,绝不退缩,将交织而成的白色大网向那火龙盖去,火龙原本气势汹汹,却忽然被一张从天而降的巨大白网盖住,似乎在挣扎。

白时时抹了抹头上的汗水,看着万凝姝“看来你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后方黑衣人忽然惊呼“当心!”

但见方才被困住的火龙大吼一声,向困缚住自己的白色大网吐出火焰,白时时心里沉静:自己的白练可不是什么火焰的破的开的。

却忽然那火焰持续燃烧,只听得“刺拉”一声,百色大网“砰”的断成两半,瘫软在地,再也无法结成方才的白色大网。

白时时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万凝姝哈哈大笑“果然不堪一击!不过你可不要会错意,以为我万凝姝技止于此,好戏还在后面!”

眼中露出的得意之色却不似作假:真是痛快,若杏绮阆苑的宗主真的这般弱小,那么灭了杏绮阆苑,也许根本就不需要借助收服这火焰才办得到了。

万凝姝有自己的主意,白时时自然知道她没安好心,只是若是这火焰被方遒石壁得到了,那么杏绮阆苑就真的大势危急了。

火龙朝着白时时义无反顾的扑来,身后黑衣人早已吓坏,匆忙去拉住白时时,却发现周围有一种大道之力让自己无法动弹。惊恐的抬起头,这才发现在自己身后,一老妪不知站了多久,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小姐比武过程,不准任何人打搅。”

白时时想起了自己执意要来这落沼沙漠的原因了。

“长老,若此番被方遒石壁得了空,率先找到了琉璃浸火,那么我杏绮阆苑一定就会因为这个而被挤下去。”

“哪儿有这么严重,宗主,你还年轻,很多事情要知道,都是空穴来风,不足为信的。”

“宗主之死,显然与方遒石壁有关联,当初就是你们一群长老不作为,这才使得宗主都死在了方遒石壁那帮胆大包天的人手中!”

“那方遒石壁若是真的得到了神火,是绝不会允许这走漏一点风声的,再说,即使真的得到神火,难道就能立即让我杏绮阆苑灭亡吗?还不如先观察观察。”

……

第五百二十七章 白时时

自己正是因为这些推诿之词听得太多太多了,知道若是再不有所动作,一定会让杏绮阆苑陷入一种危险的境地中,这才私自溜出来,却自己兄长一定要跟着出来,这才有了后来的一切。

看着扑来的火蛇,白时时心里凄凉:早知道,就该多带点人过来了,自己也没想到,多日不见,这万凝姝的实力居然成长到了一个如此恐怖的境地。

万凝姝看着白时时一副认命的模样,不屑一笑,手上动作却没停。

正当万凝姝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时,忽然听得一声“掷象无量功掷九象之力!”将自己召唤的火蛇打散,消散在了岩浆中。

“是你!”

万凝姝气急败坏“你活腻了还是邵曲夷活腻了?居然还敢来坏我的好事”

王浩站在白时时面前,淡淡一笑“是我,怎么,你不是在找我么?怎么看到我好像不太高兴?”

白时时讶异的看着王浩的后脑勺:这人是谁?怎么会救自己?

“你要救杏绮阆苑的人?”

王浩摇了摇头“我只是喜欢跟你对着干而已,救谁都无所谓。”

万凝姝一口老血哽在心口“看来不杀了你,果然是我的错误!”

“正是如此,你都要追杀我了,还指望我与你握手言和,万凝姝,不得不说你长得不怎么样,想的倒挺美的。”

白时时闻言“噗嗤”一笑,万凝姝脸色黑沉,气不可遏“我听邵曲夷唤你王浩,想必你王浩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否则焉能有这样的胆子敢与我作对?”

王浩挑了挑眉“我知道,一个官二代,整天喜欢养些狗到处乱吠,管不好自己的狗,连自己也管不好,还真是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

万凝姝胸口起伏不定“好好好,既然我四处寻你,没有找到你,你现在送上门来了,我如果让你跑了,那就对不起你送上门的这份心了。”

看向方方站在另一个黑衣人身后的老妪“动手!”

白时时想到什么,忽然大喊“不要!”

只听得“咔嚓”一声,另一个黑衣人的脖子已经被拧断,王浩一把捞起白时时闪到一边,方才所站之地被那老妪一击,仿佛空间都打碎了一些,那岩浆也有些下沉的趋势。

王浩心里一凛,以慑天玉柄一看:果然,这老妪乃是摘星境一重修为。

“怎么?万凝姝,你不自己上,莫非是怕我么?”

万凝姝好笑道“我会怕你?”

“你若不怕我,杀我这件事,为何要假借他手,不自己来呢?”

万凝姝神

色凝重的看了王浩一眼,似乎在确认对方有没有耍花招,白时时眼中带些湿润之意劝道“王浩,你快走,这万凝姝已经是唤雨境高阶的武者了,方才我与她对战便败下阵来,此事与你无关,你还不快走!”

王浩在白时时手上摩挲一阵,白时时登时面红耳赤“你这个”

“找到了!”

将那莲台收进自己的空间中,王浩摇了摇脑袋“这莲台本来就是那宋何端从我这里骗过去的,现在也算物归原主吧。”

白时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自己开始以为这王浩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方才情况急转直下,又以为他是登徒子,不想原来是惦记着莲台才帮自己的。

白时时不知该气还是好笑,只能一个劲的催促王浩快走。

王浩忽然转头看了她一眼“你倒是有点意思,放心,这火焰,既然别人得不到,我也不会给这沙雕。”

万凝姝听着王浩一口一句侮辱,早已脸色阴沉无比。

将白时时放在一旁,老妪已经战在了万凝姝身后,王浩吊儿郎当的“呦,你们这是准备群殴啊。”

万凝姝听到“群殴”两字,嘴角一抽“少废话,将莲台交出来,否则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王浩将莲台拿出,在手上掂了掂,看着万凝姝“你想要这个?”

万凝姝并不答话,王浩无奈耸肩:妈的,本来这莲台还以为跟自己再无关系了,不想那九叶九花中居然其中一个就是十二品莲台,这特么叫什么事啊。

冤冤相报何时了,哎

王浩扶额一叹“不好意思,有只鸡告诉自己遇到十二品莲台,自己一定要留着,虽然这十二品莲台看起来不如刚开始我遇见它那样好看了,可它还是我的宝贝。”

王浩摸了摸莲花瓣,有点伤感道“估计是宋何端借着你恢复伤势了吧,别怕,我在这里。”

万凝姝见此顿时暴跳如雷“你敢耍我?”

王浩无奈:说真话也没人信,看来那只大肥鸡果然不靠谱。

正在药园子里苦心酝酿肥料的饲灵鸡打了个激烈:卧槽,那小子居然在说我坏话?

一直酝酿不出的饲灵鸡因为这一阵机灵,一泻千里,神清气爽。

看着斗彩琉璃铃铛藤旁好大一坨,饲灵鸡有些洋洋自得:这就叫自产自销,环保绿化。想当年在栖云观的神田里,那满田的饲灵鸡的肥料都归自己管,那才真的是潇洒风光啊。

王浩没有看到方才肥料制作的现场直播,不然恐怕这辈子都会留下心理阴影,虽然饲灵鸡乃是天地灵物,但是此

般自产自销,还是脱离其观念,足以让其一辈子都再也不碰那药田里的任何东西。

“你要打,便两个一起上吧,省的一个个来麻烦。”

万凝姝闻言原本就有些气愤难当的心更急暴躁,老妪阻拦道“小姐,这是这小子的激将法,小姐千万不要上当,事已至此,还是老身亲自前去杀了他,取回莲台保险,否则这小子狡猾,被他逃走了,再寻还要花点功夫。”

“既然你说了有你在此,那你还怕什么?”

万凝姝眼中冒出两团火焰,看着王浩吊儿郎当的撸起袖子作势要打,骤然拿出自己的风影黄月笙来。

王浩摊了摊手“不一起上?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谁要你客”

万凝姝话音未完,王浩已经举拳向自己砸来。

何谓象?

物生而后有象。

元龟象齿,大赂南金。白者西方之色,刑戮也。

我有一力,今日化象。

双耳如蒲,鼻如弯镰。

足似天柱,身如洪武。

我有一力掷象之功,但问阁下可敢肉躯对我从容?

掷象无量功掷九象之力!

匆慌之下的万凝姝仓惶应对,却失了先机,九只双耳如蒲,鼻如弯镰,足似天柱,身如洪武的灵力大象往自己冲来,自己匆匆起的音律,根本不足以使万物被自己掌控,只能堪堪躲过。

“还想躲?”

王浩嘴角一勾,只留空影不留人,九像留影步!

霎时空中闪现出几十道人影皆是王浩,这些身影与王浩别无二样,当音律操纵物体攻击上去时,万凝姝却惊疑的发现自己只是击碎一道虚影,而真正的王浩还藏在剩下的几十道人影之中。

随着境界提高,身影在空中的维持时间也能由原来的几秒钟而变成现在的几分钟,这几分钟内,身影的出现与不出现,都是在王浩的掌控之内。

果然这就是力量的好处。

对着离自己最近的一道身影,万凝姝紧迫吹出笙音,一根由岩浆幻化的长戟向那虚影刺去,虚影破裂,散为云烟。

“猜错了,再猜!”

王浩宛如魔音的嗓音在自己耳边掠过,万凝姝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失措之意。

明明敌人就在身边,自己却完全不知道,这不能不说是无比痛苦又折磨人的事情。

看准方才还在变化方位的两道身影,万凝姝再次操纵风影黄月笙击上,却那两道身影在微微一晃后,再次颤抖着消失在空气中。

第五百二十八章 毫末暹罗衣

“猜错了,再猜!”

王浩似乎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一般,不断击溃万凝姝的心理防线,万凝姝身后的老妪心急如焚“小姐,让老身直接杀了他吧。”

万凝姝咬牙“你不准出手,本宫要亲自杀了他,你若出手,事后我定不轻饶!”

暗地的王浩嘴角一勾:要的就是你骄傲自负之后说的这句话。

万凝姝见如此多的身影皆是无比真实,心急如焚,正所谓急中生智,忽然眼前一亮,再次将风影黄月笙递到嘴边。

悠悠笙音响起,骤然间从岩浆底部飞上来无数岩浆巨人,王浩眉宇一挑:学聪明了。

在笙音的操控下,十几个岩浆巨人手执利斧,乍然狠狠的向那些虚影劈下去,虚影消散,剩下的虚影不过寥寥。

万凝姝张狂一笑“王浩,看来你这招也不怎么聪明,却现在也要败在我的手上,等我把你找出来,放心,我会让你比那白时时死的还要惨!”

岩浆巨人再次手执利斧,向着剩下的全部“王浩”劈去,忽然间,一个王浩站出来,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岩浆巨人狠狠挥出一拳,将那岩浆巨人打散,冷眼看着万凝姝。

“王浩!”

万凝姝咬牙切齿“你逃命的本事倒还真是了不得!”

王浩鄙夷道“找了那么久才找到,还好意思说,真是替你们方遒石壁感到丢人,你老爹生了个什么玩意?”

万凝姝气的发狂,在王浩注视下,无数岩浆巨人此时齐齐调转方向,向着王浩冲来,王浩肩膀一耸。

“风云袖指!”

但见无数岩浆巨人此时齐齐停止动作,仿佛被定格住一般。

万凝姝吃惊“你做了什么?”

王浩不言不语,径直往万凝姝冲去:方才自己已经观察过了,这万凝姝不可让人近身,恐怕那风影黄月笙就是其本身利兵,刨去那个,这女人近身作战的本事其实并不强。

王浩猜对了,然而,万凝姝岂会猜不到王浩的意图。

不待王浩反应,万凝姝再次召唤出十个岩浆巨人,王浩再次使出《风云袖指》,却刚刚那些被束缚在那片空间的岩浆巨人已经可以开始缓慢移动了,不由大呼糟糕。

这《风云袖指》乃是王浩以重力意志与空间意志结合而修习成的武技,只可在双方比试中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若是一直限制众多生物的移动,其实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看那岩浆巨人有死灰复燃的迹象,万凝姝哈哈一笑“王浩

,看来你这招并没有想的那么可怕,也是有限制的吧?”

王浩冷冷一哼“取你性命,足够了!”

万凝姝不再搭理,依旧召唤出岩浆巨人,很快此地的岩浆巨人数量便达到了一百之多,在此情况下,任何人看了都会惊呼棘手。

轻衣尘袖,青锋印首。

长啸拍坛,痛饮千秋!

“水之意志,水来!”

王浩召唤出水之意志,预备浇灭这岩浆巨人,可王浩却忽略了,此地火焰品阶是何还没有搞清楚,但绝不是普通的火焰,凡水是无法浇灭的。

若是凡火需以凡水灭,但上了品阶的火焰,就非是凡水可以掌握的了的了。

果然王浩的水之大势在那岩浆巨人的面前只撑了几秒钟,便在“刺拉刺拉”蒸腾耗干之后,又归于无形。

王浩连连后退,暂时无比逼近万凝姝,万凝姝自然得意。

“王浩,你怎么了?之前不还是很强的吗?原来也只是中看不中用而已。”

王浩贫嘴“中看就足够了,哪像你,连看都不中看,何谈中用,简直是个废物!”

万凝姝狠狠的压抑下想把王浩大卸八块的心情,心知王浩照这样子狂不了多久,等他落败,便可任由自己折磨了。

水之意志不行,那么就

“瑞映千条,第一拳长拳空海!”

从遥远的天边飞来一片大海,虽然那片大海是虚幻的,但是依然汤汤而来,宛如隔了一方世界,将这深渊遮盖,顿时周围水气弥漫,霎时湿润。

王浩施展此招,见在此招的威势之下,那岩浆巨人居然有缓慢溶解的趋势,不由一喜:有用!

万凝姝见到岩浆巨人居然被一片来历不明的大海包裹,并且还真的有缓慢融化的趋势,心里一慌,匆忙召唤出更多的岩浆巨人。

然而王浩已经寻到了可解之法,怎会罢手。

看来在质量不如对方的情况下,用数量的堆积,亦能起到惊人的效果。

岩浆居然在海水包裹中“呲呲”消失,万凝姝见此仓惶惊吓,转身对老妪道“快走,这海水有妖!”

却骤然间,海水已经弥漫着冲上前来,欲要将自己盖住。

万凝姝方才是见识过这海水威力的,怎还会心甘情愿被这海水覆灭?

忽然一道粉色的光芒一闪,但见万凝姝扯出一件粉色长袍盖上,霎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王浩欲追上前去,白时时阻拦“这是方遒

石壁的毫末暹罗衣,此刻她应该已经被传送到另一片地方去了,你追也追不到的。”

王浩只得作罢,将武技收了,这才发现自己足下所处的一片岩浆几乎被海水浇灭了一小半。

白时时道“看来你这武技倒是不凡。”

王浩回忆的点点头“得到它便很不凡。”思及寄千香,王浩心里一阵感伤,初始是与寄千香一起去寻找帝皇醉云髓的,不想寄千香后来为了自己,居然为南抑攘所杀,真是令人惋惜。

自己在佑荫扬州的恩恩怨怨还没有处理完,就又身不由己的来到了另一方世界,造化弄人这四个字,果然不是无的放矢。

白时时脸上亦有伤感之色,王浩对着白时时道“没能救下你的人。”

白时时红着眼睛摇了摇头“本来他就不该来,却一定要随我,说起来这都是我的错。”

王浩一直放在怀里的莲台忽然滚烫炽热,将其掏出来一看,却见那莲台果然开始泛红,与白时时相视一眼,两者眼中皆有震惊之色:莫非附近的确有火焰,这莲台感知到了,所以才做如此景象?

那莲台忽然不受王浩控制的,自主飞了出去,却是往下,即王浩方才与万凝姝大战之处。

看来现在情况的迥异,与王浩方才的战斗有关。

王浩一脸热切的搓了搓手,与白时时一同随着那莲台往下飞去。

王浩有琉璃浸火保护,遇到熔岩自然不怕,但白时时也不怕,这就很奇怪了。

见王浩打量自己,白时时并未有不悦之色,当然,对方蒙着面,是啥神色王浩也不知道,不过王浩觉得既然是这方世界一品宗门宗主,那么有一两件法宝护身应该也在情理之中。

这样一想,王浩更加怀疑起来,堂堂一品宗门宗主,会沦落到连那万凝姝都打不过,让自己出手吗?

却白时时面色如常,看不出奇怪的地方,王浩只得作罢。

越下潜越发现这片岩浆果然大有来头。

王浩用武技灭了一点,应该是打开了一些道路,现在沿着这条道路,才能看到那火焰的真面目。

在深渊之上,一众人翘首以盼,不知深渊地底有什么,却那火焰经久不灭,谁也不敢贸然闯进去,忽然见到两人异常狼狈的出现在那深渊之上,无视火焰威胁,自顾自的落在地上。

“是凝姝仙子!”

有人惊呼一声,万凝姝瞥了他一眼,手指一点,霎时那人生机全无,一众见此纷纷后退。

第五百二十九章 揽月强者

“从现在开始,这深渊附近百里之内,皆属我方遒石壁的地盘,谁若敢趟这趟浑水,那便成为这片深渊的养料吧!”

将那人的尸体扔下深渊,被火苗吞食,一众人全都屏息。

看着作鸟兽散的众人,万凝姝对着身边的老妪道“发信号,让宗门中人过来,现在可以开始动手了。”

老妪点头,万凝姝拿出一张羊皮纸,忽然开始在口中喃喃念着诡谲的法术,忽然一道血海滔天的阵法横亘在了深渊之上,王浩若是在此,必然认得这就是王浩之前在万凝姝那里看见过的七星摘阵,只是现在,万凝姝将这七星摘阵用在了入口处,显然也是存了想得到火焰,又捉到王浩的心思。

脑海中闪过王浩的身影与白时时,万凝姝咬牙切齿:自己生平从未一败,此次居然败在了一毛头小子的手上,真是奇耻大辱!

此次若不杀了王浩,擒住白时时,无法泄这口恶气!

看着血海滔天的阵法,每一笔每一个符号皆有无数鲜血铺就,万凝姝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之色:大业成就从来如此,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只是现在,要麻烦你们走在我万凝姝的前头了!

王浩随着那莲台指引,一路在火海中下潜,当脚踏实地时,却意外感觉到一股厚重之意,王浩奇怪的看着地底,脚下踩的,居然不是岩浆,不是沙子,也不是砖块,而是切切实实的泥土?

白时时显然也跟王浩一样,有相同的疑惑。

在不远处,一缕忽明忽暗的光亮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天火,为大能者生前蕴蓄数年一次次伴随自身渡劫身死道消后遗留的火种。一般需摘星境以上才可凝聚天火,眼前的这株天火,为揽月境一重的武者凝聚,实力不强,但烧死你足够了。”

王浩还以为天工玲珑鉴会跟以前一样公事公办,不曾想最后冒出来的一句话是什么鬼?

王浩满头黑线的再次询问了一遍饲灵鸡,饲灵鸡正在用自己刚刚得到的沙尾碧流漱口,看的王浩牙痒痒。

“咕嘟咕嘟,有什么好奇怪的,每个灵兵都有自己的器灵,鸿蒙云界塔也有,只是鸿蒙云界塔的器灵早已烟消云散,所以你所得到的一切东西,只是鸿蒙云界塔的公事公办,随着你境界提升,不止天工玲珑鉴,还有七宝金莲,生尘无伤典,这些都会孕育出自己的器灵来,现在看来天工玲珑鉴的器灵已经有了些苏醒的意识。”

看着王浩不爽的脸,饲灵鸡添油加醋

道“哦,忘了,生尘无伤典已经被你送给那条鱼了,你可真大方,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哪壶不开提哪壶,王浩深深的吸了口气,决定不再理会这只大肥鸡。

“怎么办?这火焰看起来很弱啊。”

王浩不在意的笑了笑“他可不弱,外面的那些动静你看见了吧,全是他搞出来的。”

既然得到了天工玲珑鉴器灵的解答,王浩自然不会还天真的以为眼前的火焰是神火了,只是既然也是天火,那就说明这火焰也很是不凡了。

白时时有些疑惑的“虽然不弱,不过这火焰怎么看也不是神火啊。”

白时时在那星粒大的火焰旁边扇了扇,火焰随着白时时的动作忽明忽灭,弱不禁风。

王浩点点头“自然不是,他是天火。”

“天火?”

白时时讶异不已“我们杏绮阆苑也只有一道天火,原来众人说落沼沙漠里面有火焰并不是空穴来风,只是那火焰不是神火,而是天火。”

围着那火焰转了个圈,王浩思忖一番“既然此次是你与我一起发现,按理说这火焰也该分你一半,可这火焰对我有用,因此倒无法分开。”

拿出许多地阶灵魄石和一些地阶灵宝,放在一个空间戒指中给白时时“这些可否交于你,兑换这天火?”

白时时神识投进去一看,脸上浮现吃惊之色“这么多?”好笑道“虽然这些东西多,但对于天火来说,还是太相形见绌了。”

转而道“不过我并不需要,本来我的目的就是,只要不被这方遒石壁得到这火焰,现在落在你手里,你与万凝姝绝对不会是一伙的,所以落在谁手里都不要紧。”

好吧,人家嫌自己的东西寒酸。

王浩默默的将手收回来:这里面的东西可有自己打劫的小楼清台一半的收藏了,果然是一品宗门,到底看不上这些。

却王浩刚刚伸回去的手背白时时一把捏住“谁说不要的,我只说少,又没说不要,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却脸上有些发烫:这般抓住男性的手,对于白时时来说亦是不曾有过的。

王浩有些讶异的看着白时时,“那那给你”

那莲台早已非常自觉的将那天火笼罩其中,那天火在莲台内乖得不得了,就差王浩摸摸头了。

但是王浩见过外面岩浆的汹涌,当然不会认为这是什么善茬。

将莲台收好,王浩心里稍安:这就是自己突

破无暇唤雨的另一大保障了,只是还不够。

“我曾听闻,在焱餍荆州,为揽月境实力的,屈指可数,那你可知有哪个揽月境者是曾经闻名一时,后来又无缘无故消失的?”

白时时对于王浩忽然问出这个问题感到好奇,不过还是如实道“揽月境的强者的确不容小觑,但若说丰盛一时又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倒还真的有一个。”

“此人唤为仰顾频,乃是昔日方遒石壁宗主之徒,据说其天赋惊人,更兼修炼毒功,一手毒术出神入化,此人是揽月境一重强者,又身怀毒功,可谓举世无敌,风头一时无二。因此当时在方遒石壁中有人断言,未来必然是这仰顾频成为方遒石壁宗主的不二人选。”

“谁知在一段时间后,这仰顾频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并且一丝水花都没有溅起,十分叫人奇怪,若说真的有什么大能对其出手,在方遒石壁的眼皮子底下,又怎么可能?可却那仰顾频真的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那方遒石壁没有对此进行侦查吗?”

白时时解释道“自然是查了,但正是因为什么都查不出,所以才成为了一桩悬案,现在此事历经数十年,早已慢慢被众人遗忘,若非父亲偶然提起,我也不知方遒石壁曾经出过这样一个人。”

是这样啊

王浩看着方才那火焰之下的一个经幢,像是自言自语“或许,你自己也不想来这里,也不一定。”

还未等王浩与白时时万千出去,就听到了万凝姝的声音和两个武者的惨叫声。

“公冶厚、公冶献,你们以为你们为什么可以好端端的站在本宫的身后?无非是本宫的这七星摘阵是需要阵将,而你们又是最符合的罢了。”

“放心,你们父亲留下的画角千骸塔,我方遒石壁会好好照顾的,忘记告诉你们了,本身你们父亲的意外死亡,就不是意外,再告诉你们一句,发生在你们身上的意外,也都不是意外。”

“本宫知道你们在等谁,等你们父亲多年好友平散初是么?告诉你,平散初他没来,怎么样,是不是很失望,至于为什么,为什么不顾你们的性命,也不来相助,本宫也很疑惑。所以这个原因,你们到阴曹地府去问他吧,放心,本宫很快就送他下去见你们!”

王浩刚一飞出,顿时一道阵法将自己困住,而白时时也被困在,却在那一瞬,白时时身上笼罩着一道强烈的白色光芒,将白时时瞬间转移离开。

第五百三十章 漓洲汀

万凝姝有些可惜的“逃了一个,真是晦气。”

看着王浩没有任何举动的站在阵法中央,万凝姝疑惑“你怎么不跑?”

刚刚那光芒应该是一个大能在白时时身上设置的,在感受到危险时便可将白时时传送走,而白时时在对战万凝姝时却没有启动,说明这白时时果然是有备而来,根本不怵这万凝姝。

逃走也好,省的自己暴露出来的东西,多一个人知道。

看着此地原本人满为患,现在却只有万凝姝与一个老妪,想来也是清场了,而方遒石壁的人都守在这深渊远处,只要自己逃了,便给自己当头一击,自己此次还真的是插翅难飞了,看起来好像是这样。

“你准备的很充足啊。”

万凝姝洋洋得意“还好逃了一个,还有一个,准备的充足是为你们二人的,你瞧,为了迎接你们俩,还特意牺牲了我手下的两员大将,让他们成为我的阵将,对你王浩,王浩!不得不说,我万凝姝真的是给足了你脸面。”

看着只剩血肉之躯的公冶献与公冶厚,王浩叹息一声“阵将,还真是看得起我。”

一个阵法要是有了阵将,不仅阵法的威力会增强,被阵法所困之人,亦要面临阵将的攻击,也就是双重攻击了。

王浩侧头看着万凝姝摇了摇头:在哪里都能遇到跟宰蜻姣一样脑抽的猪头,真是叫人莫名其妙。

万凝姝见王浩依旧脸不红气不喘,甚至还气定神闲,顿时有些沉不住气“王浩,此乃天阶阵法,七星摘阵,专门为本宫捕捉天阶火焰而设,现在还有了两员阵将,此次你是插翅难逃,还不快磕头认罪,休得负隅顽抗!”

在万凝姝的操控下,公冶厚与公冶献面无表情的向着王浩走来,两人均是唤雨境九重的强者,要想合击打败王浩,真的是太简单了。

看着两人缓缓向自己走来,王浩摇了一下脑袋,好奇的看着万凝姝“你知道吗?其实我明白为什么你用那么多的活人献祭来做成这个七星摘阵。”

万凝姝愣了一下“看来那日本宫感知到的气息果然是你!”

“你们方遒石壁应该没有多少人懂阵法吧?所以偶然知道了这七星摘阵可以困住一切,你们心动了,但是天阶阵法师何其难寻,甚至举世也没有,所以你们一面无奈,一面自己想法子,琢磨了许久得出这个假冒伪劣旁门左道低配版的七星摘阵,妄图能媲美真正的七星摘阵。”

万凝姝见王浩说的有头有脸,狠狠的握紧拳头

,指关节泛白,并且“咯吱咯吱”响。

“既然是低配版的,万凝姝,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这就说明你这七星摘阵其实一文不值,甚至根本不值一提。”

万凝姝不屑一笑“难道你要说,这七星摘阵你转手就可覆灭吗?”

王浩眼前一亮“你总算开窍了,我就是这个意思。”

“笑话,如果你抬手即灭,那你为何还受我威胁?”

“因为我要破阵的同时再布阵啊,你在外面那些铜墙铁壁,自然是不希望我逃走,那我要想躲过你们的追击,硬闯肯定是闯不过去的。”

王浩忽然抬手一点,空气中原本浓厚的血腥气一滞,万凝姝原本还以为王浩在大放厥词,感受到阵法不再受自己控制,忽然心里惊慌不已。

“什么山寨版的七星摘阵,给我破!”

与此同时,忽然一道比之更加耀眼的白光闪起“万凝姝,我就先走了,今日你的所作所为,我王浩谨记于心,他日必将你手刃刀下,否则我意难平!”

白光闪起,王浩看着阵法中的两个阵将,微微一叹,对着阵将一指,阵将的身躯分分溃散,恍惚之间,王浩看到了两人对自己点头感激,状似有解脱之意。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随着那夺目的白光消散,一切归于平静,方才的七星摘阵已经偃旗息鼓,除了地上的沙土飘扬,其余的什么也没留下。

王浩一脸狼狈的躺在一块大石头上:我勒个天,装逼有风险,作死需谨慎。

自己之所以能轻而易举的破开那低配版的七星摘阵,无非是因为那七星摘阵根本就是假的,一点威力也没有,这一点虽然那些外行人不知道,但是自己可是知道的,但是自己画的那阵法可是万里传送阵,还好死不死的在传送之前装了个逼,差点就没出的来,还多消耗了自己那么多灵力。

不知这是哪里。

虽然出了那落沼沙漠,王浩的本意是前往惊鸿天府的。

因为王浩早就发现,在过程中,那邵曲夷被什么人不知不觉的掉包了,也就是说自己后来遇见的邵曲夷是另一个人居住在他身体里,自己早有察觉,可不想一个意外,在进那落沼沙漠,这邵曲夷居然被烤化了?

自己得去惊鸿天府确认一下他没事。

王浩抖了抖身上的沙子,往前方飞去,刚飞了不久,发现前方有一方城池。

“漓洲汀。”

看着城池上的匾额,

王浩喃喃念了出来。捋了捋灰头土脸的额发,认命的进入了城中。

世界之外的一方玉桥之上。

“报宫主”一白衣婢女恭敬下跪“我们安排在焱餍荆州分部岁晚园已经被灭,负责岁晚园的宋何端被方遒石壁宗主之女,万凝姝所杀。”

一女子着一袭青色长裙,衣袂翩跹,肌肤胜雪,只看一个背影便足以颠倒众生,只是其三千青丝均化白发,于本身清幽绝双的气质上更添圣洁之意,让人忍不住爱慕。

“知道了。”

婢女似乎还有话说,“宫主,前宫主殡天,却留下这个烂摊子,摊子虽烂,但那岁晚园到底是我们的势力,由得方遒石壁那一帮跳梁小丑在那里打我们的脸,岂不让人气愤?”

“哦?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杀人者,人恒杀之!”

婢女脸上露出一丝阴狠之意,白发女子幽幽一叹“青槐,眼下大光明境的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我们内部难道也要生出波折吗?”

“奴婢知错。”

“你下去吧。”

白发女子看着远处的云蒸霞蔚,再次一叹。

王浩躺在这座唤为漓洲汀的城池内的一个小客栈里睡了四天四夜,总算感觉睡了个过瘾。

活动了筋骨,王浩感觉全身舒畅,却唤雨境者无需食五谷,王浩的鸿蒙云界塔内有的是水,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刚准备出门的王浩叫住小二,与此同时塞了一块地阶初级灵魄石到他的手里,小二顿时眉开眼笑。

“你们这里可有什么可以让武者平心静气修炼之地,并且无人打扰,格外安静?”

小二连连点头“有的有的,客观,您往这城最里面走,有一家唤为剪香院,乃是城主之女亲自所建设,专为给武者提供修炼场所,只要客观您出得起价格,爱住多久住多久,绝对没有人打扰。”

行走在这漓洲汀的城池内,王浩不得不叹一句,果然绿洲在沙漠里,是上天的恩赐。

这漓洲汀内居然看不出一丝被沙漠包裹的痕迹。

这漓洲汀内格外繁华,除了脚下踩的是沙子,其余都与王浩身处的佑荫扬州的闹市一般,瞧不出半点异状来。

王浩自然就是要去那剪香院的,而自己要去那剪香院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修习武技。

在这世界中呆的久了,王浩愈发感受到自己的弱小,既然自己暂时没有突破的想法,那便只能从武技上下功夫了。

第五百三十一章 剪香院

身上有一本从那污血牛得来的《壬水幻雷**》,和邵曲夷在诱拐了自己无数次,自己始终不肯松口,预先给自己的《折柳缠龙纵》

这两本,一本武技,一本功法,一个地阶高级,一个地阶顶尖,王浩觉得要吃透这两本功法很不容易,暂时自己也有的忙了。

也对,前去那惊鸿天府不知还有多远,何况那平散初还是揽月境的高手,自己要是冒冒失失的去了,恐怕连全尸都没有,多张底牌就多了一条活命的本钱。

只是当王浩一脚站在那唤为剪香院的院子前时,这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剪香院,而是一个类似于客栈的场地罢了。

看着门牌上的“剪香院”三个字,王浩还以为自己来错了。

说明来意,由小二带领自己进去,王浩这才发现,此客栈与别的客栈不一般,当王浩推开一扇客栈的门,那客栈之后,居然是一个像自己之前住过的四合院。

原来是自含一方小空间。

王浩连连点头,交给小二一袋灵魄石“我不出来,这段时间就不要打扰我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安静。”

小二连连点头“放心放心,一定安静。”

杏绮阆苑内。

白琶赋乃是白时时之父,因白时时偶然觉醒了阴骨玉体,自此一飞冲天,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白琶赋本为宗门长老,现在的地位,居然比白时时这个掌门都高,毕竟谁让他是掌门她爹呢。

只是此时白琶赋面带悲戚,“你兄长,果真被那万凝姝所杀了?”

坐在白琶赋面前,但见一女子面若春晓之花,眉目如画,柔婉清新,更是冬霜之雪,肤白佳丽,而其呈现的温柔娴静之意,显然是深入骨髓的气质,也唯有在亲人面前才会展露出来了。

白时时点点头,眼睛通红“都怪我。”

白琶赋摆手“若不是你,恐怕此次就真的被那万凝姝夺了先机,现在我杏绮阆苑就要面临比现在更大的危机了。”

“只是”看着白时时“你说的那个王浩,那天火真的在他身上?”

白时时点头“父亲,你想做什么?”

白琶赋止住悲痛“天火一事,非同小可,那王浩乃是外人,自然不能信任,老夫这就派出有利人手,趁众人皆不知那王浩手中有天火,快刀斩乱麻,正好占得先机,我杏绮阆苑如果有了两道天火,还会惧怕方遒石壁,还会如此被动吗?”

“父亲,他救了女儿的命!”

“一码归一码,他既救了你,就是我杏绮阆苑的救命恩人,只是天火一事,滋事重大,即使是牺牲老夫的性命,来换那天火,我白琶赋亦是绝不皱眉,但是杏绮阆苑的未来却捏在时时你的手里,怎能叫一个外人来决定呢?万一那外人投靠了方遒石壁,那方遒石壁就也有两道天火,那时我杏绮阆苑本已风雨飘摇,就更加雪上加霜,难道这是时时你想看到的吗?”

白时时摇头“父亲,你误会了,王浩绝不会投靠方遒石壁的。”

白琶赋滔滔不绝“须知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那王浩不过与你见了一面,时时,你还”

“他说万凝姝是贱人。”

白琶赋话语一顿。

“还说万凝姝是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

白琶赋下巴微张。

“还说替方遒石壁感到丢人,万凝姝的老爹生了个什么玩意?”

白琶赋合不拢嘴。

“还有说万凝姝连看都不中看,何谈中用,简直是个废物!”

白琶赋石化。

“还有”

“好好好好,别说了,那王浩绝不会投靠方遒石壁的。”

白琶赋擦了擦汗:话都说到这份上,如果王浩还投靠方遒石壁,那不是王浩的脑子进水了,就是万凝姝的脑子进水了,既然那两个都是聪明人,想来估计正常情况下,大脑都是保持干燥状态的。

白琶赋坐在椅子上,久久还没有消化完方才白时时丢出来的炸弹,试探性的“时时啊,这个王浩怎么这么狂,你知道他的底细吗?”

在这方世界,万凝姝的地位,几乎就属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众人见其都要尊称一声“凝姝仙子”,是断然不会像王浩方才那般那啥的。

想到王浩说的那些话,白琶赋忍不住摇了摇头:到底是年轻气盛,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白时时想了一会儿“我感觉王浩应该不是我们这儿的人。”

白琶赋翻了个白眼:当然不是,如果杏绮阆苑出了个这么叼毛的人,我为一宗长老,会不知道吗?

白时时心领神会白琶赋的意思,摇头道“父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王浩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嗯?

白琶赋疑惑“不是这个世界?你如何得知?”

“因为他似乎连这片世界中一些非常普通的事情都不知

道,实在是很奇怪。”

白琶赋听白时时细细将前后讲了一遍,心里有些计较“时时,你先回去吧,待我将这些事情与长老们商量后再告知与你,你若想到什么,也可随时提醒。”

白时时想起自己情急之下抓住王浩的手的那一幕,脸色一烫“那父亲,你不会再去找人抓他了吧?”

白琶赋无奈“正是因为他说了那些话,等于已经与方遒石壁,甚至小半个世界为敌,因此才必须将他带到这里来保护他,否则你以为以万凝姝的性子,会让他好端端的活着吗?即使不是为他身上的天火,本身王浩得罪了他,就不会坐视不管。”

白时时点了点头:她虽年幼,但这些事情她耳濡目染也心知肚明,眼下自己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权力,宗主不过是个虚名,但是好就好在杏绮阆苑是上下一心想治理好宗门的,因此她也乐的装单纯无知,否则整日勾心斗角,她自己也嫌累。

抚摸着手指上的空间戒指,白时时心里一叹:王浩啊王浩,你在哪里呢?

在最后那七星摘阵亮起时,体内父亲留下的禁制感知到危机,一下就将自己传送走了,而自己之所以在对那万凝姝没有启用,是因为那禁制感觉万凝姝的危险级别还没有达到那个层面,而且那时自己的确感知到了附近还有别人,因此按捺住没有出手,否则接下来死的就是万凝姝了。

诚如自己所想,宗门上下一心,自己乐的当这个傀儡,可若是有人胆敢有不臣之心,那自己也会露出獠牙。

小院生机勃勃,中间还种了一棵垂杨柳。

王浩若想突破,其实现在的条件已经成熟,但王浩心里始终有一道坎,主动去问饲灵鸡又抹不下面子,因此一直憋着没有突破,否则自己已经有了一株玄火一株天火,早已按捺不住了。

小院中的垂杨柳随风晃动,一切显得静谧宁和。

王浩坐在小院中央,正在修习《壬水幻雷**》这本武技。

这本武技,王浩现在手里只有一半,因此虽然是地阶顶尖的武技,但只有一半的话,王浩觉得全盛威力也会大打折扣,无论如何,还是先练好再说。

污血牛所练出的只是皮毛,他们将这《壬水幻雷**》拟化成了两只放大版的污血牛,可须知这《壬水幻雷**》乃是以雷术拟化万物,并且能雷击万物的,因此以此术而去拟化成两只牛,王浩这才说这《壬水幻雷**》放在那污血牛的手里,着实是暴殄天物。

第五百三十二章 折柳缠龙纵

雷,阴阳薄动,雷雨生物。雷之发声,物无不同时应者。所以天上造化神名,以雷鼓鼓神祀。

王浩得到的这本《壬水幻雷**》乃是调动自身体内灵气以心运诸。动阳则阳报,动阴则阴报。运转五行,常朝上帝。斡旋造化,颠倒阴阳,随机而应。

而雷光七曜者,在天北斗也,在人眼耳鼻口七窍。若能关闭七窍,则七曜光芒交射,气迸浑身汗出,头脑之上亦汗如云,始合造化。

有道是“元神直捧一封书,一道寒光射太虚。径达玉京金去,玄恩星火下天街。”

将深文奥义熟记于心,王浩合上《壬水幻雷**》。

果然这《壬水幻雷**》十分厉害,据典籍中记载,这法需要吸收一定量的雷光做引,然后允许在七窍之内,待到需要时,便可以雷光显现出来,随后变化万物。

雷与其他的五行不同,雷光攫火之长,可净爆万物,亦可模拟水,将对方淹没在雷河之中。

王浩每次领悟一种技法,更多的是先领悟出其中的意志,看来此次要武技先行,能不能领悟出意志还得看运气了。

而“元神直捧一封书,一道寒光射太虚。径达玉京金去,玄恩星火下天街”这句话,正是这本《壬水幻雷**》的精髓。

首先要做的,就是将雷光引入体内,封闭在七窍之中,待到技法成熟,便可以雷光拟化万物,进行对敌方的攻击了。

不过当王浩看到后面一部分时愣住了,因为这武技只有上半部,下半部并没有,所以也没有说可以拟化成什么,但是既然可以拟化成万物。那拟化成个什么呢?

王浩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具体的方案。

既然这本《壬水幻雷**》暂时需要雷光,那就只能放下不谈了。

拿起那本地阶高级的身法《折柳缠龙纵》,王浩眉开眼笑。

自己之前其实也修习过一本身法,便是《千里腾光法》,但随着自己修为的提高,那本身法相比唤雨境者来说,已经相形见绌,王浩不得不将其束之高阁,而现在这《折柳缠龙纵》,王浩可是眼馋的很。

那日邵曲夷在面对摘星境的武者使出这身法时,只是一个照面,便能瞬间纵身到对方前面,抓住对方的衣领,由此可见这身法极为迅速,并且出其不意。

好,就是你了 。

身法,以活为要,以明阴阳变化为妙。

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

折柳焉能缠巨龙?自是凭借好东风。东风若有凌云志,便可助吾凌霄空。

《折柳缠龙纵》,在于折尽方圆千里柳,只为助我缠蟠龙!

看来还是在于灵力注入脚底,使得腿部得以最大限度的借助一切优势而达到一瞬千里之效。

王浩眼中精光一闪,这《折柳缠龙纵》跟《壬水幻雷**》可不一样,这《折柳缠龙纵》乃是实打实的地阶高级身法,也并非残缺。

无论功法武技,还是身法心经,只要搭上了地阶的边,就没有一个是平庸之辈,王浩现在所修所习皆是地阶,焉能不明白其中道理?

想来这《折柳缠龙纵》应该在那惊鸿天府也是宝物了,此次还真是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啪”一声,将秘籍阖上,好,现在就来试试这《折柳缠龙纵》的威力吧!

这小院不大,不过纵横百步,但是对于刚刚习得了一招半式的王浩来说,已经足够了。

看着门口把手上那一片柳叶,王浩微微点头:现在正是七月流火,天气转凉的时候,可这小院里倒是一直温暖,因此植物的凋谢更加缓慢,何况这还是一个处在常年酷热难当的世界里。

但是即使如此,院里的柳叶还是开始凋落了。

门把手上一片枯黄的柳叶,就是自己的目标!

王浩深吸一口气:成与不成,就在此招,若成了,即使自己现在没有突破,亦有面对唤雨境高阶的本钱,打不过就跑。

王浩身影忽然急速移动,慢慢仿若一只巨大的蝙蝠般向百步之外一举扑去,成功拿到了那片柳叶。

但王浩捏着那片柳叶,脸上的神色却不是开心。

怎么回事?方才明明自己是使出了《折柳缠龙纵》的,为什么速度不仅没有达到邵曲夷所使出的效果,反而比自己全力飞行的速度还慢了许多?

将手上的落叶再次放回原位,王浩退到起点:再来!

“折柳缠龙纵!”

……

“好了好了,各位,今日我孔夏湄在此,专门为了祝贺落星渚双侠千岁寿宴,召集群雄,护送寿礼为主,各位若想也进入那落星渚,一睹落星渚四品帮派的风光,便也要有对应的实力,让夏湄看见诸位所付出的努力才行。”

高台之上,一身着彩色劲装的女子眉目之间,尽是英姿飒爽,看着下方的人潮汹涌,女子眼中却含一丝无奈之色“各位依次排序,摘星境者无需测试,摘星境者之下,每人皆需守一

个擂台,打败前来挑战者,最后只选两人。”

此言一出,顿时哀怨迭起“太苛刻了吧,我们这里至少也有几百号人,居然就只选两个人。”

“你可知足吧,你以为能去的了落星渚的都是庸才吗?堂堂的四品帮派,若不是搭上了漓洲汀这条线,你估计这辈子也去不了,现在给你个机会,知足吧你。”

“摘星境者免测试,怎么可能有摘星境者会跑到这里来测试,那幸人满与幸人辜都也不过摘星境一重,哪里会有摘星境者专门跑去那里给他们贺寿。”

“所以这就是一句客套话,你管那么多作甚么?咱们还是先拿下那两个名额吧。”

很快,随着人流的聚集与离散,两个擂台上很快已经没了动静,只站着两各武者,一人手执长剑,乃是唤雨境五重的修为,一人手执鬼幡,是一只灵兽所化人身,修为也为唤雨境五重,两人看来都很是不好惹。

这一路过来,两人战胜了无数对手,最终脱颖而出站在这里,由此想见不出意外,这两人应该就是最后的赢家了。

人群中看着这两人,不由议论纷纷“啧啧啧,青年剑客阙明柿,邪教散修况后术,这下去那落星渚的路上可热闹了。”

人群中有不认识这两人的,听到有人在对其指指点点,连连相问。

那人刚准备解答,却看到那况后术的眼神轻飘飘的递过来,方才准备开口的人一下如临大敌,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孔夏湄面无表情“既然比赛胜负已经分出,那么与我前去那落星渚的人,就定为”

忽然,孔夏湄看到远处一个人影缓缓向这边走来,脸上噙着四分笑意与亲切,顿时瞠目结舌,仿佛看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事情。

王浩刚出了那剪香院,便感觉这边最热闹,哪里热闹哪里就有消息,奔着想打探惊鸿天府消息的王浩,刚好就看到了这一幕,更看到了城池之上的孔夏湄,不敢置信又极具惊喜。

“你”

武道世界残酷不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王浩在多次辗转这么多的世界,见识了越来越多的残酷后,心里早已做好了一切事情最坏的打算,他便是如此,即使知道有时候虚幻的希望是适宜的,但是最坏的结果,已经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遍。

甚至那些人的死亡,即使再难接受,也强行接受了。

王浩衣袍猎猎,在风中前后翻飞,温和笑了笑“夏湄,好久不见。”

第五百三十三章 故人孔夏湄

孔夏湄眼角闪过湿润,只感觉鼻头微酸,一下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很好,你好吗?”

王浩点点头“一直都很好,见到你没事,我便心安了。”

还没来得及与王浩叙旧,王浩已经踏上了擂台,孔夏湄道“王浩,这是”

王浩在旁边看了很久,自然知道比赛规则,对着孔夏湄点点头“放心,一切照规矩来。”

看了看那剑客与执幡武者,王浩对着执幡武者道“我挑战你。”

“笑话,我况后术乃堂堂唤雨境五重武者,你不过一初入唤雨境的毛头小子,居然敢口出狂言?不要以为你与孔小姐是旧识就可以走后门,武者的世界除了竞争,走后门是会被鄙视的!”

台下人起哄道“没错没错,是会被鄙视的!”

王浩摊了摊手“放心,这里四面都没墙,光天化日,我想走后门,他们也没有给我留门,公平战斗,我输了,我下去,你输了,我替你。”

况后术听闻更加不屑“既然你要找死,那我也不拦你。”对着孔夏湄抱拳“孔小姐,您的朋友似乎有点不识抬举,鄙人自在惯了,也不知道什么叫手下留情,若是磕着碰着,缺胳膊断腿了,还请孔小姐海涵则个。”

威胁,**裸的威胁。

王浩只是淡淡一笑,看着况后术“你的幡不似寻常,我刚好最近也习了一点武技,或许对你也可以对的上。”

周围人哄堂大笑:一个毛头小子,居然妄想战胜况后术,须知况后术是什么样的存在。

方才那人没说,不是因为况后术不有名,而是因为况后术太有名,甚至是恶名累累,才怕说出来引火烧身。

这况后术乃是出了名的散修魔头,本身乃是一只蓝焰虎蛟成道,本身虎蛟一族性格残忍,这况后术成道后偶然加入了一伙流窜的九品帮派,整日打家劫舍,后来凭借这身灵兽身躯带来的一点便利混成了帮主,后来分赃不均便索性将所有帮众全杀了,一人闯荡。

机缘巧合之下加入了方遒石壁,却因为偷窃长老珍宝而被逐出宗门,一怒之下大修邪功,性格残忍而又惯于狠辣,是以在这一片偌大的漓洲汀横行霸道,摘星境者不出,无人敢掠起锋芒。

王浩在来的路上对这况后术多多少少有了解一点。

不就是一只性格暴虐的灵兽吗?王浩还遇见过一只,也便是昔日的腐尸青凰,后来那腐尸青凰飞回小飞虹香洲,却金羽凤凰见到自己也没有说明情况,看来那件事应该被金羽凤凰摆平了吧。

不过眼前这个问题,得靠自己来摆平了。

王浩对着况后术点头一笑“放马过来吧。”

况后术认为自己受到了王浩强烈的轻视与污蔑,顿

时气不可遏,操起家伙就往王浩冲来。

“无知小儿,信口雌黄,今日你就要为你轻视我况后术而付出代价!”

“死在本尊的万骨幡下,你也可以瞑目了!”

孔夏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别人不知道,可她是知道这况后术的厉害的。

昔日帮派帮主,心狠手辣能为了一己之私将举帮全灭,这样的人为了利益,什么事都会干得出来,怎么可能会顾及自己的面子而饶了王浩?

王浩但笑不语,况后术乍然挥动手中的万骨幡,平地间,忽然乍起一股黑色邪风,紧接着便是阴冷萧瑟之感。

幡影重重,周围开始氤氲起一团团黑色雾气,耳中传来一些奇怪的嘶鸣声,像是动物,又像是人类的惨叫。

女子的幽怨、小儿的啼哭、幼兽的吱吖……

王浩冷冷一笑“装模作样!”狠狠向前挥出一拳,却发现只是打散一些雾气,对于施法者本身却是一点危害也没有造成。

“哈哈哈,无知小儿,你以为本尊施展出来的这万骨幡只是逗你玩的幻术吗?真是蠢到家了,实话告诉你,这里面你所看见的一切生灵,均都曾经命丧本尊手下,本尊将他们的灵魂收集起来,装在这万骨幡内,时至今日,这万骨幡已经无比厉害,放出的每一个灵魂都是实体,都可钳制住你。”

果然,在王浩正讶异自己的《掷象无量功》为何无用时,果然在自己身后冒出一个披着火焰的玄鸟,那玄鸟修为不高,但却阴森可怖,王浩一拳将其打散,它居然消散成一团雾气后又变成了一个女人样貌向自己扑来。

王浩成心想试一试这到底是不是幻象,有意让其伤到了自己一些,却那伤害是实实在在的疼痛,半分造假都没有。

果然,这况后术说的不错,这不是幻象。

王浩目光谨慎的看着眼前这个身着粉衣的女子,自己之所以不拔刀,是因为在春之刀后,王浩暂时还没有再进一层,很多时候,重复的武技频繁使用,会给王浩造成一种自己仅限于此的感觉。

但即使使出刀法,面对的是鬼魅,可也能行吗?

那女子张牙舞爪的向王浩袭来,王浩哼然一声。

只留空影不留人,九像留影步!

何为影?身法之极致残留光象也。影之所在,在于暂存此身,上刻于所处空间的痕迹,速度的极致,便是移动的同时,存影惑人。

王浩的影子迅速在空间中掠过,因为那些幻物的境界不高,王浩倒是不怕,王浩担心的是,战斗到现在,那况后术还没有显露出过他的真面目,或许他是藏在这些幻物的背后,等着自己松懈时给自己致命一击,而自己一直疲于应付这些鬼物,若是分心,那他那一击,自己一定会挨得结结

实实。

诚如王浩所想,况后术的想法的确如此。

躲在重重黑雾后的况后术看着王浩忽然幻化出来的那么多假象,嘴角一弯:垂死挣扎,待你被这些幻象之物折磨的烦了,生门大开,便是我况后术杀你之时。

掷象无量功掷九象之力!

王浩再次挥出一拳,甩出九只灵力大象,却发现还是不行,在那况后术所召唤出来的幻物面前,无论什么攻击,都也只是打散迷雾,却无法解决根本问题。

这些幻物的境界或许不高,但是他们的数量很多。

有道是蚂蚁亦可蚕食猛象就是这个道理。

王浩只能一面疲于应付,一面又提防着不知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况后术。

孔夏湄眉中笼罩一层愁云:王浩,王浩,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我们在另一个世界,方才相遇,跨越了如此多的日夜,若是你在此地就倒下了,那金元宝与钱发财,你岂不是也见不到了?

阙明柿抱剑冷冷的看着场中的打斗,说实话,对于王浩选择是况后术而不是自己,阙明柿心里是有点讶异的。

因为况后术的名气与实力摆在那里,而自己只是属于初出茅庐的一个剑客,在这附近还没有什么名气,这王浩跳开自己选择况后术,怎么看也不明智。

不过这也不在阙明柿的考虑范围之内,因为对他来说,他只关注结果,至于是王浩还是况后术赢了,结果对于他来说都一样。

“蠢货!”

阙明柿淡淡一语:那况后术的弊端如此明显,观看到现在,王浩也算年轻有为,天资不凡,但是居然连这么明显的弊端都没有发现,在阙明柿眼中,这不是蠢货是什么?

况后术躲在角落笑的得意,自然不知自己的弊端居然被阙明柿一眼看穿。

不过此时他的对手是王浩,也没心思关注阙明柿怎么想的就是。

说起孔夏湄为何会来这焱餍荆州,其中曲折说上一天一夜也说不清,简而言之便是因为在王浩神秘失踪后,孔夏湄与流沙绿洲的一群师姐们合谋,历经重重险阻,意外的分散在了各个世界。

孔夏湄在这焱餍荆州,而别人还不知在哪里,却孔夏湄第一个见到了王浩,不得不说这也是缘分。

王浩啊王浩,荆渺渺、殷眷、夏倚窗与大师姐她们,都出来寻你了,你可千万不要让她们失望啊。

看着困在迷雾中状似无计可施的王浩,孔夏湄愁眉不展,方方才遇上了落星渚的剥削无奈起赴落星渚赴宴,现在遇上王浩,自然是大喜之事,可王浩现在却对上了这况后术。

想到流沙绿洲发生的事情,以及在王浩身上发生的事情,孔夏湄隐隐有些为王浩报起不平来。

第五百三十四章 万骨幡

“我是一代歌奴,在这茫茫江湖,一点腮红胭脂宛如饮了江河一壶。令我醉不是酒,是不能再拥有,何尝不是你的双手步步推着我走。”

探开重峦叠嶂的山水,王浩蓦然发现自己行走在一片雾气迷茫的小道上,而远处溪水潺,涓涓作响。

前方应该有路。

王浩心里总感觉缺失了一点什么,却又想不起来,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浑浑噩噩的往前蹒跚而去,雾气迷茫浓厚之处,但见到一片雪白与一大团乌黑,一衣衫半露的女子正对溪贴花黄。

感知到身后有人,女子转头看去,一刹那,王浩只觉心口疼了一下,却又不知这心疼到底来自何方。

那女子一双柔柔的眼波恰如映照的溪水,照耀无数星光,修眉联娟,仪静体娴,玉脸琼鼻之处,早已勾勒出倾城之态。

不可忽视的便是其清雅绝伦的气质,宛如空谷幽兰,又如深池青莲,雅致翩然,浑然欲去琼楼玉宇。

王浩愣了一下,总觉得这张脸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看见过,而且那记忆中的脸,似乎还有重叠。

到底是谁呢?谁跟眼前的人如此相似?

却见那女子倩然一笑,娉娉婷婷的往王浩这边走来。

“你来啦?”

女子轻柔的挽起王浩的手,王浩现在浑然无记忆,自然无法反抗。

“你知道我是谁吗?”

女子点头“自然,你是傅轻舸。”

“傅轻舸,傅轻舸”王浩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这名字也很熟悉,这就是自己的名字吗?

看着女子的眼睛“那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温柔无限“轻舸,你不认得我了么?我是湄洲岛的濮阳绿真。”

“濮阳绿真”

王浩似乎正在记忆中搜寻这个名字,但是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到与之对应的人物,微微转了转头,搜寻了一下四周。

“此地景致甚美,这是?”

濮阳绿真轻快道“你忘啦?这是湄洲岛呀。”

濮阳绿真掬起一捧水波“这是你向我求亲之地,那日你浩浩荡荡的带着小飞虹香洲的人来到湄洲岛,父亲还以为你是来寻仇的。”

王浩看着濮阳绿真的脸,心里一柔“你在这里住的还惯吗?”

濮阳绿真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除了孩子没有了,

寒香出蛟绡被你拿走了之外,一切都是住的很惯的。”

濮阳绿真依旧在笑,但是周围的温度与阳光一霎时骤冷,宛如霜降。看到那不达眼底的笑容,王浩轻轻叹了口气“原来这才是我心底魔障。”

濮阳绿真指着王浩的心口道“你心口的魔障,看来并不止我一个呢。”站起来看着王浩“现在你要怎么出去呢?知道这是幻境,但是你怎么出去呢?”

王浩平静的看着濮阳绿真“一般情况下,杀了你我就可以出去。”

“哦?那你怎么还不动手?”濮阳绿真笑着看着王浩。

看着濮阳绿真的脸,王浩握刀的手忽然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他不是傅轻舸,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是谁,这濮阳绿真又为何是自己心底的魔障?自己猜测这是幻境,但如果这不是幻境呢?

到底?为什么?

演武场之外,人群杂七杂八的喧嚣声慢慢扩大。

“这况后术的万骨幡不足为惧,但是这万骨幡中,据说被这况后术困进去一只善于窥测人心的厉鬼,且不是普通的厉鬼,那厉鬼的变化之术十分了得,在被那况后术困进去之前就是摘星境的修为,可想而知其造出的幻境何其恐怖。”

“是啊,之前那么多武者都铩羽而归,便可知这万骨幡的厉害了。”

“那况后术本身实力一般,仗着这万骨幡倒是可以横行霸道了,说不定比那阙明柿还要厉害些。”

“这王浩没戏,看来此次去那落星渚的人选已经定下来了。”

……

“为什么呢?”

“王浩,如果你不想娶我,为什么还要置我于如此难堪的境地呢?”

“我本就是为了别的目的,并不是真心爱你。”

“所以我只是被你利用的对象,你不曾有一刻真心爱我是吗?”

……

“香故!”

“我少叔香故在此发誓,若我将来势盛你王浩,必然将你挫骨扬灰,不得好死!”

“我少叔香故,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用不着你可怜我!”

“王浩,记住我少叔香故的钻心之痛,将来若是我少叔香故有违此誓,必定神魂俱灭,魂飞魄散,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香故,不要!”

……

什么东西?

王浩只感觉一霎时头痛欲

裂,看着濮阳绿真的脸,王浩咬牙保持清醒:明明眼前的人是濮阳绿真,为何自己会想到别的人?

“你以后倘若真有那么一丝能力,可以到天芒府域来,便可找到我,我叫少叔香故。”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嘴甜也没有用,我这个人情不是那么好还的,如果你能在千郡大比,拔得头筹,被宗门实力看上,来了天芒府域,我才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还你这个人情。”

“少叔姑娘,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

“此次都是我害了你,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

“这也是我愿意与你一起走,没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倒是你,为了救我突出重围,居然甘愿受搬山境七重一掌,而带我一起离开,我”

“我虽然早知道你会如此,但你真的如此,还是出乎意料。”

“你可是天芒府域府主之女,要是我自己逃出来,你没逃出来,少叔府主还不把我皮扒了。”

……

“香故,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自然心里一万个愿意。”

“你怎么不问为什么?”

“为什么呀?”

“因为娶你,是我很重要的事情。”

……

“啊!!!!”

王浩仰天长啸,手中的桂溪凭风刀不知感觉到了什么,兀自嗡鸣不歇,在天空上不断盘旋,迟迟不肯落下。

濮阳绿真看着王浩“傅轻舸,还是说,我要叫你王浩?看着这张脸,你难道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你瞧,这女人的肚子”话音刚落,王浩便看见那濮阳绿真的肚子忽然宛如被剖开般鲜血淋漓,露出里面的五脏六腑,那巨大的血洞仿佛印证了昔日傅轻舸对濮阳绿真所作之事。

濮阳绿真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笑着看着王浩“看到了吧?这是以前你的孩子,但后来你不想要了。”

忽然一道白光闪烁,一匹宛如白练的布匹出现在濮阳绿真的手上,濮阳绿真单手托着那白练,睨着王浩“看到了吗?这就是寒香出蛟绡,你不是想要吗?”

却忽然华光一闪,那白练散作漫天飞霜,飘散在空气中,王浩双眼空洞的单膝跪地,看着漫天飞霜,总感觉脑海里似乎有个人,自己绝不该遗忘,但现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第五百三十五章 况后术,灭!

“王浩,我少叔香故真心待你,将全部名节、性命、真心都交付于你一人手中,你今日断此姻缘,如同断我少叔香故的性命,我少叔香故今生今世,绝不原谅你!”

……

是谁,到底是谁?

“醉乱纷飞的步,世世代代的路,门前伴我那棵柳树送走几代人墓。初闻金钗凤冠,门外冬雪杂乱,也曾唱过秦皇楚汉还是孤单为伴。”

看着状若放弃希望的王浩,濮阳绿真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现在就可以任自己宰割了。

慢慢靠近王浩,忽然天空上久久盘旋的桂溪凭风刀嗡鸣不休,急急冲下,几次欲阻挡濮阳绿真,但其挥了挥手,那刀便立即跌落在地了。

“笑话,在本尊的幻境中,一把灵兵也敢逞威?”

濮阳绿真蹲在王浩面前,看着王浩不知所措的脸“小乖乖,本尊这招百试不爽,今日你偏偏要闯进来,那就怨不得本尊了。”

濮阳绿真单手蜷缩成爪,慢慢靠近王浩的心脏:心脏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怎么可能有人不爱?

王浩微微转头,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濮阳绿真,状似艰难的从嘴里吐出一个名字“香故”

嗯?还有意识?

濮阳绿真眉头一皱,感觉事情有些诡异:这小子怎么可能还有自我意识?不管了,先干了他再说。

王浩忽然握住那濮阳绿真的手腕,看着濮阳绿真的脸,艰难道“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我忘记谁,也绝不会忘记你,但是我更不知,原来在数万年前,我便与你认识,前世负你,今世却还是让你如此结局,香故”

王浩眼角湿润,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王浩为了追寻少叔香故的线索曾经给金羽凤凰下跪,为了少叔香故的安全,宁可不要自己的性命,但是怎知,原来今生的少叔香故,竟也是自己前世就错过的濮阳绿真!

“香故,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自然心里一万个愿意。”

“你怎么不问为什么?”

“为什么呀?”

“因为娶你,是我很重要的事情。”

……

“香故,对不起,我是,我”看着濮阳绿真的脸,王浩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却那濮阳绿真忽然双眼惊惧的瞳孔猛缩,骤然宛如冰层一般,碎裂成无数碎片,向四周飞射而去。

人群看着忽然“蹬蹬蹬”退后四步的况后术大吃一惊:什么情况?刚刚还一切胜券在握的况后术,为什么一下子就宛如被击败般?

况后

术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上握着的破破烂烂的万骨幡,一脸讶然的看着王浩。

王浩目光深处携了一丝悲戚,却转瞬即逝,将其深深的掩盖而去,随手一招,桂溪凭风刀再次出现在手上,目光平静的看着况后术。

“看来你这万骨幡里,有一只修为颇高的厉鬼,善于观察人心,寻找最薄弱之处加以攻击后摘取人的心脏吞食。”

况后术脸色阴晴不定,心中惴惴:自己自在万骨幡中有了那厉鬼以来,出道至今,未逢一败,居然今日败在了一个毛头小子的手里,而且还不明不白,且自己刚刚观察了一番,自己万骨幡中的厉鬼一下元气大伤,没有个十几年是绝对恢复不过来的。

“你有旁门左道可以破了我这万骨幡又如何?难道区区一个唤雨境一重还想翻天了吗?”

吃瓜群众好笑道“这况后术也算是散修中不要脸的了,这万骨幡本就是抽取一万根人类的心头骨制成的,既然是一万根心头骨,那便必须要杀一万个人才行,说起这散修才是肆无忌惮,居然今日这修习旁门左道的况后术嘲笑别人?”

“可不是,恐怕在他眼里,除了自己,别人修习的都是旁门左道吧。”

……

台下响起一片哄笑声,况后术不以为意。

王浩摇了摇头“你这厉鬼的修为到家了,但是在手段上还差点。”

王浩暗自叹息一番:自己之所以那么说,便是因为如果这厉鬼想增加成功率,怎么着也应该化作少叔香故来迷惑自己,却化作濮阳绿真,自己前世是傅轻舸,所爱为濮阳绿真,但是那濮阳绿真与自己今世并无关系,再如何相爱,也不过是往昔而已。

今世王浩所遇少叔香故,才应该是那厉鬼应该考虑的对象,但那厉鬼似乎有些太过自得了些,只以为前世的羁绊真能拖住自己。

不过

想到濮阳绿真,王浩有些悲怆:看来自己一直刻意忽略的事情,并没有消失不见,而是在心底深处隐藏起来自己不知罢了,此次被这厉鬼意外调出,若非如此,自己还真的可以自我欺骗,这些事情的发生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况后术眼神阴恶的看着王浩“即使没有万骨幡,我单手亦能杀你,只是那样多花点时间罢了。”

“是么?”

王浩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那你来试试看。”

况后术被王浩所言一激,顿时有些醒悟,看着王浩手中握的桂溪凭风刀,一看便知绝非凡品:这小子有些邪门。

但眼下之比,迫在眉睫,况后术无视心头压抑,骤而

拿出一柄飞矛,向王浩刺来。

王浩看着重来的况后术,反而收起了桂溪凭风刀。

况后术一愣,脚下动作却不减,然王浩在自己肉眼可见的范围内,忽然从演武台的对面一个纵身迅速绕到了自己身后,况后术的大脑一片空白,似乎无法思考。

刚想转身,忽然感觉脖颈一凉,低头一看,方才一直被王浩捏在手里的桂溪凭风刀正梗在自己的脖颈上。

咽了口口水,况后术艰难“你怎么做到的?”

是的,唤雨境武者的移动速度,怎么可能有那么快?而且王浩还是唤雨境一重,修为远远低于况后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王浩拍了拍况后术的后背“等你死后,亲自去问黑白无常吧。”

空中飘起一道血线,王浩神色淡漠的将刀入鞘,看着高台之上的孔夏湄,孔夏湄心花怒放,早已下来与王浩嘘寒问暖了。

阙明柿深深的看了王浩一眼,“你很强,之前是我低估你了。”

王浩对其点头“你也一样。”

阙明柿心神一凛:王浩说的这四个字,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客套,因为阙明柿分明从这句话中感受到了,王浩已经看穿一切。

难道这人已经知道自己最大的底牌是什么了吗?

不,不可能,自己从未在人前展示过,怎么可能有人知道。

王浩但笑不语,将视线移开:不错,这阙明柿身上至少有两种意志,这还是保守估计,王浩掌握的意志也很多,所以才知道拥有意志的武者是多么恐怖。

而阙明柿给自己的感觉,便像是自己当初在月京水郡遇到的,来自青石镇的天才剑客曲载白一般,不过现在的阙明柿,比当初的曲载白何止危险数倍?

王浩深深的吸了口气:还真想较量一番。

孔夏湄兴高采烈的看着王浩“你现在居然连唤雨境五重的敌人也可以敌得过了,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王浩笑道“你也不错啊,都移海境一重了,也让我刮目相看。”

孔夏湄撅了撅嘴“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随我去剪香院,我全部都说给你听。”

王浩讶异道“剪香院?那不是城主之女?难道你就是”

孔夏湄眉飞色舞的往前走去“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跟上?”

阙明柿跟在孔夏湄身后:自己与王浩便是此次选出来要去参加那落星渚掌门寿宴的人,自然得跟着孔夏湄去剪香院,而且孔夏湄也住在剪香院,想必在事情结束之前,自己与王浩也要在剪香院落脚了。

第五百三十六章 先天道胎体

步丞帆快步走向兰未,对着兰未恭敬行礼“师尊,探子来报,那落沼沙漠里的,不是琉璃浸火。”

兰未淡淡的放下手中的杯盏“也对,琉璃浸火消失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就被什么阿猫阿狗忽然找到了,真的被这么简单就得到了,那栖云观岂不都是一群蠢货?”

步丞帆看向兰未“师尊,方遒石壁是我们安排在那焱餍荆州的棋子,既然这颗棋子并没有完成任务,是否我们要换人取而代之?”

“你以为”斜眼看了一眼步丞帆“你以为为什么当初方遒石壁能从区区的九品帮派,变成如今焱餍荆州的一品宗门?”

步丞帆颇为惊讶“徒儿知道那方遒石壁有师尊扶持,但想不到居然过程如此惊人?”

“那杏绮阆苑在焱餍荆州的地位根深蒂固,若非我们协助大光明境除去了杏绮阆苑的掌门,那方遒石壁怎么可能趁此机会扶摇直上?丞帆,扶持一个势力背后所付出的代价,远非你所能想象,轻易撤换,固然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能做到,但是撤换之后呢?”

“为师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让大光明境付出同样的代价,再扶持一个新的势力上台,那我们就不仅因为方遒石壁消失,费出许多的额外之事,还得再加入心血,扶持另一个势力,更重要的是,还会面临昔日方遒石壁的反扑。毕竟反咬你一口的,从来都是自己养的狗。”

步丞帆羞愧不已“弟子愚钝。”

兰未摇了摇头“丞帆,你并不愚钝,你只是太急于求成了,此次方遒石壁失误,想必他们比我们还紧张,生怕我们有将其撤换而取杏绮阆苑而代之的意思,昔日正是因为杏绮阆苑无法渗透,所以才选择了这不名一文的方遒石壁,事已至此,尽力使他狠狠的咬上一口,吃最多的肉,才是最划算的。”

丞帆不解“师尊,方遒石壁此次行动已经失败了,弟子实在不知,还有什么可用到他们的。”

兰未呵呵一笑“丞帆啊,你到底还是太年轻了,焱餍荆州之所以叫焱餍荆州,那是肯定有道理的,如若这焱餍荆州跟那吹口气便能压垮的佑荫扬州一般,我们还费这么大的力气,在那里培植我们的傀儡作甚?”

“弟子还以为这是昙吾菩萨的意思。”

“是他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看着步丞帆“丞帆,你要记住,任何时候,宗门的利益都是第一的,为师的确想取昙吾而代之,但是宗门兴盛远比昙吾一人重要,如若为师大业成就,得到了是一个虚弱不堪的大光明境,那么为师要这大光明境又有何用?”

“弟子冒昧了。”

“所以,那焱餍荆州虽然此次没有出现琉璃浸火,但是神火,那焱餍荆州,是从来

都不缺的,不信你等着瞧好了”

步丞帆道“师尊,莫非在焱餍荆州,还有神火的消息吗?”

兰未阖眼“岂止是消息,就藏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就看你能不能拿得到了,再说,昔日阵宗的残兵败部就在焱餍荆州趴着,只是这个理由,那方遒石壁的存在,也绝对有价值。”

……

另一片世界的一个菜园子里。

一个鬼头鬼脑,道士模样的武者正死乞白赖的瘫在地上撒泼,旁边一个白衣小童也学的有模有样瘫在地上撒泼,状似不达目的不罢休。

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菜园子,但其中种植的蔬菜灵气四溢,一看便知绝非凡物。

现下两人一起撒泼打诨,拱坏了好多白菜。

一仙风道骨的老者拿着水舀正欲浇菜,谁知白菜在被自己浇之前已经被拱坏了,不由气的不轻。

“原来不止是只有猪才会拱白菜的,人也可以,给本道起开!”

老者一脚一勾,将那小道士滚到一边去,那小道士滚了老远,谁知又转了个身,呈现一个椭圆又滚了回来。

看着被其一路滚回来的地方的蔬菜都变成稀稀落落的菜叶子,老者气的眉毛直抖。

“师傅,师傅,您快去佑荫扬州看看吧,王浩还在那里呢。”

老者抚了抚额“要为师说几次你才懂,那王浩乃是有大命数的人,为师不能插手,否则贻害无穷。”

“可是好多人都在找他的麻烦,你要不去救他,万一他挂了怎么办?”

老者摇了摇头“濡之,你就是平时太顽劣了些,浪费着大好的天赋不去修习,导致现在为师在宗门里也抬不起头,现在还有工夫担心别人?”

这小道正是王浩先前在那佑荫扬州生劫幻界的小澄溪,摘采青膏茯苓时遇到的濡之小道,只是不想这濡之小道居然现在在这世界的另一端。

身旁的那白衣小童,自然就是伴随着濡之小道的那只灵兽幻化人形了。

“你且起来吧。”

濡之小道扭着身子“我不,我不。”

看着扭着水桶腰的濡之小道,老者无奈“那王浩有我们宗门始祖护着,能死才怪,你死他都不会死,死了也会被始祖再次复活的。”

濡之小道讶异不已“真的?”

“真的。”无奈的放下水舀“所以你在这儿跟为师撒泼打诨是没用的,不如在这段时间好好提高一下自己的境界,那王浩的天赋虽然是甩了你十万八千里,但是你也不差,何愁将来不能在宗门立足,现在为师出门都被同僚指指点点,濡之,你这是坑师啊。”

濡之小道扭着屁股磨磨唧唧的爬起来,毫不

在意的抖了抖肚子“嘿嘿,有师傅这句话,徒儿就放心多了,既然师傅对徒儿寄予了厚望,那么徒儿这就去修炼。”

老者想了一会儿,忽然叫住濡之小道“待你出关之时,替为师去办一件事。”

濡之一脸欣喜“师傅请吩咐。”

老者看着眼冒贼光的濡之,又忍不住抚了抚额“你给为师出去找找斗彩琉璃铃铛藤。”

濡之讶异不已“师傅,那斗彩琉璃铃铛藤,我们宗门的药园子里的灵田上不是栽着好几排吗?”

老者闻言,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谁跟你说种着好几排?你以为斗彩琉璃铃铛藤是大白菜啊?”

濡之戳着手指头“我们宗门不是什么都有么?干嘛要出去找?”

老者状似回忆道“因为很多东西,在多年前的大战中已经失散,甚至被毁了,既然百废待兴,那么我们自然也要为宗门做点贡献,且那斗彩琉璃铃铛藤对于一些人,也是大有裨益的。”

思及一些事情,老者叹息一声“总之让你出去找你就出去找,休得多话。”

濡之小道“哦”了一声,忽然双眼冒出贼光“那师傅,此次找到斗彩琉璃铃铛藤,我能咬一口吗?”

老者摆了摆手“你只要找到了,吃几片叶子去去火气倒也无妨。”

濡之小道羞涩道“徒儿说的是斗彩琉璃铃铛藤的果子。”

老者脸色涨红“还没看见猪肉就要吃烤全猪,你怎么不上天呢?”

濡之小道一本正经“徒儿听说斗彩琉璃铃铛藤的果子可以愈合大道伤势,如果徒儿吃了,岂不是一下就能扶摇直上九万里,那时,嘿嘿嘿,什么逐情宫主,什么青州四美”

看着濡之小道有流口水的趋势,老者无奈的“今日得人来报,最近那斗彩琉璃铃铛藤在冰漓豫州一唤为容泥绡香的地方有出现,待你出关之后,便去那冰漓豫州走一趟吧。”

濡之小道两眼放光“师傅,我听说那冰漓豫州皆是宫殿,遍地都是宝”

老者双眼一闭“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看着老者不准备搭理自己,濡之小道嘴巴一撅“不说就不说,小白白,咱们走。”

唤为小白白的灵兽殷勤到“咱们现在去那冰漓豫州吗?”

“师傅不是说要我们先突破吗?”

“说的也是,可是我觉得,师傅安排的任务比较重要呀。”

“说的也是,那咱们猜拳吧。”

……

看着两人走远,老者睁开双眼,微微叹息一声:先天道胎体得天独厚,被濡之得到,居然这臭小子还如此忽视,真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第五百三十七章 庚降菩萨

昙吾接过沅有传上来的信,一边看信,一边问道“最近兰未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回菩萨,一切安好,只是兰未尊者最近有些急于求成,对于上次方遒石壁的假情报很是不满,似乎有些欲取方遒石壁而代之的意思。”

昙吾将信放在方桌上“这个兰未,那方遒石壁成为焱餍荆州的一品宗门,费了大光明境多少心血,焉能因为他一时意气用事,说换就换?”

沅有劝谏“菩萨,这也是兰未菩萨考虑不周,但方遒石壁办事不利是事实,固然我们扶持方遒石壁,让其成为我们的眼睛,但是若这个眼睛始终不能达到我们所想,反而一直让我们失望,甚至让我们竹篮打水一场空,那么宁可舍弃。想必兰未菩萨所想便是如此。”

昙吾踱步“杏绮阆苑说来真是一个绝好的选择,可惜无法渗透,能杀了宗主一人已经是让我们耗费许多,恐怕暂时也挪不开人手再对付杏绮阆苑了。”

“说来此次琉璃浸火一事,就有杏绮阆苑新任宗主白时时的干扰。”

“哼,一群蠢货的托词罢了,找替罪羊一下能找出一堆,但是找其本身的错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菩萨息怒。”

昙吾走来走去,也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那岁晚园?”

沅有道“已经彻底不复存在了。”

昙吾点点头“正该如此,既然焱餍荆州已经有我们的势力了,怎么还能允许那清霜临江楼横插一脚?”

“若非此次那清霜临江楼的老宫主死的正是时候,方遒石壁还不会这么快就将那岁晚园灭了,说起来,也是捡了这节骨眼的便宜。”

“此次那清霜临江楼不计较,不是因为他们没有计较的本钱,而是如你所说,是无法计较,等清霜临江楼喘过这口气,那逐情宫主想必不会这么轻易的饶了方遒石壁。”

“菩萨圣明,是否通知方遒石壁早做准备?”

“不,现在那焱餍荆州,应该看得见的神火,还有一道,且看方遒石壁此次表现,若此次再失手,新账旧账一起算,也就休得说什么情面了。”

沅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还有一道神火?”

昙吾拿起书信,再次看了一眼,似乎在确认“不错,的确还有一道,并且”抬起头,眼神阴鸷“还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昔日阵宗的余孽,居然招摇过市,成了现在的惊鸿天府,藏着那神火遮遮掩掩,是担心暴露吗?放心,现在本座就将那神火拿来,为你惊

鸿天府好好分担分担。

“通知下去,方遒石壁听令”

沅有跪地。

“着派人速去惊鸿天府打探虚实,现惊鸿天府掌门平散初,与方遒石壁我大光明境驻守菩萨庚降菩萨实力一般,若惊鸿天府有所异动,格杀勿论。一切以得到神火为优先考虑条件,其余一切恩怨暂缓。”

“弟子遵命!”

昙吾口吐真言,语毕后,真言果真变成了一道圣旨,静静地漂浮在空中,随着沅有那句“弟子遵命”的话音刚落,那圣旨便立即掉在了沅有的手中,沅有握着圣旨,看着昙吾。

“现在你便去方遒石壁宣读本尊诏书,若方遒石壁有不尊者,杀;抗令不从者,杀;庚降菩萨便在方遒石壁内驻守,方遒石壁掌门形同虚设,因此凡事你与庚降菩萨拿主意,不必告知其余人。”

“既然是在焱餍荆州的地域内,凡事动静不宜过大,毕竟焱餍荆州的道主”

昙吾眼中闪过一丝忌惮“总之,此事要悄悄的做,但又不能拖泥带水,要干净利索,知道吗?”

沅有点了点头“弟子谨遵菩萨教诲!”

看着慢慢退下的沅有,昙吾心里升起一丝无奈:现在一切的事情都有些脱离自己的掌控,而且自己也有些力不从心之感,为什么会有如此之态呢?

此时的昙吾还不知道,他正一步步的被兰未蚕食自己的势力,周围羽翼被兰未一根根剪除,他的一举一动,也被沅有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一切都在朝着兰未预想的发展,而这一切,等到之后的昙吾大权旁落,日落西山后,才幡然醒悟。

养虎为患,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方遒石壁内

一众方遒石壁位高权重者正下跪接旨。

“奉天承运,圣者诏曰。得悉焱餍荆州二品宗门惊鸿天府内,近日有探子来报,发现神火踪迹,且惊鸿天府掌门平散初……得赖我宗庚降菩萨,为宗门八大菩萨之一,修为深厚,乃为我教驻守方遒石壁圣僧,诸位应诚心一致,听从庚降圣僧调遣……若惊鸿天府有所异动,格杀勿论。一切以得到神火为优先考虑条件……钦此!”

以万凝姝为首,一众方遒石壁众人正襟面冷,“萨陲接旨。”

沅有看着万凝姝,脸上闪过一丝玩味的笑容“凝姝仙子?”

万凝姝诚惶诚恐“此乃焱餍荆州愚人相赠,圣僧就在眼前,怎敢在圣僧眼前称为仙子?”

沅有点点头“你倒是懂事识趣。”

“弟子惶恐。”

沅有上下打量了一番万凝姝的身段,眼底身处闪过一丝淫光,速又恢复如初“好了,其余人等回道原岗待命,万凝姝,你随我来。”

万凝姝上前,欲随沅有离去,这时,万凝姝身旁的一个中年男子,面带四分疑惑之色道“圣僧何往?鄙人已为圣僧安排好了厢房。”

沅有疑惑的看了一眼万凝姝,万凝姝道“此乃家父,万辞端。”

沅有淡淡“宗主有礼。”

万辞端依旧想问方才的问题,却听得沅有继续道“本尊住不惯厢房,因此欲栖在凝姝仙子的闺房内,有问题吗?”

万辞端瞳孔一缩,似乎想说什么,万凝姝打断,对着沅有媚然一笑“圣僧雅致,怎会有碍?小女子只怕服侍不周,无法让圣僧尽兴。”

沅有笑道“你倒是比你父亲懂事多了。”

万辞端身体一僵,说不出话来。

万凝姝自然的携起沅有的手臂“圣僧这边请,小女子为您带路。”

沅有欣然接受,身后的万辞端狠狠的握紧了拳头,看着随沅有离开的万凝姝痛苦不已:凝姝,凝姝我的凝姝

万凝姝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杀意,却藏得深切:早知这群人从开始便没安好心,既然拆散了我与我父亲,那便都留下,一个也不要回去了。

地底深处的庚降菩萨眉头一皱,看着眼前来人“你怎么来了?”

万辞端眼底闪过恨意“此乃方遒石壁,我为方遒石壁宗主,为何不能来?”

庚降露出一丝轻蔑笑意“随便吧。”

万辞端直觉喉咙干涩“我曾经听你在此地说过,你恨极了兰未。”

庚降眼中忽然露出极为阴狠的光芒,眨眼间便来到了万辞端的身旁,捏着万辞端喉咙“本尊看你是活腻了,居然敢偷听本尊说话。”

万辞端一脸生无可恋“反正沅有来了,这方遒石壁形同虚设,我死不死,又有何妨?”

庚降见万辞端果真像是主动找死,哼了一声,将万辞端狠狠的甩出去“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万辞端咳嗽了好几声“我记得,这沅有好像提过兰未的名字。”

庚降眼底闪过一丝滔天恨意:别人不知道,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沅有与兰未的关系匪浅,虽然是什么关系自己不知道,但他们的可耻勾当害死了渡鹦,而渡鹦正是自己的弟弟!

“我帮助你,杀了他,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第五百三十八章 退魔古铁伞

庚降一愣,听完后哈哈大笑“你说什么?帮助我杀了沅有?凡人果真愚不可及,居然妄想策动本尊杀了本尊的同僚?”

万辞端一字一句的看着庚降“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庚降看着万辞端一脸平静,忽然讥讽的“要你的命。”

万辞端骤然跪在庚降面前“那就用我的命,我的命拿去,杀了他。”

庚降眉头深皱“到底为什么?”

万辞端忽然愤恨的低下头,看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凝姝,凝姝”

庚降冷冷一笑“原来是那万凝姝,也对,沅有向来好色成性,来到这焱餍荆州天高皇帝远,怎么可能还会再受那昙吾的制约?一定是又恢复本性了,那万凝姝虽不是国色天香,也算有些姿色,能入那沅有的眼,本尊真的是一点也不奇怪。”

庚降看着面如死灰的万辞端“看来自己的亲身骨肉为那沅有霸占,让你失去理智,这才一时冲昏了头脑。”

万辞端抬头,神色狠辣的看着庚降“万凝姝,不是我的女儿。”

庚降一愣,似乎没有从这句话中回过神来,还没有来得及问出什么,就听得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她,是我的女人!”

香闺内的万凝姝坐在妆奁前,看着铜镜里自己的脸,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件事。

这时身后沅有慢慢接近,挑起一缕万凝姝的发丝放在鼻尖轻嗅“美人若如斯,何不早入怀?”

万凝姝转身展颜一笑“既已入怀,何惧早晚?”

是的,辞端,既然我早已入君怀,就不必惧怕早晚,反正早晚,这沅有都会死的。

沅有嘴角一勾“外人传你是凝姝仙子,果然不假。”

此时的万凝姝着一袭白色小衫,发丝微乱,更有一丝别样的妩媚慵懒。

沅有心里一笑:想不到除了那白时时,这万凝姝的姿色也不错,得了万凝姝再得了白时时,自己此次来这焱餍荆州的任务,就算功德圆满了。

万凝姝笑着牵着沅有的手,走入帐内。在沅有看不见的片刻,方才其挑起的那缕发丝,被不知名的力量斩断,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庚降看着神志不很清醒的万辞端,有些莫名的诡异。

“这么说,那万凝姝既是,也是?”

万辞端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们之所以扶持我们这一个昔日的九品帮派,成为今日的一品宗门的原因。”

庚降懒懒道“哦?你知道?”

“我方遒石壁为何叫这个名字,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所以?”

万辞端闭上眼睛,似乎在脑海中有一些美好的回忆一闪而过,良久之后睁开眼睛,里面已经尽被仇恨沾满“所以,你帮我杀了沅有,《八卦天光书》的这页残页,就归你了。”

不错,这方遒石壁之所以唤为方遒石壁,乃是因为宗门深处,有一面无比巨大的朝圣石壁,是昔日方遒石壁先祖偶然所得,但是苦于无法使用开启,只能放在那里风吹雨淋,日子一久,居然变成了一面石壁。

而因为这石壁沾染了历代方遒石壁的先祖气息,因此除非是方遒石壁传人主动外借,否则外人是绝对拿不走的。

昙吾、兰未、庚降、沅有都是亲眼见过那方遒石壁的人,自然可以一眼看出那方遒石壁的特殊之处,但即使是以死相挟,这万辞端始终不愿意交出方遒石壁,这才在无奈之下,也为着焱餍荆州的一些特殊布置,扶持方遒石壁当了这个傀儡,否则方遒石壁还是当初的那个九品帮派,无人问津。

庚降不敢置信“你果真?”

万辞端闭上眼睛,立下心头契约,庚降吸了口气:若得到《八卦天光书》残页,不要说杀了沅有,即使此次没得到神火,昙吾也绝不会对自己有一句怨言。

何况自己与那兰未,有深仇大恨,而沅有还与那兰未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自己一举数得,何乐不为?

庚降忽然转变态度,极为客气“本尊与那沅有也有些旧怨未清,现下正好一起算账,你既然有这份心愿意助本尊一臂之力,放心,事成之后,本尊绝不亏待你。”

万辞端对着庚降“我只有一个要求。”

“说。”

“那沅有,必须由我亲自所杀,我要一刀刀,将他的肉剐下来,让他明白今日的选择,对他来说,就是让他后悔终生的事情。”

庚降想了一会,爽快道“这个自然,本尊自会满足你这个小小的要求,不过”话锋一转“你若是敢欺骗本尊,或者泄露消息,万辞端,你知道结果。”

万辞端眼神不变“只要能杀了沅有,付出什么代价,在所不惜。”

庚降见万辞端态度如此,知道他决心已定“也好,如若真的有你这句话作保,杀了沅有,亦能泄我心头之恨,何乐不为?”

拿出一把伞,交给万辞端,万辞端一愣,庚降道“此乃我大光明境至宝,退魔古铁伞,有此伞在,任何阵法都去得,那沅有一

贯狡猾谨慎,自然不会毫无准备的就让我靠近他身,下次你可以将他引入一个阵法内困住,然后借助此伞,自己出来,剩下的我自会料理。”

“你方才说那沅有狡猾,若是我去,是否会引起他的戒备?”

“所以”庚降道“这就需要万凝姝再次牺牲一下,以色诱之了。”

万辞端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让凝姝再次接近那个人渣?我不愿意。”

“那你还要不要杀了他?”

万辞端脸上的挣扎之色溢于言表,庚降握着退魔古铁伞的手无奈欲收回:还好此次驻扎在这方遒石壁,那昙吾事先为防止不测,将这退魔古铁伞给了自己,目的就是为了对付那惊鸿天府,不想还没在正事上用到,居然在捉奸上先用了,真是晦气。

而且现在捉奸,当事人还在犹豫,这叫什么事啊。

庚降刚准备收回去的手蓦然一顿,在伞的那头,万辞端已经捏住了伞头,脸上露出一丝疯狂之色“只要能让那沅有就此死去,即使出卖灵魂,我万辞端也在所不惜。”

收过退魔古铁伞,万辞端眼中的疯狂之色更甚:一切的开始,就在这里结束,沅有,你的噩梦来了。

与虎谋皮,要么被虎吃掉,要么夺得胜利,若是自身的强大不足以与虎抗衡,最后面临的结局,很有可能就是成为虎的盘中餐。

现在的万辞端被仇恨蒙蔽双眼,显然根本没想到,若那庚降真的得了《八卦天光书》的残页,他与万凝姝的性命,又怎么可能留得住?

他千方百计的欲保护万凝姝,留下万凝姝的性命,却万凝姝最后的性命,是葬送在自己手里的,不得不说世间之事,一环套一环,从来都是无比可笑又刚好成一个循环巧合的。

庚降见到万辞端接过退魔古铁伞,眼底闪过一丝讽刺:待到得了那《八卦天光书》残页,这方遒石壁就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说来此次还要真的多谢沅有,若非是他,这事情怎么可能进展的这么顺利,而自己又可以让兰未也头疼,趁机寻得他的破绽除掉兰未呢?

别人看不出兰未的阴谋,不代表自己看不出,那兰未分明是狼子野心,欲成为八大菩萨之首,甚至还欲取昙吾而代之,若兰未有朝一日成为了八大菩萨之首,哪里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打铁需趁热啊。

退魔古铁伞显得有些沉重,但是万辞端握在手中却觉得甚是轻便,甚至忍不住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第五百三十九章 冰漓豫州

捏着那片柳叶,王浩脸上的神色却不是开心。

怎么回事?方才明明自己是使出了《折柳缠龙纵》的,为什么速度不仅没有达到邵曲夷所使出的效果,反而比自己全力飞行的速度还慢了许多?

将手上的落叶再次放回原位,王浩退到起点:再来!

“折柳缠龙纵!”

……

随着王浩所练习的次数增多,慢慢发现自己这一招身法无论如何也并不能做到如那奥义所写“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

王浩拿着那身法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难道是自己的修炼方法出了问题?

然而当王浩再次施展了《折柳缠龙纵》数十次后,发现果然还是如开始那般不得要领,终于有些泄气的坐在院子中央,开始琢磨自己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身法,以活为要,以明阴阳变化为妙。

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

折柳焉能缠巨龙?自是凭借好东风。东风若有凌云志,便可助吾凌霄空。

《折柳缠龙纵》是在于灵力注入脚底,使得腿部得以最大限度的借助一切优势而达到一瞬千里之效,折尽方圆千里柳,只为助我缠蟠龙!

王浩又反复看了一眼武技:没错啊。

有些心烦意乱的挠了挠头,王浩仰躺在地上,看着院子中央的柳条随风款款摆动。

微风轻拂,掀起那柳枝一角。若非此地是柳树,看这庭院布置,王浩还当真以为自己回到了流沙绿洲当真传弟子的时候,那时的流沙绿洲自己的小院内,是孔夏湄一手包办,而在小院的中央栽的却是大槐树。

想到这里,王浩失笑一声:这剪香院的设计者,据说是城主之女,按理说怎么也不可能跟孔夏湄联系起来的。

思及孔夏湄一行,王浩便悠悠一叹:一别数载,也不知他们过得好不好,自己匆匆离开,若他们因为自己受到波及,那才真的叫自己良心不安。

院中柳树款款,撩人襟怀,有时微风拂过,擦拭到王浩的脸颊,须臾又飞走,当王浩想捉住那柳条时,那柳条已经随着风意又回转到原来的地方了,而下一刻擦拭到王浩的脸颊的柳条,就也不是刚才那根了。

熟悉的感觉

王浩双眼一阖:人常说人生何处不相逢,但是相逢之期远迢迢,何时才能相逢,又或许,根本不会再相逢了呢?

那柳条又再次擦到王浩的脸颊,王浩此次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嘴角一勾:现在抓到你了吧,借

着风你才跑的那么快,若你只是单单垂下来,还让我抓不住你么?

借着风?

王浩神色一怔:这种感觉,似乎似曾相识?

昔日自己修习《千里腾光法》时,因为乃是一个品阶不高的腾光之术,因此从来没有想过要往意志上靠,但是《千里腾光法》与《折柳缠龙纵》显然不是一个等阶,即使自己将风之意志灌注到那《折柳缠龙纵》里,那邵曲夷又不曾掌握风之意志,为何邵曲夷也可与修习呢?

不是风吗?

王浩将握住的柳条放开,那柳条宛如弹簧一般微微颤了一下,又复回转到原来的方位,速度之快,远甚于之前借助风力下垂的时候。

不是风之意志。

此次王浩看清楚了,方才两种不一样的速度,第一次并没有风之意志,但是第二次是怎么办到的?

王浩侧了侧身,看到了那大树的根部,纵横交错,底部的根茎分散,浑如一张巨大的网。

王浩随手拽下一根柳条扯了扯,柳条在手中有弹性的弯了弯,王浩放开那柳条,忽然脸上露出一丝轻快的神色。

原来不是风,而是它本身的韧。

在前往落星渚的路上

王浩看了一眼孔夏湄身边的阙明柿,又看了看自己。

“不是说要护送贺礼吗?为什么只有我们三个?”

孔夏湄轻松道“难道你想把护城的军队也派出去吗?”

王浩挠了挠头“我还以为起码也得有好几十个人呢。”

阙明柿抱剑站在飞行灵兽的身上,听王浩此言,翻了个白眼“落星渚虽然了得,但也不过是个四品帮派,若是给方遒石壁宗主贺寿,倒也配得上如此大的面子,但是落星渚的两个掌门都是草莽出身,漓洲汀与他们并无直接的管辖利害关系,此次送去贺礼,也是迫于其淫威之下,方圆数里的帮派宗门皆要前去,我们去凑数罢了,那么大的排场反而落人口实。”

孔夏湄点了点头“说的不错,就是如此。”

王浩好奇的“那既然如此,若是不去,漓洲汀可能会遇到麻烦?”

“那幸人满与幸人辜小肚鸡肠,睚眦必报,若是不去,必然会记下一笔,下一个吞并的城池说不定就是漓洲汀了。”

说起幸人辜与幸人满,王浩并不熟识,但是之前在那落沼沙漠时也略有耳闻,传言对这两人实在没什么好话,王浩对其印象本来不好不差,现在出了这一出,倒觉得不是很讨喜起来。

“说起来,你怎么会成

为这漓洲汀城主之女?”

孔夏湄苦笑一声“我哪有如此好的福气?是我初次来这焱餍荆州时,偶然为城主搭救,后来因为城主修炼时出了一点纰漏,我献出了蓝叶风掘根,城主侥幸逃过一劫,因此收我为义女,这才有了如今。”

原来如此,王浩点头,之前她们一行为何会分散来此,王浩已经听孔夏湄说了。

“那大师姐她们,也都在焱餍荆州吗?”

“不一定,这焱餍荆州比之佑荫扬州大多了,我们只是偏安于一隅的七品帮派,实在不能窥一斑而知全豹,也许大师姐在,也许不在,天下之大,谁能说得清。”

是啊,天下之大。

王浩忽然激灵:自己之前是从兽部徐州来的,那有没有可能,大师姐她们意外的落入了兽部徐州?那兽部徐州可不是什么好去处,灵兽横行,大师姐若是去了,一定讨不了好。

但是若问孔夏湄,恐怕孔夏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王浩只得作罢。

看来现在除了去惊鸿天府这个任务之外,还要再去寻其余几个师姐了。

王浩忽然道“那元宝他们俩?”

孔夏湄吸了口气,深沉的看着王浩“王浩,我与你说一件事,你听后一定要保持冷静。”

王浩心里一凉,见孔夏湄如此神色,孔夏湄一言一语道“楼心月与迟卿卿,在一夜之间被神秘人抓走了。”

出乎意料,王浩神色如常,“可有什么消息?”

“全无消息,若非是昭阳殿的殿主童尘厢主动告知,我们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但是童尘厢透露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顿“冰漓豫州。”

“冰漓豫州?”

“是的,她这样说,是因为当时抓走楼心月与迟卿卿的那个人,乃是一个绝世大能,但是为何抓走她们不得而知,那大能应该是一个女性,因为那大能最后便对童尘厢如此说‘若想日后再见,冰漓豫州’。”

说起此事,王浩完全可以理解:那迟卿卿乃是外人一不小心看走眼就会认为的梵天火华体,抓走迟卿卿可能是因为那体质需要,或者是看上迟卿卿的天赋,但是抓走楼心月?这就很莫名其妙了。

楼心月天赋不差,但是王浩跟其相处甚久,却也没发现其他的特殊之处,那大能抓走迟卿卿,干嘛也抓走楼心月呢?

深深的看了一眼远处沙漠中出现的一片巨大的城池,王浩收敛心情,对着孔夏湄道“此事暂且不谈,急也急不来,先将手上的事情解决了吧。”

第五百四十章 无所适从的蒲葵杞

行走在这方城池内,王浩才感觉到了四品帮派的气魄,果然也不是漓洲汀所能比得上的。

孔夏湄与阙明柿显然也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环境,已经有些目不暇接了。

但是王浩看过比之更甚的宝地,因此短暂的愕然一下后也没什么了。

外人倒是对着孔夏湄与阙明柿指指点点,显然也认出了孔夏湄与阙明柿乃是外来人,王浩因与两人站在一起,自然也成为了指指点点的对象。

孔夏湄双颊一红,阙明柿亦是有些窘迫之意。

忽然传来一道女声,一个穿着绛紫长裙的女子在簇拥中走了过来。

该女子体态略显富贵,容貌不俗,虽无落月之态,也有艳丽明亮之色,只是穿金戴银,显示其身份的同时,又透露出一丝无可复加的庸俗之姿。

“呦,这是哪里来的土包子,一进城就露出乡下人的蠢样,守城士兵现在这么偷奸耍滑,阿猫阿狗都敢放进来了?”

女子拂了拂堕马髻,自我感觉良好的睨着王浩这边。

王浩面无表情,拉着孔夏湄“我们走。”

对于王浩说的话,孔夏湄自然是愿意听的,却那女子身边的一婢女大喝一声“我们家夫人在与你说话,你们这些贱民居然敢无视?”

夫人?

孔夏湄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这才知道了眼前女子的身份。

原来该女唤为蚨蕖,本身乃是一依附于落星渚的七品帮派的帮主之女,但是自从爬上了幸人辜的床之后,便整日以落星渚宗主夫人自居,时间一久,幸人辜似乎也默认了,因此在落星渚,这蚨蕖算是幸人辜的宠妾之一,只是离蚨蕖假想的落星渚宗主夫人还差得远。

“你不也是七品帮派中人?我们也是七品帮派中人,既然同是一等阶,何谈低贱高贵?”

蚨蕖眉头一皱“你如何能与我相比?”

王浩悠悠的“难道被那幸人辜睡过,你的身价就上涨了好几个等阶,草鸡变成凤凰了不成?”

蚨蕖大气“贱民休得胡言,我乃落星渚宗主夫人,污言秽语,实在该打!”

孔夏湄当仁不让“难道他说错了吗?你出身如此,依附落星渚,我们漓洲汀也是依附落星渚,凭何你爬上帮主的床就比我们高贵?武道世界,一切凭实力说话,若你真有实力,又为何如此下贱,为人不齿?”

周围人顿时鸦雀无声,一个妇人在旁边偷偷的“你们快跑吧,这蚨蕖深得那幸人辜宠爱,若她回头向那幸人辜告状,全城通缉,届时你们想跑也跑不掉了啊。”

蚨蕖早已气的发抖“大胆刁民,大胆刁民!”

阙明柿在一旁道“既然这蚨蕖小人得志,我们还是不要惹她为妙,恶人自有恶人磨,猖狂小人得志,自然有比之更小人的小人来对付。”

王浩深觉有理,对着孔夏湄劝道“我们是来贺寿的,又不是来砸场子的。得罪了这什么蚨蕖不要紧,若是因此牵连到了漓洲汀那就不妙了。”

孔夏湄向来心气便高,除了王浩的话谁也不听,见王浩如此说了,也只能咽下这口恶气。

王浩与孔夏湄远去,而蚨蕖却已经暴跳如雷:可恶,可恶!简直是奇耻大辱!自己自从成为了幸人辜的宠妾,已经好久没有受到如此大辱,简直是气煞我也。

看着三人离开的方向,蚨蕖余气未消,问向身旁的人“他们可是来贺寿的?”

那人战战兢兢答了一声是。

蚨蕖脸上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驳了我的面子的人,从来不会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之所以刚刚不动手,是不想落人口实,但是现在你们撞到枪口上来了,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走,回去。”

蚨蕖恹恹的让婢女搀扶了往寝宫走去,婢女战战兢兢“那夫人,我们现在去,去哪儿?”

“去更衣”蚨蕖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然后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众人见蚨蕖居然如此轻易的放过了王浩一行,而且还没有撒泼打闹平稳离开,不由十分好奇。

随着王浩细细的行走在这城池之内,王浩才感觉到这城池的特殊之处。

这个城池,似乎,周围布置了极为高明的隐身阵法与符?

王浩乃是阵法师与符师,对于这两种东西的存在自然无比敏感,现在乍然碰见了,也不会认不出来。

曾听人说这落星渚的幸人满与幸人辜惯会打家劫舍,且遇到比自己弱的就会痛打落水狗,遇到比自己强的,又会夹着尾巴逃得无影无踪,虽然不清楚这幸人满与幸人辜是怎么让落星渚做到的,但是现在看来,这问题的根本,就出现在这座城池之上。

王浩捏了捏下巴:这倒挺有意思的啊。

有时间去这城池的枢纽一探,看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王浩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笑意,孔夏湄拱了拱王浩,对着前面“开始了。”

在主城前方排了一条长龙,皆是敬献贺礼之人,这场景王浩也不陌生,毕竟自己之前已经看了好多次了。

“红绽小杨丝、半亩枝、滑绒籽、蕉纱梨……王浩,好多珍惜之物。”

王浩无奈的点点头,看着周围群众跟孔夏湄一般,都是宛如打了鸡血的冲动,毕竟摘星境的武者在焱餍荆州也算是站在金字塔上的人物,巴结好一个摘星境的武者,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之事。

周围势力定然都铆足了劲想巴结这幸人辜与幸人满,那么有什么珍奇之物献出都不足为奇了。

孔夏湄拿出一个盒子,王浩以精神力一探,脸上噙着一丝笑意“蒲葵杞。”

孔夏湄手一顿,有些泄气的“我这还没打开呢?你能不能保持一点神秘感,不要那么早剧透?”

王浩无奈的摊了摊手“你知道我可以感知出植物的属性,这也没办法。”须臾“不过这蒲葵杞在灵植里不偏不倚,算不上绝顶之物”王浩话未说完,却孔夏湄已经高高兴兴的前去了。

这蒲葵杞虽然普普通通,平时还算珍贵,但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就显得有些单薄了,因此若不是数量极多,只有一株,恐怕

果然那门口管家在报唱时,看到孔夏湄兴高采烈的捧着一个盒子,还以为得了什么珍惜之物,满怀希冀的打开一看,居然只是个蒲葵杞,不由有些郁闷。

平常来说,这蒲葵杞勉勉强强也算是个好些的灵植,但是放在今天这场合,怎么看也有些寒酸了,再配上方才自己一直报唱的都是半亩枝、滑绒籽、蕉纱梨这样的珍奇之物,乍然碰上一个蒲葵杞,管家都觉得报出来老脸通红。

“七品帮派漓洲汀,蒲葵杞一株。”

语毕有些嫌弃的将孔夏湄赶进去,孔夏湄有些不明所以,显然还是没想明白其中曲折,王浩拉了拉她的袖子,意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直接进去也就算了,阙明柿显然也嗅出了此间的尴尬气氛,也不再多言。

忽然一道极为刺耳的声音传入众人耳里,王浩眉头一抬:果然脑残智障处处闻啼鸟。

“如此盛事,居然这些贱民就赠了一株蒲葵杞,你们是没把自己的七品帮派当回事,还是漓洲汀没把落星渚当回事呢?”

众人抬眼看去,但见一披红戴翠的女子在婢女搀扶下走来,步伐款款,盛装出席,似有镇压群芳之意。

阙明柿抱剑叹息一声,看着王浩“说吧,到底是你惯惹麻烦上门,还是麻烦最喜欢找上你?”

孔夏湄拦住两人“此事因我而起,要找麻烦也是我,我也不信光天化日,落星渚宗主大寿,这蚨蕖夫人能拿我们怎么样。”

蚨蕖款款而行,走了好半天总算总到了众人眼前,一众对着蚨蕖慌忙行礼,管家亦是如此。

第五百四十一章 富可敌城

拿起放在锦盒内的蒲葵杞,蚨蕖嫌恶的打量了一番,又看了一眼孔夏湄脸上的神情“蒲葵杞?”将蒲葵杞扔在地上,以脚踩了踩“送给本夫人踩,本夫人都嫌会踩脏了本夫人的鞋。”

“你!”

身边婢女连忙殷勤的拿起手绢擦拭蚨蕖的鞋面,那玉鞋穿金绣银,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王浩抬眸懒洋洋的看了看蚨蕖“踩坏了我的蒲葵杞,你这条贱命都不够赔!”

静。

良久之后,还是静。

众人以无比惊悚的眼神看着王浩,孔夏湄连连称赞“卧槽,王浩你太牛逼了,说出了本姑娘一直想说的话。”

阙明柿瘪了瘪嘴:现在自己开始后悔接下这个差事了,看来路费不好赚啊。接下来就要准备跑路了。

蚨蕖双手“咯吱咯吱”响“你说什么?”

王浩懒洋洋的“看来不仅智商不行,脑子不好,连耳朵也有问题,那我请问你,除了这三样,你还有什么地方的价值比得上这蒲葵杞吗?”

见蚨蕖不答,王浩道“对了,你这双鞋子看着倒还可以,其余的,还真的是百无一用。”

蚨蕖气不可遏“你刚刚居然说”

“没错!”忽然正色“贱婢蚨蕖,你可知罪!”

蚨蕖气极反笑“你已经罪无可赦,反而来问本夫人有没有罪?”

“我们为落星渚相邀宾客,阁下既以地主自恃,就该尽地主之谊,却招待不周,此为一;光天化日,侮辱来贺宾客,言语不当,此为二;宾客入席,你并非主人,焉能比宾客还迟,却故意姗姗来迟,显然根本并未将我等放在心上,试问你一区区帮主宠妾,凭何比帮主夫人还要志得意满?此为三;宾客献礼,礼轻情意重,汝等却枉顾宗主之面,将贺礼毁坏,居心不良,用心险恶!此为四!贱婢蚨蕖,你还有什么话好讲!”

蚨蕖气的发抖,“好啊好啊,居然还敢倒打一耙,牙尖嘴利,巧言令色,果真不错!”

“沐猴而冠,狐假虎威,才是贱婢蚨蕖之貌!”

王浩忽然自顾自摇了摇脑袋“哎呀,还有点押韵。”

孔夏湄“噗嗤”一笑“都什么时候了,别打诨。”

王浩咳了一声,正色道“贱婢蚨蕖,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蚨蕖忽然哈哈大笑“说本夫人毁坏汝等贺礼实在是无稽之谈,区区的蒲葵杞,焉能算是贺礼?简直比路边的杂草还不如,试问在座诸人,谁人的任何一件宝物,不比汝等的蒲葵杞强上数十倍?居然还恬不知耻的大言不惭,真是笑话!”

王浩慢悠悠道“谁跟你说,我们漓洲汀

的贺礼是蒲葵杞的?”

孔夏湄与阙明柿震惊的看着王浩:卧槽,兄弟,我们漓洲汀的贺礼就是蒲葵杞啊?这个不早就得到一致确认了吗?为什么你提起裤子翻脸不认蒲葵杞了?

蚨蕖闻言一愣“不是蒲葵杞?”

王浩点头“那蒲葵杞如此普通之物,怎会是我漓洲汀献与帮主的贺礼?”

蚨蕖哈哈大笑“既然如此,那你可敢献出你所谓的贺礼吗?只是你是准备再献出一百斤蒲葵杞呢?还是一千斤蒲葵杞呢?”

孔夏湄脸上亦有担忧之色:此次情况完全出乎了自己预料,现在去哪儿再准备一份贺礼?

王浩挥了挥手“贺礼不难,但是你既然踩坏了我等为帮主准备的助兴之物,是否也要给一个说法?”

蚨蕖鄙夷“你想要什么说法?”

“这个简单,若最后我们给出的贺礼之价,远胜汝等所想,你,要么自刎,要么我杀了你,念在今日是帮主寿辰,我劝你选择自刎。”

蚨蕖气极“大胆贱民,果然活的不耐烦了,居然胆敢口出狂言”

“所以你到底是怕了?”王浩打断喋喋不休的蚨蕖,直言如此。

蚨蕖哼然一声“既然你想赴死,本夫人也给你个选择,若你未能拿出那贺礼,本尊夫人不仅要你的命,本夫人要你们三个人的命!你,可敢吗?”

王浩有些兴趣阑珊“以一换三,这也太不公平了。”

蚨蕖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现在是你怕了吗?”

王浩忽然爽快“好,比就比,你若输了,就现出你的命,你我现在立下心头契约,只是我只赌我的命,他们俩的命,你若有本事便自己取走,若没本事,也怨不得我。”

蚨蕖犹豫一会,见周围人都注视着这里,只得赶驴上坡“赌就赌,怕你不成?”

“本夫人有言在先,第一,不得与在场中人的任何一人的寿礼重叠;第二,既然你信心踌躇,那也不得价值在一城之下;第三,不得由他人相赠;第四,必须在半柱香内交出此物,你敢吗?”

孔夏湄怒道“半柱香来回都不够,怎好出去寻珍贵之物?况且还要价值不逊于一城,更是强人所难。”

蚨蕖毫不在意“可惜他刚刚已经满口答应了,这你不该担心这些,而应该担心他了。”

却众人见王浩老神在在,似乎一点也不在乎。

“王浩,你说话啊,这条件如此苛刻,简直是没有给你一丝退路,还是退出吧,也可算个平手。”

王浩拍了拍孔夏湄的肩膀,示意稍安勿躁。

“别说半柱香了,我现在就可

以交给你。”

“哦?”看着王浩平平淡淡的站在自己眼前,蚨蕖眼底深处闪出一丝阴谋得逞的笑容“是准备就此认输了吗?”

王浩无奈“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大底气,这么小家子气,贺礼要要就要个大的么,要什么一城之物,真是”

王浩在鸿蒙云界塔翻了许久:寒香散玉、素色九霄鼎、青犊上舆尘、帝皇醉云髓、水醉云仙叶、蓝叶风掘根、八瓣仙兰、斗彩琉璃铃铛藤、青膏茯苓、地心孕神苋、凉水蚨钱、红雨肥笋、百偷知母……

哎呀,这么多东西,每一个都价值岂止一城,偏偏这没眼力劲的蚨蕖说什么一城,自己都显得很无奈。

在犄角旮旯里翻出久违的一样东西,王浩侧了侧头:行了,就你了。

将手中之物扔给蚨蕖,蚨蕖毫不在意的捏着那物的根茎“真是无知者无畏,什么垃圾也敢拿出来充”

“蓝蓝蓝蓝蓝叶风掘根?”

蚨蕖狠狠的咽了口口水,惊悚的看着王浩,王浩摊了摊手“别看我啊,你得说此物值不值啊。”

若是有人问蓝叶风掘根价值几何,众人会答:无价。

若问蓝叶风掘根可值一城?众人会答:笑话!

蓝叶风掘根乃是神火伴生,区区一城,焉能与此等神物相提并论?阙明柿显然也被震惊了。

孔夏湄一脸惊疑的看着王浩,王浩被看的奇怪。

“王浩,你给了元宝还有大师姐她们那么多蓝叶风掘根,怎么还有这么多?你又不是卖蓝叶风掘根的贩子。”

王浩耸了耸肩“因为我人品好。”

孔夏湄瘪嘴“不说就算了。”

王浩微微一笑:总不能对孔夏湄说自己不仅还有很多,而且还有一张只用蓝叶风掘根编成的床,现在是那该死的饲灵鸡睡觉打呼噜梳毛的地方吧?

蚨蕖尴尬的看着众人的神色,将蓝叶风掘根狠狠的捏在手里,怔然不已:岂止是值一城,这么大的蓝叶风掘根。方才那些人的贺礼跟这比起来,简直就像是垃圾一样。

看着王浩看自己的眼神转变,蚨蕖心中惊惧,有些站不稳“王浩,我乃幸人辜之妻,你焉敢?”

“是妾不要老往自己脸上贴金,你的脸皮已经够厚了。”

知晓蚨蕖现在想逃避方才所立下的心头契约,王浩无所谓道“我没关系啊,反正心头契约已经立下,你输了,即使我不杀你,过会你也该死了。”

蚨蕖忽然惊惧的看向天空,在其来不及反应的刹那,忽然一道粗雷直劈而下,很快方才蚨蕖所站之地,只剩下一摊黑灰。

第五百四十二章 大刈赤巫坠

众人看着一切的发生,只觉一切宛若玄幻。

阙明柿心有担忧道“你如此简单便直接灭了幸人辜宠妾,恐怕这寿辰我们一行要遭些麻烦了。”

王浩看了阙明柿一眼,未有以应。

孔夏湄道“你觉得经过刚入城的那一事,即使我们就此离开,这蚨蕖也能放过我们吗?”

阙明柿微微一滞,继而“可那个时候我们若主动示好,说不定能化解这一段渊源,现在他如此一闹,倒让我们陷入被动,杀了四品帮派帮主宠妾,怎么看也逃不过这一劫。”

孔夏湄脸上带着四分不悦“这个蚨蕖早就没打算放了我们,不论我们作甚么都一样,离开也一样,你此次乃是担卫着保护寿礼的重则,既然寿礼已至,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若想脱身,请便吧。”

阙明柿一怔,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方才他说的话便是这个意思,不想孔夏湄如此直白的说出来了,若此事传扬出去,恐怕以后对其名声有碍。

王浩见此微微摇头:虽然这阙明柿与那曲载白都是剑道上颇有造诣,但是这品性差的还不是一般多。

“这蚨蕖说起来算是自取灭亡,若那幸人辜真的找事,恐怕不会拿一个宠妾说事,而是”

王浩话音刚落,却见两个长相精瘦的男子从会客厅走出来,两男子长相有六七分相似,身上虽无草莽之气,却也布满了计较之味。

这两人应该就是闻名的落星渚双煞了。

幸人辜看了一眼方才蚨蕖站着的地方,眉头一皱,复又看向四周,那些因为目睹了这一切发生的宾客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在蚨蕖被劈成黑灰的时候就四散而逃了,现在会场上空落落的,王浩一行三人站在偌大的庭院里,显得颇为醒目。

阙明柿心中升腾起挣扎之意,似乎拿不定主意,王浩有意站在孔夏湄身前,悄悄的“此次之事,恐怕要连累漓洲汀了。”

孔夏湄故作轻松的“说起来你也是为了保护我,此事因我而起,若真的要算,也该算我沉不住气与那蚨蕖发生了口角,你不必自责。”

说是这样说,可事情如何发展,还是要看当下局势。

幸人满率先诘难,“区区漓洲汀的贱民,居然敢”

幸人辜拦住,幸人满有些不满的看着幸人辜“大哥,他们”

“来者是客,虽然现在的客只剩你们三个,但既然说了要尽地主之谊,可你们率先致使本帮主的妾室遭受如此大难,是否也要给鄙人一个说法?”

王浩坦

然道“帮主先来,没有问事情为何会演变成如此,反而直接要我们给个说法,想必帮主是从头看到尾,既然从头看到尾,却没有在那蚨蕖立下心头誓约的时候出言制止,这其中缘由,不知帮主如何解释呢?”

众人一怔,没想到王浩居然会注意到这个细节。

良久之后,幸人辜深深一语“看来阁下的巧言令色,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了的。”

“帮主言重了,既然一切均是在帮主的默许下进行的,我们不过也是顺水推舟,虽然不知帮主为何现在想借我们的手除了你的宠妾,但真正让其身死的,却是天道,既然有目共睹,又何来杀人凶手一说?还望帮主明鉴。”

幸人满嘴角闪过一丝残忍“说是你杀的,就是你杀的,你搅了我们的寿辰,居然还想平安无事的走出去?”

王浩从那摊黑灰中似乎在寻找了,找了许久,总算找到了一块大一点的黑灰,面带四分惋惜的“哎呀,可惜了蓝叶风掘根。”

幸人辜眼睛忽然放射出光芒:不错,之所以他们现在出现,怎么可能是因为一个女人,就是为了这蓝叶风掘根,而这蓝叶风掘根,居然就在那蚨蕖的手里,若让这女人交出来,这女人绝不会乖乖听话,索性直接让其就此死了,这蓝叶风掘根才会落在自己手里,可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演变成这样。

幸人辜深深的吸了口气“你还有多少蓝叶风掘根,一起交出来,本尊可饶你不死。”

终于撕破脸了。

王浩冷冷一笑“说了那么久的废话,原来最终的目的是这个,也说不上是为你的宠妾感到悲哀还是不悲哀了。”

幸人满与幸人辜相视一看“今日既然搅了我们的寿辰,那也不要想轻易离开,如若不交出全部的蓝叶风掘根,你们”看了孔夏湄与阙明柿一眼“这些人,就要全部为本帮主的宠妾殉葬了。”

王浩拍了拍手上的灰,悄悄传音孔夏湄“你先走,我来拦住他们。”

孔夏湄焦急道“他们皆是摘星境的强者,你如何拦得住?”

王浩摇了摇头“我自有我的法子,你若不走,被他捉去要挟我,反而让我无法应付自如。”

孔夏湄沉吟一会“漓洲汀是不能去了,若是逃,往哪儿去?”

王浩传音“你去惊鸿天府等我,解决了此间事情,我就来。”

孔夏湄看了一眼阙明柿“他怎么办?”

王浩顿“你带他一起走,剩下的之事,便随他去吧。”

“商量好没有?不论今日

你们如何,都是插翅难逃,三个渣渣妄想在摘星境强者的包围中突出重围?简直笑话!”

“走!”

王浩大喝一声,站在两人前面“要想追他们,你得先问过我手中的刀。”

此时不知这落星渚还剩下多少人,但是这主城内,除了幸人满与幸人辜,就也只有王浩了。

现在王浩没了后顾之忧,自然不惧这两人,但两方相差实力太大,王浩只能希望拖延一会儿,随后趁机逃走。

幸人满奸诈一笑“小虾米逃了就逃了,正主还在就行,你既然可以轻易拿出一根蓝叶风掘根,想必私藏的宝贝还有不少,若全部交出来,我们兄弟二人可看在你的一片孝心上饶你一命。”

我们将桂溪凭风刀横在胸前“废话少说,出招吧。”

幸人满与幸人辜相视哈哈大笑,幸人辜微微耸肩,幸人满站出“要我们两个摘星境对你一个唤雨境,我都觉得羞人,我大哥略胜我一筹,便我将你折磨的还剩下一口气,再交给大哥裁决。”

看来不是群殴了。

“点苍五罗,一变胜一阶!”

王浩使用秘术《点苍五罗》,一下从唤雨境一重升到了唤雨境五重,顿时一种全新的力量感充盈全身,心底信心增加不少。

幸人满有些讶异“增加修为的秘术?”失笑“你小子的宝贝还真多,等杀了你,这秘术就是我的了。”

王浩心知这《点苍五罗》的副作用极大,恐怕此次用完后的副作用一下子上来,自己可能承受不住,而且自己此次直接使用了四重,虽然精神力可扛得住,但不知事后肉身能不能扛得住。

“只是你妄想以唤雨境五重对我,不得不说,你还是太天真了!”

“大刈赤巫坠!”

王浩将桂溪凭风刀握在手里,准备拼尽全力一战,却看到一轮宛若圆盘的太阳从天上落下,生生的砸到了自己身上。

“噗”

王浩被一举砸开,口中连连吐出好几口鲜血,顺带着还有些头晕目眩。

“哈哈哈,这大刈赤巫坠乃是地阶高级武技,使用起来宛如一**日从天而降,天道之威,岂是汝等区区杂碎能理解抗衡的了的?”

地阶高级武技

王浩感受了一下,肋骨断了两根,但是无碍,有些踉跄的站了起来,幸人满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被大刈赤巫坠一击之下,居然还能站起来?”

幸人辜眼中闪过一丝郑重:这小子有点邪门啊。

第五百四十三章 草莽幸人辜

“你修习了肉身功法。”幸人满笃定的说道。

王浩不置可否:若不是《掷象无量功》,自己刚刚可能受的伤势就不止那么点了。

幸人满见王浩慢慢站起,震惊之余,脸上更突显出一丝狠意“看来倒是我小瞧了你。”

“我就跟你相反了,我倒觉得我高看了你。”

王浩言毕,主动出击,刀光一闪,霎时间无数刀影急于一点,向幸人满飞去,幸人满乍然一惊,似乎没想到王浩小小年纪刀技居然如此精湛,却迅速反应过来,对着漫天刀影,依旧采取直来直往的破击方式。

“大刈赤巫坠!”

此次那一轮太阳变得无比巨大,并且还未接触到王浩,当其挂在天空上时便已有灼热之感,王浩的刀影在接触到那太阳余热时,骤然间都化为了青烟。

原来武技强到深处,是可以影响另一种武技的形式的。

此时王浩唯有一把明晃晃的长刀,对着幸人满劈去,只是一把刀,自然不会对其造成什么明显伤害。

幸人满鄙夷一笑,双手一招,顿时那天上的圆日听话的落下,目标位置就是王浩。

这太阳王浩是无法阻挡的,因为这武技与王浩得到的《壬水幻雷**》不一样,这武技不是残篇,而且这幸人满与幸人辜两兄弟活了千年,早就将这武技磨的透熟。

一声平地惊雷斩,杀伐尽头便是春。

“桂溪凭风刀,刀去!”

随着王浩将自己的守护意志展现出来,霎时幸人满眼中闪过一丝浓厚的讶异之色“领悟了意志?”

众所周知,意志与一般的武技不一样,能领悟意志的,不说是那惊才绝艳之辈,也必是天才。古往今来,有多少攀登高峰的大能,无一不是领悟了意志的。因为高峰之巅,需要大道护身,若无自己领悟的大道相庇,便会在突破时面临雷劫而魂飞魄散。而大道便是由意志进化而来的。

看着领悟了意志的王浩,幸人满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嫉妒之色。

落星渚二煞说出去威风,不过也只是两个草莽出身的混混而已,天赋不高,若说起为何会成为摘星境,也是由于机缘巧合。

一直以来,自卑都是藏在深处的,天才在这世界上从来都是不缺的,但是领悟了意志的天才,远远比没有领悟出意志的天才强了数十倍,怎能还让他活着?

幸人满此时对于王浩嫉恨强到了顶峰“好好好好,我幸人满今生有幸扼杀一个领悟了意志的天才,也算是扬

名立万了!”

“大刈赤巫坠!”

刀芒已出,若要收回便功亏一篑,然而眼前的幸人满正虎视眈眈,若自己再进一寸,恐怕性命不保,王浩刀在眼前,实在不甘如此,却那一轮太阳转瞬即逝。

“折柳缠龙纵!”

王浩一个纵身,轻飘飘的落回了原位,刚想再次发动攻击,陡然不经意间,一股极为危险的感觉笼上心头:不好!

王浩一个纵身躲过,然而躲得太迟,“砰”一声巨响,王浩后背层层炸裂开来,露出碎裂了多根的骨头,在王浩方才站着的位置,幸人辜正一脸沉重的看着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王浩。

幸人满有些不甚乐意“大哥,不是说好我对付他吗?你这般插手,倒显得我无能。”

幸人辜弯下腰查看了一番王浩的伤势“你看,即使是这样,这王浩也还留着一口气,小弟,不是大哥不放心,而是这王浩有古怪。”

此时王浩的情况真的是无比之惨,先不谈那皮肉伤与内伤,就是骨头也没有一寸是好的,那一轮圆日可不仅仅是一个异象,而是摘星境强者以自己的实力加上武技凝聚出来的异象,若真的要说,虽不是天道,但拟化成天道之物,已经沾了边,王浩若这样还不死,能不奇怪吗?

王浩的脊柱碎裂,自然无法站起,可若是自己就此倒下,这幸人满与幸人辜可不会大发慈悲的放过自己。

撑着桂溪凭风刀,王浩摇摇晃晃挣扎着欲站起,这才发现自己的脊柱已经断裂了,连坐起都很困难。

“嗯?还能站起来?”

幸人满嗤笑“大哥,这王浩的脊柱都断了,怎么可能还站的起来?”

却见王浩趔趔趄趄的真的有站起来的趋势,幸人满神色一变,走到王浩的身边,“啪”一声,一脚踩在王浩断裂的骨骼上,原本的伤势伤上加伤,更加无法调和。

头部的鲜血淋漓还不算最糟的,这两人的折磨

“你刚刚不是很横么,嗯?王浩?这名字倒是不错,浩气长存,但是你恐怕不会长存了,今日若我要你死,你绝活不过明朝!”

……

“你说,为什么我突破唤雨境一重的时候,之前的那些异象都没有再次出现呢?”

饲灵鸡抠着自己的脚丫子,无所谓道“该出现时就出现了呗,你急啥。”

王浩在灵田上看着欠抽的饲灵鸡,忍不住无语。

此次突破唤雨境一重,没有如以往一样出现异象,着实让王浩心里

不安。那异象一直告诉王浩,自己的父母或许也与自己一样,也许自己日后还能回家找人问个明白,现下若一切都不复存在了,该如何是好?

饲灵鸡开始打盹,却王浩依旧不屈不挠问道“那幻象以后还会出现吗?”

饲灵鸡道“那些小玩意精的很,脾气比那老青龙还臭,若他们不想出现就是不愿意出现,想出现自然就会出现了。”

转过身,不再搭理王浩。

听着鼾声如雷的饲灵鸡,王浩无奈的出了鸿蒙云界塔。

……

想到前段时间自己与饲灵鸡的对话,王浩忽然会心一笑:原来饲灵鸡早告诉自己了,那异象一定会出现,只是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在自己突破一个境界之初就出现。

王浩猜测这原因可能是以前自己弱小,那些异象格外关注自己弱小时候的每一个进步,等到自己有了自保之力后,那些异象便认为无需像以前如此,因此才没有像以前那般一突破便出现,所以这不是对自己的抛弃,而是对自己的肯定。

王浩擦了擦脸上的血污,侧头看着脚踩在自己背上的幸人满“你知道吗?此次还真的要谢谢你了,若不是你,恐怕我还没有怎么快就明白一直困惑自己的事情。”

幸人满眨了眨眼,似乎没明白王浩此言何意。

王浩笑了笑“我还以为,我被抛弃了,不想原来是被那群小家伙肯定了,这大肥鸡办事太不牢靠,早说不就完了?”

幸人满对幸人辜道“这小子是不是受不了刺激疯了?怎么开始胡言乱语的?”

王浩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所以从来都不存在抛弃的。”

幸人满耸了耸肩“既然疯了,就做好准备死吧,我们会摘下你的储物戒指,届时你的一切都会平安被我们保管的。”

却王浩忽然淡淡一语“想得美!”

突然两道晃晃悠悠的火焰从王浩体内飘出,幸人满与幸人辜脸上同时露出垂涎三尺的神色“这小子身上的好东西还真多,这一朵玄火,还有一朵,地火不,是天火!天呐,是天火!”

幸人满激动的直哆嗦“大哥,我们有天火了。”

幸人辜的神色还算正常,可幸人满已经哆嗦的站不稳了“大哥,我们有了天火,就再也不用怕那些杂碎了,以前都是我们看到他们逃走,有了天火,便是他们要看到我们绕道而行!”

既然没有后顾之忧,那王浩怎么可能还跟以前一样,迟迟拖着不进阶呢?

第五百四十四章 栖云观道子

在幸人辜与幸人满商讨宝物处置时,王浩一口将那两朵火焰吞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人一愣,似乎还没有从王浩刚刚的动作中回过神来。

这两朵火焰,一朵玄火,是王浩突破唤雨境一重时鸿蒙云界塔给自己的,一朵是自己在落沼沙漠得到的那株天火,两株火焰,此次用来突破两重,应该不成问题吧?

王浩心里自我安慰一番,却紧接着一阵火烧火燎的灼热感将其淹没,便连靠近的幸人满与幸人辜也同时受不了王浩身边的高热温度而退开。

“大哥,那小子居然吞了!”

“同时吞下一株玄火一株天火,这王浩死定了,可惜了那株天火。”

两人一面愤恨,一面惋惜,看着王浩被折腾的死去活来,似乎还多了一些得逞的快意:不论如何,能扼杀一个天才,总是能让人得到快感。

王浩全身处在不断抽搐又不断被火烧火灼的痛苦之中,方才因为《点苍五罗》而暂时提升起来的阶数,现在一霎时又回归了零点。

而那后遗症却没有就此罢手,依旧不遗余力的想蚕食王浩的精神力,里外夹击,王浩现在的情况,岂是一个惨字可以概括的了的。

琉璃浸火箍着大衍符文焰的下巴,将其来回转了转“嗯,最近好像胖了点。”

大衍符文焰哭唧唧的脸上依旧还带着泪痕“没出息的东西,还哭,现在到你立功的时候了,看到外面那两个想折磨王浩的渣渣了没有,你去让他们安稳点,事后老子的莲台就归你了。”

大衍符文焰忽然眼睛一亮,琉璃浸火抚了抚额“真的真的,你到底去”

话音未完,一阵风飘过,差点将本就微弱的琉璃浸火给吹熄了,琉璃浸火捋了捋头发“奶奶个熊,差点坏了老子的发型。”

王浩体内的那两道火焰,玄火还好,很快化作无数灵力漂浮在王浩的体内,那天火简直如同脱缰的野马四处乱闯,几乎就要控制不住。

久久没什么消息的武者小门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抬头看了看那天火,又将门闭上了,王浩心里万马奔腾:真是草了,大哥,没看见我在经受非人的折磨吗?别人不靠谱,你可不能学坏啊,这火很明显就想要我的命啊,刚开始遇到那琉璃浸火,你不是把它驯服的兜服服帖帖吗?怎么现在看到这天火都怂成一团了?

王浩这边不断吐槽,那小门迟迟没有行动的意向,使得王浩在经历那天火横冲直撞的同时,还得再经受方才使用《点苍五罗》而留下的后遗症与虚弱。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王浩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大衍符文焰大摇大摆的挺着肚子站出来,状似极为自信的粉墨登场,摆了足足五秒钟的姿势,这一切都使得王浩生无可恋。

那武者之门方才还恹恹的,看见大衍符文焰忽然来劲了,就要从王浩的丹田里抽出灵力困住那大衍符文焰,忽然大衍符文焰颤了颤,迅速讨好般的游到那小门旁边,也不知在小门的耳朵旁嚼了什么闲话,那小门居然很快安静下去,就此放过了他。

在王浩不敢置信的瞬间,这两人达成了不为人知的屁 眼交易,那天火感受到大衍符文焰的气息,早已萎靡的缩成一团,非常自觉的化为精纯的灵力游走在王浩的体内。

王浩觉得已经做好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准备了,却脑子里忽然建立起了与大衍符文焰的联系。

什么情况?好像那大衍符文焰,已经被自己收服了?这么快的吗?

王浩的丹田骤然出现了一条宽绰绰的河流,在王浩的注视下,久违的丹田生莲的异象再次凭空升起。

之前王浩一直无法看穿的那包裹在莲叶莲花中的生物,此时也能模模糊糊的看出个大概了。

原来那些生物,都是一些王浩从未见过的灵兽。

只是此次王浩看见的那一片莲池,比之前大了不少,此次变成了一条大河,那河中尽是莲花莲叶。

久久没什么动静的大金鱼从鸿蒙云界塔中探出鼻子嗅了嗅“哎呀卧槽,老大,你这鱼缸不错啊,比我那个大多了,商量个主意,让我偷渡过去行不行?”

王浩看着大金鱼贱贱的表情与那一双死鱼眼,抚了抚额“你去问他们,他们同意,我就同意。”

这时王浩听到一阵絮叨“这小子怎么这么玻璃心呢?”

“看来是我们这次没有准时出现,他慌了。”

“慌啥,这么大个人,难道还怕黑吗?”

“下次我们等到最后再出现怎么样?”

“有道理,重要的总是压台出场的,省的这小子以为我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我看这小子缺爱,咱们想什么时候出现就什么时候出现,难道他当自己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吗?”

……

好吧,猜测的与事实一致。

大金鱼恬不知耻的想靠近那异象,却那些异象极为嫌弃的看了一眼大金鱼,又窃窃私语了一阵,最后有些迟疑的同意了。

这就更让王浩惊讶了,居然同意了!

眼见那大金鱼吐了一个巨大的鱼泡

泡,将王浩鸿蒙云界塔中的那片荷花池一起包裹起来,一举搬进了王浩的莲池中,王浩只感觉精神力痒了一下,其他的也没什么大事。

饲灵鸡睨着这一切的发生,眉头一挑:我去,看来这玩意主动给自己找了个器灵啊,现在这知更玄水鲤可牛逼了。

此时王浩还有将意识投射到自己的肉身,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修为已经因为这种种风波,突破到了何种地步,但是外面的幸人满与幸人辜可是看的真真的。

在两人准备看王浩被烧成一摊黑灰的时候,忽然王浩全身的伤势无比诡异的恢复了,紧接着就是境界的突破了。

唤雨境二重

唤雨境三重

忽然那劲头狠狠一顿,紧接着一种完全不同于方才那两种火焰的威势显现出来,而王浩的境界也随着那威势猛烈上涨。

唤雨境四重

唤雨境五重

待足足提升到了唤雨境五重那劲头才止,幸人辜与幸人满双眼同时闪过不敢置信的神色:被太阳砸到脑袋,居然就能提升境界?

这跟王浩刚刚使用的提升修为的秘法可不一样,这是实实在在的提升境界,绝不是暂时的假象。

王浩揉了揉脑袋站起来,看着已经石化的幸人辜与幸人满正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嘿嘿一笑“看来你们的太阳没压死我,反而让我得到了一些好处,下次你们若想突破,直接用那太阳砸自己的脑袋就好了。”

这小子绝对有古怪!

两人对视一眼:那火焰虽然不凡,但绝不会让人一下突破这么多境界,若说神火他们还相信,可神火常人怎敢轻易吞食?且若王浩有神火,刚刚还会被自己打的那么惨吗?

王浩看着两人表情阴晴不定,便知两人一时之间倒不敢轻易出手了。

但是除了神火,什么东西才能一下子让人提升如此多的境界?

噬烬灵焰看着琉璃浸火道“老大,九十九此次也很听话,下面是不是该我了?”

琉璃浸火乜斜了他一眼“你急啥,小十六还没回来了,然后才轮到你,现在急着出去,他的肉身还没有达到那种程度,吸收完了九十九再收了你,不是找死吗?”

“那怎么办?”

“不急,先解决了外面两只蚂蚱,找个地方,让这小子将他那《掷象无量功》修习圆满,随后便可承受小十六与你了,你要知道,得了小十六与你,这小子也算是得了栖云观全部的传承,届时也就是是栖云观的道子了。”

第五百四十五章 浩然正气经

“浩然正气经,天阶初级肉身功法。凝聚浩然正气,以道养身,以正气凝魂,既是修身,亦是修魂,魂身皆修,得无上道。”

随着天工玲珑鉴吐露出自己此次突破奖励,王浩亦是狠狠震惊的一把:鸿蒙云界塔这么霸气,随便一给就是天阶功法?

显然幸人满与幸人辜根本就不知道王浩正在经历的事情,只以为王浩方方突破,虽志得意满,却面对摘星境的高手还是心有戚戚。

如此一想,方才对王浩升起的戒备之心就去了大半。

摘星境毕竟是摘星者,任凭你多狡诈也不行。

既然得了这《浩然正气经》,那《掷象无量功》还始终差了一象之力,届时补全,以掷象无量功做基,修炼《浩然正气经》就更是如鱼得水了。

幸人辜与幸人满对视一眼,忽然齐齐直上。

围殴在王浩的意料范围之内,王浩拔出桂溪凭风刀:此次自己的心里底气比方才,可不是多了一星半点。

“大刈赤巫坠!”

两**日宛如流火,一高一低,却同时从天上落下,而目标就是王浩。

其实这有点像王浩看见过的导弹,只不过射程无限拉长,而目标却设定好了就是自己。

一声平地惊雷斩,杀伐尽头便是春。

我的刀,是守护之刀,是生机勃勃的大道至极。

我以我守护之意,融我王浩生机春之一刀,我的刀,便唤为守护之刀!

“守护意志,现!”

“桂溪凭风刀,刀来!”

王浩双眼如炬,只出一刀。

此时王浩已是唤雨境五重,单打独斗,即使摘星境一重,亦不是必败无疑,但是对方乃是两个摘星境齐上,这就让王浩心中压力陡增。

一声平地惊雷斩!

王浩大喝一声,刀芒叠加数倍,与天上的两轮圆日交相辉映,拼出火花四射。

陡然间这片天地爆发出一阵极为强烈的动荡,王浩的刀芒在大日压迫下,显然是落于下风的。

却见王浩此时嘴角一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幸党不丈夫!”

“折柳缠龙纵!”

“小贼休跑!”

却王浩身影霎时一转,转瞬不见了。

幸人辜与幸人满铆足了劲施展出的全力一招,本以为王浩会坦坦荡荡的接招,不想居然早就存了心要跑。

两人没追到王浩,看着因为方才战斗波及毁坏的房屋,

不由心里一堵,更加郁闷。

王浩站在幸人满的身后,将刀收起。

幸好有遁形符,不然使用《折柳缠龙纵》一下子还跑不了那么远。

任何武技身法都有一个过程,王浩也不例外,那《折柳缠龙纵》固然厉害,但以王浩现在的修为还跟不上如此精妙的身法,那邵曲夷可以一纵之下数里远,王浩估摸着自己也就只能在一里地内迅速纵身,这里的纵身并不是以前速度的变快,而是从这一端的端点,以一个不可思议的空间转移,迅速到另一个端点。

这已经超出了速度,转而向意志靠近了。

王浩有理由相信,创造出这身法的大能,一定是一个掌握空间意志与风之意志的强者,否则也无法根据柳条的摆动幅度而创造出这身法来。

不愧是地阶高级的身法,王浩心里赞许,大摇大摆的出了落星渚。

现在还不是正面对抗幸人辜与幸人满的好时机,得等自己的修为成为唤雨境高阶后,才能毫无顾虑的杀了他们,否则他们若是跑了,就极有可能去找孔夏湄报仇。

不管怎样,既然恩怨已结,王浩就没有化解的打算。

朝着惊鸿天府的方向走去,王浩欲去找孔夏湄汇合,而这时一道消息洋洋洒洒的传出来“仰顾频的墓葬,开启了。”

惊鸿天府的渊源,说上一天一夜也说不完,但昔日的阵宗苟延残喘的成为了焱餍荆州的惊鸿天府,这一点仍然让人在意。

王浩一路前去,在进入惊鸿天府的地界时就愈发小心了,因为邵曲夷说过,现在的惊鸿天府,早已不是之前的阵宗了。

平散初乃是揽月境七重的大能,要发现了王浩与栖云观有所渊源,恐怕捏死王浩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王浩之所以让孔夏湄到惊鸿天府来,目的也是为了,自己的下一战目的地就是惊鸿天府。

当王浩在一个茶楼中找到孔夏湄时,那阙明柿并没有在孔夏湄身旁,王浩倒奇怪。

“他刚与我出来便自己离开了,想来是自有去处。”

王浩点了点头“既然他自有去处,那就此别过也是一个选择。”

“我方才听到了一点消息,想必你也很想知道,仰顾频的墓,开启了。”

“仰顾频?”

孔夏湄讶异“你知道他?”

说起仰顾频,王浩知道的也不多,因为自己也是从白时时那里听来的。

“其人乃是昔日方遒石壁宗主之徒,据说其天赋惊人,更兼修

炼毒功,一手毒术出神入化,是揽月境一重强者。”

孔夏湄听后倒吸一口凉气“揽月境的强者”

王浩点点头“这仰顾频身怀毒功,境界又是如此,可谓举世无敌,风头一时无二。因此当时在方遒石壁中有人断言,未来必然是这仰顾频成为方遒石壁宗主的不二人选。”

“谁知在一段时间后,这仰顾频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并且一丝水花都没有溅起,十分叫人奇怪。”

孔夏湄听后忽然道“王浩,你有没有想过,这仰顾频的失踪,很有可能就是方遒石壁自己人下的手。”

“嗯?此话怎讲?”

“方遒石壁乃是焱餍荆州当仁不让的一品宗门,除了杏绮阆苑,无人能出其右,却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居然方遒石壁查了这么久连凶手的蛛丝马迹都没有查到,这不是很可笑吗?除非这动手的就是方遒石壁,所以他们无法查。”

“无法查的原因是因为凶手是他们自己。”王浩眼前一亮,孔夏湄不愧是孔夏湄,女性的思维与男性的思维果真不一样。

孔夏湄继续道“既然有这个机会,我们去探一探那仰顾频的墓穴吧。”

王浩拽住孔夏湄的衣袖“等等,既然杀他的就是方遒石壁,你想过没有,那方遒石壁会如此好心,专门给其修建一个墓穴?且还将此事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以至于现在墓穴开启,而方遒石壁却没有任何动作?”

“你的意思是?”

“这个消息,是假的。”

孔夏湄颇为惊异,但出于对王浩的信任,还是按捺不动,那墓穴为揽月境强者的墓穴,不知让多少人垂涎三尺,现在王浩说那墓穴是假的,一下宛如一盆凉水将孔夏湄的热情浇灭。

孔夏湄有些憋屈道“揽月境强者的墓穴”

王浩失笑“若是命都没了,任他是摘星境还是揽月境,都讨不了好。”

“走吧。”

孔夏湄问道“去哪儿?”

“去找一个故人。”

邵曲夷,我已经如你所约的来了这惊鸿天府,希望你还活着。

昔日邵曲夷找来的肉身被后来者冒充,王浩虽然不知那后来者是谁,但一定是极为熟识邵曲夷的人,因为若不是熟识邵曲夷的人,早就露馅了,并且散发出来的修为波动不大,在惊鸿天府中,熟识邵曲夷,且修为同为揽月境

无需多言,王浩已经知道这人的真面目了。

平散初。

第五百四十六章 万羡鹧

武者突破摘星境与之前的突破大不一样,若说突破摘星境以下需要的是努力,那么突破摘星境,就需要极大的天赋与运气才行。

因为凡是摘星境的武者,要么是天赋过人,要么是走了大运。

王浩之前遇到的幸人辜与幸人满便属于后者,二人天赋平平,但偏偏就突破了摘星境,若非早年闯荡得了运气,这辈子与摘星境也无缘。

武者到了摘星境,只要寻得适当的天材地宝,活个几千年也不是问题,但可以增加寿元的天材地宝与一般的天材地宝可不一样,不仅难寻,因为有了与时间对抗的作用,已经大多数都绝迹了。

王浩若想突破摘星境,必须凑齐九叶才可,但王浩不知凑齐九叶之后到底如何是好,何况现在的所谓的,还需要再找到一种神火,至今遥遥无期。

无暇大道难以修炼,便在于此。

孔夏湄好奇的打探着周遭,发现这里的每一个武者似乎都显得有些神秘,不由道“王浩,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拜师。”

“哈?”

王浩笑了笑“当然不是真的去拜师,但是既然想进入惊鸿天府,就要寻一个特殊的名头才行,拜师是最快又最省事的法子了。”

孔夏湄嗫嚅一会儿“王浩,你还一直没告诉我,为何想来惊鸿天府?”

王浩道“因为与一个人有约,答应助他一臂之力,虽然可能我是蚍蜉撼树,但起码也要保证他现在还活着,并且将他平安带出才好。”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岩石入口,那入口旁乃是一块巨大的石块伫立,上龙飞凤舞的写着“惊鸿天府”四个字。

看来这惊鸿天府倒跟王浩想的不一样,不是在外面,而是在一处结界之内。

想来外面那些是惊鸿天府的附庸实力,而真正的惊鸿天府的宗门,却隐藏在这结界以内。

门口稀稀落落的排着几个人,似乎抱的希望都不大。

几人的说话声也没有刻意遮掩,因此王浩听了个明明白白“现在也不是惊鸿天府招收武者学员的时候,想必即使我们来也没法进去。”

“可是走了这么远,我可是驾着飞行灵兽来的,都飞了一个月,再让我回去,谁会甘心?”

“要不求求管事?”

“得了吧,管事只认灵魄石,不认人!”

几人叽叽喳喳,忽然从那结界中走出一个穿着玄色长衫的武者打着哈欠,不耐烦的“吵吵吵,吵什么吵?现在不是广开山门收徒的时候,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一个弟子上前小心翼翼的给管事塞了一颗灵魄石“大

人,我们千里迢迢来,就是希望能拜入惊鸿天府门下,想成为一名受人敬仰的阵法师,不知大人可否通融一二?”

管事见到灵魄石初始笑逐颜开,谁知看到只是一块黄阶灵魄石,顿时垮下脸,将那灵魄石扔在地上“老子说了,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一群没眼力劲的,现在是收弟子的时候吗?这一年还有春秋季,既然错过了时候,那便是你们自己的责任,跟我有什么关系,滚一边去!”

几个武者失魂落魄,方才那形容瘦小的武者将管事方才扔掉的黄阶灵魄石捡起来,擦了擦准备放入怀中,管事见了一举将其踢开,脚踩在那灵魄石之上,用鞋底将那灵魄石陡然踩碎。

“给了本大人的东西还想收回去?即使是本大人不要的东西,那也是本大人不要的,你有什么资格捡?”

瘦小武者眼中含着一丝哀求,却见那管事如此蛮横,只得默默忍受了。

这时从远处飘来一阵奇异的香气,仿若花海缓缓移动过来,一个由八个仕女抬着的轿辇慢慢映入眼帘。

那轿辇之上围着红色的纱帐,待到那纱帐轻飘飘的被风掀起一角,轿辇里的人已经出来的。

那是一个着一身雪白衣裳的男子,风流倜傥,眉梢自带一丝逍遥态,却印堂淤青,双目浑浊,显得纵欲过度,尔其神态中更有一丝贪婪狡诈,将其形象破坏了一半。

“是万公子啊,失敬失敬。”

见到此人,那管事连忙屁颠屁颠的迎上去,周围人道“这万羡鹧好福气,若不是得了个那么好的爹,恐怕今天的下场也不比我们好多少。”

“这就是会投胎的妙处了,想那方遒石壁在焱餍荆州一手遮天,这万羡鹧为宗主万辞端之子,自然跟我们不一样。”

待那万羡鹧走进那结界,那管事都奴颜婢膝的连连笑脸,与方才的姿态有如天壤之别,更加叫人目瞪口呆。

“看什么看,一群穷逼,滚一边去。”

万羡鹧路过那石碑时,忽然看到那瘦小男子正一脸愤恨的看着自己,转头问道“这人是谁?”

管事恭谨道“这小子唤为仰篱,无门无派,但是偏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前来拜师被测出资质极差,不得入内,因此一直赖着不走。”

万羡鹧擦了擦衣袖“我不是很喜欢他,下次若他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就要找你了。”

此言一出,那管事听懂了几分,再看向那仰篱时,眼中已经带了一丝杀气。

仰篱感觉到这丝杀气,往后退了退,却无法逃脱掉万羡鹧那杀气,因此瑟缩在一边。

万羡鹧哼然一声,径直往惊鸿天府走进

去,管事亦紧随其后。

周围人见此纷纷吵嚷“不公平,不公平,凭什么他能进去,我们就不能进去?”

管事怒道“吵什么吵?再吵揭了你们的皮!”

王浩看着那管事身后还有一个山门弟子,忽然上前,拿出《折柳缠龙纵》,“这位师兄,此乃贵宗门身法秘籍。”

那人看后不由大吃一惊“不错,的确是本宗门的身法秘籍,你怎么?”

管事勃然大怒“大胆蟊贼,居然敢偷窃我宗门秘籍,格杀勿论!”

王浩对着那管事单手一点,那管事霎时的动作便被放慢无数遍,那弟子正惊讶无比,王浩道“别担心,此乃贵宗门一长老赠送于我,说是见我天资尚可,日后若想前来惊鸿天府拜师,皆可凭此入内,不知小兄弟能否替我通传一声?”

那弟子半惊半喜,权衡过后觉得滋事重大,看着动作还分化成无数个的管事,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连忙道“这有何难,师弟稍等便是。”

察觉到称呼微妙的变化,王浩嘴角一勾“有劳师兄了。”

须臾,一个面色老成的武者急急忙忙的携着一众弟子前来,一见王浩便拜道“不知阁下前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王浩疑惑,方才进去的那弟子却道“你有所不知,这《折柳缠龙纵》乃是我宗门几个位高权重的长老才可修习,虽然不知小兄弟是遇见了哪一个长老,但绝不是普通的弟子,因此小兄弟若是拜师,这辈分上比之我们尊贵了不知多少,因此担得起,担得起。”

众人见到如此戏剧的一幕,纷纷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王浩指着身后的一群人以及仰篱道“这位长老,能否再给这些人一次测试机会?”

那长老面有为难之色“按理说这时间过了就是过了,不过既然您开口了,我们自当遵从。”对着后面挥了挥手,很快就有几个弟子将方才那些人带下去。

仰篱深深的看了王浩一眼,对着王浩重重一拜,也随着那些弟子下去了。

王浩指着那管事“我不是很喜欢他,下次若他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就要找你了。”

那长老擦了擦汗“是是是,来人,将此人逐出山门,日后永不得再出现在惊鸿天府的视线里,若有违抗,定斩不饶!”

管事的眼中露出一丝绝望与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少年,居然成为了断送自己前程的人,而方才他说的话,就是自己刚刚应答那万羡鹧的话,果然,是报应。

管事一脸菜色的被众人抬了下去,孔夏湄跟着王浩,一前一后的进了惊鸿天府。

第五百四十七章 封虚灵火

入内才看见这惊鸿天府,王浩一怔:这焱餍荆州四处都是沙漠,即使有绿洲也是宛如漓洲汀一样的城池,怎么眼前的一切

王浩心头感觉很是熟悉又怪异:眼前的一切,跟昔日佑荫扬州的符宗那么像?

转念又想到今日的惊鸿天府乃是昔日的阵宗,皆是栖云观一脉传承,既然如此,会有些相似也就不足为奇了。

由一个弟子带路,王浩与孔夏湄来到了一处山峰内。

“诸位长老正在宗主处商讨事宜,二位先暂居于此休憩。”

王浩对着那弟子点了点头,才细细打量起这个地方。

“王浩,你为何帮那仰篱?”

王浩失笑“我不是帮他,武道世界残酷我早已知道,只是我想他天赋如此之差,却又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行留在这惊鸿天府,一定有什么别的原因,或许也不仅仅是成为惊鸿天府的一员这么简单。”

孔夏湄托腮看着王浩“你知道吗?或许你的猜测是错的。”

“也许吧。”

打量了一下周围,王浩挑了一个院子住下,孔夏湄在山峰上转了一圈,似乎在勘测地型。

议事厅堂内,平散初正与几个长老说些什么,忽然一个弟子在其耳边耳语一阵,平散初脸色微变,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消息属实吗?”

“这,弟子还不知,不过宗主,但凡能够与那仰顾频扯上一点关系的消息,都将会成为方遒石壁的致命伤,这一点,宗主不可不重视啊。”

“说的也是。”

平散初在原地踱步一阵,忽而道“最近那邵曲夷可有异动?”

“副宗主之前还一直试着离开,但后来便慢慢安静下来,渐渐似乎接受现实,也整日打坐不理外事了。”

平散初冷笑一声“这才是副宗主应该有的样子。”

再道“还有一事,弟子不敢隐瞒。”

“说。”

“山门外,来了几个路上耽搁的武者,吵着嚷着一定要拜入惊鸿天府。”

平散初不在意“这算什么事,既然招收学员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就让他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就好了。”

“那些武者中,有一人,拿出了《折柳缠龙纵》!”

平散初脸色一变“果真?”

“此人唤为王浩!”

平散初深深的吸了口气“是他了,此事先且压下,待本宗主亲自定夺。”

“是!”

邵曲夷啊邵曲夷,你找的帮手,居然真的跑到我这惊鸿天府来了,既然如此,那便休得怪我不客气了。

房内邵曲夷正在入定,房门推开,邵曲夷眉头一皱“你怎么来了?”

平散初背手而站,并不看邵曲夷“你不是一直想从门口的守卫那里得到一些消息吗?今日你便不需要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消息了,我来告诉你。”

邵曲夷并不搭腔“既已被你困在此地,想必我什么心思也是徒劳,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你的好帮手”转过身“王浩来了。”

邵曲夷忽然睁开双眼“你待如何?”

看着邵曲夷眼中凌厉的光芒,平散初呵呵一笑“那就得看那王浩到底是站在谁的那边,若是站在你这边,这王浩就死定了,若是站在本宗主的那边,那本宗主倒是可以顾念这王浩天资如此,留他一条生路。”

“平散初,此事因我而起,你若真的气愤,也只怪罪我一人即可。”

平散初摇了摇头“邵曲夷,你也太把你自己当回事了,若非当初师傅执意在大限将至时为你灌顶,你觉得你能成为揽月境?笑话!想我平散初何等天赋,孜孜以求,才成为如今的揽月境,却你只是在师傅面前见风使舵几句,居然就能骗的师傅为你灌顶,甚至还想把阵宗给你?”

“我从不曾让师傅传位给我,亦不曾让师傅为我灌顶,平散初,你狼子野心居心不良甚久,休得反咬一口,颠倒是非。”

平散初笑了笑“怎么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这惊鸿天府,在本宗主的手上,而你,邵曲夷,你只是本宗主的阶下囚而已,你的生死在本宗主的一念之间,根本没有资格跟本宗主提条件!”

邵曲夷不再理会平散初,背过身。

平散初继续道“若你想救他,这也不难,说出封虚灵火的下落,不要装蒜,我知道师傅在临终前告诉了你,封虚灵火就在惊鸿天府的某个地方是不是?”

邵曲夷冷冷一笑“既然你现在是阵宗的宗主,你宗门的东西,何须来问我这个外人?你若真的法力通天,自己去找好了。”

平散初狠狠的握紧拳头,发出关节的“咔嚓”声,咬牙道“很好,邵曲夷,你宁愿死也不愿告诉我神火所在,昔日阵宗何等威名赫赫,居然现在被一个方遒石壁这样的跳梁小丑如此挑衅,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而你居然也胳膊肘向外拐!”

邵曲夷冷漠道“你若当真殚精竭虑为了阵宗,又何必急着排除异己,除了昭示你的狼子野心,难道还有第二个原因?”

见说服不了邵曲夷,平散初恨恨一声“今日不行就明日,明日不行就后日,邵曲夷,我不信你不开口,而且,既然你主动让王浩来这惊鸿天府,想必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你我都是心知肚明,就不必再装蒜了。”

“你想把希望寄托在王浩这个外人身上,也不愿意告诉我,让我得到封虚灵火后光复阵宗,我看你才是不可救药!”

外人?

呵,邵曲夷冷冷一笑:第一次遇到王浩,王浩身上便有一种极为特殊的气息,这是王浩想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了的,因为那东西,邵曲夷身上也有便是《八卦天光书》的残页,而王浩身上居然有与自己身上相同的气息,这岂不是说,王浩身上也有《八卦天光书》?

而邵曲夷之所以一直跟着王浩,不仅仅是为了王浩的《八卦天光书》,更是真的愿意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王浩身上,因为除了王浩,世间哪里还有人有如此天赋,而又身兼着阵宗至宝?

这若不是祖师爷的安排,便是天道因果,邵曲夷深信因果一说,因此执意希望王浩来阵宗,并对他说明一切,不想这一切发生的情况如此迅速,使得邵曲夷现在自身难保,何况于他了。

将叹息藏在心里,邵曲夷狠狠的握紧了拳头:师傅,您最后为我灌顶,是否目的就是为了希望我日后能有机会,力挽狂澜呢?

窗外风淡云轻,方才进来的平散初已经离开,现在这偌大的院子又只剩下邵曲夷一个,但是邵曲夷心知肚明,这只是在表面上的而已,在背地了,这院子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一双眼睛在时时刻刻的注视着自己,如若自己有所举动,那些眼睛便会很快出现,并且迅速报告给平散初,自己是插翅难逃的。

平散初悄悄遁形,来到了王浩居住的小院外。

正在修炼《折柳缠龙纵》的王浩眉头一皱,陡然间那股监视的感觉又消失了,看了看四周,只得作罢。

平散初双眼一沉:果然,这王浩好敏锐的观察力。

却无法靠近监视,只是远远地看着,倒也看的清楚。

只见王浩正在修习那身法,并且一个纵身之下,可有一里之遥,平散初方才的神情更加沉重:看这样子才接触这身法没多久,怎么可能一个纵身忽然就可以纵身一里地?

第五百四十八章 长老苏授

许久没有接触的丹药、阵法、符,王浩今日有重新整理的想法,然而思及前几日被窥视的感觉,王浩又生生将这些想法压下去了。

那种感觉绝不是无中生有,而自己现在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这就更说明对方的境界远超自己想象,而对于王浩来说,惊鸿天府是一处危险与未知之地,自己来了这几日,原本是要找邵曲夷的,却连邵曲夷的面都没见到,旁敲侧击之下的询问,那些弟子似乎也对此知之甚少,这就更让王浩疑惑了:堂堂惊鸿天府的副宗主,居然想得到一些关于他的消息,弟子都讳莫如深。

将升起的疑惑压在心里:这要么说明邵曲夷发生了什么变故,这些弟子的确不知,要么就是他们不得外泄。

这两种情况,无论是哪种都不是王浩乐意见到的,何况之前还有被人窥视的阴影挥之不去。

此时暴露的底牌越少越好,那惊鸿天府的人将自己晾在这里这么久都没有人上来主动询问,可见是有什么人下了命令不得打搅。

千头万绪没有结论,孔夏湄有些半惊半忧的小跑过来道“王浩,上次与你说的,那个仰顾频的墓穴”

孔夏湄微微喘气,站在王浩面前喘了一会儿,王浩看的好笑“什么事要如此神态?”

孔夏湄深深道“仰顾频的墓,的确是假的。”

王浩点点头“既然是假的,也于我们无碍,我们不去理会就好了。”

孔夏湄摇头“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王浩,你知道那墓穴的的位置吗?”顿“他们都说在杏绮阆苑,因此一窝蜂去了杏绮阆苑,虽然在杏绮阆苑的外围,不过也很让杏绮阆苑头疼了。而且暴露出的那洞府原来是一处危险之地,便嚷嚷着是杏绮阆苑故意坑害武者,好些武者都被留在那里了。”

被留在了疑似仰顾频的墓穴中?这倒是有些意外了。

“惊鸿天府的弟子也去了不少,且全都留在了那假洞府中,方才有一个弟子前来传送消息,意思就是希望我们去那洞府中,将被困弟子救出来。”

说到这里,王浩就更疑惑了:自己初来乍到,这惊鸿天府哪里来的信任觉得自己可以把惊鸿天府的所有弟子救出来?

孔夏湄感知到王浩的疑惑,亦是摇头“我也不知道什么细节,此次一起前去的人已经定下来了,都在外面,现在就要出发。”

远远的,王浩看见在山峰下停着一只绿

芒九尾枭,正在不断地梳理自己的羽毛,似乎也在准备出发,而旁边站了几个穿着宗门服饰的弟子正在张望,似乎在翘首以待着什么人。

待王浩过来后,见到那些人眉头一皱:现在加起来连同自己一共只有这几个,就这几个人也想去救人?

孔夏湄在一旁求着一定要去,王浩制止道“既然那里危险,你还是好好留在这里修炼,将我给你的东西发挥到最好的效果,很快你就能超过大师姐了。”

王浩给孔夏湄留下的灵植与帝皇醉云髓,每一样都是极为珍惜之物,奈何孔夏湄似乎担心王浩的安全,因此一定要跟着去,王浩自然不会同意。

孔夏湄恹恹的一步三回头看着王浩,王浩无语的挥了挥手。

却在这时,看到一个长老模样的人出现在孔夏湄面前,那长老看着王浩道“若再带一个人,倒也无妨。”

王浩双目一滞,脸上的表情凝固了许久,微微一笑“既然长老这样说了,那弟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孔夏湄欢呼雀跃的来到王浩身边,王浩心里却沉重无比:这里面,又有多少背后之人插手的影子?明知危险,孔夏湄实力低微,还要让孔夏湄随行,这惊鸿天府,看来果真有猫腻,但是孔夏湄呆在自己身边,自己反倒能保护她,否则留在惊鸿天府,自己还真的有些不放心就是。

那长老唤为苏授,有着摘星境一重的实力,有他护着,众人倒觉得一路上似乎能安全不少。

话已至此,王浩心里就更加疑惑了:这些人怎么看着也不像是去救人的,若真的存心救人,这摘星境一重的实力虽然不低,但起码也会多派出几个摘星境的武者前去更为保险,这惊鸿天府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那苏授率先上了绿芒九尾枭的背部,对着众人道“我们此去为昔日揽月境仰顾频的墓葬,却有宗门弟子被困,因此前去解救,你们这些人,都是宗门经过千挑万选信得过的人,万万不可让宗门失望。此次落脚点在杏绮阆苑的势力范围内,众人不得生事,否则以门规处置。”

王浩早就注意到了之前见过一次的万羡鹧,却还有一个男子,正襟危坐,与万羡鹧形成强烈的反差。

“此人唤为白贝武,据说近日才成为宗门的记名弟子,虽然无甚阵道天赋,但是武道天赋很是不俗。”

孔夏湄在王浩耳边如数家珍的一一道来,“你看坐在万羡鹧身边的那两

个女弟子,一个唤为扫影,一个唤为半面,都是最近才成为惊鸿天府的记名弟子,还有之前我们遇见的仰篱,这些人,包括我们,都是最近刚收的记名弟子。”

王浩看着在一个角落里缩成一团的仰篱,心里忽然有了几分明亮,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这哪里是去救人,分明是去送死,只是不知是怎么个送死法?

看着坐在绿芒九尾枭前面打坐的苏授:看来只有这个人了解的最多,但是不知这个人的作用是什么,在这场送死集会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王浩问道“这些人都是宗门挑选出来前去救护宗门弟子的吗?”

孔夏湄在脑海中检索了一番记忆道“是的,不过我听说那万羡鹧不是,他是主动自己要求前去的。”

这万羡鹧乃是方遒石壁的人,能主动去做这种事情?看来这万羡鹧的根本目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王浩阖上眼睛,给孔夏湄悄悄传音“如若事情有所变故,将我交给你的传送符立即使用,知道么?”

孔夏湄“嗯”了一声。

耳边一片白云飘过的风声,这绿芒九尾枭的速度奇快,本来去杏绮阆苑乘坐普通的飞行灵兽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现在却只有七八天到了。

在绿芒九尾枭的背上,王浩就看到了一片星罗棋布,宛如仙境飘飘的世外桃源,不想落下后,这里竟然没有半分沙漠的影子,身处其中,只会让人感觉宛如在陆地上。

“不愧是焱餍荆州的一品宗门,就是能占得天时地利与人和,我们惊鸿天府虽然也不凡,但跟这杏绮阆苑一比,还是差些。”

唤为半面的见到这杏绮阆苑后喃喃自语,扫影在一旁道“这说的是什么话,方遒石壁的景致,说不定比这杏绮阆苑还要美丽,同样都是一品宗门,你这见识倒是短了。”

万羡鹧点头道“这杏绮阆苑的确不凡,严格来说,我方遒石壁是后来居上,因此单论地理位置与这些天时地利,是比不得的,不过这杏绮阆苑”

微微一笑,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那扫影与半面已经撒娇让万羡鹧带着她们一起去方遒石壁看看了。

由苏授带头,穿过一片热闹的坊市,众人身着宗门衣衫,而路人居然也没有过分惊奇,想来是最近那仰顾频的墓葬在这里发现了,已经看过了许多宗门弟子三三两两的前来打探消息。

第五百四十九章 逐圆坟萤

“时间紧迫,我们已经没有这个多余的时间再去修整,现在就去那墓葬所在位置,看那里的情况。”苏授如此发话,其他的弟子自然没什么可以说的。

这时孔夏湄凑到王浩的耳边,悄悄道“我想起来了,除了万羡鹧,那仰篱也是自己主动要求前来的,你说他实力不高,天赋亦不是很好,为什么要来趟这趟浑水?”

王浩眼中闪过一丝晦暗的光芒,轻轻道“或许,他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那仰顾频的墓,若王浩所料不错,之前自己吸收的那朵天火就是仰顾频所留下的,那落沼沙漠应该也就是仰顾频的埋骨之地了,却现在忽然冒出的这个所谓的仰顾频的墓,王浩嘴角一勾:看来这背后有人,想要让方遒石壁不得安生啊。

前面的万羡鹧正在与扫影、半面**,但王浩观其眼底深处,总有一丝隐藏的惴惴不安,似乎期待着发生什么事情,又有些惶恐。

方遒石壁少主这个身份,这万羡鹧倒是当的尽心尽责,怪不得要跟着过来。

说起来这万羡鹧的修为只是移海境九重,扔在人堆里也找不出来,若非这名头担着,恐怕也真的进不了惊鸿天府,可这万羡鹧进惊鸿天府的目的是什么?

深深地看了前方的仰篱一眼,那仰顾频的埋骨之地并不在此,你,可知道吗?

唤为白贝武的人一直在前方安静的走着,在到了这杏绮阆苑时,这白贝武深深地看了王浩一眼,似乎在确认什么。

王浩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所谓的白贝武,不知这白贝武的确认从何而来。

“到了!”

苏授打了一个手势,众人只看到前方人群汇集处,一面高山与密密麻麻的人群挡住了众人视线。

那高山说来也不高,但是众人在那上前逡巡而不敢进,想来一定是有原因的。

万羡鹧打量了一会儿那山体,对着苏授道“敢问长老,这就是那仰顾频的墓穴,我们宗门的弟子便被困在里面了吗?”

苏授点点头“此次我们的目的地就是这里,大家过会进去后遇到什么危险都不奇怪,因此要保持冷静,若无法救出宗门弟子,最要紧的也是保障自身安全,如若不虞,便赶忙撤出,最后的汇合点还是在这里,届时我们一起回宗门,宗主自有奖赏。”

这一番话说得群情激昂,扫影、半面本来对此不甚感兴趣,也眼中放出热切的光芒。

白贝武在旁边观测一番后对着苏授道“长老,这外面好像是禁制,必须要突破禁制后才能进去。”

苏授笑道“所以宗主才派了本长老带头,本人对禁制来略微了解一二,所以你们要跟紧我,来都来了,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方才那些人被拦在外面,除了担心里面的危险,还因为外面的禁制,这些人并无法破解,看到苏授带着弟子从那扇光幕里进去,也跃跃欲试,这才发现那禁制又再次开启了。

待苏授带着一众进去后,有人眼尖,开始率先叫嚷起来。

“是惊鸿天府的弟子!”

“看到了看到了,那个带头的,不是刑堂的长老苏授苏长老吗?”

“是啊,惊鸿天府的弟子来这里作甚么?别的门派或许有弟子因为进入这墓葬被困在里面,需要等人搭救,可是这惊鸿天府又不曾有弟子进去。”

“或许是他们才听到这仰顾频墓葬的消息,因此特地前来查看,想从中捞些好处也不一定。”

“这就奇怪了,这消息很久之前就放出来了,众人遇险的消息也已经传了很久了,这惊鸿天府怎么才听到?”

“难道是惊鸿天府的消息接收有误?”

“或许他们正是因为知道了这消息才觉得里面有东西,一定要去也不一定。”

“说起这惊鸿天府,还真是运气好,此次除了惊鸿天府,也就方遒石壁与杏绮阆苑的弟子没有被困在里面的了。”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被困在里面的弟子还能不能出的来,这墓葬似乎是有进无出的,若找不到法子,恐怕就要永远留在里面了。”

“所以说这惊鸿天府看来根本就没收到消息,否则还怎么会去做这种蠢事?”

“世事难料,谁知道呢?”

……

方一入那墓葬,王浩便感觉到一股壁障之意。

看来这里是藏在那山体内的一处小世界了。

一阵阴风吹过,王浩吸了口气,看了看周围:看来这里即使不是那仰顾频的墓葬,也绝对不是什么善地了。

因为此地虽然没有王浩在祈水府域的封城遗迹所经历的那般可怖,但此地阴气森森,处处都是无尽的黑暗,还有一些飘飘荡荡的游魂飞来飞去,也绝不是什么度假胜地。

孔夏湄呢?

王浩环顾四周,发现此地唯有自己一个。

难道被那禁制传送进来时分散了?

当今之际,还是先找到孔夏湄,查清此地到底有什么特殊,可以把那些弟子困在这里,再想办法出去。

前方一团鬼火飘飘荡荡的在王浩眼前掠过,王浩从指间

射出一星火焰,那鬼火顿时宛如老鼠见了猫般,眨眼间便逃得无影无踪。

王浩现在所掌控的火焰很多,但是吞食的那些玄火天火已经变成了无数精纯的灵力,游荡在自己的丹田各处。收服了的琉璃浸火与大衍符文焰,倒是可以被随心所欲的调出,其他的火焰都宛如蒸发了一般。

想想也是,如果神火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那才真的让王浩吐血不已。

不过大衍符文焰归顺时异常温顺,这就有点奇怪了。

还有一个半生不熟的噬烬灵焰,不知为何迟迟无法与之沟通,想来是吸收的过程中出了些问题。

而且不需别人说,王浩也知道,现在自己的肉身虽然远胜旁人,但是想要在吸收完两种神火后再承载两种神火还是痴人说梦,如若能在之前将《掷象无量功》的十象之力完整,能将自己的《浩然正气经》练个入门,或者是将《壬水幻雷**》修习完,王浩都觉得将噬烬灵焰完全吸收不是问题。

说到底还是肉身不够强啊。

不过还好,琉璃浸火这段时间恢复了很多,而大衍符文焰也在自己的掌控中,此地若真的有什么诡异之处,神火一出,谁与争锋?

但是王浩毕竟还心有惴惴,不敢如此。

天火便能让这焱餍荆州的所有势力将自己置于死地,神火一出,王浩觉得天下之大,可能都不会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所以这神火,是绝不可暴露在人眼前的,无论是谁。

前方不长眼的鬼火几次三番欲找王浩的麻烦,王浩无奈,只能以微弱的人火将对方逼退,那些火焰感受到王浩的弱小,似乎有些猖狂,但是碍于真实的火焰,乃是这些鬼火的克星,因此一直彳亍而不敢靠近。

否则怎么办,面对这些鬼火,王浩的任何武技都没有发挥作用的余地,难道要让王浩用刀把它们砍死吗?

而且他们已经死了一次,怎么再死第二次?

看来这里是一处埋骨之地啊。

待再往前走一段路,那鬼火的数量渐渐变多,可这些鬼火看见王浩,居然也没有来骚扰,好像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这一簇鬼火就是一个生灵陨灭,却因为种种原因无法进入六道轮回,如此多的鬼火,宛如流萤一般攒聚在王浩的身边,怎么想怎么诡异。

即使这些东西对自己没有恶意,王浩也欲脱身离开,却忽然看到在前方,鬼火交织的一片高台之上,那些鬼火组成了一个宛如龙卷风般的鬼火风暴,带起一片巨大的沙尘。

第四百五十章 擦星铜夔

“呜呜呜”

一阵诡异的声音的慢慢拔高,王浩心不确定的往后退了几步。

鸿蒙云界塔内的大白听到这声音,对着空间内高悬在空中的太阳仰天长啸“嗷呜嗷呜嗷呜”

王浩刚刚准备往后退的脚步差点一个趔趄跌倒,神魂融进鸿蒙云界塔,果然见大白正立着自己的上半身对日嚎叫。

拍了一下大白的脑袋“你干啥?”

大白以龙爪捂着头,眼巴巴的看着王浩,又看了看外面,意思是一时感同身受了。

王浩抚了抚额“你是龙,你是龙,不是狗也不是狼,狼狗才犯傻,何况人家都是对月嚎叫的,你对着太阳”

王浩正欲说那太阳如何,忽然鸿蒙云界塔顶上一直万年不变的太阳颤了颤,迅速消失不见,紧接着一轮圆月冉冉升起。

王浩下巴微张,大白眼中露出洋洋自得,饲灵鸡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拿下眼罩“哎呀,以后鸡爷睡大头觉,总算不用戴眼罩了,不过这样也好,一边睡觉一边晒日光浴,就是烤的有点焦。”

王浩捂住脸,不忍直视的出了鸿蒙云界塔,外面的鬼火忽然在一个焦点密集到了顶峰,紧接着一只个头不小的,宛若牛头虎身的东西,甩着毛显现出来。

但见那灵兽应该是灵兽吧,王浩也不知道这忽然冒出来的东西是个啥。但见那灵兽与王浩之前在冰轮绛河遇见的那只锁衔铜龙兽有些微相似之处,只是个头上小了很多,看来毛发更加旺盛,其脖颈一圈俱是毛发,随着那灵兽的甩头,毛发飞扬,宛如用了护发素。

而那些随着那灵兽不断游动的鬼火,此刻倒像是那灵兽甩出来头皮屑一样。

这灵兽的个人卫生有待提高啊。

“喂,喂,小天?小工?你说话啊?”

王浩在脑海中尝试与天工玲珑鉴沟通,天工玲珑鉴却迟迟没有出声“这一身飘逸毛发的玩意是个啥啊?是灵兽还是怪兽?而且这玩意的毛也太顺滑了,好想撸一把,最关键,这东西怎么是从鬼火堆里蹦出来的?”

王浩一连唤了几遍,最后终于有了答复。

“擦星铜夔水属性灵兽,一般藏在星空深处,由星雨碎裂中诞生的灵兽,奔跑速度奇快,可呼风唤雨,制造雾气,该灵兽的修为有高有低不固定。成年的擦星铜夔一般在穿天境以上,幼年的擦星铜夔一出生便是穿天境。擦星铜夔最重要的一处,便在于无论是何武者驾驭,只要武者的肉身可以抵抗的了空间风暴,无论是何修为种族,皆能穿梭于各个世界时

空中,具体视擦星铜夔的实力而定。”

王浩听后久久不能自已:这眼前用了护发素的灵兽居然这么牛掰?

卧槽,牛掰啊。

王浩连连道“那之前我遇见的锁衔铜龙兽是不是与这擦星铜夔有关系?”

良久,天工玲珑鉴似乎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锁衔铜龙兽为擦星铜夔后代的后代的后代的后代的……旁系的旁系……杂交而成,有一点关系,却关系不大。”

嗯,原来如此。

等等,什么时候这天工玲珑鉴可以回答自己问题了?

上枝朝歌鹿宛如傻狍子般一举跃到王浩的眼前“因为这个灵兵的器灵苏醒了哦。”

“你会说话了?”

上枝朝歌鹿侧了侧头“我早就会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王浩觉得自己需要时间来缓和一下,既然天工玲珑鉴的器灵苏醒了,王浩继续问道“那外面那些鬼火为什么可以召唤”

“那不是鬼火,是逐圆坟萤,乃擦星铜夔的衍生物,准确来说,应该是擦星铜夔的,没错,就是你想的身体的一部分。”

还真是头皮屑啊。

不对啊,既然是擦星铜夔的一部分,怎么会对自己的火焰害怕呢?

“这些逐圆坟萤在这黑暗中已经习惯了,忽然你气势汹汹的带着火焰向它们追来,它们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但是你追它,它能不跑吗?”

王浩被怼的哑口无言“你”

“你什么你,我可是有起床气的,本器灵的实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王浩现在深深地觉得,这天工玲珑鉴还是以前一板一眼的样子比较可爱,现在这样,真是太讨人嫌了。

既然知道那些不是鬼火,而是逐圆坟萤,至少这里倒没有开始想的那般可怖。

可眼前的这擦星铜夔实力高的可怕,也不知其性格温顺还是残暴,王浩觉得这里跟孔夏湄应该没什么关系,正要撤走,就见到那擦星铜夔一步步的往王浩这边走来。

这擦星铜夔不知是为什么原因,居然在这疑似仰顾频的墓中,更奇怪的是,那仰顾频即使真的不凡,但是跟这传说中的擦星铜夔有关系,王浩怎么看也绝不不太可能。

眼见那擦星铜夔迈着稳健的步伐,一步步的向王浩走来,王浩的呼吸一屏:以自己现在而对抗穿天境的灵兽,简直就是厕所里点灯找死,还是快跑吧。

忽然那擦星铜夔停在王浩的几步之外,用脑袋在王浩的前方探了探,又嗅了嗅,似乎在寻找

确认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王浩心里膈应的要死,这擦星铜夔在找什么?

忽然那擦星铜夔双眼放光,看着王浩,王浩心里一突:难道是在闻自己好不好吃吗?刚刚天工玲珑鉴也没告诉自己这擦星铜夔到底是素食动物还是肉食动物啊。

但一般食草的都是大型动物,这玩意看起来不大,但也不小,不会是来者不拒,荤素皆可的那种吧?

王浩心里突突,忽然那擦星铜夔嫩生生道“你有百偷知母。”

听到这宛如幼 童般的声音,王浩下意识的四处搜寻了一下,却发现眼前的擦星铜夔正定定的看着自己。

对了,刚刚天工玲珑鉴说了,擦星铜夔的修为有高有低不固定。成年的擦星铜夔与幼年的擦星铜夔修为也不一样,看来自己碰到这只擦星铜夔,是幼年的了。

王浩从鸿蒙云界塔中拿出一堆百偷知母放在地上。擦星铜夔开始聚精会神的吃起来。

好险,若不是那次去了冰轮绛河,这百偷知母自己根本就得不到。不想这百偷知母是锁衔铜龙兽爱吃的,居然这擦星铜夔也喜欢吃这个?

百偷知母,为雨龙一族旁系能够返祖血脉的灵植,有百分之一的可能能够返祖血脉一丝。那锁衔铜龙兽做梦都想返祖,就是为了达到擦星铜夔的分毫血脉吧。

看着眼前的灵兽,王浩试探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擦星铜夔奶声奶气道“我也不知道,在我有记忆的时候我便在这里了,是一个人类将我从宇宙深处带到这里的。”

宇宙深处?人类武者?

王浩深深了吸了口气:能去的了宇宙深处的人,这世界上都没有几个,而且可以将这擦星铜夔带回,这排除法是很好做的。

一处普通无比的城池内

几个黑衣人恭敬的跪在一人前面“禀道主,现在焱餍荆州的人类、灵兽都聚集到那里去了。”

此人面貌平凡,看不出任何奇异之处,波澜不惊道“进去的都出不来,能出的来的,只有本尊能带出来,不用担心。”

再道“查出此次究竟是谁故意走漏的消息了吗?”

其中一人道“禀道主,属下已查明无人泄露消息,乃是一四品帮派落星渚,为了故意引出一唤为王浩人类武者现身,编造了那一处地方有昔日仰顾频的墓葬,不想牵一发而动全身,方遒石壁有些慌了,这才祸水东引,将所有人都牵连到了杏绮阆苑中去,否则那里再过千年都不会有人察觉到那里有禁制的存在。”

第四百五十一章 斗彩琉璃铃铛藤

眉头一皱“王浩?”

“乃是一个天资颇为不凡的少年,年仅双七,便已唤雨境五重了。”

呵呵一笑“天赋比之本尊当年都强上几分了,果然不错,那杏绮阆苑的白丫头也很不错,只是”忽然眼神中闪过凌厉之色“什么时候那大光明境的手那么长,居然伸到我焱餍荆州来了?”

一人道“道主息怒,那兰未与昙吾实在可气,居然如此堂而皇之的在荆州扶持自己的势力,肆意打压我们,卑职已经在想办法了。”

“那杏绮阆苑乃是本道主扶持起来的,现在多了个方遒石壁,呵呵,这是想与杏绮阆苑分庭抗礼,趁着本道主不在,故意杀了那杏绮阆苑的宗主,这份意思,我北瞻轶已经了解的很清楚了!”

“道主,卑职听说,即使是方遒石壁,最近也有点不太平。”

北瞻轶敛了敛眸子“他们家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自己遮掩过去也就罢了,将大光明境的人也扯进来,为他们挡那块遮羞布,看来这万辞端对那万凝姝,还真的是情根深种啊。”

“道主,此次万羡鹧就在里面,这万羡鹧乃是万辞端独子,我们?”

北瞻轶微微一笑“既然已经进去了,就不必再捞他了,他想借此为方遒石壁查探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就让他在里面永远呆着吧,况且他方遒石壁此次故意祸水东引,想拉杏绮阆苑下水,这笔账,本道主不好亲自算,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也就让这万羡鹧为他爹担着吧。”

“道主,昔日仰顾频身死,这事本来就与那万辞端脱不了干系,万辞端惯用亲眷而不用外人,无论那仰顾频多么出类拔萃,一旦与万辞端的大业扯上了关系,这万辞端是绝不手软的将那仰顾频杀害了,若非那仰顾频拼死逃到了落沼沙漠,恐怕至今也无人知那落沼沙漠才是仰顾频的埋骨之地。”

“这事是万辞端的主意,好坏都是他一人所为,不过既然他想遮羞,而偏偏,这焱餍荆州乃是我北瞻轶的领地,拂昼,务必将此事,让所有人知道。”

拂昼深深一拜“卑职知道。”

北瞻轶继续道“想来那仰顾频还有一个后人,追寻其足迹也去了那地,死了也是可惜,将他捞出来,此段言论需要有人作保,还有,既然那王浩也进去了,就一起捞出来吧,对于这个比之本尊当年都强上几分的少年天才,本尊也很是感兴趣。”

拂昼领命,却还有些不愿离去。

“可还有

事?”

“道主,大光明境派来的宣旨使者,沅有死了。”

“知道了。”北瞻轶嘴角一勾“狗咬狗,”轻蔑一笑“这种戏,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此刻再轻轻的一阵风吹,这看起来牢不可破的方遒石壁,也能就此轰倒,可惜了那方遒石壁的《八卦天光书》,想来那万辞端为了除掉沅有还真是下足了本钱,想必这《八卦天光书》最后也落入那庚降的手里了。”

“道主英明,沅有一死,大光明境恐怕要骚乱一阵了,毕竟那沅有虽然只是三十三尊观音之一,但是其人跟昙吾很有些关系。”

“若是真的能借此让那昙吾头疼一会儿,这才是方遒石壁存在的真正价值啊。”

……

不日,各地传出消息,昔日仰顾频之所以身死,罪魁祸首本身就是方遒石壁,乃是昔日方遒石壁宗主万辞端,一直注重一脉传承,因此即使那仰顾频为其人弟子,但一旦树大招风,引起了那万辞端的猜疑,担心其日后极有可能威胁到自身的地位,便伙同宗门长老将其杀害。

仰顾频拼死逃出,后至落沼沙漠,因此众人眼前所遇到的墓葬,乃是方遒石壁为了祸水东引而故意所布。

数千里之外的蝴蝶扇动翅膀,便能引起眼前的滔天风浪。

王浩怎么也没想到,因为自己一时突破,未能让落星渚双煞捉到自己,因此幸人辜与幸人满一时之下,故意散布谣言,只以为说出了大能墓葬可引诱王浩前去,不想王浩也果真去了,却是演变到外界风雨飘摇的地步。

世间之事,因果循环,环环相扣,而此时的幸人辜与幸人满也身处那所谓的墓葬之中,却不想那墓葬中的确有王浩,只是最后的结果是,王浩可以出来,而他们却要永远留在里面。

此方种种,暂且不提,却画面一转,视线一片雪白,此处白雪纷飞,霎时好看。

雪若何?未若柳絮因风起。雪若何?撒盐空中差可拟。

漫天白雪银装素裹,将此地笼罩成一片冰雪王国,而此地积雪深厚,常人若要涉及,也得慢慢匍匐,只有移海境者飞行而起,方可攀涉。

却此时风雪盛大,一望过去,视线中皆是纷纷扬扬的白色漂浮物,伴着呼呼风声,还有那寒冷,武者自然不惧寒冷,可此间的寒冷,似乎与普通的寒冷,又有些殊异之处。

正当这片空间内的一切都祥和宁静时,从天空上骤然出现一个宛如圆盘的光幕,但见那光幕亮度便高,

忽然两个黑点从那光幕中落下,一霎时,那光幕便关闭起来,仿佛从未出现。

再细细一看,方才落下的两个黑点也不是两坨狗屎,而是两个生物。

一人穿着白色道袍,一人穿着白色衣裳,都将衣裳裹得紧紧的,那穿道袍的人牙齿上下打架,“咯咯”作响,旁边的人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

“小小小小小白白,这天儿真是太特么冷了。”

“早知道就把我的貂皮大氅拿来了,老大,你看看我这樱桃小嘴,都冻的直哆嗦。”

“就你还樱桃小嘴?在宗门与我抢饭吃时,你嘴里能一下塞八个包子,现在你跟我说你是樱桃小嘴而不是血盆大口?吃屎去吧。”

然而天气寒冷,原本的吐槽也吐不出来了“快别说什么吃的了,可馋死我了,刚刚你说的貂皮大氅还有吗?没有我就扒了你的皮现做一身,反正你也是银光貂,你穿貂皮你还需要克服极大的心理障碍,我穿貂皮就当为民除害了。”

此二人正是之前在菜园子里与长老偷懒打诨的濡之小道与小小白。

小小白哆嗦着“老子有毛,但是也耐不住这冻,咱还是先找个地儿暖暖吧。”

“说的也是,别还没有找到斗彩琉璃铃铛藤就先死了。”

因为风雪颇大,两人飞行也怕迷失方向,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却怎么也看不到尽头。

“小小白,你冷吗?”

“我冷啊。”

“我也冷,那你抗揍吗?”

“啥?”

“打肿了再剥皮,能做身大一点的貂皮大衣,裹,裹”

风雪中,只见两个冻僵了的黑点静静地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须臾之后,一伙人从雪地翻过,看到濡之小道与小小白,几人商量了一下,却见到濡之小道一身道服,还是将两人扛起,带了回去。

许久之后,感觉到无限温暖的濡之小道伸了个懒腰,侧头一看,但见身边蜷缩着一只小巧的银光貂,不由“哇哇”乱叫了一声,那银光貂变为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睡眼惺忪的看着濡之小道。

看着又便成人的小小白,濡之小道这才安定下来,看了看周围,苦笑一声“小小白,我感觉我们好像被人救了。”

“嗯,现在可以去找斗彩琉璃铃铛藤了。”

濡之小道诡异一笑“没出息的东西,找什么破叶子,先去吃包子。”

“冲啊!”

第五百五十二章 容泥消香

看来这擦星铜夔是被人放置在这里,而这里也不是仰顾频的墓葬,而是专门封锁这擦星铜夔的地方。

如此说来,外面的一切应该都只是个巧合,但巧合的施动者,应该最初是有别的目的,只是被方遒石壁加以利用,后来就演变成外面那个局面?

王浩看着正在津津有味吃着百偷知母的擦星铜夔,心思活络便得出了如下结论,不得不说,前世的法医经验,的确给今世带了许多的好处。

王浩试探性的摸了摸擦星铜夔的脑袋:好想盘一下啊。

却摸到那擦星铜夔的脑袋时,发现它的毛发并不像自己想的那般顺滑,而是有些坚硬的。

王浩悻悻的收回手。鸿蒙云界塔的大白不满的直哼哼。

看来眼前的擦星铜夔也是能说话的。

“我能出去吗?”

擦星铜夔奶声奶气道“不能。”

????

“不过我可以出去,只是那人跟我说,要我不要出去,却你们这么多人类进来,打扰了此间安静,这里已经住不下去了。”

说话还是不要大喘气的好。

看着擦星铜夔对王浩的靠近没有什么异动,明显还是一只比较稚嫩的幼兽,王浩一个翻身坐上去,擦星铜夔转过头,瞪着一双眼睛看着王浩,王浩尬笑一下,又乖乖的从它背上下来了。

大佬惹不起惹不起。

擦星铜夔见王浩下来,吃完了百偷知母,对着王浩道“你是个好人。”

王浩点点头“虽然好人卡难以接受,但我得承认我是个好人,所以你跟着我,有肉吃。”

王浩比划了一阵“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女子,大概这么高,是移海境一重……”

擦星铜夔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一种格外强大的力量将我唤醒了,甚至你都不会看见我。”

强大的力量?

王浩想起自己刚刚进入这里时看到的逐圆坟萤,自己还以为是鬼火,所以用大衍符文焰烫了它一下,想来是感觉到神火的气息了。

“那他每次来如何唤醒呢?”

擦星铜夔想了一下道“他的实力很强,而且每次来,因为我熟悉他的气息,所以我都是自己醒的,无需唤醒,不过自从他将我从宇宙深处带回来之后,便也只来过一次,似乎是在外面加固那些禁制,因此我与他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看来此地是他专属的饲养场了。

现在怎么办呢?王浩看着眼前的擦星铜夔,说它大吧,这灵兽也没有那么大,说它小

吧,带在路上怎么可能不被认出来?

王浩想将其收到鸿蒙云界塔中,可是这灵兽又不是自己的,万一以后说溜嘴,那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揉了揉头发,王浩道“要不你先在这儿呆着?”

擦星铜夔甩了甩脑袋“这里就是一个异空间,也可以说是宇宙的一角,实在没什么好呆的。”

听其有埋怨之意,王浩道“可是你的主人将你留在这儿,肯定有他的原因,你如果这样走了,最后他还是要将你带回来,可那时他就会生气了。”

思及那人类武者,擦星铜夔往后退了几步,似乎有些害怕“那,那我不走了,我就留在这里。”

王浩看的奇怪:这擦星铜夔怎么好像很怕那个人?这擦星铜夔的厉害之处不必言谈,能让擦星铜夔都感觉害怕的存在?

却现在寻找孔夏湄要紧,这擦星铜夔再如何厉害,也只能暂且不提了。

从那重重的逐圆坟萤中走出,到了另一片天地,王浩才发现刚才那地方应该是专属于逐圆坟萤的栖居的一个地方,别的地方若没有逐圆坟萤,自然也不一样。

然而外面还是凄清无比,看了一下四周,却西南方一角隐隐有些不一样的光亮之处,王浩朝着西南方走去。

“呦,这不是方遒石壁的少爷,万羡鹧吗?”

万羡鹧看着眼前的幸人辜与幸人满,眉头一皱“你们两个败类,想做什么?”

幸人满嘿嘿一笑“少爷说的话,我们这些凡人怎么听不明白了?什么叫我们想做什么?万少爷家大业大,我们落星渚不过是一个四品帮派,自然跟不上方遒石壁的实力,但我们最近手头那么紧,相必万少爷也能体恤我们,借点东西来给我们兄弟俩花花。”

万羡鹧捏着手中的一个符:自己为方遒石壁少主,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准备与底牌就敢来这危险之地?

看着万羡鹧的表情与小动作,幸人辜不在意的嘿嘿一笑“万少主,现在这时候还防着我们,是不是太见外了?”

幸人满看向万羡鹧身后,扫影、半面与孔夏湄都在其后,方才遇到了这幸人辜与幸人满,这万羡鹧为了展示自己的英雄气概,因此执意要站在前面。

幸人满忽然道“我认识你,你就是跟王浩在一起的那个女人!”

什么?

万羡鹧忽然感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没错没错,她的确是跟王浩在一起,现在我将这女人交给你,你们放我等离开,方遒石壁一定不会找你的麻烦。”

幸人辜与幸人满

对视一眼,忽然道“既然得罪了,干嘛还要多此一举,冰释前嫌呢?”

“是啊是啊,我们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方遒石壁也不是,你万羡鹧更不是,既然你不愿意给我们兄弟俩一些救济,反正梁子已经结下了,还留着你作甚么?”

听闻此言,万羡鹧转身匆忙欲逃,却被一股吸力缠住,动弹不得,幸人满志得意满笑道“想不到高高在上的方遒石壁的少主,今天要命丧于我幸人满的手下,真是痛快!”

话音刚落,万羡鹧应声碎成一滩肉酱,扫影、半面尖声大叫,幸人辜眉头一皱“聒噪!”

看着地上的三滩碎肉,孔夏湄深深的吸了口气,幸人满擦了擦手“移海境的辣鸡也敢来这种地方,真是找死。”抬头看着孔夏湄“到底还是那小子身边的人,跟方才那两个女人不一样。”

又仔细的看了看孔夏湄“身段容貌,比之大哥你之前遇见的那个蚨蕖好上太多,大哥,要我说,若非这王浩惹了大哥,收了这女人做宠妾,岂非更加”

幸人辜呵呵一笑“小弟,现在这女人在我们手里,擒住那王浩就更加容易了,先别杀她,留着钓大鱼!”

幸人满走到孔夏湄身边,捏起孔夏湄的下巴,打量一番“不用大哥说,小弟也知道,这女人若是跟方才那两个女人一样杀了,岂不是可惜了了?”

看着远方层叠的黑影,幸人辜忽然全力以精神力凝聚声线,这声音几乎传遍了方圆十里“王浩听着,现在孔夏湄在我幸人辜的手里,若想来救她,就主动现身,独自前来,否则这孔夏湄,就会成为我兄弟俩的刀下亡魂了!”

正往那边赶去的王浩自然听到这声音,双手狠狠的握紧,脸上露出愤怒之色。

与此同时,又一个一袭黑衣的人听闻此声,不知为何,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转了方向,却向幸人辜那处飞去。

另一片世界内

濡之小道与小白白吃着包子塞得满嘴,脸上一脸幸福。

拽过旁边的一个小女孩,濡之小道口齿不清道“大妹子啊,你能告诉我这里是哪儿吗?”

那小女孩见濡之小道狼吞虎咽,颇为憨态可掬,笑了笑道“这里是二品宫殿容泥消香。”

两人不断进食的手蓦然一顿,同时面面相觑,看着对方说不话来。

濡之小道咽了口口水:卧槽,宗门的定位器,说起来不准,可实际上,这还是把我们兄弟俩搞到这里来了,看来那斗彩琉璃铃铛藤是注定要落在我们手里的,哦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五百五十三章 厄难毒体

步丞帆上前道“师尊,焱餍荆州方遒石壁传来消息,昙吾菩萨派过去的沅有观音,仙去了。”

兰未正在敲击木鱼的手一顿,平静的“如何死的?”

步丞帆一板一眼道“似乎是因为那万辞端不满沅有横行霸道,因此买 凶杀人。”

兰未淡淡的“沅有观音再不济,那也是摘星境的强者,方遒石壁有庚降菩萨坐镇,即使有凶手来,他一个揽月境的强者会感觉不到?”

步丞帆继续道“那菩萨,此事是否要弟子去查个明白?”

兰未摇了摇头“你先下去吧。”

一切归于平静后,兰未留下两行泪水:兄长,兄长,现在这世界上,就只剩下兰未一个人了。

平复了激烈的情绪,睁开眼的兰未眼中已尽是仇恨:什么买 凶杀人,那方遒石壁除了你庚降,还有什么人能杀了沅有?还有什么人敢杀了沅有?买 凶杀人,知道沅有为大光明境的观音之一,谁人敢接这种活计?庚降!

兰未双手一握,面前的木鱼霎时化为一摊湮粉:你为渡鹦兄长,我杀了渡鹦,你找我报仇,应该的,但是你既然做了这件事,也不要希望就此逃脱,将罪名嫁祸到所谓的跳梁小丑的身上,恐怕你现在正握着那《八卦天光书》而有恃无恐,觉得昙吾可以就此饶你一命?

深深的吸了口气:渡鹦,庚降,你们这两个人,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步丞帆方出兰未的寝宫,便看见兰未的寝宫在一声怒号中整体霎时齐齐化为了湮粉,而兰未站在中央,双眼通红,宛如发狂的野兽一般。

步丞帆慌忙迎了上去,小心翼翼的“师尊?”

兰未一字一句“丞帆,传我命令,凡隶属本尊统辖的,不论是观音、罗汉、金刚、萨陲、众生,全员出动,赴焱餍荆州!”

步丞帆吃了一惊“师尊,弟子愚昧,您这是?”

兰未忽然清醒:此番若是直接大兵前去,岂不是坐实自己与沅有的交情非同一般,且沅有在昙吾身边潜伏良久,此时揭穿这事,万一昙吾以此开刀,对自己大肆责难,甚至以此相挟,让自己退位让贤,自己苦心孤诣的一切就将付诸流水了。

不啻如此,今日种种成就,皆是沅有与自己一手打拼得来的,若是拱手让出,这沅有的心血与自己的心血,不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这种种的发生,不仅是昙吾乐意见到的,还是庚降愿意见到的,借除了一个沅有而除了自己,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了。

兰未深深的吸了口气:无论如何,此时出兵,都是绝对不利的事情,若有不虞,首先暴露的就是自己,说不定还会面临昙吾对自己的严厉责罚。

步丞帆看着脸上表情阴晴不定的兰未,又轻轻唤了一声“师尊?”

兰未呵呵一笑“丞帆,方才是为师因为歹人光天化日之下杀我教中之人,一下气糊涂了,现在反应过来,才觉得此事鲁莽。”

步丞帆点头“方才师尊所说,也的确吓了我一一跳,若师尊如此宣而告之,大兵前去相信很快这消息就会传到昙吾的耳朵里,届时昙吾菩萨便会先发制人,率先诘问。”

是的,他一定会的。

兰未压抑下蠢蠢欲动的心,对着步丞帆道“传令下去,本尊要亲赴焱餍荆州,探查沅有观音死亡真相。”

步丞帆道“弟子遵令。”

庚降,此事若真的与你脱不了干系,那我便先杀你,再杀一直与你有所勾结的所有人,届时任何人都救不了你!

方遒石壁内

正在万凝姝床上穿衣的万辞端笑意盈盈,穿好了衣裳,对着衣衫半露的万凝姝道“凝姝,这段时间你受苦了,先好好歇着,且待我应付了那庚降再回来陪你。”

听得佳人轻轻“嗯”了一声,万辞端满意一笑,推门而出,这时一个小厮跌跌撞撞的冲上来。

“报宗主,大事不妙了。”

万辞端整理了一下袖子,甩了甩上面不存在的灰尘,眯着眼睛道“急急忙忙的,到底什么事?”

“少爷,少爷,少爷他的命牌,碎了!”

“什么?”

“千真万确,宗主,这种事情,小人怎敢欺瞒宗主?”

众所周知,这万辞端早年成亲,妻子早逝,留下一儿一女,对这两人,万辞端是极为宠爱,而万凝姝长得与故去的妻子一模一样,渐渐的,这对万凝姝的宠爱就变了味了。

而万羡鹧是万辞端心心念念,捧在手上准备接手自己宗主之位的人,容不得任何人染指,之前的仰顾频即使比现在的万羡鹧强了千万倍,但只要威胁到了万羡鹧的继位,就是罪该万死,所以仰顾频死的不明不白,是有原因,而且也不是众人所想的不明不白。

正在往祠堂赶去的万辞端心乱如麻,真是希望是看错了,另一方面又悲痛欲绝,生怕这一切是真的。

这时又有一个小厮上前道“报”

“宗主,现在外面流言四起”

万辞端不耐烦的往祠堂疾步赶去“本宗主现在有重事要查,哪管什么流言不流言的,有什么流言比少主的性命还重要?”

小厮不依不饶“流言说是您害死了昔日您的弟子仰顾频,并且抛尸在现在的仰顾频发现的墓葬中。”

万辞端脚步一顿,脸色阴沉的可怕“什么人说的?”

“这小人不知,但是这流言纷纷扬扬,想止也止不住,而且已经越传越广,说的有模有样,宗门宗门弟子相信的也不在少数,他们说”害怕的看着万辞端。

万辞端脸色难看“说什么?”

“说自己很有可能会步那仰顾频的后尘,未来也会被宗主杀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已经有大半弟子退出山门,改投杏绮阆苑与惊鸿天府了。”

万辞端连连往后退了四步,喃喃自语,不敢置信“居然还有这种事?扳倒了杏绮阆苑的宗主,居然杏绮阆苑要死灰复燃?”

在其无法自持时,忽然又一个小厮上前“报驻守在我派的,唤为庚降菩萨说,让宗主您早日交出《八卦天光书》残页,否则那庚降菩萨说很多事情便绝不会再如宗主想的那般圆满了。”

“报宗主,两位使者前来,说是来自大光明境,前来调查先前来我宗门的沅有观音被杀一案。”

“报”

……

在万辞端面前,密密麻麻的跪了许多小厮,这些小厮所报内容完全不一样,但所报的,无一不是对万辞端来说致命的消息,此刻却成为了万辞端的催命符,在万辞端听来异常刺耳。

万辞端仿佛一下老了数十岁,喃喃自语“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少主死了,弟子都改投他派,基业倒塌,总部来人,我万辞端,就此已经再无活路了。”

兰未坐在方遒石壁待客室的厅堂内,身旁步丞帆端茶,兰未抿了一口,似乎不甚满意,前方有人来报“禀告使者,庚降菩萨到了。”

将杯盏磕在案盏上,兰未嘴角扬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总算来了。

仰篱在黑暗中四处奔逃,欲找寻一个出口,却无从找起,骤然在黑暗中寻到了一丝光亮,向前探去,但见满目星光灿烂,漂浮在空中,格外夺目。

仰篱以食指触碰一片星光,那星光一散,骤然变成了无数波光粼粼的小点,四处分散。仰篱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鬼鬼鬼,鬼火”

第五百五十四章 仰勍篱

方遒石壁内

庚降看着兰未,又将视线落在了步丞帆身上“你倒还真是对你师尊忠心耿耿。”

步丞帆眉头一皱“兰未菩萨是弟子师尊,师尊无论去何处,弟子都要随行的。”

“是么,你重视这道,却不知你是否顾此失彼了。”这话一语双关,步丞帆似乎听出了一点什么,却又没有明白。

兰未打断道“庚降,你似乎对我出现在这里,并不意外?”

庚降坦然的坐在了兰未的旁边,捧起一杯茶“死了一个沅有,自然总部会派人前来查探,有什么好意外的?只是是你亲自前来,倒还真的是突出总部对此案的重视程度啊?”

兰未呵呵一笑“看来庚降尊者有心,早就在等着案情水落石出,也好似,这案子,也另有隐情?”

庚降的双手微微一滞“世间的好多事情都另有隐情,但是此案不属于那些另有隐情的案子里,此次怕是要劳费兰未尊者白跑一趟了。”

兰未淡然自若“庚降菩萨客气了,本尊相信,有你我二人在此,这案子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庚降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芒“那还真的是需要尊者好好调查了。”

两人饮茶饮了约有小半柱香,期间的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兰未忽然对着庚降道“不知庚降尊者,可拿到那《八卦天光书》了没有?”

来了。

庚降淡然抬头看着兰未“本尊亦是想得到那《八卦天光书》,奈何这万辞端口风太紧,誓死不从,因此至今还无计可施啊。”

“这有何难,尊者将这万辞端交给兰未,兰未自然会让那万辞端开口。”

庚降呵呵拒绝“这等小事,如何能劳烦兰未菩萨,此事由我庚降代手,是再合适不过了,而且菩萨初来乍到,定然有很多对此间不熟悉的地方,多花些时日了解一番,再行决断,这样对你,对我,都是有利的。那时尊者您就会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决定,才是最符合大光明境的利益的。”

兰未深深的看了庚降一眼“既然菩萨如此说,兰未倒不好不给菩萨这个脸面,只是本尊者前来,是携了昙吾菩萨的圣旨的。”

兰未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丞帆观音!”

步丞帆坦然从旁边走出,手上拿着一道明晃晃的圣旨。

庚降心中一突:这兰未若是自己前来,与奉了昙吾的命令前来,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若是自己前来,无论如何,自己也可以搪塞应付,让其在这里举

步维艰,但若奉了昙吾菩萨的圣旨前来,就无论如何也轻视不得,甚至还需要自己鼎力配合,否则自己在昙吾的面前也难以交代。

“奉天承运,圣者诏曰:悉知我教观音沅有,于焱餍荆州方遒石壁遇害一事,滋事重大,现凶手却仍逍遥法外,沅有观音之案无法昭雪。现着八大菩萨兰未尊者,携丞帆观音一同前赴焱餍荆州,查明案情。先因由庚降菩萨已经驻扎在方遒石壁,故需提供给兰未尊者一切可能帮助,排除万难,找出凶手。事情完结,庚降菩萨需与本教重器退魔古铁伞一起回来,不得逗留,关于方遒石壁的处置,需待查明凶手后再行决定,钦此!”

合起圣旨,看着跪在地上接旨的更加,步丞帆微微一笑“庚降菩萨,此次查明案情,刻不容缓,还请庚降菩萨多多配合,全力缉凶归案了。”

将圣旨交给庚降,庚降俯身一拜,旋即迫不及待的细细查探了一番那圣旨内容,上上下下看了几遍,的确如此。

兰未笑道“庚降尊者,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怀疑本尊者假传圣旨,还是本尊者是私自前来,因此骤然见到了如此强烈的反差,而心里惴惴不安,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呢?”

庚降勉强的笑了笑“怎么会?”

“既然如此,那还请庚降尊者配合吧,毕竟时间不等人。而且本尊者初来乍到,定然有很多对此间不熟悉的地方,多花些时日了解一番,再行决断,这样对你,对我,都是有利的。”

此言正是方才自己说给兰未的搪塞话,不想现在这兰未拿这话来压自己,庚降此时的确有些拿捏不住,正蠢蠢欲动:要不,直接将万辞端那蠢货交出去算了,一个因为**就出卖自己灵魂的卑鄙小人,总比自己死了好。

却兰未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庚降尊者,你怎么了?好像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庚降接过圣旨,将圣旨狠狠的攥在手里:不行,如果交出万辞端,以那种小人,很快就会将自己供出来,而且这圣旨里还着重交代了要自己携着退魔古铁伞一起回去,好似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一般。

难道昙吾菩萨已经猜出了一些什么吗?

这预感诚然是不错的,就因为方遒石壁现在风雨飘摇的内外夹击,现在沅有莫名其妙的死了,是个人都能想到这绝对不寻常,而昙吾算是八大菩萨中最为了解庚降的人,当初之所以将庚降派来驻守方遒石壁,目的也是为了想让庚降离开兰未的视线。

旁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庚降对昙吾一片忠心耿耿,昙吾是知道

庚降乃是那渡鹦的兄弟的。

此间发生的事情,怎么看也不是寻常,何况大光明境的观音死在了另一个世界,这就更加让人在意。

兰未走在前面,看着还在发呆的庚降“庚降尊者,你怎么了?”

庚降如梦初醒,看到兰未跟步丞帆已经快要出了这门,连忙迎上去:现在还不是将万辞端交出去的好时机,先看看这兰未此行要查清此事的决心有多大再说,更重要的是,要查清,这兰未跟沅有到底有什么关系,看有没有缓和的余地,如果只是普通的兰未身边的一个探子,死了也就死了。

两人还没有跨出大门,忽然一个又一个小厮满身是血的冲进来。

“尊者,不好了。”

步丞帆闻到这血腥味眉头一皱:他们大光明境乃是出家人居多,对于血最为敏感,甚至血腥是影响修行的,无论背地里如何,但是表面功夫必须做的滴水不漏。

那小厮看到三个身穿袈裟的人一脸不虞的看着自己的满身血污,连忙退后几步。

兰未摆了摆手,“什么事?”

庚降见到兰未已然将自己当做了这里的掌事者,不由心里更加阴沉。

“禀尊者,我们宗主去了。”

仰篱看着眼前骤然出现的这只毛发异常柔顺的灵兽,有些害怕的看着它道“什么厄难毒体?”

擦星铜夔看着眼前这个骨瘦如柴的少年,啧啧绕了两圈“看来你还不知道呢。”

仰篱搓了搓衣角“我碰触到花草,花草都会枯萎,若是人类,那武者便会很快死去,灵兽也一样,我”

擦星铜夔绕着仰篱再走一圈“看来这厄难毒体的威力还挺大,只是还在萌芽期,不然厄难毒体一出,就不是毒死几个人类这么简单了。”

擦星铜夔忽然眼睛一亮“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

仰篱眼神中闪过雀跃之色,看着擦星铜夔又摇了摇头“不行,你不能靠近我的。”

仰篱往后缩了缩“我不想伤害你。”

擦星铜夔嘿嘿一笑“我是由星雨碎裂中诞生的灵兽,你不会伤害我的。”

慢慢踱步到仰篱面前,仰篱试探性的抚摸了一下擦星铜夔,骤然感觉到这擦星铜夔的毛发似乎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柔软。

再看擦星铜夔,还注视着自己,仰篱惊叹“真的没事。”

“所以我们走不走?”

仰篱一个翻身坐到擦星铜夔的身上“走!”

第五百五十五章 凰血纹晶

震惊。

一模一样的震惊显现在兰未与步丞帆的脸上,庚降神色有些微妙的变化,转瞬又变为震惊,瞧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兰未看着后知后觉表现出震惊之色的庚降,轻轻一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那小厮犹豫一会儿,将之前发生的事情都说了。

兰未道“如此说来,好似是你们家宗主因为受不了压力而自杀?”

小厮点点头“正是正是。”

看了一眼似乎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庚降,兰未继续道“据说贵派掌门除了已经故去的少主,还有一女?”

小厮点点头“小姐还不知此间情况,若各位要去,还请委婉则个。”

兰未道“这是自然。”

一股扑鼻的血腥气散溢开来,在万凝姝的闺房外,兰未、步丞帆、庚降老远就闻到了。

房门大开,屋内绫罗锦帐随风摇曳。

随着兰未一同前来的小厮见了奇怪,对着三人道“小姐怎会开着门睡觉?待小的进去通传一声。”

想到这是女子闺房,兰未等人亦没有拒绝,只得让下人找了婢女先进去,却那婢女一进去后,骤而尖叫,兰未等人脸色一变,紧而跟上。

屋内,万凝姝正仰躺在床上,头部悬在床栏外面,与身子呈九十度的反向门口,而其脖颈之处,一道细微的血线正源源不断的往外冒血,而其怒目圆睁,似乎死不瞑目。

步丞帆匆忙上前探查了一番,对着兰未道“师尊,血还是热的。”

嗯?

兰未上前一探,果然如此“这伤口太新,凶手一定是在几分钟前动的手。”

小厮与婢女早已乱成一团,兰未道“将你们宗主的尸体搬过来。”

一众七手八脚的忙了一会儿,总算将那万辞端与万凝姝的尸体运在了一处,看着这两具尸体,兰未道“看来凶手是一个人了。”

顿时一片哭嚎声此起彼伏“圣僧一定要为我们宗主小姐做主啊。”

兰未点点头“本尊一定找出凶手,为你们家宗主平冤昭雪。”

看着一旁也正在装模作样观察尸体的庚降“不知庚降尊者有何指教?”

庚降面带四分埋怨“兰未尊者,我如此直言恐怕不好,只是尊者一现身此处,就多了两条人命,我们出家人最怕的就是这些生灵性命的凋亡,现在一下出了两条人命,尊者,您看这是否说得通啊?”

兰未道“是的,本尊也想知道,为什么本尊初来乍到,什么事情还没有开展,什么证人的证词还没有采集,就已经多了两条人命。”

庚降道“看来如

本尊初始说的那般,兰未尊者,初来乍到,定然有很多对此间不熟悉的地方,这档子事,便还只是个开始。”

“哦?”

庚降慢慢走出去,“以后还有很多事,会和尊者一起接触,又或许,只能本尊一个人接触了。”

看着庚降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步丞帆对着兰未道“师尊,方才庚降菩萨话中有话,还带一丝威胁,是否要将此间之事,汇报给昙吾菩萨,请他裁决?”

兰未嗤笑“你以为昙吾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你错了,这庚降是昙吾的亲信,说不定他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那昙吾比我们还清楚。”

“那又为什么派我们前来呢?这样岂不是和其初衷相悖?”

“这就是我们需要搞清楚的事情了。”

孔夏湄一脸倔强的看着幸人辜“你想用我来牵着王浩?你做梦,我告诉你,我与王浩并没有什么关系,什么都不是,你的算盘打错了!”

幸人满哈哈一笑“这女人倒会说谎,只是你如此袒护王浩,那王浩又值不值得你袒护呢?”

“我与王浩本无关系,根本谈不上袒护,你这点伎俩未免也太幼稚了!”

孔夏湄被困缚在一边,幸人辜与幸人满随时注意着周遭情况,也怕王浩与上次那样出其不意。

“哈哈哈,由此可见,你们困住我,并不是因为想利用我来牵制王浩,而是因为你们怕他!”

幸人辜眼中闪过一丝杀气“闭嘴!”

一拳重击拍在孔夏湄的肩膀,孔夏湄闷哼一声,嘴角流出一丝鲜血“被我猜中了吧,只是上次我丢下王浩跑得快,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看来王浩所作所为,让你们深深忌惮,以至于需要用我才能期望困住王浩?”

幸人满心烦意乱的被孔夏湄戳中痛处,对着幸人辜道“等了这么久也没有等到王浩,是不是真的如同这女人说的,也许王浩跟她真的没什么交情?想来上次也是她先跑了,估计这其中应该没什么吧?”

幸人辜狡诈一笑“小弟,不要信了这女人的花言巧语,如若王浩真的跟她没什么交情,至于为了这女人杀了本尊的宠妾,也不惜得罪我吗?”

“况且那王浩别的不谈,身上的一身秘密,难道小弟你也甘心放弃吗?”

两人权衡许久,却还见不到王浩的影子,孔夏湄面露几分释然:王浩,还好你没来,否则就真的中计了。

却那幸人满性子急躁,冲到孔夏湄面前,忽然道“这女人留着也是个祸害,如果真的跟王浩没什么交情,死了就死了,如果真的有,相信即使是尸体,王浩也要,现在直接杀了她,省的多生波折。

幸人辜此次出乎意料的没有阻止,似乎也在权衡幸人满的话,又等了一会儿,见王浩还不出现,也有些浮躁“也罢,便如小弟你所言吧,夜长梦多,虽然这女人跟王浩可能真的没什么交情,但是你毕竟间接害死了本尊的宠妾,今日也算为她报仇了。”

幸人满嘴角一勾,露出邪恶的笑意“哈哈,小娘们,你在等王浩吗?放心,他来不来了!”

“大刈赤巫坠!”

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中,忽然一**日宛如惶惶天威般降下,目标自然就是孔夏湄,孔夏湄看着那轮太阳,忽然眼角流下两行泪水。

这完全是生理反应,而不是心里悲哀,因为她知道,王浩不来,是对的。

光芒中印着幸人满邪恶的脸“小娘们,要怪就怪王浩吧,能为你出头,却不能救你于水火之间,这样的男人,只要沾染上了,任何人都是他的垫脚石。”

阳光刺眼,紧接着便是一股浓烈的滚烫之意,孔夏湄感觉自己的衣裳和皮肤都在被这**日而灼烧,无法逃脱。

想必等这武技结束,这太阳落在自己身上,自己便会灰飞烟灭吧。

人在临时之前,脑海里总是会冒出许多犄角旮旯里的回忆。

孔夏湄便想到自己在四方镇内初次遇到王浩时的情景

“你这个狡猾的小子,到底想对我爹做什么,快把他放了,否则我定不饶你!”

王浩惊她怎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怕不好办,只是错过今天这机会,日后恐怕再无二次。

“你这个小娘皮,有种直接放马过来,老子一拳把你揍扁。”

看来此次,自己真的要先被别人杀了。

孔夏湄眉头一热,死亡的气息笼上心头,忽然耳边听得一声“掷象无量功掷十象之力!”

紧接着十只以灵力大象凝聚的虚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将那**日一拱而消散,紧接着就只剩下了呆若木鸡的孔夏湄。

那十只灵力大象感觉到目标的消失,瞬时化为十道青烟消失不见。

王浩一身狼狈的站在幸人满与幸人辜面前,来的路上居然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再次看到了擦星铜夔,那擦星铜夔撒着丫子四处乱奔,差点撞到自己,而其为报答自己给它百偷知母的恩情,扔给了自己指甲盖大的一块凰血纹晶,将《掷象无量功》突破到了十象之力,也功德圆满了。

令王浩奇怪的是,居然在那擦星铜夔的背上还坐着仰篱?

仰篱对自己似乎格外感激,王浩只是那次在山门外施以援手了一次,不想对这仰篱来说却是天大的恩情。

第五百五十六章 白琶赋?

凰血纹晶啊?王浩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果然是好东西,这擦星铜夔还好没离开,因为自己交代了,在自己没有离开这里之前,要是想再吃到百偷知母,就得带自己一起。

现在虽然不知那擦星铜夔去哪儿了,但是还在这片空间中就好。

看着眼前的幸人辜与幸人满,王浩嘴角一扯:解决了你们,带着孔夏湄离开此地,自己就算任务完成了。

擦星铜夔看着一脸笑容的仰篱道“为什么你要去惊鸿天府拜师啊?”

“因为我想学习阵法,为我父亲报仇。”

“厄难毒体除了毒术,对于其他方面的天赋,都是为零的,看来你走错了路。”

仰篱狠狠的握紧拳头“可是我走的路没错,只要能为父亲报仇,习什么都好。阵法也可以,总之要为父亲报仇。”

一片沙漠的土丘上,几个人影忽然对着虚无叩首“启禀道主,属下已经按照道主要求布置好了。”

“很好,现在那些人都去找本道主养的宠物的麻烦,那本道主也要给他们找点麻烦才行。”

拂昼道“若道主嫌他们麻烦,卑职可以将那些聚集的人类遣散。”

“无妨,反正万辞端与万凝姝已经被那群狗咬狗的人杀了,他们存在与否,对于舆论的导势价值已经不大,随他们去吧,只是本尊的宠物,本尊还是想自己去看着。”

“道主英明。”

“盯紧了兰未与庚降这两人,现在方遒石壁已经不存在了,除了那《八卦天光书》,其他的都不能叫我放在心上,但是这两人却还是个害虫,有这两人在,未来还会有一个新的方遒石壁。那昙吾也算聪明,知道我北瞻轶在这里,自己不来,反而让这些蜡烛扫灰,也罢,既然他不来,那本尊将给他送一份回礼吧。”

“将庚降藏起来的,沅有的尸体找出来,给昙吾送回去。本尊现在,要去关照本尊的宠物了。”

“恭送道主!”

王浩与幸人辜与幸人满紧张对峙,场面一触即发,忽然从角落中冒出一个速度奇快的人,一举卷起孔夏湄,王浩大吃一惊,却那人将王浩一起卷走,留下面面相觑的幸人辜与幸人满。

王浩感觉自己的修为被禁锢,一丝灵力也无法调出。

不好,此人是个揽月境强者!

王浩心里一突,不知此人是敌是友。

经过了许久颠簸,总算在一块空地上,那人将王浩与孔夏湄放下,并且衣袖一扫,王浩与孔夏

湄便立即恢复了自由。

孔夏湄站在王浩身后,怯生生的看前之人。

王浩宽慰些许,那人取下面罩,却见居然是王浩与孔夏湄之前遇见过的白贝武。

“白贝武!”孔夏湄忍不住叫出来。

唤为“白贝武”的武者微微一笑,再次揭下了一层人 皮面具“再猜猜?”

但见那面具之下,一个气态颇为威严的中年人正双眼含笑的看着王浩,王浩有些奇怪:总感觉这人的面部骨骼,自己好像在哪儿看过。

那中年人道“我唤为白琶赋,这白贝武,是我为潜入惊鸿天府暂时用的名字。”

孔夏湄咽了口口水“你是大能?你潜入惊鸿天府去学艺,惊鸿天府自当倒履相迎,为何要改头换面?”

未及白琶赋开口,只听得“听闻杏绮阆苑的新任宗主白时时,乃是宗门长老之女,带其成为宗主之后,其父一直主掌宗门事宜,白琶赋,这白时时的父亲,杏绮阆苑的长老,就是你了吧。”

白琶赋颇为有些意外“正是老夫。”

王浩又道“你将我们劫持来此,有何目的?”

白琶赋有些哭笑不得的“不是老夫将你们劫持来此,是老夫救了你们,难道你们也不该说声谢谢吗?”

孔夏湄闻言倒是连连谢谢,王浩云淡风轻:要不是这白琶赋忽然出现,恐怕就是那幸人辜与幸人满说救命了。

白琶赋见王浩如此淡定,有些挫败。

“你潜伏入惊鸿天府,意欲何为?”

白琶赋定定的看着王浩“为了你。”

孔夏湄与王浩齐齐石化。

王浩反应过来道“为了我?可是我并不认识你啊?”

白琶赋道“我从小女处听来,你曾言及万凝姝种种之事,料想那万凝姝绝不会放过你,又得知你去了惊鸿天府,因此才混在记名弟子中,欲找个时间带你去杏绮阆苑。”

原来是这样,是那个丫头啊。

想到白时时,王浩会心一笑“既然是时时说的,那想必这也是她的意思,只是我还有事要办,无法随你回杏绮阆苑。”

白琶赋有些焦急“这方遒石壁乃焱餍荆州一品宗门,足下弟子颇多,势力遍布,你惹了那万凝姝,等于惹了方遒石壁,此番若还不随我回去,无人保你,那万凝姝狂性大发,绝不会放过你的,何况那万辞端爱女如命,想必也会对你追捕不休,你此时留在惊鸿天府,等于是活靶子,只有与我一起回那杏绮阆苑,才有一

线生机。”

王浩领着孔夏湄道“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了,不过我还是不打算回去。”

白琶赋苦口婆心半天,王浩油盐不进,不由有些气恼“你这少年,好不识趣,若非老夫看你天赋奇佳,怎会冒如此大的风险潜入惊鸿天府只为寻你?”

邵曲夷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平散初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再说了这惊鸿天府疑似还有神火,甚至《八卦天光书》的残页也有可能藏在那里的某个地方,这么多事情没有解决,王浩怎么可能跟着这个白琶赋回所谓的杏绮阆苑?

“折柳缠龙纵!”

王浩拉着孔夏湄,几个纵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看着王浩跑的如此之快,白琶赋不由有些挫败。

孔夏湄问道“王浩,你不信他吗?”

王浩道“不是不信,而是我实在无法去,夏湄,或许你不知道我为何去惊鸿天府,但我去惊鸿天府的目的性是非常重的,你的出现是个意外,但是我不想让你卷入这场纷争中,等回去后我便立即将你送到一处安全的地方。”

孔夏湄不满“既然你是随我一起来的,怎好我先走?”

“你也看见了,现在你实力不强,若是我计划失败为惊鸿天府歹人擒住,但至少你还活着,这才是最重要的。”

知道王浩说的也是实话,孔夏湄只得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那你事情一旦结局就要来寻我,大师姐她们还杳无音信想,我们也要一起去寻找大师姐她们。”

说道单霁月,王浩继而又问“那金元宝与钱发财也离开了流沙绿洲?”

孔夏湄摇摇头表示不知“我们是与大师姐一起走的,他们有没有跟上,或者是有没有离开流沙绿洲都是后来的事情,后来的事情我并不知道。”

嗫嚅着“况且楼心月与迟卿卿被别人带走,想必你也要去那儿找他们,如果是因为我的原因而害你没有完成这些事情,那”

王浩宽慰道“你们主动出来寻找我,这我自然感激,只是相比于此,我更希望你们平安,敌人的强大是超出想象的。”

思及邵曲夷所说,平散初的境界为揽月境七重,王浩就有点犯愁:悬殊差距实在过大,真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要紧的,是追上仰篱与擦星铜夔,让它带自己与孔夏湄离开这里,之后的事情,也得等离开这里才能办到。

正当王浩携着孔夏湄寻找擦星铜夔时,一道黑影悄悄的跟上了王浩。

第五百五十七章 只提一拳不提刀

“夏湄,当心!”

一道光芒闪过,差点击在孔夏湄的身上,王浩将孔夏湄一举拉开,面色冷峭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你是何人?为何偷袭?”

那人刻意改变了声音道“怪只怪你们不长眼睛,非要站错了队伍,现在只剩我与你,且让我将你就地解决,回去领赏!”

王浩讽刺“你畏畏缩缩,不敢以真面目示我,说明我见过你的样子,刻意改变声音,说明我不仅见过你,还与你有过接触,你是摘星境一重的实力,而我只是唤雨境五重,你却还如此,说明你没有必胜的把握赢我,方才的偷袭只偷袭她却不偷袭我,证明你想以她来牵制我,你知道这人的关系与我非同一般,所以我会因为她而对你心存忌惮。”

这人的身份已经不言自喻了,那黑衣人似乎没想到王浩只一个照面便得知出这么多消息,颇有些意外。

“你有些小聪明又如何?须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小聪明都是于事无补的,现在你若束手就擒,我可饶了你身边的女子一命,一命换一命,你瞧,我还是很仁慈的。”

见王浩久久不答,那黑衣人忽然拿出一物。

“此物唤为蜈蜂袋,可召唤出无穷无尽的灵兽蜈蜂,你是想被淹没在虫海里,被一口一口啃干净呢?还是想让我平平安安的送你上路呢?”

王浩看着那状若十分可怖的蜈蜂袋,嘴角一勾。

“要我说,这好死不如赖靠靠靠靠”

王浩手指一勾,一团火焰轻飘飘的附在了那蜈蜂袋上,添加了神火在其中,伪装成凡火,那蜈蜂袋岂不是连灰都不剩?

看着莫名其妙在手里燃烧起来的蜈蜂袋,黑衣人连连破口大骂,却蜈蜂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化作一团黑灰,呲呲作响。

“你居然敢毁了本尊的蜈蜂袋?”

“什么蜈蜂蚂蟥的,这些小虫子最怕火焰了,我说这位杀手,防火防盗,防王浩啊。”

黑衣人咬牙切齿,看着王浩脸上的笑意,“即使没有蜈蜂袋,难道我摘星境一重就败不了你这唤雨境五重?”

“急急如律令,庚字诀!”

一柄寒剑顿时宛若一道流光往王浩射来,王浩侧身一闪,全身宛若一根柳枝奋力一纵,那人见王浩使出《折柳缠龙纵》,只是嘲讽一笑,似乎很不将这身法放在眼里。

“今日任你插翅难逃!”

但听得那黑衣人一声大喝“急急如律令,庚字诀!庚金剑诀!”

忽然那剑霎时闪闪发光,宛若金玉交相辉映,晃闪

人眼,紧接着,无数刺眼剑光再次爆射而出,恰如那金玉相撞时产生的强烈火花,只是让人目不暇接。

这《庚金剑诀》乃是一个地阶初级的剑法,十分了得,不啻如此,这《庚金剑诀》隶属于“庚字诀”的一本剑法,这剑法一共有五本,却这黑衣人只习得了其中两本,只此两本,已经足够他笑傲江湖,何况现在只出一招,已经让人无法招架了。

但见漫天金光,堪比白日骄阳,又如无数粼粼镜片,晃闪人眼。

这《庚金剑诀》的目的,是出招时爆射出无限光芒,有金玉相撞碎裂的夺目之态,在万千剑光中,只出一招致命击,寻找要害,打垮敌人。

这就跟臭鼬一样,遇到敌人先放屁,然后再咬你一口。

漫天剑光晃眼,王浩却忽然在此时闭上了眼。

水,有水的大势,山,有山的沉稳,如若直视烈日,自然无法张目对日,如若以烈日之光,照耀万物,我的视线投射于万物之上,如同看了烈日。

王浩的身体骤然宛如流水般武动起来,只提一拳不提刀,若出刀,则刀无相媲之道。

王浩之前在环日圆岛,曾经得过一本《瑞映千条》,那本拳法共有四招,前一招,恰是自己之前一直修炼的《长拳十段锦》,而后面三拳,王浩始终不得要领。

却在此时,借着这无上契机,王浩忽然意念通达,宛如神助。

在其经脉各处,一丝丝宛如灵液的雾气缓缓流动,这雾气缥缈而不可捉摸,玄妙而又归于无。若饲灵鸡有意说出去,这便是昔日上枝朝歌鹿给王浩的那一口至清灵气,助王浩成就无暇大道,一直孕养王浩己身,不断增进。

试问天下能有几人可得传说中的神兽上枝朝歌鹿的一缕至清神气?

水光流动,在于动,水若大成,在于空,空之一字,字若千钧。

空海刹那,波翻云涌。

排闼纷来,空留。

任我一拳,逍遥苍穹。

“瑞映千条第一拳长拳空海!”

王浩依旧阖着眼睛,拳劲往前狠狠一推,骤然出现无数水浪,宛若包裹万物的云海般纷沓至来,将方才的无数金玉之剑光包裹沉没。

黑衣人见此一幕,大吃一惊:这王浩对武技的领悟,居然如此透彻?

然而那水波迭起,已经破了自己的招数,甚至还有波翻云涌着向自己前来的趋势,黑衣人怒喝一声,转而一退,微微喘气,见王浩没有停止之势,心头一怒。

“急急如律令,庚字诀!庚辛剑诀!”

《庚辛剑诀》一出,骤然间此地原本的无数金玉之势一滞,无数刀芒宛如收敛般低调,紧接着,一柄巨大无比的宝剑仿佛从地底上冒出来,霎时横亘在众人的眼前。

这一柄宝剑宽阔远超寻常宝剑,更因其自身大势所引,仿若一绝顶大能的一指击下。自然,这目标就是王浩。

王浩睁开双眼,见到这一柄剑,不由赞叹道“好一柄大势如此凌厉的宝剑!”

“哼哼,算你识货,庚字诀的第二本《庚辛剑诀》,便是可以以一切剑光,只化这一柄宝剑,只要这一柄宝剑,便可以取你性命!”

这一柄剑静静地漂浮在空中,只是一眼便足以让人胆寒,王浩相信这柄剑全力一击下,自然能杀了自己,可问题是,自己又不会站着让它杀。

却见那黑衣人补充道“你放心,此剑由我心念控制,即使你跑去了天涯海角,也绝对无法逃得过它!”

“庚辛剑诀!去!”

但见那一柄剑得了命令,宛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王浩冲来,王浩当机立断,再次挥出方才一招。

“瑞映千条第一拳长拳空海!”

却发现那剑突破水幕,依旧势如破竹的往王浩冲来。

“哈哈哈,你还以为是方才那一招?这柄剑乃是千万柄剑的结合,威力不可小觑,你如今的行为无异于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水之大势,在于空;若到极致,便是聚。水若空海,水亦能遮物,既能遮物,为何不能遮海亦遮天?

王浩陡然冲到那剑芒之前,黑衣人吓了一跳,还以为王浩是要自取灭亡,不过见王浩此时失了理智,更加好对付,还是由衷一笑。

我王浩,只提一拳不提刀,若出刀,则刀无相媲之道。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世间万物皆能入我眼,既能入眼,何物不能遮?何物不能去?

《庚辛剑诀》所拟化的巨大宝剑直冲冲往王浩飞来,宛若一只速度奇快的白色飞鸟。

王浩骤然大喝一声“天若亦能遮,区区长剑,能奈我何?”

“瑞映千条第一拳长拳遮天!”

霎时间,只感觉空间狠狠颤动了一番,紧接着所处之地的空间碎裂,宛若被一大力居然以双掌打穿,无法修复。

那长剑正飞的欢快,王浩一拳挥出,却力压千钧,化为一扇无比古朴的巨大石门,将那长剑一拳打飞,碎裂成无数光点。

我王浩,只提一拳不提刀,若出刀,则刀无相媲之道。

第五百五十八章 庚字诀

“好好好,倒是我小瞧了你,你果真有两把刷子!”

黑衣人以《庚辛剑诀》凝聚的一把长剑居然被王浩一拳打碎,连带着施动者都受了些内伤,黑衣人心中的震撼之意,其实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如此而已?

“只是王浩,这庚字诀共有五招,我方才使出的,却也只有两招,好戏还在后面,你可千万不要不经打!”

其实这“庚字诀”也的确有五招,只是自己只习了前两招,后两招自己还半生不熟,何况最后一招自己连看都没有看过,而自己最拿手的两招,居然连王浩的一个照面都没有过到,不得不说这是一件特别悲催的事情。

黑衣人咬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尽管“庚字诀”的后面两招自己的确半生不熟,但事到如今,转身逃跑,回去后还是会受到责罚,不如背水一战。

“急急如律令,庚字诀!”

“先天庚木诀!去!”

“后天庚木诀!去!”

王浩双眼一亮:这“庚字诀”倒是有点意思啊,若不是自己修的是刀法,这剑法自己看了都要心动。

何况王浩的眼光向来不俗,自然知道这剑法的厉害之处。

待那黑衣人全力推出两招,骤然宛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王浩冲来,显然此招已经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了。

剑光闪烁,在“庚字诀”的作用下,漫天剑雨层层叠叠,密不透风。

这两招显然是在气势上更上一层楼,让地方在无穷剑光中被绞的粉碎,诚如王浩所言:这“庚字诀”在剑法一栏中,的确是非常不错的。

王浩摸了摸下巴,忽然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

黑衣人见王浩此时居然还敢走神,比被王浩方才击败还要生气“死到临头居然还敢想女人,无耻之徒,受死吧!”

原来王浩看着那无穷剑雨,想到了善于用剑的大师姐单霁月,若是给大师姐搞到这个所谓的“庚字诀”,一定能让大师姐的实力增加不少。

只是这“庚字诀”看来好似还不是完整,这黑衣人又出了全力,显然这计划要泡汤了。而王浩在想到单霁月时,眼神自然露出一丝追忆迷茫之色,却被那黑衣人认为是色眯眯的在想女人,自然气不可遏。

王浩听后无语瘪嘴:谁会在打架的时候想女人?我有那个条件我都没有那个心思。

王浩往后一退,忽然拍出狠狠一拳。

天若亦能遮,区区长剑,能奈我何?

“瑞映千条第一拳长拳遮天!”

本以为满打满算,此次定能让这所谓的“庚字诀”淹没在这一拳中,谁料那

漫天剑雨的确因为王浩的一击暂时消失了一瞬,继而那黑衣人又再次施展了一次“庚字诀”,这片天地又被无穷的剑雨吞没了。

王浩怀疑的看了看自己的拳头:难道是拳法的问题?

黑衣人见王浩开始怀疑起自己,哈哈大笑。

“王浩,你的拳法到家了,但是你的境界还没有到家,你也不想想唤雨境与摘星境的武者之间实力差距有多大,将妄图螳臂当车,真是自不量力,这其中的质的差距,可不是其他的东西能够填补,也能弥补的了的。”

看着洋洋自得的黑衣人,王浩甩了甩拳头,好笑的看着他道“是么?”

黑衣人一见到王浩发笑心里就发憷:这小子每次一笑都肯定没什么好事,难道他有法子破自己的“庚字诀”?

就在此时,一本巨大的书页呈现在王浩的头顶,宛如纪元长河中记载时间的史书一般,悠久浑厚。

王浩因为《掷象无量功》的圆满,早已给自己打了无比浑厚的基础,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再施展十象之力,对于一些修为较高的武者来说,已经不造成威胁了,比如摘星境的武者。

何谓象?

物生而后有象。

元龟象齿,大赂南金。白者西方之色,刑戮也。

我有一力,今日化象。

双耳如蒲,鼻如弯镰。

足似天柱,身如洪武。

王浩大喝一声,忽然《掷象无量功》显现出十只灵力大象,从王浩的体内奔出,齐齐站在王浩的对面。

“我有一力,今日化象。

但问阁下可敢肉躯对我从容?”

十只灵力大象乍然如同脱了缰的野马,朝着王浩所在的方向狠狠冲来,灌注到王浩的体内,王浩只觉身体一重,紧接着便见到体内缩小版的十只灵力大象迅速附在自己的骨骼上,四处奔走。

是时候了!

“浩然正气经,来!”

骤然间,那巨大的书页狠狠一颤,翻开一页,一股浩然正气迎面席卷而来,宛若潮水般将这一片地域铺盖。

王浩单手一挥,那巨大的书页横亘在王浩的头顶爆射出一片圣洁白光。

看着远方无穷无尽的剑雨,王浩目光灼灼的看着如坐针毡的黑衣人“现在,谁才是辣鸡?”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黄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黑衣人见到那巨大书页上飞射出来的一个个文字,忽然大惊失色,对着王浩“这是心经功法!”

居然是心经功法?

举世皆知,世间武技好得,身法难求,而功法心经,就是传说中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若是遇上了,宁可倾家荡产,也绝不错过的东西!

现在这功法心经居然就在王浩的手中!

黑衣人心旌摇曳,忍不住开始想入非非,连带看着王浩也有了一丝贪婪之色。

王浩见此情景,心中自然有所计较。

那无穷剑雨因为这《浩然正气经》骤而一停,紧接着便更加狂暴起来。

“哈哈,王浩,算你福大命大,功法心经的确难得,你将这心经给本尊,本尊此次可以大发慈悲,饶你一条小命。”

王浩懒得听他逼逼,双手结印,将远处的孔夏湄束缚在阵法角落里保护的严严实实。

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

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阵法盈盈闪光,而漫天剑雨在无数经书文字下,已经威力不再,这《浩然正气经》主要是帮助王浩修习肉身功法,养身养魂,当其强胜到一定程度,影响外面的局势也并无不可。

琉璃浸火一脚踢了踢正在装死的噬烬灵焰“现在该你上了。”

噬烬灵焰懵懵懂懂的指了指自己“这么快吗?”

“磨磨唧唧的,小十六遥遥无期,不等他了,先你后他,反正都一样,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跟九十九一样讨打!”

看着琉璃浸火足下的莲台,噬烬灵焰有些委屈:说好事成之后就把莲台给九十九的,结果还是自己私吞了,老大,你说的也没错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见噬烬灵焰还在磨磨唧唧,琉璃浸火怒从心起,见琉璃浸火发飙,噬烬灵焰匆忙冲到王浩的心口,瞬间便欲归顺。

王浩只感觉噬烬灵焰忽然抽风,跟着大衍符文焰上蹿下跳,不由焦头烂额:大哥啊,这个节骨点别闹行不行?没看见我正忙着呢吗?

却《浩然正气经》尽管强大,但对方亦是摘星境的高手,王浩久攻不下,心里亦是焦急。

就在此时,一阵细微而又独特的感觉笼上王浩的心头,王浩感觉自己的脑海里,与噬烬灵焰多了一丝微妙的联系。

这是?归顺了?

紧接着,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上,王浩的境界陡生。

唤雨境六重

唤雨境七重

黑衣人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在此时候居然会陡生如此异变。

王浩转了转脑袋,笑眯眯的看着黑衣人“命好,没办法。”

“浩然正气经!”

第五百五十九章 阙明柿

“砰”然一声,那黑衣人被一举击飞,却很不甘心的看了王浩一眼,掩袖迅速逃走,王浩想了想,还是没有追上去。

孔夏湄道“你为何不追?”

“既然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的目的了,就不必追了。”旋即“这里太危险了,我们速去找到擦星铜夔,然后赶紧离开这里。”

与孔夏湄往前疾行许久,王浩的精神力忽然敏锐一动。

“怎么了?”

王浩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我感知到了幸人辜与幸人满。”

王浩一手捏了一个遁形符,与孔夏湄消失在了夜幕之中,而实际上两人却往前方探去。

“看来你当初跟着王浩,是跟错了。”

阙明柿被击倒在地,死死的瞪着一脸志在必得的幸人辜与幸人满“要我告诉你的话,你们今日来找我的麻烦,也是找错人了,我与那王浩没有半点交情!”

“哈哈,方才那小娘皮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被王浩救走了,还差点与我们以命相搏,你若真的与他无关,杀了你,你也就是因他而死的了!”

“你若真的有能耐,又怎会让王浩跑了?转而现在将怒火朝向我?”

阙明柿反驳一声,幸人满被揭了痛处,不满上前,狠狠踢出一脚,将阙明柿一脚踢飞出去。

“砰”一声,阙明柿落地,咳血不止。

“本尊最讨厌将死之人在本尊面前叽叽歪歪唠唠叨叨,恰好,你阙明柿又还与王浩有关联,现在,阙明柿,你死定了。”

孔夏湄悄悄道“王浩,我们救他吗?”

王浩按捺住孔夏湄“救他不是问题,可问题时,他绝不会要我们去救的。”

什么?

孔夏湄似乎没有理解王浩这句话的意思,却见方才差点被揍得爬不起来的阙明柿,忽然提起一把宝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眼前对自己毫不设防,认为自己只手可灭的幸人满。

看着幸人满缓缓倒下去的身体,幸人辜的表情还没有转圜过来,似乎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实。

“你你”

阙明柿忽而宛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到幸人辜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一声“装了半天真是累极了,要在你们两个蠢货面前装作我只手可灭,实在是很考验演技,不过我已经玩够了,所以,你们现在还是乖乖的给我入轮回吧!”

“你不是唤雨”

“噗嗤”一声,幸人辜的人头从空中落下,“砰”一声落在地上。

看着剑身上的血迹,阙明柿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将长剑在幸人辜的衣服上擦了擦。

“如此辣鸡,简直是浪费我的体力,至今唯有那王浩

可入我的眼,凭你们这些渣渣,也配吗?”

孔夏湄捂住嘴巴,不敢置信,那个看起来实力并非如此之强的阙明柿,居然一剑能杀了落星渚二煞?

王浩低声“初次见他,我便知道这阙明柿应该至少掌握了两种意志,方才那快速移动的一招,应该是快之意志,还有剑之意志,剩下的他没有展现,不过这阙明柿不简单。”

孔夏湄悄悄的“方才这阙明柿说唯有你才能入他的眼。”

王浩笑了笑“如此说来,我倒还要谢谢他看得起我了?”

孔夏湄还是感觉方才发生的一切太过玄幻,依旧有如云里雾气,看着地上还在流着血的幸人辜的人头,孔夏湄道“想不到威名赫赫的幸人满与幸人辜,不是死在了什么绝世大能的手里,而是死在了昔日瞧不起的阙明柿手里。”

王浩淡淡道“那阙明柿不是唤雨境。”

“不是唤雨境?”

王浩道“开始我并没有特意观察,因此倒是漏了,想来这阙明柿,应该是一个摘星境的强者伪装成唤雨境的武者。”

初始王浩因为对阙明柿并没有多加在意,即使在意,也只是在意阙明柿的剑术,其本身的实力倒是其次了,而且阙明柿身上的意志实在是太扎眼,倒是可以让王浩有意识的忽略了,这才没有仔仔细细以慑天玉柄查看,方才听了那幸人辜被杀之前没有说完的那一句“你不是唤雨境”

这下王浩就明白了,这阙明柿如此之态,想必必然是以摘星境的身份伪装成唤雨境的武者在世间行走。

王浩是听过许多大能有这样的癖好,惯摆脱自己的身份,而只以普通武者的身份行走在红尘间在,这是悟道,也是悟性。

看了看死的透透的幸人辜与幸人满,王浩对着孔夏湄道“我们走吧。”

孔夏湄对着阙明柿消失的地方道“那阙明柿?”

“放心,他若真的有这个能耐,自然能出的去,要是没有这个能耐,那便也是他的实力不够,在实力不够前,还是呆着比较好。”

前方传来一阵奔跑声,刚刚还在百里之外,转瞬又出现在了王浩眼前。

孔夏湄下意识的往后退,王浩道“不用怕,这是擦星铜夔。”

甩了甩柔顺的长毛,擦星铜夔甩着丫子活泼的出现在王浩的眼前,“准备好走了吗?”

王浩点头“准备好了。”

擦星铜夔看也不看王浩,背上的仰篱对着王浩再次一拜,显然真的对王浩的恩情没齿难忘。

此次王浩才算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细细打量这仰篱,却一直没吭声的天工玲珑鉴忽然在王浩的脑袋里说了一句。

王浩对着仰篱道“厄难毒

体?”

擦星铜夔惊讶的“你也知道?”

王浩讪讪一笑“不是我知道,是天工玲珑鉴知道,而且若不是天工玲珑鉴说出,自己还不会知道。”

厄难毒体啊

王浩听了天工玲珑鉴的介绍,自然知道这厄难毒体的特殊之处。

“你是昔日方遒石壁的仰顾频后人是不是?”

仰篱点头“你知道我父亲吗?”

原来仰顾频是这仰篱的父亲,王浩心里有些汗颜:你爸凝聚的天火被我吞了,其实那天火应该是你的才对,却这话说出来误会就大了。

王浩在身上搜寻一阵,拿出一物“此乃《阿陀那识小诸天经》,为地阶中级功法,今日交于你,全当做我的一点心意,望你日后即使天赋不显,亦能在飘摇江湖中有一丝自保之力。”

王浩很汗颜,这《阿陀那识小诸天经》乃是自己方方突破了唤雨境六、七重鸿蒙云界塔给自己的东西,现在借花献佛,怎么看都很缺德。

仰篱受宠若惊,有些意外“这么好的东西,我不能要,当初你让我多了一次机会,进入惊鸿天府,已经是我天大的荣幸,我不能再受你恩典了。”

王浩一叹:相比你父亲的天火,这本地阶中级功法心经还是相形见绌,不由又拿出《点苍五罗》道“此乃一门秘术,关键时候可助你,你仔细收好,相必经此一役,你也再不会回惊鸿天府了是不是?”

被王浩言中,仰篱低下了头,王浩猜对“这样也好,你得先有自保之力,然后才能谈及一切,记住,在没有绝对的实力面前,不能谈丝毫报仇,否则只是亲者痛,仇者快,知道吗?”

仰篱深深的点了点头,对王浩一拜“今日阁下所赠,恰若雪中送炭,日后篱一定审慎行事,绝不莽撞。”

看着比自己还大了几岁的仰篱,王浩老成的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擦星铜夔早已忍不住尥蹶子。

“各位,走不走啊,你们不走,我可走了啊?”

众人见着有无赖之色的擦星铜夔,忍不住一笑,王浩向后看去,身后黑茫茫的一片,也不知那白琶赋与阙明柿怎么出来。

各人自有各人妙计,算了。

众人坐在擦星铜夔的身上,直觉无数白色光芒从身旁飞过,转瞬便来到了一处渺无人烟的沙漠里。

驾在擦星铜夔的身上,众人茫然的看了看四周:这是什么鬼地方?

还来不及抱怨,从无尽沙漠的那边骤然出现一个光幕,一个颇为平凡的中年人,一步一步的从那光幕中走出来,慢慢走到了众人的面前。

“你们要带着本道主的灵兽,去什么地方?”

第五百六十章 道主北瞻轶

“王浩,道主,道主,道主”

仰篱大呼小叫,北瞻轶扫袖一挥,仰篱转瞬便消失不见。

王浩急不可耐,北瞻轶道“放心,他死不了,只是太聒噪,本尊先送他到别地去了。”

然而此言亦不能让王浩放心。

擦星铜夔见到北瞻轶的第一眼,便下意识的往后退,显然是有什么极为深刻的可怕记忆。

北瞻轶却没有看擦星铜夔,将视线盯在王浩身上,良久一笑“有意思,一个还没有成长起来的厄难毒体,一个鸿蒙苍宵体,本尊最近经历的奇怪事够多了,可都没有今日遇见你们来的奇怪。”

孔夏湄在一旁道“王浩,他说什么鸿蒙苍宵体,我怎么一句话也听不明白?”

未及王浩开口,北瞻轶再次扫袖一挥,孔夏湄消失不见,王浩几欲暴走。

“现在就剩我与你,你好好与我说说,你究竟是怎么诱骗的我北瞻轶的灵兽,可以与你一起同流合污的?”

说起来,这北瞻轶相貌平平,实力看上去几乎没有,甚至王浩感觉吹口气就能杀了他,可是那种压迫着王浩,几乎让王浩感觉溺死的威势,却提醒着王浩:这北瞻轶的可怕,远超自己想象,不要说自己,就是十个揽月境强者在这北瞻轶面前,恐怕也是弹指可灭。

北瞻轶似乎看透了王浩的想法,“想杀我,又无法杀我,有点意思,王浩,你是第一个,在唤雨境时,就对本尊露出杀意的人。”

一霎时周围的空气凝结,王浩宛如溺水般无助而惊恐。

擦星铜夔时时刻刻想走,却似乎无论如何也无法移动。

“你想,作甚么?”王浩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北瞻轶一步步的朝王浩走来,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健,若不是现在境况特殊,走在路上,王浩也相信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此人居然就是焱餍荆州的道主。

“本道主不计较你偷走本道主的灵兽,但是你仍然罪无可赦,鸿蒙苍宵体。”

显然,北瞻轶喜欢以鸿蒙苍宵体来称呼王浩,不知是承认王浩这个体质的强大之处,还是对于北瞻轶来说,能让他看得上的,也唯有王浩的鸿蒙苍宵体了。

王浩深深道“你到底,是如何”

“如何看出你是鸿蒙苍宵体吗?这很简单,正如看你全身的秘密一样,嗯,《浩然正气经》、《折柳缠龙纵》、《九像留影步》、《点苍五罗》……呲,你这身上的好东西还真不少,可惜,真正能入本尊眼的,除了那个《浩然正气经》有点样子,但也还是缺了很多点意思。”

继而又将神识探入王浩的识海,却感觉王浩的识海被重重禁制阻拦

,完全无法透入。

天下还有本道主无法窥测的识海?北瞻轶有些疑惑,将神识透入王浩的丹田,此时一直沉睡的十三扇小门中间那扇小门忽然苏醒,将琉璃浸火、大衍符文焰与噬烬灵焰揉成一个沙包,一举砸在了北瞻轶探进来的神识上,北瞻轶忽然感觉脑海一疼,微微身体一抖,不可思议的看着王浩。

这鸿蒙苍宵体,有点不一样啊?

足足盯了王浩许久,北瞻轶终于开口“本尊知道你想要什么。”

王浩镇定道“哦?堂堂道主开口,我等真是受宠若惊。”

“那平散初的确是阵宗的败类不假,其实锄了那平散初,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此言直击厉害,王浩的呼吸忍不住为此一滞,却又冷静下来,堂堂道主,纡尊降贵,在这片鸡不生蛋的荒山野地跟自己讨论惊鸿天府之事,并且还说可以除掉那平散初,怎么看都像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这种好事,是个人都不会拒绝,但是王浩此时却冷静下来: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的要求是什么?”

北瞻轶欣赏一笑“与聪明人说话,的确会省很多的功夫。”

王浩道“你锄了平散初很容易,但是你依旧让平散初在你的地盘上坐大,说明你故意如此,我虽不知你居心为何,但你若想对我不利,也早就动手了,晚辈何德何能?能让道主纡尊降贵,为晚辈杀人?”

北瞻轶道“本尊早说了,你如今的天赋,比之本尊当年,还要强上许多,无论是什么。”

北瞻轶看着王浩面露欣赏之色“可惜天赋暂时不能解决一切,本尊要的东西,你若给了,那惊鸿天府之威,对于本尊来说就是举手之劳,在本尊的操控下,以天下之大,任何东西,都逃不过本尊掌控的天道。”

王浩阖上眼睛:这北瞻轶所图不小,看来今日若是拒绝,自己还无法活着走出这里了。

“王浩,你知道吗?这焱餍荆州,在你们看来,其实很大,但实际上,它并不大。”

王浩一顿:这段时间王浩虽然没有踏足每一个地方,但是已经对焱餍荆州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若说面积,焱餍荆州与兽部徐州其实相差不大,幅员辽阔,穷极生生世世都走不完,由此看来,自己之前所住的佑荫扬州,是真的小。

因为如果据实说来,那佑荫扬州只要焱餍荆州的十分之一不到,可那时王浩还觉得佑荫扬州就是整个鸿蒙大陆了。

“是啊,焱餍荆州并不大,或许在你们眼里,这焱餍荆州很大,也不过是因为这无穷无尽的沙子晃了人的眼,使你们产生错觉,若你们在这里呆上数万年的时间,甚至是一个纪元,你们

便知道了,这焱餍荆州,真的是太小了。”

王浩听着这北瞻轶的言语中似有厌世之意,继而道“道主可谓是站在这世界的顶峰人物,亦有高处不胜寒之感吗?”

北瞻轶看着一脸无知的王浩笑了笑“你以为,在这焱餍荆州当所谓的道主,是对我们的奖赏吗?”

此言何意?

“这不是奖赏,而是世间最残酷的刑法,永远看着方寸之地的一群老鼠争着一盘肉,这些老鼠今日选了一个首领管着这块肉,明日便换了一人,而这一切,也只能算作当道主的一些调剂与笑话,让你在漫长的岁月里,拥有那么一些不死板的记忆而已。”

看着王浩“王浩,你未来一定会去的。”

王浩被惊得一惊一乍“去哪儿?”

“百家青州。”

这已经不是王浩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了,但是这个地方在哪儿,王浩真的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那里,才是一切的起源与终结,而我们这些流落在世界之外的天弃之地,不过是百家青州不想要的边角料而已。”

“而我们这些芸芸众生,不过也是被抛弃的对象,被家族,被宗门,被势力,被圣地抛弃的对象,永远接触不到哪一点的核心,永远无法深入天道,看看大道之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精彩。”

王浩没有打断北瞻轶的自言自语,这北瞻轶现在正伤感中,尽管王浩觉得这一切太玄幻,堂堂焱餍荆州的道主跑来跟自己话加长,还没喝多就开始称兄道弟。

忽然北瞻轶看向王浩,王浩心一抖,挤出一丝笑容“道主所意究竟是何?”

是啊,究竟是何,你说出来好给我个痛快,省的我我拿着捏着,猜不透你到底想要什么,小命还在你手里捏着呢。

北瞻轶再次挥了挥手,方才消失的孔夏湄与仰篱凭空出现,两人迷茫的看了看四周,似乎还没搞清楚情况。

见到两人回来,王浩自然安心多了,却仰篱与孔夏湄对这北瞻轶显然已有戒备,走到王浩身后,与北瞻轶对立。

北瞻轶见此,讶然一笑,看着王浩“也罢,这些事与你说还太早了,毕竟你这鸿蒙苍宵体还没有成长起来,我若将我的愿景加注在你身上,恐怕也有些强人所难,我还会回来的。”

听得一声响指,王浩与孔夏湄站在一览无余的沙子上,而仰篱与擦星铜夔却不见了。

被带走了么。

王浩看着不知所措的孔夏湄“我们走吧。”

孔夏湄见此,无奈一叹,知道北瞻轶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违抗的存在,与王浩一起驾着水醉云仙叶远去了。

第五百六十一章 折枝观音

一望无垠的沙漠内,一阵微风卷过,沙漠上弥漫起一阵黄色的迷雾。

“叮铃铃”几声铃响,远处几只刚刚聚集趴下,待风暴而过的驼兽微微抖了抖厚密的睫毛,稳健的站起来,继续“叮铃铃”向前走去。

这是一群九品帮派,方方出来打家劫舍完,正准备带着胜利品回去庆功。在最后一只驼兽上的,是一个低着头,双手皆被束缚的女子。

“哎呀,大哥,此次出去洗劫战功非凡啊,想不到那承和渔村看着不怎么样,这油水还挺肥。”

“哼,弹丸之地居然就敢称自己为九品帮派,若不是占着一片屁大点的水域,恐怕都不会叫渔村,而直接叫承和海域了。”

“是啊,那承和渔村居然连一个唤雨境的武者都没有,一群移海境的垃圾在那里耀武扬威,实力如此低微,竟也敢如此猖狂,不抢它抢谁?更可气的是那些垃圾居然一个个如此不识趣,皆不配合,杀了就杀了,倒是”

那人说完话回头看了在驼兽上的女子一眼“这小娘们倒是很配合,杀了可惜了,带回去让兄弟们乐一乐。”

待其话音刚落,那女子抬起头,但见其一张姿色颇可的脸上,隐隐可见艳丽之色,又因连遭变故,显得有些迷茫而楚楚可怜起来。

那人一见心里一痒“大哥,早些回去吧,兄弟们都忍不住了。”

“嘿嘿,是我们兄弟忍不住,还是你兄弟忍不住,你可拉到吧,”又带着些疑惑“这女人太配合了些,看着倒不像是承和渔村的人。”

此女若王浩在此,必然认得,这便是宰蜻姣的皮囊,只是不知为何,这宰蜻姣现在看来好似全无修为,居然也甘心被束缚在这一群唤雨境武者的身边。

回头再次看了一眼宰蜻姣“管这么多呢,反正是一个没修为的凡人。”

从天边飞来一只极为娇小的缀云烟雀,绕着宰蜻姣转了两圈,众人正觉惊奇,却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宰蜻姣忽然睁开双眼,淡淡的抬起头,平视前方“哦?找到他了?”

那缀云烟雀再次扇动了一下翅膀,宰蜻姣嘴角一勾“不想他果然躲在这焱餍荆州的乌龟壳里,既然如此,就不能放过他了。”

那缀云烟雀忽然有些急切的再次发出了几声叫声,宰蜻姣眉头一皱“这汤云蹄果真如此打算?”

缀云烟雀“啾啾”叫了两声,好似应答。

宰蜻姣垂眸一会,道“也对,每次尽被那王浩

逃走,若直接去那里,抓住了楼心月与迟卿卿,捏住了他的咽喉,即使他想逃,也得将那楼心月与迟卿卿救回来。”

看了一眼依旧还在盘旋的缀云烟雀“回去告诉他,既然如此,我便在冰漓豫州等他,若他得空能从那些琐事中脱身,速来帮我一起擒住楼心月与迟卿卿,她们俩正在那冰漓豫州,若我独自前去,恐怕也会吃一个大亏。”

那缀云烟雀像是得到答复般鸣叫一声,又向远处飞去了。

宰蜻姣正垂眸不语,仿佛在思索什么,远处一群人无比诡异的看着宰蜻姣,其中一人眼神凶恶道“你不是承和渔村的人!”

宰蜻姣这才大发慈悲的抬起头,笑了笑“我当然不是,只是传送刚好在那里罢了。”

“那你究竟是什么人?!”

宰蜻姣诡异一笑,“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们想问我是什么人,那我现在就告诉你。”

一众感觉宰蜻姣状似有些诡异,却说不出诡异在何处,却一直被众人视为没有任何修为的宰蜻姣忽然双手一动,“咔嚓”一声,震断了锁链,紧接着以一种无比之快的速度迅速贴到几人近前,如此速度,根本就不是唤雨境者会有的速度。

一众纷纷吓破了胆,仓惶四处奔逃。

“你不是问我是什么人么?我现在告诉你,我乃承朝洞特使,三十三尊观音像之一,折枝观音是也,知否何为折枝?便是折人寿命,宛如枝叶,恰似飞鸿自来去,今日我折枝观音与你一谶,汝等寿止今朝,略匮明朝,大限将至,就在如今,安心的去吧!”

“三垣真经!”

一阵风起云涌之后,但见一个黑隧巨洞,将方才所有人的灵魂吸收而走,剩下的人一下都浑浑噩噩,似乎任人宰割。

“所以,本尊才叫折枝观音,杀人性命,宛如折枝摘花,探囊取物,轻而易举。”宰蜻姣淡淡一笑,看着剩下的行尸走肉,衣袖一挥,霎时一众皆灰飞烟灭。

眼眸深邃的看了看沙漠的另一边“也罢,若要让你痛不欲生,总得从你的痛处下手才行,只抓到你杀了你,那多没有意思,何况你还是大光明境榜上有名的敌人。”

整了整衣袖,宰蜻姣选择了一个方向,往那处走去:汤云蹄啊汤云蹄,若说我们恐怕是命中注定有些缘分,你这大光明境的堕酒观音当得逍遥自在,也是沾了我宰蜻姣的福气,否则焉能让你如此逍遥?你若在追捕王浩此事上不出力,那你这堕酒观音,恐怕无

法永远如此快活!

一光辉明亮的大厅之外

此座建筑屹立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之上,云雾缭绕之余,是金碧辉煌,彷如世间佛理铸就的一座神圣殿堂,现在山峰脚下万里之内,皆人头攒动,似乎在等待什么的发放。

“来了来了,现在百年内的大光明境的各尊者诏书已经颁布下来,咱们看着讨好,别下次马屁拍到马腿上。”

但见一匹宛如金箔铺就而成的长卷缓缓从那宫殿大厅内“刺溜”一声,慢慢有条不紊的滑下来,在那巨大无比的锦缎上,每一个尊者观音的名字,都是以法力熔铸而成的字迹,可保经年不腐。

一阵遥远而又仿佛近在耳边的钟声响起,仿佛晨钟暮鼓,充斥在这一片空间,每一个生灵的耳朵里。

其下,兽人、灵兽、人类、精灵、死灵……不一而足,无不仰头面露微笑、默叹、虔诚、恭敬。

一道仿佛喃念出世间至上真理的声音缓缓响起“我教有三佛,三佛下有八大菩萨,三十三观音,十八罗汉,四大金刚,已经遁入我教的萨陲,和无数众生。汝等皆为颇有慧根的萨陲,却还有不识佛理的芸芸众生,索性大光明境欲拯救万民于水火,因此颁布诏令,令无数榜上有名者,行走在众生之间,帮助他们,参悟佛理,拯救自身,免于死后水深火热。”

“我佛慈悲。”

无数萨陲恭敬下跪,脸上露出感激之色。

“现公布大光明境接下百年,任职名榜,各位皆可选择其上所有之尊者,而进行参拜。”

“众生皆苦,唯有萨陲得以参悟。”

“而萨陲之上,金刚鼎力苍穹,帮助我教承担着保卫之责,功不可没。”

“而罗汉亲近观音,罗汉十八,皆无受香火资格,唯有三十三尊观音像才可。”

“三十三尊观音像,依次是

夫殃观音、紫杳观音、折枝观音、堕酒观音、秉作观音、丞帆观音、八乾观音……”

“八大菩萨,依次是

昙吾菩萨、鳞水菩萨、庚降菩萨、灵均菩萨、昭寿菩萨、并巳菩萨、太息菩萨、兰未菩萨。”

“以上尊者,承担我大光明境百年基业,各位萨陲皆可择人自选,师夷长技。”

待金光闪过,无数萨陲呆呆的看着那从山峦之巅垂下来的锦缎,上面的一切文字皆清清楚楚的印在上面,容不得半分作假。

第五百六十二章 晋尘缁

“哎,之前我听说八大菩萨似乎有个渡鹦菩萨来着,怎么不见了?这个兰未菩萨,此前不一直都只是个罗汉吗?怎么最近一下直直成为了八大菩萨之一?”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跟你说啊”

“这个折枝观音与堕酒观音是什么人,怎么大光明境里面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

“我还想问此前一直是观音的沅有观音为什么也不见了呢?谁来告诉我?”

“这大光明境好大的手笔,此次一挥,恐怕众生的念力与信仰供奉要少掉一年的。”

“但却收获了如此之多的萨陲,还怕会没有信仰之力吗?”

“也是,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慎言,若这些言论被有心者听到,我们小命危矣。”

但见那一匹锦缎的光辉随着时间的流逝,缓缓有散溢下去的迹象,一众在沐浴到那光辉之后,又如梦初醒般,再次恢复了刚开始的叽叽喳喳的无秩序。

在大光明境不远处,只见一人拿着罗盘,站在云层之上,看着那大光明境此举,鄙夷一笑“这大光明境倒是比之我想的,更会笼络人心了。”

那人着一袭水色长袍,看似温文尔雅,眼中却有着丝丝算计“算了,几家欢喜几家愁,这大光明境再如何作妖,与我何干,本尊将本尊的一亩三分地管管好,也就罢了。”

千山万水的另一山巅,一位老者正恭敬的站在一条巨大的石柱一侧,在那石柱之上,天苍蛰青龙弯曲盘旋在其上,似乎正用神识在感受着什么。

“大人,大光明境接下来百年的人员分配已经出来,我们是否现在开始行动,反正有了目标,直接将他们一窝全部杀光就好。”

天苍蛰青龙收回神识,看着那老者,此老者正是濡之小道与小白白的师尊,不想一个管菜园的老者,居然在此地拥有直接与天苍蛰青龙直接对话的机会。

“我栖云观经上古一役,实力已经大不如前,若兵行险招,很有可能会引来大光明境的狗急跳墙,何况大光明境亡我之心不减,若给了他们由头,我们主动挑衅,恐怕届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且这些还只是大光明境给外人展现的实力,隐藏起来的实力有多少,这些,我们怎么能不打探清楚呢?”

那老者唤为晋尘缁,乃是栖云观太上长老之一,亦是濡之小道与小白白的师尊。

“尘缁,流沙绿洲接过来的,安顿好了吗?”

“回大人,已经安顿好了。”

天苍蛰青龙眼中露出一丝追忆“只剩下最后一个姜云愫了,已经过去万年了啊。”

“大人,此次符宗回归我栖云观,安家落户,苍玄界塔也回来了,但是青荧石伞却不见了,而且大衍符文焰也不见了。”

天苍蛰青龙收回目光“青荧石伞已经流失了,至于这大衍符文焰么”

想到什么,不在意的笑了笑“放心,这大衍符文焰在它应该在的地方。”

晋尘缁疑惑,却没有问出来,接着道“大人,弟子已经派人去寻斗彩琉璃铃铛藤了,若寻到了,就能为大人略微缓和一些当年遗留下来的大道之伤,可保大人千年无忧。”

天苍蛰青龙微微一叹,巨大的龙息吹起一阵寒冷的冬风,使得栖云观方方还艳阳空照的季节,一下便进入了严冬。

“伤势,也就随他去吧,好也如此,坏也如此”

“大人,您要保重身体啊”

天苍蛰青龙看来一眼晋尘缁“你收的徒弟,很好。”

晋尘缁有些惊愕“料想瞒不过大人,”有些笑意“先天道胎体,未来是极有希望成为我栖云观的道子的。”

天苍蛰青龙但笑不语,晋尘缁心里没底“难道大人心中有更好的人选?”

天苍蛰青龙避而不答“焱餍荆州的事情估计也要结了,将焱餍荆州的惊鸿天府连带着那最后一个邵曲夷,一起挪来我栖云观安家落户吧,阵宗、符宗可不能如丹宗、书宗一般,流落在外,不过既然雪香春坞与琉璃浸火都在他那里,他回来时带回来也是一样的。”

晋尘缁不甚了解这句话的意思,却还是恭敬答了一声“是”,看着天苍蛰青龙又进入休眠,不声不响的退下了。

待其下了天台,有些疑惑的皱起眉头:难道大人认为,除了先天道胎体能担任栖云观的道子,还有别人比先天道胎体更合适?这不可能,世间最完美的体质,就是先天道胎体,旁人不了解先天道胎体,根本无法知道先天道胎体有多么完美与强大,能强过完美的东西,从来就不存在,所以怎么可能呢?

可看大人的意思,分明就是不认同,只是没反驳,看来也是了解先天道胎体的殊异之处,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认为先天道胎体无法成为道子?

晋尘缁带着满腔的疑惑,慢慢往天台之下走去,有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在肩头,这才猛然想起方才因为大人呼了一口气,栖云观一下子从夏日变为严冬了。

心里有些无奈,却挥了挥衣袖,

将严冬扫尽,一下天空又明明朗朗起来。

看着天上的太阳,晋尘缁心里没底:琉璃浸火与大衍符文焰不在丹宗与符宗,而在一个人的手里,此人到底是谁?有如此逆天气运,几乎已经可以与先天道胎体分庭抗礼了。

惊鸿天府内

惊鸿天府为昔日栖云观阵宗所留,虽然现在改名为惊鸿天府,宗主为平散初,但也是昔日阵宗,依旧是修习阵法之地,这一点不会有丝毫改变。

“五行传阵,黄阶阵法,可以将武者的修为困缚在搬山境下。

二元拂风阵,黄阶阵法,可以隔绝一切气息,只要被掩护之人不主动发出声音,神鬼也难测。

一气化阵,玄阶阵道,可依据持阵人的心愿,变幻出心中所想。

**长渊阵,玄阶阵道,在此阵中,可以无限复原没有生命的东西,哪怕被打成一堆碎屑,亦能顷刻之间,完好如初。

……”

王浩在阵法上的天赋,开始没有显现出来,随着其与周围弟子的深入接触,越来越多的弟子知晓王浩在阵法上的造诣,纷纷都过来向王浩请教阵法疑难。

时间一长,王浩开始慢慢在惊鸿天府有了名气,后来弟子一多,单单只是个别相告,已经无法满足需求,所以王浩选择了一种讲经布道的方式,竟然出乎意料的受欢迎。

“四象朝凤阵,玄阶阵道,可以将对手困在阵法中,无法逃脱,亦无法行动自如,并且能禁锢对方一切修为手段。

小须弥正反九宫仙阵,玄阶阵道,道化鸿蒙的始源阵法之一。

三才庚金阵,地阶阵道,此阵法可发出地阶初级阵法的威力,能保唤雨境及唤雨境下一切敌人的攻击,是护宗阵法。

九宫衍阵,地阶阵法,可以衍化诸多阵法其中之物,呈现与之对应的衍生物来。

……”

忽有一弟子举手示意,王浩点点头,该弟子见众人视线聚集在自己身上,有些羞怯,却王浩鼓励微笑,那弟子鼓起勇气道“王浩师兄,之前你说小须弥正反九宫仙阵是玄阶阵道,可是前段时间我修习阵法,看到了阵法起源介绍,说须弥正反九宫仙阵乃是天阶阵道,师兄,这两相矛盾,这”

其实该弟子说话很是含蓄,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就是说王浩讲的与书上写的不符,书上写的不会有错,那自然就是王浩讲错了。

王浩笑道“书上说的没错,须弥正反九宫仙阵的确是天阶阵法。”

第五百六十三章 宗主平散初

那弟子吃惊不已,其他弟子亦是不解的看着王浩。

“但方才我也说了,小须弥正反九宫仙阵,玄阶阵道,道化鸿蒙的始源阵法之一,这位师弟,是不是看漏了一个字,那本书上写的应该是大须弥正反九宫仙阵,才是天阶阵法?”

那弟子有些诧异,再次回想了一番,忽然脸色一红,嗫嚅道“是的。”

王浩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诸位对于须弥正反九宫仙阵的了解,恐怕很是寥寥,只是约略知道它乃是天阶阵法,其实须弥正反九宫仙阵在万物起源时,便随着丹药、符、武技、功法……一起流传下来,与之并列,而万物阵法的源头,便是须弥正反九宫仙阵。”

有弟子再次道“万物阵法的源头是须弥正反九宫仙阵,那方才师兄你讲的一气化阵、二元拂风阵、五行传阵、**长渊阵……都是由须弥正反九宫仙阵衍化而来的吗?”

王浩点点头“不错,一切万物皆有起源,符宗的起源,是青荧石伞,上记载了一切符之术,阵宗亦是如此,有须弥正反九宫仙阵,其余一切阵法,皆是附庸。”

弟子们闻言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既然这须弥正反九宫仙阵如此厉害,为何小须弥正反九宫仙阵才是玄阶阵道,而大须弥正反九宫仙阵却是天阶阵道呢?”

王浩对着那提问的弟子淡淡一笑,忽然摊开双手,对着那弟子道“现在,我布置这小须弥正反九宫仙阵,你以你的全力一击攻向我。”

那弟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很想试一试王浩的水平,其余弟子见此亦有激动之色,王浩但笑不语,拂袖一扫,一道多芒阵法宛如壁障般,显现在自己面前。

那弟子看准王浩,骤喝一声,轰出一拳,王浩不声不响,前方的阵法盈盈闪过,在那拳劲攻上来之前,阵法忽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那拳劲攻击上去,宛如弹在了一面镜子上,陡然间,那阵法再次光芒一闪,方才攻击向王浩的拳劲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反射,袭向方才出拳的弟子,那弟子大惊失色,仓惶一躲,那拳劲微微擦到了那弟子的衣服,下摆被轰成一片片破布条。

一切风平浪静后,王浩衣袖一挥,方才的阵法再次消弭于无形之中。

王浩笑道“若方才的阵法是大须弥正反九宫仙阵,这位师弟方才已经成为这世界的一部分了。”

众人一下对王浩心悦诚服,叹为观止,衣裳下摆被轰成破布的弟子亦是恭恭敬敬地对王浩行了一礼,再次安静坐下。

“须弥正反九宫仙阵来历非凡,我们现在所掌握的,若只掌握

小须弥正反九宫仙阵也算可以,至于大须弥正反九宫仙阵,则需要阵法宗师才布置的出来,届时天阶阵法一出,一切皆可逆。”

“世间的一切都处于正反之中,阵法亦是如此,阵法之道,在于将一切不可能变为可能,调动天地灵气,成为阵法……”

王浩在这边娓娓道来,其下弟子皆听得入神,忽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惊扰了这一片祥和之象。

“阵法大道,源远流长,岂是汝等小辈可以三言两句解释的清楚的?休得妖言惑众,贻害众人,否则定不轻饶!”

众人抬头看去,便连王浩都是眉头一皱,苏授正带着几个弟子气势汹汹的站在王浩不远处。

“是执法堂的长老苏授苏长老!”

“这苏长老是管执法堂之事,怎会莫名其妙闯进他人山峰上来?”

“是啊,而且执法堂没有执法令,轻易怎能聚众带人随意传旨?”

“况且这苏长老一向不怎么管弟子之事,怎么今日倒关心起我们来了?”

……

苏授听着弟子们的窃窃私语,脸色一僵,有些憋气,王浩古井无波的站起身,看着苏授“苏长老有礼。”

苏授扫袖,“哼”了一声。

“还要庆祝苏长老从那仰顾频的墓中逃出。”苏授面色一僵“还要再关怀一番苏长老,敢问苏长老在那墓中所受的伤,好了没有?”

苏授咽了口口水,有些难以开口,却想到什么,依旧道“本长老如何,与你何关?宗门有训,弟子不得结党营私,聚众闹事,你们聚集在此,说好听的是听这王浩在此将阵法,不好听的就是结党营私,聚众闹事,还不快给本长老散了!”

众人原本兴致高昂,现在被这苏授一闹,顿时兴致去了大半,纷纷趣味阑珊的三三两两离开了,待所有人都离开后,苏授慢慢走到王浩的身边。

“这是宗门训旨,想必你不会不遵吧?”

王浩道“既然是宗门训旨,自然要遵,可是我也是拿着《折柳缠龙纵》前来寻找相赠长老,宗门既然时时刻刻都在关注我,便也该明白,我此来的目的何为,如若真的要以宗门压我,也该更关注我此行目的,早日让该长老与我相见才是。”

苏授面色一滞,转而嘲讽道“这个不难,你只要安稳在宗门呆着,哪儿也别去就可以了,至于见到邵曲夷你会见到的。”两个死人,未来自然会在黄泉下见到的。

王浩自然明白这苏授的隐含意思,客气应答“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了。不知苏长老受的伤,要不要紧

?”

苏授脸色很不好看“本长老不曾受什么伤!”

那日在仰顾频的假墓中,攻击自己的黑衣人,一定就是这个苏授,既然这苏授打肿脸充胖子,说明还不想与自己撕破脸皮,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何,也不知道那平散初为何还没有前来锄了自己,但相必也与邵曲夷脱不了干系,先以不变应万变,王浩打定主意,抱之平淡一笑“既然如此,那便请苏长老请回吧,弟子改日再鸿鹄候音赠与弟子这本《折柳缠龙纵》长老的好消息。”

“既然如此,本长老告辞了。”

苏授带着得逞的笑意,离开此地。

王浩看着一群人离开的背影,眼中升起一抹担忧:看来平散初是怕他再重蹈邵曲夷的覆辙,特来此地,阻止自己,不过

看着一众弟子留下来的《阵法入门》,王浩淡淡一笑:人心所向,你阻止的了吗?

是夜。

王浩正欲修习《浩然正气经》,这《浩然正气经》共有初入、小成、大成、圆满四个境界,王浩此前偶然触发了这《浩然正气经》,竟也能达到如此威势,而那才仅仅是自己初入的情况下,便能力抗摘星境的苏授,由此看来天阶功法心经的恐怖之处,远在王浩的猜测之上。

要加把劲,争取早些达到小成,使自己的肉身再进一步了。

身体内的琉璃浸火、大衍符文焰、噬烬灵焰全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成为了自己的神火,但空有猛象之力,王浩却不敢肆意挥霍,万一被人认出来是神火,王浩觉得即使是道主都不能坐视自己拥有三种神火这种事。

琉璃浸火的一身实力恢复了百分之一,总算不像以前的豆芽菜了,然而恢复了百分之一的琉璃浸火,也是吞食了王浩所吞食的那些火焰幻化成灵力之后的,若那琉璃浸火胃口小一些,那些灵力早已帮助王浩平稳成为唤雨境九重了,但无奈都入了琉璃浸火的口中。

看来要想恢复琉璃浸火的全部实力,这一天还早得很。

琉璃浸火孺子可教般的对着王浩的想法很是满意:这是当然,要想恢复老大我的实力,还早得很,比如先给老大我找个十几个神火来打打牙祭,没有神火,就来个千八百个天火,也勉强够用了。

不过这些想法,幸好王浩不知道,否则也得吐血不止。

正欲修习《浩然正气经》的王浩,眉心一凉,忽然无比警觉的从榻上坐起,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

“警惕性尚可,实力太差,要是你一直这么菜,我本尊还真不敢将赌注全放在你身上。”

第五百六十四章 青荧石伞

警惕的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一片黑暗中的来人,王浩眉心凉意大增,却感受到来人并无恶意,慢慢平静下来。

待平静下来细细一感,带着几分疑惑与惊悚的念出了一个名字“北瞻轶?”

北瞻轶从黑暗中升起一团火焰,顿时房间里所有的蜡烛都被点燃了。

王浩双目一凛:这北瞻轶起码也是揽月境以上的境界,因为他亦有天火,而且能操控天火。

天火是揽月境或揽月境以上的强者死后毕生修为凝结而成的火焰,也就是说活人是不会自身孕育出天火的,死人才能,而且必须是非常强大的死人才能。

而活人只能收服死人留下的天火,这样一想很多事情就清楚了,看来这焱餍荆州死去的某个揽月境的强者,耗费毕生修为凝聚而成的天火,被北瞻轶得到了。

北瞻轶眼神闪过一丝晦暗的光芒“在这世界上,还没有人敢如此直呼本尊的性命。”

王浩自知失语,“不知道主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北瞻轶右手一抖,两片宛如金页一般的书页静静地躺在空气中,王浩瞳孔一缩,呼吸都快了几分。

“这两张,一张是方遒石壁的那面石壁所化的《八卦天光书》,一张是那邵曲夷托我给你的。”

王浩是在出了那仰顾频的假墓时才知道方遒石壁一切的发生,让其惊讶的不是大光明境的人参和在那方遒石壁中,而是惊讶昔日与自己作对的万凝姝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虽然不知大光明境的人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但那群人来历莫测又背后势力盘杂,若不是必须,王浩实在不想与大光明境的人有任何牵扯。

“还记得本尊与你说的条件吗?”

王浩点点头“记得。”

“我助你摆平这惊鸿天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王浩吸了口气“你想要我作甚么?”

北瞻轶眼眸深邃,将那两片《八卦天光书》操控着,缓缓向王浩移去“这东西,我不感兴趣,甚至惊鸿天府下压着的神火,本尊也可让与你。”

神火亦能相让,这北瞻轶到底想让自己作甚么?

王浩心里骤然浮现出一丝不确定感,却听得北瞻轶道“本尊要你,去方遒石壁,将兰未、庚降二人杀了。”

“告辞!”

王浩一咕噜躺下装死,自己虽然有时候比较鲁莽,但是又不傻,现在在惊鸿天府,再不济,也是平散初一个揽月境,但如果面对

的是兰未与庚降两个大光明境的菩萨,自己连那两人的修为是什么还不得而知,在多年前那兰未就是唤雨境,难道过去了这么多年,那兰未吃了502胶,不长个也不长修为了吗?

看着王浩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北瞻轶眉头一挑“放心,本尊会帮你的。”

放心个屁,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

王浩摆了摆手“这《八卦天光书》你自己留着如厕后擦屁股吧,我不要了。”

北瞻轶道“我保证!”

王浩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摸了摸下巴:如果是道主的亲口承诺,应该也能有几番保险吧?解决了惊鸿天府,也是解决了自己的新头大患,至于那兰未与庚降,打不过逃跑也是可以的。

看着触手可及的《八卦天光书》,将两片金页收入囊中,王浩喜不自胜“成交!”

北瞻轶嘴角一勾“既然如此,本尊等你的好消息。”

看着北瞻轶消失,王浩心里乐开了花,现在一切解决,自己一共得了五页《八卦天光书》,阵法造诣也算不浅,地阶阵法已经不成问题,若全得了《八卦天光书》,只恐怕天下阵法,自己挥手即可破了。

只是想不到那方遒石壁居然就是一页《八卦天光书》,而邵曲夷的手上也真的握着一张《八卦天光书》,这下只要解决了平散初,寻得封虚灵火,便一切都万事大吉了。

次日,惊鸿天府传来消息,宗主平散初意外暴毙,副宗主邵曲夷继位,成为新任宗主。以前追寻过平散初的一系列长老全都意外暴毙。此消息一出,震惊了所有人的心神。

武者到了揽月境,怎么可能说暴毙就暴毙,而且揽月境的强者已经是站在这世界的顶峰了,更不可能忽然死亡,一定是有大能出手了。

正当众人暗自揣测时,王浩已经随着得救后的邵曲夷来到了惊鸿天府的一处。

“此次还要多谢你搭救,只是不知,你是如何杀了那平散初的?那平散初的修为?”

王浩但笑不语: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即使邵曲夷也一样,“最重要的是阵宗重新又是阵宗了。”

邵曲夷自知每个人皆有秘密,也点头道“说的也是。”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一处地方,王浩有些疑惑的“这不是平散初昔日故居吗?”

邵曲夷笑着“所以他并不知道,封虚灵火一直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有阵法?

王浩感知到一股特殊的波动

,与邵曲夷对视一番,邵曲夷肯定的“当然有阵法,若无阵法,如何保护封虚灵火?”

王浩微微拂袖,迅速破阵,邵曲夷惊讶不已“你现在的阵法修为?”

“多亏了你的《八卦天光书》,这才使我原本无甚波动的阵法修为突飞猛进了。”

邵曲夷露出叹然之色“若无你自身厚积薄发,即使有《八卦天光书》,也是于事无补,《八卦天光书》不过也是锦上添花,真正要紧的还是你自己。”

阵法接触,看着忽然出现的一片空间,邵曲夷道“进去吧,封虚灵火愿不愿意承认你是阵宗传人,便看你自己的了。”

其实北瞻轶之所以放弃封虚灵火,不是因为神火对他没有吸引力,而是他知道,世间榜上有名的神火,有几种神火是非常特殊,没有满足一定的条件,只靠实力,是绝对收服不了的。

譬如琉璃浸火,乃是昔日栖云观丹宗传承火焰,若非丹宗传人,外人绝不可能收服,否则只会烧得连灰都不剩,王浩那是运气太好,逮住了琉璃浸火最虚弱的时候;譬如大衍符文焰,不是符宗传人,不具有青荧石伞,也无法得到大衍符文焰的承认,因为大衍符文焰乃是符宗传承火焰,外人无法染指,若非王浩已经收服了琉璃浸火,迫于琉璃浸火的淫威,大衍符文焰是绝不会在王浩还没有找到青荧石伞的时候就认王浩为主的。

譬如栖云观书宗传承,噬烬灵焰,那噬烬灵焰虽然是书宗用来照明的,但到底也是传承火焰,旁人根本无法染指,而王浩却沾亲带故的,一起因为琉璃浸火的关系收服了。

再譬如眼前的封虚灵火

这封虚灵火乃是阵宗传承火焰,不是阵宗传人,也无法收服,这传人可不是说的是掌握了《八卦天光书》就是传人了,若无阵法天赋,即使《八卦天光书》在你手里也只是个半吊子,凡是神火,皆有神智,怎会宛如凡火一般?自能分辨。

那北瞻轶是知道即使自己抢了过来,也绝对无法收服神火,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献与王浩,不过他对于王浩能否收服封虚灵火也是持怀疑态度,这神火可不是大白菜,说啃就啃的。

若王浩解决了此间事宜,最应该要做的,便是找到那传说中记载了一切符文秘的青荧石伞,使得大衍符文焰心悦诚服。

却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一探封虚灵火的虚实。

踏入另一片异空间,王浩感觉脑子“嗡”了一下,就见到了眼前的一幕。

第五百六十五章 拂黛丹枫

昔日红石河谷,鱼千初生父天蚀黄龙曾踏足此地,将鱼千初交由黄角龙蟒抚养,那地诚如王浩所想,的确有一道神火被傅轻舸收服,那神火唤为水心焰,乃是神火榜上排名第三十三的神火。

傅轻舸知道鱼千初不能随自己一起离开,又顾念着自己骨肉,将得到的神火一举拍入鱼千初的体内,鱼千初与王浩在一起许久,因为王浩不曾在意此事,居然也从来没有发觉。

多年后,当鱼千初偶然发觉自己拥有水心焰,更因其本身兼具天蚀黄龙与织绩明珠鲛皇女血脉,一下便成为了鲛人一族的王者,成为了当之无愧的鲛人族长。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话说王浩入了另一片空间,见到了这一片空间内,宛如岩浆炼狱般,尽是刀山火海,一下愣住了。

前方来了一个状似鬼差一样的人昂首挺胸的往王浩这边走来“你,进来作甚么?”

王浩看着眼前的鬼差,正无从说起,天工玲珑鉴“叮”声一响“封虚灵火,神火榜排名第十六位的火焰,昔日栖云观阵宗传承火焰,在……”

原来眼前这个鬼差是封虚灵火所化?若非天工玲珑鉴开口,王浩还不知此事,正欲揭穿,忽然琉璃浸火、大衍符文焰、噬烬灵焰齐齐从王浩的身体内飞出,王浩一惊。

那鬼差看到眼前一幕亦是一惊,似乎大脑断路了一下“你你你你你你”

“你什么你,这是主人,快来参见,少一天到晚整这些虚头巴脑有的没的吓唬别人。”

说这话的是琉璃浸火,那鬼差闻言,脖子一缩,似乎有点怕琉璃浸火。

琉璃浸火见此更加来劲“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还不快把这些给我弄没了?吓着主人,当心你的皮!”

那鬼差委屈的“哦”了一声,光华一敛,顿时变作了一团宛如拳头大小的火焰,王浩方才看到的炼狱也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火红色的天地。

四道火焰聚在一起“嗡嗡嗡嗡”的开会,说什么王浩也不明白,但是当那四团火焰忽然齐刷刷一回头看向王浩,王浩怔了一下:眼前的一幕看来很是诡异。

四团火焰幽幽飘过来,围着王浩打转,最后一团火焰赫然就是方才的那封虚灵火,看来心不甘情不愿的聚过来,似乎还没接受眼前这么菜的人类居然要成为自己老大的事实。

却看着王浩,忽然眼神一凛“卧槽?老大,鸿蒙苍宵体?”

琉璃浸火嘿嘿一笑“刚刚发现,不亏吧?”

封虚灵火忽然笑的无比狗腿“不亏不亏,赚了赚了。”

虽然不知道这封虚灵火在说什么,但是这封虚灵火一定是在盯着自己看,这王浩是可以肯定的,但见眼前的神火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就差流口水了,王浩往后退了一步:神火也有这么猥琐的?

封虚灵火察觉到王浩往后退了一步,顿时不乐意“怎么?难道本尊还配不上你么?”

说完不待王浩觉察,一股脑钻进了王浩的身体内,王浩只感觉身体一荡,紧接着一阵撕裂的痛苦传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昙吾菩萨有旨,宣兰未、庚降速速回大光明境。”

一萨陲宣旨后,恭敬的将圣旨递给兰未、庚降,两人早有怨结,此时更因为死了一个沅有而达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互相怎能容忍?

“请你回去禀报昙吾菩萨,不查清此案,我兰未,绝不回去!”

庚降双眼闪过阴霾之色“若不回去,便请便吧,本尊要先走一步了。”

“庚降你为涉案人,事情没有查清,如何能回去?”

“难道要本尊与你在这里胡闹吗?”

“本尊看你是做贼心虚,所以害怕了吧。”

“是本尊不愿意与你多费唇舌,浪费时间罢了。”

“难道庚降尊者觉得,死了一个观音,现在查清是浪费时间之举吗?”

“本尊不与你在这等文字游戏上多加争论。”

“是不愿,还是不敢?难道你心里没数吗?”

“本尊行的正坐得直,为何不敢?那方遒石壁的《八卦天光书》忽然消失不见,兰未尊者,这不会就是你做的吧?”

“本尊会如庚降尊者一般,为了一些蝇头小利而杀害我大光明境的观音吗?”

“兰未尊者的意思是,此事是本尊做的吗?”

“本尊可从未这样说,庚降尊者可休要自打嘴巴了。”

“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兰未,事情真相未明,你可不要平白无故,造谣生事,捏造证据,含血喷人!”

“证据如山,眼见便得到了,忽然一下子没了,这证据到底是被谁湮灭了,难道庚降尊者你自己不知道吗?”

“本尊知道什么?本尊还要说是兰未尊者你一来,这证据就没了呢,如此看来,兰未尊者,你的嫌疑不也是最大的吗?”

“难道庚降尊者眼见事迹败露,现在要祸水东引,先将本尊拉下水吗?”

“事迹败露?何来的事迹?如何败露?兰未,我与你同为菩萨,既然如此,说话就要拿出证据,没有证据,你不能将我当做犯人!”

“杀人不过头点地,庚降尊者实力滔天,难道不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吗?”

“你是在威胁我吗?”

“何来威胁,便是在告诉庚降尊者这个道理罢了,若庚降尊者不愿听,那本尊也只好亲力亲为,逼问出元凶了。”

“哼,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正有此意!”

……

前来传旨的沙弥只想来传旨,不想居然因为一道昙吾菩萨的圣旨,使得兰未菩萨与庚降菩萨演变为刀剑相向的地步,心里慌乱到了极点,步丞帆在远方看着一切发生,亦是无奈。

不知师尊为何一直都冷静自持,偏偏在碰到这沅有观音的事情上就乱了分寸。

这种情况,即使自己想劝,都未必劝得了,何况现在种种证据都指明了这庚降一定是杀人凶手,这种情况下,师尊怎么可能又能罢手呢?

王浩在得了那封虚灵火的忽然闯入后,全身痛意难忍,却在经历了惨无人道的苦楚后,修为一路直线上升。

唤雨境八重

唤雨境九重

王浩忽然大喝一声“成”!

全身已如洁白玉石一般熠熠生辉了。

将封虚灵火收入囊中,王浩吐了一口浊气,现在自己成就了无暇唤雨境,只要集齐九叶,便可一下步入摘星境,集齐九花,便可一下步入揽月境。

可是九叶中的拂黛丹枫还遥遥无期,九花中的黄金榴花、香雪含雾梅与水醉云仙蕊也还不知下落。

忽然王浩的脑海一片清明,想到了什么。

指尖一点,四朵火焰围着王浩的食指开始转圈,王浩感受着温和的火焰温度,心里一暖:现在总算有了点底气去面对那兰未与庚降了,要是在此之前,先突破摘星境的话,那岂不是更好?

想到拂黛丹枫这种灵植,一般也都是生长在炎热之地的,王浩想到了一个人:自己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挟恩相报,但现在看来,也不得不走这一趟了。

白时时与白琶赋有些讶异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王浩“你要拂黛丹枫?”

王浩点点头“你若有的话,我以别的东西与你交换。”

白时时摇了摇头“我这里倒是没有,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哪里有。那方遒石壁成为一品宗门时,道主曾亲临那地,赠予了方遒石壁一株拂黛丹枫,当做贺礼,这拂黛丹枫难寻,便是因为若无揽月境的实力,无法深入岩浆身处寻摘得到,焱餍荆州你要问拂黛丹枫的下落,恐怕也只有道主知道了。”

第五百六十六章 第五退思

转身欲走,白时时叫住王浩“此次方遒石壁被团灭,说起来都要谢谢你了。”

王浩疑惑“谢我?”

“若不是你派了惊鸿天府的大能去方遒石壁灭了一众,我杏绮阆苑也无法恢复今日的地位。”

王浩哭笑不得:流言可畏,足见一斑了。

“此次山高水远,就此一别,来日期望还有重见之日。”

白时时深深的看了王浩一眼“你救了我一命,也间接的救了杏绮阆苑,此大恩大德,杏绮阆苑没齿难忘,我白时时也没齿难忘,未来若有相见之日,便是我白时时报恩之时。”

王浩淡然一笑,自然没将白时时的话放在心上,因为他感觉,他离开此地是早晚的事情,只是不知何时而已,而整个焱餍荆州,除了道主,再也没有穿天境的大能,这白时时怎么可能离开这一方世界?也怎么可能再相见呢?

此时的王浩还不知道,君问归期未有期,而山回路转,亦终有相见之日,居然会是在自己几乎忘记了白时时这个人的时候,再次见到了。

此时的方遒石壁乌烟瘴气,先前弟子早已因为宗主已死,将此地瓜分的四分五裂,整个宗门不复存在,何况先前兰未与庚降还在这里爆发出了惊天大战,此地几乎变成了一片废墟而被夷为平地,昔日山清水秀,今朝酒醒何处?方遒石壁,刹那辉煌宛如冷清清明月芦花。

王浩用了遁形符,悄咪咪的游走在方遒石壁的断垣残壁中,忍不住啧啧叹道“昔日的一品宗门,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恐怕方遒石壁也可以载入史册了。”

“鸾栖幢,鸾栖幢在哪里”

王浩四处搜寻,听白时时说,昔日那拂黛丹枫被赐予方遒石壁后,那宗主就给了万凝姝,而万凝姝的闺房在方遒石壁内独占了一间小型香殿,十分豪华,号为鸾栖幢,拂黛丹枫有极大的可能就在那鸾栖幢内。

找到了!

看着眼前保存的还算完整的鸾栖幢,王浩侧头一看:看来这万凝姝的住处果真跟别处不一样。

悄悄进去也是有原因的,据王浩打探,那兰未与庚降还留在这方遒石壁没走,那两个每一个都是自己难以想象的修为,看到自己,只怕自己刚刚才提升的唤雨境九重在其眼前都不够看。

在屋内搜寻一番未果,王浩便开始想到此地是否有禁制阵法保护。

果然,一道光芒闪过,一群亮闪闪的箱子在一处暗格内浮现出来。

王浩打开一看,但见那箱子里装的尽是女儿家的绫罗绸缎与装饰物

,不啻如此,许多稀有灵植还有一些珍奇之物亦在其中。

王浩率先果然在一个锦盒内找到了拂黛丹枫,而更让王浩惊讶的是,黄金榴花这万凝姝居然也有一朵。

对了,之前那荀节澜是万凝姝的狗腿子时,将黄金榴花当大白菜一般,自己便猜到这黄金榴花很有可能就是这万凝姝给荀节澜的。

既然今日见到了,那便一并笑纳了。

王浩心里乐开了花,大肆搜刮不休,忽然一阵响彻云霄的震颤,将这片天地狠狠一刮,王浩只觉耳鸣了一阵,紧接着一阵无与伦比的爆破轰炸,以一处中心为原点,向四周辐射,王浩无可避免的受到了爆炸冲击,还好那些珍奇之物收的快,不然也难以幸免。

无数个趔趄,王浩随着这座颇为豪华的鸾栖幢的碎片往后翻滚而去,足足有十几秒才平稳的落在地上。

看着碎为湮粉的建筑物,王浩擦掉了嘴角鲜血:要不是自己最近的《浩然正气经》修炼到了个入门,自己方才恐怕骨头也得断掉好几根。

正暗自庆幸的王浩,注意到了天上的两个黑点。

武者视力不俗,王浩自然也看到了那两个黑点是什么兰未,那么那另一个,就是那北瞻轶说的庚降了?

但见两人正在紧张对峙,方才那一阵,应该就是这两个弄出来的了。

“兰未,我念在你与我同为菩萨之一,多番忍让,你可不要太过分了!”

庚降厉喝一声,扫袖将方才兰未施招逼近自己眼前的攻击消除。

兰未鄙夷一笑“你若无愧,为何要躲?我若冤枉了好人,回头便与昙吾菩萨直言,卸了这一身名头不要,甘愿受罚,但我若将你逮个正着,那你就是万死难辞其咎,你既然说你是无辜的,你又为何心虚?”

庚降脸上浮现一丝怒气“你以为本尊的一再忍让是心虚?”

“难道除了这个,还有别的解释?”

“那本尊若失手打死了你,这脏水泼到本尊的头上,如何能消?”

“那你得先有这个本事打死我才行!”

一沙弥瑟瑟发抖,欲上前而又不敢上前,却下定决心道“两位菩萨,弟子有一个法子,或许能平息两位菩萨之间的矛盾。”

兰未与庚降同时看向那沙弥,那沙弥更加瑟瑟发抖,生怕两人一出手将自己碾死了。

庚降大手一挥,一股无可比拟的吸力将那沙弥吸入掌中,那沙弥的身体不可抑制的朝庚降的手掌飞去,不由自主。

被庚降揪住了衣领,沙

弥抖如筛糠。

“你且说来,我庚降重重有赏!”

“若兰未菩萨真的冤枉了庚降菩萨,庚降菩萨有苦无处诉,两位因此出现任何损伤,都是宗门不愿意见到的。”

庚降满意一笑“这是当然。”

“所以弟子有一计,既可查清事情原委,又可保庚降菩萨的清白。”

庚降眉头一挑“说。”

“我大光明境在百家青州的实力,自不必言谈,却百家青州还有一处,能卜人凶吉,能探知过往,知晓未来之地。”

“东青天衍!”

兰未与庚降齐齐出声,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南辕北辙。

那沙弥还没意识到自己说出这句话代表了什么,只以为自己出的谋划正好有用,笑着道“就是那东青天衍,若此事悬而未决,不妨就去那百家青州一趟,暂且不先回宗门,带些足以能让那第五退思出手之物,请他测算,这杀害了沅有观音的凶手到底是谁,便可得知事情真相了。”

兰未眼疾手快,将那沙弥一举擒住,转移到自己这边的阵地来,笑着对庚降道“这沙弥说的话有理,”睨着庚降“庚降尊者,如此一来,若真的是本尊错,本尊也愿意向你赔礼道歉,你可有胆与本尊同去啊?”

庚降脸色一白,状似有些讷讷无言:这事情的起因因果涉事人等皆是自己灭口,去了那可以卜人凶吉,能探知过往,知晓未来之地的东青天衍,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一时之间,竟也没有什么话能够回复,看着那还兀自沾沾自喜的沙弥,眼神中露出一丝寒光,那沙弥只以为解决了问题,忽然脖颈一凉,有些莫名其妙。

兰未将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却佯装不知,只是等着庚降回复,庚降心里宛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怎么可能答应。

就在这时,庚降随意一看,蓦然将视线投射到了在一堆碎石内鬼鬼祟祟的王浩“什么人?出来!”

伸手一吸,便将王浩扔在了自己眼前。

王浩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哈,导航出了点问题,你们开会还是斗殴啥的,继续继续,别管我哈。”

转身欲走,兰未目光一凛,看着王浩眯起双眼,忽然眼神如炬“是你?!”

王浩身体一僵:完了,还是被认出来了,看来这一战是在所难免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王浩转身看向兰未,两人缓缓下降,却还悬浮在空中,足以俯视王浩,兰未垂下眼眸,睥睨着王浩。

“是我!”

第五百六十七章 东青天衍

“阿弥陀佛,关隶山阴的杀手,倒是有趣得紧。”

“人有三魂七魄。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

“我观施主似乎天魂已缺,命魂倒是还在,而地魂无所依,游离飘散。而七魄中,却少了一道人魄,便知施主乃是那关隶山阴之人了。”

“施主,今日你既然已经来了不该来的地方,听了不该听的话,贫僧不愿杀生,你且自裁吧。”

“阿弥陀佛,贫僧要修习武技,以灵兽代替修士,已经是天大的功德了。”

“小僧让你自尽,是给你最后一丝机会,如若你不动手,恐怕比方才那位施主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

“竟然是你!”

王浩无奈的摊了摊手“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哼,你坏了我的事,这瘸腿灵兽虽然于我无用,却也让我心烦,你不是与它认识,一起送你们早登极乐,你们说不定还要谢谢小僧。”

“不,你杀了我,它”

兰未忽然念出一句“阿弥陀佛”,手中禅杖光芒再次闪烁,就要击中无赦,忽然白甲地龙最后狠狠看了无赦一样,眼中一滴泪水流下,飞身上前,那瘦骨嶙峋的躯体直直挡在无赦身前。

无赦目眦尽裂,想喊出一道声音,却无法喊出,只觉得喉咙沙哑,似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过程其实极为短暂,只有一秒,但那一瞬间,却定格成有一分钟之长。

“不要!”

“不要!”

“砰!”

白甲地龙变成一滩血肉渣子,宛如下雨一般,落在了无赦的头顶,无赦双眼泪水涟涟,顶着漫天血肉而下,兀自呆若木鸡。

“阿弥陀佛,这瘸腿灵兽倒是有些通人性,不过早晚要死,何必急在一时呢。”

无赦双眼通红一片,“噗”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狠狠看着兰未 “你杀了它!”

“小僧”

“你杀了它!”

“这位施主”

“你居然敢杀它!”

……

将往昔深深的暂且压下不提,王浩深吸了一口气“兰未,看来你过的不错啊,居然从昔日的一个罗汉混到如今的大光明境的菩萨之一,想必这段日子,杀的人不少吧。”

兰未将手中沙弥一举抛开,哼了一声“区区人类,有何资格指教本尊如何做事?”

庚降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来了些趣味:看来这兰未与这弱小的人类有些恩怨未清啊,这下可有意思了。

忽然看着王浩眼神一凛,不受控制般的脱口而出“唤雨境九重?”

兰未得了庚降出言,这才打量起王浩的修为来,却又听得庚降继续道“骨龄十四的唤雨境九重?!!这不可能!”

庚降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兰未亦是瞳孔一缩,似乎也感到不可置信。

王浩摆了摆手“英雄何提当年勇呢,是吧,你们也不差了。”

庚降听了王浩此言,倒冷静下来:这小子有点邪门,而且王浩这个名字,自己总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一样。

“你入了我大光明境的黄字必杀榜,居然还敢如此猖狂。”

对了,庚降脑中一清:这王浩是在黄字必杀榜上排名颇为靠前的一个少年,因为标注说这王浩天赋颇佳,并且体质似乎也有些特别,但看到其年龄不过双七,自己就没怎么在意,不想居然就是眼前此人?

现在看来,这王浩哪里是什么天赋颇佳,简直是邪门头顶,十四岁的唤雨境九重,自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想居然今日在这里见到了。

兰未眼眸一深“你杀了我教如此多派出去的杀手,这笔账,我要与你讨回来。”

王浩淡淡一笑“难道你们派出杀手杀我,我王浩就要站着让你们杀不成吗?”

眼见现场气氛从方才的剑拔弩张,转而变成了现在的疑云重重,那被扔出去的沙弥只感觉莫名其妙,步丞帆见此间形势不好,正要上前,却兰未暗中对他做了一个手势,步丞帆自然知道那个手势的意思,携着那沙弥退下了。

看了看身旁的庚降菩萨,兰未开口道“你我先解决了眼前的这个问题,再解决你我矛盾不迟。”

庚降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无所谓道“这是你们的事情,与本尊何干,你要杀了他也是你拿的主意,别拉着本尊一起。”

兰未一气“这王浩乃是在大光明境黄字必杀榜上的人,难道你要无视大光明境的规矩吗?”

“规矩是昙吾菩萨给本尊订的,可不是你兰未,若你以为你那道圣旨还能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千里之外压着我,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兰未吸了口气,不再与庚降理论,显然这庚降是不打算帮忙了。

兰未忽然眉头一皱:自己为何要找那庚降帮忙?这王浩虽然妖异,但也不过是唤雨境九重的实力而言,自己要想杀了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自己是被这王浩的妖异而惊了神,一下都有些没

什么把握起来了。

庚降侧头打量了一下王浩,很是不解,在他看来,这个人类居然能与兰未结怨,而且现在还活着,已经可以证明一些事情了,但是这事情的起由经过是什么,自己都不知道,所以绝不会轻易插手这事情的。

“你倒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以如此低微的修为应我?”

方才的慑天玉柄已经告诉王浩了,这兰未乃是揽月境九重的巅峰大能。

绝望吗?有点。

那庚降尊者的修为,亦是揽月境九重。

绝望吗?废话。

王浩掂量了一下与对方差了两个大境界其中的鸿沟如何弥补,却发现无论如何,这想差的鸿沟也无法弥补。

自己现在还只在黄字必杀榜,要是暴露出神火,自己明天就能上天极,妥妥的。

却让王浩坐以待毙,这也绝不可能。

看着兰未,王浩淡然一笑“你是觉得今日我必死无疑?”

兰未讶异的“难道你还有什么后路?还是说,你觉得唤雨境九重能胜揽月境九重?”

王浩定定的看着兰未“你错了,我是有帮手的。”

其实说这话,王浩也没底,因为那北瞻轶虽说会跟自己一起来,可此次完全是王浩为了寻找拂黛丹枫独自行动,根本就没有通知那北瞻轶,所以若真的有个闪失,还真的也怪不到北瞻轶的头上,况且那北瞻轶不知此事,还不知道能不能赶来,王浩现在虚张声势,自然没什么底气。

兰未轻蔑一笑“你是指杏绮阆苑那些人?还是指惊鸿天府那些垃圾?”

看着王浩震惊的眼神,兰未鄙夷一笑“我们大光明境的探子遍布天下,岂是你以为不在就不在的?”

孔夏湄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北瞻轶,一脸戒备的往后退,北瞻轶不在意的“本尊无碍,乃是旁人。”

晋尘缁出现,含笑看着孔夏湄“你就是孔夏湄,归行素的弟子么?”

孔夏湄颇为诧异“足下知道归长老?”

晋尘缁点点头“知道一点,他现在我栖云观,我来此地,与其一同前去。”

孔夏湄有些担忧的“可是王浩”

“他有他的使命与任务,不是你我能插手的了的。”

看着两人齐齐消失,北瞻轶心道一声:王浩,此次看你自己的了。

世界另一头,东青天衍传来一声喷嚏声,紧接着“谁在想我?”

擦了擦鼻涕,继续道“不管如何,没凑够足够之物,就不能来此吃白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第五百六十八章 《破衲千叶》

“点苍五罗,一变胜一阶!”

王浩一见兰未,立即便使出全胜姿态,一举使出《点苍五罗》,足足提高了五个境界,现在王浩乃是摘星境五重,全身的状态好到了极点。

何为影?身法之极致残留光象也。影之所在,在于暂存此身,上刻于所处空间的痕迹,速度的极致,便是移动的同时,存影惑人。

只留空影不留人,九像留影步!

王浩此时战力全开,使出此招,周遭幻化出来的虚影达到了一百个,数量前所未有的多,王浩手持桂溪凭风刀,便欲藏在这些虚影中,给予兰未致命一击。

兰未看着王浩的垂死挣扎,鄙夷一笑“能骤然提升修为的秘法,的确不错,可惜你遇到的是本尊!”

“破衲千叶!”

兰未拂袖一扫,无数虚影层层溃散,一片悠从树上落下,又悠悠的落在了地上,轻柔地不可思议,让人想不到,方才竟然就是这片叶子,将王浩的无数虚影瓦解成云烟。

王浩震惊的看着兰未,兰未歪了歪头“就是这么轻而易举!破衲千叶!”

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又一片叶子捏在兰未的手里,兰未往王浩处一飞射,王浩心里郑重以待,以桂溪凭风刀横在胸口之前,却那叶子宛如一方世界般,将王浩一举砸开,狠狠的落在地上。

“噗”一声,吐出两口鲜血,王浩身上的气息很是萎靡。

“哼,区区地阶初级身法,也敢在我地阶高级武技面前逞威风?王浩,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天真吗?

王浩脑海里又回忆起了昔日大白之死,狠狠握着桂溪凭风刀,向兰未刺去“天真吗?那你看我这招怎么样?”

折柳缠龙纵!

折柳焉能缠巨龙?自是凭借好东风。东风若有凌云志,便可助吾凌霄空。

王浩倏忽纵身到兰未身前,兰未依旧无甚表情,看着怒发冲冠的王浩,依旧还是方才那片飞叶,将王浩一举拍飞。

那一片叶子看来轻柔又无甚重量,甚至还弱不禁风,轻易便能掰成两半,居然在兰未的手里,宛如一片空间般的重量,向王浩砸去,若非王浩现在修习的《浩然正气经》为天阶初级的心经功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一片空间的重量何等之重,只能说王浩承受一击不死还能站起来,的确非常了不得了。

嗯?

兰未看着挣扎着还能爬

起来的王浩“修炼了肉身功法?”

王浩擦掉嘴角鲜血,以桂溪凭风刀撑着站起来:这兰未修习的武技果然不凡,恐怕那一片小世界是他亲手融进去的,而那叶子看来也不是普通的树叶。

“这身法的等阶够了,但是你太弱了,一时纵身居然如此之慢,范围也如此之短,王浩,你糟蹋了这《折柳缠龙纵》的身法。”

王浩突破唤雨境九重后,已经能一下纵身二里地,而现在摘星境五重的状态,更能一下纵身五里地,已经非常难得,然而在揽月境九重的大能眼里,依旧宛如苍蝇一样四处乱飞,虽然有了速度,但想拍死还是能拍死的。

王浩颤颤缩缩的站了起来,“昔日我叫你别杀它,别杀它,你就是不听,兰未,一将功成万骨枯,但是你居然连对你无用的普通生灵都不放过,你实在该死!”

“我有一桥,不与世人争长短,只为证道比天高!”

“世人之桥颜色异,我有一桥比天高!”

王浩忽然召唤出自己的登堂桥,那登堂桥依旧如之前一般,只是大了不少,更加宽阔,还是无色的宛如云朵般的颜色,横亘在王浩的头顶上,兰未双眉一皱:无色的登堂桥?还有,这个时候将登堂桥召唤出来作甚么?这登堂桥在登堂境后对于一般的武者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王浩现在召唤出登堂桥,自然有其本身的打算,现在召唤出登堂桥,能让自己接下来发出的攻击都达到无暇之意。

如何是我?如何是魔?如何是道?如何成佛?

我今发誓,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瑞映千条,第一拳长拳空海!”

一条汤汤大河宛如海洋般汇聚,从远古天河汤汤流淌而来,似要将兰未淹没,兰未依旧手持树叶,轻轻一击,却发现那海洋无穷无尽,似乎只是一击,根本无法击退。

王浩得了信心,心中一喜,骤然一个转身,方才是以右手发拳,此次转身,以左手再发一拳,使出全身之力,那拳劲宛若鸿钧千顶,直朝兰未压垮而去。

空海刹那,波翻云涌。

排闼纷来,空留。

任我一拳,逍遥苍穹。

“瑞映千条第一拳长拳空海!”

“哗啦啦”,无数河流朝着兰未汹涌蜂拥而去,似乎要将兰未淹没,兰未轻视一击,似乎根本没将这两拳放在眼里,依旧轻飘飘的击去,却一个不查,被两拳所引发出来的异

象吞没,没了声息。

庚降有些诡异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这小子有点牛逼啊。

然而王浩并没有因为兰未被河水吞没而开心起来,因为对他来说,这兰未的实力高深莫测,绝不可能被自己这两拳击垮的。

忽然听得一声“哗啦”的破水声,兰未浑身湿漉漉的从天而降,双手结印,无数树叶攒聚在兰未的身边。

“破衲千叶!收!”

无数树叶此时迅速旋转,宛如包裹着一方流动的世界般,开始腾飞舞动,围裹成一团龙卷风,骤然将王浩方才召唤的水源吸入,缓缓变少,此地水源从方才的汤汤大河,很快变成潺的小溪涓涓流淌。

不好。

王浩眼见那击不成,再生一击。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天若亦能遮,区区飞叶,能奈我何?

“瑞映千条第一拳长拳遮天!”

此时那拳劲化为一张巨大的罗网,将方才旋风的入口风眼堵住,变成了只得出不得进,兰未轻蔑一哼“蚍蜉撼树!”

“破衲千叶!阻!”

无数飞叶兵分两路,其中一部分飞叶化作一柄巨大的长剑,朝着王浩方才所化的拳劲异象飞去,将那异象所布的罗网劈为两半,王浩“蹬蹬蹬”往后退了几步,不敢置信。

“好了,玩够了!破衲千叶!破!”

一声巨响之后,一切归于平静,王浩方才召唤的水域连一丝水底都没有留下,恍若不曾出现过一般。

这兰未,好强的实力

王浩心里暗自警惕,兰未却依旧还是眼波淡淡“现在,该轮到我出手了。”

什么?

王浩仓皇往后一退,却听得兰未道一句“破衲千叶!战!”

那一片绿叶再次飞舞盘旋,朝着王浩而来,王浩心中升起警惕之心,急忙一指风云袖指!

却那绿叶无视王浩一指,依旧往王浩冲来,王浩飞上一片雕刻的高石柱,那树叶紧跟不止,王浩改飞为急急纵身,那树叶贴着那石柱上前纠缠,一路“呲呲”的贴在那石柱上,居然带起一片金色光芒。

“蹬蹬”两声,王浩猛然一踩那石柱顶端,一个三百八十度的转身落下,那树叶宛如跗骨之疽般还贴着王浩。

擒贼先擒王。

王浩看着一边的兰未,忽而大喝一声“黄泉之意,现!”

第五百六十九章 百家青州

江山如画,叱咤万里,春景如蓝,潋滟天下。

终须葬送黄泉,换的这鸿蒙天境,大道无暇。

不入黄泉,如何安歇,不入六道,如何超生?

我之滔天黄泉之意,送汝一程,汝大限已至,不入黄泉,焉能孽缘消融?

踏岸沙,步月华;我觑这千山万水,都只在一时半霎。

向断桥西下,疏剌剌秋水孤蒲,冷清清明月芦花。

“守护意志,现!”

“桂溪凭风刀,刀来!”

一声平地惊雷斩,杀伐尽头便是春。

我的刀,是守护之刀,是生机勃勃的大道至极。

我以我守护之意,融我王浩生机春之一刀,我的刀,便唤为守护之刀!

“兰未,你多年前便杀我至爱,当时只恨我势微,无法杀你,今日既然有你我相对之时,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见王浩居然不知死活的主动向自己袭来,兰未鄙夷一笑“你既然想找死,那本尊若不成全你,岂非对不起你将这恨意藏在心里藏了这么多年?”

“不要!”

“不要!”

“砰!”

白甲地龙变成一滩血肉渣子,宛如下雨一般,落在了无赦的头顶,无赦双眼泪水涟涟,顶着漫天血肉而下,兀自呆若木鸡。

“阿弥陀佛,这瘸腿灵兽倒是有些通人性,不过早晚要死,何必急在一时呢。”

无赦双眼通红一片,“噗”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狠狠看着兰未尊者“你杀了它!”

“你居然敢杀它?!”

……

往事时时刻刻印刻在王浩的心头,让他始终记得昔日大白被杀之仇,至今无法相报!

“兰未!任凭你实力滔天,今生今世,我王浩也诛定你了!”

兰未看到王浩眼中深切的恨意,毫不在意“你知道吗?你最后的结局,也会跟那只瘸腿灵兽一样,被本尊轰成肉渣,但是你与它的区别是,它的灵魂,本尊是放过了,但是你的灵魂,本尊此次,绝不放过!”

画面一转,小童将长命锁挂在那白甲地龙的颈间,又将仅剩的一个馒头给它,恫吓不迭,白甲地龙只能狼狈而走。

白甲地龙心里悲戚,却四处流浪,因它弱小,又不会对人类武者动手,活的家禽,之前在小童村子里,都是它保护的对象,更加不会动手。

王浩眼中闪过泪意“昔日你弑杀成性,只是以修习武技如此蹩脚的理由,来满足自己变态的居心,汝等败类,若不杀之,难平我心头之恨!”

兰未不屑一笑,对着王浩指尖一点,方才诸多武技,一下消弭

无形。

王浩呆立在空中,看着无数攻击层层消散,没有丝毫气馁之意。

“桂溪凭风刀,刀来!”

王浩将刀横握在胸前,头上登堂桥正在悠悠悄然茕立。

“兰未!难道你以为我王浩数年过去,只有这么点本事吗?”

王浩爆喝一声,骤然之间,无数意志显现而出,凝结成无数光点,游离在王浩的身体之外。

但肉眼可见的,冰之意志、风之意志、水之意志、守护意志、文道意志、重之意志、快慢意志、黄泉意志、空间意志,一下宛如忽然出现般现于人前。

庚降见此深吸数口气,足足往后退了二十步。

兰未见此,深深大惊。

意志可不是大白菜,这是未来能一个武者成为大能的护身符,若无意志护身,未来无法攀登大道,古往今来,能领悟意志的屈指可数,何况是领悟了两种意志的呢?

现在眼见王浩领悟了九种意志,齐齐绕在王浩的身边,兰未心头震撼,无异于初次得知沅有被人杀死的震撼。

“我有一桥,不与世人争长短,只为证道比天高!”

兰未良久反应过来,正准备嘲讽,忽然王浩看着兰未的脸,咬牙切齿“你杀我所爱,但我王浩心知,像你这种人,绝不会有所爱,所以我绝不与你一样,杀你所爱,我王浩,只杀你一人!”

“武者之门,现!”

一阵遥远的嘟囔,又似乎是从苍穹之外传来的低语声缓缓降临,有小扣柴扉久不开之肃静哑然之感,忽然无数光华层层绽放,春色满园无法关住,但见十二扇闪耀着漆黑古朴光芒的门显现在眼前。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这些门都是黑色的,但偏偏自身就是能放射出一种无比绮丽的光辉之感。

武者之门,应和登堂桥,王浩此时的实力,强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兰未还未从方才的九种不同的意志震撼中苏醒,便看到王浩的十二扇武者之门,一霎时即使心境强如兰未,也出现了一丝溃裂。

庚降目睹这一切,只觉得喉咙干涩,想说些什么,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王浩对着兰未残忍一笑“我不杀别人,兰未,我王浩今日只杀你,兰未!”

王浩眼中闪现一丝泪光“你听到了没有,王浩今日,不杀别人,只杀你!”

大白昔日被这兰未轰成一摊碎肉,如此大仇,已经不是说放下就能放得下的问题了,如此大仇,若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王浩都觉得自己此生难安。

本是后山人,偶作堂前客。

醉舞金阁半卷书,

坐井说天阔。

大志戏功名,海斗量福祸。

论到囊中羞涩处,怒指乾坤错!

轻衣尘袖,青锋印首。

长啸拍坛,痛饮千秋!

“水之意志,水来!”

“杀,兰未!”

兰未看着王浩,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死亡之危险之意,却眼前王浩战力全开,几乎成就无敌之态,还是没有过分慌乱。

王浩以桂溪凭风刀为媒介,右手一拍,刀身上的璎珞舒展,桂溪凭风刀沿着璎珞掉下,王浩再次一拍,刀背与刀身分离,刀身化为一道流星,飞射出去。

王浩手提长刀,单脚踩地,纵身一跃,宛如离弦之箭般飞射向兰未,全身意志显现在外,无数武技身法为我助力,登堂桥与十二扇武者之门,让王浩在无暇大道下的实力,几乎足足又翻了三倍,现在的王浩,真真切切的拥有了,足以对抗揽月境强者的一丝实力。

看着冲来的王浩,兰未眉头亦有郑重之色,显然他也看出此招不凡,不可轻视,但即使如此,亦没有慌乱至转身欲逃的地步。

“催光穿云法!”

兰未只是运了一分力,不击不挡,却只取王浩性命。

“催光穿云法!”

其实这《催光穿云法》更准确的说来,应该是《催光穿心法》,只听名字便知这武技狠辣,足见一斑。

一股揽月境九重大能的实力袭上心头,王浩在那兰未刚一发招,便知此次自己必败无疑,却依旧拼着一口气向前刺去,果然那揽月境强者一击,岂是玩笑?

兰未一掌,结结实实的挨在王浩的心口上,“噗”一声,王浩足足吐了好几口血,向后栽去。

“嗯?”

兰未怀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怎么自己一成攻击下,这王浩还没变成一滩碎肉?

感受着全身骨骼经脉寸寸断裂,心血倒流,生命不可抑制的衰减,即使皮肤都出现了寸寸皲裂,王浩呕着血,看着兰未“我要,还要,诛你!”

孔夏湄惊奇的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荆渺渺与殷眷“你们怎么在这儿?”

荆渺渺早已与殷眷乐成一团“我们也是被晋长老接来的。”

看着活泼开朗的荆渺渺与殷眷,孔夏湄心头的大石头也算放下了,忽然远处走来一人,似乎是昔日流沙绿洲的长老归行素,孔夏湄更加喜悦“这到底是何地?怎么归长老也在?”

看着还犹不自知的孔夏湄,荆渺渺与殷眷相视一眼“自此以后,我们流沙绿洲再无流沙绿洲,只有昔日的栖云观符宗,而我们符宗,就在百家青州的土地上,扎根繁衍了。”

第二百七十章 堕酒观音

兰未看着身躯即将炸裂成无数碎片的王浩,满意一笑:这才对,不论是什么原因,延缓了这王浩的死亡,都不能阻止他死亡。

“看来你对这个结果好像不是很服气。”

王浩翕动着双唇,意识此刻已经颇为模糊,却还挺着一口气“我要,我要杀兰未。”状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回答兰未的问题。

兰未听到,心里更怒“死到临头,居然还敢嘴硬,看来让你这么轻易的死,岂不是我兰未对你招待不周?能在扣门境叩开十二扇武者之门,领悟了九种意志,双七骨龄便是唤雨境九重的天才,若我轻易这么招待你,让你死了,那就真的是太无趣了。”

“我要,杀兰未,我要,杀兰未。”

兰未见王浩依旧如此,双眼一眯,心中杀意陡增:这王浩现在虽然还很弱,但是正如方才自己说的,如此天赋,若继续成长下去,未来怎么可能不追上自己,自己现在虽然看他不起,但假以时日,该子必成大器,届时还真有可能被这王浩得手了。

当下便决定不再养虎为患,直接杀了,王浩颤抖一下,嘴角又呕出许多鲜血来,此时王浩身体皮肤不断脱落,躯体已经开始“咔咔”断裂,慢慢碎成渣滓了。

以王浩的心脏为中心,四肢开始仿若那水溶性的墨水一般,向四周断裂掉下,紧接着便是肋骨,以听得到的声音开始慢慢碎裂。

兰未刚刚抬起的手又慢慢放下:这小子,看来此时不动手也要死了,而现在自己观赏他死时的惨状,更加痛快!

而且兰未可是知道的,这王浩现在所承受的痛苦,那简直是人间地狱,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化为虚无,这种感觉,非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诚然如此,王浩现在的疼痛,较之吸收神火时的疼痛又不一样,若非王浩修习了《浩然正气经》,恐怕在兰未那一掌之下也早就死了。

却现在的痛苦巨大将王浩淹没,王浩感觉自己的生机慢慢湮灭,已经说不上什么痛苦不痛苦之说了。

“我要,杀兰未,我要,杀兰未……”

王浩昔日答应过大白,无论如何也会杀了兰未,现在大敌近在眼前,自己却要率先离大白而去吗?

“兰未尊者,我们关隶山阴有一招,是为同归于尽,此招发出,我便从此以后,失去了轮回的机会,以自己剩下的二魂六魄献祭的,同归于尽的一招。”

王浩面骨空洞的骷髅,似乎滴下一滴泪水。

“大白,我现在要把你腿上的捕兽夹拿下来,你可不要忽然攻击我。”

“虽然我的不能给你,不过这漫山遍野都是竹子,我可以教你怎么挖笋,你就可以自己想吃多少吃多少了。”

“我们家不能养灵兽的。”

“你装可怜也没用,还是不能养。”

……

“我都不知道,我将你赶走之后,你居然过的这么难。”

“早知道,我当初就不会把你赶走,一直将你留在身边,还以为,你离开我,日子会过的比跟着我幸福更多。”

“你要我的命足以,可否饶了它,你想要身体健全的灵兽鲜血,它的后退在十几年前误入猎人的捕兽夹时,就已经伤了经脉,于你是没什么用处的。”

“不,你杀了我,它”

……

“你们龙族一脉,是不是就喜欢用鼻孔瞪着别人?”

“有我王浩活着一天,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便宜你了,只是现在变小也变不成以前白甲地龙的模样了。”

……

“有我王浩活着一天,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王浩身体变为一滩碎肉渣子,诚如兰未当初所想的那般,分崩离析,兰未满意的看着眼前:这才对么,无论你修习了什么妖法,该死还是要死的。

兰未忽然看到在王浩的胸腔里,跳动着四簇火焰,有些奇怪“这小子还收服了几朵玄火么?”

再看时,却那火焰威势越来越大“嗯?不对,不是玄火,是地火。”

那火焰慢慢开始向上盘旋,似乎要离开这个躯体,兰未陡然有些惊悚“这小子收服的,是四朵天火!”

忽然只听得“砰”一声,四朵火焰消失不见,在王浩的心脏位置,那火焰一股脑的融了进去,仿佛像四滴水滴入大海一样。

“喂,醒醒,醒醒。”

王浩迷茫的看向四周,看到饲灵鸡那张放大了的鸡脸正盯着自己,向后一躲“我死了吗?”

饲灵鸡没好气的“死了。”

远处大白还在没心没肺的用后退挠自己的脖子,却发现怎么也碰不到自己的脖子。

他还以为自己是之前做白甲地龙的时候,可以轻易在地上打个滚便能用后脚挠到脖子上的痒痒,而忘记了自己是一条龙。

怎么回事?自己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能看到大白和饲灵鸡?

难道自己做了鬼,这饲灵鸡也不肯放过自己吗?

感受到王浩想法的饲灵鸡无语的抖了抖鸡冠,“特么没用的东西,那九叶在手上都不会用,还得

鸡爷出面点拨,你就说你蠢不蠢吧。”

九叶?啊哦,对,自己有九叶。

王浩思及至此,有些沮丧的低下头:自己的九叶还没来得及用,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饲灵鸡无语的看着王浩自我检讨,再次无奈的抖了抖鲜红的鸡冠“没用的东西,现在正是时候,以九叶重新成为熔铸你经脉的基石,无暇大道,你可更进一步!滚吧!”

王浩还没听到个完全,便被饲灵鸡一脚踢出了鸿蒙云界塔,心里还兀自疑惑饲灵鸡方才说的那话的意思。

看着眼前王浩被解决,虽然尸体有些诡异,但好歹也是解决了,兰未有些轻松地叹了口气,谁知这口气还没呼完,王浩碎裂的骨骼忽然开始发出盈盈的光芒来。

接着九株颜色、大小、气味、模样不一的叶子凭空出现,围着王浩的心口位置,开始以慢慢升腾又下降的圆圈方式,绕着王浩的心口转起圈来。

庚降见此,脸色大变“水精晴树叶、拂黛丹枫、水醉云仙叶、画栏秋香叶、并苔绿萼、白琴红叶、分窗绿芭、观想飞荚榆、未明柳,这是传说中的九叶,不好,这王浩是想借助九叶,成就无暇摘星,居然传说中的九叶与无暇摘星,真的能被修炼而成!”

兰未闻言,脸色亦是大变,知道大事不妙,匆忙上前欲要阻止,忽然从王浩的身体散出一阵金光,那金光闪烁,将匆忙上前的兰未档,兰未在这金光之外,居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怎么可能?这王浩怎么可能会具有如此实力?”

庚降眼神凝重“这不是他的力量,是天道的力量,这王浩要渡劫了。”

话音刚落,“轰隆隆”一声巨响,无数雷劫应声而出,劈在了那金光之内的王浩躯体上,在王浩的躯体上,那九叶盘旋不休,却一下子化作九道流芒,飞入王浩的每一分骨骼之内,只见王浩原本破裂的一切,在如此大势下,居然呈一种诡异无比的方式开始自我愈合起来。

“轰隆隆”,雷声不歇,滚滚翻涌,无数宛如水桶般粗的雷芒劈在王浩还没愈合好的躯体上,那躯体原本慢慢融合,却在那雷劫之中又被劈的粉碎,在九叶作用下,又慢慢融合,又被雷劫劈的粉碎,如此以往,那骨骼之上,居然缓缓有了一丝雷之光芒。

王浩躯体如此,但头脑却清明:经此一役,《壬水幻雷**》也能有所存进了,因为《壬水幻雷**》需要的就是雷劫。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庚降忽然暗自传音:通知堕酒观音,在冰漓豫州的行动务必加快。

第二百七十一章 长拳遮天

随着那无数雷光的劈砸,王浩的骨骼从开始的洁白如玉,已经变成了黑乎乎的一块块碎片,忽然一切静止,抬眼看去,似乎一切异动有了缓和的迹象。

这是结束了吗?

兰未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让你突破了摘星境又有何妨?难道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你始终是要死的!

兰未缓缓向前走去,看着在一团雷光中慢慢成形的躯体,手上无限杀招涌动。

忽然一道宛如石柱般大的炸雷再次从空中劈下,兰未猝不及防被劈了一个外焦里嫩,看着不远处刚刚成形的王浩,再次被炸雷轰的粉身碎骨。

这还有完没完?

紧接着无数雷光汹涌,方才过去的,竟是普通的雷劫,现在却又是淹没了天空密密麻麻的雷劫再次汹涌。

兰未见此倒不着急了,你有这等逆天的运气寻到了九叶吗,但你有没有这命消化这九叶,承载这无暇的命格,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雷光漫漫,时光在如此痛苦的大势下,亦是显得无比漫长。

无数雷劫之中,一丝紫色的意志悄悄萦绕上王浩的心口,以王浩的眉骨为中心,一条沐浴在雷光之中恍若无形之物的灵兽欢脱跳出。

王浩一直不知,若自己的《壬水幻雷**》修习入门,该以雷光拟化何物,现在却在这漫天雷光中,知道了将要拟化的东西,却是王浩昔日只见过一面的擦星铜夔。

擦星铜夔藏在星空深处,由星雨碎裂中诞生的灵兽,奔跑速度奇快,可呼风唤雨,制造雾气,幼年的擦星铜夔一出生便是穿天境,且他们皆能穿梭于各个世界时空中。这正是王浩想要的。

能穿越一切空间障碍,雷光之术都能打在那人的身上。

王浩神识忽然一笑:原来《壬水幻雷**》的修炼,之所以要自己先吸收雷光,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感受到雷之道,随后以《壬水幻雷**》作为指导指南,凝聚出一个东西,成为雷电盛放的载体,再经由《壬水幻雷**》的技法释放出来。

不得不说,这《壬水幻雷**》的确是一件极为了不得的武技,奈何缺了余下一半,而王浩在如此机缘巧合之下,拟化出了擦星铜夔,剩下的一半,有没有都不是问题了。

雷光中一只擦星铜夔欢脱的撒着脚丫子四处狂奔,兰未陡然不敢置信“怎么可能?雷光中怎么可能有一只擦星铜夔呢?”

却眼前是实打实的景象,容不得半点虚假,忽然雷光仿佛知道了拿王浩没办法,忽然

光华一敛,整体全都烟消云散了。

鸿蒙云界塔中的饲灵鸡晃着脚丫子:这下可好了,在摘星境没能弄死你,老天记仇了,准备等到你揽月境弄死你,看来这口气是要留着等你揽月境的时候再报了。

九道光芒交错一闪,王浩不着寸缕的出现在兰未面前,拂手一扫,披上一件衣裳,王浩嘴角一勾“兰未,现在来算算我们的帐吧。”

兰未惊悚的看着王浩,现在的王浩完整如初,甚至比之之前还胜上几分,若非经历了刚刚,谁人都不敢相信这一切居然真的发生了。

忽然又无比镇定的“哼,王浩,难道你以为你成就了摘星境,就是揽月境的敌手了吗?你别忘了揽月境与摘星境的区别,可是人间与天上的区别,休得痴心妄想!”

王浩握了握拳头,感受了一下身体内的力量:随着自己境界的提升,《点苍五罗》的用处已经不大了,暂时丢弃也没什么,只是

看着眼前的兰未,王浩忽然诡异一笑“谁与你说,我是初入摘星境的?”

兰未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之色,再次探查一番王浩时,王浩忽然主动释放出身体威势,一下子,一种强大的气息铺面而来,兰未“蹬蹬蹬”往后倒退了几步。

“摘星境,摘星境九重?!”

王浩点头一笑“看来你也看出来了。”

“这不可能!”兰未惊讶出声,下意识的寻找帮手,却发现庚降早已不见了。

“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兰未,你盲目自大,落得如今这个下场,请问,现在我王浩,可能与你一战?!”

原来九叶的秘密就在于此,王浩忽然了悟了一切,原来只要聚齐九叶,可以在一下子便能踏入摘星境九重,那么聚齐九花,是否就能一下子踏入揽月境九重?

饲灵鸡翻了个白眼:想得美,你要是能像找九叶这么好的运气,再找到九花,我就去吃屎。

王浩握着拳头:现在自己亟需一战,来印证心中猜测是否正确。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天若亦能遮,区区长剑,能奈我何?

“瑞映千条第一拳长拳遮天!”

此时以摘星境九重挥出全力一拳,果真与唤雨境九重大不一样,王浩心里有了计较,挥出一拳,兰未虽然慌神,但到底还是提拳一击,王浩在兰未四成力道下节节败退,有些诧异的看了看自己的拳头。

兰未见此,反倒有些疑惑,忽而醒悟过来哈

哈大笑“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原来不过也是只纸老虎罢了。”

是了,一时被这王浩的诡异之处击昏了头,兰未遇到的怪事够多了,但都没有今天这么多,因此一击之下不确定,没想到修为境界一道鸿沟就是一道鸿沟,无论如何跨越,那道鸿沟始终跨不过去,王浩现在乃是摘星境九重,就应该只具有摘星境九重的实力,怎么可能力抗揽月境九重?

看来是自己一时有些轻敌自满了。

王浩擦掉嘴角鲜血:揽月境的强者

内脏再一次被震碎,王浩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过。

却眼下自己也无法逃走,不如背水一战。

“我有一桥,不与世人争长短,只为证道比天高!”

“世人之桥颜色异,我有一桥比天高!”

武者之门,开!

再次看到武者之门与王浩的登堂桥,兰未心头依旧充满震撼,然而很快冷静下来道“王浩,难道你以为同样的招再次使出来,会让本尊害怕吗?”

“招不在新,管用就行。你废话这么多,难道是害怕了?”

王浩不再与兰未多费唇舌,全力一击。

“瑞映千条第一拳长拳遮天!”

但见周围无数空间被王浩拳劲所及,似乎都有些微微颤动,兰未此次既然知道王浩并非自己所想那般,也就不再有后顾之忧,也举起一拳,义无反顾的砸了上去。

“砰”一声巨响,方遒石壁辐射周围千里,一下荡为一空,众人只见到两团光芒闪烁的光圈相撞,仿佛两轮太阳,互相压迫,亲眼见到的人都无法用言语描绘出那一战的寂静无声而又大气磅礴。

光芒闪烁之中,王浩见到了那只用了护发素的擦星铜夔出现在自己眼前,还以为自己因为炸裂的余波而出现了短暂的幻觉。

“你怎么在这里?”

擦星铜夔甩了甩飘逸的毛发“你以为本大帅愿意在这里?那仰篱念着你小子,要本大帅无论如何也要过来救你一命。”

“那仰篱呢?”

“他不在这里,在另一个地方,老子可能是穿越空间障壁的,难道这点事情都无法做到吗?”

王浩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然而神识还清醒“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先把你带离这里再说,那边的那个和尚咦看着就不是什么好鸟,离他远点,管我把你带到什么地方去,你活着就好,现在还要帮你降降火气。”

第五百七十二章 段隽隽

只见擦星铜夔甩了甩飘逸的长发,在王浩的注视下,驮起王浩的身躯,脚踏着星芒,一阵壁障之意不断从王浩的身边掠过,王浩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余波过后,兰未喘着气半跪在地上,擦掉嘴角的鲜血,咬牙切齿“擦星铜夔!”

居然在那种紧要关头,有擦星铜夔这样的奇兽赶来救王浩一命?还是在自己的眼前?简直是奇耻大辱!

王浩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了,居然这样都被王浩逃走了。

兰未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这王浩方才成为摘星境,居然就能在全力一击下,击伤自己,如此之人,怎么可能还能任他留着?

说起来,王浩是被冻醒的,只见周围一片雪白之色,天上还飘着鹅毛大雪,仿佛在一片冰雪世界。远处一座雪山终年积雪,越堆越高,王浩晃了晃脑袋。

“你居然救人就把我扔在雪地里让我自生自灭?”

远去的擦星铜夔打了一个喷嚏:谁在骂我?

又转念一想:反正不可能是王浩,方才将他从那焱餍荆州救回来,既然在那地呆久了,肯定上火,所以将他扔在雪地里,让他降降火,这是天衣无缝的计划,绝对不会被指责的。

这里的雪的寒冷,还并非是王浩所想的那种,武者可以轻易抵御的寒冷,而是一种侵入意志的寒冷。

王浩哆嗦着向前飞去,这才发现冰雪漫飞,自己要是向前飞去,恐怕无异于找死。

栽在雪地里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王浩早就想到了在那雪地里,自己极有可能被冻死,但是怎么也没想到,等自己再次睁开眼睛,居然看到的,是一个极为猥琐的小道士和一个白衣少年。

咦,这道士怎么有点眼熟?

王浩还处在蒙圈中,濡之小道一股脑凑上来“王浩啊,兄弟,你可想死我了。”

小白白亦是给予王浩深深一抱,王浩感觉心口一疼“好好好好,别别别别”

内视己身,王浩这才发现自己现在的状况有多糟糕。

摘星境九重的修为,破破烂烂的身躯,没个半年是修复不好的了。

得,之前谋划的一切又白忙了。

王浩有些气馁的叹了口气,濡之小道一巴掌拍在王浩的心口上“兄弟,叹啥气啊?”

王浩一噎“我想让你离我远一点。”

“兄弟你就喜欢开玩笑,我喜欢,哈哈哈哈哈”

……

看着满世界的银装素裹,王浩才发现自己所居住的这一个宫殿是坐落在一座雪

山上的。

冰漓豫州的势力分布,与别处皆不一样,乃是以冰雪宫殿铸就,划分宫殿几品,从这种形式来说,与别处也有一丝丝的相似之处。

此地唤为容泥消香,乃是冰漓豫州二品宫殿,自己一到这片世界,便来到了二品宫殿,不得不令王浩震惊。

王浩记得自己之前还因为那些无法避免的困窘而倒在雪地里,不知为何忽然就出现在了这容泥消香。

濡之小道嘿嘿一笑“这可都是多亏了段大妹子。”

四周一片洁白,便连王浩所住的这座宫殿亦是如此,这冰漓豫州,竟是与焱餍荆州完全不一样的,一片冰雪王国。

而既然来此,王浩的当务之急,自然就是找到迟卿卿与楼心月,据孔夏湄说她们被一莫名大能带走后一直下落不明,唯一的线索指向就是冰漓豫州,自己现在就在这二品王国,想必以二品王国的势力,帮自己找两个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当然王浩也准备了以一些珍奇之物与这容泥消香交换,毕竟空手套白狼的事情,在这里怎么看都不太现实。

宫殿国主统称为殿主,王妃便称之为殿后,殿后所生之子称为殿子,所生之女称为殿女,这样一解释一切就合理的多了。

只是殿子殿女这两个称呼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首先被称为殿子、殿女者,必须为正统嫡出长子长女,若殿主并未册立殿后,那便只能在出生的孩子中,选一个天赋最佳者称为殿子或殿女。

而殿子与殿女亦不是其乐融融一家亲,这两人一旦选出,就注定是生死之仇,因为两人中最后只会有一个活下来,称为最后的殿主。

冰漓豫州的宫殿殿主,从来都不拘是男性或是女性,或许正是因为男女皆可,所以性别在这里的歧视,反倒没有在别的世界那般大。

更令王浩感到讶异的是,在这片世界中,灵兽与人类相处的异常融洽,甚至许多宫殿的殿主就是灵兽幻化的人类。

这不能不令王浩惊叹,人类与灵兽水火不容,刀剑相向早已见怪不怪,忽然来了一个世界,在这里的人类与灵兽居然其乐融融,甚至灵兽亦能当家作主,两者没有任何排斥,一切皆平等的状态,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看来这冰漓豫州的道主不一般啊。

王浩摸着下巴悄咪咪的想到:来这里方才半天,这些消息都是濡之小道竹筒倒豆子啪啦啪啦给自己讲出来的,自己也愿意先打探打探形势,不想这里的一切倒是超出了王浩的认知。

方从沙漠中解脱出来,转

瞬就来到了这冰雪纷飞的世界,看来那擦星铜夔吃烤羊肉是喜欢先吃完孜然再吃水煮啊。

将这些奇奇怪怪的念头赶出脑海,王浩对着濡之小道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濡之小道故作神秘的“我来此肩负重要任务,不可说不可说。”

王浩嘴角一扯:以濡之小道这性子,即使是什么重要任务,在这儿暖和的环境里呆上一个月,想必再重要的任务也与他没关系了。

继而道“你方才说救我们的人是谁?”

“乃是这容泥消香殿主妾室之一所生一女,唤为段隽隽。”

“你连人家的底细打听的都很清楚么?”王浩似笑非笑的看着濡之小道。

濡之小道挺了挺胸膛“有道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段大妹子还救了我与小白白,现在还多了一个你,你就说要不要报吧?”

小白白坐在灶膛门口吃包子烤火,听到自己的名字侧头看了一眼濡之小道继续往嘴里塞包子。

这就是自己在那生劫幻界看过的银光貂了,居然现在已经有唤雨境的修为,幻化成人形了?

濡之小道忽然怀疑的看向王浩“不对啊,兄弟,我离开你的时候,你不还是移海境吗?怎么现在看起来,比搬山境的武者都不如?”

王浩内视了一下自己破破烂烂的经脉与稀薄的灵力,有些无奈“你以为揽月境的强者全力一击,很好受吗?”

濡之小道眼睛顿时放亮,嚷嚷着要王浩将一切都讲给他听,王浩被烦的厉害,只好挑了几件重要的事情讲给他听。

其实王浩对自己现在的情况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现在灵力是无法调动了,唯有这因为提升成为了摘星境九重实力,而一下将《浩然正气经》提升到了小成级别的肉身,可暂时保证一下自己的安全,若想恢复实力,自己得借助七宝金莲了。

炼丹。

王浩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七宝金莲中有一种丹药,似乎有如此疗效,材料也并非天上有地上无,但是有一点不好,就是这些材料大部分都生长在严寒之地,先前王浩在焱餍荆州,虽然有心想准备一些这种丹药,但也有心无力。

那满地都是黄沙的焱餍荆州,怎么想也跟严寒搭不上边,但是现在情况变了,现在这一切都是天赐良机,在这冰漓豫州寻找那些灵植宛如探囊取物一般,虽然要费些波折,但也不是镜花水月了。

莫非与兰未一战,乃是我命中注定?

王浩失语一笑:看来自己的运气很背啊。

第五百七十三章 新染御香荷衣

茯苓青丹,可保身受重伤而暂时无法调动灵气者恢复如初,一枚茯苓青丹可以缩短一半的自我修复时间,两枚则再次缩短一半,以此类推,若茯苓青丹数量达至四枚,四枚服下,一切因为经脉、骨骼破损而暂时无法调动灵力的重伤,皆能立即恢复。

所需灵植:如线汀菱、又曲橙麻、云英杜子、芽鹃荔、胭脂牡荆、冬贼葛……

在七宝金莲中搜寻到相关信息,王浩看了一眼还兀自喋喋不休的濡之小道“起来,干活了!”

濡之小道惊讶“去哪儿?”

王浩如实道来“若想让我实力恢复,需得找些东西。”

濡之小道瘪瘪嘴“我还以为我一下突破到摘星境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你居然已经是摘星境九重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师傅明明在我出来的时候跟我说,我是最棒的。”

王浩哭笑不得“你师傅说的话,自然有他的道理,但这也不是你不努力的借口,况且这世”

“叮”一声响,天工玲珑鉴开口道“先天道胎体,栖云观道子之躯,具有容纳一切道法根基……”

王浩看着濡之小道的神色变了又变:这么说来,这濡之小道的师傅很有可能是一个高人,早就看出了濡之小道的体质,所以才对濡之小道说出这样的话来。

王浩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之前还没有看出来,原来这濡之小道藏得很深,可能也是因为自己没有过多观察的原因吧。

王浩突破了唤雨境九重,鸿蒙云界塔给自己的,是一件地阶顶尖的防御型灵兵新染御香荷衣,这新染御香荷衣王浩怎么看都觉得极为适合迟卿卿,而在突破摘星境九重时,鸿蒙云界塔给自己的,是天璇金体。

这不是王浩想的那种给予自己多一重体质的天璇金体,而是此前看来有栖云观的大能剥夺过一个天才的体质,将这体质藏在鸿蒙云界塔中,给予后人一些帮助,鸿蒙云界塔给自己天璇金体,王浩所想,应该是希望我培养出几个能帮助自己的帮手来。

看着滔滔不绝的濡之小道:这丫的先天道胎体几乎已经是站在了这世界的顶峰,天璇金体虽然不凡,但比之先天道胎体足足差了好几个台阶,看来给濡之小道是不合适的了。

思来想去,王浩还是觉得楼心月最合适。

那妮子天赋不差,但是毕竟与天才想比,还略有不及,若这天璇金体的体质给了楼心月,王浩觉得楼心月日后也必能在大道上走的顺畅一点。

决定好了归属,王浩对着濡之小道道“走吧,去瞧瞧我们俩的救命恩人。”

濡之小道却忽然脸色通红,连连摆手拒绝。

王浩不解“你方才不是连人家喜欢穿什么衣裳的花内裤都调查出来了吗?怎么去见她倒不敢?”

濡之小道扣了扣面皮,带着几分尴尬道“真是因为之前想知道她喜欢什么,所以才去看她的习性,然后知道了她喜欢穿仙人掌图案的花内裤,然后就”两个食指对着戳了戳“就被发现了。”

王浩忍不住扶额“你去偷看她洗澡了?”

濡之小道不自然的红了面皮“怎么能叫偷看呢?我就是想看看她没事的时候一个人呆着喜欢干什么而已。”

“所以你还要选在阒无一人,灯火稀落,雾气氤氲,衣衫半褪的时候,专程去看人家姑娘一个人呆着干什么是吗?”

濡之小道想了一下,觉得王浩说的话没毛病,旋即狠狠的点了点头“这话没毛病。”

王浩深深的叹了口气,拿出方才准备给迟卿卿的地阶顶尖的防御型灵兵新染御香荷衣,濡之小道见王浩忽然拿出一件花衣裳,有些讶异“兄弟,你也想去偷看她洗澡吗?”

王浩狠狠一噎“看啥?”

濡之小道指着王浩手上的新染御香荷衣道“你看,换洗的衣服都准备好了,你一定是想穿着这衣服,女扮男装去接近她,然后趁机也看看她穿的究竟是不是仙人掌图案的花内裤。”

王浩冷眼看了他一下“性别男,爱好女,我不喜欢变态。”旋即径直往前走去。

濡之小道在后面不断哀嚎“那你去哪儿啊?”

王浩额头青筋直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你还没报人家的救命之恩,居然就去偷看人家洗澡,还好死不死的被人家发现了,你说,我跟着你一起,是不是背到了极点?”

濡之小道自知理亏,没有辩驳。

“所以现在,我们去道歉!”

王浩抚了一下手中的新染御香荷衣,想到迟卿卿,心里一叹,旋即又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濡之小道。

却见濡之小道死猪不怕开水烫,没皮没脸的嘿嘿一笑,王浩又忍住再次哀叹一声。

王浩还以为这一整个宫殿便唤作容泥消香,容泥消香也只有这一个宫殿,谁知听濡之小道的意思,在这宫殿之余,还有无数宫殿的附庸,因为但凡一个宫殿上了品阶,皆是有附属国的,这在王浩的预料之内。

当王浩在这冰雪宫殿中行走时,更深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气势恢宏。

只见那抬头看去,便是轻易视线打不到那天花板的,整个呈现的,是一种类似于文艺复兴左右的哥特式教堂,只不过都是冰雪覆盖,冰墙搭砌,看起来像是童话般如梦如幻。

王浩觉得在这片宫殿中,若是遇到个什么雪崩之类的,会不会坍塌,仔细打量却发现是自己多虑了。

因为自己想到的,旁人一定也早就想到了,这些宫殿无比厚实的冰墙上,都有阵法的痕迹,想来也是为了加固与御敌。

密密麻麻的大小阵法结合在一起,数量达到了恐怖,如此下来,只要那施法者非有传说中可穿天的本领,想来是断然无法撼动这冰雪王国分毫的。

虽然在这冰雪王国的墙体主建筑都是用冰雪搭建,但是这些冰块也不是普通的冰块,而是在极寒之地采取的万年不化的冰心搭建而成,并没有王浩想的那般脆弱。

而主体如此,其余的家具摆设,倒跟普通的人家没什么两样,除了豪华一些,其余的也很是一般。

譬如王浩刚刚醒来的屋子,虽然墙体是冰砖搭就,但是床板却是木制,还有木制的衣柜与架子,以及一个铁制的碳炉。

行走在这冰雪王国,王浩除了慨叹还是慨叹:人的见识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来越广,若一生只囿于一处,便如浅水池里的鱼一样,永远只能长那么大,还以为那浅水池便是天堂。

濡之小道显然在这宫殿中已经呆了一段时间,因此对这所谓的美景有些视若无睹。

此次被救出乎王浩的意料之外,更让王浩没想到的是救自己的,居然是二品宫殿容泥消香的殿女之一。

不过这殿女称呼恐怕也不能随意乱喊,因为据王浩所知,容泥消香是有殿女的,虽然没有殿后,但这殿女却是已经选好了。妃妾中无人诞下男孩,所以殿主之意,是选两个资质最好的殿女,来进行最后的争夺殿主的人选。

这做法虽然特殊,但也不是没有先例。此前若一个宫殿没有妃妾诞下女婴,便也只能在男婴中选出两个殿子参加角逐,胜者为王。

只是一般情况下倒无需如此,看来自己来到这容泥消香,还遇上了一件麻烦事。

看着濡之小道光脚不怕穿鞋的样子,王浩只感觉好笑:恐怕这濡之小道还不知道这容泥消香的暗潮汹涌,还以为被救只是偶然,一切还懵懵懂懂。

第五百七十四章 茯苓青丹

穿过几条宽阔的冰雪长廊,来到一座宫门高耸的殿门前。

“这就是那段隽隽所住之地吗?”

濡之小道点点头。王浩心里慨叹一声:与自己住的地方天差地别,看来即使被救,也没有那提要求的资格。

两个宫女进去禀报一声,殿门大开,王浩与一脸纠结的濡之小道走了进去,见到一个穿一身粉色宫装的女子正在喝茶。

见到王浩与濡之小道,那女子显然有些意外,空中的气氛有些尴尬,王浩将新染御香荷衣交给濡之小道,推了他一下,濡之小道捧着新染御香荷衣上前“那个,你,你别生气了,这个,这个给你。”

为保自己清誉,段隽隽不曾与任何人透露过此事,现在却被这濡之小道好死不死的再提一次,顿时脸色通红,几乎都有些难以开口。

见到新染御香荷衣,段隽隽惊讶一声“地阶顶尖防御型灵宝?”

濡之小道回头看了一眼王浩,见王浩对自己点头,也点了点头“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与我家兄弟,没齿难忘。”

段隽隽年龄只在十七上下,柔顺的长发披散在两鬓与脑后,头上挽了两个花苞,看来十分温顺可人,着的一袭粉衣与新染御香荷衣交相辉映,那新染御香荷衣被穿上后,更显得她娇俏颜色。

段隽隽十分惊喜,但转念又有些舍不得的“我不能要。”

王浩笑道“收着吧,你救我们一命,这是应该的,而且我也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如此说来,倒没有拒绝的理由,段隽隽对这新染御香荷衣实在喜爱,思索许久后,坚定道“你说,只要我能帮上的。”

王浩交给段隽隽一张纸,上面所写,正是炼制茯苓青丹需要准备的灵植。

段隽隽看了一眼道“如线汀菱、又曲橙麻、云英杜子、芽鹃荔、胭脂牡荆、冬贼葛……”惊“这是炼制茯苓青丹所需要的灵植!”

王浩有些惊讶“你知道?”

段隽隽撅起嘴巴“我也是个炼丹师,我自然知道。”

王浩有些怀疑的打量了一下段隽隽,这才发现段隽隽身上的确有一种微弱的气息,旋即点了点头。

看到王浩怀疑的目光,段隽隽有些不好意思的“虽然我才是一个刚刚入门的黄阶炼丹师,气息很弱,炼丹也经常炸炉,但是基础常识我还是知道的。”又对王浩“你有认识的朋友需要茯苓青丹?”

濡之小道狡猾一笑“段大妹子,这你可就猜错

了。”

段隽隽听到这濡之小道说话就脑壳疼,却方才接受了这么珍贵的礼物,再脑壳疼也得忍着“难道是,此地有你们认识的炼丹师?”

“再猜!”

段隽隽循着濡之小道的眼神看向王浩,仔仔细细的扫视了王浩一眼,忽然道“你的气息,是地阶炼丹师!”

掌握七宝金莲已久,现在一些初级的地阶丹药,应该能炼制出来吧。

这段时间王浩很少炼丹,但因为掌握的神火越来越多,与琉璃浸火的交流也在不断增多,王浩觉得自己现在的炼丹水平,应该在地阶四品炼丹师左右,炼制出圆润的丹药或许有点困难,但是炼制无损丹药,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见王浩默认,段隽隽忽然一蹦三尺高“太好了,我有师傅了!”

王浩一惊“可是我并没有说要收你为徒啊。”

段隽隽晃了晃手上的纸条“这上面的东西,我能全部搞到,如果你肯收我为徒的话。”

威胁,**裸的威胁。

王浩抚了抚额“你将那些灵植生长之地告诉我,我自己去找也行。”

现在虽然灵力调动不了,可自己的肉身还在,王浩根据濡之小道提供的消息,知道在这冰漓豫州,大部分武者的修为也都在唤雨境,强者在摘星境,跟焱餍荆州不一样的是,揽月境武者的数量变多了不少。

但凡上了品阶的宫殿,每一个殿主的修为皆是揽月境,而宫殿的品阶,与殿主的修为直接挂钩,也就是说,这容泥消香为二品宫殿,殿主的修为起码也得是揽月境八重。

在冰漓豫州的势力划分如此,出乎意料,仔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

王浩觉得只以自己现在的状态,遇到普通的摘星境应该也不成问题,只要不是群殴,总不能揽月境的强者跟大白菜一样满地打滚吧?

段隽隽有些挫败“你就这么不想收我为徒吗?”

王浩无奈:不是不想,而是麻烦,自己找到迟卿卿与楼心月,肯定是要离开这里的,而在这里收个徒弟,无论如何也会成为羁绊自己的一种障碍,自己成为别人的师傅,于情于理也该尽到师傅的职责,否则自己的良心也难安,而自己一旦离开,会不会回来都是个问题,又怎能再次倾囊相授?

所以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具备,如何能收徒?

见王浩如此神态,段隽隽有些挫败,却依旧道“这里面,一切都好说,只是两个,胭脂牡荆与香玉芡,这胭

脂牡荆只有在仙塌陵才有,那仙塌陵终年积雪,且其雪山周围,风雪如盖,整日飞舞,武者没有揽月境的修为,去了就是找死,而揽月境的武者即使前去,也只能是略探而已。那仙塌陵几乎已经成为我冰漓豫州的禁地了,先前你们俩说起来,似乎都是同时在那仙塌陵的周边倒下的,若非我偶然路过,你们也不会活着了。”

王浩眉头一拧,似乎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难办。

“至于那香玉芡,我长姐便有。”

见王浩眼神一亮,段隽隽苦笑“此香玉芡,说难得到,也不难得到,因为昔日父亲去那仙塌陵时,也曾给长姐带回一株香玉芡,长姐十分喜爱,悉心培土种植,任何人都无法染指。”

既然这香玉芡近在眼前,那对自己来说,岂不就是探囊取物?

似乎是感知出了王浩的想法,段隽隽连忙道“你可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长姐是一个非常严厉的人,你若是偷了她的东西,恐怕这容泥消香就再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

如此说来,此事倒是难办,王浩问道“那香玉芡只有那一株吗?”

段隽隽道“也不是,经过长姐的培育,已经有了一丛,慢慢长姐的小花园里,这香玉芡也满地都是了。”

王浩一噎:还以为这香玉芡是独苗一个,不想居然有一窝,那还藏那么严实干嘛?

自己来这冰漓豫州为的就是寻找迟卿卿与楼心月,若因为得罪了这容泥消香的殿女而在冰漓豫州草木皆兵,再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那事情就不妙了,思来想去也觉得偷取那香玉芡不是明智之举。

王浩道“既然你父亲是在仙塌陵找到那香玉芡的,我便也去仙塌陵寻得不就好了?”

段隽隽道“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虽然父亲在仙塌陵寻得,但应该那香玉芡也是最后一株了。因为父亲发现那香玉芡时,那香玉芡已经半死不活,若非长姐救治培养好,说不定这世间也再无香玉芡了。”

得,肉就在眼前,只能看不能吃。

见王浩有些纠结,段隽隽道“况且你现在的修为”

此言说的直白,不用段隽隽说,王浩也知道,现在自己无法调动灵力,再外人看来宛如废人一个,但是王浩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倒无需与段隽隽多费唇舌。

须臾,段隽隽给王浩拿来了其余的灵植,王浩抱拳道“如此已经帮了大忙,那胭脂牡荆与香玉芡,我便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第五百七十五章 仙塌陵

大光明境内

看着眼前两个属下,昙吾一叹“兰未,庚降,此次本尊派你们去焱餍荆州的目的是什么,你们都知道吗?”

兰未受伤未愈,庚降也一脸狼狈之色,显然两人都没讨到好。

兰未看着昙吾“昙吾菩萨,弟子不知,为何沅有观音死了,昙吾菩萨不找罪魁祸首,反而马上就将此前的萨陲宰蜻姣与汤云蹄,扶植为三十三尊观音之一?”

兰未论资历与年纪,都远在昙吾之下,所以自当在昙吾面前称自己为弟子。

昙吾看了有些不满的兰未一眼“兰未,本尊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本尊给了你机会,让你亲赴焱餍荆州查明凶手,可你呢?至于别的事情,本尊自由决断。”

兰未看了老神在在的庚降一眼,未有以应。

“黄字必杀榜上的人就在你们面前,你们居然还能让那唤雨境的少年跑了?”

昙吾有些怒不可遏“简直是奇耻大辱,我大光明境的两尊菩萨出手,居然连黄字必杀榜上的小子都没有逮住,说出去后我大光明境的脸往哪儿放?”

庚降心里吐槽:爱往哪儿放往哪儿放,反正动手的不是我。

兰未指着庚降“庚降在弟子击杀那王浩时,已经率先逃了,所以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庚降反而“你先说我是杀人凶手,现在又说我畏罪潜逃,遇到王浩不作为,怎么理全在你那边?我倒里外不是人了?”

“若非你临阵脱逃,那王浩区区小贼,焉能逃脱?”

“你是说你太垃圾,堂堂揽月境九重的实力,连唤雨境都对付不了,还需要本尊与你一起丢人,兰未尊者,你是这个意思吗?”

“你少站着说话不腰疼,那王浩在经历摘星境的雷劫时,本尊如何能够近身?”

“那你能够近身的时候,你也没杀了他啊?”

“那能够杀了他的时候,请问庚降尊者,你在哪里?”

“本尊在哪里,难道妨碍你灭了他吗?若你实力不济,但说无妨,本尊自会相助,本尊只是以为你兰未已经厉害到可以自立门户,无需任何人帮忙,这才作壁上观的。”

“你不帮忙你竟然还有道理?那王浩如何,你心里不知?让他成长起来,我大光明境要再因此承受多少损失?”

“损失也是你造成的,你没杀了他,难道要本尊为你背锅吗?”

“难道你也作为了吗?”

“本尊这是信赖你,结果你根本不值得信赖!”

“休得颠倒黑白,你分明就没有出手的意思。”

“兰未你不要祸水东

引,此事明明是你的错,是”

……

看着喋喋不休你来我往,几乎就要动手的两人,昙吾一声爆呵“够了!”

顿时大厅内噤若寒蝉“你们都给我闭嘴!此事情况是非曲直,本尊自然早已了然于胸,不用各执一词,当本尊不知。”

看着兰未“你手中并无直接证据证明庚降菩萨就是凶手,张口闭口便要缉拿庚降尊者归案,耽误了其捉拿王浩。”

庚降正暗自窃喜,兰未咬牙切齿。

昙吾看向庚降“你,此事即使不是你所为,你也脱不了干系,起码也有个失察之罪,然而你更大的罪过,在于眼见黄字必杀榜上的王浩出现,却因为与兰未的私人恩怨而选择袖手旁观,耽误宗门大事,实在可恶!”

“是。”庚降老老实实的认罪,模样与方才的据理力争大相径庭。

兰未据理力争,却现在被昙吾落得个“无事生非”的结局,心中忽然莫名升起一股对昙吾的恨意:这昙吾故意将此事遮过去,无非因为庚降是站在他那边的人,现在将沅有之死,轻易的归结为是庚降的失察之罪,很好,很好!

此时兰未完全可以辨明,或者指出其他不合理之处,但他没有,多年的步步为营让兰未知道了何时该说什么话,何时该做什么事。

既然此事被昙吾轻而易举的一笔带过,说明这昙吾心里是清楚,这杀人凶手就是庚降的,却只能如此

兰未狠狠的握紧了拳头,心中的恨意溢于言表。瞪着庚降,千言万语却化为一句“弟子知错了。”

看着兰未服软,昙吾脸色一松“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此间事了,那此后,再也无需任何人再提今日之事,否则定严惩不贷!”

稍待一会儿,对着兰未与庚降“你们先给本尊说说那王浩的事情,黄字必杀榜,看来这王浩呆着,还是屈才了。”

思及探子回报关于那王浩的种种一切,昙吾心底深处有一种惧意:这王浩,绝不能留。

兰未心中倒是另一想法:这庚降未与王浩对战过,根本就不知那王浩的恐怖之处,跑得很快,但是那王浩岂是说能解决便能解决的?

现在沅有的事情被揭过不提,全力应付王浩,自己倒是可以让庚降当这个出头鸟。

“禀报尊者,弟子有一言。”兰未主动献策,庚降眉头一皱,感觉兰未没安好心。

昙吾倒是兴趣盎然“你有何计划,说来听听。”

兰未瞥了庚降一眼,庚降心里了然:果然,这兰未没安好心,要以解决王浩这一事,致自己于死地。

透过玻璃,看窗外

的世界,看来之前自己倒下的那片地方,的确就是那仙塌陵附近了。因为段隽隽说过,在冰漓豫州,正常情况下也有一年四季,虽然一年四季都格外寒冷,但除了一些特别的地方,其余之地,一年四季还是分明的,轻易不会出现在春天下雪的情况。

除了那仙塌陵。

自己居然倒在了仙塌陵。

王浩失笑摇了摇头:与濡之小道一起,这倒是背到一起去了。

外面晴空当照,的确,在这容泥消香,除了气温低一些,别的都很正常,看来那仙塌陵周围的寒意,之所以让王浩都无法抵抗,也是有特殊原因的了。

不知那仙塌陵是什么地方,那胭脂牡荆在仙塌陵何处,而那香玉芡又在容泥消香殿女手中,想得到恐怕也不容易。

容泥消香殿女,段隽隽长姐,唤为段髻螺,虽然段隽隽对其所说不多,但王浩根据只言片语,这段髻螺恐怕跟段隽隽不一样,没那么好说话,自己以物换物,也不知那段髻螺肯不肯。

濡之小道正抱着枕头睡得香,外面冰雪漫天,屋内暖气融融,诚如王浩所想,这濡之小道即使身负重任,在如此环境下,亦会逐渐丧失斗志,且看那小白白整日吃了睡睡了吃便知道了。

灵兽性格单纯,怕是有了这鲜明的对比,就更加懒得动弹了。

经与兰未一战,王浩发现自己的意志又多了一种,便是雷霆意志,这就更加增强了王浩想要恢复实力的想法,雷霆意志的出现,标志着自己的《壬水幻雷**》已有突破,那一旦自己恢复境界,实力将不可与往日同日而语,寻找迟卿卿与楼心月又多了一重保障,怎能不令王浩欢欣鼓舞呢?

王浩叫醒濡之小道,濡之小道眯着眼睛看着王浩“你去哪儿啊?”

王浩一脸郑重“去仙塌陵。”

濡之小道一举从床上蹦起来“什么?!刚刚获救就去找死?我才不干呢!”

王浩看着濡之小道“我且问你,你来这冰漓豫州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濡之小道有些回忆的在脑子里想了许久,似乎一时间没想起来,见濡之小道如此神态,王浩眉头一皱“你若再想不起来,这冰漓豫州,你还不如不来。”

王浩直直往屋外走去,这濡之小道要不要跟上来,全看他自己了。

濡之小道看着王浩的背影,似乎有些纠结,思考良久,看了一眼还在胡吃海塞的小白白,一举将小白白掏起带走“带你一起,冻死时还可以剥了你的皮做一身貂皮大氅。”

小白白的闻言,手里的包子一咕噜滚到地上,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第五百七十六章 漉雪山庄

“庚降,这次,你过了。”

待兰未走后,昙吾对着庚降亲自道。

庚降微微呼了几口气,知道在昙吾面前,一切遮掩都是虚妄,“弟子知错。”

“此次你的出发点,是得到《八卦天光书》的残页,但《八卦天光书》没有得到,反而与兰未结下了梁子,将退魔古铁伞交于我吧。”

收过退魔古铁伞,昙吾看着庚降道“兰未为人阴险而多诈,心思深沉捉摸不定,野心甚高也不甘拘泥当下,是你,是我,是我们所有人的大敌。”

听到昙吾此言,庚降颇为惊讶“您为八大菩萨之首,乃是三佛入世前钦点之人,您若对兰未不满,又为何还容忍他呢?”

昙吾看着庚降“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问题在于,你觉得兰未与渡鹦,谁更胜一筹?”

庚降被问到这处,有些讷讷的说不出话来,昙吾道“他们两个,皆不是善茬,区别只在于,之前我以为兰未更好掌控,而渡鹦已经没用了。现在看来,兰未才是八大菩萨中最难掌控的那个。”

“那您直接将兰未贬为观音就可,没了实权,那兰未怎么还会对您造成威胁呢?”

昙吾摆了摆手“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观音中许多观音已经投入了兰未帐下,若惹恼了兰未,怕事情比我们现在还要困难。”

夫殃观音、紫杳观音、秉作观音、丞帆观音……

这些人,已经成为了大光明境的一部分,忽然群起而揭之,恐怕要让自己头疼一阵子了。

昙吾阖眼,“那王浩之事,我心中自有计较,不会听着兰未的一面之词而对你如何。”

庚降欣喜若狂“多谢师尊明察。”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此事你的责任重大,想摆脱也摆脱不了,我已下令,将王浩从黄字必杀榜上,挪到了玄字必杀榜上,想来以他无权无势,又是如此弱小,天赋却成长到了如此惊人的地步,也算抬举他了。”

“让承朝洞配合你,全力缉拿王浩,若缉拿不成,就此解决,格杀勿论!”

庚降领命“是!”

看着庚降离开,昙吾睁开眼睛,嘴角一勾:他不是反对手下的勾心斗角,相反,他非常乐意见到这些,因为一旦属下勾心斗角,你来我往,那这些人的缺点与致命处,就都是自己可以看得见的了。

昙吾不是不知道沅有与兰未的关系,而正是因为知道,这才答应了让兰未去查清事情真相,因

为这场争斗,必须是自己出面解决,自己要一面笼络人心,将庚降完完全全的捏在自己手里,一面要让兰未对此不满,主动寻滋生事。

自己主动办了兰未,师出无名,兰未主动挑衅,有理有据,名正言顺,届时不仅是兰未,那步丞帆、夫殃、紫杳、秉作……就都可以借此连根拔起,而没有后顾之忧。

当权者的心思远非常人能够揣测,昙吾养着沅有这么久,目的就是为了今天,有朝一日,就能借沅有之手,除了兰未,自己一手喂大的狗,这狗肉,也要自己吃!

远处飘来几抹檀香气息,昙吾心境颇为平静:八大菩萨,七人尽在我帐下,兰未,你是必死无疑,而拿什么与我斗?只要你有任何异动,你就必死无疑!

栖云观符宗

孔夏湄与归行素、殷眷、荆渺渺在一起,却不见旁人,道“那金元宝与钱发财呢?”

荆渺渺道“他们二人不在,我们来这里时,他们就已经不在宗门了。”

孔夏湄又急忙道“那大师姐单霁月与夏倚窗呢?”

见殷眷低着头,孔夏湄叹了口气“师姐们失落众多,流落在外而无法回归宗门,这都让我无法安心。”

归行素道“我们现在以这里为据点,四处打探他们的消息,顺带找找王浩,虽然晋尘缁交代我们不要打扰王浩,但老夫弟子,老夫不可不管。”

“说得对!”

三女暗下决心,誓要将昔日的流沙绿洲,变为如今栖云观一个完整的部分。

……

“你倒是清闲,承朝洞传来消息,王浩已经在冰漓豫州了。”

宰蜻姣看着坐在殿主宝座上的汤云蹄志得意满的样子,说来她们二人控制住这二品宫殿,可也此次多亏了那承朝洞帮忙,若无承朝洞,这两人是万万打不过这漉雪山庄的殿主的。

而漉雪山庄的殿主被囚禁,一系列的妃妾成为了汤云蹄的玩物,殿子男丁全部被杀,剩下殿女及一些女性贵族,也全都成为了汤云蹄的玩物。

昔日兽部徐州半人半兽的养子汤云蹄,居然成为如今这个地步,说来也真是不可思议,看着汤云蹄那张清秀的脸,却藏着一颗旁人难以想象的心脏,宰蜻姣心中对汤云蹄的欣赏更深了。

“你莫不是吃醋了?”

汤云蹄将宰蜻姣一举抱住,使其坐在自己的腿上。

“且看这宫殿,比我兽部徐州的王国强上多少,莫要说垂虹扶国

,就是那筝玉丘国,又焉能比拟?”

宰蜻姣打量了一番这恢弘的冰雪大堂,对着汤云蹄道“好是好,只是无甚人气。”

在王座一旁的无数女子瑟瑟发抖,显然并不是因为天气,汤云蹄在登基之初,便当着他们的面,杀了所有男性,这一幕,深深的印刻在他们的脑海里,无法忘怀,现在成为了汤云蹄的禁脔,求死不得,亦是无比痛苦。

“人气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坐拥天下的感觉,若有朝一日真的被我汤云蹄得到了,那才真的是此生痛哉快哉!”

宰蜻姣道“你莫忘了,王浩现在已经是摘星境了。”

说起王浩,汤云蹄的脸一僵,方才的喜悦荡然无存,“哼,初入摘星境的毛头小子罢了,你我现如今已是大光明境的三十三尊观音像之一,掌握生灵供奉信仰之力,早已是摘星境九重的高手,难道那王浩能一下子蹦成摘星境九重的高手吗?”

“既然王浩现在根本不足为惧,让他逍遥快活几日,由我堕酒观音掌握这漉雪山庄,又有何妨?”

旋即大手一招,一个身着紫衫的女子瑟瑟发抖的走上前来,抚摸了一下那女子的面容“你瞧,冰雪之地的美人儿,果然也不是兽部徐州那些灵兽之躯可以弥补的了的,即使本王的母亲是灵兽,但畜生就是畜生,再如何伪装成人类的样子,也永远没有人类来的叫人这般爱不释手。”

宰蜻姣在一旁看着汤云蹄所作所为,心里冷笑:你莫不是忘了,你也有你所说的,畜生一半的血统?

这汤云蹄现在以自己的血脉为耻,完全忘记了昔日种种,权利与利欲,当真能造就一个人,亦能毁掉一个人。

何况汤云蹄连完完整整的人都算不上。

看着巍峨的雪山,濡之小道还没攀爬,就开始嚎叫“我说兄弟,大妹子是不是搞错了?我还以为仙塌陵是一个丘陵三两步就上去了,这特么怎么可能是丘陵,这是死路一条啊。”

王浩忍俊不禁的听着濡之小道的抱怨“好了,你来都来了,快跟上!”

果然这仙塌陵附近风雪恣肆,非常古怪,而且这仙塌陵的寒意,是可以深入武者的意志进行攻击的寒意,轻易摆脱不了。

能侵蚀武者意志的寒意,王浩心里有个猜测,看着巍峨的仙塌陵:胭脂牡荆就在于此,茯苓青丹能否炼制出来,成败在此一举,即使这仙塌陵几乎成为了冰漓豫州的禁地,自己也要去闯一闯。

第五百七十七章 挥斥皇天卷

四周皆是静止,辽阔无边的疆域,明明拥有兆亿万生灵,然而这些生灵,看着这片土地不可避免的衰弱与分裂,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而无能为力。

无数道听得到的“咔嚓咔嚓”声,仿佛皲裂的瓷杯,大地分割,天弃所遗,慢慢从这片完整的土地上向四周漂浮四散开去。

“焱餍土地失了!”

“兽部土地失了!”

“冰漓土地失了!”

“连栖云观的大本营佑荫土地也失了!”

……

无数哀嚎与怒号集中在同一片天地下,让人忍不住撇开目光,不去感受这绝望。

天空之上,一尊金灿的光团,坐落在一尊巨大的莲花宝座上,手拈兰花,慈眉善目,在其对面,一条巨大的青龙怒目圆睁,威风凛凛,却身上鳞片不断脱落,方才经历的大战,仿若对其造成了致命的伤害,其龙须断了一小截,气息有些萎靡,然而气势依旧锐利不歇。

“阿弥陀佛,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你执着的守着这一片天地,然而大势过盈,过满则溢,这是每一个纪元都要经历的灾难,你又何必执着呢?”

那巨大的光团缓缓散开,露出一尊金灿佛像,仿佛悲天悯人般的脸上,此时却带了四分嘲讽,不知是在嘲讽眼前这天苍蛰青龙的不知死活,还是在嘲讽天道注定如此。

“十一个纪元,这世界都安然度过,怎会这个纪元就在我手中终结?你要战就战,废话这么多作甚么?”

天苍蛰青龙抖了抖龙须,那断掉的一小截龙须落地,变成了无数绵延不休的青山万里。

“正是因为十一个纪元都安然度过了,天苍,这世界才需要我来拯救。你守之道,是抱残守缺,强行将这一切排斥缝缝补补,撑过了无数纪元,这是你的道,你们道家惯用的装聋作哑,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的虚伪之道,我的大道,便是一切尽归虚无,若众生皆成为我的信仰之徒,便也成为了我的一部分,天地虚无,我自会永生,届时万物也同等于永生。”

天苍蛰青龙腹前龙爪微张“成为你的信徒,成为你的行尸走肉?你想造就一个浩浩荡荡的信仰大军军团,从此以后,万物皆只能对你歌功颂德?”

光团摇了摇头“不可教化!成为我的一部分,是众生莫大的荣幸,你若放下屠刀,现在也可立地成佛。”

“吼”

天苍蛰青龙一声怒号“做梦!”

“以我之心,融我之身,天苍大道,助吾之魂,给我碎!”

天苍蛰青龙怒号一声,在无数青光包裹下,直直冲向那巨大的莲花台,而在缓缓往外飘散的佑荫

扬州栖云观上,忽然无数道不同颜色的神火“咻”一声,一股脑也化为那青光一部分,冲向那莲台。

那金光包裹看着几道神火,微微一叹“神火啊,果然是好东西,可惜你们有眼无珠,宁愿跟着没什么出路的栖云观,成为所谓的阵宗、道宗、书宗、符宗这些分支的小喽,也不愿意来我大光明境,与本尊一起共创大业,既然无法与本尊共创大业,即使是毁了,也没什么好心疼的,反正神火榜上神火又不止那么几个。”

将手中兰花微微往出一送,那兰花霎时滴溜溜转起圈来,并以一种无比缓慢的速度,迎接向那一道毁天灭地的青光。

看到那紫色兰花,天苍蛰青龙的神情狠狠的颤了一下,似乎对其极为忌惮。

“我大光明境与你栖云观,同根同源,为何众生始终对你栖云观顶礼膜拜?对我大光明境厌弃无比?本尊足足在人间浑浑噩噩游荡了十一个纪元,总算明白了原因,原来是生灵太蠢,不愿意归顺我佛。”

天苍蛰青龙道“放屁,你若真心有意造福人类,何惧所谓的信徒皆无?你度化无数众生,成为你大光明境的萨陲,便是恶,何来你口中宣扬的善?今日你大光明境,将要随你一起覆灭!”

“大人,我来助你!”

就在两方相持不下之时,无数身影从栖云观四处飞出,齐齐向战场飞来,那光团鄙夷一笑“你坐落在那佑荫扬州的大本营都被本尊强行分开,不久之后便是一片与本尊所处完全不同的,贫瘠、落后、无知、愚昧而自大的蛮荒之地。”

见他企图用言语来攻击自己的道心,天苍蛰青龙忽然祭出一物,金色光团一愣,“八卦天光帕?”

佛有感化之呢,常人绝对无法逃脱,修为尚浅,心智不坚,若是遇见了,定然无法脱身。八卦天光帕是用水醉云仙树一枝主干做做,当逢此危机,祭献此物,便可逃脱。

然而天苍蛰青龙祭献出此物,显然也不是想借此逃跑,而是正面无视那金色光团的感化,与之全力一战。

金色光团见此哈哈大笑“你既然祭献此物,说明你也惧怕我的度化,会将你们一群乌合之众全数归为我教萨陲,既然如此,本尊就如你所愿!”

无数梵音变为无数层叠的音波,缓缓传入众人的耳里,在天苍蛰青龙身边的人倒是无碍,然而在这片空间的人一下子全都面露微笑、默叹,以为妙绝,并皆虔诚的跪伏在地,像是在接受全新洗礼。

“大人,怎么办?”

天苍蛰青龙看着无数众生被缓缓感化,而那人显然有借终结这一个纪元,而让一切再有所可能的纪元再也无法新生的打算,对着众人

道“道子何在?”

“方才一击与那佛不相上下,道子之意,是舍弃自身,与他同归于尽!”

“荒唐!取挥斥皇天卷来!”

一道宛如汤汤星河的长卷慢慢铺开,隔绝一切梵音,方才被度化的众生一个激灵,如梦初醒,看着自己跪倒在地,纷纷觉得莫名其妙。

一人指着那佛陀道“那人是妖僧!”

“妖僧!”

“妖僧!”

“妖僧!”

……

佛陀看着众生如此,有些咬牙切齿“栖云观道子,你又坏我好事!”

一阵空灵之意,从遥远的天边踏着挥斥皇天卷猎猎而来,但见一青年男子,束发长冠,着一身整洁道袍,面色古井无波的,从那挥斥皇天卷慢慢走来。

其人面容极为普通,却一举一动充满了无数道韵,宛如世间之道,在其举手投足间,挥手便能赐予藏身,俯视之间,大道便可喷薄而发。

道子缓缓开口“旁人要有何种大道,我栖云观管不得,更轮不到你大光明境强行插手,这世间之人,最重要的就是一颗自由意志与自由道心,你强行度化,使其成为你众生萨陲,不过也是行尸走肉,空得皮囊而已。”

佛陀狠狠“但凡入我佛门,便是我佛萨陲,即使空有皮囊,亦是我教之人,成为本尊万中之一,汲取佛理,是他的荣幸。”

道子轻轻一呵,看着天苍蛰青龙“你辛苦了。”

天苍蛰青龙抖了抖龙须“你只要不说什么跟他同归于尽这样的话,老子就不觉得辛苦。”

看着这片天地的皲裂更加严重,即便空有大道,亦难施展,道子道“若不如此,便再无人可阻挡的了他了。”

天苍蛰青龙看着无数众生眼中期盼的目光“这是第十二个纪元,你必须要活着,若想彻底拔出与我们同根同源的他,你必须要活到第十三个纪元的开始。”

“我知道。”

青龙忽然阖眼,淡淡的“我有一个办法,这一个纪元虽然不能彻底将大光明境连根拔起,但是可以拖延一个纪元的时间。”

“若是拖延时间,恐怕世界的皲裂是在所难免,而且也不会再轻易回来,届时旁人若想回归这一片土地,难度增加,渐渐的,他们会变作一片蛮荒之地,再也与这个世界没关系了。”

青龙道“我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若不如此,即使你与他同归于尽,这世间只要还有一个他的信徒,他也能借此重生,他本来就是从黑暗中诞生,披着光明外衣的奸诈小人!”

道子一叹“既然如此,那便用那个法子吧。”

第五百七十八章 胭脂牡荆

后来当有幸存者再次描述那次的惊天大战时,除了脑中还仅剩的一点支离破碎的记忆,似乎一切都记不起来了。

只记得在最后的最后,道子与那挥斥皇天卷融为一体,裹挟着栖云观所有的传承火焰,与无数栖云观的鼎力相助,天苍蛰青龙剖开心房,将自己的一颗道心施展道法,放置进了道子的心膛,接着,便是几乎将这一切洞穿的巨大爆破之意,让无数人脑海一下空了一下。

睁开眼睛,原本的世界似乎缩小了一圈,不过这一圈是极为细微的一圈,若不注意看,还当真发现不了。

只是原本一些这世界上的土地,似乎也在那一战之后悄然不见了。

譬如原本的焱餍之地,栖云观原本驻扎在一片唤为佑荫扬州的土地上,那佑荫扬州也失落了,而更何谈一些奇景之地,在那场大战也缓缓消失在了众人的记忆中,随着一个纪元过去,目睹那一场大战的生灵已经消失了,但是那关于大战的只言片语,却能在一些古籍中找到,只是现在再也无法辨明真假了。

“道子,挥斥皇天卷经此一役,未来会永远根植于你的体内,经此一战,恐怕器灵会就此死亡,你需要给挥斥皇天卷寻找一个新的器灵,并且唤醒挥斥皇天卷,这是新的纪元开始后,我们与他终极一战的最大保障。”

“且你身体此次经历了容纳我栖云观所有神火的相助,对于神火的兼容性达到了一种无与伦比的地步,日后在收服神火的过程中,永远都是一帆风顺,只是此战后,每一种神火的威力大减,不复往昔,为确保日后,你需想办法弥补这一点。”

“这是我们栖云观最后一次机会,也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如若失败,再无回头可能。”

“无暇大道,震古烁今,未来只能靠你一人踽踽独行,切莫在无数轮回转世中,忘记了自己的命运与责任。”

……

天地动荡,宇宙洪荒,四季更迭,秋收冬藏。

时间的车辙沿着车道向前滚滚碾压前进,慢慢的,昔日无论多少惊天事迹或是惊天战绩,也随着车辙印的风化而风化。

佑荫扬州天芒府域,月京水郡永阳乡,红石河谷四方镇

一声婴儿啼哭划破沉寂,一个面容带着几分阴沉之意的中年武者听到这婴儿啼哭喜形于色。

“老爷,是个男孩。”

“哈哈哈,我庞家又添一个男丁,乃是我庞家之福,四方镇之福啊,班卢,快过来

,看看你弟弟。”

一个年级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看着襁褓中皱巴巴的婴孩,好奇的“我有弟弟了?”

中年武者笑逐颜开“我庞家现在,将要枝繁叶茂,今后开枝散叶,何愁我庞家不能独霸四方镇?今日我赐你名为庞池岑,为我庞家攻城略地,战无不胜!”

婴孩听到有人讲话的声音,又哇哇大哭起来,然而在其眉心之处,一朵紫色的兰花印记悄悄一闪,迅速又归于无形。

祈水府域内

宰蜻姣在铜镜里看到自己的脸,有些不服气的哼哼唧唧,旁边一个中年美妇连连劝慰“蜻姣,你是为娘的心头肉,不吃饭怎么能长个呢?”

此时的宰蜻姣约略只有四五岁,模样看来天真可爱,只是眼中时不时闪过阴毒之意,让人不敢置信这是出现在幼 童身上的。

“为什么娘亲你新给孩儿找来的伴读侍女比蜻姣长得好看?”

中年美妇有些愕然“你是说葭葭?”

“就是那个贱人!”

中年美妇忽然冷下脸“蜻姣不准胡说,那葭葭乃是你父亲当朝吏官莫吏官的长女,为了亲近你父亲,特意主动将女儿现出,与蜻姣你陪读的。”

宰蜻姣见中年美妇一向对自己百依百顺,忽然如此严厉,心中的恨意乍然如同决堤的江河,看着中年美妇“娘亲,你刚刚,是在跟我说,我不准对那贱人如何吗?”

中年美妇脸色一冷“蜻姣,这就是你与娘亲说话的态度吗?”

宰蜻姣甜甜一笑“蜻姣知错了,娘亲抱抱。”

中年美妇见宰蜻姣有意认错,微微一叹“蜻姣,下次不可如此,莫吏官对你父王啊”

将中年美妇脖颈上的毒针迅速抽开,握在手里,宰蜻姣弄乱自己的衣服,诡异一笑,对着屋外喊道“来人啊,来人啊,有刺客”

看着熙熙攘攘的侍卫宫女蜂拥进入房间,宰蜻姣瞄准一个女童悄悄上前,将毒针迅速刺入那女童脖颈之间,看着女童缓缓倒下的身影,宰蜻姣嘴角一勾“问题解决了。”

兽部徐州垂虹扶国

“大家砸他,砸他,这是个人类跟灵兽生下的杂种,大家砸死他!”

一处充满了田园乡村气息的村落里,忽然几声少年呼喊,打破了田园寂静。

一从低矮的篱笆前,汤云蹄瑟瑟发抖的蜷缩在篱笆的角落里想躲过那些石头,却发现那些石头每一块都精准无比的瞄

向了自己的头,躲得越厉害,自己越快头破血流。

“我们禁止灵兽与人类通婚,居然这杂种的母亲如此不知廉耻,灵兽何等欺压我们?居然还与灵兽结合,诞下如此妖孽,而在刚出生时还不将他掐死,反而送来我们村当这个祸害,前段时间我们村里的疫病,说不定就是这妖孽在此,老太爷发怒降下的!”

“就是就是,砸死他!”

受着来自同龄人的攻击,汤云蹄没有流泪,有的只是漠然与无关紧要,虽然害怕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流血受伤也在所难免,但是今日与往日不一样,恐怕今天自己是死定了。

“你们在作甚么?!”

一声厉喝制止住一群少年的举措,少年们拿着石头的手放下,看着来人,那是一个老人,因为这个村落都是人类,而那位老人则是村长,便也是收养汤云蹄的人。

众少年见到村长来此,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将汤云蹄扶起来,看着汤云蹄头上的头破血流,老人有些心疼道“云蹄,你没事吧?”

汤云蹄看着老人慈祥的脸,忽然展颜一笑“村长,我没事。”

右手拿起一块大石头,狠狠砸向老人的头,老人应声倒地。

对着老人的尸体“村长,我没事,但是他们说得对,如果我母亲在生下我的时候不掐死我,你就应该在收养我的时候掐死我,因为这种生活,我真的是不想这么过了。”

丢掉手里满是血迹的石头,汤云蹄离开此地。

几日后垂虹扶国传出一则消息,王后长孙旦毓认了一个半人半兽血统的生灵为义子,此消息一出,震惊朝野,长孙旦毓面临着废后的威胁,依旧坚持如此,若非长孙旦毓背后站的是筝玉丘国,也早就成为了下堂妇。

然而即使如此,此后数年之内,她再也没有得到过垂虹扶国国主的宠爱,其所住王宫虽是王后寝宫,但渐渐也成为了一间有实无名的冷宫,为众妃子不耻。

经年之后,颛孙列苑成为长孙旦毓近卫,因着后来种种,兽部徐州的垂虹扶国,也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

王浩与濡之小道还没开始攀爬仙塌陵,便见到不远处一人,手中捏着一株灵植,披着风霜,似乎在等王浩的到来很久了。

“你是在找这个吗?”因为风雪太大,暂时视线受阻,无法看清。

然而王浩的精神力超过常人,一下就感知到了那灵植是什么。

胭脂牡荆!

第五百七十九章 伏枕玉除

濡之小道看着远处那人,对着王浩道“卧槽,兄弟,你不厚道啊,居然除了我之外,还准备了一手,既然你有帮手,拉着我来送死干啥?”

王浩拿出桂溪凭风刀“他不是我的帮手。”

那人缓缓向前走来,漫天风雪飘舞,大雪封山,而那仙塌陵就在众人的一旁,众人却在仙塌陵的山脚下相遇对峙。

那人走来的速度其实并不慢,然而这一切却仿佛经过了一个纪元般长久。

看着那人的面孔,王浩倒有些坦然“你又为何来这里了?”

“我来找你。”

“你我无冤无仇,我不知你为何追着我不放。”

“无冤无仇?呵”

那人脸上闪过一丝滔天的恨意,然而对面这张面皮,王浩的确是想不到与其有过任何的纠葛,却那人快速冷静下来。

“若说这段时间我闯荡江湖,习到了什么,便是喜怒不形于色,心事不让人知,王浩,你我虽然只见过几次,但我想杀你,已经很久了。”

阙明柿手中长剑剑身粼粼,即将出鞘,王浩看着阙明柿有些愤恨的面色,实在是百思无解。

自己与这阙明柿加起来的相处时间不过也只有几天,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纠葛,这阙明柿怎么可能对自己有恨意?

“你要胭脂牡荆?”

王浩眼神一眯“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

阙明柿道“在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灵魄石交换不到的,消息也一样。”

濡之小道此时反应过来“兄弟,这不是你帮手,这是凶手啊。”

王浩白了他一眼“你现在才反应过来,是不是太迟了?”

濡之小道往后退了几步,状似留下一片真空雪地,“那啥,你们打哈,我在旁边看着就好。”

缩在濡之小道怀里的银光貂鄙夷的看了一眼濡之小道。

“你我并无旧怨,我对你出手,毫无道理。”

阙明柿将胭脂牡荆握在手里,忽然用力一聚,那胭脂牡荆顿时化为无数碎屑,随风飘向远方。

“这仙塌陵我之前上去找时,这胭脂牡荆是最后一株,我断了你生机,现在你可有道理对我出手了?”

王浩呼吸一滞:虽然不愿意去相信这胭脂牡荆真的是最后一株,可看阙明柿的神色不似作假,这阙明柿对自己的恨意是真真切切,绝不可能找到了胭脂牡荆还留下一株,当做祸患,这阙明柿很有可能,真的是采走了最后一株胭脂牡荆。

王浩脑中一空:若无茯苓青丹,自己恢复不了实力,如何去救迟卿卿与楼心月?

看着王浩如此神色,阙

明柿满意一笑“看来你现在对我也有杀机了,这样也很好,那便战吧!”

王浩以慑天玉柄查看之下,发现这阙明柿现在的实力,是摘星境一重,自己现在灵力无法调度,只有肉身可以一用,若只是刀法也可以上阵,只是武技需要灵力支撑,自己灵力枯竭,恐怕刀法发挥出来的威力也会大打折扣。

将桂溪凭风刀收起,阙明柿有些一愣,忽而道“对了,我忘记你现在不堪一击,有刀也等于无刀了。”

王浩并不动怒“你要战,那便战吧!”

“穿云沾衣!”

阙明柿提剑,乍如一支离弦之箭般朝王浩飞射而来,王浩已经有了主意,既然只能动用肉身,那此次自己便也只会用《浩然正气经》相对。

天地有

王浩刚刚做了一个起手式,忽然感觉身体一轻,瞬间便离开了方才的地方。

“砰”一声,方才土地因为阙明柿一击而一瞬间,地上的风雪宛如飞鸿踏雪泥一般四处飞溅,王浩若是方才还站在那里,肯定会身受重伤。

看着脚下之物,天工玲珑鉴方才已经告诉了自己是什么。

伏枕玉除,地阶初级逃跑专用的速度型灵宝。

王浩有些无奈的看了濡之小道一眼“你做什么?”

濡之小道哼哼唧唧“难道平时喊你那么多声兄弟白喊了不成?要眼睁睁的看你被那疯子打死吗?”

王浩道“胜负未定,还”

“就你现在的状态,胜负未定?我看胜负在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定了,只是你自己还不知道,诚然你方才那功法我也感受到非凡,可是你灵力无法调动,若那疯子偷袭,你也无法逃脱,那你就死定了!”

王浩沉默了:这话说的不错,因为自己灵力无法调控,身法武技皆不能施展,若那阙明柿有心偷袭,自己无法快速移动,自己肯定会伤上加伤。

“多谢你了。”

濡之小道哼哼唧唧“咱们俩谁跟谁,说什么谢谢啊。”

王浩一头黑线“方才你还说”

“那是缓兵之计,缓兵之计懂不懂?知道你不懂,我给你解释解释,什么叫缓兵之计,就是说”

一口大风吹来,带着无数雪茬子往正在张大嘴巴的濡之小道口中狠狠一贯,濡之小道顿时“呜呜呜”说不出话来,扣了半天,却发现方才那雪茬子自己已经咽下去了。

顿时有些气急败坏,而他气息不稳,连带着脚下的伏枕玉除也有些摇摇晃晃。

如此风雪之下,若是飞行是极为不明智的,方才为了逃跑一下没顾得上这么多,现在风雪一大,这弊端就

更明显了。

不要说现在看不清路,就是方向感在如此大势之下也变得无比模糊,濡之小道气息不稳,伏枕玉除摇摇晃晃,更是雪上加霜,忽然王浩感觉心头不妙,对着濡之小道道“嘿,嘿,我说前方可”

“呦,呦,你说嘿,我说呦”

????

濡之小道还以为王浩在转换心情,正在应答,忽然前方出现一面巨大的白墙,一个不留神“砰”的一声撞了上去,“扑通扑通”,王浩也跟着受了罪,那银光貂早就变成一坨大雪球,不知滚到什么地方去了。

连连翻了好几个跟头,濡之小道揉着脑袋站起来“王浩?兄弟?二傻子?老弟?傻狍子?”

接连呼喊之下,都没有人应答,濡之小道有些沮丧的“早知道就不回‘呦’也回‘嘿’了。”

“扑”一声,王浩顶着一团雪从雪地下冒出来,摇了摇头顶上的雪茬子,看向濡之小道“傻狍子是什么意思?”

看到王浩平安无事,濡之小道异常热情“卧槽,兄弟,你还活着啊?”

王浩拍了拍身上的雪“轻易死不了。”

濡之小道忽然扑向王浩,给王浩一个熊抱“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王浩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背“放心,你都不死,我肯定死在你后面。”

濡之小道擦了擦眼泪,对着王浩狠狠点了点头“也对,有道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

两人四处寻找了一番银光貂,发现哪里也没有银光貂的身影。

“完事了,那小白白本来就是一身白毛,体积又小,在这大雪山里找一身白毛的银光貂,这不是大海里捞一滴水吗?”

看着有些憋屈的濡之小道,王浩道“银光貂的行动敏捷,速度极快,方才我们一时落了下来,那银光貂不一定会有时,且如果那银光貂没事,最先做的,很有可能也是寻找我们,我们先在这附近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然后再找它,不然风雪太大,四处瞎转,恐怕我们也会走散。”

“有道理!”

两个搜寻许久,在一处巨大的岩石下发现一个被掏空的岩石洞穴,而在那洞穴外面,有两块巨大的石块几乎以三分之二的方式将那洞穴的入口遮掩,又处在背风口,实在是一处好的不能再好的安身立命之地了。

两人升起火,自得其乐的开始暖身,外面银光貂所滚的雪球越来越大,“咕咚咕咚”滚到底下,“砰”一声落地炸的四分五裂,银光貂在雪地中央,眼冒金星。

七荤八素的踉踉跄跄站起来,宛如打了醉拳般“有没有,有没有人啊?”

第五百八十章 灵兽老巢

两人自带的空间内储备的粮食自然很多,王浩率先拿出几只红顶花狐貂,剥皮洗净后串在火焰上烘烤。

看着那烤架上不断开始滋滋冒油的烤肉,濡之小道搓了搓手,留着哈喇子“兄弟啊,好了没有?”

王浩将那烤肉翻了个身“还没,”又奇怪的看了濡之小道一眼“你不也准备的干粮?你的在哪儿?”

濡之小道不好意思的羞涩一笑,将空间内的粮食全都倒了出来。

看着堆了满地的包子,王浩纳闷的“你准备干粮,从来都只带包子吗?”

濡之小道嘿嘿一笑“咱们吃完烤肉要是腻得慌,直接用包子压压腻。”

王浩一头黑线。

在芳香四溢的香味充斥了这整个洞穴后,濡之小道实在忍不住,王浩估摸着也快好了,将那一整只红顶花狐貂给了濡之小道,自己又串起来一只。

濡之小道一边撕下一只大腿吃的满嘴流油,一边道“我说兄弟,你这儿存货都有啥啊?”

王浩看了一下道“六耳赤狡兔一百只,红顶花狐貂九只,旱魃玉兔五十只,吞云蛇鱼几千尾,品幺金燕”

“得得得,兄弟,你哪儿来的这么多存货?”

王浩耸了耸肩“以前很弱时,总有不长眼的灵兽,所以,他们就变为我的干粮存货了。”

濡之小道也没有追究那么多,看着满地的被处理风干好的灵兽,只叹道“这下好了,我们有的爽了。”

两人大快朵颐,显然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

银光貂在空旷寂寥的雪山上,弱小可怜又无助,很想找人抱抱自己,结果发现那两货根本就没有来找自己,不由气愤不已。

风卷残云般的吃完了一只红顶花狐貂,濡之小道眼巴巴的看着王浩,王浩被瞧的头皮发麻,一连将所有的红顶花狐貂都烤了一遍。

濡之小道摸着滚圆的肚子,躺在地上心满意足“这下舒坦了。”

滚了个圈,在火堆旁一脸心满意足的“兄弟,我先睡会。”

王浩看着外面还在呼号不休的风雪,想到即使现在出去也什么事都办不了,点头“也好,恢复一下体力。”

濡之小道得了王浩肯定,安心的睡下,王浩擦了擦自己的双手,一边问道“你来冰漓豫州的任务到底是什么?若我可以帮得上你的地”

“呼呼呼呼”

一霎时,除了外面肆虐不休的风霜,还有这世界多了一种声音的呼

噜,王浩无奈一笑,开始入定打坐。

眼下若无茯苓青丹,即使自己再有什么手段也施展不出来。

好在那炼丹大部分耗费的都是精神力,与灵力的关系也不是很大,虽然会麻烦一些,但也不会像刚刚那么被动了。

思及阙明柿,王浩忍不住神思恍惚,陷入了无限的疑问之中。

洞外

银光貂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急于想找到王浩与濡之小道,却找遍了周遭也没有找到他俩,不由有些心灰意冷。

在这种情况下,其实银光貂倒比人类来的更为有利,因为银光貂的速度奇快,而且极为适宜寒冷之地,此地的风雪根本困不住它,反而能成为银光貂遮掩自己最佳场所。

在不可想象的时间中,银光貂快速跃上了仙塌陵的山顶。

看着山顶上的风雪反倒没有山腰间来的肆虐,银光貂一时间倒有些疑惑,看了看四周:这仙塌陵是很大的,这山顶倒是没有想的那么大。

前方升起袅袅的雾气,银光貂“刺溜”一声往前掠去,只见到在仙塌陵山顶的中央,一眼温泉正“咕嘟咕嘟”的冒着水泡子,仿佛下面有柴火加热般。

而在山顶上少量的风雪,遇到那温泉时都纷纷降落,化为了温泉的一部分。

温泉周边开了一些极为漂亮的鲜花异草,还有一些飘散出阵阵的清香。银光貂的双眼一下瞪得老大,急忙忙的赶过去,试探性的靠近那温泉周边,那温泉周边却不是雪地,而是普通的泥土,踩在厚实的泥土上,银光貂有些不敢置信。

用前爪略了略那水温,脸上的惊喜喜形于色:这温泉居然是真的!

自己之前还以为是幻觉,不想这温泉居然是实实在在的温泉!

银光貂往后退了几步,旋即一个助跑,“扑通”一声落了水,久久之后,从水底将脑袋探上来,前爪还拨动着水波,有些难以排遣的惊喜。

在温泉里畅游许久,银光貂狗刨着游遍了温泉周边。

这温泉大概只有一个小小的房间之大,虽然小,但是温度却是很适宜的,而且这温泉没什么特殊气味,极为凝神,银光貂游到了边上,对着那些奇花异草嗅了嗅,感觉好像很好吃的样子,选择了一朵最香的。

“管他呢。”

“吧唧吧唧”的咬下了那一朵花,顿时感觉修为都涨了一些,银光貂嘿嘿一笑,感觉这趟温泉之旅果然没有白来。

“你们俩不找我,现在

老子快活似神仙,就让你们两个在风雪中吃灰吧!”

愤恨的将温泉边的鲜花异草尝了个遍,这才有些解气的开始安心享受起来。

濡之小道足足打了一天一夜的鼾,这山洞不大,却够长,忽然山洞的里面传出来一点声响,王浩摇了摇濡之小道。

濡之小道擦了擦口水,睡眼朦胧的“兄弟,咋了?”

王浩拿起一个火把“前面有情况。”

濡之小道不相信的“兄弟,你睡迷糊了吧,这里就咱俩,能有什么情况,得,天不早了,赶紧洗洗睡吧。”

王浩好笑的踢了准备再次躺下的濡之小道一脚“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还没睡够?快起来!”

濡之小道惊讶的“一天一夜?”又摸了摸肚子“怪不得呢,饿了。”

王浩气恼的“想吃就跟我去看看什么情况,留你一人在此,你又睡得跟死猪一样,若真的有什么情况,你恐怕也来不及逃走。”

濡之小道听王浩这意思,好像是不准备烤肉了,顿时有些泄气与心灰意懒的“知道了,知道了,去看看么。”

说起来,王浩并没有在刚入这山洞时便打量这山洞里到底有什么,只是找到了一个安身立命所在,便卸下了心里包袱似得,现在想来,这是极为危险的。

火光摇曳,前方幽深的有些不敢置信。

王浩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方才竟然没看出来,这洞穴很明显就不是天然形成,而是像什么动物掏出来的一般,门口的两个巨大的石块,遮盖的也不是风雪,而是光线。

这是一个惯住在地底,并且不喜欢光线的灵兽!

王浩后背微凉,在脑海中迅速搜索有什么灵兽能与这样的灵兽对号入座。

濡之小道依旧没心没肺,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危机。

往前走去,幽深寂静,越来愈多的黑暗与外界隔绝,这洞穴慢慢从只有一个半人高变成了一个人高,两侧也渐渐只能一人通行了。

“咕噜”一声巨大的声响,破坏了寂静,王浩下意识的回头一看,但见濡之小道有些不好意思的捂着肚子“饿了,不好意思,破坏气氛了,你继续哈。”

王浩一头黑线,忽然一阵腥风扑来,但见前方一道黑影,宛如一条锁链,却那锁链的尾端带着尖锐而又泛着白光的尾刺,向走在前面的王浩狠狠刺来。

濡之小道吓得一个趔趄,屁股顶地。

第五百八十一章 银光貂

一举拔出桂溪凭风刀,蹭然上前一迎,只听得“钪”一声响,一丝火花飞射,王浩往后退了四步,手臂发麻,心里有些惊惧。

不好,这灵兽起码也是摘星境高阶的灵兽,方才一击也还没有使出全力,若全力一击,恐怕濡之小道与自己今天都要交代在这里!

“快快,退出去,我们进了人家的大本营了!”

王浩准备招呼濡之小道一起逃走,却发现濡之小道方才见势不妙,早就溜得没影了。

这家伙

王浩暗骂一声,也急速向前跑去。

越往出口去,那光线越亮,王浩看到濡之小道正在那里将原本堆在那里的包子重新装回去,不由气骂一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猪肉包子,赶紧走!”

濡之小道听后只得作罢,兜着包子往出口跑去,却一路上散了不少,包子宛若一条线般落了一地,濡之小道见了又心疼又作气。

“吼”一声灵兽怒吼,方才那腥风再次扑来,此次直直落在了王浩身前,“砰”一声,一道不小的灵兽身躯卷起一团黑雾,落在了王浩与濡之小道的眼前。

“来不及了。”

看着眼前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灵兽,王浩护着濡之小道往后退了一步。

濡之小道又掉了一个包子,伸手想捡,那灵兽发出一击,那包子顿时四分五裂,露出里面的猪肉粉条馅来。

王浩忍不住捂了捂脸,不忍直视,濡之小道满脸肉疼:猪肉粉条馅的包子原本就不多,这灵兽实在可恶。

两人一边往后退,一边战战兢兢的等待防御着这灵兽的下一击。

黑雾散尽,那灵兽露出真身,王浩与那灵兽同时一愣“是你?!”

只不过这一声,王浩有些惊惧不定,而那灵兽却有些喜出望外的他乡遇故知之感。

王浩咽了口口水:常言道,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现在这灵兽这满腔惊喜,很明显就是占了第二条。

“你怎么在这儿?”

又是异口同声,王浩一顿“你先说。”

那灵兽道“你怎么在这儿?”

王浩平息了一下气息“我来这里找我的朋友,你为何在这儿?”

灵兽道“我来找我的族人,据说我的族人全都来了这冰漓豫州,可是我在这儿找了好几年也没找到,不知是不是抛下我离开了。”

濡之小道看着这一人一兽聊得还挺开心,试探性的问道“兄弟啊,这灵

兽是你老乡吗?”

王浩无奈“你觉得像吗?”

看着依旧一脸懵逼的濡之小道,王浩只得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

兽部徐州八荒洪泽树凫屿内

“原来是个低贱的人类,说,你为何闯入本尊的府邸?”

王浩强忍心中的气血翻涌,有些不屑道“说这些,有意思吗?你命不久矣,现在临死反扑,无非就是拉我一个垫背的,倒不如放我离去,你也能死的漂亮点。”

十尾龙蝎恶声“本尊即使不入摘星境,命不久矣,也不是你这低贱的人类可以置喙的,不要以为你这点修为,在人类中算是了不得,但在本尊眼里,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臭虫难不到哪里去!”

……

眼前这他乡遇故知的灵兽,自然就是十尾龙蝎了,只是不想,昔日唤雨境还未入的十尾龙蝎,今日居然是摘星境九重的强大灵兽了。

十尾龙蝎笑骂道“你小子当年从我这里坑去那么多灵植,今日遇见,要好好讨回来。”

王浩看着说翻脸就翻脸的十尾龙蝎,心里还真摸拿不准这十尾龙蝎的态度。

濡之小道没心没肺“原来是故交啊,既然是故交,还分什么你我,一场误会,一场误会罢了。”

十尾龙蝎悠悠的看着王浩“这场误会,说好化解,倒也无妨,只要你小子将昔日给本尊的那一滴麒麟血,再给一滴,这场误会也就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化解了。”

王浩一头黑线:那麒麟血早就没了,现在这大雪封山,要我再去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找麒麟给你放血?

见王浩不说话,十尾龙蝎忽然道“你瞧你,开不起玩笑,本尊在与你逗乐呢。”

濡之小道应景“呵呵”一笑,尬笑一会儿,王浩看着十尾龙蝎道“前辈,晚辈的朋友在大雪中迷失了方向,不知前辈可能让一下路口,让晚辈前去寻找一番?”

濡之小道应和“是是是,要去找的,要去找的。”

十尾龙蝎看了看满地的骨头,有些怀疑“你们这么着急的情况下,还吃了这么多?看来这位朋友对你们来说真的是非常重要。”

濡之小道尬笑一声“人有三急,对我来说我的三急,就是吃饭睡觉再吃饭了。”

十尾龙蝎并不买账“昔日相遇是昔日,今日相遇是今日,你既然也与本尊交过手,知道本尊的秉性,若无买路财,今日你想通过这里,可就全看本尊愿不愿意让你过了。”

果然。

王浩心里一凉:这十尾龙蝎昔日便很

是难缠,时至今日,王浩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只凭昔日的一次相遇,自己敲诈了这十尾龙蝎那么多东西,这十尾龙蝎还能好声好气的让自己平安无事的从这里过去。

“你待如何?”

“本尊也不为难你,这大雪封山,料想你即使之前有麒麟血,时至今日也断然不会再有了,只要你将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你与这小道士就可以过去,否则哼哼”

十尾龙蝎亮了亮自己的尾刺,那尾刺的尖端一点,呈现一轮半边弯钩,顶端一点乌黑锃亮,和着光线显现出一点银黑色的光芒,显然沾之便会十死无生,且这剧毒,在这深山中一旦中了,恐怕即使是揽月境的强者受了,都不能立即找到什么有效的法子救治。

威胁,**裸的威胁。

濡之小道道“兄弟,你不是说这是你昔日的他乡故知吗?为什么要你留下买路财?”

王浩暗暗翻了个白眼:什么他乡故知,昔日自己坑这十尾龙蝎坑的不浅,若真的有什么交情,也就自己给他的那滴麒麟血让他苟延残喘至今,治好了自己,还顺带突破了摘星境了,其他的交情,狗屁交情,不过是这十尾龙蝎说出来,让自己麻痹大意的话而已,现在先礼后兵,若王浩不同意拔刀相向,说不定就是剑拔弩张了。

说起珍惜之物,王浩手里的确有一些,可王浩相信那些珍惜之物即使拿出来,这十尾龙蝎也绝不会放过自己,甚至还有可能杀人越货。

自己没什么东西还好说,这十尾龙蝎一旦感觉有油水可捞,还怎么可能放过自己?

“等会听我口令,待这十尾龙蝎不注意,你就迅速用那伏枕玉除带我们俩一起出去,断不能让这十尾龙蝎得逞!”

“可是方才你也看见了,这十尾龙蝎的尾刺极快,且现在它挡在洞口,只怕想不引起他注意的情况下逃出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王浩心里自然也知道,十尾龙蝎慢悠悠的“商量好了吗?要钱还是要命?自己选一个吧。”

场面紧张局势一触即发,王浩握着桂溪凭风刀,濡之小道握着包子,皆是不断后退,显然根本就没有和解的可能。

十尾龙蝎哼哼一笑“既然你们不识趣,那么本尊”

“好啊,你们,果然不去找老子,在这儿逍遥快活,老子在外面累死累活找你们,找的老子毛都掉了,你们居然”

看着满地的骨头“在这吃烤肉?”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霎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第五百八十二章 香玉芡

银光貂站在洞门口,毛发在风中凌乱飘舞,却脸上一脸餍足,显然方才说的什么“千辛万苦”、“刀山火海”、“重重困难”、“披肝沥胆”一点也不搭边。

濡之小道惊喜的“小白白,你没事啊?”

银光貂鄙夷道“你很希望我有事吗?”

濡之小道摇了摇头“我们找了你好久。”

“是么?”鄙夷的看了一眼濡之小道,见他怀里的包子塞了满怀,和嘴角的油渍,显然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濡之小道尬笑一声“那啥,小白白,我们”

十尾龙蝎反应过来,恶狠狠的盯着只手可捏死的银光貂道“看来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见情势如此,银光貂显然也嗅到了几分不对劲,呵呵道“什么一伙一伙的,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们在一天一夜之前还是一伙的,不过现在本大爷已经决定与他们桥归桥路归路了。”

濡之小道垮下脸“小白白,你不能如此狠心!”

言及至此,银光貂“咻”的一声没了踪影,消失在茫茫雪色中,看着那银光貂真的拍拍屁股走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最后一丝希望落空,濡之小道开始嚎叫道“王浩,我就说这玩意靠不住吧,咱们此前吃那红顶花狐貂,你还有负罪感,说什么是银光貂的亲戚,早知道别说红顶花狐貂了,就是银光貂他祖宗也该吃上几十只,泄我心头之恨,这下好了,什么都没捞到,连顿饱饭也没吃道就要去见阎王爷了,兄弟啊”

十尾龙蝎被濡之小道絮絮叨叨的嗦嗦烦的厉害,以爪跺地,顿时山洞一颤,“噗噗”掉下许多灰来。

“少废话,要钱还是要命,自己选一个!”

王浩眼波一转,对着十尾龙蝎道“我们自然是要命,不过若是将东西给了你,你不放我们离开怎么办?”

十尾龙蝎狡诈一笑“现在是我与你们讲条件,你们只能服从,哪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王浩道“这自然,那我们将东西给你,还望前辈遵守诺言。”

十尾龙蝎嘿嘿一笑,并不作答,其中真意,王浩哪儿能不知,却也此时只能佯装不知。

外面风雪肆虐,忽然一阵风雪吹进,一道雪白的身影蹦上十尾龙蝎的背部,在十尾龙蝎的背部深深一抓,留下几道印子。

十尾龙蝎的背部甲壳怎会如此脆弱?却被那物一击之下,凶性大发,到底也是惹恼了“何人?”

回头一看,银光貂正笑意盈盈的站在那儿“辣鸡,我在这儿呢。”

看见小白白,十尾龙蝎怒道“刚刚跑了,居然还敢回来送死,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我还没活够呢

,不过我看你好像不想活了,居然敢欺负老子罩着的人!”

十尾龙蝎哈哈大笑“你罩着的?这两个弱鸡是你的人?那老子偏偏”

一道白色身影闪过,银光貂再次上前一击,此次目标却是那十尾龙蝎的眼睛,眼睛的脆弱不必多言,那十尾龙蝎猝不及防,一下哀嚎了一声,直直往后退去,撞在岩石上,惹出一阵声响。

“快走!”

这不必多言,濡之小道见势如此,匆忙架起伏枕玉除,与王浩迅速飞出去,很快就没了踪影。

十尾龙蝎镇定下来,匆忙要追,小白白身形宛如一道闪电,急速攀爬上伏枕玉除,伏枕玉除在濡之小道的操控下“咻”一声远去,十尾龙蝎将山洞搅得天翻地覆,也是无济于事。

“可恶的王浩,可恶的王浩,居然再一次从老子手下逃跑了,待老子下次逮到你,一定给你好看!”

依照银光貂的指示,两人一貂往仙塌陵的山顶上飞去。

濡之小道嘿嘿讨好笑道“那啥,小白白啊,刚刚那”

银光貂瞥了他一眼“你以为本尊会抛弃本尊养的宠物吗?”

濡之小道愣住“宠物?”

王浩淡淡一笑:方才那银光貂诈走之时,自己一直注意道那银光貂躲在一旁,不曾离开,显然根本没有抛下濡之小道的意思,也因为如此,方才濡之小道对银光貂的那些狠话,相信这银光貂也是一个字不落的全听到了。

“你居然说我是你养的宠物?”

“本尊刚刚救了你!”

“老子不要你救,还有,小白白,你要端正你的态度,你才是被饲养的那个,本尊是人!”

“你这么厉害刚刚为什么需要我来救?”

“难道这就标示我是你的宠物了吗?”

“只看谁最弱便是了。”

“本尊不稀罕你救!”

“不用谢!”

“哼!”

一时陷入僵局,而那伏枕玉除也降落在了山顶上,看着那一眼温泉,王浩颇为惊异,而濡之小道本来也有上千一探究竟的意思,却碍于银光貂在此,一时之间梗着脖子,也不愿意跟银光貂走在一起。

银光貂领着王浩道“这是我发现的一个温泉。”

王浩观察了一番“想来这仙塌陵里有些玄机,这才造就了这一方泉眼。”

濡之小道走进一看,见那温泉里还漂浮着几根貂毛,勃然大怒,指着银光貂“方才你放任我们被那十尾龙蝎欺负,原来你就躲在这山顶上泡温泉?!”

银光貂反驳道“那你不还是找了个山洞率先想到的是吃,而不是去找我吗?还吃的是红顶花狐貂,那也是貂,也

是老子的同袍,那满地的骨头,你以为老子没看见吗?”

濡之小道涨红了脸“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找你?我们找了你好久,但是没有找到!”

“哎呦我去,真的是好久啊,久到你吃了一顿,又睡了一天一夜都没把老子想起来,谢谢你了!”

听着银光貂夹枪带棒,**裸的嘲讽,濡之小道吸了口气“那你呢?难道你躺在这里泡温泉,不去找我们,你心里就一点负罪感也没有吗?”

银光貂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找你?老子跟你可不一样,老子从山脚下找你找到山顶,可是你呢?”

“从山脚下找到山顶,居然没发现在半山腰的我们,哎呦,你找的是我们还是温泉啊?”

“你”

……

王浩查看地势,那边又掐起来了,连连劝道“好了好了,他此次救了我们,无论如何,我们不说谢谢,也不能对他如此,现在到了山顶,如果那胭脂牡荆真的在这儿,也必然在这儿了,先以正事为主吧。”

濡之小道恨恨的咬下一口包子,不看银光貂,随着王浩在四周找了起来,银光貂跳到王浩身边,拿出一个袋子,王浩搜寻一番,居然在里面发现了段隽隽口中再也没有的香玉芡,惊喜的“哪儿找到的?”

银光貂指了指温泉旁边现在已经光秃秃的奇花异草中道“那儿”

那边的确可以看出曾经生长了一些奇花异草,不过现在已经不见了踪影,银光貂有些郝然的“有些味道不错,这些是我吃剩下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王浩摸了摸银光貂的毛发“你帮了大忙。”

濡之小道看着王浩与银光貂的互动,有些阴阳怪气的“呦,吃剩下的拿出来,怎么在吃之前没想到呢?这有什么可请功的?”

银光貂额头青筋一暴“你再说话,我就揍你!”

“哎呦,我好怕怕哦,难道只需你说话,不准我说话了吗?我们现在可都是一起出来寻宝的,言论自由行动自由,凭什么不能说话?”

王浩见银光貂欲还击,连忙道“好了好了,看看有没有胭脂牡荆,若找到,我们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恨恨的咬了一口猪肉粉条包,濡之小道高傲的递给银光貂一个,银光貂哼哼一声,“不要!”

又嗅了嗅鼻子,濡之小道的手缩回去,正准备将那包子自己吃了,银光貂身影一闪,濡之小道一口咬上了自己的手,顿时哀嚎不已。

捏着猪肉粉条包,银光貂嘿嘿一笑,使劲闻了一下“真香。”

看着吃的开心的银光貂,濡之小道恨恨看了一眼,舔舐了一下被咬到的手指,心里暗骂不已。

第五百八十三章 金鼓铁背蚁

众人在这温泉之上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那胭脂牡荆,王浩叹了口气“看来的确如阙明柿所言,所有的胭脂牡荆已经被他毁了。”

濡之小道道“那阙明柿很明显就是在虚张声势,我们若信了他,就是我们蠢,这里找不到,我们就将这仙塌陵翻开来找一遍,一定会找到的,兄弟你别担心。”

王浩勉强道“但愿吧。”

濡之小道见王浩如此神色,忽然恶狠狠的对着小白白道“快将你吞下去的那些奇花异草吐出来,里面说不定有胭脂牡荆!”

银光貂白眼一翻“你傻了吧,真有胭脂牡荆也下了肚子,只能排出来,不能吐出来,况且即使吐出来,你也问问人家要不要猪肉粉条味的胭脂牡荆,再吐不迟。”

王浩皱了皱眉头“不要。”

银光貂摊了摊手“你看吧,他不要。”

一行人吵吵闹闹,银光貂百无聊赖,又“扑通”一声落下温泉,开始蛙泳起来。

濡之小道见此气道“事情还没办完就开始享受,真是”

“你要不要下来,这里可暖和的很。”

“我才不下去呢,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都是贪图享乐的人,”话虽如此,身体却很诚实,濡之小道却一边脱了衣服一边往下了。

“哎呦,这里真的好暖和啊,兄弟,你要不要也下来爽一爽?”

王浩看着这两个活宝摇了摇头,却那温泉中忽然有一阵奇异香味一扫而过,王浩精神力波动了一下,赶忙未及脱了衣服便跳了下去。

溅起的水花泼了小白白与濡之小道一身,濡之小道嘿嘿一笑“我说兄弟,你这么着急干嘛?刚刚还说不要,原来是对口不对心,你”

却见王浩往温泉深处潜去,濡之小道与银光貂相视一眼,也纷纷跟了上去。

“之前你查过这温泉下面有什么没有?”濡之小道问道。

银光貂摇了摇头“你吃猪肉粉条包还在乎那猪长什么样子吗?”

说的也是,濡之小道见王浩好似察觉到了什么,这下也顾不了享受,手脚并用,狗刨着下潜。

王浩方才感受到的奇异的波动,乃是一种灵植的吸引。

这温泉下一定有什么。

而越往下,那感受愈加强烈。

温泉的最下面是一块烧得火红的石头,王浩忽然转身对着濡之小道道“将你所有的包子都给我。”

濡之小道一愣“打打打打打打劫?”

王浩讶然“将你所有的包子给我,有用!”

“哦。”

濡之小道会错意,拿出一个锦绣袋子“全在里面,不过也不多了,你省着点吃啊。”

王浩抿了一下嘴唇:这不是自己吃的。

“听好,这下面应该有一片岩浆,你们俩赶紧离开这仙塌陵,走得越远越好,我若下去,这岩浆爆发,你们肯定难逃一劫。”

濡之小道惊惧“我们走了,你不也是会死吗?”

“我不会,我自有法子。”

见王浩催促着自己赶紧走,濡之小道无奈,与银光貂快速向上游去,连衣服都没穿,驾着伏枕玉除,一溜烟逃了个没影,见濡之小道与银光貂离开,王浩捏着濡之小道交给自己的袋子:好吧,成败在此一举。

那胭脂牡荆或许真的有,也或许真的没了,可这下面有一丝胭脂牡荆的香气,那也是自己炼制茯苓青丹最后的一丝希望,所以即使没有,自己也要下去试试看,而上一次自己接触温泉岩浆,还是在那月京水郡的水云涧。

上一次那里自己遇见的,是那种灵兽,不知这里有没有。

王浩心里有了些计较,这才跟濡之小道要了包子。

好吧,既然如此,刀山火海也要试一试了。

诚如王浩所想,这巨大的岩石应该就是堵住这岩浆的入口,让这里变成温泉的原因,这整个仙塌陵,居然是由一处沉寂的火山而形成的,里外如此巨大的差别,这其中的原因,很值得人去考究。

将十二品莲台握在手里:此次能潜入这岩浆地底,全赖有这十二品莲台,若有了,自己才可安然无恙,毕竟上次这可是那灵兽给自己的,虽然是用了一些东西换来的。

吸了口气,王浩的左手按在那巨大的岩石之上,那岩石滚烫,果然,上面有阵法。

这是一个传送阵,王浩启动阵法,须臾之间,便在了另一片天地。

王浩坐在放大版的十二品莲台之上,周围的一切侵扰对其自然是无用的,而这岩浆身处,四平八稳,不似王浩所想的汹涌波涛,那岩浆宛如一大碗西红柿蛋汤般,铺了几乎五分之四的空间,这巨大的山体内,竟然是一片如此恐怖的岩浆?

王浩想想就觉得除了“卧槽”已经没有别的话好说了。

耳中传来一丝啮齿动物啃食食物的声音,王浩四处看去,但见在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岩浆熔铸的岩石之上,一只放大版的红色火蚁正好奇的看着自己。

果然有。

金鼓铁背蚁,火焰中诞生的灵兽,数量极多,可以啃食灵兵。

这金鼓铁背

蚁的外形与普通的蚂蚁并无多大的区别,只是个头大了不少,当它趴伏时,每一只都有王浩的半个手掌大小,全身火红,头顶有两根小小的红色触角。而其眼睛凸出的厉害,并且比一般的眼球外凸的爬行灵兽都要大,看起来还有点萌。

因为其火红的身体接触岩浆的缘故,倒也不似那如死水一般的红色,而是像琥珀般透明的红,若不是其会爬行,会发出声音,倒像是用红玛瑙雕刻出的艺术品。

知道这金鼓铁背蚁不会攻击自己,王浩捏了一只放在自己的手掌上摸了摸:果然,这里的金鼓铁背蚁跟当初自己在水云涧那里看到的金鼓铁背蚁都是一样的。

而水云涧的金鼓铁背蚁守着的,是十二品莲台,自己用了几个馒头换的,却那十二品莲台应该是神火榜排名第一的火焰青凰灰水焰的莲台,不知为何只有莲台没有火焰了。

金鼓铁背蚁侧了侧头,触角一个往前,一个往后,此起彼伏的摆动着,像是在观察王浩这个外来物种。

越来越多的金鼓铁背蚁被这只金鼓铁背蚁召唤出来,纷纷趴在岩石上打探着王浩,王浩又不会兽语,无法与金鼓铁背蚁沟通。

话说这里倒是闻不到自己在外面感觉到的胭脂牡荆的香气了,这倒有点奇怪。

将从濡之小道那里拿来的包子撒了一地,果然这些金鼓铁背蚁对淀粉类的食物毫无抵抗力。

王浩潜进鸿蒙云界塔,想请饲灵鸡帮忙,饲灵鸡正在对着湖面背着身,看自己的臀部曲线,王浩捂脸,将视线从饲灵鸡身上移过:算了,还是不要找他了。

看着一脸蠢萌的上枝朝歌鹿,王浩对它招了招手,上枝朝歌鹿一蹦一跳的朝王浩奔来“啥事?”

王浩道“你的普通话,是饲灵鸡教的吗?”

上枝朝歌鹿摇了摇头“是大金牙哥哥教的。”

哦,大金牙,难怪了。

那知更玄水鲤自从一跃进了那些异象后便再也没有显现,想来是只有等这次修为恢复才会蹦出来了。

天机影流鼠还是一如既往的四处掏洞,似乎有想在鸿蒙云界塔中构建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大本营。

那些老鼠洞一个接一个,王浩差点一脚踩下去把那些建筑结构踩塌方。

将脚从老鼠洞里拔出来,天机影流鼠见到一个老鼠洞被堵住了,连忙过来又将王浩刚刚陷下去踩瓷实的老鼠洞掏空了。

大白倒是乐意帮忙,但是这货有点缺根筋。

好,现在乐意帮忙的有大白与上枝朝歌鹿。

第五百八十四章 猪肉粉条包

两个生灵在王浩面前站定,王浩道“现在交给你们俩一个任务,但是我要筛选。”

听说有任务,大白激动的举起前爪,示意他来。

王浩在上枝朝歌鹿与大白两兽之间视线流转了一下,“好,此事就交给小鹿你了,你会兽语吗?”

大白委屈巴巴的将头埋进土里,上枝朝歌鹿道“这当然。”

将上枝朝歌鹿带出鸿蒙云界塔,上枝朝歌鹿站在王浩的十二品莲台上慨叹一声“原来这就是外界。”

王浩闻言,心中一软,说起来,自己为了怕外人给这些灵兽找麻烦,从来没有将他们带出过鸿蒙云界塔,要不是那鸿蒙云界塔中有这么多生灵相伴,说不定他们早就闷坏了。

王浩道“你问问这些金鼓铁背蚁,可有那胭脂牡荆的消息?”

上枝朝歌鹿打量了一下金鼓铁背蚁,对着王浩道“他们还未开神智,我能与灵兽说话,但是若是它未开神智,我也无法与其沟通。”

得,来了一个懂兽语的,但是对方却不会说兽语的。

“那怎么办?”

上枝朝歌鹿道“只要他们开口,尽管说的不是完整的话,我应该也能明白他们的意思,所以你只要想办法让他们开口说话就好了。”

这样啊。

王浩忽然将所剩不多的包子全部拿在手上“你们谁说出胭脂牡荆在什么地方,这些就都是那只蚂蚁的了。”

王浩额头一汗:这些金鼓铁背蚁只是淬骨境的灵兽,连神智都没有开,直接跟他们说胭脂牡荆,恐怕他们都不知道胭脂牡荆是个啥,而且,他们自己知道自己是蚂蚁吗?

金鼓铁背蚁们的视线全部集中在王浩的手上,一个个目光中都有期待,忽然有一只金鼓铁背蚁哼了哼,也不知道哼了啥,但的的确确说了一些话。

王浩看着上枝朝歌鹿,上枝朝歌鹿显然就在充当翻译的角色“他说,这里从来没有生灵进来,除了岩浆,什么都没有。”

这样啊

王浩有些泄气,那金鼓铁背蚁见王浩似乎没有将那些包子给他们的意思,继续说了几句,上枝朝歌鹿道“但是在这里有一个地方,他们谁也进不去,或许那里有你要的东西。”

嗯?还有一个地方?

王浩之前没有细细感受,果然在一处角落火焰聚集,传来一阵壁障之意:就是这里了吧。

王浩将手里的包子全给了金鼓铁背蚁,那只金鼓铁背蚁感激的哼了两声。

“他还告诉你,这里不出一炷香,一定会爆

炸。”

王浩吸了口气,迅速将上枝朝歌鹿装回鸿蒙云界塔,坐在十二品莲台上往那禁制飞去。

幸好十二品莲台是奇物,飞行也不需要消耗灵力,只要意念操控就好。

那阵法是一个地阶阵法,若非王浩最近得了五页《八卦天光书》,刚刚突破成为了地阶阵法师,还真的要束手无策了。

“啵”一声钻进那空间内,王浩见到了另一片冰雪世界。

却见在这片冰雪世界与外面不同,这世界祥和安宁肃穆,仿佛世界都为之沉寂,一切均埋葬在这里。

路口上摇曳着一些白色花朵,似乎在缅怀悲伤些什么。

王浩眼睛一亮,迅速采下,这就是胭脂牡荆,此次茯苓青丹的药材总算全部凑齐了。

正欲离去,那世界似乎是感受到有人进来,一种无与伦比的愤怒之意传出,王浩只感觉一种毁天灭地的威势欲将自己碾碎,慌忙欲退,就在此时,原本还有一炷香时间才会爆发的岩浆,此时霎时沸腾,两种威势齐齐袭来,王浩在十二品莲台中不由自主的被一股脑掀飞,再次反映过来时,已经是离仙塌陵千里之外的地方了。

有些后怕的擦了擦汗:刚刚那地方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如此恐怖,不仅极为隐蔽,而且还层层禁制,更要紧的是,为何感知到自己进去,那种毁天灭地的威势,竟有要将世界毁灭的意味蕴含其中?

似乎是自己打扰到了那片空间的什么存在一样。

此时的王浩还不知道,方才他所踏足的,乃是这片世界最深的秘密,也是这冰漓豫州的掌权人的秘密,想一辈子被埋葬封锁其中,却又被王浩悄悄揭开了面纱的一角,而不再是秘密的所在。

当王浩回到那容泥消香时,濡之小道与银光貂正吃得肚皮滚圆的躺在床上,王浩道“你们居然就这么回来了?”

濡之小道登时解释“不是我,是他要回来的。”指着银光貂。

银光貂诧异道“不是你说那岩浆爆发,王浩死定了,这才先回来饱餐一顿,再带着人去挖王浩的尸体的吗?”

“胡说,分明是你肚子饿了,等不及要先回来的。”

“谁撒谎谁不是人。”

“你本来就不是人。”

“你撒谎了!”

……

王浩制止“好了好了,此事揭过,暂且不提,既然我已经回来,那么这追悼会也不必开了,你们想的什么组团大餐也不要想了,先考虑一下眼下之事吧。”

一人一兽偃旗息鼓,各自瞪

着对方。

王浩问向濡之小道“此间我事已了,你来这冰漓豫州到底要做什么?我若能帮上忙,可以略尽绵薄之力。”

濡之小道正在气头上“不知道,谁知道那老头子开头说什么来着。”

王浩无奈“我需要一些时间来炼制茯苓青丹,你们这段时间乖乖呆着,别四处乱晃,我们在这容泥消香是被救助者,只能客随主便,不能后来居上,你不得再做越矩之事,听到了吗?”

濡之小道有气无力的“哦”了一声。

王浩蹩进一个小房间“这段时间暂且就不用叫我了,我若成功,自然会出来的,你找个时间好好谢谢段隽隽的救命之恩,并且向她辞别吧。”

濡之小道与银光貂知道自己在这容泥消香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只得面面相觑,无可奈何的看了一阵,又瘫软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祭出素色九霄鼎,将药材按序排列在桌子上,指尖一点,琉璃浸火悠悠跳出。

胭脂牡荆、冬贼葛、香玉芡、如线汀菱、又曲橙麻、云英杜子、芽鹃荔……这些都准备好了。

一枚茯苓青丹可以缩短一半的自我修复时间,两枚则再次缩短一半,以此类推,若茯苓青丹数量达至四枚,四枚服下,一切因为经脉、骨骼破损而暂时无法调动灵力的重伤,皆能立即恢复。

王浩此刻若想让全身伤势恢复如初,必须一次性起码炼制出四颗茯苓青丹才行,这里的分量可以炼制十颗,足够了。

好,王浩吸了口气,开始吧。

日复一日,王浩在那房间内呆了七天七夜,这段时间濡之小道与银光貂果然识趣的没有骚扰,却在第八日,忽有一天,那濡之小道发了疯一般的敲着王浩的门,正准备多炼制几颗茯苓青丹的王浩神思受扰,那正要成形的茯苓青丹“砰”一下,在素色九霄鼎内变成了一堆药渣。

王浩抚了抚额,拿出炼制好的五颗茯苓青丹掂了掂:算了,五颗也够了。

带着几分无奈,王浩打开门,看着疯狂砸门的濡之小道道“怎么了?”

濡之小道惊慌失措“王浩,不好了,段髻螺死了,外面人都说凶手是隽隽。”

听闻此消息,王浩脸上的表情罕见的有了一丝波动“嗯?”

见王浩还在愣神,濡之小道匆忙拉起王浩的手,带着王浩往事发现场跑去。

看着同样有些急切之意的银光貂,王浩心想:看来两人因为猪肉粉条包而和好,这猪肉粉条包而和好的感情,似乎超乎想象的坚固啊。

第五百八十五章 段髻螺

看着一刀致命的尸体正要被抬走,王浩迷了眯眼。

这段髻螺的长相说来与段隽隽有四分相似,只是更多的是一种高冷之态,偏向成熟之感,这点与段隽隽相差的还是挺大的。

“你就是王浩?”

容泥消香的殿主唤为段言,妃妾嫁与殿主,皆弃了旧姓,与殿主一姓,殿后唤为段晴树,乃段髻螺之母,而段隽隽的母亲唤为段影摇。

段言直言道“这濡之小道说你乃是一名仵作,修武之前,曾是民间的一个公差,掌管刑狱?”

正在不断抽泣的段隽隽闻言,忽然停止哭声,极为意外的看了王浩一眼,似乎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王浩汗颜:这濡之小道为了查明真相可真能编,自己这身体现才十五,难道说大话也不考虑考虑情况吗?

这段髻螺的房间内外,除了涉案人外,其余别无一人。

“知道本殿主为何让你前来吗?”

王浩点点头“此事乃是殿主家事,殿主不想让外人知晓,所以若请宫内专业人士评判,势必要走漏风声,我等乃是外人,与宫中之人从无直接的利害关系,且殿主从濡之小道那里听来我的过往,希望我以最直接的方式确定案情。”

段言颇有些意外的看了王浩一眼“不错,你若处理的好,本殿主重重有赏。”

王浩见那段髻螺身死,可段言与段髻螺之母段晴树似乎并无哀戚之色,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

段隽隽在一旁哭成了泪人,直言自己是无辜的,而段影摇安慰着不断抽泣的段隽隽,似乎也不相信凶手就是段隽隽。

“事发到现在,所有进出过这间屋子的人全部在此,除了本殿主以一张床单给殿女遮盖尸体外,其余人没有其他异动。”

看来这段言很懂行么。

“本殿主曾经是道主身旁掌管刑法的一位官吏大夫。”

原来是这样。

“只是此事若真的由本殿主亲自判言,有失公允,因此本殿主今日只要你查出,此事为家贼所干,还是外贼即可,尽力就好,若查不出,本殿主自不会怪罪于你。”

濡之小道与小白白在外面往里面张望,段言扫袖“砰”一声将殿门关起。

“现在可以开始了。”

王浩吸了口气,好吧,前世的老本行,开始吧。

这里没有白手套,王浩为了避嫌,用一方布巾包裹起左手,开始探查起段髻螺的尸体。

将段髻螺的脸侧向一边,看着那脖颈间的划痕,王浩看着伤口。

“一剑毙

命,凶器是一把短剑,从左向右划,伤口深度”

段言打断道“你是如何知道这短剑是从左向右划的?”

王浩也不看段言“殿主不是用剑之人吧。”

段言尬笑一声“的确不是。”

“剑有剑势,刀有刀势,其余兵器也一样,你若用斧子在一棵树上劈下去,那伤痕一定是顶端重而尾端浅,只要你没有刻意修饰,一般如此。所以凶手是个惯用左手的人。”

段言道“如果这是凶手刻意伪造的呢?”

王浩将那段髻螺的头部向下巴移了移,看到其头顶撞地时还流了一点血迹,抚平段髻螺衣领的皱褶,王浩摇头“不会,这是冲动型杀人,若凶手刻意伪造如此,不会连一些细节也不注意,就让案发现场被发现了,你看,殿女胸口衣领的褶皱,很明显是凶手曾经揪拽后留下的,如此明显皱痕的衣服,殿女会穿着四处乱跑吗?”

段言凑近一看,道“果然如此。”顿“所以这是冲动型临时起意杀人,而不是实现谋划,却凶手惯用左手,擅长用剑?”

上下看了一下尸体,确定没有遗漏什么,王浩开始打探起屋内陈设来。

屋内很整齐,除了那段髻螺身旁的一些摆饰乱了,其他的倒好端端的。

王浩的视线在四人身上转了一圈,心里有了计较,直言“殿主,既然您让我秉公办理,那我便不客气了,方才发生命案时,您在何方?”

段言见王浩有一说一,心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方才本殿主案发之时,正在大厅与众使官议事,这些可以有人证明。”

王浩点了点头,看着一脸冷漠之色的段晴树“殿后,方才命案发生之时,你在何处?”

段晴树道“我与殿女约好午时在此处相见,因此那个时候正在更衣。”

“可有证人?”

“婢女可为我作证。”

王浩点点头,看向段影摇“命案发生时,你在何处?”

段影摇神色有些激动“那时我已经离开这里了,此事与我无关啊。”

段言冷冷“要问你问题你便回答即可,与你有关无关,要紧吗?”

段晴树道“当时我刚刚出了殿女的房间。”

“你来找段髻螺有何事?”

“我,我”看着段言“我想让殿女与隽隽多接触接触,因为隽隽一直很喜欢她这个姐姐,主动示好,可是殿女似乎根本不愿意这样做。”

“你离开时殿女还活着吗?”

“什么话?当然活着了,我来了之后殿女还好端端的与我说话

,我刚离开一会儿,殿女出了事,随后我便赶忙过来了,看到隽隽吓呆了般呆呆的。”

王浩看着身上有些血污的段隽隽“所以,你应该是尸体的第一个发现者?”

哭腔“我没有杀殿女。”

“你身上的血是什么情况?”

“我以为殿女昏倒了,匆忙想抱起她,谁知殿女早已去世,所以沾了血。”

问完了口供,王浩沉思了一会儿。

对着四人道“你们把手都伸出来。”

四人同时有些惊愕,段言道“如若是看那凶手是否在我们之中,那么只要看各人的左手便是了吧。”

王浩点头“不错,看左手也就可以了。”

四人将左手伸出,所有人的左手都光滑无比,没有一人的左手有长茧。

这就奇怪了,凶手肯定是这四个人中的一个,怎么可能他们的左手没有长茧呢?既然是惯于使剑的左撇子,且那伤口一剑毙命,如此干净利落,那左手不可避免的,就会留下长久练剑而留下的茧子。

王浩再看了一下屋内陈设布置,脑海中仿佛在演算凶手行凶之时的场景。

段晴树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无与伦比的哀戚,不知是在哀戚什么,哀戚之中,还参杂着一丝难以发觉的的绝望,在王浩转身的刹那,又变为古井无波的冷漠。

四人之中,其中一人的左手忍不住一握,不知是害怕还是为何,有些忍不住抽搐起来,王浩睁开眼睛,对着段言道“殿主,暂且容晚辈思索一夜可好?”

段言微微一笑“这个自然,你能判断出是家贼所干,已经极为难得了。”

王浩摇摇头“此事还不能完全如此断言,先请殿主排查一下可疑人等,这样过滤出来的名单,也许会成为另外一个提示也说不定。”

段言点点头“如此,有劳了。”

打开门,在濡之小道的翘首以待下,王浩摇了摇头,与濡之小道离开了此处。

看着王浩离开的背影,段隽隽的眼中忽然闪现出一种奇异的光泽:这王浩,分明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却无法在刚才那种情况下说出,自己若所料不错,今天晚上,王浩便会离开这里,再也不会回来,而这里的一切与他无关,甚至也会永远这样不明不白的埋于尘土了。

感受到王浩的急切,一回房间,濡之小道便惊疑的“为什么走这么快,像是有什么人在追我们一样。”

王浩透过门缝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迅速将四颗茯苓青丹咽下,一下修为回转,脸上露出罕见的郑重神色。

第五百八十六章 段影摇的嫌疑

“我们得快点走。”

“为什么?”

处于对王浩的信任,濡之小道即使在问这话时,也在一边收拾细软,一边问出心中疑惑,当然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但我方才不能在那里说,若是说了,你我、银光貂,皆无法活着走出那里了。我只争取到一个晚上的时间,这一个晚上,我们能走多远走多远,最好再也不要跟这个容泥消香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感受到不断增长的灵力,与重新修复的骨骼经脉,正呈现一种欣欣向荣,万物复苏的状态蓬勃,先前王浩的身体仿佛荒芜一片,宛如贫瘠的一片荒野,即便种草十年,那绿色也会因为王浩的身体衰竭而不断的枯萎,现在却宛如重获新生般,一切都万物复苏。

王浩双手握了握,又再次感受到了昔日与兰未大战之前的那一种无人可挡的气势,一时之间倒也有了几分底气。

现在力量回来了,底气也增多了,逃跑的保障也大了。

“不出意外,这个窗子下应该皆是高手潜伏,过会儿我给你们一人一张遁形符,我们从大门悄悄溜走,那人只会想到我们是从这里离开,在这里层层设防,却绝对想不到我们是从大门离开的。”

濡之小道纳闷的“兄弟,到底凶手是谁,你给个痛快话行不行?”

王浩道“路上再跟你解释吧,没时间了。”

拿出遁形符,发给濡之小道与银光貂,身体内水上生莲的异象果然再次出现了,王浩一顿,往回收的手也是一缩。

大金牙正活泼的在那一汪莲池里蹦的欢快,似乎此次是捡到大头了。

王浩一直不知道这莲池古怪,但是这大金牙主动选择成为莲池的一部分,这一点也很奇怪,难道大金牙是看出来什么,而自己没看出来的点吗?

此次那莲池不能再称为莲池了,像是一片微型的小小的海洋般纵横了。

比之王浩初次见到这莲池,不知大了多少,但是还是有边界,所以即使不凡,倒也没有让王浩过于望洋兴叹。

大金牙从莲池里探出头来,看着王浩“嘿,兄弟,最近过得咋样?”

王浩听着那话语,有些无奈“上枝朝歌鹿的普通话是你教的吧。”

“可不咋的,那都是我教的,小灰灰也学了点我的普通话,说的贼好了。”

“那大白开口说话时,你记得离它远点。”

大金牙不解“这是为啥啊?”

王浩喉咙一涩“你猜?”

大金牙继续

道“嘿,兄弟,这里生活的惬意无比,你也下来爽一爽?”

王浩满头黑线:这异象是在自己身体内出现的,这大金牙反客为主的邀请自己不谈,还让自己下去爽一爽?我怎么下去?我怎么下去?

大金牙似乎也没有意识到王浩的窘迫,上枝朝歌鹿亲昵的凑到大金牙旁边。

莲池内的无数生灵仿佛飞舞的精灵般,绕着莲池盘旋徘徊,上枝朝歌鹿低下头,大金牙浅浅的浮在水面上,这样从远处看来,那白色的小鹿与一只金色的大鲤鱼,仿佛在亲吻一般,极为温馨。

微风轻拂,莲梗微欹,金色鲤鱼尾部款款摆动,白色的小鹿灵秀的不似凡间之物,两相辉映,竟有一丝画卷之感。

然而还没温馨多久,大金牙忽然露出大嘴,和嘴里的密密麻麻的尖牙,出口“最近过得咋样啊?”

“还行吧,在这里,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王浩吸了口气,“你出来的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大金牙不干“我这儿还没说够呢。”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得嘞,您是地主,我们都是租客,可能不老实么。”

“我问你,你为何主动成为这异象的一部分?”

大金牙有些讶异“你不知道这异象是什么?”

“我应该知道吗?”果然这大金牙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见王浩似乎真的不知道,大金牙忽然一改嬉皮笑脸,闷不吭声“既然你还不知道,那我也不能提前跟你说,否则不合规矩。”

“别管什么规矩了,快说!”

“咕嘟咕嘟”大金牙潜下去,一连吹了好多泡泡,“刚刚你不是让我走么,我现在就走。”

在王浩的注视中,大金牙一股脑的潜进水中,消失了个无影无踪,王浩还没问完,大金牙就选择了主动逃跑。

果然,这异象与大金牙都是有古怪的。

“兄弟?兄弟?”濡之小道晃了晃正在出神的王浩,王浩如梦初醒“刚刚说到哪儿了?”

“说到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但你方才不能在那里说,若是说了,你我、小白白,皆无法活着走出那里了。”

“哦,对,”王浩想了一下,连忙又道“我们赶紧走。”

两人一兽蹑手蹑脚的从大门隐形飘过,回头看看了一眼方才自己的房间,果然那里守卫遍布,若方才是从那儿出来,恐怕早就成了阶下之囚了。

坐在水醉云仙树叶上,现在修为恢复了,一

切手段都施展的开了,王浩感觉自己的肉身还是差了些,却又不知差在哪里,按道理自己现在修炼的功法心经,是非常强大的,自己筑基也异常稳固,绝不会差啊。

看来此事有空要问问饲灵鸡了。

“好了,王浩,现在我们逃出来了,你可以说凶手是谁了吧?你不是说凶手是左撇子吗?”

王浩讶异的“你不是被关在外面了吗?”

濡之小道挠了挠头“我用了点小伎俩,偷听了一下。”

王浩无语“我们能不快点逃吗?凶手乃是那容泥消香最有权有势的掌权者,若是逃得晚了,我们三的小命都要交代在那里了。”

濡之小道与银光貂同时捂住嘴巴“你是说,段言?”

王浩点点头“不错,凶手就是他。”

“不对啊,王浩,你不是说凶手是左撇子吗?那段言的左手有问题吗?”

王浩眼神一暗“正是因为此话是段言主动说出来的,这才奇怪。”

“我要看手,自然要看的是双手,他却主动提出是左手,证明他想掩盖什么,而他是殿主,此言一出,我自然无法再要求其他。”

“我看那段髻螺的母亲,殿后段晴树好像有些奇怪之处,还以为她或者那段影摇是凶手呢。”

“段晴树的奇怪,在于她知道凶手是谁,但是无法说出,因此才会表现出那种神色,而且其无奈与痛苦,可能还因为她根本也知道这一切原因的是什么。”

想到段晴树对段髻螺死亡并不感到痛心,王浩有些明白的“至于那段影摇,只是单纯的想撇清段隽隽的杀人嫌疑罢了。”

“段隽隽的杀人嫌疑?王浩,你是说段隽隽是凶手?”

“开始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不过在看到现场陈设后,我就改变了看法。”

忽然转身揪着濡之小道的衣领,吓了濡之小道一跳“我问你,现在我揪着你衣领,你对我的想法是什么?”

濡之小道讷讷无言,试探性的“你要揍我?”

王浩无语“还有呢?”

“你你”绞尽脑汁“因为你比我强壮。”

“还有呢?”王浩孺子可教的点了点头。

“你比我高?”濡之小道睁大了眼睛。

“你比我高,比我强壮,居高临下的对我如此!”

王浩点点头,松开濡之小道的衣领“那段髻螺是殿女,现场比段髻螺身份高贵者,段晴树,段言。但是比段髻螺身体强壮,甚至有直接的从属关系者,段言!”

第五百八十七章 案头催梦锦

“但是王浩,你之前不是还说你怀疑段隽隽的吗?你怀疑她总要有依据啊?”

“那些依据,是段言引导我做出来的,不是我自己做出来的。”

“可是你不是看过案发现场吗?”

“案发现场经过人刻意的修饰。”

濡之小道连连呲声“如此说来,凶手根本不是左撇子。”

“没错。凶手是以短剑,以右手从左向右划。”

“我还以为是冲动性杀人呢。”

王浩道“是冲动性杀人,但是在有了将那段髻螺头部狠狠磕到地上之后,就变成巧妙安装的计划性犯罪了。”

看着王浩,濡之小道忽然有些悲哀“所以段隽隽果然是被冤枉的。”

“段言有意想让段隽隽背这个黑锅,所以直接让段隽隽成为了第一发现者,且如此大胆的用一个外人来断案,也有避重就轻的嫌疑,这既然是家事,就更应该避开外人了,诚然如他所言,外人与容泥消香并无直接的利害关系,但是如此冒昧,也绝不是一个深思熟虑的行为。”

“并且提出只看左手,还故意使用了短剑这样极富女性特色的武器当做凶器,不得不说,这段言为了杀人还真的是不顾一切。”

“所以那段言的右手,才有决定性的证据?”

“那里的布置来看,凶手绝对是那段髻螺熟识之人,否则不会造成那般情况,我们此次,真的被卷入是非之中,很有可能会面临一个二品宫殿的追杀了。”

濡之小道带着歉意“都是我不好,我一心想证明救过我们的段隽隽不是凶手,不想居然将你拖下水了。”

王浩摆了摆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种事情如何预料的到?索性也在这里找到了茯苓青丹的所有材料,将修为恢复,也算是了却了一件心愿,接下来便去完成你我之事,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便也罢了。”

站在高耸入云的窗口之前,段言看着皑皑白雪,微微一叹。

一个时辰前

“髻螺,瞧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段髻螺看着段言手中的锦缎,带着一丝惊喜之意“繁露秋窗的案头催梦锦!”

繁露秋窗,冰漓豫州内一座专门制作女子衣物的作坊,以巧夺天工的手艺闻名于世。

其作坊内,以案头催梦锦最为著名,据说其一年只织一百匹,许多女子想求半匹都不得,且这案头催梦锦有凝聚心神之效,若是做成了衣物,那衣物便也沾的如此疗效了。

“你喜欢吗?”

段髻螺欣喜的点了点头“爹爹送的,女儿都喜欢。”

站在镜子前,不断的比划着,忽然段髻螺坐在段言身前,幽幽一叹“爹爹,我们最近不能这样了。”

段言

一把抱住段髻螺“不能如何?”

段髻螺退了退段言“我感觉,母亲好像有所察觉的样子。”

段言不在意的“这是你的错觉,她每日管着后宫的那群女人,又忙着治理那些野心勃勃的妃妾之女,省的她们一个个的盯着那剩余的一个殿女之位不放,怎会注意到你我?”

段髻螺脸色郑重“她看我的眼神,与一些举动,我感觉,应该是能察觉到的。”转而“最近我们不要再见了。”

段言脸色一冷“若你觉得那段晴树是你我之间的阻碍,我便将她贬谪到别处去,省的她整日给你脸色瞧。”

段髻螺匆忙的“她是我母亲。”

“阻碍了我们的人就要消失。”

段髻螺往后退了几步,离开段言“我母亲养育了我,你我本来就于情于理都不容,她若伤心难过,皆是我所害,我还怎能让你对她如此?”

段言冷冷“你这样,是非逼着我如此?”

段髻螺见此,知道这段言心思已定“你出去吧,我今后不会再见你了。”

段言忽然站起身,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段髻螺依旧道“我不会再见你了,你走吧,以后你我一刀两断,若是再有纠缠,我便自尽在你面前。”

段言只感觉有什么话语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你果真如此绝情?”

段髻螺一脸坚定“你我本来就于理不合,现在正是你我分手的好时机,趁一切都来得及,你走吧。”

段言只感觉一种被欺骗的侮辱萦绕于心“我一片真心待你,你居然宛如包袱一般将我一脚踢开?段髻螺,你忘了你的命是谁给的吗?”

段髻螺桀骜道“我正是因为没往,所以现在才要与你划清界限,你若执迷不悟,届时不止你我,还会害了我母亲,害了容泥消香。”

“容泥消香与我何干?我只要你。”

看着偏执的段言,段髻螺狠狠甩开他的手“你若再不离开,我便叫人了。”

段言看着段髻螺绝情的背影,心头绝望,难以言表,一举箍着段髻螺的双肩“段髻螺,我再问你一遍”

“你再问我十万遍,我还是这个回答,你走吧。”

狠狠揪着段髻螺的衣领“段髻螺,你好,你很好”

将段髻螺的头狠狠的撞到地上,段髻螺一下昏厥过去,段言忽然有些后悔的醒悟过来,却发现段髻螺身体一僵,显然已经死去了。

看了一下现场,段言此时心中有了一个计划,拿出一柄短剑,以右手一刀划破脖子,段言收拾掉一切,迅速离开现场。

后面的一切,便如王浩之后看到的那般。

唯一有所不同的事,段晴树之所以如此神色,是在于,她看到了在段髻螺床

边的那匹锦缎案头催梦锦。

案头催梦锦,繁露秋窗所制,一年只织一百匹。

段晴树凄凉一笑:段言啊段言,你耽误了我段晴树的一生,现在又贻害我女儿的一生,不仅如此,还要杀人灭口,结束她的生命,段言啊段言。

段隽隽站在段言身后,看着段言的背影,恭敬道“不知殿主唤女儿前来何事?”

段言看着段隽隽“你还记得吗?你五岁生日的那个夜晚?”

段隽隽有些疑惑“女儿记得,是父亲陪女儿过的。”

“是啊,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摸了摸段隽隽的长发,段言看着那张与段髻螺有四分相似的脸,忽然心里一柔“隽隽,那三人不见了,你知道吗?”

段隽隽有些迟疑的“不知殿主想让女儿做些什么?”

“将他们的尸体带回来,回来后,你就是容泥消香的殿女,”凑近耳旁轻声低语“唯一的殿女。”

段隽隽双眼闪过一丝光芒“女儿”

掬起一缕段隽隽的秀发轻轻一嗅,段言似乎在慨叹什么,对着段隽隽道“你们,真的好像,即使段晴树,亦没有她的相像,唯有段髻螺,唯有段髻螺像她。”

说起段髻螺最像谁,段隽隽心中忽然掀起惊涛骇浪,难道父亲?

却连忙跪地“女儿一定不辱使命!”

见段隽隽借此逃脱自己的的爱抚,段言眼中一冷,扫袖“去吧,记得交代之事就好。”

屋内又阒无一人,段言摸了摸冰凉的窗子“她们都不像你,可我最爱的,还是你。”

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段隽隽,濡之小道上前呵呵道“大妹子,咋,你是来送我们一程的吗?”

王浩制止住要上前的濡之小道,翻了个白眼:这人还真是看不清形势,都这份上了还叫的这么亲热。

“你要杀了我们,回去领赏吗?”

王浩看着一脸坚毅的段隽隽,段隽隽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带你们的尸体回去,我便是容泥消香的殿女。”

“那你怎么还不动手?”

段隽隽深深的看了一眼王浩与依旧不明情况的濡之小道,让开路“你们走吧。”

“那你回去,如何交差?”

段隽隽在手臂上划了一剑,顿时鲜血直流“这样回去,就可以交差了。”

王浩对段隽隽深深一拜“我王浩,欠你一个人情。”

“你也放心,我这人情,没这么好还,快走吧,再不走,比我更厉害的就要来了,殿主不会只把赌注压在我一个人的身上的。”

深深的再次一拜,眼前一道绿光迅速消失在茫茫雪色中。

段隽隽捂着受伤的肩膀,缓缓向容泥消香飞去。

第五百八十八章 蓟枕霜

昔日仙塌陵大雪纷飞,现在却岩浆滚滚,向外爆发,这奇景震惊了整个冰漓豫州。

冰漓豫州是冰雪覆盖,这火山爆发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下就引起了广泛讨论的话题。

一女子站在窗边,看着仙塌陵的方向,似乎正在缅怀些什么。

“绿扇,你瞧,果然仙塌陵还是出了漏子,尽管我再如何苦心孤诣的遮掩,那群人始终不愿意放过我的女儿。”

在此女子身后,一年纪稍长些的宫女上前宽慰“道主,或许这只是个意外,奴婢曾经听说最近有许多人去仙塌陵探宝,或许只是意外也不一定。”

“如果是意外,为何选在临近枕霜忌日将近时动手?”转过头“绿扇,我一个人是挡不住这整片天地的贪婪之人的。”

那女子一袭白色襦纱,面容冷毅,很是不苟言笑,此时脸上却有一丝哀戚之色。

“绿扇,我不能再让枕霜重新经历一次当年的痛苦,我是她的母亲啊。”

绿扇抱住那女子,轻抚其背“须知,太过完美也不好,求而不得,未必是种遗憾,若殿女没有离开,或许还能承欢膝下,但是她所受的苦楚一定不比道主您受的苦楚少上多少,道主您爱护女儿之心昭昭,可是殿女,也许只是想离开,只是选择了一种最极端的方式,大梦千年,此事也过去了千年,殿主,您不能总以此事来折磨自己啊。”

那白裳女子闻言,骤然开始止不住流泪。

窗外大雪纷飞,而窗内也是寒冬腊月般的冰凉凄冷,呜咽声在风雪呼号中被渐渐淹没,唯有伊人脸上的泪痕,证明这一切的发生,曾经了然于谁人胸膛。

绿扇见女子形状凄惨,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痛惜“至于那些打扰殿女休憩之人,太文,你且放心,奴婢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看着屋外飞雪,视线收回,捋了捋怀中女子柔顺的长发,心思悄悄。

视线远拉,一座仿佛不存在这世界的宫殿若隐若现的在风雪中,耸立高山云巅之中的琼楼玉宇,在风霜之中渐渐迷茫,世人无处寻找。

而关于这冰漓豫州的道主,在诸多远古文献中也很是记录寥寥,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道主之女,蓟枕霜香消玉殒的那一段往事说起。

段隽隽捂着流血的手臂,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容泥消香跑来,撞开宫殿的大门,瘫倒在地上,顺着那宫门,鲜血缓缓蔓延低落,段隽隽脸色惨白,看着段言依旧背对着她站立,从方才到现在,也都没有

回头看过她一眼。

“哒哒哒”,鲜血慢慢流的更多,其实习武者到了摘星境,完全可以自己止住血,但是现在面对的是段言,没有段言的命令,这血,一直是要流着的。

良久之后,段隽隽失血过多,愈发感觉眼前的一切开始天昏地暗起来,神思迷茫之际,听得一声“为何没有带着他们与你一起回来?”

段隽隽哽咽了一下,嘴唇惨白,胸口起伏着“回殿主,女儿实力不济,无法击败他们,因此着了他们的道,身受重伤,女儿惭愧。”

至此,段言终于转过身,看着眼前状似身受重伤的段隽隽“你知道本殿主为何不自己去追吗?”

段隽隽摇头“女儿不知。”

“本殿主若追上前去,他们一个都跑不掉,但是本殿主想的是,一定要让你去,因为此事并非表面,本殿主想让他们活着还是死了的问题,而是”缓缓地“我想要你一个态度。”

段隽隽有些惊讶的“父亲?”

“你还叫我父亲,证明你想站在我这一边,但是你的行为,却表明了你站在他们那一边。”

段隽隽忽然不敢置信的“女儿没”

段言见段隽隽欲辩解,轻轻道“没关系,父亲理解,也原谅你。”

段隽隽只觉一股寒意涌上心头,而这寒意的来源,却是眼前的段言“女儿的确想完成父亲的任务,但是女儿敌不过”

“是敌不过,还是不愿意,隽隽,你较你长姐,段髻螺,你觉得你们,谁更得我心?”

段隽隽似乎没有从这句话中反应过来,不明白为何这段言的话题跨越如此之大,却还是道“长姐不仅天赋胜我,美貌也胜我十倍,且又是嫡女,又被父亲册为殿女,自然更得父亲宠爱。”

段言和蔼的“既然那段髻螺,本王都杀了,难道本王还会对你手下留情吗?”

段隽隽不敢置信的“父亲?长姐?”

段言忽然转念一想“不对,那濡之小道与你有些龌龊,而那濡之小道又是那王浩之友,若是留着你来牵制濡之小道,也等于牵制了王浩,你故意放他们离开,恐怕交情也不浅,与其这般杀了你,不如留着你,为父亲做些有利的事情。”

“来人呐”对着门外,话音刚落,一银甲侍卫走进来,单膝跪地“看好她,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接近,即使是殿后妃妾也不行!”

那侍卫看了一眼段隽隽,单手一挥,霎时间一条白色锁链就将段隽隽的双

手束缚起来,提着锁链的那一边,侍卫转身欲走,段隽隽失魂落魄的跟在其后。

“等一下”

段隽隽听闻此声,心中存着一丝期望,段言上前,拂袖一扫,段隽隽流血的伤口瞬间止血“你瞧,如果是筹码,那也得活着才行,本王怎么忘了呢?”

“带下去!”

看着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段隽隽,段言深深一叹“蓟枕霜啊蓟枕霜,你可知当年我究竟有多爱你,即便任何人,只要长得与你有一分一毫的相似,我也会收入囊中,使她们成为你,你却对我的爱意视而不见,选择了轻易赴死?”

“我登了那仙塌陵登了这么多遍,就是为了寻得你的尸骨,我知道,那蓟太文一定将你的尸骨藏在仙塌陵的某个地方,为了寻得你的尸骨,将你日日夜夜的留在我的身边,我便会不遗余力,即使整个容泥消香为你陪葬,也在所不惜!”

屋内重归寂静,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段言抚摸着一片晶莹的雪花,眼前仿佛又看见了那个身着白裙的女子,在自己眼前,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初始挚爱,自己碍于种种,无法拥之入怀,待一切尘埃落定,自己掌握江山,伊人却早已香消玉殒,当初的一切尽化泡影。

而现在千年已过,正因为权利的叠加,在权利的面前,死亡也变成了想逃避的事情,因此无数次的看着那深渊,想死去与你魂归一处,却又不敢死,甚至不甘心死。

段言忽然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狠狠一击,顿时房间内的一切化为湮粉,而墙壁却丝毫未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江山与你蓟枕霜,我段言不能都要?为什么你蓟枕霜一定要我段言做一个选择题,而不是成为我的附属品?这一切都是你自讨苦吃,这一切都是你蓟枕霜自找的!

段言忽然哈哈大笑,只是笑声里多了苍凉悲怆,慢慢眼角流下几滴泪来。

纵使我后阅女子无数,也终究再无人像你,这一切,到底是你自找的,还是我段言自找的?

无人回应这个深埋心底的问题,北风呼号,在笑声中淹没。

而段言忽然站起来,看着窗外:既然活着的你得不到,死了的尸骨,也必入我彀中,只要你在我身边,活着死了,都是一样的。

此次仙塌陵之变,就是我们以后会永远在一起的不二契机,蓟枕霜,你千方百计逃离的,不是我段言,而是你自己,你终究还是要永远跟我在一起的。

第五百八十九章 蓟太文

“停停停停,就在这儿停。”

濡之小道见王浩还欲往前方飞去,连忙止住,王浩有些疑惑的“这儿看起来似乎也是个不属于容泥消香的宫殿,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为何停在这儿?”

濡之小道翻了个白眼“那你想去哪儿?”

自己想去找楼心月与迟卿卿,但是不知道她们在哪儿,所以王浩也很无奈,这冰漓豫州如此之大,在一片巨大的世界中找两个人,简直宛如大海捞针,而且这里的宫殿比之兽部徐州的王国还要多上好几倍,大大小小的那些就不谈了,光二品宫殿,王浩这几天便路过了不下几十个。

亏得自己还以为这二品宫殿是稀缺的呢,没想到在这冰漓豫州,也是俯拾皆是的。

听了濡之小道的话才知道,原来在这冰漓豫州,二品宫殿也是有些的,唯有一品宫殿,只有四个,统辖一切之下的宫殿。

这样解释听起来倒是合理多了。

濡之小道的问题还言犹在耳,王浩只得如实的“我也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我们就从这儿下去。”

“你知道这儿是哪儿?”

濡之小道嘿嘿一笑“你以为我多来这一段时间,没有做攻略吗?这冰漓豫州虽然没有面面俱到,但是该记的,我是一点也没落下。下面就是漉雪山庄,就是我们的落脚点了。”

王浩见濡之小道眼冒贼光,形容中还有一丝欢呼雀跃的成分,忍不住问道“这漉雪山庄恐怕有些殊异之处是你没告诉我的吧。”

濡之小道嘿嘿一笑“兄弟,知道什么叫人间极乐吗?”

“武道巅峰?”

濡之小道砸了咂嘴“果然跟你尿不到一个壶里面去,知道这漉雪山庄盛产什么吗?”

王浩摇了摇头,却见濡之小道的神色,好像猜到了几分“难道是?”

濡之小道孺子可教的点了点头“就是就是。”

行走在这漉雪山庄,王浩深切的明白了,为何方才濡之小道一定坚持要自己停留在这里的原因。

先且不谈这漉雪山庄乃是一片宛若人间春色的巨大城池,而这里面的气候,便与外面很不一样。

漉雪山庄的外面是大雪纷飞,而在这漉雪山庄里,却是鸟语花香,气候宜人。

王浩打量了半天,猜测这原因应该在于这漉雪山庄乃是大能所创,自成的一个小空间,如此一想才合理,因为自成一个空间,外界在上,只能看见那与平常无异的冰雪宫殿,等到真正下来,来到了漉雪山庄所属势力里,才会感受到这份特殊。

这跟王浩此前经历的那几个二品宫殿不太

一样。

因为春色宜人,在这漉雪山庄里面,大多数臣民所着之衣,自然就更自然些,不再复那厚厚的动物皮毛了。

忽然濡之小道在王浩的左边吹了一个口哨,惹得经过的女子嗔怪不已。

王浩看去,但见方才那女子穿着十分大胆,姿容俏丽,自有一种风流态,看着濡之小道道“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才要我停在这里的吧?”

濡之小道左顾右盼“不然你以为呢?这整个冰漓豫州,只有这漉雪山庄能看到穿的这么清凉的女子了,去别的地方,哪儿还看得到啊?”

一路走了许久,王浩将来这冰漓豫州的目的告诉了濡之小道,濡之小道一边视线不停的恣肆盯在那些女子的身上,一边道“这个还不简单,我们先找个地方打听打听,想来那人将楼心月与迟卿卿来肯定有目的,探听一下最近冰漓豫州发生的哪些怪事即可。”

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倒好了。

不过眼下这办法的确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王浩点了点头,濡之小道领着小白白,率先进了一家客栈,那客栈的掌柜乃是一个姿容俏丽的女子,看着濡之小道的模样,王浩有些疑惑:难道这濡之小道如此神色,是因为承袭了其师傅?

正在给菜浇水的晋尘缁打了个喷嚏,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四周:谁在说我坏话?

王浩坐在一个角落里,看着濡之小道与那客栈老板谈笑风生,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开始耳听八方起来。

须臾,濡之小道一脸喜悦之色的坐在王浩的对面,“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坏的。”王浩面无表情,濡之小道倒有些耐不住的“别这么无趣,先听个好的。”

“当初因为你炸开的那个仙塌陵开了后,有好事者去那仙塌陵查探一番,发现那仙塌陵里有一个空间,而那空间里是一个惊天人物的墓葬。”

王浩心里一惊:自己早知道那片空间不一般,没想到里面居然是一个墓葬。

“那陵墓现在完全暴露出来,整个仙塌陵还有那片火山全都不见了,想来那一切只是为了遮掩而设置的障眼法而已。”

王浩不置可否,那种规模,已经不是普通的障眼法三字可以概括的了的了,若非有惊天实力,那普通的风雪,怎能侵蚀人的意志?

“这算什么好消息?”

“你刚刚不是说,要找一些殊异之处吗?这就是最近冰漓豫州发生的事情啊。”

王浩无奈“我要找的是楼心月与迟卿卿,即使这仙塌陵异变,那也是因为我进入了那仙塌陵才引起的,跟我要找的人也没多大关系。”

濡之小道有些讪讪道“你看,你刚刚不是已经帮我把那个坏消息说了么。”

王浩抚了抚额:合着这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消息。

“除了你与那客栈老板的感情又增进了一步,你可有其他的收获?”

濡之小道想了半天“知道她的芳名算不算意外收获?”

王浩一滞“智商是会传染的,小白白,你还是离他远点吧。”

小白白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坐在了王浩的那边,濡之小道瘪了瘪嘴“你们两个不近女色,哪里知道这其中的逍遥自在?”

“我倒不知,原来道士是可以近女色的。”

濡之小道摇头晃脑“有道是心中有道,胜却一切大道,我这是在红颜骷髅中历练自己呢。”

王浩见他说的头头是道,忍不住的“若你历练真的有效,那世间俗人为何总比圣人多?”

“这个,这个”濡之小道闻言有些抓耳挠腮,这边菜上齐了,连忙转移话题“呵呵,吃饭吃饭,人是铁饭是钢。”

小白白见缝插针“你这转移话题的本事也太辣鸡了,我们修士哪里还需要吃饭?”

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缓缓飘散。

仙塌陵上

昔日的仙塌陵,现在成为了一片平地,而在这平地之上,一扇石门悄然茕立,仿佛是忽然冒出来的一般。

周围聚集着无一不跃跃欲试,看那陵墓,仿佛眼中冒着光。

自古无数大能在遗迹中得了机缘,就此一飞冲天,若我等能侥幸捡拾一二,成道之日,指日可待。

一群不明身份者嚎叫着向前冲去,却在冲到那石门前,被石门狠狠一吞,顿时化为了无数湮粉。

周围人面面相觑,同时惊恐的往后退了几步。

其中一人低声道“看来时间还没到。”

众人迟疑的“什么时间?”

那扇石门闪着古朴的光泽,好似人畜无害,却在方才一瞬间将无数想上前窥探的武者化为湮粉,足见这石门有古怪。

“蓟枕霜的忌日,还没到。”

提及蓟枕霜,周围顿时沉默了一下,有知情者道“若是等到忌日,恐怕这里面的一切,就由不得我们做主,而且里面的一切,很有可能就要与全天下的武者同分了。”

“他们若真有这个运气,能在我的手上分到好处,那也算我活该。”

众人还欲教训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人口出狂言,却在看清来人后纷纷噤若寒蝉。

那人看了一番现场局势,心里了然:看来经此一役,这蓟太文恐怕也坐不住了。

第五百九十章 琳琅十五楼

“各位,各位,今日我们齐聚于此,只为一个目的,就是我琳琅十五楼又进了一批新货,欢迎各位捧场!”

琳琅十五楼乃是冰漓豫州内有名的坊市,这坊市不同于别处,非是什么以物换物,而是类似于拍卖会。且这琳琅十五楼跟别处拍卖会也不一样,这里交易的一切物品,是生灵。

没错,在这琳琅十五楼,无论是人类还是灵兽,都可以被拍卖,也可以被买走,乃是冰漓豫州最大的奴隶市场,遍布了整个世界,据说其幕后操控者乃是四个一品王国把持,不过这种消息到现在也没有得到证实就是。

濡之小道拉着王浩一定要来这里看看,王浩满心只想找到楼心月与迟卿卿,怎会有这个闲情逸致?可濡之小道又口口声声道“人多的地方才有情报”,这句话一出,倒也有几分道理。

台上台下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只要付了一块地阶灵魄石,任谁都可以进来,这入门费便如此高昂,还不知拍卖的情况怎么样。

为了怕惹是非,王浩主动提议让银光貂便留在客栈里,濡之小道兴高采烈的随着王浩四处打转,而王浩也果然发现了,这里果然除了待售的奴隶,什么交易物品也没有。

笼中的奴隶大都身负重铐,一个个面容有些呆滞,仿佛经历过一些难以想象的变故。而有的笼子里的奴隶是青壮年灵兽,买回去只可供粗使,有的奴隶却是美貌少女,这样的奴隶深得一些达官贵人的喜爱,往往能炒到天价。

在那密密麻麻的笼子里,装的都是待售物品,王浩忍不住一叹:其实这种情况王浩在兽部徐州也见过,不过那时装在笼子里的都是人类,而在这冰漓豫州,人类与灵兽共存,不想还会有这种事情。

濡之小道很明显此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玩乐,至于跟王浩所说的什么“情报”早已抛之脑后。

王浩见到一个只有四五岁的男童被装在笼子里,不禁问向那人道“这男童如此之小,为何也会成为奴隶?”

那人道“此男童的父亲嗜赌成性,将他当给了琳琅十五楼,却一直赌输,惧怕琳琅十五楼的报复后选择了逃跑,琳琅十五楼又不是开善堂的,自然要物尽其用。”

人类或灵兽成为奴隶,大都有些别异的原因,普通的武者,只要没有经历一些特殊之处,断然不会成为笼中困兽。

那男孩缩在角落中瑟瑟发抖,濡之小道见了不忍,欲要施救,王浩制止,摇了摇头,示意他往前看去。

在前方密密麻麻的笼子里,这样的男孩起码有上千个之多,救了一个还有上千个,况且即使有这样的财力,那上千

个孩子买回来如何安置也是个问题,有道是武者一途,命运多舛,唯有自身强盛,才是不败之理。

那奴隶主见王浩理性的拉着濡之小道离开,有些失望的踢了踢笼子,状似有些发怒。

濡之小道依依不舍,王浩这时才在濡之小道的身上瞧出来几分道家风骨来。

“晚空,别哭,我一定会带你们逃出去的。”

“呜呜,婢蝉姐姐,你别骗我了,来了这琳琅十五楼,成为了这里的奴隶,还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想来那摊主将我们捆绑销售,一定能很快卖出去,届时在那买主手里,监控力度较这琳琅十五楼一定小上很多,我们可以借此逃出去。”

“金帘姐姐,我们会和关在那漉雪山庄地牢里的那个女人一样,日日夜夜受那与汤云蹄一般的买主毒打吗”

“那楼心月是与汤云蹄有旧怨,以我们的身份,即使虎落平阳,也绝不会被犬欺,况且我们的姿色,岂是那些阿猫阿狗比得上的?”

“铜仙姐姐,我怕”

……

正欲与濡之小道往前走的王浩,忽然停在了这个笼子前,但见在这里笼子内,一共有四个人类女子,衣衫褴褛,却脸上姿色俏丽,且眉眼之间有相似之处,看来是姐妹了。

濡之小道好奇的看着王浩,有些不甚理解王浩的用意。

那摊主倒状似理解男人般的看着王浩“小兄弟,这可是四个姐妹花,一并买回去夜夜笙歌,保准逍遥似神仙。”

王浩看着方才那女子,对着摊主道“这四个女子什么来头?”

那摊主直言“恕不相瞒,这四个女人,乃是漉雪山庄殿主之女,其中一个,还是殿女呢。”

濡之小道讶然“殿主之女你都敢交易?”

摊主反而有些讶异“你们不知漉雪山庄的变故?”

听这摊主好似话里有话,王浩塞了一块灵魄石交予他手里,听这摊主娓娓道来。

良久之后

王浩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殊不知那兽部徐州的汤云蹄,居然阴魂不散的追着自己来了这冰漓豫州。

现在那汤云蹄已是这冰漓豫州二品宫殿的殿主,漉雪山庄的全部男丁被屠之一空,女子要么成为汤云蹄的玩物,要么变为奴隶贩卖,王浩眼前见到的这四个女子,想来也就是那些女子中的一个了。

“怎么卖?”

王浩问的坦然,那摊主笑眯眯的“四人,一口价,一百地阶中级灵魄石。”

濡之小道往后一跳“这么贵?你不如直接去抢吧。”

其实地阶灵魄石现在对王浩来说可有可无,若不是方才这女人说了“楼心月”三个字,王浩可能都不会停下。

其中一个女子闻言,见王浩似有退缩之意,连忙上前抓住笼子“少侠请买走我们吧,我们一定会感激少侠的大恩大德,当牛做马的伺候少侠的。”

该女子修为全数被废,一女子上前道“长姐,我们要被买走吗?”

“与其落到凶残之人的手里,这人看起来愚蠢年幼,好欺一些,落到他手里恐怕逃走也比较容易。”

王浩神识何其敏锐,淡淡一笑“成交。”

那女子一滞,似乎没想到王浩会如此爽快,还只以为是自己的魅力使然。

那摊主接过一袋沉甸甸的灵魄石眉开眼笑,打开了四人的镣铐,王浩带着四人来到这琳琅十五楼的一处房间内,濡之小道早已在旁边有一肚子话想问王浩了。

得救后的莫金帘对着王浩盈盈一笑“多谢少侠相救,小女子莫金帘,这是二妹莫铜仙,三妹莫婢蝉,四妹莫晚空,铜仙、婢婵、晚空,还不过来多谢少侠出手相救?”

三女闻言,连忙殷勤上前,王浩挥挥手制止“救你们只问一件事,你们说的楼心月,在哪儿?”

莫金帘讶异的“少侠认识那个奴隶?”

王浩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回答问题!”

莫金帘心里一惊:这少年好锐利的杀气,却不敢再怠慢“那楼心月乃是汤云蹄不知从哪里捉来的奴隶,一直藏在我们漉雪山庄的地牢之下,整日毒打,我们被卖为奴隶前,那楼心月还在,现在不知还在不在了。”

在漉雪山庄的地牢之下。

王浩心中了然,匆忙想前去搭救,却继续道“那楼心月身边可跟了一个女童,那女童唤为迟卿卿?”

莫金帘迷茫的“女童没有,倒是有一个形容不过十二三的少女,名字不知,却是跟着那楼心月一起被那汤云蹄捉来的。”

就是了。

王浩等不及的欲要离开此地,莫金帘拉住王浩的衣袖,王浩眉头一皱,看着莫金帘的手,莫金帘却有些得寸进尺的攀附上王浩的肩膀“少侠,长夜苦短,少侠既然救了我等姐妹,我等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报答少侠的一片恩情。”

王浩拿出一袋灵魄石扔在莫晚空的身前“拿着,离开这里,救你们只是为了想得到一些信息,并非是因为我愚蠢!”

莫金帘匆忙拿起那灵魄石,却故作无辜的“少侠何意?”

“你们修为被废,自以为说的话,我们习武之人听不到么?”

第五百九十一章 青冥寿丹

莫金帘脸色一白,衣衫褴褛之下蓬头垢面,却更的方才的一切举措都很是可笑。

不谈王浩见过的少叔香故、祖伞真、濮阳绿真已是人间绝色,就是白时时、谢闻樱、司寇婉清、伯生妍,也远比这四个人加起来都更胜百倍,这莫金帘若是见过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人,今日便断然不会如此无礼。

见王浩说的直白,莫金帘讷讷无言。

“若你觉得我看起来年幼好欺,你恐怕是打错了主意,若你真的有那样的本事,可想过那汤云蹄困住一群女眷,为何一部分成为他的禁脔,而你们却卖为了奴隶?”

四女面色同时一惨,被王浩直戳要害,显然并不好受。

她们何尝不知此中道理?那汤云蹄霸占了漉雪山庄,杀了全数男丁,留下女眷,无非是蹂躏玩弄,但偏偏一群人成为了禁脔,剩下的一群人却被卖出成为奴隶,除了姿色并不入那汤云蹄的眼,并没有别的原因。

而本身四女容貌,在常人眼中看来或许还算可佳,可落在一群国色天香的女子中,便只算得上胭脂水粉了,而自己见王浩看似年轻,想来少不更事,却没想到被识破,反而酿成现在的局面。

王浩冷冷瞥了莫金帘一眼“出去。”

莫金帘握着灵魄石的袋子的手狠狠握紧,好似不肯离开,王浩又扔了一袋灵魄石在她的脚前“出去,我不想再说第三次。”

莫晚空上前拉了拉莫金帘的衣袖“金帘姐姐,我们出去吧。”

“你们现在自由了,但是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莫金帘心中闪过种种念头,忽然跪在王浩的眼前“恳请少侠听莫金帘一语。”

“讲。”

“少侠助我莫金帘夺回殿女之位,金帘我”

“你现在修为被废,全身没有任何实力,刚刚成为奴隶便离开了自己的主人,在这一片天地内无所依傍,很快又会再被敌人抓住成为奴隶,你打的主意倒是精,可是我对你的计划没有任何兴趣。”

见自己的一切想法都被看破,莫金帘道“少侠既然知道,还赶我们离开,显然是不想让我们有活路。”

“我将你们买下,已经给了你们活路,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将你再送回那笼子里。”

四女同时震惊的看着王浩,显然没想到这少年看来不过十五,居然如此心狠。

王浩眼神淡淡“这是我第四次说了,出去。”

房间内的气息开始变得凌厉起来,莫金帘很是不甘的看了一眼王浩,拿着灵魄石与其

余三女一起离开了此地。

濡之小道砸吧着嘴巴“我还以为,你要留下她们。”

四女离开,房间内终于又恢复了清静。

“别人不提,那莫金帘是个祸害,死了的价值比活着大,若是留在身边,无异于养了一条毒蛇,我还没有如此大义凛然到可以公然让如此之人留在身边的地步。”

“既然楼心月的消息得到了,你现在便去么?”

王浩眼神坚定“留她们多一日受那汤云蹄的毒手都是苦楚,我自然要去。”

濡之小道上前劝阻“方才那莫金帘的话你也听到了,囚禁她们俩的地方是漉雪山庄的地牢,你去了先不谈能不能讨到好,你可知那漉雪山庄的地牢在何处?”

王浩面容冷毅“你是劝我别去吗?她们是因为我才被那汤云蹄擒住的。”

濡之小道摇了摇头“不是劝你别去,而是劝你要理智,我方才问你对于那莫金帘的处置,也不是无的放矢,对于漉雪山庄最熟悉的,莫过于方才的四人,可你既然无心将她们留下,那就势必会有其他的后果,譬如那漉雪山庄,我们现在对于其一概不知,如何能救出她们呢?”

王浩冷静下来“那你的意思呢?”

“带着她。”

王浩眼睛一眯“人太多也是个麻烦。”

“带一个即可,无需带全部。”

王浩推门而出,却见到衣衫褴褛的莫金帘一身是血的站在自己眼前“带上我。”

琳琅十五楼内,一处废弃的建筑物里

看着莫晚空、莫婢蝉、莫铜仙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在那建筑物内,王浩这才侧头重新看了一眼莫金帘。

莫金帘一身血污,却依旧还带着满心的机警,看着三人的尸体,眼神中全无任何波动,仿佛只是在看三具普通的尸体一般。

“累赘不需太多,只要最有用的一个便好,我既然昔日是漉雪山庄的殿女,对于漉雪山庄,我是最熟悉的,你带上我,物尽其用,我便任你差遣,直到你救出楼心月。”

王浩深深的看着莫金帘“说出你的条件。”

“助我重塑骨基,我要习武,助我登上殿主之位。”

“你觉得以救两个人,换一个宫殿,这样的交易,对我划算吗?”

莫金帘嘲讽一笑“若是不划算,你为何还留着我?不杀了我?王浩,那两个人在你心里的重要分量,可能以一个宫殿交换?”

王浩与这莫金帘乃是孤身前来,这莫金帘的阴险之处,也在这里初显端倪。

“为你重塑骨基?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莫金帘走到王浩的面前,站在三具尸体前“你以为我杀了我三位胞妹的目的是什么?她们是累赘,已经没有用了,而我不是,我会证明我的价值,而之所以促使我如此做的原因,便是因为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地阶炼丹师的气息。”

“哦?你也懂炼丹之术?”

“你以为二品宫殿的殿女,皆是酒囊饭袋吗?王浩,你过分看轻了我,早晚会让你吃大亏,我杀了她们,来证明我对你的忠心,你治好我,我便告诉你地牢何在,救出那人,助我铲除汤云蹄,成为漉雪山庄的殿主,我不会亏待你。”

王浩好笑的“你都如此高看我,认为我能杀了那汤云蹄,为何我不自己成为漉雪山庄的殿主,坐拥一个宫殿?”

莫金帘直视王浩“因为我看出来了,你对王位的感觉。”

王浩不语,静待下文。

莫金帘摸了摸自己的脸“你的眼神与我们不一样,你不想要王位,你想要的,是天下。”

“从这种意义上来说,你并非没有野心,而是你的野心,不局限在这一座宫殿之上,而是在这天下,你的野心,是常人的无限扩大。”

至此,王浩收回视线,淡淡的“助你重塑骨基,需要地阶四品丹药青冥寿丹,自行准备好药材,明日此时,来客栈找我。”

莫金帘有些急切的“那青冥寿丹中的初发紫梅乃是贡品,让我如何在一天内拿到?”

王浩的背影却渐渐消失,显然根本就没有将这等事当做是什么麻烦事。

“那是你的事情,而莫金帘,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看着王浩的背影,莫金帘狠狠的咬紧牙关,想到什么,悲哀的闭上眼睛,似乎有些孤注一掷之感。

次日晌午。

此时莫金帘经过一番梳洗,换上了一身粉色宫装,挽了一个双鱼髻,簪着一朵海棠花,略施脂粉,看来明艳动人,虽无国色天香,却也俏丽明媚,显然是特意打扮了一番。

王浩眼神淡淡的打开门,莫金帘有些挫败,看着莫金帘拿来的灵植:白茅葵、豆梗杜梨、黄香川芎……还有初发紫梅。

王浩这才抬起头,看到了一番打扮后的莫金帘,依旧面无表情的“你先出去吧。”

莫金帘道“你怎么不问我何处得来的这初发紫梅?”

“重要吗?”

是啊,重要吗?能帮助自己重塑骨基,重新习武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第五百九十二章 莫金帘

莫金帘站在王浩的门外,感知着王浩在里面的动静,神思飘向远方,想到了自己为了得到这初发紫梅使出的一切手段。

晚空、婢蝉、铜仙,对不起,我想活,所以你们不能活下来,这世间,只要有一个知道漉雪山庄的地牢所在之地的人就行了,如果有四个人,那我活下来的几率就会变为四分之一,而我想要的,却不是那么低的几率,我不仅要活下来,还要恢复修为,成为漉雪山庄的殿主。

他日若遂凌云志,我莫金帘再向你们坟前请罪。

想到三人死的猝不及防,根本无人立坟,莫金帘嘴角一弯:所以我毋须向任何人请罪。

王浩焉能不知这莫金帘杀死另外三人的真实目的,不过对于他来说,只要有人知道那地牢何在,无论是什么人都没关系,这莫金帘阴狠狡诈,待此事一了,也与自己无关。

推开门,王浩看到了一脸急切的莫金帘,将瓷瓶丢给莫金帘,径直出去。

现在是这莫金帘吞服丹药的时候,尽管需要人护法,但是这一切跟自己无关,她若就此死了,也是命该如此。

坐在楼下,王浩与小白白半饮半酌。

濡之小道不知去了哪里,这几日一直都是银光貂与自己在这客栈中,若非是莫金帘这个变故,王浩早已冲到那漉雪山庄去了。

良久之后

门“吖吱”一声推开,莫金帘款款走到王浩面前,径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着莫金帘一套 动作宛如行云流水,王浩起身,银光貂亦起身,王浩往楼上走去,重新进了一间房。

“明天此时,我要漉雪山庄的地图。”

“砰”一声,大门再次关闭。

见王浩离开,莫金帘眼中升起一丝无奈惆怅,转瞬即逝后为一丝志得意满代替:现在自己的实力恢复,终于可以一报此仇了。

小白白咬着包子,好奇的问道“王浩,你不喜欢那个女人,为什么还要救她?”

“我不是在救她,是在救楼心月与迟卿卿。”

“那个女人一看便知不是好人,换我我是断然不愿意与那女人有任何接触的。”

“与阴狠的女人接触不是最大的失误,与愚蠢的女人为伍,才是失误,索性这莫金帘虽然阴毒,但也聪明,现在知晓漉雪山庄地型的,除了这莫金帘眼下也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只能如此了。”

“你真的会帮助她成为殿主吗?”

“那,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最大的造化,方才我已经送给她了,她的实力若是配得上她的野心,就该知道怎么做。”

思及莫金帘与自己说的话,王浩嘴角一弯“她应该知道的。”

漉雪山庄的地牢内

楼心月鲜血淋漓的被绳索束缚在一铁架上,汤云蹄左拥右抱,前方站着一女子,正使尽全力挥舞手中的长鞭,每当鞭子落下,楼心月的身上都会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好了,秋霜,再问问她,知不知道王浩现在到底在哪里。”

那女子丢下鞭子,走到楼心月的身前,“听见了吗?我家主人问你,那王浩到底在哪里。”

楼心月虚弱的笑了笑“你让他过来,我不告诉你,我只想告诉他。”

汤云蹄闻言来了兴趣“嗯?拷打了你这么久,我们的冰霜美人总算愿意开口了?”撇开左右,来到楼心月身前“说吧,楼心月,王浩到底在哪里。”

看着近在眼前的汤云蹄,楼心月淡淡的“想知道王浩在哪里他就在”

声音变小,汤云蹄还以为是楼心月受尽了折磨,因此无甚力气,走近细听,却听得楼心月道“迟早他回来,将你的皮扒下,将你的每一根骨头拆下,让你再也笑不出来。”

看着楼心月的神色,汤云蹄知道楼心月故意如此,脸色一僵,却笑道“看来我们的美人这些天还没有变乖,是我汤云蹄对你太温柔,还是你从头到尾,根本就是不可教化的东西?楼心月,你是属于哪一种呢?”

走近“你在指望着王浩来救你吗?我告诉你,那王浩最好不出现,如果出现,我汤云蹄会将王浩的每一根经脉抽出来,每一滴血放出来喂灵兽”

“你不就是个半人半兽的杂种吗?为何去喂别的灵兽?如果你真的有这本事抓到王浩,为何还在此跟我浪费时间?汤云蹄,承认吧,你就是一个废物!”

一种诡异的气氛,在楼心月说完此话后弥漫散开,方才还谈笑风生的女子一霎时止住,众所周知,汤云蹄最恨别人提及他的血脉,现在这楼心月却直言不讳,显然就是故意找死。

汤云蹄淡淡一笑,侧头的“很好,很好,楼心月,不得不说,不论是王浩,还是那王浩身边的人,每一个人的胆子都大到敢正面违抗本尊,很好。”

楼心月盈盈一笑“早日领悟到你的残忍与卑贱,越能早登极乐,你低贱卑微,因此以折磨他人为乐,你以为你能打败

王浩?实话告诉你,最后不会是你打败王浩,只会是王浩打败你,你只能在这地牢里折磨我,却不敢堂而皇之的去找他,足以证明你的胆小怯弱,汤云蹄,你现在告诉我,到底是你怕他,还是他怕你?”

汤云蹄双手蜷握,“咯吱咯吱”响,一举捏住楼心月的脖子“很好,很好,贱人,很好!”

“来人,给我继续打,她什么时候求饶什么时候止。”

秋霜道“若这贱婢始终不愿求饶呢?”

“那便让她在这地牢之下腐烂发臭,等待千百年后那王浩真的有这幸运来到此地救她吧。”

血雾迷蒙之中,看到离开的汤云蹄,却身上的苦楚再次袭来,楼心月在一阵疼痛中,渐渐意识模糊起来。

宰蜻姣看着汤云蹄的一手血污,嘲笑的“看来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顺利。”

“王浩与身边的一群臭虫,果然都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东西。”

“所以你还想着只以酷刑招待,便能让他供出王浩所在,也实在太乐观了些。”

“你如果有更好的意见,才可以开口,如果没有,你还是闭嘴吧。”

汤云蹄径直从宰蜻姣的面前走过,似乎不想看见她。

现在大光明境传开了,虽然被封为观音是一件光荣之事,但是大光明境传开了,自己是倚靠宰蜻姣的裙带关系才能成为三十三尊观音之一,被封为堕酒观音固然值得高兴,但人言可畏,如何能高兴的起来。

虽然这传言也的确有可信之处,可正是因为如此,才更让汤云蹄恼火,甚至很想就此抛下宰蜻姣,自行谋些出路。

“汤云蹄”宰蜻姣叫住汤云蹄“别忘了,即使你离开我,你也离开不了大光明境,离开不了承朝洞。”

“此事我已经听你说过千万遍,宰蜻姣,若是下次想威胁我,可否找个新鲜的词?”径直走开。

看着汤云蹄的背影,宰蜻姣的双眼幽深,思及与汤云蹄昔日的谋划,现在看来都是可笑的泡影,大门紧紧关闭,而在那门后,无数漉雪山庄的女眷,那些向汤云蹄投降的女人,都在那门后争着向汤云蹄献媚取宠。

堕酒观音,此次若在这冰漓豫州逮不到王浩,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现在汤云蹄彀中的女眷,皆是向汤云蹄屈服的女人,因为若不向汤云蹄屈服,等待自己的,除了皮肉之苦,便是比之更悲惨的下场了,那莫金帘,便是如此。

第五百九十三章 唯见江心秋月白

“说,你知道的吧,你知道王浩就在这个世界对吧,楼心月,乖乖说出王浩到底在哪儿,不仅我可以放了你,还可以让你成为她们众多人之一”汤云蹄侧身,示意向在软塌周边的一群女人。

楼心月气若游丝,缓缓抬头“那些女人没了尊严与武者的志气,你拷问我至今,我楼心月有没有,你还不清楚吗?”

汤云蹄咬了咬牙,狠狠“好,秋霜,给我先将她的肩胛骨贯穿,然后本殿主亲自废了她的修为,看她还如何嘴硬!”

自上次拷问楼心月至今,期间已有四五日了,这楼心月却一直矢口否认,无论如何用遍大刑,始终如此,汤云蹄有时候怀疑这楼心月是否真的不知,可是根据自己的情报来源又不是如此。

莫秋霜对着汤云蹄盈盈一拜,缓缓向楼心月走去,楼心月此时虚弱,无法抵抗,当那尖端泛着银光的铁钩靠近眼前时,莫秋霜还示意的给楼心月看了看,楼心月却只是笑,似乎根本不将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

脑中思绪翩跹,回到昔日昭阳殿的那一日。

看着炉中的复灵紫丹成为一滩黑渣,楼心月无奈一叹:果然,这种天生地长,生来便可得心应手的事情,也唯有王浩这个家伙干得出来了。

擦了擦额上的薄汗,楼心月唤来一个婢女“卿卿怎么还没来,不是说好要带她来见我的么?”

那婢女回道“禀大殿女,殿下被殿主唤去,有要事相商,殿主说若大殿女有急事,可自行去殿主寝宫等候。”

楼心月摸了摸下巴:要事?什么样的要事?最近这天芒府域风平浪静,除了昔日王浩与少叔香故大婚事变,引得整个世界都风起云涌,最近还能有什么要事?

却也脚下不停,往童尘厢所住之地走去。

“心月姐姐!”

还未来得及走到童尘厢的住处,一声呼唤使楼心月停下的脚步,但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着一袭娇俏的粉色衣衫,虽未完全长开,却已显倾城之色,正满心欢喜的往楼心月扑来。

楼心月刚要伸手去迎,忽然一道“轰隆隆”的声音从天际传来,仿佛这道动静将天际撕裂一般,但见原本的青天白日,骤然裂出一条漆黑的裂缝,紧接着从那裂缝中钻出一只巨大的手掌。

那手掌所瞄准的位置,便是这座宫殿,昭阳殿,却那手掌在现在仿佛是掌中之物的昭阳殿搜寻了一下,紧接着便将苗头对准了已经抱在一起的楼心月与迟卿卿。

“卿卿,快,快去找殿主,速速开启护山大阵

!”

无数匹练般的光芒从昭阳殿的四面八方亮起,迅速罩成一个鸡蛋壳一般的保护罩,那大手见到如此阵仗,似乎愣了一下,其原因到底是没想到这弹丸之地居然在面对如此威势时还奋起反击,还是因为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或许兼而有之?

“三才庚金阵,这阵法倒是不错。”

一道沙哑的声音,仿佛是行将就木的枯骨喉咙里传来,声音虽缓,却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楼心月有些发抖,这三才庚金阵可发出地阶初级阵法的威力,能保唤雨境及唤雨境下一切敌人的攻击,是护宗阵法,应该能保护昭阳殿吧?

见众人看到这大阵的亮起便宛如吃了定心丹一般,那大手似乎又有些不屑“蝼蚁尚也有求存之心,好在本尊也不屑碾死你们这些蝼蚁。”

“刺拉”一声,那裂缝缓缓扩大,原本只是一个巨大的手掌,从黑暗的裂缝中转变苗头,现在却变成一只手臂,宛如带着无穷无尽的金光,从天幕岌岌而下,有着毁天灭地之能,无数流岚雨露在这一刻仿佛变成无数个小型旋涡,再也不落不飘,只是在原地打转。

天幕撕裂,竟有着影响秩序之能?

那手臂的目标异常明显,就是昭阳殿。

一个着着粉色宫装的女子神色惊惧的从远方赶来,赫然便是童尘厢。

“何人胆敢欺我昭阳殿?”

大手未有以应,似乎连讽刺也显得多余,这些蝼蚁注定都是自己的盘中餐,自己怎么会跟即将到手的阶下之囚解释自己为何要擒住她们?

那大手的移动速度其实极快,但那一瞬,却宛如被分割成无数帧一般,又如加持之后的快慢意志,以一种极为慢吞吞的速度才到楼心月面前。

“可发出地阶初级阵法的威力,能保唤雨境及唤雨境下一切敌人的攻击的三才庚金阵。”那人触碰到这护宗大阵时,总算懒洋洋的开了口。

众人见到如此阵仗,哪儿还顾得上什么奢望,只想赶紧逃命,原本还寄予了一丝期望的三才庚金阵,却在那大手触碰到时,宛如瓷器碎裂一般“咔嚓”碎裂。

蛋壳坚固,却也易碎,坚固在若蛋壳本身的力量足够强大,即使对方拥有猛象之力,亦不能奈我如何,然而今日这三才庚金阵却碎裂的如此轻易。

“但本尊,从来就不是神鬼通那些蝼蚁。”

“咔嚓”一声,那手臂直直穿过那保护罩,三才庚金阵以一种宛如蜘蛛裂纹般的趋势向四周蔓延,碎裂之意层层上涨,但听得耳边一声“锃”

声,方才还以为牢不可破的三才庚金阵,烟消云散,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那大手却在此时停在了童尘厢、楼心月与迟卿卿的面前,似乎在犹豫什么。

“嗯?三个凡胎,哪个是那堕酒观音要的人?”

楼心月与童尘厢早已有些魂飞魄散,如此经天纬地的大能,勿说前无古人,便是自己的先祖,也从没有这种开天裂地的本领,此人很明显是世界之外的人,而且还未显露真身,只是一个手臂,便能撕裂一方世界

童尘厢心中凄凉哀嚎:先祖,晚辈不孝,无法再守昭阳殿基业,吾命休矣。

“嗯?梵天火华体?难道是她么?”

那大手忽然一问,似乎有些不敢确定“如此之地,居然能诞育出梵天火华体?”

那大手不再犹豫不决,忽然以雷霆之钧的气势扑向蜷缩在楼心月怀中的迟卿卿,楼心月将迟卿卿护在怀里,童尘厢提起一方宝剑,便往那大手冲来。

忽然在远处,一道青光闪烁,一把弯月镰刀狠狠的撞在了那大手的手背上,响起一阵金玉相撞的声音,那大手一顿,但见童尘厢身后,一身着一袭月白长衫的女子正对自己怒目有加。

“月白,快走!”童尘厢挡在秋月白身前,急忙道。

昔日昭阳殿四大殿女,刨开殿主秋鸾娥不谈,百里陶、麻云裳相继逝世,这昭阳殿现在只有自己与秋月白还活着,自己绝不会让秋月白也追随她们而去。

“我昭阳殿乃是天芒府域五品宗门,汝等鼠辈来我昭阳殿挑事还畏畏缩缩,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简直可笑!”

秋月白暗暗传音童尘厢:你速速带她们去流沙绿洲,那流沙绿洲的太上长老深不可测,更何况还有一位老祖宗在,绝不会坐视不理,老祖离开之前,将我们托付给流沙绿洲照管,迟卿卿与楼心月乃是我昭阳殿的薪火,绝不能为歹人所害,我在这里拖住他,你快走!

童尘厢却在此时与秋月白站在一起,平静一笑“既然你知道,现如今昭阳殿只有我们,那我怎会让你一人留下?”

抬头看向天空“无论你为何人,今日犯我昭阳殿者,他日我昭阳殿一定要讨回来!”

那大手有些被冒犯般的恼怒,骤然想先解决眼前这两个蝼蚁。

从天芒府域的东方升起一道紫色的光芒,那光芒骤然与那大手狠狠一撞,众人直觉耳鸣了几秒。

“你们,过分了。”

秋月白有些欣喜的“是流沙绿洲!”

第五百九十四章 莫秋霜

童尘厢面含微笑的看着流沙绿洲的方向,那大手狠狠一惊,似乎压根没想到如此贫瘠之地,居然能有如此之人。

却转瞬想通了什么一般“昔日符宗鼠辈,龟缩在这等蛮荒之地,姜云愫,委屈你了。”

那人只是淡淡一句“要么滚,要么死。”

“呵呵,多年之后,你的脾气还是如此,你能将这符宗苟延残喘至今,还混进了我们的人,我也真的是很惊讶。”

这一来一去的哑谜说的众人一头雾水,那金色大手似乎是知道今日之事不会轻易善了,有姜云愫在此,若在眼皮子底下将这蚂蚁窝一般的昭阳殿连根拔起,势必要牵连甚广,搞不好自己还会留在这里,虽然这手臂只是自己力量的一道缩影,但是若是被斩了,也要有几月才能恢复,得不偿失。

“罢了罢了,姜云愫,本尊便饶了这些蝼蚁一命,但愿你下次亲自来面对本尊时,还能有如今这般的硬气。”

“昙吾,我方才说了,要么滚,要么死,今日你谁都带不走!”

“呵呵,是么”

那大手忽然祭出一物,仿佛将这一片空间隔绝,“退魔古铁伞?!”

“算你识货,姜云愫,你老了,但是本尊却是与天地同存所在,这梵天火华体,本尊要带去冰漓豫州,若你们这些鼠辈真的还想再见她,便来冰漓豫州找她吧。”

却迟卿卿被楼心月护在怀里,那大手无奈,只得将楼心月与迟卿卿一起带走。

“休想!”

紫色光芒狠狠的撞击在那退魔古铁伞上,却那退魔古铁伞只是颤了颤,紧接着一道乌光闪烁,迅速消失在了天际中。

一切风平浪静,原本变成无数个小型旋涡流岚雨露,此时骤然再次缓缓降落,云慢慢浮游,晨露开始沿着叶子缓缓滴落,风丝也从这边吹到那边,而阳光也慢慢将一切乌云透彻,弥散在天地之间。

眼前的一切乍然看起来仿佛是风平浪静,却偌大的昭阳殿,此时却一片断垣残壁。

方才那道紫光似乎感知到什么,看了昭阳殿的方向一眼,淡淡一叹,慢慢离去了。

“啊!!!!”

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贯彻在整个地牢里,原本已经命悬一线的楼心月此时雪上加霜,冷汗低落,鲜血直流。

“杀了我吧,汤云蹄,你想折磨我知道王浩的下落,我并不知道,既然我对于你来说并没有用,杀了我吧,汤云蹄,你不敢吗?”

汤云蹄饮下一杯酒“杀了你当然是可以的,可是这样的事情,本殿主想留在亲自见到王浩的那一刻再做,而且是要在王浩的面前做!”

此人与王浩有过节,不知因为什么

,而变成生死相向的地步,现在以折磨与王浩有关的人为乐,楼心月接连呕了几口血,仿佛随时随地要晕死过去。

汤云蹄缓缓站起身“先别死,本殿主可不会这么快就让你死了。”

亲自来到楼心月面前“既然王浩只要活得,那么你有没有修为都一样,楼心月,你知道武者的丹田在哪儿吗?”

楼心月凄惨一笑,并不作答。

汤云蹄的手按在楼心月的胸部,看着楼心月的脸,缓缓一笑,慢慢下移,掠过楼心月的胸膛、小腹,最终停留在了小腹下方的丹田。

汤云蹄在楼心月的丹田之处以手指点了点“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告诉我王浩在哪儿,你的命,与你的修为,本殿主能全部保住,你要活,还是要死?”

楼心月喃喃的动了动嘴唇,汤云蹄有些听不到,凑近时“吃屎去吧!”

笑容缓缓凝固,汤云蹄嘴角露出一丝笑“很好,楼心月,方才你放弃了你最后的机会,看来你比较喜欢当鬼而不喜欢当人。”

手掌微微变热,这是要催动武技的征兆,“楼心月,这是你自找的!”

“你实力低微,但这记性却不差,如若你出了这遗迹,无处可去时,可来月京水郡寻我,我可为你提供一差事,我叫楼心月。”

楼心月无奈:王浩,我下了阴曹地府后,你可千万要为我报仇!

“砰”一声,方才汤云蹄所呆过的那一方巨大的软塌被砸飞而四分五裂,一众围在那里的女人惊呼不已,四散而逃,无数道金色丝线将那些女子的腰腹困住,而其终端,却在一人手中。

那人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面貌,但汤云蹄却在此时咬牙切齿的看着来人,就有恨不得啃其骨啖其肉的滔天恨意隐含其中。

“现在,你这些女人在我手里,汤云蹄,放了她。”

“王浩!你以为我汤云蹄会在乎那群女人吗?”

刀光闪烁,方才还坐在汤云蹄身边的女子人头落地,“咕噜噜”滚到汤云蹄的脚边,“放人!以一个,换这一群。”

王浩从阴影中走出,看到那张脸,汤云蹄的恨意溢于言表,将脚边的人头一举踢开“你以为我会在乎她们吗?你错了!”

那些女子被一种特殊的丝线缠绕住,而终端全都被王浩捏住,动弹不得,也不知那究竟是何,居然能同时困住如此多的唤雨境。

王浩手起刀落,又有两个人头落地,滚到汤云蹄的面前。

汤云蹄挟持着楼心月的脖子“看来你是不想要这女人活下去?!”

“放了她。”

“凭什么?凭你手上那些莫名其妙的女人吗?王浩,你始终如此天真,自以

为任何人都像你那般重情重义,我告诉你,王浩,天下一切皆可弃,既然成为自己的掣肘那一日,这些人的存在就是负累,我很高兴昔日你替我做了选择,但是本尊的亲人,本尊也要留着,即使是我的掣肘,那也只能我来杀,你无法替我做决定!”

王浩面色不变,手起刀落之下,原本困住的一大群莺莺燕燕,此时只剩下了一个瑟瑟发抖的莫秋霜。

“殿主救我!”

汤云蹄在看到莫秋霜的那一刻,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不得不说,这段时间,本尊最疼爱的就是你,但是秋霜,谁让你不争气,偏偏要落在王浩的手里呢?既然你落在了王浩的手里,那便休怪本尊不救你了。”

只见汤云蹄对着莫秋霜的额头挥出一物,却是一根极为细长的银针,莫秋霜应声倒地,死不瞑目。

汤云蹄有些惋惜的看着莫秋霜“本尊最看好的就是你了,可惜你也如此不争气,真是叫人惋惜。”

“现在你手中关于本尊的一切掣肘都没了,王浩,你还拿什么与我斗?”

王浩看着汤云蹄“你就不想知道,这偌大的漉雪山庄,我是如何准确找来的吗?”

汤云蹄一顿:自己的确想知道,这漉雪山庄的地牢神秘又复杂不易找到,而漉雪山庄的男丁已经全数为自己所屠,这王浩真有如此大的本事不成?

一阵花香弥散,莫金帘款款从王浩的身后走出,汤云蹄瞳孔一缩“原来是你这个贱人!”

“汤云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教训,你虽然习到了,但是到底也没有习的透彻,否则怎会放任我们被那琳琅十五楼买走,成为他人手下的奴隶?”

汤云蹄有些咬牙切齿“本尊最大的失误,就是让你,昔日漉雪山庄的殿女活着,我早该想到,你实力不济,容貌亦不出挑,何以在莫秋霜、莫婢蝉、莫铜仙、莫晚空那群女人中成为殿女,现如今,本尊倒是明白了一二。”

莫金帘盈盈一笑“你现在明白的,亦不算太迟。”

王浩往前踏出一步“汤云蹄,你最想要知道的,是我的消息,现在我就在这里,汤云蹄,昔日你是我的手下败将,现如今,你可还有这个胆子,与我公平一战?!”

汤云蹄眼中喷出火来“有何不敢?!”

王浩对莫金帘点点头,莫金帘心领神会,缓缓向楼心月移动过去。

艳阳高照,外界风雪飘飞,漉雪山庄却如春色满园。

巨大的漉雪山庄的平地上,王浩与汤云蹄对视良久,汤云蹄看着王浩,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王浩,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可千万不要死的那么快!”

第四百九十五章 韩香秦镜

“韩香秦镜!”

但见从汤云蹄的身后凭空升起一面巨大的镜子缓缓上移,紧接着便有一道晕黄色的光芒,随着汤云蹄的调度而调度。

王浩见到这韩香秦镜的第一眼,便觉得这镜子有古怪。

汤云蹄不言不语,依旧祭出此镜,王浩知道这镜子可能不是凡物,因此并不想与这汤云蹄拖延下去。

据汤云蹄所知,这王浩的修为应该在摘星境一重,自己从兰未尊者那里得来消息,这王浩昔日成为摘星境九重,却受了兰未的全力一击,寻不到逆天神药,即使修复了肉身,最多也只能发挥出摘星境者初期的能力,而自己却是摘星境九重,怎么可能敌不过这王浩?

此战自己志在必得,却也要十拿九稳的擒住。

王浩祭献出桂溪凭风刀,欲速战速决,却那镜子的光芒忽然往王浩的方向一照,王浩心中陡然升起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

“折柳缠龙纵!”

一个纵身,王浩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拐弯方式绕开那镜子的照射,那镜子的光芒在王浩方才站立的方向,陡然将方才的空间灼烧成一个空间幽 洞。

王浩脸上露出罕见的郑重之色。

“韩香秦镜,地阶初级空间性灵兵,镜光照射可随着操纵者的调度而调度,每当照射在指定方位时,便会将该方位的空间灼烧后放逐,并且在操纵者的心念中回到镜子里,便可任操纵着把持。”

原来如此。

王浩看着汤云蹄:这汤云蹄何处得来如此厉害的神兵?

看着王浩露出惊疑的神色,汤云蹄哈哈大笑“王浩,你想不到吧,你也有被我汤云蹄追着打的这一天?这韩香秦镜乃是我被大光明境封为堕酒观音那一日,昙吾菩萨亲自赐予我的法宝,王浩,今日本观音有这韩香秦镜,你是插翅也难逃了!”

原来汤云蹄的底气,就是这面镜子。

王浩拿出桂溪凭风刀,一声平地惊雷斩,杀伐尽头便是春。

“守护意志,现!”

“桂溪凭风刀,刀来!”

看到王浩的守护意志加身,汤云蹄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

“韩香秦镜!”

汤云蹄都无需靠近王浩,只要操纵着手上的镜子,便能逮住王浩,并且将王浩放逐在虚空之中。

我以我守护之意,融我王浩生机春之一刀,我的刀,便唤为守护之刀!

万里寻春到海涯,开元寺外访君家。

行尽鲤城人不识,相迎只有刺桐花。

但见春光烂漫之

处,皆融合而成春光,却刀光蔓延,万千春光也成为了夺命利刃,飞花摘叶,春雨如绵,守护意志伴随着万事万物的发展壮大,慢慢演变成无处不在的春光满园。

我的刀,是守护之刀,是生机勃勃的大道至极。

“桂溪凭风刀,刀来!”

“锃”一声,王浩对着那汤云蹄之处,狠狠劈出一刀,漫天刀光闪耀纷纷,都凝结为一道巨大的光墙向汤云蹄斩去。

却见原本还发出光晕的镜子,此时却光华一敛,紧接着那镜子迅速扩大成一个保护罩,仿佛盾牌一般,牢牢的抵在王浩刀气所指方向。

“砰砰砰”己身巨响,王浩受了这巨浪冲击,向后退了几步,此地一切植物于方才已经变成残花败叶,王浩定定的看着汤云蹄的方向。那韩香秦镜却骤然一缩,又恢复成方才大小,紧接着一道光晕再次向王浩照来,王浩讶异一退。

“哈哈哈,王浩,你太低估了这韩香秦镜的作用,也太高估了你的本事,果然你与兰未一战,重伤未愈,发挥不出摘星境九重的实力,甚至你方才一击,连摘星境一重的实力也远远不如,兰未还说你绝不可留,现在看来,不过是兰未无能罢了!”

王浩方才一击,没有发挥出八分力道,也有自己的六分实力,居然连这韩香秦镜的一道划痕也没有留下。

王浩迅速纵身,那镜光落空,再次将王浩所处方位灼烧成一个大洞。

王浩转变策略,收起守护意志。

轻衣尘袖,青锋印首。

长啸拍坛,痛饮千秋!

“水之意志,水来!”

见王浩使出昔日击败自己的一招,汤云蹄有些牙痒痒:昔日便是这招,自己败在了王浩的手上。

“你可知,本尊为何被封为堕酒观音吗?”

“那是因为,本尊对于杯酒意志的造诣,已经远非昔日被你击败的时候了!”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醉卧花丛里,把盏有余温!”

“酒光化剑影,剑影随我身!”

一只巨大的酒葫芦从犄角旮旯里冒出来,汤云蹄坐在那酒葫芦上,一如当初王浩初见汤云蹄那般。

“王浩,你死期到了!”

汤云蹄喝了一口团云液,心中直觉一股豪迈之气溢于言表,王浩依旧不慌不忙,以水之意志对汤云蹄的杯酒意志,汤云蹄狡诈一笑:这王浩竟然还想故技重施。

但见酒光漫漫,成为天空中无数的水练,酒水四溢,就在此时,汤云蹄召唤出韩香秦镜,方才那镜光,只要王浩想躲还能躲得开,

现在居然伴随着汤云蹄的杯酒意志,变成无处不在。

“王浩,给我死来!”

就是现在!

这汤云蹄可将这酒光蔓延向四处,却独独在其自己身边留下一个真空地带,那真空地带没有任何遮挡,这就是王浩的机会!

元神直捧一封书,一道寒光射太虚。径达玉京金去,玄恩星火下天街

壬水幻雷**!

“轰隆隆”,汤云蹄的头顶忽然响起一个晴空霹雳,紧接着一道斗大的雷芒开始凝聚,接着便有无数雷光风暴开始攒聚起来,仿佛在氤氲着毁天灭地的威势。

什么东西?

这片天地原本为酒光与镜光交织下,追捕王浩所设,却这莫名其妙的雷光为何?

汤云蹄见到王浩嘴角那一丝笑容,忽然明白“是你?!”

一只擦星铜夔尥着蹶子,踏着潇洒的步伐从雷光中闪亮登场,但见那擦星铜夔宛如一只小狮子般,脖颈之间飘逸的毛发宛如用了护发素,随风飘扬,身上的皮毛油光锃亮,养的极好,体态均匀,面貌自带一种珍奇异兽的桀骜不拘。

王浩心里一汗:自己除了在那焱餍荆州见过一只擦星铜夔,也没有在别的地方见过擦星铜夔,自然是以那只擦星铜夔的样子拟化成的,不想居然神态举措一模一样,这虽然尽是好处,可是看到这只毛发飘逸的擦星铜夔,王浩怎么想也觉得有点腻味。

汤云蹄头一次见到那擦星铜夔,颇为惊惧“这是什么东西?”

只见汤云蹄骤然以韩香秦镜转换苗头,直直照向擦星铜夔,那擦星铜夔却一脸不屑,裹着无数雷光踏踏而下。

九嶷山上白云飞,帝子乘风下翠微。

“可恶!雷光之中,为何竟有这种雷电异兽?”

这雷电异兽,乃是王浩以《壬水幻雷**》所凝聚而成的,并非是真实的灵兽,但是汤云蹄是不知,只以为这是王浩的帮手。

那韩香秦镜转换苗头,不再盯着王浩,王浩压力倍减的同时,却那擦星铜夔也岌岌可危。

“韩香秦镜!”

但见无数雷光耀耀,在王浩的操控下向着汤云蹄席卷而去,汤云蹄自然心肝皆裂,慌忙抵挡。

韩香秦镜的镜光照射可随着操纵者的调度而调度,每当照射在指定方位时,便会将该方位的空间灼烧后放逐,当此时的韩香秦镜照射在汤云蹄以为是王浩的帮手的擦星铜夔身上时,却见那擦星铜夔的身形一颤,紧接着一片碎裂的空间,宛若焦灼般,将那擦星铜夔吸扯进去,霎时便没了声息。

第五百九十六章 天璇金体

汤云蹄与王浩同时一愣。

不是实体?

汤云蹄细细感受了一番,有些恍然大悟,这异兽原来是王浩的雷属性武技所凝聚的一个幻影,只是这幻影承载了这雷属性功法的实施与能量,因此变得可以攻击人,而这雷属性功法的一切攻击,也要通过这个异兽才能实施,若没了这个异兽,这雷属性的功法也就无从实施了。

不得不说汤云蹄洞悉时事的能力一如往常,看着王浩,汤云蹄活动了一下手腕“原来只是虚张声势,我还真以为,是某个穿天境的灵兽与你沆瀣一气,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王浩初始一愣,似乎没想到即使是对这《壬水幻雷**》,这韩香秦镜亦有克制的功效。

雷光依旧弥漫不休,却王浩一点也不慌乱,看着汤云蹄“难道你以为,那擦星铜夔只有一只吗?”

汤云蹄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几秒:什么?

有些僵硬的转身看着身后,但见方才被自己放逐的擦星铜夔是消失了,可是在雷光之中,又飞出了七八只甩着飘逸长毛的擦星铜夔。

王浩对擦星铜夔这样的出场自然是腻味的很,但不得不说这擦星铜夔不愧是宇宙深处星雨碎裂时产生的灵兽,出场方式和气质,还是非常拉风的。

径达玉京金去,玄恩星火下天街!

壬水幻雷**!

这《壬水幻雷**》只要雷光不歇,就会源源不断的有自己所拟化的异兽跑出来,王浩知道,汤云蹄不知道,汤云蹄还以为只要收服了眼前异兽便可以,却即使收服了眼前的七八只擦星铜夔,只要王浩的雷之意志不散,《壬水幻雷**》不歇,这擦星铜夔就会源源不断的尥着蹶子,甩着毛发跑出来。

裹着闪电雷光的擦星铜夔脚步猎猎的向着汤云蹄驶来,汤云蹄知道这擦星铜夔的厉害,怎会亲身相抗?

韩香秦镜不间歇的收服着擦星铜夔,却那擦星铜夔越来越多,渐渐的,即使是韩香秦镜也完全无法对付了。

看着慢慢淹没在雷光中的汤云蹄,王浩嘴角一勾:很好。

韩香秦镜的光泽缓缓消散,慢慢弥散在寰宇中,而擦星铜夔的数量却越来越多,将汤云蹄慢慢淹没。

不出意外,这汤云蹄现在应该被雷光劈成无数碎渣了。

莫金帘搀扶着楼心月从地牢深处走出来,看着奄奄一息,气若游丝的楼心月,王浩脸上闪过怒意,却按捺不提。

“她的修为被废,又逢如此残酷巨变,恐怕”

后面的话不用多说,王浩也明白这莫金帘的意思,捋了捋楼心月的发丝。

王浩的朋友不多,但是楼心月绝对算得上其中一个,她因为自己而遭遇如此巨大的变故,自己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理。

“无妨。”

王浩左手忽然显现出一团乳黄色的光晕,见到那乳黄色的光晕,莫金帘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这是?”

王浩点了点头,将那乳黄色的光晕按在楼心月的额头里,但见刹那间,楼心月的身体兀自漂浮起来,在一阵刺眼的光芒中,全数伤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愈合,而原本碎裂的丹田,就在那光晕的作用下重新成为一个崭新的丹田。

还不止。

原本萎靡的气息以及弱小的气息,在这团刺眼的光芒中陡升:

移海境一重

移海境二重

唤雨境一重

唤雨境二重

那光芒瞬息万变,终于在楼心月的气息达到了唤雨境五重时停了下来。

王浩侧了侧头“马马虎虎吧。”

莫金帘喉咙一涩“那是天璇金体吗?”

王浩点了点头。

莫金帘低下头,神色有些莫名,不知在想什么。

王浩见楼心月的伤势平稳恢复,扫扫袖,将楼心月移到了鸿蒙云界塔中。

莫金帘乍然见到消失的楼心月,心里也猜测出王浩大概拥有可以装活物的储物空间。

“可曾看到迟卿卿?”

莫金帘摇了摇头“这是奇怪之处,你说的那个女子,她并没有跟楼心月关在一起,地牢里也没有发现,甚至也没有迟卿卿的痕迹,而开始,的的确确,迟卿卿是与楼心月在一起的。”

王浩脸上露出了郑重的神色:这就奇怪了,汤云蹄将楼心月与迟卿卿带来的目的是为了自己,没有道理分开,怎么会只折磨楼心月而放过迟卿卿呢?

而且楼心月在这里,那么迟卿卿又在哪里?

“你想找那个梵天火华体吗?”

在王浩的身后,一道鬼魅的声音骤然响起“我很乐意帮忙。”

在王浩的心神中忽然响起最高警戒,拉着莫金帘的手臂,骤然一退,却退无可退,王浩将莫金帘拉入怀中,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

“折柳缠龙纵!”

与对方拉开了数百米的距离,王浩单膝跪地,呕了一口血,看着眼前之人,百思不得其解。

莫金帘有些心慌意乱,慌忙查看王浩的伤势,方才若不是王浩,那一掌便是自己受的,而自己若是受了,便死定了。

看着逃过一劫的莫金帘,汤云蹄面色一拧“便宜你这个贱人

了!”

眼前的汤云蹄衣衫破裂,却气息不乱,平稳有度,分明就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这怎么可能呢?

汤云蹄见王浩露出如此神色,有些玩味的“那灵兽来的蹊跷,回头本尊要亲自查一查,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杀了你与这个出卖本尊的贱婢!”

王浩想了想,拂袖一扫,还是将莫金帘一起收入了鸿蒙云界塔。

汤云蹄见此倒有些好笑“你倒是重情重义。”

王浩缓缓站起“先前见你,你为了你母亲孤身犯险去那涸岩药国,亦是重情重义,落得如今这步田地,我也很好奇其中的变故何在?”

汤云蹄听了王浩的话,乍然面露狰狞之色“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本尊?!”

“想来走到今日这步田地,汤云蹄,你应该很清楚自身的原因才是,若是因为外物所迫,那还情有可原,若是因为你自身心术不正,汤云蹄,不得不说,你与那长孙熏水,也是一丘之貉!”

汤云蹄面色阴沉“你闭嘴!”

大光明境内

“将那个梵天火华体交给我们,我们不会亏待你。”

昙吾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几个女人,鳞水见缝插针道“这梵天火华体是我们大光明境自己寻得,为何交给你们?”

“你们也可以选择不交给我们,但是为此所损失的利益,你们大光明境愿意承担吗?”

女子面容冷傲,说话不留情面,看似请求,却是在下最后通牒。

“你们焰水城廓的这些女人,本该与我们大光明境一脉同源,为了所谓的大道抛弃本家,果然像是你们焰水城廓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我只说最后一遍,交还是不交?”

昙吾睁开眼睛“鳞水,交出去吧,那梵天火华体对我们的用处不大,如果对贵派真的有用,那便也是一项功德,何况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何不能解他人之所难呢?”

“昙吾菩萨,您一直是个聪明人。而我们焰水城廓,最需要的合作者,就是昙吾菩萨您这样的聪明人了。”

看着一众离开,鳞水有些不解“尊者?”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昙吾依旧闭着眼睛“这个烫手的山芋,留在我们大光明境,宰了可惜,如果能结交焰水城廓,那便是百利而无一害,鳞水,你记住,焰水城廓与栖云观不一样,焰水城廓可以是朋友,但栖云观却永远只能是敌人,而且,我们大光明境与焰水城廓的牵扯,岂是说断就能断的?”

昙吾高深莫测一笑,鳞水百思不解,却也终究没有主动开口询问。

第五百九十七章 《三垣真经》

“砰砰砰”,王浩被一掌击飞,还未站定,陡然一种大事不好的危机感临上心头,王浩慌忙往后一撤,却在那一瞬间为一道意想不到的一击贯穿,击伤腹部。

捂着伤口,王浩往后退去,脸上带着浓厚的不解,三道流光霎时合并,汇聚成一道光芒,紧接着,光芒之中的汤云蹄定定站在原地,看着王浩笑了笑“没想到吧,看来我之前倒是小瞧你了。”

慢慢向王浩走来“你是不是很意外,为什么那样我都没死去,反而还活的好好的,甚至更强了,而其方才的三道攻击,都是不同的方向都有自己的意志,并非是武技障眼法所为?”

王浩冷冷的看着汤云蹄,汤云蹄站在王浩的不远处。

“不得不说,你的能力远超我的想象,看来兰未当初也并未夸大其词,只是只凭这点就想击垮我,王浩,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三垣真经,地阶心经,可化三个身外化身,待三个身外化身集全,便能成就无上**。”

听到天工玲珑鉴及时给出的答复,王浩反倒笑了。

原来是因为功法心经,王浩初始还以为这汤云蹄乃是身上有什么大能所给的保命之物,既然是因为心经功法的原因,那就说明这汤云蹄是可以被杀死的。

看着王浩露出的笑容,汤云蹄怒道“你笑什么?”

王浩将一直握在手里的桂溪凭风刀收起“方才是你在主动出击,现在该我了!”

咽下一颗茯苓青丹,王浩身上的伤势转瞬即好,汤云蹄恍然大悟“这就是你恢复伤势的灵丹妙药了吧,王浩,不得不说,你身上的好东西很多,但是等你死了之后,这些东西,便都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王浩懒得跟他废话,提拳便往汤云蹄狠狠砸去。

空海刹那,波翻云涌。

排闼纷来,空留。

任我一拳,逍遥苍穹。

“瑞映千条第一拳长拳空海!”

“哼,雕虫小技!”

见到王浩举拳向自己砸来,而身上的威势却还切切实实是摘星境一重,汤云蹄不慌不忙,索性现在连韩香秦镜都没有召唤出,直接赤手空拳对上王浩。

这就是骄傲,在摘星境九重面前,摘星境一重赤手空拳对自己,自己如果再仰仗宝物,便是自己无能,何况王浩现在已经是砧板上的鱼了。

见到汤云蹄如意料之中的向自己冲来,王浩继续挥出《瑞映千条》的第二拳。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

蒙雨亦奇。

天若亦能遮,区区小术,能奈我何?

“瑞映千条第二拳长拳遮天!”

一条大江大河汲汲而来,宛如域外之水,纷沓汹涌,见到这第二拳与第一拳不一般,即使汤云蹄对王浩有轻敌之意,在此威势下也不敢托大。

“降灵符!”

这降灵符,使用后,可使对方的修为短暂下降一个大境界,不过维持只有一分钟,也看持符人的修为而定,修为越高,画的符效果越好,就越能延迟更长的时间。

汤云蹄自然不可能做出这降灵符,显然这是别人所给,这汤云蹄是想借这降灵符一举拿下王浩了。

王浩见到汤云蹄的降灵符鄙夷一笑“玩符,你够资格吗?”

“小五行符,给我爆!”

王浩“哗啦啦”拿出一叠小五行符,直直催化出小五行符中的火焰属性,向汤云蹄扔去,汤云蹄大吃一惊,往后一退,王浩不以为意,依旧欺身上前。

“怎么可能那降灵符对你没用?!”

“沙雕,不是没用,是抵消了,我说了,玩符,你不够资格!”

“小五行符!给我爆爆爆!”

“轰隆隆”几声巨响,烟消云散后,只见汤云蹄狼狈不已的站在不远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不可能,不可能,我绝不可能输!”

脸色一狠“五行传阵,给我困!”

王浩见汤云蹄一计不成再施一计,心中属实无奈,“难道你以为,符不行,阵法就行了吗?渣渣!”

“四象朝凤阵,给我化!”

五行传阵,可以将武者的修为困缚在搬山境下。

四象朝凤阵,可以将对手困在阵法中,无法逃脱,亦无法行动自如,并且能禁锢对方一切修为手段。

四只火红色的凤鸟“唳”然长鸣,多芒的阵法在汤云蹄与王浩的身后同时出现。

以阵法对阵法,孰人更胜一筹?

但见王浩身后的四只飞凤盘旋不休,却王浩此次衍化的,乃是桂溪凭风刀。

火红色的匹练缠绕在每一柄刀的刀身上,助其威势更猛,而其中蕴含的光华灼灼便更加无法令人张目直视。

见王浩拂袖成阵,汤云蹄心中惊意陡增,其中种种,怎是一个“惊惧”可以言谈的了的?

“四象朝凤阵,给我去!”

未待汤云蹄反应过来,王浩将四象朝凤阵往前狠狠一推,汤云蹄已知自己的五行传阵决计

敌不过王浩,怎会甘心?却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而王浩的阵法乃是拂袖成阵,而汤云蹄的阵法却是加持在一物体上照猫画虎搬运过来,不谈力量的悬殊,只是现场的适合度便要大打折扣。

果然,在肉眼可见的那一刹那,五行传阵纷纷溃裂,变成无数个阵法符文消散在空气中。

汤云蹄咬牙切齿:王浩,绝不能留!

“三垣真经!”

但见汤云蹄骤然分身为三,每一人都提着长拳向王浩冲来,原本的力量一分为三,自然会变弱,可是三分力量叠加在一起,只是一个目标便是王浩,这力量又不可同日而语。

只留空影不留人,九像留影步!

王浩慌慌施展出这身法逃过一劫,随着王浩的境界提高,这《九像留影步》与《折柳缠龙纵》相比,已经有了重叠且不足之处,《九像留影步》的移动速度与简介度,远远不如《折柳缠龙纵》,因此王浩现在更多的是使用《折柳缠龙纵》,《九像留影步》已经渐渐的荒废了,然而尽管如此,《九像留影步》却是一个能迷惑对手的身法武技,尽管有些不足。

何为影?身法之极致残留光象也。影之所在,在于暂存此身,上刻于所处空间的痕迹,速度的极致,便是移动的同时,存影惑人。

看着瞬间冒出来的数百个王浩的影子,三个不同方向的汤云蹄对准的却是一个方向“哼哼,困兽犹斗罢了!”

无数身影点点溃散,全为汤云蹄所灭,这《九像留影步》的弊端已经很明显了。

这身法武技本来就是迷惑性的身法武技,对付境界低一些的武者还能起到作用,但是面对境界高者,便是一眼便会被看穿的存在。

只见三个汤云蹄认准王浩,也不看其他,直直朝王浩冲来,王浩哼然一声。

我之空间,与重之意志结合,汇为风云袖指,只此一指,点寂万物,花香忽停,禽亦不跃,风光瞬息,悄然而止。

风云袖指!

这《风云袖指》其实像极了王浩的快慢意志,只是快慢意志强调空间,而这《风云袖指》更多的却是空间性的束缚,见到王浩施展出这一招,汤云蹄不屑一笑,祭出韩香秦镜,那韩香秦镜的光芒照耀之处,居然瞬间就破了王浩的《风云袖指》!

是了,这韩香秦镜就是让空间溃裂,如何能以空间阻挡这韩香秦镜呢?

王浩急急向后退去,汤云蹄依旧不依不饶,只是欺身向前。

“快慢意志!现!”

第五百九十八章 长拳换日

在三个汤云蹄同时将要击中王浩的刹那,王浩匆忙使出快慢意志,时间仿佛凝结了一瞬,王浩就在此时使出《折柳缠龙纵》,却汤云蹄以极慢的速度说道“休想!”

速度变慢,然而韩香秦镜的光照速度,却不会随着这快慢意志而变慢。

这就是王浩的弱处,快慢意志尚不成熟,只能影响对手,却不能影响对手所施展出来的武技及功法。

“嗤嗤”一声,王浩所处方位大片坍塌,虽然王浩早已离开,却那空间虚无之意还是有所波及,当其掠向王浩时,王浩到底还是受了空间乱流的波动,因此操控的快慢意志也就此终了。

汤云蹄得了自由,三个化身同时以不同的方位将王浩迅速围起,对着王浩狠狠一击,王浩向后仰头栽去。

仰躺在地,王浩吐出一口带渣子的血肉来:看来方才那一击,五脏六腑应该碎了。

扔进嘴里一枚茯苓青丹,伤势迅速开始复原,汤云蹄见此也不阻挠“王浩,你这丹药不凡,但你有几颗?我若次次将你打得半身不遂,想必即使你丹药跟得上,我也不信你的灵力损耗能跟得上。”

武者入了摘星境,哪里还有什么灵力不够一说,但是灵力却实实在在是有穷止的,若次次身负重伤,即使王浩想,身体情况也决不许,他是在修炼无暇之身,并不是无暇之身。

蹒跚站起,看着方才还有些狼狈,现在却又云淡风轻的汤云蹄“你若真有本事,方才又为何为我快慢意志所累?”

提及此事,汤云蹄眼神一暗“不得不说,王浩,你是个奇才,水之意志、空间意志、快慢意志、重力意志、守护意志,雷霆意志,这还只是我见到你对我时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你还藏着掖着有多少,我无法探知,难怪你可以入我大光明境玄字必杀榜,王浩,现在你若是死在了我手上,还算我与你行善,你可知这天下,多少人等着拿你的人头去大光明境讨赏钱呢?”

“我还要谢谢你们看得起我。”

看着王浩跌跌撞撞的站起,汤云蹄淡淡一笑“当然了,你即使今日从我手上逃脱,你也绝不会好端端的活着,知道为什么么?因为玄字必杀榜上的人,没有一个能敌得过这天下之大的,想拿你人头讨赏的杀手。”

“我有一招,若你今日能接过,我便任你宰割,若你接不过,汤云蹄你的命,我王浩收下了。”

汤云蹄看着王浩“负隅顽抗,还妄想殊死一搏?”想了想“也罢,既然你寄希望于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上,我就让你死心如何,你是大光明境玄字必杀榜上的人,我为大光明境三十三尊观音之一,擒你回去,乃是立功。”

伤势好了个七七八八,茯苓青丹果然如斯厉害。

深深的吸了口气,王浩双手交错上下移动,自己要使出的,乃是《瑞映千条》的第三拳,长拳换日,这一拳王浩苦苦习之,其实早已能够施展,但是坏就坏在,这一拳颇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意味在里面。

若王浩是全盛时期,以全盛时期的**,那些伤害倒没什么,可是现在自己受了重伤,若想无视这反噬,似乎也有点太过理想。

周围的环境开始缓缓变暗,原本还艳阳高照的漉雪山庄,此时却有一片云翳遮盖,仿佛天狗食日般将那艳阳掩映。

四周开始弥漫出一种萧瑟之气,汤云蹄看着王浩,知道这一切都是王浩所为,有些惊疑不定。

忽然王浩睁开双眼,闪出锐利的光芒。

“瑞映千条第三拳长拳换日!”

一种无与伦比的大道相伤的气势从天宇压迫而下,那艳阳在这一拳之后,陡然变为黑暗,整个漉雪山庄齐齐失明了一瞬,却众人惊慌抬头看向天空,原来不是天狗食日,而是一轮太阳为另一轮太阳所掩盖。因为另一轮太阳过于炽热,所以才造成了这样的错觉。

那一轮太阳,自然是王浩的武技所衍化而出的异象,这异象诡异,便在眼前,汤云蹄心里有些惊疑不定,似乎有些后悔方才自己匆匆下的决定。

却身外化身一分为三,此时自己一共三人,而王浩才一人,何况王浩不过是摘星境一重,而自己三人皆是摘星境九重,怎会怕他?

“瑞映千条第三拳长拳换日!”

王浩举起那一轮圆日,那圆日宛如裹着苍穹火光一般,狠狠的向汤云蹄砸去,王浩吐了口血:果然,这反噬不是常人能轻易承受的。

汤云蹄尽管也给自己暗暗定心,却这轮太阳无论如何也不是普通的摘星境能够应付的。

却感受到一种气息,汤云蹄陡然瞪大了眼睛。

“你不是”

“现在才发现,迟了!”

“**长渊阵!”

**长渊阵在此阵中,可以无限复原没有生命的东西,哪怕被打成一堆碎屑,亦能顷刻之间,完好如初。

以**长渊阵加上这一轮烈日,无论这汤云蹄如何神勇,配上这可以无限复原的阵法,也只有死路一条。

“汤云蹄,你错就错在,你可以杀我谤我,但是你打了我身边之人的主意,那便势必只有死路一条!你受死吧!”

那一轮烈日宛如硬生生从寰宇上扯下来的太阳一般砸去,汤云蹄的身外化身足足有三个,却在此时一点反抗之心都升不起,原因无他,因为这

一**日里,包含了天道。

其实王浩一直很疑惑创造出这《瑞映千条》的人到底是什么人,这武技的每一招环环相扣,绝不是那些信手拈来的武技,甚至足以流芳百世,却又为何被困在那弹丸之地的环日圆岛?

“轰隆隆”的一声巨响,王浩看着那深可见底的大洞,吐了一口血,总算,这汤云蹄总算死了。

放出莫金帘,王浩露出云淡风轻之意,莫金帘还未从方才不知被王浩放进什么漆黑一片的容器中回过神,看到眼前的一幕,便骤然有些不敢置信,漉雪山庄的头号公敌,现在已经被王浩灭了?

“现在这漉雪山庄是你的了,你助我一程,我便助你夺回一殿,你我从今往后,两不相欠。”

看着一切的断垣残壁,莫金帘脸色闪过一丝坚毅之色“请公子收回成命,金帘愿意誓死追随公子,为公子鞍前马后,死不足惜。”

王浩颇有些讶异“你是漉雪山庄的殿女,现在外敌已死,你若继位,名正言顺。”

“公子,金帘曾经问过公子,公子志在何方,彼时金帘目光短浅,只知漉雪山庄,但公子让金帘明白了人外有人之理,金帘虽不才,亦知良禽择木而栖之理,恳请公子允许金帘常伴公子身侧。”

王浩深深的看了莫金帘一眼,知道自己随手就给楼心月天璇金体一事对莫金帘来说太过震惊,因此使莫金帘生出了如此念头。

“我朝不保夕,仇家甚多,你若在我身边,我无法护你周全,这漉雪山庄乃是你本家,你生于斯养于斯,君子不夺他人之所好。”

听到王浩这明显的拒绝,莫金帘沉默半晌“公子执意如此,金帘自无他法,唯祝公子一帆风顺,万事胜意。”

王浩对着莫金帘点了点头,以食指在其额头一点,莫金帘感觉脑海里骤然多出了一些东西。

“这是我所掌握的一些阵法理论,凭借这些,你若修习有加,未来成为一个玄阶阵法师不是问题,相逢于此,救回楼心月也多亏了你一臂之力,便当做我的一点心意。”

莫金帘忽然抬头,看着王浩渐渐离开的身影,心里有些怅然。

方才那少年与自己并无交情,却为了自己,甘愿受了汤云蹄一掌,如此之事,在复杂的宫闱之中,即便是自己的亲人也做不出来,而此时王浩却这样做了,除了未来的大道来日可期,焉能没有一些别的因素参杂其中?

而少女情怀总是诗,为了生存,为了活着,莫金帘做出过许多事情,然而在那一刻,却深深的感觉到了自己与王浩之间的差距,天壤之别,虽然咫尺之间,却仿佛从今往后的一别,便是永远了。

第五百九十九章 焰水城廓

楼心月笑着道“呦,刚刚就把人家拒绝了?这么狠心?”

鸿蒙云界塔中,楼心月早已苏醒,王浩正在疗伤,听到楼心月在那边一大堆话,便有些无奈:这妮子要么不说话,一说话便一大堆话。

“那你是何意?”

“当然是收了她啊。”

王浩缓缓开口“那莫金帘的心思城府远非你所能想象,留在身边只会是个祸害,而绝不是一个助手,你如果天真的以为她是为了利益而留在我身边,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楼心月是个聪明人,听王浩如此说自然明白了“你是说,天璇金体?”

“体质是个如此好的东西,任何人都想拥有的东西,那莫金帘怎么会不想要?而且方才她已经见我将那天璇金体赠与你,自然也想为自己争取这个机会。”

“她是一个很好的猎手,知道何时该主动出击,何时该蜷缩起来,起码如果我身负重伤,而你又昏迷不醒,她是绝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

楼心月有些沉默“毕竟她救了我。”

“她无法不救你,她与汤云蹄乃是生死之敌,除了我,她无法将宝压在任何人身上,难道你觉得汤云蹄若胜了之后,能饶她一条性命吗?”

楼心月沉默,似乎也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现在你去哪儿?”

“去找一个人,和一只银光貂。”

想到久久没什么下落的银光貂与濡之小道,王浩觉得很有必要前去找寻一番,这两个生物都不是省油的灯,若有可能,王浩可不想放任他们在这漉雪山庄四处乱逛。

然而当王浩来到歇脚的那家客栈时,客栈中人却告诉王浩,濡之小道与银光貂已经离开了?

王浩有些失望的离开时,那店小二对着王浩挤眉弄眼,王浩不甚明白,楼心月在鸿蒙云界塔中翻了个白眼“快点给灵魄石,给了你就知道了。”

王浩递过去一块地阶灵魄石,那店小二笑逐颜开“小的在那两位爷离开之前,曾经听到两位爷说要去千度金都。”

王浩有些疑惑“那是什么地方?”

店小二有些不敢置信的“公子不是本地人吧?”

楼心月哈哈大笑“人家在嘲笑你是个土包子。”

王浩有点郁闷“直接回答便是。”

店小二自顾自道“那千度金都乃是堂堂的一品宫殿,并且是我们这世界最大的赌场,去了那千度金都的,只有想不到的赌法,没有你看不到的赌法,所以去那千度金都,客观只要记得一件事,就是带够家产。”

王浩脸色一黑:自己在漉雪山庄大雪纷飞的恶劣环境里与敌人殊死搏斗,那两人居然去了千度金都吃喝嫖赌????

吸了口气,王浩提脚离开此地。

“你走那么快干嘛?”

“不快点离开这里,我怕会被气死。”

“所以现在去千度金都吗?”

“不找到他们,放任他们在外面瞎逛,早晚惹出祸患来,再怎么说,那两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现在楼心月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头一次被王浩收进这鸿蒙云界塔,楼心月心中的激动岂止是三言两语可以概括的了的。

现在鸿蒙云界塔中的住客多了一个楼心月,原本就鸡飞狗跳的鸿蒙云界塔,现在居然变得井井有条,不得不承认,王浩觉得楼心月就是很有一套管理之能。

从楼心月那里知道,昔日那神秘人士抓走迟卿卿与楼心月,并未将这两人放在一起,而是分开放置了,楼心月被交给了汤云蹄,而迟卿卿则不知被带到何方了。

之所以抓迟卿卿的原因不得而知,但是楼心月只是顺带,并且王浩先前听什么所谓的,那绝世大能乃是女性一词,也不过是敌首的障眼法,好给王浩听到的消息,以错误的导向而已。

然而这一切肯定跟大光明境脱不了干系。

现在迟卿卿不在这冰漓豫州,就肯定在大光明境,王浩已决心寻得濡之小道与银光貂,便将二者带离此地,迅速离开冰漓豫州,去找迟卿卿的下落,然而事情哪能件件如意呢?

自己得到消息,孔夏湄是平安的,但是大师姐她们是否平安,这王浩也不知。肘后俄生柳,叹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

大光明境幽暗的地牢里

师鸢行抬起被两根巨大的铁链困缚住的少女下巴,那少女形容尚小,身体削瘦,全身着着一袭破破烂烂的粉色衣衫,因为囚禁已久,似乎有些畏惧光芒,脸上的泥污与泪水,也证明了这段时间的惊恐。

却全身到底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血污,说明也不曾受过**的虐待。

“你唤作迟卿卿么?”

迟卿卿有些虚弱的别开头,不想与师鸢行有任何沟通。

“既衍此身,来日才休。奈何奈何,归迟卿卿。”

迟卿卿惊恐的抬起头,师鸢行淡淡一笑“我说了,焰水城廓对你,十分重视。”

“你们想,怎么样?”

师鸢行是一个形容十分干练的女人,脸上的淡漠阴狠神色是溢于言表,而身上更有一种时时刻刻准备着的气质,让人明白这女人轻易不可招惹。

“我要你,从今天开始,归顺我焰水城廓。”

“不可能,我是昭阳殿的殿女,我不会加入任何一个门派。”

看着有些倔强的迟卿卿,“那你还想不想见到王浩?”

迟卿卿瞪大了眼睛“如果你想,一切就要按我说的做,首先要做的,就是跟我离开这里,你是梵天火华体

,未来必能成为我焰水城廓的中流砥柱,甚至凌驾于我之上。”

“那你是什么人?”

师鸢行不介意一笑“什么人也不是,只是焰水城廓的一个执事而已。”

“你想清楚了吗?你是愿意留在这里深不见天日,还是给未来你可以看到王浩,留下一个可能?”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师鸢行脸上大部分时候都是冷漠,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子“柠生,从今日开始,你便是卿卿的贴身婢女,她的一切你都要照管妥当,若有差池,便是你的责任。”

那一袭翠色衣裳的婢女年纪尚小,甚至比迟卿卿还小些,有些畏畏缩缩的模样,却听了师鸢行的话,恭敬称是。

“为了表示我们的敬意,卿卿,我为你带来了一个礼物。”

师鸢行交给迟卿卿一个水晶球,迟卿卿满是泥污的小手结果那水晶球,忽然那水晶球开始播放一些画面。

看到那水晶球中的人,迟卿卿手一抖,差点将水晶球摔到地上。

“大师姐?”

师鸢行淡淡一笑“看来这单霁月你果然认识。”

“你们为何抓她?”

师鸢行摇了摇头“我们没有抓她,她是我们焰水城廓的客人,正在我焰水城廓做客,你若不信,前我焰水城廓一看便知,这样的礼物,卿卿,你满意吗?”

迟卿卿看着师鸢行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心里只觉恶心,却现在强行忍耐道“她在哪里,带我去见她。”

看着迟卿卿愿意配合,师鸢行了然“那便,随我,离开这里吧。”伸出手

看着师鸢行伸出的手,迟卿卿犹豫一会,知道这是表明自己态度的意思,缓缓闭上眼睛,脑中思绪翩飞,却楼心月、童尘厢、秋月白、单霁月等人轮番转过,最后定格在了王浩的身上。

师傅,师姐,对不起。

卿卿想要你们活。

将满是泥污的手轻轻的搭在师鸢行的手上,师鸢行满意一笑,毫不在意泥污,牵着迟卿卿的双手离开此地。

“禀昙吾尊者,焰水城廓的人走了。”鳞水面目有些气愤的回道。

昙吾睁开眼睛“既然走了,那就说明得到了她们想要的,那我们委托焰水城廓所作一事,想必也必然有了结果。”

“尊者,焰水城廓在我们的手上要人,传出去对我们的名声有害。”

“若是王浩不死,对我们的名声才有害,孰轻孰重,鳞水,你越矩了。”

听出昙吾话语中似有动怒之意,鳞水只得将全数话语咽下“是,尊者,弟子知错。”

“下去吧,将兰未唤来,那王浩如何在他手上逃脱,如何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脱,本尊还有的问。”

第六百章 千度金都

冰漓豫州有四处一品宫殿,每一处宫殿皆有其殊异之处。

这四个宫殿各有其运营模式,众人口耳相传,津津乐道,知情者却往往对这些简单之事讳莫如深。

如众人所知,千度金都为一座巨大的赌场,但为何长久以来,一直没有任何人上门主动挑衅找麻烦?

却既然掌控了整个世界的麻烦,又为何还有其他三个一品宫殿与其相互牵制,却又没有一家独大?

这其中涉及的方方面面,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的清楚,然而对于知情者来说,若想解释清楚其中的原因,又要牵扯出其他另外的三个一品宫殿来。

千度金都与惊晓琴泊、红袖谷、枕霜帝墓一同为冰漓豫州的一品宫殿,在其之下,二品宫殿等等不一而足,但这世界诞生至今,经历了无数的变革,却唯有这四个一品宫殿始终如鼎力苍穹的支柱一般不倒,是为特殊存在。

无人掠起锋芒或许有些殊异的原因,但到底还是只有“实力”二字可以解释。

王浩一路上听了许多千度金都的传说,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还是千度金都的赌博规则,在千度金都,一切皆可以典当抵押当做宝物,一切皆可以放上赌桌。

这说起来似乎与承朝洞有点类似,但是王浩知道这两者的天差地别不可同日而语。

千度金都分设有大大小小的赌堂一千零八个,每一个都人满为患,王浩要想在这一千零八个中找到濡之小道与银光貂,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想了半天,却也没有想出什么头绪,王浩只得来到了千度金都的门口。

那千度金都的入口乃是一个巨大的冰雪城池,城池牌匾上“千度金都”四字遒劲有力,自有一种气势,看着与赌场的样子倒不一样。

缴纳了入城费用,王浩才深切的感受到这千度金都的疯狂所在。

那一千零八个堂口宛如星罗棋布一般,密密麻麻的排列在两旁,王浩不知从何找起,楼心月提了个建议“你要想找一个人,便得想成你是那个人,王浩,如果你是他,你入了这千度金都,你会怎么样?”

王浩一愣:自己的确是以找人的身份与目的来这千度金都,但是濡之小道与银光貂肯定不是这样的想法。

清了清嗓子,王浩看了看四周,却见道在前方一座颇为热闹的堂口里,似乎发生了一些事情,便径直往那处走去。

濡之小道最喜欢热闹,想来肯定是哪里有热闹便往哪里钻。

一路上来此,其实王浩的耳朵里还不止只有这么点消息,譬如那仙塌陵的异动

,譬如一些大陆诡异莫测的气氛似乎正在暗潮汹涌,但是王浩想找濡之小道的心思热切,那些有的没的的消息,便也自主屏蔽了。

千度金都的宫殿里

“无棠,你放心,此次那仙塌陵中必有那女人给她亲子放进去陪葬的神药,一旦我为你寻得,便能快点医好你。”

萧无君为千度金都的殿主,眼前这弱不禁风的男子,看似如弱柳扶风,面容清秀,便是萧无君的胞弟,萧无棠。

千度金都与一般的宫殿不一般,不一般在这萧无君的殿主身份,并非是上一任殿主选定,而是上一任殿主莫名其妙的暴毙之后,紧接着无数的男丁女子也纷纷暴毙,独独留下了萧无君与萧无棠。

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但是萧家就是剩了两个血脉,为之奈何?

这殿主一位名正言顺,即使里面有天大的猫腻,也随着时间渐渐淡去。

“大哥,你不必为我如此,无棠受之有愧。”

萧无棠心思纯良,萧无君性格狠辣阴毒,两人截然不同的对比,萧无君温柔的看着萧无棠“你是我最后的依靠,我不对你好,我还能对谁好呢?”

萧无棠暗暗叹了口气,任由萧无君将其揽在怀中。

“大哥,我听闻下午时候,惊晓琴泊的人也要过来与你商讨进入仙塌陵之事。”

“哼”萧无君闻言,脸色分明有几分不悦“岂止那惊晓琴泊的伪君子,红袖谷那群女人,以及枕霜帝墓那个疯子,皆要来。”

“乌咽之也要来吗?”

萧无棠听到“枕霜帝墓”这四个字,似乎有点惊惧,萧无君连忙上前安慰。

“你见不到他的,我也不会让他靠近你的,放心,一切都没事”

萧无棠慢慢平复下来,眼中含着希望“无君,我不希望你有事,那乌咽之,便不能不见吗?”

萧无君道“不可不见,若说那老女人在那仙塌陵留了什么后手,这乌咽之应该是最熟悉的了,而且其人修为境界,现如今我也看不透了,若此行有他,能为你谋得生机的可能性又大了一分。”

萧无君在萧无棠的额上印上一吻,萧无棠有些手足无措“那红袖谷的那些女子也来,那壤驷红蜡与壤驷镯”

提到这两个名字,萧无君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阴毒之色“任何窥视你的人,都要死在我手上,若不是那壤驷颜色还梗着一口气没有咽下去,而她们二人便是那红袖谷的殿女,我怎会坐视让她们活到现在?”

萧无棠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似乎为萧无君所言

而感到安心。

“你若不想见,壤驷红蜡、壤驷镯、方者暨、方涿淮、乌咽之这些人,你都可以不见,我自会去对付他们,你只要安心在这里呆着,等我将神药带回来就好。”

看着萧无君信誓旦旦的眼神,萧无棠心中一暖“无君,你总是待我如此好。”

“我只有你一个胞弟,我若不待你好,死去的亲人如何瞑目呢?”

萧无棠依偎在萧无君的胸膛里,感到满足“是啊,虽然逝者已逝,但是生者还需要活下去的希望,也幸好有大哥你,无棠才能在昔日大恸之后,还能有活下来的勇气,却因为那时不懂事,想追随父亲而去,服用了剧毒丹药,虽然侥幸捡回一命,但是由此落下的病根,却需要大哥你花费如此大的精力与时间来为无棠寻得,无棠一直都觉得对大哥有所亏欠。”

萧无君捧起萧无棠的脸,定定的看着萧无棠“永远不要觉得对我有亏欠,只有大哥对你不好。”

四目相对,气息渐渐暧昧起来,而屋外一片寂静,大雪皑皑,屋内却春色满园。

惊晓琴泊内

琴声赫赫,幽幽不绝,竹林掩映,自有溪径传音。

“父亲,午后需要儿臣再带些人一起与父亲前去吗?”

弹琴者唤为方者暨,乃是惊晓琴泊殿主,出声者为惊晓琴泊唯一的殿子,唤为方涿淮。

听到声音,那琴声一断“不用,若你我回不来,再带更多的人,又如何能回得来?”

“父亲?!”

“放心吧,乌咽之在此,谁也死不了,那仙塌陵里面的蓟枕霜,便是我们的护身符。”

琴声幽幽,不绝于耳,绕匝三日,有枝可栖。

红袖谷中

“长姐长姐,马上便要看见无棠了,你瞧我这一身衣裳如何?”

壤驷镯看着一脸春意的壤驷红蜡微微一笑“吾妹甚美,然则不若吾美。”

壤驷红蜡撅嘴嗔笑“长姐,你好不要脸,下午你不准去!”

“既有无棠,焉能不去?”壤驷镯笑意盈盈,似乎也很为下午的到来而感到欣喜。

枕霜帝墓内

一背影削瘦的男子一遍遍的打量着一幅画像,却一切全都掩映在黑暗中,看不真切,“枕霜,枕霜,我马上就要见到你了,你可,你可思念我吗?”

灯光渐亮,细细一瞧,但见那画中女子,与昔日王浩于容泥消香所见段髻螺,有四分相似!

却那男子还是一遍遍的喃喃念着“枕霜,枕霜”

第六百零一章 喜水灭蒙鸟

“殿主殿子到”

远远的从天边,一架巨大的宝船五光十色,一看便知绝非凡品,从千度金都一千零八个堂口掠过,引起一片惊叹。

却那方向是驶向千度金都的冰川宫殿之上,众人也唯有望洋兴叹的份。

当那宝船最终落在了宫殿宽阔的平台之上,也早见了萧无君在那儿等候。

但见从宝船中只走出三三两两个侍卫,而方者暨与方涿淮便在其后走了下来。

萧无君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却迅速调整,极为熟稔的“两位远道而来,萧某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多谢殿主,方某携犬子前来,叨扰殿主,殿主却夹道欢迎,令方某好生惭愧,如今我们一品宫殿今日齐聚于此,专为一共同大业前来,想必有萧殿主做出表率,我等皆能俯视萧殿主的荣光啊。”

方者暨是一个面貌深沉的中年男子,相貌不俗,甚至自有一种雍容儒雅之气,方涿淮的相貌与之相比,却更有一丝文弱无知,一看便知这两人是父子了。

萧无君看了一眼在方者暨身后的方涿淮,也道“贵公子愈发有乃父之风了。”

“多谢殿主谬赞,小子还有许多方面需要学习,此次也是出门长长见识,还望殿主不吝赐教。”

一番寒暄,那方者暨与方涿淮却不进去,而是与萧无君并肩而站,只是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以表萧无君在千度金都的地主之位。

“唳”然一声长鸣,但见远处飞来一只毛色纯白的异鸟,那鸟儿喙部颀长,身形偏瘦,羽毛却多,双眼中自有一种锐利不可直视的气势。

那鸟儿在众人的头上盘旋许久,不知在确认什么,良久之后总算决定了,这才拍了拍翅膀,众人只听得几阵呼啸的风声,须臾便有一片洁白之意映入眼帘。

方者暨眼波淡淡,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鸟儿收拢翅膀,落地时却不像在天空飞翔时那般气势如虹,而是极为轻巧无声地落了地,抖了抖颀长的双腿,并且弯下了自己的脖颈,众人这才看到两个身着彩衣的女子。

其中一女子挽了一个倭堕髻,发髻上点缀着几根水蓝色的飘带,额发高簪,后脑垂下几缕发丝,显得颇为稳然,其面若春晓,双目又如远山翠微,一双目光中饱含着清澈澄碧的湖水般沉静,与其发饰相对的,便是她一身水蓝色的长裙,愈发衬托出其人如秋日湖水般沉稳自持。

在其身后,一女子上挑一个惊鹄髻,发髻的顶端还簪着几朵粉色的蝴蝶,有一根赤金色的璎珞簪子别在额顶,那璎珞垂挂下来,挡住一边的鬓角,更有镂空的金钏发簪从脑后蜿蜒至前段,模样虽小,却异常精致。其女额饰乃是额黄花钿,更着一袭嫩

黄小袄外罩的八破裙装,便很显示今日此来前的精心装扮。

见此二女,一直未有什么举措的方涿淮总算眼中闪现出一丝光彩,还未待方者暨、萧无君开口,便主动迎了上去。

壤驷红蜡正紧紧拉着壤驷镯的手臂翘首以盼,似乎想要在人群中寻找些什么,但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便很有些失落。

“红蜡姑娘,你来了?”

方涿淮有些欣喜的主动凑到壤驷红蜡的身边,壤驷红蜡方才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正有些意兴阑珊,见到方涿淮主动上前招呼,有些爱答不理的“你都来了,为何我不能来?”

方涿淮被莫名其妙的冲了一句,有些不明所以,但却见今日一身装扮的壤驷红蜡,还以为是为着自己,赶忙抛却了那些不愉快,再次道“红蜡姑娘,今日我随父亲前来,红袖谷的殿主近日如何?”

壤驷红蜡摆弄了一番自己的裙衫,摸着发髻尾端的几多粉色蝴蝶道“母亲身体尚好,多劳你费心了。”

却也终于耐不住性子,兀自走了。

看着莫名其妙被留下的方涿淮,壤驷镯歉意一笑“方公子,舍妹年幼,不懂礼数,还望公子见谅。”

方涿淮面含笑意,却并不放在心上“无妨,红蜡此举,才正是女儿家不矫揉造作的本性,更显率真可爱。”

壤驷镯无奈一笑“公子不计较便好。”

萧无君对着方者暨微微一笑“看来令公子的嫁娶之路,还漫漫远兮啊”

方者暨回道“稚子年幼,整日关注也唯有在女子身上,不安邦定国,何来小家?让殿主见笑了。”

壤驷镯与方涿淮一起来到二人面前,萧无君首先道“不知壤驷殿主近来如何?”

壤驷镯微微福身“母亲近日身体已经好多了,只是红袖谷俗事太多,缠身而至无法前来,分身乏术之余,只能让镯儿与红蜡前来,若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两位多多指教。”

方者暨不在意一笑“大家同为一品宫殿后继者,谈何指教不指教的话。”又看了一眼远处的白鸟“壤驷姑娘前来,将护殿灵兽喜水灭蒙鸟都带来,莫非是路上不安全么?”

壤驷镯深深的看了一眼方者暨“非是路上不安全,而是这喜水灭蒙鸟一向便与红蜡亲近,既然是出了远门,若是劳师动众反倒有些昭告天下,不如只带着喜水灭蒙鸟,轻便简洁些。”

这里说话时,那便早已有人将那灵兽指引去别的地方了。

听到壤驷镯的回应,方者暨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也不知信了没有。

众人正在寒暄,忽然远远从天边飞来无数虹霓云光,一声嚎叫声响彻天际,众人脸上的表情同时一凝,萧无君脸

色凝重的“他来了。”

只听得“嗷呜”一声吼叫,一只脚踏流岚虹霓的金色巨狼从天边猎猎而来,其背上站着一个全身被黑色包裹的男子,头戴一顶黑色垂幔的斗笠,而在那金色巨狼的身后空无一人,唯有这黑衣男子一人。

“果然是他。”壤驷镯喃喃自语“是他的踏水金背狼,错不了的。”

众人全神贯注的打探着那边的动静,而这动静实在太大,便连千度金都一千零八个堂口中,陷入疯狂的赌徒都忍不住抬头看向天空。

众所周知,这冰漓豫州一共有四个一品宫殿,而其中的枕霜帝墓一品宫殿,原本并非是这个名字,但是当乌咽之不知以什么手法成为了这一品宫殿的殿主之后,便迅速为之易名,所以现在的四个一品宫殿中的枕霜帝墓,已经很大程度上与原来的一品宫殿没有什么关系了。

并且整个枕霜帝墓中,虽是一品宫殿,但却只有乌咽之一人。

这是奇怪更是诡异之处,偌大的一品宫殿,唯有殿主一人。

非是那枕霜帝墓无人,而是乌咽之有意为之,不让任何人踏足那一品宫殿,所以现在的枕霜帝墓只是乌咽之一人的宫殿,实实在在的是一座空城。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尽管在这种状况下,乌咽之依然牢牢的坐稳了这一品宫殿的殿主,原因无他,就在于,这乌咽之强大的实力。

不谈乌咽之胯下的踏水金背狼乃是揽月境二重的强大灵兽,这样强大的灵兽此前枕霜帝墓是没有的。这是后来乌咽之自己成为殿主后亲自驯服的灵兽,如此强大的灵兽都也只是乌咽之的坐骑,就是乌咽之本身的实力

成为一品宫殿的殿主是何其巨大的诱惑,自从乌咽之名不正言不顺的成为了殿主,多少行刺者前赴后继,却有去无回,这已经本身就说明了一切。

其标志性的坐骑踏水金背狼每每出场,都让人不寒而栗。

这两个主,每一个都不好相与,何况那乌咽之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这世上也唯有他一人知道的。

甚至有传言说,这乌咽之乃是这冰漓豫州内,最接近道主的一人。

看到那踏水金背狼终于稳稳的落了地,却那平地在那踏水金背狼落下时,整整往下降了一米,众人目光一凝,良久的寂静。

许久之后,萧无君才带着笑意迎了上去“喜迎殿主前来,我等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乌咽之带着黑纱斗笠,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看到眼前的萧无君热络的样子,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便也不管,直接进了大门。

萧无君面带几分尴尬,然而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这乌咽之身上,根本也没人注意到这一点。

第六百零二章 踏水金背狼

仙塌陵里葬着谁?

这一点众人虽不明面上说,但是都心里清楚,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千年,却这些往事还是被有心人口耳相传记录了下来。

然而知道那人已死,却不知那人原来就是葬在仙塌陵,若非此次王浩为了炼制茯苓青丹主动将这一层窗户纸桶开,想必到现在这往事还会被那仙塌陵的常年积雪压着而不见天日。

知道那仙塌陵有异处,在这个世界上不出一手之数,显然有人等了许多年,一直在等一个契机,虽然那人不知具体位置,却一直在苦苦追寻,而有人则是瞎猫碰着死耗子,将错就错,追随大流。

如今的冰漓豫州的道主名讳为蓟太文,其有一女,唤为蓟枕霜。

据说蓟枕霜方一出生,便被检测出其身体质,乃是冰玉广寒体,何谓冰玉广寒体?这体质虽少人知道,但也不是无人知道。

只是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若说这世界上牛掰哄哄的体质,很多人便会枚举出来:玄黄三清体、重水战体、罡灵体、雷水灵体……

然而对于真正懂行的人知道,意志武技有强弱之分,血脉天赋有高贵低贱之别,体质亦是如此。

枚举的那些体质,在为数不多的体质中,不说低贱,但也算不得能上得了台面,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那焰水城廓不知以什么屁 眼交易与大光明境达成的协议,焰水城廓要的,只是一个梵天火华体,相比那些体质,这梵天火华体与之相比,可谓云泥之别。

然而即使这梵天火华体再厉害,也远远没有达到那种级别。

体质并无等级之分,只有强弱贵贱,这强弱贵贱不依靠何人所说,而是这片大陆经年累月的总结而明白出来的道理。

三脉极阴体、阴骨玉体算得上体质中的个中翘楚,然而梵天火华体比之更胜一筹,王浩拍进楼心月额头里的天璇金体,只是属于能上得了台面的体质,然而与三脉极阴体相比还是弱了不少。

而较少遇到的厄难毒体便能勉强与梵天火华体相抗衡了,却也只能是勉强而已。

抛开王浩所遇见的最为牛掰的濡之小道的体质先天道胎体不谈,梵天火华体可谓是站在体质食物

链的顶端,只比那先天道胎体弱了一丝丝而已。

而方才所说,蓟太文为冰玉广寒体,这体质,已经相当于梵天火华体了。

这下这体质的厉害之处已经可见一斑了,能与梵天火华体相媲美的体质,一旦发现,那必然引起的,不是极大的福,就是极大的祸。

索性一切的开始,都是从圆满起头。

蓟枕霜为道主之女,此身份从她刚出生便会决定她的一生都不平凡,不说这冰漓豫州最尊贵的身份,就是这体质的赋予,也足以使她一生不凡。

何况冰玉广寒体还异常争气,当年见过蓟枕霜的武者,若是再描绘蓟枕霜的样子,只会用“天人之姿”这四个字来表明态度。

无论是外貌还是修为天赋,蓟枕霜都足以担得起“天人之姿”这四个字。

既有如此盛誉,那追求者自然不胜枚举。

这样的追求热潮,从蓟枕霜及笄便已开始,尽管蓟枕霜的母亲为道主,众人畏惧,但这也从来没有阻挡这样的追求热潮。

其中以两人的追求最为引人注目。

其中一人已经消失在了这世界上,此人便是如今千度金都的上任殿主,另一人便是如今二品宫殿容泥消香的殿主段言。

然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乌咽之将昔日的一品宫殿易名成枕霜帝墓,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也参和进了此事。

然则一人已死,两人存活,段言久久没有消息,在容泥消香安居乐业,而乌咽之却一直苦苦追寻着蓟枕霜的一切,更不相信蓟枕霜已经死了。

昔日千度金都的殿主后来也意外死亡,当年的错综复杂延续到了如今。

昔日蓟枕霜最后的选择,是今日容泥消香的段言,但不知为何,两人最后却分道扬镳,后来蓟枕霜莫名香消玉殒,由此千年前的种种,还看今朝。

如今仙塌陵问世,一切重新又水落石出,最不想让众人踏足仙塌陵的,便也是如今的道主蓟太文了。

然而蓟太文乃是道主,许多事情,是决计不准,也无法插手的,否则就违背了这个世界的天道之道,何况当年蓟枕霜香消玉殒之后,埋葬者便是如今的道主,任那些贪婪之人,凿

开自己女儿的坟墓,这怎么说都是做母亲的最心痛的事情。

事情当然无法如此平稳的解决。

这陵墓到现在也没打开,便知道还缺一些东西,众人在那仙塌陵蹲点许久,最后还是有能者得出结论,这仙塌陵现在缺的,乃是时间。

既然已经问世,强力破坏进入是必不可少的,而现在所谓的时间,便也是昔日蓟枕霜死亡的那一日,即忌日。

眼下这日子愈加迫近,所以四个一品宫殿开始纷纷抱团密谋起来。

究其原因,还是他们固执的认为那仙塌陵里面,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坊间有传言说,蓟太文将一项绝世珍宝放入了自己女儿的墓葬中,这样的说法不知真假,但是如果作为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来说,这样的推测也是合情合理的。

为着这个虚无缥缈的传言,前赴后继者大有人在,何况据测量说,等到那进入的时间一到,不拘年龄修为,人类灵兽都可以进入,在这种情况下,还不进去捞一把的人都觉得对自己不住。

当有人要主动过来牵走乌咽之的踏水金背狼时,那踏水金背狼对那人只是抬了抬爪子,那人便吓得肝胆俱裂,屁滚尿流的逃走了。

“它不喜除我之外的人的触碰。”

嘶哑的声音从斗笠下传来,众人坐在宫殿的大厅内,看着体态已经缩小成一只普通的狼犬大的踏水金背狼,纷纷有些不寒而栗。

萧无君尴尬道“既然乌殿主不喜欢旁人触碰阁下灵兽,那便依乌殿主的意思吧,你们下去吧,我们有事相商。”

那侍卫得了萧无君的命令,如蒙大赦的离开了此地。

踏水金背狼见无人打扰,乖乖的蜷缩在了乌咽之的位置旁蜷腿坐下,良久之后又开始打起了盹,似乎在等待结束。

乌咽之摸了摸踏水金背狼的皮毛,此时厅堂内一片寂静,迫于乌咽之强大的震慑,也无人开口,良久之后,萧无君刚准备说话“诸”

“这仙塌陵,我们一品宫殿包揽,其他人,不得进入。”

还未待那萧无君说完,乌咽之主动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一下就将萧无君要说的话堵死。

第六百零三章 惊晓琴泊

“乌殿主,如此所为,恐怕不合规矩。”

方者暨想了一会,斟酌着开了口。

“什么规矩?”乌咽之不咸不淡的反问。

“我们一品宫殿固然是这世界的天不假,但是蝼蚁成群,亦有啃食猛象的实力,我们不可无视,况且如果我们一意孤行,那些二品宫殿甚至三品宫殿揭竿而起,加上散修灵兽,虽然我们有绝对的实力,但于情于理,恐怕也处于弱势地位。”

沉默一会儿,乌咽之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在前面排除万难,等那些人在后面与我们分赃,坐享其成吗?方殿主还真是菩萨心肠。”

这一声讽刺说的结结实实,方才还有些议论的大堂,一下又是一片静。

“据我们所知,那仙塌陵的内部世界,其实是非常广阔之大的。”

壤驷镯见气氛有些不对,开始打了圆场,“若乌殿主怕有人坐享其成,那地域广阔,他们进来又有何妨,难道各位会觉得蓟太文会将那蓟枕霜的墓穴拱手送给我们而不加设任何禁制吗?”

众人纷纷点头“那仙塌陵内一定是危险重重,若单说是进去之后,地域广阔,还不一定就能碰到,若真的有人坐享其成,进入之后,我们直接灭了那些人就好,反正夺宝过程中的死伤,难道还能由得人做主吗?”

“既然道义不合,我们就给他们道义,只要我们在夺宝过程中派我们自己的人在一旁守着,每到一处,皆横扫八方,我们是一品宫殿,即使有二品宫殿和散修加在一起也不是对手,何必惧怕他们?”

“是啊是啊,此言有理。”

“既然如此,也就无需进行还未开始便清扫的工作了。”

……

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进行讨论,很明显乌咽之最初的建议被完全否决了,乌咽之冷笑一声,不再多做解释。

大半晌后,众人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此地,乌咽之带着踏水金背狼也欲离开此地,萧无君却主动上前“乌殿主请留步。”

“何事?”

“乌殿主远道而来,令萧某住处蓬荜生辉,还请给萧某一个薄面,让萧某款待乌殿主几日,乌殿主小住几日,修整一番再离开不迟。”

乌咽之似乎在思考什么,许久之后,闷闷的声音传来“不必了,踏水金背狼的速度快得很,没你想的那么久。”

看着乌咽之离开的背影,方者暨上前笑道“萧殿主,乌殿主似乎心有郁结,此次提

出的建议被完全否决,想必对他而言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能最后一起前去就好,还有用得上他的地方,这点打击,算得了什么么?”

方者暨但笑不语,携方涿淮与萧无君一别,便离开了此地。

宝船之上

“父亲,孩儿还想在那千度金都再留一阵子,为何如此快就启程?”

方者暨微微转头“你是为了大业留在那里,还是为了那壤驷红蜡?”

方涿淮微微脸红“这,这不都是一样吗?大业里面也有红蜡姑娘参与,都是一样的。”

方者暨叹了口气“涿淮,为父不想打击你,但是你可知,那红袖谷的壤驷颜色行将就木,即将赴死?”

方涿淮有些讶异“不可能,父亲,红蜡刚刚还说”

“你觉得那护宗灵兽喜水灭蒙鸟为什么不去担卫着保护宗门的重则,而是专程去护送两个殿女?那壤驷颜色已经活了一万年了,前些时日摆脱琳琅十五楼暗暗打听延年益寿的灵植无果,撒手人寰是眼下的事情。而且,你忘了琳琅十五楼最大的支持者,便是我们惊晓琴泊了么?”

外人难以想象,一座贩卖奴隶的遍布天下的奴隶交易市场,居然与以君子自称的惊晓琴泊有着密切的往来。

惊晓琴泊一直以“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的雅致飘然物外的形象出现,从不怎么插手俗事之事,众人心目中的君子形象,只看惊晓琴泊便知道了,然而众人以为的,一贯只是舞文弄墨的君子,如何能成为一品宫殿,又如何能屹立不倒,不为外人窃取自身的胜利果实?这一切当然都是有其自身原因的。

琳琅十五楼为惊晓琴泊的背后势力,这一点对于一般人来说或许有点陌生,但对千度金都与红袖谷这些一品宗门之间,早已是不宣的事实了。

“那红蜡姑娘怎么”

看着还陷入爱情中不能自拔的方涿淮,方者暨淡淡一叹“涿淮,壤驷颜色一死,那壤驷镯与壤驷红蜡两个殿女,最后只会有一人活着,为父不是要你不爱壤驷红蜡,为父要你爱的,是最后能成为殿主,活着的那个壤驷姑娘,你明白吗?”

方涿淮脸色大变“父亲?”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若想永远保我们惊晓琴泊不为那千度金都所吞,这点忧患意识,乃是必备之理,况且那萧无君是什么人,用得着为父给你提醒?弑父诛兄便已能说明一切,难道你要坐视四个一品宗门,变

成他萧无君一个人的天下吗?”

方涿淮讷讷无言,似乎想不到什么应对之策,良久之后终于有些妥协的“那乌咽之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方者暨不屑一笑“那人的脑子里除了蓟枕霜,别的什么也没有,涿淮,一旦一个男人为情所困,便必然会沦为机器,你等着瞧吧,偌大的枕霜帝墓,很快就不是他乌咽之的了。”

风从耳边忽忽而过,方涿淮心烦意乱。

“父亲,壤驷红蜡与壤驷镯真的会亲姐妹之间拔刀相向吗?”

方者暨背手而站“这世界上,无人不爱权利地位,若有说不爱的,那人一定在说谎,你说你的红蜡姑娘率性天真,在碰到权利面前,任凭什么姐妹情深,也敌不过一个殿主之位。”

“我不想让红蜡”

“所以你要想,万一这一切,都是那壤驷红蜡的伪装呢?”

方涿淮讶异不已的看着方者暨,方者暨淡淡一笑,未有以应“伪装?”

方者暨转过身“或许壤驷镯没有伪装,伪装的最深的,从来都是那个看来最蠢的那个,也许,你的红蜡姑娘能在这场权力斗争中活下来也不一定,涿淮,你告诉我,你说你最爱的,便是壤驷红蜡的天真率性,若最后活下来成为殿主的,就是壤驷红蜡,那你还觉得你能爱她吗?”

方涿淮手足无措了一阵,嗫嚅许久,终于“会!”看着方者暨的眼睛“我会爱红袖谷的壤驷殿主,无论他是否是红蜡姑娘,只要她是壤驷家的人,成为了最后的殿主,便是我的所爱。”

方者暨满意一笑“这才是我方者暨之子,我力排众议,只定你一个殿子,涿淮,此次你若让为父失望,为父也保不了你了。”

看着不断往后退去的云霓,方者暨心思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乌咽之,你以为全天下人皆不知你的来头,可是全天下,只有我与那蓟太文,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来路,你若真的有这滔天的本领,能在蓟太文的眼皮子底下,将蓟枕霜的尸体从仙塌陵带到你打造的枕霜帝墓中,那无论是我,还是那千度金都的萧无君,也都不会把你视为绊脚石。

但是乌咽之,你要记住,最好你的目标真的就是蓟枕霜的尸骨,如果不是,或者这一切只是你的障眼法,乌咽之,那么你就会迎来,三个一品宫殿的全力报复。

看着天边的白鸟缓缓飞远,方者暨俯视宝船之下的万里河山,见一切如此广阔,心中顿生豪迈之气。

第六百零四章 暗尘午香琴

“无君,无君,怎么样?他们走了吗?”

萧无棠见萧无君推开房门,等的着急,连连上前探问。

萧无君看着萧无棠酡红的双脸,有些忍俊不禁的捏了捏“你就如此怕见到那壤驷红蜡吗?”

“我”嗫嚅着“她如狼似虎,头一次见我便主动的异常热情,那壤驷镯虽不像她那般,但对我亦有好感,可我心心念念的只有无君,怎么还会再看上她们呢。”

萧无君得到想要的答案,自然心里十分满意“你放心,你不想见的人,你就不必见,如果你讨厌她们,那我保证,这也是她们最后一次来千度金都。”

看着萧无君信誓旦旦的样子,萧无棠抿了抿双唇“这倒也不是,那壤驷镯倒是一个很好的女子,若我不曾将心放在你身上的话。”

屋内一片其乐融融的温馨,萧无棠依偎在萧无君的怀中“无君,那乌咽之想进去取的是蓟枕霜的尸骨,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是那惊晓琴泊与红袖谷进去凑什么热闹呢?”

萧无君想到什么,鄙夷一笑“他们老祖宗的东西就在那仙塌陵,怎么能不去取回来呢?”

“你是说?”

“暗尘午香琴,地阶高级灵兵,正好也是那群伪君子一直渴求的东西,何况对于那群伪君子来说,这暗尘午香琴便像是标志着他们惊晓琴泊的信物一般,何况既为地阶高级灵兵,一旦得手,便是可以成为镇宗之宝的存在,哪儿还能任由得它流落在外呢?”

“那无君,他们只想进去取琴,与我们也是没有矛盾的?”

“无棠,你就是太单纯了,任何事情都有一明一暗,这暗尘午香琴只是放在明面上,他惊晓琴泊要的东西,真正要的东西,他惊晓琴泊岂会告诉你?而且方者暨那只老狐狸何其狡猾,从来不轻易吐露自己的真实意图,能如此直白的告诉你他要的就是暗尘午香琴,即使他告诉你,你信吗?”

“无君,我不懂,这暗尘午香琴既然是惊晓琴泊的先祖所持之物,缘何会落入了仙塌陵那蓟枕霜的墓穴中?”

“你以为昔日爱慕那蓟枕霜的,除了我们的父亲之外,就没有别人了吗?那蓟枕霜当年的风采,恐怕即使是那群兀自标榜为伪君子的人也无法免除,想必这暗尘午香琴也是为了博佳人一笑而留在那儿的吧。”

如此推测合情合理,萧无棠呵呵一笑“无君,若那蓟枕霜还在世,你若目睹了那蓟枕霜的风采,会不会也喜欢上她?”

萧无君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会,似笑非笑的“好像有可能。”

“可恶!”

萧无棠有些羞怒的别开头,萧无君谑笑“放心,我已有你,任凭那蓟枕霜如何倾国倾城,旁人眉来又眼去,我只偷看你一眼。”

“那惊晓琴泊的先祖都喜欢上她,你怎么可能不喜欢她?”

“所以你现在不必担心了,索性那蓟枕霜死了千年,我有这贼心,我也没有这贼胆,况且你还管我管的如此之严。”

两人打闹了一阵,萧无棠挣脱出来“无君,那红袖谷又是为什么也要参和进来?”

萧无君听到此言,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她们的目的,便在这方面与我们来说,有重叠之处了,无棠,我想为你寻得的东西,恐怕与她们进去找的东西,是一样东西。”

“你是说,神药灵植?”

萧无君点了点头“壤驷颜色即将撒手人寰,众所周知红袖谷只有两个揽月境强者,一个是壤驷颜色,揽月境八重,另一个,就是今日的护宗灵兽喜水灭蒙鸟,揽月境一重,这两个揽月境是保护红袖谷能成为一品宫殿的根本原因,无棠,如若那壤驷颜色一死,你觉得惊晓琴泊那些伪君子会放过此次吞并红袖谷的机会吗?”

萧无棠捂住嘴巴“那如果她们寻不到,一直以来的默契便会被打乱,我们千度金都在吞并了红袖谷的惊晓琴泊面前,就会变得岌岌可危了。”

“正是如此,无棠,所以此事局势异常微妙,一不小心就是引火烧身,行事马虎不得,不过先且等这些事告一段落,到时真正入了仙塌陵,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那无君,我能与你一起去么?”

萧无君制止“你身子还没好全,此次那仙塌陵不拘什么人都可以前去,一定是鱼龙混杂,你若前去,我定然无法护你。”

“可是你若有危险怎么办?”

“危险是一定的,所以四个一品宫殿才结成联盟,这就是联盟的意义所在。”

“那若他们不遵契约怎么办?”

“那我也有我的办法,各人有各人的算盘,我要防的,只有方者暨那个老狐狸罢了。”

王浩在其中一个最热闹的地方凑过去一看,发现那里居然正有一群女人在搔首弄姿,而一群赌徒正在不断的赌博,在此地,胜者的奖品被实化成一个个女子,而非宝物金钱。

那些女子衣衫半露,浓妆艳抹,此地虽热火朝天,却也还是有些雪意,而那些女子脸上却始终挂满了热切的笑意,似乎在邀请赌徒随时随地赢得最后的胜利便可拥自己入怀。

这里的赌桌乃是

一个巨大的平台,中央是十二个女子扭来扭去,看得人眼花缭乱。

王浩皱着眉头打量许久,除了看到一群脸红脖子粗的赌徒,也究竟没有发现濡之小道与银光貂。

奇了怪了,这里最热闹,没理由那濡之小道不在啊?

正欲转身,听得一阵熟悉的声音“客官请自重,小女子卖身不卖艺。”

“可是我就想让你给我唱个曲儿。”

“客观,你好讨厌啊”

王浩一脸黑线的转过头,发现濡之小道正顶着一个鸳鸯肚兜在十二个女子中央玩捉迷藏,那鸳鸯戏水的肚兜当做了蒙面布,但是武者的感官异常敏锐,岂是这个肚兜能阻挡的了的?然而濡之小道与那群女人玩的热火朝天,似乎还真的因为一个鸳鸯肚兜而连自己的武者实力都丢弃了。

王浩拽了一个赌徒问道“这道士如何上去的?”

那人顺着王浩的指向“哦,他啊,他将一个地阶飞行属性的伏枕玉除白送给了堂口堂主,换取跟姑娘们在台上一个时辰,你说这人傻不傻,一个时辰,众目睽睽,能干啥啊?哈哈哈哈,对了,你刚刚说什么?这人是个道士?”

但见王浩飞身上前,一阵风过,迅速挑开濡之小道头顶上的鸳鸯戏水肚兜,濡之小道重见天日,正破口大骂“谁啊,谁扰了爷的好”

“咕嘟”咽了口口水,连忙对着周边姑娘“各位姐姐,我先走一步,改日再来一亲芳泽。”

王浩提起正欲逃跑的濡之小道,那濡之小道刚要以伏枕玉除逃跑,却发现早已典当了玩女人,跑也没跑成,十分晦气的被王浩逮了个正着。

王浩拎着濡之小道的后领,将其扔在一处僻静处“你去漉雪山庄,是因为那里的姑娘穿的少,去千度金都是为了吃喝嫖赌,小白白被你放到什么地方去了?”

濡之小道像颗泄了气的皮球“他在客栈里,玩女人总不能还带着灵兽吧。”

看到还兀自觉得自己做的很对的濡之小道,王浩有些气不打一处来“那伏枕玉除是你师父给你的,你如何能当?”

濡之小道摇头晃脑“女人身上过,大道心中留,凡事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又有何不可交易?”

“砰”一声,王浩一举砸在了濡之小道的眼窝里“当给谁了,前面带路。”一举推了推濡之小道,濡之小道有些畏畏缩缩的“你别去啊,那人很凶的。”

王浩扬了扬拳头“那你看我凶不凶?”

濡之小道瘪了瘪嘴,开始闷头闷脑的在前面带路。

第六百零五章 谢庄衣

行不多里,来到一间小宅子,这宅子规模不大,门口只有两个唤雨境的侍卫看守。

“来者何人?”

“我兄弟给你堂主当了一件宝物,特来赎回。”

两侍卫对视一眼,喝到“宝物一旦当出,绝不赎回,这是千度金都的规矩,你懂不懂规矩?不懂规矩一边凉快去,小心揍死你。”

王浩看着濡之小道露出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你若不去通报你们堂主,小心今天我揍死你!”

两人见王浩不过十五,却猖狂如此,怒发冲冠“好小子。”

宅子内部

“仁兄你看,此乃地阶初级飞行性灵宝,通体宛如翠玉般精美,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瑕疵,若抛却这地阶初级的灵宝不谈,只用来保命,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谢庄衣正绘声绘色的跟白边翁商讨着刚刚从濡之小道手上搞来的伏枕玉除,那谢庄衣是一个眼中闪着贪婪光芒的中年商人模样,白边翁胡髯皆白,看着倒有些世外高人,不过气质上却也有一丝猥琐。

两人实力虽也都只在摘星境四重,但是能成为堂主,自然有过人之处。

“这玉除果然不是凡物,兄台,你实话说吧,这伏枕玉除你到底要价多少?”

谢庄衣嘿嘿一笑“自家兄弟,谈钱多伤感情,但是为了我们的感情,不谈钱才无法深入交流。”

白边翁暗暗翻了个白眼,却也面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就是就是,兄弟,别绕弯子了”搓了搓手“你实话说吧,到底要价多少。”

“这个么,你瞧这玉除的成色,这质地,你再看这工艺,这花纹,且还是个地阶初级的飞行性灵宝,怎么说也得”

“报”

谢庄衣正准备狮子大开口,手下上前,打扰了好事,顿时就有些不悦“何事?”

“禀堂主,外面有个少年,口口声声说要替朋友赎回典当之物,已经在门口与侍卫打起来了。”

谢庄衣皱了皱眉“少年?最近有这样的人在我们的堂口典当过东西?”

“禀堂主”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谢庄衣“那少年没见过,但是他身边的那个胖子,是之前将您手中的伏枕玉除典当给您,以换得和那十二个女子呆一个时辰的。”

谢庄衣深深的吸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开口,白边翁立马道“看来阁下府上有些急事,白某人就不打扰了,暂且告辞,等阁下将府上事物处理完整之后再来叨扰。”

看着溜得比兔子还快的白边翁,谢庄衣暗暗骂了一句“老狐狸”,对着侍卫“那少年何在?”

“其人正在门口,与侍卫发生争斗,执意要见您。”

将伏枕玉除妥善放好,谢庄衣连连暗叹晦气,却也无奈的挥了挥手“待我去吧。”

“是。”

随着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王浩拍了拍手,看着远处避之唯恐不及的人群“来个懂事的,若是有点眼力劲,便去将这个堂主叫出来,我来赎回一物。”

良久未有以应,王浩正要冲进去,却见一个商人模样的男子背着手从门内走出来。

“何人在此喧哗?”

王浩看着谢庄衣“你便是谢庄衣,这堂口的堂主吗?”

谢庄衣上下扫视了王浩一眼,又瞥了一眼瑟瑟缩缩的濡之小道,重新将视线放在王浩的身上“鄙人正是谢庄衣,你朋友乃是心甘情愿将宝物典当给我的,这一点,你大可前去探问,而且鄙人这里还有你朋友的签字画押,这他总无法抵赖吧。”

王浩摇了摇头“他是如何典当给你宝物的过程我很清楚,所以我并不前来找麻烦,我只赎回。”

谢庄衣好笑的“你就为这个打伤鄙人侍卫,未免有些太蛮不讲理,须知在我千度金都,典当出去的东西从不赎回,既然这是他心甘情愿,你也知道了事情原委,从哪儿来回哪去吧,再纠缠不休,便休怪我谢某人无情了。”

见谢庄衣挥了挥袖子就要进去,王浩大喝一声“那我与你赌!”

谢庄衣迟疑的转过身,皱着眉头“你说什么?”

“你既然说,千度金都的东西从不赎回,那你也可以将次当做赌资,重新放在赌桌上,这我说的可对?”

谢庄衣歪了歪头,似乎也没想到王浩在打什么主意。

“那我与你赌,我自有我的赌资,我输了,赌资归你,你输了,将那伏枕玉除给我。”

谢庄衣摸了摸下巴“你能拿出什么赌资?”

见到谢庄衣鄙夷的眼神,王浩不过十五,全身着一袭月白长衫,看着简单平凡,实在不像什么大肥羊,显然谢庄衣是根本没把王浩所说的话放在心上。

王浩手中金光一闪,拿出一物“以这个,够不够分量?”

看到王浩手中之物,谢庄衣倒吸了一口凉气,“蓝叶风掘根?”

“现在,你肯与我赌了吗?”

谢庄衣看着王浩信誓旦旦的模样,忽然有些明白了王浩的底气,能

随手将蓝叶风掘根放上赌桌的人:这人一定是某个大能无脑的后代。

谢庄衣的眼中狡诈之光一闪而过:如此大的大肥羊,不宰简直没天理啊。

看着王浩依旧一脸懵懂,状似好像还不明白状况,旁边有人劝道“小兄弟,这谢庄衣是出了门的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笑面虎,你可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冲动上了他的当,到时血本无归,可就真的是上天入地无门了啊。”

王浩一脸天真的“多谢提醒,不过我相信,这世界上,还是有王法的。”

谢庄衣愉悦一笑“既然你如此坦然,为了表示公平,这规则得我来定。”

王浩随口道“这个当然。”

谢庄衣打量了一番王浩,发现其天赋不凡,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唤雨境一重了,这当然是王浩经过混元息金斗敛息后所为,经过王浩的甄别,在这世界中,十五便是摘星境九重未免还是太过耸人听闻,即使是十五岁的唤雨境一重,也有些过于夸张,不过这样也不至于太过扎眼就是。

“你要赌什么?”

谢庄衣摸了摸下巴“就赌跨阶作战,而且要你亲自上场!”

这正好在王浩的预料之中,王浩却面露不满的“什么时候赌博的规则变成赌徒都要亲自上阵了?”

“那伏枕玉除你还想不想要了?”

王浩一脸为难的“既然如此,那好吧。”

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谢庄衣,自然不知自己正一步步的被王浩牵着鼻子走。

今日一千零八个堂口之一格外热闹,原因无他,乃是有一个少年与谢庄衣,这堂口之主亲自上桌对赌,而且赌注便是先前谢庄衣从这少年那里收取的一物。

此消息一出,不要说赌徒了,便是一千零八个堂口的堂主也去了不少现场观战,白边翁就是其中之一。

看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王浩,白边翁直直摇头:到底还是少年心性,不知这谢庄衣的秉性,此次怕是要输的血本无归了。

王浩却一脸热切的看着谢庄衣,似乎胜利已经在与自己招手了。

早从濡之小道那里得来消息,初始濡之小道只是哪里有热闹往哪里钻,这谢庄衣却故意找了人怂恿有加,濡之小道本就贪玩喜动,自然便上了当,索性两人一拍即合,这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这谢庄衣如此卑劣,不讨回一点利息怎么行?

王浩心中早有定论,但是此事也不急,先且让这谢庄衣松懈下来再说不迟。

第六百零六章 魏梳翎

“兄弟,上,加油,干翻他!”

王浩站在演武场上,看濡之小道与小小白在台下卖力加油的样子,不由十分郁闷:既然这濡之小道也知道那伏枕玉除的重要,居然会为了如此荒唐的事情,就这么将伏枕玉除交换出去?

却濡之小道现在也有悔过之心,擦屁股就擦屁股吧。

演武场上,少年刀客白袍猎猎,一身长衫,显得其人整装待发,而其眼中时不时展示出的锐利之气,便已证明了其刀道修为不凡。

谢庄衣摸了摸下巴,唤来身边一人,对其耳语几句,那人便一股脑的跳上了演武场,站在了王浩的对面。

“王浩,我也不欺负你,此人唤为樊百结,你是唤雨境一重的修为,这樊百结是唤雨境二重的修为,既然对赌的就是跨境界作战,这樊百结也只比你高了一重境界,想必这点难度,你还是能接受的吧?”

那樊百结晃了晃两条宛如青蛙腱子一般的上肢,肌肉发达之余青筋暴露,一看就是以力气见长的武者,而其身上脑门尽显油光锃亮,王浩匆匆扫了一眼,对谢庄衣点了点头。

围观武者见到此景,开始议论纷纷。

“这谢庄衣好不要脸,那樊百结虽然修为不高,但却是肉身修炼者,并且还是武馆的教练,对战过程中的经验丰富,焉能是区区一介少年能媲美的?”

“既然是跨境界作战,这谢庄衣定然是要稳打稳算,否则轻易被驳了面子,这让他的脸往哪儿放?”

“这谢庄衣是出了名的一毛不拔,精于算计,此次这王浩算是踢到铁板了。”

“看他样子,倒像是哪个大能之后,天赋如此傲人,恐怕谢庄衣正是考虑到这点才不敢暗下杀手,否则换了旁人,哪里还有站着跟他聊天的余地?”

……

那樊百结异常轻蔑的看了一眼身形清癯的王浩,似乎压根就没有将王浩放在眼里,左右活动了一下颈肩,只听到“咔咔”两声关节作响声,那樊百结一语不发,忽然却“啊”一声,向王浩冲来。

王浩瘪了瘪嘴,也不拿刀,双脚微微打开,左手顶住那樊百结的胸腹,右手按住那樊百结的左肩,一个过肩摔。只听得“砰”一声,那樊百结便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樊百结有些不敢置信的眨巴着眼睛,状似还没有从王浩刚刚诡异的那招招数中回归神来。

良久之后,樊百结一个激灵站起,警戒的看着王

浩“你刚刚那是什么招?”

王浩微微抬了抬眉,“专为打你而研制出来的招数。”

格斗术到了21世纪已经非常普及并且卓有成效了,王浩在穿越之前不仅是士军院校的精英学院,何况还是x市医科大学的高材生,人体哪里最为脆弱,他还是了解的。

虽然这异世有所不同,但也不会相差太多。

这樊百结的确是以力量肉身见长的武者,但是更多的却是注重力量而无视技巧,虽然大智若愚,绝对的力量可以压倒一切,但四两拨千斤之下,更能出其不意,何况两者从根本上追究,根本就没什么可比性。

樊百结见王浩有些戏耍之意,脸上浮现一丝怒色,忽然“嗷”叫一声,双手握拳,直接向王浩砸来,此次倒不是以肉身做武器,而是知道运用四肢了。

王浩点了点头“有点进步”。

见王浩对自己评头论足,好似从开始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樊百结怒不可遏“无知小儿,爷爷要揍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周围人只感觉到两声呼啸的风声,这风声乃是由那樊百结的拳头砸去而引起,便知这两拳力量非凡,王浩勾了勾嘴角,那樊百结志得意满的往王浩砸去两拳,却忽然见王浩笑了,眉毛一凝,千钧一发之际,王浩只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了樊百结的右拳之上,樊百结便宛如被定住一般动不了了。

“怎么会?”

樊百结脸上闪过惊恐之色,却又将自己的左拳向王浩砸去,王浩伸出左手,轻飘飘的伸开手掌,挡在樊百结的左拳之前,樊百结眉头一皱,带些不敢置信的“蹬蹬”往后退。

“想走?”

王浩见樊百结欲有迂回包抄之意,忽然右手一指,那樊百结登时便动不了了,王浩走进那樊百结的身边,似笑非笑的看着樊百结。

樊百结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低落,完全不明白刚刚一系列宛如见了鬼一般的骚操作到底是为什么?

看着樊百结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王浩未置一词,拈起樊百结的衣领,宛如提着一只死狗般,在众人注视下,将樊百结扔在了谢庄衣的面前,带起一大片的灰尘。

而当王浩面向那方向时,那一片原本站在那里的观众早就觉得事情不妙,预先溜走,因此留下一大片的真空地带,也就导致那一片无人,而樊百结也结结实实的滚在了地上,落在了谢庄衣面前,吃了一嘴灰。

众人看着宛

如死狗一般被扔下来的樊百结,只觉得喉咙一涩,方才结束的太直白,使得众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便结束了。

谢庄衣脸色一青,似乎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的结局,樊百结有些挣扎着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那个勇气,众目睽睽之下,居然被扔出了演武场,因此一直作死狗状。

谢庄衣看着王浩云淡风轻的模样,眼神一幽,挥了挥手,来了四个武者,将樊百结抬了下去。

谢庄衣注视着王浩,王浩亦是如此,王浩在等

“赌注开始之前,还未宣布规则,现在我宣布,三局两胜,你才算赢。”

王浩却一点也不意外的,亦没有想象之中的愤怒,只是平静,谢庄衣按捺不住“你可听清楚了?”

王浩淡淡笑了笑“我早知道你会如此无赖,所以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因此在比赛开始之前便有预期,你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卑鄙,有什么好意外的?”

围观者纷纷掩唇一笑,谢庄衣带着被挑衅的余怒“好好好,但愿你接下来还能如此硬气的与我谢某人讲话,接下来出场的,是唤雨境五重,既然方才唤雨境二重的不被你放在眼里,那这唤雨境五重的,你想必也能接得住吧?”

王浩却径直站在了演武场中央,已经是防御状态了,根本就没有搭理谢庄衣,谢庄衣深深吸了口气,对着身边即将出场的武者道“魏梳翎,你若胜了他,你便能得到你一直想要的东西。杀了他,我便予你一千块地阶灵魄石。”

唤为魏梳翎的武者乃是颇为瘦小的猴头武者,听到有利可图,眼中放出光彩“堂主放心,属下一定竭尽全力,不让这猖狂小子活着离开此地。”

“很好。”谢庄衣点了点头,看着魏梳翎站在了王浩的对面。

王浩看了魏梳翎一眼,忽然开口道“深焰眠心猿?”

魏梳翎倒是坦然“我乃灵兽之躯,得堂主赏识,修成人身后在堂主手下办事,小子,你挑衅我千度金都的颜面,今日你凶多吉少!”

王浩此前曾在兽部徐州的树凫屿遇见过一只深焰眠心猿,那深焰眠心猿的修为只在唤雨境一重,全然没有眼前这魏梳翎的修为来的高,而且对于深焰眠心猿,只能说这种灵兽自身怀有异火,旁人遇见了,会是非常麻烦的事情。

不过对于王浩来说么

这场比赛从开始就是没有任何悬念的比赛。

第六百零七章 殿主萧无君

魏梳翎见王浩老神在在,鼻孔一哼,忽然化作兽身,“噗嗤噗嗤”的朝王浩冲去。

王浩看了往自己冲来的深焰眠心猿一眼,并不在意,忽喝道“水之意志,来!”

水火不相容,若要相容,恐怕只有太极阴阳了,而若想完全湮灭对方,必须要几方比对方的实力超出很多才行。

谢庄衣看到场上忽然出现的水蒙蒙的水汽,眼中一惊:这小子居然能领悟出水之意志来?有些颓废的:完了,这一局,这魏梳翎是输定了。

对于火焰系灵兽来说,水之意志宛如毒药一般,若是遇见了领悟了水之意志的武者,不赶紧逃命便算了,还好死不死的冲上去,简直是寿星上吊嫌命长。

此次这魏梳翎不仅会败,而且恐怕没有一段时间的将养,是绝对恢复不过来了。

王浩将一只深焰眠心猿拍下演武场,看着半死不活的魏梳翎,王浩睥睨着谢庄衣“你要五局三胜,我王浩亦能接受。”

这**裸的嘲讽,已经是实实在在的打脸了,谢庄衣双颊一烫,腆着面皮道“这可是你说的,崔毫,葛濯,给我上!”

两个同为唤雨境九重的武者相继站在了王浩的面前。

这崔毫、葛濯应该是这谢庄衣的重要打手,见这两人一直站在那谢庄衣的身边,王浩便知这两人不是方才的魏梳翎与樊百结这种货色。

唤雨境九重啊

王浩只是看了看两人后便转移了视线。

“王浩,这点胆你不会也没有吧?”

王浩摇头“怎么会?只是这局他们若是输了”

“他们若是输了,我谢庄衣将伏枕玉除双手奉上。”

王浩对于这谢庄衣的话已经不抱太大期望,却由衷的佩服这谢庄衣的脸皮是真厚。

崔毫、葛濯互视一眼,骤然齐齐一喝“小修罗遁法”便立即从王浩的眼前消失了。

王浩可不会觉得这两人是临阵脱逃了,方才他们说的那《小修罗遁法》一定是某种特殊的身法武技,看来这两人是以身法见长的武者。

王浩现在的实际修为乃是摘星境九重,按理说面对这两个唤雨境九重,简直是探囊取物,但若是轻易获胜,王浩总觉得这谢庄衣不会如此甘心。

感受着崔毫、葛濯有些拙劣的武技,这《小修罗遁法》不俗,只能说这两人对这身法还没有领悟到家。

藏在暗处的两人见王浩一下愣住,还以为是在为自己的行踪不定而感到害怕,正准备给我王浩致命一击,王浩忽然身形宛如一条青龙般游走,矫若游龙般的

,一下出现在了两人的中间。

崔毫、葛濯现在是处于隐匿行踪的状态,除了对方,任何人都无法看到自己,陡然王浩出现在了两人的中间,两人面色极为精彩。

“他发现我们了?”

“不可能,除了我们自己,谁也不知道我们在哪儿,这身法可是地阶初级的武技,还是堂主赏识赐给我们的。”

“那他怎么会忽然出现在我们中间?”

“瞎猫碰着死耗子,想来是捉摸不定我们的行踪,仓惶逃命的时候,正好落在了我们中间吧,别慌别慌。”

两人悄悄传音,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王浩有些百无聊赖的看了看两人,左边瞥了一眼,右边瞥了一眼。

“不会吧,我感觉这王浩真的能看到我们。”

“你在说什么傻话,如果他真的看得到我们,怎么还不动手?难道他傻吗?给对方机会,自己身处险境?还是送上门来的肉?”

濡之小道见王浩如此,暗暗一笑:王浩这是在扮猪吃虎,好像还有点不亦乐乎。

小白白天真的依旧喊道“王浩加油,这两个辣鸡不是你的对手。”

王浩无奈的“首先,我的智商虽然没有爆表,但是绝对比你们两个高,其次,我站在你们中间,不是因为我想送上门来,而是我想告诉你们,你们的身法,实在是太烂了!”

不好,暴露了!

葛濯、崔毫同时往后一退,王浩却一掌一个,直直将两人从虚空中拍了出来,使二人现出了原形。

两人,莫名其妙的从虚空中蹦出来,使得众人一阵惊叹。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发现我?”

王浩歪了歪头“如果要委婉一点说,是你们说话的声音实在太大了,要是直白一点说,那就是你们修习的武技还没有到家。”

两人颇为震惊的看着王浩:自己的这《小修罗遁法》就是自己最大的倚仗,现在对王浩居然毫无办法。

溜!

王浩提腿,一脚踹开一个,两人还没来得及逃跑,便被王浩踹下了演武场,十分丢人的站在了谢庄衣的身后。

看着谢庄衣宛如吃了屎般的脸色,“要七局四胜吗?”

谢庄衣梗着脖子“这可是你说”

“够了!”

从天空上传来一阵声音,宛如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一般,众人看向声音的源头,但见一男子宽袍大袖,脸上带些阴沉之色的站在了众人的上空。

见到来人,一众知情者纷纷下跪“参见殿主。”

殿主?

王浩有些讶异的看着黑压压跪了一片的人,凝视着萧无君:这就是千度金都的殿主,萧无君?

萧无君看着谢庄衣“知道为什么小修罗遁法在他面前没用吗?”

谢庄衣有些忐忑不安的“属下,属下不知。”

“因为他是摘星境,不是唤雨境,在摘星境的武者面前卖弄,便宛如班门弄斧,被识破,只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众人无比诡异的看着王浩:怎么可能?十五岁的摘星境?

王浩的混元息金斗不可能出错,所以这应该是萧无君方才一直看了全部事情的发展,自己揣测出来的,而刚好又猜对了。

王浩耸了耸肩:算了,猜对了就猜对了吧。

混元息金斗气息一变,王浩霎时将修为调整到了摘星境一重。

看着王浩此举,萧无君颇有深意的看了王浩一眼,其中蕴含的深意,只有萧无君一人知道了。

“既然殿主你看到了事情发展,便明白小子不是故意闹事”

王浩正欲解释,萧无君点了点头“事情始末,我已经了解了,这一切都是个误会,既然是误会,必然是有人犯了错,而现在那人就要为自己犯的错承担后果。”

王浩将濡之小道与小小白护在身后:这萧无君王浩还没有接触过,只是这面相看来绝非什么善者,哪有人不向着自己人的道理。

正准备开溜,那谢庄衣已经鄙夷的向王浩投来一笑,似乎在说王浩此次死定了。

却忽然感觉到一阵撕扯之意,抬头看去,自己已经在半空中了。

“殿主,殿主?”谢庄衣惊恐不已。

“犯了错,自然要有人承担,谢庄衣,你可认罪?”

谢庄衣屎尿交加“殿主饶命!”

“既然认错”

“砰”一声,无数血肉宛如下雪一般落下,“噗嗤噗嗤”的落了一地,众人只感觉面色一红,谢庄衣便消失不见了。

隐藏在人群中的白边翁见此面色一惨,仓惶要逃,却忽然一股吸力传来,萧无君的视线已经落在了自己身上。

“殿主饶命,此事与我无关啊。”

萧无君淡漠“与你有没有关系,稍后便知道了。”

提着那白边翁,却不杀,看着王浩“你可愿随我,去千度金都一看究竟?”

“王浩,去吗去吗,一品宫殿啊,我还没有看过,让我去怎么样?”

小小白在一旁起哄,王浩一滞:显然这两货还根本没有意识到现在的情况,不明觉厉正是如此。

第六百零八章 萧无棠

这**裸的威胁,王浩已经听得很明显了,却伏枕玉除飘出,显然又是那萧无君主动献出,为了表示善意,王浩将伏枕玉除给了濡之小道“你若再当了它,你就死定了!”

濡之小道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还在怂恿王浩去千度金都一观,王浩看了看天边雪山上高耸入云的宫殿:自己此刻在的,怕是千度金都的运营之地,而那宫殿之中,才是这千度金都的命系所在了。

王浩轻轻点了点头,萧无君露出满意的神色,白边翁心里七上八下,不知此事要将自己如何论处,却一个眨眼,已经身处在了一片雪白的宫墙之中。

当再看时,身边除了一个胖子与一个白衣小童,王浩与萧无君也已经不见了。

“殿主呢?”

濡之小道眨巴眨巴眼睛“那是你的殿主,你问我干什么?”

白边翁有些泄气的吹了吹嘴边的白髯,濡之小道却露出了一副叹为观止的神色。

没见识的土包子。白边翁翻了翻白眼:自己的性命还握在殿主的手里,还不知殿主会如何处置自己,忧心啊

此地乃是一处四周都被水晶包围的之地,王浩看着墙上的镜子,镜子里倒影出来的面容,皆是自己不曾见过的。而这场景所在之地,皆如千度金都的宫殿一般恢弘阔大,像极了一品宫殿的气派。

王浩以探寻的眼神看向萧无君:这人居然灭了自己人,而且还将自己一行带来这宫殿之中,一定是有事相求。

“王浩,你知道本殿主为何愿意与你站在这里交谈么?”

王浩微微一笑“殿主既然有事相求,不妨直言。”

“本殿主喜欢聪明人不假,更喜欢听命于本殿主,绝不背叛的聪明人。”

“小子无依无靠,现在看来,似乎除了殿主,也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选了?”

见王浩识相,萧无君道“王浩,你可听说了最近仙塌陵的异动?”

虽然王浩不曾刻意打听,但最近这仙塌陵的异动宛如蝗虫过境一般,在这冰漓豫州传的纷纷扬扬,自然王浩也是有所耳闻的。

“这世界上,只有四个一品宫殿,你足下的千度金都,我萧无君为殿主,红袖谷的壤驷颜色装甲一方,惊晓琴泊的方者暨执掌牛耳,还有枕霜帝墓的乌咽之。”

王浩点点头:这些他也知道,毕竟身处在冰漓豫州,这些基本的消息还是要掌握的。

“我千度金都掌管了整个世界一半的金银流向,红袖谷拥有最多的土

地武者,惊晓琴泊拥有这世界民心所向的凝聚力,枕霜帝墓,王浩,你好奇吗?枕霜帝墓只有乌咽之一人,你知道他拥有什么么?”

王浩沉默不答:显然这些话,这萧无君并不想让自己说出来,而是他想自己说出来。

“那乌咽之,拥有进入枕霜帝墓之后的明确路线。”

意料之中。

“你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世人皆传枕霜帝墓殿主乌咽之,遣散众人,只为给枕霜帝墓一个清静,当年乌咽之成为殿主之后迅速易名,想来也是当年蓟枕霜的追求者之一,身为蓟枕霜的追求者,知道那仙塌陵,即蓟枕霜的埋骨之地的一些密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萧无君赞赏的看着王浩“你果然很聪明,不错,所以本殿主不得不与他们联手,因为那仙塌陵中,有本殿主想要的东西。”

“只是,本殿主想要的东西,必须要付诸实践,王浩,那仙塌陵中有一物,唤为水醉云仙蕊,乃是传说中世界之树,水醉云仙树的花朵,拥有治愈天下一切伤痛的疗效,只是即使本殿主从那仙塌陵得到了水醉云仙蕊,你知道这世界,人外有人,本殿主绝不可能平安无事的将那水醉云仙蕊平稳带出那仙塌陵。”

王浩心里一惊,转而又明白“殿主的意思是,窥视之人过多,需要伤者在找到水醉云仙蕊的时候迅速服食,这样即使有人窥视,也有心无力,并且能免除带出之后的一切风险。”

萧无君点头“我说了,你很聪明。”

王浩沉默了:不仅是因为对于已经猜到了萧无君想让自己做什么,而且还有,今天自己在这里得知了心心念念的九花之一的水醉云仙蕊的消息。

王浩迫切想找到迟卿卿与楼心月,因此一直苦苦追寻的九花倒搁置了。

其实王浩所掌握的九花,已经有了端倪。

九花之中黄金榴花、香雪含雾梅、熏骨寒花、火莲狮月球、柔玉骨荷、阳关金盏、寒食檐花、十二品莲台、水醉云仙蕊,除了含香雪雾梅与水醉云仙蕊自己还没有得到消息,剩余的,王浩皆已陆陆续续的得到了。

而现在,就连水醉云仙蕊也有了消息,只剩下含香雪雾梅了,这叫王浩如何不惊喜?却现在自己的目的居然与萧无君有意无意的重合了。

果然接下来萧无君所说的话证实了王浩的猜测,这萧无君果然想让王浩当免费打手与保镖,保护其胞弟萧无棠进入那仙塌陵中,待萧无君夺得了水醉云仙蕊之后便护法萧无棠服食

下去。

见王浩沉默不语,萧无君轻轻一笑“你在好奇,为什么是你。”

王浩不置可否。

“王浩,这世界上最后能攀登大道者,至今不过一掌之数,而本殿主却觉得,未来那一掌之数中,要再加上一个你。”

“不仅仅是因为你无与伦比的天赋,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还因为,你身上有成为绝世者独一无二的气质。”

这一系列彩虹屁,无一不是撺掇自己头脑发热接受的借口,王浩有心想进入那仙塌陵不假,可自己的小命同样要紧,这些揽月境的大能空口白牙说要自己保护这保护那儿的,可想也知道,这千度金都的仇人一定不胜枚举,自己若是接了这么危险的事情,那些仇人一定以为自己与千度金都是一伙的,皆是连自己一起恨上了。

而且水醉云仙蕊几乎已经算得上是稀世之物,王浩可不会天真的相信,真正发现了水醉云仙蕊的时候,那些人会只因为千度金都为一品宫殿,而放弃这个机会,不与萧无君争夺。

见王浩预料之中的沉默以示拒绝,萧无君不在意的笑了笑“这般告诉你吧,你同意,你的朋友,我会放了他们,并且给你不俗的报酬,你若拒绝”

王浩看着萧无君似笑非笑的神色,骤然的“我可以隐藏自己的实力,不为别人发现,所以你才选择了我,外面那个唤为白边翁的堂主,实际修为与我相当,他便是吸引视线的活靶子,我便是藏在暗处,一明一暗,你是存了心要护着那萧无棠,让那白边翁去送死。”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白边翁既然身为千度金都的堂主,为本殿主做出这些小事,想必也不会在意。”

无形之中,那白边翁的命运已经被这样画上了句号,而这也正是萧无君留白边翁一命的原因。

现在萧无君以濡之小道与小小白的性命要挟,王浩想不去也没有办法。

“我有一个要求。”

见王浩愿意配合,萧无君显然心情十分之好“讲。”

“濡之小道与小小白需要留在千度金都,不能与我们一起去那仙塌陵。”

萧无君看了王浩一眼“准。”这王浩显然也知道一旦入了仙塌陵,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不想让那濡之小道与小小白涉险,显然也是有意保护,既然这就是你的软肋,那么自己也有机可乘。

“方才听殿主之意,殿主也知不止冰漓豫州这一个世界?”

萧无君颇为讶异“你也知道?”

第六百零九章 红袖谷

一处雪山环绕之地

一女子身披白色大氅,一男子着一袭黑色劲装,却脸上蒙着黑纱,看不清面容。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进入仙塌陵,杀了王浩,否则我也保不住你,须知救你一命,已经是昙吾菩萨法外开恩,你若不知恩典,恐怕这堕酒观音,也由不得你再做下去了。”

那男子揭开面纱,露出一副坑坑洼洼,烟烧火燎之后惨不忍睹的面容,除了眼眶两点黑,其余皆是血肉模糊的烧焦。

“王浩欺我在先,远我其次,抛我相继,杀我在后,我汤云蹄与王浩水火不容,誓报此仇!”

宰蜻姣淡淡的“留着你的豪言壮志,待遇到了那王浩再说吧,现在你这副样子,唯有你有朝一日攀登大道,重塑骨基才能有机会恢复面容了,在此之前,你若还想在宗门之中有立足之地,除了杀王浩,别无他法,汤云蹄,你要记住,给你的机会很多,但是你一次次的失败,若你此次失败,这世界上就再无汤云蹄了。”

看着宰蜻姣信誓旦旦的面容,汤云蹄神色一狠“现在我与你想杀王浩的心情一样迫切,那仙塌陵中,就是那王浩最好的墓场!”

将黑纱裹面,重新包覆好,汤云蹄双拳紧握。

雪山环绕,重重包围唯有恨意绵绵,无法消除。

一与世隔绝的云巅之上

“人手已经召集完全了么?”

黑暗之处,一黑衣女子背手而站,在其身后,有许多武者恭敬跪地。

“禀首领,人手已经召集完毕,只待首领一声令下,便可全部出发,诛杀敌首。”

“很好。”

那女子转过身,露出一张极为严谨的面容,便是那一州道主身边侍婢绿扇。

“道主不方便做的事情,便由我来做,道主不能说的话,就由我来说,任何人胆敢踏入小姐墓葬,皆只有一个下场,这些人在受伤的母亲为女儿搭建的坟墓里为所欲为,就不要想活着再出仙塌陵。”

思及蓟太文当初看到蓟枕霜尸体的痛彻心扉,绿扇不由心里一痛,蓟枕霜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却在两个男子为了争夺自己的过程中,被意外波及而死,这一切只能说是老天不公。

即使当年道主穷尽一切方法,也依旧无法让蓟枕霜复活,现在却一群人想打着龌龊的思想,欲要从仙塌陵中夺得好处,而大肆堂而皇之的进入那仙塌陵中,我焉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当年之事,罪魁祸首已死,剩下的,唯有一人

虽然你不是罪魁祸首,但若不是你在其中作梗,小姐怎会身死?此次那仙塌陵中必有你一份,且待我在仙塌陵中诛你,将你尸身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却又不会任你与小姐合葬在一起,玷污了小姐的休憩之地。

想到那人的所作所为,绿扇冷冷一笑:你是在表明,你后悔了?

千度金都内

“很多时候,到了一定的境界,自然明白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这是自然,而冰漓豫州局限于此,我是在入了揽月境之后才知道的。”

见萧无君露出怅然的神色,王浩猜想当萧无君知道不止冰漓豫州一个世界时,一定是惊异并且陷入自我怀疑许久。

“看来你未来会比我走得还要远。”萧无君看着王浩说道。

王浩视线一转,看向那些光滑可鉴的冰镜“这些?”

其中一面冰镜上,但见一面容沉静的女子正在焚香题文,而一黄衣女子面容带几分娇蛮之色,正在对镜贴花黄。

王浩心里明白:看来这就是红袖谷的壤驷镯与壤驷红蜡了。

另一面镜子上,一男子正在抚琴,琴声幽幽不绝于耳,虽然这冰镜无法传递声音,但是王浩能感觉到在那镜像中的宁静之意。

这应该就是惊晓琴泊的殿主方者暨了。

最后一面冰镜上却是一片漆黑,王浩有些不解,按理这最后一面冰镜上应该是枕霜帝墓乌咽之的镜像,为何会没有呢?

“若别人不想你看,自然你就是看不到的。”

“你是说,在对方那里,同样千度金都也有一面相同的冰镜?”

“这是一品宫殿各自监督对方的窗口,大家都在遵守。”

王浩眉目一沉,萧无君继续道“当然,若你想做什么不想让对方知道的事情,一切还是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

接下来,王浩一面看着那些冰镜,一面知道了此次进入仙塌陵的具体事宜。

红袖谷的殿主壤驷颜色为最大主力,但是据萧无君猜测,壤驷颜色时日无多,恐不久之后就会撒手人寰,此次应该不会进入仙塌陵,这就减少了一个最强有力的对手。

此次红袖谷所去主力,应该便是壤驷红蜡与壤驷镯,这两人都是红袖谷的殿女,但最后只会有一人成为殿主,所以撕逼在所难免,却不知是否她们之间的姐妹之情真的有如在外人展现出来这般情比金坚。

既然最后这两个之中只会剩下一个,那么这其中的矛盾与缺漏

,就可以成为此行所做的一些准备了。

惊晓琴泊据萧无君说,乃是一群伪君子,为首者方者暨,此次绝对会去那仙塌陵,其子方涿淮也紧随其后,据萧无君所言,方涿淮对壤驷红蜡极为钟情,恐怕会临阵倒戈。

而枕霜帝墓,显而易见,只有乌咽之一人,因此要瞄准的点也只有乌咽之了。

“那此次千度金都带去何人?”

萧无君沉默一会儿“无棠身边,只会有你与白边翁,至于我,并不与无棠一起,否则目标太大,太过分散。”

“你可想过,若我真的不足以保护他,你不在他身边,恐怕有些变故。”

“我在他身上会留下一些东西,他不会有事的。”

见萧无君主意已定,显然是不准备放弃了,王浩只得同意。

再复看了看三面冰镜,王浩道“想来,你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存在的。”

萧无君点头“这是自然,不仅如此,你的朋友也会在这段期间,于千度金都得到最好的款待。”

在一间颇为宽敞的偏殿里,濡之小道与小小白正吃着一只烤鸡,吃的满嘴流油,王浩躺在卧榻上,想着自己与萧无君所说的话和完成的交易便觉得有些头疼。

“兄弟,挪,你吃不吃。”

濡之小道扯下一只鸡腿递到王浩面前,王浩接了,看着满地的鸡骨头与十几个鸡骨架,有些无奈“你们到底吃了多少只烤鸡?”

濡之小道擦了擦嘴“记不得了。”

看着两人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王浩无奈一叹,咬了一口鸡腿,闷闷不乐。

“无君,便是他们两人吗?”

萧无棠看着冰镜里面,王浩与濡之小道、小小白正在大快朵颐的吃烤鸡,有些怀疑的看着萧无君。

萧无君点点头“切莫小看这王浩,待到进入那仙塌陵,你便知道这王浩的深不可测,而且我有感觉,这王浩绝非表面这般,一定还有隐藏之处,没有展示出来。”

画面一转,白边翁正在群女环绕中飘飘欲仙,那些女人正在围绕着白边翁,献媚取宠,白边翁刚刚啄了一口葡萄,便立即有美酒入口,不由已是身在天堂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殿主会对自己如此之好,这里简直是天堂啊。

不远处,一搔首弄姿的粉装女子,忽然注视着白边翁,在其面前微微一抖,身上的粉色纱裙便宛如落花般散落,露出光洁的肌肤。

白边翁嘴角一咧,登时扑了上去。

第六百一十章 枕霜帝墓

白边翁与王浩一左一右的站在萧无棠左右,萧无棠看来颇为文弱,面上还带一丝和善斯文,修为不显,看着手无缚鸡之力。

一行人异常低调的站在仙塌陵的入口,等候着那仙塌陵的开启。

看着外面的人山人海,王浩早有预料。

几乎大半个世界的人都挤在这仙塌陵的入口处,若非此地方圆万里皆是平坦,还真的要被挤爆了。

人头攒动之余,却见到衣袂翩翩的萧无君已经前来,身后浩浩荡荡的跟着一大群武者,而在众人抬头看去时,一架巨大的宝船横空出世,宝船之上,琴声幽幽。

“是千度金都。”

“惊晓琴泊的也来了。”

“你们看,是红袖谷的壤驷红蜡与壤驷镯,果然姿色不俗!”

“踏水金背狼,是乌咽之!”

天边一只巨大的踏水金背狼缓缓而来,此次却载着那壤驷红蜡与壤驷镯的,只是寻常的灵兽,萧无君眼眸一深:看来壤驷颜色已经不行了。

“哈哈哈,方殿主早来了!”

“萧殿主来的也不晚。”

“壤驷殿主近来可好?”

方者暨与萧无君一唱一和,直逼壤驷镯,壤驷镯微微一笑“家母很好,多劳两位殿主挂心。”

壤驷红蜡似乎在人群中搜索着萧无棠,却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也没有看见萧无棠,不由有些气恼。

萧无君淡淡一笑“一别多日,两位仙姝还是如此光彩耀人。”

壤驷镯道 “殿主过誉了,舍弟不曾来此吗?”

萧无君眸子一暗“人声嘈杂,多有意外。”

“此言甚是。”

当四个一品宫殿寒暄完,一些二品宫殿才凑过来,不放过这个机会,开始寒暄起来。

待二品宫殿离开,三品宫殿也凑过来往此处挤,似乎也想在这里混个脸熟。

四品宫殿不甘落后,也要有一席之地,却这时人群中响起一阵欢呼声:仙塌陵,终于开了。

王浩只感觉到一阵万马奔腾的呼啸声从耳边身旁掠过,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四周宛如沸腾般的潮水才开始偃旗息鼓,若不是三人在半空中,绝对要被踩死。

而即使在半空中,也被无数飞行而去的武者装个满怀,差点就淹没在了宛如飞蚊般密密麻麻的武者中,找不到队伍。

无数风霜原本已经落在了地上,却因为这无数武者生灵的狂号卷起一阵阵旋涡,更何况因为方才这一阵动静,引起的雪崩坍塌,地上的积雪被踩得足足下陷成了平地,那仙塌陵原本是一座雪山,此刻也变成了一座普普通通的

小雪丘。

这仙塌陵的光幕入口,连接的乃是一个内空间,而不是仙塌陵山体的内部,想来那制造这内空间的人,也就是冰漓豫州的道主蓟太文,开辟了一个内空间,王浩只是匆匆一眼,并不知其中幅员辽阔,甚至王浩只是在边缘探索了一阵,也没有过分深入,现在这内空间到底如何,还有待考量,但是方才那些武者造成的动静,王浩觉得即使自己有心想小心行事,恐怕刚入那内空间,那内空间也有被踏为平地的可能性。

风声因为方才那惊天动地的骚乱重新呼号,仿佛灾难之后有一个更大的灾难,而风雪也开始缓缓落下来了,这仙塌陵因为之前的火山喷发,已经不怎么再下雪了,却方才那响彻云霄的骚乱,不知也是影响了这里的天气还是什么,大雪又开始簇簇的落下来了。

混迹在这里的武者以散修居多,真正的是宫殿来人的,都很有规模秩序的等着领头者发话,因此最先冲出去的,也都是散修武者,那些宫殿来人都按兵不动,似乎在等着什么。

鸿蒙云界塔的饲灵鸡忽然抖了抖腿毛,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了头,王浩正准备混在人群中进去,却听得饲灵鸡出声了。

“王浩,小心。”

这饲灵鸡一向老神在在,连上次王浩被雷劈了个半死不活都没搭理,现在入这仙塌陵,居然破天荒的说话了。

王浩有些纳闷,却按捺住,萧无棠与白边翁都有些不解的看向王浩,似乎在询问王浩为何停下,毕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眼下这么多人冲进去,去玩了说不定好东西就被别人抢走了。

王浩抬头,看了看远处的仙塌陵,昔日自己来这仙塌陵,大雪纷飞,无法前行,现在这仙塌陵风平浪静,甚至积雪都有融化的迹象。

而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一座巍峨的雪山,前方一个巨大的光幕正盈盈的闪着光彩,王浩认得,这是自己在从那温泉进去后,自己看到那一片火海时,那金鼓铁背蚁告诉自己这里有异空间时看到的入口。

只是现在这个入口被无限的放大了。

风中还有草药香,入口也尽显安全之态,全然不似什么危险之地。

一切看着都很正常,要不是饲灵鸡,自己也绝对会冲出去,可问题就在这里,为什么饲灵鸡破天荒的说话了呢?

这只饲灵鸡虽然老不正经,可不该说话的时候,是打死也不会说话的。

风声幽幽,方才密密麻麻几乎铺满了这一片世界的武者,现在只剩下一些还在观望的宫殿,很快那些观望的宫殿也有耐不住的,领着人进去了。

再等一会儿时,连几个二品宫殿也进去了,王浩

一巡视,发现萧无君、红袖谷、惊晓琴泊与枕霜帝墓早已进去,想必正是因为他们带头,所以大家才生怕好东西都被那些一品宫殿抢光了。

白边翁露出急不可耐的神色,看着那光幕虽然还盈盈的闪着白光,似乎在欢迎,就连萧无棠也有不解之色。

王浩神识飘进鸿蒙云界塔,“为什么?”

饲灵鸡站起身来,看着王浩,异常郑重“王浩,我感受到了,这异空间里面的幽冥之气。”

王浩头一次听到这个词,有些不解“什么幽冥之气?”

饲灵鸡定定的“王浩,你入过地狱吗?”

王浩眸色一暗“先前祈水府域的封城遗迹,里面的无数恶鬼,那”

“那是死亡黄泉之意,非是幽冥之气,王浩,这仙塌陵你现在最好不要进去。”

这倒真的轮到王浩惊讶了,饲灵鸡一向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今日居然如此谨小慎微。

“你是怕那地方有危险吗?”

饲灵鸡摇了摇头“你没有穿天境的修为,便不能接触那方面的东西,换言之,你在穿天境之前,若是触碰了幽冥之气,便只有一个死字。我不是怕有危险,我是怕你死。”

王浩皱着眉头“我若不去,濡之小道与银光貂恐怕性命有碍。”

“这就是问题所在,王浩,离开这里,现在不知的是那幽冥之气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是只是简简单单的幽冥之气,目的只在恫吓你们这些外来者,如果那幽冥之气的来源,是真正的那个地方,王浩,以你现在的修为遇上,十死无生。”

王浩见饲灵鸡说的郑重其事,心里亦有些惴惴,却最终沉下心“我不能走,濡之小道与小小白还在千度金都,我如果走了,以萧无君的心性,他们一定活不了。”

饲灵鸡幽幽一叹“你若一定要自己找死,那也是你自己的抉择,只是此次若你真的在这幽冥之气中死了,王浩,何人都救不了你,你明白吗?”

王浩沉了沉心“濡之小道与银光貂对我有救命之恩,不可不报。”

饲灵鸡面色忧愁的躺下,“罢了罢了,我已经提醒过你了。”

王浩头一次见没心没肺的饲灵鸡露出这种神色,心里也早已将这仙塌陵的危险等级提到了最高级别。

“走吧。”

王浩眼神有些闪烁的看了看萧无棠与白边翁,两人拿不准王浩的想法,却萧无君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以王浩为主,也只能跟着了。

“仙塌陵呵,这里才应该叫枕霜帝墓。”饲灵鸡喃喃一语,转瞬无痕。

第六百一十一章 白边翁

王浩一行入了那光幕,只感觉一阵轻盈之意,便有一种极限下落之感。

忽然王浩感觉到一种压抑,骤然抛出青犊上舆尘,将身边的白边翁与萧无棠捆在一起,与此同时迅速拔刀,笔直的插入了身前障碍。

“呲呲呲”火光漫射,宛如金玉相撞,王浩左手提着青犊上舆尘绑着的两个人,右手牢牢的抓着桂溪凭风刀,却感觉到了一股力不相接之感。

定睛一看,萧无棠与白边翁脸上同时一惨。

但见入了那光幕,是一片天堑长崖,在那光幕的那一头,居然只有两步所站余地的平地,接着便是万丈无涯的深渊。

这片空间居然如斯之大!

看着汤汤的断崖,这里的视线不知受什么影响,居然只能看到几公里远,须知武者若是有心,目视万里是常有之事,却这里似乎有缩短视线之异。

且在深渊之下,四周一片缓缓的黑雾,宛如将人吞噬的妖魔鬼怪,白边翁与萧无棠庆幸的摸了摸额头,看着黢黑无比的深渊似有万丈,而其上一览无余的,宛如一条黑色长带般狭小的立足之地,不由十分庆幸王浩方才的当机立断。

王浩艰难的将两人甩上去:这里连力量与修为都多多少少受了压制,一切行动都有些受限。

三人无比艰难的爬上那立足之地,却那立足之地只有一步之狭小,若是横着还可躺下,竖着简直连蹲下都有掉下深渊的危险。

而在那一步之地的其后,却方才进入的入口莫名其妙的消失,转瞬变为一堵漆黑无比的高墙。

白边翁有些不死心的欲要往上飞去,却刚刚起步便跌了一跤,差点又摔到深渊中去。

“这里无法飞行。”

王浩方才就已经发现了此地的诡异之处,坦然告知。白边翁骂骂咧咧的开始观察起四周,萧无棠有些心惊肉跳。

“方才,多谢了。”

王浩摆了摆手“你们少给我找些麻烦,我便谢谢了。”

萧无棠有些尴尬“初始我们急着进来,的确也是有些事情,不想王浩你洞若观火,早就看出了其中危险,救了我们一命。”

在王浩看来,这里宛若是万里长城一般,身后是一面不知什么来历的,高耸入云的城墙,武者无法飞行,跨越不了,自己站着的,是只有一步之宽,却绵延万里的一条阶梯,待到这立足之地越过,便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其余除了虚无,还是虚无,且这

里的一切颜色皆是黑,视线受阻,根本看不清远方。

王浩纳闷的:自己初始进来时,这里虽算不是世外桃源,但也是鸟语花香,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更重要的是,那些浩浩荡荡,几乎有冰漓豫州大半个人口的武者打前进来的,此地却也只有王浩等人三个,那些人去哪儿了?

看了看深渊之下:难道全都一不留神掉了下去?

萧无棠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有些急迫的“怎么办?无君,无君他”

王浩挥了挥手“要是萧无君死了,也有全世界的人给他陪葬,死的也不冤,要是没死,那你还会遇见,你着什么急啊。”

白边翁眉毛一抖“少侠,话不能这样说,殿主吉人自有天相”

“这些彩虹屁,还是等你见到了你的殿主亲自吹给他听罢,你还想不想找到他了?”

两人神色一凛,看到此地情况如此特殊,只得偃旗息鼓,一切听从王浩指令。

王浩沿着那小径走了半天,后面两人小心翼翼的跟上。

接连走了几里路,这小径还是没有丝毫变化,似乎一直在重复一段路一般。且王浩觉得吗,是路就会有弯曲的幅度,可这条小径却宛如被精准的校量过,笔直不谈,连宽度都十分均匀。

愈往前走,这种诡异感便愈加明显。

饲灵鸡从自己进了这里便没声了,显然也指望不上它了,至于它说的什么“幽冥之气”,王浩现在也没有看到个什么究竟。

如果幽冥之气只得是四周这些有的没的的黑雾,那王浩还觉得倒枉称了听着如此牛掰的名字。

“此地诡异,不知会遇到什么,若有情况,各自先跑为妙。”

既然成为了这萧无棠的免费保姆,为了濡之小道的小命着想,王浩也不能让萧无棠就这么死了。

白边翁有些怂的躲在萧无棠的身后,听到王浩的话连连点头:这老家伙怕死的紧。

三人亦驱亦弛的往前,忽然刮起一阵阴风,三人纷纷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寒冷,白边翁的白眉被吹得飘起,连连以手覆面。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阴风的覆盖范围居然正是就王浩这一片区域,王浩连忙道“快退,快退,退回方才的那片区域!”

“呜呜”

阴风越刮越强,三人手忙脚乱的往回走,几次差点落在那悬崖之下,忽然风平浪静,白边翁

与萧无棠纷纷歇了一口气,王浩却提心吊胆:方才铺垫完毕,正主要来了。

“砰砰砰”,从无数黑黝黝的远方洋洋的升起无数火焰,初始那火焰只有豆粒大小,渐渐那火焰开始绽放光芒,并且让人看清了那火焰的本来面目,原来是远处骤然漂浮涌现出无数齐人高的铜灯。

更为惊疑的是,在铜灯映照下,原本藏在黑暗中的,居然以王浩的左右为界限,一左一右,齐刷刷的出现了两排红色喜服。

白边翁头皮一麻,差点惊呼出声。

“我的天呐,这是什么狗东西?”

王浩亦是有些诡异,那两排喜服绵延不知多少里,每一种喜服皆是不一样的款式,仿佛是这世界上一切的裁缝聚集于此做出的毕生最为精致的喜服一般。

那些嫁纱全是红色,一切装饰也是红色,即便是绣花也是红色,若有区别,无非是红色的深浅,却绝不会跨越这个颜色。

一套套喜服被横直的摆放在十字衣架上整整齐齐的挂起,好似它们一直在这里沉睡,从不曾被人惊醒。

此时王浩才真切的看清楚了那些火光的来源,但见那些火光尽被放在一个烛台上,却那烛台里没有灯油亦没有蜡烛,却自然而然无风自燃着。

王浩忽然面色一惨“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这烛台里的每一个火焰,都是地阶火焰,如此多的地阶火焰,远处我们看不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如果异动,恐怕我们被烧得连灰都不剩。”

两人战战兢兢,早已被这一阵仗有些吓傻,白边翁咽了口口水“我现在想出去,不想要宝物了。”

王浩勉强一笑“你换个角度考虑,这里这么多的地阶火焰,不要说全带走,就是带走一个也是赚了,轻易拍卖会卖一株地阶火焰,没有一千地阶灵魄石你也买不到。”

白边翁带着惨笑“可是你想过没有,这么多的地阶火焰只是用来照明,而且还放了这么多,布置这一切的人实力之高,焉能是你我能够抗衡的?”

此言一出,顿时气氛稍微沉默了一下。

“既然进了这里,就表示已经身处其中,恐怕不是轻易的想退出就能退出的。”萧无棠轻飘飘的丢出一句,王浩点了点头“此言不假,出去的入口别说我们根本就没看到,即使看到了,你想先于我们之前进来的人,为何一个都没有出去?我们是最后 进去的人,可看到有人成功的从里面出来的?”

第六百一十二章 壤驷红蜡

众人正在观望之际,又是一阵狂暴的阴风刮过,王浩感受到了一种深渊、空洞、虚无之感,想来这就是饲灵鸡说的幽冥之气了,果然与王浩的黄泉意志不一样。

王浩的黄泉意志更多的是寂寥、虚无与吞没覆盖,而这种感觉,更多的,却是与地府相连。每次这阴风出现便没安好心。

那地阶火焰随着这阵风都纷纷左右摇晃了一番,似乎也受了一些影响,却到底也没有熄灭。

忽然一阵的声音传入耳朵,王浩只见到无数彩色的布匹横空出现在了众人头顶,而也不仅仅只是众人头顶,应该说是这一切空间的上方。

那无数彩色布匹宛若锦缎案头催梦锦?

王浩一愣,如此多的案头催梦锦?

但见那些案头催梦锦忽然随着那阴风刮过,开始齐刷刷直愣愣的往下铺展。

仿佛是王浩看过的卷纸被强行打开一般,从天际狠狠的垂了下去,响起一阵阵布匹摩擦的声音。

但见当那些五色案头催梦锦径直落下后,深渊地底似乎“咯咯咯”响起了一阵银铃的笑声,宛如垂髫幼子得了奖赏般轻快。

按理锦缎长度有限,绝不会肆无忌惮的一直有布料滚出,却那些横亘在头顶上的案头催梦锦的体积不曾变瘦,一直规规矩矩的展开,仿佛是没有穷尽一般。

王浩喉咙一涩,精神力有如针扎般疼痛。

“这下面有东西,借着这些案头催梦锦爬上来了。”

两人惊恐一跳,似乎是站不稳,白边翁早已有些吓得腿软“我说,赶紧想个办法吧。”

王浩强行抑制下一切不安“现在有两条路,一条,是这些不知铺了多少里的红妆喜服之路,那边地阶火焰层层叠叠,显然是一条可以行走的路,只是在半空中,武者在这里无法飞行,不知如何过去,却很明显,那是一条路,意思便是让我们走过去。”

“另一个法子,便是不知这里的变故何时终止,然后等着从这深渊之下爬上来的东西上来时,将我们带入深渊,而这深渊之下,不知有的是什么。”

听到这两条路每一条都不是什么好去处,两人脸色一惨。

“若是有法子,可看看从深渊之下,沿着这些布匹爬上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再决定。”

“只是我不明白,既然这些东西有法子上来,为什么又要借着这些布匹才爬上来呢?”

王浩想了一会儿“这与我们看到的那些喜服与地阶火焰铺成的一条道路一样,是一种我们所不知道的仪式,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里应该进行过一场冥婚。”

“那些喜服与地阶火焰所铺就的道路,应当是出嫁女子将嫁之前,而我们看到的这案头催梦锦,应该便是十里红妆了。”

十里红妆王浩忽然面色一白“不好,我们快走,我知道这要爬上来的东西是什么了。”

却往哪里走?这四周皆是眼前一样的景色,若无法跃到对面那一条由地火铺就的道路上,便只有足下立足的一亩三分地了。

“咯咯咯”,孩童清脆的笑声再次传来,状似天真无邪,却在眼前的一切下,宛如妖魔鬼怪。

那些原本平稳下滑的布匹忽然齐刷刷颤了颤,白边翁脸色一惨“完了完了,有东西开始拽着上来了。”

王浩握着手里的桂溪凭风刀,他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东西,但是如何克服?

却随着时间流逝,众人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坐视以待,随着那案头催梦锦晃动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众人只感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抹红色最先映入眼帘,是一个头上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脸上浓厚的抹了脂粉,面色惨白,乃是覆了白色胭脂,其嘴唇通红,似乎刚刚饱饮过人血,却那女娃娃双目是黑黢黢,没有眼珠与眼白,全身着着一件红色喜庆的喜服,攀着那些案头催梦锦,一个劲的往王浩这边瞧。

紧接着,无数与那女 童一般的男 童都涌了上来,这些幼 童模样不一,却装扮是一模一样,男 童便是扎了一个朝天辫,女 童便是两个羊角辫。

白边翁只觉得呼吸困难,登时就要溺毙在无边的恐惧中。

这些男 童女 童纷纷相看王浩这边的方向,速度有差异,但是目的却都是往王浩这边来。

“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些都是幽冥所化实体,但凡被咬上一口,你就死定了。先前如此多的武者有来无回,想必便是落入了这些小童的腹中,你可仔细了。”饲灵鸡忽然蹦出一句话,正好证实了王浩的猜测。

果然,这些就是王浩所想的,既然一切出嫁之物都准备妥当了,不能没有喜童,何况这还是冥婚。

两人急的团团转,王浩道“这里无法飞行,飞行灵宝也失去了作用,若非是自身带有道韵属性之物,绝对无法凌空漂浮。”也就是说水醉云仙树叶打造成的漂浮性灵宝也不行。

王浩拿出青犊上舆尘“武者在这里虽然力气受限,但到底还有些,这青犊上舆尘自身便可无限拉长,可以将人捆绑抛出,但是那地阶火焰的那条路悬浮在半空中,究竟是不是路现在不得而知,也许过去是个死,也许能活,胜负只有五五之数。”

“等等,也就是

说,你并不能确定那条路一定是路,也有可能是你的臆想?”

白边翁有些怒气的看着王浩,王浩点了点头:这是实话。

“而且你说的这个宝物,必须要有一人抛出才行,也就是说,另外两人离开,另一个人得留在原地?”

王浩再次点了点头,白边翁眼神闪烁“既然如此,那么你们两个先离开,我在此地,将你们送入那条路上。”

王浩颇有深意的看了白边翁一眼,对此不置可否,萧无棠迟疑半晌“我跟着王浩,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实话是因为自己在来这仙塌陵之前,萧无君千叮咛万嘱咐,危险关头,千万要相信王浩而不是白边翁,毕竟不仅王浩朋友的性命在萧无君手上握着,绝不会抛弃萧无棠不管,更重要的是,王浩绝对比白边翁值得信赖。

白边翁乃是一个老来成精之人,只看一路走来的所作所为,王浩便能猜测出大概,萧无棠尽管与白边翁接触的时间不长,也约略了解到了一点。

白边翁心满意足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便送你们先行,待你们平安到达后,王浩你便将青犊上舆尘握在手里,延展伸长,接我过去。”

如此安排,合情合理

假如真的跟王浩猜测的一样,前方有路的话。

“红蜡,快跑!”

壤驷镯一把劈开眼前巨大的藤蔓,拉着壤驷红蜡便要离开此地,却壤驷红蜡有些不认输的,依旧苦苦支撑“长姐!你不走,我也不走!”

壤驷镯的武器似乎是一条锦缎,那壤驷红蜡亦是如此,想来两姐妹平时教导武艺都是一处,修习的功法也如出一辙了。

而在其周围,无数武者被藤蔓卷起,送入中央蠕动的无比密集的巨大的嘴巴中,仿佛是在咀嚼一般,待将武者送入口中后,那巨大的藤蔓又再次横空出击,迅速掠上几个武者,将其卷起拖走,塞入嘴巴里。

那巨大的藤蔓宛如一座巍峨的雪山,粗的藤蔓也有一个石柱大小,细的也有半米直径,而在其中央的本体中,却是无数藤蔓蠕动交织在一起,中间一张巨大的嘴巴,似乎永远都不停止进食,每逢那藤蔓吃下武者,那巨大的身躯便会慢慢长大,随之藤蔓的粗细也会缓缓变化。

若是有心人细心阅览,便会知道,昔日佑荫扬州亦曾有过这样一株植物的出现,却后来是被兽部徐州的道主金羽凤凰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不想今日居然在这相隔如此之远的深渊之下看到,且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大小了。

“啊!”壤驷红蜡不敌,被那巨大的藤蔓拖走,“长姐救我!”

第六百一十三章 壤驷镯

对于白边翁打着什么主意,王浩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深渊之下的喜童慢慢逼近,怎么还管得了这些?

耳边似乎有空间滑过的声音,王浩与萧无棠被青犊上舆尘包裹着身体,被送入那喜服排列的路上。

“王浩,此次我可真的是将自己的命交给你了。”萧无棠无奈一笑,似乎也知道成功率不高。

王浩眉目一凝“我的朋友还在被你兄长关押,你想死我还不想死。”

“这事,我在出发前才知道,若我知道,不会让他这样做的。”

王浩判断着萧无棠这句话的真假,随着青犊上舆尘缓缓拉长,王浩与萧无棠已经渐渐的靠近了那些喜服。

凑近一看那些喜服汇集之处,王浩发现那些喜服的颜色格外鲜艳,映衬着这些地阶火焰,倒显得有些凄婉忧伤起来。

这与王浩初次见到时的阴森可怖大相径庭,想来也是周围环境的影响。

对于那里究竟有没有路,王浩的把握是百分之八十,但是万一呢

白边翁似乎在嘲讽着两人即将死亡,眼中闪现着“不知死活”的目光,王浩忽然脚底一硬,萧无棠面色惊喜的看着王浩“真的,这是真的?”

什么?

白边翁乍然一跳,似乎有些不敢置信:那状似不存在的一条路,居然是隐形透明的存在着的?

王浩面色倒没有太大的波动,显然是早有预料。

得了青犊上舆尘,王浩缓缓收起,无数喜童看着少掉两个,开始“哇哇”乱叫起来,有些气愤之下,爬行的速度变快,眼看就要爬到上面来了。

“快快快,快带我过去。”

王浩没有做决定,看着萧无棠,萧无棠见白边翁一脸惨相,有心想救,王浩却将青犊上舆尘收起,将萧无棠背上的一个符揭下。

看着背上的符,萧无棠讶异的“这是什么?”

“降灵符,使用后,可使对方的修为,短暂下降一个大境界,不过维持只有一分钟,也看持符人的修为而定,修为越高,画的符效果越好,就越能延迟更长的时间。”

“这白边翁显然是送我们过来趟雷,如若这里没有路,便先祭出你抵挡一阵,你修为被束缚,定然分身乏术,我受制于萧无君,自然要保你安全,有我们两个在后面做肉盾,换取这白边翁可以快速逃走,不得不说,这白边翁倒是有些小聪明。”

被人揭穿,白边翁脸色一红“兄弟,方才是我多了一个准备罢了,你饶了我这一回吧,快带我过去。”

浩将降灵符递给萧无棠“要不要救他,全在你一念之间。”

萧无棠看着手上的降灵符,忽然气愤的“我虽然不枉害别人性命,可我亦不是智障之徒,你有害我之心,还指望着我原谅你?”

“咯咯咯”无数喜童纷纷沿着那些锦缎跳将上去,宛如潮水般向白边翁扑去,白边翁连忙告饶“求,求”

看着被吞没的白边翁,王浩心神一凛:幽冥之气

随着白边翁的声音渐渐被淹没,王浩与萧无棠转身,毫无留恋的往前走去。

入眼两周的喜服宛如锦帐一般铺展,火焰盈盈照耀,果然亲眼看去,每一种喜服的款式颜色都是不一样的。

不知这路前往何方,只是王浩低头看去,这路宛如不存在一般,忽然有些神识迷茫,为何方才自己的精神力会有剧烈的疼痛呢?

只有在自己的精神力或心念遭受到巨大的攻击时,自己才会如此,而自己进入这仙塌陵,却有两次这种情况,一次是自己刚刚进入,一次便是方才,可是这里有什么东西会攻击自己的精神力呢?

看着王浩与萧无棠的离开,一众嘴角鲜红还带着肉沫的喜童,脸上忽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目送着二人的离开。

对于精神力被攻击一事,王浩想不到什么头绪,但萧无棠似乎对这好奇的厉害,可等到往前行了数里路都是这喜服之路时,即使是萧无棠也有些意兴阑珊起来。

王浩感觉自己抓住了一个极为重要的点,可是又转瞬即逝了。

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方才自己记起来的记忆又被不知什么东西消除了?

许久之后,但见一条两侧铺满了喜服的道路上,两具行尸走肉目光呆滞,眼神空洞的重复着往前走去的行为,只是这条路仿佛没有尽头,一直前行,也不曾见到终点,而人的意志与思想却渐渐湮灭,最终成为两具无意识的**。

王浩脑海中尚存着一丝意志,却始终抓不到终点,随着脑海中的记忆宛如潮水般褪去,王浩有些摸不准头脑:自己叫什么名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看不到前方的路?

问题越多,王浩就发现自己记忆被吞食的速度加快了。

有,什么东西?

这里有

慢慢,记忆开始宛如一个西瓜般被啃干净,当那物忽然碰触到其中一团记忆时,那记忆光团忽然炸开了花。

“你以后倘若真有那么一丝能力,可以到天芒府域来,便可找到我,我叫少叔香故。”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嘴甜也没有用,我这个人情不是那么好还的,如果你能在千郡大比,拔得头筹,被宗门实力看上,来了天芒府域,我才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还你这个人情。”

“少叔姑娘,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

那吞食记忆的触手只感觉顶端一烫,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灼伤了,却已经陷入呆滞的王浩,忽然开始喃喃自语起来。

“香故”

“少叔香故”

“我叫王浩,我会去天芒府域找你。”

“去,去见山楼找你,去天芒府域找你,我要,我要去找你。”

随着那光芒越炸越大,那触手似乎被吓到一般,不敢置信的收回触手,却忽然携着无比猛烈的力量,齐齐往王浩的这团记忆中攻击而去。

“砰”一声,撞在了王浩的这团记忆上,但有一种脑海撕裂的疼痛,王浩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似乎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蚕食自己的记忆力。

嘶哑着声音开口“我之于她的记忆,岂是汝等宵小能够觊觎的?”

“琉璃浸火、噬烬灵焰、封虚灵火、大衍符文焰!给我烧个精光!”

但见四团火焰吆五喝六的裹着火光,从王浩的丹田移到脑海之中:虽然这地方无法将神火调出身体之外,可是在自己的身体里对付你,还不是轻而易举?

王浩闻到一阵烤肉香,却也明白这不是切实的香气,而是自己的臆想,头脑一清,看着身旁的萧无棠正嘴角流涎的站在旁边,不由一愣:难道自己刚刚就是这个蠢样吗?

饲灵鸡幽幽想到:方才你的样子比这还蠢。

王浩对着萧无棠眉心一点,忽然之间两人便齐刷刷的,从半空中急速落下。

一种失重之感顿时迎上心头,王浩一愣:咦?好像实力啥的,刚刚那一瞬间都恢复了?

“长姐救我!”

壤驷红蜡状似凄惨的呼号着,壤驷镯眼中闪过泪水“红蜡!”

王浩提着萧无棠从天而降,看到正要被拖走的壤驷红蜡,提刀从那藤蔓中间一刀砍下,壤驷镯飞速上前接住,与王浩退到了安全地带。

“多谢公子,大恩不言谢。”壤驷红蜡惊疑未定,似乎受了惊吓瑟瑟发抖,王浩认得这女子,这女子王浩在萧无君的冰镜中见过,她便是壤驷镯了。

“不用客气。”

淡淡回了回壤驷镯,王浩这才打探起这周遭情况来。

第六百一十四章 壤驷颜色

从壤驷镯的描述中,王浩总算明白了这一切的缘由。

原来一切就是眼前的这东西在搞鬼,此物不知是什么来头,能吞食人的记忆,并且还会制造幻境,且神不知鬼不觉,让武者称为行尸走肉走,再顺理成章的吃掉武者的肉身。

听到这里,王浩皱了皱眉头,若说那些只是幻境,似乎有些不确定,毕竟王浩对自己的精神力还是很有自信的。

先前是王浩大意了,精神力的疼痛,本身就已经是在提醒王浩有人在入侵他的记忆识海,却王浩还是忽略了,精神力不仅仅预警一次,是预警了两次都被王浩忽略了,这就不得不引起王浩的检讨了。

看来是自己初次遇到这种情况,太过惊慌所导致的,索性那一切都是幻境,这也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幻境吗?

王浩皱了皱眉,算了,现在自己的实力回来了,就是最好的说明,除此之外,还用得着担心什么呢?

看到王浩身边的萧无棠,壤驷镯眸光闪烁“少侠偶然间遇到了萧无棠么?”

王浩嘴角一勾“是啊,偶然遇上,就搭伙一起往前了。”

壤驷镯与壤驷红蜡原本看到萧无棠应该高兴,但是接连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认知范围,哪里还顾得上萧无棠。

那巨大的藤蔓几乎将这里的武者吃了个光,王浩道“所有的武者全在这里吗?”

“先前不能做出正确判断的武者,皆已被那藤蔓吃了,我与红蜡侥幸逃出,倒是好运气。”

想来能逃走的武者也都在这里了。

看着那巨大的藤蔓触手,几人躲在隐蔽处,那藤蔓暂时发现不了,可是王浩觉得,只要自己有所异动,那藤蔓定然能发现,自己离开不要紧,那萧无棠怎么办?何况现在还有个壤驷红蜡与壤驷镯,这两姐妹的修为倒是不俗,区区五百岁便成为了摘星境,显然王浩唤雨境一重的修为在这两人看来完全是不够看,因此从头到尾也没有将王浩当做威胁。

但是王浩方才露出的那一手,倒也是出乎了这两人的意料。

周围的武者被啃了个精光,剩下光杆司令两三个,王浩对着还有理智的壤驷镯道“过会我出去吸引它的视线,你带着这三人,与我相反的方向逃,虽然它触手众多,但是灵智不高,我只能为你争取到两秒钟的机会。”

虽然四种神火每一种随随便便出来就能灭了这眼前的鬼东西,但是王浩绝不会作死的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拥有神火的这个事实。

见王浩如此说,壤驷镯与壤驷红蜡十分惊讶,初次见面便如此

舍生取义,不知该说是王浩太傻,还是别有用心?

壤驷镯道“这样的话,你被追上”

“放心,我有办法。”

见王浩执意如此,壤驷镯只得同意。

勿说王浩本来就有灭了这鬼东西的办法,只是萧无棠的命还得自己担着,自己也不能放任他去做这个诱饵。

形势愈发紧迫,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王浩道“就是现在!”

只见王浩宛如一只腾飞的青龙般迅速离开,壤驷镯见缝插针一手拉着一个,快速往相反的方向移动开去。那藤蔓果然见此愣了一下,却陡然伸出无数触手往壤驷镯的方向袭去,显然也知道这几人的意图了。

王浩的《折柳缠龙纵》速度奇快,但是重在兵行诡招,若是长途跋涉是定然大打折扣的,这藤蔓触手伸长的距离虽然有限,但是速度奇快,正好与王浩交相呼应,有一场较量。

看到这鬼东西,王浩讶然不已,一边逃跑一边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饲灵鸡锉了锉自己的脚指甲“就兴你栖云观有世界之树水醉云仙树,不兴人家地府也有地府的神树吗?”

王浩喉咙一涩“这玩意是神树?”

但见那每一只触手都洋溢着绿色的粘液,随着移动,那粘液还不断滴落。饲灵鸡猥琐一笑“你懂什么,滑的话,速度才快。”

王浩面色一黑,厉喝一声“危险关头,不准开车!”

眼看距离够远,而此地也全然没什么动静,王浩看了看方才壤驷镯离开的方向:估计他们应该已经走远了吧。

四周寂静,那触手正要缠上王浩,却见王浩陡然停下,亦是一惊,王浩面向那触手,似笑非笑,那触手没有智慧,自然是满心欢喜的上前缠住王浩这顿美食。

看着在自己丹田里争宠的四团火焰,王浩嘴角一咧,杀人灭迹这种事情,还是琉璃浸火干起来最顺手。

那触手陡然尖端感觉到一种危险的气息,却又不知危险在何处,等琉璃浸火真正的附上了那触手,那触手终于开始“吱吱”乱叫,状似是知道了危险来自何方一样。

王浩使了一个遁形符,悄悄的跟着那巨大的藤蔓,琉璃浸火拔出萝卜带出泥,一直跟到了那藤蔓的本体,并且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本体也烧了个精光。

空中浮现出一丝云烟,地上连一摊灰都没有,王浩笑了笑,琉璃浸火回到体内,却忽然从半空中掉下来一大群人。

看来因为这怪物的消失,那些着了道的人类武者也掉下来了。

既然危险消除,王浩正准备离开,忽然一根无比巨大的触角从王浩的身侧掠过,就把王浩身旁的那一个武者拖入口中。

王浩脸色一白,但见凭空出现的,又是一株跟方才那鬼东西长相一模一样的植物,只是体积足足小了一半,但还是很大。

有些武者运气太背,宛如落在蹦床一般,径直落在了那藤蔓的顶部,这不是送上门的肉么?那植物伸出触手,眨巴眨巴的将那武者卷起送入口中,几口便嚼完了。

如此情况下,四周皆是武者,王浩自然不可能使出琉璃浸火,使出琉璃浸火烧了这植物,剩下的武者怎么办?杀了?他们与自己无冤无仇。

留着?那么留着他们,王浩的小命就因为曾经暴露出琉璃浸火而危矣了。

这些人与自己无关。

王浩径直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因为一直使着遁形符,这植物虽然看不到,但是可以感知到,毕竟遁形符只能隐身,又不能隐匿气息,在绝对的巨擘之下,还是很容易被察觉出来的。

这东西虽然算不上巨擘,也与巨擘搭不上什么边,但是很是诡异,王浩好几次差点被抓住,若不是身法帮忙,也早成了它的盘中餐了。

正欲脚底抹油之际,却一抹黄色映入了王浩的眼帘。

壤驷红蜡?她怎么在这里?

王浩见壤驷红蜡一脸镇定之色,亦不上前,只在此地看那壤驷红蜡到底打什么主意。

却那藤蔓已经感知到壤驷红蜡,伸出一只藤蔓就往壤驷红蜡袭来,壤驷红蜡嘴角一勾,手掌中出现了一缕火焰。

这是

天火!

王浩惊讶不已:自己还以为这壤驷红蜡与壤驷镯已经被逼入孤立无援的地步,不想居然这壤驷红蜡有天火!那既然有天火,为何还会被逼入如此惨状?

王浩脑海中细细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一切,壤驷红蜡被擒,壤驷镯焦急不已上前施救,壤驷红蜡却不急不缓,也不挣脱,只是一个劲的叫救命,似乎正在等在壤驷镯身处险境

王浩眼中露出一丝了然之色。

先前萧无君也与自己说过,这两个殿女,最后只会有一个成为殿主,另一个除了死亡,没有其他的归途。

但见那壤驷红蜡将那藤蔓烧得精光,却独独留下了根茎一小撮,收入囊中,王浩心里一冷:自己已经明白这壤驷红蜡的意图了。

某地

萧无君好端端的站在一棵巨大树下,接到来报,嘴角一弯“哦?你说壤驷颜色已经确认死亡了?”

第六百一十五章 乌咽之

追寻着壤驷红蜡的足迹,王浩知道这壤驷红蜡一定是私自偷跑出来,那壤驷镯与萧无棠一定在别的地方,果不其然,当王浩追着壤驷红蜡时,来到了一处像是巨大的湖泊一样的地方。

在这里完全不似王浩初始进来的那般阴森可怖,而是怡人的风景。

湖泊周围虽无异兽,却也有昆虫飞舞,壤驷镯与萧无棠正惊魂未定的坐在那湖泊旁边生火,等着壤驷红蜡的到来。

王浩身形一显,故意迟了一点,见到王浩,最开心的显然就是萧无棠了。

“你没事吧?”

王浩点点头“我没事,你们还好吧?”

“此次多谢你了,小女子与舍妹难报少侠大恩大德。”

壤驷镯的神色中满是真挚,王浩看了装模作样的壤驷红蜡,显然这壤驷镯并不知道方才发生的一切。

看来这场殿女争夺赛,这壤驷红蜡是志在必得了。

几人升起了火焰,显然是想在此处修整一番,王浩也有此意,从方才那无比惊悚,到无比绝望,到无比险峻,再到现在的风平浪静,王浩现在继续稳定一下自己的心境,好好打听打听情况再做决定。

不过这两姐妹对于这仙塌陵内部的空间显然也是知之甚少,王浩一问三不知之下也就放弃了追问。

萧无棠没想到一路走来自己居然还能活着,对王浩充满了感激。

王浩问道“据说这仙塌陵内有惊世之物,二位可是为了那东西进来的?”

壤驷镯眉头一挑“少侠严重了,看少侠年纪虽小,却修为天赋如此惊人便是绝非俗辈,那种惊世之物有没有还是捕风捉影,镜花水月,怎么可能为了不切实际之物而枉送性命?我们姐妹二人进来,是为了这仙塌陵中的珍奇灵植而来。”

“家母病榻缠绵,亟需良药苦口,因此若有这么一丝一毫的机会,我们也决不放弃,若说冰漓豫州何处能得到这个奇迹,也唯有在仙塌陵了。”

这样的说话倒是合情合理,只是不知可信度有多高,王浩无从查起,只能暂且表示相信。

“小兄弟年轻力壮,可也是为那灵药而来?”

壤驷红蜡忽然娇笑一声,看似在开玩笑,实际上却是在打探王浩的根脚。

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少年刀客,还舍生取义的救了几人,要说是无名之辈,也太过凑巧,而且还能通过那鬼东西的侵扰,怎么看也不像是凡人。

“我与二位不一样,吾辈乃是俗人,也是听说了仙塌陵其中蕴含的惊世之物,特地前来一看究竟,若是能一览那惊世之物到底是何,此生足矣。”

王浩并不上当,四两拨千斤的一语带过,那壤驷红蜡

与壤驷镯果然更多的是将注意力放在了萧无棠的身上,王浩倒是能看出两女对于萧无棠的爱慕,不过却看不出萧无棠对于两女的心意。

想来也是神女有意,襄王无梦罢了。

一棵巨大的树下,方者暨与方涿淮相继到来,看着光秃秃的树干,方者暨暗骂一声“这卑鄙的萧无君。”

“父亲,这旱梨樟也算不得什么绝世之物,珍贵虽有,但也局限于此了,父亲不必为此事烦心。”

“哼,你以为我是在为没有得到那旱梨樟而烦心吗?错了,那萧无君是借此举告诉我,凡是他走过的地方,连一片叶子我也不要想得到!”

方涿淮讷讷无言,似乎一下也想不到什么话来应对。

“来人,给本殿主将这棵旱梨樟全砍了,那萧无君暗示说他所过之处,我方者暨一片叶子也得不到,那本殿主便如蝗虫过境,告诉他萧无君,掘地三尺,我方者暨也绝不落于人后!”

随着砍树的声音慢慢加大,那旱梨樟的树干开始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方涿淮道“父亲,砍下就可以吗?”

方者暨白了方涿淮一眼“为什么丢掉?这旱梨樟的树干是极好的东西,即使本殿主不要,留着回去当柴火烧也要,那萧无君想恶心我,那也要接受我的回礼才行!”

一阵天摇地动后,此地动静偃旗息鼓,后者再来时,却只看到一个光秃秃的树桩。

踏着满地的落花,乌咽之神色怅惘:不知伊人何在?

转头来到了一处花朵纷开之地,看到那摇曳的花卉,想到伊人生前亦如此花一般,明艳无比,便觉生无可恋。

一道身影慢慢靠近乌咽之,乌咽之脸色不变“滚!”

那身影的动作一滞“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告诉你那蓟枕霜的尸体何在。”

乌咽之脸色一滞,忽然转过身捏着汤云蹄的脖子“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你会死的无比难看,比你脸上的雷火之伤让你死时,还要难看!”

汤云蹄被钳制住,有些呼吸困难“你放心,只要答应我这个条件,那么那蓟枕霜的尸体对我而言,也没有什么意义,这世界上除了你,蓟枕霜的尸体对任何人都没有意义。”

看着汤云蹄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乌咽之放下手“说。”

活动了一下脖子“你可知道王浩?”

乌咽之眉头一皱,似乎在思考什么,良久之后“不知。”

“杀了他。”

轻蔑一笑“原来你是买 凶杀人。”

“那王浩乃是摘星境九重的修为,我虽然也是摘星境九重,但我毕竟没有绝对的把握胜他,他乃是可以跨阶作战的武者,若非揽月境,谁人也不能动他

。”

看着面色带着恨意的汤云蹄,乌咽之只觉得汤云蹄的卑微下贱,却先逼迫着汤云蹄立下了心头契约,随后也自己立下了心头契约。

“找到他,杀了他,你将他的尸体带来见我,我告诉你蓟枕霜的尸体在何处,很公平的买卖。”

看着背影渐渐消失的乌咽之,汤云蹄狡诈一笑,摸了摸自己坑坑洼洼的脸,眼中闪过疯狂的恨意。

前方一处翠色逼人之地,但见那一处地域宛如沃土,其上长着灵植,一看就绝非庸俗之物。

萧无君对着后面挥了挥手“全部拔光,一株也不准留。”

看着迅速被清空的地面,萧无君志得意满:方者暨,你进的来又怎么样?我萧无君可以让你什么都得不到,暗地算计的,不是只有你方者暨一个人,须知在这片世界里,我萧无君就是主宰。

想到壤驷颜色已死,萧无君心情更好:现在红袖谷一定乱成了一锅粥,那壤驷红蜡与壤驷镯两个中只会有一个活着,那么剩下的那个,就是自己在红袖谷扶植的傀儡了。

恐怕方者暨与自己打的,就是相同的念头,所以才撺掇那方涿淮屡屡接近那壤驷红蜡,看来这方者暨的宝,压的是壤驷红蜡啊。

萧无君摸了摸下巴:嗯,自己也要将宝压在壤驷红蜡身上,毕竟那女人,心机城府之深,可绝非一般。

王浩伸了伸手臂,壤驷红蜡看着王浩“你要去哪儿?”

“来都来了,自然是要去找珍惜之物,而且我不是说了么?是要来一饱眼福的。”

王浩才不管这壤驷红蜡与壤驷镯信不信,径直便往前走,萧无棠跟着王浩。

“你为什么也跟着他?”

萧无棠涨红了脸“我,我也想看看宝物的样子。”

壤驷红蜡火热的贴上来,用胸脯蹭着萧无棠的手臂“那算我一个。”

壤驷镯抚了抚额“红蜡,女孩子要矜持一点。”转而熟稔又自然的牵起了萧无棠的右手,萧无棠脸红不已“你们不要这样。”

“无棠,你说什么,不要哪样?”

萧无棠涨红了脸,求助的看着王浩,王浩啧啧有声:如此齐人之福,旁人想求还求不到,这萧无棠居然一下子就有了,还身在福中不知福,真是暴殄天物。

无视萧无棠求助的眼神,王浩往前走去“既然要跟上来,那么遇到什么危险就别怪我了。”

壤驷红蜡与壤驷镯心满意足的靠在萧无棠的身边,萧无棠一脸悲愤的看着王浩,方才王浩见死不救,实在是太不够义气了。

可萧无棠却忽略了,萧无君擒住濡之小道与银光貂在先,如果真有对错,怕也是千度金都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落黄海棠

汤云蹄心满意得的等待着乌咽之得胜归来,在汤云蹄的眼中,揽月境与摘星境乃是天壤之别,加之乌咽之对蓟枕霜那样的痴迷程度,绝对会成为自己砧板上的肉,任自己揉搓。

却现在最要紧的,是去看看王浩的死状到底有多惨。

志得意满之余,步履生风,前方忽然浩浩荡荡闯来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武者,前方站着一个绿衣女子,目标明确,便是自己。

“禀告首领,这边新发现了一个闯入墓葬的狂徒。”

那女子便是绿扇,挥了挥手“送他上路,小姐之墓,谁人都碰不得。”

汤云蹄颇为惊讶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感觉十分莫名其妙,却也不怵,这群人不知什么来头,说要捉拿自己就要捉拿自己。

依汤云蹄的想法,怕是哪个无脑的二品宫殿想独吞宝物,因此特来此地清场,清了清嗓门“你们现在滚,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绿扇愣了一下,身后的一群黑衣人也愣了一下。

“你要饶我们一命?”绿扇玩味的看着汤云蹄。

汤云蹄的脸被黑纱包裹,看不清面容,但是对于强者来说,区区黑纱,焉能阻挡。

“被雷光之火差点劈死的人,居然敢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

汤云蹄心里一突,正要发作,忽然绿扇身后无数黑衣人齐刷刷的展现出修为气势,乃是五十个揽月境强者!

汤云蹄瞳孔一缩,不作他想,转身便跑。

却见那绿扇右手往空中一抓,似乎拥有掌握空间的力量,转瞬之间,汤云蹄便落入了那绿扇的手里。

近距离观察绿扇时,汤云蹄才发现这绿扇的修为深不可测,比身后那五十个揽月境强者还甚,不由有些后悔。

“方才你说,你要饶我们一命?”

“你,你不能杀我,本尊乃大光明境三十三尊观音像中的堕酒观音,你若杀了我,你将生不如死!”汤云蹄底气不足的说出这句话,却也心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搬出自己的背景恐怕也无济于事。

“大光明境?”绿扇颇为意外的“哦?”了一声,“这倒是挺有意思的,此事居然还有大光明境的人参和在里面作梗。”

听绿扇似有息事宁人之意,汤云蹄得了底气,扯掉脸上的黑纱,露出一副血肉模糊的脸皮,狰狞着道“放了本尊,否则大光明境将踏平冰漓豫州,更何况这区区墓穴了。”

此时汤云蹄不过离绿扇一指

之遥,究其原因,还是因为绿扇的右手没有放下,正指着汤云蹄前方那一片空间的缘故,那一片空间被绿扇束缚,任他汤云蹄是多么厉害,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只有祈求的份。

“他大光明境的人手伸的这么长,可难道不知道,这样会惹人厌么?”绿扇绣眉一蹙,乍然转狠,右手亦是开始狠狠捏紧,似乎现在就有将汤云蹄捏成一滩肉酱的意思。

汤云蹄惊恐不已“你明明知道我是大光明境的人,居然”

“死到临头居然还敢把大光明境搬出来威胁我,看来大光明境没把你调教的很好,反而养出了你这样一个蠢货!”

只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骤然抽干,宛如一块豆腐被一块千斤秤砣压扁变成豆腐渣,四周时间空间都为之一凝:不好,这绿扇果真是要杀了自己,不留一分情面。

“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帮助我,完成一些事情,我便让你活的久一点。”

在汤云蹄将死之际,骤然又听到绿扇开口,不由如蒙大赦“一定照办。”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只见绿扇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砰”的一声,汤云蹄便宛如一条死狗般落在了地上。

良久之后

看着汤云蹄急忙离开,绿扇身后的一个侍卫上前道“首领,那堕酒观音不值得信任,须知大光明境的那群人尽是渣滓。”

“渣滓何妨,圣人又何妨,现在没我的命令,谁能出的了这仙塌陵?这堕酒观音惜命的紧,若不按照我说的来办,命不久矣也是迟早的事情,且让他多活一会儿,为我效犬马之劳。”

“首领,我们这些人已经足够了,加上一个大光明境的人参和进来,恐多则生变。”

“如若全是我们动手,事情败露,传出去未免也有些不好听,于道主的声誉也有些损碍,他大光明境的人就不一样了,只要最后的故意放出去那么几个,天下人便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他大光明境的人做的好事,于道主没有丝毫关系。”

看着一望无际的花海,绿扇心里充满了复仇之意。

今日但凡参和进这仙塌陵的武者,我会将你们一个个找出来,标记出来,凡是宗门,出去后,我会连根拔除,既然你们明知这仙塌陵乃是昔日蓟枕霜之墓还敢闯进来,就要做好承受道主怒火的准备,等着被一窝端吧。

此次的大清洗,冰漓豫州的一切势力,你们可,准备好了?

而在王浩这头

方不远处,有无数浮游的光点在半空中起舞飞旋,周围早已攒聚了许多的武者。

看来虽然在第一、二关中死的武者很多,但还是有无数的武者活下来了。

此时王浩来到的是一片湖中平地,那一片湖面平静柔和,中间的平地上只有一棵最高的树,那棵树粗壮繁茂,却叶子与树干均呈现透明的荧光色,看来异常神圣。

王浩之前看到的无数光点,似乎也是从那树上飞下来的,而在那棵树上,却栖居着无数活动的树叶,约略是树叶,王浩也不敢肯定。微风拂过,树上掉下几片荧光叶子,却那些叶子在落地之前又仿佛不受重力影响般的,重新回到了树上,这一幕看的围在湖边的武者啧啧称奇。

看来那些应该不是普通的叶子了。

“落黄海棠,百年成根,千年成枝,万年成叶,十万年成花,与蓝叶风掘根用途一致,其花、叶、枝、根常常被用来制成粉末,成为巨擘悟道之香,因其性中和,天然生长极其缓慢,因此虽有蓝叶风掘根之效,却更比蓝叶风掘根多了一丝道韵天然,因此凌驾于蓝叶风掘根之上。眼前的这株落黄海棠已有万年树龄。”

啧啧啧,王浩听到天工玲珑鉴的断言,不由心里也是啧啧称奇,居然这种天生地长的神树,就在昔日自己来过的地方。

想到这里有这种神树,而自己却只看着那些普通的灵植,得了还傻乐的跟什么一样,王浩就觉得难怪自己经常被饲灵鸡吐槽,不是没有道理的。

既然这落黄海棠是这么好的好东西,当然要搞到手。

却王浩转身一看,湖边聚集着数以千计的武者,每一个都摩拳擦掌的看着那落黄海棠,王浩心里一突:那些武者中揽月境者大有人在,自己虽然现在拥有牵制揽月境者的实力,但是

看了一眼被壤驷红蜡与壤驷镯包围的萧无棠:自己的主要目的是保护萧无棠,这其他的倒是另算,且不止自己看出这落黄海棠,有心人也必然能看出来,虽然自己有天工玲珑鉴告知,但人群中也不妨有见识高远者。

果然须臾之后,人群中有人带着几分疑惑的说了一句“这好像是落黄海棠?”

王浩心里一沉。

“我说你别藏着掖着,我们知道这树不凡,但到底什么是落黄海棠?”

“所谓落黄海棠,乃是传说中比蓝叶风掘根更厉害的东西,这玩意百年成根,千年成枝,万年成叶,十万年成花……”

第六百一十七章 弱水冀州

听着人群的叽叽喳喳,王浩早已知道在如此多的揽月境面前,自己没有一点优势。

可如此放弃也不甘心。

却这片湖并不大,若是有心,大可早已登上那平地采取枝叶了,大家之所以在此地踌躇不决,无非是因为知道枪打出头鸟这样的道理而已。

王浩按兵不动,却也有人心急。

“如此宝物,既然你们都不要,那便便宜了我了!”

但见一褐服武者最先按捺不住,其人修为不凡,也是摘星境的武者,脚尖一点湖面之水,便宛如离弦之箭一般往前冲去。

“给我回来!”

见到有人不守规矩,一帮揽月境的强者坐不住了,自己身为揽月境的强者还未吱声,居然就有如此宵小觊觎宝物。

但见一黄袍老者抛出一根利刺直直刺向方才那褐服武者,揽月境强者一击何其之猛,却还未碰触到那褐服武者时,那褐服武者脸上忽然露出无比惊恐的神色。

“救,救我”

“扑通”一声,只听得一点淡淡的重物落水声被减低了分贝,那褐服武者便宛如被不知名的力量拖入水中,再也没有出现。

当那褐服武者落入水中时,方才那黄袍老者使出的那一杆刺也相继落入水中,与方才那褐服青年如出一辙。

“我宫煮元叱咤江湖千载,从未见过如此诡异之事。”

那黄袍老者唤为宫煮元,乃是一个揽月境的强者,身边并无其余人手攒聚,想必是个散修。

众人看到如此奇异之事,纷纷狠狠咽了口口水,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方才那些”

“是妖怪!这水里面有妖怪!”

“要么就是什么鬼怪藏在这水下,不让人有接近那落黄海棠的机会。”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是那落黄海棠的守护兽?这落黄海棠如此之物,传说中了不得的珍奇异宝旁都有守护神兽,我看多半就是这个。”

“有道理,说不定乃是落黄海棠本身的守护灵兽出招了,想让我们自乱阵脚。”

……

“切,一群没见识的渣渣。”

王浩听饲灵鸡似乎话里有话,带着四分讨好的“你说这是什么?”

见到王浩厚颜无耻的样子,饲灵鸡白了一眼“此乃弱水冀州的弱水,传说中的弱水三千滴便可汪洋成一面湖泊,看这架势,估计也差不多就在这个数量。”

王浩有些讶异“弱水冀州?”

“你怎么可能知道,你又没去过。”

饲灵鸡一边剔牙一边打着饱嗝,也不知方才吃了什么“不过这冰漓豫州的道主能把弱水弄到这里来,全变成这落黄海棠的阻隔,这倒是挺聪明的,只是不知是什么容器才能装得下这些弱水了,想必庸俗之物也装不了。”

王浩腆着脸“你说这是不是就相当于是灵植旁边的守护灵兽了?”

饲灵鸡看了一眼王浩“这比守护灵兽强多了,灵兽再强大,终有与之一战的机会,可这弱水看上去波澜不兴,你不过去半点屁事没有,你要是过去,哼哼,那就有的想了。”

果然,这臭鸡知道内幕。

王浩想起这饲灵鸡平时没少挖苦自己便有些憋闷的慌,关键时候这臭鸡也不是没用,但总喜欢藏一半露一半,故意玩神秘,似乎有意在报平日自己不敬重他的仇。

王浩忍住心里想揍他一顿的冲动“看鸡爷你英明神武,盖世武功,英俊潇洒,仪表不凡,举世无双,见识深远,便知这弱水虽险,但在鸡爷你面前只是小菜一碟。”

饲灵鸡被一顿彩虹屁拍的飘飘欲仙,不是没听过彩虹屁,而是这话是从王浩嘴里说出来的彩虹屁,这小子平时心气甚傲,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想必也是今天这弱水对他来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这才腆着脸说出这些话。

饲灵鸡瞥了一眼笑呵呵的王浩,挪了一下屁股,将两只肥硕的翅膀交叠在胸前,态度甚是欠扁的说道“办法么,也不是没有。”

弹了弹羽毛,王浩强忍冲动“小子愚昧,还请鸡爷明示。”

饲灵鸡拎起自己的左羽看了看“哎呀,你瞧,我平时懒散惯了,羽毛都干枯分叉了。”

王浩深深吸了一口气:这饲灵鸡养的膘肥体壮,全身油光锃亮,只每一根羽毛的重量起码都是普通的鸡的十倍,每一根都清清楚楚,光滑柔顺,现在居然跟自己说它养的不好?却也只能忍耐“你瞧我这记性。”

王浩有些肉疼的抽搐了一下面庞,将剩下的140滴帝皇醉云髓双手奉到那饲灵鸡的面前。

饲灵鸡睨了一下王浩,晃了晃脖子“哎呀,干枯毛躁解决完了,还得解决一下营养不良的问题。”

这时大白屁颠屁颠的用三片荷叶,分别接了沙尾碧流、银手秋水、松月风泉放在饲灵鸡的面前,还开始笨拙的用前爪给饲灵鸡的双翅按摩,只是那一爪子下去的力道就不一定了。

饲灵鸡晃了晃脑袋,“王浩,你看见了没有,这只

蠢地龙都比你识时务,你还不知道本大帅营养不良应该怎么办吗?”

营养不良,打一顿就好了。

王浩恭敬的“小子下次,一定谨记,当你营养不良的时候”咬牙切齿“该怎么办。”

胡闹了一通,饲灵鸡见火候差不多了,旁边的蠢地龙也开始昏昏欲睡,晃着脚丫子道“其实么,过这弱水的法子也不是没有,关键在于度过这若是的途径。”

有门。

王浩好像听出一点东西来“你的意思是,只要有了适合的工具,什么人都可以过这弱水的?”

饲灵鸡孺子可教的点了点头“你还不算蠢到家,弱水冀州是很特别的一个地方,那里的一切东西,都是水域,没有陆地,除非是大能刻意开辟的内空间,否则但凡你肉眼可见的,皆是水域之处,一切的种族,要么生存在弱水之上,要么在弱水之中,要么在弱水水底之下,你想过没有,不是天生就有适合生存在弱水那样的种族中的,遇到这种情况,自然也有解决的办法,便是找一项代步工具。”

王浩想了想“那弱水无法泅渡,任何东西凌驾于弱水之上都会沉下去,什么东西才能在弱水之上肆无忌惮?”

“你还别说,你这里,还真有一样。”饲灵鸡神秘的说道。

王浩一愣,似乎没想到情况急转直下“什么?”

“之前你不是被它,胖揍过许多次,难道忘了?”

王浩只觉双颊一疼,马上想到了,自己有的,还揍过自己许多次的,除了那条大肥鱼,还有什么东西。

却又有些不信“大金牙?”

“知更玄水鲤,掌有时间溯源之法,能判未来更替,虽无修为,寿命却长,一胎生一尾,拥有时间溯源之法,泅渡弱水对知更玄水鲤,便宛如猛象踏平地一般,乃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王浩得知这个消息真的是太惊讶了“可是大金牙现在已经成为了我丹田异象的一部分,如果我不突破摘星境,那大金牙是绝对不会主动出来的。”

“其实泅渡弱水之物很多,但是你现在身边有的,只有这一种方法。”王浩见饲灵鸡又开始有条不紊的喊腰酸背痛,知道这饲灵鸡一定有办法。

“鸡爷,嘿嘿”

饲灵鸡抖了抖毛“打住,我的确有办法在你不突破的时候将那大肥鱼捞出来,又不必触发你丹田的异象,可是那样做,会有不可预知的后果。”

王浩讶异“不可预知的后果?”

第六百一十八章 百茶犀液

“首先第一条,你每次突破,那异象都会顺风顺水的出现,这就证明了你的突破乃是水到渠成,没有强求,如果我强行召唤已经成为你异象一部分的知更玄水鲤,那首当其冲的,就是你之后突破的难度会大大加大。”

“其次就是你的精神力,会在我强行召唤知更玄水鲤后受到剧烈的冲击而受伤,没几个月好不了的。”

“其次才谈到对你修为的影响,你可跨阶作战,来源于你的肉身以及功法武技,长期影响早已使你超出旁人,但是揠苗助长的效果,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最后才是对于你本身的影响,召唤出知更玄水鲤,使他泅渡在弱水之上,那知更玄水鲤乃是掌有时间溯源之法,能判未来更替的灵物,你会看到很多不该看的东西,而这些事情是在未来才会发生,你若现在看到了,对你的气运的影响不是一点半点,甚至还会影响天道,那么等你下一次渡劫时,这个负面影响会在你的劫运中展现出来,最好的结果,就是你曾经在佑荫扬州的生劫幻界所得到的,佑荫扬州的百年气运与之相互抵消,最差的”

之后多话不言自喻:最差的结果,便是雷劫之艰险,自己会在雷劫中身死道消。

王浩思忖一会儿:其实这落黄海棠自己要不要是可以考虑的,毕竟王浩拥有蓝叶风掘根,这落黄海棠固然了不得,但王浩也不是非要不可,如果因此而损伤到了接下诸多,实在是划不来,王浩固然想得到这落黄海棠,但是这些负面因素,实在是

思考良久,这牵连甚广,影响到了自己的道基,这样的险与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王浩苦笑着:虽然饲灵鸡一向不正经,可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自己,他说的定然是真的,就看自己了。

“代价之大,看来这落黄海棠与我无缘了。”

饲灵鸡却忽然面色一沉“王浩,这一次,你恐怕得去。”

沉了一口气“那落黄海棠对你而言倒是可有可无,可是百茶犀液是唯有在落黄海棠的树叶上才能得到的东西。”

“百茶犀液?”王浩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百茶犀液很难得么?”

饲灵鸡有什么话似乎想说,却又不能说“你要知道,银手秋水、沙尾碧流、百茶犀液、松月风泉等等,这些对你都是有用的,你一样都不能少就行了,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但是百茶犀液是只有在落黄海棠的叶子上才能得到的东西,如果你错过了,天下之大,那落

黄海棠百年成根,千年成枝,万年成叶,十万年成花,你再去何处找一株已经生长了一万年的落黄海棠树来?”

王浩一直不知饲灵鸡让自己搜集这些灵水的目的,但饲灵鸡不会害自己,王浩深深的看了一眼饲灵鸡。

“如果这是必须的,我同意。”

饲灵鸡眼中亦露出一丝无奈,旋即无比郑重“王浩,无论你在泅渡弱水时,因知更玄水鲤看到了什么,千万不可迷失在那里面。”

王浩道“你说我可能会看到的,是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那是未来吗?”

“可能是未来,可能是过去,但是王浩,你如果深陷其中,那对你最危险的,就不是弱水,而是知更玄水鲤本身的能力了。”

会看到过去或者未来

王浩看着饲灵鸡“我知道了。”

饲灵鸡微微一叹:这个险冒的实在太大,只是如果不这样,那百茶犀液,恐怕这世上都找不到了,为了未来

湖边还围聚着许多人,当王浩出来时看到这一切时,便见到方才的黄袍老者宫煮元正在与一众散修窃窃私语,方才亦有很多人上前,都被这怪水吞了,却谁人也没有认出这就是传说中无法泅渡的弱水。

看来这弱水的存在,比任何灵兽都更有用。

“王浩,能将弱水冀州的弱水运到这里来,这冰漓豫州的道主不简单,甚至那道主我怀疑极有可能是百家青州中的人物,你若以后有机会与之对面,切记不可惹恼了她,天知道她手里还剩下多少弱水,放出一滴你就死定了。”

王浩想了想:道主之躯何其尊贵,恐怕自己也不会有这个荣幸能遇见。

壤驷红蜡与壤驷镯、萧无棠只是来这里看看热闹,见到这里谁人也过不去,自然对那落黄海棠也不作他想了,却听得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骂骂咧咧。

“那只臭鸡没事把爷爷召唤出来,王浩,他傻你也跟着他一起发呆?不知道把爷爷召唤出来,对你的影响之大,不是轻易可以测量的吗?万一爷爷害你死翘翘了,别说爷爷我,就是爷爷的老子也得抽死我,何况那大肥鸡的来头一看就不简单,万一背后有人我弄死你,他也来弄死我怎么办?那大肥鸡好像是你的护道神鸡,爷爷我怎么就这么背,一天到晚被扼住命运的喉管,还被人拎着后脑勺出来,你知道爷爷的身份吗?知更玄水鲤啊,卧槽,你知道知更玄水鲤什么意思吗?我跟你讲……”

方才饲灵鸡将这

知更玄水鲤老大不情愿的拎出来,知更玄水鲤便骂骂咧咧,他也知道事后的影响,对于饲灵鸡如此轻率的举动十分不理解。

却见知更玄水鲤身躯顿时化作一条小舟般大小,载着王浩往那落黄海棠之处飞去。

“少侠,不要!”

壤驷镯与萧无棠见王浩有泅渡弱水之意,连连开口:虽然不知那一直骂骂咧咧的大鱼是什么来头,但是方才即使是使出地阶顶尖灵兵的武者也落下去再也没有出现了。

说武者到了摘星境还会在水里淹死,传出去简直就是个笑话,但是这一切就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因此众人早已达成一致,这水下有妖魔鬼怪。

宫煮元见王浩不知死活的乘着一只怪鱼也想吃葡萄,阴阳怪气的“呵,世道果真是变了,一个毛头小子居然也敢在前辈之前,天赋倒是不弱,就看你的命硬不硬了。”

众人见王浩年纪轻轻便是摘星境,不敢置信嫉妒者大有人在,这小子一定是某个巨擘之后,甚至是一品宫殿殿主的私生子,现在见王浩自己找死,焉能不痛快?

却见那条怪鱼听了众人的话甩了甩尾巴,似乎有些不满。

“一群沙雕,认不出这是弱水也就算了,居然也认不出爷爷是谁,长了眼睛也像长着屁 眼,有脑子也像塞了豆腐,没见识的辣鸡。”

众人听知更玄水鲤口出狂言,已经行驶到弱水之上了,居然还嘲讽反击,当下也居然不回击,只等着听那一声响了。

大金鱼扫了扫肥硕有力的鱼尾,稳当当的载着王浩在弱水上行过。

“王浩,不论你过会看见什么,千万不要分心,要牢牢的坐在我的背上,切记不可深陷时间洪流中去,这点距离,我眨眼就到了,但是你遇到的时间会成倍成倍的增长,如果你主动陷入,掉入弱水我还能将你捞上来,你若掉入时间洪流中,我也捞不上来你了。”

王浩见大金鱼罕见的对自己露出关心,不由一笑“不过是过去、将来发生的事情在我面前展开罢了,这有什么可怕的,你尽管去吧。”

大金鱼见王浩答应的爽快,却心里还是惴惴不安。

当众人等着听那一声响时,却见大金鱼已经稳稳当当的行到了湖面的中央,并且还稳当当的往前继续。

“怎么可能?”宫煮元直呼不信“这小子邪门!”

“我想起来了,那是知更玄水鲤!”

第六百一十九章 关京盐

“传说中掌有时间溯源之法,能判未来更替的神鱼,且对于知更玄水鲤来说,天下没有这知更玄水鲤不可泅渡的水域,所以尽管我们无法过去,但是有知更玄水鲤作保,这水域就是平地。”

众人惊呼不已,宫煮元诧异难当“这小子能过去?!”

却见那人此时却露出狡诈的笑容“我说了,知更玄水鲤掌有时间溯源之法,能判未来更替,常人哪能是时间的敌手,道心再坚定者,面对时间时也如呱呱坠地的婴孩儿般无知无助,这小子如此年纪,道心能坚定到哪里去?即使能有这逆天的运气,拥有一头知更玄水鲤,不落入弱水,也会身陷时间的洪流中无法自拔,这一点,那知更玄水鲤就爱莫能助了。”

情况又方才的羡慕嫉妒恨急转直下,众人听了那言,开始冷嘲热讽的看起好戏来。

见到王浩乘坐着知更玄水鲤,又听到方才那些话,萧无棠与壤驷镯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无论如何,这王浩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得不得到那落黄海棠是一回事,能不能好好活着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壤驷红蜡见到那知更玄水鲤,眼中露出一丝晦暗的光芒,不知在想什么。

汤汤的湖水上白光点点,宛如白色的树叶漂浮打旋在湖水上,而在湖水中央,一只金色的大鲤鱼鱼鳞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正奋力的摇着尾巴往湖中平地行去。

那金色的鲤鱼仿佛是浮游在空气中,可见它那自得其乐的模样,又似本身就在湖水中,却那鲤鱼神骏异常,宛如天上金色云彩扮作其外衣,自然道韵化作其游行轨迹,每当那鲤鱼往前一步时,空中就会留下一些不可捉摸,宛若道韵的文字,须臾又消散,时间空间在其身后缓缓后移退去,离目的地却越来越近。

平地不过方圆五十米,几乎都被一棵巨大透明闪着点点荧光的树所占据,若是仔细看,有些树叶上似乎有几滴透明的水底正要缓缓滴落,却也终究没有滴落,只是将挂不挂的粘附在那树叶上,而树叶乃是荧光,那水便也有些光芒了。

知更玄水鲤见到眼前越来越近的落黄海棠,眼中一喜“王浩,到了,你看,落黄海棠”

转头看向王浩时,却见王浩眼珠空洞,没有焦距,尽是一片虚无。

“完了”

饲灵鸡与大金牙同时道出一句,神色开始渐渐凝固。

“各位各位,此乃我们青楼的头牌寿缇姑娘,各位今日来的,都是来给我们捧场,小妇在这里谢过各位英雄了。”

一个巨大的厅堂之内,四方铺满了红色锦缎

的楼梯,沿着中间一个方寸不过几平米的正方形小台搭建而起,这青楼内有上下两层,上层乃是包厢,下面,便是用帘子遮挡起来的雅座了。

这青楼格局不大,但是布置的相当有心,一层层的迭起,让人明白贫富差距,也就不敢越矩了。

众人随着那半老徐娘的话看过去,但见那半老徐娘簇着的,是一个双十年纪的女子。

那女子一身火红色的衣裳,绣眉宛如上弦月,斜挑入发鬓,额间是尖瓣的桃花花钿,明艳夺目,双眼如同那三月桃李,汪着一泓秋水风情万种,却又极富攻击性与侵略性,玉脸香腮,唇瓣不点而朱,诱人品尝,其眉尾一点朱砂痣,更似造化之笔悄悄点缀,妩媚柔弱之余,映衬其双眼之迷离狡黠,显得诱人心魄又妩媚神秘。

她挽了一个朝云近香髻,发髻尾部只有一根多齿铃铛步摇,两侧悬下的发丝长者及肩,短者靠颊,每当那几缕发丝随着走动起伏时,便有上下前后翩飞之状,更添风情万种。

那一身大红裙装乃是上短下长之状,就于妩媚中还显英姿,却她赤着脚,脚上系一根银色铃铛,走动时有“叮铃”之声悦耳,恰若流萤在眼前飞舞般轻快。

“这便是我们冰漓豫州第一美,寿缇姑娘了。”

“这模样赛似天仙,若是让我一度**,死了也甘愿。”

“难怪那关京盐为了这寿缇姑娘,连那冰泮渊也不想要了。”

“这关京盐含着金汤匙出生,要什么有什么,可为了这寿缇姑娘,不照样还是跟狗一样。”

“哈哈,说的极是。”

“你瞧,他来了。”

寿缇风姿绰约的沿着楼梯往下缓缓走来,只是步履之间,便有令人沉醉之感。

“寿缇姑娘!”

寿缇转头一看,见到有些狼狈的关京盐方方撞开了门,脸上露出一副蠢样,正朝着自己笑。

“你怎么又来了?”寿缇皱着眉头,似乎看到这关京盐的出现很是不喜。

关京盐献宝似得凑到寿缇的旁边,谨慎的拿出一物“你看。”

但见那书页上的字,寿缇的脸色由阴转晴“你果真得到了?”

“只要寿缇姑娘想要的,我关京盐都会给你得来。”

一帮吃瓜观众好奇的伸长脖子探去“这次这二傻子又拿了什么宝贝来?”

“上次将冰泮渊的镇殿之宝月滤铜灯偷出来献给寿缇,那月滤铜灯乃是传说中以鲛人脊骨为灯柱,鲛人脂膏为灯油的稀世珍宝,有了那月滤铜灯长亮,即便是将死之人

都能延寿,灯不灭,人不死,原本是那冰泮渊的老祖宗留着应对宫殿之大急的,居然被这二世祖偷出来献给了一个妓子。”

“是啊,这关京盐乃是嫡子嫡出,天赋好的没话说,更是那二品宫殿一出生就被确立为殿子的人选,其母亲乃是一品宫殿昔日殿女之一,这荣耀加身,无人能出其右,居然今日为一个妓子如此。”

“话说冰泮渊其中一个镇殿之宝,唤为木石潜踪,乃是地阶顶尖身法武技,我们都对这身法眼馋的紧,就是不知这身法何在。”

“你可拉到吧,你知道这身法何在,你敢去偷吗?”

“方才这关京盐拿着的,是不是就是这木石潜踪呢?”

“这个就不好说了,方才这关京盐献宝似得拿出的东西,要是没有月滤铜灯更珍贵,想必都不能让那寿缇开眼。”

“话说妓子无情,这关京盐也是猪油蒙了心,这寿缇美则美矣,却全然无甚根骨,甚至不能凝聚灵力,毫无修为,凡人一个,注定只能是庸人,凡人只有百年寿命,这寿缇既然貌美如此,其貌美也是有年限的,多少年后容颜老去,花落人亡两不知。”

……

听着众人似嘲笑似鄙视的话语,寿缇只是盈盈一笑“多谢关公子,关公子今日出价最高,所以关公子便是寿缇的入幕之宾了。”

众人哈哈大笑,更有甚者对着寿缇污言秽语。

关京盐见寿缇对着自己展颜,不由心旌摇曳,魂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被寿缇拽着衣袖,乖乖的跟着她走了。

正当一众以为今日寿缇便要承欢在关京盐的胯下时,忽然一种无可匹敌的气势罩住了整个青楼。

“孽种何在?!”

“不好,是冰泮渊的老祖,关连帙来了。”

关京盐脸色一白,寿缇亦是面色不好,当一个皂色长袍的老者漂浮在青楼之上,青楼的楼顶被掀翻,关连帙冷冷的睨着下方发生的一切。

“无耻贱婢,勾引我冰泮渊殿子在先,唆使殿子偷窃宝物在后,现在居然还想将我冰泮渊的宝物纳入囊中,人尽可夫的贱婢,不可留!”

关连帙大手一挥,就要将那寿缇拿住,捏成肉酱,关京盐挡在寿缇面前“老祖饶命!”

“没出息的狗东西,你给我滚开!”

关连帙恨铁不成钢的将关京盐一把扫开“若不是你,我关连帙一世英名建造的冰雪王国,怎会被天下英雄嗤笑?我关连帙的毕生心血,原以为会在你手上发扬光大,不想居然会沦落到这个下场!”

第六百二十章 苍天神婴体

看着关京盐挣扎着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关连帙心里一抽:其实关京盐的天赋并不好,若非是因为其父亲乃是嫡子嫡出先是殿子,后来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殿主,其母亲身份显赫,这个殿子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关京盐来当,但是缺在关京盐七岁那年,偶然在侍卫保护下外出探险,居然回来后便成为了苍天神婴体,这性质就完全变了。

何谓苍天神婴体,便是苍天的婴孩,道之结晶,苍天亦眷顾,只是从字面意义上,便能看出这体质的不同凡响,更何况是追究其深层意义带来的好处呢?

此后的关京盐的修为天赋简直如同坐了火箭般迅速,找了最好的炼丹师查看关京盐的身体,那炼丹师丢出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大概是因为关京盐一直有这个体质,只是一直没被激发出来,年龄愈长,此后便慢慢显现出来了。

这个解释也算合理,众人只顾着看眼前这大好的天赋,何人还去追究这原因呢?

从此以后的关京盐便是万千宠爱,不仅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殿子,并且还是当之无愧的殿子,原因无他,只是一个苍天神婴体,便足以解释一切。

冰泮渊原本因为关连帙打下的江山,在二品宫殿中名声不显,此时冰泮渊出了一个苍天神婴体,即使道主也肯定有加,说未来的一品宫殿中,必有冰泮渊的一席之地,关连帙自那日后对关京盐无限宠爱,简直是达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自己的孙子如此了不得,任谁做梦都会笑醒。

关京盐也算争气,自从有了这个体质,一年跨一步,十年跨一阶,只是百龄,便已成为了摘星境九重,此消息一出,更是乐的关连帙合不拢嘴,直到直到在遇到寿缇之前,这样的盛景一直都是关连帙梦寐以求的光明大道。

“无知孽子,看看你为了一个女人,到底放弃了什么,又做出了多少混账事情?!”

关连帙怒不可遏,扫袖一拂,方才爬起来的关京盐再次被撇到一旁,半天没有缓过劲来“老夫以你为豪,你居然背弃老夫,你可知苍天神婴体乃是天之宠幸,你居然如此糟蹋自己的天赋,在这个妓子身上挥霍一切,老夫没有你这个不肖后人!”

看着关连帙怒发冲冠的模样,关京盐惨笑一声,关连帙见他无丝毫悔改之心,忽然大手一挥,控住正欲逃跑的寿缇。

“贱婢还敢逃跑?!”

寿缇被灵力大手握在空中,却不慌不忙“还请老祖宗饶命。”

“贱婢就是贱婢,活着只会污染空气!”

正欲大手一捏,将其

捏成肉酱,关京盐忽然上前“老祖宗,求你饶了她”

“饶?”

关京盐“咣咣”在地上连连磕头,鲜血淋漓“老祖宗,晚辈不肖,自知无法再成为冰泮渊的殿子,晚辈亦不愿再给老祖宗脸上抹黑,让老祖宗不存颜面,在此脱离冰泮渊,成为凡人,请老祖宗成全,并饶了寿缇姑娘一命。”

寿缇笑逐颜开“我就知道你会救我。”

关连帙怒从心起“脱离?你一身修为皆是我冰泮渊所赐,你全部力气皆是食我冰泮渊五谷而成,一身血肉皆是我冰泮渊所铸,一切武技皆是我冰泮渊所授,你怎么脱离?如何脱离?”

看着即将被捏成肉酱的寿缇,关京盐惨笑一声“如若老祖宗执意如此,晚辈只能”

但听得一身惨嚎,无数光芒散射出来,自关京盐的身体中,向四周铺散。

“你!”关连帙怒发冲冠“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自废修为,毁了丹田还捏碎了识海!”

围观者早已在方才作鸟兽散,即使一直笑着的寿缇见到这一幕也有些惊讶。

关连帙面色铁青,将寿缇随手扔开,往后退了十几步,失魂落魄“好好好,我关连帙戎马一生,好不容易后代有望,出了一个苍天神婴体,居然为了救一个女人沦落到如此地步,老天,你为何对我如此!!”

却寂静无声,关京盐全身瘫软,几乎站不起来,关连帙悲哀的看着关京盐“你自废修为,爆裂丹田,捏碎识海,修为尚有法子恢复,丹田却无法重聚,识海也绝对无法修复,你命不久矣,你要脱离冰泮渊,便随你吧。”

见关连帙一下宛如老了千岁,关京盐哽咽,却挣扎着跪地“多谢老祖宗成全。”

关连帙挥袖一扫“你不必再拜,从今日起,你再也不是我冰泮渊的人,不得再以冰泮渊殿子自居,若有发现,斩!”

当最后一个字吐出,关连帙也消失不见,除了四周的断垣残壁,周围的一切都归于寂静,寿缇有些紧张的来到关京盐的身边“你怎么样?”

关京盐勉强的笑了笑“暂时还死不了。”却又呕出一口鲜血,表示着大限将至。

看着关京盐惨白的脸,寿缇面色复杂“从来没有人为我如此。”

关京盐抚摸了一下寿缇的秀发“以后就有了。”

却寿缇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神色“走吧,这里不能留了,我带你离开。”

寂静的山村柔和宁静,关京盐拄着拐杖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到了院子里。

这里乃是险山环绕,四

周树林茂密,少为人知,那日之后,寿缇将自己带来了这里,便在这里暂且安顿下来。

但是关京盐自己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了。

随着身形渐渐消瘦,其生命也如风中的残烛般飘摇不定,差的,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宁谧幽静的深山时有鸟兽鸣叫,关京盐静静的感受着一切的发生,阳光亦是温暖如斯。

“你怎么起来了?”

寿缇一身红装,从外面带来一些野果。

“坐的腻了,便起来走走。”

“快躺下。”

看着寿缇的脸,关京盐心里无限温暖。

寿缇笑着对关京盐“你舍弃了这么多,只为我一个凡人,似乎有点划不过去。”

“我说你值得,你就是值得。”

寿缇看着时日无多的关京盐,“你知道么?我自小无法修炼,无论贮藏多少灵力都会如潮水般褪去,若不是我侥幸吃过一个能延年的异果,我绝活不到如今,而即使那异果再好,我也有了衰老之状。”

寿缇拂开衣袖,露出手腕,在手腕那里,有些隐隐约约的皱纹开始浮现,寿缇诱惑一笑“我已经活了一百多年了,关京盐,我不想死,更不想老。”

关京盐拂了拂寿缇的秀发“做你想做的吧。”

寿缇眨了一下眼睛“真的可以吗?”

“如果这样能让你达成心愿的话”关京盐看着寿缇的脸,心里尽是满足的欣慰,至于接下来彻骨的疼痛,也在微笑中被忽略了。

看着从开始便一直在笑的关京盐“你早就知道我一直接近你就是为了得到月滤铜灯、木石潜踪和你的苍天神婴体?”

关京盐不顾身上的疼痛“有了月滤铜灯,你能无限延长寿命,有了木石潜踪,可保你不为歹人所害,有了这苍天神婴体的体质,你就能习武了,寿缇,我从开始就知道的,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寿缇看着手上那团光团,看了看瞬间变老的关京盐白发苍苍,眼中有些微的复杂“谢谢你。”

关京盐满足的看着寿缇“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寿缇强行忍住心中的感觉,对着关京盐“此次种种,虽是我逢场作戏,但你为我付出这么多,他日我攀登大道,必不会忘记你。”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都给你。”关京盐看着寿缇将苍天神婴体的光团按入自己的胸膛,转瞬便宛如脱胎换骨,眼角流下一滴泪:寿缇,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都愿意给你,无关生命长短。

第六百二十一章 寿缇仙姝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

何谓寿缇仙姝?举世皆知,寿缇仙姝乃是超越了揽月境的无上大能,寿缇仙姝拥有苍天神婴体,绝世容貌,这一切的一切,都为寿缇仙姝的倩影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光环。

莫怪浓香熏腻骨,霞衣曾惹玉炉烟。

寿缇仙姝的一切都有史可稽,而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自然就是寿缇仙姝的苍天神婴体,此体质不消多说,只听其名便知这体质的妙处,何况在寿缇仙姝身上,便更加得天独厚了。

昔日关氏一族在寿缇仙姝成为穿天境后首先被全体歼灭,之后的冰泮渊,便是寿缇仙姝的寝宫,再无关氏族人。

站在冰泮渊上看着一切,寿缇眼中的淡漠不曾有丝毫改变。

终于攀登大道,知道大道尽头,乃是揽月穿天,而尽头之外,又有什么?

冰泮渊常年积雪,笼罩在白雪纷飞的雪山之下,地域甚广,举世之大,寿缇仙姝的爱慕者便充盈了这整个世界。

“来了来了”

当寿缇从冰泮渊的城门走出,看着早已在宫殿之下挤得密密麻麻的武者,都在翘首以盼,更有早已在此地等了许久的武者长途跋涉,只为见寿缇仙姝一眼。

寿缇还是那样的眉,那样的眼,那样的风姿绰约,绝艳无双。

看着下方爱慕者不胜枚举,寿缇眉头一皱:被别人指指点点自己一向不喜,奈何这些人又是自己的拥趸者。

“仙姝,我愿以一万地阶灵魄石娶你做妻!”

“一万灵魄石就想将仙姝纳入怀中?做梦吧你,仙姝,我出两万!”

“仙姝,我愿以三品宫殿为聘礼,求你成为殿后!”

“仙姝,我愿为了你休掉一切妻妾,从此以后只专心待你。”

……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话语,昔日青楼中男人的竞相争价分毫未变,变得只是昔日的竞价,今日因为自身实力的原因而价格翻倍了而已。

寿缇淡漠的从宫殿外退出,回到冰泮渊,不想理会这些人。

宫殿中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寂静空虚,恢弘的城墙遮挡住外面与冰泮渊的世界,寿缇来到了一处幽暗之地,此地被单独围起,成为一个独立的小空间。

只看到一座无字墓碑,寿缇心情复杂不已:虽然事隔千年,但是他依旧无法令自己忘怀,他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是矛盾的源头。

东青天衍中

第五退思看了一眼空间戒指,满意的“所以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听说你这里可以找到一切问题的答案,我前来找一个答案。”寿缇看着第五退思,直言不讳。

第五退思点了点头“你回去吧,答案在你的身体里,当初你所夺走的他的一切,里面有他的一段记忆。”

寿缇视线凌厉,骤然看向第五退思。

“唔唔唔,镇定,镇定,我对你的往事没什么兴趣,这东青天衍存在了万年,想必你知

道我们最不喜欢的就是窥探别人**,也从不多管闲事,我第五退思只拿钱办事,你既然喜欢权力地位,那便回去还安安静静的做你的寿缇仙姝,我还安安静静的发我的财,井水不犯河水。”

寿缇警告的看了一眼第五退思,离开了此地。

“苍天神婴体啊,还真的是有点心痒。”

看着寿缇离开的方向,第五退思摸了摸下巴,状似有些难舍的收回目光“算了,生意人以诚信为本,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别说苍天神婴体,就是鸿蒙苍宵体来了,我”咽了口口水“苍天神婴体可以忍忍,鸿蒙苍宵体真的得要了。”

静坐在密室中,寿缇从自己的骨基深处开始一点点的溯本求源。

自己居然一直没发现,昔日剥夺了关京盐的苍天神婴体,居然这里面还有他的一段记忆?

一千一百年前

“小殿子,等等,等等老奴”

幼年的关京盐正无所顾忌的奔跑在一片危险的冰山之地。

“殿子,这里常有能轻易夺人性命的灵兽出没,老奴不在你身边是非常危险的,殿子,殿子??”

关京盐无所顾忌的奔跑,骤然看到了一个黑黢黢的山洞中似有淡淡荧光。

出于好奇,也为躲避身后侍卫,关京盐一头扎进了洞穴中。

洞穴宽敞且干燥,关京盐方才还有些提心吊胆,慢慢也打消了戒备,那闪着淡淡荧光的东西也吸引了他的视线。

靠近那荧光之物一看,只见到一簇簇彩色的植物上飞着一大群闪光的昆虫。

“这是什么?”

关京盐捉了一只昆虫细细打量,只见这只昆虫像是蟋蟀一般,可尾部又如萤火虫一般闪着光点。

嗯,有点奇怪。

关京盐正准备离开,忽然从洞穴深处传来一阵动静。

“何人胆敢闯入本尊洞府?”

关京盐吃了一惊,惊诧不已,往后一退,只见一个黑衣男子,全身覆满了羽毛装饰,阴沉着脸往关京盐走来。

“居然是一个人类?!”

那人似乎有些生气“还在幼年期,这怎么够吃一顿?”

听到“吃”这个字,关京盐有些害怕的往后退去,却那黑衣人骤然上前“想走?那也得看看本尊答不答应,虽然这点肉不够吃一顿,但也能打发打发牙祭了。”

却见那黑衣人忽然伸开双臂,宛如猛禽将要起飞一般,紧接着那黑衣人骤然变成了一只硕大的乌鸦,将原本宽阔的洞穴挤得满当当。

这这

关京盐瘫软在地,向后爬去,这是灵兽,还是一只很强大的灵兽。

“嗯,好久没有饱饮人类的鲜血了,现在正好送上门来,虽然肉少了一点,将就着吃吧。”那硕大的乌鸦晃了晃脖子,骤然向关京盐扑来,关京盐一惊,匆忙逃走。

“哼”那巨大的乌鸦嘲讽一笑“你逃得了吗?”

“大胆淹山洞鸦

,区区摘星境一重,居然敢在我们殿子面前逞凶?!”

随后赶来的侍卫发现此地有异,慌忙上前相助,而关京盐吃了一惊,早已跑远了,却逃跑过程中一脚踩空,落入一个地壳中,摔的晕死过去。

“你醒啦?”

关京盐一睁开眼,只见到一个长相稚嫩的小女娃,模样十分美丽,身着绫罗绸缎,一看便价值不菲,也知这非是凡人之家了。

“我怎么在这里?”关京盐看了一下这附近,荒山野地,似乎不是自己掉下来的那个地方。

“我也迷路了,不过我发现了你,所以我就救了你,将你移到这里来了。”

关京盐有些不信“你?你?”

因为面前的小女孩太过瘦小,甚至只到关京盐的胸口,那女娃撅着嘴“你不信?”骤然举起一个巨大的岩石“看到了没? 我很厉害的。”一把扔在了关京盐的面前,震得关京盐与地面皆是一动。

“你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关京盐有些诧异“因为有个老头子说我乃是什么苍天神婴体,我们家里人都高兴坏了,这就要去拜见一个殿主,求他收我做徒弟呢。”

关京盐吃了一惊:这小女娃不知苍天神婴体的特别,自己可是知道的,自己的天赋一直很差,因此一直很自卑,这殿子当得名不正言不顺,自己心里也是有数的,虽然是殿子,但老祖宗一直不待见自己,父母也不待见自己。

有些羡慕的看了小女娃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寿缇。”女孩甜甜一笑,抱了一下关京盐,“你是我交到的好朋友,我要带你一起去见我的师傅。”

关京盐有些泄气“我天赋太差,他不会想见到我的。”

寿缇绕着关京盐走了一圈,“天赋差不差我不知道,什么是天赋呢?为什么他们说我天赋很好,而你是很差呢?”

关京盐忽然诡异的看着寿缇:对啊,为什么我很差,而你偏偏很好呢?

为什么你有苍天神婴体,而我却只能一直名不正言不顺的做这个殿子呢?

“寿缇?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

“对啊。”寿缇毫无戒备的一笑。

“那好朋友跟你借东西,你肯定会同意的对不对?”

寿缇思考一阵“我什么都愿意借给你,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都愿意。”

有一项秘法,冰泮渊曾经收录,而偏偏,关京盐也正好知道。

“放心,这东西,你一定有的。”看着寿缇天真的面庞,关京盐犹豫了一下,却终究还是如此“放心,我会抹掉你这一段不愉快的记忆,你不会记得的,寿缇,你可以选择当一个普通人,但是我不行,我要成为殿子,既然是殿子,便不能是普通人了。”

洞外大雪纷飞,一切宛如在为洞穴内发生的一切展开序幕,关京盐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从极度干涸中,转向了极度肥沃,接下来,便是一条璀璨的光明大道了。

第六百二十二章 月滤铜灯

众人的嘲笑还言犹在耳,一切恍如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

“昔日的苍天神婴体跌下神坛,变作了如今一名不文的废物。”

“苍天神婴体何等荣耀,焉能附在一区区四品宫殿的姬妾之后?想也知道那是那个炼丹师判断失误,这才闹了这一场笑话。”

寿缇从昔日的天之娇女变为现在街头乞儿,其实抛开那体质不谈,一生是无忧的,可年幼的她并不知道苍天神婴体对于一个武者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母亲自戕,父亲因为欺君罔上被斩首示众,偌大的四品宫殿,举国被屠,若非自己在外侥幸得了一条命,寿缇恐怕也会成为那些刀下亡魂之一。

落魄的走在街头,寿缇看着热腾腾的面条禁不住留下了口水。

“去去去,哪里来的小叫花子,挡着老子卖面条,滚一边去。”

寿缇全身破破烂烂,因为泥污,干干净净的小脸变成了污糟糟的一团,完全看不出当日的样子,现在便已经是个乞儿了。

听到别人的驱赶,寿缇睁着眼睛好奇的看了看,却也在催促中离开了。

一步三回头之余,方才那热气腾腾的面条的香味还勾留着孱弱的身躯,自从昔日体质被剥夺,自己身体情况急转直下,各种体弱伤寒暂且不表,连普通小孩应该正常有的力气都没了,除了活着的念头,连一些印刻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似乎都被剔除了。

昔日那关京盐为了以防意外,在去除这寿缇的记忆时狠了狠心,将寿缇除了出生的记忆一概磨灭,若不是怕寿缇因此识海破损,差点寿缇便因此变作一个傻子。

一个妇人忽然出现在了寿缇的身边,那夫人着着上好的绫罗绸缎,看着正留着口水的寿缇“你想吃东西吗?”

寿缇歪了歪脑袋,不是很明白这妇人说的话的意思。

“原来是个傻子。”妇人轻轻一叹,却寿缇感觉到了那妇人眼神不对,知道对方是在侮辱自己“我不是,不是”举起脏污的小手向那妇人打去,妇人轻轻一躲。

“傻子也不怕,只要是女童便可,好好调教,终有长大成人的一天。”

却变戏法般的拿出两个包子,寿缇迟疑的接过包子,开始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起来,感觉到饱腹感,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起来,那妇人在寿缇的额间一点。

“嗯,好像全部的骨基灵力都被什么人抽干一空,连记忆都被湮灭了个干干净净,识海碎了大半,丹田已坏,再无修复习武的可能,呲这仇家还真狠。”

看着寿缇有些期望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还在等肉包子“想吃吗?”

寿缇点点头“想吃,日后便要与我学规矩了,我会恢复好你的识海,但是你丢失的记忆,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寿缇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是知道自己的晚饭有着落了,也就随着那妇人离开了。

此时这头

应和着纨绔们的你推我搡,关京盐无法再在冰泮渊闭门苦修了,且就去逛逛青楼吧。

众人众星拱月般的将关京盐推入青楼。

“我说,最近这青楼中名满天下的名妓,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名妓,难道是?”

众人屏息以待,那人笑眯眯的“据说这名妓一夜只陪一个客,那客只要今晚全场出价最高,就可得那名妓一夜风流。”

“如此说来,这名妓应该是色武皆全?”

“非也,这妓子只是个凡人,却这妓子实在美若天仙,要不兄弟怎么将你往这儿带?”

正在说话的时候,只见四匹红色锦缎同时从楼梯上滚下来,一个红裙女子款款走下“誉满冰漓豫州的名妓,寿缇姑娘,今天你们别跟我争哈,今天晚上爷爷要让她叫我爸爸。”

关京盐在那红衣女子款款走下来时,脑袋嗡的一声,不由自主的站起来往那寿缇走去。

“嘿嘿嘿,兄弟,还没叫价呢,你干啥去?”

站在寿缇当前,寿缇风情万种一笑“公子,需得竞价才能与寿缇春风一度”

关京盐抚摸着寿缇的脸,眼神一柔“我给你我冰泮渊的月滤铜灯。”

……

“你早就知道我一直接近你就是为了得到月滤铜灯、木石潜踪和你的苍天神婴体?”

“有了月滤铜灯,你能无限延长寿命,有了木石潜踪,可保你不为歹人所害,有了这苍天神婴体的体质,你就能习武了,寿缇,我从开始就知道的,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谢谢你。”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都给你。”

“噗”一声,正在探查关京盐记忆的寿缇忍不住呕出一口血来。

“哈哈,哈哈”

不由自主的笑声中,却尽添凄惨之音“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关京盐,原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你,我千年过后都记着你,以为你是我这一生唯一的爱情,不曾想我昔日的凄惨,都是你关京盐一人酿成的苦酒!我好恨啊”

寿缇对关京盐并非没有感情,而是对于那样炽热的感情,只能完全的压抑忽视,为了自己心里一切的目的。

自己是妓子,早就知道在自己人尽可夫时,背后那些嫖客会一面奉承着自己的貌美,一面又多么鄙夷自己的存在,自己早就习惯了,可是关京盐的出现,却是自己人生中的一抹光亮。

他为了维护自己,尽废修为,碎裂丹田,挑破识海,自己屡次疏远,又何尝不是对他的爱,希望他不要因为自己,而沉湎堕入凡俗,天之骄子与凡间妓子之间,哪儿会有什么爱情?可是自己偏偏就爱上了他,尽管自己千方百计的推诿不认,可是这的的确确。

想到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现在看来,原来只是关京盐为了弥补昔日对自己造成的伤害而已。

我还以为,你对我的爱情,是真正基于爱情,不想只是经年累月后的补偿与忏悔,关京盐,你死的轻易,可你何曾了解我那所经历的一百年中的痛苦曲折?

深深的闭上眼睛,想到当初关京盐为了自己做的那一件件看似毫不理智的事情,现在看来,一切就说得通的。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关京盐,你剥夺的,不是苍天神婴体,你剥夺的,是我活下去的性命,你以为你大发慈悲的饶了我一命,我便应该对你感恩戴德,可是我是如何活下来的,这一切的痛苦,你都知道吗?

你知道吗?

你知道吗?

王浩心神一颤,脸上露出哀伤的神情。

伞真

“不好,这小子沉进了时空旋涡中”饲灵鸡与知更玄水鲤同时一惊,王浩的神智一旦深陷其中,将再也无法自拔。

“怎么办?”知更玄水鲤甩着尾巴急切的。

饲灵鸡亦是焦急不已,却看王浩方才哀伤的神色陡然变成无边的愤怒,那种愤怒,仿佛要将这整个世界为之陪葬。

第六百二十三章 清霜临江楼

“听到了没有,王浩,这两个人中,只能活一个。”兰未笑的猖狂,看着双眼通红仿佛滴血的王浩。

“你他妈少给老子妖言惑众,这两个,老子都要!”

祖伞真与少叔香故被束缚在不远处的巨大石柱上,在其身上都捆绑着笨重的石链,那些石链上光芒流转,时时刻刻还有符文闪耀,显然不是普通的石链。

而在那巨大的石柱之上,两座巨大的高山耸立,随时随地摇摇欲坠,现在静静地悬浮在祖伞真与少叔香故的头顶,却有迫在眉睫之感。

两人修为被禁锢,一旦山体落下,被砸成肉泥亦是顷刻之间,如此肘腋之变,实在是始料不及。

“你没听清楚本尊的话,本尊之意,这两人,只能活一个,王浩,你若不识趣,这两个,就一个都活不了了。”

王浩深深握拳,指关节被捏的“噼里啪啦”响,一脸铁青,“放了她们,我任你处置。”

“哈哈,王浩,本尊可不会跟你一样天真,孩童做的选择,成人都想要,可是成人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那么轻易能得到手,你任我处置?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飞到祖伞真身边,仔细打量了一下祖伞真,嗅了嗅祖伞真的气味,一脸陶醉,又飞到少叔香故的身边故技重施,有些笑意的看着王浩“两个绝世尤物居然还没开 苞,王浩,你这齐人之福享得到也不怎么样啊。”

闻言祖伞真与少叔香故同时一愣,互相看向对方。

“哈哈,看来两个雏儿被你保护的很好,王浩,你做不了的事情,本尊今日为你代劳了!”

现在的兰未状若疯狂,有些孤注一掷之感,经久大战,王浩与兰未战至酣处,不想变生肘腋,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你的目标是我,放了她们。”

兰未忽然咬牙切齿“王浩,我说了,这两个只能活一个,你到底选谁,要么给出答案,要么她们一起死,你是想让两个死,还是想让一个死?”

兰未对着天上额山体一指,两座山体忽然急转直下,王浩仓惶不已“我要她活着!”

指尖所指,乃是祖伞真,祖伞真惊愕不已,少叔香故凄惨一笑。

王浩强忍心中悲痛,“我让她活着。”

兰未挑了挑眉“现在你有一句话的时间,与你的小美人道别,因为须臾之后,这位清霜临江楼的宫主就要与魂飞魄散了。”

王浩直视少叔香故“你死之后,我不

独活。”

少叔香故眼含泪水的看了王浩一眼,无比欣慰满足的闭上眼睛慷慨赴死“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兰未颇有些玩味,似乎没想到王浩选择了祖伞真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小美人,心伤么?是不是情况急转直下,让你伤透了心,还以为他最爱的是你?”

祖伞真倔强的看着王浩“我会为你报仇,如若不然,我亦随你而去。”

兰未鼓掌不已“哈哈哈,方才的对话很精彩,但是”恶狠狠的看着王浩“但是对于你,王浩,我兰未向来心狠手辣,我一丝一毫的机会,也不愿意留给你!”

兰未以手一指,两座巨山同时落地,一下鸦雀无声。

四周空气凝结,仿佛时间静止,王浩淡淡的抬起头,对着兰未一笑“你,很好。”

出离愤怒的愤怒,反倒异常平静,却在时空乱流之外的王浩脸上的狂暴之色溢于言表,“王浩,醒醒,王浩”

知更玄水鲤几次呼唤都不得王浩回应,只是脸上的神色不断变换,显然已经是深入时空乱流之中无法挣脱了。

苍玄界塔中

无赦看着那白甲地龙熟悉的眼神,试探性的问道“大白?”

却见小白甲虽然不甚明白为什么有两个王浩,却还是忍不住对无赦有些亲近之意的,用巨大的龙头拱了拱无赦,无赦抚着胸口,咳出一丝鲜血“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看向王浩“看来,你跟的,这一世的主人很强大,连你也变得这么强大,这真是,太好了”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大白身死一幕,更让王浩对兰未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大白!”

“不好!”

知更玄水鲤匆忙停住身躯,王浩心智迷失,就要回不来了。

只听得一声嘹亮的“嗷呜”声从鸿蒙云界塔中传出,站在湖水边的众人见到一抹绿色忽然出现。

“那是,绿耳牛龙蛟?!不对,已经蜕化成拥有远古祖绿龙的绿龙了!”

大白腹生四足,昂首挺胸,身躯几乎塞满了整个空间,经昔日兽部徐州道主金羽凤凰为大白重塑骨基,大白神采更胜以往,只要王浩寻到了九珍,就能助大白成为无上绿龙。

大白威风凛凛的翕动着绿色的龙须,龙须在空中呈现波浪般翻涌,知更玄水鲤的身躯再次变大,却咬牙切齿的“卧槽,无耻,你个滚地龙,快点滚回鸿蒙云界塔,你

他妈好重啊。”

弱水无法泅渡,除了知更玄水鲤,方才饲灵鸡将大白放出来是为了唤为王浩,王浩只觉得心中一轻,听到大白那四不像的叫声,顿时思绪拉回,看着大白缩小了身躯,却依旧用庞大的鼻孔瞪着自己,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有些纳闷。

“你怎么在这里?”

大白见王浩回来,欣喜不已,有些邀功的乱叫,知更玄水鲤甩了甩尾巴“好了好了,知道你功劳最大了,你还不快滚进去?”

大白却缠着王浩,似乎有些恋恋不舍。

王浩让大白缩小成一只家猫大小,趴在自己的肩上,“怕什么,反正他占的地方又不大。”

知更玄水鲤翻了个白眼:你不知道他刚刚器宇轩昂的冲出来时死沉死沉,差点就把你掀翻了了吗?

却大白极为亲昵的蹭着王浩的脸,怕自己说出这句话就要失宠了,只得作罢。

宫煮元愤愤不已“知更玄水鲤与远古祖绿龙都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神兽,特么这王浩是有吸神兽的体质吗?怎么全跑到王浩那里去了?”

众人已经看出来了,要不是大白方才那一声喊,王浩是绝对要迷失在时空乱流当中的,却现在已经回过神智,就这种情况就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

饲灵鸡有些后怕的装腔作势拍了拍肥肥的肚子“差点吓得鸡爷都要绝食了。”

知更玄水鲤知道之后之事便是顺风顺水了,因此懒洋洋的往前游着。

当王浩一脚踏在湖泊中央的平地上时,但见湖泊旁边的武者一个个酸的咬牙切齿,冷言冷语,王浩细细打量了一下这落黄海棠树,果然见到在这树的树叶上有晶莹的水珠将挂不挂的依附着。

看来这就是饲灵鸡说的百茶犀液了。

王浩以容器装了扔给饲灵鸡,看着一大颗的落黄海棠摸了摸下巴。

围观者屏息以待,看着王浩方才鼓捣了半天也没有到正题上,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嗯?居然有人能泅渡弱水?”绿扇接到探子来报,不由惊讶不已。

“首领,那弱水乃是道主专门留着守卫落黄海棠的,若那贼人登上平地,落黄海棠树就”

绿扇挥手“是龙是虫,总有见分晓的一天,吃了多少,到时候还是要给我吐出来的,倒是眼下”

看着自以为天衣无缝,正在一副巨大的沉香鬼柳棺木前徘徊的萧无君“现在先解决了眼前的害虫。”

第六百二十四章 《穿心小修罗法》

好像怎么着都有点麻烦啊。

王浩绕着那落黄海棠转了一大圈,知更玄水鲤与大白各自活动,早就盯上了这落黄海棠,已经将这树上的叶子啃干净了一大半。

王浩拍了一下他们的脑袋“给我省着点!”

外面围观者痛心疾首:卧槽,无耻,这落黄海棠叶如此珍惜,这王浩居然拿去喂鱼,要是我得了落黄海棠,我特么一定跟祖宗一样将这神树供奉起来,日日烧香礼佛,绝不会如此丧尽天良的将如此神树的叶子拿去喂鱼喂狗。

壤驷红蜡眼波闪过深深的嫉恨,不知在想什么,视线盯在王浩的身上,却忽然展颜一笑,似乎有了什么绝妙的主意。

“长姐,待王浩出来后,一定有无数人围击,我们修为不如王浩,反而会拖后腿,不如你们先走,我留下策应他,毕竟无棠也需要人照顾。”

听到壤驷红蜡如此知心的话,萧无棠与壤驷镯皆是有些意外,却点了点头“既然如此”

忽听得一声巨响,众人只见原本好端端长着的落黄海棠忽然连根拔起。

王浩笑眯眯的:长哪儿都不如长在自己后花园,将这落黄海棠移到饲灵鸡的药田里去。

王浩如此自觉,饲灵鸡连连点头。

看着在岸边宛如看一顿美味佳肴般的众人,王浩心里一突:方才只顾及高兴,忘记回去之后乃是千难万难,乜斜了一眼知更玄水鲤。

大金鱼摸了摸嘴“看我干啥,你自己桶的漏子自己收拾,他们总不会来为难我一条鱼吧?”

王浩见大金鱼事情还没发生就有撇开自己的意思,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就你话多。”

却见王浩拿出一道符,那符化作一道流光,迅速飞入王浩的身体里,紧接着王浩便消失不见了。

众人还以为是眼花,却见王浩果然不见,开始骚乱起来。在这阵骚乱中,壤驷红蜡似乎想到什么,也在人群中消失了身影。

王浩懒洋洋的走在路上:这遁形符就是好,符一途,果然妙用多多,还好自己也没放弃。

迄今为止,王浩的《八卦天光书》已有五页,但是记载了一切符的青荧石伞还没有下落。

得找个什么时间刻意留意一下才行。

前方传来一阵嘈杂声,王浩凑近一看,原来是一片瀑布。

“这位小哥,这瀑布之中是有什么宝物吗

?”

王浩主动凑上去打招呼,那人见王浩年纪轻轻却天赋不凡,带着几分客气“这瀑布有奇异之处,方才有一天才在此地衍化了一套指法,从这瀑布中居然飞出了无数的地阶顶尖灵魄石。”

王浩心里一突:还有这事?

看那瀑布只是普通的瀑布,水也只是普通的水,倒好像没有那么神奇。

“不止如此,方才一女子在此地只是说了一段话,却从那瀑布中飞出一株地阶九品顶尖的火焰来,你说奇不奇怪,我方才去试的时候,在那瀑布面前耍了一套拳法,却这瀑布什么也没有飞出来。”

那瀑布说大也不大,但也绝对不小,两边怪石岩阻隔,形成了这世界的一方瀑布,在瀑布之下乃是一深潭,这倒无从说起这瀑布是从何处所流出的了。

那瀑布周围还有香花异草,水流恣肆时,宛若大珠小珠落玉盘,又如白雨跳珠乱入船,颇为活泼,因为瀑布水打起的雾气,更有云蒸霞蔚之感。

不谈这瀑布的异处,只是这景象也是美不胜收。

正在说话的时候,有一人上前去表演了一套剑法。

那武者年纪老大,面容精瘦,眼中凌厉的光芒,一看便知久习剑术。

当其演练完一套剑术后,忽然从那瀑布之后飞出一本书页稳当当的落在那人的手里,有眼尖者高声“这是地阶高级的剑法!”

那武者心里一凉,果然周围多了许多不怀好意的目光,方才还准备悄无声息的离开,现在看来也离开不了了,却还是大步走开,果然方才还观战的人一下就莫名其妙消失了许多。

王浩摇了摇头,不再关注这些,再观察一下个中规律时果然也得到了一些启发。

原来在这瀑布之前表演一些拿手之物,不拘是什么,只要有过人之处,皆能得到奖励,奖励是什么倒不一定,但是依照其精彩之处,奖励的轻重也有区别。

譬如方才那剑术十分精湛,一看便知浸淫其中已久,得到的地阶高级的剑谱,算得上是其中的翘楚了,而有人照猫画虎,自然什么也得不到。

引起王浩注意的也是一个剑客,却那剑客剑术虽精,在其施展剑术时却有道心不稳之迹,最终只得到了一本玄阶顶尖的拳法,不伦不类,显然与方才那武者所得不成正比。

王浩有些揣度:看来这瀑布之后评判优劣,也自有它的道理,容不得

鱼目混珠。

王浩有理由猜测在这瀑布之后似乎是有个人在看表演一般,想必众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故一个个都在卖力的表演。

“是你!”

一声高喝将众人的关注点拉回来,这人王浩认得,乃是在湖边有过一面之缘的宫煮元,其人修为在揽月境一重,也是个中强手。

“你将落黄海棠交出来,我不与你为难。”

宫煮元悄悄的对王浩传音,显然是不想让这围观众人知道王浩拥有落黄海棠,毕竟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重风险,更有被他人截胡的可能。

王浩好笑的双臂抱肩,故意大声的“你想要抢我的宝物,你就自己过来拿,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

被王浩一语道破,宫煮元一愣,却冷笑一声“你不知死活,休要怪我无情!”

却看了一眼旁边的瀑布“你既然选择在此地遇见我,说明此地做你的坟场再适合不过,小子,你可敢与我一决生死吗?”

王浩道“有何不敢?莫非你以为只有你拳头才大么?老子的也很大,你要不要试试?”

宫煮元自然明白其中的一语双关,宫煮元乃是一个活了一千多年的老者,被王浩如此嘲讽,围观者也哈哈大笑,哪里还能抹的下这个面,“好小子,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宫煮元亡!”

王浩不待宫煮元废话说完,如一条青龙般只一纵身,便立即像宫煮元欺身而去。

“好精妙的身法!”围观者见王浩使出《折柳缠龙纵》不由连连称奇。

“哼,身法倒是不俗,不过你区区摘星境一重,就想对揽月境一重,小子,你要为你的无知付出代价!”

“穿心小修罗法!”

天工玲珑鉴即使的道出了这《穿心小修罗法》的一切信息,这宫煮元乃是揽月境一重,拥有地阶顶尖的武技也不足为奇。

但见从那宫煮元的手臂骤然喷射出一道乌光,那乌光一看便知绝非非凡,被击中命丧当场也是大有可能,王浩纵身一跃,猛然跳脱出宫煮元的攻击圈,宫煮元见王浩逃脱,不急不恼,似乎早已料到。

“跑的倒快,可是你跑的了吗?”

“穿心小修罗法,给我照!”

但见那乌光骤然分射成无数光线,从四面八方向王浩袭来,王浩脸色微变,无孔不入的乌光直要取自己性命

第六百二十五章 宫煮元,死!

本是后山人,偶作堂前客。

醉舞金阁半卷书,坐井说天阔。

大志戏功名,海斗量福祸。

论到囊中羞涩处,怒指乾坤错!

一本金灿灿的书页在王浩的头顶展开,王浩已经许久不使出文道意志,今日再次施展,发现居然比以往更有寸进,未免多了些意外之喜。

但见一条汤汤的河水仿佛从远古猎猎而来,横亘在王浩的头顶,星河相耀,无数星芒都宛如是一卷秘籍。

宫煮元对蓦然出现的异象有些惊讶,却又急速镇定下来,嘲讽“意志?老夫也有!黑暗意志,给我现!”

王浩在对战过程中很少见对方有意志,今日这宫煮元也有意志,却也没有太过慌乱。

那乌光在得了黑暗意志摇旗呐喊助威之后,有些神气活现的来到王浩的面前,似乎想立即取王浩的性命。

一声平地惊雷斩,杀伐尽头便是春。

“桂溪凭风刀,刀来!”

乌光虎虎,有夺人心魄之效,春意一刀利落的将那乌光斩为两半,王浩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结束了。

然而还未完全放下心,却见那宫煮元有些不屑的,召唤出更多的乌光,当那乌光劈斩到王浩周边时,王浩身边的一切植物迅速化为湮粉。

“你之春之一刀,生机勃勃,但是万物复苏,小子,你别忘了,万物复苏是不分你我的,你之道复苏,莫非我宫煮元的道便被排除在外了吗?”

果然,在王浩不断劈斩之下,那些乌光宛如滋荣繁茂般迅速茁壮,开始疯长,无比疯狂的向王浩袭来。

折柳缠龙纵!

王浩仓惶一躲,却那些乌光如跗骨之疽,一刻也无法消停。

春之大道,生机勃勃,野草疯长,融化残冰,可的确如宫煮元所言,万物复苏怎会排除其他,有我的复苏,怎会没有对方之道的复苏?

王浩忽然眼前一亮:复苏?

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复苏之道你能承受,就不知绝望大道你还受得起受不起?!

但感觉周围顿时响起无边的萧瑟之感,有一种仿佛是寰宇降下的哀伤从世界深处缓缓酝酿而起,熔铸成一杯苦酒。

天地之间充盈着空旷寂寥,霎时间有白雪落下,王浩笑了,自己怎么将自己最开始练刀时候的感觉与心情忘了呢?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春之反辄,是为冬,春之大道助你复苏,那冬之大道,你宫煮元还接的起吗?

“铛”一声,一阵嘹亮的刀芒声响起,天空开始缓缓落下雪花,而随之即来的,是一种哀伤萧瑟之

感。

冰之意志,风之意志,水之意志,快慢意志,给我现!

王浩冷笑一声“你有意志,但你可比得过我吗?”

无边落木萧萧而下,长江滚滚,复海而归。

春光落尽万物哀,哀伤之冬之一刀,宫煮元,你敢接吗?

冬之一刀,给我灭!

但见包裹着雪花的一刀从雪花中孕育而生,忽然一种无与伦比的哀伤之意笼罩在整个空间,宫煮元感受到自己武技的凋零大吃一惊。

怎么可能顷刻之间,这小子的刀术就有如此巨大的变化?

却那冬之一刀忽然结结实实的砸在了自己的武技上,无数的乌光开始层层溃裂,仿佛冬天的冰河,牵一发而动全身。

“怎么可能?无知小儿,我宫煮元乃是揽月境强者,区区摘星境一重,焉能奈我宫煮元如何?!”

王浩淡漠“谁告诉你,我是摘星境一重了?”

一种不再压抑的强大气息忽然喷发浮现,宫煮元看着一下修为变为摘星境九重的王浩瞪大了双眼“你”

王浩淡淡一笑“现在,你可以安心的去了!”

无边落木萧萧而下,长江滚滚,复海而归。

冬之一刀,给我灭!

但见一道刺眼的光芒仿佛是雪光凝聚而成的天底下最白的光芒,朝着宫煮元的方向劈去。

“不!”

白光散尽,众人只看到一尊雕塑静静地站立在原地,那雕塑做抵挡状,有些狼狈,却结结实实的被冻成一个冰雕。

“揽月境者,果真强大”

王浩似笑非笑的说出这一句,来到宫煮元的身边,用桂溪凭风刀轻轻砸了一下宫煮元的雕像,那雕像霎时便如断了线的珍珠片片依次坠落。

看着化成一堆冰渣子的宫煮元,王浩提脚欲走,却那瀑布水在此刻骤然停了一下,紧接着,一块血红色的铁疙瘩从那瀑布后飞出。

在那铁疙瘩飞出时,伴随着的,还有凤凰飞舞的异象,王浩视线一凝:凰血纹晶?!

无关其他,自己在那仰顾频的墓中时,那擦星铜夔也曾给过自己一块,这凰血纹晶如何逆天,不必多说,传说中的九珍如果凑齐,对大白的帮助也不是一丁半点。

王浩异常欣喜的接过了那凰血纹晶,果然周围有识货的认出那是凰血纹晶,也惊诧不已。

财不外露这一点王浩还是知道的,见好就收。

王浩正准备离开,有图谋不轨着盯着王浩的神色已经开始转变,却身边同伴对着王浩努了努嘴,在王浩的肩上,大白乃是远古祖绿龙的血脉异常明显,且现在还是摘星境九重的修为

,一个摘星境九重便很难对付,何况是两个摘星境九重?

有人虽然有这贼心,但是没这贼胆,因此也放弃了,然而不放弃者还是尾随着王浩离开了此地。

王浩对于身后的尾巴自然是了然于胸的,却也不急不缓的没有甩掉。

揽月境初期自己都不怵,揽月境中期自己打不过还是可以逃跑的,凰血纹晶固然珍贵,那群人也要有这个命来拿才行。

王浩离开方才的那片瀑布已经许久,身后却还一直有人不懈的追着。

九珍中包含无霜药晶、太初混铁、仙泪绿金、水醉云仙树、凰血纹晶、翠微鲜墨 、风丝龙木 、道劫青金、天音蓝石。其中的风丝龙木与凰血纹晶自己已经搞到手了,剩下的七种,自己也会搞到。

乜斜了一眼身后的动静,王浩身形一闪,水醉云仙叶骤然变快,似乎有想甩掉跟屁虫的意思。

“他果然发现我们了。”

“得了重宝还想跑,兄弟们追!”

……

壤驷镯与萧无棠变色戚戚的往前毫无目标的走着,王浩现在没了踪迹,不知去了哪里,壤驷红蜡也如此,这就更加叫人心忧。

王浩正欲去寻萧无棠,却见壤驷镯与萧无棠居然主动寻上来了,不由也是有些意外。

正当几人预备寒暄一阵时,王浩发现壤驷红蜡不在,欲要相问,周边环境骤然一暗,宛如黑夜降临。

什么情况?

跟在王浩身后的一群人亦是不解,王浩却有些猜测到大概的“壤驷红蜡什么时候不见的?”

“就在你离开后不久。”

“是么”

王浩似答非答的说出一句,周围气息转而变成异常晦暗的局面,紧接着,无数孩童纯真的笑声响起,充盈在这整片空间里。

王浩心里一突:这声音,不是

闭上眼睛,郑重其事“听我号令,跑!”

壤驷镯与萧无棠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王浩如此郑重其事,也知大事不妙,却身后传来几声惨嚎,方才一直跟着王浩的那些居心不正的武者被一群身着红色锦绸的幼 童分食,一群武者中不乏有揽月境的强者,居然在这些幼 童的面前,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壤驷镯与萧无棠早已吓得脸无血色“跑!”

王浩大喊一声,两人落在身后,王浩只得返回匆忙搭救,却发现在自己重新返回时,方才那一片地域已被这些幼 童围的水泄不通。

完了

王浩脸色一白,自己心里早有预感,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些深渊中爬出的来的东西,不是幻觉,果然。

第六百二十六章 水醉云仙蕊

绿扇来到了先前出现的巨大藤蔓之地的所在,那里还有武者在徘徊,似乎在寻找什么契机,绿扇挥了挥手,身后的武者瞬间将那些武者团灭。

来到那原本长着落黄海棠的湖泊边,还有不愿意离开的武者,不死心的想要泅渡弱水,绿扇打了个响指,那些武者便被尽数屠灭。

“什么情况?那堕酒观音怎么不见了?”

“首领,属下早说了,那堕酒观音不值得信任,且不谈那大光明境尽是什么人,那堕酒观音料想也是与他们一丘之貉。”

“你的意思是,我审人不清了?”

“属下不敢。”

正在有些犹豫之时,远处飞来一黑纱覆面的武者,绿扇眼中闪过一丝冷锐之意“你好大的架子,这些垃圾为什么还没有被清理干净?”

汤云蹄微微一笑“先前侥幸在首领手下逃跑的那个武者,我已调查清楚其动向所在。”

“哦?萧无君跑到上面地方去了?”

汤云蹄微微让开身子,二十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这些是那萧无君的近侍,他们拖延时间,拼命想为萧无君争取一线生机,那我自然就要成全他们,此外,方才在那片瀑布边上翘首以待等着取宝的武者,也已经尽数被屠,现在偌大的陵墓内,除了几个漏网之鱼,再无成群结伴的武者。”

绿扇眉头一挑“做的不错,可是你还是没说萧无君在哪儿。”

汤云蹄淡淡一笑“现在萧无君的所在地,方淮拙、方者暨、乌咽之也在那里。”

绿扇表情凝固“在最后的陵墓之处?!”

见到绿扇脸上郑重的表情“正是,只是那陵墓需要墓主鲜血才能进入,旁人是进不去的,因此还请放心。”

绿扇道“那乌咽之手上有小姐的血。”

听到“小姐”二字,汤云蹄心里有个猜测,将前后事情串联起来,果然得出了一个结论,却笑眯眯的“现在只请移驾,去了那地,将他们一锅端了,警醒世人,便天下之大,再无人敢打枕霜帝墓的主意了。”

对于汤云蹄说的话,绿扇很是满意“此次你做的不错,最后若顺利,我也许真的会考虑留你一命。”

“多谢大人成全。”汤云蹄恭敬低头,却低下头的瞬间,眼中深藏的恨意无法消除:区区贱婢,居然让我堕酒观音为你卑躬屈膝,最好你与那群疯子两败俱伤,届时我一个个宰了痛快。

汤云蹄的意

思,绿扇人老成精如何不知?却心里冷笑,面容还依旧和善“前面带路吧。”

“方者暨,这孤植葫芦乃是我萧无君先看到的,你要与我争不成?”

“此地灵植众多,为何你眼光只局限在这孤植葫芦上?你看到了不假,难道旁人的眼睛就没有睁着吗?”

“不知先到者先得这个道理,方者暨,惊晓琴泊的人果然都是一群伪君子!”

“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你是君子还是小人,萧无君,你切莫搞混淆你自身的定位。”

一入最后陵墓,果然矛盾利益纠葛一下爆发,现在是有的捞尽管捞,而方才没有进入之前,众人还和和美美的。

两人大动干戈,最后萧无君棋差一招,那孤植葫芦只能被方者暨夺了去,此地乃是一片药园子,个中生长着无数珍奇之物。

却那方者暨成心要与萧无君争那孤植葫芦,显然也是在报那萧无君夺了旱梨樟的仇,而萧无君大事化小,却也不想就在此地因为一个有些价值的孤植葫芦与方者暨闹翻。

“壤驷殿女,为何一物不取?”

萧无君有些阴阳怪气的看着一旁观察形势的壤驷红蜡,这壤驷红蜡不知为何,不与那壤驷镯呆在一起,却有这法子找到这最后之地来,说来也是奇怪的很。

壤驷红蜡睨了一眼萧无君,一语不发的走在了乌咽之的身后。

这群人能走到现在,都是多亏了乌咽之的帮忙。

却乌咽之从方才开始便是一脸忧伤,越靠近蓟枕霜的埋骨之地,这种神色便愈发明显,众人心知肚明,却为了宝物揣着明白装糊涂。

待众人跨过这一片药园子,看到一座巍峨的宫殿,这宫殿极为雅致堂皇,装饰的很有女儿家清新脱俗的美感。

就是这里了吗?

乌咽之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笑意:枕霜,我终于找到你了。

推开宫殿大门,但见那宫殿两旁是一溜排的巨大的白色雕龙石柱,更为人惊叹的是,每一个石柱中间都仿佛是透明的一般,漂浮着无数光团宝物。

方者暨数了数,一共是十二根石柱,这十二根石柱中便有十二件宝物,那么

想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回头一看方淮拙的视线却牢牢的盯在壤驷红蜡的身上,不由也骂了一声没出息。

不过这壤驷红蜡既然能进来这地方,说明那壤驷镯也出局了,如此一来,这方淮拙

与壤驷红蜡,也算是顺理成章。

只听到一声声抽气声,而乌咽之却仿佛抛开一切,将视线牢牢的盯在了那大殿阶梯之上的巨大的鎏金寿棺上。

萧无君见到那寿棺眉头一皱:看来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个用沉香鬼柳做成的寿棺只是个障眼法,是假的了,而正主在这里,也就说明那个莫名其妙攻击自己的女人,其根本目的也是为了保护蓟枕霜?

这样符合条件的女人,整个冰漓豫州屈指可数,答案几乎呼之欲出,而其他人似乎还根本没意识到这仙塌陵里面进来了什么人,有不明觉厉之态。

现在唯一知道这人进来了仙塌陵的,只有自己,那么关键时候,他们都可以成为牺牲品。

萧无君静静的将心思按捺住:很好,现在知道这仙塌陵异变的只有自己,那女人如果再来,那自己便有了自保之力了。

对于蓟枕霜的棺材自己一点兴趣也没有,真正感兴趣的,是水醉云仙蕊。

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水醉云仙蕊,为了萧无棠。

“暗尘午香琴?!”

只听方者暨惊呼一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其中一个石柱中果然静静地封印着一把古琴。

那方者暨与方淮拙迅速上前,靠在那石柱旁,似乎在琢磨怎么才能将那琴取出。

“以蛮力震碎那石柱,便可取出”乌咽之抚摸着蓟枕霜的仙棺,“你们快些离开吧,这里只能有我与枕霜两人为伴。”

看着乌咽之如此,众人了然,看来这乌咽之的目的是清场后独留下自己与蓟枕霜了。

在其中一个石柱中,萧无君果然看见了水醉云仙蕊,而壤驷红蜡却盯着一些利器神兵看个不停。

十二根石柱同时坍塌,惹起一大片的动静,却四人没有一点想走的意思。

“为何你们还不走?”

看着还留在此地的四人,“乌咽之,你情深不假,可是这蓟枕霜的棺材里到底有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这一点,得打开棺材才能看个明白。”

“是啊是啊,乌咽之,或许你是知道这棺材中除了蓟枕霜的尸体,还有别的东西的人,如此独吞是不是不太好,而且那传说中道主放在这枕霜帝墓中的一项绝世珍宝我们还没看见呢,怎么能空手而归?”

“你们”乌咽之咬牙切齿“你们已经瓜分了所有的宝物,居然还想践踏枕霜的尊严?”

第六百二十七章 方淮拙之殇

“乌咽之,这你就说错了,我们对蓟枕霜并无恶意,也不想践踏蓟枕霜的尊严,这天下除了你,无人在乎蓟枕霜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但是有一点,这蓟枕霜的棺材里是否真的只有蓟枕霜一具尸体,这一点,我们不看清楚是不会走的。”

方者暨面前横竖着暗尘午香琴,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之意。

其余人等也表露出自己的姿态,暗暗准备着。

“你们,你们”

看着一众人有忘恩负义之状“若非是我,你们焉能进入这里?又如何能得到方才那些宝物?”

“乌咽之,你错了,若非是我们,你也进不来这里,别忘了,方才那些武者堵在外面,还是我们给你清场,给你时间打开这门,忘恩负义的该是你才对。”

壤驷红蜡状似通情达理的“乌咽之,只要我们确认了这棺材里只有蓟枕霜的尸体我们便会离去,再也不会打扰你与蓟枕霜互诉衷肠,毕竟这蓟枕霜的尸体我们实在无心染指,我们所在乎的,乃是你有没有隐瞒什么事情。”

“壤驷殿主此言不错,乌咽之,你可要考虑清楚。”

听到方者暨对自己称呼的改变,壤驷红蜡嘴角一勾:自己已经完胜了。

众人压迫之下,情势诡谲莫测,现场状况一触即发,大有短兵相接之态。

“壤驷红蜡,现在就想着我们已经看不到这一幕,是不是太可惜了?!”

王浩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众人闻言纷纷转头一看,王浩身侧,壤驷镯颇有些狼狈之状,却眼神复杂的看着壤驷红蜡。

壤驷红蜡见到壤驷镯“长姐,你怎么在这里?”

有些似嗔非嗔的撅起嘴巴,作势要靠过来,壤驷镯一侧身躲过去“红蜡,不必演了,方才我经历的那一切,都是你的安排,那藤蔓的种子,你用的可还惯?那藤蔓乃是幽冥神树,你得了那种子,连接了幽冥之气,召唤出的那些鬼物,想让我葬身在方才那些浪潮中,你的算盘打错了。”

壤驷红蜡脸色剧变,似乎不敢置信,“长姐,你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

王浩扔出一个水晶球,水晶球中赫然是王浩昔日看见这壤驷红蜡偷偷摸摸藏了那藤蔓种子的罪证“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看着自己的一桩桩、一件件被记录的清清楚楚,壤驷红蜡咬牙切齿“王浩!”

“你错就错在,误算了你长姐的实力。”

“长姐的实力?”

壤驷红蜡不明白“什么实力?”

“你也不想想,那些鬼物如此可怕,如果你长姐真的只有摘星境,能活的下来吗?”

壤驷镯微微一叹,对着壤驷红蜡伸手一招,壤驷红蜡只感觉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倾去,“揽月境!揽月境!壤驷镯,你居然是揽月境的千里婵娟?!”

将壤驷红蜡捏在手里,壤驷镯有些下不了手“我故意隐藏,便是想看看你最后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红蜡,你这个决定,我非常失望。”

壤驷镯微微一叹,手指用力,壤驷红蜡惊呼“不,长姐,我一时鬼迷心窍,你饶

了我一命,求你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觊觎殿主之位了,求你饶了我。”

壤驷镯心头微软,似乎有些难以下手,王浩嘴角一勾“若换做是你,壤驷镯这般求你,你愿不愿意在殿主之事尘埃落定之时,饶了你长姐一命?”

壤驷红蜡连连点头“我愿意,我愿意,现在我只求长姐饶我一命,红蜡再也不敢了,长姐,母亲已死,红蜡唯有你一个亲人了,难道长姐要置红蜡于死地,非要使自己成为孤家寡人吗?”

见壤驷镯有不忍之意,王浩也不再多言,这毕竟是红袖谷的家务事,自己无端被牵扯进来,此事即使过去,这壤驷镯饶了壤驷红蜡,自己也不会饶了壤驷红蜡。

方淮拙面色紧张,方者暨牢牢拉着方淮拙“成败在此一举,你不得插手,谁最后是红袖谷殿主,你才有资格冲出去痛哭一场,说久别重逢!”

听到父亲如此说,方淮拙知道一切都迟了。

壤驷镯看着壤驷红蜡摇尾祈求的可怜样子,想到了方才发生的一切。

无数喜童将王浩、壤驷镯、萧无棠团团围住,王浩大吃一惊“现在逃跑已经晚了,你们俩,我打开一个缺口,你们赶紧跑!”

壤驷镯焦急“你一个人如何敌得过如此多的喜童?”

王浩握着桂溪凭风刀“方才悟出的一招刀法,不知对他们有没有效,且试试看吧。”

无边落木萧萧而下,长江滚滚,复海而归。

春光落尽万物哀,哀伤之冬之一刀,冬之一刀,给我灭!

王浩调出冬之一刀,那刀光直直凝聚成一柄硕大的白色长刀,宛如太阳光芒刺眼,劈向那些喜童。

那些喜童一个个粉雕玉琢,模样长得十分可爱,却全身皆是惨白,而两腮与嘴唇红的像血,刚刚分食完那些武者,嘴边的碎肉还没有完全咽下,又盯住了王浩一行。

“咯咯,这是之前跑掉的那个大哥哥,我们要把你吃掉。”

“大哥哥,与我们一起下幽冥地狱好不好。”

“大哥哥,为什么你看见我们要跑?”

“大哥哥,你选的那条路是错的,小绿不喜欢别人不按套路出牌,如果你选择我们,就能早些摆脱这俗世的一切,与我们在一起了。”

“大哥哥,为什么小绿不见了,你也把小绿吃了吗?”

“咯咯咯”

……

无数此起彼伏宛如铃铛般的笑声充斥在这片空间里,王浩头皮发麻,这一群鬼物乃是幽冥之气所化,厉害无比,饲灵鸡说被啃一口大罗金仙也难救,王浩可绝不愿意成为这群鬼东西的盘中餐。

但见巨大的白光闪烁,前方无穷无尽的鬼物,倒令王浩想起来昔日祈水府域的封城遗迹,只是那些鬼物与如今这些鬼物又不一样。

白光闪耀之际,只感觉劈在那鬼物之上,那鬼物身形一顿,似有凝滞之感。

壤驷镯与萧无棠还没来得及高兴,忽然那些鬼物齐刷刷的抖掉了身上的冰碴子。

“大哥哥,好疼啊,为什么打我?”

“大哥哥,你的力道很大,

但是好像没什么用啊?”

“是啊是啊,好像有点疼,但是我还在笑啊。”

“大哥哥,你想不被我们吃掉,是不可能的啊。”

……

鬼物的声音此起彼伏,听在王浩的耳朵里却是嘲讽,王浩有些不敢置信,方才自己这招连揽月境一重的宫煮元都灭了,居然这些幽冥之气只是顿了顿?

当王浩正欲故技重施时,忽然桂溪凭风刀上缠绕起一丝丝的幽冥之气来。

不好,这是,死亡?

王浩仓惶运转起《浩然正气经》抵挡,浩然正气运行一个周天,从王浩的手上传入刀柄,那死气开始慢慢衰减。

“咦,他似乎能不受我们的影响?”

“对啊,好奇怪啊”

……

这些鬼物并没有什么实力,只是一个劲的往上冲,但是其本身所带的死亡之气宛如跗骨之疽,一旦沾染必死无疑。

死物无边无际没有穷尽,王浩一边拼命抵抗,一边道“壤驷镯,过会我能拖延须臾时间,你迅速带着萧无棠离开,不用管我。”

看着死物层层叠叠,壤驷镯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无奈的点了点头“你两次救我性命,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什么也别说,集中精神,过会我会连挥几刀于西方,只有那一毫的时间,这些鬼物能被冰冻住,你一定要见缝插针,把握时机。”

得到了肯定答复,王浩挥起一刀。

春光落尽万物哀,哀伤之冬之一刀,冬之一刀,给我灭!

果然如预期之中,那些鬼物一毫之间被冻住,壤驷镯一把抓住萧无棠离开,却在这时,那萧无棠已经吓得腿软,费了些功夫才将软成一滩烂泥的萧无棠抓起,而在这时,那冰冻时间已经消失,无数鬼物扑上萧无棠。

“无棠!!”

壤驷镯凄惨一叫,王浩迅速拉着壤驷镯的手背,疯狂提升速度,离开此地。

身后无数鬼物失了王浩与壤驷镯,又有了现成的肉,也纷纷扑向了已经无力站起的萧无棠。

萧无棠艰难的伸出一只被啃得血迹斑斑的手臂挥舞着“救救我不想救”

身后鬼物大有卷土重来的复苏之意,王浩容不得壤驷镯留恋,一个纵身,迅速远去。

壤驷镯艰难的哽咽着“我能饶了你,萧无棠却因你而死,红蜡,来世切记,不要再投身在我壤驷家。”

壤驷红蜡瞪大了双眼“长姐,不,长姐,我”

“砰”一声,壤驷红蜡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红蜡!”

方淮拙终于挣脱方者暨的束缚,来到壤驷红蜡的身边,搂着壤驷红蜡的尸体痛哭流涕,“红蜡,红蜡”

萧无君脸色阴沉的看着壤驷红蜡的尸体,铁青的对着王浩“你说什么?萧无棠死了?你是否还记得我交给你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他的安全?”

萧无君拿出水醉云仙蕊递到王浩面前,轻声的“水醉云仙蕊在此,王浩,无棠在什么地方?”

第六百二十八章 尘埃落定

在萧无君的惊愕中,王浩淡定的接过水醉云仙蕊“谢谢你的辛苦,我,笑纳了。”

壤驷镯站在王浩身后,方淮拙忽然悲愤的站起身,亦是站在了王浩的身后。

方者暨怒道“淮拙?你作甚么?”

“你害死了红蜡,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方淮拙悲愤的指着方者暨泣不成声“都是因为你。”

此时王浩这边拥有壤驷镯、方淮拙,而方者暨与萧无君似是而非,局势利弊,显而易见。

萧无君见势不妙,忽然一掌向王浩拍去,王浩意料之中有此一招,纵身一闪,似笑非笑的看着萧无君。

“你不是摘星境一重?!”

萧无君大骇不已“你故意展现出来的修为,潜伏在我等身边,到底有何目的?”

“为了保护你病态爱恋着的萧无棠,我还有什么目的”王浩摊了摊手“我也努力过了,奈何烂泥扶不上墙,他死了。”

萧无君脸色惨白“住口”

王浩看着萧无君的神色,壤驷镯这时仿佛明白什么一般“你无棠”

方者暨冷冷一讽“难怪了。”

“你住口!”萧无君意欲赶尽杀绝,却王浩此时早已对其有了戒备,怎会让其如意。

场面混乱无比,乌咽之冷冷看着下面发生的闹剧,心里却有了别样的心思。

一条诡异无比的大道上

王浩对着萧无棠眉心一点,忽然之间两人便齐刷刷的,从半空中急速落下。

一种失重之感顿时迎上心头,王浩一愣:咦?好像实力啥的,刚刚那一瞬间都恢复了?

王浩念头一阵清明,急于迅速占据身体意志的主导地位,却在此时,一道人影蓦然闯进王浩的脑海中来。

王浩一愣,“你是何人?”

那白色的身影在一片黑暗中,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哀愁,仿佛凝结了整片空间的悲伤。那身影缓缓转过身,王浩见到一个女子,脸色惨白,却模样十分动人,分明有倾倒万千的姿色。

“帮帮我。”

这是个鬼啊

王浩至今遇到敌人从不手软,但却不知在遇到鬼的时候如何裁决。

琉璃浸火可以焚化一切,王浩正准备将琉璃浸火释放出来,却听得“他会亵渎我的尸体,和我全部的尊严。”

“为何选择我?”那女子向王浩款款飘来,脸上带着哀戚之色“我不想死后灵魂也无法自由,你帮帮我。”

王浩戒备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女子用手抚摸着王浩的脸颊,“我感觉到了,母亲给我留下的东西,与你身上的东西,有一样的气息。”

王浩动作一滞:一样的气息。

刹那之间,王浩马上就有了主意“你要我怎么帮你?”

……

这边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却听得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好热闹啊”

王浩转头一看,却见一个绿衣女子,身后跟着几十个揽月境强者,正往这边走来,在其身侧,一脸上以黑纱蒙面的武者看向王浩,眼中充满了无比的恨意。

“你居然没死?!”

“看来你们是旧相识。”绿扇淡淡一笑“既然认识,那就好办了,堕酒观音,让你的人好好选择一个方向站队,不要一不小心,本尊一起灭了。”

“大人,此人阴险狡诈,进入这陵墓中的真切目的,一定是夺宝,大人一定不可心软。”

汤云蹄看着王浩,眼中露出嫉恨的光芒,王浩眼波淡淡,汤云蹄看向乌咽之“看来你并没有完成我要交代你的任务。”

“枕霜墓穴我自己知晓,从来不会任由别人来要挟我。”

却在这时,那方者暨见此间情况不妙,一举跃上楼台之上,将那金色仙棺一举拍开,众人大惊。

“方者暨,你想做什么?”

仙棺棺盖因为外力骤然飞出“呵,道主侍婢都参和进来这仙塌陵,绿扇首领,难道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外面的武者被你团灭的差不多,只剩下我们最后需要灭口了是不是?”

绿扇脸色青白交加,汤云蹄眉头一皱,显然没想到身边的绿衣女子居然是这个身份。

乌咽之急忙“方者暨!”

却见方者暨一跃踏上了仙棺的边上,探头一看,但见 一白衣女子静静沉眠,脸上全无血色,在其靠着的一个金色枕头边,有一张金色的书页闪闪发光

王浩不知那仙棺情况,却想到了之前自己遇到的那个白衣女子,思及什么,立即上前,“王浩!”壤驷镯慌乱一声,见王浩向那仙棺飞去,汤云蹄亦是有所动作,绿扇狠狠道“你们这些人,都该死!”招呼之下,率先而亡的,便是离得最近的方淮拙,方者暨痛心大呼“淮拙!”

壤驷镯匆忙飞走,身后十个揽月境强者紧追不舍,却壤驷镯发现靠近那仙棺时,那些黑衣人的身影似乎有所忌惮,萧无君的双眼转了又转,最终将视线停留在了那仙棺之上,狠了狠心,决定还是先拿到宝物再说。

正当王浩靠近时,方者暨早已飞身到了方淮拙的身边,似乎想扶起方淮拙的尸体,却被绿扇一掌打飞,生死不知“好了,现在只剩下你了。”

萧无君看着乌咽之大呼一声“乌殿主救我”

绿扇冷冷一笑“你叫他乌咽之?

你叫错了,你应该唤他为段言才对!”

原本鸡飞狗跳的一幕因为这句话,四周皆是一静,王浩悄悄来到那仙棺边,此时无人注意,独自放出琉璃浸火,将那白衣女子的尸体烧得干干净净。

仙棺起火,此事之大,容不得绿扇忽视,却众人还沉浸在方才那巨大的震惊中无法自拔。

“小姐!”

绿扇匆忙上前,王浩闪身避开,却此时仙棺内一片空空,什么也不剩了。

“小姐”冷静下来的绿扇看着王浩与乌咽之“我要杀了你们!”

乌咽之拿开头上的黑色斗笠,露出一副绝望的面容“枕霜的尸身,没了”

萧无君看着空空如也额仙棺,心里亦是惊骇,方才王浩所做一切神不知鬼不觉,琉璃浸火毁尸灭迹绝妙,众人还没有琢磨的清那火焰从何而来,便感觉眼前的情况急转直下。

萧无君见情况不妙,正欲逃跑,壤驷镯此时来到了王浩的身后,似有躲避之愿,汤云蹄随时随地盯着王浩,大有一个不察便要上前,却又不知畏惧什么,彳亍不敢去。

此时众人听到了无数喜童银铃般的笑声,仿佛是要将这里包围,知情者知晓其中真意,却不知情者开始手忙脚乱起来。

绿扇眼中恨恨“你们就准备被这群怪物啃食干净吧。”

“够了”

霎时间,一切的躁动纷纷停息,一切的骚乱都归湮于无形。

一道宛如从天顶之上传来的声音,王浩见到一个与那白衣女子有七分相似的女子虚虚实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女子的面容有些哀婉之意,看着王浩时却有几分感激“我一直不愿意承认她死了,你完成了她的心愿,我是该感激你的。”

王浩心里算是明白了:这就是将那三千弱水搬来的,冰漓豫州的道主蓟太文!

“道主!”

绿扇及身后一群武者齐齐下跪,萧无君大骇不已,蓟太文道“你完成了她的心愿,你有什么心愿?”

王浩直言“小子的朋友为千度金都殿主所囚,恳请道主广施援手,将小子的朋友放出来。”

蓟太文摆了摆手“萧无君,你可听到了?”

萧无君额头滴下斗大的汗滴,“卑职,卑职听到了。”

“你胞弟之死,其背后的原因本尊是知道的,与王浩并无干系,如果你一定要将这帐算在什么人头上,恐怕你才是罪魁祸首,若你不来这仙塌陵,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萧无君,你可清楚了?”

跪地的萧无君双手狠狠紧握,低垂的眼眶中尽是强忍的恨意滔天“卑职,知道了。”

第六百二十九章 青螺洞庭

蓟太文看着乌咽之“你在枕霜生前的所作所为,或许还是为了枕霜,但是此后的所作所为,却都是为了你自己,段言,你苦心孤诣的一切其实我都知道,之所以放任自由,乃是为了枕霜,现在枕霜已去,你实在不必执着了。”

段言脸上一惨,知晓蓟枕霜的的确确的是离开了,看着王浩,眼中的恨意却不散“是,道主。”

蓟太文拂袖一扫,绿扇身后的武者一个个消失不见。

“道主”

“我知道此事是你所为,绿扇,你是为了枕霜,可天下人会如何看待我?”

绿扇低着头“奴婢绝不会让天下人踏足仙塌陵,此事道主您原本是可以阻止的。”

蓟太文淡淡一叹“你走吧”背着手“离开这里,否则本尊会亲手杀了你。”

“道主,我想”

“本尊知道你想问什么”

蓟太文对着王浩点了点头“此间一切,仰赖你之所为,本尊不会忘记,且去吧”

绿扇背过身,缓缓走开,抱着方淮拙尸体的方者暨,在这一瞬间尸首分离,浑然未知。蓟太文哪能不知身后变故,却也纵容了绿扇最后一次的胆大妄为。

饲灵鸡道“王浩,快问问她,那些幽冥之气,她是怎么运过来的?”

王浩刚准备开口,便感觉身体一轻,这是,传送之意?

壤驷镯看着王浩渐渐消失,“我会去找你的”

王浩笑着看着壤驷镯“后会有期。”

饲灵鸡晃了晃脚丫子“小子,你没有问这次就你会被传送到哪里去吗?”

王浩一愣:我靠,之前几次都由不得自己选择,此次会被传送到哪里去,自己还真没问。

饲灵鸡晃了晃脑袋“别怕,我已经知道了。”

还处在时空旋涡中的王浩懵懵懂懂,却感觉身体一阵轻盈,显然是到了。

“扑通”一声,只听得一物落水的声音,饲灵鸡满足的呷了一口帝皇醉云髓“这就是,大海的味道。”

王浩感觉到自己的脑海中似乎多了一些东西,饲灵鸡看着那多出来的一页《八卦天光书》道“这小子的运气真好,这么快就凑齐了六页,想来那群老家伙都不知道你能成长的这么快吧。”

却思及之前的一些事情,又深深的不安起来,之前强行召唤知更玄水鲤的后遗症,恐怕现在会全面爆发出来了。

看着不断喝水快要被淹死的王浩,饲灵鸡脸不红气不喘,这是因为远远游来的两个人类发

现了王浩,所以也就毫无了施救之心。

“你来冰漓豫州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王浩问着濡之小道,濡之小道吃的满嘴流油“是给师傅找药来了。”

“找到了吗?”

“没呢,我打听了一下,这冰漓豫州根本就没那个。”

濡之小道有些埋怨的“真的是,害我白跑一趟,都饿瘦了。”

若说起来,这濡之小道与金元宝倒是有些相似,但是金元宝更加有些小聪明,濡之小道更近乎于一种自然的蠢萌,王浩有意想帮濡之小道,却濡之小道似乎对自己来这冰漓豫州的事情也不怎么上心,只得作罢。

“若回去,你来这冰漓豫州什么都没寻到,拿什么去交差呢?”

濡之小道郑重的擦了擦嘴,想了一会儿“说的有道理,还是实话实说吧。”

看着正在与烧鸡大战的濡之小道与小小白,王浩忍不住扶额长叹,却发现有些呼吸困难。

水,水,水。

四周如此多的水是从哪里来的?

“师妹你看,居然还会有人在弱水里淹死,今天是第一天出远门吗?”

一个瘦小的女子看着王浩溺毙在弱水里几乎失去了意识,连忙道“师兄,这样的风凉话还是少说点吧,他快死了。”

看到师妹对眼前的人类生出了恻隐之心,阎拆方心里闷闷不乐,“你要救他吗?”

“先驮回去,莫名其妙出现在我们宗门的地盘上,说不定背后还有别的原因呢?”

王浩只感到自己似乎溺毙在无边的海洋里,无比的满足又无比的干涸,猛然睁开眼,见到一片白色的空间,而自己正睡在中间的一个藤床上。

坐起身,发现卧着的藤床还“咯吱咯吱”的发出响声。

打量了一下这个呈现半圆形的空间,王浩脑袋上冒出一大串问号:这是什么地方?

当王浩走出这一片空间时才发现,原来自己方才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贝壳。

这是什么鬼东西?

王浩爬到贝壳上看了四周,顿时被眼前看到的一切惊得说不话来。

但见眼前一片宛如是天上的仙宫,每一处都点亮着通透的玉明珠,无数巨大的珊瑚水草琼树林立,仿佛是自然造化的神树一般。

在这些植物上,更有许多的浮游生物依附在上面,使其闪闪发光,更添神圣。

此地乃是由无数宫殿合并而成,最高的宫殿琼楼约有数千尺,即便是最低矮的,也有百尺之高,令人心生

赞叹之意。

更有许许多多的鱼类虾类从王浩的身边游开向远方而去,在远方,更有此眼前还壮阔十倍的奇妙之景,仿佛是深海之中的玉贝仙楼。

这一切的景象,若是说起来,王浩曾在摇水江见到过一次,不过眼前的,却比昔日的摇水江所见更加震撼人心,也更加让人惊叹。

此地面积之大,几乎承包了这一片海域,王浩疑心这里乃是一处世外桃源,却一只伶俐无比的彩色小鱼游到王浩的身边,那小鱼似乎一点也不惧怕王浩,在王浩的身边转了几个圈,带起一大片的水涟漪。

王浩这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水世界中。

张开手在水里划了划:自己真的在一片水世界中!

远处一个颇为瘦弱的女子正坐在一只模样像是海豚的鱼类身上游来,王浩心里惊讶,脸上却波澜不惊。

“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记得了?”袅袅笑了笑“我叫袅袅,我在弱水里发现了你,你被淹的喘不过气,我便将你带回来了。”

弱水?

王浩眉心一簇:这弱水是自己想的那个弱水吗?

“这里是哪里?”

袅袅自顾自的带着王浩来到了比方才更大的一个贝壳中,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这里是我的宗门,青螺洞庭,你是什么人?”

青螺洞庭?

王浩呼吸一滞“这么说,这里果然就是三千滴便可成就一片湖泊的弱水冀州?”

袅袅歪了歪头,不甚明白王浩的情绪起伏为何如此之大,却依旧直率的点了点头“你是哪个洞府的弟子,我可送你回去。”

接下来王浩通过袅袅的口述,了解了弱水冀州的一切,只能说,当王浩了解完一切后,深深地觉得自己之前所遭遇的一切,可能都是为了自己来弱水冀州所埋下的伏笔而已。

袅袅乃是弱水冀州的记名弟子,记名弟子只能住在贝壳中,最多也只是贝壳的大小区别,而外门弟子便可以拥有自己的院子,内门弟子的住处便是王浩看到的那些楼阁所在。

看来这里的规矩设置的跟流沙绿洲倒是挺相似,只是王浩没想到,弱水冀州以洞府划分九至一等,而青螺洞庭在弱水冀州,乃是一等洞府。

这真是中了头奖,也难怪此地规模之大,实在太过吓人。

弱水冀州啊

王浩摸了摸下巴,这里的弱水威力,自己可是见识过的,趁此机会好好研究一番,自己就可以离开此地去找迟卿卿了。

第六百三十章 洞主农掖虚

咽下一颗交梨丹,这交梨丹吃下后可在弱水中自由活动,却需要一天吞服一粒,不得不说研制出这交梨丹丹方的武者也是个奇才。

王浩分解了一下交梨丹的丹方,发现这交梨丹所采用的,都是弱水冀州的水底深处才有的灵植,这些灵植在弱水下自由存在,定然是有其自身的秘密,因此这丹药能保护武者在弱水里自由行动也可以说得过去了。

几日后

“王浩。”袅袅远远对王浩挥了挥手,王浩正坐在一只巨大的螃蟹上学习在弱水中使用坐骑操控方向。

这弱水不比普通水域,王浩这段时间隐隐发现这弱水之中蕴含一种极为特殊的能量波动,若说是意志又不似,却这弱水更像是一种领域所形成的灵质空间。

自古弱水之水,其力不能胜芥,且有弱水环绕之地,鸿毛不浮,不可逾越。常有人谓仙岛瀛洲之难以到达,却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因此虽弱水四环,锁户孤立,尤将汰於天行,以日退化。

其实王浩并不是天生地长于弱水中的生物,却之所以如今只吃了一颗交梨丹便能在弱水中畅游无阻,关键原因还在于这青螺洞庭上。

这几日王浩已将此地的情况摸清:青螺洞庭乃是一品洞府,这弱水冀州的一品洞府,便等同于王浩所去过的任何一个世界中的一品势力。青螺洞庭洞主乃是屹立在这世界上的巨擘,唤为农掖虚,抛开农掖虚的身份不表,这青螺洞庭乃是如此巨擘所开创之地,便几乎是等同于如此巨擘的私人领域。

在这个领域内,无论是任何生灵,皆能得到青螺洞庭的庇护,因此如王浩这样的外来生灵,在弱水其他的地域或许生存不下来,但是在青螺洞庭内却一定可以。

因为青螺洞庭一旦承认了你的存在,那这弱水之中,你便有一席之地,不为领域排斥也不会被抛出领域之外。

如此一来便能清楚明了了,一直以为弱水之中没有任何生物的想法,乃是错误的,之所以如此认为,是因为普通的生灵根本就无法进入弱水,而天下万物皆是有主,亦可唤为无主之物,一旦一个生灵强大到了一种程度,即便是弱水蛮横,不准任何生灵泅渡至此,亦可让弱水臣服。

显然,青螺洞庭的洞主农掖虚便是这样的人物。

王浩认清了眼前的情势,自己如若暂时留在

青螺洞庭,生;离开,死。

除此之外,这青螺洞庭乃是一品洞府,规矩之多不胜枚举,先不谈这制度几乎与王浩师门流沙绿洲几乎一样,这弱水中人类、灵兽相互依存,据袅袅透露,农掖虚似乎也是灵兽,而且便是水域中的灵兽,后来成为了无上巨擘后开创了青螺洞庭,使得在青螺洞庭这个领域内,只要是被承认的生灵皆有一席之地。

弱水冀州一共由两部分组成,下层为万物难存的弱水,弱水之上,便是一望无际的弱水水面。整个弱水冀州没有任何陆地岛屿,除了弱水还是弱水,整个世界都被弱水淹没,而王浩所生存的弱水之下,便相当于是别地的陆地了。

长期生存在弱水之下自然不会感到什么不妥,但王浩初来乍到,处处都感觉受些压制,修为上的倒没什么,毕竟王浩所修乃是无暇大道,无暇大道尚未出世,世间何以有再能压制无暇大道的存在?

最为明显的是精神力,以前精神力一直是王浩探知危险的探针,现在骤然变得慢慢凝实,不复以前的分散,其次念力、骨骼均有一定的收缩。

饲灵鸡笑的贼兮兮:此次正好给你小子磨练磨练,打压打压你嚣张的气焰。

青螺洞庭选拔弟子的要求出乎王浩意料之外的严苛,唤雨境只能成为记名弟子,摘星境只能堪堪成为外门弟子,摘星境后期才可入选成为内门弟子,而青螺洞庭中的长老执事,无一不是揽月境,那开创青螺洞庭的老祖农掖虚的修为?

王浩只是看了冰山一角,便感觉青螺洞庭之伟绩丰功,绝非常人所能企及,而后袅袅还告诉王浩,弱水冀州的道主,居然正是青螺洞庭的洞主,便更让王浩为之惊叹了。

想来这农掖虚的强大已经毋庸置疑,难怪整个弱水冀州,除了青螺洞庭,再也没有别的一品洞府了。

期间王浩还打听了一些别的事情,却也知道了,这弱水冀州除了青螺洞庭,大大小小的洞府倒是多得很,可是二品洞府、三品洞府一概不存,四品之下却是琳琅满目。

倒非是弱水冀州的生灵太弱,这正说明了农掖虚所开创的青螺洞庭之强,以致数万年过去,仍旧没有任何洞府能够与其比肩,甚至连其项背都无法望及。

这不能不说是与农掖虚生活在同一个时代,同一个世界的悲哀,无数洞府想向青螺洞庭,想向农掖虚看齐,却穷尽毕生之

力,与他的差距鸿沟,简直宛如天堑通途。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无数洞府经历了数万年,建起又灰飞烟灭,而青螺洞庭一直牢牢的宛如大树盘根一样占据着这一方广阔的水域,任凭众人觊觎掠夺也只能望洋兴叹,小人何其多,但在绝对强大的实力面前,任何诡计都是空谋。

他们何尝不想取青螺洞庭而代之,却奈何农掖虚不仅是青螺洞庭的洞主,还是整个世界的道主,这又如何生的起反抗之心呢?

王浩决心在此找出能先出了这个领域还能活着的办法,因此一时间倒不急着走了。

在这个相对安全的弱水领域中,与王浩之前经历的不一样,可以乘坐的坐骑不再是飞鸟猛兽,大都是弱水中本来就生存着的灵兽。

螃蟹、龙虾这些都不算事,王浩刚刚看见一个大兄弟坐了一只鼻涕虫从旁边蠕动过去的,捂着肚子笑了半天,袅袅倒是怪王浩少见多怪。

毕竟在这青螺洞庭中,这领域的特殊性,此地便很有些水下王宫的感觉,也就无限接近与王浩前世所看的海洋世界了,海底生物何其多,只有想不到的,不会有不出现的。

王浩想了半天,还是去找了只螃蟹当做坐骑,毕竟螃蟹看来威风凛凛,而且王浩觉得自己如果骑在龙虾上,就太像前世看过的表情包了。

袅袅围着王浩绕了一圈“螃蟹精看着是比较威风,但是王浩,螃蟹精的爪螯太多,碰上危急情况,很容易手忙脚乱,随后便会影响速度。”

王浩不在意的“怕什么,这青螺洞庭你不是说了是安全之地么,哪儿有什么危险。”而且自己现在虽然展露出来的修为是摘星境一重,但实际上却有摘星境圆满的实力,怎么可能会在意区区危险?

大难不死之后,王浩心里的戒备放下了许多,此地又如此平和安逸,一直以来提着的警惕之心,已经渐渐的淡化了。

袅袅侧了侧头“最近青螺洞庭开始给记名弟子进行测试,若是过了,便能成为青螺洞庭的记名弟子,王浩你要去试试吗?”

袅袅已经是记名弟子了,但是王浩若想留在这里便也需要一个正当的身份才行,除了记名弟子也没有别的出路,毕竟青螺洞庭对于选拔弟子的要求还是非常严苛的。

王浩欣然答应,驾着螃蟹随同袅袅出了此地。

第六百三十一章 蓂荚草

袅袅骑的乃是一只蝴蝶鱼,与袅袅清秀的模样很是般配,王浩掌握了骑螃蟹的诀窍,心里有些得意的在前方领路,看的袅袅忍俊不禁。

袅袅的修为堪堪才入摘星境一重,不得不说这弱水冀州的生灵天赋还是极为可观的,袅袅极有可能在接下来的日子成为外门弟子,现在袅袅所求的,便是让自己所救的这个人类留在青螺洞庭。

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所说的话,王浩还是有求必应的,却两人来到一个小小的院子里,那院子外乃是两个河马精看门,见到为首的王浩大喝道“站住,什么人?”

袅袅从后面游上来,微微施了施礼,两河马精显然认得袅袅,连忙笑脸相迎“是袅袅姑娘啊?来此有何贵干?”

“听闻记名弟子的考核快开始了,此次文长老颁布的任务已经下达了,我前来邀请阎师兄,看他是否能助我一臂之力。”

两个河马精恭敬的让开道路“袅袅姑娘请”

王浩走在袅袅身后“看来他们认得你啊?”

袅袅淡淡的“内门长老文师旷是我爷爷,只是这事很少人知道。”

……

王浩眉头一皱“文长老身居高位,怎么你会是记名弟子呢?”

“因为我想靠自己的努力成为内门弟子,而不是别人。”

王浩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不想眼前这个女娃娃,居然有如此心性?却眼含欣赏的看了她的背影一眼,这边穿过一个长廊已经到了正厅。

在水底的建筑,一切都与陆地上没什么不同,甚至肉眼可见之处还更加精致梦幻。

一个穿着皂色宗门服饰的弟子面含微笑,热切的迎上来“师妹,怎么才来?”

袅袅淡淡的“王浩,这是外门弟子阎拆方阎师兄,先前便是我与他一起救了你。”王浩对其抱了抱拳,阎拆方却不看王浩,袅袅道“我前来的意图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你可愿帮忙吗?”

阎拆方热切的“师妹说的话,师兄哪有不答应的道理?既然师妹开口,师兄这就召集人手,随师妹一起共赴考验。”

阎拆方离开此地,美名其曰是召集人手,却带走了袅袅,留着王浩一人在此,王浩也知这阎拆方对自己不甚感冒,也就不强求什么。

足足过了大半天,但见阎拆方身后跟着小猫两三只来到了此地,其中一个男子脸上有高傲之色“阎师兄,这就是你说的,我们要协助帮着使其通过记名弟子测验的那个?”

阎拆方眼珠一转,脸上闪过一丝大义凛然“此乃袅袅师妹相求,诸位也知,袅袅师妹开口,我阎某人怎会拒绝?却既然袅袅师妹要护着

这王浩,那王浩,此次试炼,你站在我们后面,等着吃果子就成。”

经过阎拆方的介绍,他带着的两个人都是记名弟子,当初也已经通过了记名弟子的测验,王浩实在不觉得自己通过记名弟子的考验还需要作弊,但显然袅袅也不认为自己有这样的实力。

虽然自己醒来后,她没有多问自己的来历,但显然也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危险。

王浩不知她从何处得出这个决定,但也正好省下了解释的口舌。

两个记名弟子,一个唤为车寒集,一个唤为凌讼庭,方才对王浩有些挑衅之意的,便是车寒集了。

凌讼庭虽对王浩点头相示,但笑容里颇有些皮笑肉不笑之感,使留下此人心机深沉的印象。

此次的任务是摘取一株荚草,这荚草乃是王浩吞食过的交梨丹其中的一味灵植,生长在青螺洞庭的试炼之地中,那试炼之地是宗门为了帮助弟子能得到更好的历练所开辟出来的一处地方。

这任务现在看来还看不出任何不妥之处,但这阎拆方很明显对自己有不虞之意,现在忽然无比热情的为自己召集人手,又热忱无比的介绍情况,王浩的精神力最近大幅度的凝实,也感受到了其中有阴谋。

且静观其变。

三人的坐骑是威风凛凛的银狮海马,其上布了密密麻麻的鳞甲,当王浩唤出自己来时坐着的那只螃蟹时,三人同时一惊,车寒集差点笑疼了肚子,王浩不在意的坐在螃蟹上率先走了,车寒集讨了个没趣,悻悻的跟上。

王浩乃是地阶炼丹师,剖析某个丹药的成分乃是轻而易举之事,此前看了交梨丹,这交梨丹中的成分荚草、罗汉甜竹、榆苇油茎、紫薇草棉……都不是特别稀少的灵植,荚草乃是其中一个,也算不得珍贵。

但是荚草的生长之地却有些殊异,在于这荚草乃是极寒的灵植,生长之地的严寒对武者来说不足为惧,可极寒、极热之地易生妖兽,这一点王浩已经是深有体会了。

既然采取荚草也是王浩要成为记名弟子所必须经过的一项试炼,眼下还有赶鸭子上架的趋势,也容不得王浩犹豫。

几人蜿蜒走了许多路,终于来到一个光幕的入口。

“里面便是试炼之地了。”阎拆方对着王浩道“此次你试炼的目的地就是这里,你不用担心,此次我们几人一定会全力助你的。”

阎拆方眼神变化不休,就没有一刻是镇定的,显然并不擅长一本正经的说谎,王浩懒得拆穿他“那就跟上吧。”

待王浩入内,车寒集连忙的“阎师兄,这个王浩什么来头,居然能让袅袅师妹如

此挂心,你居然还变着法的帮他,真是让兄弟们也难以理解。”

凌讼庭嘴角一咧“你懂什么,这正是师兄的高明之处,将要取之,率先与之,这王浩现在再不济,那也是袅袅师妹要罩着的人,我们直接不帮,不仅对于阎师兄的声誉不好,给袅袅师妹留下不好的印象,万一这王浩狗急跳墙,让袅袅暗中与文长老通了气,让王浩直接免了考核成为记名弟子,那我们不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么?”

阎拆方笑着点了点头“不错,既然这王浩有这贼心,那就也要有这贼胆才行!等着瞧吧,那荚草岂是这么好拿的?等我们将他带到了那里,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弄残他,到时我们帮也帮了,情分也尽了,却是这王浩不争气,看袅袅师妹还有什么话说。”

“哈哈哈,师兄英明!”

“哪里哪里。”

……

这试炼之地乃是自成的一片内空间,是青螺洞庭这个领域之内的小领域,这样的情况很多,且一环套一环的情况,王浩也曾在佑荫扬州的生劫幻界中经历过不少。

自己的《瑞映千条》也岂不是就在那环日圆岛找到的么?

入内但见一片掩映的崇山峻岭挡在眼前,王浩之前所在的冰漓豫州都是一片雪白,根本见不到绿色,此地的绿色虽有刻意之意,却无异于雪中送炭,让王浩多日来荒凉的心膛上有了茂密丛生的生机勃勃之感。

光幕一闪,阎拆方、凌讼庭、车寒集都笑容满面的进来,王浩看着三人交换的眼神,便知这三人暗中必然完成了不可告人的屁 眼交易。

远处尚还有许多武者穿梭,看来来此历练的武者也不仅仅局限在自己身上。

阎拆方拿出一张地图,对着王浩“这边。”

王浩没有迟疑,直接跟上,前方的阎拆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之光。

越往前行越寒冷,此地乃是一处小世界,因此倒很有些自然小世界中的风光,王浩一路看来直觉自己所行之处山清水秀,不同的方位地势、气候、潮湿度、植物……都是不一样的,由此可见这片小世界做的还相当精致。

“到了。”

王浩有点头疼,看着远处巍峨的雪上飘着点点白雪,无奈一叹:不会吧,又来。

刚跨过了几座山,又遇到了几条河,妖魔鬼怪怎么他就这么多。

自己才从冰漓豫州离开,觉得自己的雪盲症应该好的差不多了,现在不又是伤口上撒盐吗?

算了算了,一切为了配合。

看到前方巨大的罅隙,王浩顺着挤了进去,来到了那雪山的内部。

第六百三十二章 童子拾芥

“师傅,那粒种子能明天早生能发芽吗?”一个小童子在烛光中睁着滴溜溜的黑眼睛,看着在一旁打坐的师傅问道。

这是一间朴素的道房,一切布置宁静自然,不加修饰,现在入夜之中,鼠子开始出来作祟,鼠子吮吸灯油的飘飘欲仙,打翻灯油的“铿然”声,啃食黄豆坚果的“吱吱”声,四处乱窜召集开会的“呀呀”声不绝于耳,却更显得夜色寂静。

房间内一灯如豆,除了灯芯偶尔有细微的“刺拉刺拉”声的炸裂,便是鼠子作祟的声音,骤然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娃娃开了口,唬得一众鼠子吓了一跳,四处乱窜。

却有一只个头最大的老鼠没什么惧意,停在灯油下满嘴流油,抬起头茫然的左顾右盼,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坐在榻上,一童子正在榻的另一侧入睡,不过很明显,这童子现在并没有什么睡意。

老道睁开眼,慈祥的看着小道“这粒种子,是先祖从宇宙深处带回来的,一粒充满希望的种子,一定会发芽的。”

“那明天能发芽吗?”

老道抿唇,似乎在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明天的话,这个明天”

小道聚精会神的等着老道的回答,老道想了许久“这个问题得问掌门师兄,或者是老祖了,你日日守着那种子,怎么今日才盼他发芽呢?”

“正是因为日日守着它,给它浇水施肥,所以才想它快点发芽。”小道将褥子往上提了提,盖住脸,只露出一双滴溜溜的黑眼睛“今日饲灵鸡还嘲笑我了,说我日日守着它,可是它却不发芽,连它拉下的那么多肥料都浪费了。”

老道拈须哈哈一笑“那只鸡啊,不错,像是他会说的话。”

“那师傅,饲灵鸡说我活着的时候是见不到这种子发芽的那天了,这是真的吗?”

老道晃了晃手指头“不是不发,是时候未到,当初先祖说了,这颗种子要么不发芽,一发芽便会成为这世界的梁脊,所以说,时候还未到啊。”

老道甩了一回拂尘,念了一声道号,小道知道这是师父要安静打坐的意思,却心里还有好多话要问,奈何困意渐渐涌上来,眼睛也睁不开,“师父,师父,明日记得提醒我,我要告诉那只饲灵鸡,这粒种子,一定,一定会长成参天大树的呼呼”

看着慢慢入眠的小童,老道想到了什么,淡淡的笑了笑,又阖上了眼睛。

次日

小童唤之拾芥,师尊乃是栖云观长老晋尘缁,若有心人此前多加留意,便知其人现在乃是濡之小道师尊,却沧海桑田,数万年已过,昔日宗门默默无闻的长老,如今成为了栖云观的太上长老。时间,真有如斯强大的力量。

小童为何唤为拾芥,其中的道理,只有晋尘缁一人知晓,却若深深探究,亦能明白其中真义。

拾芥吃力的提着一只装满水的巨大的水桶,往园子里最空旷的一处地势走去,原本这里是要留给那粒种子,因为拾芥觉得那粒种子未来一定能成为参天大树,却过了这么久都没发芽,渐渐也有些心灰意冷了。

饲灵鸡正在阳光下晒日光浴,听到有动静,也不起身“呦,拾芥今天来的有点迟啊,太阳晒屁股才来,看来也是知晓厉害了。”

拾芥才不听这饲灵鸡嚷嚷,依旧一板一眼的浇水,又从水井里用水桶济了,往复如此。

饲灵鸡只感觉今天的太阳好像有点弱:怎么不对味呢?慵懒的眯起小眼睛一看,但见一个巨大的脑袋正挡在自己面前,双眼瞪着自己。

“你挡住本神鸡的太阳作甚?”

濡之小道脸一黑,摊开手“给点肥料。”

饲灵鸡抬了抬鸡冠“上个月不是刚施完肥么,怎么又要?”

“你给不给?”

饲灵鸡嘟嘟囔囔的起身“怕了你了,真是反正你有生之年又看不到这棵树长大,这么积极作甚么?神鸡我拉泡屎也得有存货啊,最近都饿瘦了,哪儿有多余的给你啊”

其实饲灵鸡是怕拾芥跑去跟晋尘缁告状,回头克扣了自己的福利,这才赶鸭子上架。

只见饲灵鸡确实有点后劲不足,在那一片空地蹲着酝酿了许久,脸都憋得通红,拾芥也一脸紧张的看着饲灵鸡,良久之后,只听得“噗”的一声,却没有任何重物落地的声音。

天上飞过一只乌鸦尴尬的叫了几声

“抱歉哈,有点胀气。”

拾芥摆了摆手“算了算了。”

见拾芥有意饶自己一命,饲灵鸡连忙晃了晃屁股“谢谢哈,本来还以为今天难逃一死,不想你大发善心。”

饲灵鸡一溜烟跑了个没影,不知藏在了哪片玉米田里。

拾芥拖着下巴打量着这片空地,空地除了泥土,一棵多余的杂草都没有,拾芥有些泄气的坐在地上,不知在想什么。

从自己有记忆以

来,自己就一直守着这片药园,这里有一颗种子,自己早就知道,但是奈何这粒种子等了这么久,一直不发芽,这件事几乎成为了拾芥的一块心病。

为什么这里一切的植物都长得很好,只有你不发芽呢?

拾芥轻轻问道,却风也无声,草也无声,世间万物都没有回答的声音。

拾芥有些泄气的仰躺在草地上,看着此地的白云悠悠,心里有些许的惆怅。

一晃又是十几年过去了

但见一个伶俐小道正在药园子里忙上忙下,一会儿给这株灵植浇水,一会儿给这株灵植施肥,状似十分忙碌。

旁边一只白色的大肥鸡指挥若定,正在一块巨岩上大声抗议,似乎是在责怪小道打扰了他的美梦。

这小道自然就是长大后的拾芥了,拾芥自幼无父无母,与宗门别的弟子不一样,别的弟子可以修武修炼,而拾芥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修炼,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拾芥如此废柴,还是长老晋尘缁最宠爱的弟子,因为这个罪大恶极,拾芥常常受到宗门弟子的排挤欺负,从幼年时开始,只要是拾芥出现的地方,必有“意外”发生,而拾芥也常常因为这些“意外”而负伤累累。

后来拾芥便学聪明了,主动躲进了药园子里,这里甚少人来,而且还因为有饲灵鸡这个众人讨嫌的大肥鸡存在,因此都唯恐避之不及,如此说来,这里简直就是拾芥的世外桃源了。

却饲灵鸡对拾芥与别人也不一样,饲灵鸡的讨厌不仅仅局限于拾芥看到的毒舌,还有对于不熟悉的人,饲灵鸡向来都是直接赶走的。

却对于拾芥不一样,对于拾芥,饲灵鸡的态度颇为暧昧,好似拾芥的存在特殊于别人。因为这态度未定,所以拾芥便在饲灵鸡特殊的默许下,安然进出这片药园子了。

一人一鸡维持着微妙的默契,看似以拾芥为主导,实际上却是饲灵鸡掌握着药园子的全部主动权。

饲灵鸡,传说中极为罕见的药田拱护者,擅长守卫药田内的灵药,并能给灵药提供一个安全场所。包括驱赶并捉住欲啃食灵植的灵虫;松壤;还会自主给灵植浇水。能吃掉根部**的灵植或者一片灵植中已经腐烂的部分,包含叶子花蕊或果实,因为所食皆药田内的灵物,所以排泄物可做上好的肥料。

这样天生地长的神鸡,自然不会怵小小的童子,屡次吃瘪,也只是佯装认怂而已。

第六百三十三章 被扼住命运的咽喉

“师傅,药园子里的那只饲灵鸡为什么所有的师兄都怕他啊?”

拾芥坐在蒲团上,看着蒲团对面的晋尘缁,晋尘缁睁开双眼,“那你怕他吗?”

拾芥摇摇头,挺起胸膛“我不怕他。”又侧过头“而且我觉得他并不可怕。”

晋尘缁拈了拈须,“饲灵鸡本就不是凶猛的灵兽,而是温和驯服的灵兽,并不会伤人。”

温和?驯服?拾芥额上闪过一头黑线,想到了饲灵鸡的模样,以及宗门中年幼的弟子听到饲灵鸡的恶名都能吓哭,立即“师傅,您确定我们说的是同一种生灵吗?”

晋尘缁哈哈一笑“拾芥啊,我们栖云观药园子里的这只饲灵鸡跟普通的饲灵鸡又不一样,这只饲灵鸡已经活了好好几万年了,万年在它的眼里,不过也只是弹指一挥间,这只饲灵鸡曾经聆听过先祖的道法,自然不可等日而语。”

拾芥想了一会儿“那他为什么要将其他的师弟都赶走呢?”

晋尘缁道“他自然有他的道理,拾芥,如若这世间真的会发生什么无法逆转的危险,这世界上最后能救你的,只有他了,为师要你牢牢的记住这一点。”

看着晋尘缁认真的神态,拾芥重重的点了点头“弟子记住了。”

河水的颜色变了又变,日子一长,连拾芥都忘自己日日等在这颗种子面前等了多少日,专为等这种子发芽。

为何一定要执着于此呢?

拾芥自己也想不明白,大概是当初自己初次怯生生的来到这园子里时,饲灵鸡第一个带自己看的,就是这颗种子吧。

饲灵鸡搂着拾芥的肩膀,另一只手指着那片杂草丛生的空地“看到了没有?”

拾芥犹疑的“一坨大便?”

“不是那个,是下面。”

“还有渗入土壤中的大便?”

……

饲灵鸡一顿“这片空地下有一粒种子,知道你为什么不能修炼吗?”

拾芥眼巴巴的看着饲灵鸡摇了摇头“拾芥,我一看到你便知道原因,现在本神鸡郑重承诺,告诉你,只要这粒种子发芽,便是你攀登无上大道的时候。”

霎时间,一直自卑不已的拾芥在那一片空地上看到了无比的光明与彩虹铺就的大道,眼睛中充满了熠熠的神采,自言自语“只要这粒种子发芽,我就能修炼了”

画面一闪,拾芥正闷闷不乐的仰躺在草地上,无奈的看着白云悠悠:说是发芽就行,但是后来饲灵鸡也说了,自己有生之年,这粒种子是不会发芽了。

众所周知,大光明境

中有三佛,三佛下有八大菩萨,三十三观音,十八罗汉,四大金刚,已经遁入大光明境的萨陲,和无数众生。

却有一个问题,一直盘亘在众人的心底,到底是大光明境造就了无数佛陀,还是无数佛陀成就了大光明境?

这就陷入了一个哲学命题:是英雄造时势,还是时势造英雄?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时势雄伟,若无英雄搅 弄风云,也就是一锅杂烩汤而已,弄潮儿的崛起,才能牵动时势,譬如无风不起浪,若波翻云涌,又且无风,水下必然有搅动波涛的庞然巨兽,若是巨浪迭起亦无巨兽相引,只有风起云涌,再大的波浪也不过只是对牛弹琴,空然一场。

时势广阔,英雄不在,便是时势一人的风花雪月,英雄迭起,搅动风云,才能造就一个世纪的波澜壮阔。

诚然如此,亦不欺我,为众人追寻答案而不及的是,大光明境先有佛陀,为从混沌之中诞生的一个佛陀,牵动了无数众生,而众生之中,佛陀拥有如此的影响力,所度化的菩萨、观音等等,其中的有强迫意志的度化,也有主动的投诚。

究其原因在于大光明境的信仰之力,于修为来说,简直宛如珍馐醴酒一般,信仰之力等同于武者的灵力,可一个人所吸收的灵力毕竟有限,但是信仰之力的来源乃是广阔的众生,试问众生如此多的信仰之力源源不断,持之以恒的传递到你身上,成为了你的修为,也就等同于灵力,何人尝过一次那样的鲜美滋味能放弃呢?

不仅不愿意放弃,还要比任何人都忠诚了。

大光明境的武者修为普遍都比其余宗门武者来的更快更高,根本原因就在于此。

大光明境有一尊巨大的佛陀像,那佛陀体积之大,雄踞一方,整个大光明境以那佛陀为中央,呈现辐射般的圆形宫殿向四周蔓延伸展。

“栖云观,栖云观”

一日,这佛陀忽然金光四射,睁开了尘封的双眼。

原本是巨石所雕刻的佛陀,骤然身上的尘土宛如沙石滚落,露出金灿灿的体内。

“阿弥陀佛”

无数佛陀看到这一幕连连跪地“阿弥陀佛。”

那巨大的佛陀看着东方“我感受到了,一股能与我抗衡的力量,被那人从宇宙的深处带回了栖云观。”

“禀我佛,那是一粒种子,不过我们观察许久,那种子几乎沉寂了数万年,却不曾发芽。”

金色佛陀身身上的沙石渐渐剥落干净,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

“前去,前去,关于这粒种子的任何消息,我都要知晓。”

这边

“好啊,又是你这条小泥鳅!”

但见饲灵鸡的鸡爪下踩住了一只长着四个脑袋的怪蛇,拾芥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生物“这是什么东西?”

那怪蛇见有人不认识它,气的牙痒痒,乱哼一通,作势要一口咬住拾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却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只能无奈的哼哼唧唧。

“九头妖蛟,这玩意最近溜进来,一直在药园子里偷果子吃。”见有人总算知道自己的威名赫赫,九头妖蛟洋洋自得的晃了晃脑袋。

拾芥有些疑惑的又看了那怪蛇一眼“九头妖蛟?不对啊,只有四个头啊”

“那是因为这段时间,它偷吃了三种珍贵灵植,这才长出了另外的三个头,等到再多吃一点,九个头就全部长出来了。”

看着眼前这只比泥鳅大不了多少的爬虫,拾芥更疑惑了“这九头妖蛟也太小了。”

饲灵鸡哼哼两声“不然你以为这段时间它为什么能避开本神鸡的耳目藏在这园子里?身体缩小,又故意隐藏起来偷吃东西,其心可诛,先扒了它的蛇皮,**爷的夜壶套子,再剁吧剁吧它的肉,整个炖一锅汤,正好四个头,你两个,我两个。”

九头妖蛟抖如筛糠,“鸡爷饶命。”

“总算开口了,刚才不还打算装死吗?”

“不敢不敢。”九头妖蛟一副唯唯诺诺的“在鸡爷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不值一提。”

“算你识趣。”

看到被拍的浑身舒坦的饲灵鸡,拾芥好奇的看着九头妖蛟“那你为什么被它捉住了?”

“因为”九头妖蛟对着一片空地咽了咽口水“听说这里有一颗了不得的种子,我想吞了那颗种子,我既能一下长出九只头颅来了。”

饲灵鸡忽然恶狠狠“谁告诉这里有种子的?”

见饲灵鸡神色不善,九头妖蛟悻悻的“道听途说,道听途说,嘿嘿”

但见饲灵鸡神色不好,拾芥匆忙问“怎么了?”

饲灵鸡将九头妖蛟捏在手上“这下麻烦可大了。”话音刚落,但见天边的虹霓忽然一大片灿灿发光,骤然之间,整片空间都为一片金色包裹,仿佛身处一片金色的海洋之中。

“糟了。”饲灵鸡看着眼前异动,神色一凝,“这消息,果然他们也知道了。”

“他们?他们是谁啊?”拾芥锲而不舍的追问,却天边的异动已经引起了大战。

第六百三十四章 剧情反转

“阿弥陀佛,将那一粒种子交出来,此事便且作罢了。”

“你做梦,初始我们这个世界的世界之树,已被你拦腰砍断,此次我们怎会还犯如此错误?”但见一尊金灿灿的巨大佛陀坐在莲花宝座上,在其对面,一只巨大的青龙昂首挺胸,怒目圆瞪,威风凛凛。

“你若不交出来,那我便自己找了。若将此地夷为平地,你可不要怨我。”

但见那金色佛陀骤然伸出大手向前探去,天苍蛰青龙怒号一声,无数流岚顿化为透明壁障,横亘在那金色佛陀之前,使其无法逾越。

“休想!”

却那金色大手见此一招,骤然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单手施力,这时其所坐莲台上的莲瓣顿时金光闪闪,一阵风过,无数莲瓣时一瓣瓣的飘散而开,有顺序的排列飞出,开始围绕着那金色佛陀旋转不休。

见此一幕,天苍蛰青龙脸色一凝,似乎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峻。

下面的拾芥有些害怕的“这是怎么了?”

饲灵鸡脸色亦有凝重之色“大事不好了,这颗种子再失去,整个世界就再也不会有世界之树了。”

九头妖蛟在饲灵鸡的手里挣扎不休,状似要趁乱逃跑“你们一群家伙大难临头,可别拖着老子一起死,老子要单飞,你快给老子,闪开,闪开”

九头妖蛟发现自己试了许久还是无法挣脱,不由有些泄气,饲灵鸡这才想起自己还捉了一个东西,见这东西不老实,饲灵鸡哼哼一骂“没见识的玩意。”

但见饲灵鸡忽然单手迅速绕圈,将那九头妖蛟在空中旋转了无数个三百六十度,九头妖蛟只觉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迅速飘起来,紧接着就是头晕目眩,四只脑袋同时忍不住伸出了舌头,嘴角流涎。

“走你”饲灵鸡忽然一个使劲,将九头妖蛟对着那尊金色的大佛甩了出去,两方身后无数老祖站了满排,现在是为首者打头试探,还没到真正决战的时候。

天苍蛰青龙正欲还击,金色大佛也欲进攻,却忽然有一个奇怪的暗器从地下飞上,直入金色大佛的胸口飞来。

金色大佛自然不在意,却那暗器无比精准,正好落在了那金色大佛的莲花座上,亦是落在了那金色大佛的怀里。

双方战斗正酣,场面一触即发。

九头妖蛟头晕目眩的转了转脑袋“草泥马的死肥鸡,你给老子记着,要是下次老子再见到你,非把你屎给打出来,扒了你的鸡毛,**毛掸子,让你光着身子自己跳进锅里闷鸡汤。”

然无比严肃的局面,骤然响起此道不合时宜的宣泄声,顿时四周一静。

拾芥悄咪咪的探到饲灵鸡旁边“它好像在骂你。”

饲灵鸡气的发抖,鸡毛都掉了好几根“饶了这狗东西一命,居然还敢骂鸡爷,特么,叔可忍婶不可忍!”

抖擞了一下全身的鸡毛,但见原本根根顺滑的白羽顿时宛如冬日的静电,全部炸成了无数根,又如发狂的鬣狗,全身的毛倒竖起来,作势要冲上前去。

天苍蛰青龙自然知道这大方向的来源,心里暗骂一声:大肥鸡天天给我捣乱。

金色佛陀单手拈起九头妖蛟,原本已经变幻成巨大妖蛟之身的九头妖蛟其实已经不小,却在金色大手之下,宛如一只鼻涕虫一般,轻易被拎起脑后颈。

九头妖蛟只觉得头皮一凉,也感到了事态不妙,四只巨大的脑袋上同时挤出一丝讨好的微笑“听我说,菩萨,这都是误会,这是误会。”

“本尊乃是佛。”

“大佛,大圣人”又连连告饶的“爸爸求你饶小的一命,爸”

九头妖蛟连哭带求饶的,这一声“爸爸”将原本处在暴走边缘的饲灵鸡惊的一个激灵,连拾芥都忍不住石化了两秒。

“小人!”饲灵鸡“呸”了一声,连找他麻烦都懒得找了。

“您说我容易吗?我就进去偷两口吃的,谁知道那只大肥鸡扼住了我命运的咽喉,不让我出去,还将我当做暗器向大圣人您砸来,大圣人您想想,您的修为如此高深,怎会为区区外力所阻挡呢?这饲灵鸡不信啊,不瞒您说,我早就在他动手之前阻止劝阻他了。”

“我说,肥鸡啊,你千万不能这样误入歧途啊,你想想,大圣人不用多说,世间霸主的地位无可阻挡,你动手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肥肉啊,再说大圣人,这已经是举世无双了,你不带着一家老小卷铺盖逃跑,居然还如此不知死活,简直是寿星上吊嫌命长啊。”

金色大佛原本想挥挥手灭了九头妖蛟,现在见这九头妖蛟如此贪生怕死,委曲求全,众目睽睽之下,倒来了兴致“罢了,蝼蚁尚且求生,何必跟蝼蚁见识。”

身后无数佛陀感知这一举动,有的佛陀顿时热泪盈眶“我佛慈悲,我佛慈悲。”

“善哉善哉。”金色大佛将九头妖蛟放开“你走吧。”

见到天上一幕,栖云观这边只感觉无比腻味:你都要将我们栖云观夷为平地,一个不留了,居然现在还在装逼,真是草了。

饲灵鸡看热闹不嫌事大“拾芥,听说过大

光明境给自己脸上贴花的那件事吗?”

拾芥心思单纯,自然不知饲灵鸡在说什么“什么事啊?”

“拈花一笑啊,哎呦卧槽,这大光明境为了给自己脸上抹光,这么狗血的剧情都编得出来,现在我算是看到了,只有更狗血,没有最狗血。”

“你是说拈花一笑那件事吗?”

“是啊,原来传言有误,不是拈花一笑,是拈爬虫一笑,还是在万军之中,哎呦卧槽,人家都撞到他裤裆上了,居然还能高瞻远瞩、深明大义的拈着那虫子一笑放了它,真是好大的气度哦。”

拾芥单纯的“可是那九头妖蛟明明是你扔过去的。”

饲灵鸡故作知道的“哦,对哦”以翅膀捂住嘴巴“本神鸡忘了,这是本神鸡扔上去的呢。哎呀,人老了,手不听使唤,就属于他们能作妖,一天到晚拈花一笑,现在连拈着蚯蚓都能一笑,我看改天连狗屎都能拈着一笑。”

拾芥一下被堵,不知该说什么。

看着下面一唱一和,即便是佛陀涵养深厚,亦有暴怒之征兆,天苍蛰青龙擦了擦汗:我了个乖乖,还好现在这大肥鸡不天天在眼前转,这正是老子长寿的秘诀啊。

“无耻之徒,种子在哪儿?”

金色大佛身后有佛陀实在听不下去了,出来大喝阻止,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饲灵鸡,顿时场面一度失控,变成了泼妇骂街。

“你下来,叫声爸爸,鸡爷就告诉你。”饲灵鸡叉着腰,毫不畏惧的瞪着天上的佛陀道。

佛陀怒目圆睁“不知死活!”一掌拍下,被金色大佛轻飘飘的挡开。

那佛陀不解,众人亦不解,却见那金色佛陀忽然将视线放在了拾芥的身上“你唤作拾芥么?”

拾芥点点头,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退。

“好大的野心,你栖云观的野心,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啊。”

拾芥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金色大佛忽然笑着“你知道,为什么这颗种子一直不发芽吗?”

拾芥摇了摇头,饲灵鸡忽然道“拾芥快走,这秃驴在妖言惑众!”

金色大佛面目慈祥,“现在的决定权在你手上,你想知道或不想知道,由你自己决定。”

天苍蛰青龙及一众老祖纷纷劝阻,晋尘缁大喊一声“拾芥,千万不要”

“我想知道!”

一声掷地有声的回答,阻断了一切的劝阻,意料之中的回答,使那金色大佛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如此,我授你一段记忆。”

第六百三十五章 世界之树

拾芥眼中浮现一丝悲哀,看着高高在上的晋尘缁。

“师傅,原来我竟是昔日道子转世,却又恰巧与之前栖云观被拦腰砍断的水醉云仙树的神魄重合,这才造就了今世的我,你们之所以不让这粒种子发芽,根本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们栖云观的道子!”

晋尘缁脸上浮现一丝悲痛之色“拾芥,并不全是如此,不要听信妖僧胡言!”

“那情况是否如此?”

拾芥大喝一问,掷地有声,漫天栖云观巨擘一时间面面相觑,无法以应,因为拾芥所说,的确是事实。

“哈哈,我明白了。”拾芥惨笑一声,眼角流出两滴泪“原来这么多年来,师傅对我的爱护都是假的,既然你们早就想让我成为这粒种子的肥料,为什么还不动手?来啊,来啊,为什么还不动手,你们的厉害我早已领教了,为什么现在还不动手?!”

饲灵鸡晃了晃脑袋:事情果然还是演变到如今这种地步了。

“拾芥,你听我说”饲灵鸡急忙上前解释,不想拾芥落入那秃驴的奸计,却拾芥根本不听,大喝一问“有什么好解释的?这人其心不正,难道你们就是一心一意为我着想吗?那你们到底是为了我着想,还是在为你们栖云观着想?!”

金色大佛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似乎早已预料到如今的情况。

时隔万年,当年被大光明境拦腰斩断的世界之树的神魄,居然与前任道子神魄合二为一,投胎转世成为了如今栖云观的童子,这因缘际会,怎是一个“巧”字道得了的?

金色大佛慈眉善目“拾芥,栖云观早已有歹心,故意安排如此,为的正是等有朝一日面临大敌时,便将你毫不犹豫的祭献而出,成为那粒种子的神魄,你不是一直在犹疑为何那种子不发芽吗?牺牲了你,那粒种子便可发芽了。”

饲灵鸡破口大骂“好你个死秃驴,生儿子没屁 眼的狗东西,没屁 眼的儿子是你生的!少特么在这里妖言惑众,你存的什么歹心,我们的家务事,你在旁边逼逼叨叨,去年在老子门口敢如此做的人,坟头草已经尺把高了,看来你也想步他后尘。”

对于饲灵鸡的毒舌,金色大佛似乎根本不在意,依旧露出慈眉善目的面容看着拾芥“拾芥,你若归顺我大光明境,栖云观将再也不能耐你如何,你既不是栖云观的道子转世,也不是世界之树的神魄投胎,更不用担心你的性命,我们大光明境会护你周全。”

“护我周全?”拾芥仰起头看着那大佛,这一切的发生,都是由于这大佛将实情告诉了自己,如若没有,自己根本不会知道。

拾芥忽然低下头,眼眶已湿,想到了师傅对自己的疼爱,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居然都只是为了让自己日后成为一棵树的牺牲而已。

“师傅师傅,我刚刚下山,看到有一户人家带着小孩去看花灯,为什么我没有父母呢?”小小的拾芥好奇的看着晋尘缁,嘴里吮吸着食指,拾芥现在方学会走路,因此还摇摇晃晃,不怎么稳当。

晋尘缁将拾芥高高抱起“拾芥啊,这个世上的生物有很多种降临的方式,普通的降临方式,都需要雌性与雄性结合,成为一个载体后才能顺利出生,但是有的生灵却是天地生育的,这样的生灵是极少的,但这样的生灵才是天地的宠儿。”

拾芥好奇的“那师傅你有父母么?”

晋尘缁视线投向遥远的山体,巨大的山体有些沉默荒凉“师傅自然也是有的。”

拾芥忽然“哇喔”一声哭喊“师傅也有,为什么就拾芥没有,不公平,不公平。”

晋尘缁手忙脚乱的哄了半天“拾芥怎么没有?拾芥虽然看不到父母,但是师傅会比父母待拾芥好上一万倍,拾芥想要什么,师傅都给你,拾芥想去看花灯吗?师傅这就带你去看花灯。”

时间溯源而上,往更远处追溯

拾芥还牙牙学语时,稚子顽劣,一座山头上往往人烟稀少,也通常只有拾芥与晋尘缁,晋尘缁一边抄着道经,一边推着木车哄拾芥入睡,忽然一个大蚊子“嗡嗡”飞过,落在了拾芥的脸上。

拾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对准自己的脸蛋,“啪”一声打上去,蚊子死了,但是好疼好疼。

“哇哇哇哇”

“噢噢,拾芥不哭,拾芥不哭”晋尘缁匆忙丢掉手里的笔,迅速将拾芥抱起,开始缓缓安慰着。

晋尘缁的白须在空中一上一下漂浮不定,拾芥感觉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骤然停止了哭泣,一把拽住左边的一撮胡须,使劲一拽,拿到手里便是一撮毛了。

“哎呦哎呦”晋尘缁疼得龇牙咧嘴,却拾芥见到晋尘缁脸上的表情变得滑稽可笑,骤然开怀,见拾芥开怀大笑,晋尘缁捂着剩下的胡髯,也颤颤的笑起来。

……

“师傅,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拾芥眼含泪水的看着晋尘缁,晋尘缁深深的“拾芥,并不全是如此,师傅从来都不想让拾芥成为一棵树,师傅想让拾芥一直快快乐乐的活着,即使无法修炼也没关系,师傅会永远照顾你的。”

拾芥悲凉一笑“如若真的并无此心,为何不一早告诉我?又为何我屡次来此地,你从不阻挠?”

“我”晋尘缁一时语塞,未有以应。

看着下面的气氛急转直下,金色大佛继续对拾芥说出实情。

神树神魄,也只有自愿成为神树的神魄,这种子才可发芽,你若强行施展,这棵种子不仅不会发芽,还会就此枯死,消散于天地之间,所以这才是众人一直没有强行动手的原因。

身边的饲灵鸡摩拳擦掌,早已想冲上去,拾芥失魂落魄,大光明境越发按捺不住,栖云观经过初始大战,人才凋零,虽不至于全灭,却也沦落到了无兵可派的地步。

局势对栖云观极为不利,拾芥面色凄惨“师傅”

晋尘缁重重一叹“拾芥,如若你真的要与他们走,师傅不阻拦。”

金色大佛会心一笑“你们栖云观若是早如此识趣,何必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占据着几处山头,占山为王,昔日威名赫赫的栖云观,沦落成了深山野鬼,呵呵,可惜啊,可惜啊,都是你们自取灭亡,拾芥,我们走!”

拾芥忽然抬起头,看着志得意满的金色大佛“你错了,虽然我极为绝望如此事实,但拾芥乃是栖云观的弟子,生是栖云观的弟子,死是栖云观的弟子,如果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就是你低估了栖云观一直以来对我拾芥的养育之恩。”

“师傅!养育之恩,拾芥无以为报,来世愿当牛做马,以报师傅今世之恩!”

什么?

金色大佛一愣,不明白情况为何急转直下,拾芥对晋尘缁重重一拜,饲灵鸡惊悚的“小子,你要做什么?”

拾芥毅然决然的往那片空地走去,忽然一粒种子从泥土中光芒四射的飞出,那粒种子宛如一颗七彩的琉璃小珠,绽放出七色的光芒,一霎时就将金色大佛那边的光芒盖住,让人无法直视。

“拾芥,不要!”

晋尘缁大喊一声,却拾芥眼睁睁的将那种子握在手里,一瞬间,拾芥全身的衣袍猎猎飞起,仿佛归仙欲去。

“拾芥!!”

“师傅,那粒种子能明天早生能发芽吗?”

“这粒种子,是先祖从宇宙深处带回来的,一粒充满希望的种子,一定会发芽的。”

别了,师傅,感谢您一直以来的抚育之恩,拾芥虽怨您无法坦言相告,但拾芥知道,一直以来,您对拾芥的恩情都是真的,栖云观对拾芥的养育都是真的,拾芥纵然不肖,也绝不成为敌人宰割栖云观的工具!

此时漫天云霓交织,似乎在静静的蕴蓄着一场剧烈的风暴。

“无耻小子,你坏了本尊的好事!”金色大佛气急败坏,骤然向拾芥俯冲而去。

第六百三十六章 浴火重生

“贼子,汝敢?!”青犊上舆尘轻轻一扫,将金色大佛去路阻隔。

“休得挡我!”金色大佛模样极为惊恐郑重,天知道世界之树如果再次复活,将栖云观连根拔起的可能性将会大大降低,好容易当年趁了天大的空子,将世界之树拦腰斩断,如果卷土重来,这栖云观奋起反击,死灰复燃,天下之大,安能再有我大光明境的容身之地?

“竖子,坏我大事,本尊要让你魂飞魄散!”

“秃驴,汝不将本尊放在眼里吗?”一声龙吼傲然冲上云霄,巨大的青色龙身从金色大佛前方骤然跳出,尾巴一甩,瞬间将那金色大佛拍飞老远。

“快,去看看拾芥怎么样了。”天苍蛰青龙对着晋尘缁一声大喝,晋尘缁立即飞身向下,却在此瞬间,无数道光芒宛如花球炸裂般,将这片空间照耀成一个瑰丽不可状言的景象。

拾芥早已消失不见,那粒种子缓缓的漂浮到了地底,而一切的光芒就是从地底深处炸裂开来的。

但见在那一瞬间,一朵毛茸茸的嫩芽宛如一望无际干涸中的沙漠里的一汪清泉般绽开,那嫩芽怯生生的打探了一番周边,不知在确认什么,忽然得了什么鼓励一般,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宛如一副泼墨巨画猛地被人从远方扔开般,“刺溜”一声迅速拔高。

众人只看到一抹无比庞大的绿色充满了眼帘,紧接着便是一只巨大的绿色飞鸟从地底俯冲,又迅速飞翔冲刺到天空之中的情景。

那绿色巨禽携带着一种无与伦比的威势,仿佛要将这片天空刺破一个大洞,其全身羽毛宛如风中浮萍一样“哗啦啦”作响,以肉眼完全捕捉不到一副静态的画面,只感觉一道绿色的旋风怒号着拔地而起,紧接着便是插入云霄的波澜壮阔。

高度之外,还有那不可描述的宽度,宽度之广阔,宛如女墙般铺展开来,晃人眼波。

一瞬间,赤色、橙色、黄色、墨色、蓝色、靛色、紫色、白色…多彩的光芒交织,宛如一面多芒的镜子四闪照耀,而此时蕤葳的巨树叶子已经密密麻麻,宛如重峦叠嶂。

有道是济北大树,棒头挺生;更有黄金台边驿骑驰,大树古巷传言丝,那叠嶂的绿绦垂下万枝长柯,无数光芒霎时间带着千万条彩虹从那巨树的树叶、枝柯、末梢、垂瓣中穿梭过,待众人晃过神来时,一棵宛若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的巨大神树,将

这一片天际的气运吸收一空,正静静茕立在众人的眼前。

无数流岚雨露纷纷不吝惜的献上自己的全部精华,光芒耀眼,此时也盖不住这浓厚的绿叶,那棵巨树宛如一簇墨绿色的太阳,一霎时成为了这世间最引人注目的所在。

栖云观上上下下的弟子在这一刻无不发出微笑、默叹、欣喜、惊奇的笑声,更有甚者流出流水,似乎不相信自己真的看到了如此神迹。

“不想老道有生之年,居然能见到世界之树的崛起,死而无憾,死而无憾啊。”

“传言世界之树诞生之初便是这世界的精气所在,世界之树被歹人拦腰砍断,大陆便分为了九片世界,每一个世界都有壁障,常人无法逾越,久而久之,差的越差,好的越好,那些蛮荒之地的人渐渐跳不出那个世界,已经与我们隔离了。”

“世界之树的神威如此,生灵见之,十生有幸,此乃我栖云观之福,天下之福啊。”

“世界之树重新崛起,我栖云观多年独居此地,总算有拨云见雾的一天了。”

……

长久以来,世界之树的消失与离开,几乎带走了整个世界的绝望,现在得知世界之树重新生长,无数人心里重燃起了希望。

“竖子居然真的胆敢坏本尊好事!”

被天苍蛰青龙一尾巴扫远的金色大佛怒不可遏“给本尊将栖云观连根拔起,当年被本尊砍断的世界之树,现在野火烧不尽,本尊就再砍你一次又有何妨?!”

听到如此猖狂的宣告,往事的屈辱一幕幕再次浮上心头“秃驴,尔敢?!”

却在此时,一把巨大的黑色墨伞从天而降,抵挡在了一群老道的身前,天苍蛰青龙被那大伞狠狠一拦的同时,无数佛陀已经急匆匆的来到了世界之树的面前。

“不好,退魔古铁伞,神树危矣”

再次来到了世界之树的面前,看到世界之树的模样,即使是金色大佛也不得不感叹造化之物的神奇。

“如此神树,天生地长,不愧是造化之物的宠儿,奈何如此神树,偏偏要投身在敌首阵营,天下凡不归顺我大光明境者,死!不能成为我大光明境者,死!当初拦腰砍你一次,今日本尊亦可如此,世界之树,与这个世界说再见吧!”

金色大佛手中忽然出现了一把锐利的金色板斧,那金色板斧光彩熠熠,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去吧!”

大佛扔出板斧,那板斧仿佛有自我意识一般,急匆匆的向世界之树飞去。

就在此时,“砰”一声响,那把墨色大伞破破烂烂的掀飞出去,栖云观众人看着眼前一幕,心中一痛,却无济于事。

天苍蛰青龙甩了甩尾巴,向世界之树冲去。

当初曾在自己手上断送过一次的世界之树,如何还能让自己再犯这个错误?

晋尘缁抛出青犊上舆尘“我徒儿纵使身死道消,化作神树,亦是我晋尘缁之徒,旁余宵小的觊觎,我晋尘缁绝不答应!”

一人一龙向着世界之树狠狠俯冲而去,却金色大佛轻飘飘的站在了两者面前“想阻止?先过我这关。”

两者恨得牙痒痒,金色板斧此刻见缝插针,毫不犹豫的对准世界之树粗壮的树干,就要一斧挥下去。

“神树完了”

这是此时无数眼观者的心声:没想到神树刚刚长起,方兴未艾便要面临如此浩劫,真是天不佑我栖云观啊。

金色巨斧摩拳擦掌,携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破开空间时间的一切阻隔,一举铿然落下,就在此时,一根绿色的藤蔓悄无声息的垂下,握住那金色巨斧的斧柄。

如此变故,顿时众人皆是一愣,便是天苍蛰青龙不想见到此幕也是愣了一下。

他可不记得上次世界之树还有这个特异功能,什么时候跳出了九年制义务教育,偷偷补课了?

“哼哼,狗屎玩意,你还以为我们不会吃一堑长一智呢?老子刚刚可是给我这大兄弟偷偷补课了,擒拿手只是基础。”饲灵鸡无比欠揍的摆出一个妖娆的姿势,躺卧在一棵粗壮的树枝上。

金色巨斧似乎愣了一下,连忙意欲挣脱,却那藤蔓一举拎着那巨斧在空中甩了个三百六十度,随后一个用力,向着佛陀所在的方向砸去,那金色巨斧威力何其之大,巨斧威力所过之处,那一片佛陀鲜血淋漓,连个全尸都没剩下。

金色大佛看着这里的动 乱,一下子有些不敢置信“你,你”

饲灵鸡“嘿嘿”一笑“死秃驴,等你半天了,小绿,揍得他亲娘都认不出来。”

霎时无数藤蔓变成一张巨大的大网,向那金色大佛冲去,不用别人提醒,金色大佛也知道如今刚刚诞生的世界之树很明显有了诡异之处,连忙调转莲座方向,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第六百三十七章 遗迹守护者

“竖子休狂,待本尊查明真相,本尊还会回来的。”

“呸,老巢都差点被掀翻了,居然还这么狂。”饲灵鸡骂骂咧咧了一通,世界之树的树叶“哗啦啦”在风中飞舞,似乎也在应和饲灵鸡的话语。

天苍蛰青龙与晋尘缁神色莫名的来到这棵巨大的世界之树边上,有些不甚明白。

“敢问神鸡?神树这是”

晋尘缁有些不敢确定的小心翼翼的问道,饲灵鸡好大喜功的“没看出来吗?这都是本尊调教有功,你们一群老不死的,还不过来磕头,世界之树重生,世界的漏洞补上了。”

“噢噢噢噢,快快快”晋尘缁如梦初醒“神鸡说的有道理”招呼着一众“快过来跪拜神树”

一众正恭敬的跪伏在神树下磕头,天苍蛰青龙缠绕在神树之上,静静地感受着神树的呼吸,饲灵鸡贱兮兮的“小青啊,这次你的旧伤借助小绿能好一大半了吧?”

天苍蛰青龙翻了个白眼“众目睽睽之下,别叫我这个名字。”

饲灵鸡嘿嘿一笑“此次都是本神鸡的功劳,还不谢谢我?”

“谢你?若非拾芥主动将神魄牺牲,世界之树的兴起,跟你八竿子都搭不上半毛钱关系。”

大实话总是刺耳的,饲灵鸡原本开心的心情因为这句大实话一下变得失落无比,正巧好死不死,有“咯吱咯吱”像老鼠啃食面食的声音传来,肇事者被逮个正着。

九头妖蛟方才咽下了一片世界之树的叶子,正吃得肚大肥圆,原本的四个脑袋现在一天之内冒出来六个,欣喜这一变化之余,加把劲又啃了一口果子,顿时九头妖蛟肉眼可见的,全身上下充满了灵气,九只脑袋宛如雨后春笋一般“biubiubiu”冒出来。

“好你个辣鸡,居然还敢留着等死,骂了本神鸡那么多坏话,还敢送上门,看我怎么收拾你。”

饲灵鸡拎起九头妖蛟的脑袋,正欲当蚯蚓一般的,将九头妖蛟吞下去,九头妖蛟直直讨饶“神鸡饶命,神鸡饶命”

“饶命?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天苍蛰青龙眼波一动,忽而“小白,且慢”

饲灵鸡不乐意的“你不准我大庭广众喊你小青,难道大庭广众之下,你要面子,本神鸡就不要面子的吗?”

天苍蛰青龙咳了一声“这九头妖蛟似乎有些殊异之处。”

“能有什么殊

异的,不就是一个脑袋上长了九个瘤吗?你不要以为你多长了几个瘤我就能看你可怜放了你,虽然你跟这大爬虫也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但是很明显现在他发了善心要救你一命,却”侧了侧头“咦这九头妖蛟的血统变异了。”

天苍蛰青龙点点头“应该是除了这世界之树的果子,这九头妖蛟还吃过别的东西。”

饲灵鸡凶恶的“说,到底吃了什么,不说的话,将你九个大瘤全打肿,再让你长九个。”

九头妖蛟哭丧着脸“神鸡饶命,神鸡饶命,小的法术低微,怎么可能在神鸡的重重注视下吃什么。”

“嗯,这倒是。”

这马屁拍的饲灵鸡浑身通泰无比“你继续。”

“不过是前几日,趁神鸡不在时,偷吃了几个溶水矮芦,”看着饲灵鸡的神色“还有几根榆苇油茎……”

饲灵鸡的神色越来越不好“还有呢?”

九头妖蛟摇头晃脑“约莫还有几棵紫薇草棉。”

饲灵鸡爆呵一声“还有什么?”

“还有几朵绿芸香,真的没有了。呜呜呜”

看着九头妖蛟贪生怕死的模样,饲灵鸡只觉得极为腻味“小青,你看”

“这九头妖蛟在药园子里偷吃了许多珍惜之物,已经蜕变成了九头妖蛟,血脉返祖,寻常的九头妖蛟恐怕一生最多也只能长出四个头颅来,这也还是运气好的情况下才能如此,看来这九头妖蛟的福运倒是不低,杀了可惜。”

“这东西见风使舵、左右逢源、八面玲珑、表里不一、口蜜腹剑,留着也是个祸害,还是让我吃了它。”

“不不不,神鸡饶命,神龙饶命,只要饶小的一条生路,小的愿为栖云观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当仁不让啊。”

饲灵鸡摸了摸下巴“看到了吧,这玩意”

天苍蛰青龙摆了摆尾巴“既然如此,那也就交代你一个任务吧。”

饲灵鸡好奇“你还真要饶了他一命?”

“佑荫扬州的丹宗、书宗、阵宗、符宗等等重宝还未归,许多弟子都失散了,丹宗的琉璃浸火与素色九霄鼎便是当务之急,先将他扔到那遗迹中去,时间一长,必然有宵小会觊觎丹宗遗迹,让它当一个马前卒,率先做点贡献也没什么。”

饲灵鸡想了半天“如果将道子一起吞了怎么办?”

“若道子真的被这九头

妖蛟吞了”九头妖蛟见天苍蛰青龙的目光如炬的看过来,不由缩了缩脑袋“那也是他活该,如此角色也能吃了它,索性也不应该参与到后面的事情中去。我们只有十二次机会,已经用了三次,剩下的机会不多了。”

九头妖蛟只感觉两人的对话宛如云里雾里,自己完全听不明白,正要偷偷摸摸的逃跑,忽然饲灵鸡紧了紧翅膀,九头妖蛟感觉呼吸一滞,顿时喘不过气来。

“救,救蛟”

“听到了没有,现在准备饶你一命,你务必要带着你的使命,好好完成任务,去佑荫扬州的丹宗遗迹中,将那些宵小之徒全部吞了,确保只能是道子得到那些东西,如果你敢私吞,你知道后果的。”

饲灵鸡恶狠狠的瞪着九头妖蛟,九头妖蛟心里一松,这时饲灵鸡钳制它的翅膀一松,得了自由,九头妖蛟知道自己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多谢,多谢神鸡,神龙救小妖于水火之中,大恩大德,永世难忘”你个锤子,妈卖批,居然敢如此对本大爷,本大爷才不管你什么丹宗、书宗遗迹,等本大爷先委曲求全的答应,随后就赶紧跑,得了便宜还不跑是傻子。

狗屎才要为你们什么荒凉的鸟不拉屎的地方当保姆,等着什么道子出现呢,要么不出现,一出现必然被本大爷一口吞下。

似乎看出九头妖蛟的不老实之处,饲灵鸡与天苍蛰青龙交换了一个眼神,九头妖蛟只感觉头皮一麻:难道这两个辣鸡看出了小爷的精心谋划?

正待辩解,九头妖蛟只感觉自己全身的修为一滞,似乎被束缚了一般。

什么情况?

“现在将你的修为束缚在唤雨境,否则若你将来的修为过高,道子初出茅庐,定然不敌。”饲灵鸡绕着九头妖蛟转了一圈,“好像唤雨境也有点高了,万一这家伙暴走起来,道子到达丹宗遗迹时还没有唤雨境怎么办?”

却此时再想压低时,天苍蛰青龙已经一举将九头妖蛟传送离开了。

“压力越大,越能爆发出潜能来,如果道子真的如此脆弱,死了也活该,我会在遗迹中留下一片我的龙鳞和我的一道气息,这龙鳞可救他四次,这下万无一失,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差错了。”

见天苍蛰青龙执意如此,饲灵鸡也只能作罢。

摸了摸世界之树的树干,饲灵鸡心里亦是无比骄傲。

水醉云仙树,世界之树,你又回来了。

第六百三十八章 天涯何处不相逢

水面骤然掀起无数翻滚的浪花,宛如一个千斤坠落入水中,砸起大片的轰鸣,远处的排浪叠叠扑来,仿佛无数头小鲸鱼般汹涌而来。

按理说在水底之内绝不会有浪花出现,何况这里还是万物无法浮上的弱水水域内,这种事情就更加不可能了。

一处水草掩映的洞穴内,袅袅正在打坐调息,那无数的浪花迭起的方向,很明显也就是冲着她来的了。

骤然一阵宛如狂风般的水底旋涡迎面吹来,洞穴外的水草被连根拔起,袅袅两鬓的发丝飘扬不休,向后宛如两根黑色的飘带。

她睁开眼,但见一个身着彩衣的女子,正在无数的浪花上向自己缓缓漂浮而来。

那女子髻是凌云髻,衣是彩蝶衣,头上扣着攒金的四根金钏,并有流苏琳琅叮铃垂下,手执着一根碧玉般的玉枝,模样虽非绝色,却已有超凡之貌,更兼一身宛如春风化雨的气质,无法让人不心生亲近之意。

那无数的浪花宛如小巨头鲸鱼般,鲸鱼的沉浮下落,便由着身后的鲸鱼排闼上前,一路将这女子送到了袅袅的洞穴面前。

“这么久了,你还不愿意回去吗?”

袅袅淡淡的睁开眼睛“你要我回哪儿去?”

“义父一直在等你,我也一直在等你,我们是你的家人。”

袅袅面色平淡“你是我的家人,可你也经历了我所经历的事情么?至于文长老,他虽是我的爷爷,但他何曾做出让我感觉他是我的家人之举?你若是前来当说客的,你且回去吧,我不会回去的。”

女子淡淡一叹“袅袅,时隔多年,当年义父所作所为,皆是无可奈何,你将一切都怪哉义父的头上,可曾想过当年的一切,也都是你的父母心甘情愿,义父乃是万般无奈之下,为了大局考虑只能如此。”

“大局”袅袅呵呵一笑,笑容里却有几分悲凉“他所认为的大局,就是对的吗?”

良久之后,看向那女子“付衣,你回去吧,告诉他,我不会见他的,如果他一定强求,那么即使是青螺洞庭之大,也再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文付衣长长一叹,良久之后状似是知道了此间之事无可奈何,只得作罢“最近那个叫王浩的外来人,你为何如此照料?”

“他的事,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文付衣抬起头,看着袅袅“那人若是心存歹意,袅袅,我固然心系于你,也是远水难救近火。”

袅袅似乎想到了什么,冰凉的声音传出“慢走不送。”

一阵长远的叹息回响在这片冰凉的水域中,那汹涌的波涛随着排闼的浪潮滚去,渐渐也有了渐止渐息之意。

确定平静后,终于,袅袅睁开了双眼,再一看时,眼中已经布满了泪水。

“父

亲、母亲”

“嗨,你快着点”车寒集吆喝着在后面走得慢吞吞的王浩,脸上多有不耐烦之意。

王浩抬起眉头,不知这几人存的什么歹心,此刻的王浩正坐在一只巨大的螃蟹上,显然这只螃蟹就是王浩前来的坐骑了。

“你还想不想要荚草了?”

王浩懒洋洋的回道“想啊,怎么不想,但是着什么急啊”

那只螃蟹显然根本就不畏惧这里严寒的气候,车寒集与凌讼庭有天大的阴谋,也知此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

四周情景在几个变换之间,乍然变成了一片冰晶之地,四周宛如冰晶铺成的空间,极为透亮,四个人的影子在这片冰晶之地显现出来,有空旷寂寥之意。

“荚草就在这里面。”

率先按不住气的倒是车寒集,凌讼庭与阎拆方对于砧板上的肉显然不甚在意,王浩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见到这一片冰晶之地,感叹这片世界的神奇。

小世界果然与真实的世界并无两样,若是运用得当,便会让身处其中的人以为是大世界了。

忽然一阵惊天动地的怒吼声传出来,三人面色一喜,似乎是等到了什么契机,在他们看来,王浩初来乍到,现在完成记名弟子的考核,三人对于一个外来人的搓揉,还不是在掌握之中?

王浩的记性一向不差,听到这一声怒吼乍然一愣:卧槽,冤家路窄,不会又在这里遇到它了吧?

此时王浩却有些踌躇不前,看到王浩如此,众人还只当是王浩怕了。

“你若是想放弃记名弟子的考核,趁早说出来,若是不然,丢了小命,这我们可不负责。”

王浩摆了摆手:该来的还是得来,躲也躲不掉。

正待几人心满意足的往前走去,但见一道黑影宛如从天而降的庞然大物般落下,在其还未落脚之时,一道宛如黑色铁索般的尾翼,尖端带着银子般的光泽,向众人狠狠刺来。

王浩骑着的螃蟹受了一惊,乍然要逃,却螃蟹爪螯之多,本来应该是人多力量大,在此却变成了负累,一下手忙脚乱,自己把自己绊倒了。

王浩一股脑的从螃蟹上跳下来,那只螃蟹一时间又害怕又紧张,口吐白沫之后,居然将头深深地埋进了壳里,任王浩怎么喊也不应声了。

王浩此时想起了袅袅对自己说的话。

“螃蟹精看着是比较威风,但是王浩,螃蟹精的爪螯太多,碰上危急情况,很容易手忙脚乱,随后便会影响速度。”

果然过来人的话,还是得听的啊

王浩此时有点欲哭无泪:算了,本来准备等你功成圆满之后就把你煮了,现在看来,既然你愿意当鸵鸟,那你就当鸵鸟吧。

那三个因为

这巨大的变故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大哥,这里什么时候出了这个灵兽?之前不一直都是”

“少废话,你以为我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这灵兽来势汹汹,看这修为起码也有揽月境了,之前那灵兽不过是唤雨境巅峰,只是数量之多让我们应接不暇而已,对付起来完全没问题,看来那些灵兽已经被这灵兽吃了。”

三人躲在一个隐蔽的罅隙中,似乎在等待机会逃出去。

这巨大的冰晶山体内多的是岩峭壁,有些巨大的裂缝也不算得什么,周围的冰晶宛若土石流发作一般,不断滚落下来,四周摇摇欲坠,不断颤抖的山体时时因为这场剧烈的变动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大哥,怎么办啊?”

车寒集与凌讼庭抱成一团,阎拆方看着外面情势也有不知如何是好的意思。

王浩不断以身法躲避着下落的晶石块,《折柳缠龙纵》在这一刻宛如一道绿色的光芒,不断游走在各个危险之下,让人捕捉不清。

“好精妙的身法。”阎拆方眼前一亮,看着王浩不断的游走在危险之中,忍不住赞叹一句。

“大哥,看来王浩此次是死定了。”车寒集在一旁煽风点火的说道,“别说话。”

忽然阎拆方感觉到什么,怒斥一声,车寒集悻悻一声,只得作罢。

“嗷”一声更为猛烈的声音传来,显然方才的几下攻击没有让他逮到敌首,反而还让对方活到现在,这灵兽很是生气,此刻竟然显现出了本体。

只听得一阵天摇地动,众人只看到眼前一黑,一个巨大的黑影子宛如天狗食日般从天上掉落,一下阻隔了众人的视线。

“何方宵小,居然敢侵扰本尊休眠,速速哎”

那灵兽落下时,一切的动静都渐渐消失了,唯有那巨大的灵兽本体显现,除此之外,还有站在它前面的王浩了。

那灵兽身躯虽大,一双滴溜溜的小眼睛可不是吃素的,看到眼前的人类,忽然头皮一麻,顿时千般恶气涌上心头,不吐不快。

“又是你!”

王浩笑眯眯的挥了挥手“嗨,小黑,我们又见面了,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啊。”

周围的气氛因为这句话顿时停滞了,躲在巨大罅隙中的三个人齐齐石化。

“卧槽,老大,他们认识啊。”

“闭嘴。”

阎拆方脸色不好,看着远方正在拉家常的一人一兽,心情渐渐低落到了谷底:不会吧,这样的灵兽居然是王浩的旧识,那么这次王浩岂不是能死里逃生,不仅如此,若是他察觉到了自己的意图,说不定

细细一想之后觉得此事极有可能,顿时有种局势危矣,小命不保的感觉。

第六百三十九章 恰似飞鸿踏雪泥

濡之小道与银光貂在传送旋涡中翻了好几个跟头,一个狗吃屎齐齐栽倒在地上。

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布鞋,那布鞋还有点眼熟,上面沾的酱汁,不是狗屎就是自己的特制酱油,濡之小道颤颤巍巍的嗅了嗅:卧槽,不是狗屎,是酱油。

完了

濡之小道只觉头皮一麻,颤颤巍巍的抬起头,顺着一身道袍,看到了站在自己眼前的人:晋尘缁。

挤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师傅”

晋尘缁脸色一黑“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傅,我且问你,我要你去冰漓豫州找的东西呢?”

濡之小道脸上的肥肉一颤“师傅,你听我解释”

晋尘缁整好以暇的站着“说吧,我站着呢,我听你解释。”

濡之小道一愣“师傅,你演错了,接下来的情况应该是你拼命后退,然后极为不敢置信的摇头,抱头大喊‘我不听我不听’,然后我拼命劝阻,随后在你一声声的怀疑中据理力争,随后我们开始追忆往昔,最后在泪眼迷蒙中结束这次愉快的谈话。”

“biubiu”一声,银光貂一个鲤鱼打滚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掏出了一个包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晋尘缁一脸黑线“所以你没有找到斗彩琉璃铃铛藤,还想狡辩?”

濡之小道想了半天“这是事实,但是师傅你不能直接说出来,要委婉一点说,毕竟我们也是得道高人,要有内涵,要内外兼修,这是师傅您教我的。”

晋尘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教了你那么多,你居然就记住了这个,还用在这种场合里,濡之,给我起来!”

只听“波”一声,本来还在土里的濡之小道便宛如一根萝卜被拔出来一般,直直被甩了出来,稳当当的落在地上。

濡之小道自知理亏,两根食指互相对点,双脚呈现内八字般的对着晋尘缁,小声嗫嚅着“师傅,你听我说,路上出了点意外。”

晋尘缁对着濡之小道单手一点,忽然空中一只无形的大手宛若瞄准一般,拎着濡之小道的后衣领,将其往前拖去。

“闭门思过六个月,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不准出来,可恶,现在居然还敢给自己找借口,濡之,为师看你是不想混了。”

“师傅请三思,请听徒儿解释啊”

“我听着呢,你说。”

……

却长久的一片寂静之后,便什么话也没有了。

“是你!”

“是我。”王浩嘿嘿一笑“真是人生到处知何似,恰如飞鸿踏雪泥

啊。”

灵兽咬牙切齿再哼一声“真的是你!”

王浩摇头晃脑“是我,果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果然是你!”

“有道是同是天涯哎哎哎哎”忽然一声破空声传来,情况急转直下,一道巨大的弯钩尾翼宛若千斤坠地,狠狠向王浩刺来,王浩只觉眼前一黑,便急忙纵身躲开。

站定之后,王浩大喊问道“你做什么?”

十尾龙蝎咬牙切齿“我作甚么,你这个臭小子,我早就知道人类狡猾,不想你就是其中的佼佼者,王浩,今天本尊非要连你的骨头也做成孜然的!”

话音刚落,又一根巨大的尾翼向王浩狠狠扫来,似乎为为了预防王浩能够躲开,此次横扫而来的尾翼足足有四根,每一招都欲直取王浩性命。

“我靠,老朋友见面,小黑,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

王浩一边不断纵身,一边不断躲着那些攻击,一道绿光闪过,王浩蹦到了一侧的山体上,却紧接而来的下一根闪着乌光的尾翼已经携着雷霆之势向王浩冲来了。

“不准叫本尊小黑!”

十尾龙蝎怒不可遏,一定要将这只大胆的生灵擒住,以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若仔细看,十尾龙蝎的左眼还有几道伤痕,那便是上一次在仙塌陵时,银光貂抓挠而留下的伤痕,虽然没有因此而失去一只眼睛,但是对十尾龙蝎的英姿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影响,还间接伤害了他脆弱的心灵。

“王浩!”

十尾龙蝎咬牙切齿的恨恨喊道“本尊一定要让你小子不得好死!”

初见时这小子就坑了自己不少好东西,再见差点让自己失去了一只眼睛,现在再见可谓是冤家路窄分外眼红怎么可能放过他?

王浩纳闷不已:怎么这十尾龙蝎自己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呢?

却在十尾龙蝎那里的版本是,自己走到哪儿,这王浩便如瘟神一般追到哪儿,自己心灵上的伤疤刚刚愈合,这小子就来伤口上撒盐。

纵观十尾龙蝎的一生顺风顺水,出生便是龙蝎家族中的皇者,没有在任何灵兽手上吃过亏,可居然在一个人类的手上吃了两次亏?

常言道事不过三,此次如若还不将这人类绳之以法,都无法告慰自己的列祖列宗。

王浩不断闪身躲避,只见绿光闪烁,在无数洁白的冰晶中尤为闪眼。

而此地方才平静,因为这一出,霎时间又开始天摇地动起来。

王浩闪身躲避,却十尾龙蝎发了狂一般要抓到王浩,王浩纳闷

不已,为何这十尾龙蝎上次见还不是这个修为,此次直接一跃成为了揽月境的强者?

十尾龙蝎怒然嚎叫一声,久攻不下,不由更气“好小子,有贼胆挑衅没贼胆正面迎接,有种堂堂正正的打一局!”

王浩的身法太过精妙,十尾龙蝎本就不是以速度见长的灵兽,与《折柳缠龙纵》比起来更加相形见绌,久攻不下更加郁火攻心。

“小黑,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你看,若不是我时时刻刻作为你的激励与人生路上的指明灯,给你爱的关怀鼓励,你能这么快就成为千里婵娟吗?”

“嗷”十尾龙蝎听到这句话不由更气,不说还好,一说就如点爆了火山一般“若不是你,本尊还悠悠哉在的在兽部徐州与本尊的族人汇合,在一起共享天伦之乐!”

尾翼一扫,狠狠击向正在山体上不断跳跃的王浩,却王浩纵身一闪,再次躲了过去,使的山体上的岩石不断坠落,“砰砰砰”全部滚落在地,引起大片的骚动。

“若不是你,本尊何以纡尊舍弃了如此多的珍惜之物?那些都是本尊平日辛辛苦苦攒的家底!”

再次发狂,登时王浩所呆之地天摇地动。

“若不是你,本尊怎会沦落到屈尊在一个洞穴 里修炼突破时被你惊扰,如此安谧之洞府,害的本尊风雪交加还得再去寻找一个?”

八根尾翼宛如离弦之箭,同一个方向同一个目标,只为将王浩正法。

“如不是你,本尊的眼睛怎会留下疤痕,损害本尊英明神武的形象?!”

此时天地忽然一静,忽然一种无与伦比的威势迸发出来,十尾龙蝎的十根尾翼齐出,十尾龙蝎滴溜溜的小眼睛眼中充满了滔天怒火,定定的看着王浩。

王浩正站在一个巨大的岩石上,看着十尾龙蝎的下一步动作,随时随地准备再次逃脱。一旦十尾龙蝎的十根尾翼齐出,想必即使是《折柳缠龙纵》再厉害,王浩也不一定能逃得了。

而由此看来,此前十尾龙蝎的攻击一直留有余地,方才被王浩激起了伤心事,再也不能忍,这才十尾齐发。

王浩看着十根尾翼泛着乌光的巨大利索,咽了口口水“小黑息怒。”

十尾龙蝎怒号一声“不准叫老子小黑,啊啊啊啊”

只听得一声宛如音爆的破空声传出,十根尾翼霎时宛若离弦之箭狠狠向王浩冲刺而去,王浩见势不好,匆忙一躲。

折柳焉能缠巨龙?自是凭借好东风。东风若有凌云志,便可助吾凌霄空。

折柳缠龙纵!

第六百四十章 各怀鬼胎

青光一闪,众人只感觉眼前有一道绿意,王浩匆匆侧身一躲,第一根尾翼躲过。

阎拆方原本还以为这十尾龙蝎是王浩的旧相识,以为此次死定了,不想原来是仇人,此时倒内心雀跃不已。

不仅如此,还希望王浩死于十尾龙蝎的攻击之下,一旁的凌讼庭与车寒集自然也是如此,在一旁铆足了劲为十尾龙蝎加油,却不想想,若王浩真的身死,他们怎么可能还活的下来?

第二根尾翼接踵而来,王浩一个转身,狠狠一踏,以第二根尾翼为垫脚石,狠狠跃上了第三根尾翼,踩着第三根尾翼,第四根尾翼见准时机狠狠刺来。

元神直捧一封书,一道寒光射太虚。径达玉京金去,玄恩星火下天街

壬水幻雷**!

“轰隆隆”几声雷劫之音,“刺拉刺拉”的雷电从天上降落,但见一只洗了护发素的擦星铜夔从雷劫中应运而生,缓缓向着那几根尾翼踏步而来。

“轰”一声,在王浩的操控中,第四根尾翼在擦星铜夔的步伐所过之处,骤然烤焦,只闻到一股烤肉味,王浩纵身一跃,已经稳当当的落在了第五根猝不及防的尾翼上。

然而随着擦星铜夔数量的变多,却也无法分散,第六根尾翼携着雷霆之势往王浩狠狠刺来。

“桂溪凭风刀,刀来!”

一道白光闪烁而过,王浩手执长刀,哼然一声。

无边落木萧萧而下,长江滚滚,复海而归。

春光落尽万物哀,哀伤冬之一刀,汝敢接否?

冬之一刀,给我灭!

第六根尾翼应接不暇,在冬之一刀之下,骤然变成了一根冰雕,却十尾龙蝎乃是揽月境的强者,摘星境强者的一刀固然不凡,但毕竟还有捉襟见肘之处,眼见王浩的囚禁时间将要失效。

王浩一举踏着那即将碎裂的第六根尾翼,以刀作利剑,狠狠拍在了第七根尾翼上,第七根尾翼似乎受了一击,往后一缩,王浩一个大转,顺着乱舞的尾翼趋势,和着风的流动轨迹,已经稳当当的落在了第八根尾翼之上。

我之空间,与重之意志结合,汇为风云袖指,只此一指,点寂万物,花香忽停,禽亦不跃,风光瞬息,悄然而止。

风云袖指!

第八根尾翼静止不动,王浩站在尾翼之上,怒视着剩余的两根尾翼“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嗷”一声,十尾龙蝎被如此挑衅,焉能坐得住?

第九根尾翼骤然发出,王浩刀背白光一闪,握刀的手势一转,桂溪凭风刀从右手换到了左手,

右手却在此时向前狠狠挥出一拳。

空海刹那,波翻云涌。

排闼纷来,空留。

任我一拳,逍遥苍穹。

“瑞映千条第一拳长拳空海!”

而此时王浩的左手握刀,向着第十根尾翼怒号着挥出全力一刀。

“蹬蹬蹬”,王浩往后足足退了十步,电石火光之间,只见第九根尾翼淹没在无边的水泽之中,而第十根尾翼与王浩的桂溪凭风刀短兵相接,撞击发出巨大的火花。

王浩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旋转,直直踏上了第十根尾翼,站在第十根尾翼之上,亦是离十尾龙蝎的眼部最近,对着十尾龙蝎的眼睛,王浩双手握拳,此时的十尾龙蝎再无任何遮挡,眼睛暴露在外,王浩只要挥出一拳,十尾龙蝎必败无疑。

“杀!”

但见一个裹着火光的拳头向十尾龙蝎狠狠砸去,十尾龙蝎心提到了嗓子眼,却十根尾翼此时调转船头向王浩刺来,却也为之晚矣。

千钧一发之际,王浩忽然将拳头控制在了离十尾龙蝎的眼部位置只有一寸的地方,那拳劲收缩应付自如,宛若可控制的一般,真真切切的停在了那一寸之地。

十尾龙蝎原本的双眼紧闭,此时却感觉到了前方一热,紧接着又什么动静都没有,颤颤的睁开眼睛,见到王浩的拳头停止不动,而王浩却在此时瞪着十尾龙蝎,迟迟没有下手。

“为何不出手?”十尾龙蝎哼出一句。

王浩收回拳头,站定,“本已让你落到如此地步,若再欺你,我亦不安。”

齐齐晚至的十根尾翼此时已到,却王浩不慌不忙,依旧站定不动,那十根尾翼眼看着便要让王浩必死无疑,却也忽然停下了。

十尾龙蝎梗着头“你若不出手,我可就出手了,我们妖兽可没有你们人类这么虚伪。”

“你说我虚伪也好,假意也罢,若你不欺我,我从不想主动挑衅于你。”

王浩缓缓漂浮而下,十尾龙蝎看着王浩渐渐离开,十根尾翼终究还是没有刺下去。

落地之后,王浩站定“一路过来,你算是我遇到的很少的他乡故知,到底你也还好端端的活着,这也令我欣慰。”

十尾龙蝎哼哼一声“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王浩点了点头“过去多有对不住你的,请见谅。”

交出为数不多的蓝叶风掘根,王浩现在已有了比蓝叶风掘根更好的落黄海棠,蓝叶风掘根对他来说已经是鸡肋了。

得了蓝叶风掘根,十尾龙蝎雀跃不已,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给我的?”

王浩点点头“此前种种,全当致歉之礼,还望你笑纳才是。”

十尾龙蝎摇头晃脑乐呵呵的用尾翼一卷而笑纳“笑纳,笑纳,自然笑纳。”

见到忽然哥俩好的情况,阎拆方目瞪口呆:什么情况?刚刚不还是打得要死要活,有我没你吗?怎么忽然现在就成了莫逆之交了?

车寒集握紧了拳头“老大,要是他们达成了什么屁 眼交易,那我们”

阎拆方脸上的凝重之意也不是盖的,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黑如墨。

“你是一直在这里吗?”

十尾龙蝎笑呵呵的收了蓝叶风掘根:这蓝叶风掘根对灵兽对人类的效果都是一样的好,自己自然也是用得到的。

“不是,先前这里住了小猫一大群,全被我吃了,占山为王,当然我就是这里的大王了。”

王浩问道“那荚草乃是此地所产,你可曾见到了?”

“荚草?”十尾龙蝎有些讶异,想了半天,却用尾翼卷着一堆灵药摊在王浩的面前“这些都是在这里找到的,你若需要都拿走吧。”

榆苇油茎、紫薇草棉……栾叶柚、荚草,找到了。

王浩捏着其中的一株灵植笑逐颜开“谢谢你了,小黑。”

十尾龙蝎脸色一黑“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那你还有别的名字吗?”

十尾龙蝎闷声的“没有,我没有名字。”

“那就叫这个名字吧。”

“可是这个名字不威风。”

“放心,咱们俩谁跟谁啊”

十尾龙蝎一脸奇怪的看着王浩:刚才还短兵相接,怎么这么快就变成莫逆之交了?这个奇怪的人类,遇到他都没好事,还是离他远点吧。

王浩还有话想问十尾龙蝎,却十尾龙蝎已经“咻”一声,躲着自己跑了。

王浩耸了耸肩:好像十尾龙蝎有点怕自己?

正待看向那一窝躲着的罅隙之中,三个人早已吓破了胆,王浩将荚草举到阎拆方面前“诺,现在算是我完成任务了吗?”

看到王浩站在自己面前,方才狠狠爆锤十尾龙蝎的一幕又浮上车寒集的脑海中来,想到自己对王浩的诸多挑衅,王浩却一拳就能将自己打爆,此刻宛如见了鬼一般的。

“妈呀”

看着莫名其妙逃走的车寒集,王浩看了看脸色极为难看的阎拆方“我算考核通过了吗?”

阎拆方深深的吸了口气“通过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

第六百四十一章 山水相逢

王浩将那只成鸵鸟状一直躲在自己巨大的壳里面的螃蟹扒拉出来,那只螃蟹虽然被掩映在巨石之中,但还在口吐白沫,并有畏畏缩缩不肯出来之势。

王浩对着其脑袋狠狠敲了一番,那螃蟹老大不情愿的伸出头,这才驮着王浩向远处走去了。

王浩坐在螃蟹上心情不错,此次也算是功成圆满,暂时也有了落脚的地方,虽然不知道那三个人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起码也没达成,此次说来,还是偶然遇见了十尾龙蝎才摧毁了他们的计划,不过不管他们的计划是什么,想必都没有十尾龙蝎可怕了。

王浩来到先前呆着的那一个小房子里时,已被告知可以成为青螺洞庭的记名弟子了,而送来记名弟子服饰的人正是凌讼庭与车寒集。

凌讼庭挤出一丝笑容“王师弟,恭喜你了。”戳了戳一脸老大不情愿的车寒集,车寒集也挤出一个笑容“恭喜你了,王王师弟。”

王浩接过记名弟子的服饰与腰牌,随着凌讼庭往青螺洞庭的学府走去。

之前王浩所生活的地域,全部都是属于青螺洞庭洞府之外衍生出来的地方,真正的青螺洞庭,王浩还从来没有踏入,唯有等进入青螺洞庭之内,这才算是青螺洞庭的弟子。

在这弱水之下,青螺洞庭的入口跟陆地上的山门也无差别,若有差别,不过也是这洞府的门口更大更恢弘而已。

但见“青螺洞庭”四个大字雕刻在一块巨大的山石之上,那洞府的入口便大大方方的映入王浩的眼帘。

而叫王浩感到惊讶的是,这青螺洞庭的洞府与王浩所见过的任何一个一品势力都有相似之处,看来这洞府的府主在开辟这个洞府之前,并非只在这个世界中生存过。

青螺洞庭内十步一景,百步一画,水底世界的如梦如幻,也只有在水底深处才能一观全览,这样的奇景,放在任何地方都是再看不见的。

记名弟子所住的,都是一个个的房屋,外门弟子所住之地才是院落,内门弟子居住的亭台楼阁一应俱全,而相传在青螺洞庭内也是有至高无上的真传弟子的,诚如王浩所想,青螺洞庭与流沙绿洲果然大差不差。

那些鳞次栉比宛若玉楼琼殿上所住的,想必就是真传弟子的地方了吧。

凌讼庭与车寒集每当看到那院落之时,心里亦有赞叹之意,显然也是羡慕而且也想成为外门弟子的,而王浩所看的,乃是真传弟子,成为真传弟子,能无限接近洞主农掖虚,那么能划弱水为自己领域的法子,王浩想必也能从农掖虚那里得知了。

现在对王浩说内门弟子还为时尚早,因为王浩所展现出来的,依旧还只是摘星境一重的实力,摘星境巅峰才能

名正言顺的成为外门弟子,当然王浩现在要成为外门弟子也没什么用,唯有一跃成为了真传弟子才能达成心中所想。

记名弟子宛如是一圈依附着青螺洞庭而长成的寄生动物一般,密密麻麻的排列在青螺洞庭的外围。

而在青螺洞庭中,记名弟子若干,外门弟子一万,内门弟子一百,能入了外门弟子,每个都是有名有姓,不再如记名弟子一般的人了。

而且记名弟子还需要定期完成任务,摘取荚草只是最初步的,剩下的任务尚有许多,只是王浩现在不知道罢了。

穿上记名弟子的服饰,王浩随着车寒集与凌讼庭往一处走去,记名弟子会被一定数量的划分给外门弟子管理,大概平常也都是分配任务,剩余的时间都是各自修炼,王浩还不知自己被划分给了谁,却在拐过几个弯后,看到一个女子娉娉婷婷的站在自己面前,吃了一惊。

“你怎么在这里?”

袅袅施施然的站在自己面前,似乎等待自己多时了“你通过了记名弟子的考核,我通过了外门弟子的考核,我就把你要过来成为我所管理的记名弟子了。”

袅袅挥了挥手,车寒集与凌讼庭知趣的退下。

“怎么样,考核还顺利吗?”王浩挠了挠头“大概吧”如果十尾龙蝎不算的话。

看着王浩呆呆的样子,袅袅“噗嗤”一笑“考核顺不顺利,这还需要多想么?不过有阎师兄在,想必也没什么大碍就是。”

王浩侧了侧头,见袅袅似乎并不愿多谈及此时,也没有说什么“那你成为外门弟子的考核还顺利吗?”

袅袅点点头“猎取一只摘星境的灵兽,还算顺利,此后你便在我所管理的这一片区域,任务也由我分配,你且下去吧。”

外门弟子都是如同王浩所想,要管理一片区域的,每个外门弟子手下大约有十个记名弟子,当然这个数目也可以调整,但袅袅素性不喜欢人多,所以现在袅袅的院子里也只住了三个人,加上王浩就是四个了。

平日若是遇上任务,若是任务重大,便是由外门弟子带着记名弟子一起出任务,能最大的保证弟子的存活率。这样的规定倒是十分人性化,青螺洞庭的一切规定都是偏向温和管理的,这倒是深得许多人的赞同。

外门弟子的院子外十间,中十间,里一间,袅袅自然住在最里面,即使是外门弟子所住也是非同凡响,连带着住下十个记名弟子,或者是再多些也是绰绰有余,何况袅袅现在这里一共也只有五个人。

这个院子比之王浩之前在流沙绿洲住的院子都要大上许多,院子中央乃是一片空地,围绕着院子包裹起来的,就是十间给记名弟子提供的厢房,

中间亦有十间厢房,似乎是待客之地,而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里面包含了书房、练功房、卧室、客厅于一体,是一个巨大的空间,也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空地,似乎是专门留下来的。

除了王浩,另外的三个记名弟子,在王浩刚入这间院子时便发现了,却三个都是女性武者,自己成为了这里唯一的男性,让王浩大吃一惊。

正待王浩预备着悄悄进自己的屋子时,忽然一阵女子的喧笑声传入耳朵里。

“这个呆子到现在还没发现我们是我们呢。”

“哈哈,想来我们若是不说,这呆子做梦也不会想到居然是我们。”

……

这几道声音都异常熟悉,王浩只感觉脑子嗡了一下,立即推开门,但见三个娉娉婷婷的女子正一字排开站在自己的门前。

那三个女子正是殷眷、荆渺渺、孔夏湄,王浩大喜过望“你们怎么在这儿?”

殷眷抿唇一笑“小师弟,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在这儿?”

“恐怕这个呆子还以为我们在流沙绿洲呢。”

“王浩,是晋尘缁晋长老将我们传送来弱水冀州的,他说似乎是经由一个小道的口述,推断出王浩你现在必然在弱水冀州,让我们特此前来。”

晋尘缁?

王浩曾在冰漓豫州的仙塌陵中,乘坐知更玄水鲤中看见了过往,自己有一世,便是晋尘缁的徒弟,拾芥小童,后来化作了世界之树,晋尘缁自己自然是知道的。

王浩只觉心里一哽“晋长老还好吗?”

殷眷点点头“晋长老很好,不然我们怎么会平安来此?而且也是我们求着来的,你在异世独自冒险,必然不能抛下我们。”

王浩纳闷的“那夏师姐怎么不在这里?”

荆渺渺谑笑的“就知道你关心夏师姐,夏师姐么”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夏师姐跟你不一样,现在不与我们在一起,不过你若是争气,估摸着很快就能看见她了。”

王浩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头,不是很明白,却见荆渺渺也不愿意多说,只得作罢。

“那大师姐呢?”

提及单霁月,三女同时一滞,良久之后,孔夏湄微微的“王浩,大师姐的去向,晋长老已经查明了。”

王浩激动的“在哪儿?”

“在焰水城廓。”

焰水城廓?王浩眉头一皱,并没有听过这个地方“不仅大师姐在那儿,王浩,迟卿卿,迟卿卿也在那里。”

王浩脸上的表情一滞“卿卿?”

看着三女渐渐凝固的笑容,王浩心沉到了谷底,这事情的原委到底如何,你们现在细细的与我说一遍。

第六百四十二章 美人榜

王浩仰躺在床上难以入定修炼,虽然知道了事情原委,但是事情无法解决,还是如一块大石头一般狠狠的压在了自己的心上。

却令王浩感到欣喜的是,现在流沙绿洲全部都去了百家青州,而在那里,三女的天赋得到全面的培养,都已迈入了摘星境一重,这倒是令王浩感到了那里的竞争之残酷,摘星境也不过只是社会的底层,而在别的地方,摘星境已然是中流砥柱了。

现在三女,不,据荆渺渺所说,夏倚窗也是在青螺洞庭的,只是荆渺渺亦不愿告诉自己到底在哪里,这倒是令王浩摸不着头脑。

看来很多事情,得要自己去探索才行啊。

楼心月前段时间因为融合王浩与之的天璇金体沉眠了一段时间,最近已有苏醒的迹象,王浩心有也想将楼心月放出之意,却还要再等待一段时间才行。

楼心月出现便是天璇金体,这样的天赋,恐怕被发现就会成为内门弟子,也由不得王浩操心前程了。

昔日流沙绿洲中的十大真传弟子,现在只剩下了大师姐单霁月、夏倚窗、殷眷、荆渺渺,不得不说真是造化弄人啊。

阎拆方近日感觉十分晦气,先有袅袅对自己爱答不理,随后救了个死人,居然那死人一下十分得到袅袅师妹的喜爱,居然还在自己的百般阻挠中成为了记名弟子,更好死不死的成为了记名弟子,居然还被袅袅师妹要了去,心里感觉十分不痛快。

“哎,大哥,别生气,听说宗门最近又有一个女弟子成为了真传弟子,模样十分动人,现在宗门的美女除了文付衣文师姐,又多了一个,有道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大哥,你要向前看啊。”车寒集在一旁安慰着因为失意而沮丧不已的阎拆方,阎拆方根本懒得搭理。

“多了一个又怎么样,我心里只有袅袅,可是袅袅根本就不在意我,我的一片真心都草草草草草”

但见前方不远处走过四个女子,为首一人身着玄色衣裳,身材曼妙,手腕挎着一个青色竹篮,凌虚髻上斜斜的插着一根青玉簪子,青黑交织,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秀色绝世,香雾云鬟,更显慵懒知性,宛如午睡之后的猫儿般惹人怜爱。

旁边一女子活泼可爱,蓝粉色的褂衫上绣了蝴蝶装饰,双平发髻上各穿了粉色的丝带,芙蓉如面柳如眉,唇绽樱棵,榴齿含香,袅娜少女,芳容丽质。那女子活泼的宛如林间的一只小

鹿,每当其展开笑颜时,其身侧牵着的女子都忍不住会心一笑。

身侧女子着一袭鹅黄色的长裙,一张面孔宛若朝霞熠熠生辉,上挑的眉峰映着一双时刻都保持着冷静的双眸,愈发显得沉稳自持,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初,三千青丝攒作一弯灵蛇发髻,洒脱沉稳又显几丝雍容之气,顿让人生出,此乃应是月季仙子之美貌的感觉。

走在最后的一个女子一直面目含笑的听着前方几个女子的谈笑风生,虽抿唇不语,却让人无法忽视,巾帼髻简单而利索,一袭劲装却难掩娇俏之色。攘秀素手,罗带翩翩,轻裾随风,顾盼光彩。似削身材,却举措多娇媚。罗袖动香香不已,红蕖烟波里。

四女谈笑风生中走过去,带过一阵云雾香溢,恍若瑶池仙子下凡尘,除却已经看傻的三人,旁边一大群男弟子早已口水直流三千尺。

“草了,这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们青螺洞庭的弟子?”

“不是弟子,你看,都没穿我们记名弟子的服饰。”

“所以不是我们青螺洞庭的喽?”

“你傻啊,这里是外门弟子呆着的地方,她们组团过去,怎么可能不是我们青螺洞庭的弟子。”

“卧槽,好美啊,这四个每一个都有佳人之貌,娶一个就笑的合不拢嘴了。”

“做美梦去吧,这样的仙子,除了文付衣师姐能媲美,我青螺洞庭还有谁能比肩?”

“听说最近新成为真传弟子的一位师姐亦有倾城之姿,不知真假。”

“管他真假,一下出现了如此多的美女,这消息一定会震惊整个青螺洞庭的。”

……

阎拆方只觉得一刹那自己的心情陡然间又光辉起来,看向身边的车寒集时,车寒集早已视线跟随着美人的步伐而走远了。

“喂喂喂回神!”

阎拆方将车寒集摇回现实“刚刚那四个女子,我在外门弟子多年,怎么从来没见过?”

车寒集擦了擦口水“大哥,我也没见过,凌师兄,你见过吗?”

凌讼庭虽然也有些狼狈,但到底也比车寒集好些“我也没见过,不过大哥,方才那几个女子所去的方向,乃是袅袅师妹的方向,我们要去看看吗?”

阎拆方道“现在袅袅成为了外门弟子,不该再叫师妹了,要叫师姐。”

凌讼庭悻悻点点头“大哥教训的是。”

“好”阎拆方整理了一下衣冠“准备一个礼物,我们去贺袅袅师妹成为外门弟子之喜,顺便”嘿嘿一笑“去打探打探方才那四个绝世小美人到底是谁家的。”

当四女回到袅袅住处时,袅袅正在院落里等着四人回来。见到四人,颇有些无奈“楼师姐,你已经是内门弟子了,经常与我们这些外门弟子在一起,恐怕有不妥之处。”

“什么不妥之处,我看挺妥当的。”

自从楼心月真正融合了天璇金体苏醒之后,便马上被青螺洞庭的长老看中,一下便成为了内门弟子,连考核都没有,若不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只怕真传弟子也尽归楼心月囊中了。

却楼心月整日往袅袅的院子里跑,虽然内门弟子住处比这里好上太多,但毕竟大家都在这里。

“你们啊”

袅袅无奈一叹“若是不穿外门弟子的服饰,恐怕出门被长老看见又要唠唠叨叨不休。”

荆渺渺吐了吐舌头,拉着孔夏湄与殷眷回了房间,一会儿出来后便已经穿上了外门弟子的服饰。

这院落中除了王浩,其余都是外门弟子,而显然,王浩足足花了许久时间才接受了这个消息。

好吧,师姐就是师姐,人美路子野,比自己混得好,是应该的。

本来三女也有自己的住处,却全部搬到袅袅此屋来了,据说成为外门弟子,这几女也曾通力合作,这才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阎拆方带着凌讼庭与车寒集鬼鬼祟祟的挤在袅袅的门前,袅袅一推开门便见到阎拆方正鬼鬼祟祟的模样,有些无奈的“师兄何往?”

车寒集最先耐不住性子“大哥,好像不在啊”

袅袅“砰”一声关上了门:今日已经是第十次了,看来美人的影响力果然如斯恐怖。

无奈的对着几女招招手“楼师姐,我们同意了,我们一起搬到你那里去住,内门弟子所住之地,几乎成为了内门弟子的私人领地,旁人若想踏足,得不到允许也踏足不了,叫上王浩,我们一起去,恐怕再等一会儿,这里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诚如袅袅所言,青螺洞庭的内门弟子只有一百,所以内门弟子的居所都是十分安静并且无人打扰的。

一块地皮划分给一个内门弟子是完全绰绰有余的,而现在楼心月既然成为了内门弟子,自然也有了这个殊荣。

第六百四十三章 含香雪雾梅

日常青螺洞庭的一众弟子除了修炼,便也就是一点花边新闻能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一点不论在哪儿都莫衷如是,只是在青螺洞庭更加热闹些罢了。

此前青螺洞庭唯有一个上下公认的第一美女,乃是长老文师旷的义女,唤为文付衣,文付衣不仅容貌出挑,却其气质亦是举世无双,据说见之者无不倾心。

文付衣容貌出众,修为更是一等一的出挑,身为青螺洞庭的真传弟子,文付衣的修为是切切实实的揽月境,相当于一些执事的修为,如此修为当得上第一美女的确是盛名之下其实如此。

而最近这第一美女的势头隐隐有被旁人超出的趋势,据传最近新冒出来几个女子,修为天赋虽略有不及,但容貌却大有赶超文付衣之意。

青螺洞庭的副洞主唤为江先渭,其有一独女,唤为江挹芝,修为武功皆不如文付衣,却因其父乃是洞主,拼尽了全部的资源,将江挹芝堆到了揽月境,也虚虚的挂上了一个真传弟子的头衔,虽略有姿色,然而比之文付衣大大不如,却其心最妒,其性最毒。

“砰”,江挹芝将茶水重重的掀翻在地。

“出了一个文付衣分了我江挹芝的荣耀还不够,现在一下子冒出来个夏倚窗,又冒出来一个楼心月,现在连带着又冒出来三个?好不容易将文袅袅那个贱人赶下了本宫的圈子,现在冒出的几个,是要告诉本宫本宫还不够格的道理吗?”

“小姐息怒,小姐息怒,莫要因为这点小事气坏了身子”一个穿着嫩绿色衣裳的小丫头从旁边走出,上前收拾起方才被江挹芝打翻的茶碗。

“如何息怒?如此大势,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现在我还勉强能与文付衣齐名,时间一长,谁还记得我江挹芝?!”

江挹芝面容上怒色不减,见其容貌,乃是一个穿着银紫色裙儒的女子,面若三月杏子,份外娇俏,只是眉眼之间的阴狠常常阻隔其意念通达,致其容貌减损了大半,显得有些庸脂起来。

“小姐,这些人都是最近从外门弟子中冒出来的,阎拆方不也是外门弟子么,要不,先将阎拆方唤来,问个清楚,明白决定之后,小姐再有计较,当初如何将文袅袅挤下去的,大不了,小姐再故技重施一次,任这青螺洞庭,除了小姐,还有谁人能做主?”

绿衣在一旁出谋划策,江挹芝眼前一亮“速速去将阎拆方带来此地见我,若是迟了,唯他是问。”

“是!”

绿衣小跑下去,看着绿衣消失的背影,江挹芝脸上露出了深深的嫉恨:看来压倒你们还不够,还非要我斩尽杀

绝!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王浩已在青螺洞庭呆了一年,王浩在这异世之中已有十六个年头,算得上是成年男子,却连自己的父母还不知道,这一点时常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小师弟”

荆渺渺小碎步跑到王浩的小院子来,楼心月乃是内门弟子,内门弟子的院子大的很,一个人一个院子完全不是问题。

推开了王浩的院子,王浩正在屋内研习丹药之法,自己的境界自上次突破摘星境之后就再也没有动过,凑齐九花也可以突破揽月境,并且一旦突破便可达到揽月境的巅峰,至于之后的穿天境王浩还没有想好该如何走,饲灵鸡也没有告诉自己,显然是暂时不准备告诉了。

可是九花之中的八种皆已找齐,剩余的一个含香雪雾梅迟迟没有动静,不能不让王浩心忧。

修为无法突破,自然要将时间均匀分配,索性王浩便将时间花费在了丹药、符、阵道、武技上,这一年的时间过去,不仅精神力更上一层,连带着自己着重培养的这四种也有了等级大小不同的进步。

含香雪雾梅啊

王浩摸着下巴忧心忡忡,荆渺渺一把推开王浩的院子,“小师弟,出任务了,小师弟”

王浩正在炼丹,骤然听到有人闯入,自然不会在意,却荆渺渺一把推开门,引起一阵微风拂过,素色九霄鼎中的丹药骤然变成了一堆废渣。

“呃”

荆渺渺看着眼前的情况也知道自己犯错了,“小师弟”

王浩摆了摆手,无奈的“荆师姐有事么?”

荆渺渺想到什么,急忙的“对了,有事有事,内门的考核来了,小师弟,你要知道,青螺洞庭对弟子的考核力度还是很大的,若这次考核没通过,我们这些外门弟子整日在内门弟子的住处,恐怕要遭到长老责罚。”

王浩摆了摆手“那你与师姐一起去吧。”

荆渺渺踌躇半日,迟迟不肯离开,王浩有些疑惑的“师姐?”

荆渺渺悻悻的“师弟,话说此次我们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虽然我们都是摘星境初期,可是师弟你是摘星境巅峰,如果有你就是万无一失,可是成为内门弟子的考核又不准内门弟子插手,所以师弟”

王浩明白原因了,有些无奈的“那此次的考核任务是什么?”

荆渺渺一听有门,连忙热情的“此次的考核任务,乃是捉一只揽月境的灵兽。”

王浩愣了一下“捉一只揽月境的灵兽?”

这个要求算得上很难了,特别是对于

摘星境的武者来说,揽月境便宛如是一座大山一般一直压在众人的肩膀上让人喘不过气,遇见揽月境的灵兽逃跑都来不及了,怎么还可能去主动招惹?

王浩有些疑惑,却听荆渺渺快活的“还好,只是抓住,也没说要死的活的,我们去找一只比较温顺的揽月境的灵兽,达成协议,通过比试就放了它,两全其美。”

荆渺渺在一旁自言自语,好似已经胜券在握,王浩心里却有些疑惑:这考核的内容怎么看也有些太难了,上次自己成为记名弟子的考核算得上中规中矩,这成为内门弟子的要求怎么看也不符合常规。

事出反常必有妖。

“师姐,此次的任务还是文长老颁布的吗?”

王浩直言问出,荆渺渺摇摇头“这次的任务是由副掌门发布的,毕竟内门弟子的考核与记名弟子的考核又不一样,不过成为内门弟子的考核就如此困难,想必成为真传弟子的考核一定更是难上加难吧。”

副掌门?

王浩眉头一皱:江先渭?

来青螺洞庭这么久,一些起码的常识还是知道的,却这江先渭有一独女,唤为江挹芝,似乎也是真传弟子,青螺洞庭中的真传弟子摆在明面上的有三个,藏起来却不知有几个,这一点倒是与流沙绿洲不一样。

真传弟子拥有对普通弟子的生杀大权,这一点也是毋庸置疑的。

也罢,既然这次考核的任务如此艰难,去看一看也好。

荆渺渺好奇的问道“王浩,你怎么还不参加外门弟子的考核呢?”

王浩笑了笑“要么就直接成为真传弟子,一步步的升级打怪有什么意思。”

听到王浩如此狂妄的宣言,荆渺渺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来到大厅才发现一众早已准备好了。

孔夏湄、荆渺渺、殷眷、文袅袅都是参加此次内门弟子的考核人选,看四人整装待发,王浩道“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就现在出发吧。”

这次文袅袅没有让各自乘坐了各自的坐骑,不知是否是因为怕看到王浩的那只螃蟹的缘故,文袅袅召唤出了一只巨大蝠鲼,几人坐在蝠鲼上,那蝠鲼的速度很快,此次的考验之地还是上次王浩进去过的小世界。

一回生二回熟,几人轻车熟路的来到那小世界的入口,却已经有许多等着考验的外门弟子候着了。

这蝠鲼上的每一个女子都如此出色,晃人眼波,一出现便引起了一阵骚动。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文袅袅直接行使了进去,没有在入口处有任何停留。

第六百四十四章 白尾玃如

一片宛如卧龙一般的山谷中,忽有猛禽发出一声宛如小孩啼哭般的长鸣,紧接着一阵旋风平地自起,但见瞬息之间,原本蓊蓊郁郁的山体霎时间所有绿色植物一瞬时枯萎的不成样子。

“唳”只听得一声长鸣,一只状如枭首,却面貌好似人类面庞的飞行灵兽从方才那一瞬间枯萎的巨大山体中飞出。

那灵兽形容并不很大,却看来十分狠厉,全身彩色的羽毛,尖爪短喙,再细细一看那灵兽的修为,赫然是揽月境一重!

“嗷”忽有一阵恶风从天边汲汲而来,再看时,一道黄色的刺眼光芒从那阵恶风中跳脱而出,一霎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灵兽六足四翼,宛若长蛇,却有着成年黄龙一般大小的身躯,而其蜿蜒着突破恶风前来,一股腥臭之气难以抵挡的扑人口鼻。

“鸣”只听得几声像是麋鹿悠哉啃食青草的惬意感叹声,却又那声音中更多添了无穷愤怒,“踏踏”声渐行渐近的传来,待视线清晰,才见到一只长着白色尾巴,驴马一样的四足的灵兽,其头上有四只长角,乍一看极似麋鹿,却身躯形态,更是猛兽之状,当其不耐烦的在前方刨着地面时,那地面便宛如受了巨人一击般轰然皲裂。

却这还不算完,在这三种灵兽齐齐奔出的一刹那,从天边汪洋恣肆来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宛若世界末日,又如大厦将倾,淹没无数崇山峻岭,天堑岩。

却见在那无尽的浪花之上,一只形如野雉,只有一只眼睛一只翅膀的怪鸟攀附在无尽浪花之上,正在此时,又有一只模样与其极为相似的怪鸟从其后方匍匐而上,两者合一,顿时无边的浪花宛若疯狂般,席卷了整片世界。

王浩与荆渺渺一行五人方才进入这空间,再次看到这片空间一整个世界的浑然天成,不由衷心慨叹起来。

“打晕一个揽月境的灵兽,完成内门弟子的考核然后我们就放了它!”荆渺渺说出自己的宏图大业,几女闻言纷纷一笑。

王浩无奈摇了摇头:事情哪有那么容易,你不想杀戮,可你在遇到揽月境的灵兽时,即使你不想杀它,它也必会杀了你。

正待此时,天边宛若麦浪一般席卷而来的异动一霎时晃了众人的眼,王浩只见到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一霎时冲过来的灵兽,活像对方强了自己的老母一般脸红脖子粗的要干架,顿时惊诧不已。

众人隔得远尚还没事,可离得近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武者便在这些波及中失了性命。

王浩身边许多的武者不断的擦着汗“还好还好,还好方才没有凑这个热闹。”

再凝神一瞧,居然这四个灵兽无一例外,全是揽月境的修为,不由更加惊诧。

“叮咚”一声,天工玲珑鉴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解起来。

“南谷枭,其状如枭,人面四目而有耳,其鸣自号也,见则天下大旱,揽月境一重。”

“白尾如,状如鹿而白尾,马足人手而四角,脾气无常,性淫,揽月境一重。”

“千仞肥龙,六足四翼,极为凶猛,揽月境一重。”

“翼目水蛮兽,其状如凫而一翼一目,相得乃飞,见之则天下大水,揽月境一重。”

王浩的眉头深深的皱成一个“川”字,揽月境的灵兽不会跟低级的灵兽一样,只是为了一些普通的利益纠葛或者领地之分而大打出手,因为这片地界既然是举宗之力开发出来的小世界,存在了经久之年,这些灵兽必然也知道历练弟子时常在宵想他们大打出手而渔翁得利,怎么明知是计谋还会将计就计?

却荆渺渺已经惊呆了,王浩揶揄的看着她“方才你说要打晕一只揽月境的灵兽回去交差,你看看,这四头灵兽里,你想要打晕哪一头扛回去?”

“咕咚”,荆渺渺狠狠的咽了口口水,这里修为最高的就是王浩,摘星境九重,身边几个妹子都是初入摘星境,虽然知道此行不简单,但是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

“呵呵呵,这个”荆渺渺尬笑一声,四只灵兽却在此时互相身至跟前,已经开始大开杀戒。

这片地域因为这阵激烈的冲突,顿时有种天昏地暗,土崩石裂的趋势。

王浩看着汤汤的湖水无法消逝,叹了口气“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在弱水水底无法使用飞行灵兵,也无法飞行,若要真的飞行,只能乘坐灵兽,也可凌空漂浮,所受的限制很多,大抵都是因为这片弱水是属于个人领域的原因。

这样的局势自然不能掺和,正待王浩准备离开之时,忽见几道人影鬼鬼祟祟,从那四只灵兽的旁边掠过,顿时那四只灵兽原本正打得难舍难分,感受到了一些动静,齐齐调转船头,向着那几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冲去,那几道人影吃了一惊,霎时乘坐着飞行灵兽离开此地。

王浩定睛一看,那服饰,似乎是真传弟子近侍的服饰:那几人是内门弟子?!

王浩心里疑惑,却在此时,荆渺渺似乎真的有在老虎嘴里拔牙的冲动,

慢慢漂浮到白尾如的身边,四只灵兽中,就属白尾如看来最温顺。

待王浩反应过来时,荆渺渺已经身至白尾如身边,王浩大吃一惊“渺渺,不可!”

却那白尾如早已发现了荆渺渺,见到一个菜鸡慢慢不怀好意的向自己靠近,眼中带着一丝戏谑,轻轻的吹了空气,也不看她“人类,你欲如何?”

荆渺渺大吃一惊,匆忙要逃,她还以为这些灵兽只顾着打架,自己偷偷摸摸靠过去应该没事,不想居然被发现了。

却这此时,那只白尾如看到惊慌失措的荆渺渺,忽然吹出一口气,将原本逃离的荆渺渺卷入自己蹄边,白尾如双蹄刨地,似乎在打量荆渺渺,荆渺渺吓得不轻,哪里敢轻举妄动。

“渺渺!”

孔夏湄、殷眷、文袅袅同时大喊一声,王浩一马当先的站在那只白尾如的前面,面容冷毅,将欲拔刀,全身上下的气势达到了一个顶峰,只要这只灵兽有伤害荆渺渺的意思,即使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白尾如忌惮的看着王浩,却王浩冷冰冰的说出一句“放了她,我饶你不死。”

那三只灵兽不知什么原因,早已追寻着那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而消失不见了,这只白尾如,若非荆渺渺挑衅,想必现在也不会留在这里,然而王浩并无主动招惹的意思,可是如果这只灵兽胆敢伤害荆渺渺,王浩亦不会容忍。

“是这女人挑衅本座在先,本座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王浩眼神冰凉“最后一次机会,放了她。”

“叮”一声,桂溪凭风刀出鞘五分之一,莹亮的的刀身仿佛是冰冷的坚铁折射出的光芒,只看一眼便知此刀坚不可摧。

白尾如眼中闪过深深的忌惮,却又自负于本身的实力“本尊看得出来,你的修为与天赋,或许你在青螺洞庭中乃是其秘而不宣的天才弟子,但是挑衅本尊而不付出代价,亦是不可能,这女子打的什么主意你不会不知,此时让本尊主动认输,是否强人所难?”

“我保证,她不会再与你有何瓜葛。”

白尾如忽然轻轻一笑“放了她,也不是不可以”淡淡的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荆渺渺“但是本尊忽然发现,有你这么强的一个人类打手,何必还要本尊亲自跑这一趟呢。”说罢前蹄化作一只人类男子的手,轻轻抚摸着荆渺渺,荆渺渺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拼命躲避,却被一阵怪风束缚,躲也躲不了。

第六百四十五章 美人香葩

白尾如眼中闪过一丝淫光,“本尊不知你在人类中的美貌算是什么,不过本尊很满意”侧头看了看王浩身后的三女,眼中亦闪过隐晦的光芒,却见到王浩的神色,只得暗暗按捺下心里的所思所想。

“你待如何?”

白尾如有些扫兴的将手从荆渺渺的头发上拿开,再次变作前蹄,“很简单,长久以来,一直开在我们这几只灵兽眼皮子底下的美人香葩被几个小毛贼偷走了,那三只沙雕正在不遗余力的对峙,说一定是对方趁其不注意偷走了。”

“但是你不信,所以方才的战斗,你并没有出全力。”

“嗤”白尾如嗤笑一声“他们愚蠢,本尊并不愚蠢,如果是对方偷拿了,怎会在眼皮子底下?而且这美人香葩的独特气味,轻易想掩藏都掩藏不了,一定是人类拿的,本尊怎会趟这趟浑水?却样子也是要做的,否则无端被怀疑岂不是太亏了。”

忽然调转视线,直勾勾的看着王浩“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本尊有了你”

“你为本尊寻来美人香葩,记住,只能给本尊,本尊就放了这个女子,如果你敢使什么歪脑筋”白尾如所发出的怪风忽然宛如一匹白绫般狠狠的缠住荆渺渺的脖子,王浩匆忙阻止“如果你敢使什么歪脑筋,那这女子的性命,也在你一念之间!”

无数怪风骤然扑扑而起,众人只感觉到无数暴虐的旋风一闪而过,便眼前的荆渺渺与白尾如都不见了踪影。

“渺渺”殷眷匆忙赶上去,却早已人去楼空。

“王浩,怎么办,怎么办?”孔夏湄焦急不已。

“渺渺在那灵兽手中,王浩投鼠忌器,自然不敢如何,如若那灵兽发了癫,不顾一切的杀了渺渺,这才悔之莫及。”文袅袅在一旁解释,王浩点了点头“我最担心的,不是这个”

文袅袅心有所感“我在青螺洞庭数百年,这试炼之地也曾来过多次,从来不曾遇到过今日这样的事,不过方才那只白尾如,我倒是听长老提起过,白尾如性淫,曾经掳掠了许多的女弟子,若非那些弟子只是记名弟子,而且数量不多,并且这白尾如平常又不如何露面,早已为众长老剿灭。”

王浩担忧的看着远方:是的,正如文袅袅所说,白尾如性淫,天工玲珑鉴亦是告诉了自己,荆渺渺从遥远之地赶来见自己,却在自己眼前为这样的灵兽掳走了,这可如何是好?

“总

而言之,还是先依照那白尾如的要求,找到那美人香葩,那美人香葩既然是这四种灵兽共同想得到的东西,那么谁有了这美人香葩谁就有了话语权,届时主动权在我们手上,换回渺渺还是大有可观的。”

王浩听袅袅一句话,顿时也如实的点了点头“不错,我们先如此做,对于这美人香葩所在何处,我心里已经有了定论,走吧。”

一处地势险要之地,三道匆匆忙忙的人影鬼鬼祟祟的落在了一处隐蔽处,为首一人打量了半天,确定没有任何人跟上来后,终于如释重负的摘掉了面上的黑巾,露出的一张面孔,赫然是那绿衣。

旁边两名弟子亦是揭开面巾,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看着从绿衣怀中拿出的一株灵植。

那灵植尖端长了一朵鹅黄色的花朵,花朵的边缘却宛若锯齿状,看来有些奇怪却又散发着馥郁的芬芳。

“师姐,此次得了这美人香葩,师姐定能青春永驻。”

“说什么呢,师姐何须青春永驻?师姐本身就永远青春。”

“是是是,师姐本就貌美,无需任何装饰。”

绿衣冷冷的扫视了两人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这是给小姐准备的东西,两个蠢货,小姐寿辰将至,难道你们要我空着手去贺寿么?宗政、杜云敲,你们也别忘了,到底是谁让你们占据了百位内门弟子的一席之地,若无小姐支持,恐怕你们还在无穷无尽的记名弟子中打滚,这辈子也翻不了身。”

两人有些郝然的“师姐教训的是。”

杜云敲有些讷讷的“师姐,方才我们得了这美人香葩,那几只灵兽闹翻了天,您说若这动静再大些,最后我们再送出这物,会不会有些麻烦?”

“哼,什么麻烦?知情者全部灭口也就没有麻烦了。”

宗政与杜云敲闻言面色一凝,绿衣鄙夷一笑“你们两个还有点用处,不会这么快就杀了你们,有你们日后为小姐鞠躬尽瘁的那天。”

“是是是”

几人正在说话之际,忽然一阵天摇地动传来,霎时间这片空间恍如陷入了无尽的末日之中“不好,那几只畜生追过来了。”

“慌什么”绿衣淡淡一笑,拿出一物“关键时候,小姐永远是我们的坚强后盾。”

“万里传送符!”两人惊呼一声,似乎没想到江挹芝连如此珍贵之物都给了绿衣,看来这绿衣在江挹芝面前颇得宠幸。

两人想到这点,略一对视,

眼中齐齐闪过一丝了然,绿衣将一切尽收眼底,笑了一声“走吧,很快这里的一切动 乱,都与我们无关了。”

只见一道微弱的光芒一闪,霎时间此地便空无一人,紧随其后的三只庞然大物的灵兽身至,却再也感受不到美人香葩的动静,不由气愤不已,哇哇乱叫,使得这片地界陷入混乱之中。

“他们已经走了,”

文袅袅查看了一番周围地势,对着王浩说道,王浩仔细看了一下周边,眉心微蹙“不,还追得到。”

嗯?

文袅袅不解,王浩解释“他们有人手上有万里传送符,所以暂时离开了这片土地,但是不会走太远。”

王浩拿出黄纸,顿时身上流淌着一种天道之韵的气势。

文袅袅眼神一怔:这是

正欲相问,孔夏湄阻止的“他正在画符,不要打扰。”

符?文袅袅惊讶不已,看着王浩,似乎感觉今日才认识他一般。

王浩单手食指在空中微微一点,随即指尖便冒出万点金光,当无数金光汇聚在指尖之上,这片空间内的天道道韵便为王浩所操控,黄纸在空中稳稳当当的立着,王浩食指指尖宛若行云流水般四方移动,只是顷刻之间,一张符便现于眼前。

只是一张还不够。

王浩扫袖一摆,十张符纸排排整齐林立,只见王浩指尖轻挥,十张符纸顿时滴溜溜的上下翩跹,却无比听话的叠成一沓,须臾便轻飘飘整齐的落在了王浩的掌中。

王浩拿出符纸分发下去“这是万里传送符,关键时刻保命以用,现在用来缉凶,杀鸡焉用宰牛刀,不过也只能如此了。”

文袅袅看着王浩拂手成符,早已惊讶不已,现在见王浩居然能一瞬时同时画出十张万里传送符符大师!

“你是地阶符师!”这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王浩乍然听到文袅袅问出此句,微微一愣,却不在意的笑了笑“算是吧。”

文袅袅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却又因为这个回答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好了,他们刚离开不久,万里传送符极为珍贵,恐怕他们手里也没有几张,很快便能追上,走吧。”

“王浩,如果对方是揽月境的强者,那我们几人追上去,岂不是”孔夏湄担忧的说出这个疑虑,王浩不在意的“如果这几个人真的是揽月境的强者,那么在那几只灵兽面前,还用得着躲躲藏藏吗?”

第六百四十六章 出尔反尔

“呼”杜云敲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宗政、绿衣几人方才借由那张万里传送符,现在已是身处入口边缘。

待出了这片入口,便此间一切麻烦,都与我们无关了。

几人现在心情极好,想到自己的鹏程万里,便更加愉悦起来。

绿衣握着那朵美人香葩,嘴角微扬,志得意满。无风不起浪,就在此时,一种空间传送之意立于眼前,几人面色一凝,但见几个着外门弟子服饰的女子身前站着一个记名弟子,正怒目圆睁的看着自己。

“王浩,你看,是美人香葩”孔夏湄指着绿衣手中的灵植大喊一声,绿衣将美人香葩收起。

“你们是什么人?”

王浩直言“交出美人香葩,你们就可以走了。”

绿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眼神阴鸷 “我不在外面走动多年,不想现在的记名弟子居然猖狂到如此地步了吗?见到内门弟子不行礼也就罢了,居然还胆敢要我交出刚刚得到的宝物?”

宗政与杜云敲站在绿衣前面,厉喝一声“叵那小子,是何来头,居然敢在绿衣师姐面前口出狂言,知道我们的身份吗?”

文袅袅面色一变,悄悄对王浩传音“王浩,这绿衣乃是副宗主江先渭独女,江挹芝的贴身婢女,若是惹恼了这绿衣,等于惹了江挹芝,便等于等罪了江先渭,在青螺洞庭之中,恐怕就举步维艰了。”

却王浩现在一门心思只想的是荆渺渺的安全,哪管什么绿衣、江挹芝的。

“你交出美人香葩,便可平安无事的离开,如若不然,也是我打败你们之后,我亲自来取,你们选哪一个?”

宗政与杜云敲简直被王浩一席话气乐了“好小子,居然敢口出狂言,找死!”

这宗政与杜云敲的修为都是摘星境八重,王浩以慑天玉柄查看了那绿衣的修为,也是摘星境八重,看来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句话诚不欺我。

但见宗政与杜云敲都没怎么在意王浩,直接以无比的信心向王浩冲来,王浩不想伤人,何况还是自己有事相求在先,桂溪凭风刀刀未出鞘,只以刀背对着两人腹背狠狠一拍,两人便跌了个狗吃屎。

什么情况?

即使是绿衣也狠狠一愣,宗政与杜云敲同时讶异的看向对方,却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再站起来时,眼中已是带了点认真。

“好小子,倒是小看你了,这次我们可不会留手了。”

王浩收起刀,对付这两个摘星境八重的,还用不到刀,却两人还以为王浩是怕了,正哈哈大笑之际,王浩向前不缓不慢的拍出一掌,这一掌极为柔缓,宛如秋水伊人般侵略你的全身。

“喂,小子,饭没吃饱就出来打架,受

委屈了吧。”

“这小子骨龄不过十六,嫩的跟刚挖出来的芋头一样,能有什么出息,难道你以为他会如猛虎下山一样把我们打倒吗?”

王浩那一掌极为缓慢,似乎根本没起到什么用处,而宗政与杜云敲已经笑得合不拢嘴,绿衣看着这极为怪异的一掌,却不似宗政与杜云敲那般掉以轻心,忽然感受到什么,绿衣大呼一声“快闪开,这是意志!”

什么?

两人听到这一声大喝,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绿衣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那两人已经陷入了敌人的意志中,敌人若是不主动放开他们俩,谁也干涉不了。

却绿衣藏起美人香葩,手中握着武器,王浩慢慢走到绿衣身前“交出灵植,饶你一命。”

“呵,不然呢?”

王浩视线一凝,冷锐的看着绿衣:方才文袅袅说的话又浮上心头,绿衣看出王浩有所顾忌,狡猾一笑“小子,你虽是记名弟子,但是副洞主江先渭的大名,不可能没听说过吧。”

“听说过又如何?”

“这美人香葩乃是交由副洞主独女挹芝小姐的,你若横加阻拦,恐怕日后有你好果子吃。”

“恕难从命!”王浩冷冰冰的说出这句话,却绿衣狠狠咬咬牙:这人油盐不进。

看着最弱的孔夏湄,绿衣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一面与王浩斡旋,一面却缓缓向孔夏湄移动而去,王浩哪能不明白这绿衣的意图,当下不再犹豫,一个纵身向绿衣行去。

“瑞映千条第三拳长拳换日!”

但见一轮惶惶大日从天边坠落,王浩一出手便是最强一拳,毫不迟疑,原本绿衣的打算是绑了孔夏湄,然后借助孔夏湄这个护身符离开此地,不想王浩出手便毫不留情,大惊受怕。

“小子尔敢?!”绿衣匆忙之下,祭出最后一张万里传送符,却在此时,王浩亦甩出一张万里传送符,绿衣惊讶不已,早已吓得不轻,王浩紧随其后,跟上绿衣。

那张万里传送符传送的地点并不固定,此次传送之地乃是一片巨大的裂缝山体中,还未落地,绿衣便仓惶向前逃去,原因无他,因为自己已经没有第三张万里传送符了,而身后还有王浩亦驱亦弛的追着。

正往前逃去时,绿衣只感觉一种无法躲避的炽热之意锁定自己,一轮惶惶大日从天上坠落,霎时轰然砸在了自己的头上。

“不!!!”

绿衣哀嚎一声,却那**日已经不可避免的落在了自己的头上,王浩无意伤她性命,却这绿衣居然方才胆敢劫持孔夏湄,这就不能忍了。

美人香葩!

但见一朵有馥郁香气的灵植飘飞而出,王浩纵身接

手:珍贵的灵植都有自我保护的意识,即使美人香葩也不例外。

本以为绿衣此次必死无疑,谁知在那一瞬,一道强烈的光芒宛若一个倒扣的大碗将那**日狠狠包裹,无数强光之后,那绿衣居然不见了。

“哼,好东西倒是很多。”王浩冷哼一声,拿了美人香葩离开此地。

一处布满宝石的石室中

“放开我”

荆渺渺扭动着身体,意欲从绳索中摆脱,白尾如在蒲团上调息“别挣扎了,这绳索你挣脱不开的。”

听到这白尾如的声音,荆渺渺放弃挣扎,定定的“只要小师弟给了你美人香葩,我还是可以离开。”

听到荆渺渺这句,白尾如睁开双眼,谑笑的看着荆渺渺“你为什么觉得本尊会放你离开呢?”

荆渺渺惊诧的“你不是答应了小师弟,你”大惊“你要反悔?”

白尾如懒洋洋的“反悔这个词太难听了,不如说本尊临时改变了计划,这样听着还比较顺耳。”

“果然灵兽都是狡猾的。”

“错了。”白尾如跳下蒲团,缓缓踱步到荆渺渺身边“人类才是狡猾的,灵兽不过是在人类的怜悯下求得一息生存而已。”

“你绑着我并没有什么用处,既然你想要的是美人香葩,我小师弟给你后你还留着我作甚么?”荆渺渺昂着头,有些底气不足的振振有词。

“你的用处,之后你自然会知道。”

荆渺渺正在怀疑这句话的意思,忽然感觉自己摸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有些奇怪的转过头,但见在自己身后有十几个骷髅头颅,顿时吓了一跳。

“什么东西!”

看到荆渺渺惊慌失措的样子,白尾如淡淡一笑,似乎在回忆往事。

王浩拎着速度语速变得慢吞吞的宗政与杜云敲,两人还在宛如蜗牛一般要逃走,见到王浩又来到此地,大喊道“你把师姐怎么样了”

“杀了。”

王浩言简意赅,撤了快慢意志,两人一个不稳,匍匐跌倒在地,不敢置信的看着王浩“杀了?”

却发现自己的语速又变正常了,不由大喜过望,相互抱着庆祝了一番,却又得知了绿衣已死的消息,宛如看鬼一般的看着王浩“你居然杀了师姐,你你你”

王浩整好以暇的抱臂优哉游哉的“我只对你们施了快慢意志,我可没对你们施结结巴巴意志吧。”

宗政与杜云敲嚎啕大哭“完了完了,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杀了师姐,师姐与我们一起出来的,这下完了,完了,小姐会抽了我们的筋,扒了我们的皮,让我们下油锅的。”

第六百四十七章 无耻之徒

看到两人如此惨状,王浩摇了摇头“走吧,美人香葩拿到了,现在去找白尾如,袅袅,你知道白尾如的巢穴所在吗?”

袅袅点点头“找到他的巢穴所在不难,关键是”关键是不知荆渺渺现在的状况,是否真的想被救出来。

毕竟女子的贞洁,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宝贵的。

正当文袅袅在前方带路时,王浩忽然制止“等一下。”

嗯?

王浩想了一阵“现在我们拥有美人香葩,主动权在我们手上,为何要去主动自投罗网?为何不是那白尾如过来?”

“因为渺渺在他手上?”孔夏湄有些惊恐的“王浩,你要放弃渺渺吗?”

王浩摇头“我不是说放弃渺渺,白尾如性格喜怒无常,非是我们想象中那种一诺千金的灵兽,美人香葩在我们手上,我们拥有主动权,若是美人香葩落在了白尾如的手上,这一切的主动权便在白尾如的手上了,我们要有计划有选择的将师姐救出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王浩低头沉吟一会“袅袅,其余三种灵兽的巢穴,你知道在哪里吗?”

袅袅点点头“知道。”

“既然如此,那便先绕道而行吧。”

王浩叹了口气,好似是不愿意面对什么一般,而在这头

江挹芝正对镜贴花黄,整理自己的衣摆,今日他打扮的花团锦簇,正用发梳一遍遍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砰”一声,但见一个浑身宛若被丢到火炉中烧烤过的人衣衫破烂的闯进来,江挹芝眉头一皱“绿衣,你逾矩了。”

绿衣抽抽搭搭的跪地,身上的鲜血直流,似乎受伤不轻。

江挹芝还是有条有理的梳着头发“说吧,又是与哪个弟子比武输了,回头我直接让他消失便是了。”

绿衣忽然委屈道“小姐,绿衣诚诚恳恳的服侍您多年,近日小姐生辰将近,也为小姐寻到了一株灵植,欲贺小姐生辰之喜,不想为歹人暗算,沦落到如此地步。”

江挹芝淡淡的“有人抢你的东西,你抢回来便是了,哭什么?”

“奴婢不是为奴婢自己的遭遇而感觉丢脸,而是奴婢在千辛万苦得到了那灵植时,有人半路截胡,而奴婢报出了小姐您的姓名也无济于事,宗政与杜云敲,恐怕已经”

“啪”一声,但听得木梳碎裂之音,江挹芝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你说,你说出了我的名字,那人依旧抢了你的东西?”

绿衣连连点头“奴婢不敢撒谎。”

“呼”江挹芝长长的叹了口气“那人是哪个真传弟子?”

在江挹芝看

来,唯有真传弟子才有如此胆子,在听到绿衣是自己的人后还敢如此行事,否则江挹芝想不到有别种可能。

“小姐,”绿衣抽抽搭搭的“那人是个记名弟子,他穿着记名弟子的服饰,可是强大的却堪比真传弟子,唤为王浩。”

什么?

江挹芝不敢置信“一个记名弟子?”

绿衣委屈的“小姐,所以奴婢才委屈,现如今一个记名弟子都敢凌驾在小姐您的头上,假以时日,这满宗弟子,又有谁能真正将小姐放在眼里呢?”

江挹芝平静的面容里掩藏着巨大的暴乱“将此事一五一十给我细细说来,若有虚假,定然不饶。”

石室内

荆渺渺初始为那骷髅头的突然出现所惊吓,但是细细一看后倒也没有什么感觉,女子大都情绪波动起伏很大,平静下来也能将事情整理清楚。

譬如荆渺渺就发现这些头骨,居然全部都是女性的头骨,而且根据这些头骨展现出来的样子,还不是同一个时期同一个阶段遇害的。

荆渺渺有些心惊胆战的看着白尾如,白尾如淡淡一笑“你若是听话,你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将头骨放下,荆渺渺定定的“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作甚么?”白尾如重复了一遍荆渺渺的话,似乎感觉很可笑一般“本尊对她们做的事情,接下来也会对你做,但是她们大都并不怎么配合,所以才沦落到这个地步,你若是听话的话”

荆渺渺此时算是完全明白了这白尾如到现在还没有杀了自己的原因,看到白尾如眼中的淫光,荆渺渺心里焦急:小师弟,你快来啊。

白尾如一步步的逼进荆渺渺“但愿你那小师弟能尽快赶来,将美人香葩交于本尊,本尊不仅可以温柔对你,还可以开心的在事后放了你。”

荆渺渺咽了咽口水“我已经一个月没洗澡了。”

“不怕,本尊与你共浴。”

“我肚子饿了没力气。”

“本尊自然会将你喂饱。”

“我肾虚,恐怕无法一起”

“此事无需你出力。”

“我,我”

荆渺渺欲哭无泪,完了。

白尾如外表看来宛如一只麋鹿,荆渺渺心里怕的要死:这白尾如不会就这个样子

却那白尾如看出了荆渺渺的担忧“你若是有心理障碍,本尊也可幻化成人类的模样。”

荆渺渺连连挥了挥手“千万别,我看了恶心。”

白尾如淡淡一笑“也是,本尊也不喜,还是原本的样子,本尊运动起来最自然。”

了完了,小师弟,小师弟,你是王八转世吗?怎么这么慢?你师姐快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你怎么还没来。

荆渺渺欲哭无泪,白尾如一步步的逼近,就在此事,一声爆呵从石室外传出“无耻之徒,快放了我师姐,否则将你的鹿茸砍下泡酒!”

荆渺渺与白尾如相视一惊,荆渺渺脸上满是喜悦,几乎要流出泪来,白尾如面色阴沉: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人类果然可恶。

“小美人,你先在这里歇息一番,待本尊解决了外面的事情,马上回来陪你。”

荆渺渺尬笑一声“不急不急,你慢慢来。”臭辣鸡,最好被我师弟打得生活不能自理,不然难泄我心头这口恶气。

王浩、孔夏湄、殷眷、文袅袅站在石室之外,“轰隆”一声,石室的门大开,白尾如悠闲的踏着步子来到几人面前。

“怎么?美人香葩找来了?”

王浩抱臂“找来了,我师姐呢?我要看看她是否还活着。”

听到美人香葩找来了,白尾如眼中冒出热切的光芒“既然找来了,便速速交于本尊。”

“你当我傻啊?快将我师姐放出来看看,若我师姐有个三长两短,即使毁了美人香葩,我也绝不放过你。”

白尾如无法,只得入石室内,将一脸欣喜的荆渺渺带出来。

“师姐,你没事吧?”

荆渺渺惊喜的“师弟,还好你来的及时”

“好了,叙旧结束,快将美人香葩交出来,否则”

王浩见到荆渺渺平安无事,并且听荆渺渺的意思,什么事情也还没来得及发生,倒不着急了“交出来,可以啊,但是老兄,我答应你了,还有几个不答应,你得先让他们答应,我才能答应你。”

白尾如有些怒气的“还有不答应的?站出来!”

王浩吹了声口哨,忽然从天穹之上,三种不同的气势迎面扑来,“叵那奸贼,居然敢独吞,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一点做灵兽的准则都没有!”

“白尾如,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奸贼,速速离开此地!”

但见视线所及之处,翼目水蛮兽、千仞肥龙、南谷枭怒气冲冲的向白尾如冲来,白尾如吃惊不已,趁此之时,王浩一个纵身将荆渺渺夺回。

“你!!”

白尾如正欲破口大骂,却三灵兽已至,应对不暇,王浩匆忙离开这片战场,此地顿时鸡飞狗跳、狼奔豕突起来。

“无耻之徒,本尊要将你碎尸万段!!”

却白尾如的声音淹没在无穷无尽的浪潮里,渐渐消失不见了。

第六百四十八章 美人如画

“小师弟,这次多谢你了。”荆渺渺面带郝然的说道。

王浩淡淡一笑“无妨,师姐也是求胜心切,本来我便答应了要一起来的,没有保护好你,也是我的失责,幸好师姐你没事。”

见王浩如此说,荆渺渺鼻子一酸,“小师弟”扑倒王浩怀中,孔夏湄、殷眷、文袅袅脸上亦露出欣慰的笑容:看来这次荆渺渺算是能吸取教训了。

“小师弟,此次是我不好,我再也不想要抓揽月境的灵兽了,不会再将大家置于危险之中了。”

王浩安慰的“师姐,方才揽月境的灵兽触不可及,你鲁莽了,现在揽月境的灵兽却遍地都是,为何现在师姐又不要了呢?”

什么?

荆渺渺一脸惊讶的看着王浩,王浩为荆渺渺拭去脸上的泪水,故作神秘的“走吧。”

几人不解的随着王浩向前走去,但见原本那白尾如的老巢外,白尾如早已死的不能再死,其余三种灵兽也程度不一的受了重伤。王浩一刀一个,将其生机全部灭绝。

“好了,现在四只灵兽,一人一只,你们全部都能通过考核。”

荆渺渺不敢置信的大呼小叫,文袅袅不敢置信的“那王浩你呢?”

王浩淡淡一笑“我对成为内门弟子的兴趣不大,但是真传弟子还是可以考虑一下。”

见王浩口出狂言,文袅袅嗔怪的看了王浩一眼,却也接受了王浩的好意;此次考核只说要一只揽月境的灵兽,又没有说死活,得了如此大的便宜,众人还是很知足的。

王浩将那朵美人香葩拿出来递给荆渺渺“此次你受了如此大的惊吓,这美人香葩便给你的,你们女子想必都极为在意自己的容貌,既有香葩,自然应该给美人。”

孔夏湄故作生气的看着荆渺渺一脸欣喜的接过美人香葩“我们四个人,你将美人香葩给了渺渺,我们怎么办?”

王浩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拿出落黄海棠的几片叶子“各位师姐见多识广,想必必然知道这是什么,但是切莫不可说是小子所赠。”

众人见落黄海棠,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接过时犹有只恐相逢是梦中的感觉。

落黄海棠:百年成根,千年成枝,万年成叶,十万年成花。如此珍惜的东西,居然

众人有些复杂的看着王浩,了解越深,越感觉王浩宛如深海之水,不可捉摸。

几人满载而归的出了历练之地,却不想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

时间在指尖倏忽而过,转眼又到了十年一度的内门弟子排名赛。昔日青螺洞庭内门弟子的考核,四个外门女弟子一跃通过,成功的挤掉了四个

内门弟子的名额,成为了百名内门弟子之一,此消息一出震惊四方。

正当众人惊讶是何处枭雄时,却见到了四女的容貌,顿时又引起了一片热烈讨论的话题,于是宗门之中便开始秘而不宣的有了一个美人榜。

凡在这美人榜上的女子,不仅仅是长相国色天香,即使是修为也是名列前茅,足以令无数英雄汗颜。

排在榜首的,是万年不变的文付衣,文师旷长老义女。其次便依列为夏倚窗、文袅袅、楼心月、殷眷、荆渺渺、孔夏湄…江挹芝排在了第十名。

这美人榜共有十人,江挹芝便在最末,没办法,论美貌她比不得之前的女子,论实力,众人心中有数,若非是江先渭用资源将江挹芝堆上了真传弟子,无论如何也媲美不得。

却这排名大多数只在男弟子中流传,女弟子倒是知之甚少。

内门弟子的排名赛王浩兴致缺缺,他是记名弟子,并没有主动有这个意愿成为内门弟子,诚如他所说,要做便是真传弟子,当什么内门弟子呢?

今日便是内门弟子的排名赛。

王浩坐在贵宾席看着下方人群的呐喊声,心里亦有豪迈之情。

但见这片巨大的空间乃是宛如在一个巨大的贝壳中举行的,头顶横亘着的,就是一个无比巨大的贝壳,中间的空间却更似一个水底的斗兽场般恢弘阔大。

斗兽场如此之貌,人群在如此大的空间内,倒像是蚂蚁一般。

在众人的欢呼中,一百名选手站在了斗兽场的中央,王浩自然在其中看到了几女,而当孔夏湄等人站在斗兽场中央时,顿时引起的一片惊呼也不是盖的。

显然美人榜这段时间已经是风靡了整个青螺洞庭,青螺洞庭中人人皆识美人榜上的每一个美人,当众芳群聚,焉能不激动?

王浩显然也没想到有如此之势,却今日王浩来此的主要目的乃是来见洞主农掖虚的,却坐在为首位置的也不是农掖虚,而是副洞主江先渭。

“各位各位久违芝宇,鸿鹄候音,既然今日是内门弟子的排名赛,各位洞府的长老洞主前来,江某人不甚荣幸,在此,鄙人亦为今日之比,下了一点彩头,内门弟子排名赛,凡十名之内,得驯服的揽月境灵兽一只。第三名获宝库内任意地阶丹药一瓶,第二名获任意地阶灵兵一把,第一名,将就此成为宗门真传弟子!”

此言一出,顿时全场一片沸腾。

“没想到此次排名赛的彩头如此重大,看来洞主是不想在外人面前丢脸,所以故意以利诱使全部弟子整装待发,拼命努力。”

“什么整装待发,第一名成功一跃成为真传弟子,这人选

还用怀疑吗?早就已经是内定好的人了。”

“我看此次那美人榜上的几个悬了,既然是排名赛,摘星境初期的定然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

“摘星境初期占不到什么便宜,摘星境后期也占不到多少便宜,你们知道吗?据说蓝思黯蓝师兄,早已突破到了揽月境,这内门弟子的排名赛,对蓝师兄来说不过是走走过场,蓝师兄早晚也是要成为真传弟子的人。”

“这么强?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参加这场争夺赛呢?”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天才总是需要庸才来衬托的。”

……

高台之上,江先渭、文师旷、谢太冀等一群长老正襟危坐,台下弟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王浩有些担心的看着几女:这场排名赛摆明了与她们无关,只希望她们不要意气用事就好。

只听得一声极为嘹亮的锣鼓声,在裁判的一声令下,比赛正式开始。

这场比赛采用两两对战的方式,先筛选出五十人,剩下的五十人再两两对战,即使是被淘汰的选手也会进行交叉对战,既然目的是排名,自然是要选出最好的来。

如此规则的设计也是合情合理。

正当王浩聚精会神的看着场下动静时,意料之外的人出现了。

宗政、杜云敲,还有王浩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绿衣,只是那一次的见面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愉快。

绿衣?

但见绿衣也在人群中似乎在搜索着什么,但见到王浩时,忽然咧嘴一笑,王浩眉头一皱,那绿衣却眼中闪过阴狠之色,却想到什么,又急速将视线转移了。

随着热火朝天的排名赛开始,王浩将方才心头升起的诡异之感压下去。

比赛一开始,便是两美对决。

荆渺渺扔掉手里的抽签,看着孔夏湄笑的有点无奈“夏湄,这规则有点坑爹啊。”

孔夏湄绣眉一蹙“渺渺,尽管出手就是,既然是比赛,那便也要拿出比赛的样子来。”

殷眷与楼心月、文袅袅看到这情况心里一凉,看到自己手里的号码时不由一愣:下一场比赛,殷眷对楼心月?

王浩看出现场气氛的不一样,正欲上前探问,绿衣忽然转头对王浩诡异一笑,王浩此时心里有几分明白:看来此间之事,与这绿衣脱不了关系了。

“让你不痛快,我就痛快了。”绿衣暗中对王浩传音,王浩眼神阴冷的看着绿衣:最好你技止于此,如果你想耍什么花招,我能弄死你第一次,就能弄死你第二次。

绿衣得了王浩的传音身形一滞,看向王浩时,眼中闪过无边的恨意。

第六百四十九章 我见青山多妩媚

无边落木萧萧而下,长江滚滚,复海而归。

冬之一刀,给我灭!

王浩手握长刀,以抵挡无边利箭,但见从天边不断飞跃直勾勾朝着王浩射来的长箭,每一根长箭尖端都闪着莹亮的光泽,显然是上好的乌金打造。

“将伞真交出来,我不伤你。”

但见在一座平障凤阙牙台之上,一女子三千白发随风飘扬,肩若削成,腰若约束,延颈秀项,而其手中握着一把如青玉般的长弓,赫然便是玉腰藏蜻弩,每当那长弓拉满,蜿蜒成一道上弦月时,便有一道宛若流星一般的光芒从长弓的尖端飞射而出,带起一大阵“刺拉刺拉”的火光来。

在其对面,王浩几次苦苦阻挡,始终不主动发出一招,一直被动承受着女子的攻击,眼前的一幕看来极为古怪而不可思议。

正待战斗的如火如荼时,忽然那女子转头,只见一张欺霜赛雪的面庞呈现,那缥缈的气质与无边的瑰丽,同时集结在这一个女子的面孔上,皎若天上月,皑皑若雪山之雪,美丽的不似身处凡间。

除却那三千白发不似,却无一不是当初佑荫扬州,见山楼那个我见青山多妩媚的少叔香故。

“香故,我不会对你动手,但我只求你,将伞真放了,她与你我之事,并无关系。”

少叔香故脸色一冷“本宫为逐情宫主,亦是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的毒妇,你认错人了!”

王浩苦苦哀求,却一刻也不曾主动攻击“那我也要求你,将伞真放了,如果你只是为了泄愤,只囚了我便好。”

听到王浩一口一个“伞真”,少叔香故眼角闪过一丝讥讽“你叫的如此亲热,王浩,你可愿意为她去死吗?”

“如果这是你一定要求的,我愿意,如果你要我死,换得她生,我愿意。”

少叔香故面庞闪过一丝暴虐“你既然愿意为了她死,为什么还活着!”

“去!”玉腰藏蜻弩拉成一个弯月,一种雷霆之钧的气势从那长弓的弓矢发出,一霎时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愿意为了她死,但是我愿意为了你而活着。

王浩无比眷恋的看着

少叔香故的面庞,却此刻少叔香故的心中尽是无边的仇恨汹涌,如何会细细考量这些。

罢了罢了

王浩忽然停住一切反击,“铛”一声,长刀落地,不再抵挡,平静的看着少叔香故:如果这就是你要的

见王浩忽然有此动作,少叔香故吃了一惊,却射出的箭矢无法收回,那箭矢已如离弦之箭一般汲汲飞出,覆水难收。

“不!”少叔香故仓惶一声,身形成为一道疾风飞上前去。

王浩原本有意赴死,却见少叔香故往自己这边冲来,纵身一躲,一掌拍上箭尖,意欲使其偏离轨迹,却那箭矢已有势无可当的,带了意志,直冲冲的一掌分明的拍在了少叔香故的心口。

时间仿佛是沧海桑田,又似乎是转瞬即逝的今天。

葡萄枝上的落叶被微风轻轻扶去,心头荡起的尘埃波澜迭起。

王浩只感觉在那日一袭火红嫁纱撕裂的撕心裂肺再次涌上心头,便见到少叔香故宛若一杯风中残酒避无可避的落在地上。

白色的宫装“扑扑”下落,宛若白色的裹尸布蒙在三千白发之上。

“不,不”

王浩仓惶上前,抚摸着少叔香故的脸,迅速探查少叔香故的伤势,“你知道吗?”

少叔香故眼角带了几滴泪水“你知道吗?我曾在你离开我的那天,去东青天衍看过我与你的未来,我心里还有点侥幸,觉得未来应该我与你来日可期,不是有句话么,叫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可是王浩,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么?”

王浩拼命的往少叔香故的体内输送生命灵力,却少叔香故的身躯宛若一个漏斗般,怎么也填不满,王浩横抱起少叔香故“我带你去栖云观,求天苍蛰青龙救你,求饲灵鸡救你,求世界之树救你,如若世上没有救你的法子,即使是阴曹地府,我也要把你拖上来。”

少叔香故气若游丝的淡淡一叹“我看到,当我与祖伞真有了危险,我们两者只能活一个时,你的选择,是她。”

王浩身形一顿“何时看的?”

“那日。”

“我不该离开你。”

“再舍不

得的,我都舍得了,我自己的命如此轻贱,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是王浩,如果还是可以重来的话,我还想再遇见你,因为活着的时间太长太孤苦,我不愿意一个人。”

看着气息渐渐平缓的少叔香故,王浩蓦然感觉心头一空,好似一直以来支持着自己往前走的一切动力都不见了踪影。

“香故,香故?”

无人回答,亦无人倾听。

一片生机勃勃的绿洲草地上,穿着火红长裙的祖伞真跟在王浩的后面,王浩在前方,面容冷静,臂弯间横抱着少叔香故。

但见在两人面前,世界之树宛若庞然大物般,顶立起这片世界的脊梁。

世界之树的另一个名称,唤为水醉云仙树,因被世人认为是栖云观的宗门之树,故有此名,然而世界之树虽然是栖云观的,但却是世界的瑰宝。

“你能救她吗?”树叶沙沙作响,风也无声,地也无声。

一阵遥远的叹息从远方跌跌撞撞的传到王浩的耳朵里“回去吧,回去吧。”

祖伞真愧疚的看着王浩“王浩,此事都是因我而起,若不是我”

王浩将少叔香故放在地上,一语不发,只是跪在世界之树的面前“她若不活,我便不起。”

“回去吧,回去吧。”

重复的呢喃宛若魔咒,一直盘旋在王浩的脑海里,祖伞真倒是没有听到这句话,只是一个劲的致歉,她知道,少叔香故几乎算得上是王浩最重要的女子,却今日,因为自己而死去了。

是侥幸吗?从此以后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不复存在了,是悲哀吗?看着不似凡间女子终究还是香消玉殒,却更多的还是一种无可比拟的惆怅。

“你走吧。”

王浩不咸不淡的说出一句,听不出是喜是悲。

“王浩”

“你已安全,为何不走?她喜欢安静。”

王浩摸了摸少叔香故的额发,他这时才发现自己无法下手,因为少叔香故的头发皆白,一时间他竟然无比害怕碰触到那白发。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你应如是,情与貌,是一致。

第六百五十章 内门弟子蓝思黯

不出意外,果然荆渺渺、孔夏湄、殷眷、文袅袅、楼心月在接下来的比赛中成为了垫底,引得众人的一片不敢置信。

因为在这百人中比之更弱的尚有,无论如何也不会一上场便是垫底,王浩此时才终于明白绿衣那故作的挑衅背后的深层原因。

尤为引得王浩注意的,乃是一个唤为蓝思黯的弟子,初始那蓝思黯的修为展现出来的只有摘星境七重,却越挫越勇,再往后,便成了摘星境九重,最后冠亚军一战时,毫无保留的展现了自己作为揽月境强者的实力,引起一片惊叹声。

而正如王浩所想,这蓝思黯乃是揽月境的强者,王浩有慑天玉柄,无论对方的修为如何掩藏都掩藏不了,是以王浩开始就知道这蓝思黯有所保留。

“第一名,蓝思黯,成功晋”

“等一下!”

原本持续了四天四夜的内门弟子争夺战原本以为要就此拉下序幕,不想当评委最后宣布蓝思黯晋升成为真传弟子时,蓝思黯居然主动制止。

裁判脸色闪过一丝尴尬之意,却蓝思黯现在已经是准真传弟子,不好得罪,只得耐着性子“不知你还有什么吩咐?”

蓝思黯看来极为年轻,面容很是英俊,早在其上场时便引起了一大片的女子欢呼声,即使是美人榜上的几女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蓝思黯用一根蓝色的飘带束发,当其睥睨全场时,那根蓝色飘带无风自动,愈发显得蓝思黯英姿不凡。

“非是弟子无礼,而是如此这般便直接晋升为真传弟子,弟子亦觉有愧。”

江先渭来了兴致,有些好奇的“哦?你骨龄不过一百,却已成就揽月境,如此天资,成为真传弟子实在是算得上名副其实,不知愧在何处啊?”

蓝思黯鞠躬一番,眼神在观众席四处搜寻,王浩只觉得一道锐利的光芒锁定在自己的身上,心中闪过一丝危机感,这蓝思黯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可是自己与他无冤无仇,这真奇了怪了。

“弟子听闻,近日在记名弟子中,有一记名弟子声名鹊起,不仅年幼之时便已成就了摘星境九重,还打败了四只揽月境一重的灵兽,虎口夺食,将四只灵兽一直看守着的美人香葩收入囊中。”

果然。

王浩平静的抬起头,蓝思黯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活像在看一个绝世美女“弟子有意与其较量一番,若不如他,弟子甘愿再在内门弟子中磨砺五年,若胜了,弟子成为真传弟子才是当之无愧!”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王浩自然得站出来,却当王浩站出来时,一片此起彼伏非不敢置信声涌入王浩的耳朵。

即使江先渭见惯了大风大浪,但看到一个骨龄十六的小子现在已经是摘星境九重还是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

自己双八的时候是什么境界?

众人忍不住问向自己,却想了半

天才悲哀的发现:自己双八的时候什么东西也不是,而人家双八年纪便已是摘星境九重,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江先渭看着王浩,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久,原本的内门弟子排名赛现在决赛居然变成了一个准真传弟子与一个来历不明的记名弟子之间的对战,这一切怎么看怎么不合常理。

“你就是那个能打败四只揽月境一重的灵兽?”江先渭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王浩,王浩不置可否,不论这蓝思黯有什么目的,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就已经有心想让自己落得这个名头,自己一再推脱,反而倒显得鬼鬼祟祟了。

见王浩默认,众人还以为王浩是谦虚,不由又此起彼伏一片抽气声。

自己与这蓝思黯素昧平生,到底为什么,这蓝思黯要主动点名自己呢?

绿衣看着场下的蓝思黯与王浩,心里冷哼:这蓝思黯是出了名的战斗狂人与战斗疯子,一旦听到比自己强的对手便会宛如跗骨之疽一般的抓着不放,只要公布出有关王浩的一丝一毫的消息,都足以让蓝思黯找上门去,这正是自己想要的。

自己当然知道那四只揽月境的灵兽与王浩并无丝毫关系,不过这又怎么样?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要的就是你百口莫辩,等你输在蓝思黯手下,众人只会以为你是个满口胡言又卑鄙无耻的记名弟子,届时青螺洞庭之大,再无你容身之处,届时我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你,又有谁能知道呢?

文袅袅有些担忧的看向王浩,显然这几日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合常理,先是王浩的亲近之人居然沦落成为如此大的笑话,现在王浩居然去对内门弟子第一人蓝思黯,这怎么想也像是一场有目的有意识的针对王浩的打击。

王浩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却此时只能却之不恭。

场中气氛一触即发,王浩一袭记名弟子服饰,年幼却天赋奇高,而其相貌平平,气势平平,身上并无什么夺目的光彩,怎么看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子,而蓝思黯就不一样了。

蓝思黯英姿勃发,水蓝色的飘带随着水波转来转去,更显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无数少女看着蓝思黯面露迷恋之色,显然这蓝思黯在青螺洞庭里的拥趸者还是不少的。

这比赛不用比众人也能想得出结果,江先渭对这比赛似乎也来了一点兴趣“既然是你主动要求,而被挑战者也同意,那我便宣布,现在比赛开始。”

王浩因为方才也有特别注意过蓝思黯,这蓝思黯倒与王浩有些相似,因为蓝思黯领悟出的意志乃是水之意志,因其一直以来都是横扫无敌的状态,所以有什么底牌还看不出来,王浩对蓝思黯的了解很少,蓝思黯亦是如此。

见到王浩,眼中放出热切的光芒,似乎现在天大的事情也没有与王浩的对决重大。

“水之意志!”

一上场蓝思黯便施展出水之意志,意欲探一探王浩

的虚实,王浩一拳挥出,却无数的拳法都被蓝思黯的水之意志淹没。

“你就这么点本事吗?”

蓝思黯似乎有些失望,看着王浩手忙脚乱的样子,手下力道加重,本来以为即使王浩不敌也会让自己头疼一番,不想居然如此轻易的就击败了王浩。

江先渭摇了摇头:到底还是年轻,想必说什么杀了四只揽月境的灵兽也是夸大其词了,摘星境武者未到揽月境,焉能知道揽月境武者的厉害?

而现在穷途末路,展示出来的真实实力便是这样的水平,真是让人失望。

现场嘘声一片,荆渺渺有些紧张的拉着殷眷的袖子“师姐,怎么办?王浩要输了。”

殷眷淡淡一笑“我们的小师弟什么时候弱成这个样子了?你别忘了,小师弟搬山境时便敢力抗唤雨境,现在乃是摘星境九重,会对付不了揽月境一重的武者吗?”

“可是蓝思黯不是普通的揽月境一重的武者啊。”

“难道小师弟也是普通的摘星境九重的武者吗?渺渺,放心好了,他一定没事的。”

看着场中王浩状若将输的样子,殷眷眼中亦有一丝急切:王浩,你到底在等什么,为什么陷入了如此被动的局面?

空海刹那,波翻云涌。

排闼纷来,空留。

任我一拳,逍遥苍穹。

“瑞映千条第一拳长拳空海!”

“呵呵,区区长拳便想破我水之意志,看来那女人平时便不虚不实,说你是什么难遇的天才,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在戏弄我而已。”

蓝思黯面色带着一丝嘲讽,意欲迅速结束掉比赛,却在此时,一种掩盖住自身的气势从被淹没的王浩体内发出,众人只感觉原本一边倒的局势霎时一变,原本一条将王浩淹没的小河,骤然被一片汪洋恣肆的大海吞没。

王浩站在大海的海浪之上,昂首挺胸,看着下方的蓝思黯一脸惊奇的模样,咧嘴一笑“现在,可以开打了。”

蓝思黯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正有此意!”

“水之意志,水来!”

蓝思黯猛然向王浩施出一击,王浩毫不在意。

轻衣尘袖,青锋印首。

长啸拍坛,痛饮千秋!

“水之意志,水来!”

无边水域恍若层层的麦浪排闼而来,将蓝思黯的水之意志淹没的干干净净,却蓝思黯脸上毫无颓败之色,反而愈战愈凶“哈哈,来得好,既然你认真了,那便也让你看看我的底牌吧!”

忽然蓝思黯猛然甩出一片衣袖,那衣袖仿佛是忽然出现的一般,一霎时便将这整片空间笼罩住了。

“东海星河袖,地阶顶尖困缚性灵宝,有将空间划分为自己空间的功能,在东海星河袖所掩映的空间下,自己便是这片空间的绝对领导者。”

第六百五十一章 东海星河袖

不止王浩,众人只感觉这片空间一暗,围观者便感觉自己一霎时好像被笼罩在一片世界中。

这一点以王浩的感官最为强烈,外面无穷无尽的水域被隔绝,王浩此刻固然可以召唤出水之意志,但是王浩觉得即使自己召唤出来,在天工玲珑鉴的提醒之下,那蓝思黯照样有办法能把自己召唤出来的水域隔绝开来,因为在这东海星河袖下,这蓝思黯就等同于这片空间的主宰了。

天上闪烁着晶莹的星星,却一轮皎月宛若圆盘高悬在苍空之上。

这就是蓝思黯自我规划的一片世界?

这东海星河袖怕是属于在实力无法达到将弱水水域划分为自己的领域之前提前做出来的试验品。

王浩如是猜想,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蓝思黯乃是在一处遗迹偶然得到这东海星河袖,虽然不知这东海星河袖为谁所打造,但是对于蓝思黯来说却是再合适不过。

在蓝思黯自从拥有了这东海星河袖以来,每次的战争都无往而不利,借助这东海星河袖,无人是蓝思黯的对手,而这东海星河袖也是蓝思黯的众多底牌之一。

天上的星子繁密如织,王浩仰望天空,脚踏土地,外边原本嘈杂的环境不知为什么也不见了。

此刻的宁静有一种独特的天人合一之感,蓝思黯不见了踪影,斗兽场也与自己无关,一切只有自己。

王浩淡淡的闭上眼睛,享受着宁静,却脑海中的精神力忽然凝聚成一根绣花针,狠狠的刺在王浩的意识中,王浩只感觉意识一疼,原本宁静的黑夜原野,居然变成了脚下无边的炼狱,不由惊慌失措。

凌空漂浮在半空中,四处搜寻着蓝思黯,心里有些侥幸:这东海星河袖中蓝思黯占据绝对的优势,而这一切为其提供了绝对的可靠基础,使得蓝思黯能在不知不觉中影响对手的心智。

“好好好,在我绝对引导的主场之下,居然还能有人能保持清醒,王浩,你是一个神秘而强大的对手。”

空中蓝思黯的身影渐渐凝视,王浩眼睛微眯,摸不准这蓝思黯打什么主意。

“之前我还有几分怀疑,现在却再也不怀疑了,王浩,你现在可有什么办法?”

这句话的意思:王浩,你可有什么办法破我的东海星河袖这件法宝?

王浩内心一怅,审慎的看了看四周,抿唇不语:实话说,没得办法,没得办法这四个字一直是那种将一切托脱在命运或情势不饶人上的人,而王浩固然不想这么说,现在却也只能说自己没得办法。

天工玲珑鉴方才已经如实说了这东海星河袖的殊异,自己如何能突破这件几乎等同于领域的复制品

的宝物而出去呢?

“你若没得办法,王浩,我便要动了。”

“东海星河袖,给我,天崩!”

“轰隆隆”几声巨响,天上蓦然裂出几条大缝,无数星星宛若绿豆汤般从台上颗颗落下,一下子晃人眼波。

“地裂!”

大地皲裂,黑风宛若是天地里的蝗虫般蜂拥而起,一霎时将王浩困缚在重重的铁索之中。

“山倒!”

水土不复,美景安在?绿草如茵的草地被无数巨石滚过变成了硝烟弥漫的贫瘠之地。

“水流!”

与在外面不一样,此刻的水宛若是覆水可以收般,千缕万缕从江河中奔突而出,一霎时土地的水患汹涌成灾。

王浩被困在重重天灾中无法挣脱,只感觉自己小命不保,将要死去。

“哈哈,王浩看到了吗?在这片世界中,我蓝思黯便是绝对的主导者,我要你死,你就死,我要你生,你就生,所以王浩,你认输吗?认输我便让你活,如若不然,你便死!”

认输吗?

鸿蒙云界塔中,大白正把头埋在王浩新的的百茶犀液中咕嘟咕嘟,而这百茶犀液也如那些神水一般,只是一滴便能汇聚成一条小溪。

当王浩将全部的百茶犀液汇聚在一起,一条小溪流便俏生生的与那些水流并排了。

饲灵鸡正站在百茶犀液中细自己的胳肢窝,大白将巨大的脑袋沉在水里,那原本浅浅的小溪溪水的水位急速飞涨,很快就漫到了饲灵鸡的胸大肌。

大白有些委屈的吐着泡泡,因为饲灵鸡交代自己一定要趴在这里,使水位上涨,不然水流只到那只饲灵鸡的小腿,饲灵鸡手短脚短够不到。

却忽然大白感知到什么,一股脑的抬起了头四处观望,饲灵鸡抱怨的胡咧咧“唉唉哎,看什么呢,把你头沉下去,你没看到这水位下去了吗?”

饲灵鸡用翅膀捞了半天也没捞到,手短的弊端显现出来,顿时让它很没有面子。

大白鼻子嗅了嗅,忽然有点紧张的用爪子指了指外面,意思很明显,就是说王浩有危险。

饲灵鸡甩了甩自己的鸡冠“你着急个毛,他天天都有危险,现在有危险他上,有本事他娶媳妇你也代他上啊。”

大白被训了一顿有点委屈,见饲灵鸡一点也不在意王浩的死活,拼命用爪子刨地,似乎有点心烦意乱。

“你这蠢地龙,果然还是狗改不了吃屎,现在你是龙,要是被同类看到你这副样子,一定大牙都笑掉了。”

大白还是不停用前面巨大的龙爪刨地:说我狗改不了吃屎,你要是吃一口,你就会知道有多

香,就再也不会阻止我吃屎,很有可能会和我抢着吃屎。

饲灵鸡自然知道大白的想法,连连翻了几个白眼“放心吧,他死不了的,区区一个领域的赝品而已,这弱水冀州的道主倒是有点玩意头,一条双钏玉鱼修道成精,还得了些机缘成了这片世界的道主,不简单啊”

饲灵鸡摸了摸下巴,不知脑子里在想什么,但见其嘴角那抹猥琐的笑容,一看就知道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白正愁绪满怀无处诉,饲灵鸡火上浇油“放心吧,最多就是个半身不遂,反正你对他那么忠心,大不了下半辈子你就照顾他。”

大白使劲的摇了摇巨大的龙头,无声抗议,虽然大白现在无法说话,但是亦可发出一些简单的声音,饲灵鸡只听声音便知大白现在心情非常暴躁,而且极为不爽。

“好了好了,快把你的狗头埋进来,埋进来的同时不准偷偷喝水,待本神鸡洗干净了胳肢窝,本神鸡保证那小子不会有事的。”

大白眨巴眨巴了眼睛看着饲灵鸡,饲灵鸡终于千劝万劝,总算劝得它回心转意,连忙开涮。

大白“咕嘟咕嘟”的将头埋在水里吹泡泡:现在它就只有这一个用处了。

外边王浩正在生死一瞬间,情势危急无比,却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意外发生了。

一片群山绵延的山体之上,一个家族宛若庞然大物般屹立于此,那便是声明遐迩的泾渭方壶。

一间女子闺房里

一个美貌妇人身着绫罗绸缎,体型略显丰腴之态,却眼神深处带着一丝深深的嫉妒,看着坐在铜镜前的女子。

“哎呦,我的乖女儿,这容移牖沈公子一表人才不谈,还是员峤金汤的少主,那就是未来员峤金汤的当家啊,你是不是傻,放着如此好的金龟婿不要,母亲还以为你流落在外数千年,总算修得圆满回来,脑袋瓜也该灵活一点,怎么还是如此死脑筋。”

“谁爱嫁谁嫁,反正我不嫁,而且”看着那妇人一字一顿的“我母亲已经死了很久了,祖绿意,请你牢牢的记住这一点。”

一缕光芒从窗牖射入到铜镜之上,那铜镜登时现出女子的面容,但见一女子双眼宛如春桃花,眉鬓好似美人画,丹唇恰若朱砂粉,肌肤更塞檐上雪,说不出的娇媚万千,道不尽的倾城绝世。赫然便是昔日王浩在佑荫扬州遇见的昭阳殿宗主祖伞真。

祖绿意听到这句话极为气愤哼然一声,摔门而去。

一下子世界恢复安静,祖伞真长长的舒了口气,看着铜镜中自己的倒影,不知想到什么,脸上又添哀戚,却化为一声轻叹,消失无踪迹。

第六百五十二章 牛叉叉的记名弟子(一)

“夫君,你瞧瞧你女儿干的好事。”

祖绿意一出了祖伞真那处,便气冲冲的来到了一家之主祖怀襟的所在,开始恶人先告状起来。

祖怀襟无奈的放下手中的笔“夫人,伞真又怎么了?”

“他不肯嫁给员峤金汤的当家少主容移牖,而且她还成心说我不是她生母还气我。”

祖怀襟古井无波“不嫁便不嫁吧,既然伞真不喜欢,我也并没有什么异议,若不是你成日吵闹着一定要搭上员峤金汤这条线,我压根就不会同意让伞真接触容移牖,毕竟我们四品家族,就要有四品家族的自觉性。”

“可是员峤金汤贵为二品家族,而容移牖乃是员峤金汤中唯一的少主,未来必然会成为当家,嫁过去只会有百利而无一害,我这全部都是为了伞真着想,谁知一片真心尽付流水。”

祖绿意状若西子捧心,祖怀襟道“这事无关紧要,不值一提,一切以伞真的意愿为前提,况且伞真说的也没错,你的确不是她生母,实话实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祖绿意只觉得顿时一口气哽在心口,气愤无比,祖怀襟似乎根本不在意祖绿意的想法。

这祖绿意本就是祖怀襟的原配挚爱,即祖伞真生母祖妃泠的丫鬟,却祖妃泠香消玉殒之后,自己心痛难忍,而这时这祖绿意借机爬上了自己的床,对自己好生安慰,长此以往果然纾解了自己的伤痛,也就给了这绿衣一个偏房的地位,还赐了“祖”姓,如此大的恩赐,这祖绿意若是还不知收敛,那便是她不懂事了。

看着祖怀襟淡漠的神色,祖绿意只觉得一口恶气难以抒发,顿时冷哼一声,气冲冲的离开了书房。

看着祖绿意远去的背影,祖怀襟头也不抬,提笔依旧在画卷上画着什么。

细细一看,那是一个女子的画像,画中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模样与祖伞真有七分相似,却又更添柔和凄婉,有些楚楚动人,并不如祖伞真般率性炽烈。

“妃泠,妃泠”祖怀襟心里伤感无比。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阅人何其多,而无人再像汝,伞真长大成人,我绝不能让伞真终生痛苦。

长久的沉寂后是一声叹息。

只听得片落叶“咔嚓”被踩碎的声音,一间富丽堂皇的院子里气冲冲的走来一个女人,这不是祖绿意是谁?

但见在其对面,一女子见到祖绿意气冲冲的样子,有些奇异之色,连忙迎了上来。

那女子身着一袭紫色的宫纱长裙,腰间佩戴着装饰华美的禁步,每当其走路之时,那禁步便叮咚作响,十分动听。

那女子挽了一个十字髻,发髻上有金玉发梳当做簪花装饰,两侧垂下的发缕弯成两弯新月别到脑后,额发高高梳起,小家碧玉中又带着几分急欲展示自己美貌的野心来,却姿色也还有些,只不过却难以到达那样的地步,因此乍一看尚可入目,久之却也那样了。

当其有些着急的来到那祖绿意身边时,身上的金玉相撞,有悦耳动听的声音,愈发显得这女子娇生惯养,这便是祖卉儿了,即泾渭方壶的二小姐。

“母亲,怎么样,怎么样,她答应了吗?”

祖绿意气氛难平“那丫头很不识趣,不答应也就算了,居然还言及我非她生母,并无资格管教她。”

“那父亲呢?”祖卉儿有些急切。

“哼,提起这个就来气,那老东西居然说那丫头说的话正是道理,让我撒手不管,这如何使得?”

祖卉儿有点泄气的“完了。”

看着祖卉儿的神色,祖绿意好言好语“我的乖女儿,天下的好儿郎那么多,何苦要纠缠着一个容移牖不放,忘了那容移牖,母亲再给你寻一个最好的。”

祖卉儿呜咽着“可是沈公子说只有娶了祖伞真,他才会娶我,就这一件事我都没办好,如何让沈公子娶我?”

祖绿意有些烦忧“你何苦就盯着那容移牖不放,别家,别家的公子一定也有尚未娶妻的,母亲再给”

“可是旁人又不是沈公子,而我只想要沈公子娶我,母亲,为何沈公子一定如此在意庶出嫡出,那祖伞真是嫡出又如何,我哪里比不上她?”

祖绿意眼中闪过一丝嫉恨之色,安抚着祖卉儿“卉儿,时间一长你就会明白了,庶出如何,嫡出又如何?任凭那祖伞真再天姿国色,也终有容颜老去的那一日,只有权力才是女人可以仰仗的根本,而现在那容移牖所需要的,根本不是爱情,而是祖伞真的美貌,与祖伞真是泾渭方壶嫡出

长女的身份。”

祖卉儿眼睛通红“母亲,那祖妃泠已死多年,却还是在父亲的心目中占据了如此多重要的部分,至今也没有将你扶正,我便是那名不正言不顺的庶出,跟着受了不少苦,难道现在女儿最微弱的心愿,母亲也不能完成吗?”

祖绿意被提及旧事,心里一凉,想到自己在那祖妃泠生前,那祖妃泠对自己百般照料,而自己却一直活在祖妃泠的光芒之下,自己只是个小丫鬟,根本无人在意自己的生死,天赋又不出色,姿容又不是一等一的出挑,若不是抓住了祖怀襟这棵大树,想必到现在自己的命运还是如此凄惨,却天助我也,天时地利与人和,那祖妃泠真的如愿以偿的死了。

看着祖卉儿期望的眼神“卉儿,当初既然能逼得那祖伞真离家出走数千年,我们还当那祖伞真死了,不想居然还活着,那便也怪不得我们了,而现在祖伞真既然回来了,便是我们砧板上的鱼肉,任我们揉搓了。”

“母亲答应你,无论那祖伞真此次回来如何,一定帮你完成心愿,当初母亲得不到,一定帮你得到,你得不到的东西,母亲也会助你得到,绝不会让祖妃泠的女儿再得了便宜,我已经受够了!”

看着祖绿意的脸,祖卉儿得了她的保证,心里一松,“母亲”

依偎在祖绿意的怀中,祖绿意抚摸着祖卉儿的长发,心中充满爱怜。

祖怀襟,你占了我的身子,却还心心念念忘不了祖妃泠,而现在那贱人已死数千年,你还是屡屡以此羞辱我,我要让你知道,既然我祖绿意当初有这个能耐让那祖妃泠从你眼前消失,现在亦有这个能耐让那贱人之女神不知鬼不觉的为我的女儿铺路。

大道,大道的尽头是什么?

王浩在黑暗中不断的问着自己这个问题:大道的尽头到底是什么?

却沉寂、黑暗、空洞、虚无……

一切的回答都有,独独没有对于自己问题的回答:大道的尽头是什么?

大道的尽头是黑暗吗?

王浩懵懵懂懂的睁开眼睛,只见到一道闪耀着无比金色的光芒从一片巨石后喷发而出,宛若朝阳般熠熠闪光,这是

王浩心里闪过一道了然:这是自己突破登堂境,拥有登堂桥的那一瞬间。

第六百五十三章 牛叉叉的记名弟子(二)

那如玉般巧夺天工的小桥顿时金光闪闪,一下将王浩的身体内部照的无比光亮,甚至于石头内部也是透亮无比,最后扩散至方圆十里外都可见到。

王浩将黄角龙蟒的角一举塞入鸿蒙云界塔,一飞出去,那巨石爆裂向四周,化为无数碎石。

见到气息未稳的王浩,赶来至此的边刑卧眼中笑意盈盈“王浩,果然是你,我就猜到是”

见王浩刚刚突破的气势,顿时不敢置信“你居然已经是登堂境的武者了!”

王浩轻蔑一笑“拜你所赐,现在杀你,有如屠狗!”

……

登堂之桥,我的,登堂之桥

王浩伸出手想握住什么,却感觉一刹那间什么也没握住,那金光只是一个虚体,自己连虚体的影子都没有握住。

却自己初次见到登堂桥的心情,还历历在目。

“小子,世间大道,有什么大道比得过无暇大道,这东海星河袖再牛逼叉叉,不过也只是个领域的复制品罢了,你的无暇大道若是连这个复制品都打不过,还是早点滚回去吃屎吧。”

一道声音忽然在王浩的脑海中响起,原本被困缚在无边黑暗中的王浩不断下沉,陡然听到了这声音只觉得心中一轻,这是饲灵鸡。

无暇大道,我的,无暇大道。

忽然之间,从王浩的丹田内升起一道皎若朝霞的光芒:自己怎么会忘了,自己初次见到武者之门与登堂之桥的感觉呢?

蓝思黯看着王浩在自己的世界内被不断的吞噬湮灭,最后慢慢归于虚无,嘴角扬起一丝志在必得的笑容:早知道在东海星河袖中,任何挣扎都是虚妄。

却又更深刻的领悟到:领域两字的沉重分量如斯厉害,这东海星河袖不过只是一个复制品,其威力的万分之一都不得,便已让自己称王称霸,这青螺洞庭乃是洞主农掖虚所开辟,若这领域真的想对自己有所伤害,岂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丝丝恐惧爬上了蓝思黯的脊梁,然而现在成败在此一举,自然不会懈怠。

“王浩!你死期到了!”

蓝思黯哈哈一笑,看台之上无数人自然是可以看到这里发生的状况的,看到王浩不断的下沉低落,心里明白这场比赛已经是尘埃落定了。

“王浩!!”

荆渺渺不甘心的大声呼唤“师姐,王浩,王浩不会有事吧?”

殷眷不甚确定的“这东海星河袖中蓝思黯就是绝对的主导者,若蓝思黯想让王浩死也是一念之间,若只是想打败王浩,留他一条生路亦是在一念之间,就是不知蓝思黯作何打算?”

话是这样说,可是脸上的担忧却又是真真切切。

江先渭看

着王浩不断下沉,心里也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文师旷看着王浩如此,心里一叹:如此天才,真是可惜。

文袅袅一直观察着比赛进程,见事态居然演变到如此境况,不敢置信,看向看台之上的文师旷时,眼中闪过一丝极为强烈的挣扎之色,却还是下定了决心。

原本正端坐在看台上的文师旷正在惋惜,忽然得了什么消息,无比激动的看着场中的一个方向,那里,文袅袅正一脸迫切的看着自己,满含期待,当即文师旷便对着文袅袅点了点头。

“洞主,如今这蓝思黯以如此实力成为真传弟子,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那王浩虽然不敌,但却天赋杰出,世所罕见,如此杀了也是可惜,若是悉心培养,难保不成为第二个蓝思黯为我宗门争光,还是请他高抬贵手吧。”

文师旷苦苦劝谏,却也心知:赛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对手拥有绝对的主导地位就可以杀了敌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希望对方高抬贵手还是太天真了点,不过若是从宗门利益上劝诫,反倒能取得一些不一样的效果。

江先渭原本对这王浩的死活并不放在心上,听到文师旷此言倒有些考虑起来,良久之后,点了点头。

“蓝思黯,你现在是公认的真传弟子,这王浩已是你的手下败将,如此天赋杀了可惜,你既然想挑战诸多对手成就自己的大道,不如留着他一条命,给他时间,看他未来能否超越你。”

蓝思黯听江先渭有意饶王浩一条命,心里虽对王浩并无甚感觉,倒也不咄咄逼人,毕竟自己与这王浩并无多大的深仇大恨。

正待回应,忽然从无底的黑暗中射出来一道晶亮的光芒,那光芒像是太阳,又好似金子的折射,正待众人疑惑时,只见一扇滴溜溜转,闪着黑暗古朴光泽的小门从地底深处冒出来。

武者之门!

有人大喊一声,却也不解,比赛进行到这个地步,王浩无法反败为胜,这武者之门的出现是为了什么?

蓝思黯也为眼前忽然出现的变故愣了一下,正待细细查看时,忽然又一扇武者之门从地底深处冒出来。

这还不算完,随着第三扇武者之门滴溜溜的转上来,紧接着:第四扇、第五扇、第六扇、第七扇……一直到冒出了十扇武者之门时,劲头稍微转圜了一些。

而众人早已目瞪口呆。

众所周知,修炼一途,骨士入门,随后便是体师,而武者之门乃是体师这一境界中诞生出来的异象,便是通称的扣门境,扣门境,叩开武者之门,在这一境界,武者能叩开多少武者之门便代表着未来的路能走多远,当然,这是在没有外力强加阻隔的情况下。

譬如如若你叩开了五扇武者之门,未来成就

最高也不会超过移海境,若是六扇,便也是止步唤雨境,情况从古到今从未变过。试想如果你真的天赋逆天,未叩开足够的武者之门,未来却成就了无上大能,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在扣门境时扣不开武者之门呢?

是以情况不曾发生变化。青螺洞庭乃是一品洞府,即使只是个记名弟子,也是整个世界中的翘楚,是以在场众人在扣门境时没有一个不是叩开了七扇武者之门的,却正常人也只能是七扇、八扇,若有超出,也只能是众位长老、洞主一流。

却现在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记名弟子,居然一下子在众人面前展现出十道武者之门,这怎么能不说是石破天惊?!

蓝思黯见到十扇武者之门时,瞳孔深深一缩,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却这还不算完,忽然从那地底深处又滴溜溜并排冒上来两扇武者之门,现在天空中一共有十二扇武者之门围成一个圈。

静。

江先渭双手死死的按住椅子,指关节煞白,文师旷原本就是想用王浩的天赋而求情,现在十二扇武者之门冒出来,什么话都是多余的。

却心里又生出一个隐隐的忧虑:这江先渭看似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但是对于权力的把握却牢牢的想控制在自己的手里,眼下王浩若是天赋杰出也就算了,如果是眼下太过逆天的天赋,很有可能会

众人看着那十二扇武者之门只觉得口干舌燥,一时间原本吵吵闹闹的会场居然鸦雀无声。

蓝思黯正准备放王浩一马,谁知出了这个变故,眼中却无端的表现出一丝惊恐来。

十二扇武者之门石破天惊,任谁也没见过。

正当众人惊愣之时,一丝更加强烈的光芒大气磅礴的从地底深处冒出,一座登天之桥浮现眼前,在那桥宇之上,王浩正悄然站立,右手握刀,左手提拳,不发一语。

一座横亘一方的登堂桥金光灿灿,王浩站在桥头之上,衣着朴素,原本其貌不扬的面孔居然因为这无尽的光环而显得神秘莫测,桀骜不凡起来。

“你”蓝思黯喉咙干涩的吐出一个字,王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地阶顶尖法宝果然不凡,更难得的是本身还蕴含了领域的属性,但任凭你世间任何大道,有何大道,能媲美的了我的无暇之道?”

无暇?!

王浩嘴角一勾,桂溪凭风刀无风自扬,上升五尺。

“今日我便让你看看,你零星的领域灵宝,在我的无暇大道面前,究竟谁能更胜一筹。”

“我有一桥,不与世人争长短,只为证道比天高!”

“世人之桥颜色异,我有一桥比天高!”

“武者之门,给我开!”

第六百五十四章 牛叉叉的记名弟子(三)

“砰砰砰!”

一瞬之间,原本紧闭的十二扇武者之门一霎时齐齐大开,而原本那座不显山露水的登堂桥光芒大盛,堪比惶惶大日。

武者之门有增幅之力,只是境界越高,这增幅之力便愈加不明显了,但是在王浩这里可没有这个疑虑,先不谈王浩本身就能跨阶作战,其本身修炼的《浩然正气经》,便是最有力的保证。

“再接我无暇大道衍化的一刀!”

“桂溪凭风刀!”

蓝思黯“蹬蹬蹬”往后直直退了几步,不可置信的看着王浩的登堂境。

世人的登堂桥,只有红橙黄绿蓝靛紫七种颜色,怎么可能会有第八种颜色,这金色的登堂桥,怎可能呢?

而王浩此次也是第一次不加掩饰的使出登堂桥的本来面貌,在众人的注视下,只见王浩一个转身,便飞跃上天际。

既然这东海星河袖乃是一片领域空间,那我便捅破你这片空间!

折柳焉能缠巨龙?自是凭借好东风。东风若有凌云志,便可助吾凌霄空。

折柳缠龙纵!

但见王浩一个纵身,迅速跃上最顶端,而诚如王浩所想,这片空间真的是有界限的。

王浩嘴角一勾:就是这里了。

登堂桥光芒大盛,轰隆隆上升,叠加的力量一下子使王浩的实力膨胀到了一个极点。

王浩还记得自己初次使用武者之门增幅自己的力量时所带来的后遗症,简直是惨不忍睹。

却现在时过境迁,许多人来了又走,唯有武者之门与登堂桥一直助王浩攀登大道之巅。

江先渭强忍的双手关节青筋遍布:只要王浩从这东海星河袖中出来,只要他出来这青螺洞庭中已经有一个人能使这片世界成为自己的掌中之物,难道现在又要再冒出第二个人狠狠的压在我的头上吗?

冬之一刀,给我灭!

刀尖直点空间屏障,王浩感觉得到这片空间对自己的排挤之意,这是蓝思黯的空间,这是他的绝对主导地位,可即使如此又如何?

“给我破!”

刀芒四射,王浩只感觉一整个世界的力量深深的压在自己的背上,要将自己的脊梁压弯。

“放弃吧,放弃吧”

世界之中的每一条山川,每一条河流都对自己喃喃自语“放弃吧,放弃吧,你无法挣脱离开的了这片空间的,放弃吧,放弃吧。”

王浩心思微微转移,却识海之中的精神力忽然又狠狠一刺,顿时脑海中一片清明,此时一花一草一片叶子都对自己温柔细语,然而王浩却再也不会为这世界的迷惑所迷惑,现在他的信念无比坚定。

蓝思黯只感觉自己的掌控之力不断削弱,似乎有急于挣脱自己的意识,而王浩不屈不挠的要闯过这片空间,也让蓝思黯压力陡增。

绝不能,绝不能!

王浩,加油啊

荆渺渺不顾形象的大喊“王浩,离开那里,离开那里!”

现场形势变化莫测,一切的突破点与临界点都系于王浩一人身上,蓝思黯拼了命的想让世界之中的一草一木都对王浩影响力更深,使其放弃逃离的念头,却发现王浩的精神力宛若一道屏障而坚不可摧,根本就无法影响。

“小子,世间大道,有什么大道比得过无暇大道,这东海星河袖再牛逼叉叉,不过也只是个领域的复制品罢了,你的无暇大道若是连这个复制品都打不过,还是早点滚回去吃屎吧。”

饲灵鸡的话又在王浩的耳边响起,王浩哈哈大笑。

是啊,世间哪有什么无暇大道,如果我所修炼的无暇大道连个仿制品都敌不过,我还是早点吃灰吧。

桂溪凭风刀,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刀身嗡嗡,似乎在回应王浩的问题,王浩全力以赴击破这天,桂溪凭风刀鼎力相助,王浩拥有自己体内的一切力量,若非有些底牌实在不能暴露,现在的王浩已经几乎近于穿着裤衩在街上裸奔了。

刀光大盛,还有刀气挣扎盘旋不休。

蓝思黯,即使你有世界的力量支持又如何,世界广阔,亦有缺陷,何况你这还是不完整的世界,而无暇大道,却是世间至高!

王浩双眼陡然一睁,精光毕现,陡然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气势再次降临。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如果你的世界就是你的战场,而我的大道,便会让你的世界,亦匍匐在我的脚下。

众人只见到举刀怒视苍天的王浩,脚下踩着金光四射的登堂之桥,身边环绕着十二扇武者之门,而在这时,一种新的气势陡然降临,让人只觉得心头一惊。

谁谓河广?一苇航之!

平临云鸟八窗秋,壮压西川四十州。

王浩不可思议的感觉到自己体内忽然出现的新的力量,这是

王浩脸色一喜:新的意志!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一锅炖不下。

王浩此前曾经在封城遗迹中得过守护意志,倚靠守护意志,让自己度过了许多难关,而现在新兴冒出来的意志,不是别的,正是与守护意志所对立的,战之意志。

战,战,战!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战之意志,王浩心头一荡,自己居然在冥冥之中,领悟出了能助自己无往而不利的战之意志!

什么?

蓝思黯不敢置信的看着王浩:居然在这种绝境中,王浩还能领悟出意志来?如此天赋,已经不是普普通通的“杰出”二字可以概括,简直是惊艳绝伦。

好!王浩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既然苍天有意,让我在此关头领悟出我的第十一种意志,那便拼却我全部意志,与我的全部赌注,与你这个假苍天,一较高下吧!

意志们,给老子牵出来溜溜!

王浩一声令下,只见大小光芒不一的光团从王浩的体内流出,众人只感觉眼前一花,蓝思黯一惊:除了方才领悟的战之意志,这王浩还有别的意志?

常人能领悟出一种意志已经是难上加难,而王浩居然领悟出两种意志?

却又不是两种,待到无穷无尽的意志几乎将王浩淹没,蓝思黯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冰之意志,第五层;风之意志,第五层;水之意志,第七层;守护意志,第五层;文道意志,第五层;重之意志,第五层;空间意志,第五层;黄泉意志,第六层;快慢意志,第一层;雷霆意志,第一层;战之意志,第一层。

一霎时,十一种意志齐出,五彩缤纷,五光十色的光团晃乱了所有人的眼。

“咔嚓”一声,江先渭折断了椅子的扶手,脸上露出惊恐、嫉恨、担忧交织的神色。

而在这一瞬间,众人只听到一声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便见到原本将这片空间包裹起来的黑暗消失不见了,一片破破烂烂的锦衣袖子从天上飘飘荡荡的落下来,落在一脸呆滞的蓝思黯的眼前。

蓝思黯只感觉方才所经历的一切宛如身处梦幻之中,依旧不相信在自己绝对主场的地位中,自己居然输了。

“你怎么办到的?”蓝思黯艰难的问出这个问题。

此时王浩一身神通收敛,整个人显得无比低调“因为我帅。”

第六百五十五章 牛叉叉的记名弟子(四)

荆渺渺翻了个白眼,听着王浩无比自恋的说出这句话,即使是殷眷听到这句话也忍不住一愣。

众女见到王浩得胜归来,心中自然喜不自胜,齐齐上前。

然而还未待靠近,忽然一种无与伦比绝对的压倒性力量将王浩笼罩住,众人抬头一看,江先渭正一脸铁青的看着王浩“何方贼子,你装成记名弟子混入我青螺洞庭,到底意欲何为?”

蓝思黯原本失魂落魄,陡然见到如此巨变大惊失色,虽然王浩是自己的对手,但现在对于王浩,蓝思黯除了剩下钦佩还是钦佩。

“洞主,王浩他”

蓝思黯想上前阻止,却江先渭一举扫开蓝思黯,文师旷陡然见到如此变故,大惊失色“洞主,王浩方方赢了蓝思黯,本是大喜之事,证明我青螺洞庭后继有人,培养出如此弟子,为何洞主”

“正是因为他如此年纪有如此天赋,才叫人可疑,如此天赋却甘于做一个记名弟子,文长老,你不觉得奇怪吗?”

谢太冀亦是宗门长老,在一旁道“文长老,洞主火眼金睛,怎会看错,你帮着一个来路不明的外人也不愿意帮着青螺洞庭,如此看来,你倒是显得可疑了。”

江先渭乜斜了一眼文师旷“文长老年纪大了,想必是判断力也出了问题,最近那宗门事物繁多,暂且放一放交给谢长老打理吧。”

谢太冀胡髭一抖,顿时眉开眼笑,连连道谢“多谢洞主,多谢洞主。”

“王浩,你来路不正,居心不明,现在要将你押往地牢法办,你可有异议?”

谢太冀见风使舵,王浩翻了个白眼,江先渭冷笑一声“如此看来,你是默认了。”

众人看着这一切发生的莫名其妙,原本还以为王浩击败了蓝思黯,会当之无愧的取代蓝思黯,成为新的真传弟子,因为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王浩现在都拥有这个绝对的实力,不想情况急转直下,居然演变成这个样子。

众女齐齐上前谏言,江先渭扫袖一挥“有没有罪,查了便知,其他人若有异议,一起送检法办。”

王浩冷眼看着江先渭:虽然不知出了这一切的变故是什么,但是这江先渭摆明了让自己百口莫辩,正在此时,江挹芝向着王浩看过来,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王浩看着江挹芝,心里有些明悟。

这江挹芝乃是江先渭的独女,自己几乎杀了那绿衣,想必这事也与这两个女人脱不了关系了。

正待众人以为此事要如此不明不白结束时,从天空上忽然传来一声叹息。

“谁?”江先渭听到这一声叹息极为有穿透力传到众人耳中,心里感觉大事不妙“何人装神弄鬼?”

“哎”

还是一阵长久的叹息,江

先渭先下手为强,为了不横生波折,现在就要将王浩送交地牢,那一声叹息忽然开口说话了。

“江先渭,到此为止吧,这个弟子,我来审。”

虚空之中莫名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玉色鲤鱼,那鲤鱼仿佛是青玉打造,古朴中分明有一种世所罕见的珍贵之态,每当那鱼尾随着空气流动而起伏时,似乎那空气便是水面荡起的涟漪一般,留下无穷无尽的符文大道。

王浩眯眼一看觉得这条鱼身上似乎有大金牙的影子,但是大金牙那猥琐的气质是举世无双谁也学不来的,而这鱼一看就像个鱼仙,不可同日而语。

众人见到那青色鲤鱼,一众原本叽叽喳喳的气氛陡然下降,齐齐跪伏。

“参见洞主。”

什么?

这就是农掖虚?

虽然眼前的青色鲤鱼只是一个虚影,但是王浩想见青螺洞庭洞主,也就是这个世界的道主由来已久,不想居然今天就被自己见到了。

文师旷与谢太冀纷纷跪下,一众弟子也早已下跪,现场没跪下的,除了王浩就是江先渭了。

王浩有些纠结:按理说这个时候若是跪了也不少块肉,可是万一这鱼跟那江先渭是一伙的怎么办?自己可不会给仇人下跪。

江先渭无法,见到众人参拜,心中微微一梗,却还是老老实实的跪下了。

看着王浩,那鲤鱼似乎也知道王浩在想什么,淡淡一笑“放心,我会查明一切,还你一个公道。”

看来这鱼跟那江先渭不是一伙的啊。

王浩想了半天,还是恭恭敬敬地给这鲤鱼行了一个礼:事情还没有查明,谁也不知这鱼是好是孬,查明再说不迟。

“这个弟子,我就带走了,内门弟子的排名赛,我已看了,”对着蓝思黯“你很不错,那件宝物你若细细参详,未来未必没有这个划弱水为自己领域的一天。”鲤鱼轻轻的对蓝思黯说出这句话,话语虽轻,却重如千金,蓝思黯只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一下宛如在云端徜徉一般。

“多谢洞主,多谢洞主。”

农掖虚淡淡一笑,尾巴款款一摆,王浩便一起消失不见了。

“王浩”荆渺渺欲上前追去,文袅袅制止“如果这宗门中,洞主都不能证明王浩的清白,还有谁能?追上去也是于事无补,若洞主真的想对王浩不利,刚才便也会置之不理了,想必此事另有缘由,先且等等吧。”

听到文袅袅如此说,荆渺渺只得憋屈的打消了想法。

内门弟子的排名赛在这一场闹剧中结束,而此战中引起最广泛话题讨论的,自然是那个能打败真传弟子,牛逼叉叉的记名弟子,最后居然还能跟洞主说上话,怎么想也觉得这个记名弟子实在是非同

凡响。

一时间对于这个牛叉叉的记名弟子的讨论热度,反倒超过了一直占据头条的美人榜的热度,这是在意料之外的事情,而美人榜的消息又传到了江挹芝的耳中,自然她的别苑又要掀起无比巨大的惊涛骇浪。

王浩看着简简单单的石室有些莫名其妙,方才那条大青鱼消失不见,紧接着自己便出现在了这个普普通通的石室中,这石室朴素无比,除了一个蒲团,别的什么也没有。

王浩蜷腿坐在地上,等着暴风骤雨的降临,忽然感觉眼前的空间好像荡了一下,一个穿着一身白袍的中年男子便慢慢的坐在了自己面前。

这男子容貌平平,却有一种返璞归真的天然之感,气质上像极了方才那条大青鱼,看来这就是那条大青鱼了。

“你似乎对出现在这里很意外?”

王浩嘿嘿一笑,当做默认。

“那你以为我们会出现在哪儿?”

王浩抿唇不语:垃圾就应该呆在垃圾桶里,鱼当然也应该呆在鱼缸里。不过这句话王浩自然不敢放肆的说出来,还是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是清白的。”

王浩震惊的抬起头看着农掖虚,农掖虚脸上的表情不咸不淡,似乎看不出喜怒,王浩纳闷,自己还一句话没说呢,这农掖虚即使不是站在江先渭那里的,自己也的确有些可疑,按道理也应该象征性的问自己几个问题再判断啊。

看出王浩的疑虑,农掖虚淡淡一笑“因为我见到了那只鸡,我就知道你绝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那只鸡?

王浩一脸懵逼,忽然脑子一清:草,那只大肥鸡。

饲灵鸡“啊欠”的打了一个喷嚏,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小子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你在东海星河袖中听到的声音,是那饲灵鸡的声音,你可以听到,我自然也可以听到的。”

原来如此。

王浩现在倒是明白了这农掖虚为何会在自己还没开口的情况下就了解了事情的全部了,原来是饲灵鸡的老相识。

想了半天,王浩开口道“那前辈为何会认识饲灵鸡呢?”

“这个”农掖虚忽然有点不自然的“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饲灵鸡摇头晃脑的在鸿蒙云界塔冲着王浩喊道“他能不认识老子吗?当年在栖云观的汉水天池,它还不过是众多双钏玉鱼中的一条鱼而已,要不是偷喝了老子的洗澡水,这玩意能长这么大,能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作威作福吗?”

饲灵鸡在鸿蒙云界塔中所说的话,自然只有王浩听得见,但是农掖虚却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自己与饲灵鸡相见的那一刻,却与饲灵鸡所说的版本完全不一样。

第六百五十六章 双钏玉鱼

“当年我在栖云观修炼,世界之树为我洗涤**凡胎,灵泉为我开启智慧,饲灵鸡,助我修炼成人,加之我的汗水和与生俱来的天赋,所以才造就了现在的我,有道是成功……”

王浩悄悄问道“饲灵鸡,这跟你说的版本不一样啊。”

饲灵鸡眨巴眨巴鸡眼“这家伙在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就凑合着听听吧,别当真,事实是,当年池子里一共一百条双钏玉鱼,他是最蠢最笨,开蒙最晚,天赋最差的一条鱼,要不是偷喝了我的洗澡水,又偷吃了世界之树的叶子,现在早就变成鸡爷我的盘中餐了,说起来这傻鱼当初的确跑来向我请教过如何修炼成人的问题,不过那个时候我只想泡熟它吃了它罢了。”

王浩一头黑线,两个版本每个听起来都不太靠谱。

“不是说,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和百分之一的汗水吗?”

王浩一愣“这话你听谁说的?”

饲灵鸡洋洋自得的“精辟吧,这是鸡爷我说的,快刻下来,以后要是有人剽窃,你要站出来保护鸡爷我的合法权利。”

王浩看着饲灵鸡眉飞色舞时头顶上鲜艳的鸡冠,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有一个成语叫“怒发冲冠”,其中的“冠”代指的是帽子,而实际上本指就是鸡冠,愤怒的顶起了帽子,这饲灵鸡要是愤怒的话,头上的鸡冠会跟毛一起竖起来吗?

王浩忍不住笑了一声,想到那次坐在知更玄水鲤背上看到的场景,那一世自己是童子拾芥,遇见的那只九头妖蛟过河拆桥,将饲灵鸡气得不轻,那个时候自己倒没有观察饲灵鸡在义愤填膺的时候,有没有也竖起头上的鸡冠,如果是的话,这句成语就是名副其实了。

鸿蒙云界塔中一只鸡罗里吧嗦,鸿蒙云界塔外农掖虚摒弃了世外高人的样子,亦是喋喋不休,王浩一个头两个大,却还是忍着。

说了半天,农掖虚似乎觉得自己的来路说的差不多了,对着王浩慈祥的“所以说啊,我知道你是清白的。”

王浩现在明白了事情原委,也终于见到了农掖虚,哪里还想再在这片世界多呆。

“你有法子能让我离开这里吗?”

农掖虚点点头“不过是穿天境者的一点手段而已,我自然可以办到。”

王浩惊喜的“那我要迅速赶往百家青州,速速送我去便是。”

农掖虚

忽然道“送你离开这里不难,可是那饲灵鸡告诉我,你要在这里寻找一样东西。”

一样东西?

王浩疑惑的“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饲灵鸡呵呵一笑“这事我一时忘了,王浩,含香雪雾梅就在这弱水冀州。”

王浩只觉得一口老血哽在心口吐不出来“你干嘛不早说?”

“我忘了。”

“那含香雪雾梅在何处?”

农掖虚见到王浩方才有所迟疑,也知道他在询问饲灵鸡相关事宜,心里微微活络了一番“告诉你也不难,但是我得见饲灵鸡一面。”

王浩满口答应“没问题。”

“喂,臭小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决定了,什么没问题,问题可大了,我不想见他,为什么替我做决定?”

王浩不理会饲灵鸡的逼逼,直言的“那含香雪雾梅在何处?”

农掖虚眉开眼笑“在我青螺洞庭管辖之下,有一处四品洞府,唤为九嶷平原,含香雪雾梅乃是九嶷平原洞胞妹孟挽缱的爱树,恐怕你不易得到。”

王浩淡淡一笑“既然存在,为何不易得?”

农掖虚轻叹一声“因为孟东堂胞妹孟挽缱,已经病逝多年了,这树孟东堂一直当做是其的化身。”

这样

却听农掖虚继续的“说起来,此事与我青螺洞庭当年经历的那一场变动也有很大的关系。”

当年?

“若提到这件事,就不得不说起文师旷,文长老收养的义女,文付衣、文袅袅了。”

此事与袅袅也有关系?

王浩蓦然好奇的竖起耳朵,听农掖虚将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

近日洞府之中格外寂静,大抵极致的喧嚣之后便是安静了,随着内门弟子的排名赛落下帷幕,宗门弟子奋发图强,个个都心怀大志,没办法,王浩忽然出现带来的震动和惊讶太过巨大,由不得众人不注视。

而此时的王浩在农掖虚那里呆过回来之后,意外的发现之前对自己的一切控诉都撤销了,文长老官复原职,谢太冀一时之间也沉寂了下来,至于那江先渭,最近都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也不知有什么动静。

王浩与那谢太冀无冤无仇,不知这谢太冀为何会与那江先渭串通一气,经过袅袅的解释王浩才知道,原来那谢太冀乃是阎拆方的

叔叔!

这样一来事情就很简单了,阎拆方看王浩不爽,拖家带口谁都看王浩不爽,而据文袅袅所言,这谢太冀平日便是江先渭的左膀右臂,走得很近,想必飞黄腾达也只是江先渭开口的事情,不过只是刚好那个时候而已。

自从王浩从农掖虚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对文袅袅总是多了一些同情,不想文袅袅此前经历如此多的剧变,也难怪会宁愿靠自己成为内门弟子,也不愿意如江挹芝一般,在长辈的庇佑下生活了。

当然,这只是王浩的想法,文袅袅的想法王浩不知道。

是夜。

王浩正在收拾行囊,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将含香雪雾梅搞到手,

“王浩,下一站你想去哪儿?”

饲灵鸡虽然早知道答案,但还是对王浩问出了这个问题。

王浩手也不停的继续忙碌“这还用说,当然是去百家青州。”

饲灵鸡看着王浩忽然有些沉默的“王浩,你此前不是一直问我祖伞真去了哪里吗?”

王浩动作一滞,似乎没想到饲灵鸡会在这个时候说这句话,却又继续的“你之前不是一直跟我说我实力弱小,知道了也是瞎操心吗?”

饲灵鸡点点头“之前的确是这么说的,但如果你要是能在去了那个地方之前突破揽月境,告诉你也无妨。”

果真?

王浩心头一喜:自己一直以来并不知道祖伞真在哪儿,不停的询问饲灵鸡,饲灵鸡也总是以自己实力弱小来搪塞自己,不想今天就要告诉自己了吗?

“她不在百家青州。”

王浩急忙“没关系,只要她在的地方,我就愿意去找她,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那你要尽快找到含香雪雾梅,突破揽月境,然后我才可以告诉你。”

王浩满口答应,心中激动无比。

早光赫赫,王浩往九嶷平原赶去。

此去九嶷平原,荆渺渺等人一定要跟着,王浩自然是回绝了,此去有些波折,自己已经从农掖虚那里得知了,并不想让她们跟着自己受无端的连累,索性此去危险也不大,等找到了含香雪雾梅,突破了揽月境,自己就可以见到祖伞真了。

想道祖伞真,王浩只觉得心头一烫:分开之后,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她,不知她现在还好吗?

第六百五十七章 三更吞蝗殿

九嶷平原的上元节花灯总是一如既往的辉煌。

处处张灯结彩,美丽光辉。这弱水纵然是在水底,却该有的热闹一点也不属于居于陆地上的人们。

每年的灯节,小贩为了吸引客人,都会在各自的摊点点上花灯,花灯上布有字谜是毋庸置疑的,不拘是兔子还是莲花花灯,都有各自吸引的客流量。

孟挽缱乃是九嶷平原现任少主孟东堂的胞妹,身份尊贵不必多言,九嶷平原在外人眼中是高高在上的四品洞府,既有这个身份,待孟挽缱到了待嫁的年纪,前来求亲的人自然不胜枚举。

一辆朴素的马车悄悄停在了最热闹的一条街上,“吖吱”一声,滚滚前进的车轮停下,“噗噗”两声灵兽的喘息,接下来便是女子的对话。

“小姐,偷溜出来本就不好,咱回吧。”

“我只趁哥哥醉了的时候偷溜出来,安心吧,哪次哥哥醉了不待到天明的,我们半夜悄悄跑了回去,不与他说也就罢了。”少女活泼的声音从帘内传出,充满了憧憬。

一阵据理力争后,女子怯生生的声音“那小姐,你快些回来吧,我就在这儿等你,您可千万别迟了啊。”

“放心吧。”

帘子被撩开,为首现出来的,是一身桃粉色的绣花水缎锦裙,待那女子俏生生的站在众人面前时,这才看见那女子的面容。

但见那女子不过双八年纪,看晓妆,宜于傅粉之后;窥玉脸,羞于人前悄悄。届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纤腰楚楚,回风舞雪,珠翠辉辉,满额额黄。眉眼之间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流娇俏,道不尽的羞赧媚态来。

方才有乘坐了一只巨大的啖虎狡的武者,乍然看到那女子从马车中出来,叹了一声“好一个风流妩媚的小娘子。”

却头也不转,继续往花灯街去了。

这女子理了理云鬓,自发也朝着人最多的地方走去了。

而在方才那啖虎狡一出现,便立即吸引了大量的视线。

“看,是啖虎狡。”

“是三更吞蝗殿的少主来了。”

“可不是,这啖虎狡乃是三更吞蝗殿少主花注玄的坐骑了,有道是好马配好鞍,三更吞蝗殿的少主,也唯有这啖虎狡才配得上了。”

“这好像是往我们这个方向来的啊。”

……

众人议论纷纷,却发现这啖虎狡真的停在了这一条街上,不由更加激动。

无数少女狂喜不已:花注玄乃是三更吞蝗殿的少主,而且至今还未娶妻,更重要的是,他帅啊。

那啖虎狡从天边缓缓落入人群中,迎接的最多的自然是一群花痴少女。

哇哇哇,花少主,花少主真的就在眼前。”

看着这群莺莺燕燕,花注玄极为享受的晃动了两下脑袋,摸了摸啖虎狡的独角,啖虎狡用脑袋在花注玄的手掌心蹭了蹭,随即便脚底生风离开了此地。

一个少女眼中冒星的上前“花少主,您为何屈尊降临此地呢?”

花注玄伸了个懒腰“当然是来看看热闹,更重要的是”招摇的笑了笑“来看你们的。”

真实情况,乃是花注玄在密室中修炼的无聊了,恰好听闻上元节将近,而附近这整个地域,唯有这九嶷平原的上元节是最为热闹的了。

“想到此次有众美相伴,即使花灯再美,亦不如各位美人。”

此言一出,莺莺燕燕纷纷做羞赧之状。

这边热火朝天,花注玄一出现,几乎吸引了全部少女的关注点,哪儿还有人关注什么花灯。本身来这条街的,就属女子居多,现在小贩的生意冷清起来,倒开始愤愤不平了。

花注玄走到哪里,哪里便有极大的骚动,宛若一阵旋风刮过。

女子从马车中充满期待的走到这街上,却发现这里生意很是寥落,有些不解。

询问店家时,那店家的小胡子一瞧,乜斜了一眼最尽头的那片骚动“瞧见了没,都去那儿了,有花少主在,谁还看他娘的花灯啊。”

女子忍不住一笑:难以想象一个人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可是在她看来,自己就是专程为花灯而来的,自然看的是花灯而不是别的。

这店家回过神来,见女子十分娇媚,一时之间倒十分殷勤起来“客观,您看,我这里有宫纱灯、华蓝灯、棱角灯、树地灯,您看看你看中了哪一个?”

女子掩唇一笑,见这摊位上的花灯的确精美,形状有方有圆,心里亦是十分欣喜,捡了半天,打量了一番,挑了一个灯火最亮的。

“我便要这个礼花灯吧。”

商贩笑眯眯的接过灵魄石,继续道“姑娘,若您猜中了一个花灯上的灯谜,下一个花灯就可以免费送给您。”

商家套路,可对于这女子来说却是新奇的紧。

“送给我?”女子眼中闪过金亮亮的光芒,商家笑着点点头“姑娘且看。”

女子这才注意到了,那些各色不一的花灯上,每一个花灯的灯罩上都有字迹,而花灯的大小不一,字数却大抵都是一样的。

女子挑了一个系着宫绦穗子的蘑菇灯“我便猜这个吧。”

那蘑菇灯上写着:两点天上来。

女子咬着手指头想了一会儿,似乎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这到底是要猜一个动物还是猜一个地方,她出入九嶷平原的次数并不很多,对于外面的世事知之甚少,只得

摇摇头“我不知道。”

正待有些失落时,一只大手忽然从那女子的手上接过那盏花灯。

占尽风情向小园,众芳摇落独暄妍。

灯火鼎盛之下,一男子身着一声水蓝色的武者长衫,额上系一根束带,眉目如画,他接过方才那女子手上握了半天的花灯,仔细看了一回,忽然低下身子,轻轻在那女子的耳边呢喃“你瞧,两点,左右,从天上落下,不就是”

后面的话不言自喻,那女子惊喜的“是关!”

那男子笑着点了点头“孺子可教。”

女子此时才注意到自己与这男子的距离太近了,急忙拉开距离,羞赧不已“你是什么人。”

商贩有些憋屈的“姑娘,这就是害的我们今日生意不好的那个人,此人唤为花注玄,姑娘不认识么?”

花注玄?!

女子忍不住惊呼出声,虽然自己不怎么离开九嶷平原,但是花注玄这个名字还是如雷贯耳,兄长交代自己,遇到花注玄一定要躲得离他远远地,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女子似乎听说过自己,花注玄一挑眉毛“怎么?你知道我?”

灯火通明之下,花注玄这才感觉这女子的面容似曾相识,不就是方才鬼鬼祟祟从那马车中溜出来,自己看到的那个小娘子吗?

现在细细看来,这女子云一涡,玉一梭,淡淡柳眉红粉衣罗,光润玉颜,含辞未吐,华容婀娜,更胜春光两三分。

花注玄只觉得一时间自己的视线被深深地吸扯进去,无法转移视线。

女子双颊一红,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花注玄的失神显然让身后女子不满,女子纷纷上前缠住花注玄,却花注玄人尚在,心已经随着那粉衣女子飞出老远。

女子匆匆忙忙双颊通红的来到了马车那里,“咕噜”一声钻了进去,里面的声音显然非常意外。

“小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快快,离开这里。”

当马车渐渐的开始启程,那颗一直“扑通”直跳的心才安定下来。

好险好险。

女子不断的安抚着自己的情绪,却又听得方才马车里传出的声音“咦,小姐,这里怎么有两个花灯?”

“不准动我的。”

一阵抢夺声过,女子抚摸着那蘑菇灯,俏脸又是一红,只感觉那蘑菇灯上似乎还有他的温度,便一霎时又一颗芳心飞到了九霄云外。

三更吞蝗殿的实力并不是盖的,其中少主想找一个女子,在这普天之下,怎么还有找不到的可能性?

花注玄略一施了手段,便知当日遇到的女子,乃是九嶷平原孟东堂的胞妹孟挽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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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八章 九嶷平原

孟挽缱的居所前栽种了几株开的极为旺盛的梅花。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

实力强大到了一定的程度,在冬日里让梅花开放并不是什么难事,何况现在这些梅花还是九嶷平原的少主孟东堂亲自所赠,更加不是难事。

孟东堂深爱孟挽缱,不仅仅是血缘关系上的感情,更参杂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有一日,众人见到孟东堂从外面抱回来一个女婴,却那孟东堂一口言罢:从今日起,这女婴便是九嶷平原的接班人了。

众人只当这孟东堂乃是看中了这女婴的天赋,事实上这女婴的天赋也的确杰出,而世人却不知,这女婴的父母……

孟挽缱一直在孟东堂的保护下,并未受到太多的外界侵扰,是以心性现在还如少女一般单纯天真,虽孟东堂是九嶷平原的少主,但是九嶷平原的洞主常年卧病在床,何时离世只是时间问题,孟东堂能成为洞主也只是朝夕之间。

这些年孟东堂一直没有与任何女子有什么不清不白的关系与传言,众人猜测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却最多的,还是孟东堂好男风。

花注玄整装待发,坐着啖虎狡,身后武者威风凛凛的往九嶷平原行去,知道的以为是去增进彼此间的感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寻仇。

孟东堂自己也不知何时与三更吞蝗殿的感情熟稔到如此地步,却来者是客,还是上前迎接了。

酒过三巡,花注玄推脱说要去逛一逛这九嶷平原,浏览一番九嶷平原的景色,自然找了个借口跑出来了。

“孟挽缱,孟挽缱”

花注玄摇头晃脑的念着当日看到的女子的名字“现在我离你如此之近,不信还看不到你么?”

孟挽缱正在窗口看着纷纷扬扬的梅花树,手里提着当日花注玄夺走的那盏花灯,一面哀叹一面回溯,却不知孟挽缱哀叹的到底是什么,想留下的又是什么。

花注玄见到一个格外优雅的园子外居然还有守卫,捏了一个匿形诀便进了园子里,一入园中,只见园中处处盛开着灼灼的桃花,而沿着一条小径往前走,看到一株含香雪雾的梅花,眉头一皱:这含香雪雾梅可不好找,这里怎么会有这种稀罕玩意儿?

这处处布置的,倒不像正经女子的居所,好似金屋藏娇般稀罕风流。

正待迟疑,却酒劲涌上脑

海,配着漫天的景色,一时间忘我起来。

孟挽缱正在忧伤,瞥见一个宝蓝色衣裳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你”

花注玄简直不敢置信,孟挽缱仓惶要跑,花注玄怎会让她如意,上前一把抱住她的腰,这才发现孟挽缱的腰柔软无比,轻盈无物,不由心里生出几丝怜爱。

将头埋在孟挽缱的发间,嗅着孟挽缱的发丝香气“挽缱”

孟挽缱身形一滞,“你知道我的名字?”

“我找了你许久。”

“你如何过来的?”

“守卫太蠢了,看着这园子像在防着外人偷窥一般,真是不明白你为何会住在这里,不似孟东堂的妹妹,倒似他的情妇。”

孟挽缱身形一颤,极为慌乱,迅速要躲,却花注玄的桎梏寸步不让“别走”

听到花注玄低低的恳求,孟挽缱想到了那日他拿了自己的花灯,在自己手心上写下的那个灯谜,指尖的触碰恰如今朝。

一时间,窗外桃红满地,芳草如茵。

孟东堂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三更吞蝗殿的少主一天到晚吃饱了没事干,专程日日往自己这九嶷平原跑。

美名其曰是联络感情,三更吞蝗殿的洞主纳了许多妾,生下的女儿一大堆,花注玄自然对那些胞姐胞妹不上心,却现在是极好的借口。

欲结秦晋之好这个理由足够充分,而且没有任何推脱的余地,却孟东堂当然是满口拒绝,而落在花注玄那里,却是九嶷平原的孟东堂好男风一个传言坐实了。

如此大势之下,三更吞蝗殿又是四品洞府,怎能拒绝?

婚礼热热闹闹的办起来,花注玄就更有理由日日都往这儿跑了。

婚礼维持了四天四夜,花注玄便在孟挽缱的身边呆了四天四夜,待到最后一日时,花注玄拉着孟挽缱的手,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挽缱,听我说,我要去一个地方。”

孟挽缱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你要离我而去么?”

孟东堂摇头“什么?不是,三更吞蝗殿自古便有一个规矩,要成为洞主,必先经过三更吞蝗殿的秘境测验。”

“很危险吗?”

花注玄沉默不应:自古以来,那秘境的成功率是十不存一,自己的父亲虽成功的从秘境中出来,却慢慢的为一

些不为人知的隐秘伤势拖延到现在,眼看快不行了,所以说十分危险,但这话也不能与孟挽缱说。

“不会,待我成功成为三更吞蝗殿的洞主,便是我风光迎娶你的大好时光。”

孟挽缱眉目一惊,十分喜悦的“你愿意娶我?”

“这个自然。”

孟挽缱似乎极为震惊,复又低下头“我只是还没想过,会有人愿意娶我。”

花注玄有些好笑的单手支着脑袋,侧着躺在孟挽缱的身前“为何你会觉得没人要娶你呢?此前我听说九嶷平原的孟挽缱,登门求亲者可是不胜枚举,不过都被你的兄长拦下来了就是。”

孟挽缱低低一笑,抱着花注玄的腰身“你若愿意娶我就好。”

花注玄抚摸着孟挽缱的发“这次不一样,我对你动了真感情,我想让你留在我的身边。”

不久之后,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孟挽缱生下了一个女婴。

这事极少数人知道,但是知道的人,却因此命运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孟东堂脸色铁青,几乎处于暴怒的边缘,房间内唯有孟挽缱与孟东堂。

“说,他是谁?”

孟挽缱淡淡一笑“这个重要吗?被你圈养了这么多年,如果真有什么情分,我也早已在床笫之间还清了,为你诞下的那个女婴,我取名付衣,至于这个孩子,我想叫她袅袅。”

“哈哈哈哈哈”孟东堂笑出眼泪“孟挽缱啊孟挽缱,你的天真一直是为兄想留着的,但是不想,居然你的天真,还是一如既往的如此致命,你以为你随便找了一个男子诞下孽种,便能脱离我孟东堂的掌控吗?”

孟挽缱脸色大变“你想做什么?”

“来人!”孟东堂对着空气唤了一声“将这两个女婴一起丢出去,从此以后,她不得再见她们一面,你杀了也好,埋了也罢,若是她们还活着喘气,你就不要想喘气了。”

黑暗中忽然冒出一个人影,恭敬的对着孟东堂行礼,须臾便走,孟挽缱尖叫“孟东堂,你不能这样,孟东堂!”

却婴儿的哭声不止,然而却也渐渐停了。

看着瘫软在地上状似浮萍无所依的孟挽缱,孟东堂上前狠狠捏着孟挽缱的下巴“我的恩情,你在床笫之间还清了,但是你若是还想见到奸夫,那接下来要还的帐,还有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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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九章 暗香浮动月黄昏

花注玄沉沉的吸了两口气,看着三更吞蝗殿一望无际的地域之一块,心里也有些担忧:那里便是封印着的秘境了,不知自己能否平安从那里出来。

此时四周一片寂静,唯有花注玄一人凝视着深渊,而忽然远处闪来一片桃红色的身影,“花注玄!”

花注玄回头一看,但见孟挽缱正一脸焦急的往自己这边行来,模样什么狼狈,自己离开孟挽缱已有数月,许久不去看她,似乎模样也清减了许多,在此重要关头看到爱人,不得不说这感受还是喜悦的。

“挽缱,你怎么来了?”

孟挽缱一脸焦急的,“注玄,我有了你的骨肉,我的孩子”

花注玄惊喜的“那孩子呢?”

孟挽缱哽咽着“被孟东堂杀了。”

什么?

原本有意要去闯关秘境的花注玄只觉得一种天晕地转笼上心头,看着憔悴的孟挽缱,心里哀叹一声“此事到底为何,你一五一十的与我将来。”

两人正含情脉脉的互诉衷肠,从天边远远飞来一个身影,这身影不是孟东堂又是谁。

“花兄,好久不见了。”

孟东堂背手而立,站在一对鸳鸯的面前,眼中闪过疯狂的嫉妒之火。

“孟少主此来何往?”

孟东堂淡淡一笑“家父方方病逝,现在我已是九嶷平原的洞主,你该尊称我一声洞主才是。”

两人视线同时一凝,孟挽缱害怕的躲在花注玄的身后,花注玄吸了口气“不知洞主有何指教?”

“前来带我不成器的胞妹回去,这女子惯会招惹男子伤心,却又丝毫不考虑后果,真不知日后是否会酿成滔天大祸啊。”面含警告的看着孟挽缱,孟挽缱浑身发抖,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此次带回去,便不会有机会再让她有机会接触外界,不会再让她能轻易跑出来招摇过市,还请花少主成全啊。”

花注玄冷静的“还请洞主不要见怪,此前挽缱已经与我心心相印,悄悄结成夫妻,只待我历练归来便要向洞主提及迎娶挽缱之时,招呼不周还请见谅,不过挽缱已经身怀六甲,已是我花注玄的妻子了。”

看着两人暗暗曲款的样子,孟东堂只觉得头顶无数片青青草原呼啸而过,一种无名的被抛弃被背叛的绿意甩在了自己的脸上。无数的愤怒集结于心,奔突于胸,毫不假思索的甩出一句“好娼妇,居然如此**,得了一个还不够,莫非是我满足不了你,你又去寻了一个?!”

静。

一片寂静。

孟挽缱登时脸色惨白,手足无措,拼命的“注玄,你听我解释”

却孟东堂一点也不后悔的

“花少主,或许这是鄙人的家务事,本不该告诉你,这娼妇本已是鄙人的胯下之物了,只是一直养着,并不曾现于人前,是以求亲者如此之多,通通拒绝了,而今却侵扰了少主安神,实在可恶,少主须知,在此之前,这娼妇已与本洞主暗结珠胎,有了一女,唤为付衣,现在却又不加悔改,日前跑出了园子,离开了九嶷平原,这才酿下今日祸端。”

花注玄的脸色越加苍白,却孟东堂还是喋喋不休“你们的女儿,这女子取名为袅袅,既是孽种,也早已打发了干净,自不会留着让花少主劳心,花少主放心就是。”

“注玄,注玄,注玄你听我解释,初始我什么都不知道,若不是这孟东堂他”孟挽缱早已吓得脸色惨白,慌忙解释。

“别说了!”花注玄冷着脸大喝一声。

见花注玄对孟挽缱弃如敝履,孟东堂目的达成,嘴角轻轻一勾,似乎对眼前的情景很是满意。

完了。

孟挽缱退后几步,脸色尽是悲惨,无比绝望的看着花注玄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憎恶与鄙夷。

深深的闭上眼睛,孟挽缱看着孟东堂惨笑一声“你满意了?”

孟东堂嘴角一勾“尚还不够,若这花注玄明白了你与我的点点滴滴,看明白了你的本质就是如何的**低俗,自然会明白你,抛弃你,只是我的好妹妹,你自己愚蠢罢了。”

但见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文师旷怀中抱着两个女婴,两个女婴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昏昏睡去,却文师旷满身血污,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场中局势为何,在杀死那黑衣人时,文师旷已经从他口中逼问出来,不想意外救下的两个女婴背后,居然牵扯甚广,招惹了这么多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场中情势一触即发,自然文师旷要观察一番再做计较。

孟东堂定定的看着花注玄“怎么样,现在局势明朗,不知鄙人可能带舍妹回去多加管教了?”

听到孟东堂毫不掩饰的嘲讽,孟挽缱只感觉心中悲愤交加:自己年幼好欺时,孟东堂的油哄致使了诱奸,却现在自己要陷于如此被动的环境下,遇到了自己的真爱,要如此心如刀绞。

一把长剑骤然横立在脖颈之间,孟东堂与花注玄同时惊呼“不要!”

“呵呵”孟挽缱凄惨一笑“不要什么?回去?”看着孟东堂“我死也不回去再成为你消遣的玩物。”

又无比眷恋的看着花注玄“但是再面对你,注玄,对不起,我做不到了。”

花注玄深深的吸了口气,一脸平静的“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

八目相对,同时一愣。

“你早就知道了?”好似呢喃,又好似自问自答,孟挽缱只觉得不可思议。

“你觉得我很愚蠢么?”花注玄状似在嘲讽自己,又似在嘲讽孟东堂“一切的开端都有预兆,我早也知道了,只是我觉得这一切发生,也是在尘埃落定之后,届时我已经有了处理的能力,居然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看着孟挽缱“所以我早就知道了。”

孟挽缱留下一滴泪来“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还依旧”

孟东堂淡淡一笑“诚如我所说,我对你动了真感情,我想让你留在我的身边,我一直都这样想,我也知道你对我的感情。”

孟东堂气的牙痒痒“花注玄,你少花言巧语,什么男人在知道自己的女人是破鞋之后还愿意要?”

花注玄古井无波“现在有我了。”

拉着孟挽缱的手,长剑掉落,两人并排往秘境入口走去,孟东堂大惊失色“挽缱,不要陪着他去送死,那秘境自古人进去出来者寥寥无几,千万不要去!”

孟挽缱眼中无限温柔的看着花注玄“要是早知道你会如此爱我,我一定对你一见钟情。”

花注玄摸了摸孟挽缱的长发“难道你没有吗?”

孟挽缱想到他抢走自己花灯,在自己的手掌心上写下的那个“关”字,心里霎时一片通明“你身后的女子太多,我怕你根本就没看见我。”

两人的身形慢慢消失在光幕中,花注玄温柔的注视着孟挽缱“别人眉来又眼去,我只偷看你一眼,那一眼,就叫一见而钟情。”

在你的怀里,在我的心里,那里绿草沉醉,芳草如茵。

你是否会愿意为了一个人,舍弃高贵如天神般的自由,只为困缚在他温柔的眼波中,一醉千年?

“不!挽缱!!”

孟东堂飞身上前,却一切都没了,光幕消失了,花注玄消失了,孟挽缱消失了,秘境也消失了。

“挽缱,挽缱”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孟东堂忍不住低声呜咽起来。

他并不想让孟挽缱死,他所作的一切不过都是基于对孟挽缱的爱而后产生的报复而已,谁曾想,居然孟挽缱宁愿与花注玄一起死也再不愿意面对自己。

但孟挽缱逃避的,究竟是孟东堂,还是现实?

一切的一切,源头都要来自那个桃花纷飞的午后。

梅花之所以刻意栽在那个午后,便是暗香浮动月黄昏之际,让孟挽缱知道,纵使桃之夭夭,她一直如同疏影梅花,横亘在自己的心房,暗香袅袅。

这就是,她叫这个名字的原因吗?原来你爱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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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章 朔山梁州

那秘境之外,孟东堂等了一月又一月,须臾之间便是一季,却孟挽缱与花注玄再也没有出来,显然也再也不可能出来了。

那日孟东堂大哭了一场,便离开了此地,却园子里那棵含香雪雾梅再也不准任何人碰,四处搜寻袅袅与付衣的下落,却发现两个女婴由自己手下带去处理,而手下居然也没有回来。

不得不接受人去楼空,一切都化为泡影的现实,孟东堂开始有意识的沉湎在女色中了。

先前流言四起,说孟东堂好男风,现在日日纸醉金迷,倒打破了这个留言,而且岂止是夜夜笙歌,简直芙蓉暖帐**短,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文师旷犹豫了许久,收养了两个女婴,青螺洞庭的地方大的没边,多住两个女娃娃还是不碍事的。

但是犹豫之后还是犹豫,到底这一切要不要同这两人讲呢?这两个女婴同母异父,所差的,不过也是时间上的区别,却现在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无比。

然而到底还是文师旷小瞧了这一段往事的力量,两个女娃娃在十岁那年,文师旷将此事坦言告知,身为长姐的文付衣显示出无比的同情,而文袅袅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文袅袅一双眸子中布满泪水“既然那日你在,为何不阻止他们?你明知道他们可能回不来。”

文师旷哽咽了一番“那种情况下,若我阻止,他们能活下来,但是你父母所受的苦楚,你又能明白吗?天下的流言蜚语,他们又能承受吗?如果就此消失,他们的爱情还是爱情,如果在痛苦中坚持,这样的爱情,很快就会变为对对方的怨恨,袅袅,你现在还小,你不明白。”

文袅袅大声责问“是的,我不明白,但是我更不明白,那种情况下,有什么比他们活着能更让我感到开心!”

自此以后,文长老收养的两个女婴便踏上了不同的路,虽然身处在同一片空间地界中,但是日日所见所思,也是截然不同的了。

“这么久了,你还不愿意回去吗?”

袅袅淡淡的睁开眼睛“你要我回哪儿去?”

“义父一直在等你,我也一直在等你,我们是你的家人。”

袅袅面色平淡“你是我的家人,可你也经历了我所经历的事情么?至于文长老,他虽是我的恩人,但他何曾做出让我感觉他是我的家人之举?你若是前来当说客的,你且

回去吧,我不会回去的。”

女子淡淡一叹“袅袅,时隔多年,当年义父所作所为,皆是无可奈何,你将一切都怪哉义父的头上,可曾想过当年的一切,也都是你的父母心甘情愿,义父乃是万般无奈之下,为了大局考虑只能如此。”

“大局”袅袅呵呵一笑,笑容里却有几分悲凉“他所认为的大局,就是对的吗?”

良久之后,看向那女子“付衣,你回去吧,告诉他,我不会见他的,如果他一定强求,那么即使是青螺洞庭之大,也再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父亲、母亲”

孟东堂正趴伏在一个女子的胸脯前,下有武者面红耳赤的报告“报,洞主,门外有人求见。”

孟东堂挥了挥手“不懂事的东西,没看见本洞主正在忙吗?什么人都不见。”

小厮想了半天,还是硬着头皮道“禀洞主,他说他是青螺洞庭的记名弟子。一定要来见见洞主。”

孟东堂有些郁闷的坐起身,头上还系着一根红肚兜“没看见我正忙着?什么青螺洞庭红螺洞庭的,统统不见,一品洞府别人怕,我孟东堂可不怕,而且若是什么长老也就罢了,区区一个记名弟子就想见我,难道是本洞主平时给你们吃的饭吃的太饱了吗?”

小厮憋屈的“洞主,他说只要他说了这个名字您就一定会见他的。”

“什么名字?”孟东堂不耐烦的问着。

“他说,他带来了袅袅与付衣的消息,说您一定会想知道的。洞主,还见不见啊?”

话音刚落,但见方才还坐在椅子上的孟东堂迅速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块肚兜悠悠荡荡的从天上掉落。

王浩心满意足的往青螺洞庭走去,看着一茎含香雪雾梅,只感觉看着一个绝世美女。

现在九花也已经凑齐了,只待一声令下,自己马上便能突破揽月境,届时自己便可以见到祖伞真,怎么看最近的好事都有点多啊。

正在王浩想入非非时,饲灵鸡冷不丁的又说了一句扫兴至极的话来。

“王浩,你还记得之前你在冰漓豫州的仙塌陵所遇到的事情吗?”

王浩心情一霎时跌落谷底“记得,怎么了?”

“那落黄海棠树倒是不凡,可之前,甚至现在你还是没有泅渡弱水的能力,这也就是在青螺洞庭甚至这些洞府

的地域中你有办法穿梭自若,借助传送阵,你若离开了这些地域之中,在弱水中还是会淹死的。”

王浩闷声的“我知道。”

“知更玄水鲤之前被强行召唤出来的后遗症,你还记得吗?”

王浩梗着脑袋想了半天,想到之前饲灵鸡对自己喋喋不休说了好多废话,自己记性固然不差,但实在不想将内存用来记这些有的没的东西上。

“记得。”

“此次突破揽月境,一使用九花,你便能突破揽月境,成就无暇揽月,毕竟九花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无暇揽月而存在的,你在摘星境的基础夯实的充分,突破揽月境不成问题,但是那种种后遗症,就会在你突破揽月境的时候爆发出来,成为阻碍你成功的障碍了。”

王浩只觉得脑子“嗡”了一声,有些急切的“那你的意思是,我无法突破揽月境吗?”

饲灵鸡想了半天“也不是,只是你突破揽月境或者之后会遇到很多意外情况,但是这意外情况我也不清楚,毕竟你还是这么多届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你会虚弱到什么程度我不好说。”

其实后面一句话饲灵鸡没说:甚至有可能会出现间接性的修为清零,或者记忆失去,这些可能是永久的,也可能是暂时的,都不好说。

王浩原本喜悦的心情因为这一句话消失的无影无踪。

自己能突破揽月境,但是副作用是什么暂且不知,但一定会有副作用,这就是王浩了解的。

但是

王浩心里忽然充满了一种感觉:副作用再大,也阻止不了自己去见祖伞真的热情。

“放心,无论什么,都不能阻止我去找她。”

饲灵鸡叹了口气:或许等你之后出现了一些意外之后,即使祖伞真站在你小子的面前,你也不认得她了。

王浩正在使用传送阵,还没来得及从九嶷平原的传送阵边去青螺洞庭,因为此去青螺洞庭,便要与农掖虚做个告别,随后便请他送自己去祖伞真该在的地方了。

据饲灵鸡所言,祖伞真所在之地,唤为朔山梁州,千迢迢,水迢迢,现在的一线之隔,如何能阻拦?

正待王浩离开之际,忽然一大群人黑压压的无声出现在了王浩的身后,王浩身形一僵,传说中一般在荒郊野外,倒还真是下手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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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一章 对战江先渭

“车寒集、阎拆方、凌讼庭、江先渭、宗政、杜云敲、江挹芝、绿衣、蓝思黯、谢太冀,呵呵,都到齐了。”

王浩转过身,十人形成一个包围圈,将王浩团团围住。

王浩将含香雪雾梅收起,江挹芝眼前一亮“含香雪雾梅!”

阎拆方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之色:怎么每次好东西都落在了王浩这里?

蓝思黯面带愧色的看着王浩“对不起我”

王浩挥了挥手“没什么好解释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理解,只是既然你站在了这里,那我们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蓝思黯点了点头“我明白,我不想求得你的原谅,只希望公平公正的打一场。”

“公平公正?”王浩嘲讽的看了一眼身前的十人,又将视线转移到蓝思黯的身上“你说怎么个公平公正?”

江先渭远远的凌空漂浮在半空中,似乎暂时没准备插手:这下方之人都是自己的亲信,今日王浩必死无疑。

“我会对你,唯有我一人。”

蓝思黯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觉得这样才是对王浩最大的尊重,王浩嗤笑一声,并不在意“你倒是想的周全。”

王浩扫视了一番四周“既然你们要战,那便战吧!”

“王浩,这绿衣乃是副宗主江先渭独女,江挹芝的贴身婢女,若是惹恼了这绿衣,等于惹了江挹芝,便等于等罪了江先渭,在青螺洞庭之中,恐怕就举步维艰了。”

“那谢太冀乃是阎拆方的叔叔,你得罪了阎拆方,那谢太冀焉能不来复仇?”

王浩耳中又回想起袅袅与自己说过的话,扫视了全部人,这里的每个人都此前与自己有隙,但是最终究的,还是江先渭。

看着半空中的江先渭看着及宛如看着一只蚂蚁,显然是认为王浩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

这江先渭显然不希望自己成为下一个农掖虚,看来这江先渭的图谋不小啊。

“战!”

蓝思黯一举便直出底牌,东海星河袖招摇而出,却王浩能破了这东海星河袖一次,焉能破不了第二次?现在这东海星河袖里面的空间很不稳定,而且表面看起来还有点破破烂烂,显然上一次被王浩击败后,这东海星河袖几乎报废,想来又是不知以什么法子重新修补了吧。

诸多意志,竟加吾身!

“砰砰砰!”

王浩一举破开东海星河袖,蓝思黯不敢置信,虽然想到王浩可能会很容易的破

开,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容易。

却王浩所瞄准的眉头并非是蓝思黯,而是最弱的几个菜鸡,诸多意志加身的情况下,普通的摘星境焉能是王浩的对手?

王浩当首一刀,将车寒集与凌讼庭劈成两半,两人分为四半向周围裂开。

“贼子尔敢!”

阎拆方与绿衣迎上来,两人都是摘星境中后期,王浩压根不放在眼里。

无边落木萧萧而下,长江滚滚,复海而归。

春光落尽万物哀,哀伤冬之一刀,汝敢接否?

冬之一刀,给我灭!

一阵风吹而落,两人化作两摊冰碴子随风消逝。

江挹芝与宗政、杜云敲见势不好,正欲逃走“没忘了你们,哪里跑?!”

“瑞映千条第三拳长拳换日!”

王浩一拳轰出,三**日将三日笼罩,谢太冀匆忙迎上阻止,王浩一刀劈去,刀光之间,王浩的脸分外坚毅。

“竖子居然屠杀我青螺洞庭弟子!”

“笑话,你们集体来绞杀我,莫非我王浩要坐等着被你们杀不成?!”

谢太冀乃是揽月境五重的高手,却在与王浩的对峙中还是落了下风,王浩眼中爆射出无边无际的冷光,王浩一直能跨阶作战,到了揽月境焉能例外?

而蓝思黯此时也从旁迎了上来,王浩一刀将其劈飞“等会再收拾你。”

谢太冀面目狰狞,几次与王浩的对峙中都落入下风,即使是谢太冀自己也不敢置信,居然一个摘星境九重,战力如此之强的人,会是青螺洞庭的一个记名弟子?

之前谢太冀其实也心知肚明王浩的欲加之罪,很有可能是江先渭的主张,但现在见到王浩如此逆天,心里也忍不住开始怀疑起王浩的动机来。

元神直捧一封书,一道寒光射太虚。径达玉京金去,玄恩星火下天街

壬水幻雷**!

王浩久久不使出这《壬水幻雷**》,却现在关头施展出《壬水幻雷**》,配合自己之前领悟的战之意志与雷霆意志,威力更甚几分。

“什么东西?!”

谢太冀仓惶见到一只雷电之中的擦星铜夔向自己跑来,心中升起一丝惊恐,王浩诡谲一笑“要你命的东西!”

“给我去!”

蓝思黯又难舍难分的缠斗上来,王浩投足之间,那谢太冀已经被劈成了一滩焦灰。

这谢太冀可没有汤云蹄那么好的运气,被这《壬水幻

雷**》的雷电击中还能复生,何况他背后又没有大光明境那样的逆天势力的支持。

又解决一个了!

还剩下两个!

王浩瞥了一眼一直闭目养神的江先渭,见其老神在在,似乎根本就不关心下面的局势,心里一突。

蓝思黯见到来时十人,现在居然只剩下了自己与副洞主,不由心里大骇,然而当蓝思黯选择站在了自己的对面,王浩便不会放过他。

“你安息吧!”

蓝思黯还要抵抗,法宝层出不穷,却王浩骤然间左手提刀,右手握拳,两种力量凝聚在一个人身上,向着蓝思黯狠狠砸去,蓝思黯只觉得一种无可抵抗的实力将自己圈住,自己的动作一霎时变得无比之慢。

快慢意志与空间意志结合的效果不错。王浩淡淡一想,转头再看向半空中时,江先渭已经睁开了眼睛。

“如此多的意志,你可谓是本尊有生之年遇见过的天赋最杰出的武者。”

王浩淡淡回应“自己的独女被敌首打死,尸骨无存,居然你都不前来相助,看来你的冷血远超我的想象。”

江先渭嗤笑一声,慢慢下移,落在了王浩的对面“后代可以找无数的女人再生,但是权利与地位,永远只能属于一个人。她死,能借此探测出你的极限,她已经算是死得其所了。”

王浩心里对着江先渭的危险不由更高估了几分。

王浩此前即使是战斗,也只遇见了揽月境的强者,但是穿天境的强者却从来没有遇见过,不仅因为穿天境的强者实在是来无影去无踪,常人无法见到,还因为穿天境的武者根本就不会与王浩摘星境这样的武者发生冲突。

而很不巧的,江先渭就是穿天境一重的武者。

王浩深深的吸了口气,江先渭不缓不慢的向王浩走来,似乎是认定王浩无路可退,也知道一切尽在掌握,现在倒不急着让王浩死了。

“你知道吗?那农掖虚的出现实在是可恶,其实整个弱水冀州之前曾经有过一个二品洞府,我江先渭便是那二品洞府的府主,奈何那农掖虚青螺洞庭的出现,夺走了我的一切,我的祖辈父辈的荣耀,我只能栖居副洞主。”

看着王浩定定的眼神“王浩,世人只会记得第一,何人会记得第二?”

“看来我的出现很不讨喜,所以你急着出手了。”

“的确很不讨喜,不过还好一切都在可控制的范围内,本尊今日倒是可以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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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二章 千里婵娟

朔山梁州泾渭方壶

“伞真,休得胡闹,那容移牖不谈是员峤金汤的少主,人家的样貌家弟,每一处都尽在我们泾渭方壶之上,有什么配不上你的。”

祖绿意在祖伞真耳旁边左劝右劝,总不过还是一个希望她嫁过去的意思。

祖伞真俏脸露出几丝鄙夷“敢问姨娘,伞真嫁过去,你能从中捞到什么好处?”

祖绿意听到这一声“姨娘”脸都气歪了半边,在这泾渭方壶中,虽然那祖怀襟还没有把自己扶正,可是却从来不曾纳妾,自己就是祖怀襟的女人,而且自己最嫉恨别人提到“妾”这个字,这是自己一辈子也抹不去的阴影,现在这祖伞真开口直言,真是气煞人也。

“好你个祖伞真,给你脸不要脸!”祖绿意撕破面皮,怒视着祖伞真。

祖伞真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鼻子上带着一点午后的薄汗,双颊不施朱粉而红,美人如斯,连流的汗都是香的。

本来祖伞真至今已有一千岁有余,却因为佑荫扬州走了一遭,在王浩的身边得了许多的造化,至今未曾有任何衰老的迹象,反而愈加美艳。

祖绿意与祖卉儿是看在眼里,气在心里,那祖绿意比祖伞真大不了几百岁,却岁月的痕迹在祖绿意的身上表现的非常明显,看得见的衰老爬上两鬓,已有丝丝白发,而祖卉儿不过才五百岁,却祖伞真看来虽有十足的御姐样子,然而单单瞧着,竟也只是个双十年华的女子罢了。

祖卉儿为着祖伞真这张脸,不知暗地里咬坏了多少帕子,咬碎了多少银牙,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无妨祖伞真的貌美如旧。

自从祖伞真回家族后,泾渭方壶的求亲者比之之前祖卉儿的,简直是大相径庭。

以前也有求亲者,碍于泾渭方壶毕竟也是个四品势力,想搭上这条线的,小猫两三只,现在不说别的,只是祖伞真的容貌,日日门前求亲的公子哥便围的水泄不通,门卫拿着好处是拿到了手软,唯恐哪日小姐又偷溜出去了。

“怎么,撕破脸了?”

祖伞真笑眯眯的看着祖绿意,也不扰,似乎专待这一刻的到来。

祖绿意见祖伞真似笑非笑的模样,心头一哽,哼然一声“虽然我不是你生母,但亦是你母亲,你的婚嫁我若做不了主,谁还做得了主?”

祖伞真鄙夷一笑“嫡庶有别,我记得,父亲好像说的,就是这话,外人焉能与自家人同一条心?若想让我嫁,得父亲亲自来与我说才行。”

“你,你”却祖绿意“你”了半日也没有下文,哼哼然

离开离开此地。

祖伞真见祖绿意离开,心头升起一抹担忧,却转瞬下定了决心,毅然决然的掐了一个诀,离开了这里。

天大地大,出了这泾渭方壶,难道你还能来逮我不成?

却祖伞真不知,今日的离开,竟然会再次成为自己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初始命运的轨迹逆流而上,帮助祖伞真逃过了人生大劫,却伴随而来的更大的劫难悄然而至。

世间千万劫难,最难度过的,是情劫。

“砰砰!”两声落地声,王浩擦了擦嘴角的血,将夏倚窗扶起。

不想方才关头,居然夏倚窗有如神兵天降般到来。

“小师弟,我咳咳”王浩细细探测一番,这才发现夏倚窗的五脏六腑都有碎裂的痕迹,暂时无法移动了,而王浩修炼的肉身足够坚硬,这倒没什么。

王浩充满感激的看着夏倚窗“师姐,我竟然不知你早已突破揽月境,成为青螺洞庭的真传弟子了,在此危急关头特来助我。”

夏倚窗乃是极为冷傲的美人,可经王浩如此一夸,倒有些拉不下脸来。

“你是我的师弟,我此举,乃是天经地义,我就应该保护你。”

夏倚窗与荆渺渺、殷眷、孔夏湄一起来到弱水冀州寻找王浩,夏倚窗的天赋最好,被收为真传弟子,此消息果然惊人,怪不得荆渺渺一直藏着掖着不让说。

王浩悄悄给夏倚窗传音“师姐,你听我说,之后若有援兵赶到,你尽管去汇合就是,不用担心我,最要紧的,是几位师姐的安全,青螺洞庭是一处极好的学府,你们暂且安居在此,待我平稳下来,便速速来接你们,这江先渭就交给我了。”

“师弟”夏倚窗担心的看着王浩,这江先渭强的不像话,而且还是传说中的穿天境,如何能敌得过?

却王浩安稳的拍了拍夏倚窗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对着江先渭。

江先渭有些奇怪的“嗯?居然这样还能站得起来?”

王浩淡淡一笑“你还站着,我如何能倒下?”

“口舌之凶!”

江先渭对着王浩一挥衣袖,穿天境强者的一击何其之凶猛,方才亦是如此,只是江先渭挥了挥衣袖,王浩与夏倚窗便毫无还手之力的向后栽去。

王浩看着毫不在意的江先渭“摘星境的莫测手阻止不了你,那揽月境的千里婵娟能否与你为敌?”

江先渭嗤笑一声“即使你入了揽月境,尚也不敌我,你恐怕不知道穿天境与揽月境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大吧?”

是么?

王浩毫不在意,大喝一声“揽月境初期阻止不了你,揽月境巅峰,肯能与你穿天境一重一战?!”

“九花,给我现!”

江先渭还没反应过来,但见天空中忽然凭空出现了九种不同的灵植。

“黄金榴花、香雪含雾梅、熏骨寒花、火莲狮月球、柔玉骨荷、阳关金盏、寒食檐花、十二品莲台、水醉云仙蕊!江先渭惊呼出声,那水醉云仙蕊乃是传说中的灵植,你到底从何处寻得?”

王浩全身笼罩着五彩霞光“何处寻得不要紧,能杀了你,就是目的!”

“王浩,你要记住,九叶九花各有所用,九叶助你成就无暇血液、九花成就无暇经脉、九根成就无暇骨骼、九实成就无暇神魄、九珍成就无暇体质、十二水乃是无暇……无暇大道为主,修为境界不过只是锦上添花,这九叶九花或许在你摘星境、揽月境时还能体现在修为上,到了穿天境便不会再有如此优势,你要牢牢的把握每一株灵植的优势,使其成为你的优势,如果一昧的借助灵植来成就你自己的境界,那么你的无暇大道有缺,便落入了下乘,切不可做此杀鸡取卵、揠苗助长的事情来……”

饲灵鸡的话还言犹在耳,而王浩此时一心只想杀了眼前的江先渭,如若不然,不仅夏倚窗,连荆渺渺等人都会有危险。

“九花,给我现!”

但见一片霞光将王浩笼罩,王浩只觉得血液沸腾,经脉顿时扩张到无法再扩张的地步,一霎时竟然有一种无比强大的感觉充盈全身。

天上雷劫滚滚,江先渭大吃一惊:摘星境突破揽月境要渡劫不假,可何时这雷劫居然是九种颜色的雷劫?

王浩在雷劫中沐浴着强大的光辉,心中的自信膨胀到了一个顶峰。

只要自己成就了无暇揽月,又称为了揽月境的巅峰,一定可以将这江先渭手到刀除。

“轰隆隆”

雷光之中,王浩不断逆流而上,杂碎一重又一重的雷光。

渡劫之时旁人若是打扰,这雷劫也会牵连,江先渭自然没有打扰,却站在一边,深深的感觉到了王浩的可怕与强大之处,简直是达到了一个顶峰。

良久之后,王浩站在江先渭前,容光焕发,提着桂溪凭风刀,身上展现出来的修为,赫然是揽月境九重的修为。

千里婵娟!揽月境!他真的在一瞬间成了!

江先渭陷入极度的震惊中,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此刻自己身在何处。

“现在,我们来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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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三章 穿天境

“负隅顽抗!”江先渭拍出一掌,这一掌朴实无华,却破了王浩的层层武技,将王浩拍入石壁之中,半天没有缓过劲来。

王浩不敢置信的擦掉嘴边的鲜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自己明明已经是揽月境九重,怎么可能还会如此?

“哈哈,王浩,本尊不知你使了什么妖法,居然一瞬之间成为了揽月境九重,以你的天资,足以笑傲弱水冀州,但是这又如何?天才从来都是用来践踏与欺辱的,今日我势胜你,我便欺你,你能奈我何?!”

王浩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手中的桂溪凭风刀“嗡嗡”不已,似乎也在感到绝望,王浩此时看着江先渭,心里有了一丝惊恐之色:穿天境的强者,果真如此可怕?

之前王浩一直可以跨阶作战,靠得不仅仅是自己的实力与战力,天赋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原因,毕竟不是谁都能遇到鸿蒙云界塔这样的神物来的,而王浩既然把握住了这个机会,怎么可能会放弃呢?

此时王浩丹田生莲的异象悄悄升起,王浩也自然注意到了,不过此刻却没有过多的心思关注其上。

“好惨哦,菜鸡这次遇到对手了。”

“他每次遇到对手都会被打的这么惨。”

“可是这次他才揽月境,遇到的穿天境的对手,绝对打不过的。”

“穿天境的对手已经简单的突破了空间时间的束缚,能穿天而过,只是揽月境怎么可能敌得过呢?”

……

王浩不在意,不代表听不到。

穿天境?

掌握了时间与空间的力量?

这么说,如果只是简单的,想用快慢意志与空间意志困缚住这江先渭,也能有一战之力?

江先渭见王浩眼中闪过亮色,以为这王浩还是不死心,意欲再战,嗤笑一声“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

王浩收起桂溪凭风刀,双脚微开,看着江先渭道“既然境界比不得你,且看看到底是你的穿天意志领悟的深刻,还是我的意志教你长久!”

我之空间,与重之意志结合,汇为风云袖指,只此一指,点寂万物,花香忽停,禽亦不跃,风光瞬息,悄然而止。

风云袖指!

王浩只感觉自己的重力意志与空间意志似乎同时增长了一大截,怕这是如此突破的缘故,王浩只对着江先渭轻轻一点,江先渭只感觉周边空气瞬时间宛若在一间地牢中,周边的一切都被束缚住。

“嗯?有点意思。”

江先渭左右环顾了一遭“看来你不仅是意志领悟的多,而且每一样都精,多而不杂”定定的看着王浩“这样看来,你就更该死了。”

王浩才懒得听这江先渭满口放屁,“你他妈到底还打不打,我还有事呢。”

江先渭眼皮一抖“来了,我只出一招,你这些意志便会如土鸡瓦狗般碎裂。”

王浩有些轻蔑的看着江先渭,却见江先渭看了一眼天空,不知在确认什么,忽然有一道风从王浩的左耳边吹向王浩的右耳边。

再看天上的太阳,好像比方才偏移了一些。不知是太阳将云雾吹移了稍许,还是云雾推着太阳前进,王浩只感觉一瞬间不知风是往哪个方向吹,而周围的一切瞬间变换了。

江先渭慢条斯理的往前推了一把,正待王浩欲看看江先渭作何分辨时,江先渭已经自顾自的离开了王浩方才所困缚住的空间处,慢慢向着王浩走来了。

王浩瞪大了眼睛,瞳孔剧烈收缩: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自王浩使出《风云袖指》以来,未曾一败,不仅仅是因为这招武技乃是神秘莫测的姜云愫亲自传授,还因为这招武技中的意志,王浩深有感悟,熟稔无比,现在居然只是这江先渭挥了挥手就破解了?

“嗯,熟练度不错,但是这个火候还差了点。”江先渭每一步都走得极慢,口中还在点评王浩方才所布的招,似乎有些不满意。

“如此看来,若留着你,我简直寝食难安了。”

王浩只感觉一种无形的威势要将自己吞没,而江先渭便是那恐怖开端的来源。

绝不能让江先渭占据主导地位,战场之上,“势”之一说极为重要,若是对手开始便占尽了“势”,那么接下来若无意外,天时地利与人和都要站在对手的这边,这固然有些迷信,然而却是不变的真理。

元神直捧一封书,一道寒光射太虚。径达玉京金去,玄恩星火下天街

壬水幻雷**!

王浩心头一动,直接施展《壬水幻雷**》,擦星铜夔甩着飘逸的脖颈毛发闪亮登场,江先渭眯着眼睛“擦星铜夔,有点玩意头。”

却那雷电威力浩大无比,而江先渭还是不怎么在意,依旧淡淡的挥了挥手,雷电转瞬便消失无踪。

怎么可能?!

不可能!

王浩慌乱之下,《折柳缠龙纵》使出,一个纵身与江先渭拉开距离。

轻衣尘袖,青锋印首。

长啸拍坛,痛饮千秋!

“水之意志,水来!”

汤汤的水流从天边滚滚而来,江先渭连连点头“水之意志,几乎大成了,不错不错。”

然而却纵身大浪中,不喜亦不惧,应尽便须尽,完全不怵般,从湖水中趟过,却身上没有半点潮湿,细细一看,原来是那水流已经不知怎么变成了幻象,真正的水流不知去往了何方。

一声平地惊雷斩,杀伐尽头便是春。

我的刀,是守护之刀,是生机勃勃的大道至极。

我以我守护之意,融我王浩生机春之一刀,我的刀,便唤为守护之刀!

“守护意志,现!”

“桂溪凭风刀,刀来!”

王浩道心微乱,江先渭看稳了这一点,王浩每每拼却全力发出的一招,都也只是一招团灭,王浩显得十分被动,简直陷入了绝境之中。

无边落木萧萧而下,长江滚滚,复海而归。

春光落尽万物哀,哀伤冬之一刀,汝敢接否?

冬之一刀,给我灭!

“嗯?这个还不错。”江先渭一面称赞,一面看着王浩有些慌乱的不断后退,似乎料定了王浩已是掌中之物。

却依旧抬手便灭,丝毫不留情。

完了。

王浩呆立一刻:本以为的杀手锏至此全部使出,居然全部被灭了个干干净净。

王浩呆笑一声,束手就擒?绝不可能!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办法好想?

见王浩有些了悟的样子,江先渭倒不继续上前了“你若是认输,我可以让你少受些痛苦。”

认输吗?

王浩握着桂溪凭风刀的手有些不可控制的颤抖,却忽然,丹田中四种神火上蹿下跳,似乎在责怪王浩,王浩心里一清:自己怎么可能认输?无暇大道,有的就是无暇之意,自己修炼无暇骨血,若是认输,焉能还称得上是无暇?!

无暇大道,绝不能认输!

王浩哼然一声“要我认输,你做梦!”

“武者之门!”

十二扇武者之门滴溜溜的出现,增幅的武者之力也强加在了王浩的身上,再次亲眼看到十二扇武者之门,江先渭只觉得口干舌燥,而心里还是对这武者之门充满了向往。

“武者之门啊想当年,我也只是叩开了九扇而已,这早已告诉了我,我未来止步穿天境,但是我知道,在穿天境之上,一定还有无尽的大道,只是我要去寻,为何天道告诉我江先渭,一定只能这一生在穿天境踏步不前??”

江先渭忽然恨恨的看着王浩,王浩的出现,代表了一切的生机与渴望,而一切的天赋强加在王浩的身上,本来就是不可理喻无法理解的,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

只是时代的选择,还是命运的召唤?为何这人不能是我江先渭?

江先渭双眼通红,王浩淡淡“谁告诉你,我只叩开了十二扇武者之门?!”

什么?

江先渭一滞“你没有叩开十二扇武者之门?”笑容中带着几分喜出望外,似乎知道这一切不过是王浩的骗局,而为自己感到欣喜。

王浩有些悲哀的看着江先渭,这只井底之蛙。

不过自己在不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之前,又何尝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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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四章 弃车保帅

丹田之上,最大的一扇武者之门有些老大不情愿的回应王浩的号召,他习惯的是沉睡,并不喜欢被人呼来喝去的,特别是对手还是一个渣渣穿天境,更加就提不起什么精神了,王浩表面稳如钟,其实内心慌得一批。

好话说尽,那武者之门挠了挠屁股上的痒痒,人性化的打了一个哈欠,这才撅着屁股不情不愿的滴溜溜转了出去。

当正沉浸在喜悦中的江先渭哈哈大笑,觉得这一切不过是王浩的谎言,而自己一直被谎言所欺骗,现在终于拨云见雾,沉浸在这样的喜悦中时,第十三扇武者之门悄然现立,屹立在了十二扇武者之门的中央。

王浩与那小门心心相印,自然知道它的心情,但是江先渭的心情已经表现在脸上了。

那是一万个草泥马呼啸而过,以及一万只羊驼在对自己吐口水,似乎在嘲笑自己的无知。

艰难的转过头“方才你说的,你叩开的不是十二扇武者之门,指的是你叩开的是十三扇武者之门?”

王浩淡淡点了点头,那中间的武者之门,王浩与它很熟知道它现在在装逼,江先渭与它不熟,看着只觉得它低调奢华有内涵。

王浩想了半天,既然无论如何揽月境的也打不过穿天境的,那么直接用武者之门出来碾死他就好了。

江先渭显然没想到王浩会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招,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天才从来都是不屑如此的,天才的高傲众所皆知,之所以有下三滥的招,是因为知道没有全胜的把握,而当一个天才下三滥时,那他一定将节操抛之脑后,他会比普通的下三滥还下三滥。

江先渭呆愣之余,那古朴的小门却瞬间将江先渭吸了进去,仿佛是牛在反刍一般,迅速吞了个干净。

诡异的十三扇门的存在,谁也没有见过,到底里面是什么,其实王浩也不知道,不仅这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袋鼠的育儿袋里面有什么。

既然没有翻开来看过,现在这小门要将这江先渭吸进去,自然要看个仔细。

只见江先渭不可避免的被那小门扯了进去,却在那一瞬,王浩觉得空间与时间一瞬时似乎改变了,就如刚刚自己使出《风云袖指》时的那般,好像很多东西都改变了。

饲灵鸡瑟的“那不是改变了,穿天境还没这么大的实力,那是放逐了。”

放逐?

“摘星境称为莫测手,揽月境称为千里婵娟,穿天境称为登梯,这个登梯,

便是有机会可以摸到天道。这样的神力谁不想要,可是天道焉能是凡夫俗子想接触就能接触的到的?没有那样的实力与机遇,即使天道放在你面前你也接触不到,而穿天境所给的,是一个入场券。”

原来武者到了穿天境能够改变的,不是时间与空间,而是可以在与敌人的对战中,将很多自己无法化解的招数进行空间与时间的放逐。

便如同王浩刚刚使出的那招,看似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其实乃是那江先渭对付不了,所以将王浩使出的武技放逐了,因此给王浩造成空间、时间改变了的错觉。

而放逐了的武技并不代表消失不存在了,它会以另一种形式存在,或许王浩放出的武技,隔了一个世界摧毁了一座山,或许只是隔了五百米将一个蚂蚁窝掀翻,也有可能只是吹起了王二婶的碎花裙,又或许是卷走了李四晒在太阳底下的花裤衩。

这一切都要看施动者与发动者,当然,更重要的是穿天境的武者本身所具备的实力,如果穿天境的武者把握的尺寸拿捏得当,那么化大风大浪于二月春风似剪刀也是极有可能的。

怪不得王浩这么打也打不过,如此牛逼的作弊神器,这不等于充钱开挂吗?

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王浩拍了拍身上的灰,夏倚窗早已因为方才不断的大战余波晕厥了过去,王浩轻柔的将夏倚窗抱起搁在了一边,过会便带着夏倚窗回青螺洞庭去,今天遇到的事情,实在是太糟心了。

本来还以为可以开开心心,现在难受的还有点想哭是什么情况?

正待王浩预备收了十三扇小门,忽然居中的一座小门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什么情况?

周围无风起浪,无数灰尘迭起,一看就是要干架的趋势,王浩静静的站在了原地: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该来的还是得来。

“哈哈,王浩,你手段固然逆天,但是你实力修为太低,如何能奈何的了已是穿天境的我?!”江先渭的声音从小门中传来。

王浩惊惧的问道“什么情况?这小门按道理不是应该急急如律令的将这江先渭化为一滩脓血吗?”

饲灵鸡翻了个白眼“好马配好鞍,你一个揽月境的渣渣,自然武者之门也是揽月境的标配,难道你出两百,就想嫖两千的娼吗?”

王浩被怼的哑口无言“这么说,现在这小门不能把这江先渭如何?”

“也不一定,毕竟这门的来历,可不是三言

两语能道的清说的明的,将这穿天境的渣渣化为脓血固然不现实,但是暂时困住一会儿还是没问题的,你没看见他吃撑了要吐吗?”

“那一会儿之后怎么办?”

饲灵鸡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说了一句风凉话“我建议你烧香,然后拜拜祖师爷,求他大发慈悲,救你一条狗命。”

“卧槽,无耻!”王浩忍不住将饲灵鸡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只觉得心里一口恶气无法出,顺带还沾亲带故的问候了一遍饲灵鸡的二大爷。

却这一切都是无济于事,那小门颤抖的愈加厉害:难道现在真的要听饲灵鸡的,赶紧烧香拜祖师爷?

什么乱七八糟的。

王浩迅速将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开,想起对策,想了许久才悲哀的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对策。

次奥。

“当然啦,你也不要太悲观,大不了就同归于尽,你捞回一条人命垫底,这也不亏是不是?”

饲灵鸡站着说话不腰疼,王浩心里吐槽,却有个隐隐约约的想法:要不要将这小门抛弃了,自己抱着师姐跑了算了。

“少年郎,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哦。”

王浩一愣“难道它会循着味儿自己找来吗?”

“呵呵,这门乃是举世无双的武者之门,你要是知道你今天做出的是什么决定,我保证见了祖师爷,你的屁股一定裂成四半的。”

好吧,看来不能弃车保帅了。

那黑色小门似乎感到王浩的无耻想法,心里气极,一下子连阻止江先渭的挣扎都懒得阻止了,却见这时,那江先渭得了机会,一个纵身跳出,但见一身破破烂烂,蓬头垢面十分狼狈的江先渭站在王浩的面前气急败坏。

“无耻小贼!”

王浩一惊“还没死?”

“竖子休狂,今日本尊非杀了你!”

王浩眉毛一抖“现在怎么办?”

“刚刚要你烧香你不烧香,现在没机会烧香了,怎么办,跑吧!”

既然那小门也将这江先渭吐出来了,王浩施了一神通,将小门召唤回来,却中间那扇小门仿佛被抛弃的下堂妇般,悲愤欲绝。王浩摸了摸头。

“我早跟你说过了,万物都是有灵性的,你想弃车保帅,你也不想想,要是没它,你早就凉凉了。”

那小门哼然一声,不再搭理王浩,忽然化作一道流光,迅速飞向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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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五章 泾渭方壶

“这这”

饲灵鸡叹了口气“算了,注定如此,若是有缘,你日后还能遇见它,若是无缘,你就等着哭吧。”

王浩想到了自己收服神火时的疼痛交加,都是这小门在为自己善后,自己体内的一切躁动,都是这小门在为自己擦屁股,一直任劳任怨,自己方才居然还想抛弃它自己先跑,真是太残忍了。

江先渭看到那小门抛弃王浩自己跑了,顿时哈哈大笑“王浩,现在你死期到了,正待此时,本尊将你放逐,另一空间内,本尊要把你炼成傀儡!”

“小子,受死吧!”

江先渭猛然向王浩冲来,王浩一惊,仓惶使出《折柳缠龙纵》,却空间的放逐之意,岂是一个纵身能躲得过去的?

完了。

说时迟那时快,天边飞来一道玉色的身影,荆渺渺、孔夏湄、楼心月、文袅袅、文付衣、殷眷等人在农掖虚的身后联袂而来,急匆匆的看着王浩。

江先渭脸色巨变“你们!”

“江先渭,你胆大包天,居然行如此之事,还不认罪伏法!”

农掖虚大喝一声,江先渭心慌不已,却放逐之意已施,如何收回?农掖虚大手一挥,与江先渭对上一掌,江先渭自知绝对不敌,当机立断,一起跳入了方才王浩的放逐之地。

“洞主,你快救他!”

农掖虚叹了口气,看着焦急不已的众女“晚了,已经去了另一方世界,且在哪个时空旋涡中,我也不知道,时空旋涡不胜枚举,要想排除也得数百万年的时间,现在你叫我怎么办呢?”

众女一怔,直愣愣的看着满目疮痍的地面,不敢置信王浩方才就是在这里死去的。

“王浩呜呜呜”荆渺渺率先哭了起来,农掖虚一愣“你哭什么,我只是说他不在,又没说他死了。”

“可是你刚刚说他去了另一个世界”

农掖虚无奈“渺渺,你听我说,大千世界之中,分为……”

殷眷将昏睡过去的夏倚窗抱起,担忧的看着远方,众人来此就是为了寻找王浩的,却现在王浩再一次下落不明,这可如何是好?

朔山梁州

一道巨大的光团从天上蓦然砸下,两道人影从山坡上滚落下来,仿佛两个滚地龙般沾了一身灰,王浩与江先渭同时昏死过去。

朔山梁州高山仰止,处处皆是高山岩,天堑峻岭。

平原之地稀少,整个世界都是丘陵之地,这朔山梁州的以家族为盛,一切的势力都称为家族。家族亦有品阶之分,由低到高,也分别是九至一品。

一品家族在朔山梁州很是稀少,九品家族则灿若星河之多。

祖伞真一路飞驰,离开了泾渭方壶,一路看了许多连绵的山脉,自然心情也开阔了许多,正欲找个地方歇歇时,却为一个人吸引,一下子还以为是自己思念过甚产生的错觉,居然停在了半空中,久久没有离开。

终究还是王浩的意志与精神力强大更胜一筹,

率先苏醒。王浩揉着脑袋站了起来,感觉这里很是陌生,再看到身边还有一人时吓了一跳。

“卧槽,饲灵鸡,饲灵鸡,这是谁啊?”

正在无所事事的饲灵鸡听到这句话,心有预料的“果然还是如此了。”

王浩有些奇怪的“你何出此言?”

饲灵鸡摆了摆手“没什么,这个人是你的猪队友,唤为江先渭,能杀的话就杀了吧,反正还没醒,留着是个祸患。”

王浩一脸惊讶的“猪队友虽然猪,但也不至于死吧。”

饲灵鸡哀叹一声“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王浩道“我自然知道你这只大肥鸡是谁。”

饲灵鸡皱着眉头:这王浩很显然是失忆了,看来之前的副作用现在已经完全显示出来了,可是失忆怎么还会记得自己呢?

试探性的“那你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不?”

王浩翻着白眼“废话。”

饲灵鸡想了一会儿,将大白拉过来“那你知道它吗?”

王浩一愣,眼前这只巨大的绿龙长得有点肥头肥脑,分外可爱,两只巨大的毛茸茸的耳朵,使其外形虽然似远古祖绿龙,但是更似绿耳牛龙蛟。

王浩摇了摇头“这玩意儿为何会在我的鸿蒙云界塔中?”

大白只觉得一霎时天崩地裂,眼泪汪汪“昂昂昂昂”

听着大白的叫声有些凄惨,王浩只觉得胸口一闷“他在说什么?”

饲灵鸡道“他说他饿了。”迟疑了一会,将眼泪汪汪的大白推到一边,唤来上枝朝歌鹿与天机影流鼠“那他们俩是谁你知道吗?”

王浩抚了抚脑袋“你今天怎么竟问一些无脑的问题,这不是小灰灰跟上枝朝歌鹿么?”

两兽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抓来当试验品,心里很是不满,上枝朝歌鹿蹦着离开了,天机影流鼠打了个地洞转钻进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饲灵鸡从鸿蒙云界塔中走出来,绕着王浩走了一圈,一边不住的捏着下巴打量王浩。

祖伞真一直注视着这边的情况,初始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待看到饲灵鸡后便十分肯定这就是王浩了。

那只大肥鸡,可不是什么地方都能遇得到的,却那里的情况现在有些诡异。

王浩摸了摸身上,被饲灵鸡瞧的发毛,饲灵鸡站定,看着王浩“这里是朔山梁州。”

“哦!”王浩点了点头“所以?”

“你还记得你要来这里干嘛吗?”

王浩试探性的“我应该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饲灵鸡摇了摇脑袋“那你还记得祖伞真吗?”

王浩眯眼“谁?”

饲灵鸡捏了捏王浩的腰,忽而道“嗯,原来如此,王浩,你的修为清零了。”

王浩只觉得一霎时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迅速检查自己的身体,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内视己身,除非是借助自己的精神力了。

完了。

检查了一番

,王浩终于得出自己的修为彻底清零的这个事实。

“我早与你说了,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王浩沮丧的“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开局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比分零比五,怎么办,推倒重来呗只是九叶九花找起来困难点,还有,再去哪里找四种神火呢?”

王浩因为修为清零,神火尚可调动,但是重新修炼,尚还需四种神火,有些泄气的垂下头。

饲灵鸡见王浩如此神色,推断出王浩应该现在处于的状况乃是片段性的失忆了,而王浩的修为清零却不知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么多个纪元都熬下来了,难道这几十年自己还等不了了?

正欲离开此地,王浩看到群山掩映之下,一撞房屋在谷底悄然建立,这群山高耸,谷底阴气逼人,风吹不到,太阳也照不到,整体看来鬼气森森,可怖异常,连苍蝇都不往那儿飞。

饲灵鸡站王浩的旁边,显然也注意到了山谷下的那一栋屋子。却那屋子规模尚可,倒像是个别院,

“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此地适合建阴宅,但也不是极佳的阴宅位置,朱雀位看上去不太活跃,像个死水潭,后玄武离得太远又不够高大,青龙白虎势头不太好,盖过玄武。如果在这里建阴宅,后人势头挺大,但不稳定,发个前半生,后半生就不行了。”

王浩意外的看着饲灵鸡侃侃而谈,有些钦佩的“行啊,你还有这方面的兴趣?”

饲灵鸡翻了个白眼,王浩嘿嘿一笑“不过这地方怎么不能建房子了?你看这里山清水秀,适合居住,不过就是晚上有人喊你起床尿尿你别搭理他不就行了?”

饲灵鸡被一呛,噎了半晌“建房子也要讲究个顺风顺水,依势而行,可是这个房子建在这里,别的不谈,万一遇到泥石流怎么办?”

王浩自然的“这有啥,不就是风水不好么,找九个属龙的,时不时脱光了站在后面山上尿一尿,加点龙气,这不就把风水改成九龙吐珠穴了么?”

饲灵鸡憋了半天没有想到什么话来怼王浩,哼出一句“你这小子来修仙还真是屈才了。”

王浩嘿嘿一笑“过奖过奖。”

祖伞真慢慢靠近王浩这边,正准备靠近看看王浩与饲灵鸡正在说什么,谁知道听到这些有的没的,恼的不轻,恰逢此时,江先渭晃晃悠悠的转醒,看见王浩就站在自己跟前,匆忙上前要一掌结果了王浩,祖伞真站在其身后,趁其不备,轻飘飘的摘下了他的的脑袋,一举扔下了山谷,冷冷的瞧着王浩。

饲灵鸡见到祖伞真吓了一跳“我的天呐,冤家来了。”化为一道流光,迅速躲到了鸿蒙云界塔中去了。

王浩有些诡异的看着一切的发生,祖伞真越走越近,看着王浩的脸,王浩的眉,好似分别就在昨日,而王浩定定的看着自己,一时间再也忍不住,急忙冲上去,将王浩抱了个满怀,开始低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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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六章 叠迦庵

王浩只见到一个女子,一袭红衣,攘袖素手,皓腕金环。颜如舜华,佩玉琼琚。黛眉长,盈盈照一泓秋水,云鬓梳,罗衣欲换更添香。翠细斜斜,裹着艳梅粉妆;绣罗红艳,更覆椒房。朱唇若丹,皓齿难开,沉掩碧云,倾城好颜色。

一时之间,不知为何,心念之中,好似应该有这样一个瑰姿艳逸的女子,与眼前的女子影子重合,曾经占据自己的生命而无比重要。

却还未来得及开口,幸福来得太突然,那女子一举扑入自己的怀中,王浩只感觉心膛一热,不知怎么,一丝与眼前女子极为契合的灵魂都温暖起来。

祖伞真呜咽了半晌,却见王浩还是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由有些惊疑不定起来。

“王浩?”

王浩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这位姑娘,我知道我很帅,但是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实在难成体统,请问你哪位?”

祖伞真的笑容一时间慢慢凝固“你说什么?”

饲灵鸡闷声闷气的哼了一句“他失忆了,修为也全部失去了,要他记着的话,一句也没有记住,他活该。”

“王浩,你要记住,九叶九花各有所用,九叶助你成就无暇血液、九花成就无暇经脉、九根成就无暇骨骼、九实成就无暇神魄、九珍成就无暇体质、十二水乃是无暇……无暇大道为主,修为境界不过只是锦上添花,这九叶九花或许在你摘星境、揽月境时还能体现在修为上,到了穿天境便不会再有如此优势,你要牢牢的把握每一株灵植的优势,使其成为你的优势,如果一昧的借助灵植来成就你自己的境界,那么你的无暇大道有缺,便落入了下乘,切不可做此杀鸡取卵、揠苗助长的事情来……”

祖伞真不敢置信的看着王浩“你失忆了?”

王浩挠了挠自己的头“我觉得应该是这只大肥鸡在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失忆?”

祖伞真只觉得满心的痛楚一下子软绵绵的打在了棉花上,有一种有气无处撒的感觉笼在心头,极为不爽。

“这么说,你是一点也不记得我是谁

了?”

王浩看着祖伞真看了半日,半日后稳了稳心神“这位姑娘,我真不认识你,但是我现在很想认识你。”

祖伞真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却不知为何,闪过了一丝侥幸,小心翼翼的“那你还记得少叔香故吗?”

王浩摇了摇头,祖伞真心情愉悦的“那我就平衡多了。”

看着祖伞真一刻之中连续转变了多副面孔,王浩挠了挠头:女人还真是一个奇怪的生物。

“既然你现在修为全部失去了,看来你目前也只能跟着我混了。”

饲灵鸡闷声一句“王浩,这女人虽然有点毛病,但是总不会吃了你,你在他身边,可暂保安全。”

王浩皱了皱眉头“我跟着你?让我吃软饭?我才不干呢。”

祖伞真抬了抬眉,揪着王浩的耳朵“你要记住,现在你失忆了,修为也全部清零了,基本活着的能力也不剩了,如果你不跟着我混,你就混不下去了!”

王浩憋屈无比的连连点头“我知道了,你撒手。”

“不撒。”

好不容易逮到了欺负他的机会,祖伞真这次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让王浩有重新骑在自己头上的机会了。

良久之后这一场闹剧总算在王浩的讨饶中结束。

“记住,本姑娘叫祖伞真,从今天开始,你王浩就跟着我混了。”

祖伞真窃喜的看着王浩闷声闷气的点头称是:现在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占据着少叔香故并不具备的天然优势,绝不会再被少叔香故捷足先登了。

王浩好奇的张望着山谷下面,祖伞真不甚在意的“有什么好看的。”

“你知道这是哪里?”

祖伞真鄙夷的“叠迦庵的一群挂羊头卖狗肉的渣滓罢了。”

见王浩还有探究之色,祖伞真道“这叠迦庵乃是一处九品家族,修炼邪功却打着佛的幌子吸引善男信女,很为众人不耻。”

“那为何还存在着?”

“其家族族长仲螟旌,乃是二品家族员峤金汤少主容移牖一个小妾的

父亲。”

祖伞真说这话时,脸上带着四分嫌恶,看向王浩时,却见王浩还是一概不知的神色,不由心里便有些来气,径直走开了。

王浩见到一会晴转多云的祖伞真,不由也是莫名其妙,慢慢踱步在其身后,跟着祖伞真往山谷之下走去。

“你要去作甚么?”

“端了叠迦庵。”

王浩呆了一会儿“可你不是说”

“现在本姑娘不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得着吗?”

王浩闷声半晌,未有以应。

愈发感觉到王浩一切都蒙在鼓里,偏偏来见自己居然还失忆了,祖伞真便感觉心头无名火烧得更旺了。

好不容易见到了,自己还以为你是千里迢迢来道歉来了,不想只是路过,居然现在还失忆了,还不记得自己犯了什么错,真是可恶,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这个大猪蹄子!

饲灵鸡同情的看着王浩,尬笑一声:自己早就猜到了如此局面,也早说了,这个女人不是正常人,不能以正常人来揣度,这祖伞真的前世将王浩害的如此之惨,却王浩也忘记了,若是还记得,不知又会如何自处呢?

却话又说回来,王浩所遇见的女人,似乎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这大概就是命吧。

仲螟旌正在吸食少女鲜血,忽有一个仆从跌跌撞撞的从外面闯进来,大呼小叫“族长,族长,不好了。”

仲螟旌不耐烦的“慌什么,天塌下来有本族长顶着。”

小厮道“我看到,看到一个摘星境的强者往这边来了。”

什么?!

仲螟旌一下直起身,这朔山梁州的整体武者的修炼水平自然不同凡响,可是普通的九品家族的族长也只在唤雨境初期而已,忽然来了一个摘星境的,一定有问题。

“快,快去传书容移牖少主。”

“不用传了,今天你死定了!”

祖伞真一掌将叠迦庵的前院后门扫平一空,看着满室狼藉和无数少女的尸体,心里充满了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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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七章 员峤金汤少主

仲螟旌大惊失色“汝是何人?可知我仲螟旌是什么人?!”

祖伞真不屑一顾“不就是生了个好女儿么。”

“你居然知道还敢?!”

“呵呵,今日要掀翻的,还就是你这叠迦庵,仲螟旌,你无恶不作,罪祸滔天,死期将至,等死吧!”

赶到那叠迦庵时,王浩便看到了满山谷的狼藉,简直像是战场一般。

而狼藉之中无数的尸体更加触目惊心,不由一叹。

祖伞真站在废墟之中,不知是在泄气还是真的觉得仲螟旌罪无可赦,一遍遍的将此地夷为平地。

王浩看着祖伞真一袭红衣似火,记忆中有一道火红色的人影,身形将要消失,自己为了她强渡雷劫,两道身影悄然重合。

王浩嘴角一勾,带着几分笑容懒洋洋的“好了,好了,都已经超生了,你这样,估计他要永世不得超生了。”

祖伞真不听劝,却王浩强行拉住祖伞真的手,祖伞真一愣,看着王浩定定的双眸,虽显狼狈之色,却难瑕光彩“你”

王浩咧嘴一笑“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是还是不想你如此对待自己。”

祖伞真“哼”一声甩开王浩的手: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看着祖伞真愤怒的样子,王浩眯眼一笑,脸上的表情神秘莫测,不知在想什么。

饲灵鸡忽然有些明白的,看着王浩:这小子难道却又懒洋洋的,算了,谁知道这小子一肚子坏水,现在在打什么主意,且看他自己如何分解。

员峤金汤

容移牖看着手中的传书,阶下跪着的女子梨花带雨,哭的好不凄惨。

“求少主做主,奴家自从嫁与少主来如此良久,一直尽心尽力服侍少主,不曾有过一分懈怠,却为何,奴家的父亲要惨遭如此毒手,那祖伞真固然为泾渭方壶的嫡女不假,可是如此草菅人命,还请少主为奴家做主啊”

女子一身素衣,好似特为亲人身死才穿的孝服,容移牖玩味的看着女子的姿态,歪了歪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坐姿。

“说到草菅人命,你父亲,仲螟旌做的那些事情,想必你一定比本少主更清楚,这点不用本少主解释。”

女子一时愣住,看着容移牖的神色,一时之间居然忘记了反驳。

“再说毒手,照那仲螟旌那番姿态,即使那仲螟旌今日不死,想必早晚也自有人取了他的性命,不过是那祖伞真提早了几日,你又何必这么伤心呢?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

女子惊讶不已,状似失态的“少主?”

“还有,那祖伞真乃是泾渭方壶的嫡女,泾渭方壶乃是四品家族,身份高贵,你乃是低贱乡村野妇,若不是我看得上你抬举你,你焉

能有如今这个身份?她的身份比你高贵,你有何资格直呼其名?!”

女子一时之间竟然不明白眼前的情势为何一瞬间急转直下,拼命想为自己辩解,却发现压根无从辩解,却如溺水之人握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少主,奴家固然身份低贱,可是奴家的父亲,奴家”

容移牖淡淡的看着女子,女子一时间被那淡漠无情的眸子一照,感觉自己无所遁形,骤然心慌意乱,哽咽起来。

“你算什么呢?她若是喜欢,不要说端了叠迦庵,即使将你挫骨扬灰,我亦是甘之如饴,而你”捏着她的下巴“你算什么东西呢”嫌恶的撇开头,“我当初是如何看上你的?”

女子瘫软在地,心如死灰:完了,少主就是自己的天,天塌了,这世间还有自己的生存之地吗?

“少主”女子讨好的看着容移牖“少主”期冀唤回他对自己当初的爱怜。

“哦”容移牖忽然明白的“我想起来了,外出历练,你父亲主动将你送予了我,我见你略有几分姿色,便收纳了,谁知你一定要做牛做马的服侍我,并不想抛弃荣华富贵,我便收下你,后来又抬举了你父亲,将这个一名不文的山村野夫抬举成为了九片家族,可他根本不配!”

乜斜着女子“当初你对我说做牛做马,现在也到了你该实现诺言的时候了,来人,将她拉到军营中去”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既然她喜欢做牛做马,军营中缺的就是女人,你在那里,一定能完完全全的做牛做马,成为众人满意的服侍对象。”

女子惊恐万分,肝胆俱裂“少主,求你,求你,不要,奴婢,奴婢一定尽心尽力服侍少主,求少主千万不要,少主,少主”

声音渐渐稀落,最终归于无声,容移牖慢慢踱步上长椅,有些疲惫的“进来吧。”

祖绿意踱着步子上来,脸上带着几丝惊恐,显然看到了刚刚的一幕,却将惊恐藏在心里,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看来交代你办得事情,不仅没有办好,你还让人跑了,她还有这功夫灭了叠迦庵”说到祖伞真,容移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罕见的温柔之色。

初次见到祖伞真,便就是祖伞真回朔山梁州后不久,只是一眼,便确定了那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女子,而今生今世,容移牖可以舍弃天下人,却绝不会舍弃她。

祖绿意咽了咽,艰难的“我一定,一定会加大力度”

“最好是这样。”容移牖言简意赅的说出自己的打算,良久的沉默后,却见祖绿意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还有什么事?”

祖绿意胆战心惊的“妇人,妇人小女想见一见少主。”

容移牖面上带着几分疑惑,转而有些不屑的“哦,

是她啊”

“是是是”似乎容移牖能够回忆起祖卉儿,对祖绿意来说是莫大的恩宠。“小女心系少主已久,如今就想见一见少主英姿,毕竟,毕竟”话音渐渐低落。

容移牖轻笑一声“毕竟当伞真嫁过来后,那祖卉儿还有个痴心妄想,也想当一个妾,”看着祖绿意“好似跟你一样。”

祖绿意眼中忽然闪现出几丝恨意,容移牖打了个哈欠“在本少主的面前,最好把你的恨意藏一藏,本少主捏着的,是你的生死大权,你说要是那祖怀襟知道当年那祖妃泠的死不是别人,正是你这个一心想爬上他的床的卑贱妾室所为,你说那祖怀襟会如何对你?”

祖绿意内心恐惧无比,惊恐的看着容移牖“你怎么”

“本少主说了,天下之大,没有不在本少主手心握着的,看来这祖卉儿果然是你的种,连行事风格与想法,都跟当年的你一模一样,却未来是否是弑杀主母,取而代之,她可有这个胆子?!嗯?”

祖绿意将惊恐藏在心底,悄悄的“卉儿不敢的。”

“可你不就这么做了么。”

祖绿意心中对容移牖的恨意达到了顶峰:自己还以为当年的所作所为神不知鬼不觉,不想居然会被这容移牖知道,居然会被容移牖知道!!

“少主请放心,小妇一定会卉儿多加管教,绝不会让卉儿做出任何逾矩之事。”

“如此便好了。”有些百无聊赖的“你不是说她想见我么?人呢?”

祖绿意怔怔的“在门外,小妇这就去传她。”

“不必了,”好似对着空气说话“直接让她进来吧。”

祖卉儿一脸憧憬喜悦之色的,小心翼翼的来到房内,充满爱意的看着容移牖,容移牖上上下下的瞧了祖卉儿一眼,旋即便转移视线,有些索然无味的“你想见我?”

祖卉儿娇羞的点了点头。

容移牖走下阶梯,挑起祖卉儿的下巴“你什么都愿意为了我做吗?”

祖卉儿满眼痴情的“卉儿什么都愿意为了少主做。”

“很好,把衣服脱了吧。”

祖绿意福了福身“小妇告辞。”

“不必,你就在一边看着。”祖卉儿惊恐的看着容移牖“少主?”

“你不是说,你什么都愿意为了我做么?”

祖绿意深深的闭上眼睛,脑海中的思绪,飘到了一个大雪纷飞的午后,那时,祖妃泠还好端端的活着,而自己是如何让她一步步走上死亡的。

“睁开你的眼睛,看着你女儿是如何成为我胯下的玩物的!”容移牖大喝一声,祖绿意强忍泪水,看着地上的嫣红,祖卉儿早已晕死过去,而容移牖的动作,却还是不曾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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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八章 海清宴

祖伞真在前面自顾自走着,走得很快,王浩在后面有些艰难的追上。

“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不知道!”

好吧,女子还在气头上,却还不知道为什么生气,毕竟王浩在这方面的天赋实在不怎么好。

王浩现在因为没有了灵力,所以后来祖伞真总算大发慈悲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便使出了灵宝与王浩赶路,两人虽是四处乱撞,但一直都是沿着西方而行。

至于为何是沿着西方,祖伞真给出的理由是,因为她的家在东方。

这个理由王浩虽然不理解,但是大概能猜测出祖伞真大概是遇到了什么变故才就此离开的。

却行了一二万里,看到一处下方排着长龙的队伍,不知在一处府邸前作甚么。

反正现在也无路可去,看看也好。

王浩略一打听,才知下方乃是一处唤为海清宴的地方,这海清宴乃是七品家族,却近日海清宴中,主母之女,漆雕光心近日身染恶疾,遍寻名医无果,只得张贴告示,请求名医上门施救,据说奖赏十分诱人,而王浩原本只是准备匆匆一看,却饲灵鸡及时说道“王浩,你必须得在这海清宴留一阵子。”

王浩疑惑不解,饲灵鸡却不愿意多说了。

好吧,既然这大肥鸡卖关子,那自己也就这么着吧。

王浩虽然修为没有了,可是阵道、符、炼丹之术还在,生尘无伤典也不在自己手中,可看个病总是无伤大雅的。

王浩接了榜,自有小厮将王浩领到一处院子里。

那小厮乍一看祖伞真呆了一会儿“这位姑娘也是前来为我家小姐治病的吗?”

王浩淡淡一笑“她是与我一起的,便也算半个吧。”

祖伞真狠狠瞪了王浩一眼,不理王浩,率先进了海清宴。

王浩对小厮摆了摆手“没办法,女人么,就是麻烦。”

小厮深有同感的点点头“特别是这么漂亮的女人,那就更麻烦了。”

“不错不错。”

一路上小厮与王浩相谈甚欢,深有知音之意,王浩还间接性的打听到许多有的没的,也算是刺探军情。

譬如这漆雕光心好好的,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身染恶疾,而这恶疾为什么如此顽固,据小厮所说,这漆雕光心的实力天赋也算不错,年纪轻轻已是摘星境一重了,这种境界的武者,会为什么病,什么毒而一病不起吗?这根本不现实。

所以随着王浩了解的越深,越感

觉这漆雕光心所中的毒来的蹊跷又奇怪,无奈现在天色已晚,只是暂时住下,待到明日再做计较。

“这海清宴的家主唤为漆雕浞,家主之弟唤为漆雕斗,那漆雕斗也育有一女,唤为漆雕泄心,这海清宴的大权……”

一路上小厮侃侃而谈,倒省了王浩的许多麻烦,王浩也了解了全部,心里微微有了底。

“砰!”祖伞真关上了房间大门,将王浩与小厮隔绝,王浩挠了挠头,有些无奈的“没办法,女人,女人。”

小厮理解的点点头“我知道。”

……

一夜无话。

王浩一夜中全然在观察自己身体情况,现在好不容易得了空,自然要好好看看身体什么情况,正在细细斟酌时,饲灵鸡冷不丁的冒出一句“王浩,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说的话吗?”

王浩愣愣的“是九龙戏珠那一段吗?”

饲灵鸡气得不轻“什么东西?我说的是无暇大道那一段。”

王浩“哦”了一声“那个,记得一点。”

饲灵鸡平稳的音调传出“王浩,虽然你现在修为没了,暂时也没有什么办法,但是你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王浩讶异的“还有路?”

“是的,无暇之意,分为很多,境界无暇,可成就无暇大道,但是你忘了,你修炼成功过无暇之骨,你肉身,亦可成就无暇。”

王浩惊喜的“如果肉身成就无暇,算不算无暇大道的一种?”

“算,怎么不算?肉身成就无暇大道,自然也是无暇,殊途同归,只要目的是一样的就行,不过若是想肉身成就无暇,你必须找齐的东西,就远远比九叶九花难得多了。”

王浩喜出望外:自己之前还以为自己再也不能修炼了,不想现在饲灵鸡又给自己指出了一条光明大道,不由十分感动“那到底是什么?”

“话说到这里,就得再旧事重提了,之前我说过,九叶九叶九花各有所用,九叶助你成就无暇血液、九花成就无暇经脉、九根成就无暇骨骼、九实成就无暇神魄、九珍成就无暇体质、十二水乃是无暇……”

“既然这九叶九花的用处,之前你已经尝到甜头,也尝到了冒进的苦头,也许现在是你的一个转机也说不定。”

“转机?”

“是的。”饲灵鸡眼中精光一闪“一个助你重新站起来,让你的无暇大道查漏补缺,让你重新思考的机会。”

是夜。

王浩驻足良久,原本王浩此

前突破了揽月境,鸿蒙云界塔应该给自己的一样东西,便是告诉自己关于修炼无暇肉身的具体事宜,却不想饲灵鸡此次解释的无比详尽,等王浩再去鸿蒙云界塔时,鸿蒙云界塔此次给自己的,却是一把天阶初级的繁若弓。

灵兵一旦沾染了一个“天”字,这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王浩这才想到祖伞真到现在,好似连一把灵兵都没有。

抓耳挠腮了半天,饲灵鸡嘿嘿一笑“这不正好,道歉礼物。”

王浩白了饲灵鸡一眼,开始闷声修炼。

九叶九花之后,对应的,自然是九根九实,九根修炼肉身,分别是:湫拾汀江芷、酌香橘斑、乞秋菰、野色翻云根、蓝叶风掘根、才冠飞日葵、斗彩琉璃铃铛藤、沉香鬼柳、水醉云仙枝。

在这些里面,乞秋菰、蓝叶风掘根、斗彩琉璃铃铛藤与沉香鬼柳王浩倒是有,可是剩下的五种九根,连听都没有听过。

“不着急,慢慢来,饭要一口一口吃,你之前修炼的功法,都不如现在这个《浩然正气经》,顶多也只算个入门而已,却连门框还没摸到呢,待先将有的吸收了,日后碰见别的被放过就好了。”

王浩想想也是,掏出乞秋菰、蓝叶风掘根、斗彩琉璃铃铛藤与沉香鬼柳放在眼前,运转《浩然正气经》。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

一夜过后,王浩只觉神清气爽,下床走动一番,骨骼“咔咔”作响,四种灵根被吸收,王浩只觉得内视己身,骨骼都盈盈闪光。

饲灵鸡肯定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现在才真正算得上是小成了。

“你日后再使出这《浩然正气经》,一定会大不一样”。饲灵鸡如是说。

王浩在这海清宴一连住了几日,却都没有人上门来请自己去瞧病,祖伞真也不知什么缘故,一直闷在房里不出来。

待王浩问了当日那个小厮,那小厮才有些为难道“不是我们不请你,而是”

原来即使是医师也有三六九等之分,众人只见王浩并无修为,完全像个废人,根本将王浩当做吃白食的,没有将王浩当回事。

王浩冷笑一声:原来歧视在哪里都是存在的。

对着小厮直言道“带路。”

“这,医师,这可真叫我为难。”小厮搓了搓手,脸上带着挣扎之色。

王浩拿出几块灵魄石“带路!”

“得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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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九章 玲珑骰子安红豆

大雄宝殿金光四溢,佛音弥漫,众生蜷伏,在众生之上,一慈眉善目的佛陀高坐云端之上,似乎正在讲经布法,众生脸上的赞默、跫然、满足、飞仙……无一不表示了对那大佛的尊敬与痴迷。

大雄宝殿物华天宝,飞阁流丹,一切正恰当的显示了其那佛头的身份。

大光明境一切的金刚罗汉、观音菩萨之上,乃是三佛,合称为三世诸佛,即过去、现在、未来等三世的一切诸佛。又作一切诸佛、十方佛、三世佛。

这三佛乃是大光明境无可争议的统治者,却三佛既然代表了过去、现在与未来,自然就不会同时出现在人们的眼前。

眼前这尊佛法相庄严,正襟危坐,其脑后的光晕身上的,身后流淌着一切时间的过失,显然是现在佛了。

“若以色见我,以声音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

……

殿内一切静悄悄,时间静静地在呢喃话语中流淌,忽然一道宛若新生的红色光芒冲破云霄,吸引了无数人的视线。

定睛一看,原来在那佛陀座下的不远处,旁边有一方小水池,那池中栽种着许多莲花,而此时,分明有一株并蒂莲缓缓绽开,那并蒂莲花晶莹剔透,此时池水氤氲迷蒙,在这大环境中,竟显现出几分极为特别的道韵来。

那佛陀含笑点头“万物皆有慧根,如今这株莲花开智,也算幸事。”

似乎是感知到什么,那株并蒂莲其中一朵更为硕大的花骨朵,就在此时宛若春天里的百花争艳一般,竞相吐蕊,复瓣的莲花瓣缓缓绽开,仿佛一朵极为绚烂的春意,在万紫千红总是春中炸开一般,一霎时便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那佛陀颇有些意外“你尚未有灵智,却已有一颗灵心。”沉吟一会儿,佛陀大手一挥,那一株并蒂莲齐齐飞到他的手心,被他温柔的托举着。

仔细一看,那一株并蒂莲,一株盛开,似乎在欢欣鼓舞着想向自然亲近,而另一株却瘦瘦干干,仿佛一块被拧干水的抹布一样,极难入目。

佛陀眉头一皱“既得如此慧根,尚有如此拖累,果真是累赘。”这一株并蒂莲,两朵莲花,呈现完全不同的样子,让众人称奇,佛陀想了许久“索性今日也算你我有缘,既然开了灵心,我便助你修道,来日攀登大道之日,莫忘了初心始源。”

那莲花仿佛是

听懂了佛陀的话一般,连连点头。佛陀见了一笑,暗暗称好,伸出食指,对着那莲花的其中一朵花瓣轻轻一点,但见瞬时之间,那莲花滴溜溜的打起圈转了起来,仿佛是蒲公英的种子一般,飞向了远方。

就在此时,原本一直瘦瘦巴巴,不为人注意的那株并蒂莲剩下的一朵忽然急躁起来,开始拼命的开合自己的花瓣,似乎是想随他而去。

佛陀眼中闪过一丝淡漠“你欲何往?”

莲花有些凄哀的用莲瓣摊伏在佛陀的手心,似乎在恳求他也能让自己开启灵智,佛陀不为所动“同一株并蒂莲,你本该与他一般,早已生长出灵心来,却如此愚昧不堪,更是软弱无比。”

那一株莲花听后轻轻一颤,原本瘦瘦干干的身躯显得更加单薄,甚至在颤抖中还掉下了几片花瓣,这样一来,几乎连里面的莲房干瘪丑陋的样子也暴露在别人的眼前了。

佛陀不在意的将这一株莲花欲随手丢弃,却此时,那一株莲花用尽全身的力气,绽放出一道微弱的荧光“求求你,让我随他而去,我知不可为,但我一定要去。”

嗯?

佛陀脸上有一丝不自然“经此一役,他必然光芒大盛,自此以后,道路一帆风顺,只要能攀登大道,必然可以褪去植物之身,修炼成人,你先天不足,道基受损,即使陪伴而去,也只能得匆匆数十年,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你还要去吗?”

那莲瓣听后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却义无反顾的发出微弱的声音“我还要去。”

佛陀脸色不甚好看的“既然如此,你还要去,那便成全你吧。”

食指对着只剩下几瓣叶子的莲花轻轻一点,登时那莲花受了金光,也露出欢欣的神态,向着远方飞去。

在其身后,有萨陲不解“佛祖,弟子愚昧,这莲花若强行度化成人,恐怕多年来在佛祖座下聆听的道行都会化为虚有,连轮回都入不了,如何能再得到那一株莲花的青睐呢?”

佛陀淡淡一笑“世间总有许多想着不切实际主意的事物,想去追求自己遥不可及的事情,既然一定要以自己的全部为赌注来尝尝苦头,那这样的蠢人,即使是消失了也没什么关系。”复又看着无数萨陲“但你们不一样,你们拥有慧根,日后必然可以在大光明境有一席之地。”

“我佛慈悲。”

“阿弥陀佛。”

一处繁华的街区上,一个手持圆钵

,肩披袈裟的沙弥正挨家挨户的化缘,这沙弥十分讨喜,眉清目秀,更兼还逢人就言此人之福,因此倒是化到了不少东西。

在这沙弥身后,却一直有一衣衫褴褛的女子亦驱亦弛,不肯离开。

这沙弥看着不过十七八岁,而那女子看来更加瘦小,却年纪上也想差不大。

终于来到了一僻静处,那沙弥拿出一个馒头开始充饥,旁边衣衫褴褛的女子咽了咽口水,有些羡慕的看着,沙弥无奈一叹“窈窈,你过来。”

那女子听后顿时眉开眼笑的过去,沙弥却往后退去,站在了离那女子五尺之外“我说了,让你与我的距离保持十尺,你忘了?”

窈窈吮吸着手指头,蓬头垢面,有些委屈的“这是五尺,方才你又往后退了五尺,是十尺,兰未,你所说的一切,我都记得。”

这沙弥便唤为兰未,却兰未脸上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得到丝毫的愉悦“既然记得,我告诉你这句话,不是因为只是想让你离我十尺,而是想让你消失,我得到了佛祖的点化,未来必能成就一番大事业,你如跗骨之疽,始终纠缠,实在叫我厌烦,如果你始终这样,我还如何攀登大道?!”

窈窈眼中闪起丝丝泪光,委屈的看着兰未“不论让我作甚么,我都愿意跟着你。”

兰未眼神尖锐“我即将前入大光明境成为弟子,大光明境招收弟子极为严苛,你天赋毫无,又毫无慧根,乃是我的耻辱,虽你与我一根并蒂,但我无时无刻不想摆脱你,不想你即使先天不足的情况下还要蜕化成人,真是愚不可及!”

窈窈身子颤抖“兰未,求你了,求你别这么说我。”窈窈衣衫破烂,蓬头垢面,显得无比脏乱,却这是餐风露宿,无论兰未去哪儿都要跟着的原因而顾不上梳洗,兰未是拥有法力的武者,却窈窈先天有缺,无法修行,只能尽一切可能追逐上兰未的步伐。

看着窈窈如此模样,兰未心中厌恶无比,脸上却毫无表情“你是我的障碍,我不会再让你有这个机会跟上来。”

兰未手中袈裟微微散发出光泽,一阵狂风刮过,但见方才还站在那里的兰未骤然消失,窈窈惊恐的上前左顾右盼,紧张的“兰未,兰未”

然而风声寂寂,四处无人应答,果真也如兰未所言,他不会再让自己有找到他的机会。

窈窈跪地失声痛哭“若非是因为你,我怎会连自己的尊严也丢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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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章 且以深情共白首

卷起思念和情幽,藏在四月春尽时的章台城柳。

长梦寂寂,我将曙光做枕,供你一生好眠,永无烦忧。

若无岁月可回头,且以深情共你白首。

万里江山,唯有我知你心忧,而有我愿与你全部温柔。

帘卷西风的忘情花酒,涌入愁肠,将我生机抽夺,人比黄花瘦。

却兰未所言也不尽然正确,虽然自己想成为大光明境的弟子,但是成为大光明境的弟子需要的天赋与境界,自己还有一段距离,何况现在少不更事,红尘之劫还未经历,恐怕也无法通过测试,兰未只得继续在红尘中历练,却不断走着,感觉摆脱了身后的累赘,愈发感觉自己心里空荡荡,似乎少了些什么。

最近四海之内声名鹊起的一个名妓,国色天香,但只要有男人能出得起价格,便能春风一度,引得五陵弟子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这日兰未正在一处化缘,忽然看见城中人都如潮水般涌入一个地方,好奇问道,那人却答“京城名妓窈窈正在登台献艺。”

现在但凡手中拥有余钱者皆拼命四处筹钱,这窈窈区区一小女子,不知有何魅力,居然能引得无数商贾竞折腰。

兰未听到这名字眉头一皱,却心里无端有些愤愤,也赶忙冲了过去。

高台之上,一女子冰肌玉骨,自著罗衣,秀色难比,荷花玉颜。晕晕娇靥,精妙绝世。更兼身上一种无形的清雅之气,宛若浊世莲花般,引人忍不住采撷,又因其高洁热忍不住拥之入怀而狠狠亵玩。台下众人早已陷入疯狂,却来此一趟才知这女子到底妙在何处。

兰未见到那女子的容貌,虽然与之前截然不同,但还是一眼就认出来,窈窈在人群中见到兰未骤然离开,不顾劝阻,毅然决然的离开。

“你跟来作甚么!”

窈窈有些委屈的“若不如此,我就要饿死了,还如何见你呢?我又无法修武。”

兰未鄙夷一笑“你之前冰清玉洁,我便对你弃之如履,现在你已是千万人的胯下之物,你还叫我如何看你?为了五斗米而甘愿堕落?”

窈窈有些不明白的“兰未,如果你能见到我还活着,我即使身躯不再清白,只要还能见到你,又有什么区别?”

“此前你只叫我厌烦,现在你叫我恶心,如果以前我让你离我远点,现在我只想让你消失。”兰未冰冷的吐出这一句话,窈窈顿时有如五雷轰顶,不敢置信“兰未,我不能死。”

兰未呵呵一笑,看着窈窈精致的面庞,却想到了窈窈被当做万物,成为无数男子亵玩的对象,心中只觉一种滔天怒火无

法平复,“任何人都会死,只不过,众生生死与我无关,你若生死,我便心满意足了!”

时光的车轮滚滚前行,若干年前

依旧是大光明境的莲花池中,这里生长了千万朵莲花,佛家有言“芥子纳须弥”,这小小的一方水池,其实内中的莲花足足有成千上万朵,却在这成千上万朵莲花中,有一株并蒂莲有些与众不同。

这一株并蒂莲上的两朵莲花,却光华流转,有殊异之处。

世界之尽头,一人独坐幽静处,忽然眼睛一睁,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在面前的水潭中扫袖一拂,那水潭顿时露出一番美妙的景色来。

那片景色中,红白荷花开一塘,数万种颜色一样香。池面风波汲汲而来,水波潋滟,水波之下,莲叶田田。而有人在水面张开了无数青色的蚨钱小盖,罩却红妆,菡萏轻响。

在这一片美景中,一株并蒂莲临风而望,两朵姿态不一样的莲花,却有着几近相似的外表。其中一朵莲花器宇轩昂,仿佛汲取了山川大地的无边灵气,使得这一朵莲花拥有了无边的灵性,另一朵莲花却有些低迷,也很是瘦小,并不如那朵莲花引人注目。

那人看着这一株并蒂莲,眼神一暗,轻轻呢喃“原来你的这一世,是她啊。”

却正欲上前,忽然那一株并蒂莲中个头较大的莲花看到一道人影在眼前出现,急忙欲保护身后的莲花,那人轻轻一笑“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即使听到这话,这朵莲花也没有放下戒备,依旧死死捍卫着,那人侧头一笑“这一世,你的戒备心还真强。”

正欲离开,忽然在那莲花身后的那一朵瘦弱的莲花急忙推开身前的莲花,上前绽放出光芒,那人看后一愣“你有什么事吗?”

那莲花盈盈发光,似乎在一诉衷肠,那人听后摸了摸下巴“这就有点难办了,你觉得你瘦弱,得道的那一天遥遥无期,抓住我这个机会让我帮你也不是不肯能,只是世间大道此消彼长,我若帮了你,必然要有别的东西沉寂下去,你又用什么代价来换呢?”

那莲花听到这一句,有些无可奈何的低下头,似乎有点绝望,在其身旁的那一株并蒂莲上的莲花见到它如此,有些心疼,忽然凑上前“你真的能帮他吗?”

嗯?

那人忽然惊异的“你如此快就能生长出灵心来了?”转而哈哈大笑“也不愧是栖云观里出来的人了,一个个都如此妖孽。”

“你能帮他吗?”

看着那莲花的招摇不定,那人微微一笑“我自然能,不过我已经说了,此消彼长,帮了他,就要有另一样事物的

沉寂,你愿意付出这个代价吗?”

听到有法子,那一株瘦弱的莲花忽然无比激动地上前,左右摇摆,似乎感觉成道之日不远,那人摇了摇头:如此心性,恐怕即使成了道也是个伪道。

深深的看了一眼并蒂莲花“我与他一同生长,一同发芽,如果他不开心,我也无法开心,你若能帮他,牺牲我的性命,我也愿意。”

听到这句话,那一株瘦弱的莲花顿时喜形于色,急忙四处乱晃,那人思忖一番:如果真的将栖云观的道子转世给弄的身死道消,估计那群老不死的会把自己的皮给揭了,可是这般卖个人情,也无不可,万一日后他成就了大道,免不得还有托他帮忙,帮助自己从第五退思那里,夺回东青天衍的机会。

当下一拍即合“既然道子咳咳,既然你有这个请求,那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但见一道光芒笼罩,那一朵原本无比硕大的莲花的全部神气顿时被生生剥离,转而一切的精华全部被转移到了那株瘦小的莲花上。

“别怪我没提醒你,此次施法,日后你所有的灵心机会,都也没有了,一切的气运天赋,都属于他,等同于是在成全他,日后他所有的一切,就该是你原本拥有的,你不会死,但你死的那一日,他因为得了你的气运,他会与你同年同月同日死。”

光华落尽,但见原本无比肥硕的莲花变得干瘪凄惨,花瓣掉了一大把,而原本瘦弱无比的莲花顿时宛若喝饱了水一般,神气活现,灵光四射。

她气息低迷,恹恹的垂下头,似乎生机将要殆尽,却这时那人滴下一滴露水,将她从濒死的边缘救回。

“这是这是什么?”

那人淡淡一笑“你家后院的那棵水醉云仙树上的凝露,不过这也只能保你不死,却再也不会让你像之前那般,原本你只需百年便可成道,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世,却现在的一切机缘、气运再与你无关了,你的寿命也只有人类的几十年,这一世,你会结束的很快。”

她看着一瞬间宛若脱胎换骨的他,心里却还是开心“无妨,只要他能够开心,我都无妨。”抬起头看着渐渐虚幻的人“你到底,到底是谁?”

那人的身影慢慢变淡“若说以前,我乃是东青天衍之主第五水发,而现在,”失声一笑“不过是一个被逼的走投无路的可怜虫罢了。”

“待你有朝一日,能破了轮回十二境,道子,你可千万不能忘了我今日的恩情,助我从第五退思那里,夺回属于我的东西,至于现在,这一世,你便早早谢幕吧。”

身影消失,一切归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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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一章 半缘修道半缘君

高楼之上,看着一览无余的崇山峻岭,兰未只决心心中豪情万种,经过了数十年时间,自己终于从众生中脱颖而出,成为了大光明境的四大金刚之一!

此时的兰未已入移海境,修为深厚,时间扎眼匆匆而过,却一切的开始他早已抛之脑后。

某个晴好的午后,这日,兰未正在修炼,忽然感觉一种死亡之意向自己扑来,大惊不已。

“兰未,兰未”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道声音在呼唤自己,兰未只觉得心中一痛,转眼离开此地,四处搜寻声音的来源。

一座破烂的茅草屋内

一白发苍苍的老妪正不断咳嗽着,她形如枯木,生机渐渐熄灭,宛若风中残烛般摇晃不定,却口中依旧喃喃“兰未兰未”

一道年轻的身影降临在这茅草屋内,床上的老妪睁开浑浊的双眼,却那双眼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你来了。”

兰未神情复杂“你还活着?”

听到兰未的言下之意,老妪凄惨一笑“你应该,盼望我活着。”

兰未脸上的表情说不出喜怒“若是以前,我尽管厌恶你,但并不希望你死去,可你现在是个凡人,非是修士,若是活着痛苦,还是早登极乐吧。”

老妪悲哀的闭上双眼,脑海中的一幕幕,都是与兰未还是一株并蒂莲时,从发芽到抽叶。到结成花骨朵,和绽开的情形,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老妪剧烈的咳嗽了一声“兰未,与你分开的这么多年,我从来不曾忘记你。”

兰未未有以应,似乎在等待下文。

“而你,你把一切都忘了,甚至连我也忘了。”老妪脸上尽是悲哀苍凉之色“我时常想这一切值不值得,可是如果是为了你,这一切就没有值不值得,为了你,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兰未有些厌烦的“你整日为了我,为了我,可你从来不曾为我着想过,如果你真的为了我,你该知道我向往什么样的生活,可你一再阻挠,似乎拼命想劝我想起我弱小的时候,应该谨小慎微,但是我已经强大了,不需要那样,你根本不明白我。”

听到这番话,老妪笑了一声“我若不明白你的心,怎会将我自己的一颗灵心赠与你?”

什么?

兰未有些惊骇的“你说什么?”

老妪咳嗽了几声,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兰未,我一直让你与我呆在一

起,不是因为我想捆住你的手脚,是因为,如果万一你先死去,我还可以,用我的命,再给你一次活着的机会。”

往事历历在目,而一切的起源,都来自那一池的池水。

谓我何求?谓我何求?

种一万朵莲花,在众生中发芽,只等世界给我一个应答:谓我何求?谓我何求?

你喜欢田野,却不得灵心,而我愚笨,却刚好有一颗你所需要的灵心,只能荒地种草万年,将我的气运灵心全部予你,换你一世春生。

鸟何萃兮苹中?罾何为兮木上?

沅有芷兮澧水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别怪我没提醒你,此次施法,日后你所有的灵心机会,都也没有了,一切的气运天赋,都属于他,等同于是在成全他,日后他所有的一切,就该是你原本拥有的,你不会死,但你死的那一日,他因为得了你的气运,他会与你同年同月同日死。”

“原本你只需百年便可成道,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世,却现在的一切机缘、气运再与你无关了,你的寿命也只有人类的几十年,这一世,你会结束的很快。”

尽管已经看不见,窈窈还是睁开了眼睛,想再看一次兰未,兰未却依旧与她保持了十尺的距离,窈窈悲哀的“也许,一切都尽藏在我一人的心底,让你始终留下,你可以的错觉,这一世,我已经够了。”

听着眼前老妪似乎开始胡言乱语,兰未有些忍不住的要走出去。

“兰未”

老妪叫住他。

兰未定了定神“何事?”

“或许你不记得了,但是我一切,一切都记得,记得我们一起发芽时,你我之间的点滴。”

“徒费口舌。”

兰未只是定了定身,便迅速离去。

死亡的感觉将老妪笼罩,就在此时,一道光芒再次降临,只依稀记得几十年前,似乎是一道同样的身影,将还是一株并蒂莲上的她笼罩,那时便是一切故事的开始。

第五水发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

老妪笑了笑“你来了?”

第五水发公事公办的样子“一炷香内,你便会死去,与此同时,他也会死去,你不将一切告诉他,他只会永远觉得你一直都是他的负担,并且你还央求我在那一瞬时,抽走了他的记忆。”

老妪哽咽了一下“我想让

他一切都顺心如意。”

第五水发叹了口气“来世你会将这一切都忘记,这一世,你的运气,到此为止了。”

“他说,我不会有来世了。”老妪想到了那佛陀对自己说的话,面容带着几分凄惨的“我不会有来世了,我只有今生。”

第五水发淡淡的“旁人没有,可你不是旁人,你乃是栖云观的道子,旁人没有的东西,你一定会有,走吧。”

老妪忽然制止“求你,让他,让他活着”老妪抓住第五水发的衣角,第五水发见老妪干枯的手上青筋横生,淡淡一叹“你知道他”

“求你了,不论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都求你,让他活着。”

第五水发低下头“我若让他活着,你什么都愿意答应我吗?”

老妪连连点头“我什么都愿意答应你,只要他活着。”

第五水发沉声“你早晚会知道,你会因为这一世的愚蠢,而造下多么大的祸患。”

松开老妪的手“我让他活着,相反,你需要在他日破了轮回十二境后,予我一个要求,若是你做不到,我便要你栖云观的挥斥皇天卷。”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放心,日后你会明白的,现在你只需要点个头,我便让那兰未活着,而你会称心如意,他也不会死,如此合算的买卖,你干不干?”

老妪无力的垂下双手“只要他活着。”

“交易达成。”

老妪只感觉一道无形的誓约笼罩在了自己的头上,顿时有一种被天道锁定的感觉充盈。

“你早晚会知道,这一世,你早就出了兰未这个佛陀,未来会给你们栖云观带来多大的麻烦,你早晚会知道的”

却老妪已经没了声息,一切都静寂无声。

“待到下一世,你便会遇见他了,窈窈,这一世你便是这个名字么?下一世的兰未,你会遇见他,以一种,此生你最不想遇到的方式,毕竟,曾经那只绿耳牛龙蛟,是你此生无论如何,也要保护的生灵,而他,却生生的在你眼前,将那只绿耳牛龙蛟轰成了血沫。”

“无赦,先提前预祝你,早日突破苦海。”

房间内空无一人,原本床上奄奄一息的老妪方才一下幻化成了无数光点,消失在了空气中,似乎从未在这个世界出现,也从未现于人前。

而一切的起源追溯,要从轮回境的第三世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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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二章 三足酸与

“要我说,漆雕小姐这是毒火攻心,修炼时出了岔子,应该用玄阶丹药木还丹续命。”

“胡说八道,漆雕小姐明明是为灵兽所伤,虽然没有伤痕,但一定是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必须以噬生丹来吊着一口气,随后缓缓图之。”

“你们让让,别打扰老夫发表真知灼见,老夫的话绝不会有错,这明显是被吸收了生命精华,应该用火枣丹,加速消耗武者体内的精力,待其亏空,再重新注入新的生机,达到釜底抽薪,重焕生机的作用。”

“你可拉到吧,要我说,还不如直接用速灵风丹,也许小姐就是一时半会醒不来,用了速灵风丹立即提升武者移动、奔跑、身法、飞行速度一倍。小姐用了,一定就会如虎添翼,很快就醒。”

“喂喂喂,先不谈你说的对不对,这速灵风丹可是地阶丹药,你他娘的炼的出来吗?”

“你别管炼不炼的出来,法子就是这个法子。”

……

王浩远远就见到在正堂内,一群炼丹师打扮的人正在你来我往,热火朝天、七嘴八舌的唇枪舌战,王浩自然不想找麻烦,但是麻烦总是找上他。

“哎哎哎”

其中一个看来最为年长的炼丹师拦住王浩“你小子要往哪儿钻?这可是漆雕小姐的闺房。”

王浩冷静的“我去看看漆雕小姐到底何病。”

那炼丹师一怔,随即哈哈大笑,接着满堂皆笑,这时下人通报海清宴家主漆雕斗与漆雕浞,以及漆雕光心的胞妹漆雕泄心到了。

见到一大家子全聚齐了,那炼丹师添油加醋的将王浩的无礼行为胡乱通报了一遍,漆雕斗上上下下的看了王浩一眼,王浩面容平静,只是任其打量。

漆雕斗眉头一皱:这少年虽然全无修为,但为何给人一种深不可测之感,更重要的是,这少年的精神力居然如斯强大,众所周知,炼丹师最要紧的,就是精神力的强大与否,却这少年临危不惧,大大方方的任漆雕斗随意探查,一查这精神力深不可测,焉能是鼠辈?

漆雕斗能成为七品家族的族长,自然眼力劲还是有的,见到王浩连忙抱拳“不知这位小兄弟对小女的病情有何指教?”

众人正等着漆雕斗将王浩骂个狗血喷头然后将王浩撵出去,谁知突发情况居然如此,不由大跌眼镜。

漆雕浞有些疑惑的“兄长,这少年看来修为全无,炼丹师固然以炼丹为主,可是修为亦是同等重要,若无修为,一切便都是纸上谈兵了,若是这少年来看光心的病,只恐怕”

漆雕斗摆了

摆手,王浩淡淡一笑“一切计较,还要在我看过小姐的病情之后,再做计较,毕竟听着一群老顽固牛头不对马嘴的胡咧咧,如何能得出结论?”

众炼丹师登时脸色通红,怒不可遏:自己纵横炼丹界数年,居然被一个毛还没有长齐,而且没有一点修为的凡人鄙视了。

在朔山梁州,凡人是非常之少的,没有修为的修士统称为凡人,而凡人与修士是两个世界的人,绝不会有任何交集,现在这个凡人大模大样的出现已经足够令人恼怒,现在居然还敢挑衅炼丹师。

无论在任何地方,炼丹师、驯兽师、符师、阵道师都是极为受人尊敬的,若是同行也就罢了,这小子

漆雕斗却眼前一亮: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者,必有过人之处!

“少侠这边请”漆雕斗恭敬的将王浩请了进去,见到漆雕斗如此神色,漆雕浞与漆雕泄心相视同时一愣,眼中有丝丝紧张与疑惑。

“不瞒少侠,海清宴乃是七品家族,我们也拥有一些规模尚还算客观的土地,在往西十里,有一广阔的森林,那里便是隶属于我海清宴的地方,是这方圆武者均首选的历练之地,前段时间小女与泄心一起结伴去了那森林历练,回来后便是如此。”

“泄心说在历练的过程中,两人因为目的不一暂时分散,约定几日后在入口集合,却泄心没有找到素心,因此沿着素心走过的地方寻找,却在一处沼泽地旁找到了素心,而那时素心便已经昏迷不醒了。”漆雕斗率先将一切都说出来。

“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吗?”王浩问道。

“这泄心说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素心一直沉睡不醒,遍请名医,却每一个的说法都不一样。”

王浩现在算是明白了漆雕斗对自己态度的转变,恐怕也有病急乱投医的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的缘故,想在自己这里寻找一个奇迹。

王浩与漆雕斗走在前头,身后浩浩荡荡的跟着一群人,那群炼丹师想看看王浩如何出丑,一路尾随,因此不想放过这个天赐良机。

待一片白色的纱幔映入眼帘,隔了几道屏风,里面有婢女进进出出,王浩便知道到了漆雕光心的闺房了。

“少侠请”漆雕斗做出一个手势,引领王浩入内,屏风撤下,纱幔掩映,那纱幔之下,一位佳人沉睡不醒,王浩能隐隐约约看见佳人的轮廓。

“少侠可需近”漆雕斗有些迟疑的,王浩却挥了挥手打断“悬丝诊脉即可。”

悬丝诊脉只以一根丝线便可探知一切,乃是道行极为深厚的医师才

能使出的,见王浩居然空口便说要悬丝诊脉,原本等着看王浩笑话的一群炼丹师同时一愣,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漆雕斗内心忧虑的看了王浩一眼:无论如何,王浩看起来还是太年轻了,在武道世界里动辄千年的寿命中,十六岁的年纪显得太微不足道,无论王浩来自何方,没有任何修为,尽管看来有点深不可测,但这并不是王浩可能是天才医师的证据。

见漆雕斗有些犹豫,王浩淡淡一笑“若家主不信我,我这就离去,但若家主也想在小子身上寄予一线生机,便请尽管让小子一试。”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试试就试试吧。

王浩坐在竹凳上,只以丝线的一端握在手里,细细感知。

而在王浩身旁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着许许多多等着看王浩笑话的炼丹师,王浩久久不开口,只是皱着眉头,众人有忍不住的早已开始小声嘀咕。

“什么少年医师,我看就是个江湖骗子。”

“不错,还是最低级的那种,这样也能将家主唬住,看来漆雕斗果真是走投无路了。”

漆雕浞与漆雕泄心同时对视,目光中有隐隐的计划流动。

“家主,迟则生变,我这就前去四品家族,去请地阶炼丹师前来为光心”

王浩正在凝神静气的探知,漆雕斗禁不住漆雕浞的苦劝,见王浩似乎也陷入了瓶颈,正欲答应,忽见王浩睁开了眼,露出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

漆雕泄心只见王浩的视线迅速向自己扫视而来,内心一慌,低下了头。

“你说你是沿着漆雕光心的足迹在一处沼泽地旁找到她的,那我问你,那附近你当真什么也没有看见吗?”

漆雕泄心哽着“我什么也没看见。”

“那这倒奇怪了,何以这漆雕光心中了三足酸与的毒,你就好端端的什么事也没有呢?”

漆雕泄心脸色大变,漆雕浞脸色亦是大变“无耻小贼,你说什么?”

王浩慢悠悠的“我是不知你们背地里打什么主意,但是这漆雕光心中的,乃是三足酸与的毒,这是无可争议的。”

众炼丹师只觉王浩此言恍若晨钟暮鼓一般,骤然将众人多日以来笼罩的疑云拨开,不由开始细细谨慎的思考起王浩所说的话来。

在场中人都是方圆赫赫有名的炼丹师,虽然颇为桀骜,但身为炼丹师的能力与眼力都摆在这里,虽然不擅长诊断,但是细细一想,却一切的情状与王浩所说,别无二致。

漆雕泄心有些紧张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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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三章 点舌冷香丹

漆雕浞将漆雕泄心护在身后,怒视王浩,漆雕斗颇为奇怪的看了两人一眼:总觉得两人好像太过紧张了一点。

却心里已有了计较“小兄弟,但说无妨,不论你察觉到了什么,这海清宴目前还是我漆雕斗所看着的,旁人若真的有什么隐瞒,我漆雕斗定不轻饶!”

漆雕浞目光一颤,只觉得漆雕斗那句话似乎是在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不由低下了头,似乎在思考什么,再抬头时,看向王浩的眼神,已经包含了四分警告的意思。

“小兄弟,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但是你如果无中生有,就休想走得出这海清宴的大门了。”

漆雕斗此时也听出了一些意味,对着外面道“来人,先将漆雕浞请出去,其余人等,一概出去,泄心,你留下!”

漆雕浞被请出去,恨恨甩袖。

漆雕泄心没了依靠,更加手足无措。

“小兄弟,你说吧,现在一切无关人等均离开了这里,你有话直说便可。”

王浩摊了摊手“我不想参和进你们的家事,但是医者本心,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想必你也知道三足酸与是什么灵兽,漆雕光心中了三足酸与的毒,也是能够理解这一切了。”

三足酸与,为鸟焉,其状如蛇而四翼、六目、三足、名曰三足酸与。其鸣自叫,见则其邑有恐。更重要的是,这三足酸与会散布瘟疫,乃是一种能将剧毒传染给人类或其他灵兽的灵兽。

“你说你不知道,这三足酸与为何只使漆雕光心如此,却独独放过了你,你说你们目的地不一样,你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漆雕光心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那森林中危险重重,什么目的地才能让你们俩分道扬镳?你在沼泽旁发现了她,为何她中了毒,还能走如此远的路?那毒性强烈溢于言表,你又是如何准确无误的在纵横辽阔的森林中正好就找到了她!”

王浩连声诘问,漆雕泄心脸色惨白,步步后退“我什么都不知道!”言罢便仓惶跑了出去。

漆雕斗看着王浩“少侠果真慧眼如炬”又忧心忡忡的“只是不知,这三足酸与的毒可有什么法子解。”

王浩慢悠悠的“办法还是有的,过程也很快。”

看着王浩开始拿腔,漆雕斗也明白王浩这时在怨自己方才不信任之仇了。

却不想这其中的曲折,恐怕与漆雕浞与漆雕泄心脱不了干系,不知这漆雕浞,还能否继续好好的当这个副家主了。

“以小叶黄

杨心、连翘鼠尾、龟背蒲、醉鱼茄叶入药,练成一丹,配榆苇油茎、紫叶小檗,得到地阶丹药点舌冷香丹,可解一切奇毒。”

王浩说完,却见漆雕斗有些愁眉不解,却也心知原因“我会炼制地阶丹药。”

漆雕斗惊讶无比的抬起头看着王浩,却见王浩认真的直视他的眼睛,显然是此言不虚“少侠,这”

王浩摆了摆手“事成之后,我有一个条件。”

漆雕斗无比感激的“只要少侠开口,什么条件我漆雕某人都愿意答应。”

王浩道“我要一份所属那片森林的地图,还有,我要一个向导。”

漆雕斗拍着胸脯“简单,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如此之事,焉能与救小女一命相提并论?日后但凡少侠有任何要求,直言便是,我海清宴举族上下,一定为少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浩撇撇嘴“先别忙着谢我,这其中的小叶黄杨心与醉鱼茄叶可是很难找到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你找不到这两种灵植,尽管我愿意帮你,也救不了她。”

“少侠无需担心我,漆雕某人在某些五品家族中还是能说得上话的,灵植一事,尽在掌握制在。”

目送王浩离开此地,漆雕斗神色一变,对着身侧小厮“将漆雕浞与漆雕泄心分开绑起来,送到地牢中,大刑伺候,什么时候愿意吐露实情,什么时候叫我过去。”

小厮有些犹疑的“家主,还不能肯定此事一定如那个少年所说,万一是冤枉了”

“你觉得,依照当场他们那样的神色,我可能冤了他们?一切按照我说的去做!”

“是。”

待一切静谧无声后,漆雕斗拿起王浩方才悬丝诊脉过后留下的丝线,开始轻轻呢喃的“王浩,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其实王浩也不想参和进这些事情里面来,无奈饲灵鸡一口一个这里一定有九根之一,王浩没办法,只得下来做一回好人。

“我说大肥鸡,要是在那片森林中找不到你说的什么九根之一,你就死定了。”

是夜。

王浩一边整理行囊一边不断嘀咕,白日见到祖伞真,王浩已说了会去一趟森林,祖伞真一定要跟着,没办法,跟着就跟着吧。

祖伞真怕王浩如此菜的情况下会被灵兽踩死,王浩何尝不担心这海清宴人多眼杂,会有人觊觎祖伞真的美貌?

虽然自己是最大的嫌疑犯,但是肥水哪能留到外人田?

祖伞真不知王浩的打算

,王浩同意了祖伞真跟随,今日白日炼制成了点舌冷香丹后,听说漆雕光心已经悠悠转醒,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彻底恢复,待那漆雕光心一醒,一切真相大白,想必那漆雕泄心与漆雕浞也就无从争辩了。

又是权利斗争,王浩久处其中,一路从佑荫扬州走来,看惯了太多的权利之斗,已经有些麻木了。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王浩整理好行囊,便扣响了祖伞真的房门。

“出发了。”

屋内祖伞真瞧不清脸,却似乎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你先去吧,我会追上你的。”

王浩有些奇怪,却知这女人一向奇怪,只得道“我抄了一份地图,放在你房门前,你出了门,便靠着这份地图找到我。”

屋内长久的无人应答,祖伞真一向高冷,王浩还以为她又在如此行事,心有担忧,却也耐不住饲灵鸡的一再催促。

谁知刚出门,便远远见到一个青衣女子俏生生的站在门前。

宝髻松松挽成,铅华淡淡妆成。含辞未吐,气若幽兰。

王浩心中只觉得记忆中似乎有一道影子与其交织,心口蓦然一痛,那人却向王浩看来,眉眼中带着几丝惊喜“你便是王浩了吧。”

不是她。

王浩淡淡一笑“如果你父亲所说的是我的话。”

女子淡淡一笑,虽无倾城之色,却气质翩然脱俗。

“你为何在此?”

漆雕光心盈盈的“多亏了你的点舌冷香丹,现在我已痊愈,听父亲说你要一个向导,为了报答你的恩情,我就毛遂自荐了。”

王浩看到漆雕光心眼中的狡黠之意,有些忍俊不禁“既然如此,便一起吧。”

一路上,漆雕光心将事情原委告诉了王浩,其实事情也与王浩想的不差,原就是那漆雕泄心一直跟在漆雕光心的身后,却忽然趁漆雕光心放下戒心,忽然发难。

至于为何不直接杀了漆雕光心一了百了,大概也是怕东窗事发,毕竟漆雕光心乃是与其一起去的历练之地,若是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恐怕她好端端的活着,必然成为追查的对象,还不如直接推给灵兽所为。

现在两人已经被关押在地牢之中,想必很快就会招供了。

因为祖伞真一直没有追上来,王浩与漆雕光心到了森林也未看到那一抹红色的人影。

“你在等什么人吗?”

王浩有些失神的摇了摇头“倒也不是,恐怕她不会来了,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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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四章 缘起缘灭(一)

短剑派山门内

“玎”一声,一把短剑落地的金玉相振之声传入所有人的耳膜,但见在一块巨大的石头旁,模样约莫双十的年青武者,正惊恐的擦着额头上的汗,眼中还有着丝丝渴求。

“记名弟子,斩桃,连续四年皆未能修炼成御剑飞行,着现在斥出短剑派,钦此。”

那位手中拿着花名册的长老双目冰凉的看着眼前不断磕头的少年,并无丝毫怜悯之意“你根基过差,当初将你收为记名弟子,便已是我们短剑派对你的恩赐,谁知你竟如此不成器,接连四年连最基础的御剑飞行都做不了,甚至修为也不曾有丝毫存进,若非内门弟子宣蟾犁为你求情,你焉能白白吃我短剑派四年的粮食?”

这青年武者唤为斩桃,这老者口中的内门弟子宣蟾犁,其实是斩桃的同乡故交,初始两人一起长大,一起历险,一起约定来报考这短剑派,却宣蟾犁借着如此,一飞冲天,而自己却沦落到这个下场。

斩桃听到长老之言,只觉得身形微微摇晃了一阵,有些不甘心的“长老,求你,求你再予弟子一个机会,求你了。”

斩桃万念俱灰,拼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却不知,这救命稻草根本就不能救命。

这时,一道的声音传来,但见远处飞奔着跑来一只长相奇丑的白甲地龙,正迈着小碎步向斩桃跑来。

为何说这白甲地龙长相奇丑,原因乃是这白甲地龙乃是一只独眼龙,不仅如此,他的脸上还有着深可见骨的刀疤,背上的鳞片破破烂烂,虽然经过时间的愈合有些渐渐转好,却那疤痕还是留在这里,且还有些跛足的样子,模样看来十分奇怪。

“呜呜”这只白甲地龙还是幼年状态,大约有一只成年的狸花猫那般大小,它带着急切的样子,走到斩桃的身前,用头拱着斩桃下跪的双腿,大意充满了怜悯之情。

“正好”那长老见到这只奇丑无比的白甲地龙,再看斩桃一脸卑怯的样子,心里顿时一乐“蠢货配智障,这才是绝配,但是这绝配不能在我短剑派,你收拾收拾东西,如果我明日还能在短剑派见到你,那么我就亲自赶你出去。”

看着一众忽忽走去的长老弟子,斩桃心中悲戚,双手蜷握,忍不住滴下了几滴眼泪。

“呜呜”白甲地龙攀爬到斩桃的膝盖上,用前爪奋力的碰触斩桃的脸“呜呜”

“我没事。”斩桃擦了擦眼泪“只是以后不能再在短剑派修习,恐怕这般回乡,徒惹族人嗤笑。”

白甲地龙有些费力的理解着斩桃的话,却智商有限,只能短短的发出“呜呜”声,良久之后,斩桃抱着白甲地龙,摸了摸它的肚子,白甲地龙舒服的在斩桃的怀抱中翻滚,“好了,既然短剑派不留我们,我们就自己出去讨生活吧。”

一人一兽欢快的背影慢慢变淡,在一隐蔽处,一青年男子与一位长老悄悄注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待斩桃与白甲地龙身形消失,总算舒了一口气。

“宣贤侄,这斩桃即将被赶出我短剑派,宣贤侄可以放心了。”

定睛一看,这长老不就是方才那个赶走斩桃的长老?却这青年眉宇间带着丝丝桀骜不羁,状似眼高于顶的模样,便是内门弟子宣蟾犁了。

“你做的很好,只是如此放他离开,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这是这是,待这小子离开,鄙人定让这小子无处可去,随后只能前来投奔宣贤侄,最后一切就尽在宣贤侄的掌控之下了。”

这宣蟾犁不同凡响,初始与那斩桃一起前来短剑派时谁都没将这宣蟾犁放在心上,却不想这宣蟾犁居然是天璇金体,体质的特殊性不容争辩,一旦暴露出这宣蟾犁是天璇金体,内门长老便直接让宣蟾犁免过了考核,直接一跃成为了内门弟子,更最近传出风声,掌门要亲自收宣蟾犁为徒。

这样一来,宣蟾犁的辈分几乎比所有的长老都高上一头,这还如何能不讨好亲近?现在自己做主腆着面皮喊一声宣贤侄都是讨巧,不知这宣蟾犁飞黄腾达之后还能否记得自己的好。

只是同时心里亦有疑惑:为何这宣蟾犁已是天璇金体了,却跟一个毫无修为的废物过不去呢?而且既然与他过不去,又为何还要将这斩桃留在这短剑派,足足留了四年,现在才要将这斩桃赶走呢?

这其中的关节很为他想不通,不过要紧的却是宣蟾犁的态度,牺牲一个记名弟子怕什么。

宣蟾犁眼神一暗“要的就是如此,待他无路可走,就只能终生任我唆使了。”

是夜。

斩桃拿出刚刚买的肉包子,自己满心欢喜的吃着,将一旁嗷嗷待哺的白甲地龙抱在怀里,用油纸包了一个包子掰成两半喂给白甲地龙吃。

白甲地龙倒是不挑食,一直吃的津津有味,这白甲地龙,斩桃为其取名大白,最主要的就是因为这颜色了。

轻轻抚摸着白甲地龙身上的伤势,坑坑洼洼的鳞片脱落处,有些地方已经开始长出新的肉芽来。

大白在斩桃的手碰触到伤口时,还是会隐隐

作痛,却一声未发。

事情要从四年前说起。

当初斩桃与宣蟾犁一起离开家乡,约定要同时考入乡镇中最为有名的短剑派,这短剑派乃是十里八乡中出了名的仙人汇集之地,此地老百姓的开智水平不高,见到了能在天上飞行的武者便称为仙人,当然对于土生土长的宣蟾犁与斩桃也是一样。

两人收拾好行囊便往短剑派出发,一路遇到许多的艰难险阻自然不在话下,最为惊险的一次,乃是在一处石窟中。

大白便是在那石窟中遇见的。

那石窟似乎是一个强者大能的死后墓葬,斩桃心系短剑派,有意躲避麻烦,却宣蟾犁摩拳擦掌,无论如何也要前去,却两人还没进去,便见到一窝的白甲地龙,那白甲地龙的父母似乎是外出了,只剩下一只幼小的白甲地龙,这只幼小的白甲地龙见到陌生人来到自己的巢穴,拼命阻挡抵抗,奈何被宣蟾犁揪住了尾巴,倒着提起来。

“斩桃,这小东西看起来菜的很,正好我们晚饭没着落,就吃了它吧。”

看来这洞府中虽然不知有什么,但是已经被这群白甲地龙当做了巢穴当了一段时间了。

斩桃点点头“也好。”

宣蟾犁一举提着那白甲地龙的尾巴扔到斩桃的手里,斩桃连忙用手捧了抱在怀里,那只白甲地龙还不明白,自己即将成为别人的盘中餐,依旧对人露出龇牙咧嘴的神态。

“蠢货。”

宣蟾犁冷冷吐出一句,向前走去。

两人在入夜后生了火,宣蟾犁转备好一切,正准备将白日发现的白甲地龙烤来吃,却见斩桃与白甲地龙正玩得开心,一人一兽已经达成了联盟。

“喂,斩桃,这可是我们的晚饭,你是想我们被饿死,还是想我们吃了它饱餐一顿,平平安安到短剑派?”

斩桃制止住正不断往自己身上攀爬的白甲地龙,有些担忧的看着宣蟾犁“不能不吃它吗?”

“可以啊,不吃它吃了你行不行?”

斩桃恋恋不舍的准备将白甲地龙送出去,火光中,斩桃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白甲地龙,看到在这只白甲地龙的双眼中透露出来的无条件的信任,那一双宛若两颗黑葡萄一般的眼珠子,滴溜溜的看着自己,它被自己捧在手里,仿佛是早已注定了一般。

电石火光之间,那宣蟾犁正要接到递过来的白甲地龙,却斩桃一举收回了手,将白甲地龙死死的按在怀里“不行,我们还是饿死吧,我不会让你吃了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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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五章 缘起缘灭(二)

宣蟾犁诧异的“你脑子秀逗了?这可是灵兽,我们是人,人兽殊途,你今天不吃了它,它日后长大也是要吃了你的。”

斩桃眉头一簇“那等到那时候来了,才能自有分晓。”

白甲地龙被闷得喘不过气来,终于逮到机会,一举将头从斩桃的怀中挣脱,拼命呼吸着空气,抚摸着白甲地龙的背,斩桃低低的“而且我总感觉,它似乎应该与我认识很久了。”

“哼。”宣蟾犁为晚餐没了着落愤愤不已“蠢货,真是蠢到家了!”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夜晚中,篝火微微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便有火光四射而出。

宣蟾犁批了件衣服,肚子饿的受不了,实在睡不着,正准备出去走走,看到斩桃怀中那只白甲地龙正被斩桃双手箍的死死的,似乎生怕自己虎口夺食。

“真是废物。”宣蟾犁咒骂一声,准备出去撒尿,却忽然从洞府深处传来了些异动,眉头一皱,从篝火中拿出了一根火把,往深处走去。

繁华的街市上

一饭馆生意爆火,究其原因,还是最近饭馆来了个大厨,手艺那是相当的好,吃过的人都说好。

但见在饭馆前无需打广告,便有路人甲自发的拖家带口的往饭馆中跑。

“妈妈,妈妈,我要进去吃饭。”

“好的,我们进去吃。”

“谢谢妈妈,妈妈真好。”

沙雕笔者写到这里已经忍不住流下了沙雕的眼泪,不知有没有人能看的下如此沙雕的广告。

饭馆后厨,斩桃半裸着身子,上身正搭着一条白毛巾,却在烟熏火燎中,那白毛巾已经被染得漆黑,最近饭馆中新来的厨子,当然就是他。

斩桃父母皆是乡镇中有名的厨子,而斩桃耳濡目染,做菜的手艺也不是盖的,自从离开了短剑派,斩桃发现自己在短剑派的四年中,除了力气增长了一些,其余的任何东西,竟然从来没有习到。

出来混社会之后,除了最原始的手艺做菜,想想也是奇怪,虽做了四年的记名弟子,记名弟子的杂物很多,但却一招半式都不曾习得,好似有人故意使自己完全与短剑派脱节一般,不过到底整日挑水施肥让自己长了很多的力气,现在用来颠勺也算是个意外收获了。

“斩桃,再来个酸溜肥肠!”

“好!”

……

一阵“乒乒乓乓”的喧嚣声后,转眼便过了午饭的时候。

斩桃穿上衣衫,在一株大榕树下擦汗,一抹白色的身影骤然从远处跑来,一举跳上

斩桃的膝盖。

斩桃嘴角一弯,摸了摸它“大白,方才忙了一阵,你又去哪儿玩了?”

但见大白抬起头,嘴里还叼着一根香肠,看这熟练的香肠尾端蝴蝶结的系法,好似是隔壁的张大娘的。

斩桃无奈地:自从那日那张大娘见大白相貌奇怪踢了大白一脚,大白便持续不断的报复,在门口尿尿、大便已经是极为平常了,偷香肠、偷咸肉这种事情,更是见怪不怪,最可气的是之前偷了张大娘的花裤衩,放在了开狗肉店的李屠户的砧板下。

当那张大娘满大街找自己的花裤衩时,正好那李屠户被抓了个现行,这镇子本就不大,一时间这消息宛如蝗虫过境一般,家家户户都知,整整传了一个月才消停。

那李屠户曾经也欺负过大白,因为大白外貌如此,李屠户几次看见大白,扬言要剥了它的皮吃肉。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丑牛也一样。

斩桃预备在大榕树下歇一会儿,晚点又是一个饭点,届时还有的忙。

而自己出了短剑派,除了重操旧业,什么也做不了。

正在斩桃预备躺下时,掌柜的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孙掌柜是一个中年模样,外形瘦小,颇有些精干的人,却心底倒也不坏,斩桃初始无路可去,便也是他收留了斩桃。

“斩桃,歇了啊?”

斩桃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孙掌柜:这孙掌柜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怎么黄鼠狼给鸡拜年起来了?

斩桃心里有些不好的猜测“孙掌柜有何贵干?”

孙掌柜搓了搓手“那个,斩桃,这段时间,小店承蒙你照料,使得小店的生意前所未有的好,但是最近鄙人儿子从郡上学成归来,正欲大展身手,你看,你现在是主厨,鄙人之子也想”

看着不爽快的孙掌柜,斩桃心里有了数,爽朗一笑“孙掌柜说哪里话,既然掌柜之子学成归来,主厨一位,我退位让贤即可,掌柜的知遇之恩,没齿难忘,怎敢再奢求其他?”

孙掌柜额头上沁出点点汗意“不是不是,斩桃,你听我说,我儿一回来,便想做那个唯一,可是你的手艺在这儿摆着,即使退位让贤,心理压力还是在的,你看”

斩桃沉默了“孙掌柜这是要赶我走了。”

“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斩桃,你可千万不要乱想。”

大白龇牙咧嘴的站在斩桃的对面,狠狠瞪着孙掌柜,孙掌柜有些无奈的,却从怀里摸出一袋钱“斩桃,这是你两个月的工钱,我多给了你一个月,我们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你看”

斩桃双眼空洞,不甚明白这一系列的转折,看着斩桃如此模样,孙掌柜微微叹了口气:无奈啊无奈,却做主将那袋钱主动放在了斩桃的手心里握好。

“斩桃,你保重。”

跑堂的凑上来,看着斩桃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埋怨的“掌柜的,你老婆都死了二十年了,哪来的天杀的婆娘跟你生儿子?”

孙掌柜一巴掌打在了跑堂的脑袋上“你小子就知道瞎说大实话,他妈那是我要这么说的吗?也不知道这娃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居然十里八乡再也没有这娃的容身之地了。”

“那斩桃能去哪儿呢?”

“不知道啊可怜的娃,若是不让他走,我们店就开不下去了,你是想他一个人被辞,还是想我们所有人都喝西北风?看运气吧,这世道”

斩桃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一系列巨大的转变猝不及防,却没想到这一切的发生只是个开始。

大白亦驱亦弛的跟在斩桃的身后,斩桃的工钱很快花完,必须要找个新生计,却不想这十里八乡自己走了个遍,竟然没有一家店肯要自己。

无奈斩桃只能去做最低廉的长工,却连那年年都缺人的长工都不要自己。

转眼之间,秋风萧瑟起。

一条行人稀少的长街上,只见有零星的几家店铺还开着,更多的却已经关上了门,近几日一直有暴雨,即使不下暴雨的时候,这街上也是无比寒冷。

但见一个乞儿裹着一张厚重的帆布,面前放着一个破了口的碗,双眼紧闭,蓬头垢面,显然是个乞儿了。

却这乞儿与别处还不一样,在这乞儿身边的,是一只黑乎乎的灵兽,这只灵兽本就长得丑陋,现在因为污垢而变得漆黑无比,更添丑态。

行人看到这一幕,无不掩鼻而走,哪能施舍?

待入了夜,那乞儿拖着沉重的步伐,又复行有气无力的行走到了栖身的城隍庙中。

城隍庙破破烂烂,乞儿脱下身上裹着的破布,露出一些脸部,这乞儿不是别人,正是无处可去的斩桃。

那漆黑的灵兽显然就是大白了。

斩桃将白日乞讨的碗翻来覆去的看了许多遍,却终究还是不能看出什么花样来,今日又如以前一般,什么都没有得到。

却抖擞了一下衣服,准备入睡,却一枚铜钱“滴溜溜”的滚下来。

斩桃眉开眼笑,举到大白眼前“大白,你看。”

大白欢呼雀跃,斩桃将铜钱掂量了许久,似乎这一枚铜钱承载了明日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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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六章 缘起缘灭(三)

正在雀跃之际,斩桃却忽然双眼一怔,软软的倒了下去。

“呜呜”大白用头拱了拱斩桃,却见斩桃哼哼了两声,肚子传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有些怔怔的,却黑黢黢的眼珠子闪过几丝光芒,迅速刁了那掉在地上的一枚铜钱,飞奔着出去了。

看到大白亦离自己而去,斩桃迷蒙中悲哀的笑了笑,感觉自己的运气实在是背到了极点。

浑浑噩噩之际,一道身影轻飘飘的落在了破庙中,那身影来的极轻,仿佛根本未打扰到这片世界的任何一个生灵,却斩桃拼命的睁开眼睛,看到了来人。

“宣宣蟾犁,你怎么来了?”斩桃有气无力的瘫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

宣蟾犁看到斩桃这副惨样,心里不悲不喜,面皮上却露出几丝鄙夷“我若再不来,你恐怕就死了,与我回去吧,今生我将照顾你,但是你必须要听我的。”

斩桃惨笑一声“承蒙你关照了我四年,我,我再也不会回短剑派了。”

宣蟾犁眼中露出一丝精光“你都知道了?”

“能有权利让我接触不到任何秘籍武技,我在短剑派做了四年的记名弟子,却整日整日的干苦力,丝毫不曾与任何人接触,那长老我从未见过,却张口便提及我与你的关系,试问整个短剑派,谁有如此大的权利?”

“不想我出了那短剑派还不能让你如意,你非要逼得我上天入地无门,即使是在凡人的世界中,你也不许我过的好,我走至一处,刚有起色,你便让我怀抱希望后再绝望,宣蟾犁,这一切都是你,是不是,你安得什么心?”

宣蟾犁眼波淡淡,观其外表,青年公子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仪态万千,现在宣蟾犁已经成为了掌门弟子,身份贵不可言,于潇洒倜傥中还带着一丝雍容华贵,与破庙中衣不蔽体的斩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宣蟾犁道“为什么,即使你沦落到如此地步,你都不来投奔我?”

斩桃忽然轻轻一笑“原来,原来你的目的是这个,让我臣服在你脚下。”

宣蟾犁低下身子,箍起斩桃的脸“我一直想让你成为剪去羽翼的,我的玩物,不想你倔强的很,非要飞翔,我所精心制作的金丝笼也不能困缚住你,斩桃,你让我好生伤心。”

斩桃双眼闪过极为剧烈的惊愕“你”

“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宣蟾犁轻轻地凑到斩桃的耳边,状似情人间的轻语低喃“你用心感受,难道你感受不出来,我

对你的感觉吗?”

斩桃只觉得心中一种无比恶心的感触爬上心口,顿时全身都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惊惧的推开宣蟾犁,“你!”

“斩桃”宣蟾犁慢慢靠近他“如果我想强迫你,我早这么做了,我们一同长大,情同手足,何时我不曾替你着想,何时我不曾将我的一颗心放在你心上?却你一直对我若即若离,我真的很伤心。”

“你知道吗?为了让你听话,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你以为成为掌门弟子是我心想的吗?一辈子被魔鬼操控,成为魔鬼掌下的玩物。”

宣蟾犁闭上眼睛,似乎思绪慢慢飘远,一切的起点,都回到了四年前经过的那个洞府中。

斩桃冷笑一声“难道你要说,夺走本该属于我的天璇金体,成为掌门弟子,与魔鬼做交易,这一切都非你所愿吗?”

宣蟾犁不敢置信的“你都听到了?”

“那一夜,可不止只有你一个人醒着,那本该轮回转世的邪僧,占据了那一方天地,让你我成为他掌下的玩物,必须要我们一人的灵魂系于他掌中,你却在那时向他提出了要抽离我的体质,成为你的,这一切,我焉能不知?”

“不可能!”宣蟾犁极为惊讶“你的记忆明明”

却想到自己这话无异于等同于承认,又制止不言。

“呵那邪僧骗了你也骗了我,现在你拥有着我所拥有的一切,宣蟾犁,你滚吧。”

宣蟾犁定定的看着斩桃,眼神逐渐阴冷“若不是为了你能臣服在我胯下,成为我最亲密的人,我如何能答应这魔鬼交易,你拥有天璇金体,一入短剑派势必会一飞冲天,我只是个平常人,要花如何大的代价才能追赶上你的步伐?”

斩桃只觉得眼前的人虚伪的令自己作呕“你休要以你所谓的畸形的爱情做借口,来当成是自己贪婪的工具,我只恨,宣蟾犁,我只恨没有早一点看穿你的真面目,以至于落到如今这个下场,你想让我臣服在你的掌握之下,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做梦。”

看着义正言辞的斩桃,宣蟾犁脸色由青转白。

原本是想着在斩桃最无助,最失落时,自己宛若神兵天降般来到他身边,给他安慰鼓励,他便会感激涕零,接着成功的成为自己的彀中之鱼,不想事情的发展居然有了如此大的相悖。

正在此时,一抹白色的身影从破庙外跳进来,一举来到斩桃身边,斩桃细细一看,原来大白的嘴里正叼着一个脏兮兮却热腾腾的包子。

“这是用那一个铜板换来

的吗?”

大白骄傲的点了点头,将包子递到斩桃的近前“呜呜,呜呜”

斩桃摸了摸大白的头,将包子一分为二,大白满心欢喜的吃了,斩桃又将剩下的包子再递给它,它却人性化的摸着自己的肚子,表示再也吃不下了。

可是它干瘪的肚子,却分明昭示着饥饿。

斩桃只觉得鼻子一酸,宣蟾犁冷冷开口“看来,那人固然保留了你的一点记忆,但也并不彻底,否则你何以不知,这个畜生这番惨状,究竟却是我弄出来的。”

斩桃惊愕的抬起头,“这个畜生只跟了你一晚上,却忠心的宛若一条跟了你十年的狗,当我要剥下你的天璇金体时,它剧烈的抵抗,这才造成了这番惨状,斩桃,你不肯臣服没关系,可是你要明白,我有着时时刻刻能轻易捏死它的能力,你现在是想让我捏死它,还是现在过来给我一吻?”

大白“呀呀”的瞪视着宣蟾犁,宣蟾犁扫袖一挥,将其掼在一边的石柱上,半天没有让它缓过劲。

“大白!”

斩桃仓惶要爬过去,“不急不急,时间还长。”

看着斩桃即将被宣蟾犁带走,大白拼着一口气,艰难的跳到箍住斩桃的双手,狠狠咬了一口。

“什么狗东西!”宣蟾犁捂着手,往后仓惶退了几步,却想直接杀了白甲地龙,却见斩桃死死的护住它,愤愤不语,甩袖而走。

“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今日你所做的一切,到底错的有多离谱。”

看着愤然离开的宣蟾犁,斩桃摸了摸大白的脑袋“你做的很好,虽然我们接下来的处境,很有可能会更艰难。”

大白用黑漆漆的爪子碰了碰斩桃的脸“呜呜”

诚如斩桃自己所言,接下来的一切果然无比困难,讨不到钱是常有的事,更重要的是,连大白也饿的只剩皮包骨头了。

某个晴好的午后

斩桃的身体一动不动,若有人经过,便能看出,斩桃已经饿死多时了。

“呜呜”

忽然一只全身黑漆漆的小兽从门外一举跳进来,嘴里叼着一片鱼肉,身上的伤势颇重,将那鱼肉轻轻地放在斩桃的面前。

细细一看,斩桃的面前有许许多多体积不一的肉类和残破的水果,显然这些都是大白叼来放在这里的。

大白拱了拱斩桃的脸,此时夏季已近,空气中蚊虫集聚增多,斩桃的身体已经开始发臭,却大白还是死死的守护着斩桃,趴伏在斩桃的怀中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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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七章 缘起缘灭(四)

“狗东西,哪里跑!”

一个举着菜刀的屠户冲向一只乌漆嘛黑的灵兽,作势要将那灵兽砍死,却那灵兽极为狡猾,几个翻身便在大街小巷中不见了。

想到自己被叼走的那一片极为珍贵的灵兽心头肉,屠户只感觉心在滴血。

“呸,狗东西,别再让我看见你。”

躲在垃圾后的大白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外面,确定风平浪静之后,总算长长的舒了口气,衔着嘴里的一块肉往城隍庙走去。

大白蹑手蹑脚的走到苍蝇堆满的斩桃的身前,在斩桃身前,肉类急剧增多,果蔬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而斩桃的身躯也因此堆满了苍蝇。

大白将新得来的肉悄悄放在斩桃的身前,似乎怕吵醒他一般,用爪子碰了碰斩桃的脸。

斩桃的脸早已腐烂的看不出样子,却大白还是因为碰触到感觉安心不少。

“呜呜”今天我又找到了好东西,你快站起来与我一起吃啊,你若睡着,我是吃不下的。

然而风也无声,草也不应,唯有清风明月,慢慢流淌。

大白有些难受的蜷缩在斩桃的身前,将自己弯成一个句号,开始一张一弛的睡着了。

几道极为糙壮的声音传入正在沉睡的大白耳中,大白的视力与听觉每况日下,但是却容易因为一点风吹草动而惊醒。

“此次又什么东西都没有抓到,真是晦气。”

“每次进山我们都满载而归,想来这次运气也是背到了家了。”

“谁说不是呢?如果现在能有什么灵兽免费送上门就好了。”

“你在想美事吧。”

……

这是两道中年男子的声音,大白仓惶要躲,却那两道脚步声已经就在眼前,听到一声欣喜的声音“哎,刚瞌睡就有人送了枕头来,你看,这是什么。”

拿弓的屠户皱了皱眉头,看着全身乌漆嘛黑,藏不溜秋,又瘦小无比的大白“好像是只白甲地龙。”

“不会吧?”那屠户不信,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还真是,卧槽,什么时候白甲地龙变异了?”

摸了摸白甲地龙的伤疤“好像是受了伤无处可去的样子。”

“管他呢,反正今天这算是个无功而返的安慰奖了,我们回吧。”

两人用手驱赶了一下难闻的臭气“这什么味?”

看着在一块巨大厚实的帆布前,堆满的变质的肉类,有些

疑惑的“这么多鱼肉,怎么会在这儿?”

用刀的一角掀开厚重的帆布,只见一个烂的只剩骨头的武者正在里面,匆忙往后退去“原来臭味的源头就是他。”

“走吧走吧,真晦气,居然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安慰奖,还是在死人旁边发现的。”

却行不多里,那屠户越想越不对劲“你说,我们得到了这只白甲地龙,会不会也吃了那死人的肉才活到了现在?”

“不会吧?”

却看着瘦巴巴的白甲地龙正有气无力奄奄一息的样子,心里的怀疑加大“很有可能,不过看它的样子,好似好久没吃饱饭了,却肚子鼓鼓囊囊,不知吃了什么,我们直接解剖开看看,死人的肉跟灵兽的肉我还是分得清的,若是吃了死人的肉,万一得了什么病,连累我们也受牵连,这就得不偿失了。”

“说得有理。”

两人忙活了一阵,还以为将大白开膛破肚时,大白会剧烈的反抗,谁知大白只是双眼呆滞的看向远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两人用猎刀剖开大白的肚子,顿时惊呆了。

但见肚中塞满了石头与树叶,若有别的,还有很多的干草,全都挤挤挨挨的堆在一起。

两人的面容上闪过极为震惊的神色。

“它”

“它”

猎户不敢置信的“不可能,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咽下去的?而且方才那地方放了那么多的鱼肉,怎么会它只吃石头与树叶,而不吃鱼肉呢?”

两人心神俱颤,看向这只白甲地龙时,这只白甲地龙已经死去多时了,却嘴角还带着一丝憨厚的,满足的笑容。

衰草连天,破烂的城隍庙中无数的苍蝇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厚重的帆布下,那腐烂的身躯一瞬间变为无数闪光的光点,向四周缓缓溢散而去,仿佛是萤火虫的翅膀挥舞。

“呜呜呜呜”

熟悉的叫声传入耳朵,空中白云翩翩,短剑派中,一个模样双十的青年武者在前方快速奔跑,脸上带着愉悦轻松的笑意,一只白甲地龙拼命撒着蹄子追赶,渐渐有些体力不支,却前方的武者此时停下脚步,转身抱起那只白甲地龙,白甲地龙舒服的在武者的怀里打滚,一人一兽脚步不停的往前方奔去。

如果知道我有一日会如此爱你,我一定对你一见钟情。

“而且我总感觉,它似乎应该与我认识很久了。”

无情也似我,向剑底斩桃花;人世难相逢,谢青山催白发;慷慨为霜雪,相赠眉间一道疤。

“而且我总感觉,它似乎应该与我认识很久了。”

鸿蒙云界塔中,大白郁闷的不断刨土,饲灵鸡宽慰的“王浩只是暂时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又不是永远失去记忆,你瞧,他不是还记得我吗?”

这样一安慰,大白顿时更生气了“呜呜”他连你都记得,居然不记得我。

饲灵鸡淡淡一叹:自己对王浩,相较白甲地龙、祖伞真、少叔香故等等之于王浩,并没有如此深的渊源,王浩之所以更容易忘记这些曾经深深镌刻在骨血上的人,恐怕是因为最亲近的,反而相较于他来说,是所受的冲击最为强烈的。

看着郁闷无比的白甲地龙,饲灵鸡撇了撇嘴:这只蠢地龙在王浩的轮回境第三世就出现了,一直牵连到现在,想撇开比登天还难,怎么会忘记呢?

知更玄水鲤乃是知过去兴替,晓未来之事的灵兽,王浩无法与知更玄水鲤通话,不代表饲灵鸡不可以,而饲灵鸡正巧就在不久之前,从知更玄水鲤那里听来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事关这只蠢地龙的以后

这只蠢地龙,会在不久之后,就在朔山梁州,经历一场巨变,可谓是这只蠢地龙的一大劫。

常言有“龙门”一说,世间万物,只要是爬虫类衍化而来的,但凡想褪去兽身成就龙身,就必须跨龙门。

有的其志不在此,终身安居乐命,因此倒也不会经历什么大的波折,而有的虽有志向,但到底还是缺少了一往无前的锐气,龙门跨越的难度,有大有小,甚至有的需要接连跨过九十九道龙门才能褪去兽身。

当然,天苍蛰青龙除外,那只大青龙乃是龙的老子,老子是不需要装孙子的。

却眼前这只白甲地龙,无论是从血液还是身躯,都是下下,却因为搭上了王浩这条线,从无数平庸的生灵中一路崛起,首先是拥有了绿耳牛龙蛟的外貌,接着是有了远古祖绿龙的鲜血,却想要成就无上真龙,最需要的,还是传说中的九珍来塑造骨骼才行。

王浩倒是大方,将自己的无暇之骨给了这蠢地龙,使得这只蠢地龙就此不伤不灭,但是这还不够,无暇之骨固然逆天,却是生命的逆天,还不能成为大道的逆天,一切还得看这只蠢地龙自己的造化。

外界传来一声巨大的怒吼,看了一遭,原来是王浩遇到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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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八章 沙地蓝蕉

王浩与漆雕光心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森林,待看到那片森林后王浩才发现这片森林的规模远超他的想象,不由又带着些许疑惑。

“如此规模,这朔山梁州高山仰止,能在夹缝中有如此大的一片林地,恐非海清宴一家势力可以办得到。”

漆雕光心微微一笑“你有所不知,我的外祖母乃是朔山梁州一四品家族的小姐,这森林原也不是我们的,我们海清宴得了如此大的好处,你也该偷着乐。”

且时时有啁啾的鸣叫入耳,处处鸟鸣山更幽,这一片林子现在看来,竟然该死的安静。

“这里面的危险你若小瞧了,怕有你的苦头吃,除了摘星境的灵兽,即便是揽月境的灵兽也时常有出没,开始祖母只是投放了很少一些灵兽,后来时间一长,家族繁衍,如今那些灵兽能成长到什么地步,即使是祖母也难以说清,而且据说这林子里有一只揽月境大成的灵兽,你若碰上它”

后面的话不言自喻,王浩呆了一晌,漆雕光心已经径直进去了。

王浩看着漆雕光心的背影,心里却无端的生出一些疑窦来:总觉得这样的背影,自己好像似曾相识。

天已大亮,光线将四处照的十分均匀,王浩现在没有修为,若真遇到了什么突发事故也只有自己刚刚修习而成的小成的**可以对抗,而漆雕光心貌似也并不是很强的样子。

一入森林中,参天大树蓊蓊郁郁,处处蕤葳的杂草晃人眼波。

漆雕光心看到一个十分巨大的脚印,自己踏上去不过占了那脚印的一个脚趾头,顿时吐了吐舌头。

“好香啊”

漆雕光心嗅了嗅鼻子,转过头看着王浩“你闻到没有?”

王浩驻足呆了一会儿,发现空气中的确有一种奇异的香气,指着西方道“源头貌似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两人小心翼翼的往西方那片走去,却一路过去大惊失色。

在不远处一路都躺着大大小小的灵兽尸体,那些灵兽的修为也不一样,有唤雨境、摘星境,甚至还有一只初入揽月境的灵兽,貌似都死了一般。

王浩下蹲查探一番,“好像都是被毒死的。”

漆雕光心骤然的“王浩,你看。”

王浩抬头一望,见到一只奇怪模样的大鸟也奄奄一息。

“鹊嚣,鸟焉,其状如夸父,四翼一目犬尾,其音如鹊,一般为群居性灵兽。”

“是鹊嚣!”

王浩走过去看了一番,漆雕光心颇有些意外的“你认得?”

“这种灵兽不怎么展现在人类面前,出现的机会很少

,所以大部分人一生都没有见过。”不过自己有天工玲珑鉴,见没见过现在也都见到了。

漆雕光心眼中闪过一丝晦暗的光芒“这鹊嚣可是揽月境一重的灵兽,居然连鹊嚣都死在了这里,这前方”

王浩脸色有些阴沉:饲灵鸡一定要自己进这片林子,可却里面有什么也不告诉自己,现在自己毫无修为,若是凭借着**之力还能一抗普通的灵兽,如果是揽月境的灵兽,自己除了夹着尾巴逃跑什么也做不了。

“漆雕姑娘,路已至此,鄙人已经十分感激了,现请姑娘打道回府,鄙人意欲独自一探这片险地。”

漆雕光心有些讶然的“我是你的向导,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如何能走?”

“漆雕姑娘,这里危”

“好了,你不要说了,我欲与你一同踏足,便已做好了有危险的准备,如果我在这附近土生土长都不了解的危险,公子你现在毫无修为,放任你一人岂不等同于让你赴死吗?”

王浩被堵得一噎,却见漆雕光心眼波中柔情脉脉,心里一颤,顿时有些郝然的往后退了几步,脸红的“既然姑娘一定要跟着,那遇到危险时,还请保重自身为要。”

“这个自然。”

漆雕光心爽快一笑,这倒让王浩心里更加没底。

忽然大地一阵惊裂的颤动传入耳膜,貌似动静就在前方不远处,王浩与漆雕光心相视一看,迅速往前小心翼翼的探去。

“嗷嗷”

入眼只见一只宛若红色巨豹的灵兽,正对着一株巨大的芭蕉怒目圆视。

那灵兽形状像是一只火红的豹狸,身躯庞大,头顶有一只尖锐的角,每当那灵兽欲有什么大动作时,那只角都会闪现极为耀眼的红光。看来那只角是这只灵兽全部灵力的枢纽了。其尾翼有五条仿佛拂尘一般拖曳的长尾,其中夹杂着黑色的毛羽,一看便非凡物。而每当这灵兽发出叫声时,都仿若敲击石头时发出的叫声,令人心惊胆战。

“是赤豹五尾狰。”天工玲珑鉴与漆雕光心同时发话,王浩一愣,却听漆雕光心继续道“这就是这片土地的霸主之一了,不想这赤豹五尾狰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居然在这儿与一株植物耗上了。”

“不是普通的植物。”

王浩眼睛一眯,紧随其后的是一声巨吼,乃是那赤豹五尾狰发出来的声音,缠斗住那赤豹五尾狰的就是那株巨大的蓝色芭蕉。

说也奇怪,那蓝色芭蕉看来弱不禁风,却每每在被那赤豹五尾狰拦腰砍断后都能迅速重新生长,仿佛是永不疲倦一样。

那赤豹五尾狰显然知道

这株植物的厉害,每每与其对抗时都迂回包抄,大有直接断其根茎之意。

“是沙地蓝蕉。”王浩道。

这沙地蓝蕉散发奇异香味,香味中有剧毒,附生性极强,宛若苔藓,却能缠住对手,直到对手筋疲力尽的死去。

怪不得方才一路走来都是灵兽的尸体,原来都是败在了这植物的手里。

紧随其后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眼见那只赤豹五尾狰似乎落入败势,现在其全身上下都被沙地蓝蕉层层包裹缠绕而住,且每当那沙地蓝蕉缠的越紧,那赤豹五尾狰便愈发虚弱,显然那沙地蓝蕉散发的香味之毒在其叶瓣中深有浸入。

眼见战斗即将落幕,一切已成定局,那赤豹五尾狰也奄奄一息,似乎也不再作甚么挣扎,而那沙地蓝蕉也有胶着之后的虚弱之态,但见突降一道奇锐的火焰,乃是一团火红的光,从那赤豹五尾狰的尖角发出,顿时沙地蓝蕉全身都为火光包裹着而燃起熊熊大火。

说时迟那时快,赤豹五尾狰此时急速从应接不暇的沙地蓝蕉身上跳出,迅速远离,王浩的耳鼻中那种奇异的香味更加浓厚,匆忙拿出两片斗彩琉璃铃铛藤的叶子给了漆雕光心,这才缓缓止住了。

“这香味中包含剧毒,否则那些灵兽怎会因为区区的毒素而送了性命?”

漆雕光心淡淡慨叹“这赤豹五尾狰也算是顶聪明的灵兽,知道将欲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装作落入下风,趁机给予沙地蓝蕉致命一击。只是不明白为何不早些施展,既有手段,那些苦楚也不必受了。”

“若早些施展出来,这沙地蓝蕉附着性极强,只有有一点根须还在,必然会卷土重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那时还要再经历今日的一番苦楚,不如趁其不备,一举消灭,这赤豹五尾狰的智慧,焉是普通灵兽所有的?”

漆雕光心看了一路的灵兽尸体,有些不解“这沙地蓝蕉厉害不假,但是毒死这么多灵兽目的何在?”

“有些植物的生存与灵兽是一样的,只不过进食的方式不一样罢了,这沙地蓝蕉想来是这种灵植,这样的奇异香气,也是需要源头来保养的,那源头必然就是灵兽的尸体了,只是普通的灵兽恐怕对它也没用,待这些灵兽死后将其全部拖曳到自己的根部,待其腐烂后成为自己的肥料,这才是根本目的。”

火光“噼里啪啦”作响,只是须臾那沙地蓝蕉便化作了一滩灰烬,那赤豹五尾狰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王浩藏身之地,往远处跳去了。

“我们跟上吗?”

王浩想了一会“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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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九章 赤豹五尾狰

“砰砰”,远处有灰尘扬起,仿佛平地而起的巨大旋涡,紧接着是一大片宛若蝗虫过境一般的“嗡嗡”声,其实细细听来,那声音更像是翅膀拍打时的震颤,却有一种极为猛烈的气势,往这边袭来。

但见一只状如蛟蛇,背有四翼的灵兽从一座丘陵之地飞出,其音如磬,吐着猩红的蛇信子,盘旋在空中,宛若王者般缓缓降临,而周围树木在其靠近的一刹那,纷纷枯萎变黄,成为枯木,慢慢萎靡下去。

“是旱鸣蛇兽。”漆雕光心话未说完,只听得一声仿佛是巨人行走在土地上的声音“轰隆轰隆”入耳,每当其踏出一步,大地便宛如被巨人手推一般,即将四分五裂。

飞鸟走兽作蚊虫奔逃状,但见一只全身长着繁密毛发,狰狞无比的凶手从远处一步步往这边走来。那灵兽的身躯端的是庞大无比,身体左右两侧各长着一个脑袋,每当其行了一步,大地上便有一个巨大的脚印深深的嵌入泥土中,王浩看到这脚印木然一怔:原来自己初来时见到的那个无比巨大的脚印,就是这只灵兽的。

王浩以慑天玉柄看了一遭,原来这灵兽唤为双首屏蓬,乃是揽月境一重的灵兽。

然而这还不算完,一阵涛涛的水泽之意四散而开,在王浩的头顶之上飞来一只叱呼兽,这只灵兽状如人面而豺狼之身,有鸟翼而蛇行,其音如叱呼,仿佛是从弱水地底爬上来的一只凶兽。

“这家伙怎么会在这儿?”

漆雕光心有些惊恐的低声喊了一句,王浩道“这叱呼兽如何?”

“百年前我们海清宴曾经发过一场洪水,其实在这朔山梁州,发洪水这种天灾是极少极少的,但偏偏百年前就遇见了,死了不少武者,原因就是当时叱呼兽作乱,这才引发的危机,那时已有了强人将这等凶手杀的片甲不留,甚至几乎消亡殆尽,已有许多年不曾见过这叱呼兽的身影了,最在这儿见到?”

眼前的一切都极不寻常,若是寻常,去哪里能一找便找到四只揽月境的灵兽坐在一起说八卦?

王浩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先看看这些灵兽聚集于此,到底有什么意图。”

幸好王浩事先予了一人一张遁形符,否则在四只揽月境的灵兽眼下,即使不被一掌拍死,恐怕也被这四只灵兽的尊臀坐死了。

“桀桀,看来你受伤不清啊。”旱鸣蛇兽阴险一笑,那猩红的蛇信子在遮天蔽日的沙土之中显得无比刺眼。

赤豹五尾狰脸色毫不为之所动“保护这片林子里的弱小,乃是我

们共同的责任,老大闭关之前有交代,但是你们似乎丝毫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双首屏蓬张着大嘴巴轻轻吹了空气,那卷起的沙石便宛若大浪一般滚向远方“老大闭关,那一切自然是我们说了算,那沙地蓝蕉固然可恶,但又不曾危害到我们,倒显得你像个功臣一般,殊不知,这自古,功臣难当啊。”

叱呼兽摇头晃脑,身边的水泽之气越聚越多,天地四处开始水雾弥漫,似乎有一场巨大洪水在氤氲之中。

“功臣难做,他也做了,想必等老大出关,他便可拿着这邀功了,我们一共五个,已经被沙地蓝蕉弄死了一个,你倒是能干将沙地蓝蕉一害除了,倒显得我们是吃白饭的一般。”

王浩这时了悟过来:想必自己之前遇见的那只鹊嚣,就是这叱呼兽口中的“兄弟”之一了,只是被沙地蓝蕉弄死了。

赤豹五尾狰脸上的神色不悲不喜,却身上还有多处淤伤,想挡也挡不住,全身的毛发因为方才的缠斗掉了许多,露出大片裸露在外的皮肤,甚至独角角尖不知因为什么也在流血,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三只灵兽眼神交流着,不知在想什么,却空中弥漫着诡异莫测的光芒。

这些灵兽气氛诡异,王浩与漆雕光心也不敢开口说话,一时间现场的氛围陷入胶着状态。

良久之后,赤豹五尾狰状似无意的“最近那才冠飞日葵不是要成熟了么,你们如何还有这个闲工夫,不去看着那灵兽成熟,让人类钻了空子,反而跑来我这儿看我什么状态?”

又是一静。

叱呼兽此时看着远方喃喃的“那才冠飞日葵以前向来是老大的心头之物,现在老大闭关了这么多年也不曾出关,好容易这等珍贵的东西成熟了,我们不知摘得摘不得。”

旱鸣蛇兽鄙夷一笑“老大的东西,不就是我们的东西,我们若是用了才冠飞日葵得道,难道于老大的脸上就没光吗?真是狭隘。”

双首屏蓬忽然哈哈一笑“此次我们来此,最主要的目的,便是想邀你与我们一起去夺那才冠飞日葵,你须知,在我们四个人中,你赤豹五尾狰一族乃是拥有伴生火焰的灵兽,那才冠飞日葵为老大藏在一处隐秘之地,若遇到什么不测”

原来如此。

赤豹五尾狰有些奄奄一息的“方才我与那沙地蓝蕉一战,也用尽了力气,想必那战斗你们虽然没有参与,但也略知一二,现在我的状态,恐怕已经无法与你们同去了。”

三兽同时松了一口气,装模

作样的“既然如此,那我们这就先告辞了,你好好歇着吧。”

旱鸣蛇兽嘴脸不自觉的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叱呼兽与双首屏蓬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正所谓来时多热闹,散时就有多凄凉。

原本这赤豹五尾狰的居所,谈不上世外桃源,仙宫玉阙,起码也是个山清水秀、水木清华之地,现在三兽呼啦啦来了一遭,原本的钟灵毓秀荡然无存,只剩一片枯寂之地,仿佛是寒冬之后的平原一般。

天空之上,三兽还是窃窃私语“我说,你看那只赤豹五尾狰到底是不是真的没有再与我们争夺才冠飞日葵的能力了?”叱呼兽有些不确定。

旱鸣蛇兽鄙夷的“看他那样子,连鹊嚣都在沙地蓝蕉的手上死了,他又能讨到什么好?而且那沙地蓝蕉的腐蚀性可是极强的,即使他拥有伴生火焰,可是毒性却是没有办法清除的,我们三在云端上从头看到尾,虽然最后他险而又险的赢了,可是也几乎死了。”

“嗯,他说的不错,即使真的还要打肿脸充胖子,短时间内那才冠飞日葵就要成熟,他也没有行动能力,可以放心了。”

原来这三兽方才来的那一遭,就是为了探探原本最有希望夺得才冠飞日葵的赤豹五尾狰的虚实,若是真的行将就木,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就马上送他一程,若是还吊着一口气将死不死,却又惧怕这赤豹五尾狰临时反扑,最后自己落了伤,反倒让另外两只虎视眈眈的灵兽有机可乘。

现在这片地域中就只剩下这四只揽月境一重的灵兽互相牵制,少了任何一方,这天平的倾斜都会要了老命,而对于灵兽本身来说,现在最大的宝并不是算计死一个,而是得到那才冠飞日葵后,一举从这微妙的平衡中脱颖而出,随后才有绝对的话语权。

说到才冠飞日葵,双首屏蓬忌惮的看了身旁的两兽,慢慢拉开了距离,却同时,另外两兽也极为默契的向后拉开了距离,显然跟双首屏蓬打得主意是一模一样。

到底是一同长大的,连卑鄙的性情都卑鄙的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差别。

许久之后,总算连天上的动静也渐渐消失了,方才一直在舔舐着自己毛发的赤豹五尾狰对着空气不轻不重的道了一句“出来吧。”

漆雕光心一愣,王浩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赤豹五尾狰停下舔舐的动作,定定的看着王浩的方向“本尊已经注意你许久了,现在尘埃落定,你还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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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章 才冠飞日葵

王浩拿下遁形符,一人独自大大方方的站在赤豹五尾狰身前,看着赤豹五尾狰,只是淡淡一笑“你受的伤不轻。”

赤豹五尾狰上上下下的看了王浩一遭,似乎皱了一下眉头,却想到什么一般,继续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你是符师?”

王浩不置可否:现在还不知道这赤豹五尾狰到底想怎么办,若是想杀了自己,刚刚众兽咸至,即使他体力不济,也可以让那三只灵兽杀了自己,为什么还隐瞒呢?

“你年纪轻轻,如此便已是符师了,人类果然拥有绝大多数灵兽所不具备的能力。”

赤豹五尾狰叹了一番,不知想到了什么“你知道我为何方才不揭穿你吗?”

王浩摇了摇头“小子愚昧。”

赤豹五尾狰轻笑“愚昧?不,你不愚昧,你聪明的很,你恐怕还不知你现在卷入了什么事件中,初始我看见你,你是没有使用符的,看来是之后来的那些灵兽让你产生了危机感,这也说明了,在你心里,我恐怕是敌不过他们的。”

王浩不置可否。

赤豹五尾狰忽然有些奇怪的“嗯?你没有修为?”

“修炼时出了一点岔子,一切都得推倒重来了。”

赤豹五尾狰摆了摆尾巴“这倒是可惜,武道一途,推倒重来固然是一个查漏补缺的契机,但是这一路恐怕你得吃不少的苦头,若是另辟蹊径,倒是能获得不一样的效果。”

王浩一直以为饲灵鸡一定让自己来这儿是有原因的,方才听那双首屏蓬说了九根之一的才冠飞日葵,心里更加确定那饲灵鸡是为了它。

却世间之事,何曾有绝对呢?

“我知道一本肉身功法,乃是老大亲自所创,正好适合还未有任何修为,却能在危险中拥有一丝保命之力的人类。”

王浩讶异不已,却听得鸿蒙云界塔中的饲灵鸡大声一喝“王浩,答应他,即使卖屁股也要把那本功法搞到手。”

王浩一愣:现在照这情形看来,这饲灵鸡好似不是为了才冠飞日葵,好像是专门为了这本肉身功法一般,可是肉身功法,自己已有《浩然正气经》,况且那《浩然正气经》还是天阶初级的功法,这荒山野地随便来的一本功法,能比得上?

却既然饲灵鸡一定如此,必然有它的道理。

但是王浩自然不可能去卖屁股,

“你有什么要求?”

赤豹五尾狰淡淡的“你会符,而且看样子还不是普通的黄阶符师。”

王浩点点头“若全力以赴,当可堪地阶符师。”若是得到青荧石伞,天阶符也不在话下了,可惜老子没有。

赤豹五尾狰知道王浩造诣来历不凡,却不想如此惊人,有些呆滞了一会儿,转而轻松的“这样便更好了,你若答应我一个要求,我便告诉你功法所在,很合算的交易。”

“你是想让我帮你将才冠飞日葵夺来吗?”

赤豹五尾狰“你果然听到了刚刚的对话。”

看着赤豹五尾狰眼中放出的光芒,王浩摆了摆手“我对你们的斗争没什么兴趣,我一介凡夫俗子,只要功法。”

赤豹五尾狰沉了沉气“不错,我要才冠飞日葵,你将才冠飞日葵为我夺来,我将功法所在告于你。”

王浩看到赤豹五尾狰嘴角那狡猾的笑容,这才了解:原来这赤豹五尾狰从来不曾想过放弃那才冠飞日葵,此前所作一切,看来也都是装出来的了。

“成交!”

几日后

一处山涧里。

但见三个男子拨开重重迷雾,从一巨穴中进入到了一处悬崖峭壁边缘,却前方无路,后方乃是回去的路,一切都光溜溜的,顿时有些生气。

“我说,那赤豹五尾狰不是说才冠飞日葵就在老大闭关前所呆的地方吗?怎么这里屁都没有?”

“那赤豹五尾狰在老大闭关前,与老大的关系最好,如果天下能有谁知道才冠飞日葵长在什么地方,必然也只有赤豹五尾狰了,如果他故意说谎,最后付出的代价他也承受不起,而且才冠飞日葵的确是这个时候就要成熟了。”

“先找找,如果真的没有,原路返回,我定要与他问个明白。”

……

一阵吵闹与嚷叫,光芒投进,这才看到是三个中年模样的人类。

其中一个长脸细眼,穿白色长衫,脸上时刻有奸诈之色,另一个头大身圆,看来倒有几分憨厚之态,最末一个文文雅雅,与另外两人倒不似一路人。

显然这三人依次便是旱鸣蛇兽、叱呼兽与双首屏蓬了。

王浩得了那赤豹五尾狰的交代,这几日一直跟在这几只灵兽的屁股后面打转,为了安全起见,让漆雕光心率先躲进了一处安全之地,自己得

到了那才冠飞日葵后再做打算。

那才冠飞日葵乃是九根之一,那功法王浩也不会放弃,但是主动权一定要在自己手上。

而自己也从饲灵鸡那里得到了全部的答案。

原来王浩一直以为是肉身功法的《浩然正气经》,其实严格意义上并不专只修肉身,却之所以说是肉身功法必备,乃是由于若王浩平安突破了揽月境,之后的穿天境便是需要修骨之后的修无暇之魄了,那时这《浩然正气经》算是正式派上了用场。

而王浩在此之前,所有的修炼,只是为了打基础,可是若也是没有对应的功法辅助,想走到那一步,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恰如刚开始天工玲珑鉴所言“浩然正气经,凝聚浩然正气,以道养身,以正气凝魂,既是修身,亦是修魂,魂身皆修,得无上道。”若是连肉身都尚未凝聚好,之后的魂魄还如何达到无暇呢?

可是为何这饲灵鸡关于这功法却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呢?

王浩正要仔细问个明白,前面那三人传出一道惊喜的声音“你看,你们看,悬崖下”

但见悬崖之下忽然一片金灿灿的光芒散射而出,一片宛若蒲公英花海的飘扬棉絮慢慢浮游上来,但见在山崖之下,只有一株灵植,那灵植浑身金黄,却有一朵硕大的花朵已经完全待放,根茎在花朵包含之下,显得无比弱小。

王浩视线一凝:才冠飞日葵,这根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这花,不过只是个摆设,所以方才那些漂浮上来的棉絮四方飞舞,却这三人一个也没有捞,显然也是知道其中道理的。

却根茎只有一段,谁拿到才是好汉。

看到这朵完全盛开的金黄色的大花,三人的视线同时一凝,开始互相防备,一种无名的气氛开始缓缓飘荡在空气中。

阳光照射下,那才冠飞日葵显得更加壮硕,棉絮越飞越多,渐渐积累到了飞花渐欲迷人眼的地步,却三人紧张对峙,一动不动。

王浩眉头一抬:虽说兵法有云,敌不动,我不动,但是你们要是还不动,那老子就动了。

王浩现在施展着遁形符,谁也瞧不见,而修为全失,连灵兵都不怎么发挥的出威力,只能慢慢攀爬下去,却在哼哧哼哧爬到一半时,悬崖之上传来一阵刀剑相撞声。

王浩嘿嘿一笑:现在敌已动,我就要快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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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一章 兰因絮果

“师傅,那你既然说那兰未就是道女转世,为何要与我们栖云观对着干呢?”

一棵巨大的神树下,小童子正对着打坐的老道士问出心中疑惑,那神树宽高皆不似凡间之物,其枝叶繁茂,蔚为壮观,蕤蕤葳葳,无比阔大,其上光华流转,点点密布,无数璀璨的光芒间出其里,正有千树万树梨花开之奇景。

老道士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一树一树茂密的树叶,微微一叹“世间的一切啊,皆是定数,这过程中,出了个岔子,如今的道女,是不完整的道女,如今的兰未,也是不完整的兰未,而你若问为师这其中的变故,大抵又要扯出一段极为苦难的往事。”

仰头一叹“说来都怪东青天衍他们家的那点破事,参和进我们栖云观来,那第五退思不是什么好东西,第五水发就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窈窈这一世转世离开人间,兰未苦思冥想,始终不明白窈窈所说的那一句“这一世,我已经够了”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一世?他只知道自己与窈窈是同一株并蒂莲,而窈窈先天有缺,一直拖自己后腿,几次纠缠实在惹人厌烦,慢慢脱离了窈窈的控制,自己飞黄腾达,现得到了如今的权利和地位,为何,为何心中始终有一种难以分明的惆怅?

“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

“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世尊!我今得闻如是经典,信解受持不足为难,若当来世,后五百岁,其有众生,得闻是经,信解受持,是人则为第一希有。”

“我相即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离一切诸相,则名诸佛。”

……

兰未看着一众默默受教的萨陲,坐在高台之上,心里无限的空虚却更加阔大。

佛曾经说过:度人先度己。佛祖真言必不会有错。

兰未思及至此,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随即迅速离开此地,留下一众不明觉厉的萨陲。

承朝洞内

“弟子需看一看弟子的缘起。”兰未看着脸上还带着谦卑之意的渡鹦菩萨,这渡鹦菩萨乃是昙吾亲自派到承朝洞里的人,虽也是八大菩萨之一,但是地位身份皆是从一个沙弥提拔上来的,真正知道内情的都很不将渡鹦放在

心上,但是既然人家混的比自己好,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罢了。

渡鹦点点头“虽然我们大光明境内部并无什么交换一说,但是你既然看了,一些不必要的承受业障,日后必将无可避免的降临,我们最讲究的便是因缘一说,如此,你可想好了?”

兰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内中虽有一颗跳动的心脏,那颗心却没有任何温度,不由惨然一笑“自然。”

一道水纹轻晃晃的从兰未的身上漫济而过,兰未来到了一处仙光荡漾之地。

此地乃是一片巨大的莲池,兰未眉头一皱,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熟悉感来自何处。

踏着点点荷叶,兰未一步一步的向前踏去,空中荷香弥漫,这一片仙境荷塘,处处氤氲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真理之道,让人身处其中感觉无比舒服。

正待兰未往前走去时,却见到前方一人,身着宽袍大袖,峨冠博带,风流不羁,脸上带着几分轻快的色彩,其气质恍若仙庭画师,气质脱俗。

“你的寿命也只有人类的几十年,这一世,你会结束的很快。”

这是何人?

兰未正待上前,那人眉头一皱,往兰未这边看来,似乎是感知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大光明境的这些秃驴果然损招一阵一阵的,这般追因溯果,日后的因果报应来了,有你好吃的。”

却在其身前,一株并蒂莲随风摇曳,似乎在与这人说些什么,那人微微一笑“无妨,待我先完成了手中之事,再与你分辨。”

兰未只见到一道刺眼的光芒铺满了整个世界,随后便是一片黑暗了。

自己在黑暗中不知沉浮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轻快的声音“你睁开眼睛吧。”

兰未下意识的遮挡住强烈的光芒,却发现一切早已消失,而自己与这人不过是在一个静谧的山谷湖泊旁而已。

却那湖泊波光粼粼,个中氤氲的涟漪,好似凡尘的车轮,一圈圈晕开,有些奇异的过分。

“你为何能看见我?”在我自己的因果起源里,为何你会存在?

那人淡淡一笑,那种爽朗洒脱的气质便愈加明显了“哈哈,你是想问,我为何会在你所回溯的因果起源中是吧?”

兰未不说话,眼前这男子绝对非同凡响,只是一眼,便能将自己从方才那因果业障中剥离,实在奇怪。

“你,在帮我。”

兰未不明白,这人自己初见,为何如此?

那人深深的看了兰未一眼“帮你,就是在帮我自己,毕竟能跟栖云观那条大青龙手心里的宝贝疙瘩们,同时拉了一把,未来我的前途么,就不可限量了。”

兰未听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那人笑了一阵,忽然的“你可以叫我第五水发。”

第五?

兰未瞳孔一缩:整个世界,能以第五为姓的,除了东青天衍那些神神道道的人,何人敢?

仿佛是猜透了兰未所想,第五水发晃了晃脑袋“其中的过程么,有点曲折,不过这是我的家务事,你来是看你自己的因果的,并不是来看我第五水发的家长里短的。”

兰未闷了一阵“你愿意帮我?”

“我既然将你带来此地,便是愿意帮你的,但是你寻根溯源,日后的因果不小,我有一法,既能让你得知过往,又能让你消除这段因果,你可愿一试?”

兰未登时惊讶“若是如此,便是十分感激先生了。”

第五水发淡淡一笑,挥袖对着静水流深的湖泊一扫,湖泊之水登时开始一圈圈的打起转来,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无比深邃的漩涡般,要将人吸扯进去。

第五水发静静地看着兰未“去吧,找到她,找到那朵,原本属于你心里的莲花,一切,你就都明白了。”

兰未吸了口气,一种强烈的探寻感涌上心头,裹紧身上的袈裟,缓缓向着湖泊里走去。

湖泊上,第五水发摇了摇头:若是只是那一片莲池,找到一朵莲花何其简单,但若是在大海中,只寻找一根原本属于自己的缝衣针,纵使你有经天纬地之能,亦需要花费不小力气,何况你还丢失了那段最为重要的记忆。

第五水发叹了口气:一切随缘喽,反正一个是道子,一个是道女,这交易,怎么看都是很划得来么。不过那小丫头用十万次转世的机会,只换这一个可能,怎么看都很愚蠢。

第五水发乃东青天衍嫡出所授测算道人,焉会不知那兰未会为了成就无上大道背弃窈窈?甚至在将两者转圜之时,连结果都可以看得见。但是自己在带走窈窈后,她居然提出了如此要求,当真“情”之一字,自古最是害人害己了。

以轮回转世的十万世机会,只换兰未一个回头的可能,若兰未不曾回头看她一眼,这十万次,她便要在虚无中永远煎熬下去,而若他回头,也只有虚幻如泡影的,这短短一世而已。

索性,这兰未,总算为了他的无上大业,淡淡的回了一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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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二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呦,糖葫芦哦,刚摘的山楂新裹的糖衣哦。”

“新鲜出炉的包子,包子,皮薄肉多的包子,大家来尝尝。”

……

大街上人烟阜盛,车马如织,兰未骤然穿过了一片寂静的水幕,来到如此繁华之地,有些十分的惊讶。

待正疑惑之时,却听得满大街原本声声入耳的嘈杂,一下子转变为一片死一样的寂静,原本正准备踏出去的步伐又收了回来。

满大街的行人,无一例外,居然全部都是女人。

兰未心中带些惊慌,正欲转身离去,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踏踏”的马蹄声,一队银甲武士带起一阵风尘,将兰未团团围住。

兰未心中虽疑,却并不慌乱,自己方才感知,这满大街的行人皆是凡人,不曾有修为,而自己乃是修为高深的武者,怎会怕她们?

正欲乘风归去,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的修为宛若一个巨大的漏斗般,一滴都不剩了。

周围围观的女性有做商贩打扮的,睇着眼光明正大的瞧兰未;有尚未出阁的少女羞红了脸,急急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有风情万种穿红着绿的女子,笑语晏晏的看罢后窃窃私语;有杀鸡宰牛的,浑然不怕,大着胆子肆无忌惮上上下下的将兰未从头到脚看了个遍,随后还评头论足“这模样倒是不错,就是不知家伙事顶不顶用了。”

“哈哈,李屠,若家伙事顶用,你待如何啊?”围观者知晓李屠的秉性,开腔打趣。

“顶用?”李屠眯眼一笑,手中还沾着肉酱的杀猪刀在太阳下闪着银光“若是顶用,便要绑回去,关在闺房里,四天四夜也不放出来。”

如此不害羞的话,直臊的少女迅速跑开,话未吐,脸先红。

兰未感知到这一切骤然的变故,心里慌得很,那卫兵皆是女子,穿着铠甲,显得英姿勃发,为首甲卫,手中执一杆银枪,形容异常冷锐,对着兰未大喝一声“那秃驴,乃是何处前来?是否是别国的奸细?”

兰未连忙的“非也非也,贫僧乃是外界来客。”

“外界?”那甲卫冷哼一声,外界来客,天大地大何处去不得,非要来我们这魏阙闻喜作甚么?”

兰未一怔:魏阙闻喜?这地方怎么从未听过?

见兰未怔怔,那甲卫见兰未神思恍惚,抿唇不语,更显得做贼心虚,大喝一声“来人,将这秃驴绑起来关到大牢里,待查出来是哪个国家的奸细,定斩不饶。”

李屠看着一众铁血无情的甲卫,连忙上前“我说窈窈大人,这僧人初来乍到,如此匆忙便判定为敌国奸细,是否太草率了一些?”

那甲卫便唤为窈窈了,如此温婉的名字,与这外形真是大大不同,鲜明的对比倒有点让人想发笑“尔等匹夫懂什么?那社稷亩国中,国主野心勃勃,十分重用这些方士和尚,这些歹人心术不正,整日撺掇的,就是施法让我魏阙闻喜遭遇天灾**,如此之势,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听到窈窈如此开口,众人原本对这兰未还有些同情之心,一下也全都烟消云散了。

看着猎猎而走的甲卫,李屠摇头晃脑的直叹可惜。

“李屠,你有什么可惜的,若是实在想男人想的紧,琼娘前段时间从邻国买回来十个奴隶,不仅样子好,这活儿也是一绝,你该去琼娘那儿看看。”

众人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一声“哐当”响,李屠的屠刀掉落在地,而李屠却不见了踪影。

“这李屠!”路人笑骂一声,呵呵的散开。

兰未被关在监牢里一脸懵逼,实在不明白自己进来寻找自己的因缘,而出师未捷,便被莫名其妙的关在了这监牢中。

兰未想了半晌,觉得这甲卫与窈窈的名字一致,应该纯属巧合,自己要寻的窈窈,即使不是国色天香,也该温柔可人。

随着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监牢的锁链被打开,盘腿而坐的兰未缓缓抬起头,这唤为窈窈的甲卫此刻褪去了军装,着一袭青绿色的长衫,青丝仅用一根檀木簪束成一个挽,双目如星,琼鼻坚挺,一点薄唇虽无血色,却像四月的桃李,连纹路都有些馥郁醉人的气息。尔当不经意间垂下的几缕发丝上下翩跹时,莫名一种温柔到极致的气息荡漾开来。

狱中斗室狭小,一灯如豆,居然可以看出那白皙的脖子间的青筋血管,兰未忽然心头狠狠一荡,脸上显出慌乱之色,慌忙念诵佛经。

窈窈见兰未如此状态,鄙夷一笑“呵,死到临头知晓向佛祖求情饶你一命,初始为那社稷亩国当牛做马时,怎会料不到今日会魂断他乡?”

她哪里知道,眼前这和尚念得菩萨,并非是为了饶命,而是为了定心。

两个甲卫架起如今浑然无修为的兰未,带着他出了此地。

兰未还当自己此次必死无疑,要魂断异世,谁知穿过几道曲折的长廊,行过无数的宫楼台阶,居然来到了一处铺满红绸地毯的宫闱中。

两旁甲卫

遍布,阶梯之上,一道水晶帘将此地分割为两个截然不同的阶级。

“这便是那社稷亩国的方士吗?”

一道酥软的声音悠悠的飘出,只是一句,便让人骨头麻了一半,兰未面波淡淡,身边的窈窈恭敬行礼“回国主,正是此人。”

原来那人是这什么魏阙闻喜的女国主。兰未想了一遭:估计今日自己就要魂断此地,怕这就是自己活着的最后一刻了。

“玎”声缓缓飘过,两个宫女拉开帘子,但见一个姿态万千的女子在宫人的搀扶下向着兰未缓缓走来。

那女子眼波才动,便被人猜,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香墨弯弯画,燕脂淡淡匀。揉蓝衫子杏黄裙裾,花冠髻子更多情。乃是一个颇有媚态,玉骨天成的美女子。

那女子看了一晌兰未,微微一笑“这模样倒是不错,若说也是那些狗头方士之一,这倒是有些可惜了。”

窈窈弯腰“禀国主,属下派探子打探了,探子说那些方士中没有这个人。”

“如此,倒是也能免了嫌疑。”女国主媚然一笑,看着窈窈,窈窈尽职尽责“可即便如此,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需好好审查一番。”

“既然如此,你便仔细看管着他,休让他跑了。”那女国主绕着兰未走了两圈,似乎在打量兰未,一种奇异的莲香忽远忽近的传到兰未的鼻中,兰未蓦然抬头,那女国主正定定的看着自己,一双眸子中如水一般氤氲。

这是是她!

兰未一喜,却有些莫名的怅然,这就是她!

那女国主见兰未骤然如此,嘴角一弯“有趣,这方士似乎也不像是歹人,先从牢里放出来吧,查明了再说不迟。”

“是。”窈窈恭敬抱拳,唤人带着兰未下去,兰未有些倔强的不肯离开:是她,不会错的,就是她,自己进来寻的那一朵莲花,定然便是她了。

看到离开的兰未,女国主眼角一弯,看着兀自低头的窈窈,心里一柔“窈窈,你随我进来。”

烽火连三月,近日那社稷亩国与魏阙闻喜的摩擦不断加大,窈窈系国主所派,带兵抗敌,大军压境,足足数十万,而兵马未行,粮草先动的道理,窈窈也知道,因此早已分身乏术。

兰未作为身份未明的嫌疑份子,也被随军安插在了下人呆的后勤处,随着大军一起出发,照国主的吩咐:既然这人身份不明,那就带到敌国去,好好看一看他的反应,必能使他露出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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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三章 世间安得双全法

“报”

“进来。”

窈窈看着这个原本被指派过去看管兰未的士兵,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怎么?他又准备逃走?”

士兵如实点头“禀将军,那和尚实在不是能行军的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瘦弱不谈,还一门心思就想跑,却说他是敌人,那为什么每次都往我们魏阙闻喜跑,却不往别国跑呢?”

窈窈淡淡一叹“还有别的吗?”

士兵想了一会儿“他已经水米不进四日了,属下,属下”

窈窈摆了摆手“你下去罢。”

国主有令让这和尚自己随军带着,不想给自己惹了这么多的麻烦,真是晦气。窈窈放下手中的军务,脱下军甲,往羁押着兰未的军营走去。

兰未正被单独关在一间马厩里,这里臭气逼人,马匹的粪便、呼吸时时刻刻在眼前,让人难以摆脱,直有转身便要离开之意。

窈窈行军十几载,这点环境自然不放在眼里,可见到同样在马厩中打坐的兰未依然气定神闲的阿弥陀佛,这就有点奇怪了。

一片阴影降落在兰未的头顶,兰未缓缓睁开眼睛“为何屡次逃跑?”

“我不是逃跑,我只是要回去。”

窈窈低低的“我魏阙闻喜没有你这个人,你并不属于魏阙闻喜,如何谈得上是回去?”

“我找到了我要找的人,只要见到她,我便能回得去。”

窈窈嗤笑“你身份未明,即使找到了,又如何?”

“找到了,我便心有了归属。”

“佛门中人讲究清心寡欲,更有不近女色的清规戒律,看来你的经没背到家,这些该记的,都没记牢,整日还想着女人。”

兰未沉默半晌“我佛也说了,渡人先渡己,我若不自救,如何能普度众生?”

窈窈居高临下的看着兰未,兰未抬头看着窈窈,一身宝蓝色的劲装,脸上始终保持着警惕,紧闭的薄唇抿成一条线,似乎时刻在提醒自己此人非我族类。

不知为何,想到这女人与自己要找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兰未忽然感觉心中一空。

阳光散落,马厩中臭气熏天,而空中飞扬的颗粒,随着窈窈靠近自己时变得稀薄,兰未忍不住心中一紧,有些慌乱的“你做什么?”

“士兵来报,你水米不进四日,你若是想饿死,我是没有什么意见,但是恐怕你就见不到你的心上人了。”

窈窈方方俯身的身体又立正,再次居高临下的看着兰未,不知为何,似乎是感觉到窈窈的戏弄,兰未有些懊恼的“我自然会吃饭,你可以走了。”

“嗤”窈窈摇了摇头,缓缓走开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窈窈,兰未眼中的神采迅速闪烁起来: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找到那女国主,对那女国主将一切说清楚,自己的因果便可以就此了结了。

马匹嘶鸣,一阵马叫声传过后,马尾巴宛如扫帚般的扬了扬,紧接着一坨屎便落了下来。

几日后

原本井然有序的军营,现在阒无一人,而隔着几十里远的战场上

却呼声连天。

早些时候社稷亩国前来挑衅,军中所有人等一概出去了,留下兰未,而现在对他来说却正是时候!

却军营中连一个畜生也不剩,恐怕回去的路上花费的时间会更长些。

兰未拍了拍身上的污垢,看转方向迅速走出军营,还未走多远,身后几个脸上带着惊慌之色的士兵正十万火急的往自己这边跑来。

兰未心里一突:完了,又被抓住了,怎么这行军打仗还要记着逮住自己?

正待认命之际,忽然几道金属落地的声响声传入耳中,其后便是丢盔弃甲,狼奔豕突的景象“快跑,快跑啊!!”

“逃!快逃啊!”

几个浑身是血的甲兵迅速逃走,留下兰未一个一脸慌张的看着四周,远处硝烟弥漫,而那动静却慢慢的变得平静下来了。

莫非是战斗结束了?

兰未有些惶惑,却见到一个一瘸一拐,也拼命想逃跑的士兵正往自己这边跑来“这位,到底怎么了?”

士兵哪里顾得上跟兰未说话“你这秃驴别挡道,我们数十万大军算个屁,那社稷亩国不知从哪儿借来百万大军,将我们像包饺子一样围了个水泄不通,全数战死了。”

全数战死!!

兰未有些呆住,却也心知这跟自己无关,也慌忙要跑,却一缕身影无论如何也无法消散。

那她呢?她是主帅,她可还活着?

兰未欲追上那人问个清楚,却那人早已跑的没影了。

踌躇不休,兰未看着远处的硝烟平息,无数宛如小山丘一般的尸体被高高的堆起,那是敌人在集体焚化尸体。

犹豫许久,总算下定决心。

不论如何,那女人也护了自己一段时间,佛祖有云知恩图报,自己势必也得将她的尸体找出来仔细埋葬才是。

衰草连天皆为鲜血所披,古道漫漫,皆为尸首所盖。

这方圆十几里,除了尸首就是不完全的尸首,兰未要想在这无数的尸首中找到其中一具,简直是大海捞针,然而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必然无法更改。

“呱呱……”

天上飞过几排乌鸦,兰未已在此地不眠不休的找了四天四夜,却始终未找到那个女人。

瘫坐在地上,兰未擦了擦满是血污的双手,袈裟早已变作血裟无法分辨,而自己初来此地的目的,居然会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的尸体而耽误,哎你即使死了,也害人不浅。

兰未歇了半晌,有点绝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发现四周充满了绝望,一种孤独之感涌上心头,阳光刺眼无比,以手抵挡,正此之际,一匹马儿打着呵欠缓缓从远处走来,背上背着一个满身鲜血的女人。

兰未心有所感的上前,将那女人翻转过来,发现那女子赫然便是窈窈。

是她!

这一刻的欣喜超越了初次相见时的所有情绪,兰未只觉得心里长久以来压抑着的茫然、痛苦烟消云散,迅速抱起窈窈的身体,却在触及一阵冰凉后,刚刚一颗升起来的心又落了下去。

她死了

兰未侧着头,好奇的看着怀里的这个女人,她满脸血污,身上遍布的大大小小的伤痕,血流不止。

死了么?

兰未双手一顿,忽然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悲从中来,却怀中女子叹了口气,未睁开眼睛,低声断断续续的“你是社稷亩国的人,社稷亩国的人如何能同情敌人?”

“我叫兰未,我非是社稷亩国的人。”

“是么”女子轻轻的应了一声,似乎这次真的相信了兰未说的这句话。

天光作晓,扫退残星。

窈窈万幸活着,兰未慌忙牵着那匹马载着窈窈往魏阙闻喜驶去,却在半路上,刚刚醒来的窈窈再次失去了意识,流血过多,焉能颠簸?

兰未无法,只得寻到了一处年久失修被遗弃的寺庙,将窈窈安置在此,寻来了篝火清水,正欲施救,却想起男女有别,且窈窈全身之伤,大都在身体上,若要施救,总得剥开衣裳才是,一时间倒有些彳亍未决起来。

挣扎了许久,看着血愈流愈多的窈窈,兰未沉了沉气,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施主,得罪了。”

太阳准时的一如往常,东升西落,夜幕降临,一切静谧,除了篝火的“哔啵”声,一切都安静。

窈窈挣扎着坐起,发现自己全身上下皆已包扎好,看着闭目养神的兰未“你全都看见了?”

兰未神色不变,“情急之下要救你,我也问过你,你同意了。”

窈窈好笑的“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我问你,你没回答不就是默认同意了么?”

窈窈看到即便是连自己胸部和胯部的伤也包扎的仔仔细细,不由更加气恼“你做事还真够仔细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自然应该仔细。”

窈窈从鼻孔哼了一声,不知在想什么,良久之后总算有些恢复体力的“既然好了,那便回吧。”

兰未定定的“现在你不宜赶路,这些伤口好不容易才重新愈合,你总不会再让贫僧为你重新包扎一次吧。”

窈窈涨红了脸“淫僧!”

兰未有些怔怔的“你为何如此唤我?”

“你心里有数!”

“贫僧不知。”

“你无耻,你看了一次还想再看第二次!”

“小僧没有,小僧说的是,如果姑娘再强行赶路,伤口裂开,届时还得小僧帮忙。”

“你这不就是还想再看一次的意思吗?”

“小僧不敢如此想。”

“那你的意思就是,这是本姑娘臆想胡说八道的?”

“阿弥陀佛,小僧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

“小僧一切都是为了姑娘的身体着想。”

“一切都想,那你还不是淫僧?!”

“姑娘切莫如此断言,小僧是为了姑娘着想。”

“淫僧!”

……

篝火依旧不停跳动,庙宇外寂静无比,庙宇内热火朝天,一个打一个挨,两方世界,两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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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四章 何生红颜你倾城

月上柳梢头,多日之后

“喂,淫僧,本姑娘伤已痊愈,现在可以赶路了吧。”

昔日衣衫已被兰未撕裂,现在窈窈全身不伦不类的裹着庙宇内案盏上的贡品红布绸,以此做了衣衫裙子,倒很有些异域风情。

窈窈削了根木簪子挽成一个髻,又将那衣衫从中间撕下,左右挽了两个结,倒像是吊带长裙一般。

兰未看着窈窈这身装扮,骤然一愣,旋即有些郝然的低下头。

自从兰未来到这个世界,随着修为的消失与权力的离开,整个人也与身处外界相比大不一样,“姑娘,如此穿着不妥。”

窈窈转了一圈,摇头晃脑“有何不妥?”

兰未低头“就是不妥。”

窈窈看着兰未的神态,忽然狡猾一笑,慢慢走近“说起来,你救了我一命,我还没有来得及报答你,你想要什么奖励呢?”

兰未往后退了几步“我,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小僧的分内之事。”

“哦?是么,你也可以想一想,到底有什么奖励是比较好的。”

看着缓缓逼进自己的窈窈,虽无媚态,却其面容,身体,无一不是自己亲手擦拭过的,想到这里,兰未便觉得身体一阵滚烫,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以掩饰自己的状态。

看着兰未的窘相,窈窈忽然轻蔑一笑“淫僧就是淫僧,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兰未喉咙一哽,有些低落的“姑娘不要再开小僧的玩笑了。”

窈窈哼了一声,迅速跨步上马,睨了兰未一眼,“本将军感念你救了本将军一命,对你的大不敬便不追究了,若是你再敢出现在魏阙闻喜,休怪本将军翻脸不认人!”

“驾!”

马蹄声声,兰未看着那一抹红色渐渐远去,情不自禁的跟了上去,却数步之后才惊觉,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失笑的摇了摇头,转瞬又悲苦的:来此寻找我的莲花,却半路心念不坚,如此,何日才能脱离苦海,又何日才能了断因果?

春去极短,夏来极迟。

孤宇寺庙,一场滂沱大雨重重的打在屋檐上,顺着屋檐流下的雨水连续的串成珠链,一颗颗从屋檐上滚落下来。

一声声诵经声微弱的从雨幕中透出,却止于唇齿间。

帘外雨潺潺,一晌贪欢,帘内呢喃声声慢。

滂沱大雨浇乱了心境,兰未一年没有踏入魏阙闻喜,不是因为惧怕窈窈的话语,而是想在此稳定自己的道心。

自己来此的意图很明显,却为外力所扭曲,这只能是自己的心乱了,而不是外力,兰未痛定思痛,决心在此沉寂一段时间,何日能悟出正果,何日便可离去。

而离去的日期就在眼前,原本以为行程既定,不想一场大雨打断了所有的计划。

屋外的桃花开得艳烈,原本粉色的桃花开在屋外娇俏无比,却为大雨侵袭而七零八落,零落成泥碾作尘。

兰未摊开佛经,正在诵经,一灯如豆,虽然昏暗却照明有余,而在原本密密麻麻的佛经上,一瞬间风吹而过,一片桃花落了上去,霎时间,原本写满了至理真言的佛经上开满了红艳的桃花,花瓣纷飞,掠到了兰未的脸颊。

兰未大惊失色,仓惶丢弃经书,跌跌撞撞的挪开。

而此时原本的经书化作漫天红练,向后飞去,“吖吱”一声,寺庙的门,开了。

“说起来,你救了我一命,我还没有来得及报答你,你想要什么奖励呢?”

窈窈身披着那漫天的红练,那红练裹成一件薄薄的红纱裙,仿佛睁眼便可看穿里面的一切若隐若现。

她的面庞,她的身体,自己都曾仔细的擦拭过,每一寸肌肤都柔软平滑的不可思议,仿佛桃花的花瓣。

“你想要什么奖励呢?”

窈窈漆黑的眼珠仿佛像是坠了无数碎裂的星雨,玉脸琼鼻,红唇紧闭,恰如自己一直见到的那般,简单利落,此刻的一颦一笑都像淬了毒的致命毒药。

“你”兰未哽咽一声,有些绝望的“你”

“你还在这儿,所以我回来了,你救了我,我怎能让你一人独留此地,孤苦寂寞?”

窈窈往前缓缓走来,身上的红练缓缓摆动,一如当初离开时的那身火红裙装。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兰未慌忙转过身欲拿起经文,却发现那本经文早已化作桃花点点,消失不见,便急忙双手合十,兀自念起经

来。

“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

“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

屋外滂沱大雨,伴随着呼啸的山风,阵阵吹过,明明旺夏还没有来,暴雨却先来一步,庙宇的门被吹开,分为两扇往两边猛烈敞开,拍打在墙上阵阵作响。

风声呜咽一声,吹散了裹身的红纱。

而吹散了红纱的阴影,却吹不散心头荡起的尘埃,红裙化为一道温柔的匹练,缠绕在兰未合十的双手上。

身后窈窈衣衫尽飞,三千青丝飞扬,依旧一步步眼神坚定的往兰未走来。

“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

一阵轻盈的呢喃,仿佛从远古的长河里静静流淌,从星辰之外飘卷而来,袭扰上两人的心房,灯火摇曳不休,桃花片片飘零,流水潺涓不断,红练飘舞不定。

兰未额头上低落下几滴豆大的汗珠,一具冰凉的身躯凑近耳边,缓缓从背后抱住了他“你想要我吗?”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兰未双手颤抖,嘴唇翕动,语无伦次,心跳动的厉害,这时一道轻轻地呢喃话语趴在他的肩膀上,飘进他的耳朵中“你想,要我么?”

兰未喉头哽咽了一下,此刻他心头升起的人影,不是那个自己要找的那朵莲花,而是这个异国他乡,素不相识的窈窈。

“窈窈,你究竟,要我怎么办才好呢?”

窈窈轻轻一笑,恍若银铃般“抱我着,我好冷。”

兰未松开缠在自己双手上的红练,以滚烫的身躯拥抱窈窈冰凉的身体。

灯火缠绵,却原本消失不见的经文依旧静静地被抛弃在那里,原本变幻莫测的灯火从未变换,原本纷飞的桃花早已花落,只剩下一茎光秃秃的树桠。

哪里来的什么桃花,哪里来的什么雨水,此时正是寒冬腊月,大雪纷飞的深冬时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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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五章 长逝入君怀

窈窈看着眼前面目全非的兰未,有些不敢置信这就是自己见过的那个人。

“你——”

兰未披头散发,身上的袈裟破破烂烂,双眼通红,胡髭遍布,却看到眼前的窈窈,仿佛看到魔鬼一般的匆忙后退,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又急切的看着她。

“是你么?”

窈窈迟疑的“你缘何成了这般模样?”

兰未哽咽了一下“我要你救我。”

窈窈嗤笑一声“如若我说的没错的话,我说过,但凡要是我在魏阙闻喜看见你,便会杀了你,而你却千里迢迢跑来让我救你?”

“只有你才能救我,救我出去,救我离开。”

窈窈整好以暇的“我如何救你?”

兰未缓缓上前,一把抓住窈窈的手,“我会告诉你的。”

“大胆!无耻之徒,居然敢对将军不敬!”

窈窈摆了摆手,一众退下,而窈窈却依旧好奇的看着兰未“你果然是淫僧。”

兰未淡淡一笑“是什么都无所谓,既然是因为你,也只有你能救我。”

“淫僧开口,必然有事相求,说吧,你要我如何救你?”

窈窈淡淡一问,将手抽回,兰未碰触到窈窈的面庞“你之前问我,要什么回报都可以,你可还记得?”

窈窈抬了抬眉毛“看来你回来,是索要回报。”

兰未如实的“我来找你,索要回报。”

窈窈淡淡一笑“这个,自然不难。”

烛火朦胧处,春光好处。

窈窈穿起衣衫,兰未定定的看着窈窈的后背,神思恍惚。

“如此,可算是我还了你的恩情?”窈窈鄙夷一笑,兰未旁若未闻,一把拉住窈窈的手臂,将其拽至怀中“还差了一些,现在正要补上。”

翌日——

“禀国主,社稷亩国集结了三十万大军,再次攻打我国。”

女国主有些烦忧的摆了摆手“上次那败仗还没吃够么?议和便是,实在不能打了。”

窈窈有些不服输的“若国主答应再予卑职人马,卑职此次即使马革裹尸,也定要砍下敌将首级!”

女国主鄙夷一笑“将军忘了,上次本王给了将军几十万人马呢?可结果呢?现在将军还想要故技重施,你觉得如何

这次就能反败为胜呢?”

窈窈一滞,有些不甘心的“国主——”

“好了,此事我自由决断,你先下去吧。”

窈窈心灰意冷的离开皇宫,回府之路轿辇颠簸,心情不甚良好。

“他人呢?”

下人小心翼翼的伺候道“他很早便离开了府内,我们不敢多问。”

窈窈十分烦心的摆了摆手,下人退下后,又开始沮丧起来。

魏阙闻喜皇宫内——

“本王记得你。”女国主凤眼一眯,笃定的说道。

“多谢国主关怀,小僧不甚荣幸。”此时的兰未早已摆脱了僧人的身份,束起长发来,如此看来,倒显得英姿不凡。

女国主十分感兴趣的“看来你已经还俗了。”

“凡尘中还有未了解之事,的确应该身处其中,不然无法成为其中一部分而解决。”

女国主心思深沉,“朕听说,你现在是窈窈的入幕之宾。”

兰未淡淡一笑“将军自有过人之处,能为国主分忧,草民亦有过人之处,也可为国主分忧。”

女国主眼中闪过一丝感兴趣的神采“你这样,就不怕窈窈伤心么?”

“能为国主分忧,乃是她的荣幸,为何伤心?”

“哈哈,说得好,来人,赐酒。”

女国主凤眼微弯,看着兰未识趣的样子,心中甚悦,酒过三巡,双颊亦开始泛红,有些得意起来“窈窈擅长行军布阵,可到底还是年轻,之前那样大的失误,朕只是革了她的职,本以为今日她有些逾越了,不想也是十分懂得朕明白朕的一片苦心,这就将你送来宽慰朕的忧思,还是我国栋梁。”

兰未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不着痕迹的说了许多好话,将女国主哄得什么开心。

女国主手舞足蹈的将兰未搂在怀里“若你早日来此,说不定那些苦楚都不必受,跟着窈窈能有什么荣华富贵,若是你跟着朕,朕给你的,比窈窈给你的,只会只多不少。虽然窈窈是朕的爱将,但你,便是朕的爱宠了。”

兰未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含着几分醉意“全凭国主做主便是。”说完便双眼含着一分笑意,握着女国主的手,开始不轻不重的揉捏起来,女国主登时的酒意更加醉了。

“哈哈,果然是个妙人。”

……

“将军府窈窈将军接旨!”

“臣接旨!”

“奉天承运,国主诏曰,现拨四十万大军予窈窈,着册为骠骑大将军,领军务必攻克敌营,手刃敌将,事后论功行赏,钦此!”

“臣感激国主赏识,必不负众望。”

一众看着窈窈的眼神满含欣喜羡慕,窈窈再次成为大将军了,不仅如此,还被封为骠骑大将军,简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恩宠更胜往昔啊。

而窈窈握着手里的圣旨,却双手攥成一道道青筋。

这圣旨,不是因为女国主因为赏识自己而赐的,是兰未,背弃了自己,女国主愧对自己,而可怜施舍的!!

看着宣旨的人离开,窈窈深深的将指甲嵌入骨肉中流下鲜血满地。

兰未!还当你是真心待我,不想居然也是如此之徒,当初种种,怕都是你为了攀龙附凤而做给我看的假象,如今一道圣旨,将我调离开你们二人身边,为的就是想让我不要惊扰你们的好事!

好,很好,我居然没有看出来你的用心,兰未,兰未!

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将所有的屈辱一同埋葬在心里,在魏阙闻喜,任何时候,男人都是女人的附属品,而附属品一旦背弃了自己,转投了他人的怀抱,这都是奇耻大辱!

可怜,可怜——

呵呵,窈窈径直往前走去,那便看看,到底是谁可怜谁吧。

战马嘶鸣,旌旗猎猎。

出征的四十万大军整装待发,而除此之外,此次行军,居然有了一个最大的变故,便是国主亲自督战!

看着远处銮驾中的两道人影纠缠,窈窈眼中闪过恨意,却将屈辱一同咽下,“出发!”

“看来,这窈窈最近对朕不太满意啊。”女国主淡淡一笑,看着怀中的兰未,不知在想什么。

兰未面容中藏着一丝紧张“国主,窈窈将军乃是国主亲信,国主可不能如此轻易的怀疑窈窈将军的忠诚啊。”

“忠诚?原本朕并不怀疑,可是数十万大军轻而易举的被吞没的干干净净,朕也不得不怀疑了。”

亲昵的话语中藏着最锋利的陷阱,此时坐在马背上心中恨意滔天的窈窈还不知道,最大的危险,从来都来自自己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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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六章 任来世枯朽成灰

“噗嗤”一声,是长刀入胸腔的利器破肉声。

“我不明白。”窈窈看着女国主,“雨莓,我与你情同姐妹,你为何待我如此?”

女国主的闺名,唤为雨莓,此称呼,乃是两人私下所称,当初魏阙闻喜的女国主,还春秋鼎盛,雨莓非是前任国主最受宠爱的孩子,却是最有心机的那个,早早巴结了窈窈的母亲,私下与窈窈义结金兰,不料现在也兔死狗烹了。

“情同姐妹,也只能情同而已,你毕竟还不是我的姐妹。”

雨莓淡淡的看着窈窈“上次数十万大军死的蹊跷,你却平安无事的回来了,我一直不明白为何,现在却知道了,想来最大的奸细,从来都是在朕的身边的。”

窈窈瞪大了眼睛“你怀疑我——”

“重要吗?”是啊,重要吗?怀不怀疑,有什么要紧,要紧的是,你必须死。

“你知道吗?”雨莓轻轻的凑近窈窈的耳边“你知道你此次为何能领着四十万大军,快活这么久吗?”

窈窈心里想到了一个可能,忽然进来两个甲兵,托扶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将其扔在窈窈的面前,窈窈此刻命在旦夕,看着同样奄奄一息的血人,惊惧的“这——”

“这是剥了皮之后的兰未,窈窈,你喜欢他,所以派他来勾引朕,好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窈窈,你好狠的心啊。”

窈窈视线狠狠一怔,看着气息微弱的血人,胸腔还有一点点起伏,慢慢爬着过去,看到一个浑身上下被剥了皮,冒着血的血人气若游丝,却那双漆黑的眼眶中,看着自己的眼睛,始终闪亮无比。

“我明白了——”血人缓缓的抬起手,状似要抚摸窈窈的面容,却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戚之意“我明白了,原来不是她,是你。”

是你啊。

闻到那从窈窈近处传来的阵阵熟悉的气味,兰未眼中有几分了悟的“原来是你。”

“你——”窈窈声音中带着几丝颤抖的“你——”

此时一切仿佛是商量好的一般,无数以前被抽离的记忆,此刻一霎时全数涌现上来,灌注到脑海中,兰未此时想起了一切,想起了自己与窈窈还是一株并蒂莲时的一切起源。

只是一切都太迟了。

用十万世转世的机会,换你一个回头的可能,兰未,你可愿回头看看我么?

“我不喜欢这个世界,窈窈,只是如若不是这个世界,我至死也不知道,原来,我竟然当初是这样爱你的。”

“只是这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窈窈靠在兰未的胸膛前,按着兰未的手掌,将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胸口,留下一个巨大的血印子“你听到了吗?”

“那秃驴,乃是何处前来?是否是别国的奸细?”

“非也非也,贫僧乃是外界来客。”

“外界?外界来客,天大地大何处去不得,非要来我们这魏阙闻喜作甚么?



“来人,将这秃驴绑起来关到大牢里,待查出来是哪个国家的奸细,定斩不饶。”

……

兰未嘴角微弯,漆黑的眼眶中有些许情动,他想到的,不是某个烈日的午后,也不是某个,长着满山酢浆草与窈窈纵马驱驰的晴天,他想到的,是那梅雨之夕的一夜。

原来那样动人的春色,居然是大雪封山的严寒深冬。

“我听到了,我也找到了,我的那朵并蒂莲。”

去吧,找到她,找到那朵,原本属于你心里的莲花。

一霎时,空中荡漾起无数游离的光点,原本已经变作一个血人的兰未被一朵巨大的光团包围,众人惊诧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窈窈发现原本自己的重伤,在这一切,居然神奇般的痊愈了,而周围阒无一人,整片世界霎时一片寂静,只剩下自己与眼前这个巨大的金色光茧。

“你,你要走吗?”窈窈看着光芒散尽之后,全身弥散着金光的兰未,此刻的兰未环绕着祥云,脚踏莲花,背后无数的至理真言压缩成大道符文,围绕着他旋转不休,仿佛是一个又一个河流的循环般,极为玄妙高深。

“阿弥陀佛,施主止步,小僧已悟了。”

兰未看着双眼含泪的女子,施了一礼,窈窈不甘心的“为何,为何你找到我了还要走?”

兰未再施一礼“施主,世间之事,因果相连,缘起缘灭,贫僧初始受你之恩,现下因为异世魂牵,受你的所有因,已经全数了解了,贫僧自当离去。”

这一世,他要离开这个国家,这个世界,离开自己用了十万世转世的机会,只换来今生的这一世。

看着被佛光笼罩,几近消失的背影,窈窈心如刀绞: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兰未!如果有来世——如果有来世——”

却云霓交织,一片寂静。

虚空重叠,看不清远去的人的背影,苍生寥寥,一切都如苍狗般白驹过隙。

僧人没有传达回来的话语,也没有半丝为这个用十万转世机会,换一个回头可能的女子的同情,更无丝毫为她勒马停留的痕迹,云雀无声,日落无声。

只余,时间——喧嚣的太过吵人。

女子在苍茫的古道上,惨笑着留下两行清泪。

“此后你的因果了结,可安心的投胎转世,不用受你这一世的驱扰了。”

兰未看着第五水发,点了点头“此次多谢先生指点迷津,如若不然,兰未可能终生也无法修成大业。”

第五水发摆了摆手“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业果是你自己寻找并且了解的,于我本身的干系,并没有大到那么厉害的程度上去。”

兰未对着第五水发恭敬的弯了弯腰,迅速离开了此地。

那一天,我闭目在金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诵经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转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若干年后——

这一个世纪,他圆寂。

千万众生诵经,百万萨陲朝宗。

他看着西天漫山遍野的符文仿佛如旋涡的漏斗般上下起伏不定,而时间的长河滚滚向前,每一个将死之人,都要踏入这一条河流中,一生也唯有这一次机会。

忽然他嘴角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将其放在了自己的心脏处,眉头舒展,极为愉悦,只莫名其妙的吐出一个字。

“好。”

……

“兰未!如果有来世——如果有来世——”

昔年的女子早已化作了尘埃,消逝在了世间的每一个角落,却跳动的心脏时时刻刻在提醒自己,她存在自己的每一寸呼吸里。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站在古道上的女子凄惨绝望的诘问,隔了千山万水,以如此方式应答,超出了世间一切能说得清道的明的真理,也超出了佛祖的经文所记。

剪影中,两道交缠的人影缱绻不离,似乎永远相依,又永远分离。

“为什么当初你不能答应我呢?”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是啊,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既生苦难我西行,何生红颜你倾城,教我如何抹去你的身影,便如同抛弃我自己的大道修行?

“窈窈,如果有来世——”

“我不要来世,我只要今生,来世遥远,我怕,你会违背约定,更怕你来世便忘了我。”

念什么善恶慈悲,等什么望穿秋水,任来世枯朽成灰,换今生与你相随。

视线一转,一道不满的声音传出,乃是一个奶声奶气的小童子的抗议,小童子撅着嘴巴,不甚满意的“师傅,你不是说要说的的是兰未与道女的事情么?怎么说了半天还没有说到重点?!”

老者嘿嘿一笑,悄咪咪用食指在眼前晃了晃“你急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还没有将故事讲完呢。”

“那你快说。”

“这话啊,说到了第五水发那个龟孙,横加阻挠我们道子转世,在中插了一脚,我那个气呦,不过这也许就是天注定咩,你看事后的发生发展,哪件事跟这件事没关系?而且你看他们第五家那点破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想借着巴结我们栖云观道子道女,未来助他,我呸。”

“师傅——”童子不满的抗议声增强。

“嘿嘿,说岔了,话说那一世啊,道子是人类女子窈窈,而道女,是那大光明境的兰未,却世间因缘际会,本该了解的因果,无形之中,因为兰未临时之前的一句‘好’字,成为天道默许下,能再成为一个‘因’的种子。这种子隔了无数年后,终于生根发芽,并开花了,然而这开的花,却没有酿成蜜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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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七章 九头妖蛟外传(一)

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王浩趁着天时地利与人和之便,从山崖上下到这山崖下来,留下三个傻**灵兽在山崖上面面相觑,而当下来后,王浩发现这非是自己想的那般,而是一个巨大的结界。

现在王浩没有修为,也没有灵力,根本无法穿过这个结界,却那才冠飞日葵的灵光四溢,连结界都可以穿得过,到嘴的鸭子若是放跑了,简直是丧心病狂。

一直不搭理外事的饲灵鸡忽然如同打了别的鸡的鸡血一般,顿时那血红的冠子登时“噌”一声竖了起来,王浩一惊“咋,这是你二大爷老巢啊?”

饲灵鸡叉着水桶腰骂骂咧咧了半晌,终于有点口渴的“之前让你下来,是因为这里有一项炼体的功法,原本以为远古金龙一族的栖息地,现在感知到这味儿了,草泥马,这哪里是远古金龙,这特么不是那沙雕九头妖蛟的老巢么?”

九头妖蛟?

这九头妖蛟王浩可绝对不陌生啊,除了自己在佑荫扬州鸢尾红地的遗迹中,差点被那九头妖蛟绑了去塞牙缝,之后自己在仙塌陵的枕霜帝墓中,也在知更玄水鲤的背上看到了自己的几世记忆,而那九头妖蛟,就是自己第二世时,为栖云观童子拾芥时,与饲灵鸡一起遇到的那只大肥虫么。

是它?!

王浩有点惊疑不定,全数的表情都写在了脸上,饲灵鸡嗤笑的“可不就是那条大肥虫么,气死鸡爷了,居然隔了这么远,还以为这条大肥虫被小青青扔去那鸟不拉屎的深山老林里面看园子去了,不想居然老窝在这儿呢。”

王浩犹豫一会儿“是那九头妖蛟的地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饲灵鸡炸毛的“若真的是远古金龙一族,这远古金龙与小青青私交颇深,初始那一战还助栖云观创下不胜功绩,厥功甚伟,本着一点**的基本良心,还准备只是偷本功法便完事了,既然遇到了那大肥虫,别说功法了,连地砖都给它扣走。”

王浩试探的“那功法到底唤作什么?”

能让饲灵鸡记在心里的功法实在是寥寥无几,何况这饲灵鸡一向眼高于顶,能入他眼的功法就更少了。

“此功法为天阶初级,远古金龙一族专门修炼的肉身功法,囊括了金龙一族初始期、幼年期、青年期、成年期四个时期的功法,唤为《黄金大力》。”

饲灵鸡洋洋得意臭屁不已“当初凭借着这本《黄金大力》,金龙一族在与那大光明境的那些秃驴对战中,

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几乎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十分抗揍,揍人又疼。”

王浩听到这十分恶俗的名字,有些怪异的面容扭曲了一下,饲灵鸡却依旧滔滔不绝,王浩打断的“得得得,既然这《黄金大力》是金龙一族的肉身功法,怎么会在九头妖蛟这儿?”

饲灵鸡沉默一会儿“这是个好问题。”

却不再说话了。王浩猜测饲灵鸡估计也不明白为何这功法居然落在了九头妖蛟手里,其实那九头妖蛟是什么鸟,王浩自然一清二楚,早在初次见到九头妖蛟时,它所有的秉性都一览无余的暴露出来,王浩便知道这九头妖蛟估计跟自己有什么深厚的渊源了。

我说大哥,你思考归思考,把我先放进去行不行?

王浩焦急的不行,看着悬崖上短兵相接的三只灵兽战斗的激烈,时时刻刻有下来的可能,那时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今日春光好处,空翠烟霏,一处松软的泥土中,蓦然探上一个白中带青的蛇脑袋,那小蛇看来不甚很大,黑黝黝的眼珠子倒占了脸的一半,看起来有点萌萌哒。

却身体内透露出的淡淡青色,怎么看也像被打肿了还没消下去的淤血。

哎呀,又是明媚的一天呢。

小蛇蜿蜒着身子去找食物,不远处的一处小潭边,一只身长六尺的长昼冷金兽正在小潭边喝水,悠然自得。

小蛇游近的身影自然也映入了它的眼帘,却这长昼冷金兽连眼皮子都没抬,显然是根本没将这小蛇放在眼里,小蛇对着长昼冷金兽“呲呲”的吐了吐蛇信子,长昼冷金兽用后爪轻轻一抬,霎时间便几乎将小蛇踩扁。

“呲呲”小蛇满血复活,一下跳到了长昼冷金兽的背上,有些生气的“你居然敢踩扁我?”

长昼冷金兽有些奇怪的看着这只仿佛被打肿后淤青还未散开的弱鸡,很不满意的翕动了一下鼻子,“边去——”对于一次性没有将这辣鸡一脚踩死,长昼冷金兽很不满意,却也知道这小蛇估计有些殊异之处,一时间也不敢招惹了。

却小蛇乃是一个十分记仇的主“你居然敢踩死本大爷?!”

呦呵——

长昼冷金兽来了脾气“你是什么辣鸡——”

“恍”一声,只听到仿佛是一阵巨风吹过的声音传来,一道扑鼻的腥臭味便在空气中荡漾了。

只见一只巨大的青色头颅宛若一座磨坊大小,口中密密麻麻遍布着宛若锯齿般

的牙齿,中间那根肥硕的蛇信子比猪舌头的颜色还深,乌紫乌紫,一看便是有剧毒的家伙事。

此时这巨兽半立在地上,一半的身躯盘绕成蚊香状,一半的身躯与地面成一百三十度倾斜,居高临下的吐着紫色的蛇信子,全身的鳞片张开,宛若蓄势待发的凶恶魔鬼。

“辣鸡说谁?”

长昼冷金兽早已吓得口吐白沫:我了个乖乖,这小小的林子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大一尊大神?

“辣鸡,辣鸡——”长昼冷金兽有些口齿不清的哆哆嗦嗦。

“而且你居然还敢踩扁我!”那青色巨蟒有些生气的“是可忍孰不可忍,你要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无数的蛇鳞倒竖张开,每一片都有成年男子手掌大小。

一阵腥风吹过,原本就动弹不得的长昼冷金兽此时岂不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么,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盘中餐了。

巨蟒嚼了嚼,有些不甚满意的咂了咂嘴,“肉少,还不够塞牙缝,真是的。”

“呼呼”几道重物在林子里拖曳的声响消失,原本一片嘈杂的林子,现在一片死寂,刚刚发生的一切,好似都没有发生过。

无独有偶,数月后——

“大大大大——大人饶命,小人肉少不经吃,大人若要吃了小的,还要花这个时间细嚼慢咽,实在不值当,小人知道有一处,不仅那儿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而且还能帮助大人弥补缺陷,将九只头颅全部长全。”

叱呼兽很没有骨气的做狗腿状,一旁的双首屏蓬与旱鸣蛇兽也早已缴械投降。

“若大人肯饶我等一干性命,我等愿为大人的马前卒,甘愿为大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一旁的赤豹五尾狰亦是面有桀倨之色,却碍于对方的实力,不得不俯首称臣“那你呢?”九头妖蛟懒洋洋的看着赤豹五尾狰,赤豹五尾狰在众兽的注视下,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愿为大人差遣。”

这些兽做梦也想不到,这为奴为马,从来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待它们这辈子了解了,居然后辈也生生世世都以九头妖蛟为首,成为了九头妖蛟的马前卒。

九头妖蛟与这些灵兽沆瀣一气,蛇鼠一窝,将朔山梁州搞得民不聊生,若非高人出手几经警告,早被团灭了。

这日,九头妖蛟满怀希望与憧憬,踏上了前往百家青州的班车,欲去前往那物华天宝之地的栖云观看一看,再想方设法的使自己的九只脑袋长齐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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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八章 九头妖蛟外传(二)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灵植遍地跑——”

九头妖蛟晃着两个脑袋,惬意的躺在一棵大树下摇尾巴:传言果然不错,但凡混到这栖云观里来,真的是每日吃香的喝辣的,这不,这才几天,就让自己长出了第二个脑袋,若是再过些日子,九只脑袋长齐全,这天下之大,谁能奈我何?

正在舒爽之际,一声略带淫秽的咽口水声传入耳中,九头妖蛟变作一只迷你的小蛇,顶着两个肉瘤往声源地蜿蜒而去。

“哗哗”是书页翻动的声音,九头妖蛟只见到在一朵巨大的蘑菇旁,露出一个白色的屁股,那屁股浑圆肥硕,一看就是享清福的屁股,再往前看去,其白色羽翼包裹之下,正不断用鸡翅沾着口里的唾沫,一边“嘿嘿嘿”的笑个不停,时刻有窃窃私语的淫秽之声传来,一时情景十分之猥琐。

在这园子里好几日了,一直在忙着吃灵植,倒是没有刻意注意这园子里有没有别的生灵,想来这猥琐的灵兽跟自己的目的也是一般无二,都是混进来偷吃的。

九头妖蛟脑袋活络了一阵,往那白色灵兽的肩膀上匍匐过去,也想看看那书里到底写了什么好东西。

但见这本书乃是一本袖珍书,书页泛黄且纸张粗糙,而在这每一页上,都印着的,是各种珍奇美兽的出浴图!

话说灵兽到了移海境口吐人言,唤雨境便可化作人身,但是很多血脉高贵的灵兽以化作人类之身为耻,因此一直保持着灵兽的形态,并以自己全身的毛发为傲。

“哎——你看这霁虹卧龙兽的屁股好圆润啊——”九头妖蛟连连点头:虽然不知这白色灵兽是个什么东西,但是还是很上路子的。

“嘿嘿,可不是么,看了这么久,这些带毛的,也就这只霁虹卧龙兽最深得我心,你看看着线条,看看这色泽,再看看这肉感——”饲灵鸡陶醉的在袖珍书上闻了一回“这灵兽,要是脱了毛,肯定好看!”

眼前看到的这一幅幅出浴图,大都是雌性灵兽戏水,或是私生活的图片,画的惟妙惟肖,九头妖蛟睨了好大一会儿,发现不仅惟妙惟肖,连品种都很齐全:凤凰、麒麟、玄龟、海兽……九头妖蛟居然在上面看见了自己的祖宗——远古九头蛟!

好啊,其心不正,居然还敢意淫老子的祖宗!

九头妖蛟大喝一声,对着这灵兽的耳朵一炸,原本正在一边露出猥琐笑容的灵兽忽然鸡冠一竖,反应过来,全身的毛炸裂开来“呔,汝等何

兽?!”

九头妖蛟与饲灵鸡这才不打不相识,见到了彼此的第一眼。

原来这只享清福的灵兽乃是一只看来颇为神武的白色公鸡,而这只方才还相见恨晚的灵兽居然是个长着两块肉瘤的呆头蛇。

“好哇,鸡爷不在江湖混很多年,居然一条蛇现在也能跑到这园子里来!”

九头妖蛟气愤难当“汝等肥鸡,这园子乃是栖云观的园子,你我同进来偷吃,分什么你我?”

“我呸!”饲灵鸡吐了它一脸,九头妖蛟更气:同样都是小偷,这个小偷居然看不起自己。

“你叫啊,你叫啊,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过来,而且人一来,大家都得完玩,看你还怎么偷吃。”九头妖蛟得意洋洋的乜斜着饲灵鸡,饲灵鸡咬牙切齿:原来这只蠢蛇是进来偷吃,还以为自己也是道上的。可恨自己刚刚最大的把柄被它发现了,若是现在叫人来,他泄露出去,那这满世界的雌性灵兽估计都会来找自己麻烦,当初栖云观在如此浩劫中都能活下来,最后总不会因为自己看《十八摸》就给自己把老巢都掀了吧。

饲灵鸡抿了抿嘴“我在逗你玩呢。”

九头妖蛟洋洋得意,还以为饲灵鸡认怂了,有些老大不情愿,勉为其难的“算你识趣,快些,老子之前看到那个拐角长着一株大乔彩叶来着,给老子带过来。”

饲灵鸡恨恨不已,有些屈辱的蹩开了。

九头妖蛟高傲的甩了甩脑袋,摇头晃脑:敢意淫老子的祖宗,很明显这只肥鸡不仅是小偷,还是一个猥琐的小偷,说不定是采花贼来着。

早光赫赫,云亦驱散。

九头妖蛟躺在藤椅上,饲灵鸡正憋屈的在远处窥视着九头妖蛟,这段时间,九头妖蛟偷吃了不少东西,以前的两个脑袋现在长出了四个,照这情势下去,不久之后九个脑袋是指日可待了。

饲灵鸡眼神幽幽:原来是九头妖蛟一族的,自己开始怎么没看出来呢,这九头妖蛟一族一贯无耻下流。

其实九头妖蛟一族严格说起来非是蛇族一脉,而是蛟龙一族,不是完整的龙类,却是高于蛇族的存在。

据说九头妖蛟的始祖乃是一只远古蟠龙所生,所谓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这蟠龙生了许多后代,这九头妖蛟乃是蟠龙性起时,强行睡了一只还未开智的巨蟒所生,生下的第一只九头妖蛟,结合了龙类与巨蟒的所长,却所短也依旧有,在化龙之时,因为本身母系血脉的条件所限,只能非常尴尬的止

步于龙族之下,蛇族之上的地位。

蟠龙乃是尊贵的龙类一族,焉会为自己一夜风流买账?爽完提上裤子就拔**无情了,至于自己的便宜儿子,是压根没想也不想搭理。

论起后代来,龙族的后代衍生出来的灵兽是数不胜数,凡长蛇状的灵兽几乎都能看到龙族杂交的影子。

说龙类性淫,这个特点贯穿在蛟龙、长蛇、巨蟒……都是可以明显看得到的。

第一届九头妖蛟是个意外,本来注定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之所以九头妖蛟这个生物能让人记住,原因就在于,第一个九头妖蛟在渡劫成龙时失败了,立誓要向蟠龙报此大仇的缘故。

按理你睡了人家老妈,就得负责,你不负责你就是渣龙,何况你还是霸王硬上弓,生下个小的不闻不问,你不负责也得意思意思,但是你这样挥一挥衣袖,就显得你不仅是渣龙,还是龙渣。

世界上的等级制度在各个阶级都有明显的划分,譬如蛟龙一族,便与龙是两个不同的物种,而这九头妖蛟初始想打老子不过也是说说,想找找心理安慰,其根本目的不是想认爹,而是像让老爹拔点毛照顾照顾,少奋斗个几万年。

此举自然传到了蟠龙的耳朵里,蟠龙本来早就将这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现在有个便宜儿子口口声声喊自己爹,这大儿子来的蹊跷,认不认传出去名声都不太好听,但是当初自己的确睡过那个扁头蛇,这要是推脱了,自己就真是龙渣了。

蟠龙深思熟虑了许久,其意图也不是对便宜儿子有愧疚之心,而是想着如何才能把这个便宜儿子打发走,让他别把这帽子扣自己头上。

蟠龙去了一处测算之地,当初还没有东青天衍这个地方,却此地也确为东青天衍的雏形,那老玩意给自己出了个馊主意,蟠龙一听,还挺在理。

“这便宜儿子说到底也不是来千里寻父的,根本目的还是想让你接济接济,正好它不是渡劫失败,这辈子悲愤不已,你就再给它一次机会,消消他的怨气,这不就结了么。”

此言有理,蟠龙甩着胡须想了许久,苍老的脸上露出了几丝腼腆的笑意:自己年纪大了,折腾不动了,除了面对女人还能微微一硬,以示尊敬,其他的事情,自己也硬气不起来了。

九头妖蛟满腔怒火,正上天入地无门而找不到自己的便宜老子,不想有朝一日,天现异象,一只威风凛凛,横亘千万里的巨龙从天而降,拎着自己的七寸就把自己拎上了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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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九章 九头妖蛟外传(三)

“知道我是谁吗?”

九头妖蛟闷哼一声“知道。”

“知道你什么身份吗?”

九头妖蛟声音又弱了几分“知道。”

“怕死吗?”

“有点。”

“那还想捞油水吗?”

“不敢了——”

原本的雄赳赳气昂昂,现在统统怂的无影无踪,其实九头妖蛟事后一想,当时那么怂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于自己一直以为老子不会搭理自己,而有朝一日自己梦想成真与现实之间强烈的冲突,导致了他的荷尔蒙和多巴胺分泌了一种极为晕眩使自己的扁桃体和脑垂体受到了强烈的震撼,进而贯穿到了自己心肺的不敢置信,也就直接导致了最后自己的情感状态:怂!

蟠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将眼前的便宜儿子看了个透:资质辣鸡、根骨辣鸡、血脉辣鸡、道心辣鸡……如此辣鸡的辣鸡,居然真的是自己鼓捣出来的?

蟠龙想了许久,痛定思痛,沉声“虽然你天赋不显,根骨不显……”九头妖蛟越听头埋得越深,鸵鸟兽遇到危险能将脑袋埋在沙子里,九头妖蛟将头埋在裤裆里,是为了不在自己刚刚认识五分钟的便宜老子面前怂成一团。

尽管已经怂成一团。

“……但是老子还是愿意给你个机会,毕竟哪兽少年不风流。”说这话时,蟠龙的脸上露出了几丝文艺又迷茫的,对青春回忆的怅然,却浑然忘记了自己将还在烂泥坑里玩泥巴的那条巨蟒日的嗷嗷叫时的酣畅淋漓,那时他已经坚强又他妈持之以恒的活了瞎几把好几个世纪了。

龙族里面,蟠龙是寿命较长的一种龙,其余的应龙、雨龙、骊龙、螭龙……加起来都没有他的**毛存在的时间长。

有句话叫**毛长得比眉毛晚,却比眉毛长,蟠龙不仅比这些龙出现的早,还特么比这些龙活得久,所以他的子孙是真的遍布了世界的各个角落,处处开花啊。

蟠龙拎着九头妖蛟的七寸,将其扔在了一个深渊关隘,居高临下的看着它“你渡劫一次,已经失败,按理说这辈子也就这个鸟样了,但既然你是老子一泡尿中游过去的,还是要活出个龙样来。”

“这是化龙关,龙族之中,除了那些烂泥扶不上墙的辣鸡才会需要这个,其余的龙族是连闻一口这里的空气都不愿意的,你看看你老子为你的牺牲有多大,这下等于给了你第二次渡劫的机会,你可要争气啊——”

此刻的蟠龙化身为模范老子,开始循循善诱起来“虽然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但是我也不需要你有多大的建树,当父母的哪个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呢?你不成为我们龙族的毒瘤我就谢谢你了,至于什么力挽狂澜于既倒的民族英雄,你还是省省吧。”

蟠龙心里很难过:自己戎马一生,威名赫赫,居然就生出来这么个没出息的玩意。

九头妖蛟心里也很难过:梦想的其乐融融、家庭和睦没有等到,自己已经被

老子捏着七寸走遍了大江南北的每一个角落,日后如果真的有洗心革面,重新做龙的机会,曾经看到自己那副蠢样的龙类一定不会尊敬它、爱戴它了。

幸福的家庭人人相似,不幸的龙龙各有各的不同。

蟠龙语重心长的感叹了很久,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挺起脊梁,不要给自己丢脸,九头妖蛟慢慢痛哭流涕,正准备感恩回报,慷慨激昂的说一段演讲,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老子拎起七寸甩了出去。

“走你——”

“爹,儿子感感感感感——哦哦哦哦哦——感激你个死人脑袋!!”

风大雨大龙门大,你看这个龙门它又长又闪,你看这个九头妖蛟,又弱又菜,蟠龙看到九头妖蛟手足无措的在化龙关的雷劫里四处乱窜,一心就想着逃出去,却一点也不想着突破,心里已经明白了这渣渣为何之前突破雷劫没成功的原因了。

化龙关的雷劫“轰隆隆”响了七天七夜,这七天七夜里,蟠龙为这个便宜儿子操碎了不少心,整日忧愁,连小妾主动过来送茶水都不香了,足足胖了一圈,脸上的褶子都堆在一起,眼中的忧愁更深了。

果然不出意料,当最后“嗷”一声狂吼也没有改变九头妖蛟的结局时,老子捏着儿子的七寸,心情复杂的看着被劈成黑炭的儿子,已经绝望了。

两次机会都没拯救我的儿子,儿子,老子还拿什么来拯救你?

却在这时,九头妖蛟的头顶上“咕噜”一声,冒出来一个瘤,蟠龙一怔:向来只听说过雷劫能使应劫者突破劫难,或者身死道消,劈傻劈化这些都是正常,什么时候能把应劫者脑袋上劈出一个肿瘤来?

蟠龙想了一遭也没有想到原因,用爪子轻轻的抚摸了一阵,就在此时,原本那肿瘤变异,金光闪闪,霎时间变大变宽,渐渐地,变成了另一个头颅。

蟠龙双手愣住,不置一词,九头妖蛟二脸懵逼的看着蟠龙,哭的死乞白赖,如丧考妣“爹啊,孩子是不是变成妖怪了?”

蟠龙叹了口气“老子的孩子怎么能是妖怪呢?向来就只准它南海有三足乌,大荒山有双头沙雕,不准老子的儿子长个瘤吗?”

却九头妖蛟听到这话“哇”一声哭出声来,直言要去寻死,蟠龙心痛到无法呼吸,伤过的心就像玻璃碎碎片,便宜儿子的蠢永远不能复原。

却到底还是自己的便宜儿子,打不得骂不得,蟠龙宽慰了便宜儿子很久,依旧改变不了便宜儿子的想法,以后不想再撞南墙,只想撞化龙关的胸膛。

“好好好,再给你一次机会,乖儿子,你说什么爸爸都会答应你的,谁让你是我儿子呢。”

九头妖蛟喜极而泣,流下了开心的泪水“老爸,近朱者赤,近你者甜。”

化龙关的雷劫此次足足劈了一年零四个月,外面早就天翻地覆,说蟠龙老来得子,半路的便宜儿子被雷劫劈傻了,头上长了好几个肿瘤。

这些蟠龙两耳不闻窗外事,一

心只看好儿子。待到达到了一个饱和临界点,那九头妖蛟的头上总共长出了八个脑袋,再也无法更进一步时,蟠龙喜极而泣:常听人说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通八达,却还是临门一脚没有跨进九九归一里面去,好气哦。

九头妖蛟长着八个脑袋,齐齐看着蟠龙,别人眉来又眼去,儿子只偷看老子一眼,这一眼有八只脑袋,十六只眼睛,看的你心发慌。

蟠龙看着上下左右前后摇晃的八只脑袋,心里的确怵的慌,但是想想这儿子再蠢也是自己家的,这般丢自己的脸,显然跟龙是没有半点关系了。

当下大手一挥,发布了一道圣旨:从今日起,龙族之下新增一员,其名——蛟,蛟之一族,龙族之下,爬虫之上,若得大机缘,亦可蜕化成龙,不可轻视。

大家请看“蛟”这个字,“虫”加“交”,不得不说就是个有文化的龙呢,连起名字都如此切合,爬虫类与龙类的杂交灵兽,虽然常有劝谏不可望文生义,但是这个字就是该死的切合主题。

这道圣旨一出,满堂哗然,从此以后,这个名震千古的千里寻爹记,就以这个完美的结局收场了。

终于得到了老子的承认,取得了自己在老子身边的合法地位,九头妖蛟开心的跟什么一样,看见儿子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当老子的老脸一堆,脸上的褶子也笑开了花。

生灵皆有一死,即便是寿与天齐,天也不能例外,终有一死,天如何死?便是纪元终结进入下一个纪元。你要说下一个纪元还是之前那个天道吗?其实已经跟他没关系了。

人类每七年更换一次全身的细胞,七年之后的人类不是七年前的人类,天道隔一个纪元便不是之前你看到的那片天了。

蟠龙临时前将便宜儿子叫到了床前,没有白帝城托孤的惨烈,只有温馨的其乐融融。

“儿啊,爹要死了。”

九头妖蛟的八只脑袋流下“哗哗”的泪水,就问你感不感动?

九头妖蛟连连哭泣:不敢动,不敢动。

他哭的也不是自己的老子,而是自己是个妖怪,生前老爹护着他不被众龙瞧不起,死后谁还能护着他呢?

蟠龙早就料想到了这个结果,掏出了自己的一片心口龙鳞“儿啊,这片龙鳞——”

“谢谢爹,爹爹真好。”

九头妖蛟迫不及待的将那片心头龙鳞按在了自己的心口,蟠龙老眼昏花,老泪纵横的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你,你——”

“爹爹,你放心,你死后,那些小妾,儿子一定不会亏待她们,会一个不差的全睡一遍,再报答爹爹的养育之恩,为爹爹完成未完成的遗愿,贯彻爹爹的血统的。”

“你——你——”蟠龙悲愤交加的嗝屁了,九头妖蛟接过那片龙鳞,原本的七通八达,终于长出了九九归一的脑袋,可惜自己的老子再也看不见了。

看着蟠龙死不瞑目的双眼,九头妖蛟满意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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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章 九头妖蛟外传(四)

天光作晓,薄薄的云雾裹一穹隆日光向天空中间倾斜。

有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冰出于水而寒于水,这九头妖蛟虽是蟠龙后代,却比蟠龙还性淫。

他也真的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将老蟠龙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妾挨个睡了个遍,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从不停歇。

龙族怀胎数百年,却是眨眼一瞬间。

陆陆续续的,这些小妾的肚子都被搞大了,九头妖蛟如此做的目的其实很简单:报复。

当初蟠龙睡了自己的老娘,因为自己的老娘乃是蛇族,与龙族全然没什么关系,却生下自己这个不伦不类,十分尴尬的存在,虽然蟠龙为自己正了名,但是搁在外面,还是龙族看不起自己,自己看不起蛇族,而蛇族也不屑与自己为伍的存在。

现今自己要做的就是与真正的龙族交配,让这些龙族好好看看自己的本事。

九头妖蛟长得是九个脑袋,但是正经交配所用之头只有一个。蟠龙的小妾不胜枚举,但是模样还是很不错的,也就无需关灯了。

令九头妖蛟意外的是,第一个小妾生下的孩子,居然还是个长着一个脑袋,头上没角的蛇。

九头妖蛟暴跳如雷: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自己如今是蛟了,小妾是龙,再不济也该是个蛟,怎么可能还是蛇?!

小妾在抽抽搭搭中被关进了冷宫,这个孩子日后的命运与当初的九头妖蛟如出一辙,此后陆续,所有生出来的孩子,都是最初以蛇族的形态出现。

而此后,却也有些天赋的确不凡的蛇族长出了另外的脑袋,但大抵都在两三个,曾有一个了不得的天才后代,长出了六个脑袋,很得九头妖蛟的喜欢,却在此之后,再也没有与自己一样长出九个脑袋的妖蛟了。

九头妖蛟心里很受伤:自己骨子里蛇族的血统,即使能跟真正的龙族搭上关系,还是无法隐藏改变又进化的,这已经成为一个既定的事实

了。

九头妖蛟坦然接受了这个事情,却在多年后死性不改,十分乐忠于交配这一绝顶大事。

而且他还深情且专一,若说雌性的择偶要求一直在变:什么高的、帅的、威猛的、多金的、血脉纯正的……但是九头妖蛟是一个专情的之兽,他从始至终只喜欢漂亮的雌龙,如果可以的话,胸要大,腿要长,龙鳞色泽要闪亮,好好保养自己的双手,因为将来关灯用得上。

你瞧,从根本意义上讲,九头妖蛟是无比深情专一的,这就造成了一个巨大的弊端:这样的雌龙非富即贵,反正不可能是山野村姑,不是龙族公主也是个贵族小姐。

这样的雌龙,怎么可能看得上九头妖蛟这长了九个肿囊的低等生物?

有道是世界上本是没有路的,走的兽多了,也就成了路,条条大路通罗马,九头妖蛟琢磨了半天,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是行不通了,那就只能硬抢了。

初始的九头妖蛟的实力达到了罕见的穿天境上,如此修为,简直可以在绝大多数势力横着走了,多亏了那个便宜老子最后留下的那片龙鳞,帮助九头妖蛟成功突破了穿天境之上,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九头妖蛟成了一个法力高强,无人可以奈何的采花大盗,为了使自己可以更多的开花播种,九头妖蛟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得到了许多的收获。

这个世间最美妙的两个字是什么:女人。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好事到了头灾祸就来了,如此胆大妄为之举,自然引起了众怒,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吃不到天鹅肉,癞蛤蟆居然跳起来直接咬了天鹅一口。

自己家的大白菜辛辛苦苦养了这么些年,居然被一只猪给拱了,这不是鲜花插到牛粪上,好马配渣男么?

所有的势力决定不再沉默,不再隐忍,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而真的勇士,敢于直面美丽漂亮的雌龙,也敢于直面无数势力的围攻。

而势力之围攻,从来都不是简单了事的,九头妖蛟被一绝世大能单手捏死,魂飞魄散,其后代被连根拔起,打入无间地狱,整日受狱火煎熬,永世不得超生。

即便是还在蛋壳里没孵化出来的孽种,也全数被灭了个精光,害群之马死了,群龙无首,那些被九头妖蛟豢养的小妾一哄而散跑了个无影无踪,连个衣冠冢都没有。

祸患已除,这也印证了一个真理:在鸿蒙大陆,作甚么都可以,只要你拳头大。

九头妖蛟纵然靠着老子的荫蔽成为了穿天境之上的大能,然而犯了众怒,却也不认怂,还愈演愈烈,若是拳头大,这些家族也就默认了,偏偏你长得丑想的还挺美,这样就只能吃屁了。

癞蛤蟆能吃到天鹅肉,都是侥幸,只有努力不成为一只癞蛤蟆,才能有机会吃到天鹅肉。

九头妖蛟一族被灭了个精光,孽种一个都没剩下,曾经还扬言要开花开遍世界各地的九头妖蛟一族,呼啦啦大厦将倾,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饲灵鸡看着眼前臭屁的牛逼轰轰的九头妖蛟,摸了摸下巴:他可是活了好几个纪元的神鸡,这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怎么会不知道,当年这事儿闹得那么大,龙族可是被狠狠的掀了个底朝天,就为了找出九头妖蛟一族的孽根,按理说这世上应该再也没有九头妖蛟一族的存在了,为何现在自己眼前这还有只九头妖蛟呢?

饲灵鸡扇了扇翅膀:这九头妖蛟的死活跟自己没多大关系,反正它又没玷污我家闺女,但是这九头妖蛟的卑鄙狡猾,可以从当年那件事中可见一斑了,所以眼前的这只九头妖蛟,来历诡异,不可轻举妄动。

念及至此,饲灵鸡腆着一张脸,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的走进九头妖蛟,想要从它嘴里套出话来。

九头妖蛟正在兴头上,见饲灵鸡不识好歹的凑过来,挥了挥手“没空没空,没看见老子正在思考龙生吗?边去,莫挨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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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一章 九头妖蛟的进化史(一)

九头妖蛟很悲催,他可能是世界上最惨的灵兽,生出来就没爹没娘,一路被灵兽瞧不起,一路打怪升级,后来好不容易收到了几个免费打手的小弟,来到了这栖云观的药园子里,谁知道大水淹了龙王庙,本来还以为收了个小弟,谁知道居然是栖云观的天苍蛰青龙的间谍。

视线一转,是日——

但见饲灵鸡的鸡爪下踩住了一只长着四个脑袋的怪蛇,拾芥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生物“这是什么东西?”

那怪蛇见有人不认识它,气的牙痒痒,乱哼一通,作势要一口咬住拾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却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只能无奈的哼哼唧唧。

“九头妖蛟,这玩意最近溜进来,一直在药园子里偷果子吃。”见有人总算知道自己的威名赫赫,九头妖蛟洋洋自得的晃了晃脑袋。

拾芥有些疑惑的又看了那怪蛇一眼“九头妖蛟?不对啊,只有四个头啊——”

“那是因为这段时间,它偷吃了三种珍贵灵植,这才长出了另外的三个头,等到再多吃一点,九个头就全部长出来了。”

看着眼前这只比泥鳅大不了多少的爬虫,拾芥更疑惑了“这九头妖蛟也太小了。”

饲灵鸡哼哼两声“不然你以为这段时间它为什么能避开本神鸡的耳目藏在这园子里?身体缩小,又故意隐藏起来偷吃东西,其心可诛,先扒了它的蛇皮,**爷的夜壶套子,再剁吧剁吧它的肉,整个炖一锅汤,正好四个头,你两个,我两个。”

九头妖蛟抖如筛糠,“鸡爷饶命。”

“总算开口了,刚才不还打算装死吗?”

“不敢不敢。”九头妖蛟一副唯唯诺诺的“在鸡爷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不值一提。”

“算你识趣。”

……

九头妖蛟在饲灵鸡的手里挣扎不休,状似要趁乱逃跑“你们一群家伙大难临头,可别拖着老子一起死,老子要单飞,你快给老子,闪开,闪开——”

九头妖蛟发现自己试了许久还是无法挣脱,不由有些泄气,饲灵鸡这才想起自己还捉了一个东西,见这东西不老实,饲灵鸡哼哼一骂“没见识的玩意。”

但见饲灵鸡忽然单手迅速绕圈,将那九头妖蛟在空中旋转了无数个三百六十度,九头妖蛟只觉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迅速飘起来,紧接着就是头晕目眩,四只脑袋同时忍不住伸出了舌头,嘴角流涎。

“走你——”饲灵鸡忽然一个使劲,将九头妖蛟对着那尊金色的大佛甩了出去,两方身后无数老祖站了满排,现在是为首者打头试探,还没到真正决战的时

候。

天苍蛰青龙正欲还击,金色大佛也欲进攻,却忽然有一个奇怪的暗器从地下飞上,直入金色大佛的胸口飞来。

金色大佛自然不在意,却那暗器无比精准,正好落在了那金色大佛的莲花座上,亦是落在了那金色大佛的怀里。

双方战斗正酣,场面一触即发。

九头妖蛟头晕目眩的转了转脑袋“草泥马的死肥鸡,你给老子记着,要是下次老子再见到你,非把你屎给打出来,扒了你的鸡毛,**毛掸子,让你光着身子自己跳进锅里闷鸡汤。”

忽然无比严肃的局面,骤然响起此道不合时宜的宣泄声,顿时四周一静。

拾芥悄咪咪的探到饲灵鸡旁边“它好像在骂你。”

饲灵鸡气的发抖,鸡毛都掉了好几根“饶了这狗东西一命,居然还敢骂鸡爷,特么,叔可忍婶不可忍!”

金色佛陀单手拈起九头妖蛟,原本已经变幻成巨大妖蛟之身的九头妖蛟其实已经不小,却在金色大手之下,宛如一只鼻涕虫一般,轻易被拎起脑后颈。

九头妖蛟只觉得头皮一凉,也感到了事态不妙,四只巨大的脑袋上同时挤出一丝讨好的微笑“听我说,菩萨,这都是误会,这是误会。”

“本尊乃是佛。”

“大佛,大圣人——”又连连告饶的“爸爸——求你饶小的一命,爸——”

九头妖蛟连哭带求饶的,这一声“爸爸”将原本处在暴走边缘的饲灵鸡惊的一个激灵,连拾芥都忍不住石化了两秒。

“小人!”饲灵鸡“呸”了一声,连找他麻烦都懒得找了。

……

九头妖蛟方才咽下了一片世界之树的叶子,正吃得肚大肥圆,原本的四个脑袋现在一天之内冒出来六个,欣喜这一变化之余,加把劲又啃了一口果子,顿时九头妖蛟肉眼可见的,全身上下充满了灵气,九只脑袋宛如雨后春笋一般“biubiubiu”冒出来。

“好你个辣鸡,居然还敢留着等死,骂了本神鸡那么多坏话,还敢送上门,看我怎么收拾你。”

饲灵鸡拎起九头妖蛟的脑袋,正欲当蚯蚓一般的,将九头妖蛟吞下去,九头妖蛟直直讨饶“神鸡饶命,神鸡饶命——”

“饶命?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天苍蛰青龙眼波一动,忽而“小白,且慢——”

饲灵鸡不乐意的“你不准我大庭广众喊你小青,难道大庭广众之下,你要面子,本神鸡就不要面子的吗?”

天苍蛰青龙咳了一声“这九头妖蛟似乎有些殊异之处。”

“能有什么殊异的,不就是一个脑袋上长了九个瘤吗?你不要以为你多长了几个瘤我就能看你可怜放了你,虽然你跟这大爬虫也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但是很明显现在他发了善心要救你一命,却——”侧了侧头“咦——这九头妖蛟的血统变异了。”

天苍蛰青龙点点头“应该是除了这世界之树的果子,这九头妖蛟还吃过别的东西。”

饲灵鸡凶恶的“说,到底吃了什么,不说的话,将你九个大瘤全打肿,再让你长九个。”

九头妖蛟哭丧着脸“神鸡饶命,神鸡饶命,小的法术低微,怎么可能在神鸡的重重注视下吃什么。”

“嗯,这倒是。”

这马屁拍的饲灵鸡浑身通泰无比“你继续。”

……

看着九头妖蛟贪生怕死的模样,饲灵鸡只觉得极为腻味“小青,你看——”

“这九头妖蛟在药园子里偷吃了许多珍惜之物,已经蜕变成了九头妖蛟,血脉返祖,寻常的九头妖蛟恐怕一生最多也只能长出四个头颅来,这也还是运气好的情况下才能如此,看来这九头妖蛟的福运倒是不低,杀了可惜。”

“这东西见风使舵、左右逢源、八面玲珑、表里不一、口蜜腹剑,留着也是个祸害,还是让我吃了它。”

“不不不,神鸡饶命,神龙饶命,只要饶小的一条生路,小的愿为栖云观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当仁不让啊。”

饲灵鸡摸了摸下巴“看到了吧,这玩意——”

天苍蛰青龙摆了摆尾巴“既然如此,那也就交代你一个任务吧。”

饲灵鸡好奇“你还真要饶了他一命?”

“佑荫扬州的丹宗、书宗、阵宗、符宗等等重宝还未归,许多弟子都失散了,丹宗的琉璃浸火与素色九霄鼎便是当务之急,先将他扔到那遗迹中去,时间一长,必然有宵小会觊觎丹宗遗迹,让它当一个马前卒,率先做点贡献也没什么。”

饲灵鸡想了半天“如果将道子一起吞了怎么办?”

“若道子真的被这九头妖蛟吞了——”九头妖蛟见天苍蛰青龙的目光如炬的看过来,不由缩了缩脑袋“那也是他活该,如此角色也能吃了它,索性也不应该参与到后面的事情中去。我们只有十二次机会,已经用了三次,剩下的机会不多了。”

九头妖蛟只感觉两人的对话宛如云里雾里,自己完全听不明白,正要偷偷摸摸的逃跑,忽然饲灵鸡紧了紧翅膀,九头妖蛟感觉呼吸一滞,顿时喘不过气来。

“救,救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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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二章 九头妖蛟的进化史(二)

“听到了没有,现在准备饶你一命,你务必要带着你的使命,好好完成任务,去佑荫扬州的丹宗遗迹中,将那些宵小之徒全部吞了,确保只能是道子得到那些东西,如果你敢私吞,你知道后果的。”

饲灵鸡恶狠狠的瞪着九头妖蛟,九头妖蛟心里一松,这时饲灵鸡钳制它的翅膀一松,得了自由,九头妖蛟知道自己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多谢,多谢神鸡,神龙救小妖于水火之中,大恩大德,永世难忘——”你个锤子,妈卖批,居然敢如此对本大爷,本大爷才不管你什么丹宗、书宗遗迹,等本大爷先委曲求全的答应,随后就赶紧跑,得了便宜还不跑是傻子。

狗屎才要为你们什么荒凉的鸟不拉屎的地方当保姆,等着什么道子出现呢,要么不出现,一出现必然被本大爷一口吞下。

似乎看出九头妖蛟的不老实之处,饲灵鸡与天苍蛰青龙交换了一个眼神,九头妖蛟只感觉头皮一麻:难道这两个辣鸡看出了小爷的精心谋划?

正待辩解,九头妖蛟只感觉自己全身的修为一滞,似乎被束缚了一般。

什么情况?

“现在将你的修为束缚在唤雨境,否则若你将来的修为过高,道子初出茅庐,定然不敌。”饲灵鸡绕着九头妖蛟转了一圈,“好像唤雨境也有点高了,万一这家伙暴走起来,道子到达丹宗遗迹时还没有唤雨境怎么办?”

却此时再想压低时,天苍蛰青龙已经一举将九头妖蛟传送离开了。

……

“好险好险,还好我们是在他们后面进去的。谁能想到一进去居然有一只九头妖蛟伺机而动,专待武者进入后一口吞下,若不是我们在后面跑的快,差点出不来。”

“是啊,即使如此那九头妖蛟动作的余波也让我们这般狼狈,那为首的宗门弟子,势力帮派,全都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我们快些走吧,这遗迹不知道什么来头,限定古怪如此之多,里面还有一只实力如此之强的九头妖蛟,怕是里面的人都出不来了,还是休要趟这趟浑水,捡回一条命,速速向家主复命。”

……

王浩翻来覆去没有思索出结果,决定自己去打探一番,还没来得及细细调息,忽然方才那种一个笼罩便能将方圆百里一口吞下的不容抗拒感再次出现——九头妖蛟!

逃!

一片有如宽桌的碧绿叶子忽然出现,载着王浩,在那力量身至之前,王浩

一眨眼已经跃出数十里开外。

那九头妖蛟见此一幕似乎微微一愣,却感觉那绿光似乎颇有些熟悉之感,九个头颅相互通完气后顿时气不可遏,宛如杀父之仇、暴跳如雷般急急往那绿光消失的地方飞行而去。

……

话说至此,原本各位看客还不明白这九头妖蛟为何初始在佑荫扬州鸢尾红地处见了王浩,便对王浩穷追不舍,这里也明白了个透底。

说起这段,就不得不提起那栖云观的世界之树,和饲灵鸡以及天苍蛰青龙了,王浩逃命时所用的水醉云仙叶,可不就是让自己恨之入骨的栖云观中的那棵巨树吗?

甚至九头妖蛟觉得,自己之所以在这鸟不拉屎的鸢尾红地看守着这什么破遗迹,这都是饲灵鸡害的,那棵世界之树固然是绝好的东西,但自己因为偷吃了一个果子而沦落到如此地步,那棵树也不是什么正经树,现在眼前有个小子,居然乘坐的灵兵乃是以水醉云仙树叶打造而成,这用脚后跟都能想到,这小子一定跟栖云观、跟那只大肥鸡有什么密切的关系。

九头妖蛟的暴躁是有原因的,不是无缘无故的,要想自己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以为苦尽甘来,谁知自己的九个脑袋还没来得及发挥作用,自己也还没有完成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春季交配事宜,便落到了如此地步,不能不说是造化弄人。

更让九头妖蛟感到生气的是,居然自己在送走了王浩那尊瘟神后,还以为自己的任务结束了,居然又被一阵莫名其妙的力量传送到了幻雾迷泽的阵宗遗迹中来。

九头妖蛟呆了一阵,方才那力量,分明与数万年前将自己扔到那鸢尾红地丹宗遗迹中的力量如出一辙,除了那只天苍蛰青龙,不会再有旁人!

九头妖蛟气愤难当,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居然就在那只大青龙的一念之间,一念之间,自己就被这么安排了?

王浩曾多方面的收集过那幻雾迷泽遗迹中的钥匙,说来这幻雾迷泽的遗迹,乃是栖云观的阵宗遗迹,为何这阵宗遗迹会在此地?

而焱餍荆州的惊鸿天府不也是阵宗?为何会没在那儿?关于这一点,日后自有分晓,你看沙雕作者挖的坑,哪一次没填呢?

九头妖蛟自顾不暇,开始了孤苦空虚无聊的遗迹探寻之路,却不知,昔日红了眼不共戴天的仇人,现正在自己的老巢中打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宝贝的主意。

当初偶然路过那朔山梁州时,九头妖蛟曾经收了几个小弟,根本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自己拾掇来的东西,这么多年自己骗它们自己一直在闭关修炼,也不知他们会不会监守自盗。

九头妖蛟对自己的未来表示很惆怅,然而自己在这鸟不拉屎的遗迹中进的来出不去,除了整日吃饭睡觉打豆豆,就是对着苍天发呆,发誓日后定要手刃仇人,除此之外也只能说说抱怨话了。

饲灵鸡打开了结界,王浩正待准备进入时,山崖上原本短兵相接的动静一下子停住了。

王浩一愣,忽然间看到三个巨大的脑袋正探下头来,一动不动的瞪着自己,似乎在问候自己的身体安康。

王浩吃了一惊“快快快,快进去。”

饲灵鸡一定要粗来,王浩将饲灵鸡的白屁股踢了一脚,紧跟着进去。

“不好,大哥,我似乎看到两个人类。”

“人类怎么可能知道老大的闭关之地?”

“我看到一个好大的白屁股。”

“快,跟进去看看!”

……

关于九头妖蛟的一切,王浩方才听饲灵鸡絮絮叨叨的给自己讲了个遍,现在入了这结界,这才发现饲灵鸡方才那番话夸大的成分并不多。

勿谈这满地满壁的黄金,就是那照明的夜明珠,也几乎都是成箱成箱的摊在那里,丝毫没将这硕大的夜明珠当回事。

看到满地的玛瑙叵锣,王浩吸了口气,一股脑祭出鸿蒙云界塔,全给他吸进去了。

饲灵鸡敲了敲地砖,顿时脸上露出了眉开眼笑的表情“好家伙,居然是和田玉的,王浩,快,给一起收进去回去给鸡爷我搭个凉棚。”

王浩翻了翻白眼:用和田玉搭凉棚?

却也还是毫不迟疑的收下去了。龙族性淫且喜爱凡俗金玉之物,果然连其后代也不能免俗,现在全便宜了王浩。

饲灵鸡抚摸着一个高耸的铜灯,仿佛像在抚摸美女的大腿“我擦,这是南海的星辰陨铁啊,王浩,给他收了。”

王浩看的恶寒,饲灵鸡已经盯上了一个碗里的像是沙子一般的东西,眼中放出了晶亮的光芒。

王浩有些奇怪的凑过去“好像是沙子,不对,怎么会发光呢?”

饲灵鸡白了他一眼“再把你的脑袋从脚后跟里拿出来想想吧?沙子怎么会发光呢?果然没有天工玲珑鉴你就只能当个白痴了,这是星汉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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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三章 《黄金大力》

说起星汉沙,这可特么太不得了了。

传说中的星汉沙乃是道劫青金磨成的粉,你要问什么是道劫青金?王浩一直想找到的九珍之一,就有道劫青金,而在无霜药晶、太初混铁、仙泪绿金、水醉云仙树、凰血纹晶、翠微鲜墨、风丝龙木、道劫青金、天音蓝石这九珍中,道劫青金也许不是最珍贵的,但绝对是最特殊的。

原因无他,这道劫青金,是传说中能炼制神兵的陨铁。

这下就好理解了,这星汉沙乃是道劫青金的粉末,什么人能将炼制神兵的道劫青金磨成粉?傻缺的富二代啊。

这星汉沙有一别异之处,在于星汉沙加入任何一种灵兵中都有能点凡化为腐朽的作用,王浩不会炼器,但是这星汉沙也不仅可以加在兵器中,丹药中加入了星汉沙,即使没有传说中的琉璃浸火与素色九霄鼎,也有那么一丝的可能成为完韵丹药。

当然,世界上但凡有人得到了道劫青金,都不会这么败家子的将其模成粉只为了做这些虚头巴脑的事情,但是王浩现在眼前就有满满一碗星汉沙,那那个道劫青金的个头,起码也有拳头大了。

看着眼前晶光闪闪的星汉沙,对于这星汉沙的珍贵,王浩倒有些无处下手了。

饲灵鸡一改激动,反而有些踌躇未决起来。

“这星汉沙来的诡异,哪个沙雕放着道劫青金不要,只磨成粉放在这里好玩?”

王浩也想不明白,却还是大手一挥收下了,“想这么多作甚么,反正现在看来,这星汉沙是这些东西里最值钱的,不收下简直暴殄天物啊。”

饲灵鸡露出了英雄所见略同的笑容“说的也是——”转而“不对,还有一个,《黄金大力》!”

说到这个名字,王浩就忍不住想笑,在他心中,这功法最好能担得上天阶初级功法的名头,不然这名字就太沙雕了。

当叱呼兽、双首屏蓬与旱鸣蛇兽进入结界时,发现原本应该堆成无数座小山的珍宝,居然一点不剩,不仅如此,原本老大闭

关的石室,连地板砖都被人扣走了。

“真是造孽啊——”

叱呼兽嚎叫了一声,迅速跑向内里,发现不仅地砖,连地砖下的土都被挖走了,真真切切的做到了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我听老大说过,他有一块拳头大小的道劫青金。”

“什么都可以不要,那道劫青金要是被偷走了,那还不亏死!”

……

王浩在饲灵鸡的带领下来到一处石壁前,这说来奇怪,一入结界内是一间石室,穿过一道长廊,便变成一个露天的巨大山体了,但见在那巨大山体的中央,一块规模雄大的石壁嵌在正中间,浑然一体,看不出任何被雕琢的痕迹,好似原先便长在上面的一般。

饲灵鸡拍了拍双翅,交叉双臂,整好以暇的观摩许久,啧啧叹了一声,有些怀念的抚摸了一阵,转头对着王浩道“看到了吧,这就是《黄金大力》。”

王浩睁大了眼睛“这是一幅壁画。”

饲灵鸡摇头晃脑“《黄金大力》就在这副壁画里,你能看懂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我说了,《黄金大力》分为四卷,这四卷你能得到几卷,也是你自己的造化,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王浩走近那壁画前,那壁画没有想得那么复杂,宽幅虽大,画的却只是一条巨龙翱翔在云巅之上,自由穿梭的样子,言简意赅,实在没什么可琢磨的。

如果真有什么特别的,就是那幅画似乎也不是雕刻,也不是仔细雕琢出来的,而是随意以灵力在远处挥就而成的一幅壁画。

王浩见饲灵鸡对自己鄙夷的样子,心里一气:不争馒头争口气,怎能让这只鸡把自己看扁了?

当下盘腿而坐,便开始细细揣摩起来。

见王浩开始入定,饲灵鸡打量了一下周遭,总算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看来这里就是远古金龙一族其中一只金龙的栖居地了,却不知为何后来为九头妖蛟所占据,成了它的私人领地,这其中的故事,倒是很耐人寻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正待王浩入定之时,忽然一股巨大的声响传入,饲灵鸡看到有三只灵兽一股脑朝这边撞来了,一道光芒闪过,便迅速蹿进了鸿蒙云界塔,再也没管王浩的死活一般。

三只灵兽见到果然有一个人类正蜷腿坐在壁画前,似乎在入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好小子,偷了我们的东西,居然还敢大模大样的等在这里笑话我们,哥几个,上去给我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叱呼兽、双首屏蓬以旱鸣蛇兽为牛耳,旱鸣蛇兽发了话,自然要听,当下就摩拳擦掌的向王浩走去。

就在靠近王浩五尺时,忽然一种无形的力量将两兽阻隔在外,两兽大眼瞪小眼愣了一下,用手在壁障上摸了一阵,回头“大哥,这儿有点古怪。”

旱鸣蛇兽走近感受了一阵,沉思道“不是这儿有古怪,看来是这壁画有古怪,这壁画能保护正在参悟壁画的人不受外界的侵扰。”

叱呼兽与双首屏蓬呆了一会“那大哥,若是这小子一直参悟,我们岂不是就不能奈他如何了?”

“呵呵,这倒未必,花开花落自有时,他一个毛头小子能参悟多久,我曾听老大说过这幅壁画的事情——”旱鸣蛇兽娓娓道来。

“老大说,这山体中有一幅肉身修炼的绝世功法,与山体浑然,乃是之前住在此地的得道高人所留,其中蕴含的大道真义,焉能是一个毛头小子能参悟的了的?且这功法一共分为四卷,即便是老大也只得到一卷,想老大经纬之才,也仅限于此,这小子何德何能,可以与老大平起平坐?”

“且等着吧,不出一日,这小子必然要口吐白沫,跪倒在地,神志不清,反正这壁画只保护正在参悟的人,他要是失去意识了,那届时还不是任我们揉搓吗?”

两兽顿时眉开眼笑“还是老大足智多谋,有理有据,好,我们就在这里等这小子失去意识。”

此时的王浩正陷入在壁画中,丝毫不知道,外面正有三只虎视眈眈的灵兽已经盯着他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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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四章 山海亦可平

龙者,春分登天,秋分潜渊。能幽能明,能细能巨,鳞虫之长者。

而当其呼啸之时,其声如戛铜板盘,雷雨晦冥,声若牛吼。其形颔有明珠而口有须髯。其喉下逆鳞,头上博山。龙者,四兽王者也。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芥藏形,升则飞腾于寰宇之间,隐则潜伏于细浪之毫末。

龙之品种,自古便有细分:青龙、应龙、虺龙、虬龙、螭龙、火龙、角龙、云龙、望龙、行龙、蜃龙……

王浩所面对的这幅壁画,画中所刻的,乃是五爪金龙。彩凤来仪日丽,金龙起舞春新。这只金龙翱翔在云巅之上,做穿梭状,似乎自得其乐。王浩悟性一向很好,却这幅图中的玄机,居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正待胶着之际,忽然体内无形之中自有一股上清玄气,流转到了五脏六腑,也通转了全身,王浩登时心念通达,居然隐隐有了羽化登仙之感。

是之前上枝朝歌鹿注入自己体内的一股上清气!

忽然,王浩看到的壁画不再是壁画,而是一副会动的动态图了。

“哗”一声,王浩蓦然发现此刻自己身处之地,居然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平地,而远处群山叠翠,苍蓝壮阔,天空晴碧万里,白云悠悠,一眼便有西北之地那种洒脱豪迈的雄壮之感。

“吼——”

从远处怔然传来一声龙吼,一听远处龙吼,天光云霁,暮色叆叇,四周霎时之间昏暗的不成样子,隐隐开始有了黑云压城城欲摧之感。

二听一声龙吼,时远时近,大地崩裂,山石乱飞,天色做惨烈的分割之状,原本的层峦叠翠霎时间灰飞烟灭,变作了无尽的衰草连天而后的枯死不复。

“吼吼——”三听龙吼,江高水高,晴川历历卷土倒流,汉阳植树西海不复,共工发狂,不周之山推倒而欹,芳草萋萋,鹦鹉洲宇灰飞烟灭。大地“卡啦”断裂,而原本暗黮的黑云此刻轰隆作响,处处都有雷劫漫布

四听一声最响之声的怒吼,灯烛翻倒,纪元倒流,时间长河溯游回之,不舍昼夜,世间规则秩序已乱做一团,再无天道,再无人道,再无众生之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如此大势之下,几声龙吼,居然有了能改变时间空间以及世界的力量。

王浩站在世界的中心,却身入壁画之中,却从头到尾没有看见那黄金龙一眼,只有四声,唯有四声龙吼,琵琶声断黑江秋,一寸龙吼一寸死寂。

当大地裂开,即便是王浩亦无法逃脱出这必然而死的结局之外,沉湎在了黑洞之中,被流放,被孤立,被抛丢,被遗弃……

一道声音,使世间万物失色,两道便使大地断裂,海水倒流,三道便要引无数秩序竞折腰,四道,居然拥有了改变天道的力量!!

这条金龙到底什么来头??

山河之美,如诗如画,耀眼纷呈,竞相开放。

可惜这些因为方方那一阵剧烈的骚动,不仅王浩看

不见,连同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灵,也再也看不见了。

既然是如此厉害的功法,能毁灭的是一个世界,如何还能成为己身的工具,如何还能为己身所用??

王浩不甘心的在心底呐喊:为何??为何??

既然你为《黄金大力》,能使世界为之失色,为何又做出如此姿态,如此大势,何人能悟!!!!

却大地,斜风细雨亦不语,王浩紧闭的睫毛微微一颤,忽然看脑海中看到了一粒种子。

那粒种子样子并不像是种子,而像是一颗小小的鹅卵石,它悄悄的藏在宇宙的深处,不生根也不发芽,只是用坚硬的外壳包裹着自己,仿佛即使是整个纪元都因此灭亡也与他毫无干系。

渐渐地,真的,一个纪元死亡了,另一个纪元紧跟着亦是凋零,而凋零之后的每一个纪元的诞生,都会比之前的那个纪元弱上无数倍,人才敝帚自珍,仿佛冬之残阳,再也没有烘烤大地的温度。

那粒种子将一切都连同碎裂的星雨一起咽下,却还似一个孤独又冷漠的看客,狠心的不去插手任何一个纪元的衰颓变迁。

“哎——”

是谁从遥远的星球传来的一声叹息?

朦胧之中,一个身穿着道袍的青年男子,脚踏着碎裂的星球,从宇宙深处猎猎而来,脸上带着几分惋惜“你也真狠得下心肠,任由一个纪元又一个纪元就这样消失,却始终不插手。”

种子依旧不语,这一切的发生,与他都无关系,如若真的要追究,也该是这些生灵为其买单,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男子轻轻的将种子捧在手心,抚摸了那骄傲的种子一回,有些惋惜又珍贵的“总算踏遍了如此多的地方寻到你了,你该与我回去了。”

种子依旧不语,似乎在犹豫。

画面一转,一只屁股肥的流油的大肥鸡正在这粒种子被埋之地的上面拉屎,它憋红了脸,似乎在酝酿,然而酝酿了许久也没有酝酿出个结果来,又有些心灰意冷的撒了泡尿。

王浩记忆里的一些支离破碎的回忆忽然与眼前的一幕重合,其后的金色大佛、天苍蛰青龙、九头妖蛟、拾芥……

这都是自己——

却为什么呢?为什么这《黄金大力》会让自己蓦然想到这些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东西呢?

王浩看到在自己作为拾芥的那一世,在那一瞬间,一朵毛茸茸的嫩芽宛如一望无际干涸中的沙漠里的一汪清泉般绽开,那嫩芽怯生生的打探了一番周边,不知在确认什么,忽然得了什么鼓励一般,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宛如一副泼墨巨画猛地被人从远方扔开般,“刺溜”一声迅速拔高。

只看到一抹无比庞大的绿色充满了眼帘,紧接着便是一只巨大的绿色飞鸟从地底俯冲,又迅速飞翔冲刺到天空之中的情景。

那绿色巨禽携带着一种无与伦比的威势,仿佛要将这片天空刺破一个大洞,其全身羽毛宛如风中浮萍一样“哗啦啦”作响,以肉眼完全捕捉

不到一副静态的画面,只感觉一道绿色的旋风怒号着拔地而起,紧接着便是插入云霄的波澜壮阔。

高度之外,还有那不可描述的宽度,宽度之广阔,宛如女墙般铺展开来,晃人眼波。

一瞬间,赤色、橙色、黄色、墨色、蓝色、靛色、紫色、白色…多彩的光芒交织,宛如一面多芒的镜子四闪照耀,而此时蕤葳的巨树叶子已经密密麻麻,宛如重峦叠嶂。

那叠嶂的绿绦垂下万枝长柯,无数光芒霎时间带着千万条彩虹从那巨树的树叶、枝柯、末梢、垂瓣中穿梭过,紧接着就是一棵宛若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的巨大神树,将这一片天际的气运吸收一空,正静静茕立在众人的眼前。

无数流岚雨露纷纷不吝惜的献上自己的全部精华,光芒耀眼,此时也盖不住这浓厚的绿叶,那棵巨树宛如一簇墨绿色的太阳,一霎时成为了这世间最引人注目的所在。

王浩记忆一疼,好似精神力又戳了一回,让自己警醒,而王浩微颤的睫毛骤然一滞:这粒在星雨深处埋藏了多少年的种子,如今以这种方式重新生在在栖云观中,重获新生,摧残、毁灭的尽头,除了更大的毁灭,就是无尽的新生。

“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

回声悠悠,荡漾开来,仿佛是水面的涟漪,以王浩为中心向四周辐射。

“你在哪里——”

希望,你在哪里?

自己看到的那些江海不复,如果真的是因为这门功法所致,威力自己已经看过了,可是,为己所用的希望,你在哪里?自己去何处寻你?

一片绿意飘飘摇摇的降落在王浩的眼前,王浩以手捡起,见到这片脉络清晰的绿叶。

怎么会呢?这里是地底深处,这片叶子是如何落下来的呢?

“吼吼——”

此时远处的天空又响起了一道壮阔的吼声,还是方才的那条金龙!

却王浩陡然一怔,瞳孔微缩,在这次的吼声里,自己很明显听出了一些截然不同的东西。

“吼吼吼吼——”

若夫春也,尖青点碧,净绿瀛溶,连山隐隐水迢迢,翠明眉睫,波澜盛长;

若夫夏也,光凝绚溢,宛若蒸霞,南湖芙蕖故故长,举者风盖,偃者水衣;

若夫秋也,银云相接,故得云罅,十里飘桂盈盈袖,二十四时,春华正落;

若夫冬也,云外高寒,一镜浮动,明月芦花凄凄切,苍苔露冷,凌波生袜。

万物碎裂的尽头,是新生啊——

王浩紧锁的眉头骤然舒展:一望可相见,一步重如城。所求隔山海,山海不可平。但可寻所求,永不弃己心。

星芒万里,瞬时毫厘,世间万物爆炸的开始,每一个粒子都朝那粒种子飞奔而去,而在那个最小的瞬间诞生之后,纪元才真正的形成,而种子里的每一寸都来自一颗爆炸的恒星,形成之后所看见的每一寸山河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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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五章 漆雕光心之殁

把绝望后的每一寸土地都压缩成一个黑洞,把最后的希望扩张在那粒种子的身体里,这才是所谓的希望。

从头到尾,王浩都没有看见那条真切的金龙,却至此已经明白了所有的真谛。

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王浩闲庭散步般的离开此地,往外走去。原本破碎的山河又恢复成了原来的那般模样,原本飘零的陆地此刻又是归一,而天边的云彩还是云彩,地上的溪流中还漂浮着花朵,一切都是那样宁谧。

“你懂了吗?”

天空之上,一道仿佛是反问的声音有力传下,王浩仰头看着晴空万里,一碧如洗的苍峦山巅,笑的自信洒脱“我,悟了。”

此声一落,此时响起了天地间最后的一道龙吼之音,撇开王浩方才听到的四声使天地失色的吼叫,此刻的龙吼所透露出来的声音,分明是极致温柔轻缓的。

人间枝头,各有算法。

天下的大道有十分,天道纵使不仁,亦怕群众揭竿而起,因此匀了两分的大道予世人,而此刻呢?此刻王浩乃是一面可以看透这片世界秩序的镜子,他便是大道本身。

王浩经由一役,修为尽失,一定程度上几乎等于一个废人,而此刻王浩轻轻的挥了挥手,仿佛再也不再有所畏惧。

所有的晦暗都留给过往,从这一刻起,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境界大道,攀登巅峰固然不假,但是饲灵鸡也说过,肉身亦可成道,王浩现在要做的,就是用尽一切办法,肉身成道!

原来世界的模样,取决于你凝视它时的目光。

王浩缓缓向前走去,伸手握住了一枚金色的种子,那枚种子好似方才出现,又好似已经静静的悬浮在这儿数万年。

“我金龙一族,除了我,再也没有可以将《黄金大力》修行到第四重的武者了,昔年与天苍蛰青龙结伴而勠力一战,如今再看到故人,很好,很好——”

王浩微微惊讶,转瞬又明白了一切:在这种大能面前,王浩的一切伪装,想必都是无形的。

“道劫青金在大劫之中被意外撞碎成了粉末,善加利用,或许,你未来终能以这本功法走上巅峰。”

原来星汉沙的来源,是这般的。

月亮照回湖心,野鹤奔向闲云,而这一刻的王浩,拥有了《黄金大力》,便等于展开了新生,拥有了除了境界之外的第二条生

命。

《黄金大力》,天阶初级肉身修炼功法,共有四重境,每一重境修炼至圆满都有神鬼莫测之效,只看王浩的经历便知道了。

而这《黄金大力》还有一殊异之处,便是每一重境圆满,都势必要跨阶宰掉一只灵兽,取其全身血液吸收殆尽,方得圆满。

也就是说,九根虽然也帮助王浩修炼肉身,但是王浩还是要宰掉四只灵兽了。

而此前所服下的乞秋菰、斗彩琉璃铃铛藤、蓝叶风掘根、沉香鬼柳,一下有了一个良好的突破口,纷纷朝着王浩的丹田之处汇集而去,王浩只觉得胸膛一阵颤抖,睁眼便已是另一片世界。

“臭小子,得了老大那么多好东西,连星汉沙都落入了你的囊中,识相的快点交出来,否则将你碎尸万段!”

王浩睁开眼,看到叱呼兽、双首屏蓬、旱鸣蛇兽正怒目圆视、义愤填膺的看着自己,活像自己刚刚上了对方的老母。

王浩无奈的摊了摊手“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正好现在要宰一只灵兽祭天,你们三个都是半斤八两,谁先来。”

海清宴中——

容移牖捏着祖伞真的下巴,隐隐带着些怒气的“伞真,我一片真心待你,你为何要逃?”

祖伞真轻蔑一笑,没有丝毫屈服之意“一片真心?谁能掏出你的真心看一看?”

容移牖点点头,“这个好说——来人——”

手下心领神会,以案盏呈上来两颗鲜红的跳动的心脏“伞真,我听闻你与一凡人踏入海清宴中,是为了救那漆雕光心?现在漆雕光心与其父漆雕浞的心都在此,人类的心脏大抵都长得一般无二的,伞真你若想看,我便日日剜了人心给你看,好吗?”

一旁的漆雕斗与漆雕泄心笑的诡异,显然很为这个结局感到开心。

祖伞真脸色惨白,霎时有些惊惧之意“你——”

“伞真——”容移牖握住祖伞真的手“你不知道,你离开的这么长时间,我有多想念你呵——”

“那与你同来的人类,在何处?”容移牖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祖伞真别开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若说容移牖,单看面貌,乃是极为英俊的少年俊杰,若非是脸上时不时的阴险之意生生破坏,想必是可引得无数少女芳心暗许的。那祖卉儿便是最好的一个例子。

“伞真你不肯说,是因为此次你离开,便是为了来找他吗?”

祖伞真抿唇不语:她实在不知这容移牖到底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居然还杀了不相干的人,为了逼自己就范,所使任何手段都在所不惜,现在王浩已经没了修为,若是遇上容移牖,岂不是必死之局?

不行,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王浩身处险境!

祖伞真思及至此,脸上露出一丝坚毅之色“我此次本是偷跑出来闲玩,你若不喜欢,我回去就好了,与不相干的人并没有什么干系,那人不过是我在路上偶然见到的,你这也要赶尽杀绝吗?现在我随你回去,一切便不要生事了。”

听祖伞真忽然软下态度,容移牖颇有些讶异“你愿意随我回去?”

祖伞真眸子暗黮了一下,脑中再次浮现出王浩的身影,却那身影,已经不记得自己了,不由微微一叹“嗯。”

容移牖嘴角一勾,露出满意的神色“既然如此,这些不相干的人,的确是没有在意的必要了,来人,送伞真回去。”

一众簇拥着祖伞真远去,容移牖看着慢慢消失的祖伞真,眼中时不时浮现出杀意,一小厮悄悄凑上来探问“少爷,现在如何?据那漆雕斗所言,这王浩与小姐表现的极为亲密,不像是小姐说的萍水相逢的他乡之客,这——”

容移牖眼中杀意不减“所以接下来,喻勉,这就是本尊交代给你的任务,杀了王浩,提他的头来见,如果我见不到他的头,那么你的头也可以,那王浩乃是个凡人,你一个摘星境的武者,对付一个王浩,可别告诉本尊连这都办不到。”

喻勉激动不已:之下能得到少爷赏识,简直是天赐良缘,杀个凡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属下一定不负少爷嘱托。”

“记住,此事要办得干净利落,万不可让伞真知道,否则——”

“属下定当谨记在心。”

容移牖看了漆雕斗与漆雕泄心一眼,两人看着自己面露渴望之色,似乎正在等着奖赏一般,容移牖嗤笑一声“私藏伞真,还想要赏赐,喻勉,我留下一个揽月境的甲卫,将这烂摊子一起给我收拾了,走漏了半点风声,我唯你是问。”

但见在容移牖身后骤然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全身为黑衣包裹的甲卫,仿佛是忽然出现的一般,不声不响,喻勉见到那甲卫倒是心中更有把握“谨遵少爷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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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六章 淹山洞鸦

一道漆黑如墨的雾气袅袅的萦上来,笼罩住这一片天空,蓦然从黑暗的地底深处飞上一大群如椽的黑色乌鸦,这乌鸦名为淹山洞鸦,乃是极为阴寒之地才会生存的灵兽,一般喜群居而动。

“噌噌——”

随着乌鸦扑打着翅膀越聚越多,原本便一直深不见底,暗无天日的世界,霎时间变得有如墨汁一般稠密起来,仿佛是有人打翻了砚台一般,但见在黑暗尽头,忽有一个全身为最凄冷的浓雾包裹着的生物,一步步,从地底深处攀爬上来,仿佛是从自己长久冬眠的洞府出来看一看世界的美景。

“这么多年了啊——这么多年了——这里还是这样美。”

声音沙哑冰凉,仿佛是沾染了寒冬的冰雪。

话音刚落,这一团稠密的黑雾似乎有更往前去的意思,在前方,无穷无尽的城墙宛如梯田一般慢慢的堆叠起来,而堆叠尽头的最高处,乃是一个被绝对黑暗吞噬的宫殿。

这个世界没有光明,却也不至于处处漆黑,只是一直为阴森昼白的毛月亮笼罩着,看不清白昼而已。

而在这世界,唯有一处是所有生灵朝圣的圣地,将视线投射向远处之巅的建筑物,那宫殿一直芊芊独立,仿佛是世界之外被遗忘的孤屿。

看到那最高处层层叠叠之上的孤屿,黑色迷雾“桀桀”笑着“这么多年了,我终于还是回来了,谁人能拦住我?谁人能封印我?即便是陶青盐你也不行。”

正待前去,忽然从天边飞来十二具形状大小不一的棺材,那些棺材宛若是最好的飞行利器一般,以径直腾飞的方式,霎时便由远处天边的一个圆点变成了呼啸而过的山风。

那黑影看到这一幕,眼中露出一丝惊骇的神色“姑射南座来客!!”

待这一声惊呼而过,原本的十二具棺材仿佛是得到了一个宣泄的契机般,霎时间的动作齐齐停止,登时宛如静默的雕像一般,静静地悬浮在天空中。

那黑影见此一幕,瑟瑟发抖,宛如被惯了**汤一般,抖如筛糠“姑射南座的人如何会在这里?!”

忽然十二具棺材齐齐洞开,棺材板“砰砰砰”依次被大力弹开,只是须臾,便有十二个人齐齐从棺材里缓缓漂浮出来,仿佛是商量好的那般,齐刷刷的看着眼前之物。

但见这十二个生灵似人非人,似鬼非鬼,全身着深紫色的衣裳,戴着黑色的斗笠,斗笠帽檐垂下乳白色的纱幔,遮住表情不显,而暴露出来的手臂与脖颈,却清一色的纹着繁密复杂的花纹,好似蛟龙又好似古老的咒语。

“尔等败类,被打入十二层地狱,居然打伤狱卒,私自叛逃出来,果然十二层地狱看不住曾经祸乱界域的叛徒,此次我等出手,势必将你打入十四层地狱,让你再无翻身可能!!”

黑雾固然惊惧,却也恶胆两边生

“桀桀,陶青盐的走狗,姑射南座的一群蠢货,我仲孙冕固然再不济,当初也是可以横击道主的所在,你们姑射南座万年不变的一群狗,却到现在还是狗,如何拦我?”

“哼,若说万年以前,还当真不是你的对手,可万年已过,十二层地狱的滋味究竟好不好受,仲孙冕,你比谁都清楚,而何况,你能逃出十二层地狱,当真没有付出一点代价??”

话说至此,那团黑雾之所在仲孙冕,双眼瞳孔微缩,转而鄙夷“休得诈我,本尊独自一人逃出那十二层地狱,本尊力拔山兮如此,何须旁人助我?你若要打,尽管出手便是,看本尊是否真的如你所言。”

“孽畜,休得嘴硬!”

十二生灵骤然发难,但见一霎时,身上暴露在外的纹身齐齐发出金色的光芒,宛如是岩浆灼烧异物一般,开始“滋滋”作响,但见霎时,那十二紫衣人大喝一声“《惊蛰十二变功》!”

但见霎时,仿佛是十二段符文一般的图形从十二紫衣人的头顶上冒出来,细细一看,原来是无数密密麻麻的符文所化,却那符文骤然间汇集在一起,衍化成一条宽长无比的金色蛟龙,盘旋在十二紫衣人的正中央,昂首怒视着仲孙冕。

仲孙冕看到这一幕脸色又惨几分,有些外强中干的“不想万年已过,你们姑射南座的人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有没有长进,一较便知!”霎时间,十二人齐齐朝仲孙冕飞来,携着无穷无尽的符文之威,蛟龙宛若毒火之龙,有吞食大地之意,仲孙冕说是那般说,却丝毫不敢有所大意,仓惶祭出一物。

那物浑然一体,略有玉光流转不休,乍一看乃是一个壶一般的东西。

看到这壶的出现,十二紫衣人赫然大惊“万鸦壶!”

“哼哼,有点见识,可惜,今日即使本尊不用此壶,你们也是要死的,这都是你们逼本尊的!万鸦壶,给我开!!”

“哗啦啦”但见一霎时之间,无穷无尽的淹山洞鸦仿佛是黑雾重重的旋风般飞出。

“呱呱呱呱——”

无数淹山洞鸦打了鸡血,奋力飞出,齐齐往十二紫衣人撞去,恰似飞蛾扑火,又似倦鸟投林,凶猛异常。

看到这无穷无尽的淹山洞鸦,十二紫衣人登时变了脸色,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无穷无尽的淹山洞鸦拧结成一股麻绳一般,相互交织缠绕在一起,以无比锐利猛烈的方式袭来,十二紫衣人此时齐齐对视一眼,忽然咬咬牙,料想也是没有预料到有如此突变,骤然齐齐大吼一声“惊蛰十二变!给我化!”

“砰——”

原本的金色蛟龙骤然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打散,又化作了无数密密麻麻的符文,散落在十二人的头顶,却在十二紫衣人再喊一声,登时变成了一只金光闪闪的八爪蜘蛛,与飞来的淹山

洞鸦对抗。

“哼,雕虫小技。”

仲孙冕不屑一顾,淹山洞鸦在此时势不可挡,岂是一只小小蜘蛛能对抗的了?即便此刻是真龙在此,也未必能护得了他们。

却在这时,那巨大的金色蜘蛛张开嘴巴,露出密密麻麻的尖牙,霎时间,一道晶亮的蜘蛛丝喷射而出,登时便有一张强韧又包含阔大的金色大网飞出。

仲孙冕瞳孔一缩。

就在此时,原本飞去的淹山洞鸦为这金色大网所包裹,有许多只都挣扎着飞不出去,仿佛在困兽犹斗般挤挤挨挨堆在了一起。

“惊蛰十二变,收!”

金色大网就此收紧,仿佛人类的拳头里捏着一只虫子,登时便没了声息。却那些淹山洞鸦原本扑腾着翅膀左右奔逃,在这巨大的力量下,登时便压缩起来,最后居然“砰”的一声,化作了无数黑色烟雾,消失在了空中。

原来那些淹山洞鸦并非实体。

见到这一幕,两方人马同时一怔,不过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仲孙冕哈哈大笑,“姑射南座的蠢货,你们以为这淹山洞鸦是实体吗?告诉你们吧,只要万鸦壶在我仲孙冕的手中,便有无穷无尽的淹山洞鸦将你们啃咬至死,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十二紫衣人淡淡回应“我们的目标,从来就不是它。”

什么?

“惊蛰十二变,给我去!”

霎时之间,天空中金色大网仿佛是遮云蔽日的浓翳一般散不开,无穷无尽的金色大网将无数的淹山洞鸦捆了个结结实实,固然那万鸦壶中的淹山洞鸦无穷无尽,但是如此之下,势头一下锐减,短时间内仲孙冕的身旁成真空地带,极为危险。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见仲孙冕果真不防,十二紫衣人同时心领神会,己身一边操纵着功法,却飞身向着仲孙冕飞去。

“惊蛰十二变功,攻!”

仲孙冕吓了一跳,登时便要逃。

“哪里走?!”

金色蜘蛛此时不再执著于天上的无数淹山洞鸦,也随着十二紫衣人往仲孙冕追去,仲孙冕情急之下,祭出一张符箓,消失的无影无踪。

十二紫衣人见此止住脚步,神色各有不同。

“首领,现在怎么办?”

以中心一紫衣人为首,沉默一会儿,“这万鸦壶明明是——怎会——此事很是复杂。”

“尊主派我们前来将仲孙冕捉去伏法,却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万鸦壶的出现始料未及,现在又被仲孙冕跑了,我们是否应当先向尊主复命?”

那人沉吟一会儿,“也好,此间之事,已经牵扯到了界域中心的宫闱之事,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禀报尊主,让尊主拿主意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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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七章 万鸦壶

“万鸦壶?”

姑射南座乃是一品势力,其影响力、手段不言而喻,而在这姑射南座掌权者,唯有两人,一人唤为水尊,一人唤为火尊,姑射南座中,这两者的实力、手段、拥趸者、势力皆是首屈一指,但一山不容二虎,两者一直在暗暗较劲,因为姑射南座只能有一个尊主,天上也只能有一个月亮。

其余的固然还有大猫小猫两三只,也难以与水尊或火尊相提并论,水尊火尊两者囊括垄断了姑射南座的所有资源,你若想在姑射南座活着,要么投靠其中之一,要么你就死,这是一个非此即彼的选择题,在这里,保持中立,只有死亡。

两方人马一直暗中较劲,你来我往,小打小闹乃是家常便饭,而衍生为大的事件,便常常以高层的退让或者利益分割为终结,是以最后能活下来并且成为势力争夺的中心人物,也都是举足轻重的所在了。

眼前这人乃是水尊,其面容看上去不是一个沉稳而雍容的中年男子,却心思深沉,与火尊两分天下,不可小觑。

“从十二层地狱里逃出来的叛徒,如何会拥有万鸦壶如此重器?”

紫衣人恭敬抱拳“属下不知,但属下知此事绝非属下可以妄加揣测的,因此特来禀报尊主,请尊主决议。”

水尊缓缓闭上眼睛:此事倒是很微妙了。

酆唳兖州道主唤为陶青盐,道主所居,乃是界域中心,其地位无人可以撼动,道主之下妻妾不胜枚举,但到现在为止,最受道主宠爱的,唯有两人,一人唤为萦袄,一人唤为画眉,这两女的背景来历都是不寻常的。

这萦袄乃是昔日上一任道主的玄孙女,昔日道主于陶青盐争夺道主中早已身死,留下唯一的玄孙女,道主心有不忍,因此留下,平日多加照拂,很是宠爱。

还有一人,唤为画眉,这画眉,便是自己的死对头,火尊的女儿。

水尊睁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好似很为之头疼的“此事你做的很对,那仲孙冕的事,我会亲自想法子处理,你先下去吧。”

“是。”

水尊在大殿中彳亍着,心里一遍遍的感念,此事当真棘手难办,原因为何?那万鸦壶不是别人的,而是当今道主陶青盐亲自赐给萦袄,是萦袄娘娘的心爱之物。

一个上一任道主的玄孙女,与昔日企图篡位的叛徒之间,如何会有这样神秘莫测的联系?

水尊想了一通,下定决心,走出此处



而在另一头——

“什么?万鸦壶??”

火尊拥有一头火红色的长发,再着暗红色的长袍,倒与这个名字不谋而合,且火尊修炼的是火属性的功法,因此日积月累,脾气暴躁,就更与这名字恰如其分了。

一下属颤颤巍巍道“回回回回——尊主,探子,的确是这么说的。”

火尊深深的吸了口气“这一定是哪儿弄错了,或是有人刻意诬陷,这万鸦壶乃是——是——”

下属也想到了这一层,脸上的悲戚之意更深“尊主,这探子来报,想来不会有错,水尊这时候肯定也收到消息了,毕竟此次他出手围剿仲孙冕,这第一手消息,肯定也是他掌握着的,这时肯定也想到了对策,尊主,你说我们该如何是好?”

火尊叹息不已,连连恨声“糊涂,糊涂啊——”

“这仲孙冕乃是昔日妄图撺掇陶青盐道主之位的孽障,被道主亲自打入了十二层地狱,萦袄怎会与这种人牵扯在了一起?”

火尊之女为画眉,之所以因为萦袄之事而出此之叹,原因众所周知,因为这萦袄乃是火尊的义女,昔日举行过大礼。

自己曾偶然间救过萦袄一命,萦袄为了感激自己的恩情认自己做义父,随后才嫁与了陶青盐,因此众者皆说这道主乃是火尊的女婿,火尊一人占了半壁江山也是事出有因。

毕竟最受道主宠爱的两个女人都与自己有莫大的关系,虽然传言说二者为了争夺道主宠爱暗中较劲已久,但是对于自己这个父亲,她们还是十分尊重的,也因此,虽然姑射南座水火二尊分庭抗礼,但是实际上,火尊是要稳稳压着水尊一头,并且已经有明显偏斜的。

如此大好的情势,现在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焉能不是给火尊的当头一棒?

火尊想了半日,还是愁眉苦脸“水尊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水尊一得到消息,便迅速去界域了。”

“不好——”火尊脸色大变“此事怎么不早说?若是让水尊那个老狐狸恶人先告状,那原本有的优势就会荡然无存,快,随我前去。”

暗处——

“让你做的事,你做的很好。”一道冰凉的女音缓缓飘散而出,却没有丝毫温度。

这时其对面一团漆黑如墨的烟雾缓缓散开,露出内中形象,赫然是方才与那十二紫衣人对峙的仲孙冕。

仲孙冕桀桀一笑“桀桀,娘娘

满意就好,我仲孙某人拿钱办事,替人消灾,何况娘娘还献出了心爱之物,我仲孙某人又如何不笑纳呢?”

月亮微微往右倾斜了半寸,映衬出那女子的面容,却只见到一抹极快的影子迅速又隐入黑暗中,竟没有透露出分毫来。

没有瞧见那女子的身影,仲孙冕显得有点失望,却又腆着脸嘿嘿一笑“娘娘,此次我仲孙某人既然办事得力,那么初始商量好的事情,也该兑现了吧。”

女子被包裹的面庞露出几分淡漠的姿态,嘴角不可查觉的微微一勾“这个自然,但是在此之前,我还要向你借一样东西。”

仲孙冕搓了搓手“娘娘尽管开口便是,但凡我仲孙冕有的,绝不吝啬。”

却良久也未等到女子开口,有些疑惑的“不知娘娘所要之物,到底是什么,我仲孙冕也可为娘娘效犬马之——”

只听得“噗嗤——”一声,仲孙冕的身体开始缓缓融化,仿佛是冰川被火焰灼烧一般,一滴滴滴落在地,流出“哒哒”的声响。

“你——”

仲孙冕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穿天——穿天——”

“是啊——”女子离开了阴影处,显露出真正的面容,但见月光之下,女子柔情绰态,媚于语言,香培玉琢,妩媚纤弱。丹唇素齿,翠彩蛾眉,芙蓉一笑,宝鸭香腮。冶容多姿,风流沾惹,显示出十足的风情骚首之意来。

却此刻,尽管那姿容俏丽,脸上却尽带寒霜。

“我是穿天境,可是这又如何呢?我的亲人都回不来了,而夺走我亲人性命的罪魁祸首,还好端端的坐在他曾经坐过的位子上,我如何能不将这一切重新夺回来呢?”

仲孙冕微弱的嘶鸣着,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要吐出什么“为——为——”

“你跟我不一样——”萦袄的神色还是淡漠“你擅长的,是绝境重生,以命相搏赌一个机会,但是我不一样,我绝不留下任何将来会成为我威胁的祸患。”

大抵好物不牢坚,彩云易散琉璃脆。

当初的天真笑靥为事实所迫,一切都被搁置在角落,显露出魅人之意,博取欢心,以换得一息生存之地,却仰人鼻息,寄人篱下。

月光之下,连女子的发丝都照的细微分明,一丝无端的诡异恐怖缓缓散开,与无尽的黑暗重合,只剩下有意无意的,仲孙冕的最后一个脑袋,还好端端的扔在显眼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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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八章 双首屏蓬

“黄金大力!”

“一力——降四方!”

王浩双腿微张,对着率先而冲来的叱呼兽拍出一掌,原本奔跑而来的叱呼兽对王浩这一掌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却结结实实的挨到那一掌后,宛若被弹飞的皮球般,迅速倒飞向远方。

双首屏蓬大声“嗷”叫,两个硕大无比的脑袋撕咬状向王浩袭来,好似连王浩所处的这片空间都能在其一念之间便被咬下下酒。

王浩不慌不忙,丹田微热,平心静气,以力融贯全身,登时全身沐浴在一片金色的光芒中,仿佛天神降临般。

“不好,老四,快回来,这小子不仅领悟了功法,还领悟了四重!”

虽然旱鸣蛇兽很不想承认,但是居然这个连名姓都不知道的小子,居然能领悟这老大都没有完全掌握的功法?

旱鸣蛇兽大惊失色:老大只是领悟了这功法的一重就能将我们这四只灵兽收服的服服帖帖的,这小子比老大还逆天,那我们——

却双首屏蓬此时早已气昏了头,怎会将旱鸣蛇兽的警告放在心里?当下身躯又扩大,变成了一只巨大无比的奇兽。

王浩不以为意一笑“正好打肿了肉多。”

双首屏蓬仿佛受了奇耻大辱一般,四脚在地上不断往后退去,摩擦出尘烟滚滚,骤然选择了一个时机,疯狂的对着王浩撕咬而去。

远古金龙,一吼之下,黑云压城城欲摧;二吼之下,大地崩裂,山石乱飞;三吼之下,西海不复,共工发狂,不周之山推倒而欹;四吼之下,灯烛翻倒,纪元倒流。

而现在,自己居然连区区的一只揽月境的灵兽都对抗不了吗?

王浩心念通达,意沉气定,须臾之间,昔日那种绝望之后的大道新生之欣欣向荣之感重上心头,双眼猛然睁开,厉喝一声。

“黄金大力!”

每一次升阶,都要宰杀一只强大的灵兽,眼前正好有三只,放过太可惜。

王浩现在的《黄金大力》连入门还不算,待杀了这三只灵兽,炼完了全部鲜血,想必达到入门就指日可待了。

“一力——降四方!”

寰宇之内,从四方逼仄而来的一种压迫窒息之感缓缓成内推的方式汩汩而来,双首屏蓬只感觉一种无形的力量覆盖在了自己的每一寸毛发之上,让自己连体内的力量流动都很困难,一霎时便止住了呼吸。

“咔咔咔”,露天山石骤然飞旋,疑有大力者怒而捏碎。

王浩狠然一哼,双首屏蓬僵硬的身躯无法移动,此时王浩发

出一掌,直直打在了双首屏蓬的身体上,但见原本硕大的双首屏蓬,随着“砰”一声巨响,登时化作了漫天的血雾,飞向四面八方。

周围亦是“蹬蹬蹬”碎裂成无数残垣断壁。

王浩被这股气浪掀翻,登时倒飞开去,狠狠的撞在了山壁之上,“哇”一口吐出一大滩鲜血来。

看来这《黄金大力》的强大远超自己想象啊。

王浩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有些趔趔趄趄的站起,在其对面双首屏蓬方才炸成了一滩血雾,叱呼兽被打飞躺在那里生死不知,只剩下一个旱鸣蛇兽。

旱鸣蛇兽倒吸一口气,先前的嚣张跋扈烟消云散,看着王浩有些异常难看的扯出一丝笑容“兄弟,这都是误会。”

王浩早就看出来了,在这几兽中,这旱鸣蛇兽是最市侩而狡猾的灵兽,即使是在刚才那种情况下也没有逃跑,是兄弟情深吗?不,恐怕是想等叱呼兽或者双首屏蓬与自己两败俱伤后,他自己好捡现成的。

看来还是对星汉沙和一些宝物不死心,却现在见王浩还好端端的活着,不由又打起退堂鼓来。

话虽如此,可这旱鸣蛇兽看到王浩似乎身受重伤,那一声声虚与委蛇的“兄弟”中,又带着几分神色不明的晦暗之意,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王浩两世为人,哪里能不清楚这旱鸣蛇兽的意图,却知道了也不在意,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只是阴谋诡计,上不得台面。

王浩缓缓将叱呼兽单手拎起扔在一边:一会还要用到他的鲜血,一边却脚步不停的往旱鸣蛇兽走去。

旱鸣蛇兽不断后退“兄弟,方才我已经解释了,这是个误会,你想要什么,这洞府中的,我皆不与你抢。”

王浩淡淡一笑“你拿什么与我抢?你的两个马前卒都死了,你这个半斤八两也可以接着上,想来结果也不会差很多才是。”

旱鸣蛇兽咬了咬牙“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小子,你不要太过分了,这里这么多的小,你已经拿走了最重要的,为何还咄咄逼人,伤我性命?”

“笑话,宝物自古有能者居之,我伤你性命,也是你意图不轨在前,我懒得跟你废话,你是自尽,还是我送你一程?”

旱鸣蛇兽见王浩虽然面色惨白,但双手却金光闪闪,显然现在正在运功,并有即将取自己性命之意,脸色几经变换,终于还是惜命要紧。

“哼,小子,算你这次运气好,下次若是再撞上我,可就没那么好心了。”

见到旱鸣蛇兽转身就走,方才全身

还金光闪闪的王浩登时忍不住“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果然。

王浩擦了擦嘴角:这《黄金大力》若是没有达到下一重而强行发动,伤人也伤己。

王浩现在连第一重都没有达到,却强行催动,伤人重,伤己更深,还好方才双首屏蓬从那旱鸣蛇兽眼前爆炸的一幕太过震撼人心,所以旱鸣蛇兽才紧赶慢赶的逃走了。

思及至此,王浩匆忙捡起叱呼兽的尸身,几个转身便迅速离开了此地——至于才冠飞日葵,便等自己的《黄金大力》先突破了第一重之后再来寻找一番也比较保险。

方才离开的旱鸣蛇兽越想越不对劲,方才为了保命匆匆忙忙逃了千里,却回头看没有丝毫动静:方才那小子一击之下直接将老四都拍炸了,实在对自己刺激不浅,可是既然这小子如此厉害,自己想要他性命,怎么又将自己放了?还让自己逃出来了呢?

旱鸣蛇兽咬着尾巴看着天上的云霞,忽然瞳孔一缩:糟了,原来那小子在虚张声势!

哇哇哇——

旱鸣蛇兽气的发疯,一直以来只有自己骗别人的份,哪儿有别人骗自己的份?刚刚那小子一定是身受重伤,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自己居然错过了如此天纵良机?!

周围山石登时成为发泄物,一下变作无数碎裂物,周围被夷为平地,寸草不生,可即便如此,也无法平复旱鸣蛇兽被愚弄嘲讽的愤恨之意。

王浩正在悄咪咪逃跑,感受到千里之外的动静,嘴角一勾:总算还不是太蠢,可这又如何呢?

王浩寻到一隐蔽之处,放下一直扛着的叱呼兽,拿了一个钵盂放血,待这叱呼兽的血全部放干之后,便开始按着《黄金大力》的炼体口诀开始炼化起来。

只见王浩的全身被血光包裹,仿佛是沐浴在血潭之中,而就在此时,又有金色的光芒与这血色交相辉映,这样当红色之光充盈全身,金色的光芒便转瞬覆盖,相互替换交映,洞内光芒流转,有了丝丝诡异之感。

这样的过程不知历时多久,可只要待成功之际,便是突破之时。

而此时的王浩却受着巨大的痛苦,他感到全身的鲜血好似每一滴都被针扎一般,刺的全身的骨骼肌肉都隐隐作痛,偏偏这种痛楚又是自己可以忍受的,而每当自己觉得已经适应了,又有一种超脱于方才那种痛苦的痛苦将之前的感受淹没,使得自己屡屡处在崩溃的边缘,在绝望的边缘试探。

山崖内一切的动静都在王浩的体内发生,而在这里之外,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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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九章 跂踵方域

赤豹五尾狰发出尖锐的吼叫,怒视着旱鸣蛇兽“你发什么疯?”

旱鸣蛇兽笑的诡异“在我们这些人中,谁人能知道老大的洞府所在,那人类如何进得去?分明是你故意泄露的!”

赤豹五尾狰甩了甩尾巴,全身鲜血淋漓,其身后五条硕大的尾巴,其中一根断了一半,滴下的血缓缓下流,落在植被上,能使一片地域的植被都因此而干枯致死。

而旱鸣蛇兽也并不好过。

旱鸣蛇兽,其生四翼,其音如磬,大体如蛟,见之大旱,待其所过之处,皆民不聊生,传说中,是能与蛟龙的战斗力媲美的灵兽。

赤豹五尾狰,阴烛之鼻息,尾羽腰翅,四角琉璃眼,日形于型,状如赤豹,五尾一角,其音如石,为上古蛮荒之神兽。

这两种灵兽都可谓是执掌一方牛耳之地的强者,却此时囿于局势所迫,而有窘状匕现。

“旱鸣,你可别忘了,论资历辈分,我尚在你之上,你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便将这帽子扣在我头上,可有证据?”

旱鸣蛇兽身上的鳞片早已凄凄惨惨的掉落了大半,背上的羽翼毛羽也稀稀拉拉,更有一只扭扭歪歪的挂着,好似被人生生折断一般。

“证据?”旱鸣蛇兽嘴角露出一丝鄙夷的笑“你要证据,你还活着便是最好的证据,叱呼与屏蓬皆已死在了那个人类的手里,那人类习得了老大的功法,只是一掌就让屏蓬尸骨无存,你现在跟我说你要证据?!”

赤豹五尾狰听后心中一惊:只当那人类只是个精通符箓的人类,只想着阻止几人便是,居然能领悟出功法,还杀了叱呼与屏蓬?

尽管祸患已经酿成,但是也绝不能说此事是自己所为。

赤豹五尾狰摆动了一下尾巴,尾翼凄惨之状溢于言表,却依旧面容狰狞“我并不知你在说什么,叱呼与屏蓬的死,也与我没有直接关系,如若不是你们觊觎老大的东西,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而且,既然你说那人类厉害,为何你还好端端的活着?”

旱鸣蛇兽被如此问题问的一滞,几乎回答不上来:难道要说自己是被那人类的虚有其表吓得不战而逃?这种话怎么能说得出口。

见旱鸣蛇兽有吞吞吐吐之状,赤豹五尾狰抓住这一点大加诘问,却在一声巨吼中,两兽同时一怔。

“嗷——”

这是?

旱鸣蛇兽与赤豹五尾狰同时一惊:这不是叱呼的叫声吗?

赤豹五尾狰讶异不已,看向旱鸣蛇兽,旱鸣蛇兽大惊失色“当时叱呼的的确确是已经死了,这一点确实无疑!”

赤豹五尾狰摆动了一下尾翼“先去瞧瞧,到底是什么情况再说不迟。”

王浩吸收完毕了全部的叱呼兽的鲜血,顿时全身金光大盛,身体内的血液沸腾翻滚,忍不住“嗷”一声叫出了声。

叱呼兽是能与赤豹五尾狰与旱鸣蛇兽并皆齐驱的灵兽,王浩现在吞食了叱呼兽的血肉,等于拥有了叱呼兽的魂,怎能不心旌摇曳?

而当王浩忍不住呼啸出声,原本藏在身体内

躁动不已的叱呼兽的兽魂这一刻尽数融合在了王浩的体内,化为王浩的部分之一。

王浩满意的敛息,手握成拳,看着手上的金色光晕流转,现在自己的《黄金大力》,总算也有点像模像样的迈入了第一重境界了。

王浩已经粗略感知过,这《黄金大力》的第一重,爆发出来的威力,也差不多相当于揽月境这一境界,王浩现在的修为已废,若想重新俯拾曾经的荣光,现在也唯有走炼体的这个路子了。

正待细细感受一番《黄金大力》所带来的好处,远处有个动静猎猎而来,登时王浩的嘴角一勾:主菜来了。

赤豹五尾狰与旱鸣蛇兽呼啦啦降临在王浩的这块弹丸之地,看着王浩面色不善“果然是你!”

王浩看着旱鸣蛇兽淡淡“怎么?皮痒了?上次将你吓得狗血尿流,现在又不知死活想来讨教一番?”

旱鸣蛇兽气的发狂“好小子,上次若不是你虚虚实实故作姿态,本尊怎会为区区小计而为奸人所蒙蔽?”

赤豹五尾狰神色复杂的看着王浩:当初自己只想让王浩阻挠三兽的行程,告诉了王浩昔日九头妖蛟所在之地,不想居然酿成了如此大的祸患,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类,居然有了影响这一方世界的能力。

“果然啊——人类不可小觑——”赤豹五尾狰慨叹一声。

旱鸣蛇兽见缝插针“你果然认识这人类。”

赤豹五尾狰看也不看旱鸣蛇兽,径直对王浩“你若自尽,我留你一个全尸。”

王浩听罢后哈哈大笑,旱鸣蛇兽与赤豹五尾狰见王浩如此,不由怒从心来“臭小子,你笑什么?”

王浩冷静的“我笑你们蠢不可及,自大狂妄!”

“小子!”

“若是我没有进入那洞府,还真的是软柿子任你们揉捏,但是既然命运让我得到了功法,双首屏蓬与叱呼兽都死在了我手上,难道你们还以为我是砧板上的鱼吗?”

赤豹五尾狰脸色一变“你固然掌握了那功法,不过也才过了几日,能领悟出什么?昔日老大足足花了千年也只是堪堪入门而已。”

王浩神色不变,双手凝势“但是对付你们,已经足够了。”

“黄金大力!”

“一力——降四方!”

但见一霎时,一阵金色的光芒以无比霸道的方式,纵横排闼出去,宛如捭阖的大手一般,顿时按的两兽动弹不得。

跂踵方域——

整个酆唳兖州只有一个地方,却这个地方就是整个世界所在,且这个世界的等级制度之严格,远超任何一个世界。

界域,依次递增,边缘、外围、内围、中心。

边缘生活着酆唳兖州的全数生灵,大多数生灵徘徊之地都是汇集于此;外围便是生灵之中的高等贵族才能生存的地方,道主有令,除了亲自册封的势力,任何势力都不能居住在内围;而整个偌大的内围,便唯有一个姑射南座所在了;至于中心,中心乃是道主所居之地,便唤为跂踵方域。

整个界域以一种梯田的方式依次递增,而比例

之间的巨大悬殊也令人咋舌。

首先是边缘与外围的土地之比,达到了五比五的比例,要知道这个世界上的贵族毕竟还是少数,却居然如此大的广袤天地被一分为二,挤挤挨挨的生灵蜷缩在边缘,仿佛是群居的蚂蚁一般。

而内围与外围的比例,达到了罕见的九比一。

这便可以理解,毕竟整个世界,被道主册封的势力,除了姑射南座,便再也没有其他的了,也难怪姑射南座过了千万年,依旧如老树盘根一样,稳稳的扎根在这方世界不曾动摇。

中心与内围的比例,达到了万分之一。

如此比例只是听上去便令人咋舌,却也可想而知道主的地位之余普通臣子的地位,简直是天壤之别,因此在这整个酆唳兖州,无人不尊道主。

究其原因,还是等级制度长期以来形成的威势与隔离,让众生灵在心底里就觉得道主之身,本应高高在上,就该如此。

而此刻在跂踵方域内——

“我呸,水尊,你好不要脸,你的手下办事不利,跟萦袄娘娘有什么干系?难道萦袄娘娘会故意将道主亲自所赐的万鸦壶借给那个叛徒吗?”

大殿之内,水尊火尊各执一词,分庭抗礼,王座之上空无一人,但两人却知,只要来到这里,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瞒不过道主的眼睛,即便是道主身不在此地,然而道主却时时刻刻关注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火尊,萦袄娘娘乃是你义女,画眉娘娘也是你的女儿,这一个女儿一个义女,你已然占据了大半的江山,如今义女出了事情,你这个义父护得这么快,是否,这万鸦壶,根本就是你授意给那仲孙冕的呢?”

水尊不咸不淡,两相挑拨便将事态激化。

火尊的脾气原本就火爆,听后更加沉不住气“水尊,你少在这里挑拨是非,那万鸦壶是萦袄的心爱之物,难道除了她,别人就碰不到吗?”

“若是你,也是可以的,若是情同姐妹的画眉娘娘,想来也是可以的。”

火尊听罢更气,一甩袖子,直面向空无一人的王座“道主,水尊拨弄事非,挑拨离间,实在可恶,道主明鉴啊。”

“道主——”水尊亦是如法炮制,语重心长“火尊乃是萦袄、画眉娘娘的父亲,俗话说舐犊心切,这固然可以理解,但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又有一叶落而知天下秋,空穴来风必定有因,此事必须彻查。”

“你说彻查便彻查,这不明摆着不信任吗?”

“正是因为相信,才要给娘娘一个清白。”

……

两相长久争执不下,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眼见就要火拼,忽然一声不轻不重的声音道“够了!”

一霎时,满堂寂静。

火尊水尊闻言连忙稽首,不敢吭声。

“事情如何,我已经知道了,此事我自有决断。”

“道主——”

火尊还欲开口,忽然外面有一人上前来报“报——”

“禀道主,发现叛徒仲孙冕的尸体。”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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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章 传说九根

调息了一个九个大周天,和七十二个小周天后,王浩敛息屏气,内视发现自己方才所受的伤势已经完全复原了。

地上赤豹五尾狰的尸体与旱鸣蛇兽的尸身已经冰凉,再也不复方才的耀武扬威,王浩提脚,从两者尸体上越过。

修习了《黄金大力》另外的好处,此刻已经显现出来了,虽然没有灵力,只有一身**力量,与拥有灵力时操纵灵兵不同,以**力量操纵灵兵,更重的,是力,以灵力操纵灵兵,更重兵器的利。

两者各有长短,王浩也是直到现在才深刻体会到二者的区别有如天堑。

可不可以扬长避短,将二者结合起来呢?

饲灵鸡闻知王浩的想法便对王浩嗤之以鼻:勿谈迄今为止,绝无武者在修为尽失的情况下,还能有如此机缘得到肉身功法开始修炼肉身,就是有了,没法将肉身功法修炼完全,找不到传说中的九根,使自己的肉身成为完美契合的**,并且重新恢复修为还是白搭。

王浩的修为已经被废,要重新俯拾起来何其困难。

这只狡猾的饲灵鸡一定有法子,但是它就是不告诉王浩,这能如何?

先去那洞府找找才冠飞日葵,现在最大的祸患已经没了,该去办自己的事情了。

这时王浩猛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现实:漆雕光心不见了。

自己之前为了保障她的安全,给了漆雕光心遁形符以躲避危险,现在危险没了,为何漆雕光心不见了?

王浩沉吟片刻,心下有些不安,开始在森林中四处找寻起来。

而森林的另一端——

喻勉正与容十四呈地毯式的搜捕,来寻找那个少主交代一定要见到项上人头的凡人。

“容十四,若找到那王浩,这头功必须是我的,你若是抢了我喻勉的功劳,事后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容十四乃是揽月境一重的修士,怎会跟喻勉这种小角色一般计较,一句话未说便依旧闷声寻找,喻勉见容十四居然无视自己,只得恨恨不已。

忽然林中心无

数飞鸟拔地而起,仿佛那里发生了什么巨大的变故一般,喻勉脸色一喜:有动静。

正待招呼容十四一起前去,容十四却早已先他一步,往那里飞去了。

喻勉咬咬牙,有些恨恨的:居然敢看不起我。

……

王浩早已离开了方才的事发之地,一路来到了之前自己所来到的那片洞府。

说来也怪,当时自己是顺着光芒下来的,那光芒应该是才冠飞日葵的,为何现在下来却没有看到才冠飞日葵的影子呢?

饲灵鸡解释道但凡是这种极为灵智的生物,一定已经有了智慧,若想等着你来捉它是不大可能,说不定那时那么大的动静,那才冠飞日葵早就跑了个没影了。

王浩瘪嘴:自己虽然不知那才冠飞日葵长什么样子,但是若是说一株植物会跑,还是有点太过玄幻了。

现在却也只能挖地三尺,王浩现在力气大的吃凉水都塞牙,这《黄金大力》功如其名,站在水醉云仙叶上都颤颤发抖。饲灵鸡提醒他这是还没练到家,使得力量外泄还不能随心所欲控制的结果。

却王浩累了许久,还是没有找到那株才冠飞日葵,无奈之下只得在一块大石头边歇息一阵。

这下面乃是一片极为洼的山谷,两面穿风,很是凉爽,王浩惬意的拿出几枚凉水蚨钱啃了起来,这凉水蚨钱乃是孕养心魂的宝物,此前饲灵鸡也用了不少,于道心最是有益,此次卷土重来,可将道心好好锻炼一番。

这凉水蚨钱自有一种淡淡的幽香,放入口中,恍若嚼着荷香精华一般,令人回味不已。

忽然王浩眼前的一片泥土似乎往上拱了拱,王浩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难道这年头连泥土也可以成精吗?

却正在犹疑之时,一片绿油油的叶子冒了出来,紧接着便是一个无比灿烂又金黄的笑脸也“咕噜”一声,挤破泥土冒上来,王浩心觉有异,早已使了遁形符消失的无影无踪,却也偷掷了两片凉水蚨钱放在方才自己呆过的那块大石头上



那从泥土里冒出来的那个金色的大脸盘子,好似秋天庄稼地里成熟的向日葵,只是那脸比向日葵大上了许多,好似吃胖了。

那金色大脸似乎冒出头来在四处寻找香味的源头,却将视线定定的投在了王浩遗下的几枚凉水蚨钱上。

嗯?

植物也与动物一般,有吞食别人成长自己的存在?

王浩瞧的新奇,却那金色的大脸好似在纠结,那绿油油的叶子十分人性化的左右前后转动,一会儿托腮,一会儿挠头,一会儿抓脸,一会儿搓来搓去,王浩在暗处瞧的一乐。

良久之后,那金色的大脸总算下定了决心,“噔”一声,像拔萝卜一般干脆利落的从泥土里钻了出来,抖了抖身上的泥土。

王浩只见到一株宛若向日葵界的侏儒,却那头又偏偏大的不可思议,神气活现的向着自己走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九根之一,才冠飞日葵??

王浩头上冒出一系列的问号,卧槽,这才冠飞日葵看着不太正经,甚至还有点沙雕啊。

却见那朵才冠飞日葵雄赳赳气昂昂的往前大踏步走来,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形象般,其根脚乃是两片巨大的绿色叶子,一茎略显瘦小,却脑袋奇大且金黄,王浩发现这植物每在行走之际,便会遗留下一些金色的粉末洒在地上,而这些金色的粉末落地,就会使得那片贫瘠的土地顿时野草繁茂,欣欣向荣,恍若春之使者一般。

不错,就是沙雕本雕了。

王浩当机立断,迅速显现真身,才冠飞日葵原本是要去拿凉水蚨钱的,现下乍然看见一个大活人忽然出现,吓得不轻,仓惶就要往地里躲,王浩怎会让它如意。

呔,大胆向日葵,往哪里逃!

才冠飞日葵早已吓尿,王浩上前,一把捞住才冠飞日葵的根茎,将其牢牢的握在手里,笑的得意。

看着才冠飞日葵在手中挣扎不休,看着虽大,除了脑袋,还不过只有自己的手掌大小,心里更觉得这才冠飞日葵实在是长得太奇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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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一章 姑射南座

才冠飞日葵放弃了抵抗,却开始蜷握在王浩的手心里,蹭来蹭去,王浩刚刚准备将其一口吞下,便开始犯难了。

这灵植已经通了人智,事实上,九叶九花固然珍奇,也是世界上可以找得到的东西,可传说中的九根九实,几乎已经是绝种,甚至消失在历史长河里的东西了。

而有的,甚至只是在古老的典籍中出现过只言片语,旁观者连这灵植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便是遇见了很有可能也并不认得,何谈亲身接触呢?

便是九叶九花中的大部分,许多人都是看过摸过的,而九根中,譬如水醉云仙枝,世界之树早已在好几个纪元前就被拦腰砍断,怎会留下枝叶?

又譬如斗彩琉璃铃铛藤,若非王浩走了狗屎运,也断然轮不到他。

而九实之中就更不用说了,水醉云仙果亦然,却万年出光藕,相传是当年圣地圣女成亲之时,圣地异兽鸾凤合唱,祥瑞普照之下,取万年莲子再培育一个万年,如此大势下才算得万年出光藕的。

更何况九重榻仙桃,那是仙人所食,传说中连仙人存不存在都不知道,又去哪里找九重榻仙桃呢?

现在就有九根之一在自己眼前,且已经通了人智,若是吃了,好似有点太暴殄天物了。

王浩亦不是赶尽杀绝之人,这才冠飞日葵既已被捉,还不拼了命的讨好王浩?

王浩看着这灵植谄媚的样子,刚才还准备一口将其吞下,现在倒有些于心不忍。

却自己所修炼的功法必须要用到九根,即使不忍也得忍了,

王浩想了一遭“我修炼功法有故,必须要九根相辅,你既是九根之一,且开了灵智,必能感受到我身上尚有其余九根的气息。”

才冠飞日葵闻言点了点头,作十足的听话状,王浩继续道“既然如此,你,我是吃定了,但是我会留下你的种子,这样你还有机会再次生长,你可愿意?”

才冠飞日葵有些委屈的蹭了蹭王浩的手掌,王浩冷脸“唯有这个选择,要么就为我所食。”

知晓这个选择恐自己不得不承受,才冠飞日葵只得点了点头。

一日后——

感受着《黄金大力》第一重的圆满,王浩此前还并不会将力量完美的融合进身体里,现在却全然没有这个问题了。

果然,当肉身的强度上去,即便此前的问题再大,亦能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王浩安安稳稳的坐在水醉云仙树叶上,却想到了漆雕光心的消失。

自己也在这林子里找了她许久了,怎么漆雕光心还没有出现?

“容十四,快看,少主说的那个不长眼的小子,必然就是他了。”

王浩只听到一声呼喊,便见到下方有两个武者正盯着自己,不由十分惊讶:自己与这两人无冤无仇,为何如此?

此事无需喻勉开口,容十四已经率先飞上,却心里有些疑惑:少主不是说这个人类没有修为吗?没有修为是如何能御物飞行的?

喻勉居高临下的看着王浩,眼中露出得逞的光“嘿嘿,这下你跑不了了吧。”

王浩懒洋洋的“我为何要跑?”

喻勉被诘问,有些诧异“你得知我们降临,怎会不夹着尾巴逃走?”

王浩云淡风轻的“若是如此,看来你们今日所来的目的,是来教我做人?”却心里犯嘀咕,这两人自己从未见过,何来冤仇?

喻勉拔刀怒喝一声“你诱拐我们少主母,必然要受到惩罚,我二人还不屑对一凡人动手,你自尽吧。”

少主母?

“敢问你家少主母是哪位?”王浩整好以暇的问道。

自己来这朔山梁州不过几月,倒有大半日子全是在这林子里的,哪有这个闲情逸致出去诱拐良家少女,何况自己来这异世见过的异性屈指可数,这人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少给我猪鼻子上插葱——装象,我家少主母乃是泾渭方壶嫡出长女祖伞真,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攀龙附凤,今日你的好日子便到头了。”

容十四早就对喻勉这絮絮叨叨的废话不耐烦,当下就要上去一刀解决了他,直接带人头回去向少主复命,可就在这时,一种无形的力量仿若平地的狂风一般,卷起重物,有摧枯拉朽之能,席卷而来。

再看那力量的源头,居然是眼前这个人类!

容十四仔仔细细的打探了一番王浩,确认无疑:这明明就是个毫无修为的凡人!

王浩脸色漆黑如墨,一字一顿的“你刚刚说什么?祖伞真是你家的少主母?”

感受到王浩身上的威势,喻勉有些不寒而栗,这样的气息,甚至超越了少主,却眼前之人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身边又有容十四这样的揽月境高手在,真有什么不测,这凡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当下清了清嗓子,理直气壮。

“不错,瞎了你的狗眼,居然连我家的少主母都不认得。”

就在这时,方才那种气势更甚,简直达到了风雨欲来的趋势“她乃是我王浩的人,何时成了你什么狗屁少主的主母了?!”

王浩爆呵一声,在那喻勉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掌便捏住了喻勉的喉咙,那容十四也始料未及,却这喻勉已被王浩捏住了喉管。

“放你娘的狗屁!”

王浩心中一种被夺走珍爱之物的滔天怒火油然而生,喻勉脸色酱紫“你敢——对我如此——你的下场,必与海清宴那帮人的下场一样,尸首全无。”

王浩脸色一变“海清宴的人!”忽然“漆雕光心为你们所杀?”

喻勉有些窒息,却依旧看不清形势,出言威胁“昔日海清宴的前尘,就是你这不知好歹的

小子的后尘,你若干杀了我,你会死的比那漆雕家的阿猫阿狗还要惨一万倍!”

王浩深深的吸了口气,自己这段时间一直找不到漆雕光心,原来居然是为这人渣所杀,而自己好不容易将其从三足酸与的手上救回来,就又魂归他乡。

思及至此,王浩心头怒火欲烧欲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何况是滔天怒火,“你——该死!”

王浩手掌骤然用力,容十四惊呼一声,却那喻勉已经尸首分离,王浩只握着喻勉的脑袋,而喻勉的尸首,却跌落到了地上,变成一滩肉酱。

初始容移牖曾经有交代,要么带回王浩的脑袋,要么是他自己的脑袋,现在看来,这喻勉是选择牺牲自己而成全别人了。

容十四脸色难看的看着王浩:这小子居然是个罕见的炼体武者!

怪不得自己根本没有瞧出他的一点修为,单从外表上看,王浩甚至有点弱不禁风,谁曾想如此少年居然是一个力拔山兮气盖世的炼体武者?!

“你,很好。”

容十四神色莫名的看着王浩,带着几丝震惊之后的平静:这王浩如此,倒是可以解释如何一个人在这危机四伏的深山老林里存活了这么久了。

“你是与他一起的。”王浩一步步向着容十四走来,容十四看着王浩平静的双眼,而左手还托着喻勉方才被王浩捏断的头,心中忍不住升起一抹惊寒之意,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就是这一步,退后容十四又忍不住在心里懊悔:如何会在这小子面前露出如此姿态,这不是让外人笑话?

想罢容十四连忙正色,欲与王浩勠力一战,却登时一种无可匹拟的威势袭来,容十四还未来得及眨眼,便瞬间失去了知觉。

《黄金大力》,不出手则已,出手则必要取人性命!

王浩看着远方,眼眸深沉:自己只是离开了祖伞真须臾,便让她遭受到了如此变故,实在可恨。

而想到被称为少主母的祖伞真,王浩心里愤愤不已,却又不知,这愤怒的来源到底是来自何方。

姑射南座中——

水尊与火尊即使出了跂踵方域依旧还是争执不休。

这仲孙冕再不济,生前也是想篡夺过道主之位的存在,生前的修为不必多言,即便是在十二层地狱里关了几千年,受尽苦楚,也绝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伸手便能对付的,何况还堂堂正正的将仲孙冕的脑袋扔在了大街上,这简直是在等着人快点发现。

水尊与火尊虽水火不容,但是到底也都是姑射南座的掌权者,心机深沉该有的,一点也不少,甚至还犹有过之,现在乍然出了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不会等闲视之。

可道主在听到这事的一瞬间便瞬间将两人请出了跂踵方域,不知有什么动作,剩下的也只能靠两人随便瞎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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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二章 酆唳兖州

是夜。

常年累月漆黑如夜的酆唳兖州永远都是寂静比骚动来的更多,而如何区分凡俗所谓的白昼与黑夜,便是看天上的月亮,在酆唳兖州也是有白天与黑夜的,虽然白天黑夜的区分度不大。

若是黑夜,天上便是没有月亮的,而若是白天,天上便是有月亮的。

酆唳兖州的月亮好似凡俗的太阳一般,虽不会发光发热,但是足以照明,且这酆唳兖州的白日,是经年累月的惨白,非是阳光明媚的烈日,而是那种月辉遍布的白。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一处珠帘叠翠的宫殿内——

一个黑衣人灵巧的从墙外翻进,小心翼翼的行走在宫殿的各个角落,似乎在寻找些什么,观其背影,很是纤细瘦弱,似乎是一个体型纤小的武者。

“咚”一声,忽然那人无意间撞到了一个玛瑙瓶,这黑衣人大惊失色,仓惶将那瓶子扶正,小心翼翼的看向四周,却四周并无一点动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不由心里稍稍安定,再往前走去。

挑开一道“叮铃”作响的珠帘,便是一间内殿,内殿比之外殿更加奢华富丽,黑衣人悄悄的捏碎一枚丹药,从罅隙中塞了进去,待又等了须臾后,怀着几分把握轻轻推门进去。

但见内殿中,一美人榻上的锦被中,似乎蜷缩着一个人影,却那人一动不动,似乎是为方才的影响而暂时失去了意识。

黑衣人面纱之下的嘴角微微一勾,为自己的机智而兀自点头。

慢慢走近那锦被,单手挑起被子的一角,却在这一瞬间发现里面居然空空如也。

不好,中计了!

“别动!”

一道声音冰凉的传入黑衣人的耳膜中,而与此同时,一把锋利的长剑已经悄悄搭在了黑衣人的肩膀上,只需一刹,便能取其性命。

“呵呵,看来萦袄娘娘准备的果然充分。”

那声音经过改变,变得有些嘶哑低沉,听不出主人是谁,而在黑衣人话音刚落的片刻,月亮欹斜,正好映照出执剑者,果真便是那萦袄。

“正是因为你这种梁上君子多

了,所以即便是萦袄,也不得不多加保重自己,否则何日为奸人所害也不得而知,岂非死的太过冤枉?”

萦袄慢慢转圜至黑衣人的面前,黑衣人全身为黑衣包裹,看不出模样,只是约略有几分消瘦,萦袄却嘴角一弯,笑的很是神秘莫测。

“这么晚了,不知画眉娘娘来我这寒舍作甚么,且还做如此打扮。”

黑衣人嘶哑着声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呵——”萦袄皮笑肉不笑的“姐姐这是在怪妹妹平日对姐姐关心不多?妹妹固然与姐姐不多说话,但是这点眼力尚还是有的,如若不然,姐姐褪了面纱便知。”

“既已如此打扮来这里,焉会听你安排?”

但见霎时黑衣人柳眉一竖,单手往后狠狠一劈,将萦袄的剑一掌劈飞,己身迅速往外冲去,萦袄如何能让她逃走?迅速追上。

“哪里逃!”

一根白色长绢宛若蜘蛛丝一般,迅速缠上那黑衣人的腰身,却发现那腰身柔若无骨,十分纤瘦,分明就是女子的柳腰,见此一幕,萦袄嘴角讽刺之意更甚“还说不是画眉,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

画眉娇喝一声,以手代刀,将那丝绢一掌劈开,迅速要逃。

萦袄奋力掷出手中长剑,那长剑宛如离弦之箭一般往前狠狠刺去,画眉感受到身后动静,往一侧狠狠一躲,却那长剑宛若跗骨之疽一般,依旧不屈不挠的追着她。

只听得“刺啦”一声,长剑刺入画眉脸颊一侧,其包裹的黑巾寸寸落下。

不好!

画眉惊惧的欲要躲开,可事迹已然败露,无处再躲,就在这时,一队人马“踏踏”着从前殿穿过,来到此地,举出手中长刺,将画眉挤了个水泄不通。

“画眉娘娘,你这深更半夜的打扮,当真是让萦袄刮目相看呐。”

萦袄眉目冷凝的盯着画眉,画眉见事态已然如此,遂退下黑衣,露出本来面目。

“萦袄,这里人多,你敢随我出去么?”

“有何不敢!”

画眉飞门而出,萦袄紧随其后,但见虚空界域一角,声势浩大,

原是两个武者在斗法。

只见一女子着一身青黄襦裙,三千青丝以一根青玉簪子束缚,半懒懒的垂在肩上,在其头顶,披着一方水绿色的长纱,两侧柔柔垂下,更显清丽俏逸之感。其左手握着一把玉尺,上有繁复花纹,乃是利器,当这女子每当发出一招时,那玉尺便有光芒大盛。

其对面一女子峨冠博簪,全身为水蓝色的半腰裙装,中间截断,露出柔软纤细的杨柳腰身,耳佩鸣環,香腮欲渡,手肘两侧各有金玉手钏,熠熠闪光。腰间彩色蹀躞竞相环佩,叮当作响,兰花指捻红尘似水。

空中声响大动,二女抛开武艺不谈,姿容之上,各有千秋。而武艺再看,更有看头。

那襦裙女子便是火尊之女画眉,那蓝裙女子便是萦袄了。

只见画眉翻转全身,襦裙倒垂,却以左手自右肩挥出一击,玉尺晶晶闪光,愈加盛芒。

而那萦袄见那玉尺之威,玉尺中的光芒顿时化作无数符箓之击,向萦袄冲来,这玉尺中,竟分明藏着无数小型的符箓阵法!

萦袄一跃而起,躲过大部分攻击,却许多符箓乃有追踪之效,这也无法摆脱。

只见萦袄柔腰轻摆,左手横亘在胸前,右手举过头顶,仿佛是在做一个古老而又繁复的祭祀仪式一般,在其身后,登时有无数闪光的金点四处悬浮,仿佛是孔明灯缓缓升起,一把巨大的金骨折扇,从萦袄的身后冒出。

却细看之下,那折扇并不完全,只有一半,却那折扇的扇骨乃是金色,而其扇面却仿佛是透明的琉璃一般,虚实不切。

看到这一幕,知情者顿时变了脸色。

这武技不是别的,正是昔日上一任道主传给萦袄的独家之术,也唯有萦氏家族能使得出这一招。

画眉见到这一招,脸上亦有丝丝凝重之意,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而今夜在这酆唳兖州,势必有一场大战爆发,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也牵扯出一件,已经尘封了数万年的往事。

说起这件事,还要从数万年前的上一任道主,即如今道主的妻妾之一,萦袄的祖辈开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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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三章 《禅天曼陀罗法》

萦袄身后巨大的金骨折扇带来更多的金色光点,那些光点慢慢团结成一个个大小不一却威力无比的火球,只是静静悬浮着,并不做其他打算般。

而此时,萦袄的双手以食指合十,其余交叉蜷握,喃喃念了一段咒语,登时身后的金色骨扇越变越大,渐渐竟有遮盖了一座宫殿的规模,晃人眼波。

那金色折扇仿佛是一件无比精妙的艺术品,又好似一件杀人于无形的凶器,慢慢升腾,载起萦袄往空中飞去,一霎时,无数浅蓝色的流纱从萦袄的身后缓缓降落,萦袄全身的装束登时变得无比神秘惑人起来。

那浅蓝色的长纱仿佛是夺人性命的白绫,又好似青丘九尾狐的尾翼,慢慢随着那巨大的金色骨扇升腾起来,形成一种奇特又诡异的景象。

看到这一幕的武者无不露出惊叹又怀疑的目光。

“禅天曼陀罗法!”

萦袄一声娇喝,顿时身后的巨大折扇成倒立之状,仿佛是一个美妇人握着扇子扇风一般,迅速开始上下掀飞起来。

而无数的光点就在此时,凝聚成无数大小不一的火球,向着目标——画眉席卷而去。

宛若流火一般的光点急速飞出,迅猛异常,先前画眉所施展的无数符文在这一刻为那骨扇的掀翻之下,一霎时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而现在的攻击,才是她要考虑的当务之急。

却画眉也知这流火之威,远胜自己手中玉尺之烈,当下也不逞强抵挡,却径直开始转换方向,四处飞行,却那流火比之之前的玉尺攻击更甚,只是须臾一会儿,便在天空上织了一张大网,将天空遮蔽的毫无缝隙,仿佛是漫天满地的光源一般,眼看着就是瓮中之鳖了。

糟了,这下危险了。

画眉心中焦急,却动作也无法继续施展,因为自己的退路、来路,都已被敌人封死,如何再逃?

萦袄此时缓缓睁开眼睛,身上的蓝色长纱无风自动,上下翩跹,放下双手,萦袄冷冰冰道“画眉,你认不认输?”

画眉在众围之中,危险无比,情势十分不乐观,若是为这流火击中,那便是等同于受到异火灼烧一般的撕心裂肺的痛楚,但即使如此,要自己认输也绝不可能。

“要我认输?做梦!”

萦袄见画眉如此坦言,当下也不再留手,喃念一段咒语“既然你欲与我一战,我便成全你又何妨!”

“禅天曼陀罗法!”

只见原本还是分散着威胁画眉的漫天流火,一霎时变成了无数缠之即沾的毒药,打蛇上棍般向着画眉依附而来。

流火的温度冰凉无比,好似隔着一片水幕一般,当触摸到的时候,亦是冰凉的,当那流火侵

扰至衣角的一角时,那一角在极为温柔的舔舐中,仿佛被虚无吞食般,慢慢落成了灰烬,散落在地上。

一种死亡的威胁从心底深处缓缓升起,摆脱不了。

“画眉,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认不认输?!”

“做梦!”

登时无数流火仿佛疯了一般,朝着画眉狠狠压迫而去,好似星火燎原,却又好似洪水爆发,将画眉淹没。

“不好!”

后至赶来的火尊水尊自然知道这流火的威力,却在那一刻,看到的只是画眉被流火吞噬的无尽火海。

“画眉,我的儿!”

火尊忍不住悲痛惊呼一声,顿时界域中甲兵林立,守卫在萦袄的四方,好似在抵御火尊,怕其忽然发威,伤及萦袄。

却见一直眉头紧锁的萦袄骤然间双眼微张,死死的盯着那一团被巨大流火光团包裹的画眉,在那一团流火将画眉包裹的一瞬间,天空骤然发出一种极为璀璨的光芒来,好似旭日东升一般的耀眼光芒,一下将整个界域照的灯火通明。

什么?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看过去,只见无数流火宛若被人大力一脚踢开般向四周辐射开去,而在在流火中央,襦裙女子秀眉倒立,带着几分怒意,略显得有些狼狈之色,却没有丝毫大碍。

怎么可能!

在其额头之上,一条银色的,好似蘸着星光串成的银色珠链静静的发散着柔和的光芒,将一切隔绝开来。

“天呐,是仙泪绿晶!”有见闻多广者惊呼出声。

仙泪绿晶?!

怎么可能!

传说中,仙泪绿晶乃是第一个纪元开始时,创造了天地的道女所流,道子死去,道女痛失爱侣所流下的泪水,而道女所恨,不能追随道子而去,乃是因为她在这世上还有未完成的道子遗志。

沆茫适肇,过扶摇枝。质与反质,浮负消斥。提挈青宵,景柱汉土。余化鸿蒙,委载万物。道子阳气消散,化作了天地,而道女为天地确立了道通,留下了阵法、炼丹术、符箓、修炼体系……

这些道女厥功甚伟,却无道子陪伴,道子伤逝,道女之心破碎,化作了六道轮回的黄泉眼,而道女流下的眼泪,便是传说中的仙泪绿晶。

这东西大多数人连听都没听过,听过的人还以为是个神话传说,不想这世上居然真的有这仙泪绿晶的存在??

真的吗?

众人忍不住疑惑,真的吗?

萦袄心中亦有此惑,却自己所施的武技威力,别人不知,自己是知道的,这流火谁人能扛?沾之便死,除了这传说中的神物,还能有什么在被流火全身包裹还好端端的

活着?

画眉摸了摸额头上有些冰凉的额饰,她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这东西乃是道主亲自为自己戴上,并让自己时刻佩着的,与众人所说的传说中的仙泪绿晶,应该没什么关系。

想来若是那等东西,怎么可能会落在自己手上?那种珍惜之物,连多看一眼都是罪过,怎巧就道主有了呢?

火尊可不管这些,却见到自己的女儿平安无事,当下松了一口气,怒视着萦袄“娘娘,小女顽劣,不懂规矩,可即便如此,也是道主之妃,娘娘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大加出手,该给我一个交代。”

萦袄淡淡“火尊,你的女儿虽然亦是道主之妃,但本尊莫非就不是了么?画眉鬼鬼祟祟闯入本宫寝宫,意图行刺在前,行刺不成,约战本宫在后,本宫一再忍让,给了她多少机会,她却还是冥顽不灵,难道火尊觉得,画眉的命是命,本尊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火尊讶异不已,看向画眉,却见画面脸色不好,却听得萦袄这句话也不反驳,似乎是默认了,当下有些惊疑的“尽管如此,娘娘也不该——”

“她那玉尺,本宫没认错的话,火尊,这玉尺是你的吧,你的好女儿拿着你赐予她的玉尺来攻击本宫,本宫亦是你的义女,难道火尊就没有为本宫考虑过分毫吗?”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一时间怒气冲冲欲兴师问罪的火尊偃旗息鼓,如打蔫的茄子一般提不起头来“娘娘,这——”

却见此时,画眉面露不忿之意,直指萦袄“你将万鸦壶借给了昔日篡夺夫君道主之位的仲孙冕,你作何解释?本宫明察暗访乃是去揭露你的罪行,你却恼羞成怒,不是心虚是什么?”

不好,这等事情,如何可以喧哗?

但见此言一出,果然无数甲卫面面相觑,似乎不明白其中原来还发生了这等事情,当下开始踌躇不定起来。

火尊大声斥责“画眉,你糊涂了,那仲孙冕还被道主关在十二层地狱,何时有过这等腤臜事,你莫要一时气急败坏急火攻心胡言乱语,既然无事,快随为父回去,面见道主请罪从轻发落!”

画眉脸色愈加难看,当下仗着人多势众,操纵玉尺,但见原本不过咫尺之长的玉尺,登时变为一把宽韧有余的长尺利兵,挥舞着向萦袄劈去。

不好,要糟!

火尊眼皮一跳,仓惶上前欲阻拦,今夜最好什么事也没发生,若是发生什么事,这其中——

“止!”

忽然这时,空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仿佛操控着全局一般,将原本欲向萦袄冲去的画眉硬生生停住,使其进退不得,难动分毫。

是道主,道主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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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四章 仙泪绿晶

“今夜之事,乃是你咎由自取,若再不悔改,休怪本道主无情。”

画眉的脸登时惨白,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而众人早已全数齐齐跪下,等候道主训言。

火尊连连以眼神示意,画眉心不甘情不愿的低头“臣妾知错。”

“散了吧。”

呼啦啦,原本宛若潮水一般的大势,登时退去,众人只感觉好似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却好似又什么事都没发生,而再抬头一看,画眉、寿缇都不见了。

再环顾四周,原本近在咫尺的火尊、水尊也消失了踪影。

……

几日后——

“圣旨到——”

“火尊之女,画眉,昔日感念火尊为跂踵方域厥功甚伟,故以妃之礼,纳娶其女——画眉,不料其冲动有余,鲁莽更甚,深夜行刺嫔妃,引发交战,致使界域人心惶惶,其行大恶,着,现在废去其妃位之容,贬为庶民,钦此。”

火尊接着圣旨,脸上面若死灰,仿佛是经历了世间最大的变故,登时老了百岁,旁边的水尊幸灾乐祸,看着火尊的神色,心里暗暗点头。

一直以来,水尊、火尊虽然分庭抗礼,但是因为火尊的两个女儿都在跂踵方域,为道主之妃,因此说得好听,却两相对比,自己早已输了他一头,而现在呢?

现在亲生女儿犯下大错,被废去妃位,贬为庶民,而心心念念的义女又因此而跟他反目成仇,即使并未反目,日后也再不会成为这火尊争权夺利的有利助手,真是大快人心,可喜可贺。

水尊惺惺作态的扶起火尊“哎,事情亦然如此,都怪画眉那孩子一时冲动,不知多加忍耐,若非如此,何故会落到如今这个下场?”

火尊看着水尊猫哭耗子的姿态便觉得厌烦,冷冰冰的“水尊若有这个闲工夫,还是好好担心担心自己的私事吧,是你主动揽下这个活计,还派了紫衣十二卫去横击仲孙冕,结果仲孙冕没捉到,倒牵扯出这一连串糟心之事,说起来,若是你足够争气,事态何须演变到如今?”

水尊听罢有些怒气的“如此说来,这事倒怪在我头上了?”

“不敢!”火尊阴阳怪气的“若是怪,也只怪本尊,当初为何会相信,你居然也能拦截住仲孙冕,怪我太高估了你。”

水尊“哼”然一声“这也总比自己

的亲女儿被废,而义女又不认自己这个爹,与自己划清界限,反目成仇的好。”

“你——”

话音未落,忽然门外又有人来报。

火尊这里正烦的要命,怎会搭理“不见!”

水尊阴阳怪气的“火尊,还是见见吧,现在还勉强算得上门庭若市,待到这阵风头过了,你也就门前冷落鞍马稀少了,那时即使想重现如今的荣光,恐怕也不太可能了,还不如好好抓住还有些功夫的时刻,好好回味曾经的荣光,以后也可聊以此生,望梅止渴,画饼充饥,捕风捉影啊。”

火尊气的发抖“你,你——虎落平阳被犬欺,今日本尊——”

下属瑟瑟发抖的看着两大尊主之间的唇枪舌剑,为难的“尊主,是跂踵方域来人。”

气氛顿时一静。

火尊收拾了一下心情,沉沉的吸了口气,乜斜着水尊“水尊,跂踵方域来人,乃是专门来找我火尊的,你就回避一下吧。”

水尊心里略有忐忑之意:现在这时,跂踵方域还能有什么指令呢?莫非好不容易打压火尊下去,这火尊要死灰复燃?

却在这时,那小厮又有些为难的“尊主,是——”看了一眼整理衣冠的火尊“是萦袄娘娘。”

空气顿时又是一静。

“她并未身至,只是托人送来了一样东西。”

传上来一双金色手钏,火尊看到这手钏,登时脸色煞白。

当年火尊在危难之中,救了萦袄一命,萦袄感念火尊恩情,特拜火尊为义父,火尊以南海三足乌所衔金铁,打造了一幅手钏,价值连城,不可轻估,当成了给这个义女的见面礼,一时令画眉羡煞不已。

而当时萦袄欢喜有加,一再承诺,日后但凡有一日,必要日日戴着,而她也当真是这么做的。

火尊在那日晚上,见萦袄与画眉对战中,手臂上还带着这金钏,现在居然脱下来了。

小厮瑟瑟发抖“尊主,这,这——”

小厮不明就里,但不代表水尊不知道,关于这金钏之事,水尊还是略知一二的,当下哈哈大笑,开心不已。

“火尊啊火尊,我说啥来着,结果这话音刚落,便来了这一招,火尊啊火尊,这就叫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火尊拿着那金钏,脸上的神情无

比复杂,他不在乎水尊的嘲笑,思绪飘得很远很远,想到了自己在萦袄危难之际,自己出手相救,那时萦袄笑靥如花的接过这金钏,对自己三跪六扣,那时的笑容宛然在昨日一样。

“哎——”

火尊重重的叹了口气,流水落花春去也,昨日之日不可留。

“送客。”火尊神色平淡的将金钏收起,对着水尊淡淡一句,水尊颇有些奇怪,还以为这火尊会嘲讽自己几句,不想居然什么话都没说,莫非真的是认命了?

却当下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只是径直出去了。

跂踵方域内——

宝座上坐着一人,为浓雾遮掩,看不清楚面容,却这人身上传散出一种凄绝、孤寂之感,好似悬崖之下百丈冰雪,终日为严寒所积盖。

“画眉啊画眉——”

那人轻轻喃出几句,似说给别人听,也是说给自己听,“我要保护你,因此才给了你仙泪绿晶,你可千万莫辜负我的心意。”

泾渭方壶——

祖绿意满怀恨意的看着祖伞真的脸,心头有无数的恨意交缠。

今日乃是个大日子,原因无他,今日乃是泾渭方壶嫡女与员峤金汤少主的成亲之日。

祖伞真身着凤冠霞帔,绝美的不可方物,却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而祖绿意却一反常态,不再喋喋不休,心头却怀揣着一切皆是因祖伞真而其的无边怒火。

在另一边的祖卉儿,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脸上脂粉浓施,心头却再也不是想嫁给员峤金汤少主的欣喜,而是对其的一种无边的惊惧恨意。

昔日容移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当着自己的母亲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自己历历在目,绝对无法忘记,而即使自己真的能嫁给容移牖,却也还是以祖伞真陪嫁丫头的方式出嫁,这种即使梦想成真也是屈辱的感觉,当真叫祖卉儿比死了还难受。

祖伞真牵着红绳,一步步踏上瑞兽的背,由此前去员峤金汤。

一步重如城,一步隔山海。

原来,王浩,即使我在另一个世界与你相逢,你却已然不记得我,而且我们也依旧再也没有机会在一起。

原来真的有命运造化弄人一说,可是如果我的命运真的这样不好,为何叫我遇上你,又为何遇上你,我又无法与你厮守而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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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五章 万荣西曲宴坛巾

“万荣西曲少主到——”

“娶檀泽少主到——”

今日员峤金汤热闹非凡,盖因员峤金汤少主容移牖成亲之喜,只是员峤金汤乃是二品家族,据说所娶之人,竟然是四品家族,这家族联姻也是常有的事情,却大都在实力相差不大的家族中进行,若是势力低的依附势力高者,女子大都也变为家族侍妾,却这架势,广而告之,明媒正娶,显然是要昭告天下,完全不是纳个妾那么简单的了。

只见从空中远远飞来一朵仿若火烧云一般耀眼夺目的云彩,那云彩绽放着瑰丽的色彩,恍若是朝霞晚霞交织而成,热闹非凡。

待那云彩细细铺来,这才看见那云彩上站着大队的人马。

“哈哈,容兄,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啊——”

这娶檀泽的少主唤为公良酬,外表看来风度翩翩,虽不英俊潇洒,却也自负风流倜傥,此刻正在与身着红袍的容移牖亲热交谈。

容移牖连忙迎了上去,满脸笑意,只是一个劲的惭愧,正待喧嚣之时,从天边飞来一架巨大的宝船战舰,威风凛凛,远远便看见那战舰华光四溢,绝非凡物。

“哎呀,老早便接到了容兄的请帖,今日我宴某来的,可算及时?”

“及时及时,只要宴少主有心,来与不来,容某我都记在心里。”

宴坛巾形貌昳丽,却纤瘦有余,威武不足,三人远远一看,气质大都相差不远。

这边热闹非凡,却围观好事者早已吵翻了天。

“这员峤金汤再如何气盛,那也是个二品家族,怎么这些一品家族的少主对这容少主如此客气?”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据说这容少主十分会投其所好,那娶檀泽乃是功法宗门,宗门中的功法集了这个世界之最,数不胜数,而那万荣西曲乃是丹宗,其少主宴坛巾极好奇花异草,容移牖私下处处搜寻这些,但凡有好的,绝对都送到两处去,一来二往,你说能不熟么?”

“你这话说的片面,我可是听说那容移牖最近偶然在外历练时发现了一处大能墓葬,只是还未到时候,不能去开启,却那地方只有容移牖知道在哪儿,这才是那公良酬与宴坛巾如此巴结着容移牖的原因,否则一个二品家族的少主,无论如何也不该能引得两家少主如此姿态。”

此言一出,围观者纷纷觉得深有其理,却那边的话题已经调转船头了。

“吼——”

数十只灵兽发出吼叫,从远处猎猎而来,但见数十只灵兽花团锦簇,后拉一顶红色宝轿,轿外红色纱幔层层叠叠,这便是迎亲的喜轿了。

公良酬轻轻扇了扇手上的羽毛扇,感慨道“容兄好大的手笔,这霁虹卧龙兽每一只都有揽月境的修为,其战斗力虽不是灵兽中第一强,但是这耐力,最适宜用来长途奔徙,乃是许多一品宗门绝顶人物才能有的代步灵兽,容兄为了迎娶一个女子,居然一下就找来了数十只霁虹卧龙兽,真是令吾辈好生羡慕。”

容移牖面有愧色作揖“公良少主客气了,如此倒叫容某无地自容,只是这女子乃是明媒正娶,容某意欲如此,也就费了许多的心血麻烦。”

宴坛巾左顾右盼了一下,也笑着道“看这宴会布置如此珍奇,美轮美奂,便知这女子一定是国色天香,听闻这泾渭方壶虽是四品家族,但是这嫡出的长女,却是我们这方世界也少见的天姿国色,不知稍后我们兄弟能否有幸一观啊。”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随着围观者的惊叹声越来愈大,数十只霁虹卧龙兽停下脚步,兀自落在地上喘着粗气,从泾渭方壶来到这员峤金汤,路程天高水远,几乎跨越了大半个世界,这霁虹卧龙兽纵然好耐力,如此接天连夜的飞了许久,还是有些吃不消。

看到真正摆在眼前,唯有一品家族才能使用的灵兽,围观者羡慕之声不绝于耳。

容移牖耳听八方,窃窃私语传入耳中,心里受用,一边与公良酬与宴坛巾客气着,一边已经去掀了帘子。

“新人下轿!”

但见从那轿辇中率先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十只修长,恍若玉脂一般细腻柔嫩,更似阳春白雪一般令人向往,便更有歆慕其姿容之意。

只是一只手便有如此之态,若其容貌,则更如何?

但见华容婀娜,香雾云鬓,绰约逸态,轻盈不自持。黛眉双娇凝上远山,铅华弗就媚眼如柳。其眼角之下一点朱砂痣妖娆夺魄,恍若曼珠沙华晃人眼球。肌如白雪,齿如含贝,红衣翩然,如红花一树,青山绿水,尽得天地造化精华。云霓出岫,落于天地万物,姿容绝世,更有绝代风光。

只是现在那女子双眸中星光点点,略带愁意,婉转之忧,更显悲苦,却多了些西子捧心,昭君望雁之怅然忧愁,更加惹人怜爱。

一时之间,众人直觉忘记了此地何地,只见那女子一眼,便胜却人间无数。

容移牖呼吸一滞,足足半晌才回过神来,早知祖伞真姿容绝世,却不想红妆之下更如此,容移牖如此,尚且公良酬与宴坛巾呢?

却那公良酬与宴坛巾足足瞪了半日才收回了眼光,心里却是与来时完全不同的心态了。

却这女子如此绝色,难怪只是一个四品家族的嫡女便能明媒正娶,若是自己,恐怕所作所为只为更甚。

公良酬第一个回过神来,笑着道“容兄与我们乃是兄弟,兄弟之间自是不必客气,既然如此,我公良酬便斗胆呼你一声弟妹了,弟妹在此,做兄长的如何能不拿出见面礼?来人呐——”

一小厮捧上一个锦盒,众人伸长脖子往里看去,却听公良酬道“我娶檀泽乃是功法大宗,今日弟妹容兄成亲之喜,兄弟没什么好送的,这《小旃檀妙法》乃是地阶中级的功法,极为适合女子修炼,今日为兄便送予你了。”

人群中抽气声此起彼伏,显然是羡慕的牙都酸了,却祖伞真淡淡的看了那锦盒一眼,眼神依旧空洞,仿若整个世界都与自己无关。

泾渭方壶上下被胁,容移牖声称,若是自己不如此,泾渭方壶朝夕之间,便要毁于一旦,若是如此,那父亲——

宴坛巾见状也凑来道“公良少主如此,宴某怎能缺席?”

“此乃玄阶顶尖木还丹,这木还丹可弥补修炼时受到的打击,且这一瓶乃是为兄亲自练就,一瓶皆是玄阶无损丹药,还望弟妹笑纳啊。”

“若说别的也就罢了,这无损丹药可是极为难得的,现在大路上都流传的,乃是模成,无损丹药之珍贵不可估计。”

宴坛巾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心里亦是很满意。

却容移牖哈哈一笑“既然如此,不如早些成亲,以满足为夫待伞真的一片真心。”

天上登时出现无数灵兽,排闼至来,仿若灵兽浪潮一般,这些是二品家族,及二品家族之下的家族前来贺礼,而容移牖只需接待这一品家族,其余的也都可看可不看了。

“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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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六章 孤立无援

傧相高喝一声,员峤金汤家主容寐病重,时日无多,这容移牖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家主,这也是公良酬与宴坛巾对容移牖如此照顾的原因之一了。

“一拜天地——”

祖伞真腰杆挺得笔直,不愿拜堂,容移牖唤来两个大力婢女,强行使祖伞真弯腰,而此刻祖伞真的修为被缚,早已失去了能自主抵抗的能力,否则怎会平安至此?

“二拜高堂——”

看着祖伞真被强行如此,公良酬与宴坛巾相视一笑:看来这女子心不甘情不愿,这门亲事背后还有曲折。

不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在座诸位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强迫他人达成所愿乃是常事,用不着如此计较。

“夫妻对拜——”

婢女使劲弯下祖伞真的腰,却祖伞真在此无论如何也不愿低头,容移牖见状大手一挥,婢女如获大赦的退下。

容移牖上前好言相劝“伞真你放心,我日后一定会待你好,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为你达成,绝不叫你失望。”

却见祖伞真早已流下两行清泪,显得凄切,她微微翕动着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容移牖好生抚慰“伞真,我待你之心,天地可鉴,你若是如此,便是辜负我这一片真心了。”

祖伞真想的很远很远,她想到了昭阳殿,想到了佑荫扬州,想到了泾渭方壶,想到了王浩。

想到了初见王浩,便为王浩所亲的点点滴滴,想到了王浩为了自己的大道之伤所拿出的那一枚奇异之果,若是没有那一枚果子,今日此时,自己必然不会站在这里,任容移牖宰割,而若非自己在突破摘星境时,王浩以身相舍,为自己抗下雷劫,救了自己第二次,自己又如何能站在这里谈笑风生?

却造化弄人,他舍了自己,娶了别的女人,数日相处之情,敌不过他心头的白月光,自己万念俱灰之下回到自己的出生地,却整日脑海中尽是他的身影,他为自己抵挡雷劫,为自己以身犯险所作所为的一切——

这一切,自己的父亲未必能如此,自己的亲人也不能如此,而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

祖伞真抬头看了容移牖一眼,见其眉眼之中的阴狠狡诈,惨然一笑:自己面前这个口口声声说要娶自己的人,更不会如此。

色衰而爱弛,今日他能因自己容貌而对自己如此,他日自己容颜衰老,必有为之弃之如敝履的那一日,而在这世间,却再也不会有一个人能在自己形神俱灭之时,为自己扛下所有的伤痛和雷劫了。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若得生同时,誓拟与君好。

咫尺似天涯,寸心难相表。

来世愿同生,天涯复海角。

看到祖伞真迟迟不愿低头,容移牖早已注意到周围的窃窃私语此起彼伏,心中难堪,面子更难堪:难道我堂堂一个二品家

族的少主娶一个女人,那女人都要心不甘情不愿如此?

容移牖手背青筋直冒,宴坛巾与公良酬原本在看热闹,却也发现有异,互相窃窃私语了一番。

“若是这容移牖暴走,那大能墓葬,因此而延误了时机,该当——”

“为今之计,只有让其称心如意了,才能让其顺顺利利的引我们进去,进去之后,便再也不需要他,届时便无需再管他的死活了。”

公良酬挥着羽毛扇,笑呵呵的“要我说,容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弟妹不愿拜堂,你便好好商议,若有什么难处,尽管拿出来一说,为弟妹说清楚厉害,弟妹还能不愿吗?”

容移牖是明白人,哪里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也显然,公良酬也意识到了,若无难处,这祖伞真是断然不会嫁与容移牖,现今却不知为何,这情感占了理智的上风,所以才出言提醒,让容移牖以难处相威胁,不怕这祖伞真不就范。

容移牖嘴角微微一扯,眼中阴毒之意更甚“伞真,你很明白,若是今日你不拜堂的后果是什么,还需我再提醒你么?莫不是你以为,我的实力,不足以撼动你们泾渭方壶呢?”

祖伞真身体一僵,眼中又淌下两行清泪:是啊,自己若是执拗如此,还能如何?若是有退路,退路也早已没有了。

而现在,也再也不会有重新为自己抗下一切的英雄了。

“夫妻对拜——”

祖伞真眼中空洞,微微弯腰,正要行礼,见祖伞真如此懂事,容移牖也难得满意的点了点头:早知如此,便该如此才对。

王浩,我祖伞真千年前便该魂入六道之人,却是一直苟延残喘千年未死,一直不知所留下来,到底缘起为何,今日才知,原来,是为了等你。

只是君生我未生,一直不敢口吐真心,寸心难表,只恐说出,由你被天下英雄指摘耻笑,却此前,现在,以后,再也不能说了。

你救我出苦海,救我免道伤,救我出阴间地府,拉我出阴司六道,为我甘愿踏入险地,为我趟刀山火海。只是黄泉之路,果然,果然我祖伞真还是要切切实实的走这一遭的。

王浩,莫失莫忘——

祖伞真只依稀记得自己在雷劫之中孤立无援之状,与此情此景如何相似?却年年岁岁人不同了。

“她乃是我心上的千金,我看谁敢让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平地起惊雷,一声爆呵现于人前,只见一只巨大的绿色飞龙之上,一少年白衣翩翩,手执长刀,面容冷毅,怒视着堂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今日我王浩便在此地,谁敢?谁敢!!”

王浩!

霎时间,原本万念俱灰的祖伞真双眼涌上无尽泪水,不敢置信的捂住双唇:他不是失去记忆了么?如何还记得我?

你就像我年少时候偷吻到的露珠,此后山长水远

,既做我的眼泪,也做我的湖。

就这一个人,就能敌得过千军万马,四海潮生。

王浩看着面容清瘦的祖伞真,心疼不已,再看一脸怒色的容移牖,眼中浮现丝丝冷笑“果然是大家族出来的狗东西,仗势欺人,屈打成招这种低俗伎俩,你们倒是烂熟于心。”

容移牖见到那王浩出现时,这祖伞真便双眼再也移不开似的,顿时便知道这王浩就是那人,心中气的火冒三丈“好胆,既然知晓我员峤金汤守卫森严,居然还敢硬闯,我是该笑你不知死活,还是该赞你胆大包天!”

王浩一举扔下两个脑袋,那两个脑袋“咕噜咕噜”转到了容移牖身前,细细一看,便是昔日自己派去的喻勉和容十四。

容移牖不由心神大颤,不敢置信的看着王浩“你,你——”

王浩鄙夷一笑“我乃毫无修为的凡人,容少主真是看得起我王浩,居然派出了如此高手追杀于我,那海清宴漆雕家满门,皆为你所害,你认是不认?!”

祖伞真大惊失色,仓惶的看着容移牖“你不是于我说,只要我嫁了你,你便不再找他麻烦?为何出尔反尔?”

容移牖早已怒不可遏,“自古成王败寇,这王浩阻我好事,我岂能容他?现在既然他出现了,倒正好省的我跑这一趟,而喻勉与容十四这两个家伙无甚用处,便由我亲自出马,杀了他——”看着祖伞真“正好断绝了你的念想。”

祖伞真一把扯下自己的凤冠霞帔,扔在地上,怒视容移牖“我受你所迫,只为了保全我心中所爱,若所爱都无法力保,如何能心安?你两面三刀,表里不一,如此卑劣之人,我又怎会嫁与你??”

满室哗然。

容移牖双眼宛若淬毒利刃,看着祖伞真一字一句“泾渭方壶满门现如今都在我员峤金汤的地牢里,你若不嫁,你便要承受恶果。”

“吼——”

王浩足下的绿龙大吼一声,宾客手中的刀器纷纷折断,一众侍卫吓得东倒西歪,全部躲到了容移牖的身后。

“今日有我在此,你若敢伤她一分,你员峤金汤满门抄斩!”

“哈哈哈——”

容移牖看着王浩怒发冲冠,心中的愤怒早已出离愤怒,一字一句的“你既然来了我员峤金汤,今日不论是是神是佛,都要把命给我留下!”

“容家十三暗卫,给我上!”

但见一瞬间,十三个身影速速朝着王浩移动开去,原本该有十四个暗卫,容十四为王浩所杀,现在剩下的十三个也齐齐全上。

“杀了一个,难道你以为,我杀不了第二个?!”

“黄金大力!”

但见王浩全身沐浴在金色光芒之下,登时其身后一只叱呼兽恍若雷霆之势,腾飞不已,王浩双拳如炬,对着呼呼齐来的十三暗卫大喝一声,登时那叱呼兽裹着金光,一飞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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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章 针锋相对

王浩这时注意到,原来不发一语的二楼贵宾间,通通开始竞价,原本出到了四千金已是寻常武者的极限,现在场中也唯有永阳乡一些大家族才能继续跟二楼贵宾间叫价。

“六千金!”空相客青神色郑重的报出一个价格,旁边的空相绮萝此时不住的在哀求着什么,使得空相客青既带着畏惧的神色看着二楼贵宾室,又无可奈何的应付着空相绮萝。

“七千金。”二楼某件贵宾室依旧不紧不慢的追加着价格。

“七千五百金。”空相客青又叫了一次价,只是这次没有再一千金的叠加。

“八千五百金。”

“八千六百金。”

众人心知肚明,这空相客青怕已是到了极限。

果然,在那二楼贵宾室一下子忽然加到了一万金后,空相客青失魂落魄又早有预料般的跌坐在椅子上。

“一万五千金。”这时的追逐便变成了二楼贵宾室的竞价。

“两万金。”依旧不慌不忙。

“三万金。”

……首发

王浩越往后面听越感觉自己是个穷人,自己得了二十金就乐的跟什么一样,没想到一个玄阶初级的火种就能达到三万金,果然是自己眼界太浅。

其实这也的确是他不知火焰价值,以后知道时,也庆幸自己知道的早。

场上最后只剩下二楼贵宾室的两人在竞价,已经达到了五万金,这时其中之一的贵宾室传出来一道声音“在下鹿门山派斗于斛,希望足下行个方便,这玄阶初级的火种对我鹿门山派十分重要。”

“不才伴月山庄庄中管事祁崔伯,也希望足下予我行个方便。”

众人听得这两人自报家门企图吓走对方,却都未领情的一幕看的直呲声。

“怎么了,这伴月山庄来头很大吗?”

“不是来头大不大,而是如今月京水郡的郡王楼仲盂,出身势力便是这伴月山庄。伴月山庄严格意义上甚至连九品家族势力都称不上,但这月京水郡却是直接统领我们永阳乡乃至周边一百零八乡以及无数村镇的的郡。这祁崔伯虽然现在只得扣门境九重,但是如今月京水郡的郡王自幼习武,都是这祁崔伯手把手的教大的。你可以说它不强,却又必须说它在某种意义上,比这九品门派的鹿门山派还要强。”

众周武者听后若有所思的点头“看来这次这鹿门山派讨不了好处了。”

“这倒也未必,这鹿门山派在这永阳乡为九品门派,一时风头无二,而这伴月山庄却根本连九品家族的边都没摸到,如果是这月京水郡的郡主娘家,倒是绝对妥妥的稳压这鹿门山派,但奈何这伴月山庄的郡王凡事都听他夫人,也不甚关注自家势力呢。”

“咦,我听闻这月京水郡的郡主半年后似乎到了生辰,该不会这伴月山庄?”

一直对答如流的武者这时高深莫测的一笑,却不置可否。

旁边一武者插话道“这其中曲折,我们这些武者怎么知道呢,还想着讨些好处,倒是白白交了一金门票钱来此看热闹,也不知会不会打起来,如果那样,这热闹才值当。”首发m

“打是肯定打不起来的,无论是这太白拍卖行还是太白阁都严禁场内私斗,出去了倒无甚关系,你在这儿准备看热闹,估计是看不成了。”

“呵呵,原来是伴月山庄的祁崔伯祁教头,失敬失敬,按理祁教头于我月京水郡厥功甚伟,老夫无论遇何种灵宝,您开口都该让与,只是这玄阶初级的火焰,对于我鹿门山派是必不可少,事关我鹿门山派百年兴旺大计,断断不能轻易葬送在老夫的手里啊。”

隔着帘子,王浩欲听这个声音欲感到熟悉,正在苦思,却听得那祁崔伯冷冷一笑“如此说来,长老是非要与鄙人相争了?”

“不敢不敢,老夫为确保此次万无一失,连带了六名扣门境九重的武者,还有一名登堂境的太上长老在暗处保护老夫,万一老夫遭遇毒手,逢了不测,也无人给老夫收尸,如此岂不晚年凄凉。有一登堂境的太上长老给老夫带一裹尸袋,老夫也能略略遣怀。”

众人见这两个一唱一和,不由都心中暗自嗤笑,这鹿门山派的长老直接搬出门派中势力,企图压对方一头;而这伴月山庄却隐隐暗示自己的身份地位。两人针锋相对,估计今天谁也讨不了好。手机端:https:/m/

“既然足下不愿想让,那我们且各凭实力。”

“正有此意。”

“六万金!”

“七万金!”

“十万金!”

“十五万金!”

“二十万金!”

“三十万金!”

有些无语的听着两人加价,现在与其说是加价,不如说是脸面之争。

神识不再关注,飘进鸿蒙云界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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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一章 注流橘水

祖伞真换了一身衣裳,来到王浩身边,王浩正在打坐,此地乃是王浩所寻的一处修炼之地,十分僻静,不为人所发现,昔日王浩带走祖伞真后,便落在了此地。

“你是何时恢复记忆的。”

王浩缓缓睁开眼睛“我看到你的第一眼,便恢复记忆了。”

“那你如何装作不认识我。”

祖伞真嘴巴一瘪,更显得可怜巴巴,风情万种,王浩心汪成一湖春水,软声“我怕你还在生我的气,所以装作不识。”

“可是我早就不生气了。”

“那我又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还不快过来哄哄我。”

王浩闷了一会儿,看着祖伞真眼中期冀的目光,上前轻轻的抱住了她,却触之冰凉纤瘦,想来是这段时间茶不思饭不想的结果,不由心中爱怜。

“你莫伤心,我不会忘了你。”

“那少叔香故呢。”

王浩有些迷茫的“谁?”

祖伞真讶异“少叔香故?”

王浩摇了摇头“这个人我的确不识。”

其实王浩哪里是不识,在早遇到祖伞真的第一眼,便将一切尘封的记忆都打开了,否则如何驾着大白前去劫婚?

只是现在说不识,不过也是为了怕祖伞真伤心而已。

祖伞真眼中闪过一道幽暗的光“既然不识,也不要再去追究,你要好好补偿我,以后不能再抛下我。”

王浩“嗯”了一声,心头却有些其余的思绪。

“此次还是没能为你报仇,若是下次见了那容移牖,定然不会放过他。”

祖伞真摇了摇头“只要你没事就好,其余的不必计较。”

“听一路来人所言,这容移牖之所以能得到那公良酬与宴坛巾的帮助,盖因那容移牖发现了一处大能墓葬。”

王浩点点头“此事我也听说了,你想去看看吗?”

祖伞真撅着嘴“你现在没了修为,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必须得去,也可找些宝物保护自身。”

王浩看着祖伞真如此模样,心下微微一笑,拿出繁若弓。

那繁若弓弓身流畅,浑若天成,其上星芒点点,恰若宇宙的碎片点缀,即使在白昼中也散发出莹莹的光芒,十分好看。

祖伞真登时爱不释手,抚摸良久。

“这弓真好看。”



细细打量了许久,却感觉这繁若弓居然有天阶初级的等阶,不由大吃一惊“这——”

王浩只是淡淡笑了笑“你喜欢的,什么我都愿意给你。”

祖伞真感动不已,登时道“既然如此,那大能墓葬就更该去了,我有了繁若弓,你也要有些保命之物,否则如何叫我安心?”

王浩以慑天玉柄看了一遭祖伞真的修为,发现祖伞真现在的修为乃是揽月境九重,不由十分吃惊,却转念又平静了。

祖伞真的天赋不容小觑,若非是因为大道之伤拖了上千年,恐怕现在早已是穿天境的强者了,之前自己遇到祖伞真时,她年仅二十便成就了唤雨境便是最好的证明。

现在祖伞真有了这繁若弓相护,更加无需自己担心了。

王浩将祖伞真的手握在手心里,看着祖伞真的双眸“我日后必定好好护你,不叫你受一点委屈。”

……

朔山梁州的一品家族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与别处不一样的是,一品家族在这里只是家族,只要不拧结成股,也不会对旁的造成多么大的危害,但是现在不同了。

据说这个大能墓葬中所葬之人,起码也是一个穿天境的大能,这就说明了这墓葬中必有穿天境大能所留宝物,这宝物若是搁了任何一个一品家族的人得了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一旦为自己的仇家得了,那便会以这等宝物来威胁自身,使自家家族被吞没合并,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无须再说。

因此这个墓葬只走漏了一点消息,却几乎拉上了整个世界的瞩目。

注流橘水内——

注流橘水乃是朔山梁州的一品家族之一,其家主九方遏与其胞妹九方妩同掌注流橘水,这注流橘水初始名不见经传,之所以能一跃而成为一品家族,原因在于这九方家一直世代是龙马豢养的家族,却有一日,自家所豢养的龙马偷跑出去,失踪许久也没找到,九方家的人都放弃了,却这龙马又自己跑回来了。

更奇的是,不久之后这龙马便无缘无故的一命呜呼,九方家的人剖开这龙马的肚子,发现了一柄长剑,这长剑乃是天阶初级的灵兵,唤为却邪长精剑,试问普天之下,何处能再寻到天阶初级的灵兵?

此事一出,震惊四海,连道主都因此出关,将这却邪长精剑仔细打量了一番,道主自然不会夺人所爱,却道主看罢后只说了一句“可”,自此之后,注流橘水一路扶摇直

上,从原本的九品家族慢慢升腾到了一品家族。

九方遏是一个面容沉稳的青年壮汉,九方妩眉梢略带一些成熟的风情,身段窈窕,姿容上佳,清秀艳丽,很是夺人眼球。

却此刻二者脸上均有愁态。

“兄长,此次的墓葬之行,我们是否要趟这趟浑水?”九方妩说的直接,却也不能不担忧。

九方遏道“这娶檀泽与万荣西曲一直对我们注流橘水虎视眈眈,本来就结成了联盟,若是此次让他们得了先机,倒是倒打一耙,我们注流橘水就危矣了。”

“哎——”

几声长远的叹息渐渐消散,其实这个问题早有答案,只是九方家的人一向不与外人相争,宁可躲过这场无谓的争斗,可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麻烦总是找上门。

这娶檀泽与万荣西曲盯着这把却邪长精剑已久,吞并注流橘水是一回事,更主要的,还是惦念着这把,可能是整个朔山梁州唯一一把问世,又摆在台面上的天阶初级灵兵罢了。

绛津渡——

一美貌婢女恭敬碰上一盆时令瓜果,妃子榻上一男子,单手捏了一颗扔进嘴里,十分愉悦“尚可,文练,此次之行,便你随我前去吧。”

文练有些忧心的“家主,那娶檀泽与万荣西曲显然没有安什么好心,奴婢听说此次那注流橘水的人也参和进里面,这其中的暗潮汹涌,不宜插足啊。”

那男子眉目清爽,颇有阳春白雪之春华昳丽,风度翩翩,更有温润之态,是个十足的美男子,这便是绛津渡的家主水清角了。

这水清角休看模样一表人才,其实力亦是深不可测,据传这水清角在刚出生便被确立为家主人选,原因无他,盖因这水清角乃是轻风体。

轻风体,顾名思义,其轻风体质远超常人,因此这水清角不但因此当上了少主,还因此领悟有关风之意志总纲意志为首的全部意志,实在罕见。

对于水清角而言,这轻风体是锦上添花,因为即使没有轻风体,这水清角的修炼速度也是快得令人咋舌,年纪轻轻,不过半百,已是揽月境八重的高手,这等修为,放在穿天境不出揽月境无敌的朔山梁州,便已是十分了不得了,况且他还不足半百,这等天赋令人汗颜。

相比容移牖年已上千的揽月境九重,水清角显然比之胜了不止一个台阶,而且从门第上相比,两人也没有丝毫可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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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二章 绛津渡

“人多才热闹么,人少这么玩?”

看着自己家主如此性子,文练早已知晓,却还是忍不住忧心“少主,这娶檀泽与万荣西曲此次前去大队人马,我们只有两人,这——”

“怕什么——”水清角看着文练,捏了捏她的脸“你会保护我的。”

文练俏脸一红“这个自然,只是家主,万事还需小心为上,须知人心叵测,在那墓葬之中,种种宝物动人心,自古为了宝物而——”

听到文练又开始长篇大论,水清角百无聊赖的晃了晃手指头,忽然想到了什么“文练,前段时间传的纷纷扬扬的,那个叫什么,叫什么容移牖——”

“员峤金汤。”

“对对对,这小门小户的,就是记不住名字,员峤金汤的容移牖被抢了新娘子那事,那少年最后被逮到了么?”

见水清角又故意调转话题,文练无奈的“至今还没有,不过员峤金汤发了告示,凡是能提供线索的,赏赐都很丰厚,少主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全天下都在看他员峤金汤的笑话,娶个女人还要威逼利诱,不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成了也就算了,居然还半道被人截了,真要是遇到情敌也就算了,居然还打不过情敌,众目睽睽之下,还被人把老巢掀了。”

“若要是个大能,我还赞他容移牖是个汉子,不想那人全无修为,只是个毛头小子,容移牖这都没打过,连护宗大阵都开了,还是让人从眼皮子底下跑了,文练,你说好不好笑?”

见自家家主笑岔了气,文练应和的“说来也怪,那少年据说不过十六,全无实力,一身蛮力能击退揽月境九重的强者,又消失的无声无息?按道理这样的人不该默默无闻,却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也不知此次前去能否遇上他,更重要的,相传那祖伞真绝代佳人,若是不亲眼见见,当真是人生一憾——”转而“当然了,任何人都无法与我的文练相媲美。”

“家主——”

竹林中响起了阵阵谑笑声,由远及近,缓缓消失。

……

大的家族势力是一说,在此之下,尚有许许多多不知名的家族,这些家族在得到了如此惊人的消息后亦是暗潮汹涌,都有摩拳擦掌之劲头,想着为自己的将来拼一把,却丝毫不知,故事的结局,除了某些执棋者,小虾米们,连成为棋子的资格都没有,最后只能成为历史的尘埃。

是日。

但听得一声剧烈的爆破之响,震彻寰宇,众人只见到无数飞鸟在那一道光芒之中正准备飞走,却来不及飞走,只能在光芒中化为尘埃。

“小哥,麻烦问一下,那是什么动静?”

正要前去的一个家族弟子被乔装后的王浩扯住,有些不耐烦,

正要挣脱,却发现王浩力气奇大,根本挣脱不了,当心明白自己碰到了一个硬茬子,收起烦躁之意,小心翼翼的“据说一直传言的大能墓葬开启了。”

王浩有些讶异的“不是说还有一段时间吗?”

“也不知那娶檀泽、万荣西曲两家发什么疯,用尽一切办法轰开了秘境入口,那秘境原本乃是二品家族员峤金汤的少主容移牖第一个发现的,却这容移牖也赞成如此,这不,大家现在一窝蜂的全往那秘境去呢,去晚了就什么也捞不到了。”

王浩现在所化,乃是一个文弱书生,看来病恹恹的,似乎一点威胁都没有,这就是龙须巾的厉害之处了。

“如此说来,这容移牖现在就在那娶檀泽与万荣西曲少主的身边?”

“可不是么,这主意可一开始就是那容移牖出的,哎,你别拽着我,晚了你也啥都得不到了。”

那人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待王浩看去,周围的全部武者都做蜂鸟回巢状,一窝蜂的全往那儿奔去,心里冷笑一声。

看来那容移牖昭告天下都没有找到自己,令其受挫不小,现在调转船头打起了墓葬的主意,想借此分神,自己现在送上门来了,只看你容移牖敢不敢与自己一对了。

“王浩,你万事小心。”祖伞真在鸿蒙云界塔中小心叮嘱王浩。

昔日王浩与容移牖一战自己也是看在眼里的,因此对于王浩虽然没有了修为,却实力依旧如此,尽管心里疑惑,却选择了不问,而现在却又忍不住叮咛。

王浩点了点头“放心,找到那个狗东西的第一件事,便是为你报仇。”

两人在逃走的第一时间便得到消息,泾渭方壶满门抄斩,祖伞真的所有亲眷皆受到了员峤金汤的报复,祖伞真闻言几欲昏死,若非王浩开导,早有追随他们而去之意,现若不是王浩,她也全无活下去的意思,也只亏有王浩,她还剩下最后一个存活于世的理由。

“哎呀,公良少主、宴少主好兴致,等在门口不进去,偏偏先让别人捡了便宜。”

水清角身后只跟着一个婢女,那婢女面容冷毅,寸步不离水清角身边。

“呵呵,这墓穴虽我们发现的不假,但是见者有份,也不好太过咄咄逼人了。”公良酬扇着羽毛扇,故作姿态道。

宴坛巾皮笑肉不笑的“我们乃是大家,自然不会跟这些小门小户的争一时之长短。”

水清角皮笑肉不笑的“哎呦,那现在小家都进去的差不多了,大家怎的还不进去呢?”

宴坛巾、公良酬闻言面皮一僵,说不出话来。

容移牖被水清角完完全全的无视,心中自然不忿,面色却不表现出来。

三人寒暄了好一阵,水清角才故作知道的“哎呀,这不是员峤

金汤的少主容移牖么?之前受了如此重伤,怎的还不好好歇着,专程跑出来餐风露宿,若是再受伤可怎么好?”

容移牖被如此讽刺,脸上青白交织,却依旧耐着性子“给水家主问好。”

水清角大方的摆摆手“免了免了,容少主大病初愈,新娘子又被夺,如此大伤,大病初愈,怎好对本家主行礼呢?”

围观者有闻言的听到忍不住“噗嗤”一笑。

容移牖脸漆黑如墨,当下有些艰难“现在贼人逃脱,容某正在全力追捕贼人。”

“说的也是,只能全力追捕了,想当初,护宗大阵都开启了,连人家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捞到,更何况还老巢都被人掀翻了,这能不得全力追捕么。”

容移牖闻言差点没气的背过身,冷冷抬手“这是容某的家务事,就不劳家主费心了,二位,我们先走一步。”

话音刚落,容移牖率先进入了秘境中,被光芒吞噬了身形,宴坛巾、公良酬相视一看,也随后带着自己人进去了。

文练忍不住的“家主——”

“这容移牖果然是个草包,我还以为有多大的能耐,不过三言两语一激便是如此了,想来倒是不足为道,不过那个公良酬与宴坛巾么——”摸了摸下巴“这两人也不愧是世家出来的弟子了,心智谋算倒是比那容移牖上了一个台阶,容移牖自以为自己的狼子野心掩藏的很好,完全被两人牵着鼻子走还不自知,真是可怜可怜——”

正待提脚进去,忽然天边传来一点动静,却见一男一女面有紧张之色来此,模样很是熟悉。

“水家主。”两人齐齐抱拳,水清角自然也欣然回礼。

“原来是注流橘水的人,此番你们也要趟这趟浑水么?”

注流橘水与绛津渡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此次因为如此剧变而偶然撞见,倒也是寒暄了一番。

“家主见笑了,人无伤虎心,虎有害人意,我们兄妹二人所作所为,一切都是为了自保而已。”

水清角淡淡一笑“那本家主就在这里,祝二位马到功成。”

九方遏与九方妩回以一礼,“共勉共勉。”

至此外面的风波终于平息,文练看着水清角的背影,心里却不解,却听得水清角道“之所以不抢在前面,是因为之前你也见到了,那三人狼狈为奸,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去过一次的人都不急,却任由那些外人第一个进去,显然是没安好心,我们若是也率先进去,恐怕也中计了,现在他们也已经进去,即使有危险,也是可以预测的了。”

“是。”

待王浩来到此地时,外面的风波早已平息,看着那光芒的入口,一股脑扎了进去,秘境之内,到底如何,还要进去后才有个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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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三章 八卦拂袖阵

只感觉一种玄而又玄的传送之意掠过己身,王浩睁眼便看到了自己身处在一片巨大的地宫之下。

而待王浩还未站定,王浩所站中间位置,周围骤然开始亮起无数光芒,在那光芒之下,一种无法抵挡而又分外凌厉的威势从四周向中间逼仄而来。

王浩嘴角一弯:难怪听闻那容移牖等人打开了禁地之门却没有先进去,这样的好心,原来是因为被传送进去的人无一例外,首先都会遇到杀阵。

而这阵法王浩也不陌生,八卦拂袖阵,地阶阵法,是为杀阵,阵法的强弱倚靠布阵者的实力决定。

王浩环顾四周,发现平地之上虽无旁人,但是那几滩大大小小的骨灰堆积,看来正是这八卦拂袖阵所造成的了。

八卦生自太极、两仪、四象中,因此有“四象生八卦”。而这八卦分别是乾、震、坎、艮、坤、巽、离、兑。

每一卦形代表一定的事物。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巽代表风,震代表雷,坎代表水,离代表火,艮代表山,兑代表泽。八卦就像八只无限无形的大口袋,把宇宙中万事万物都装进去了,八卦互相搭配又变成六十四卦。

因此表面看来是八卦,实际上多重衍化,层层推进,会又八卦变为六十四卦,再由六十四卦中的原始八卦,再在各自的阵基上衍化成六十四卦,这就有了八个六十四卦,再依次递增。

王浩摸了摸下巴:难怪这儿堆着这么多骨灰了,这八卦拂袖阵在阵法中算是比较阴毒而难缠的杀阵,其余的杀阵也是有的,只是这阵法算是地阶阵法中的顶配了。

想来门口那传送阵传送进来的目标位置也不一样,却每个人进来所遇到的情况都是一样的。

王浩嘴角一勾,径直往前走去,在这巨大的石室前方,几道人影鬼鬼祟祟,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大哥,我们真要在这里等吗?那杀阵你也看到了,怎么可能有人能活着出来?若非我们有秘宝,也早就死的透透的了。”

一魁梧男子拍了一下那精瘦男子的后脑勺骂道“你懂什么,我们有秘宝,别人也有秘宝,一进来死了不少人在那阵法中,却还有那么多人活了下来,那娶檀泽与万荣西曲的人没安好心,故意不说,可是还是有先知者透露了风声,现在我们还好端端活着就是证明,等那人狼狈的从阵法中出来,我们就先打劫了他。”

“嘿嘿,

大哥英明。”

王浩现在手握五页《八卦天光书》的残页,阵法只要没达到天阶,都难不住他,只见王浩走到了兑卦那里,对着兑卦微微一点,那兑卦登时光芒暗黮,王浩微微一笑,挥了挥衣袖,原本杀气腾腾的大阵恍若雷霆之势向王浩扑来,现在却偃旗息鼓,好似沉寂。

“嗯,这布阵之人对阵法浸淫已久,倒算是个人才,只是这阵法的阵基偏离了中心一丝,否则这阵法便完美无缺了。”

王浩评头论足,慢慢向前踱步而去。

众人能活着,都是依靠法宝之威,不想在王浩这里居然只是挥挥衣袖的功法,若是传出去,又得让多少人为之感慨不已。

却王浩还未走几步,便见到两个身影,一壮一瘦,正埋伏在拐角处,不知在作甚么。

王浩佯装不知,慢慢往前走去,忽然一道白色罗网从天而降,刚好落在了王浩的头顶,王浩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却带着几分惶恐的看着从阴影里走出来的人。

但见一魁梧男子,肩扛狼牙棒,旁边一精瘦男子拿着一把短刀,正一脸淫笑的看着王浩这个笼中之鸟。

“你们要做什么?”

魁梧男子嘿嘿一笑“做什么?快把你的空间戒指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否则,嘿嘿——”

精瘦男子连连点头“老大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快交出来,你也能从那杀阵中走出来,想必身上必然带了好东西,若是说没有,可仔细你这条命!”

王浩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神色“看来能通过那杀阵的人,身上都是带了秘宝的。”

“那是当然,否则焉有命在,识相的快交出宝物!”

王浩故作害怕的“我自然是有宝物的,只是交出来后,万一再遇到这样的杀阵又该如何?”

“这你放心——”精瘦男子一边拍着魁梧男子的马匹,一边对王浩恶声恶气“据说只有这一处是杀阵,别的还未听说,你将宝物给我们,这天大地大,你身处地宫,自然会找到其他的宝物的。”

王浩抬了抬眉毛“这么说,你们也不知道这地宫的来历?”

“这当然——”精瘦男子正准备夸下海口,魁梧男子已有些不耐烦“跟他说这么多干嘛,不交就杀。”

王浩有些失望的低下头:看来他们嘴里是套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王浩初入此地,自然是希望得到的信息越多越好,自己现在两眼一摸瞎,对情势极为不利。

也罢。

两人还以为王浩已是瓮中之鳖,却忽然这地宫中一道金色的光芒闪过,王浩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着两具尸体摇了摇头,径直往前面走去。

行了许久,只见到一直幽暗无比的地宫,忽然前方传来一丝光亮,似乎是出口,王浩抬脚踏了出去。

一种极为刺眼的光芒霎时直直射到王浩的脸上,王浩见到了极为奇异的一幕。

但见这外面与方才所处之处别有洞天,处处桃红柳绿争艳,莺歌燕舞低徊,柳丝榆荚自芳菲,更有啁啾鸟雀盈耳。草地嫩绿如新,天高云淡,一览无余前方,是一面巨大的湖泊,湖泊中央似乎有一个小渚,上面栽种着各样的奇珍异草。

王浩回头一看,但见方才所处的幽暗地宫已经消失不见,似乎所经历的都是自己的错觉,不由眉头一皱,很是不解。

正待四处查询时,却发现天边远远飞来了无数武者,这些武者大都结成了大大小小的帮派,三五成群。

“快看,少主。”

容移牖一马当先的率先飞下,公良酬、宴坛巾互视一眼,眼中滑过一丝暗怒之色:自己乃是一品家族的少主,这容移牖不过也是二品家族的家主,给他几分颜色还开起了染房,真是不知轻重。

而在这些人之后,还大批的跟着许多的武者,似乎是有意要在这几人的后面喝汤,见王浩先来了,很是不满。

王浩自觉的退到一边,现在王浩以龙须巾改变了样貌和气质,就算站在这容移牖面前,他也不一定能认的出来。

“榛芜韭、通脱艾、榖构芜……连千年的冬青柞在那小渚上也是随处可拾,少主,时不我待啊。”

这江中小渚上的确生了不少灵植,王浩便看到了许多极为难得的东西,却这一幕出现的有些诡异。

想这四周一览无余,却偏偏出现了一个小渚上长着奇花异草,武者到了移海境便能飞行,只需飞过去便完结了,这些灵植倒好似白送的一般。

王浩可绝不会如此天真,这地宫之主在方入这里便布下了八卦拂袖阵,那阵法几乎淘汰掉了大半武者,若非身怀异宝,如何能在那杀阵中活下来?

周围人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却都十分眼馋的看着那奇花异草,显然都有心动之意。

正待一众叽叽喳喳时,忽然一道声音从人群中响起“快看,那似乎是传说中的九根之一,湫拾汀江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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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四章 湫拾汀江芷

密密麻麻的人群听到这状似无意的一句话,原本还觉得这湖心岛有些诡异的人,顿时也开始排除万难了起来。

王浩定睛一看,那湖心岛中,绿叶掩映之下,确有一小段白色露在外面。

这湫拾汀江芷乃是长在淤泥之中的灵植,既然是九根之一,当然也是根茎状的,在古书描述中,“湫拾汀江芷身体雪白,状如竹节,弯曲有度,长短不一……无独特香气,成熟标志在于其根茎顶端的绿色椒叶……取其茎而服下,其后力大无穷……”这里便已初步概述了湫拾汀江芷作为九根之一的作用。

方才因为榛芜韭、通脱艾、榖构芜、冬青柞……这些灵植太过晃人眼波,倒一时间倏忽了。

众人看清之后,脸上的表情开始精彩纷呈起来。

那可是传说中的九根之一,九根可是能练成传说中的无暇骨骼肉身的存在,这等宝物,即使自己不要,出去拍卖也能卖到一个天价。

武者你看我我看你,原本哥俩好的人现在无形之中也开始有了防备之意。

公良酬眯了眯眼,心中思绪深沉,宴坛巾看了一眼颇为眼热的容移牖,悄悄对公良酬传音一番。

人群长久的嘈杂后是长久的寂静,而那江中小渚上依旧是鲜花异草静静开放,似乎丝毫不为外界的异动而有所侵扰,一副与世隔绝岁月静好之态。

率先有一赫衣武者耐不住性子,抢先出马,但见其射出几枚飞镖,双脚踏在飞镖之上,蔑视着下方众人哈哈大笑“一群蠢货,好东西就在眼前居然畏手畏脚不敢上前,如此心性,如何才能成就大道,既然你们不要,那我就代你们收下了!”

众人见赫衣武者首先发难,转眼之间已经快接近了那小渚上,不由又恨又气:都怪自己一时谨慎过头,现在居然被别人抢了先。

看到好东西转眼之间就要落入别人彀中,终于有武者也难以沉住气,纷纷飞了出去。

“小贼,见者有份,休得一人独占!”

“就是就是,我来也。”

“哈哈,我也来也。”

“莫忘记还有我呢!”

……

一时间原本处在观望位置的武者去了小半,剩下大半眼中波光连连,不知在想什么。

却直到飞到那江中

小渚,却什么动静都没有,沉不住气的人更加多,一下呼啦啦全数飞走,只剩下了一小半。

王浩摸着下巴看着场中景象,心中却有一些思绪。

正待前方看似平静无波时,忽然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大群莫名其妙的蝴蝶,每一只蝴蝶都奇大无比,约有一只猛象大小,而每一只蝴蝶的翅膀都分外诡异,虽斑斓夺目,但是蝴蝶的蝶翼上,一边是一个模模糊糊好似骷髅一样的图案,一边艳丽绮彩,好似一个美女的头像,诡异十分。

这群蝴蝶少说也有百十之数,来的蹊跷,出现的时机恰好又是那群武者正要登上那小渚的时候,吓了所有人一跳。

却看到是巨型蝴蝶,虽然长得样子奇怪了点,倒也柔柔弱弱,没什么攻击力,当下又暗笑自己太过多疑,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鳖孙,刚刚把你都吓得尿裤子了吧,瞧你那点出息。”

“胡说,我只是被惊了一下,何时如此狼狈,倒是你,方才哭爹喊娘要回去的。”

“谁说我如此猥琐状态,调转船头要回去的不是你么?”

“看到异动第一个要闻风而逃者又是谁?”

……

这群蝴蝶没有被任何人放在心上,甚至就有武者即将登上那小渚,看到蝴蝶从自己身边飞过,还哈哈大笑,摸了摸蝴蝶的翅膀。

却那蝴蝶真的柔柔弱弱,好似一点攻击性都没有,任人抚摸,且丝毫不反抗,只是绕着这小渚的边缘不停地拍打翅膀,飞来飞去。

率先摸着蝴蝶翅膀的人得意洋洋“我就说么,这好东西都是成群出现的,哪来的什么危险,说不定这些蝴蝶还是祥瑞之兆,而我们现——”

话音还为补全,众目睽睽之下,那人的人头宛如豆腐一般,忽然就从脖颈上滚了下来。

“啊!!”

这武者身旁的一个年轻武者方才还与这武者谈笑风生,就这武者没有丝毫异动失了脑袋,吓得大叫,心肝皆裂,匆忙往回。

却在这时,方才无数要登上那湖中小渚的武者的脑袋此时齐刷刷的如刀切豆腐一般滚下来,仿佛商量好的一般,还保留着方才谈笑风生的姿势,却没了脑袋。

那年轻武者早已吓得屎尿横流,拼命往回爬来,那武者看到这蝴蝶此刻唯恐避之不

及,哪里还敢接近,却忽然一只蝴蝶轻飘飘的靠近了他,只是微微对着那武者翕动了一下翅膀,那武者原本还惊恐无比的头颅,顿时便直直的分离了脖子。

被切掉的武者身躯齐齐炸裂,变成无数的光晕笼罩在蝴蝶的翅膀上,使其更加鲜艳夺目,花纹繁密。

站在岸边的武者此时纷纷闭气,“蹬蹬蹬”齐齐往后退了数十步,远远看着这一幕,不寒而栗。

那些滚落下来的武者头颅,原本该掉落在水里,却在这一刻,齐刷刷的缓缓浮起,慢慢落在了那些蝴蝶的翅膀上,却一阵粉红色又带着血腥味,一种包裹着甜腻香气的光芒闪过,但见原本一边翅膀上还有美人头像的翅膀,此刻也变成了骷髅。

而原本死不瞑目的头颅忽然又齐刷刷的出现,只是这些头颅的表情不再是死不瞑目,而是微笑着闭上了眼睛,仿佛是去到了极为美妙的世界一般。

此情此景,即便是在场有阅历无数的年迈武者,也忍不住干呕起来,而那些面色祥和的头颅此刻齐刷刷“咚咚咚”的落水,却一丝水花都没有溅落起来。

胆大者硬着头皮往湖里一看,霎时脸色惨白退开,但见这湖水哪还有自己初见时的岁月静好,这湖清澈无比,而水底尽是无数骷髅头颅,慢慢堆积,眼看着就要跃过水平面了。

初始众人一门心思的将眼光放在那江中小渚上,也没有特意仔细瞧,现在看来,这湖里如此多的诡异,都分明早就告诫了所有武者,不该属于你的东西,休要去拿。

“咕咚”——

刚刚后悔自己没早些去的武者此刻狠狠的咽了口口水,后怕不已。

那些被斩首的武者中,虽大部分都是摘星境的武者,但是也有不少揽月境的武者,居然都这样没声没息的被砍掉了头颅,而且一丝挣扎都无法有,简直是惨绝人寰。

公良酬与宴坛巾也早有派人先去摸摸底的打算,现在摸到了底,心里却有些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幸好,幸好。

即使是揽月境的武者在那蝴蝶身旁,连一丝反抗都无法,那么这些人,还作何打算?

在场中大部分都是摘星境的武者,揽月境的也有一部分,揽月境巅峰的便是这些世家的少主家主了,却看到这一幕,迟迟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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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五章 踇隅关

“少主——这——”

公良酬挥了挥羽毛扇“不急,你急别人也急,这湫拾汀江芷可是个好东西,东西都看到了而不去取,且安心就是。”

人群中是长久的寂静,却这寂静也只寂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财宝动人心,看着一大群蝴蝶绕着那小渚飞来飞去,终于人群中有人开始高声起来。

“这蝴蝶再如何诡异,终究也还是畜生,既然无法对抗,我们找到机会绕过去便是了,何故去招惹它,方才那些死掉的人,岂不就是因为招惹了它才落得如此下场?”

话音刚落便赢得了一致拥护,只是话虽如此,人还是惜命的,虽然知道有道理,可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还是战胜了理智。

却忽有一长者拈了拈胡须,有些回忆的“这蝴蝶,好似古籍中曾经记载过的无生蝴蝶。”

嗯?

见有人认得,连忙便接着追问,公良酬摇了摇羽毛扇,对着老者恭敬稽首“敢问老先生,这无生蝴蝶到底是什么来路?”

那老者穿一身皂白色衣衫,胡髯皆白,面色平和,倒不似什么穷凶极恶之徒,不过在场中人皆是刀尖上讨饭吃的,哪里不明白这面相往往不能代表全部的道理,不过此时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呵呵,这无生蝴蝶说来也是一个纪元以前的事情了。”

“上个纪元的末期,这无生蝴蝶乃是由天地间最邪恶的飓风中诞生的生灵,这生灵不茹蜜,不饮露,只吸食人类的精元,却这生灵没什么战斗力,因此一出现人类抬抬手就能捏死,倒没怎么放在心上,后来出现了一个邪修,这心思不正,整日想着将他人珍宝收为己用,因此便在这无生蝴蝶上动了手脚。”

“他首先想方设法,改变了这蝴蝶的生命周期,众所周知,若一项生灵对你的生命有所损害,可偏偏这生灵弱的可怜又命短,你压根就不会将它放在眼里,因此那邪修首先改变的,就是这蝴蝶的生命,将其改造成了以吸食人类精元之后,便可得所吸食的人类的寿命。”

“而第二个改造的,就是这蝴蝶的攻击力。这灵兽乃是昆虫一属,柔柔弱弱,并无甚攻击力,邪修所想的法子,乃是在这蝴蝶的双翼上动手脚,但凡有人接近这蝴蝶的方圆五尺之内,便会无形中勾连上接通阴冥之桥,你的生机在这一瞬间为阴冥中的全部邪恶生灵吞噬,以斩首为标志的死状。”

众人闻言忍不住唏嘘,“这么说,这

蝴蝶并不致死,乃是我们在靠近这蝴蝶时,其触动的异空间?”

老者点了点头“也不尽然如此,想必你们也看见了,这蝴蝶的翅膀上的花纹,一边是女子,一边是骷髅,这就是那邪修所使出的第三个办法了。”

“在你一旦接近这蝴蝶之时,这蝴蝶会释放一种极为真切的迷幻之质,使你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区别,让你慷慨赴死不生抵抗,这便是自愿死去了。”

众人恍然大悟:难怪那些人死后的神色居然会那般,居然是这蝴蝶在搞鬼。

却又武者赶紧道“老先生说五尺之内,是否我们只要离它远些,绕过它便可以了呢?”

老者摇摇头“首先,你们想去的地方,已经被那无生蝴蝶团团围住,那江中小渚总共也不过五尺方圆,你再如何绕只要踏上那土地,你也是绕不过去的,其次,我方才也说了,这蝴蝶乃是由天地间最邪恶的飓风中诞生的生灵,即使你肉眼觉得绕过去了,它是有着忽然消失与忽然出现的可能性,你只要踏上那片领域,看上去好像周边它并不存在,也许下一刻便会出现。”

众人沉默不语:这无生蝴蝶只守护那一片地域,只要不踏上去便是安全的,可是众人在看到那湫拾汀江芷时,便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这老者说的话又如何听得下去呢?

但见那老者叹了口气道“这样邪恶的生灵,在上个纪元末期,应该已经为那个世界的道主灭了,怎么这儿还有这些?”

王浩眼中眸光微动:看来这地宫的主人倒是有主意,将这无生蝴蝶作为最好的侍卫,只是在此守护湫拾汀江芷,这种情况,还有何人敢觊觎这湫拾汀江芷?

“敢问先生,当真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有不死心的武者想从死中求生,毕竟湫拾汀江芷乃传说中九根之一,如此放弃,恐为毕生之憾。

老者摇了摇头“若我们中人有穿天境者的大能,倒是有一线生机。”

穿天境者,在一定情况下,可跨越一个世界而穿梭,区区的五尺之距,自然不在话下,可若是穿天境的强者在此,还焉有众人等着喝汤的可能性?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不语的容移牖想到了一个人——王浩。

这王浩曾经使出一招《风云袖指》将自己的漏景千牛刀中的四只半步穿天的灵兽困缚住,那么划一片空间,困缚住一群蝴蝶,也绝不是什么难事。

而公良酬与宴坛巾此时

也显然想到了这点,抬头看着容移牖,容移牖摇了摇头“我还没有抓到他。”

公良酬挥了挥羽扇“若是我们也能如王浩那般,划一片空间为牢,这无生蝴蝶想来对付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王浩在一旁听了一乐:这群人作死作活的要逮自己,不想在这里派上了用场,自己倒是受宠若惊,可是自己也绝不会替他们办事。

反正这湫拾汀江芷乃是九根之一,王浩是一定要拿到的。

正待上前之际,忽然那老者往前几步,状似要直接去那小岛之上,围观者连连“老者,这无生蝴蝶厉害的紧,你——”

“哈哈,旁人无法子,我乃叱干袂,这天下之大,有什么我去不到的地方?”

那老者登时脸上红光熠熠,精神饱满起来,一武者指着叱干袂道“我想起来了,这人是一品家族踇隅关的家主叱干袂!”

“传言这叱干袂最是奸诈狡猾,人送外号叱干老贼,这踇隅关在这叱干袂的带领下发扬光大,都亏了他坑蒙拐骗的手段,其座下大弟子陆流松原本是我们朔山梁州数名数姓的第一弓手,却因为与这叱干袂打了个赌,被骗的要生生世世为叱干袂弟子,任劳任怨,惨不忍睹。”

王浩颇为意外的看着这个满面红光的老者,见其面容慈祥,非是如此无耻之徒,不想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却有人道“那既然如此,这叱干袂该是穿天境的修为了啊。”

那人悄悄的“谁知道呢,这叱干袂的修为一直是个迷,众说纷纭,反正起码是不低于穿天境的。”

叱干袂哈哈大笑“人生在世不称意,自当率性而为,率性而走,老者去也!”

那叱干袂话未说完,便径直飞去,却其目光若有若无的看了王浩一眼,王浩眉头一皱:这叱干袂莫非是认识自己?不可能吧。

画了一张遁形符,王浩悄咪咪的跟上叱干袂,他可不想在拿到那湫拾汀江芷时,没有被那无生蝴蝶杀了,反倒为人类所害。

这湫拾汀江芷是九根之一,王浩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

在前方速速飞行的叱干袂不知感觉到了什么,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而远处,无生蝴蝶还兀自“扑扑”挥动着翅膀,翅膀美艳逼人,令人不寒而栗,却见这叱干袂靠近时,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真的是穿天境,能否穿越这些无生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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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六章 无生蝴蝶

但见那叱干袂靠近那小渚时,果然小渚周边原本扇着翅膀的蝴蝶开始躁动起来,纷纷掉转船头,过来围攻叱干袂,叱干袂脸色不喜不怒,大袖一挥,但见原本无生蝴蝶要前行的诡计生生被篡改,改道向了远方。

嗯?这就是穿天境的能力?

暗处的王浩忍不住狠狠惊讶了一把:真的达到了穿天境,居然连对手前行的轨迹都能更改?

叱干袂冷冷一笑“连自己的自主意识都没有的灵兽,连灵兽都称不上,只能是个邪物而已。”

“呼呼——”

话音刚落,但见方才还被调转了船头的无生蝴蝶忽然大彻大悟,齐齐又再次往叱干袂这边飞来,叱干袂脸色变了一下“这片空间被人动过手脚,不好!”

原来穿天境的确可以十拿九稳的握住这一切,但是这片空间,显然被穿天境以上的大能所操控过,叱干袂一霎时想到了所有的关键,脸色一沉:此次托大了。

却叱干袂纵身一闪,迅速离开方才的地方,而方才的方寸之地,已为无生蝴蝶所占据,空间寸寸扭曲,似乎只要叱干袂还站在那里多一秒钟,必为阴冥空间所吞噬。

但见此时,那些无生蝴蝶似乎为没有逮到叱干袂而大发脾气,整个空间霎时风暴迭起,叱干袂身形一闪,大喝一声“小子,这里就交给你了,那湫拾汀江芷可是极好的东西,你可千万不能放过了。”

但见空间微微扭曲,那叱干袂转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而无生蝴蝶因为要找的对象消失,一时间宛如无头苍蝇一般“嗡嗡”不已,绕着江中小渚飞来飞去,一时间的守卫更加森严。

岸边的人拍了拍胸脯以示安心,还道了几声“幸好幸好。”

幸好那老头子没将湫拾汀江芷拿去,否则还真是不甘心,不过最后那一句究竟是对谁说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公良酬挥舞的羽毛扇狠狠一顿,咬牙切齿“这里有那叱干老贼留下的后手与奸细,这叱干老贼最后说的话,一定就是对那奸细说的,究竟是什么人,叱干老贼都办不了的事情,究竟是将希望寄托在什么人身上?!”

王浩心头一震:那叱干袂最后的一句话,好似对自己说的。

正待动作之时,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无生蝴蝶忽然又开始不安纷乱起来,齐齐往王浩这里飞来,王浩大惊:自己的遁形符一般情况下是可以瞒得过普通的武者,自己倒是没想到,这无生蝴蝶乃是能勾连阴冥之气的生物,决计瞒不过它的。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

王浩一手不断掐着遁形符,一手掐着飞行符,快速绕过无生蝴蝶的身边,绝不能靠近这无生蝴蝶五尺以内。

而此时那些无生蝴蝶“嗡嗡”不已,在王浩将其越甩越远之后,居然“嗡”的一下,齐齐消失不见了。

嗯?

王浩大惊失色,怎么不见了?

岸边众人只见原本还围作一团的无生蝴蝶忽然消失不见,也奇怪的很,宴坛巾想了一会儿,忽然“我常听人说,有一种符箓唤为遁形符,这遁形符可以借助外力将自己与周遭环境隐藏在一起,达到不被敌人发现的效果。方才那叱干袂或许真的对什么人说了一句话,只是不是我们——”

这宴坛巾猜的不错,而这边王浩正胶着着,自然也管不了,匆忙飞上小渚,大手一挥,那湫拾汀江芷便连根带叶的一齐入了自己的手中,塞入鸿蒙云界塔内,小渚之中尚还有许多其他的珍惜之物,也极为难得,正待王浩准备下手之时,忽然精神力化为长针,对着王浩的心念狠狠一刺,王浩只觉脑海中剧痛一股,登时一种无比危险的气息向自己迫近。

不好!

但见王浩大手一挥,以手代笔,行云流水般的金光如瀑布一般在空气中挥舞不休,以手代笔,以万物为符,以道韵做基,只是那万分之一的片刻,一张万里传送符顷刻便就。

王浩大袖一挥,万里传送符无风自燃,只是须臾之间,王浩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容移牖目眦尽裂,恨不成声“是王浩,是他,绝对是他!”

昔日王浩在员峤金汤,让自己成为世界的笑话,往事历历在目,如何能忘?

公良酬握着羽毛扇的扇柄狠狠折断,“啪”一声落地,宴坛巾恨恨“早知那小子居然与叱干袂联合在一起,专盗湫拾汀江芷,就该在那时了结了他。”

而再如何恶声恶气也已经没法子了,王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已是身处万里之外了。

握着湫拾汀江芷,王浩笑的开心,擦了擦额上的汗,拍了拍胸口:幸好幸好,幸好自己在画万里传送符时,那无生蝴蝶好似被定住一般,挣脱不出,而自己虽然使出了《风云袖指》,却根本没什么卵用,好似那无生蝴蝶根本不受空间束缚一般,而自己从开始就猜错了。

正待王浩连连道幸好时,从暗处无声无息的走出一人,慢慢靠近王浩。

“谁?”

王浩一掌拍出,却见一个叱干袂腆着脸,笑嘻嘻的“怎么样,我还算仁至义尽吧,快将湫拾汀江芷给我瞧瞧,传说中的九根啊——”

王浩提起警戒,冷眼看着叱干袂:这叱干袂可至少是穿天境的强者,若是他发难,自己的万里传送符也不知管不管用。

见王浩如临大敌的模样,叱干袂有些怒气的“你这小子好不懂得知恩图报,若非老者我在你大难临头时,使出毕生所学,为你困住了无生蝴蝶毫秒,你现在的项上人头早就去塞海眼了。”

是他?

王浩想到自己的确在精神力提醒自己有危险时动作慢了一毫,就是因为那刻自己使出了《风云袖指》,却不想没有丝毫用处,而却在那之后,无生蝴蝶很明显的又被困住了,这才是让王浩奇怪的地方。

既然是救命恩人,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王浩弯了弯腰,恭敬的“多谢老先生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这才像话么。”叱干袂哼哼唧唧了一会儿“你想要湫拾汀江芷有用吗?没用的话给我吧,我要送给我的宝贝徒弟。”

王浩面带难色的“小子要这湫拾汀江芷也是大有用处,还望老先生——”

“这简单,你只要拜我为师,我这湫拾汀江芷本就是想送给徒弟的,你做了我的徒弟,那这湫拾汀江芷不就是你的了吗?”

这强盗逻辑听得王浩是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很有饲灵鸡那大肥鸡的风采了,厚脸皮也可以与之相比,只是还不如饲灵鸡那般猥琐。

叱干袂见王浩犹豫,连忙自吹自擂“你可不要小看我,我座下首席大弟子,陆流松,其弓法可是一绝,这湫拾汀江芷本就是我想为我的好徒儿找的,你若是成了我的徒儿,我保证,你的威名未来必会在陆流松之上。”

王浩哭笑不得“老者,小子乃是炼体武者——”

老者围着王浩走了一圈,忽然奇异的“嗯?没有修为,丹、符、阵、道的气息,小子,你有点诡异啊。”

王浩心里一惊:自己什么皆为表现,这老者居然只是一眼便能看出如此多的东西,这老者不是世外高人,便是世外高人了。

虽是如此,可莫名其妙的捡个便宜师傅,王浩心里还是膈应的很。

正待叱干袂胡搅蛮缠时,忽然天边远远飞来两个武者,一男一女,外表皆是不俗,正怒气冲冲的往王浩这边来。

“叱干老贼,将却邪长精剑留下!”

王浩还在疑惑事情的发生,却见叱干袂宛若大祸临头般的缩了缩脖子“不好,冤家上门了,徒弟,为师先走一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待为师下次见你,必送你一个了不得的见面礼,我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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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七章 却邪长精剑

王浩一脸懵逼的看着事态发展,那叱干袂乃是穿天境的大能,他要走,谁人能拦得住?王浩莫名其妙的被剩下了,待回过神来时,已被一男一女前后堵住了去路。

“呔,你是那叱干老贼的弟子陆流松,有道是父债子偿,那么师傅的孽,就由徒弟来还,有你在手上,不怕那老贼不低头!”那男子乃是个外表十分阳刚的中年壮汉,看到王浩呆呆傻傻,弱不禁风的模样,很是不满。

女子有些疑惑的“兄长,我曾经远远看过那叱干袂带着陆流松一起,好似陆流松不长这个样子。”

男子道“你懂什么,那叱干袂老奸巨猾,一定是个不肯吃亏的主,为怕有人报复,说不定早就将他的大弟子易容成了另一番模样,你方才也听到了,那叱干袂一口一个‘徒弟’的喊,难道除了坑蒙拐骗得来的陆流松,天下还有第二个傻子愿意成为叱干袂的弟子吗?”

女子想了一回,点点头“也是。”

王浩欲哭无泪:真是草了,原来刚刚那老头子要自己拜师是假,祸水东引将锅甩到自己身上是真,自己还天真无邪的相信那老头子,真的是专门在这里等着自己逃出生天后帮衬自己,见自己天资不凡要一门心思的收自己为徒,心里正感慨那叱干袂并不像传言说的卑鄙无耻,而是赤诚之心天地可鉴,没想到转眼就把自己卖了。

王浩脸色难看的“这位大哥——”

“谁是你大哥,本尊注流橘水掌门,九方遏,此乃我胞妹,九方妩,你该尊称我为九方掌门,休得胡言乱语。”

王浩连连点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九方掌门,请听我一言,我与那叱干袂素不相识,他刚刚一口一个要收我为徒,我真的不认识他啊。”

九方遏怒道“胡说,你若不认识那叱干袂,他为何要收你为徒,你全无修为,又菜至如此,难道你要说你即使没有修为也是天纵奇才,令其死皮赖脸的收你为徒吗?”

王浩想了一遭,欲哭无泪:好像事情就是这么回事,但是说出去不知道会不会被揍啊——

只得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那叱干袂到底想耍什么花招,但是我真的跟他没关系。”

九方遏冷笑一声“你乃陆流松,现在不承认不要紧,只要你在我们手上,不怕那叱干袂不投降,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难道那叱干袂连徒弟也不要了?”

九方妩绣眉一皱“兄长,那叱干袂乃是绝顶的卑鄙无耻,很有可能真的会为

了一柄天阶初级的灵兵而不要徒弟,这陆流松他没来得及带走,但是只要找到机会,是一定会带走的,毕竟这陆流松的盛名如此,他整个踇隅关就这么一个徒弟,总不会不要徒弟吧。”

“小妹说的有道理。”死死瞪着王浩“陆流松,休要胡言乱语巧言令色,待我们找到了你师傅,便以你换却邪长精剑,届时你便无从抵赖,看你如何。”

王浩咽了口口水,两个大佬都是穿天境的大佬,自己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走,真的是好气哦。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说的就是此情此景了吧。

而叱干袂,千万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看见一次骂一次,如此卑鄙无耻之事,王浩出道至今,即便是饲灵鸡都不曾如此对待自己,自己今日总算是终日逮雁被雁啄了眼了。

“好了,陆流松,别装死,现在就去找你师傅!”

王浩现在没有修为,虽两人不知为何这陆流松没有修为,却只以为是那叱干袂阴险狡诈,做戏也要做全套,居然连陆流松的修为都暂时压制来冒充别人,更加鄙视叱干袂起来。

连带着陆流松助纣为虐、一丘之貉、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因此也没给他好眼色看。

“病歪歪的,走你!”

天边之上,只见九方遏单手提着陆流松的后衣领,左手环着九方妩,极为不和谐的往远处飞去。

良久之后——

方才不远处的一个小土丘上冒出来一个人头,叱干袂看了看远处飞走的身影,眼中有些心疼的“好徒弟,委屈你了,待为师先用这却邪长精剑办了事,再来赎你回去。”

一路上九方遏、九方妩见王浩沉闷不语,只当王浩是在心虚,也不管他,将其扔在一处火山状的入口边,居高临下道“陆流松,起来,别装死,现在就要去找你师傅。”

王浩讶异的“找我师傅你来这儿干嘛?”

看这周围寸草不生,这火山倒是似乎正在休眠之中,火山内部岩浆滚滚,而这里面早已密密麻麻的聚集了许多人,都在翘首以待着,也不知在期待着什么,热气扑人脸颊,有时一股热流蹿上来,几乎将人的毛发烧个精光。

“你看,还敢狡辩,还说那叱干袂不是你师傅,你都不打自招了。”

“我——”

算了……

王浩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低头看了看这火山内部,现在自己无法飞行,若是飞行都是依靠飞行符的,当下也

画了道符箓慢慢悠悠的飞了下去。

九方妩看到这一幕有些奇怪的看着九方遏“兄长,传言中陆流松不是箭术高手吗?他也是个符箓师?”

“这叱干袂调教出来的人有几个正常?说不定就是一边修习箭术一边修习符箓呢?管他呢,我们下去。”

两人径直飞身下去,看着王浩慢慢悠悠的下降,忍不住出言嘲讽。

“你还是没告诉我,待带我来这里作甚么?”

“呵呵,陆流松,你师傅叱干袂乃是个唯利是图的奸诈小人,这火山内发现了九实之一的火精障枣,他会不来凑这个热闹?”

所谓九实,便是指万年出光藕、九重榻仙桃、麝鹉金桃、锄樱子、碧痕翠芋、香消小荷、火精障枣、霏红狮萝籽、水醉云仙果这九实。

九实相比九根而言,更是完完全全上了不止一个档次,九根世间还能寻到,九实中的大部分,已经是传说中的存在了。

现今面前就有一个九实,王浩心里乐开了花。

“要来的,要来的。”

见王浩不打自招,九方遏重重的哼了一声,九方妩掩唇一笑“那叱干袂不是什么好东西,教了个徒弟倒是挺有趣的,放心,只要你师傅将我们的却邪长精剑好端端的送回来,我们兄妹二人也是明事理的人,断然不会对你如何的。”

王浩嘿嘿一笑,挠了挠后脑勺“多谢,多谢”你个锤子,等真有那一刻,管你什么九方妩、九方遏的,我一定要大杀四方,要我师傅好好治治你们这群欺男霸女,胡作非为,认贼作陆流松的乱臣贼子,说了不是还说我是,是你个大头鬼!

不过想到自己也因此找到了九实之一,王浩想了想还是按捺下自己心头的这口恶气。

“老白,老白——”

饲灵鸡跷着二郎腿,叼着狗尾巴草“啥事?”

“如果我真的找齐了九根中的八根,最后的水醉云仙枝,你真的会给我吗?”

上次饲灵鸡曾对自己说,虽然那水醉云仙枝是最难搞到手的,但是只要自己找到了九根中的八根,最后的水醉云仙枝,他一定双手奉上。

饲灵鸡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这个自然,等你先找到再说,你这不还差两个呢么?且等着吧。”

王浩吃下一颗定心丸,开始安安静静的打量这座活火山,而下方有人见九方遏与九方妩来了,连忙笑脸相迎,似乎这九方遏与九方妩在这里有很大的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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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八章 寒食燃秋虫

有人抱拳道“哎呀,九方掌门光临此地,莫非也是为了那传说中的火精障枣吗?”

“这火精障枣固然也动人心,但是我们兄妹二人倒也不是为那火精障枣而来,乃是为了宗门大计而来的,若是能侥幸得那火精障枣,自然也是再好不过了。”

周围人见王浩正百无聊赖的站在九方遏、九方妩身后,还以为是这两人新收的弟子,连忙上前寒暄“真是英雄出少年,敢问这位是——”

“陆流松。”九方遏冷冷开口,却那人没什么眼力劲,还一个劲的拍马屁。

“这不是踇隅关叱呼掌门的坐下大弟子么,这般年轻有为,你的箭术可是我们朔山梁州一绝,此番也明珠他投,成为了注流橘水九方掌门座下效力的人了么?”

九方遏脸色一黑“他不是我弟子,乃是我囚禁之人!”

“咕嘟咕嘟——”

岩浆流动的声音慢慢传入人的耳朵,此时的气氛一时间十分尴尬,方才拍马屁的人马屁拍到马腿上,一时间举步维艰,十分之难堪。

九方遏“哼”了一声,那人悻悻退下,九方妩四处搜寻可能是叱干袂的人,却无一所获,扯了扯九方遏的袖子,九方遏也开始观察起周围局势来。

这火山此时的动静算是和缓,看来还未到那火精障枣成熟的时间,传言火精障枣成熟时所奉养的火山必有喷发之现象,且还伴随着异兽的出现,十分明显,现在一派平静,显然是时机未到。

正待众人屏息以待时,忽然那火山骤然开始翻滚起来,并且开始有沸腾之状,众人大喜,就在这时,那火山宛若云霞喷发,“砰砰砰”掀起大洋风浪。

火山,爆发了。

王浩还来不及看清楚情势如何,自己的后衣领便被拎起来,往下潜去。

王浩脸色一黑:这不用想就知道是九方家的人了。

方才事情发生的突然,一众没有准备的武者在如此大势下乱了手脚,来不及逃走,纷纷被淹没在火山中。

火山的温度奇高,但武者凡是跨越了唤雨境,便是超凡入武的境界了,因此在座的倒没受什么伤,开始兀自往火山深处潜下去。

但见潜到一半时,火山半山腰的无穷岩浆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阵法光幕,有人迟疑了一会儿,却还是义无反顾的一头扎了下去,围观者也纷纷透过光幕而去,九方遏、九方妩商量了一会儿,也拎着王浩下去。

而那阵法也是一个传送阵,在这巨大的火山深处,居然有一个传送阵!

其实只要不是特殊的火焰,普通的凡火又能奈武者如何?

王浩之前遇到的火地大都是神火,若是神火而衍化的火山,绝对要将所有人化为灰烬,却这只是凡俗间的凡火,自然不会如何,众人只当是在水里游泳,便来到了一处地下溶洞里。

入眼只见倒垂挂着无数钟乳石,钟乳石还在不断的往下滴水,其末梢还带一点晶亮的结晶,好似日积月累而留下的。

众人相视,不明白为何那传说阵后是这个玩意,却还是提脚往前走去。

行不逾里,一个巨大的光幕挡住人的去路,这里又是一个结界了,正待有人试探性的破解时,忽然一种奇异的妖风刮过,只见原本光线不甚明亮的地底,忽然开始有一闪一闪的光亮隐隐约约从传出来。

那光亮好似昆虫一般,从那些钟乳石的罅隙中飞出,慢慢的飞到众人的眼前,这昆虫的尾端带一点光亮,明明灭灭,不过指甲盖大小,像是萤火虫般伶俐的穿梭在各个障碍物之间,专爱往武者的身上靠,许多武者因为不明白这虫子是什么,担心有异,因此躲过了,不想这虫子十分锲而不舍,哪里有热量的移动便往哪里跑,烦不胜烦。

“寒食燃秋虫,能焚烧武者,乃是火精障枣的守护灵兽。”

天工玲珑鉴及时补充资料,王浩听罢脸色大变,对着九方遏与九方妩道“快跑,这是寒食燃秋虫!”

九方遏与九方妩脸上同时露出不解,显然不明白王浩为什么忽然这般说,这虫子看起来人畜无害,不像是什么有攻击性的灵兽,为何要躲?

王浩从来到这地宫到现在已经太明白这里的套路了,越是看起来一点攻击性都没有的灵兽就越是可怕,那无生蝴蝶如此,寒食燃秋虫亦是如此,能不怵吗?

王浩见这二人压根不准备信自己,不由气极,看着不远处的禁制,一股脑的往前跑去,那九方遏与九方妩还以为王浩要逃跑,自然要快速追上。

王浩还未至那禁制跟前,方才难倒了众人的禁制,王浩还离着有九步远,只是挥了挥衣袖,那禁制便如水幕一般徐徐消失。

看到王浩露出的这一手,身后的九方遏、九方妩大吃一惊。

原本踌躇不已的人群正为禁制阻挡而烦恼,现在那禁制轻而易举的被化解了,登时也一窝蜂我往前涌去,之前还顾着要避一避

那寒食燃秋虫,现在却全然不避了。

而就在这时,一道仿佛是火柴被点燃的声音骤然响起,方才还跟着众人往前跑去的一个武者只是那寒食燃秋虫微微碰了一下他的脸颊,那人便眨眼间消失的只剩一摊灰了。

“鬼啊!!”

无数武者害怕的你推我赶,王浩眼见后方无数寒食燃秋虫就要透过那禁制挤进来,挥了挥手,方才刚刚解除的禁制又重新恢复,将来不及进来的武者挡在了外面。

“求求你,求求你,救我。”

“救我。”

“救命,救命!”

“救——”

……

一阵凄烈的哀嚎声缓缓消失,昆虫的“嗡嗡”声愈加放肆。

王浩淡漠的看着武者在禁制之外的呼喊,而方才劫后余生的武者心惊肉跳的看着禁制之外的武者你争我推的求王浩救命,不由亦是赶忙在一边让王浩千万不要放他们进来。

寒食燃秋虫无所避免的,将所有碰触到的武者烧成了灰烬,而禁制在外,它们却无法阻挡进不来,一窝蜂的涌了半日也只能“嗡嗡”散开了。

武道世界就是如此,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便会为人所抛弃,为这个世界的危险所吞没。

方才因为王浩获救的武者看着王浩,此时倒开始埋怨起王浩不早些提醒,径直往里走去,即使是九方妩,此刻也有些忍不住动气。

王浩摆了摆手“这种事情,见多了也就罢了,何须置气?”

九方妩一乐“你倒是看得开。”

王浩看着光幕外的寒食燃秋虫慢慢还是回到了钟乳石的缝隙中,似乎又再次陷入了沉眠,而禁制之外地上的无数灰烬昭示了方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若换做是自己被关在外面,想来也不会有里面的人为自己打开那扇门。而真到了那个时候,除了自己,他也不会怨怼任何人的。

九方遏与九方妩此时哪里还不知道,王浩方才的所作所为救了他们,而若不是王浩,自己也要死在外面了,不由后怕之余,看着王浩的神色亦是变化起来。

王浩看出这两人的尴尬,一语不发,只是往前走去。

前方劫后余生的众人见到王浩只当看不见,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九方遏与九方妩对视了一眼,脑海中同时都有一个疑惑:这小子为何要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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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九章 双首冰鸳

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方才的阴暗逼仄渐渐远去了,却前方忽有活水的声音汩汩传来,众人脚步加快,便见到了一方极为古怪的水池。

这水池为何古怪,盖因这水池宽绰不过数十平米,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宛若钵盂一般的石头水池,而水池中一分为二,宛若太极阴阳般隔开来,令人好生诧异。

王浩心里一惊:这不是前世吃火锅的那个鸳鸯锅吗?

只见这水池一,水波荡漾,微风吹来,水波不兴,另一边却是浓稠无比的岩浆滚滚,好似众人方才经历的那一片岩浆漏了些许到这下面,时时刻刻还在“咕嘟咕嘟”的冒泡。

众人看到这奇景都忍不住啧啧有声,这样一冷一热,一冰一炎共存,倒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而有人以手指去,但见那岩浆之上,一只似鸳非鸳,似雁非雁的生物正在岩浆上愉悦的游泳。

那是什么东西?

武者们的精神纷纷为之一震,不知怎的,九方遏第一时间看向王浩,似乎因为方才的事情,这九方遏心里有种感觉,这陆流松一定知道的比别人多。

王浩见九方遏看向自己,微微耸肩“我也——”

话音还未落,脑海中的天工玲珑鉴“叮咚”了一声“双首冰鸳,阴阳两极生存的无品阶灵兽,喜静不喜动,每当其出现在一地,此地必有重宝,却这双首冰鸳若是受到惊吓,会有阴阳失衡而造成的后果。若想得到所要之物,以物换物与其交换,乃是上上之选。”

九方遏见王浩脸色变了又变“怎么,陆流松,你知道这是什么?”

王浩点点头,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众人闻言有不信的,哈哈大笑“什么以物换物,这不就是只形状奇怪的鸭子吗?只是这儿地势奇怪便将你们唬住了?方才外面那古怪的虫子你们便是如此窝囊,捡回一条命怎么还这么窝囊?”

这人长得五大三粗,行为言语张狂的很,王浩眯了眯眼睛,未置一词。

围观者慢慢向那双首冰鸳围去,但见那双首冰鸳全身长着七彩毛羽,两个脖颈与脑袋,体貌不大,模样十分温顺,此刻正在那岩浆中游来游去,不时低头梳理一下自己的羽毛,看上去与世无争。

那人看了一回,更觉得这双首冰鸳没什么威胁性,也就愈发不怕起来。

“我就说嘛,什么阴阳失衡,都是你胡编乱造,休要以为瞎猫撞上死耗子就能只手遮天,这里的能人异士如此之多,你如何——”

那人乃是揽月境巅峰的强者,自然是无所畏惧,看到那双首冰鸳一直呆呆傻傻的,便一举要将那双首冰鸳抓起,却在这时,那双首冰鸳仿佛是受到惊吓一般,扑腾起羽毛,登时从那岩浆中飞出。

“嘎嘎——”

就在此时,那原本清清静静的两方鸳鸯池水登时搅动不休,一股无比巨大的吸力传来,那方才还说话的武者顿时便被吸入了巨大的钵盂池水中,没了声息。

早有警觉地武者往后退去,看到这一幕连道幸好。

“死了吗?”

还未待众人细看,方才那只受惊的双首冰鸳又静静地裹着光幕落下,好似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依旧不慌不忙的梳理着自己的毛发,在岩浆中游来游去。

而就在这时,方才那武者手中所执的板斧从水池中冒出“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一时间鸦雀无声。

而此时王浩之前说的那番话才重新映入众人的脑海中,“双首冰鸳,阴阳两极生存的无品阶灵兽,喜静不喜动……若是受到惊吓,会有阴阳失衡而造成的后果……若想得到所要之物,以物换物与其交换……”

良久之后,率先有人试探着拿起一颗夜明珠往那双首冰鸳那儿小心翼翼的靠去。

但见那双首冰鸳见有宝物的光泽,似乎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却只是那么一下,便又开始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似乎根本就没将这人的宝物放在眼里。

“哈哈,老五,你的这颗老鼠屎,人家看不上,那火精障枣可是顶好的东西,你一颗夜明珠就想换?”

那人脸色微红“有种你来。”

“我来就我来,今日我让你开开眼。”但见那人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块泛着青光的陨石。

“是石芒青。”

王浩微微点头,这石芒青乃是能够制造坚兵利刃的宝物,虽远远比不上传说中的那些陨石,也比不上星汉沙,但是也算是不错了。

那人昂着头环视了一圈,似乎很是自得,单手捧着石芒青,径直往双首冰鸳那里走去。

“双首冰鸳,此乃石芒青,乃是极好的制造武兵的材料,你若是

识货,便该知道这宝物的价值。”

那人很是自得,觉得这宝物也该是少见,却见那双首冰鸳感受到这石芒青的光泽,只是微微的停了一下,稍后却又往开出游去,还是没有将这所谓的宝物放在心上。

方才被奚落者哈哈大笑“我当是什么呢,原来还是被这双首冰鸳瞧不上了,你看你倒霉催的,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这道理懂不懂?”

那人气的鼻子都歪了,哼哼不已。

正待这时,只见一紫袍老者从人群中走出来,众人见到是紫袍老者,纷纷为之一震,窃窃私语“这不是娶檀泽的公良添吗?这公良添怎的不与那公良酬在一起?”

“或许是分头行动也未可知。”

但见那公良添脸上带着些许的桀骜之意和目中无人,拿出一株华光四溢的灵植,顿时引得一片惊呼。

“是天门绿冬!”

“任何丹药,只要加入了天门绿冬,皆有机会能炼制成圆润丹药,如此珍贵的东西,不拿去炼丹,怎的拿来这里交换?”

却有人低声的“相传那员峤金汤少主容移牖一贯讨那娶檀泽与万荣西曲少主的欢心,这天门绿冬说不准就是那容移牖四处寻来送给万荣西曲,可是万荣西曲瞧不上才送给娶檀泽长老的,在你这里是不俗之物,说不定在人家那里只是九牛一毛。”

此言一出顿时夺得了许多人的同意,可无论怎么说,这天门绿冬都是不折不扣的好东西,甚至比之方才的石芒青还要好。

但见那公良添靠近那双首冰鸳时,那原本正在梳理毛发的双首冰鸳忽然顿住,两个脑袋的其中一个微微往公良添这边转了一下,这已经证明了许多事情了,果然,这双首冰鸳是喜欢好东西的!

众人还没来得及欢呼,却见那双首冰鸳只是一个脑袋微微转了转,便又缩回头,似乎是觉得即使是这天门绿冬也还差得远。

公良添看到这一幕气歪了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

“什么双首冰鸳,以物换物,我边清澈见底

看就是这小子胡说八道,不然天门绿冬这样宝贵的东西,怎的这灵兽连看一眼也不愿意,若是真的是以物换物,也早该转过头了,何必还要故作姿态?”

令王浩出人意料的是九方遏此次完全站在了王浩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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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章 火精障枣

“公良长老,这双首冰鸳是否以物换物,你心里清楚,只是你拿出的宝物不够格,却不能说他胡说八道。”

公良添对九方遏还是有着些许惧意的,毕竟自己是揽月境巅峰,而对方已经是穿天境的大能,不可同日而语,可想到自己背后站的是娶檀泽,便又没什么惧意了。

“天门绿冬还不够格,试问九方掌门,何物才算得上够格?方才这小子说了要以物换物,若将天门绿冬给你,你要是不要。”

围观者连连点头:是啊,天门绿冬这样的东西已经是顶好的东西了,连这也不要,怎么看这以物换物也不太靠谱。

九方遏闻言也有些迟疑的看着王浩,但是见王浩镇定自若,绝不似撒谎,正要辩驳,王浩却轻飘飘的站在了他面前,直视公良添道“我说是谁,原来是娶檀泽的狗,一天到晚四处乱吠,怎么不跟着你们家少主强抢民女,反倒跑到这里来指手画脚?”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王浩现在早已千疮百孔,但见那公良添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小子,你说什么?”

“看来你不光理解能力有问题,脑袋也不好,我已说了,这双首冰鸳便就是以物换物,它没因此动容,不是我说错了,而是你的人品奇差,东西又烂,现在明白了吗?”

周围的抽气声不绝如缕,震惊无比的看着王浩“卧槽,好狂的小子,这谁啊?”

“听九方遏说,这小子叫陆流松。”

“原来是朔山梁州第一箭客,难怪了。”

众人见王浩狂妄,还以为是陆流松年少轻狂,而公良添见陆流松如此猖狂,又听闻是陆流松,而娶檀泽与那踇隅关一向是势同水火,应该说整个世界都与踇隅关势同水火,便气不打一处来。

“好小子,休要以为你背后站着一个叱干袂与踇隅关,老夫就奈何不了你,今日即使你背后站着的是九方家的人,你说不出个青红皂白,也得给我们全部人一个交代。”

王浩径直往前走去“我要给你什么交代?方才救了你一条狗命,你没有跟我磕头认错也就罢了,居然还跟我说交代。”

公良添的脸色涨红“一码归一码,这双首冰鸳之事,分明是你胡说八道,搅乱视听!”

“你如何才信?”

“简单,这双首冰鸳既然是你说的以物换物,我们方才试了均不管用,你若真的能让这双首冰鸳因你拿出的东西而回头,我公良添便跪下给你磕四个响头,为你昭雪。”

王浩摸了摸下巴,好笑的“四个响头?”

“同样,你若是输了,证明结果是你胡说八道,那你就得把你这条命给我留下!”

“一条命换四个响头,好像不太划算啊。”

“少废话,你应是不应?”

“这有何妨,我应了!”

九方遏连连的道“陆流松,千万不要上当,这双首冰鸳即使真的是能以物换物便可打动的灵兽,你又拿出什么东西来打动它?方才连那些珍奇之物,这灵兽只是转了转头,难道你举手之间还有比那些好上数倍的东西?”

却这公良添怕事情还不够大一般的,再言道“好,爽快,既然你如此痛快,那老夫便奉陪,也无需你让这双首冰鸳动容,只要待会你拿出的任何一物,超越老夫的天门绿冬,老夫便磕头认输。”

在这公良添看来,这陆流松年少轻狂,能拿出什么好东西?这天门绿冬已是不凡,却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道“若是平起平坐也做不得数,必须得好上许多才行。”

王浩大手一挥,极为潇洒的“好说好说。”

众人等着看王浩的笑话,九方遏与九方妩都有些担心:这陆流松太过莽撞,若是输了,这条命——自己还要留着他这条命去换那却邪长精剑,如何就在这里交代了?

却见王浩不慌不忙,似乎在身上左掏右掏起来。

王浩观察过了,这双首冰鸳虽然看起来好似一只灵兽,但是此地的双首冰鸳看来并没有精力波动,应该是此地重宝的独特灵气所化,之所以天工玲珑鉴让自己以物换物,就是为了让自己用一定珍贵的灵物来唤醒这另一种灵物的共鸣,也就是所谓的以物换物了。

王浩身上的好东西不少,那些神水就不说了,光是把空间里那几只灵兽搬出来便能力压群雄,可是很明显这是在斗宝,不是在斗兽。

饲灵鸡的药田上长满了奇珍异宝,王浩放眼看去,八瓣仙兰、斗彩琉璃铃铛藤、青膏茯苓、地心孕神苋、凉水蚨钱、红雨肥笋、百偷知母、蓝叶风掘根、落黄海棠……迎风生长,十分茂盛,每一株都比那什么天门绿冬好上数万倍,该拿什么出去呢?

却王浩这里的踌躇不决,落在那公良添眼里,就是命蹇时乖的踌躇不决,当下哈哈大笑“若你现在认错,老夫饶你一条狗命,带你回少主那里请罪认错,你的贱命,便由少主裁决,让你多活些时候。”

王浩看着迷之自信的公良添微微摇了摇头“不必,我已经选好了。”

但见王浩拿出一片黄色的叶子,那叶子上并无什么独特的气息,看起来是极为普通的一片叶子,那公良添登时便哈哈大笑“我说你在拖延时间,果然不假,居然负隅顽抗到拿了一片叶子来滥竽充数,是觉得自己必死无疑因此在垂死挣——”

但见这片叶子忽然轻飘飘的从王浩手中飞起,那原本安安静静的双首冰鸳登时宛若打了鸡血一般的沸腾起来,开始在岩浆中拍打着双翅,上蹿下跳。

那片叶子慢慢的落在了那双首冰鸳的面前,一下便被那双首冰鸳吸入口中,登时归于无形。

这时,一颗红色的果实稳稳当当的落在了王浩的手中,王浩转手之间,那果实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火精障枣!”

有人认出那稀少之物,大声呼喊。

“这不可能!”公良添不敢置信的,“那明明是,怎么可能——”

“落黄海棠,百年成根,千年成枝,万年成叶,十万年成花,与蓝叶风掘根用途一致,其花、叶、枝、根常常被用来制成粉末,成为巨擘悟道之香,因其性中和,天然生长极其缓慢,因此虽有蓝叶风掘根之效,却更比蓝叶风掘根多了一丝道韵天然,因此凌驾于蓝叶风掘根之上。”

王浩淡淡的说出一句话“那是落黄海棠的叶子。”

“呲——”

即便是九方遏与九方妩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九实比之九根上了不止一个台阶,但是九实之中亦有贵重之分,像麝鹉金桃、锄樱子、碧痕翠芋、香消小荷、火精障枣、霏红狮萝籽这六种果实,这世界上还是有的,若是真的穷尽可能,毕生还是看得见的,而其中的麝鹉金桃、锄樱子与火精障枣,珍贵有余,价值并不如别的九实那般,因此这火精障枣尽管不凡,还是有个限度,但是落黄海棠便不一样了。

这落黄海棠便如王浩说的百年成根,千年成枝,万年成叶,十万年成花,既然价值效果更在蓝叶风掘根之上,这蓝叶风掘根乃是神火上才有的东西,这落黄海棠的价值就只高不

低了。

传说这落黄海棠需要弱水为护,神泥为基悉心培养,自从世界之树被拦腰砍断后,这落黄海棠树几乎便是只比世界之树差一丝的神树了,虽然用一片叶子来换火精障枣不亏,但是怎么说还是有点太膈应了。

公良添的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十分难看“你——你——”

是了,方才就是这公良添主动提出不信王浩所言,却现在所言不虚,应该跪下给王浩磕四个响头,他自然是不愿意的。

只见公良添“你”了半天也没有“你”出个究竟来,不由有点手忙脚乱,王浩整好以暇的抱臂看着公良添“快点,我很忙的。”

这“快点”说的是什么,众人都知道,一时间方才还与那公良添交好的人赶忙离开了他身边,唯恐一起被众人嘲笑。

九方遏哈哈大笑,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陆流松与那叱干袂不一样,绝非池中之物。

“公良添,你怎么了?打赌打得倒快,下跪倒不快了,没听小兄弟说吗?要跪就快点,我们可是很忙的。”

公良添宛如吃了老鼠屎一般的,哼哼道“方才一时不查,中了你的奸计,我怎会受你驱使,你黄口小儿,也如何能承受得了我的一跪?”

那公良添滔滔不绝,看着王浩,只当陆流松不能将他如何,王浩慢慢的走到公良添的身边,公良添见王浩弱不禁风,更加得意忘形,“你能耐老夫如——”

“砰”一声,却见王浩狠狠拎着公良添的衣领,按着他的脑袋,狠狠的磕在了地上,惊得那双首冰鸳鸡飞狗跳。

“陆流松小儿,你!”公良添额发散乱,狼狈不堪,猝不及防为王浩所缚。

但听得“砰”一声,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的公良添再次被王浩狠狠磕在地上,其额头青肿起了一个碗大的包。

武者到了这种境界一般的伤害是决计不可能再造成这种伤势,可想而知王浩的力气有多大,而众人不知道的是,王浩为了让公良添下跪,还使出了《黄金大力》使其磕头。

将远古金龙的绝招用在这里,王浩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陆流松,焉敢!”

“砰!”

王浩面色古井无波,再次按着公良添的脑袋狠狠一磕,公良添此时狼狈不堪,心中的无数骄傲自尊被寸寸瓦解,滋生了丝丝恐惧之色。

方才是一时不查。两次也是始料未及,可是三次呢?自己明明抵抗看,为何这陆流松居然能有如此实力?而且陆流松不是箭休吗?为何会宛若一个炼体修士?

“砰!”

四声响过,王浩松开公良添的后衣领,回到九方遏身边,九方遏看着鼻青脸肿,哭爹喊娘的公良添,面色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看着王浩的后脑勺,心里暗叹一声:这小子真狠。

围观者早已目瞪口呆,看着方才大力出奇迹的王浩。

我看到了什么?叱干袂的大弟子把娶檀泽的长老按在地上给自己磕了四个响头?

顿时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重担沉沉的压在所有人的心上,这小子,闯大祸了。

公良添早已有了求死之心,此刻生不如死的宛如死狗一条的躺在地上,王浩看着愣愣的九方遏与九方妩道“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等着娶檀泽的人找自己来算账吗?那你们还要不要找我师父了?”

人群一哄而散,九方遏与九方妩迅速带着王浩离开此地。

一场即将展开的激烈对决,就此因为四个响头而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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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一章 黑木岩蛛与尸鬼蛛

九方遏提着王浩的后衣领,九方妩匆匆跟上,时刻注视着后方动静,待到了一片人烟稀少、略显阴森之处,才将王浩放下。

“陆流松,你闯了大祸了!”

九方遏与九方妩相视一眼,有些心烦意乱的看着王浩,王浩耸耸肩“你也看见了,他要我性命,如此咄咄逼人,我只是逼着他磕了四个响头,不算过分。”

这时九方遏与九方妩已经没心思去琢磨,为什么那公良添居然乖乖的任王浩如此,这按常理来说,不是应该反抗吗?

“你岂止是如此,你逼着公良添磕了四个响头,等于让整个娶檀泽的人给你磕了四个响头,那娶檀泽可是一品家族,出了这样的事情,即便你背后站着的人叱干老贼也未必能保得住你。”

王浩却垂眸不语:昔日那娶檀泽、万荣西曲与员峤金汤合起伙来逼迫祖伞真,这仇自己虽然没有当场就报,现在不过是慢慢收取一点利息罢了,这便承受不住,也枉为一品家族了。

却忽然抬头的“我陆流松一人做事一人当,如若那娶檀泽真的因为这件事而对我,对我师傅怀恨在心,那我也认,男子汉大丈夫,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难道我还要坐以待毙不成?”

见王浩言辞凿凿,九方遏忍不住叹了口气:话虽如此,可是那种情况下,忍一时才是上上之计啊。

九方妩见氛围紧张,微微一笑,“你终于承认你是陆流松了。”

王浩翻了个白眼“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隐瞒的,不错,我乃踇隅关叱干袂座下大弟子陆流松是也,如若那娶檀泽的人真要找我踇隅关的麻烦,先过我陆流松这一关。”

既然那叱干袂不仁在前,就休怪我不义在后了,破罐子破摔么。

话音刚落,却从远处传来一阵动静。

众人乃是站在平地之上,自然感受的更加深切,

只见无数小土丘一般的泥土忽然被拱起,仿若是嫩芽绽放一般,泥土往四周堆去,而入眼只见无数黑亮的宽阔头

颅,从地底深处冒出,待仔细瞧了,才见到乃是无数晶亮的黑色蜘蛛。

九方遏脸色大变“不好,这里一马平川,不像是这些东西所呆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些?”

九方妩脸色亦是不好“这黑木岩蛛是出了名的数量多且难缠,一般群聚而居,我们好端端的,何曾招惹过它们?”

王浩见这些黑木岩蛛大都是摘星境的水平,即使有几个揽月境的,也不过是揽月境初期,并不甚厉害,有些奇怪的“这些蜘蛛数量虽不少,但是也不必太过介怀,二位皆是穿天境的大能,这——”

话音刚落,但见在那些黑木岩蛛出现之后,从方才那些黑木岩蛛出来的洞穴中,又冒出一种色泽、外形全然不一样的蛛类来。

这——

王浩脸上亦闪过不解之色,九方妩解释到“这黑木岩蛛还算不上什么厉害的,真正厉害的,是这尸鬼蛛。”

正在这时,一种体型无比庞大,全身乌黑,背部长着红色娇艳花纹的蜘蛛,以利爪径直将原本黑木岩蛛拱开的地穴劈成两半,从那洞穴中钻出。

王浩一看,之前那黑木岩蛛不过最大者也只有皮球大小,数量虽多,但是看上去威胁性不大,而这方才出现的尸鬼蛛,不仅体积大了十倍不止,其尖爪上毛茸茸的茸毛,但凡是碰触到了一些植物,那植物便立即枯萎。

不好,这尸鬼蛛乃是一种有剧毒的蜘蛛。

待那尸鬼蛛速度极快的劈开洞穴,便“咻”的一声,宛若装着弹簧一般,从地底蹦出,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众人眼前。

王浩放眼看去,黑木岩蛛的数量不少,灰蒙蒙一片,而夹杂在其中的尸鬼蛛却只有十几只,个头很大,且一般都是在那黑木岩蛛的领头位置,一下便可分出高下来。

这尸鬼蛛的来历绝不平凡!

王浩瞅见那尸鬼蛛背部娇艳鲜红的繁密花纹,便想到了自己遇到过的无生蝴蝶,不由从心底深处深处一种寒凉之意来。

“这尸鬼蛛才是主

要的,但凡有黑木岩蛛出现之初,必有尸鬼蛛,两种蜘蛛相辅相成,相当于工蜂与蜂后的关系,那黑木岩蛛没什么攻击性,抬手可灭,可数量多了照样能对你形成牵扯之意,而那尸鬼蛛却可喷射毒蛛丝。”

“那尸鬼蛛乃是依靠腐烂人类、灵兽、植物……的尸气而存活,剧毒无比不谈,其攻击力也上了不止一个档次,我们这次幸好,这些尸鬼蛛中没有穿天境的尸鬼蛛,传言有穿天境的尸鬼蛛一出,无人能挡。”

王浩看到十几只尸鬼蛛皆是揽月境巅峰的修为,可即使这样也够呛。

“武者可飞行,我们直接飞走,休要理会他们。”

九方遏摇了摇头“那尸鬼蛛喷发的蛛丝射程奇长,你若有逃走之意,便会速速将你罩住,使你脱不开身,在尸鬼蛛的包围中想依靠飞行而逃走,是大错特错了。”

九方妩重重的叹了口气“要是现在却邪长精剑在我们手里就好了。”

说罢九方遏与九方妩同时看向王浩,王浩被瞧的莫名其妙“看我干嘛,你们不是说我是陆流松吗?我又不是叱干袂,等我师傅来了你们再问他要啊,难道现在就想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可是我还没干活,你们也没过桥呢,这就把桥拆了?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两人被王浩反驳一噎,“我就是随便看看,你说这么多道理作甚么?”

王浩摇了摇脑袋“我们要做一个讲道理的人,明理是最重要的,有道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小人动——哎哎哎哎哎——卧槽——”

王浩话未说完,但见那尸鬼蛛似乎有意试探王浩这群人的底细,率先派遣了一群黑木岩蛛往王浩这边靠来,至于为什么选王浩呢?

灵兽亦有智慧,他们也看出了这群人中王浩最菜最好下手,而且这个人类的废话也忒多了,枪打出头鸟。

王浩话未说完,便见到一群黑木岩蛛密密麻麻的挨过来,登时一蹦三尺高,并在此时,全身运功,呈黄金之色,汇集到拳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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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二章 繁若弓

“黄金大力!”

“一力——降四方!”

但见一拳下去,地面被砸出一个巨大的凹坑,方才虎视眈眈的黑木岩蛛被王浩的拳劲掀飞出去,眼看是活不了了。

九方遏与九方妩颇为诧异的看了一眼王浩:这一拳少说也有一龙之力,难道这陆流松除了是个闻名遐迩的箭休,还是个炼体武者?

难怪方才那公良添在被人强行摁着脑袋磕头时一点反抗的痕迹都没有,想来不是没有反抗,而是吃奶的劲都用上来了,却反抗不了吧。

王浩看到无数倒飞出去的黑木岩蛛,甩了甩拳头,连连往后退去“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九方遏与九方妩嘴角一撇:吓死你了?吓死我了!

尸鬼蛛愿意是将这王浩先拖过来,再徐徐图之,不想居然这最弱的菜鸡也这么强?纷纷开始躁动起来。

但见其中一只尸鬼蛛在原地彳亍一阵,似乎在与别的尸鬼蛛交流,须臾之后,十几只尸鬼蛛齐齐将头颅全数投在了王浩的身上,发出一声极为刺耳难听的声音。

只见原本静止不动的黑木岩蛛群纷纷立正,开始如潮水一般汹涌的往王浩这边奔徙而来。

王浩心中大动,九方遏与九方妩正准备上前相助,却见那十几只尸鬼蛛瞄准两人,齐齐上阵,将九方遏与九方妩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好,这灵兽在排兵布阵!

“五行洞元神宵!”

但听九方遏与九方妩同时大喊一声,五种颜色不同的光芒从其背后冉冉升起,化为五种凝练神气,为九方遏与九方妩所用。

王浩心里一惊:难怪可以成为注流橘水的家主,这九方遏与九方妩不是等闲之辈。

而这边,密密麻麻挤挤挨挨的黑木岩蛛朝王浩汹涌而来,王浩照样提拳开砸,一拳一群。

“黄金大力!”

“一力——降四方!”

这黑木岩蛛又不是那尸鬼蛛,其本事不大,长得不美,想的倒挺美,无法喷射毒液,蛛丝的射程也并不远,王浩双脚如猛象行走在平地之上,从黑木岩蛛的蛛群中穿梭而过,挡其路者,诛无赦!

“一力——

降四方!”

但见一片平地上,雾蒙蒙一大片的黑木岩蛛宛若潮水般,王浩行走在黑木岩蛛的蛛群内,无数黑木岩蛛向两边倒飞而去,而王浩恍若在割麦子,简单利落,原本“吱吱”成群的黑木岩蛛,此时也“吱吱”哀嚎不已,一片死尸。

王浩效率奇高,却大都是针对那些摘星境的黑木岩蛛,其中尚有揽月境的黑木岩蛛,便无法这般轻易,战到最后,这黑木岩蛛的数量还是不少,而王浩的精力有限,已经无法再使用那般消耗的打法了。

一口吃掉一瓶回气丹,王浩开始小范围的群攻,然而那些揽月境的黑木岩蛛至始至终都在黑木岩蛛的蛛群中央,被黑木岩蛛挤挤挨挨的包裹着,没有受到伤害。

王浩打了这么久,伤到的大半都是小鱼小虾,真正的主菜还没上,体力便已去了大半。

“陆流松,你不是号称朔山梁州第一箭客么?用箭,用箭啊——”

九方遏与九方妩一边抵挡着十几只尸鬼蛛的围攻,一边见王浩陷入苦战却久无效果而出言提醒,没办法,这陆流松若是死了,自己的镇族至宝——却邪长精剑,那叱干老贼便愈发不肯还了。

王浩不断挥舞着双拳,听到九方遏的话,不由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要是自己真的是陆流松,自己才不会被你们俩逮住。

正待往前砸去时,忽然一种奇大之力将王浩往后狠狠一推,王浩只感觉胸腔涌上一阵甜腥之气,狠狠咽下,便见到在自己前方,数十只黑木岩蛛中的揽月境者,无法再直视自己的子孙为这个毫无修为的人类所单方面屠杀,站了出来,昂首怒视着王浩,刚刚发出的合力一击。

此时此刻,战场上无数的摘星境黑木岩蛛已被王浩轰杀的七七八八,剩下的小鱼小虾已经难以再成虎狼之势,而那几十只黑木岩蛛的高手,还纹丝未动,此刻,也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王浩被那一击击中,足足往后退了十几米,地上留下凹陷十公分的痕迹,王浩有些狼狈,汗水岑岑而气力不济。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现在自己最大的麻烦,就是这几十只黑木岩蛛了。

与九方妩、九方遏对战的尸鬼蛛,原本的十几只只剩

下了七八只,这两人都是穿天境的武者,这揽月境巅峰的尸鬼蛛原本对其造不成什么伤亡,但是要紧的却是这片空间不知为何,似乎为人所动过手脚,使得穿天境的强者的一些手段,在这里根本无法使出。

幸好九方遏与九方妩皆是实力高深的强者,即便许多手段无法使出,与这尸鬼蛛的对战,也一直处于上风。

而王浩这边的情势就没有那般乐观了。

王浩擦了擦汗,看着缓缓向自己逼来的黑木岩蛛,黑木岩蛛在移动的过程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王浩不知这是在磨刀霍霍向自己,还是在磨牙准备把自己塞牙缝。

“陆流松,你傻啊,用箭,用箭啊——”

九方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王浩,他一边战斗时时刻刻也关心着王浩这里的情况,显然也看出了王浩现在体力不济难以维持的情况,而现在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用箭,弓箭在这里不仅能够节省力气,射程之远,且无需再像王浩刚刚那般以身犯险。

王浩刚刚的打法完全是一种碾压的打法,对于弱鸡倒是完全可以,可是那是几十只修为揽月境的黑木岩蛛啊。

王浩不耐烦的叹了口气:那九方遏就知道一个劲的在那儿叫唤,自己怎么不知道当然这个时候弓箭比任何兵器都来的好,但是自己特么又不是陆流松,自己——

哎——

王浩忽然眼前一亮,自己不是陆流松,但是现在自己可以是啊。

这个可以有。

王浩嘴角一弯,对着鸿蒙云界塔中的祖伞真道“伞真,繁若弓借我一用。”

祖伞真早就急的焦头烂额,见王浩有难,自然慷慨愿意,但见王浩手中忽然冒出一把好似星辰碎片装点的弓箭,那长弓浑若天成,十分精美,好似仙人所造。

但见王浩左手在空中画了数十张飞行符,右手握着繁若弓,漂浮在空中。

“哈!”

飞行符使王浩无风自可上天,王浩站在半空中,繁若弓一个鲤鱼打挺颠倒过来,以弓身朝外,弓弦对准王浩。

这等宝物最大的好处就是,这繁若弓的弓弦,乃是以灵力为弦,无需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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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三章 公子世无双

王浩信心满怀,正待全力射出一箭,忽然尴尬的想起,自己现在根本没有修为,哪里来的灵力?

原本准备装x的手微微一顿,饲灵鸡被祖伞真烦的不耐烦,对王浩道“难道只有灵力能作弦吗?死脑筋。”

王浩忽然眼前一亮,想到了什么,左手在空中,对着苍天一指“雷霆意志,尽付吾身!”

元神直捧一封书,一道寒光射太虚。径达玉京金去,玄恩星火下天街

壬水幻雷**!

“轰隆隆,轰隆隆——”

无数炸雷滚滚而下,王浩信心满怀,单手一拈,四根雷霆意志拟化的弓箭呈散射之态,呈四个不同的角度搭在王浩的弓弦上。

此时繁若弓被王浩拉成满月,其左手拉弦,右手握弓,身体微仰,意气风发,发丝飘扬,额后皂角青带相衬其间,只其此刻的全身气质,恍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之感。

“繁若弓,雷霆意志为你弓弦,战之意志为你开道,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给我去!!”

“咻咻咻咻!!!!”

只见四只弓箭呈完全不同的角度,从王浩手中的繁若弓射向四方,宛若流星下降,又如惊鸿飞舞,带起无数电石火光,风声破裂。

黑木岩蛛见王浩原本已是砧板上的肉,居然现在还敢反抗,纷纷亦有躁动之意,却在这一瞬之间,王浩的四只以雷霆意志为箭羽的长箭飞射而来,四只黑木岩蛛首当其冲,被重重的钉在了地上。

“砰砰砰砰!!!!”

四只黑木岩蛛被弓箭射中,宛若刀俎鱼肉,任人宰割,只此一瞬,便了无声息。

原本与尸鬼蛛打的难舍难分的九方遏与九方妩见到这一幕,赞叹不已,九方妩眼中异彩连连,情不自禁的捂住嘴巴“向来传言那叱干袂虽狡猾卑鄙,但是其座下大弟子陆流松乃是人中豪杰,一手箭术精妙无双,无人可出其右,之前还觉得传言不可信,现在看来,盛名之下其实果然不假。”

九方遏点点头“果然——”咬牙切齿“这小子这下再怎么推脱也推脱不了了,这陆流松就是如假包换的陆流松,任他如何狡辩也没用!”

不过他心里亦有疑惑:向来这传的都是陆流松的箭术高超,这箭休又什么时候成为炼体武者,连带着符箓、阵道都精修了?而且方才那雷霆意志与战之意志不凡,起码达到了八层,这双意志旷古烁今,怎么那叱干袂也藏着掖着,从来不曾吐露分毫?

王浩见

这繁若弓果然有奇效,如法炮制,招引来雷霆意志为箭弦,一举杀了大半的黑木岩蛛,黑木岩蛛见王浩如此神勇,一时间吓得魂不附体,仓惶奔逃,现在是王浩主场,如何能让这畜生跑了?

但见王浩服下一颗速灵风丹,这速灵风丹服下后立即提升武者移动、奔跑、身法、飞行速度一倍。身形如燕一般快速追上,“砰砰砰”,将那原本叫嚣不已,现在却如丧家之犬的黑木岩蛛打的“嗷嗷”叫。

隐蔽处甲地——

“少主,这陆流松果然是名副其实,这一手箭术出神入化,恐怕此次即使我们引来这黑木岩蛛也奈何不了他啊。”

暗处的人影握着羽毛扇,手上青筋遍布“难道你要我就这么算了?”

在其身后,一紫袍老者脸色狰狞,看着陆流松,表现出滔天的恨意“少主,依我看,既然这黑木岩蛛奈何不了这陆流松,我就不信,那九毒阴磷蟒,这陆流松也能奈何的了,那九毒阴磷蟒,最近可是刚刚突破到穿天境,这陆流松再厉害,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

这人便是公良酬了,公良添脸上的恨意不似作假,却那乌青已经消失,恢复了往日的威风,可伤在己身,痛却在己心,伤痕能愈,丢失的面子与尊严,却再也找不回来了,若不杀了这陆流松,只怕今生今世都要留下心头大恨与心魔难除。

“公良长老安心,这陆流松既然如此找死,我娶檀泽便是拼尽全力,也会让其认罪伏诛,既然这黑木岩蛛奈何不了他,我倒要看看,穿天境的灵兽,他能否也打得过,不过在此之前,这尸鬼蛛的老巢,我可要助他一臂之力,让其好好尝尝苦头。”

狰狞的笑声渐渐消失,方才之地好似无人踏足,却留下一个巨大的阴谋。

隐蔽处乙地——

“徒弟啊徒弟,你可千万要撑住啊,不是师傅不帮你,而是师傅有任重在肩啊——”叱干袂看着原本被吊着打的王浩现在已经反败为胜,似乎没什么可操心的了,原本还准备出去的心思现在也烟消云散了。

看着手中被帆布包裹的长剑,心里却有其他的打算。

“待师傅了解了一事,便会带着却邪长精剑回来赎我的宝贝徒弟,只不过——”

叱干袂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棘手事。

这说起来还真是巧:莫名其妙捡回来的一个小子,居然有如此能耐,自己虽然存了心要拿他顶包,现在看着这小子天赋如此,倒有点惜才而舍不得了。

见到王浩的箭术,叱

干袂更加眉头深锁了。

光这箭术便与自己那宝贝徒弟不相上下,何况同时显露出来的其他天赋,更加令人汗颜,这么好的苗子要是自己错过了,不知要再过多少年才能轮到自己。

哎——

也罢,既然这么好的徒弟让自己见到了,自己就不能不为人师表好好循循善诱了,有一个陆流松,再来个宝贝徒弟,我踇隅关便可发扬光大,我叱干袂的名声也可以蒸蒸日上了。

却叱干袂不知,他的名声早已传遍了五湖四海,早就无需再发扬光大了。

此时的叱干袂没有想到,他想的挺美,可是最重的事情,却为自己所忽略了,这是以后的事情,暂且不谈。

话说这头,王浩追着一群黑木岩蛛,将那剩下的残兵败部追的丢盔弃甲,狼狈而窜,已经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终于被王浩尽数屠灭,那边的尸鬼蛛与九方兄妹的大战也进入了尾声,战斗似乎到此为止,已经结束的干脆利落了。

剩下总共还有两只尸鬼蛛,成不了什么气候。

九方兄妹一人打一只,见王浩那边结束了,也百无聊赖的应付着,只等着寻个尸鬼蛛什么时候暴露出来的破绽将其一举顺顺利利的打发了。

王浩操控着飞行符往那边飞去,此时败局已定,自然是不怕。

谁知此时异变陡生。

两只尸鬼蛛见大势已去,对视一眼,忽然齐齐调转船头,往王浩这边袭来。

原本便对这不以为意的九方遏与九方妩顿时大吃一惊。

若说那陆流松对那黑木岩蛛可能还是手到擒来,可是这尸鬼蛛——

正待这时,两只尸鬼蛛齐齐吐出蛛丝,往王浩这边喷射而来,王浩怎会让其如意。

“黄金大力!”

却见那蛛丝跟灵兽的身躯不一样,并不会为这招所击败,只是在王浩发出的威势中抖了抖,缓缓下落,正待王浩放心时,从那金光中,两只尸鬼蛛转眼便到,再次喷射出蛛丝,将王浩捆的结结实实。

“陆流松!!”

九方遏与九方妩同时大喊一声,两人急速往王浩这边冲来,王浩此时的肉身焉能与昔日同日而语?正准备挣脱,却感觉这蛛丝越捆越紧,慢慢的,这蛛丝似乎有准备嵌到王浩的皮肉里的意思。

而王浩的肉身现在岂是等闲之物?

却那蛛丝不知有什么异处,原本王浩挣扎的厉害,却慢慢的感觉全身的力气流失,连防抗之心都升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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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四章 野色翻云根

两只尸鬼蛛迅速不断吐出蛛丝,将王浩当做了烧烤架上烤全羊一般上下翻滚,并且还面面俱到,将其捆成了木乃伊,待九方遏与九方妩赶到时,那两只尸鬼蛛见势不好,自然知道这两人的难缠,也不抵抗,径直从一个最大的地穴中钻下去,再也不见了踪影。

“不好!”

两人看着王浩在自己眼前消失,纷纷脸色剧变。

“怎么办?”

“我们下去!”

两人当机立断沿着那两只尸鬼蛛消失的方向往下,却发现这洞穴之下,又是另一番景象。

但见这洞穴之下,弯弯绕绕,仿佛迷宫一般,又好似各种交错平行的溶洞洞穴,方才那些个头大的尸鬼蛛抬着王浩从这洞穴中走过,倒是不用担心这洞穴的大小,但是这洞穴里面地势实在叫人心烦意乱。

两人找了许久险些也分散,而四周还有潜伏的危险在等着兄妹二人。

王浩被两只尸鬼蛛抬着弯弯绕绕,不知要去往什么地方,而身上使不出力气,更觉得昏昏沉沉,耳边听到几声极为尖锐的“吱吱”声,王浩便被扔在了地上,似乎已经到了目的地。

透过眼部蛛丝的罅隙,王浩看到了自己身处何处,顿时鼻中一种极为腥臭的气息扑来。

此地好似一个巨大的地下宫殿,却分明带着灵兽打洞的风格,但见中间一个巨大的用枝叶缠绕的藤床上背对着自己,好似栖息着一个巨大的怪物,那怪物正在呼吸,因此背部有些起伏,地方不大不小,宽绰只有一个篮球场大,周围的泥土上都缠绕着盘旋的树根,四处皆是“滴滴答答”的粘液往下流淌。

在那怪物的头顶上倒垂下一根十分粗实的树枝,那树枝牵带着一颗红溜溜的果实,也不知是什么,难得的却是那树枝,光彩夺目,好似被人生生截断放置在此,却从内部生根发芽,要窜到外面去一样。

这溶洞之下本该暗无天日,却那树枝偏偏华光异彩,上面还有几片嫩绿的小芽儿,昭示着这树枝已经开始获得新生。

只是那尖端的红果子氤氲着一团漆黑如墨的雾气,看来倒极不相符。

方才将王浩扔下来的两只尸鬼蛛踌躇了一阵,不知在商量些什么,王浩猜着,自己若是凡人,这个时候应该早就被毒的七荤八素,绝不能有异动,当下便决定装死。

“母亲——”

是那尸鬼蛛的声音。

王浩眉头一动:难道这尸鬼蛛与这怪物居然是母子关系?

“咕噜咕噜——”那巨大的身躯微微蠕动了一下,似乎

有些不满别人吵醒自己,微微活动了一下。

见那怪物没有说话,两只尸鬼蛛更加惶惑“母亲?”

“说了多少次,叫我陛下!!”

但间忽然一根奇长的乌光利爪将方才出声的那只尸鬼蛛一把捏住,正对着王浩,王浩心肝一动,脸色微变。

“陛下,陛下息怒。”

“你已犯错,不可再留,本王如何息怒??”

但间就在这一瞬,王浩耳边传来几道风声,那怪物猛然将方才出声的那只尸鬼蛛塞入口中,开始“咯吱咯吱”的吞食起来,随着其咀嚼的动作,绿色的汁液缓缓低落在地,却“啪”一声,仿佛是被开水烫到一般,树根开始枯萎,而绿色的雾气缓缓向上翻腾,笼上那一根光华七彩的树根上的红色果实,绿雾弥漫,那果实便显得更加鲜红夺目了。

王浩在心底忍不住“呲”声,原来那果子之所以这么红,是因为这般缘故。

“咯吱咯吱——”

须臾过后,那咀嚼声终于停下,那怪物有些不满足的看了看早已吓得抖如筛糠的另一只尸鬼蛛,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却又只能就此打住。

“你有什么事情么?”

那怪物看也不看它,有些怜爱的以利爪抚摸着那颗红艳艳的果实,尸鬼蛛颤颤巍巍的“陛陛陛——陛下——我,为你带来了人类。”

怪物不做声,尸鬼蛛趴在地上不敢动弹,那奇异的根茎盈盈的闪着光,却这样的光不为那怪物所喜,似乎有些恼怒,可又明白这红艳果实的生长离不开那根茎,很是焦躁不安的扭来扭去,看着瑟瑟发抖的尸鬼蛛就更加烦躁了。

“寻了这么久,才寻来一个人类,真是晦气,就这么点事便要打扰本座安寝?”

“禀陛下,这人类厉害的很,杀了全部的黑木岩蛛。”

“嗯?”

那怪物开始缓缓向王浩靠过来,似乎对王浩有了兴趣。

“那些黑木岩蛛固然是些低级生物,但到底一直也是本座的忠实打手,这人类只一个便杀了,倒是也有点意思。”

那怪物朝着王浩蠕动而来,王浩这才看清那怪物的长相。

但见那怪物的背部宛若一只巨大的甲壳虫,除了那鲜艳夺目的红色花纹更加鲜艳,其他的与那尸鬼蛛想比也不算什么,却这正面好似那毛毛虫一般,不断蠕动的粉色**随着其走动,便开始颤抖,而现在看来,它居然密密麻麻好似蜈蚣一般,长着左右两排的利爪,每一根都乌光锃亮,其腹部的鲜红色茸毛附着其上,更有星星点点的梅花

状的斑点夹杂其中。

而其头顶便是蜘蛛的头,却那眼睛中闪现着只有人类才有的智慧与奸诈。

“这便是那人类吗?似乎很弱啊。”

王浩的心神一颤,心中无端生出一种极为恶心的感觉,看来这只怪兽就是自己方才打的那群黑木岩蛛的首领,也是尸鬼蛛的母蛛了。

“陛下,不要小看这人类,方才这人类厉害的紧,其身边还有两个同伴,皆是穿天境大能,许多兄弟,皆已被杀了。”

那尸鬼蛛似有悲戚之色,看着那母兽,有些哀伤,却想到这母兽的威严,又不敢说什么,却听得一声爆呵“混账!”

“既然你的兄弟们都被那些人类杀了,你还活着作甚么?”

“陛下?”

“你办事不利,未能杀的了那些人类,将全数的人类都带给我,打不过闻风而逃,丢了我的脸,岂不是混账加混账?!”

尸鬼蛛不敢置信的“我——”

“没用的废物!”

“呼呼”但见一只利爪再次抓住那只剩下的尸鬼蛛,将其牢牢的钳制住,送入口中,王浩再次听到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咯吱咯吱”声。

这怪物真他娘的太狠了,真是什么东西都能下嘴啊,那自己——

王浩感受了一番,自己全身的力气因这尸鬼蛛的蛛丝,早已荡然无存,现在若是仅凭力气,是万万敌不过这怪兽的,却四下也只有这怪兽与自己,却眼珠微转,想到了一个法子。

良久之后,此地终于归于平静,那怪物看着王浩,忽然“嘿嘿”一笑“人类,你醒了很久了吧。”

王浩心里一惊,摸不准这怪物是在诈他还是真的知晓,当下并不作答。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最后皆是要入本座的腹中的,你是想没有痛苦的死去,还是想被本座折磨一番,再生嚼一口一口咽下去?”

王浩睁开眼睛,看着睨着自己的怪物道“你早就知道了?”

怪物高冷的俯视着王浩,“我尸鬼蛛一族,长久以来,一直都生存在暗无天日的地下,为所有生物所鄙夷嘲讽欺辱,却我不抛弃不放弃,将尸鬼蛛一族发扬光大,试问普天之下,还有哪种蛛类能与我们媲美?”

王浩正准备嘲讽,忽然天工玲珑鉴出声了“野色翻云根,九根之一,其标志乃是五种颜色不同的光芒笼罩其上,却其顶端一颗红果为剧毒之物,九根有多强大,那红色果实便有多毒,沾之则死,若是制成毒药,则无色无味,除野色翻云根外,无他物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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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五章 九毒阴磷蟒

“既然你如此厉害,那你大人有大量,放了小的一条生路,你看如何?”

王浩原本的打算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开玩笑,这野色翻云根就在眼前,难道让自己放弃吗?

尸鬼蛛哈哈大笑“惯说人类狡猾,最会见风使舵,现在看来,果然不假,我放了你,你杀了我那么多得力子孙与干将,我放了你,如何为他们报仇?”

王浩腆着脸皮“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你看,你都捆着我了,再说我肉这么少,也不够你塞牙缝啊。”

尸鬼蛛冷冷的“少巧言令色,放了你绝无可能,我决定让你在痛苦中哀嚎着死去,不仅如此,还要一反常态,先从你的大腿开始嚼起,让你知道,什么才是惨绝人寰,痛彻心扉,让你看着你的死状,本尊便心满意足了。”

王浩忍不住汗颜:这尸鬼蛛还真是变态到家了。不过常年呆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是个灵兽恐怕大抵也都是如此变态吧。

当下也不再好言相劝“我刚刚可是在给你机会,你若是不放了我,你若是后悔求饶,你那一窝——”王浩瞥了一下尸鬼蛛身后,但见在其身后,有密密麻麻黑色的小蜘蛛,仿佛像蝌蚪卵子一般,挤挤挨挨的在一起,似乎是刚出生不久。

那尸鬼蛛见王浩的视线转移,当下愤怒的“看什么看,本尊之子,岂是你能看的?”

王浩诧异的“你这么护犊子,为什么刚刚两只尸鬼蛛也是说吞就吞了?”

“你懂什么,不中用的后代,若是犯了忌讳,既然是本尊所生,命都是本尊的,自然要成为本尊的养分,如若他们办事得力,那才是本尊优秀的后代,否则死也要死得其所!”

够狠!

王浩看着一群黑乎乎刚刚出生还毛茸茸的尸鬼蛛,依附在这怪物的身边,却这尸鬼蛛似乎不怎么在意它们的死活。

也对,向来蜂后只需产卵,何须还要看着它们茁壮成长?

王浩当下原本升起的一丝恻隐之心,在看到那刚出生的尸鬼蛛便是栖居在一具武者尸体上啃食武者肉身时,也消失了,当下不再犹豫。

“你们尸鬼蛛一族之所以遭人唾弃,那也是有原因的,这种生灵,若是不灭绝,才是对不起社会。”

“无耻人类,你说什么?”

尸鬼蛛大怒不已,却见这时,从王浩的心口悠悠荡荡的飘上来一团火焰,那火焰看起来没什么威胁性也不怎么热乎,尸鬼蛛蓦然看见火焰出

现,有些害怕的往后缩了缩,却见这火焰看起来很弱,当下哈哈大笑。

“即便是天火也奈何不了我如何,甚至还会为本尊所吞食,何况是地火那种不起眼的火焰,你想妄图借这团火焰来逃出生天,简直是痴人说梦。”

哎——

果然杀人放火这种事情,还是琉璃浸火来的实在。

琉璃浸火几经王浩多次找来不同的火焰给它吞食,一身实力恢复了十分之一,但是始终未达巅峰,久久没出来遛弯,当下有点激动。

王浩翻了个白眼“先把我放开。”

尸鬼蛛不屑的“这蛛丝乃——”

只听得“噗”一声,王浩身上的蛛丝应声而断,待那尸鬼蛛反应过来,琉璃浸火已经晃晃悠悠的往尸鬼蛛那里飘去了。

“琉璃浸火,记得,除了那果子个根茎给我留着,其他的,随便你怎么烧都行。”

得嘞。

良久之后——

王浩扇了扇空中飘荡着的烤焦的臭味,拿着一茎华光异彩的野色翻云根笑开了花:被蜘蛛拖回洞穴中还能偶然看到这种奇物,也算不虚此行了。

刚准备离开,却见两个人灰头土脸的从洞穴深处钻出来。

“兄长,好大的火,怎么那地穴忽然就着火了呢?”

“这一着火不要紧,不知那陆流松怎么样了,这才是让为兄最担心的事情啊。”

两人灰头土脸的看到王浩正笑眯眯的站在面前,不由大惊“陆流松?!”

王浩笑着点点头“正是在下。多谢二位伸出援手相救,小子感激不尽。”

九方遏不敢置信的“你不是——”

“那洞穴内不知为何,忽然有一股好大的火,无数尸鬼蛛手忙脚乱,小子便趁乱从那阵中逃出来了。”

九方遏与九方妩相视一眼:这小子的运气真是好。

“不管怎么说,活着就好。”

两人拍了拍王浩的肩,发现王浩的背后还有着些微的蛛丝痕迹,九方妩眼波微变,拍了拍王浩的衣袖,转身道“既然一切安好,我们还是速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三人一路往西飞行而去,路上九方遏不解的“那黑木岩蛛与尸鬼蛛,正常情况下是不会主动招惹武者的,只要别的生灵不去招惹它们,它们也只会安静的蛰伏在地底,我们怎么莫名其妙刚踏上这片土地便为黑木岩蛛与尸鬼蛛所围住了?”

九方妩道“这其中

确有诡异之处,好似那些蜘蛛都是在专程等着自己一般。”

王浩眼神变换,心里有了个猜测“恐怕是有人故意祸水东引,造就了那番局面,否则事情不会如此凑巧。”

只是这般猜测也只是猜测,没有实际证据,三人一路往西而去,前方树木茂盛多是山泽之地,从里面忽然传出一声响彻天际的吼叫,好似巨蟒长啸。

三人不愿多生事端,意欲绕道而行,却就在这时,听到一道人声“呔,九毒阴磷蟒,你已被本尊砍掉大半修为,还不束手就擒!!”

九方妩与九方遏登时脸色齐齐一变,看向王浩,王浩莫名其妙:看我作甚?待细细一想:卧槽,那不是别人,不正是那叱干老贼的声音吗?

“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陆流松,你师傅在此,现在就拿你换我注流橘水的宝剑。”

王浩欲哭无泪,方才好不容易因为几战,九方遏与九方妩对自己的态度微变,还为自己以身犯险去寻找自己,现在却破裂了。

九方遏提着王浩的后领,丝毫不客气的往前急急飞去。

“砰砰砰——”

但见前方的参天大树倒下数排,似乎有大力者推之。

当一行三人赶至时,那叱干袂的身影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发了狂的九毒阴磷蟒,正吐着蛇信子,嘶嘶看着来人。

不对啊,叱干袂呢?方才还听见他的声音的。

暗处——

公良添身上带着些许伤痕的,一脸奸笑的看着公良酬“少主,您看方才鄙人所学叱干袂的声音学的如何?”

公良酬挥了挥羽毛扇“学的很好,那尸鬼蛛没要了这陆流松的性命,这九毒阴磷蟒可不会如尸鬼蛛那般客气,现在我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是当然,少主,万荣西曲与员峤金汤、绛津渡……都在那儿等着了,我们是否——”

“也罢,既然大逆不道之人,未经我手而被除,却结果都是一样的,一样大快人心,被妖兽所除,也算他们的造化,只是搭上了九方掌门略有歉意。”

“九方家的人助纣为虐,与那陆流松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少主宅心仁厚,何须介怀如此区区小事?”

公良酬被拍的十分舒坦“行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便启程吧,加上我娶檀泽,便也算好戏开罗,压台的都来了,这地宫最珍贵之处的宝物,也可以入眼一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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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六章 九方妩之危

九毒阴磷蟒乃是一只奇大无比的巨蟒,但见青面獠牙,腰粗数尺,身上的每一点鳞片都有手掌大小,纵横交错,点点排序,仿佛青色罗网。

其头部每当其愤怒时,便有微微往两边张开的样子,更显可怖。它的蛇信子乌黑,蛇如其名——九毒阴磷蟒。

不知为何,王浩看到这九毒阴磷蟒想到了天苍蛰青龙,总感觉有点像。

饲灵鸡感受到王浩的念头,不由十分幸灾乐祸:要是小青知道自己被王浩认为自己与这个鬼东西有点像,不知会不会暴走。

王浩看着这身上带些密密麻麻伤痕的九毒阴磷蟒正怒视自己一行,显然没想让自己轻易离开,不由十分纳闷。

“怎么办?”

“我也想问怎么办,怎么跟着你这倒霉催的事情就一件接一件呢?”

王浩摊手: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却这九毒阴磷蟒先发制人,吐着蛇信子往提着王浩后领的九方遏一口咬来,王浩只感觉一种腥风吹过,顿时有种奇丑无比的味道扑鼻,九方遏大呼一声“小子,快闭气,这九毒阴磷蟒不比那尸鬼蛛的毒轻多少,中毒了我可不管你!”

王浩连忙闭上五感,只感觉自己被那九方遏拎着左摇右摆,上上下下,宛若死狗一般晃来晃去,一点自主权都没有。

“兄长,这九毒阴磷蟒已经是穿天境的灵兽了,不好对付啊。”

九方妩一边强于应付这九毒阴磷蟒,一边出声提醒,九方遏带着几分愁意“我知道,若是此时却邪长精剑在手,何愁敌不过这个畜生,现在这个畜生发狂,攻击更加猛烈,也不知跟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们不知,方才那公良添便是易容成看到王浩的模样,才去攻击这九毒阴磷蟒的,因此现在仇家相见,分外眼红,怎能放过?

这九方遏与九方妩都是穿天境一重的高手,而这九毒阴磷蟒是发狂的穿天境一重的灵兽,谁都奈何不了谁,正待双方陷入胶着之时,王浩提起繁若弓,对着九毒阴磷蟒的右眼,狠狠一射,但见一道裹挟着光芒的箭矢对着那九毒阴磷蟒狠狠而去,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得一声响天彻地的“吼”一声,九毒阴磷蟒右眼受了一击,重重的往后栽倒,而右眼眶中流出绿色的鲜血。

嗯?

九方遏颇为惊异的看着王浩,见王浩一脸懵然的看着自己,摊着手“别看我啊,我只能帮你一次啊。”

九方遏瘪瘪嘴:看来这小子还是要故意装傻了。

正待分辨,忽然那九毒阴磷蟒气若癫狂,横扫一切,做回自己,以遒劲的绿色尾巴,带起一阵

腥臭的风暴,向着三人狠狠砸来。

“这畜生发狂了。”

九方兄妹二人见势不好,仓惶向后躲去,那九毒阴磷蟒得了缝隙,喘过气来,顿时张开大嘴,露出尖锐的獠牙,向着三人狠狠咬来。

“五行洞元神宵!”

九方遏与九方妩齐齐呼喊一声,五种不同颜色的光芒化为实质,对着九毒阴磷蟒狠狠一击,九毒阴磷蟒被笼罩在五种光彩之中,却那五种光彩骤然齐齐爆炸,仿佛炮仗一般,九毒阴磷蟒猝不及防被炸了一脸,血肉模糊,气息萎靡。

“不对啊,这九毒阴磷蟒已经是穿天境的灵兽了,又不是什么未开智的阿猫阿狗,为什么这些开了智的灵兽总与我们过不去?”

九方妩出言提醒,却见原本已经炸蒙圈的九毒阴磷蟒忽然又看到王浩,向着王浩冲来。

九方遏试探性的将王浩往左挪了挪,果然那九毒阴磷蟒便蛇头往左,往右它也跟着往右,当下大颤“小子,我怎么感觉这九毒阴磷蟒是冲你来的啊,你以前是不是得罪过它?”

王浩欲哭无泪“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它。”

却话不多说,那九毒阴磷蟒此次学聪明了,不再以身犯险,对着三人喷出一口墨绿色的,浓稠的化不开的烟雾,那烟雾逢过之处,宛若蝗虫过境,寸草不生,草木枯萎,鲜花凋零,连飞行的鸟兽到这烟雾中都宛若被吸干了鲜血一般,变成干尸落地。

“这烟雾有古怪!”

正待三人捂住口鼻,急急往后退去时,忽然那九毒阴磷蟒从那烟雾中猛然冲出,恰如奇兵突袭,张口便咬,这一口猝不及防,即便是王浩也没有料到这九毒阴磷蟒居然如此狡猾,虚实结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当下也有些乱了手脚。

却精神力早已先发制人提醒了王浩,当下王浩也感觉有动静,大呼一声“小心!”

九方妩躲之不及,那九毒阴磷蟒冲着王浩来,顺带见了九方妩,以蛇尾裹住,依旧朝王浩扑来。

“五行洞元神宵!”

那九毒阴磷蟒再次为这招所袭,知道厉害,恨恨的看了王浩一眼,身形一闪,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妩儿!!”

九方遏将王浩扔在一边,速度追上前去,绿色烟雾缓缓消散,却不见了九方妩与九毒阴磷蟒,两者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没了声息。

九方遏不敢置信,心肝俱颤“妩儿!!”

却唯有满地狼藉与一片废墟寂寂回应,别的,什么也没有。

王浩搜寻一番现场,看到在一片树林旁隐秘的足迹,心里有了计较,看着一旁悲

痛不已的九方遏,出声安慰。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却现在九方遏宛若失去了重要之物一般,魂不守舍,眼眶亦是布满泪水,浑然未觉他一介七尺男儿流泪颇有些不相协调。

王浩倒是很能体会他的难处,却也心知此时唯有找到九方妩才是最重要的。

沿着那蛇尾拖曳的痕迹一路搜寻过去,王浩与浑浑噩噩的九方遏来到了一处阴风阵阵的洞穴内。

那洞穴一看便是灵兽所钻,其周边到处散落着巨大的蟒蛇脱皮留下的蛇皮,很是可怖。

“看来便就是这里了。”

王浩预备进去,九方遏将王浩挡在身后“她是我胞妹,也该是我先救她,你在外面等着。”

王浩看着九方遏双眼通红的模样,点了点头。

这里藤蔓缠绕,实在是个绝佳的荫蔽之地,若非王浩是跟着那痕迹来的,轻易也找不到这里,却在九方遏进去后不久,听到九方遏的呼喊之声,王浩匆忙进去,却见洞穴深处,九方妩静静地躺在一个巨大的树枝巢穴中央,在其身边,还有几颗硕大的绿色蛇蛋,而九方妩嘴唇乌紫,显然是毒性已到心肺。

王浩探了一下她的气息,又摸了一下她的手腕。

曾经《生尘无伤典》到底还在王浩的体内呆过一段时间,虽然现在是借给小鲛人了,但是该知道的,王浩还是一点没落下。

“这九毒阴磷蟒的毒果然霸道,毒性已到心肺,若无法对症下药之法,恐怕大罗金仙也难救。”

见王浩如此说,九方遏登时哭的泣不成声。

王浩无奈的“我只说别人救不了,没说我救不了啊。”

九方遏泪眼潺潺的“你有办法?”

王浩拿出方才在那尸鬼蛛洞穴中找到的野色翻云根,其尖端一点红颜,鲜红欲滴,一看就是剧毒之物,以物挑破,使其缓缓流入了九方妩的口中。

“不要!”

九方遏阻止的“我就这一个妹妹。”

王浩无奈的“这九毒阴磷蟒的毒霸道无比,我若不先以毒攻毒,使一种毒先占上风,最后剩下些许微不足道的毒素,我再以别的东西清除,根本无法救她。”

“现在我不救她,她必死无疑,我若出手,则五五之数,你选哪个?”

见王浩如此,九方遏只得一脸哀戚的放开手,那九毒阴磷蟒的毒乃是青色流转在九方妩的身体里,而这野色翻云根的毒却是红光。

但见两种毒狭路相逢勇者胜,在九方妩的体内缠斗不休,九方妩痛苦不已,面色略有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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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七章 由雕棠菽引起的争斗

武者到了穿天境,怎会惧怕区区的毒素?

却这两种奇物也是一物降一物,即便是穿天境的武者也要怕上几分。

但见良久之后,红色的光芒一口将那青色光芒吞下,却自己也消耗的不剩多少,王浩眉头一挑:这野色翻云根不愧是九根之一,衍生出的毒物也如此不凡。

却九方妩还未醒来,九方遏焦急的看着王浩,王浩拿出一枚斗彩琉璃铃铛藤的叶子,放入九方妩的口中,见那红光有消散迹象,当即再拿出几片叶子。

九方妩的伤势算是稳住了,只是暂时还未睁眼,九方遏大喜过望,感受到九方妩体力的回复,不由十分激动。

王浩摆摆手,“这里是个是非之地,保不准那九毒阴磷蟒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先离开吧。”

“说的也是。”

九方遏抱着九方妩,迅速离开此地,却良久之后那九毒阴磷蟒也不曾回来,不知去了哪里。

几个时辰后——

九方妩精神饱满的看着九方遏,她感觉自己不仅恢复如初,连带着精神力都增长了一大截,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你说那九毒阴磷蟒既然捉了我,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王浩抿了抿嘴“你看到那些蛇蛋了吗?它是想慢慢使你中毒,九毒阴磷蟒孵化的温度不需要那么高,你只要还有一口气,便足够了,想来这九毒阴磷蟒不知为何仓惶离开了那里,却想出了这个办法,使你替它完成它要做的事情,如若无法救你,想必你需要经历一段时间的痛苦才能死去,这九毒阴磷蟒看来是出差了啊。”

王浩摸了摸下巴,不是很明白那九毒阴磷蟒到底忽然遇到了什么事情,连蛇蛋也不要了。

九方遏看着九方妩嘿嘿一笑“不论如何,你平平安安的就好。”

九方妩看着九方遏道“那我被卷走之时,某人可没出洋相吧。”

“我怎么可能出洋相,你被卷走就卷走么,救你回来不就好了。”

“那我怎么听到有人还眼泪鼻涕的呢?”

“反正不是我。”

……

“此雕棠菽乃是本尊先看见的,有你宴坛巾什么事?”

“先到者先得,水清角,我敬你也是绛津渡的家主,可不要行如此无礼之事。”

下方一钟灵毓秀之地,但见此地水木清华,山清水秀,一身着水蓝长衫的俊美男子,与一看来有些阴柔之气的男子,正在紧张对峙。

“说话的那个,是绛津渡的家主,唤为水清角,别看他长得帅,其实真正打起架来,根本在我手上过不了几招。”

九方遏见九方妩看着水清角直流口水,很不是滋味,一行三人正在云端之上俯视下方动静,九方遏见王浩似乎不知那人来历,因此出言提醒。

王浩眉头一皱“这雕棠菽也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为着一株这样的植物大打出手——”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万荣西曲仗着是丹

药家族,明里暗里给了其余许多一品家族许多脸色看,有些家族不说,但不代表所有人都会隐忍,这水清角少年得志,天赋奇高,还是传说中的轻风体,自然更加高傲些。”

下方两人的唇枪舌剑眼看就要转变为真刀真枪,水清角轻蔑的看了一眼宴坛巾“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该把东西让出来。”

“正是因为知道您是长者,断然不会与我一介小辈为难,否则让您如何自处呢?”宴坛巾看着水清角,眼中同样不怀好意。

水清角身后站着一个身着紫衣的抱剑侍女,此时大有跃跃欲试之状,宴坛巾看到这一幕,不屑一笑,身后站着的数十名揽月境保镖眼中露出凶光。

“呦呵,你万荣西曲还想先下手为强?”水清角面露夸张神色,闻言那些保镖脸上的阴险之意更甚。

“呵呵——”水清角忽然眉头一皱,看着宴坛巾身后的保镖成一字排开状,向自己缓缓逼来,冷笑一声“今日我水清角只想整死各位,或者被各位整死,我也不想针对你们在座的各位,因为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垃圾。”

宴坛巾强忍怒气“既然水家主如此说了,那么今日若是不与水家主一较高下,恐让水家主心中欲壑难平啊。”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本家主固然这一生潇洒不羁爱自由,但是这一生,不是干架,就是在去干架的路上,今日我便替你们万荣西曲的那群老头子,好好教训一下后生,省的日日风大,闪了你的舌头,也闪了你的老二。”

宴坛巾指关节握的“咔嚓咔嚓”响“给我上!”

身旁一胆小走狗上前悄悄道“少主,这可是绛津渡的家主,传说中可是拥有轻风体的人,我们要是打得过也就罢了,要是打不过——”

“少废话,打不过,老子今日就打爆你的狗头!!”

水清角看着宴坛巾气急败坏的样子,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这宴坛巾跟那公良酬不一样,心机、城府都差得远,只是几个激将法便如此了。

见水清角如此神色,宴坛巾只以为他在嗤笑自己,当下心中更气,“给我上!!”

登时场面一触即发,只见两方人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而水清角这边孤零零,身后唯有一个侍女。

“文练啊,既然宴少主有心要跟你切磋切磋,那你就去指点一下他吧,记得下手要有分量,整个半残也就罢了,千万不要打死,不然叫我如何跟万荣西曲的家主交代呢?”

文练脸色冷冷,“是。”

“好你个小娘皮,如此猖狂——”

宴坛巾心中气愤不过,率先冲了出去,云端上的三人看的正过瘾,只以为一场大战即将爆发,却就在这时,那唤为文练的紫衣少女手中的宝剑一道华光闪过,原本鸡飞狗跳的战斗场面瞬间平息。

只听得一声“噌”声,那是宝剑归鞘之音,方才冲来的宴坛巾党羽被悉数屠灭,而宴坛巾手举宝戈,呆呆傻傻的站在中央,纹丝未动,显然是那

文练故意留手。

“哎,我说文练啊,你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人家少主好心好意的来找你切磋武艺,你怎么能什么都不赐教,就让人家少主站在冷风中呢?这多不合适,还不快点赐教?”

宴坛巾见战斗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方才那些党羽一下全部死的透透的,只剩下了自己,冷风吹,吹我脚,那么冻我脚后跟,当下心底深处涌上丝丝寒意:对啊,自己怎么忘了,这水清角除了是那绛津渡的家主,可还是个传送中的轻风体,没两把刷子,能当上一品家族的家主吗?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易的着了他的道呢?

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宴坛巾咽了口口水,扯了扯面皮,拉下笑脸,有些僵硬的“我说水家主啊,这个,都是误会,误会,有道是不打不相识——”

只听得“哗哗”两身,宴坛巾身上原本华光异彩的一身行头,登时落了地,只剩下了一身中衣,好似被剥了皮的马铃薯,害怕的捂住自己的脖子,生怕自己也如那些人一般身首异处。

“我说文练啊,这又是你的不对了,我让你赐教,你好好的,剥人家衣服干嘛,即使真的下手了,那也要做的漂亮一点,你看,这外衫是朝仪衫子,倒是上好的雪蚕丝绣的,腰带上斗大的夜明珠你也瞧见了,那武器宝戈你也没忘,怎么没看见这中衣呢?这中衣可是上好的绿墨狐腋毛,本家主都告诉你多少次了,节俭节俭,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么——”

说话间,华光一闪,便将那宴坛巾的中衣剥光,此刻的宴坛巾除了裤衩,真的是清清白白,水清角摸了摸下巴,又仔细的打量了宴坛巾一遭,宴坛巾瑟瑟发抖:完了,完了,果然要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了。

正欲慷慨赴死,忽然感觉腚上一凉,自己的盘龙兜裆裤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踪影,而转眼看去,水清角正拿着自己的兜裆裤打量。

“你,你——”宴坛巾捂着裆,悲切的指着水清角。

水清角食指提着那兜裆裤,另一手摩挲着下巴,啧啧有声“嗯,做工不错,这龙绣的也真,就是料子太厚了些,也不知透不透风,夏天穿了凉不凉快。”看了一眼宴坛巾“放心,即使这料子再厚,也没有你的脸皮厚。”

文练有些鄙夷的“家主——”

水清角“咳”了一声,打了个响指,一丝火苗悠悠的从指间飘出,只听得“呲呲”几声,一撮灰落了地,水清角抱臂看着宴坛巾“今日这事,就当本家主为万荣西曲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成器的少主,省的整天不知天高地厚,什么人都敢得罪,文练,带上宴少主的东西,找个地方埋了,千万别让宴少主找到,耽误了本家主的这一片苦心。”

云端之上的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水清角这一番骚操作,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这——”

宴坛巾深深的握紧拳头,看着水清角离开的方向,双眼通红:水清角!此仇不报,我宴坛巾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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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八章 穿天境上

看着孤立无援的宴坛巾,王浩眼中精光一闪:这宴坛巾当初与那容移牖一起欺压伞真,这仇早报晚报都得报,现在怎么能放弃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呔,宴坛巾,你恶贯满盈,死有余辜,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但见王浩忽然跳将下去,下了九方遏与九方妩一跳,反应过来时,王浩已经握着繁若弓站在光溜溜的宴坛巾面前了。

宴坛巾正悲愤欲绝,从犄角旮旯里捡起一件衣服披了,也幸好无人看见,正准备灰溜溜的逃走,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当即吓了一跳。

“你是何人?阻我去路?”

宴坛巾看着王浩现在的模样,惊讶之余带着几丝愤怒“既知我根底,还不把路让开,否则——”

“哼哼,你宴坛巾与公良酬作威作福,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我陆流松甘愿为天下先,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先杀了你这个狗贼!!”

我的天哪,这小祖宗——

九方遏与九方妩只觉得头晕目眩:之前屡次这陆流松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不想现在居然这么轻易就将自己的根脚说出来了,还如此猖狂,会被打的啊。

“陆流松?”宴坛巾有些惊疑的:自己何时与叱干袂老贼的徒弟有什么瓜葛?不过却冷冷一笑“你来的正好,你不送上门来,我还要去寻你,省的我跑这一趟了,你师傅是朔山梁州的败类,教出来的徒弟也好不到哪儿去,数十年前,曾偷偷潜入我万荣西曲偷走我万荣西曲无数珍贵丹药,这些陈年往事,我们都是记着的,父债子偿,休想抵赖!”

王浩义薄云天大喝一声“我陆流松一人做事一人当,从来不会将错误推给旁人,绝不抵赖,实话告诉你,当时我与我师傅一起去偷丹药时,师傅还顺便带着我摸了你父亲所有小妾的屁股,这些光荣事迹,师傅早就与我说了,要让我发扬光大,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万荣西曲的英雄好汉的老婆,都被我师傅摸了屁股!!”

宴坛巾吐出一口心头血,目眦尽裂“好小子,今日我先折了本在那水清角那里,他我打不过,难道你这个叱干老贼手下败类,我宴坛巾也斗不过不成,拿命来!!”

九方遏与九方妩面面相觑:这叱干袂与那万荣西曲,

还有这等风花雪月的陈年往事?自己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说过?

却下方局势一触即发,九方兄妹速速落地,满脸堆笑“我说宴少主,这其中,恐怕有点误会。”

“误会?九方家主,你也是那注流橘水的家主,怎么这样颠倒黑白的话也说得出来?方才这陆流松红口白牙说的话,你可都听到了?”

“这——这——”九方遏擦了擦汗,拼命看着王浩,希望这陆流松能够力挽狂澜:自己家族的却邪长精剑还没找到,这陆流松要是被宴坛巾打死,或者打死了宴坛巾,这都不是个好的趋势啊。

却见王浩登时脸色愈加大义凛然“不错,这其中的确有个误会。”

宴坛巾阴狠一笑“现在你想跪地求饶,我的大刀却也已经饥渴难耐,绝不会就此放过你。”

王浩哈哈一笑“我陆流松顶天立地,铁骨铮铮,怎会跪地求饶?我说的误会,乃是当初师傅在摸了你所有姨娘的屁股后,还掐了你所有姨娘的乳尖,之后——”

宴坛巾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一鼓作气往王浩这边冲来,九方妩与九方遏见势不好,预备一人拦住一个,却见这时,数百里之外,一道无比闪烁的金光宛若金色的圆柱一般,指天骤然,磅礴高耸入云,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一霎时,原本寂静的天空陷入一片混乱。

无数的飞行灵兵从头顶飞过,齐齐往那金光之处飞去,王浩依稀在那些人中看到了容移牖、公良酬一行,就是没有看见叱干袂。

却见这时,原本气不可遏的宴坛巾脸色骤然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恨恨的看了王浩一眼,却还是咬牙切齿的离开了。

什么情况?

王浩看向九方兄妹,九方遏眉头紧锁,有些犹豫的“其实我们得到的消息也不多,传言,这里所葬之人,不是穿天境的强者,而是——”顿“涅生境。”

王浩瞳孔微缩:在他的认知世界中,世间穿天境乃是最强,在穿天境之上,居然还有一个境界?

九方妩带着几分忧心的“据说这大能非是我朔山梁州之人,似乎是异世来客,只是为何陨落在此,不得而知,不过这地宫手笔,雄浑无比,想必陆流松你也看见了,不是普通的穿天境

就能办得到的,若只是普通的穿天境,如何会引得这万荣西曲、娶檀泽、绛津渡、踇隅关……甚至我们注流橘水也参和进来?”

相处到现在,这算是九方兄妹对王浩所说的,最真切的话了,王浩得到这个消息的惊讶程度,溢于言表,即使是一直生活在朔山梁州的祖伞真得知此事,亦是久久无法平静。

“想不到我朔山梁州居然埋葬着一位如此大能,这样大的事情,却这些家族瞒的滴水不漏,而普通的武者却在刚进来就送了性命,真是难为他们了。”

祖伞真冷笑一声,复又想起了泾渭方壶之事,不由有些悲从中来。

“伞真,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渣,不是今日死,早晚也要死,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王浩眼神坚定的看着远方:不论是穿天境,还是穿天境之上,既然身处其中,谁也别想挣脱这世界秩序的罗网。

“我们走。”

九方妩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九方遏:是否告诉他?这陆流松似乎跟那叱干老贼,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九方遏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既然有了那样的景象,想必叱干老贼必然是得手了,那却邪长精剑他留着也没有用了,也该还给我们了,待见到那叱干袂,想必即使我们不说,那叱干袂也是要告诉陆流松的。

甚远之距,倏忽而已。

当王浩一行三人来到金光之处时,却见到一个雕栏玉砌之宝地,但见那地金碧辉煌,碧瓦朱甍,层楼叠榭,雕梁绣户,钉头磷磷,轩昂壮丽,说不尽的丹楹刻桷,飞阁流丹,道不尽的桂殿兰宫,神工天巧。

王浩与九方兄妹一时有些看呆:此地过于奢华,如果只是单单用来做一个穿天境大能的地宫,王浩都觉得实在是太过浪费,也唯有那穿天境之上,才也配的。

三人进去后,里面更是殊形诡制,瑶台琼室,玉阶彤庭不表,只是那珍楼宝物,走鸾飞凤,便有恍在金屋之感。

几人踩着脚下的宝玉石阶,心里一阵梦幻,却一路走来,墙壁上所有的装饰之物全都不翼而飞,想来也是先到先得,已经被别人先拿走了。

九方兄妹与王浩对视一眼,当下也不再流连忘返,快速往这宫殿的中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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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九章 宝鸭乌号与龙桃枝

“快快快,别让他跑了!”

“追上他,我看的真真的,那地阶高级的灵兵宝鸭乌号就在他手上。”

“如此宝物,岂可让他一人独吞,兄弟们,上啊——”

“冲!!”

……

王浩与九方兄妹进了一间偏殿,还没反应的过来,便见到一群人前方追着一个人,正风尘仆仆的往前赶去。

叱干袂!!

九方遏与九方妩登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怒视向前,看着陆流松“现在叱干老贼在此,就拿你换回我注流橘水至宝!”

王浩脸上冒出几个问号:刚刚不是还说是两肋插刀的兄弟吗?

却见这时,九方妩在此聚精会神的看着王浩,生怕他跑了,那边九方遏已经随着人流去追寻叱干袂了。

“叱干老贼,哪里逃!”

叱干袂怀中抱着一把宝鸭乌号,看着身后越追越多的人,忍不住大吼起来“你们这些杀千刀的,那墙上挂着的那么多好东西,你们自己拿了就不准别人拿,这什么世道,老子我拿区区一把灵兵,怎么就犯了众怒了?”

“你这老贼好不要脸,你哪里是拿了一把,这墙上只要是没长腿的,都特么被你取走了,你吃肉总得留点汤吧,连盆都舔的一干二净,你这条素质教育的漏网之鱼,今日非要逮到你不可!!”

叱干袂听了脸皮一抽,登时加快速度,急急要冲出这间偏殿。

也不知为何,在进入这座巨大的宫殿后,所有人的修为都被束缚住了,若是修为还在,那穿天境者一个空间抓换,便可迅速离开,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连飞行的能力都没有了,除了自己的两条腿,别的都靠不住。

叱干袂一边吐槽,一边逃跑,路上看见了还有好东西,也照收不误。

后方追逐之人见此,顿时更加义愤填膺,眼见好东西一样样都入了那叱干袂的手里,那叱干袂好似把这儿的地型摸得一清二楚,连墙缝里随便抠出来的一块石头都冒着仙光,很明显这叱干袂身上绝对有大秘密。

九方遏只管自己的却邪长精剑,其余之事一概不论,“叱干老贼,将我注流橘水宝物交出,我便不为难你的宝贝徒弟。”

叱干袂头都没回“我那徒弟皮糙肉厚,抗揍,你还是继续难为他吧。”

一群人如苍蝇一般,将整个宫殿闹得鸡飞狗跳,只王浩看见的武者,便也有数千,这里

如此广大,还不知其余地方有多少武者。

王浩看着一脸严肃的九方妩,笑嘻嘻的“九方家主,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九方妩冷着脸“兄长让我看着你,你少套近乎。”

王浩眼角一搭“九方家主此言差矣,此地物产丰富,我们今日得幸近来,这样的机会一生能有几次?况且此地珍宝如此之多,若是错过了,悔之晚矣,即使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家族考虑。”

九方妩想了一遭,觉得此言有理,却见王浩嬉皮笑脸,当下却拉下脸“废话少说,我在旁边看着你,休想耍什么花样。”

另一处宫室内——

一身后背着长弓,面容冷毅,带几分稳重木讷之态的青年武者,看到前方的莲花水池内,一朵莲台上星光闪闪,眼中有振奋之色: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传说中的星汉沙。

那青年武者眼中的激动之色难以言表,全部心思,都扑在了这粒星汉沙之上,全然没有顾及自己师傅的死活。

这头王浩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从鸿蒙云界塔中放出一只老鼠,但见这只老鼠全身雪白,晶莹剔透,十分可爱。

九方妩一愣,有些不敢确定的“天机影流鼠?不对,这——”

王浩诡谲一笑:天机影流鼠在鸿蒙云界塔中几经变折,现在已经变异了,难怪普通人认不出来,此情此景,有了天机影流鼠的帮忙,就是如虎添翼了。

九方妩见王浩不愿多说,也聪明的没有多问。

天工玲珑鉴有云:天机影流鼠,虽然并无甚实力,但是却是专属寻找宝物的灵兽。嗅觉灵敏之余,逃跑时速度极快,还可隐身,数量稀少却为众多武者心系。

最重要的,这天机影流鼠可是找宝物的一把手啊。

原本灰扑扑的天机影流鼠现在变成如此模样,也难怪九方妩认不出来了。

久未上场的天机影流鼠得了天地,十分人性化的伸了个懒腰,先四处嗅了嗅,转而看向王浩,王浩对着天机影流鼠道“要好的。”

天机影流鼠点了点头,九方妩更加怔愣了:果然是天机影流鼠?

但见一抹极为细小的白色身影迅速穿梭,王浩与九方妩紧赶慢赶,几次差点跟丢,终于在一棵巨大的树下停住了。

这棵树说来与普通的树并无什么区别,只是叶子更加宽大,王浩嗅了一下,体内的天工玲珑鉴又及时给出判言。

“这只是一棵龙桃枝树,小灰灰,你带我们来这里作甚么?”

九方妩诧异的“龙桃枝?”

这龙桃枝说起来,在灵植中是最不入流的了,因为其遍地生长,药用价值并不高,所以称得上是不入流,这天机影流鼠久负盛名,怎么?

却见那天机影流鼠双脚直立站起,指着那一株龙桃枝“吱吱”叫出声来,王浩摸了摸下巴:这小灰灰不是不靠谱的灵兽,自己定然是有哪里忽略了。

忽然王浩的精神力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波动,正待做些什么,忽然从偏殿呼啦啦走进一大群人,将入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王浩定睛一看:呦,还是个熟人。

容移牖鄙夷的看了一眼王浩“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人,连龙桃枝这种不入流的灵植都当做是宝物。”

这时从后面慢悠悠走进一人,看到王浩时,登时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是你!!”

王浩嘿嘿一笑“是我。”

容移牖有些诧异的“容少主认得这人?”

“这人——这人——”容移牖指着王浩指了半天,也无法将王浩之前的猖狂之语说出口,难道自己要说这陆流松跟随他师傅,将自己老爹的所有姨娘的屁股摸了个遍吗?这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好啊,天堂有路你不走,苦海无涯你苦作舟,今日你落在这地宫里,我宴坛巾誓要将你碎尸万段!!”

王浩掏了掏耳朵“这话你一时三刻之前曾经说过,你忘了吗?”

宴坛巾深深吸了口气“好胆,看我——”

“且慢!”容移牖拦住宴坛巾,宴坛巾不满的看向容移牖“你这是何意?”

容移牖悄咪咪的在宴坛巾耳边鬼鬼祟祟“宴少主,这地宫颇有古怪,武者的一切修为在这里都化为了泡影,这时一切全仰赖身上所携带的宝物,我听闻陆流松的师傅叱干袂也来到了这地宫里,想那叱干袂现在是这地宫里行走的宝库,若将他这宝贝徒弟擒住,届时我们——不就不费吹灰之力?但是人多眼杂,若是打起来,那叱干袂也是穿天境的强者,未必不会护犊子,我们不如这般,这般——”

但见两人一通鬼鬼祟祟后,忽然齐齐看向王浩,宴坛巾哈哈一笑“此计甚妙!”看着王浩“好,今日你师傅在此,擒住一个也显示不出我宴坛巾的本事,唯有擒住一双才能泄我心头之恨,叵那小子,你可敢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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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章 龙桃枝与锄樱子

正待这时,一旁的九方妩身上的气势骤然节节高升,令人为之侧目“我九方妩也是注流橘水的掌门人,你们要拿我身边的人开刀,可曾问过我注流橘水的意思了?!”

宴坛巾原本洋洋自得的脸上,表情骤然一僵,容移牖见此厉声道“九方家主,你也不要在此拿着鸡毛当令箭了,这地宫中现在比得可不是谁拳头大了,您固然在外面只手遮天,可你再如何,现在也还是毫无修为,与我们并无二致,你想护着这陆流松,也得问问我们手下的人答不答应!”

“哈哈,说得好,九方妩,我早就看你与九方遏不爽了,本少主落难,你们不施救,居然还在云端上看热闹,也是没安好心,若你今日执意要与这陆流松共赴黄泉,也休怪我万荣西曲没给你们注流橘水面子!”

九方妩气的发抖“你们——”

“且慢!”

王浩挥了挥手,站在九方妩的面前“既然你要斗,我便与你斗,扯进女流之辈作何打算,显得你更孬吗?”

“陆流松!!”九方妩吃惊的。

“好小子,这可是你说的!”

宴坛巾生怕王浩反悔“既然你欲如此,那便文斗,省的传出去,说我们以多欺少,辱了你踇隅关。”

王浩好笑的“你要怎么个文斗法?”

“这个简单,这地宫开放时间已有四日,期间也各自在这地宫中收获了不少宝物,那便以一样在这地宫中所收获的最珍贵的宝物对比,谁的最贵重,便算谁赢。”

“输者如何?”王浩挑了挑眉,天机影流鼠“刺溜”一声钻进地下,悄无声息。

“输者,便为另一方阶下之囚,并且交出身上所有宝物!”宴坛巾阴险一笑,容移牖看着陆流松亦是冷笑不迭:这陆流松惹了谁不好,偏偏惹了宴坛巾,这宴坛巾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今日不死也残。

“好,就依你!”

九方妩惊讶的“陆流松,我们进来这地宫不过半日,什么东西也没有找到,这些人已经进来四日了,如何可比?”

“男子汉大丈夫,莫非要食言而肥?”容移牖忍不住出言讥讽。

王浩摆了摆手“这个自然不会,休得听信妇人之言。”

九方妩一片好心,现在王浩这里成了“妇人之言”,不由气极,兀自站到一边去,这万荣西曲自然不敢拿她怎么

样,可是陆流松——

王浩好似浑索未决的“既然是比试,你们的东西,是什么?”

容移牖嘲讽“那你的东西又是什么?”

王浩不慌不忙,指了指身边的龙桃枝“就在这里。”

众人视线顺着王浩的手指看去,但见那一株宽枝大叶的龙桃枝静悄悄的站在一边,似乎不知自己卷入了纷争之中,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不由哈哈大笑。

“陆流松,你脑子秀逗了吗?居然要以龙桃枝来与我们对决?你这是成心要输给我们,慷慨赴死吗?”

“这陆流松的师傅叱干袂就不是什么好人,今日乃是宴少主为民除害的大好时机!”容移牖在一边不断拍马,宴坛巾心里舒坦。

“说得好!”宴坛巾身后一众居高临下的看着王浩“陆流松,你来了这地宫半日,只寻得这么个东西,看来也是图穷匕见,黔驴技穷了,今日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家族的底蕴!来人呐!”

正在说话之时,宴坛巾一声大喝,便见手下呈上一把通体流光溢彩,冰魄浑生的宝剑来。

“此剑唤为转魄断水剑,重两万三千五百斤,以深海玄铁打造,加乌金煅筑百年而成,乃是地阶顶尖的绝妙灵兵。”

但见那宴坛巾一声大喝,原本光华尽敛的转魄断水剑,一霎熠熠生辉,整个世界因为这把转魄断水剑顿时开始光彩夺目起来。

而一众看到那把转魄断水剑也纷纷露出歆羡的眼光。

王浩暗暗点了点头:自己的桂溪凭风刀在以前,也算是一把极好的兵器,可是随着自己境界的增长,地阶中级的灵兵就有点相形见绌了,而这把转魄断水剑乃是地阶顶尖的宝剑,无论是锻造工艺还是锋利度,都是珍贵数十倍不止的。

两相比较,必然是自己的桂溪凭风刀落了下乘,可王浩与刀有不解之缘,何况那桂溪凭风刀与自己所经历的大大小小的战斗,已经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概括的了的了,岂是这些普通的神兵利器可以替代的了的?

宴坛巾见王浩怔愣不已,还以为王浩是已经默认败北,当下哈哈大笑。

王浩思绪翻飞,被一阵猪叫拉回现实,看着一众趾高气昂的模样,不咸不淡的“这转魄断水剑的确也算得上是不错的兵器了。”

哈哈笑声顿时停歇,宴坛巾瞪大了眼睛看着王浩,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不错的兵器?

宴坛巾深深的吸了口气“好小子,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你这龙桃枝乃是烂大街的俗物,如何能比得上我这转魄断水剑?”

王浩耸了耸肩“龙桃枝当然是比不上的——”看着众人“但是锄樱子就未必了。”

锄樱子?

人群中有不怎么知道这灵植的人面面相觑,似乎也是第一次听说,容移牖眉头一皱:他光搜灵植进献万荣西曲,自然这锄樱子也是略知一二。

这锄樱子与万年出光藕、九重榻仙桃、麝鹉金桃、碧痕翠芋、香消小荷、火精障枣、霏红狮萝籽、水醉云仙果并称为传说中的九实之一,也不是随便说说的,药用价值极高,可极为难寻不谈,几乎也见不到了,这龙桃枝乃是随处可见的东西,怎么可能这锄樱子就在这龙桃枝下面呢?

“陆流松,你死到临头还想抵赖,这锄樱子乃是九实之一,这龙桃枝莫非是变异了?这锄樱子为何又好端端的长在这龙桃枝之下?”

王浩只是淡淡的弯下腰,在那龙桃枝的根部扒拉了一番,但见泥土翻动之后,一阵耀眼的红光闪过,登时众人眼前便看到了:在那龙桃枝的根部,有十几颗宛若玛瑙一般,分部不均匀,又如红色的石榴籽单独成型的灵植,正静悄悄的在那里大放异彩。

宴坛巾脸上的表情一霎时变得极为精彩,即使是容移牖也没有料想到会有如此转折。

“这不可能!”

是啊,好端端的龙桃枝树下,怎么可能会长着传说中的九实锄樱子?

王浩一颗颗捡起,挥挥手,那些闪着红色光芒的锄樱子便消失不见了,但见王浩气定神闲的站在龙桃枝树前,看着黑压压的众人,脸不红气不喘道“现在,谁赢了?”

宴坛巾憋红了脸“这不可能!”

容移牖亦是不敢置信,九方妩站在王浩的身后,看着王浩的背影,眼中异彩连连,似乎没想到事情还有这样的转折。

“你可认输?”

王浩依旧不紧不慢的反问一句,世俗凡物,焉能与传说中的九实相比?

世间之物,九叶——无暇血液;九花——无暇经脉;九根——无暇骨骼;九实——无暇神魄;九珍——无暇体质……九实在世间之物中,是仅此于九珍的奇物,是非曲直,高下立判,只看谁死不认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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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一章 真假陆流松

“这一定是什么障眼法,这等俗物之下,如何会有九实存在?!”

王浩整好以暇的看着宴坛巾,围观一众见此也有些怀疑的眼神看去,是非曲直很是明显,显然这宴坛巾是输不起了。

王浩打了个呵欠,宴坛巾双脸憋得通红,容移牖眼珠一转,眉目上闪现出几丝狠辣,悄悄凑到宴坛巾耳边耳语一阵,原本怒气冲冲的宴坛巾霎时眉开眼笑,方才的怒气一扫而空,活像得了天大的便宜般。

“好好好,陆流松,此次就算你走运,可是方才所比得,是这地宫中所寻获的最珍贵之物,这地宫既然还没有关闭,最珍贵之物光眼前看到的,谁说了都不算,只以眼前所见之狭隘,来判断这便是最珍贵之物,未免太坐井观天了。”

王浩歪了歪头,已经知道这宴坛巾下一句要放什么了。

“既然事情还没有结束,如何算的你赢,你可敢与我再赌一场!!”

王浩点点头“我陆流松天不怕地不怕,自然不会怂。”

“很好!!”

九方遏看着王浩的背影,心中疑窦顿生:自己听闻,那陆流松虽然是叱干袂的弟子,叱干袂不要脸,可是陆流松可是很憨厚的,怎么眼前的这个陆流松,一肚子坏水不说,比他师傅叱干袂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呢?

半日后——

“呔,前方之人,给老子站住!”

刚刚从地里刨出一把板斧的络腮武者怔愣的看着王浩,王浩威风凛凛,手上拿着繁若弓作满月状,脚踩水醉云仙叶,以飞行符浮在空中,身上穿着金闪闪的甲衣,看起来好不威风。

这地宫有所限制,因此任何人的修为都漏的干干净净,此时为唯有炼体武者、符箓师、阵法师、驯兽师……等并不只专修境界的武者能占得便宜,旁的武者若无除此之外的长处,只怕早就被轰成了渣渣。

眼前这个武者肉身坚硬如铁,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显然是一名炼体武者了。

那武者见王浩如此架势,微微一怵,却想起这地宫中的特殊,振奋了精神,眉宇间充盈着一副霸道之意“你有何事?”

“交出你所寻之物,小爷饶你一命!”

没办法,既然是要寻最珍贵之物,王浩思来想去,自己已经是后来者,好东西肯定都被搜刮的差不多了,若真的想找到好东西,唯有打劫暴富来的是最直接了。

那武者哈哈一笑“打劫?就凭你,你是什么垃圾,清楚自己的定——”

话音刚落,只见王浩身形如风般迅速冲上来,繁若弓拉成满

月,只听得“噌”一声,长箭擦着那武者的头皮向外飞去,带出一阵火花,而那武者的头皮上茂盛的头发,仿佛是田地里丰收的庄稼,刚刚被收割机收割了一排,光秃秃的极为整齐。

“啊!!”

武者吓得不轻,情不自禁的瘫软在地,王浩一步步逼进,单手拎着那武者的衣襟,一字一顿“我很忙的,拜托你配合一下,不要让我难做好不好?”

武者早已吓得屁滚尿流,连忙贡献出自己得到的板斧“好汉饶命,请收下小弟的这一点心意。”

王浩见那板斧宽阔浑厚,虽无灭顶之威,却有泰山压倒之雄浑沉稳感,是个难得的宝贝,当下拍了拍那武者的肩膀“有前途,眼力劲不错。”

王浩心满意的扛着板斧,再见他时,便是一个双手拉着繁若弓,背上扛着一把板斧的凶兽了。

那武者心中实在不忿“有种,你敢抢我,可敢报上名来?!”

“这有什么?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踇隅关叱干家主座下第一大弟子,陆流松是也,要想报仇,随时欢迎!”

此时这地宫的一个水池旁,刚刚将那一枚星汉沙搞到手的男子,正一脸激动的捧着星汉沙,忽然觉得后背冷飕飕的,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喷嚏。

却环顾四周,发现什么也没有,只得作罢,笑眯眯的将这一枚星汉沙如获至宝般收了出了这里。

“呔,打劫,将你值钱的宝贝都交出来,否则老子就把你天灵盖掀起来,让你瞧瞧你自己的豆腐脑到底长什么样!”

九方妩一脸无语的跟在王浩身后,初始为了看管王浩,还离他很近,现在九方妩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简直就是一个超级无敌的惹祸精,别说提防着别人来伤害他了,他不去伤害别人已经是万幸了。

墙根处,几个彪形大汉被剥的精光,瑟瑟发抖的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王浩一手摩挲着下巴,一手在衣服里掏来掏去。

太凶残了啊,太凶残了,打劫就算了,居然连我们的清白都不放过,王浩掏了半天也没有掏到自己想要的,转头一看几个武者正泪眼迷蒙的看着自己,额头闪过一排黑线。

“要不是你们不配合,我至于脱你们衣服吗?而且你们好端端的,打架就打架,干嘛要忽然脱了上衣呢?既然你们都脱了上衣了,我猜你们想凉快凉快,所以就帮你们全脱了。”

“嘤嘤嘤嘤嘤嘤,打架当然是要脱上衣的啊,不然怎么叫打架,不脱上衣难道要脱裤子吗?太凶残了啊——”

这几个武者之所以有如此

胆量敢挑战王浩,也是因为捡了这个漏子,觉得地宫中人人修为尽失,而自己又是炼体武者,必能反败为胜,谁知遇到了王浩这个变态,落得如此下场。

“你今日让我们兄弟如此没面子,你可敢报出你的名字?”

王浩邪魅一笑,露出霸道总裁的招牌笑容“你们这些菜鸡听好了,本尊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踇隅关陆流松是也,欢迎随时报仇。”

只听一阵风声,王浩“嗖”一声不见了踪影。

经过许多日的辗转,事情终于都有了尘埃落定的迹象。

革命长征两万五,叱干袂与一身背长弓的男子,总算在最后的一座大殿中顺利会师了。

“师傅——”

“徒儿——”

这座大殿未被任何人造访,原因在于这大殿为一个天阶阵法所包裹着,只要无法破了这天阶阵法,便无法进去。

而此时的王浩身后跟满了一群脸红脖子粗,眼中充满血丝的愤怒武者。

“陆流松,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比你师傅还要无耻的家伙,今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

叱干袂与男子正在亲切会晤,蓦然见到一群人往自己这边冲来,而身后的一群武者正摩拳擦掌的往这边跑来。

叱干袂有些意外的“徒弟,看来为师不在你身边的这段时间,你结识了不少朋友啊。”

不错,这身背长弓的忠厚男子,便是传说中叱干袂的弟子,正牌陆流松了。陆流松随着叱干袂一起进入这地宫,没有群聚活动,反而是分散开来,这当然也造成了许多不必要的误会。

正待两人热泪盈眶时,一声声嘈杂之音传来,那诅咒、谩骂声听得是清清楚楚,登时叱干袂与陆流松同时变了脸色。

而陆流松还没反应过来,一群人中已经有胆大速度快的,先至跟前,来势汹汹,陆流松来不及思考,身后长弓心有灵犀般的一跃被陆流松握入手心,连忙搭弓拉弦,整装待发,秣马厉兵,却那些叫嚣着要将陆流松碎尸万段的人,对陆流松与叱干袂仿若视若无睹,径直从他们俩身边穿梭而去,向着远处的一抹绿光奔去,一骑绝尘。

陆流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纳闷的看着口口声声要揍他却又不揍他的一群人前赴后继的奔开,叱干袂好奇的看了看远处的灰尘迭起,意味深长的看着陆流松,陆流松道“师傅,莫非你知道其中缘故?”

叱干袂故作高深的点了点头“看来,你父亲除了你以外,还有一个私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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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二章 进退维艰叱干袂

王浩一路是逃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即使自己本事再大,当这所有人都追着你一人时,还是吃不了兜着走,怪只怪王浩做的太过火,惹了众怒。

王浩一边逃跑,一边大声在前方道“各位,各位,请听我陆流松一言,我们都是狗。”

然而身后的谩骂、诅咒之音愈加高昂,群众斗志旺盛,连讨伐的队伍也更加多了起来。

隐蔽处——

宴坛巾与容移牖哈哈大笑“还是你有法子,这陆流松若是真的想胜,只有这个法子,而这法子绝对会触犯众怒,届时只要让我们的人安插在里面造谣生事,那就不怕不把这陆流松拉下水。”

容移牖奉承的“哪里,还是宴少主深谋远虑,能采纳鄙人的想法,知人善任,这才能如此,想来这陆流松最后即使真的死了,也是冤死,不能为少主所杀,真是可惜。”

“哼,只要死了,管他是怎么死的,人言可畏,这陆流松的武艺倒是不凡,可是脑子实在差了点。”

这时叱干袂携着陆流松从一处冒出,看着声势浩大的讨伐队伍,登时“哇哇”乱叫,王浩正被追的入地无门,见到了叱干袂,登时如同见到了自己的亲人。

“师傅!!”

叱干袂环顾四周,见王浩正一脸殷切的看着自己,心神一颤:我的神啊,怎么将这个最麻烦的给忘了。

“哎,我的好徒弟——”

王浩眼珠一转,带着几分委屈的“师傅,你让徒儿前去打劫这些三教九流,徒儿可是尽力了,可徒儿实在力不从心,给师傅惹麻烦了啊——”

????

叱干袂头上冒出一连串问号:自己有心捡的这个便宜徒弟,之前还傲骨铮铮的说绝不拜自己为师,怎么嬗变的如此之快?难道除了女人,还有人翻脸比翻书更快?却也心下顿时感动的“徒儿,你想开就好,既然你也认我做你师傅,那这——哇呀——”

但见叱干袂的话还未说完,方才追着王浩黑压压的大队人马齐齐一停,顿在了三人面

前。

“好啊,叱干老贼,原来这背后的一切都是你在搞鬼,也难怪陆流松会如此冒大不韪,你拿走了这地宫中的好东西还不算,居然现在还想抢劫,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兄弟们,给我上啊!!”

叱干袂吓得不轻,连忙的“你们误会,这其中有误会——”

“什么误会?这是你徒弟不?”

叱干袂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

“那他方才是叫你师傅,对你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还点头了不?”

叱干袂再次艰难的点了点头。

“人证物证俱在,你居然还敢抵赖!!”

叱干袂欲哭无泪:报应来得这么快,自己都有点承受不住了。

“各位,各位,你们听我说——”叱干袂见王浩一脸得意的站在自己身后,也知道今日肯定是有所误会,而自己肯定被这王浩出卖而拿去顶包了,当下怒从心生,浑然忘了,当初他就是如此对待王浩,才有了后来的许多事的。

“他是我徒弟不假,但是这小子初始并不愿意当我徒弟。”

那人眼皮一翻“我们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但凡一个清醒的,有良知的人,都不会认贼作父,成为你的徒弟,这陆流松也是脑子少根筋,这才上了贼船。”

叱干袂艰难的“各位,在下的意思是,这人我的确想收之为徒,但是没有成功,而且这人也不叫陆流松。”

一时间场面十分热闹,惊诧之声此起彼伏,王浩见势不好,在叱干袂身后道“师傅,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我陆流松为师傅你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派我完成任务,虽然徒弟没有给你办的十全十美,但你也不能如此绝情啊。”

“听到了没有,好你个叱干袂,为了逃脱罪责,居然连自己的徒弟都不要了。”

“先前我听说,这叱干袂偷了那注流橘水的却邪长精剑,那九方兄妹便逮了叱干袂的大弟子陆流松,希望借此来换回却邪长精剑,现在九方妩时时刻刻都在这陆流松身边

,怎么可能这陆流松不是陆流松?我看这分明是叱干袂的推脱之词。”

众人闻言有理,当下看着叱干袂更加怒气冲冲。

“好你个叱干袂,居然如此狡猾!”

叱干袂只觉五内俱焚,火急火燎“各位,这真的不是本尊的徒儿叱干袂啊,本尊的徒儿在此,大家请看。”

只见在叱干袂身旁,一背着长弓的憨厚男子一语不发,似乎在等待叱干袂的命令。

九方妩看到这男子眉头一抬:这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众人如何肯信这推脱之辞,王浩看着站的笔直的陆流松,眉头一皱,悄悄的拽了拽陆流松的袖子“喂,大哥,叱干袂花了多少价格来请你客串?”

陆流松淡淡的“我是陆流松,你是何人?”

还挺敬业。

王浩沉吟一会儿“兄嘚儿,你搞错了,你不是陆流松,我才是陆流松。”

陆流松诧异的看了一眼王浩“我是陆流松。”

“不不不,你不是,我是。”

王浩拍了拍胸脯,以示真实性,在场中人因为一个“陆流松”闹得一个头两个大,当即吵吵嚷嚷的“管他是谁,皆是这叱干袂教导不善,父债子偿,陆流松所作所为,现在叱干袂,你来偿还吧!”

叱干袂义正言辞的“这人真不是陆流松,他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正待这时,忽然一直四处追寻叱干袂的九方遏从天而降,看着叱干袂道“呔,叱干老贼,你徒弟陆流松在此,还不速速交出我族宝物,否则我们便要撕票了!”

王浩对着九方遏挥了挥手“大哥,放心,我现在很安全。”

九方遏脸皮一僵“即使这次陆流松侥幸为你所救而逃脱,他日若遂凌云志,我九方遏势必要将那陆流松再擒住一次!”

叱干袂欲哭无泪:完了,这次解释不清了,自己算是明白了,这王浩很明显在报昔日自己坑害之仇,而这九方遏也不是来帮忙的,这是来砸场子添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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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三章 六丁六甲阵

霎时间,只见四周无数炽热白光蓦然升腾而起,一种难以抵挡的逼仄之意从四面八方将在场中所有的生灵席卷而入。

王浩眉头一皱:这是——阵法,而且等阶还不低,起码也是天阶阵法。

众人见此,连忙大惊直呼不好,方才的剑拔弩张在这一刻转变为对未知事物的恐惧,而这以武者身上体现的尤为厉害。

正在此时,王浩体内的《八卦天光书》“哗啦啦”翻动起来,狠狠停在了一个唤为六丁六甲阵的阵法一页上。

六丁六甲阵!

王浩心头一震,自己现在万万破不了天阶阵法,而这六丁六甲阵却是实实在在的不折不扣的杀阵,比之王浩先前所经历的八卦拂袖阵不知厉害了多少倍,这样的阵法若是想取武者性命,真的是呼吸之间的事情。

但见霎时,原本百名站在阵法边缘的武者连一声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化为了一抹青烟缓缓消失,众人见之大骇不已。

“往阵法中央去,那里的攻击力没有那么强!”

有武者发现越身处中央的武者反而越安全,然而这便是必然吗?

王浩侥幸与身边的叱干袂、陆流松、九方妩、九方遏等人站在了中央,视线一转,却见那宴坛巾、公良酬、公良添、容移牖也正在自己的旁边,还有一个笑的春心荡漾的水清角。

若有些人是偶然,但是这些一品家族的族长少主也纷纷在此,王浩有理由相信这绝不是什么偶然。

那公良酬与公良添见到了王浩,登时怒发冲冠。

“好好好,原来你还没死!”

王浩双眉一竖“你娶檀泽的人几次三番要害我,我怎么可能死得了?!”

公良添勃然大怒“好你个陆流松,你昔日辱我,你若不死,我这辈子寝食难安!”

王浩不屑大喝“睁大你的狗眼仔细瞧瞧,你老子到底姓甚名谁?!”

龙须巾之用顷刻便消,但见一袭白衣,气质浑若山岳的王浩怒视众人,显现出本来的样子,容移牖一行登时目眦尽裂“王浩,是你??!!”

“是我!”

“好啊,踏破铁鞋无觅处,今日你居然自己找死,昔日之仇,令本少主颜面尽失,今日在此,必要将你挫骨扬灰!!”

九方遏与九方妩见原本的陆流松蓦然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唬了一跳,登时不敢置信的“你就是那个王浩?!”又看了老神在在的陆流松“那你是何人?”

陆流松有些委屈的“我早跟你们说了我是陆流松,你们不信啊。”

水清角凤眸微眯,颇有些深意的看了王浩一眼。

正待场面波谲

诡异时,骤然一股极为炽热的光芒从阵眼中心炸开,公良酬咬牙切齿道“好小子,我公良酬算计了别人一辈子,想不到最终还是折在了一个毛头小子的手上,但是即使你今日还站在这里又如何,这里,终究不是汝等可入之地,待本少主完成了此地任务,再来将你抽筋剥皮,我们走!”

但见那容移牖与公良添恨恨的看了王浩一眼,在那公良酬拿出一张类似玉牌一般的东西后,便一起消失了踪影。

“看来传言果然不假,此地乃是上一任道主殒身之地,而相传,上一任道主,师出娶檀泽。”九方遏面带几分凝重的说道。

此事演变到如今,已经不是找得到找不到宝物之事,四周六丁六甲阵的杀阵逐渐演化成了巨大的灾难,身处其中,若非天阶阵法宗师,今日任你是大罗金仙也要陨落在此,何况现在众人毫无修为。

叱干袂有些泄气的“早知道这地宫只能以天阶灵兵开启,不想偷了却邪长精剑,最重要的钥匙却没有搞到手。”

原来这才是叱干袂偷走却邪长精剑的原因。

几阵激烈的打斗,叱干袂捂着自己骨折了的臂膀,一脸憋屈的看着九方兄妹手中的却邪长精剑物归原主。

“徒弟,徒弟,为师好惨啊——”

陆流松冷冷的“活该。”

此时一直站在水清角身后的文练可没有那么好的定性,见这六丁六甲阵短则几分钟后就要全方位的将众人淹没,当即有些焦急的看着王浩“这位公子,文练曾听闻公子极擅符箓,可有法子助我家家主摆脱困境?文练日后定当衔环相报公子大恩。”

王浩摇了摇头“这阵法不是普通的阵法,阵法一旦上了天阶,都有其特殊性,只依靠符箓是万万出不去的,唯有一个天阶阵法师才能破解此法。”

原本地宫内乌泱泱聚着数万人,现在阵法中央活着的,不过数百人,人人脸上都带着惊恐惶惑之色,大限将至,众生平等,难怪方才那公良酬会以一种看死人的眼光看着王浩了。

正待这时,王浩的精神力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这六丁六甲阵是杀阵不假,但似乎这杀阵中,隐含了一丝生机?

是什么呢?

骤然王浩想到了什么一般,对着九方遏道“这地宫的主人是谁,你们谁有多少说多少,快,迟了就出不去了。”

而九方兄妹正在怔愣,水清角一把挥了挥衣袖,径直对王浩道“此人唤为公良哉,相传乃是娶檀泽开族老祖玄孙,其实说他是上一任道主并不准确,准确来说,应该是最有机会成为上一任道主的最佳人选,正是因为有这个公良哉在,所以娶檀泽的地位在朔山梁州中一直是

居高不下,异常稳固。”

“既是如此,为何没有葬入娶檀泽的历代族人祠堂中,反而?”

“那是因为,这公良哉天赋过高,不仅上一任道主对其异常忌惮,即便是娶檀泽的族长对其,也并无完全信任,后面之事不甚清楚,只是这公良哉似乎被逐出了娶檀泽,此次地宫之主为公良哉,即便是我也很惊讶,想来落叶归根这一点,所有人都不外如是。”

王浩听了半日,发现还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连忙道“你说他天赋奇高,到底在何处?”

“相传这公良哉得到了传说中的阵道奇书,便是昔日栖云观阵宗一脉至宝《八卦天光书》的残页,因此才能成为天阶阵法师,且其领悟了多种意志,是只差临门一脚,便有机会将意志转化为自己的大道之人。”

就是这个,意志!

王浩眼睛一亮,双眼缓缓阖上,开始细细感受起来。

六丁六甲阵——

风过无声,雁过留痕,此时一切万物的影响都几乎被王浩忽略不计,而众人尖锐的叫喊声也慢慢湮灭无形。

“王浩——”九方妩想呼唤王浩一声,水清角对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周围的阵法强光渐渐逼仄而来,此时不论是边缘还是中心都躲无可躲,眼看着一切便要化为泡影,众人的生命只在旦夕之间。

“王——”

叱干袂刚想出声,被九方遏死死捂住嘴巴,差点背过气去。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滴”,一滴水落入湖心,野鹤奔向闲云,穿堂风缓缓过境,大道痕迹在行云流水的云卷云舒中缓缓飘荡,太阳往西边移了稍许,也不知是风吹而致,还是有神力者力推然使,却天空还是那个明媚的天空,而却不是方才王浩所站的世界。

站在世界的中心,以各样的方式呼喊你。云不语,时间的尾巴勾留夜晚的绿叶,青痕漫过你的眉心,我从湖心中捧起一盘湿漉漉的月亮,将它放在你的梦里。而你窗台上的露珠,炎热好比昨夕,颤动我的思绪,轰鸣无比。

月亮,太阳——

王浩眉头深锁,“滴答”一声,更大的一滴水珠落下,王浩猛然抬头,看到那水珠流行的诡计,瞳孔一缩:时间,时间,这是,时间大道!

“嗡”然一声,场景破碎,王浩思绪回到当前,但见周围逼仄而来的杀气越积越多,一个呼吸间,众人便要身陷囹圄,而此时王浩嘴角一勾,闲庭信步的往前踏出一步。

“王浩,不要!”九方妩大声呼喊。

“没关系,我已知道,那公良哉之奇绝,究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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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四章 白蹄乌

什么?

只见王浩右手微微一扫,左手食指对着虚空出做出一个拨开状,原本肆虐无比的杀气骤然间变成温和无比的流水,在王浩的操控中左右摇晃。

一霎时,众人视线狠狠一顿,连带着心跳都漏了半分。

“我早该想到的,除了时间,还有什么,能随心所欲的,让你回来呢?”

王浩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就在此时,众人只感觉之前被剥夺的修为一霎时如满注一般重回身体,那种居无定所的流离之感一霎时烟消云散,心中之坚定之意重回体内。

正待说话,但见一扇门悄无声息的在空中缓缓打开,王浩回头微微一笑“我们一起进去瞧瞧吧,别什么都被娶檀泽的人捡了便宜。”

入内——

公良酬正指挥有素的将这金碧辉煌的宫殿内一切宝物全都装入空间宝物中,脸上露出酣畅淋漓的笑意,一旁的容移牖谄媚的“还是少主有法子,先放出话让那叱干袂盗走那九方兄妹的却邪长精剑,分散了足够多的的注意力,否则事情发生,那九方兄妹也不是轻易可以摆脱的存在,还得费一番心思与其相抗,徒惹麻烦。”

“呵呵,那叱干老贼受了点挑唆便可打发,怎如公良兄步步为营,事无巨细呢?”宴坛巾应和一声,显然得了这些宝物心中十分快慰。

“快着些,这些俗物搬完了,更重要的东西,还没现身呢。”

“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可否让我们一起开开眼?!”

一声大喝从身后传来,但见在几人身后,一脸怒气的叱干袂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公良添大惊“怎么可能,外面那阵法可是——”

“是了,外面那阵法是不俗,可是你们太不是个东西,居然拿老夫当了枪使,老夫生平最恨的,就是你们背着老夫偷吃了,徒儿,给我上去把那些好东西都给老子抢过来!”

陆流松身后长弓发出一道光芒,应声“是!”

公良酬大怒“你们胆敢!”

“你看我们敢不敢!”九方妩与九方遏大怒不已,自家宝贝,原来成了别人争名夺利的诱饵,焉能忍?“若非王浩,怕我们现在身首异处,都为你娶檀泽做了嫁衣裳,公良酬,你们娶檀泽还真是调教出了一个好儿子!”

公良酬手握羽扇,“铿铿”作响,手背青筋横生,气得不轻“王浩!!”

“王浩在此,龟儿子,叫你爸爸作甚?”

“今日本少主必——”

“你废话真多,兄弟们,上啊!”

随着王浩一声大吼,王浩身后众人齐齐冲上前去,看公良酬等人宛如看不共戴天的仇人般,方才这公良酬的谋划,若非王浩,的的确确众人也是死的透透的了,现在岂不是有仇报仇之时?

容移牖大惊“少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些人,可都是穿

天境的强者,而我们这里只有——”

“不用你说,本少主也知道,可恶!”公良酬恨铁不成钢的环顾左右,发现对方来势汹汹,自己的确无法应付,而若是现在不走,恐怕真的性命难保。

但见此时,一道耀眼的白光匆匆闪过,公良酬恶狠狠的“王浩,这事没完,你断我财路,几次三番挑衅本少主,辱我娶檀泽,我娶檀泽上下决不轻饶,他日必报此仇!”

“我万荣西曲也绝不放过你!”

正待白光即将消失之时,容移牖大呼“少主——”

“没用的狗东西,女人争不过别人,连审时夺度都不会,你就留在这儿,为本少主扫清障碍吧!”

容移牖呆呆的看着几方人马全数撤离,只剩下了自己,而王浩正站在自己的五尺开外,不由大惊“你,你——”

王浩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容,“我不想要你的命。”

容移牖微微叹了口气,“王浩,尽管你与我有过嫌隙,但本少主亦是——”

“但是伞真未必。”

话音刚落,一袭红衣的祖伞真从王浩的鸿蒙云界塔中现出,眸中带着无比的恨意,看着容移牖,容移牖匆忙往后倒退几步“你——伞真——你怎么会——”

祖伞真双眼通红“逼婚不成,杀我父亲,屠我泾渭方桥满门,容移牖,如此败类,死不足惜,今日你命该绝,再没有他日的可能性了!!”

王浩在此地看到了九毒阴磷蟒的头颅,与身躯分家,正绿血淋漓的躺在一角,怪不得昔日那九毒阴磷蟒不在那里,原来这九毒阴磷蟒也是这地宫的守护灵兽。

想来那公良酬一行费尽心机才杀了这九毒阴磷蟒,一定消耗了不少战力,此地死人不少,那公良酬这一行,恐怕带回去的好东西也不少。

王浩环顾四周,发现能算得上好东西的东西已经寥寥无几,剩下的一些宝物也实在算不上了。

一众都有些丧气的看着断垣残壁,似乎没想到最后所进之地,居然被别人捡了先。

王浩摇摇头“我看未必,那公良酬说了‘真正的好东西,他们还没碰呢’,我们进来时悄无声息,他们没必要在那时说谎,恐怕真正的好东西还是存在的,只是我们没发现而已。”

只是在哪儿呢?

王浩在墙壁周围摸了一圈,忽然感觉一处有些诡异的波动,却眉梢一抬:找到了。

“怎么了?”九方遏有些意外的“莫非这里还有什么其余的危险不成?”

王浩淡淡一笑“危险没有了,好东西倒是有一些,你们退后,这里有一处禁制。”

但见王浩拂袖一扫,一股白色的气流从那禁制破解之内轰然而出,待众人放眼看去,但见那里面乃是一间不曾被发现的内室,而在那内室的中央,正静静地漂浮着几个花样精美无比的小盒子。

众人顿时欢呼雀跃,水清角颇有些意外的看了王浩一眼,心中有些疑惑。

“各位,既然此地是王浩先发现的,那么无论如何,这里的东西,也该让王浩先挑。”九方遏环顾一圈,率先站出,刚刚将手伸向那些盒子的叱干袂听到这句话,一腔热情宛如被一盆凉水浇下,熄灭的干干净净。

众人附和,此言合情合理,自然没有什么不同意的地方。

王浩转过身,但见在自己眼前的是四个锦盒,不由心头亦有了几分紧张之意: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呢?

但见王浩挥了挥手,第一个盒子氤氲着一团白色的光芒,当王浩打开那盒子时,这一团白色的光芒更加强烈,只见一把短刀,长宽不过半尺,那短刀浑身通透,却又给人一种重如泰山之压迫感,而待众人细细感受一番时,发现那短刀的等阶居然是天阶初级的灵兵,吓了一跳。

这世间天阶灵兵如凤毛麟角,少儿又少,这里便出现了一把,怎能不令人意外?

那短刀上有五个字“却邪短精剑”格外引人注目,王浩有些一怔,回头一看,九方兄妹的一双眼睛,早已在那短剑的身上移不开,显然是十分中意。

而王浩这才发现,除了长度,这却邪短精剑的外形几乎与九方兄妹手中的却邪长精剑是一模一样,很显然是一套,不由亦是连连称奇。

虽然方才九方遏红口白牙说了让王浩先行挑选,但是王浩若是执意挑了这把,恐怕对于九方兄妹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王浩沉吟一会儿:自己的桂溪凭风刀跟了自己许久,虽然未来会随着自己修为的提升而越来越派不上用场,但是自己手里有星汉沙,自己想过了,未来找到一个出色的铸剑师,必然要将桂溪凭风刀回炉重锻,绝不会就此丢弃。

王浩想了一遭,将视线移开,挥手打开了第二个盒子。

九方兄妹互视一眼,看着王浩背影,眼中露出丝丝担忧。

第二个盒子光华尽敛,王浩打开那盒子时,从那盒子中飘出一个乌漆嘛黑的蛋,那蛋不过拳头大小,蛋壳表面坑坑洼洼,实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王浩摸了摸下巴,以天工玲珑鉴看了一遭,果然得出了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这是白蹄乌。”

听得王浩此言,水清角有些意外的“白蹄乌?”

“怎么,水家主听说过?”

“这白蹄乌传言与南海三足乌乃是同根同源,皆为远古金乌血脉,只是金乌中,有一族,不修火属性功法,却专修冰属性功法,剑走偏锋,却取得了异常傲人的成就,不仅修习火属性功法如有神助,冰属性功法两相结合,走出了自己的一条大道,全身羽毛圣洁如白凰,所以便称为白蹄乌,这一脉也慢慢流传下来,与南海三足乌分庭抗礼,不分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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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五章 涅生境

王浩点点头,“这白蹄乌一族据说在上个纪元几乎已经灭绝了,因为身为神兽后代,十分高傲,一向不与人类亲近,不想这里居然有一枚白蹄乌的蛋。”

复又沉吟一会儿“恐怕这是那公良哉偶然得到,自己也没有办法使其孵化出来,因此一直收着,但是这白蹄乌若是悉心培养,日后必有成为神兽的一天!”

水清角眼中闪过炽热的光芒,王浩将一切尽收眼底,但笑不语,挥手打开了第三个盒子。

第三个盒子还未打开便光华四溢,却见一枚金卷有如黄金闪亮,静静地漂浮在空中,王浩仔细一看,喃喃念了出来“《元合五极》,地阶顶尖功法,相传为圣魔师揖夫成道之功法……”

一旁的叱干袂早已心花怒放,显然对这十分感兴趣,王浩想了一遭,方才这三样哪一样都是极为珍贵之物,也不知最后一个盒子中有什么。

却就在王浩准备打开那盒子时,饲灵鸡忽然道“王浩,别打开那盒子,直接收下。”

王浩眉头一动,只道一声“我便要这最后一个,其余的三个,你们做主吧。”

众人颇为惊讶,却王浩没有选走自己想要的东西,兴奋之意溢于言表,王浩往里探去,但见地上果然有一架晶莹无比的骨头正坐在一个蒲团上盈盈闪光,这便是涅生境的大能吗?

饲灵鸡瘪了瘪嘴“什么涅生境,不过是半步生死而已,传的不亦乐乎,也没人去考察一下真伪。”

王浩诧异的“什么叫半步生死?”

“小子,这你就不懂了吧,涅生境在穿天境之上,称为生死握,在这个境界中,只要武者一动念头,无需如何,外人的生死只在你一念之间,届时一草一木都可成为你杀人的利器,为你所用,旁人的生死尽在你手,因此可不就是生死握吗?”

王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涅生境对他来说还很遥远,即使现在王浩恢复王浩修为,连穿天境都没有达到,何谈什么涅生境呢?

却饲灵鸡仿佛知道王浩的想法,对王浩道“你别担心,很快你的境界便能恢复了。”

王浩惊喜不已“

真的?”

“不然你以为我要你拿那个盒子干什么?”

“那里面,”王浩惊讶的“难道是——”

饲灵鸡点点头“本神鸡从不打无准备之帐,你等着瞧好了,经过本神鸡的调教,他日你登临百家青州之时,便是我们栖云观重拾光荣之日!!”

王浩看着干劲十足的饲灵鸡,微微一笑:他的修为已经丢失很久了,现在忽然要恢复,自然惊喜无比,只是事情真的能够如此顺利吗?

身后传来一些异动,王浩回头一看,九方兄妹、水清角、文练、叱干袂、陆流松都一脸感激的站在王浩身后,有道谢之意。

还未待他们开口,王浩径直“此间有此收获,都是各位通力合作的结果,仰赖各位,小子今日与各位相逢,乃是有缘,唯盼他日亦能聚首,慨今夕之精诚合作。”

一番话入情入理,众人听后不由暗暗点头:此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心境,实在难得,他日若不陨落,必成一代宗师。

“你们看,那是什么?”

九方妩眼尖发现墙壁上似乎星罗棋布排列着阵法,王浩方才只顾着眼前,也没有仔细审查,现在见了才觉意外。

“这是——传送阵?”陆流松有些不敢确定的“我在古籍上见过,这种传送阵,似乎是世界与世界之间的传送阵。”

王浩惊喜的“世界之间的传送阵?”

陆流松点点头,叱干袂捋了捋自己的胡髯道“不错,这的确是世界之间的传送阵。”

王浩迟疑一会儿“小子驽钝,未达穿天境,但小子听闻,穿天境者便可穿越于世界之间,那这传送阵对于穿天境者来说,应该是很鸡肋的存在。”

水清角淡淡一笑“你说对了一半,穿天境者之所以叫穿天境,的确也是因为具有了穿天而行的能力,但是这种能力往往是不稳定的,这片大陆广袤无垠,不知究竟有多少个世界,但是世界与世界之间的壁障是无比稳固的,绝不是轻易就能穿梭的,穿天境者能达到的,是基于距离之上的破空而穿,如果是穿越世界,那么需要至少掌握空间意志的穿天境才办得到

。”

王浩犹有不解,九方遏微微一笑“若真的想穿梭世界,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即便是穿天境之上的涅生境恐怕也很难办到,若是真的如此轻松,那么为何许多身处这一方世界的人,却始终跨越不出这世界的壁障呢?”

王浩这才明白,却忽然震惊的:若是涅生境也无法办到,那么之前轻而易举将自己传送到焱餍荆州的兽部徐州道主,金羽凤凰晴摇,岂不真实修为,远在涅生境之上??

呲——

王浩越想越觉得自己对这世界的了解知之甚少,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却忽然想到什么,看鸿蒙云界塔中情绪低落的祖伞真,抬头“各位,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今日王浩在此结识各位,已属三生有幸,他日再聚,必当对酒当歌。”

叱干袂惊讶“徒弟,你要走?”

王浩一头黑线“小子还有心愿未了,况且小子本就不属于这一方世界,的确是要离开的。”

水清角倒是坦然的,将那传送阵打量一番“这传送阵很是稳定,能穿梭世界也不假,凭借这个,也能够完成你所想了。”

王浩微微叹了口气,众人看着王浩,脸色莫名,却都有真心之意,王浩心中微宽“有缘千里来相会,各位,珍重!”

那传送阵光彩连连,一道光华闪过,王浩迅速钻进去,消失不见,此时的叱干袂忽然惊呼“不好!那小子就这么走了,还没拜师呢。”

陆流松无语的“师傅,你没看出来,人家根本就不想拜师吗?”

叱干袂委屈的“说不定他想呢,也不知那小子此次去了哪里,这传送阵要把他传送到什么地方去,日后还能不能看见我这便宜徒弟了。”

陆流松无奈的走进那传说中打量一番“这还不简单,只是看——”脸色剧变“你们快来!”

水清角脸上闪过震惊之色“这传送阵是——”

“不好!”九方遏与九方妩同时大呼一声“我们大意了,这传送阵是——”

王浩只觉得一阵天晕地眩,自己便落在了一片漆黑无比的空间中,继而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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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六章 画眉诡计

“你醒了?”

王浩刚一睁开眼睛,便见到一个身着水墨色襦裙的女子带着几分笑意的看着自己,颇有些惊讶“你——”

“我叫画眉,你叫什么?”

王浩停了很长时间,未有以应,画眉眼角弯弯“我酆唳兖州许久没有人类降临,倒是稀罕的很。”

王浩一惊,以天工玲珑鉴、慑天玉柄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眼前生灵,天工玲珑鉴给自己的回答,是这唤为画眉的女子,居然是一个鬼。

王浩活了大半辈子,自己前世乃是法医出身,是实实在在的唯物论者,绝不信什么妖魔鬼怪,却来这世界已久,许多事情不信也得信,毕竟天天在自己眼前晃悠,由不得你不信,却也知道这世间有鬼,却不想居然这鬼还能面容慈善的救你一命?

见王浩如此神色,画眉道“看来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类了。”

“怎么说?”王浩声音略带一些沙哑。

画眉眉眼弯弯“这个世界的人类,处于劣势,是不敢如此与鬼族修士这般说话的。”

……

王浩足足花了好几日,才消化了自己原来通过那个传送阵,来到是酆唳兖州,这个令无数人类闻风丧胆、心肝俱颤的鬼族之地。

此地长年累月没有太阳,端的是阴森可怖,而在这方世界生存的鬼族修士,以月为日,月光即日光,并非伸手不见五指,而是白惨惨的世界,像极了王浩在佑荫扬州祈水府域,所见所闻的那片封城遗迹,甚至这里鬼修琅琅,还犹有过之。

王浩欲哭无泪,好端端的传送阵,送哪儿不好,怎么将自己送来这个鬼地方了?

王浩带着几分戒备“既然人类在鬼修眼中是不堪之存在,你为何救我?”

画眉笑道“即使是人类,在这酆唳兖州中毕竟还属少数,处于弱势地位,却都是我们酆唳兖州的臣民,而且人类又如何,人类才能办到许多鬼修而无法办到的事情。”画眉脸上闪过一丝莫测的光芒,令王浩更加防备。

这酆唳兖州跟别处不同,君臣制度在这里异常分明,王浩昂头高高看去,但见遥远的天边,一直插云霄的建筑物异常显眼,那便是这酆唳兖州道主陶青盐所住之地,跂踵方域了。

这跂踵方域与王浩所经历的小飞虹香洲亦是不一样,这里的等级森严,简直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王浩只看这一层层的等阶划分,便知这方世界中,对于这道主的尊崇,远胜别的世界。

王浩淡淡叹了口气:穿天境轻易也不能穿越世界,那么自己该如何离开这里去百家青州呢?

画眉看出王浩的担忧,对王浩道“你若想离开倒也不难,我教你一个法子,只要你能从那儿出来,必能离开这

酆唳兖州。”

王浩脸上浮现丝丝神采“果真?”

画眉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果真。”

数日后——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一极为阴寒冷森之地,高耸的廊门上悬挂着“奈何桥”三字,王浩皱着眉头“你带我来这里作甚?”

画眉处变不惊“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王浩敛眸不语。

“事成之后,你要在道主面前,对他说一句话,”看着王浩,一字一句道“罪臣之女画眉,求见道主,问道主昔日所赐仙泪绿晶,还要不要画眉归还?”

王浩抬头看着画眉道“这奈何桥,若我没过了如何?”

“死。”画眉说的云淡风轻,好似根本不避讳。

“过了奈何桥,其下共有十八层地狱,每一层地狱皆有狱卒看守,你需闯过十八层地狱,你会见到道主,他是这偌大的酆唳兖州,唯一一个,能让你离开此地的人,你可去,便有一线希望,若不去,便腐烂在这鬼修琅琅的酆唳兖州,去与不去,在你一念之间。”

长久的寂静后——

王浩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如何能过?”

画眉眼中浮现几丝冷静的笑意“打败狱卒,找到出口,便可过,不过你要记住,这狱卒往往并不一定是实体狱卒,可能化为那一方地狱的任何存在,你若是马虎了,既然放弃了过奈何桥的机会,便再也没有投胎转世的余地了。”

王浩一顿“如此想来,我这是有去无回了。”

画眉道“但愿不是如此。”

空中无数的纸钱从王浩的面前“哗啦啦”飘过,无数虚幻的魂魄仿佛要从这廊门之内挣脱而出,时时刻刻有要回道这人间极乐的酆唳兖州中来。

王浩身上不由自主的弥漫出黄泉意志来,画眉原本沉矜的脸,蓦然有些震惊,看着王浩缓缓向前走去“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

王浩身形缓缓消失在了眼前,一幕巨大的黑暗将王浩的身形吞没,一切归于平静,画眉回过神来,幽幽一叹: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九个人类了,希望这个人类,能撑过第四层地狱,那样一个人类走过了四层地狱,便足以引起他的重视,他必会前来调查,届时自己也能见到他了。

画眉深邃的眼神幽幽的看向空洞的“奈何桥”内,不错,自己从来都不对这些人类寄予厚望,自己所需要的,都是敢于前赴后继,想挣脱这酆唳兖州枷锁的替死鬼,但是无奈,鬼修即便如何神勇,真的闯过了地狱,也绝不会如何,唯有人类,唯有人类修士——

画眉原本有些躁动的心,缓缓沉寂下去:无名人类,休要怪我心狠,实在是我画眉出身高贵,万不能被褫夺身份,就此悲惨的过完我这一

生,互相利用,你也要有些价值。

仰头看向万年不变的圆月,画眉眼中的泪水不再隐忍:那些人类,都死在了第一重地狱,真的是十八层地狱,如此艰难吗?

她身份尊贵,从来不曾踏足过如此绝地,但是现在寄人篱下,身份被褫,也不得不落得如此地步了。

“青盐——父亲——你们,还好吗?女儿不肖,今生恐无法再见你们一面了。”

女子的身形缓缓消失在纸钱飞舞的长街幽巷,王浩只感觉到一股浓稠的漆黑,自己便为一片黑暗吞噬,再睁开眼时,自己已是身处在一方鸟语花香的世界中了。

“过了奈何桥,其下共有十八层地狱,每一层地狱皆有狱卒看守,你需闯过十八层地狱,你会见到道主,他是这偌大的酆唳兖州,唯一一个,能让你离开此地的人,你可去,便有一线希望,若不去,便腐烂在这鬼修琅琅的酆唳兖州,去与不去,在你一念之间。”

“打败狱卒,找到出口,便可过,不过你要记住,这狱卒往往并不一定是实体狱卒,可能化为那一方地狱的任何存在,你若是马虎了,即放弃了过奈何桥的机会,便再也没有投胎转世的余地了。”

……

女子的画言犹在耳,王浩不敢大意,自己现在是连修为都没有的废人,如何能趟得过十八层地狱?但是有所思,在百家青州,即便王浩不想踏足这十八层地狱,也不得不踏足。

“伞真,对不起,连累你了。”

祖伞真摇了摇头,一脸满足的“能与你在一起,即便身处地狱,我亦甘之如醴。”

祖伞真要出鸿蒙云界塔,与王浩一起踏足这十八层地狱,王浩岂能同意,当即封锁了鸿蒙云界塔的出口,祖伞真便再也无法出来了。

天空暮云叆叇,云卷云舒,鸟雀啁啾,黄鹂飞舞,王浩缓缓的走在其中,看着这美景如画的人间仙境,耳边呢喃啁啾入耳“留下吧,留下吧。”

王浩冷冷一笑,一拳挥出。

“黄金大力!”

“一力——降四方!”

但见眼前原本无比生动的美景霎时间支离破碎,王浩身处其中,感觉到一股寒冷的刺骨之意,推开一扇门,一股重心落地的感觉盈上心头,登时脑中一片清明。

第二层地狱应运而来,一来便是无数恶鬼铺面向王浩咬来,仿佛不达目的不罢休般,张开大嘴,口中喷吐着无数黑气,恐怖更甚昔日封城遗迹,有万鬼齐出,撕咬灵魂之逼慑。

王浩但笑不语,闲庭散步的在第二层地狱中往前踏去,一路无数恶鬼,死状凄惨,阴森可怖,逼慑人心,行了几百步,恶鬼稀落,王浩对着空荡之处再次挥出一拳,落在了第三层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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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七章 酌香橘斑

“噗噗”,火焰熏天,有火光喷发,从王浩身前向王浩席卷而来,火海汹涌,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浪潮一般,要将王浩吞没,王浩只是身处其中,并不还手,任由那无数火海席卷己身,熟视无睹,一步步朝着远处而去。

而就在此时,王浩感觉脚下有异,但见自己行走的每一步,都乃尖刀铺就,一条长路遍布刀剑,锋利无比,白光耀耀,只是踏上一步,便能让你身首异处,当场送命。

王浩看了看脚下,抬头面无表情,依旧向前缓缓而去。

火海炎炎,刀尖耀眼,王浩一步一步踏着刀山火海向前走去,脸上的表情不曾有丝毫松动,渐渐的,王浩全身衣物为火海焦着,脚下之骨已为刀尖穿破,鲜血淋漓,一条白闪闪的路,霎时变成红色大道,连带血肉模糊,更加可怖。

王浩身躯已为九实中大半所锻,强度不可同日而语,却依旧受此苦楚,可想而知,那些不曾锻体的武者,或者即使是锻体的武者,又焉能忍受呢?

却王浩依旧云淡风轻,不咸不淡,一颗道心坚定无比,远处光芒微弱,推开门,王浩降落在了第四层地狱。

此刻王浩全部的伤势恢复如初,想来身处地狱,眼前的一切皆不能相信。

正欲抬脚离开,忽然从远处飞来几名女子,王浩面带几分疑惑,却见这几名女子朝着自己扑来。

那四名女子生的玉脸娇容,姝姿艳色,貌美非常,且衣着甚少,轻若无物,身躯若隐若现,仿佛伸手便可触,撩人无比。

“公子远道而来,众姐妹招待不周,还请公子见谅。”

其中一名女子紧贴着王浩的身躯,柔若无骨,在王浩唇边轻语呢喃,做十足的撩人姿态,但凡是个男子,经历了方才巨大的痛楚,如此温柔乡,必要醉倒不前。

“公子——”

女子见王浩不为所动,贴的更紧,身旁的几个女子亦是纷纷效仿,大有王浩心念一动,便立即俯首称臣之意。

此情此景,男子皆无法忍受。

王浩见四女搔首弄姿,模样可人,投怀送抱,轻声曼语,只是淡淡一笑“你们不曾见过司寇婉清与谢闻樱,更

不曾见过伞真,否则便会自惭形秽。”

几女面色一僵,祖伞真一面偷乐,一面怒气冲天:除了少叔香故,这小子还有别的女人?!

王浩一举捏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女子的脖子,面无表情“既不自知,我便送你们一程!”

王浩一掌将那女子的喉管捏碎,如法炮制,一一如此,脚下的尸体躺了一地,王浩淡淡的推开门往前走去。

这小子真狠啊。饲灵鸡咽了口口水:看来王浩对这些来历不明的女人,是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是什么意思。

人间仙境、恶鬼琅琅、刀山火海、软玉温香。

王浩眼中闪过一丝趣味:剩下的,还有什么?

却他不知,他两世为人,所经历的,自然远胜旁人,可即便是普通的人类,要过这四层地狱也并不容易,并非所有人都有如王浩一样的条件。

王浩一边下落,一边打开了自己在那朔山梁州得到的锦盒,那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株灵植,刚一看见,天工玲珑鉴便立即说出了这灵植的由来。

而在这株灵植的下面,一页《八卦天光书》也铺展在此,引人注目。

原来在那公良哉将他所得的那一页《八卦天光书》,放在了这最后一个盒子的下面,王浩不禁慨叹:只凭借着一页《八卦天光书》便能布置出天阶初级的阵法,这公良哉不愧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阵法天才。

王浩原本手中只有五页《八卦天光书》,现得了这公良哉的一页,便有六页了,想来天阶阵法虽然布置不出,却也能粗略通识了。

《八卦天光书》共有九页,自己现在得了大半,第七页自己已经知道在什么地方,只差最后两页了。

嘴角一勾:包括饲灵鸡那里有的一个水醉云仙枝,现在九根已经全部齐备,自己的修为可以恢复,去那百家青州的把握又大了几分,这下可以放心了。

鸿蒙云界塔内,酌香橘斑静静地躺在那里,王浩去了一趟地宫,便搜集了九实中的三种,实在是意想不到的可喜可贺。

正待王浩心中快意时,一种沉稳之意萦上心头,王浩踩到了一方土地,心里明白:自己这已经

是身处第五层地狱了。

前方有一扇门,静静地打开在不远处,王浩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却还是径直往前走去,刚刚踏出一步,却眼前的场景骤然变换,睁开眼,已经是另一方世界了。

一方小小的镇子上,跨越几条街,人烟更加阑珊稀落,但见前方有两间小小的泥屋,墙上的茅草不时随着糊墙的泥土掉落,但听得一间茅草屋内传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似乎是在敲打什么,探头看去,但见一个面容枯槁的青年男子,脸色蜡黄,正专心致志的做着家具。

“缝掖,还在做活呢?”但见一个慈眉善目的妇人从屋外探出头来,看着这个青年,脸上带些同情的,将一个瓦罐放下。

“这是两升米,上次你给我儿婚宴所作的全套家具,十分体贴,价钱又公道,这两升米,你便自己拿着吃吧。”

“谢谢大娘。”缝掖笑着回了一礼。

妇人看了看缝掖的脸,又似乎探寻着将视线穿入里屋,那一声声咳嗽声不绝于耳,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化为一声轻叹。

缝掖收下那个瓦罐,来到里屋,挑起一幕藏青布做的帘子,一阵极为苦涩的药味扑鼻,“咳咳——咳咳——”

床上,一个宛若厉鬼,披头散发,脸色阴沉白惨的女人,正不断咳嗽,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量,想要将五脏六腑都刻出来一般,那咳嗽声刺耳无比,而偏偏缝掖便脸上露出心疼。

“牡楣,你怎么样?”

女子虚弱的抬起好似枯树皮一般的手臂,似乎想抓住缝掖的手,却有气无力的垂下,虚弱的“我觉得很不好,缝掖,我是不是要死了?”

缝掖强忍泪水,拿起瓦罐“你看,大娘给我们送来两升米,你好久不曾吃过稀饭了吧,我去给你煮粥,肚子里有了米,你的病一定马上就好了。”

“咳咳——缝掖,我与你说了很多次了,不要与别人有来往,他们都是要害我们的。”

却这声音没有传入缝掖的耳朵里,缝掖已经拿米造饭了。

唤为牡楣的女子眼中闪过丝丝不耐烦的神色,却还是无奈的瘫软在床,不断发出咳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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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八章 直道相思了无益

缝掖背着牡楣一步步往城外走去,城外新来了一个最好的李郎中,这段时间,牡楣的病多亏了他,才一步步的成功恶化了。

这几日缝掖接到一个很好的活计,攒了些钱财,便要用在给牡楣治病上。

当缝掖背着牡楣从街上走过时,围观者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有外乡者不明其中真意,妇人便道“说起这缝掖,原本乃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家财殷实,长辈有一日给缝掖说了一门亲事,便是这牡楣。”

却自打这牡楣进了门,这家里的红事减少,白事反倒滚滚而来,先是缝掖的双亲相继离世,接着连远方的叔婶,和风马牛不相及的远亲也死了个精光,即使缝掖还好端端的活着,却形如枯槁,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人都说缝掖娶回来一个丧门星。

原本事情到这里也该了结,明眼人一看这牡楣来历不正,休了便好,谁知这缝掖对这牡楣视若珍宝,相敬如宾,后来牡楣身染恶疾,缝掖更是散尽家财,只为给这牡楣瞧病,现在落得如此境地,都是这女人害的。

看着缝掖的两间破烂茅草屋,围观者唏嘘不已,昔日富家公子,为了一个丧门星落得如此田地,真是可怜。

缝掖背着牡楣走在街上,牡楣听到围观者的窃窃私语,原本阴沉干瘦的脸更加阴冷“缝掖,我早与你说了,不要与外人接触,现在他们都想害我。”

缝掖只是笑了笑“安心,此次看了郎中,我们便在郊外找一个房子,远离人群,一切都听你的。”

牡楣脸上掠过一丝满足“缝掖,你能事事都为我着想,我真的很开心。”

缝掖眸中浮现一丝忧伤,却始终温和的笑着。

行有半日,缝掖有些疲累,对着在自己背上酣睡的牡楣道“我们歇一歇吧。”

牡楣不愿,直嚷着胸口痛,一定要现在就去那什么郎中家,缝掖叹了口气,只得继续前走。

一路平坦,若无风言风语,除了累些,倒也没有别的大碍。

“呜呜呜呜——”

前方不远处,有一小童,长着尖尖的耳朵,背部随着抽泣不断抖动,缝掖上前,但见一个小童模样,却有着精灵特征的生灵,面前刨了一个巨大的坑,坑内放着一个木偶,一边哭泣一边将土堆入坑内,似乎是在埋葬那个木偶。

那小人哭的伤心,缝掖看了一会儿,心系牡楣的病,想径直走开,却又无法坐视不管,只得停在那小人的身边,轻轻放下牡楣,牡楣顿时脸色阴沉无比,紧闭着嘴巴,并不说话。

缝掖拿出工具,三下五除二便修好了那个木偶,小人激动不已,拿着自己的木偶蹦跳了许久,见如此之景,缝掖也由衷一笑,背起牡楣,继续往城外走去。

未走几步,忽然感觉有人在拉自己的衣角,缝掖低头一看,但见

方才的小人正一脸期冀的看着自己,一边指了指缝掖背后阴气沉沉的牡楣道“这个,我能修。”

缝掖惊讶不已,牡楣脸上露出阴险森寒之意“你能治好我?”

小人淡淡一笑,看向牡楣时,却忽然脸色大变,口中佛号大响,宝相庄严,如暮鼓晨钟,平地惊雷“阴间厉鬼,死而不僵,为祸人间,六道轮回中亦无汝等容身之处!!”

但见此时,那牡楣脸色大变,平地起惊雷,原本晴朗的天空霎时狂风大作,有如世界末日之景,山河变色,妖孽横生,为祸人间,而那牡楣就要发作,却这时背着牡楣的缝掖依旧淡淡一笑,看着牡楣的眼中,始终带着无穷的温柔“你能治好她吗?”

小人与牡楣同时一怔,小人惊讶的“你可知,她是——”

缝掖露出几分幸福的姿态“我知道她已经不是原来的牡楣了,可是在我心里,我总觉得她还是,只要还是她,那么她什么样子,我都爱的。”

在我的心里,在我的眼里,那里春风沉醉,绿草如茵。

牡楣不敢置信的看着缝掖“你早就知道了?”

缝掖摇摇头“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若是说了,你若不喜欢,我还是当不知道,我们走吧,去找李郎中,他一定能治好你。”

小人看着缝掖远去的背影,脸上带着丝丝的复杂之色,微微一叹“罢了罢了,相思病苦——”

世间最难懂是相思,最好懂的,也是相思。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小人的身体变作无数淡金,从这方世界缓缓消散,一扇门轻轻推开,王浩脚底一凝,已是身处第六层地狱中了。

扫眉才子知多少,管领春风总不如。

今年状元唤为窥湄,才子高中,十年寒窗,今夕得中,一时间状元游街,圣上钦此的状元府,人满为患,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排着队贺喜的人将门槛都挤破了。

五百名中第一仙,花如罗绮柳如烟。

绿袍乍着君恩重,皇榜初开御墨鲜。

却按理今日这状元府该是辉煌热闹无比,却在那高堂中,安静的可怜。

众人抬眼看去,但见那唤为窥湄的状元郎正供奉着一个排位,那排位上不写考妣,不写恩师故友,只画了一条鱼,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见那状元郎恭恭敬敬地对着那牌位拜了三拜,又跪地再拜了三拜,随后便一直站立在那牌位前抿唇不语,堂下宾客多如牛毛,个个挤得头破血流,可这状元郎倒是一本正经,只在那儿拜一个莫名其妙的牌位,一时间众人众说纷纭,纷纷觉得这个状元郎脑子莫不是出了点问题,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管家在下面听到这些话,有些为自己少爷不忿,却也实在不知自家状元郎到底有什么花样,小心翼翼的

“状元郎,这——”

窥湄转过身,只见那男子身长八尺,风姿特秀,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好一个金相玉质,龙章凤姿的美男子。

围观者纷纷看呆,其中太尉官丞,开始心头打起了各自的主意。

管家有些奇怪的“状元郎,这牌位——”

窥湄见此,微微一笑“若说起来,没有它,也没有今日的状元郎了,它是我,最重要的存在。”

“窥湄,回屋吃饭了——”

妇人在门前高声呼喊着小娃的名字,两三声后,一个头上扎着朝天髻,穿着开裆裤流着清鼻涕的小娃从蕤葳的草木后冒出头来,看着眼前的妇人,擦了擦鼻涕,妇人哭笑不得,用手绢给儿子擦了擦脸,拉着儿子的手往家走去。

“窥湄,你四处在山里乱转,万一被野狼叼去了怎么办?”

窥湄拍了拍胸脯,骄傲的“不会的,有大橘保护我。”

窥湄话音刚落,一抹黄色的身影落在窥湄的肩膀上“喵嗷”了一声,很是骄傲。

看到这只橘猫,妇人微微一笑“大橘也要多吃饭,未来才能跟你一起长大。”

窥湄一家只剩下了自己与母亲,家境贫寒,所住乃是村落的边缘处,母亲常年咳疾,却被那村里人认为是痨病会传染,而恶意驱赶到了远离人烟,却又不是完全隔绝人烟的地方,虽能远远地还看到村里人,但是却轻易也不准再过去了,窥湄一直觉得难过,可自己若是难过,母亲也会难过,只能将满腔的心事按捺在心底,不与外人道出。

现在自己有了大橘,便等于有了一个小伙伴,窥湄脸上的笑容变多,连带着精神都好了一大截。

大橘是窥湄从山坳里捡回来的小奶猫,初始不过一个月大,但是窥湄没有玩伴,除了满山的树叶花草,现在终于有了一个活着的玩伴,自然开心,而初始,其实窥湄最不喜爱的动物,也便是猫了。

而当窥湄那日救起了这只小奶猫后,这只毛茸茸的小奶猫好奇的打探着灰不溜秋的自己时,他的生活中就总有一抹橘色在他的眼前飘来飘去。

初始这只猫小,既跑的不快,也不能爬高,总被窥湄轻车熟路的从犄角旮旯里拽着尾巴拎出来,这时窥湄就左折腾它右折腾它,欺它年幼,窥湄时常把它刚长出来的小白胡须拔掉,然后看它走路左摇右晃便更觉得有意思,而母亲也喜欢这只橘猫,有什么好吃的第一个都先给这只猫,也让窥湄更加仇视它。

橘猫的长势飞快,它的叫声开始变得又细又高,爪子变得又尖又长,它的逃跑和藏匿能力让窥湄越来越难捉弄到它,有时偶尔抓到它它有了反击的能力,便会“喵嗷”一声然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抓伤窥湄,窥湄右手腕至今还残留着小时的败绩。

出师未捷身先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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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九章 我写遍这世间每种相思 一

窥湄家的房子是用茅草搭起来的,他睡西北角的小床上,墙上开了一个小窗,其余三季夜里都听着万籁的风声入眠。而一到春天便不得了,万物复苏,老鼠也复苏。

鼠子在夜间开会煽动群众游街时窃窃私语声,搬运粮食时撞到柱子喊疼声,吮吸香油时飘飘欲仙的情不自禁声——声声入耳;更甭谈咬坏窥湄仅剩的几件毛衣、粪便排泄物的随意发挥、偶尔排成一排光明正大地出来活动筋骨吓着来串门的左邻右舍——事事揪心。

而家里自从有这只橘猫在,这些事情再也没有侵袭过窥湄的梦乡。

因厥功甚伟,使得它走路带风,远远地见了人也不躲,反而高傲的从你身边滑过,姿态让人气的牙痒痒。

每逢清晨起床,窥湄翻个身脑袋旁就有个动静忽然窸窣一声滑到他的床板下,低头一看,那只橘猫正在下面舔毛。

橘猫对窥湄高傲,窥湄也讨厌它,但窥湄的角落为鼠子猖獗最甚,因此想它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夜间睡在自己的枕头边。

不过既然既然它保护窥湄,窥湄也翻箱倒柜出几件旧衣服放在床头,以后这里就是这只橘猫的专属卧榻,它也与窥湄互不侵犯。

橘猫没了天敌,就开始放心大胆的长膘。

只有一条实在叫窥湄气愤难平。

便是某个冬季的夜里,窥湄随母亲去镇上,回来一掀被子,居然那只肥头大耳的橘猫正睡在窥湄的床上!而且它的肚子周围正蜷缩了一圈小猫吃奶。它是在窥湄的床上分娩的。

窥湄一想到人畜有别,便要作势把这只橘猫连同它的小猫一起拎着脑后颈甩出去。可是它舔了舔离它最近的一只小猫,那只猫一动不动,已经僵硬地死去了,看向窥湄有气无力的“喵呜”一声,他就说不出话来了。

战未开始,输人也输阵,窥湄灰头土脸的挤到母亲床上凑合了一夜。

恰逢母亲几日不在家,窥湄最近自己照顾自己。

逢夜半时分,窥湄做了个做噩梦,怎么也无法醒来,张牙舞爪的扑腾也无济于事,溺毙在黑暗里流出泪来。

却这个时候,他听到耳畔传来一声如黄钟大吕的“喵嗷”声,一下子汗涔涔的坐

起身子喘气,一看黑夜里,那只大橘猫正端坐在他的枕头边,定定的看着他,两只忽闪忽闪的眼珠子生机勃勃。

窥湄这时探出手摸摸它的脑袋,它也不躲,窥湄权当做它答应了,不顾三七二十一的将张牙舞爪的它拖进被子里面抱着一起睡,它挣扎几下后妥协了。

彼竭我盈故克之。

从窥湄见到这只大橘猫的每一夜,便都是橘猫伴其安然入眠。大橘猫是窥湄的星辰,照耀自己幼年迷茫的每一个孤独黑夜。

窥湄被村里人排挤在外,不得朋友,时常想这是天上的精灵,胜过人间随时可离去的朋友万倍。

午饭后,大橘在屋子一角啃吃鱼骨,窥湄在一边聚精会神的看着大橘,有些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又到了每个月要给母亲筹集药费,去镇上抓药的日子,可是钱去哪儿来呢?

村里人觉得母亲有痨病,连普通的衣物活计都不给母亲干,现在还能如何呢?

窥湄看了看远处绿油油的山脉,心里隐隐有了个主意。

一日妇人正在家里缝补衣裳,却听得“喵呜”一声,大橘猫从门前蹦进来,张牙舞爪,似乎有意要说些什么。

妇人奇怪的看着大橘猫“你饿了吗?”

大橘摇了摇头,拼命比划,“喵喵”乱叫,有意想引着妇人往山那边走去,妇人心急,便随着大橘往那边探去,果然,在一处山洼里,窥湄似乎从高坡上摔倒下来,昏迷不醒,妇人连忙将窥湄抱起送了郎中。

夜晚星稀,妇人守在窥湄的床边,总算等到了窥湄睁开眼睛,眼含热切的,窥湄嘤咛一声“母亲——”

“我的儿——”

妇人泪水潺潺,窥湄擦了擦妇人的脸,环顾四周“我怎么在这儿?”

“若非是那只橘猫,恐怕——”

窥湄看到在自己的床头,那只大橘猫正眼神定定的看着自己,似乎在问好,窥湄有些愧疚的“母亲,我听闻进山砍竹子,编织了工具,能到镇上卖到很多钱,这都是怪我的。”

妇人擦了擦眼泪“只要我的窥湄平安,母亲身体有碍,并不打紧。”

茅草屋内传来其乐融融的笑语声。

然而窥湄

的家境实在不好,渐渐到了难以维持生计的情况。

村子是环绕着一个大池塘建的,那池塘中有很多鱼,只是若无渔船,也无渔网或者垂钓的工具,轻易也捞不到鱼,何况那池塘属于村里人共有,既然是村里人的,窥湄一家当然便被排除在外了。

一日,窥湄未吃晚饭而睡,妇人将窥湄轻轻摇醒,对着窥湄道“窥湄,你起来看看,这是什么?”

窥湄睁开眼睛,但见自己面前有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正扑腾在泥地上,因为缺水而使劲倒腾,卷起一地的灰,蹦的十分带劲。

“母亲?!”窥湄有些惊喜的“这鱼如何得来的?”

妇人指了指在一旁累得气喘吁吁的大橘猫“这只橘猫拖了一条十多斤的青鱼回家,半路没力气了,黑亮的天挠醒我,示意我跟着他走,我出门走了半里路,在一个草丛里发现这只青花鱼。”

那只大橘猫正在舔着自己的爪子,看窥湄与妇人都齐刷刷的看着自己,歪了歪脑袋,对着窥湄“喵呜”一声,却还有些力竭之状,久久没有直的起身子,只能顺着墙根,看着窥湄妇人,却眼中星光点点,极通人性。

妇人与窥湄的泪,瞬间流了下来。

时间一晃,十年过去了,忽然有一天,那只橘猫不见了,窥湄四处找了它可能藏匿的地点都未找到。

妇人看着四处疯狂寻找橘猫的窥湄幽幽一叹“傻孩子,它怎么会在你面前咽气呢?”

“而我日后见过许多珍奇可爱的猫种,很多橘猫长势可爱,可它们也终究也不再是那只橘猫了。”

站在堂中的窥湄淡淡一笑“各位远道而来,窥湄本该倒履相迎,但是窥湄一对社稷无功,二对江山无益,现今虽榜上有名,却还未为圣上立下任何汗马功劳,实在有愧,窃不敢承受各位如此厚爱,收下贵重礼物,各位请回吧。”

人群听了这些话,开始意兴阑珊纷纷退下,窥湄转身再见那个牌位,眼角流下一滴泪来。

玉堂老作清修记,生死离别,这,便是第四苦罢。

那牌位忽然被一团光芒笼罩,窥湄只觉身体一阵轻盈,瞬间空间转移,便来到了第七层地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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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章 我写遍这世间每种相思 二

“喂,算命的,给本姑娘算算姻缘。”

人来人往的长街上热闹非凡,却见其中一个摊位上人烟寥落,很是凄惨,原来是木家二十二还未嫁出去的老巫婆,正仗势欺人,挥舞着鞭子,让一个面容清秀的小道士给她算姻缘。

“这位——这位姑娘——”那小道士不过双八,唇红齿白,弱不禁风,看来十分可爱,而这对面的母老虎,早已闻名遐迩,现在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只见那女子玉颜生春,眼波盈盈,顾盼嫣然,灿若春华,十分貌美,完全看不出像是嫁不出去的女子,然而知情人见到这一幕只是不住的摇头。

“哎,木家小姐木迢迢,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这别说是二十二了,就是八十二,我看都未必有男人敢娶。”

“可不是么,话说前阵子好不容易左等右等有个上门求亲的,木家老爷太太连聘礼都不要,都要倒贴了,可是呢,这木迢迢却把人家打折了一条腿,赶回去了,你说这事——”

“不止呢,这木家小姐容貌是一等一的出挑,按理早该许配人家,原本配那许家的大公子,许家的大公子欲跟木小姐要一个荷包,木小姐不喜,居然将那许公子的头发都削断了一半,据说是想要许公子的命啊,幸好许公子躲得快。”

“是啊是啊,还有呢,我听说啊……”

……

围观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小道士听着周围人的讨论,而那当事人木迢迢,脸上的神情却越来越悲戚,原本器宇轩昂的姿态,随着众人的指指点点,眼中的光芒也慢慢暗黮下去,没有了神采。

小道士一双眸子在那木迢迢身上转了一圈,双唇微抿,扶起了自家的摊位,开始专心致志的算起卦来。

原本落魄不已的木迢迢,见此一幕,忽然眼中闪出热切的希望。

众人啧啧称奇“小道士,你还真敢算?不怕被母老虎吃了?”

“这小道士倒是心善。”

……

须臾过后,小道士看着桌上的铜钱,抬头对着木迢迢道“算出来了,明日子时,你的心上人会在今日小姐所站之地,等着小姐来。”

木迢迢大喜过望“真的?”

小道士将铜钱收好“自然是真的。”

围观者哈哈大笑“这小道士脑袋被门挤了,明天真的有人敢来,我就给他磕头。”

“哪有人敢来见这个母老虎,这不是在说笑话吗?”

却木迢迢心里宛如吃了蜜一般,和和美美的回府了。

次日丑时——

早有等着看木迢迢笑话的老百姓围成一个圈,对着木迢迢指指点点。

“我就说吧,这都丑时了,哪儿还有人能来?那小道士也是胡说,知道这是个母老虎不好得罪,所以特意扯了个谎,不想让这木迢迢在此丢了这么大的人。”

木迢迢在人群包围中,早已哭花了妆,十分凄惨。

今日特意为了来见心上人,还施了脂粉,果然,都是那小道士胡言乱语,成心说这话,让自己丢人现眼的。

有胆大者扯开了嗓子开始嬉笑起来“要我说,这木小姐注定孤独终老,这辈子也没人敢娶这个母老虎,不如直接下堂给人家做妾算了,这样起码也算嫁出去了。”

“做妾也无人敢要,你敢要吗?”

“倒贴我就敢要。”

“这样的母老虎放在家里,恐怕家里永无宁日了。

……

木迢迢

终于忍不住,蜷缩在角落里哭了起来,忽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旁边掠过,搀起木迢迢的手臂。

“都怪你这个臭道士,你不是算好了今晚我的姻缘就在今夜子时吗?这都丑时了,根本一个人都没来。都怪你胡说,害得我被众人嗤笑,日后我便更嫁不出去了。呜呜呜呜——”

小道士眼角弯弯,温柔的擦去木迢迢眼角的泪水“谁说一个人都没有,我不是一直都在吗?”

一生苦,二老苦,三病苦,四死苦,五所求不得苦,六怨憎会苦,七爱别离苦,八五受阴苦。

小道士心里有一万个**要沉溺其中,我多想与你今生今世一双人,在一起琴瑟在御,看着对自己笑靥如花的木迢迢,小道士微微一叹:哎——

所以人间多磨难,这样美满的事情,也偏生是在地狱中才遇得见。

小道士闭上眼睛,推开心头一扇门,已是身处第八层地狱中了。

“求天王保佑我与思觉早生贵子。”

天王像:……

“求观音保佑我貌美如花。”

观音像:……

“求罗汉保佑我财源滚滚。”

罗汉像:……

“求佛祖保佑我做的菜思觉越来越喜欢吃。”

佛祖像:……

但见寺庙内,一小姑娘诸天神佛挨排拜过去,却每个愿望里面都有一个“思觉”。

寺院的香客们都知道,思觉为孤儿,自幼被师傅养在了寺庙内,从小便悟性极高,是住持师傅极为喜爱的弟子,而每当那思觉往一处去时,身后总有一个小尾巴跟着他,唤为看玫,每逢大家看到看玫出现,必然知晓思觉就在附近。

这小女娃的来历奇怪,好似在思觉在这寺庙内的时候就出现了,思觉与看玫,一个聪慧俊逸,一个伶俐热心,十分讨寺庙内所有人的欢喜。

而在寺庙的后面,有一个莲花池,那莲花池内所生长着的莲花,是方圆十里内著名的景点,十分为众人所喜爱。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看玫生长的水秀伶俐,活像一个莲花小妖精所化出的人形。因此那莲花池,便是主持专门交代给看玫的任务,派她照管那些莲花,莫要让它们枯死。

“思觉,你有什么梦想吗?”

寺庙内香火鼎盛,而在寺庙的一角,一个小和尚正在扫落叶,而旁边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娃一蹦一跳的往那小和尚去。

“思觉,思觉,我给你带了藕粉桂花糖糕。”

唤为思觉的小和尚有些羞红的了脸“施主,你莫要再来了,师傅看到会责骂我的,我们出家之人,男女授受不亲,传出去对你清誉总是不好的。”

“有什么不好,你饿了,我就给你带吃的,你不喜欢我来看你吗?”

眼前的小姑娘冰雕玉琢,玲珑剔透,十分可爱,思觉脸色一红,握着扫帚喃喃自语,小姑娘走到思觉近前,见思觉正一脸手足无措,不由有些疑惑“你怎么啦?”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思觉脸红的“我饿了。”

小姑娘“噗嗤”一笑“你方才还说不吃我的东西的。”

思觉一本正经道“施主——”

小女孩捂住思觉的嘴巴,定定的看着他,四目相对“叫我看玫。”

思觉的脸霎时更红,手足无措的“看玫。”

看玫拿出一个小碟子,里面放满了玲珑剔透的藕粉桂花糖糕“刚刚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我呢,思觉,你长大了想做什么呀?”

思觉拿着糕点,看着山脚下的桃花纷飞,有些出神“师傅总让我们以拯救苍生为己任,所以我日后想完成师傅的教导,普度众生。”转眼见到正定定的看着自己的看玫,小声问道“那你呢,你日后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看玫“咯咯”笑出声来“你想普度众生么,那我就当众生好了,你来普度我,便算完成了你的理想,也实现了你师傅的夙愿,剩下的日子,你便可以呆在我身边了。”

思觉脸色蓦然一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普度众生很辛苦,我如何能再将精力移给你呢?”

“那我不算众生么?”

“算——”思觉小声的喃喃一句,又吞了一口糕点“你算我的众生。”

时间一晃,宛如骑着白马的流光,倏忽便是十年眨眼而过。

一座山崖之上,一个剃度僧人渺万里层云,看着汤汤的河山,转头对着身后一袭粉衣的娇俏女子道“师傅命我去西凉,平定鬼妖作祟,长则一年,短则两月,我一定快去快回。”

女子不满撅嘴“之前不是约定好了么?我保护江湖,你保护我,普度众生我们也要一起,怎么你现在又反悔了?”

“看玫——”

这两人便是思觉与看玫了,时间倏忽而过,两人情感更甚往昔。

“此去路途遥远,我如何能让你与我一起涉险,我们一起前去,路上餐风露宿,我也不舍得让你吃苦。我意已决,此事无需再议,等我回来。”

看玫期期艾艾的看了他一眼“可是你不在,我会想你的。”

“多喝点热水。”

“我会非常想你的。”

“多喝点热水就好了。”

看玫面色一黑“我抑郁而死你也不管吗?”

思觉想了一遭“那我肯定会伤心的。”

“你多喝点热水就好了。”

看着看玫气冲冲离开的模样,思觉眼底闪过一丝欣慰:边陲之地,我很快便回。

看玫日日在那山崖上望着思觉归来,可是心里的人啊,仿佛那秋飞的鸿雁,一眼看不到归来的路途。

一日,看玫正在寺院里抹眼泪,忽然听到外面叽叽喳喳,似乎在吵闹,看玫和着人群往外去,但见人群簇拥着一个全身伤痕累累的小和尚。

“思觉!”看玫惊喜不已,大声呼叫,看到人群末端的看玫,思觉对着看玫点了点头。

太好了,他回来了。

思觉养好了身上的伤,还是日日去扫那些堆积的落叶,看玫整日在一旁相伴,思觉拿起扫帚扫地,看玫也扫地,思觉打坐,看玫也认认真真的打坐,思觉吃饭,看玫便给思觉盛饭,看着思觉吃得香,她的眉眼弯了又弯。

一场突然的瘟疫席卷了整个城池,寺庙内香客鼎盛,日日前来,人流穿梭的极大,许多沙弥都病倒了,思觉也不例外。

“思觉,你会疼吗?”看玫急的泪水在眼中打转,思觉气若游丝的呼着气“看玫,离我远些。”

看玫心焦不已,连忙擦着眼泪“思觉,你是不是要死了?为什么你去西凉都没有死,忽然生了个病就要死了?”

“生死皆有定数,非人力可以扭转,我若真的要死,也是去往极乐,看玫,你要好好活着,离我远些,这座城内瘟疫横行,你要好好——好好活着——”思觉呼吸起伏的厉害,看玫看着思觉气若游丝的模样,不由心痛不已,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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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一章 我写遍这世间每种相思 三

出人意料的是,几日后,思觉的病奇迹般的恢复了,并且下山广搭凉棚,开始免费施药,百姓喝了思觉的药,每一个都又重拾了生机,瘟疫尽管还在横行,却又如此惊奇的痊愈了,只是那药中的莲花香气,经久不散,药虽苦却自有一种甘甜清冽的香气,让人无法忘怀。

“多谢师傅相救。”

“多谢师傅。”

……

众生为思觉竖了长生牌坊,即便是郡主也亲自为思觉搭建了功德寺庙,圣上感念思觉仁心,救万民于水火,亲赐法号“思觉大师”,自此寺庙内香火不断,而众人对思觉敬仰日益深厚,主持更大有想想主持之位直接传给思觉之意,思觉的地位日益水涨船高。

思觉却只是一一点头,神情不悲不喜,却再也没有了往昔的无忧之意。

“师兄,许久没有看见那个小丫头了,不知师兄将那小丫头藏在哪里了?”

寺庙内的和尚见思觉始终恹恹不乐,似乎不愿再开口说一句话,于是年轻的沙弥们开始想着法逗自己师兄开心,却这话不说还好,已说出来,思觉脸上的阴郁神情更甚,他淡淡的叹了口气,径直离开了。

而寺庙里的人也发现了,那个从前日日跟着思觉的小丫头真的消失不见了,而思觉也再也没有展露过一丝笑容。

“师傅总让我们以拯救苍生为己任,所以我日后想完成师傅的教导,普度众生。”

“你想普度众生么,那我就当众生好了,你来普度我,便算完成了你的理想,也实现了你师傅的夙愿,剩下的日子,你便可以呆在我身边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普度众生很辛苦,我如何能再将精力移给你呢?”

“那我不算众生么?”

“算——你算我的众生。”

百年匆匆而过,一间质朴的古庙内,木鱼声缓缓传来,仿佛那山涧间轻呢的回音,声声不绝,慢慢流到人的心中去。

“我将这颗莲子留给你,思觉,你要快些好起来,千万不要死,日后你还要普度众生,我要当你的众生。”看玫在思觉的唇边轻轻印上一吻,窗外山风阵阵作响,月色温柔,殊不甚好。

画面一转,寺庙主持临终将思觉喊道身边,指着看玫留下的最后一枚莲子,对着思觉道“你将

这枚莲子重新种入莲池,她可重获新生,依借你的功德,你可就此立地成佛。”

“那她呢?”思觉满含期待,声音沙哑,这是他这几十年来,唯一一次开口说话,却几乎已经忘记了如何说话,主持见他如此形状,幽幽一叹。

“待莲子落地,莲子化形,她会重获新生,只是这一生,她会化作万道光芒,成为你成佛的无上天梯,助你成就不灭不伤金身大佛。”

“那她呢?”

“她助你成就金身大佛。”主持依旧重复了一句,并没有回答思觉的问题,思觉明白的,眼中带些泪“她便再也没有了?”

主持再次长叹,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思觉,为师曾经告诫过你,人生在世,所求所希大抵不外如是,我们与凡人不同,我们毕生所愿,便是普度众生,众生之后,便是我们成就金身大佛之时,她舍弃己身,助你成道,你若辜负,才真的是断了你们的因果情缘。这枚莲子中包含她的莲心一颗,莲心已死,她算不得生,也算不得不生,莲子入地,才是她最终成就你的归宿。”

思觉惨笑一声,对着主持长扣了一回“师傅,经年前,你曾派弟子去西凉平定妖物,成功归来路途之中,弟子便已经可以成佛了。”

主持不敢置信,思觉眼角流出一滴泪“只是那时寺中还有相思一朵,还有思觉的众生无法忘怀,成就金身大佛天长地久太久,思觉只想要今生的暮暮朝朝。”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恩师岁岁长健。

“师傅,徒儿不肖,无法在师傅有生之年,于身前侍奉,徒儿甘愿迁于深山古庙中,此生此世,青灯古佛相伴,了却残生。”

思觉一手握住那枚莲子“莲子还在,她便还活着,莲子若落地,她便要成就我,我还活着一日,她也要跟我一起活下去。”

思觉长拜后捧着莲子扫袖而走,月夜苍茫,了无涯际。

是鱼跃莲池,惊起一尾,波浪唯你知,是江山万里我唯与你相知。

要情到浓时才懂奢侈,似佛手拈花点到即止,要割舍执念般的仁慈,埋下红尘的种子。

因为心知有庭树,亭亭一如你风致。

木鱼声依旧幽幽不绝,却阳光照进这座深山中的寺庙中来时,但见一面容枯槁,身着袈裟的沙弥,早已

安静的逝世多时了,在其身旁,一颗晶莹如玉的莲子,幽幽的闪着光芒,倏忽光芒大盛。

“那我不算众生么?”

“算——你算我的众生。”

我携漫天星辰以赠你,仍觉星辰不如你。

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你是我心头的妩媚青山一颗心。

王浩看着自己手背苍老的表皮,慢慢变成一个双八少年的手,眼角流下一滴清泪,推开门往里走去。

鬼界有个习俗,大家耳熟能详:若是一只鬼选定了另一只鬼,便要将自己的骨灰托付给另一只鬼,这样等于是把自己的生命交付到那个人的手里。

却这个至情至性习俗的由来,是来源于一个深情缠绵的故事。

“牧之发,你知道你和星星有什么区别吗?”

“这——大概是不知的吧。”

凉亭内,一对青年男女正相拥而缠绵悱恻,天上圆月皎洁,星火交织繁密。

女子笑意盈盈,男子温柔的看着女子,一时间满室缱绻。

“星星在天上,而你在我心里。”

男子嘴角一弯。

女子继续道“你知道你和树有什么区别吗?”

男子温柔一笑“不知。”

“树栽在土里,而你栽在我手里。”

男子是此国大名鼎鼎的牧之发牧将军,而女子则是牧之发的青梅竹马,唤为娑婀,两人感情极好,此次牧之发将要远征,只待归来,封爵添赏,便是荣耀无双的护国大将军了。

“娑婀,你好生在府里呆着,我沙场归来之际,便回来娶你。”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娑婀腼腆一笑,月色温柔,更衬得她肌白如雪,两人前段时间已定订婚,此次待牧之发归来,便可名正言顺的成亲了。

“之发,答应我,平安归来。”

牧之发温柔一笑,看着茫茫的月色,两人的呢喃轻语也慢慢消失在夜色中去。

府中光景说来如同做梦一般,娑婀因牧之发日日不陪在身边,形容消瘦,茶不思饭不想,日日只看那些成对的鸳鸯蝴蝶,人也看憔悴了许多,婢女三番两次的劝导并无甚作用,左不过也是惹得那娑婀更加心烦意乱,而后便是伤心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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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二章 我写遍这世间每种相思 四

时间随着草木的繁荣兴盛而静静流淌,忽有一日,街上人声鼎沸,喧嚣不止,丫鬟来报,将军回府了。

娑婀又惊又喜,连鞋袜都未来得及工整穿上,便来到那门口,只要见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

先帝天马玉花骢,画工如山貌不同。

但见一匹神骏的马匹上,牧之发将军神装赫赫,得胜归来,身后甲兵猎猎,旌旗飘扬,十里军士铺满,凯旋而归,端的是荣耀无双。

一众夹道欢迎者不计其数,一直迎到了将军府。

“之发!”

娑婀满怀欣喜的迎上去,牧之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娑婀站在门口,扶着栏杆,进退两难,全然不明的看着牧之发。

“之发,你——”

牧之发高声道“今日各位军士得胜而归,实乃牧某生平一大乐事,都尉何在?”

“臣在。”

“先且散去,稍后论功行赏。”

“是。”

作为一个将军,战场上有四种情况可以说是这种享受的最高峰:一、你准确判断了敌情;二、你的设想或部署被下属所理解并被胜利证明是正确的;三、你给你的部署授勋而站的腿发酸的时候;四、成群的、望不到头的俘虏群从你脚下数不清的武器前走过去的时候。

而现在牧之发所处所经,便是属于那第三种了。

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照现在这个情形看来,战场后的劫后余生,也该排进去才对。

牧之发手中攥着一道圣旨,娑婀认得,那是圣旨,一路追着牧之发往内院走去。

牧之发却仿若闻所未闻般的,慢慢退下甲装,对着娑婀道“接旨。”

娑婀心中惊喜,连忙下跪,一脸期冀的看着牧之发,却从牧之发的脸上找不出任何喜悦的神色,不由心头升起一丝惶恐。

“此乃我与圣上讨的休书,你看看,所赠你之物,还合你心意吗?”

娑婀接过那一封圣上亲允的休书,只觉得五雷轰顶,霎时间便流下泪来,管家在一旁道“将军,娑婀小姐与您青梅竹马,此前更是伉俪情深,您此番得胜归来,京

中必然有不少名门望族的女儿如过江之鲫,但是您千万不可抛弃小姐啊,这传出去的名声——”

“我意已决。”看着娑婀“你若真的识相,今日便将你的东西收拾收拾,离开将军府,如若明日此时,我还见你留在此地,休怪我不留情面,撵你出去!”

“哈哈哈哈——”娑婀忍不住笑出泪来,圣旨被扔在一边“撵我出去?不留情面?你现在如此做,可曾给我留下丝毫的情面?我与你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感情,你要休我,怕我不同意,还要去求了圣旨,让圣上也同意休我,之发,你好狠的心啊!”

背过身去,看不清脸上表情的牧之发,死死握紧拳头,却说出的话语如寒冬一般冰凉“话已至此,你我情分已经,你识相的话,还是听话吧。”

看着大步向前走去的牧之发,娑婀凄厉大喊“牧之发,我敬你爱你,甘愿为你付出一切,你出战塞外四年,我便等你四年的每一个日月,为你如何都行,你要休我,我也愿意,你爱上她人,我也愿意拱手相让,只求在你身边有一席之地,你连这个微小的期冀都不留给我,算我娑婀瞎了眼,前生真情,尽付流水,反倒成了我的罪孽!!”

“牧之发,你为何不敢回头看我,你为何事而心虚,既然你已经讨来了休书,还怕我不肯甘心下堂?你缘何不肯回头看我?!”

却那人的脚步依旧稳健,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娑婀哭成一个泪人,踉跄而倒。

“小姐,小姐——”

牧之发,原来,竟是我的一片真情,都错付了。

一月后——

将军府火海滔天,仿佛沐浴在一片火场中,而在这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有无数黑衣人在那火场中行动如风。

“你们是什么人?!”管家大声呼喊,“此乃将军府,你们好大的胆子!”

“圣上有命,牧之发狼子野心,意图谋反,今夜必诛,束手就擒吧!”

什么?管家见一旁背手而站的牧之发脸上的表情不悲不喜,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个局面“将军!!”

牧之发看着火海上皎洁的月亮,眼中闪现出几丝温和的笑意: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与其让你与我牧之发整个将军府的生灵一起陪葬,我倒更宁愿,你带着对我的恨意,而好好的活下去。

娑婀,好好活下去,来世我们夜宿廊下,仰首静观檐底黑影,看凉月出没云底,看星斗时隐时现。

那时我们便从自己的祖国,走过寂寞的北方,向着遥远的南方奔驰,既无人来求告我们,更无人把我们干涉。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一望无际的衰草连天处,一座孤零零的坟墓上野草丛生,而在那坟墓旁,飞舞着许多纸钱,一个面色惨白,全着素缟的女子,趴在墓碑上,看着远方,眼中絮着泪光。

思念如马,自别离,未停蹄。

一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

而我所爱隔山海,山海今生不可平。

年少时,灞桥柳岸边初见之发你惊鸿一瞥,乱我心曲。

鬼界有个习俗,大家耳熟能详:若是一只鬼选定了另一只鬼,便要将自己的骨灰托付给另一只鬼,这样等于是把自己的生命交付到那个人的手里。

却多数人不知道至情至性习俗的由来,是来源于如此一个深情缠绵的故事。

当真有这样的事情吗?

有,但是没几个敢做。

王浩抿了抿唇,从黑暗中挣扎而出,远处,一袭白衣的娑婀定定的看着自己,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对自己说出,却只能止于唇齿。

看着娑婀期期艾艾的目光,王浩忍不住心中一颤,笑着道“天下人都知道我牧之发爱美人不要江山,可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前世我为国尽忠,今生你将你的骨灰赠给我,我感念你一番情场,无奈身处阴间地狱,你也无法超生,我若身陷,我亦无法超生,娑婀,若有来生——”

若有来生,从你的发丝到指尖,你的每一寸我都想占有。

爱哪里是神殿,分明是十里扬州,灯火不休。

若有来生,世界上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会叫我动心,唯有你。

娑婀口中呢喃一句,不知说了什么,却见原本清淡的身影,霎时间暗黮了下去,渐渐消失了无形。

王浩微微一叹,推开了门,下入第十层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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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三章 种作寒花寄愁绝

因为前人无法改变湿度,所以汝瓷中最上等的天青色,唯有在烟雨天才能烧制完成,这种小概率的碰运气,就如同我能等到十年后重新再次遇见你一样困难。

雨过天晴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

雨过天空初晴出现的颜色,成为汝瓷窑工以此入色的画笔。而午夜梦回,汝瓷做我飞动的才思,为你捎去书信一封,权作你身边春来发起的红豆,再加情字一句。

春水初泮,净绿瀛溶。

江湖上有一声名赫赫的大盗,人称“银面书生”沙淡知,别听着这名字温文尔雅,却是个不折不扣,心狠手辣的大盗,任何人阻了这沙淡知的财路,据说都会被身首异处。

与之对应的,有一神偷,唤为“素光神偷”,虽是如此,可这神偷来无影,去无踪,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却这神偷一向就爱往女子闺阁中闯,因此大家也铁了心的判定,这神偷一定是个雄性。

这一日,城中纷纷扬扬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银面书生放出话来,要亲自会会神偷素光,这话说的猖狂,两者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况且两者出道至今,尚无败绩,由此判断,这两人的实力相当,一时间赌桌上的赌徒,倒不知该站在哪队上了。

“压银面书生,压他,压他。前段时间,这银面书生可是闯过了穆国公家号称‘一线天’的天堑长渊,拿走了穆国公最珍爱的稀世珍宝。”

“切,你这算什么。据说神偷素光四日前从皇宫大院内,偷走了四公主最珍爱的玉箫,那可是皇宫啊,守卫森严,居然神偷也可以来无影去无踪,这不是神迹是什么?”

“有种神偷素光也闯个一线天试试。”

“有种银面书生也去个皇宫偷个东西试试。”

“呵呵,你以为银面书生不敢吗?”

“神偷素光可是连银面书生的裤衩都偷来了,现在一看,说不定对上神偷素光,这银面书生连个屁都不是。”

……

赌桌上吵翻了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在一处高耸的屋檐之上。

霜随柳白,月逐坟圆。

屋檐背后的圆月拉成了满弓状,辉耀着两道削瘦的人影。

犬依篱舍迎人吠,门掩桐阳趁月敲。

黑夜中唯有说话的声音,却也都是有意伪装的。

“银面书生主动挑衅,不知素光哪里得罪了大盗?”这声音极为清脆悦耳,介于雌性与雄性之间,那人影也异常削瘦,看不出破绽。

银面书生乃是一个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的大盗,无人知其模样,也怪不得世人都叫他银面书生了。

“你上个月,是否与柳都尉打赌,要偷走本大盗的一条裤衩?”

动静狠狠一顿,连月亮都停止发光了一瞬,神偷素光笑呵呵的“大盗过誉了,素光何德何能,能

盗得大盗你的贴身之物?这不过是那柳都尉性子要强,在外随便嚷嚷的,做不得数。”

沙淡知略略一顿,脸上的银色面具光芒更加“我回去数过了,少了一条。”

气氛又是一顿。

素光呵呵道“大概是你输错了吧,要不你回去再数数?”

沙淡知冷冷的“此次比试,还比这个,你若能在明日此时,再偷走我的一件贴身之物,我便将我这些年所盗走的无数珍宝,悉数拱手相让。”

素光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此话当真?”

“你果然承认了。”

素光一滞,带些嗔怒道“你诈我?”

“明日此时,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银面书生的身影迅速掠过,几个燕子抄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银面书生消失的背影,神偷素光狠狠的脚跺了跺地:气人,上次好不容易打听到这沙淡知的老巢,准备去瞧瞧这沙淡知到底是谁,可谁想也只是偷到一条内裤而已,现在那沙淡知已经搬了家,要自己再去何地找呢?这京城这么大。

明月入绮窗,仿佛想蕙质。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从梁上一个倒挂金钩,便稳当当的落在了低一些的梁柱上,小心翼翼的不发出声音,往前匍匐而去。

在屋内搜寻了许久,夜视一番,什么也没有看见。

随后这个与黑夜融为一色的身影再次悄悄翻窗,又潜入另一间卧室。

这间卧室内彩绣辉煌,十分精致,装饰华美,宛若贵族女子居所一般,倒不似男子房间。

身影有些迟疑,喃喃一声“应该不是这里吧。”

正欲悄悄离开,忽然一个强有力的臂膀从后背将这身影抱住,身影霎时被钳制住动弹不得,左右挣扎“你——”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梁上君子,怎么,打听到了我住所何在,已经开始行动了?”

身影蓦然一怔,只觉得这声音无比熟悉,转头看去,但见那人面如冠玉,沈腰潘鬓,俊美非常,却这面容,无一不是自己熟识的那个人。

“怎么可能,你——我——”

烛火一盏盏亮起,怀中女子纱巾掉落,露出一张欺霜赛雪的脸庞来“素光,好久不见了。”

记忆中的那个男子,与自己情投意合,前几日方方送了聘礼,却几日后音讯全无,好似在躲避自己一般,自己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此地是那银面书生沙淡知居所,你——”素光一怔,艰难的“你就是他?”

沙淡知微微一叹“我说了,你若能找到,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

素光冷冷看着他“给我?昔日我被满城人嗤笑,成为了笑柄,你在哪儿?这些东西,来弥补我这十年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沙淡知,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我不稀罕你的东西!!”

女子夺门而出,沙淡知没有了门,看着女子狂奔的背影,心中忧伤不已。

长桥边,淫雨霏霏。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你来了。”素光撑着伞,袅袅娜娜的来到桥中心,那里长身玉立着一个男子,沙淡知在这儿等了她许久。

“我很想你,你还能回来么?”

雨势变大,渐渐有轰鸣的雷光闪烁。

“今夜子时我所居之处,我穿好嫁衣等你,能不能把我偷出来,就看你的银面书生的本事了。”

素光身影缓缓消失,沙淡知看着素光,眼底深处闪拂过一丝忧伤。

星临万户动,月傍九霄移。

土室延白光,松门耿疏影。

沙淡知穿着一袭大红喜袍,看着宽绰的院子,墙壁四周杀气四伏,依旧毫不犹豫的推开了大门。

门内,一袭嫁纱的素光正笑语晏晏的看着他。

“你来了。”

沙淡知一步步往素光走去,素光但笑不语,忽然四周墙壁上齐刷刷出现了四面布满弓箭手的人影,大门同时关闭。

“哐”一声,伴随着大门关闭的声音,素光微微一笑“你没有想到吧。”

沙淡知依旧脸色温柔,一步步往素光那里走去。

“放箭!”

就这一霎之间,四周无数白羽宛若流星,从四面飞射而来,只是一圈,便将沙淡知射成了筛子。

却沙淡知嘴角流出一丝鲜血,看着素光,素光嘴角带着几丝得逞的恨意“万箭穿心算得了什么?昔日你所留给我的耻辱,比万箭穿心更痛苦千万倍,你又可曾有丝毫的怜悯给我?”

沙淡知看着素光“我知这是囹圄,也是陷阱,我还是要来,若能娶你,是我毕生之愿。”

看着沙淡知之状,素光却未有丝毫同情“呵呵,事到如今,你依旧惺惺作态,如此假仁假义,今日若是死了,也算为民除害!!”

沙淡知眼中的光芒缓缓消散,伸出左手,似乎想抚摸素光的脸庞“素光,十年前,我死过一遭,不久前方才苏醒,我找你找了好久,也等你等的好苦好苦。”

素光脸上的表情霎时停滞,沙淡知看着明媚的天空“我想象中,与你,就是在这样晴朗的天气下成亲,我与你拜完天地之后,举案齐眉,琴瑟在御,岁月静好,素光——”

在沙淡知的胸膛上,清晰的印刻着一道致命的伤害,伤入骨髓,为此空费的等待,足足花了十年。

大抵好物不牢坚,彩云易散琉璃脆。

是谁招此断肠魂,种作寒花寄愁绝。

雨过天空初晴出现的颜色,成为汝瓷窑工以此入色的画笔。而午夜梦回,汝瓷做我飞动的才思,为你捎去书信一封,权作你身边春来发起的红豆,再加情字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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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四章 苦海无边

“入此空门,当真能回头是岸么?”

“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若是有心回头,何处都是岸边。”

“我佛慈悲。”

一佛堂内,但见一个妙龄女子,身着粗布麻衣,看着案盏上供奉的金色大佛,呢喃自语,在其身后,站着许多沙弥,前有一沙弥手上,拿着剃度所用之工具。

女子眼角流下几滴清泪,不知是否是想到了自己的往事。

而在佛堂之外,有手腕间担着篮子的大娘们三五成群,正对着那女子指指点点。

“青楼妓子也能学人立地成佛,真是笑话。”

“我看是狗改不了吃屎,你等着瞧吧,用不了多久,就会马上原形毕露的。”

……

但见此时,一相貌寡淡,面带慈悲的佛陀,从佛堂中悄悄走出,对着这些妇人先行了一个礼。

那些妇人见到是同夤大师,身躯皆为之一震,也行了一个礼。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若有众生一心向善,皈依我佛的那一刻,便已经是立地成佛了,常言道,人言可畏,众生也皆是平等,不论过往,但求明朝,还望各位施主,同舟共济才是。”

几名妇人脸上一红,略带些愧意的行了一礼,三三两两的离开了。

同夤转身,见佛堂内的女子对自己投来感激的一瞥,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往前走去了。

某日,一座几乎空无一人的城池内——

但见这城池内寂静的可怕,处处飘洒着无数纷飞的纸钱,仿佛白色的蛾子四处翻飞,即使这片天是晴朗的天空,照入这片城池内,也竟是凄惨的一片惨白。

天空上的飞鸟,都不在这片城池降落歇脚,而城池内的大街上,公然摆放着一排排的棺材,仿佛丝毫不知避讳。

街肆周边的无数商铺两扇大门檐角上,纷纷垂挂着白色的纱幔,门上贴着白色的楹联,而每一家住户家中,正厅中堂而皇之的放置着棺材,若有大户人家,便是十几具棺材整整齐齐的排在那里,似乎也没人去动它。

纸钱宛若春日河畔的复瓣李子花,随风翻飞,这里的一切皆不正常,若有正常的,也唯有那一阵阵阴风,还是往这里吹的。

一阵阵阴风仿佛非是自然吹过,而是蓦然从那平地上起的一般,将无数的纸钱堆叠着卷向远方,一切静谧的可怕。打破这空城的寂静,有两只不长眼的乌鸦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停在一具摆放在大街上的棺材盖上,旁若无人的“嘎嘎”叫个不停。

原本无数翻飞的纸钱,无数鼓起的阴风,在这一刻仿佛是得到什么人的命令一般,霎时间停滞不前,而那蠢笨的乌鸦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异处。

“嘎嘎——”两声凄惨嘹亮的乌鸦叫号声,

正当那乌鸦叫个不停时,只见一个庭院内的棺材蓦然开始“嗡嗡”颤动不休,紧接着,那棺材开始左右摇摆不定起来。

忽然间,只听得一声“咻”,一阵黑色的沙尘暴,仿佛像泼入海中的一盆水

,从海中再次覆水而收一般,“哗啦啦”变成一道黑练,猛然蹿了出去。

原本叫的正起劲的乌鸦,骤然间被这一匹黑练卷起,只听得几声凄惨的“嘎嘎”声,方才停止的一切风声、纸钱声,再起重新响起,而此时,天空上漂浮起一片乌鸦的羽毛,缓缓下落,随着那纸钱一起往远处飞去。

“咯吱咯吱——”

一处阴暗的拐角处,十几具全身为破烂衣物包裹的行尸走肉,面无表情的啃食着一只家狗,那只家狗的皮肉早已没有,却只剩下光秃秃的骨架,除了那骨架,便也只剩一点还连接在那骨架之上的细枝末节的皮肉了,这一声声“咯吱咯吱”声,在漆黑的巷子里听得格外瘆人。

正当一切环境都是黑暗时,忽然从城池的正门,传来一声清晰可闻的铃铛声,只听“叮铃”一响,世界便为之一清。

“叮铃叮铃——”

那似乎是铃铛的响动,随着步子的迈开而发出,那铃铛的响声一直蜿蜒到了这条小巷,直到在这些行尸走肉的面前停了下来。

十几具行尸走肉原本正在啃食狗肉的动作为之一停,转过身来,但见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微微歪了歪脑袋,似乎在考量面前这个忽然出现的东西。

那是一个穿着一袭白色袈裟的僧人,那僧人面相普通,却带慈悲之意,骨肉分明,更有英朗出尘之态,这是那日的同夤。

同夤左手执一杆禅杖,右手执一个尾端绑着粗麻绳的铃铛,那铃铛金黄,闪着柔和的光泽,一看便不是凡物,而当那铃铛靠近这些东西时,光芒便更甚了。

“阿弥陀佛,小僧还在奇怪,为何只是几日之间,这偌大的栏甍古城便成了这副模样,小僧几日前曾来这栏甍古城化缘,不想现在便再也见不到昔日的故人了,原来是你们这些鬼物,扰了这偌大的栏甍古城清静。”

那些东西如何能明白这同夤所说,却知自己的好事被打搅,而有些怒气冲冲的往同夤这边移动而来。

同夤见此,微微叹息一声“不能入六道轮回,也实属可怜,可这也非是你们为祸这栏甍古城的借口,今日既我来此,便超度你们,虽不能再世为人,来世只盼你们好好弥补今生罪孽,他世才可修成正果,以免灾祸。”

一边是阴气逼人的鬼物,一边是势单力薄的同夤,当那些鬼物气势汹汹的来袭时,同夤微微一叹“我佛慈悲。”

正在这时,同夤手中的铃铛发出无比耀眼的光芒,登时便将这一片地域照的灯火通明,那些鬼物在接触到这些光芒时,身上的阴气宛如被水流冲散,又如被烛火烧化一般,寸寸飞灭。

那是一声极为尖锐刺耳的鸣叫声,仿佛是世界间所有的空气被凝缩成一个点,那铃铛所发出的金色光芒愈演愈烈,渐渐地将这十几个生灵包裹,却在光华散尽之后,十几缕白色的轻烟缓缓飘散,盘旋不走。

一个手中拿着拨浪鼓的女娃娃,以一团光晕的颜色,慢慢向着同夤靠近。

“谢谢你。”

同夤淡淡一笑“盼你早登极乐,他世能再受人世阳火。”

一声之后,这十几缕踌躇不前的白光拧结而成一束,“呲”一声,消失不见。

同夤双手合十,对着方才的方向行了一礼,在其身后,这一座空荡荡的鬼城,好似请君入瓮一般,等着同夤自投罗网。

“阿弥陀佛——”

同夤微微抬了抬衣袖,前方之处,无数宛若黑旋风一般的阴气扑人眉宇而来,森冷无比,整座城明明是在晴朗的天空下,却开始无端的宛若身处黑暗深渊。

“和尚,你坏我好事,今日我必将你剖腹挖心!!”

为首是一蛟首怪物,其通体全黑,好似深渊恶龙,怒向同夤,张口便要将同夤一嘴吞下。

“原来,这栏甍古城的罪魁祸首,是你。”

“和尚,你现在看到本座又如何?本座法力滔天,这座城中的庸俗凡人,能成为本座攀登无上大道的一份子,是他们的荣幸!”

“栏甍古城的人类何辜?你强行断了栏甍古城中所有生灵的轮回路,那些枉死不得超生的魂灵何辜?你罪恶滔天,为祸一方,汝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秃驴实在可恶!!”

那蛟龙大吼一声,携着无数狂怒的阴风朝着同夤扑来,同夤安之若素,手中的禅杖这时开始“叮叮”随着风气摇动。

“汝等之罪,万死难辞其咎,今日即使身死,也无法换回这一城的百姓,着褫夺你蛟族身份,变为长足蛇类,永生永世,只能匍匐前行,再无法化龙!!”

那禅杖闻言,登时朝空中一横,此时无尽的紫气从天空之上,宛若银河水一般倾泻而下,铺满了整片世界,那禅杖在一片紫气中,变得晶莹剔透。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同夤口中不断念着经文,那黑蛟被无数紫气缠绕,挣扎不出,气愤难当“和尚,你让本尊束手就擒,本尊就会乖乖的让你剔除本尊的蛟龙之骨了吗?你做梦!本尊万年才从低级的灵蛇一族,历经无数雷劫,修炼而成黑蛟,焉能为一个和尚所碍!”

“诸天生灵,听我号令,生机大道,尽付吾身!!”

紫气缠绕着那黑蛟,那黑蛟挣脱不出,可是盘旋在这座城池内,尚还有无数没有为同夤所度化的邪物,这些邪物经由黑蛟转化,已变成了黑蛟手下的爪牙,并且能为黑蛟搜捕生灵,在黑蛟需要时,便是那树根之于树干一样的存在。

只见那黑蛟张口一吸,无数黑色冤魂宛若灌了**汤一般,乖乖俯首称臣,全数为那黑蛟吞食,原本已经身长数尺的黑蛟,登时体积足足大了一辈。

云层之上,波谲云涌,翻滚不休的云层中卷覆着无数的雷电浪花,时时刻刻都有暴雨及闪电倾盆而下,同夤见此,面色微有波动:这条黑蛟的道行,超越了自己的想象,时间已经拖得太长,若是再等一些日子,恐怕这黑蛟就要转化成绝世凶龙了。

同夤思及至此,脸上闪过一丝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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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五章 沙弥同夤

那禅杖所酿成的紫气,已经不足以困缚黑蛟,却同夤单手再次一挥“叮铃铃——”

那硕大的铃铛开始源源不断的响起,原本气势无人可挡的黑蛟,在这铃声响起之后,居然有些心烦意乱的躁动,连带着气息都开始紊乱起来。

“和尚,阻人成道,如同取人性命,今日我必要活吃了你。”

同夤微微阖眼:这只铃铛,乃是取无数历代得到高僧的肋骨而制,在佛前供奉了千年,所缚之绳,乃是由高僧剃度前的烦恼丝所编制而成,佛性深厚,绝不可同日而语,却这禅杖加上这铃铛,居然与这黑蛟相抗,都微微有力竭之势。

同夤思及至此,不再保留,全身气势宛若朝阳一般喷薄而出,毫不犹豫的逼出一滴心头血,以此心血,加注在两件法器之上。

那黑蛟见此,眼中闪过一丝怵然“和尚,你!”

但见这还不算完,就在此时,同夤背后冉冉升起一长节晶莹如玉的脊骨,那脊骨剔透无比,一看便知,绝非凡物。

黑蛟仓皇失措,吓得心肝皆裂,屁滚尿流,转身就逃“不要命的臭和尚,居然为了压制本尊,连自己的千年道行都不要了,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同夤的脸上还是古井无波,看着黑蛟,只淡淡道一声“去!”

霎时间,这偌大的栏甍古城华光四溢,宛若一轮太阳掉入黑色的墨池中,墨池中的水瞬间为这太阳所融化一般,无数的清新新生之意滚滚而出。

阳光微微透出云翳,第一丝光线好似久久透不过气,铆足了劲从云层里探出头来,以娇脸下窥,更得云罅,灿若二月桃李,旋即无数金光四射,温暖逼人,一时间云层翻滚,墨汁回收,阳光大盛,回眺栏甍古城,更有丽质古城,劫后余波幸存之可怜可叹可敬之意。

“嗡”一声,但见在破碎的主道之上,铃铛与禅杖两件法器“铛”一声失去了光泽,随后“嗡嗡”然掉落了下来,一切发生结束的太快,快到让人怀疑这偌大的栏甍古城是否还存在一丝生机。

“喵呜——”

一只不过十几天大的小奶猫,从一个老鼠洞里悄咪咪钻出,探出头来,看着同夤。

同夤再也支撑不住,单腿下跪,没有了丝毫力气。

那只小奶猫蹒跚的走到同夤身边,用舌头舔了舔同夤流着血颤抖不已的手背,似乎知道同夤受了伤。

同夤微微一叹“到底还是拼尽全力,只是将那只黑蛟封印在了栏甍古城的地底深处,始终不能将其击败,彻底了结。”

那只小奶猫颤颤巍巍的走到同夤的腿边,似乎想使尽力气让同夤站起来,想推他一把,同夤苦笑一声,“哇”一声又吐出许多血来。

一抹久违的初阳照在同夤苍白的脸上,同夤看着这只花狸猫,温和道“你可能,是这栏甍古城中,所仅存的,唯一一个生灵了吧。”

小奶猫不解,依旧“喵喵”叫个不停。

而就在这时,无数圣洁的白色光团纷纷靠近同夤,好似有意亲近一般,挤挤挨挨,不甘落后,同夤一看,微微一笑。

一个面相谦和的妇人盈盈对同夤施了一礼“多谢长老,救我们满城人脱离苦海,轮回之意已然感觉到,我们可重新投胎了,小妇在此恭谢。”

同夤淡淡一笑“此乃出家之人分内之事,何谈谢字?诸位受此大难,原是不必要的,是同夤来迟了,各位就此,安心上路吧,同夤在此遥送。”

那妇人对着同夤再次一拜,身后满城的白光也弯下身子,在此一拜之后,化为光点,溶入了天地之间。

同夤看着漫天的光点环绕自己不肯离去,微微一叹,喃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同夤身后的脊骨久久未落,同夤意欲站起收回,却这时,那脊骨忽然“咔嚓”一声,有了第一条裂缝,同夤脸色一变,却那裂缝只有一道,却终于不再如蜘蛛网一样蔓延,他松了口气,将那脊骨收回体内,擦了擦掉落在地的两件法器,抱着这只花狸猫,往栏甍古城的门外走去。

人间枝头,各有乘法。

一条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只听得许多声怒骂与嘈杂,似乎是集中在一角之上。

拨开人群,只见一个穿红着绿的小童,正盛气凌人的推搡着一个衣着简陋的孩童,那孩童面黄肌瘦,全身皆为破布包裹,一直低着头,缩在墙角不敢出声,也任由这气盛小童辱骂。

这一圈围了许多人,却都没有一个人肯出手相助,反倒有些助纣为虐作壁上观。

“这小孩怎么回事?光天化日如何欺负人?你们也不管管。”

“哎呀,你是不知道,这小子叫无生,是一个没爹没娘什么亲人都没有的孤儿,要是正常,谁不同情他给他两口饭吃?却这无生专爱偷别人的

东西,也不知悔改,不知被抓住多少回了,每次被抓住,都这个模样,你外乡来的,你不知道,这无生可遭人厌了。”

“原来是这样,那就情有可原了。”

“打得好,再重重的打他,看他下次还敢不敢了!”

“打,打!”

……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大,却大都是附和,无生身上的伤势越来越重,渐渐地开始流血,那气盛小童见此更加猖狂,开始拳打脚踢了起来。

“阿弥陀佛,施主,还请住手吧。”

众人抬眼看去,只见一个面相清瘦的和尚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手中握着一根禅杖,身上背着一个铃铛。

“哪里来的臭和尚,在此阻挠小爷为民除害!”小童双手叉腰,义正言辞的对着同夤破口大骂。

“施主,出家人有慈悲为怀,生灵皆有来处,这小娃尽管无父无母,却依旧有来处,若其父母尚在人间,见爱子如此,焉能不伤心?”

“他偷了我的东西,就要受到惩罚,你还为他说话,你是不是跟他一伙的?”

同夤微微一笑“贫僧与无生素不相识。”

“那你护着他干什么?”

“出家人有慈悲为怀。”

“原来是个傻和尚。”

无生颤抖着肩膀,口中喃喃的“我没有偷你的东西,那是你不要的东西,我没有偷。”

“还敢狡辩!”小童再踢了一脚“我不要的东西,也是小爷的东西,你也不能捡!”

同夤一把握住那小童的手,小童破口大骂“秃驴,你作甚么?”

“他偷了你什么东西?”

小童挣扎不出,索性道“一件衫子,已被他穿过,我当然不要了。”

同夤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此乃贫僧多日化缘一妇人所给,可能抵?”

“我那衫子可是请师傅亲自做的,价值一金,其中人工费就不止这个数,你这秃驴给我滚远点!”

同夤将自己腰中玉佩解下拿出“这样可行?”

小童拿着那玉佩看了半日,见玉佩中似有流水一般,缓缓流动,知道那必然不俗,当即咳嗽了一声“既然如此,那我便饶了他这一回,下次可小心点!”

同夤看着无生疑惑的眼光,淡淡一笑,搀扶起瘦弱的无生“日后,你便跟在我身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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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六章 筑心

“铸造的过程为铸型、铸造金属的融化、浇注。铸造时的软化退火,目的是在分解胚胎的坚硬,其后再以正火处理,获取你想要的胚胎外形,淬火可以获取更高的硬度或磨耗强度,一步步按照步骤来做……”

一间茅庐外,同夤脱下袈裟,裸着上半身,露出精瘦的胸膛,在其身边,一个衣着朴素,双眼炯炯有神的小童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同夤的每一步步骤。

“人之生存,贵有一技之长,你若能学的了一些铸造之术,日后便可以此谋生,再也不用担心明朝。”

这小娃便是无生了,无生看着同夤在熔炉前额头上的汗意,忽然道“师傅,之前你为了帮我而交给别人的那块玉佩,是不是很贵?”

同夤身躯一颤“万物皆有价值可以衡量,可是生灵的性命是无价的,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即使再贵重,也比不过你。”

无生眼中流露出一丝自责。

看着无生,同夤道“你好好学习这锻造兵器的本领,日后便不会再为人所轻,我今日助你,皆算没有白费。”

同夤拿着一块帕子,走出了铸剑炉,剩下的,便是将滚烫的,已经熔化的胚胎打磨成形,这便是他的一步步的工作了。

看着旺盛的炉火,同夤心中闪过一丝伤悲:自己绝没有那玉佩的价值,可师傅却愿意为了自己,而拿出那样的东西,自己,真的值得吗?

时间一晃而过,十载春秋流淌。

玉器行内——

同夤看着双手紧握,不发一语,拼命忍住眼泪的无生,在其对面,十年前那个气盛小童气势日益更加盛,正趾高气昂的看着无生,见同夤来了,只是轻蔑的抬了抬眉毛“吆喝,蠢和尚来了。”

同夤看着柜台上那玉佩,分明是自己十年前抵押出去的那枚,看着无生如此模样,对掌柜行了个礼,掌柜为难的“师傅客气了,这事其实——”看了一眼那边嚣张之人,娓娓道来。

原来是无生想用自己多年帮别

人铸剑的积蓄,买下这玉佩,却不巧又被昔日之人看见了,这嚣张跋扈的青年口口声声说当年无生偷了他许多不要的东西,因此现在即便是无生将这玉佩买回来,也要送还给他,这是当年的利息。

同夤眼角微微下垂,看着无生“无生,你多年积蓄,应当好好收着,为何还要为我赎回这玉佩呢?”

无生抬起头,倔强的脸上有不屈的抗争之意“因为我觉得,我根本不值这么好的东西,当年您为了我,将这样好的东西交出去,只是为了我,可是只有无生自己心里清楚,无生是不配的!”

同夤有些惊讶,长久的看着无生,嚣张的青年男子趾高气昂,不肯罢休“今日这玉佩,给谁也不能给你,放在谁的手上,也不能放在你如此低贱之人的手中,你根本配不上!”

同夤拿起那枚玉佩,在那青年男子的面前微微一笑,将其径直扔在了地上,这一霎,那玉佩被摔得四分五裂,震惊了所有人。

“师傅,你——”

同夤温和的看着无生“无生,你为什么始终觉得你没有这玉佩的价值大呢?玉佩再好,也终究是死物,现在玉佩已碎,便更加比不得你珍贵,在我的眼里,你的价值比这世上的任何金玉,都要珍贵的多,你的一颗心,是多少金子也买不到的。”

无生此时的泪夺眶而出,“师傅——”

夜晚——

同夤穿戴整齐,古道上,无生在后面为同夤送行:师傅,珍重。

“你的筑器术已十分了得,我再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无生,师傅愚笨,教无生的这些筑器术,师傅足足花了百年才掌握,而无生只用了十年便参透了。”

“师傅,无生不愿离开你,你救我于危难之中,无生想永远陪伴师傅左右。”

“无生,初见你时,你年幼可怜,其实师傅之所以能毫不犹豫的将那玉佩拿出救你,是因为师傅也无父无母,却师傅依旧觉得,无生你本身的价值,远远超过了师傅所握着的,生母

留给为师的最后一物,你日后不论行到何处,都要记得,在这世上,无人可以轻贱你,无论什么样珍贵的宝物,都不行。”

“师傅——”

无生睫毛微微一颤,远处同夤的身形已经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中,而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

多年以后,这片世界多出了一个唤为“无生神筑师”的天阶筑器师,却无人知晓,在其心底,最珍贵的筑器术,是师傅在自己年幼时,传授给自己的一术,此术唤为:铸心。

“同夤,为师现在派你下山,山河破碎,生灵涂炭,这片世界要因为屠门圣主一怒,而死伤无数,那屠门圣主是活了十万年的武者,法术修为深不可测,恶鬼成道,却成道之后,依旧恶性难改。”

“为师现在命你全力以赴,将那屠门圣主斩灭,普度众生。”

漆黑的圣墟中,这里曾经是屠门圣主的宗教,却那屠门圣主练功时出了岔子,将整个宗门弟子的精气全数吞下,现在这偌大的宗门,不过只是一个空壳而已。

同夤依旧握着禅杖、铃铛,一步步往那深渊而去,在那最黑暗的地方,屠门圣主正栖息匍匐在那儿,有将这片世界毁灭的野心。

……

星芒万里,瞬时毫厘。

足足一月之后,江湖传出消息:屠门圣主被灭,整座宗门荡然无存,夷为平地,自此以后天下太平,再无祸害。

此言一出,众皆沸腾,举世欢庆。

山头的一角,看到天上来来往往庆祝喜悦的修士,同夤勉强一笑,身边的两件法器被轰成碎片,自己的脊骨被模成碎粉,自己将全部寿元倾注在这一战之上,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也罢。

同夤的身躯霎时间变成了苍苍的老者,再无矍铄之意。

既然再不能普度众生,那便普度一些可怜的游魂吧。

同夤折了一根粗厚的枝干,成为自己的拐杖,慢慢一步步艰难的往远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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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七章 为万世开太平!

这一日,正是秋尽冬初,但见篱菊枝残,井梧色老,惟小沼之芙蕖斗艳,宛若霞蒸;疏林之枫叶争红,偏宜日丽。

这一日,天高云淡,一派祥和的气象,连带着万物都有些繁荣的有些昏昏的睡意。

同夤要圆寂了。

紫气东来,霞光万丈,天地万物在这一刻,为了同夤的圆寂,使出了自己的毕生解数,只想为同夤成就风光的成佛之礼。

天地为之一静,一尊巨大的佛陀虚影从云霭中投射而出:这便是佛祖真身的虚影。

“你要成佛,为何?”

同夤祥和的“师傅常常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要成佛。”

“我大光明境有三佛,三佛下有八大菩萨,三十三观音,十八罗汉,四大金刚,你的功德,足以成为八大菩萨之首,三佛已为我所选,你不可成。”

同夤面带几丝疑惑“既有三佛,我为还不能成就第四佛?”

“这三佛皆为我的身外化身所成就的过去、现在、将来佛,你若成佛,这大光明境便有第二个我。”

同夤不解“我无意与你争高低,只要成佛即可。”

那声音的源头微微一顿,有几丝冷笑透出“你有数千年的道行,自幼便开始渡化众生,可渡了几百年,虽然功德无量,而你的钵里,却没有装过一个鬼怪,你若识相,可成为菩萨之首,可你若不识相,你便无法成佛,也无法来我西方大光明境!”

风也温柔,草也无声,原本一切的万事万物,因为这一句话,登时被停止了呼吸。

同夤面色带几分悲惨的看着自己的钵,空空如也:自己普度众生如此多年,居然成不了佛,也再无法普度众生,那师傅所教,何日才能实现?

却在这时,无数白色的光芒从地底深处喷涌而出,多说兆瓦,少说亦有亿数的生灵,这些生灵形状各异,却全都一脸祥和的漂浮在这片世界,将这方世界围的水泄不通。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童摇了摇手里的拨浪鼓“师傅,师傅,多谢师傅当日救我与我母亲。”

一个慈眉善目的妇人弯腰施力,带着几分满足的“师傅当日栏甍古城救小妇与小妇的夫君脱离苦海,免受黑蛟之伤,小妇感激不尽,来世衔环相报,再拜师傅大恩。”

一手执毫笔的书生恭敬施礼;

无数手执利兵的甲卫齐齐下跪;

…………

“小妇、汝等、小女子、在下……再谢圣僧大恩!!”

说话间,无数生灵散去己身全部修为,其中许多修成正果的妖精,和已经入了轮回的恶鬼,或是执掌一方的巨擘,纷纷如此,莫衷如是。

那无数精纯的修为宛若滔天江河之水,从地府深处被抽离而出,又如洒落宇宙深处的琼枝玉树,千树万树梨花开,恰似九天之上河水决堤一般,喷薄入同夤的身体内。

“为——”

为天地立心!

为——

为生民立命!

为——

为往圣继绝学!

为——

为万世开太平!!”

事非在己,毁誉由人,得失不论。

我俯身感谢所有的星球,让我和你相遇,而将所有的晦暗都留给过往,从这一刻开始,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匪金斯今,振古如兹。

同夤腐朽干枯的身躯,在这一刻,宛若那春日的绿叶,寸寸涨了起来。

宛转玄云百丈,蜿蜒墨雾一行。鳞如点漆耀寒芒,掀起半洋风浪。

同夤的身躯霎时间霞光万丈,光芒与紫气同时盘旋而绕着他,将其烘托的如梦如幻,好似那金身大佛,此时天地皆是一静,万物皆是一静,万世为此,铺垫积蓄,将自己的全部生机,勃勃输入同夤体内,同夤将搭载着万物众生的修为成佛。

“佛不渡你,我们来渡你!!”

万物失色,天苍如青。

功名半纸,风雪千山。

同夤身上佛光闪耀,远胜那一缕佛祖虚影,在这片天地中,使得万物皆为之失色,佛祖之躯与之相比,有如蚍蜉撼树,螳臂当车。

同夤悉数自己千年以来的点点滴滴,身边无数恶鬼在这一刻沐浴在自己佛光的圣洁里,脸上却全是相助自己成佛之慷慨大义,不由心头一暖,顿时清念皆空。

群妖群鬼铆足了劲,如今大势已成必定,同夤看着这些生灵,一脸愧疚的笑道“这样的佛,不成也罢!”

“哗哗——”

但见同夤忽然散去全身修为,只在霎时,那金色佛陀骤然消失,一切的一切皆成为过往,天地间降下了无穷无尽的灵雨

,凝化成实质,缓缓飘落,原本已经抽干生机的生灵在一刻重新生长,似乎远比此前更加盛旺。

“圣僧!!”

却那天地寂静,方才的圣僧,用尽了所有的可能,为世界埋下一粒希望的种子,化为了万物,在这世间,只要这粒种子还在,这世间,就永存希望。

“佛不渡你,我们来渡你!!”

只听得空气中还有几声呢语“既然佛不渡我,我便化作天地,渡化这世间每一个该渡的生灵。”

第十层地狱的门前,无数光点重新凝聚成一个人影,那便是王浩。

王浩心头一震:原来那便是自己的第十二世么?

惭愧一笑,往事一身轻,推开了第十一层地狱的大门,却不知外面因为一个人类穿过了十层地狱,早已是鸡飞狗跳,狼奔豕突。

姑射南座内——

“报——”

火尊不耐烦的“本尊不是说了么,轻易无事不得打扰!”

那鬼差有点为难的“火尊,卑职觉得,这件事应该不是小事。”

“快说!”

鬼差咽了口口水“有一个人类,闯入了第十一层地狱。”

“啪!”火尊握在手里的夜明珠被捏成粉末,一字一顿道“你再说一遍?!”

“有一个人类,闯——”

“本尊又不聋,当然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东西,没眼力劲的玩意,快,本尊现要去跂踵方域面见道主!”

鬼差哭丧着脸“火尊,卑职只怕,这么大的事情,道主早就知道了。”

火尊怒发冲冠“你的意思是,本尊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鬼差颤颤巍巍的“可能,大概,也许,应该——是的吧。”

火尊一脚将那鬼差踢开“没眼力劲的东西,本尊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你!”

“火尊饶命啊,之前道主将画眉小姐废去名分,变为庶鬼,您的心情一直不好,已经这么久都闭门谢客了,实在也是我们这些人也不敢前来打扰,生怕触怒了尊者,现在如此大的事情,已经实在不能坐视不管,拼着顶着尊者大发雷霆的余怒,也定要将此事告知尊者,尊者,尊者——”

却那火尊此时已经一溜烟跑了个没影,显然是往跂踵方域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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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八章 诸夏雍州

“你们,都知道了吧?”

陶青盐坐在高位上,看着面面相觑的水尊与火尊,面无表情,普通的事情,根本用不着他真身降临,他本应该在密室中闭关,却硬生生被如此搅扰,却这事还如此之大。

水尊想了一遭,上前道“禀道主,那人类的根脚臣下已经派人去打听了,可那人类好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般,从天而降,根本没有任何轨迹可寻,除了跟——”看了一眼火尊“除了跟庶鬼画眉小姐,曾经有过些微的交往,其余的,什么也查不到。”

陶青盐眼波微微一转“画眉?”

水尊继续道“画眉小姐在被贬为庶鬼之后,始终有想再见您一面之意,因此不断寻找人类去过那奈何桥,为此,我酆唳兖州本就为数不多的人类,几乎已经没有了。”

火尊大怒“水尊老儿,你可不要睁着眼说瞎话,这些事都是你胡口乱编,画眉已被变为庶鬼,你还苦苦纠缠不放,到底是何居心?”

水尊不闻不问“这普通的庶鬼心心念念要见道主,到底是何居心,难道火尊你,当真不知?”

火尊被讽的哑口无言,水尊对其乜斜了一眼,也不再搭理他“道主,为今之计,速速查明那人类的根脚,看到底是什么来头,再打听清楚这人类为何要闯十八层地狱,才是最要紧的,我酆唳兖州的十八层地狱,向来是这天底下最严厉的酷刑,万万不能为一个人类这般戏弄,还有两年,便是九州大比,传出去,岂不是说我酆唳兖州的十八层地狱不值一提,连一个凡人都能轻易逾越?”

陶青盐想了一遭,微微点头“水尊此言有理,九州大比,万年一次,我酆唳兖州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任何差错。”

“来人,查!”

一道无声无息的影子从大殿内悄悄流出,水尊看在眼里,却已知自己的想法被采用了,当下也有了些底气,睥睨着火尊“我说火尊,俗话说龙生九子,看来这画眉小姐即使被贬了,也还是不怎么安分,我看火尊的家教,也太欠缺了些,我酆唳兖州的凡人固然皆是下等,但也是我酆唳兖州的一部分,若是九州大比中传出去,说我酆唳兖州中曾经是妃子的贵族,以让凡人送死为乐,道主届

时,如何自处,还请火尊明示啊。”

“你,你——”

火尊指着水尊“你”了半天,也没有你出个究竟了,不由更加憋屈,其心里也知,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事情的重要性,都不足以与九州大比相媲美。

九州大比,顾名思义,乃是九州的大比。

其实王浩行至如今,也知这片天空被分为了九个广袤无比的洲际,几乎行遍,也大抵知晓所有,这九州便是:佑荫扬州、兽部徐州、焱餍荆州、冰漓豫州、弱水冀州、朔山梁州、现在身处的酆唳兖州、即将举行九州大比的诸夏雍州、与他一直心心念念想寻的百家青州。

这九州各有其点,以佑荫扬州来说,其多是人族。

兽部徐州便多是兽族,因此兽部徐州又被称为灵兽之州。

焱餍荆州有一句话“沙漠连天卷,神火遍地铺”,因此焱餍荆州也被称为神火之州。

冰漓豫州乃是冰原铺就,寒冷无比。

弱水冀州海域横行。

朔山梁州是高山仰止。

酆唳兖州,即王浩所处洲际,乃是万鬼夜行。

至于那举行九州大比的诸夏雍州,则是各类种族齐聚一堂,因此是多姿多彩。

而百家青州,百族圣地势力林立,便是圣地之乡了。

据传言,其中的佑荫扬州、兽部徐州、焱餍荆州、冰漓豫州、弱水冀州、朔山梁州、酆唳兖州都是那百家青州所分割出去的一小块陆地,这传言也不知真假,不过听说过这种传言的人都嘲笑传言的不真实性,若真是如此,那百家青州岂非是无边无际?

却知情者对此抿唇不语,世界之大,众生也只是井底之蛙而已。

想这片世界中包含这无数大小世界,连星球都在各个小世界中俯拾皆是,而星球乃是大能创造的异世界,这便足以证明,自己所处的空间,是多么广袤无垠,大世界中包含着无数大世界,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传言。

而传言还说,那诸夏雍州乃是百家青州圣地林立之地衍生出去的宗门临时驻扎,而形成的一片独立大陆。

这样的传言就更不可信了,圣地是连书中都说未必存在的东西,

怎么可能那偌大的世界,便只是圣地的冰山一角?

而这究竟是传言还是确有其事,一切都只待他日印证,却眼下的九州大比,是实打实的刻不容缓。

九州大比万年举行一次,参与者,只消年龄在万岁以下,皆可参赛,这规则制定的宽泛,因此倒几乎等于没说,可是为世人所不知的是,那些入了穿天境的大能,他们的寿命只要寻物得当,可是能延长十几万年的,所以这样的措施,看似毫无道理,其实也是为了一种极不公平的现象出现。

而参与者低至淬骨境,高至何种境界,只要年龄达标,什么条件都可以,这就造成了每一届的九州大比,所参与的人数,都达到了千万兆之数

当然,几番淘汰,最后剩下的万人,也都能载入史册,未来成为九州不可或缺的人才与栋梁。

九州大比,目的是为了那些站在九州中的高层,给他们一个见识更广阔的世界的机会,却有谣言说,最后凡是能入榜的人,戒备圣地中人挑走占了便宜。

传言不可信,这无根据的话就更不可信了。

王浩现在十八层地狱中,还不知这九州大比的事情,若是知道了,不知又要发出什么样的感慨。

九州大比万年一次,这一次的九州大比还剩下两年时间,九州高层都铆足了劲,预备在这次九州大比中一鸣惊人。

每一届九州大比最后的胜利者,奖品几乎都是传说中几乎绝了迹的好东西,不说别的,单单是入榜之后的每一者,都会瓜分掉九州万年的气运,这便是最诱人的了。

说起来这倒与那佑荫扬州的生劫幻界有些相似,不过那生劫幻界,却是那佑荫扬州的道主伯袖更模仿九州大比而来的低配,实在上不得什么台面,与之相比的九州大比,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这边众人各有思绪,忽然一个鬼差再次来报,又将气氛推到了一个顶峰。

“报——禀报道主,那人类,那人类闯过了十一层地狱,现在已经下十二层地狱了。”

站在十二层地狱入口的王浩轻轻推开了地狱的大门,毅然决然的进去,而方才十一层地狱中所经历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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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九章 人生自是有情痴

一座高达百丈的城墙之上,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正在那城墙上慢慢彳亍着,城墙之外,是一片漆黑如墨的深夜,城墙这边,是千户万户的人家。

此人唤为虚掷,乃是这座城池的郡守。

城中现在莫名开始不断有人接二连三的死去,且死法千奇百怪,但是更奇怪的是,这些人死去后不久,连尸首都不见了踪迹。

虚掷郡守已经守护了这座城池二十年,人生不过匆匆百年,二十年之余一个人来说,是多么漫长,又多么短暂啊——

虚掷郡守对着无比辽阔的黑暗叹了口气,这座城墙淹没在无边的黑夜中,显得孤苦伶仃又寂寞深远。

随着视线的偏移,那虚掷脚步缓缓走动,沿着这座高耸的城墙,不去郡守府,也不去平民百姓家,反而不知按了哪一块砖,出现了一个深幽的洞窟中,慢慢入了进去。

“郡守,您来了,让妾婢好等——”

一个浑身**的女人,脸上涂脂抹粉,还未待那虚掷进入,便一举贴了上去,霎时间,无数灯火依次亮起,仿佛是无数萤火一般,森森点点。

这是一座,庞大无比的地宫,而在这地宫之内,空荡虚无,一共有二十个石床,每一个石床上,皆有一个**的女子,对着虚掷搔首弄姿。

“郡守——”

见到虚掷进入,那些女子纷纷开始做媚人姿态,显然是在求偶而交,虚掷面色古井无波,一件件退了身上的衣裳,抱住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女人。

这女人的姓名,自己好像记得,也好像不记得

是素素吗?又好像叫做冰儿——

……

第二日——

虚掷依旧在地宫中,他踱步来到了地宫的另一个房间,这房间内森然的可怖,而在这房间内,却有数十个透明的,宛若水晶制成的巨大柱形容器,容器宛若石柱一般,根根分明的伫立在这间石室的四面八方,而在那些水晶一般的容器内,有许多透明状的绿色液体,液体中,俱是无数死状不一的尸体。

虚掷古井无波的穿过这些绿色的液体石柱,来到了一间石壁面前,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那石壁开始“呲呲”作响,紧接着,一面石壁齐齐后退,露出了一排排,被标志完好的白色骨架,正整整齐齐的堆叠在那里。

虚掷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消息渐渐地,实在瞒不住了,城中之人越死越多,这座城,是被一个大世界所抛弃的遗弃之城,这座城中的生灵,被天地遗弃,所以这里没有阳光雨露,拥有的,只有每月定时定点的,从郡守府按份领取的粮食与水源。

这里除了石头,便是泥土,一株绿色植物都没有,即使想开垦农田,那么少的水源,连日常饮用都很奢侈,何谈去浇灌农田呢?

这座城之所以被一片大世界所遗弃的原因不详,但是连天道都将这座城池所遗弃,这便是万分悲惨的事情了。

其实这座城中的幸存者,他们也不知道,每月都能从郡守府领到的肉类与蔬菜,还有水源,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但是他们知道,只要虚掷郡守在一日,他们便不会饿死,尽管人数毫无避免的,一直在减少。

其实像这样的世界太多太多,在这个宇宙中,如这样的城池多如牛毛,数也数不过来,但是却

偏偏,只有这座城,依旧好好的存在着,除了那永远没有任何生机的明天存在,众人皆如行尸走肉一般的苟延残喘。

虚掷着人抬出了几副骨架与尸首,打包好,投入一个虚空的洞中,那洞中在得到了这些礼物后,便会回赠一些东西,可能是女人,可能是粮食,可能是水源。

这个洞口所连接的,是一处不差任何东西的大世界,那些人知晓自己这片世界的凄惨,却选择袖手旁观,却只要尸体,便是等价交换。

虚掷将骷髅研磨成粉末,兑入一锅稀饭中,那稀饭的数量顿时增多,开始分发出去。

官府的人觉察到了郡守府的异常,在百姓的请愿中,开始调查那些尸首的消失与郡守府到底有什么关联,却发现了那地宫、许多的女人,还有那些尸首与骷髅。

百姓与人群如同发了疯的鬣狗一般,拼命的鞭打与辱骂虚掷,有男人看到在地宫中所圈养的这些**的女人,顿时嫉红了眼睛,提着裤子,光天化日之下,便将这些女人据为己有,女人在满城的男人的轮奸之下,全数死亡。

郡守府为刁民百姓占据,无数虚掷堆起来每月定时发放的粮食,为刁民肆意嚼食,很快,这些粮食挥霍一空,而城中的饥饿,现在才开始拉开帷幕。

虚掷被刁民捆绑双手,站在城墙之上,城墙高耸,只要从这里被这些人推下去,虚掷便必死无疑。

“猪狗不如的东西,居然这样自私自利的狗东西当了我们城二十年郡守,我们现在才发觉,真是气煞我也!”

“把他推下去,推下去!”

……

群情激昂,纷纷嚷喊着要讨回公道,却这公道,到底是什么公道,众人也说不上来。

只是在无数的刁民见到了虚掷摆好的,那分配好的粮食,与许多**的女人,便由衷的从心底深处感觉到了一丝不公平,这一丝的不公平,进而所引发的,便是癫狂而又彻底的嫉妒。

那些女人,那些**的女人,那些粮食,那些无缘无故死去的尸体,皆是虚掷的收藏,皆是他所拥有的东西,为何自己就不能拥有?

虚掷看着万年不变,黑压压的苍天,眼珠子只是微微转了转,什么话也没说,在人群之中,有一个年级尚小,却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那是虚掷的妻子,当她赶着马车从娘家来到这里时,便见到了这一幕。

而她赶来时的马,已为那些刁民所占据,被平地分尸。

马匹在哀嚎中,被众人分食了马肉,众人心满意足的带着分割好的马肉回了家。

“相公——”

虚掷对着那妇人微微一笑,口中喃喃了一句,那妇人却含着泪点点头,已经知道了虚掷的意思。

“我死之后,这城中必有一场巨大的瘟疫横行,这是这片天地,将要灭亡之时,我在家中天井之下,埋了最后一具骷髅,你带着那骷髅,前往我们初遇之处,离开这个世界。”

虚掷被从高处推下,四分五裂,他的尸身也为刁民所生吞活剥,那些百姓嘴角流着鲜血,只觉得尸首美味,渐渐地,但凡有人死去,他的尸首必不会被焚烧,而是会被其余众人分食,慢慢的,城中开始出现了人吃人的情况。

妇人艰难的在后院掘到了那一具骷髅,那骷髅的骨骼上,闪着无数浮动的光泽,好似符文

,又好似一些诡异的文字,妇人看不明白,却身后传来了啃食骨头的声音,吓得心肝俱颤,带着骷髅,拼命逃离了这个地方。

不久之后,这片城池中爆发了一场无比轰烈的瘟疫,瘟疫来的蹊跷,却十分迅速,但凡只要呼吸到这片城池一片空气的生灵,皆会陷入癫狂而啃食同伴血肉,直到身死只剩下一具具骨骼。

而这城中,只有人类,早已没有了其他的生灵,所以说即便是行尸走肉,也是人类的行尸走肉。

妇人穿过一个黑洞,一睁眼,见到两个甲兵十分惊奇的瞧着她。

“真奇怪,教主所豢养的那一片人肉符箓的小世界中,怎么能有人有能耐跑出来?”

“是奇怪,按理说,除了尸身,他们什么都运不过来啊。”

妇人呆呆的看着两个甲卫你一眼我一语,这片世界中,阳光、空气,都是久违了的香,妇人自出生以来,便再也没有看见这些东西。

“那小世界中,我们受教主之命,定时投入维持人肉符箓所活着的粮食,只让他们长膘,其余的,什么也不然他们操心,耕地、农作、造饭、喂养牲口……在那片小世界中也根本不存在,这才能让那些人肉符箓安安心心的活着,成为教主日后进军其他世界的工具。”

妇人不敢置信:原来自己那片世界,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别人根本就将自己这些人当做猪狗一般饲养,而自己这些人,在最原始的一批进入,便已在身体内打下了符文烙印,后代繁衍皆是如此。

而这人肉符箓,只要进入一个特定的范围内,只要一句对应的咒语,便能爆炸,而产生巨大的爆破力,无数的人肉符箓堆叠起来,连一个世界都可以轰灭。

这是那教主在一部古老的书籍中研究出来的禁术,却这术法太过残忍,为人所不耻不取,因此早已被遗弃,不想现在还有人苦心孤诣如此禁术。

妇人忍不住哭出声来“那我的相公,我的相公——”

甲卫有些疑惑“你说的是虚掷卫长吧?”

妇人停止了哭泣,看着甲卫“你认得我相公?”

那甲卫上上下下的扫视了一下这形容尚小的人肉符箓,皱了皱眉头“他本是我们甲卫长,却自动请缨,去那被教主豢养的世界中,担任看守那些人肉符箓的职责,那个世界与这个世界,唯有一个名额,可以随时出来,这个名额自然就是甲卫长,却现在——”

妇人泣不成声,哭哭啼啼“我夫君,夫君死了——”

甲卫看着妇人怀中抱着的骷髅,骷髅上金光四射,这具骷髅,显然是那人肉符箓中的极品,顿时明白了那虚掷的意思。

他想以这具骷髅,来换一条,他妻子的性命。

甲卫微微一叹:既然如此,为何你不出来呢?

尘埃之中,虚掷的身形慢慢化为尘土,却脑海中,始终难以忘记,自己第一次遇见妇人时,那悄然悸动的心,而她既然是这片小世界中,被教主所圈养的人肉符箓,自己永生永世也无法与她厮守,如若真的是这样,自己倒宁愿用自己的一条性命,来换得她能够从自己可以出去的出口出去,好好过完她的余生。

十二层地狱中瘟疫横行,尸横遍野,十一层地狱中的记忆缓缓将王浩拉回现实,他便一股脑踏入了另一片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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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章 当时明月在

无数堆叠的尸体,还没有来的焚烧,便有更多的尸体接连的便运送到焚烧处,那焚烧尸体的工人脸上大汗淋漓,不断咳嗽,送尸体过来,以帕子捂住口鼻的小厮见此吓得魂都没了。

“不得了了,连烧尸体的长工都染了瘟疫了,大家快逃啊!!”

一溜烟,方才那些推着板车而过来运送尸体的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连滚带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这片城池已经为瘟疫所侵蚀,因此已经为人所放弃,而这边也只留下了很少的一部人还在处理善后的工作,却那部分人中,少有健康者,多的都是感染瘟疫的人自愿来做扫尾工作。

这扫尾,便是等着谁死了,将其尸体烧化成灰之后刨个坑埋了,否则日后这座城,便真真是一座死城了。

街上处处都有对生命无望,明朝无期冀的人不断三五成群的咳嗽着,时时以手掩口,发出剧烈的喘气声,人人的脸上都有死灰之色,这片天空下,乌鸦盘旋不已,好似是在专等人死了之后飞下来享用美餐。

“咳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愈来愈大。

“若此次好了,我便要去那闻名天下的花都看看,据说那里开的花最美。”

“为何要去花都呢?我只要去小河边,找我的朋友,与我一起看着静静地湖水钓鱼,这便是最让我惬意的事情了。”

“我要,我要做一身漂亮的衣服,穿着这一身衣服,去见我的孟郎。”

“那我便去城北买一个拨浪鼓,回家给我的孩子,给我的孩子——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力气走到城北去了。”

……

长久的寂静,方才还聚集在一起谈笑风生的几人,此时也全都没了声息,只听得一声极为轻微的喘气声,这片天地终于真正的安静下来。

“真是可怜。”

一道宛若山涧泉水般清幽的声音缓缓飘来,幸存者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全身素缟的蒙面女子,正缓缓的走过大街小巷,眼中含着几分怜悯的看着全城的百姓。

“姑娘,快走,快走——”

女子微微一笑“我唤为娩娩,你们如此称呼我便可,从今以后,我便在此治好你们全部,你们不好,我不离开。”

阎罗

殿内——

“哇呀呀——”

一个白脸阎罗伸了个懒腰,十分惬意,下方一个判官小心翼翼的捧着生死簿上前“大人——”

阎罗唤为韦阎罗,是这阴曹地府中最大的一个官,掌管着所有的幽冥之事,此刻他斜睨着眼睛,瞧着颤颤巍巍的判官,有些不甚乐意“何事?”

判官道“人间女墙城中时发瘟疫,死伤无数,已经没有多少活人了。”

韦阎罗五指倒扣,在案盏上“咔哒咔哒”依次敲响,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既然死人了,你让黑白无常去拘魂就好,这么点小事,还用我教你怎么做吗?”

判官战战兢兢的“禀大人,那女墙城中所死之人,本不该死,非是天灾**,而是有邪物作祟,那些人类阳寿未尽,都是枉死的啊。”

韦阎罗有些奇怪的“何物作祟?”

“乃是一只龙牙蛛在突破时,因为其本身并不具备突破成道的资格,因此天道判定这只龙牙蛛无法成道,这只龙牙蛛大怒之下,就在离自己最近的人类城池女墙城中,喷了一口污浊恶气,那恶气搅化为瘟疫横行,这才使得女墙城中的人类尸横遍野。”

韦阎罗颇有些惊疑“竟有这种事情——”五指又在桌上敲击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那一声声声响宛若敲击在判官的心头上,使得判官冷汗直流,生怕这韦阎罗吧自己“咔嚓”了。

“既然是有邪物作祟,那便先让黑白无常退下,我亲自去走一趟吧。”

话音刚落,判官眼前便没了韦阎罗的身影,判官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女墙城内——

韦阎罗有些郁闷的飞到那女墙城的城墙上,刚准备看看那尸横遍野的情况有多严重,却见眼前的城池山清水秀,城中广布药棚粥铺,虽是临时搭建起来的,但是排队的百姓井井有条,不争不抢,异常谦让,其乐融融。

而在街上,都是空旷有序,商铺也陆陆续续的开门,远处还有鸟语花香,一些动物正在悠然自得的吃草,除了有些老人的脸上还带着苍白之色,这座城内的一切都再自然无比了。

韦阎罗挠了挠脑袋:哦,来错地方了。

退了十几里地,往相反的方向飞去,却猛然回头一看,城墙之上工工整整的写着“女

墙城”三个字,不由大跌眼镜:什么情况?!

化作普通人类打扮,韦阎罗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往那女墙城走去,却在那女墙城附近感受到一种邪物的力量流泻,仔细一探,却见一只奇丑无比的龙牙蛛被轰成了渣渣,埋在了地底深处,连完整的尸首都没有。

韦阎罗更加摸不着头脑了:看来判官说的是对的,这里真的有龙牙蛛作祟,这女墙城也的确不可能逃得过,可是自己还没出手呢,这是什么情况?

当下不再犹豫,急忙入城,刚一入城,见两个庄稼人打扮的农民硬塞给韦阎罗一个碗,那碗边还有裂缝,十分凄惨。

韦阎罗疑惑的看着那汉子,汉子使劲拍了拍韦阎罗的肩膀“嘿嘿,小白脸,外乡人吧?第一次进这女墙城吧?放心,我们女墙城的时疾已经好了,你可以安心了,拿着碗,想吃饭的话,自己去娩娩小姐那里排队去吧。”

韦阎罗脸黑如碳:这人类好大的胆子,跟自己称兄道弟,拍自己的肩膀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说自己是小白脸,真是气死我了,本尊——

还未待韦阎罗来得及说话,忽然前面传来一阵骚动,好似蝗虫过境一般,急匆匆的人群都往一处奔去。

“娩娩小姐施药了,冲,冲啊——”

“冲啊——”

……

韦阎罗有些纳闷“这些人我看好似都身体很好,为何这施药了,还如此激动呢?”

那汉子神秘一笑“小白脸,这你就不懂了吧,这身体是好了,可是这心病还需心药治,更何况是这相思病呢。”

再一声“小白脸”,实在让韦阎罗处在了暴走的边缘,正与咆哮,这汉子忽然夺过了韦阎罗手中的碗,一股脑的也往那儿奔去了。

“傻子,居然还愣着,迟了你连盆都舔不到了。”

我忍,我再忍!

韦阎罗满腹狐疑的踱步到那人群聚集之地,但见那队伍排成了一个长龙,自己正准备上前,却还是方才那个汉子一把将自己拽到了身后,摆摆手不客气的“排队去!”

我还忍!

韦阎罗耐着性子从初晨一直等到了黄昏,总算在排了一天的队后轮到自己,已经一头怒火了,却这时,一抹白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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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一章 曾照彩云归

“你如何没有碗?”

旁边一个小丫头大喝一声,一道极为悦耳动听的声音制止“宛宛!”从身后拿出一个碗,亲自倒了一勺药,微微吹了吹,递给韦阎罗。

但见那女子清素若九秋之菊,双眸如秋水,玉肌伴清风。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拟歌先敛,欲笑还颦。渐消秋色,颜色更丽,欲语轻呢翠黛还低。

韦阎罗心头蓦然仿佛被一个锤子一般,狠狠敲了一下,心头裂出几丝缝隙,脑子还转不过弯来,却疑惑的:这样的女子,怎么能是人间的?

那小丫头见韦阎罗如此神态“噗嗤”一笑,“娩娩姐姐,又是一个傻掉的家伙。”

娩娩低低一笑,更有娇质,“公子?”

韦阎罗回过神来,接过那碗药,又触到那女子的手,冰凉细腻,不由又是心头一荡,心旌摇曳。

“不知姑娘是?”

一旁的宛宛小丫头插嘴道“我娩娩姐姐乃是这里的活菩萨,这女墙城的瘟疫,便是娩娩姐不辞辛劳,自己采药熬煮,亲力亲为,舍己为人,为大家开设的药铺粥棚,满城人都知道,你居然不认得?”

韦阎罗面色一红,带些羞愧的“在下,在下初来宝地,实在不认得,惭愧惭愧。”

宛宛挥舞着手里的大勺,指点江山“原来是个没眼力劲,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臭家伙,快点让开,让开,没看见后面还有人吗?”

韦阎罗如梦初醒,连连让开“抱歉——”

娩娩轻轻制止道“宛宛!”歉意的对着韦阎罗一拜“失礼了公子,宛宛还小,还望公子海涵。”

韦阎罗连忙摆了摆手,“不碍事,不碍事,活泼天真,这样十分好,跟着姑娘的,没有一个不好的。”连忙一口咽下了药,甘之如饴,一脸痴线的看着娩娩。

宛宛再次掩唇一笑“原来是个傻的,那么苦的药——”

韦阎罗听见一声“苦”才意识过来,回味一番,这才觉得奇苦无比,不由直吐舌头,见此一幕,娩娩微微一笑,已经温和着给下一位施药了。

看着娩娩始终温和的模样,韦阎罗只觉得长久以来的一颗心好似被黑暗封锁的太厉害,现在已经破土而出了。

好善良的姑娘,等她什么时候死了,我定要娶她,让她做我那阴曹地府的阎罗夫人,再也不受这生老病死的轮回之苦了。

正待那宛宛一转头,却见方才还站在这里的那个傻子不见了,连忙对着娩娩道“姐姐,你看,那傻子不见了。”

娩娩正忙得不可开交,

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纸屏石枕竹方床,手倦抛书午梦长。

这段时间,阴曹地府非韦阎罗有点不太对劲。

虽说神仙可以不吃不喝,但是整日唉声叹气,这也不符合神仙的特性啊。

却韦阎罗开始不断注重起自己的穿衣打扮和发型起来,这一日,九重天的百花仙子开设赏花大会,韦阎罗也是阴曹地府最重要的神仙,自然也在应招行列之中。

九重天阙上——

一榻梦生琴上月,百花香入案头诗。

坐在香案旁的韦阎罗百无聊赖的看着男神仙调戏女神仙,女神仙们的矫揉造作之状,想到了那个在女城墙只有一面之缘的娩娩。

也不知那女子的阳寿尽了没有,什么时候才能娶她回来呢?

蜀纸麝煤添笔意,越瓯犀液泛茶香。

韦阎罗越看越觉得没意思,却怪玉盘承露冷,香山居士太关情,思绪开始活跃起来,想到了自己见到那女子时的点点滴滴,现在几十天匆匆而过,却那些点滴还镌刻在心上,难以消散。

“东皇神女到!”

一声高喝,韦阎罗百无聊赖的撑着手看过去,但见那女子思含飞动,才冠卿云。秋色画两黛,月痕垂一簪。低头红晕春波脸,冷齿香消小如樱。

这不是——

韦阎罗大惊不已,一时碰倒了案盏上的茶水,造成的动静过大,连原本全数盯在东皇神女身上的视线,都齐刷刷的看向韦阎罗了。

“我,我——”

韦阎罗环顾左右,手足无措,吞吞吐吐,更加诡异。

一旁的神仙是他天上的铁哥们,唤为扫燃圣佛,悄咪咪不怀好意的凑到韦阎罗耳边道“你也觉得这东皇神女漂亮吧,我告诉你,这天上的每一个男神仙,最想泡的就是东皇神女,不提这尊贵无比的身份,就是这个容貌,这身段,你瞧瞧——”

韦阎罗咽了口口水,东皇神女莲步轻移,款款向他走来“怎么,韦阎罗,看来人间的药的确有效,韦阎罗如此快就痊愈了。韦阎罗日日盼着本仙早日入土为安,看来要功亏一篑了。”

韦阎罗登时脸色通红,嗫嚅着不敢抬头看她。

众仙的视线全集聚在韦阎罗与东皇神女的身上,东皇神女眼中闪过一丝深幽的伤感:他果然,已经不记得我了。

看着东皇神女离开的背影,韦阎罗有些狐疑:总觉得,除了人间那一趟,自己好似还在别的地方,看见过她。

“你的天劫要来了吧?”

韦阎罗点点头“之前那

天劫差点把我劈的身死道消,这次的天劫若是能挨过去便好了。”

扫燃圣僧眼神微幽,却又有些欲言又止,看了看东皇神女,又叹息一声,不再说话了。

天上百日后——

韦阎罗睁开眼,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不禁惭愧一笑:这次的天劫自己总觉得莫名其妙就渡过了,之前那一次也是一样,总觉得自己关于渡劫什么记忆都不剩,却也好端端的活下来了,真是奇怪。

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在自己的脸颊上,似乎有一滴泪水,也不知因何缘故,一直未干,韦阎罗抿抿唇,径直离开了雷劫之地。

韦阎罗心中始终放不下一个影子,唤来判官,对判官道“最近天上可有异动?”

判官想了一遭“没什么大事,但是却有一件最重要的大事,东皇神女灰飞烟灭了。”

韦阎罗握笔的手微微一紧,那毛笔连带着桌子顿时四分五裂,他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判官,一字一顿的“你说什么?”

判官依旧摇头晃脑“大人,这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他们是九重天上,我们是阴曹地府,八竿子也打不着什么关系。虽然传言那东皇神女奇美无比,这般也算的香消玉殒,不过神仙也会死的,这是难免的么——”

却话未说完,方才还在这里的韦阎罗已经消失了踪影。

刚上九重天,韦阎罗便见到扫燃正等在那九重天的门口,似乎专门在候着他。

“你来了?”

“你早就知道了?”

扫燃微微一叹“你随我来。”

扫燃将韦阎罗带至九幽深处,指着那无边的黑暗,看着韦阎罗“你还记得,你在万年前渡的那场天劫,自己到底为什么能活下来吗?”

韦阎罗面如死灰“也是因为她?”

“此事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可即使如此,她也不想让你知道,你可明白原因?”

韦阎罗看着九幽深处,心碎无比“我那时,在人间的女墙城见过她一次,我还以为,那是偶然,显然她是知道我大限将至,要以身代我去死,而最后与我所见的一面。”

东皇神女万年前曾经与韦阎罗成婚,大婚后不久,韦阎罗天劫将至,东皇神女为了救他,斩断了自己一半的寿命,却不准任何人对他提起这事,并且抹去了韦阎罗的记忆。

“她把仅剩的一半寿命,再次用来救了我一命,娩娩,我好想你。”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曾记东风睡海棠,粉痕依旧晕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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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二章 一力——降四方!

王浩神思恍惚,一脚已踏入了第十三层地狱中,却在这时,出现了一个鬼差,挡在了王浩前面。

这十三层地狱空无一物,既无幻境,亦无生死历练,王浩抬头一看,那鬼差笼罩在黑雾中,瞧不出颜色,却左手伸出,横亘在王浩的路前。

“道主有令,止步于此。”

王浩猛然抬头“道主?”

鬼差道“我酆唳兖州道主,陶青盐,九州大比即将开始,人类若闯过了我十八层地狱,我酆唳兖州十八层地狱还如何威慑九州?你这人类的确不凡,虽是人身,却有仙心一颗,却这仙心一颗,也不能让你成为在我十八层地狱为非作歹的罪恶!!”

王浩拱手“小子无意冒犯道主,小子只想出这酆唳兖州,别无他求。”

“既是来到了我酆唳兖州的人类,如何能出这一方世界?生是我酆唳兖州的人类,死是我酆唳兖州的鬼修,绝无出去的可能!!”

王浩冷脸:自己好言相商,这鬼差居然毫不领情,当下也不再客气“既然你不准我出去,那今日这十八层地狱,我王浩还偏偏就要闯一闯!”

这十八层地狱,王浩已经闯过了十二层,这十二层中包含了八苦与四幻象。

这四幻象分别是人间仙境、恶鬼琅琅、刀山火海、软玉温香。

而这八苦便是一生苦,二老苦,三病苦,四死苦,五所求不得苦,六怨憎会苦,七爱别离苦,八五受阴苦。

这些王浩已经通通经历过,王浩心底隐隐有着一个猜测,自己若是走完这地狱十八层,恐怕自己的道,会得到一个全新的升华,甚至会给自己带来某种意想不到的好处,却现在竟然为一个鬼差所生生抵挡了。

“汝等若是不让开,休怪我无情!”

鬼差冷冷一讽“你无情?今日我十三层狱卒在此,你若有本事过了我这十三层地狱,我亲自送你下十四层地狱,又有何不可?”

王浩哈哈一笑“君无戏言,这可是你说的!”

鬼差嘲笑“我乃穿天境一重鬼差,汝等毫无修为,空有一身蛮力,连这一身蛮力都未必能全数发挥的出来,如何胜我?须知穿天境者与普通的修士,焉能同日而语?

王浩径直摆出架势,对着鬼差喝到“放马过来!”

跂踵方域内——

陶青盐、火尊、水尊看着大殿中央的一面大镜子,那镜子中将王浩在十三地狱与那鬼差的对话印的是清清楚楚。

水尊嘴角带些讽刺的“火尊老儿,你这法子到底行不行?担心一个人类直接闯了我地狱十八层,居然生生在十三层截断那人类,这等卑鄙无耻的事情,我酆唳兖州的名声就此传出去,还要不要这个脸面了?”

“呵,水尊,你若有法子,也不必在那儿说风凉话了,这人类岂是普通的人类,这人类拥有一颗仙心,我等肉眼凡胎看不出,道主火眼金睛,难道还看不出个仔细来吗?”

陶青盐始终抿唇不语,方才首先看出这王浩有一颗仙心的,就是他。

说起来,这几人之前在这大殿中商量了许久,还是不明白,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连修为都没有,这道心怎么可能如此坚定,闯过了四幻象,又特么还闯过了一生苦,二老苦,三病苦,四死苦,五所求不得苦,六怨憎会苦,七爱别离苦,八五受阴苦,这样即便是自己也闯不过来的险关。

其实说起来,即便是道主陶青盐,最终所止步,也在十四层,所以当那昔日叛徒篡位时,陶青盐只能将那叛徒关押在十四层,却不能关押在第十八层,究其原因,并非是因为那叛徒非是罪大恶极不足以下十八层地狱,而是因为,即使是陶青盐,他也没有全胜的把握能下十八层地狱。

水尊火尊撑死也只能闯过十二层地狱,却现在为一个人类打脸,实在是气得不轻。

好在现在火尊出了个馊主意,让十三层的鬼差强行干预,中断这王浩的闯关,省的传出去被别人耻笑,却现在已经为水尊耻笑了。

“你若有能耐,你来想个法子。”火尊被水尊激起怒火,冷冷一讽,水尊当下也毫无话说。

因为传说这酆唳兖州的十八层地狱,乃是传说中纪元创始者所划分的阴间一气,这一气慢慢衍化成了一个道统,这地狱十八层,原本乃是那道统中的镇地之宝,却在那一场浩劫中,成为了这终日无光的酆唳兖州。

陶青盐后来者居上,在此地

建立了跂踵方域,盛纳数亿鬼修,这才使得大乱的世界现在才维持了短时的寂静。

传言说,若是有人能闯过地狱十八层,便会立即成圣,此言不知真假,但是那圣地失了地狱十八层,所有地位在诸圣地中大不如前,渐渐有瘦死的骆驼之态。

而此刻,王浩正被那十三层的鬼差压着打,五脏六腑都随着鲜血吐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火尊笑的好不开心,对着水尊道“哈哈,水尊,看见了吧,本尊就说了,一个毫无修为的臭小子,即使真的有些异于常人之处,能闯过十二层地狱,早晚还是要败在老夫的手上。”

水尊看着被打成死狗一般的王浩,双拳紧握:王浩,你怎么了?能闯过十二层地狱的人,难道真的只有这点本事吗?难道你真的是只凭借了运气吗?为何连这点自保之力都没有?害的本尊为这等人渣所耻笑?

陶青盐看着不断挨打的王浩,眸色幽深:能有仙心一颗的人类,绝不是普通的人类,这人类背后的来头,大得很啊,万不得已时,自己可不能让他就这么被打死了。

王浩全身骨骼碎了许多根,趴在地上,半天没有缓过劲:这十三层的鬼差,怎的如此厉害?

那鬼差见王浩大势已去,更加得意“方才那一招还算有点看头,可惜你毫无修为,空有一身力量,却无灵力支撑,使得你不过如此而已。”

王浩方才所使出的,便是之前自己所练出的《黄金大力》,而这《黄金大力》的威力,自己可是知道的,居然在这里,连这鬼差的一根毫毛都无法伤到。

王浩挣扎着爬起来,一掌轰出。

“黄金大力!”

“一力——降四方!”

却毫无惊喜的,依旧被那鬼差一拳打趴下。

《黄金大力》,远古金龙修炼肉身的无上功法,大成者,可开天、裂地、断流江海、平分苍空,为何,为何自己使出,连这穿天境的鬼差分毫都碰触不到?

王浩懊恼的捶地,心中更加焦躁,却脑海中,那上枝朝歌鹿渡给自己的至清神气缓缓包裹着自己的尘念,原本还躁动不已的念头,因为那一缕神气,开始缓缓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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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三章 水火二尊

一片广袤无垠的平地,远处群山叠翠,苍蓝壮阔,天空晴碧万里,白云悠悠,一眼便有西北之地那种洒脱豪迈的雄壮之感。

“吼——”

一声龙吼,天光云霁,暮色叆叇,黑云压城城欲摧。

二听龙吼,时远时近,大地崩裂,山石乱飞,衰草连天,枯死不复。

三听龙吼,江阔水高,晴川历历,卷土倒流,汉阳植树,西海不复,共工发狂,不周之山,推倒而欹,芳草萋萋,鹦鹉洲宇,灰飞烟灭。

四听龙吼,灯烛翻倒,纪元倒流,时间长河,溯游回之,不舍昼夜,再无天道,再无人道,再无众生之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如此大势之下,几声龙吼,居然有了能改变时间空间以及世界的力量。

王浩站在世界的中心,却从头到尾没有看见那黄金龙一眼,只有四声,唯有四声龙吼,琵琶声断黑江秋,一寸龙吼一寸死寂。

当大地裂开,即便是王浩亦无法逃脱出这必然而死的结局之外,沉湎在了黑洞之中,被流放,被孤立,被抛丢,被遗弃……

一道声音,使世间万物失色;两道便使大地断裂,海水倒流;三道便要引无数秩序竞折腰;四道,居然拥有了改变天道的力量!!

既然是如此厉害的功法,能毁灭的是一个世界,如何还能成为己身的工具,如何还能为己身所用??

王浩不甘心的在心底呐喊:为何??为何??

既然你为《黄金大力》,能使世界为之失色,为何又做出如此姿态,如此大势,何人能悟!!!!

一道极为清幽的声音,从王浩的心底蔓延上来。

“可。”

“我可!”

王浩缓缓睁开眼睛:是什么人?

那声音虽断断续续,却始终如一“我可,我可——”

是谁呢?

王浩在身体内仔仔细细的查探许久,发现并无一人回应,不由奇怪,却在这时,那声音再次出现了。

“可。”

“我可!”

这是——

我自己。

王浩双眼陡然一睁,眼中锐利的光芒一扫而过。

鬼差提起巨手,就要一拳送王浩上路,却见王浩一个鲤鱼打挺般站起来,怒视看向自己。

鬼差提起的手微微一顿,看向王浩,好似王浩有什么地方改变,又好似还是他,心里有些吃不准,只是化为一声讥讽“装神弄鬼!”

正在此时,王浩对着那鬼差一笑,双手开始缓缓武动起来。

“黄金大力!”

“一力

——降四方!”

鬼差见还是这招,冷冷一笑“我还当你有什么幺蛾子,不过还是在这儿丢人现眼罢了。”自己接到的任务,是火尊所言,取这人类的性命,不能留任何下手,当然要按照火尊的命令办事,他也知道,此刻道主正在跂踵方域看着自己,万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一道金色的气流往前滚滚而去,那鬼差只是挥袖一扫,那气流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正与讥讽,却见到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铺卷而来,好似那深海之上,宛若岩石一般的巨浪,层层叠叠,又好似梯田一般,层层排闼而来。

“黄金大力!”

“二力——踏裂地!”

王浩径直挥出一拳,这拳来势汹汹,将方才自信满满的鬼差轰的猝不及防,在金色的巨浪中,瞬间被扔下了其方才上来的十二层地狱。

陶青盐眼睛微眯:远古金龙的炼体功法,居然在一个人类身上,这人类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火尊勃然大怒,“道主,待——”

陶青盐挥了挥手“这一局,的确是那人类赢了,无从辩驳。”

“道主!”

火尊还要再议,却陶青盐已经挥了挥衣袖,王浩见到自己面前打开了一扇门,知道这是出十三层地狱的门,径直走了出去,来到了第十四层地狱。

“爱卿放心,这十四层地狱中,乃是罗鬼差,那罗鬼差是何人物,相信便毋须我多说了,上一次那仲孙冕之所以能够成功逃出去,也是那罗鬼差当时不在我这酆唳兖州之中,否则那区区仲孙冕,如何能逃得出去?”

听到陶青盐如此说,一时间火尊倒安稳下来,不是其他,只是这罗鬼差,乃是那涅生境的巨擘,这地狱十七层,皆是罗鬼差的掌中之物,归罗鬼差调控,罗鬼差在此,大罗金仙来了也未必能讨到好,道主也得敬那罗鬼差几分。

王浩带着几分未知迷惘之意,一脚踏入了第十四层地狱,出乎意料的是,这里不像之前自己所经历的任何一层地狱,反倒是绿草如茵,春风沉醉,一片碧油油的天空与美景,好似世界之外的地方。

在一棵树下,有一个着玄色长衫,面相沉稳,仪表不凡的中年人,正定定的坐在树下打坐。

王浩在看到那中年人的第一眼,心头便敲响了无比大的警钟,一时间连呼吸都漏了几分:此人,绝对危险!

“在我手中,撑过四招,你便可下十五层地狱。”

王浩不知这人到底什么来头,以慑天玉柄探查一番,心头一吓:这人居然是涅生境九重的绝世大能?!

当下王浩转身就走:开什么玩笑,方才那穿天境的一重鬼差,自己差点没了半条命,才乘其不备将

其轰飞,涅生境的九重大能,自己这不是找死吗?

却那鬼差看着王浩倒是和蔼,上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开口道“修为尽失,修的远古金龙的肉身功法,嗯,根基倒是扎实,只是不知在你修为尽失之前,到底是何修为,年仅十七便已有如此道心,闯过了十三层地狱,想来九州大比中,你亦有一席之地。”

王浩在这人面前,居然感觉全身的秘密好似无所遁形一般,仓惶后退,而这一片空间被封锁起来,王浩发现自己居然退无可退。

“要么在我手上过上四招,我送你入第十五层地狱;要么变成鬼修,舍弃自己的凡人肉身,这两条路才能让你出去,你选哪一条?”

王浩大惊“舍弃肉身?”

“我们酆唳兖州少有人类,即便有人类,人类也承受不了酆唳兖州的鬼气,时间一长,无论那人类初始来这酆唳兖州的目的是什么,都会崩溃,自然而然的就会舍弃肉身,成为我酆唳兖州的一份子,成为鬼修。”

“鬼修在此占尽天时地利与人和,这酆唳兖州的一切,都是对鬼修有莫大的帮助的,而你,若是成了鬼修,必是一位以**力量为傲的杰出鬼修。”

那不就是做鬼吗?

王浩打了一个寒颤,连忙道“接你四招,便算我过?”

见王浩如此问题,罗鬼差微微一笑,却也不说什么,还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对着王浩只摊开了自己的右手,轻轻道一声“来吧。”

王浩见这鬼差蔑视自己,心里却也不气:涅生境九重的大能,这早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了,能在有生之年遇到如此巨擘,简直是想也不能想的事情。

王浩在朔山梁州的地宫所遇到的公良哉,那也只不过是个半步涅生境而已,这可是实打实的九重涅生境,到底该如何战胜?

王浩心里直直叫苦不迭,跂踵方域内,火尊笑开了花:在罗鬼差面前,任何阴谋诡计也都只能是阴谋诡计了,而这王浩再如何厉害,也不过只是小虾米,掀不出多大的风浪,转过身看着陶青盐时,却见陶青盐以探寻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心里一惊:道主,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陶青盐收回目光,想到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看着王浩,心里隐隐有了个主意,只看王浩究竟能不能过了四招,自己必然就要采取措施。

火尊一直得意,现在众叛亲离,却唯有紧紧抓住陶青盐的大腿,不想现在道主因为一个人类对自己有了猜忌之心,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与自己的女儿画眉扯上了关系。

都怪这个人类,到现在还没死!

火尊攥拳,狠狠的瞪着那镜子中的王浩,心头闪过一丝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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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四章 穿天雷劫

“黄金大力!”

“一力——降四方!”

王浩一上来就使出了自己的看家绝学,却那金色的拳头落在那鬼差身边五丈时,居然化作了一道轻风,悄无声息的消散了。

王浩大惊,再出一击。

“黄金大力!”

“二力——踏裂地!”

方才这招能将那穿天境一重的鬼差击败的一招,靠近那鬼差五丈之内,依旧如出一辙。

而从头到尾,那人却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位置的移动,始终定定的坐在那里,好似一切与他无关,这场战斗也不属于他一般。

那人的眼底古井无波,见王浩的这些攻击,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的波动,似乎早有预料,想来方才在十三层地狱所发生的那么大的动静,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呢?

王浩心头焦急,大喝一声“守护意志,尽付吾身,战之意志,为吾开道!”

一霎时,八层的守护意志与八层的战之意志齐齐出现,王浩身上的气势顿时拔高了一截。

风光瞬息,悄然而止。

风云袖指!

王浩猜测这鬼差一定身上有什么法宝保护,因此只要自己让他不得动弹,那么无论是什么法宝,都发挥不出威力来。

那人见了王浩的战之意志、守护意志、重力意志、空间意志都没有太过惊讶,在这长久的生命中,他见过太多惊才绝艳的天才,虽然掌握了四种意志,的确算的上天纵之姿,也这样的天纵之姿,在偌大的九州中有如过江之鲫,俯拾皆是,倒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王浩满打满算以为自己这次必能将这人,即使无法打败,也要使他不能动弹,却在靠近他五丈以内,被狠狠的弹飞出去,连人家的衣角都没有擦到。

“卧槽!”

王浩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那人无意伤自己性命,若是有意,恐怕自己早就死的透透的了。

王浩焦急不已,自己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为何连这人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饲灵鸡,饲灵鸡,如果我现在服下那九根,重新恢复修为,可能否与他一战?”

饲灵鸡正在用刷子搓着自己的脚丫子,听王浩发问,有些不耐烦的“我怎么知道,是你要找死,又不是我要找死,本神鸡纵横四方,还没听说过有毫无修为的沙雕一出山就要单挑涅生境的大能的,这样的人,在我们那旮沓,有一个响亮又好听的称号,唤为‘沙雕’,而你现在是那沙雕中的大沙雕,属于我们九州之中的保护动物,这么就死翘翘了,实在太可惜了。”

“要我说,你还是跪地求饶,叫他一声爸爸,让他饶你一命,取经大业就此结束,咱们散伙前先把行礼和你攒下来的老婆本分分,看你空间里还有一个**大屁股翘的小妞,爷就大发善心,给你多留点吧,省的日后老婆本不够,还得一位姓王的修士出资助你养老婆。”

王浩听了饲灵鸡胡扯一通,差点气的没背过去,脸色通红的“我问你,是否我现在服下九根,马上就能恢复修为?!”

饲灵鸡掏了掏耳朵“本神鸡又不聋,你喊那么大声干嘛?你不知道,你就瞎几把自己试试呗,老子现在心情不好,不想回答你的问题,哼!”

饲灵鸡单方面切断了自己与王浩的联系,王浩呼吸剧烈起伏,一时间居然无言以对。

那人见王浩身上有些波动,眸光微微闪烁:这小子身上还有灵兽,为何打了这么久,总是不把灵兽放出来呢?

王浩看着那人有些探寻的眼神,想到了饲灵鸡出的损招,说要让自己识时务者为俊杰,跪地求饶,再喊那人一声“爸爸”,这样自己就可以苟延残喘,苟且偷生了。

王浩越想越气,在饲灵鸡心中,原来自己竟然是如此猥琐卑鄙的形象,以至于一遇到危险,饲灵鸡想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自己磕头致歉,喊对方“爸爸”?

不过饲灵鸡有一句话说的,倒是引起了王浩的深思:一个毫无修为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敌得过一个涅生境九重的大能,这不论从哪方面看,都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王浩又想到了神火,自己现在拥有四种神火,是否——

却这想法一冒出来立即被自己否决了:神火滋事重大,这人修为远胜自己,现在对自己没有加害之心,可看到了一个毫无修为的人身上居然有四种神火,还怎么可能没有加害之心呢?

而且神火即使出来,能败的了他吗?

王浩这是在挑战神火的尊严问题,神火很生气,四朵神火在王浩的体内窜来窜去,王浩有些气血不畅,经脉逆流,没有因为敌人的攻击受伤,倒因为四个神火的折腾,出师未捷身先死。

那人见王浩在那边折腾了那么久还不攻击,后面居然自己什么都没做,又吐出血来,不由有些奇怪的“我离你很远,你是想碰瓷吗?”

王浩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我不碰瓷,我现在要碰的,是运气。”

“九根,给我现!”

王浩话音一落,一直在鸿蒙云界塔中,未被王浩吞下过的剩下的九根齐齐出现。

登时,镜里镜外的人同时瞪大了眼睛,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可置

信之事。

九根湫拾汀江芷、酌香橘斑、野色翻云根、乞秋菰、斗彩琉璃铃铛藤、蓝叶风掘根、沉香鬼柳、才冠飞日葵、水醉云仙枝匆匆回而现。这些中,乞秋菰、斗彩琉璃铃铛藤、蓝叶风掘根、沉香鬼柳、才冠飞日葵已为王浩服食过,剩下的只有湫拾汀江芷、酌香橘斑、野色翻云根与饲灵鸡从牙缝里省下的水醉云仙枝。

但见那四种灵植盘旋在王浩的头顶,做转圈之状,王浩之前因为种种原因而失去的修为,在这剩余的九根入口之后,开始节节攀升。

罗鬼差见此,一直久久提不起劲来的眼中,忽然有了丝毫的兴趣。

忽然这十八层中雷光滚滚,陶青盐看着王浩全身上下光彩四溢,知晓这是即将要渡劫的征兆了。

这下可有意思了。

但见王浩在轰隆隆的雷劫中,一拳将那雷劫轰倒,无数雷劫恍若受虐的小媳妇一般,缩在云层中不出来,这一场雷劫,足足渡了十几天,而在这过程中,那人只是一直静静看着,没有丝毫出手的征兆,也没有丝毫干扰之意,这倒让王浩心底生出一种敬佩敢。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只听“咔嚓”一声,一根宛若天柱一般粗细的雷劫劈到王浩的头顶,王浩全身的衣物早已化为灰烬,而全身的毛发也落了个精光。

祖伞真聚精会神,担忧的看着王浩渡劫,这雷劫,怎么好像不是摘星境的雷劫,也不像揽月境的雷劫,也不像穿天境的雷劫?

祖伞真想到这可能是涅生境的雷劫,只道不可能,王浩现在十七,这般就是涅生境,这大陆之上的历史,岂不是要倒过来写?

却这雷劫声势浩大,远胜过了穿天境,一时之间,祖伞真倒有些拿捏不住了。

而饲灵鸡看着光溜溜的王浩,又看了看祖伞真,嘿嘿一笑,脑海中闪过一些龌龊的念头,祖伞真现在自然没空搭理他,但是天机影流鼠可是有智慧的灵兽,它跳到饲灵鸡的肩膀上,跟饲灵鸡狼狈为奸,不知叽叽咕咕在说些什么,冲着祖伞真直奸笑。

祖伞真忍不住道“不知有什么可笑的?”

饲灵鸡哈哈道“你看的认真,我们不好打搅你。”

“什么?”

“王浩现在光溜溜的,那是相当壮观了,看到没,本钱不小吧,怪不得你跟少叔丫头爱他爱的死去活来的。”

祖伞真登时脸色通红,怒骂一声“你——”

饲灵鸡奸笑“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这都是大家看得见的,这还有的发育,日后还有你更喜欢更快乐的日子在后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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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五章 秋墟洞天

祖伞真脸色漆黑如墨,只想将饲灵鸡胖揍一顿,而那边,此时王浩的渡劫也进入了尾声,但见王浩全身光芒尽敛,修为开始层层恢复,众人屏息以待:这王浩在修为失去之前,到底如何呢?

却见王浩全身的气势清楚无遗的展露出来,晃了所有人的眼波。

淬骨境——

扣门境——

登堂境——

搬山境——

移海境——

唤雨境——

摘星境——

揽月境——

众人只觉得如梦如幻,然而这还未完,只听到一声“卡拉”,好似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膜之中,便见王浩躯体光芒大盛,修为居然在这一刻,直直迈入了穿天境,稳稳停在了穿天境九重之上!

众人只觉得如梦如幻,而此时王浩眼中光华尽敛,从鸿蒙云界塔中拿了件衣服披上,再次站在那人面前时,心中已带了十二分的自信。

那人露出了一丝兴趣,上上下下再次打量了一下王浩道“十七龄的穿天境九重,果然不错。”

想这人游历九州,能亲口说出一句“不错”,那就真的是证明的的确确是不错了,焉能作假?

那人沉吟了一会儿道“如果是九州大比,只是你表面展示出来的水平,可入前一万名。”

这话说的已经非常高看王浩了,王浩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是九州大比,那人又仔仔细细将九州大比给王浩介绍了一通,王浩这才知,这万名以内,当真是高看自己了。

王浩沉吟一会儿“那如阁下这般,可入多少?”

那人微微一笑“九州大比只得在万龄以下,我已经超越了万龄了,因此我无法参加,不过这九州大比不乏有万龄便成为涅生境天资卓越的妖孽,那里才是汝等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舞台,屈居于这一片天地,始终是委屈你。”

那人沉吟了一会儿,再看向王浩时,心里已带了几分惜才之心。

王浩不明觉厉,心里只是慨叹:穿天境九重只能方方排进万名以内,那么千名,百名呢?

越想越觉得深不可测,而王浩反应过来,忽然问道“前辈说九州?晚辈只知八州,何来九州?”

却现在这两人倒是谈论起这九州来历来,显然也是一种变相的,对对方实力的认可了。

几日后——

王浩坐在那人的面前,知晓了一切,也知那人被酆唳兖州的鬼修称为罗鬼差,当下也以“罗鬼差”相称。

“虽你的确不凡,但是规矩不可废,既然开始说了,你必须要在我手下撑过四招,便必须得四招,如若不然,即使你真的去参加了九州大比,也不过只是充数,称为真正的天才的踏脚

石而已。”

王浩点点头,开始观察起罗鬼差,想要看出能在罗鬼差手中撑过四招的办法。

焰水城廓中——

师鸢行蓦然睁开双眼,对着身边的婢女道“柠生,最近圣女如何?”

柠生道“圣女近日修为一日千里,很快便可超越那秋墟洞天圣子。”

师鸢行脸上闪过一丝畅快淋漓的色彩“好,圣女如此气盛,乃我焰水城廓之福,圣地之福,传令下去,九州大比万年之期将至,现在出发,前往诸夏雍州,让诸夏雍州的人准备着,接待圣女降临!”

“是。”

秋墟洞天中——

一片巨大的水幕隔绝了世界与一方领域的气息,但见在那水幕隔开之后,一道温文尔雅的身影从那水幕之后缓缓走出。

一中年男人见后哈哈大笑“不愧是我神浊坠的儿子,挽弓啊,此次九州大比,天才多如牛毛,但挽弓你必能秉承我秋墟洞天的荣耀,进入百名,屹立在那九州之巅,成为那九州难以磨灭的存在,将为一方巨擘,带领我秋墟洞天,将所有圣地牢牢压制,永世不得超生!!”

神挽弓嘴角一勾:自己要的,岂止是区区百名之内?自己要的,是那高不可攀的第一名!

而与此同时,万荣西曲、娶檀泽、千度金都、枕霜帝墓中,都传出一声滔天怒吼“王浩,九州大比我不杀你,今生今世,誓不为人!!”

还包括已经久久被遗忘的听香水榭、天水湘桥、引云渡口与雪洲白鹭关,这些曾经与王浩有过滔天仇恨的势力,也要借此九州大比,报昔日之仇,因为他们算准了,王浩一定会去。

青螺洞庭中——

“长姐,我们此去那诸夏雍州,说不定还能见到王浩。”文袅袅激动不已,文付衣轻轻的点了点文袅袅的鼻子。

“那王浩为人中豪杰,区区弹丸之地,自然困不住他这条真龙,唯有真的到了那诸夏雍州,在那万兆人之中,才能一显英雄本色。”

红袖谷中——

一阵嘹亮的鸟叫声打破岑寂,但见一只白色的喜水灭蒙鸟飞临冰漓豫州,在那喜水灭蒙鸟之上,壤驷镯看着远方,脑海中出现了一道身影。

小飞虹香洲中——

染染摇着金羽凤凰的臂膀“晴摇,去么,去么,我好久没见到王浩了。”

金羽凤凰威严无比,却唯独在这个女子面漆无法如此,有些宠溺的抱着染染道“好好好,本来此次九州大比,我身为兽部徐州的道主,就是要去的,如何能不去呢?”

染染撒娇道“那每一个州的道主都会去吗?”

金羽凤凰想了一遭“最近那百家青州不甚太平,不知那道主去与不去,却其余八州的道主,是必然

要出场的。”

“那便可以看见伯叔叔了?”

晴摇微微一笑“不止,你还可以看见伯生妍,日前我才见到,那丫头又瘦了不少,恐怕这几年也没少为王浩那小子操心。”

“那就更该去了,晴摇,我们快点准备把。”

“好,都依你。”

踇隅关中——

陆流松有些左右为难道“师傅,你收拾了这么多东西,已经够多了。”

叱干袂拿起一个大盆,费力的放在桌子上“你懂什么,我那便宜徒弟,你的便宜师弟王浩,我现在才知道这小子这么有钱,简直是富得流油啊,快,将能装东西的锅碗瓢盆都带上,他身上拔出来的一根毛都比你腰还粗,到时候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全让他交出来。”

陆流松哭笑不得的看着这堆满地的锅碗瓢盆,“师傅,你翻箱倒柜的找出这么多装东西的物什,原来是是要去化缘,一路要饭到诸夏雍州去。”

叱干袂大喝道“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什么叫要饭,我们这是去跟你那便宜师弟促进友好和谐的发展关系,共建良好的交流桥梁,发展繁荣的师徒情谊。”

陆流松翻了个白眼:那便宜师弟跟这叱干老贼加起来认识的时间不过才一天不到,这一天就能有情比金坚、海阔天空的深厚情谊?打死我也不信。

“快快快,我刚刚路过你房间,看到你房间里还有一个能装东西的瓶子,一起搬来,到时候你师弟要是有什么圣水之类的,要是容器不够怎么办?”

陆流松忍无可忍大喊一声“师傅,那是徒弟的夜壶!”

注流橘水中——

九方妩与九方遏正商量着什么,忽然九方遏道“九州大比就要开始了,也不知那小子最近如何。”

“要不,我们顺道去打探打探他的消息?”

“也好,谁要是欺负我兄弟,我就用兄弟让给我的却邪长精剑与却邪短精剑,双剑合一,狠狠削他!!”

绛津渡中——

水清角正在一茂林修竹之地弹琴,竹林琴音不绝,绕枝三匝,文练在一旁欲言又止,水清角直言,却依旧闭着眼睛“文练,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家主,娶檀泽、万荣西曲已经出发了,我们——”

“苍蝇一贯喜欢成群结队的出行,不用理会他们。”

“可是不久前,注流橘水也出发了,我们——”

“走!”但见琴音骤然而断,竹林中一片寂静,方才还袅袅的琴音,现在唯有绿竹猗猗,随风而动,好似在昭示着方才有人从这里离去的真相。

看似平静的水流之下,一场无与伦比的巨大的风暴即将来袭,开始席卷向每一个参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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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六章 罗鬼差

看着老神在在的罗鬼差,王浩心中隐约浮现出一个想法。

自己现在是穿天境九重,在此之前,肉身力量便已经是同阶无敌,而自己此前也并非没有越阶作战的经验,现在自己的实力与战力,皆能达到同阶无敌,且还辅修了肉身,那么相比以往,跨阶作战就更不是问题了。

王浩体内的每一根骨骼都宛如坚硬的利铁,蛰伏在体内,好似猛兽一般,积蓄力量,只等发出最强的一击。

折柳焉能缠巨龙?自是凭借好东风。东风若有凌云志,便可助吾凌霄空。

折柳缠龙纵!

王浩大喝一声,身躯一纵,霎时间宛若一根离弦之箭一般,向着罗鬼差冲去。

只要我速度够快,你就无法将我抵挡!

却正是这时,王浩左手在空中一挥。

轻衣尘袖,青锋印首。

长啸拍坛,痛饮千秋!

“水之意志,水来!”

水之意志达到了八层,且水之意志一直是王浩引以为傲的攻击意志之一,自己机缘巧合之下,在那苍玄界塔第一次悟出水之意志,这水之意志便成为了自己攻击敌人战无不胜的法宝。

不止如此,王浩右手光芒闪烁,一把长刀骤然浮现,此乃桂溪凭风刀。

无边落木萧萧而下,长江滚滚,复海而归。

春光落尽万物哀,哀伤冬之一刀,汝敢接否?

冬之一刀,给我灭!

双击齐发,王浩运转《黄金大力》第二击,此时王浩肉身无敌,速度无敌,攻击凌厉,不信这样都不能耐那罗鬼差分毫。

罗鬼差见王浩气势汹汹,眼皮微微一抬,原本毫无动作的手,在王浩顷刻便来的那一霎,霎时对着王浩一抵,王浩气势汹汹的一招,霎时间速度被放慢了无数倍,好似蜗牛蠕动,蚂蚁爬行。

“冬——之——一——刀——”

王浩信心踌躇的挥出一刀,却发现己身与周围的环境相比,速度被放慢了无数倍,不由大惊,却又立刻平静下来,嘴角一勾“快慢意志么,我也有!”

“快慢意志,给我现!”

王浩信心踌躇,以为凭借己身八重的快慢意志,这罗鬼差的一招一定

是无所遁形,却这快慢意志发出之后,王浩的速度还是没有丝毫变化。

“怎——么——可——能——?”

罗鬼差看着王浩速度被放慢无数倍,脸上的惊诧也变成无比滑稽的模样,微微一笑,左手挥了挥,一阵劲风扫过,王浩便被踢出了百丈开外,跌了个狗啃泥,却方才加注在王浩身上的奇异效果,却消失了。

王浩一股脑的爬起身来,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置信的看着罗鬼差“你?我?怎么可能?”

罗鬼差看着王浩,轻飘飘道“王浩,你的天赋实在令人惊叹,如此年纪的穿天境九重,即便是我游历九州,也从不曾听说过,但是天赋是一回事,在没有强大的实力之前,天赋也只能是一个踏板。”

“你知道涅生境跟穿天境最大的区别在什么地方吗?”

王浩知道,罗鬼差这是在跟自己讲解道法,连忙恭敬盘腿坐好,对罗鬼差施礼“还请阁下赐教。”

“涅生境,称为生死握,穿天境,称为登梯,给你一杆梯子,你便来到天之巅,云之上,那么众生的生死,便在你一念之间,武者要想突破涅生境,必得舍去己身的肉身凡胎,成为一个全新的,为适应将来成道而打造的容器。”

王浩讶异的“肉身是容器?”

罗鬼差点点头“你跟我们普通修士最大的区别是,我们所在涅生境才开始修炼的容器,你在此之前,便已经开始修炼了,所以一旦你突破了涅生境,你的肉身,便不再是容器,而是本身便是你与你的实力的一部分。”

王浩心头一荡:原来这《黄金大力》,自己机缘巧合之下,所得到的好处有这么多,这样看来,自己的肉身未来还能继续开发,得到自己难以想象的好处。

却又不解的“此前我曾在每一个境界,都能做到跨越一个大境界而作战,虽然愈往上愈困难,但是为何到了穿天境,连涅生境者的衣角都碰不到呢?”

罗鬼差淡淡一笑“你既然知道越往上越困难,那你也必然能感觉到,这越往上,两者之间的实力悬殊,也是越来越大的,自古以来,有许多天才,也能做到跨阶而战,但是跨越一个大境界而战的武者,却闻所未闻,因为实力的悬殊,跨越一个大境界而战

若是如此轻易,那么为何还叫涅生境为生死握呢?”

王浩似懂非懂的低下头:那这么说,自己这辈子是别想离开这地狱十四层了?

罗鬼差见王浩如此姿态,只道“虽然无法击败,但是却有许多惊才绝艳的修士,固然无法抗衡,但是却能在这样的巨擘手下,做到横击一二,这就叫惊才绝艳,虽为至此,却已有一战之力,这样的人物,若是真的到了涅生境,那便是不可估量的存在了。”

王浩心中惊讶“真的有这样的武者?”

“酆唳兖州太小,你所来的朔山梁州也太小,九州之中,唯有百家青州,才是武者的圣地,而诸夏雍州,也不过是百家青州的马前卒,如何算得上是九州之首,你未来若真的有能力,为百家青州的圣地选中,去了百家青州,你便会知道,这样的人,在百家青州中,是数不胜数的存在。”

王浩愣住:原来这样的人物,一直存在,只是自己以为是传说中而不可信,看来自己是井底之蛙了。

王浩忍不住道“可是方才晚辈使出全力,亦不能耐前辈如何,既然衣角都无法碰到,还谈何横击呢?”

“穿天境与涅生境之间的天堑,不是一般人能够跨越的,但是即使这个天堑存在,你可以用许多其他的办法弥补,我接到的命令,是阻止你去十五层地狱,并非击杀你,你若能在我手上走过四招,不拘什么法子,难道会判你是作弊吗?”

罗鬼差对着王浩神秘一笑,王浩瞳孔一缩,看向四周:方才罗鬼差那句话说的暧昧,却自己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难道这片空间中,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是受到外界的监视的吗?

跂踵方域内——

火尊怒道“道主,那罗鬼差在给这小子放水,很明显这不公平!”

水尊道“这是罗鬼差定的规矩,你若是不服,你尽管去找罗鬼差商量,在这与道主贫什么?”

陶青盐闭目养神,好似两耳不闻窗外事,火尊恨恨的看了水尊一眼,心中怒气腾腾。

王浩得到一个极为模糊的答案,开始心里有了计较。

风吹落叶落下一片绿草如茵,王浩看着那满地堆积的落叶,忽然有了个很损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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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七章 《惊蛰十二变功》

“吼——”一声龙吼,从王浩体内传出,但见一只身长数尺,威风凛凛,全身绿色的巨龙猛然蹿出,一下直冲罗鬼差而去,罗鬼差与王浩在此战斗了一年光阴,却从未见到王浩在此间放出任何一只灵兽,因此忽如其来的灵兽出现,罗鬼差心头一震,动作慢了半分。

就是现在!

折柳缠龙纵!

王浩身形快速一闪,提前一拳,往罗鬼差砸去。

“黄金大力!”

“一力——降四方!”

罗鬼差淡淡道“这样便想击败我,王浩,你也太小看涅生境者了。”

王浩拳劲不减“我从不小看你,但是我并不想击败你。”

罗鬼差一手对着绿色巨龙一指,一手抵挡住王浩,却在这时,王浩身形一闪,空间意志霎时而出。

只见王浩的身形方方还在那里,却这一刻,便一瞬间去了罗鬼差的身后。

“黄金大力!”

“二力——踏裂地!”

罗鬼差微微有些讶异,面前的绿色巨龙已经喷吐着龙息顷刻就至,王浩的拳头也实实在在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击!”

这拳头没有对罗鬼差造成任何伤势,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王浩只想让大白拖延,却也知道这根本不会对其造成任何影响。

却此时,王浩再接再厉,“天机影流鼠,去!”

一抹白色的身影骤然跳上罗鬼差的肩膀上,王浩见机,左手掌心光芒闪烁,一把宽长大刀仿佛悄悄不注意,忽然跃在手里。

春光落尽万物哀,哀伤冬之一刀,汝敢接否?

冬之一刀,给我灭!

春光落尽,冬之将出,这一刀直直砍在罗鬼差的脖颈之处,那一抹白色,罗鬼差还以为是某种暗器落在了自己身上,却见一只白色老鼠顺着自己的衣襟落在了自己的胸前,而王浩的一刀顷刻就至,方才那只绿色巨龙虎视眈眈。

罗鬼差对着王浩狠狠拍出一掌,王浩哈哈大笑“二击!”

再来!

元神直捧一封书,一道寒光射太虚。径达玉京金去,玄恩星火下天街

壬水幻雷**!

雷光腾腾,仿佛雷劫蔓延而下,罗鬼差看着漫天雷光,而雷光中隐隐约约还看得见擦星铜夔甩着飘顺无比的毛发,慢慢落下,眼底滑过一丝惊讶:擦星铜夔??

却这时,王浩的另一击已至身前。

空海刹那,波翻云涌。

排闼纷来,空留。

任我一拳,逍遥苍穹。

“瑞映千条第一拳——长拳空海!”

罗鬼差毫不在乎挥袖一扫,无数拳劲层层消散,王浩不气,再出一拳。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天若亦能遮,区区小术,能奈我何?

“瑞映千条第二拳——长拳遮天!”

这拳落下,场中的局势有了很大的翻转,大白与天机影流鼠在这一刻被罗鬼差逮到,罗鬼差凝练一条气体锁链,将这两只灵兽锁在一边,径直看着王浩。

“很好,三击已过,你若能抗的了我这第四击,倒真的算是你的本事了!”

“惊蛰十二变功!”

但见罗鬼差此时的身躯一分为十二人,十二个罗鬼差齐齐运转灵力,对着王浩,发出致命一击。

这十二人中,哪个才是罗鬼差?

王浩面色未有丝毫变化,只要自己扛过这第四招,自己就算赢了,为何要找出谁是罗鬼差?

但见王浩双手结印,只出一招。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黄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浩然正气经》,凝聚浩然正气,以道养身,以正气凝魂,既是修身,亦是修魂,魂身皆修,得无上道。

就在此时,王浩大喝一声“四象朝凤阵!”

四象朝凤阵,可以将对手困在阵法中,无法逃脱,亦无法行动自如,并且能禁锢对方一切修为手段。

四只火凤在王浩所施展的《浩然正气经》中自由徜徉,王浩挥袖成阵,再以灵气作笔,迅速在空中画出四张遁形符,纷纷贴在了那四只火凤的身上,而王浩只携带着桂溪凭风刀,迅速擦身向前,不问哪一个是罗鬼差,只要杀了一个,便是一个。

“喝!”

“桂溪凭风刀,战之意志,加注刀身,给我去!!”

与此同时,四只携带着王浩《浩然正气经》的火凤,炸裂开这一片天地,罗鬼差的十二道人影寸寸溃败,落下最后一个人影,面带几分震惊的看着王浩,却此时,王浩刀至前方,罗鬼差单手一推,王浩的攻击瞬间滑入无形,身形倒飞出去。

罗鬼差微微抽气,看着食指指腹间的一根红线,微微往外渗出鲜血,眼眸深沉。

王浩气喘吁吁的从远方飞来“罗鬼差,四招已过,我可算过了?”

罗鬼差凝神的看着王浩,王浩被他瞧的心虚:方才那四招,可绝大部分都是使诈,如果对方一定不算,自己也没辙。

“通过了,第十五层,你下去吧。”

嗯?

王浩诧异抬头,却罗鬼差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这就通过了?

王浩抿了抿唇:好吧,通过就好。

王浩收刀,环顾了一下左右:这里的一切,都被别人看在眼里吗?

跂踵方域内——

陶青盐忽然低头,微微呢喃了一句,看向火尊,火尊汗涔涔的“道主,那小子,那小子这是作弊,这——”

水尊讥讽道“有种你也找一个穿天境的人,在涅生境九重的人手下作弊,撑过四招,火尊你看看,你行吗?”

火尊面皮一红,陶青盐忽然抬头,看向火尊“方才我已传命令,昔日画眉,被贬庶鬼之后,枉害人类性命,丢我跂踵方域的脸面,令我酆唳兖州蒙羞,赐死。”

火尊与水尊同时一愣:虽说那画眉此次做的事情,的确是太过天怒人怨了一些,传出去也的确不好,但道主忽然这般,倒是十分令人惊诧。

火尊大惊“道主——”

“本尊方才下的命令,没有包括你,但你若是为那贱妇求情,本尊一定再算上你!”

水尊看着镜子中的王浩推开第十五层地狱的大门,忽然心中闪过一丝猜测:莫非,道主这是故意在交好这小子?这小子的实力,当真如此恐怖吗?

却话说这边,王浩在地狱十五层经历了人生大梦一场,挣脱而后,正欲推开地狱十六层的大门,却忽然未罗鬼差阻止了。

王浩讶异不已:这罗鬼差来无影去无踪,怎么老是在自己面前阻拦自己?

罗鬼差看着连闯十五层地狱,自己还浑然未觉的王浩,心中有了丝丝复杂之情:这小子估计自己做了什么,还丝毫意识都没有,道主为了这小子,赐死了那画眉,虽是那女人咎由自取,可到底道主也是表明了态度。

罗鬼差道“道主赐死了画眉。”

王浩眉头一抬,却低头“道主一直在看着这地狱的情况是吧?”

罗鬼差点了点头“接下来,你不能再闯了。”

王浩不解,罗鬼差道“如果你未来,还想再有所成就,这地狱十六层,不是你现在该进的地方。”

饲灵鸡在鸿蒙云界塔中难得开口道“王浩,这小鬼说的对,你现在不能直接闯入,不是合适的时机。”

王浩想了一遭“既然如此,那我便听阁下的吧。”

罗鬼差面上闪过一丝欣慰“道主要见你。”

王浩了然的:他早有所预料,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这酆唳兖州的道主一定是知道了,且这罗鬼差如此高深的修为,专门在地狱十四层拦着自己,肯定也是有人授意的,说不定就是道主同意的,现在要见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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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八章 彤阶天阙

“你想离开这酆唳兖州吗?”

一间单独的房间,陶青盐对着王浩开口问道,王浩站在门前,陶青盐一直背对王浩,王浩并不知这陶青盐脸上的表情,如实点了点头。

“罗鬼差与你说了九州大比之事,你可有什么想法?”

王浩摇了摇头“九州大比与我无关,我现在想去的,却是百家青州。”

陶青盐淡淡一笑“你可知,常人想去百家青州,也是异常困难的事情,那里的传送阵,掌握在诸夏雍州某些极为特殊的势力手中,要么就只有雇佣兵也可以去了。”

王浩思忖道“道主刻意提起九州大比,看来小子若想去百家青州,还得经过九州大比?”

“凡是九州大比万名以内,皆可被圣地挑选,你入百家青州若是寻人,那圣地的力量,亦可助你一臂之力。”

王浩讶异不已“这世上果真有圣地的存在?”

陶青盐转过身,王浩见到一个相貌极为年轻的青年男子,略带一些雍容姿态,定定的看着王浩,王浩本以为这陶青盐乃是一个老者,不想居然如此年轻。

“圣地自然一直存在,只是世人愚昧,不知圣地而已。”

方才陶青盐所说的话,极有道理,迟卿卿现在在焰水城廓中,而任依依等人下落未明,若是借助圣地的力量,恐怕找一个人是易如反掌之事。

当即点了点头“既然这九州大比乃是万年一届的盛会,小子不才,也想去见识一番。”

陶青盐淡淡一笑“既然如此,本尊可助你一臂之力,着人亲自送你去那诸夏雍州。”

王浩十分不解“不知道主有何吩咐?”

自己现在一没钱二没势,酆唳兖州的道主如此相助,令王浩十分惊诧。

“无妨,你只要记住,他日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本尊或许还有能求你办事的地方,便可以了。”

王浩沉吟一会儿:这要求并不过分,既然如此——对陶青盐抱拳道“小子在此,多谢道主青眼,感念道主出手相助。”

陶青盐脸上的表情登时愉悦起来,看着王浩的背后,王浩背后的大门忽然朝外打开,进来两个老者。

“这两人,一个是火尊,一个是水尊,乃是姑射南座的尊者,皆是本尊的股肱之臣,他们二人中,你可选一个送你入诸夏雍州,也算本尊对你的一点帮助。”

水尊笑眯眯的看着王浩,火尊眼神阴鸷,看着王浩好似仇人,显然是将画眉之死算在了王浩的头上。

王浩沉吟一会儿“小子与罗鬼差一见如故,不知道主可否让小子与罗鬼差同行?”

陶青盐一顿,有些讶异,

却点点头“此事,需要罗鬼差亲自同意,本尊不好替他做这个主,还——”

“我同意!”

罗鬼差从门外走进,看着王浩,对着陶青盐道“我同意。”

王浩对罗鬼差抱拳“如此,就多谢罗鬼差了。”

陶青盐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九州大比还剩一月便要举行,两位即刻就动身吧。”

传送阵中——

世界之间的传送阵,往往传送的过程极为漫长,都在几日以上,王浩与罗鬼差坐在一舟小船上,好似游水一般,通过传送阵去往诸夏雍州。

“罗鬼差多次去过诸夏雍州吗?”

罗鬼差道“为道主办事,曾去过几次。”

“不知前一次的九州大比,盛况如何。”

罗鬼差睁开眼,看着王浩道“前一次的九州大比,凡是万名以内,皆有不俗的成绩,千名以内,已成为九州举足轻重的人物,百名以内,进入了百家青州,现已是诸圣地的长老掌门,再往前者,已是那传说中的人物了。”

王浩听了啧啧称奇,遥想那些巨擘,在披荆斩棘数兆武者中战到最后,成绩如此不俗,未来只要不陨落,势必都有一番作为。

罗鬼差仔仔细细的盯着王浩看了一阵“你骨龄现已双九,十八龄的穿天境九重,背后亦无甚靠山,你觉得,独自去那诸夏雍州,合适吗?”

王浩心头一惊:自己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经罗鬼差一提点,这才感觉到深深的后怕,当即以混元息金斗掩藏了自己的气息,至揽月境。

见王浩气息陡降,罗鬼差有些惊讶的“隐匿气息的灵宝,这倒是稀奇——”看了王浩一阵“不过即便如此,还是太高。”

王浩再次心念一动,降为摘星境,罗鬼差继续摇了摇头,王浩再降,变为唤雨境、移海境。

“这便可以了。”罗鬼差道出一句,王浩的修为便稳当当的停落在了移海境一重。

“这样的天赋,在九州大比中肯定是倒数了,但是却能起到极好的掩藏之意,并且能出其不意,敌人不引起重视,你便能一路披荆斩棘,做到不被敌人发现的效果。”

王浩深以为然,之前自己是考虑不周,现在想来,那九州大比中,天才有如过江之鲫,不计其数,而天才往往诞生于极为优越的条件中,自己既无背景,也无实力,若是过于引起重视,那便是惹起众怒了。

王浩庆幸罗鬼差提点得当,对罗鬼差深深一拜,罗鬼差轻轻一笑“我见过太多没有成长起来的天才,往往为那样的势力所打压,若是实力没有达到那样的程度,只是一昧的高调,引起重视,便是你的罪孽了。

王浩点点头,问向罗鬼差道“罗鬼差行走九州多年,不知此去那诸夏雍州,可有何需要注意之处?”

罗鬼差道“此次九州大比,在诸夏雍州的世界中心,彤阶天阙举行,这彤阶天阙乃是诸夏雍州所有势力联合所资而建之地,专成为例如九州武艺、丹术、铸剑、阵法、符箓、傀儡……大比的舞台,甚至许多有下生死战书的人,只要他们的身份与地位,能得到这些势力的认可,也可以将那彤阶天阙作为舞台,在那彤阶天阙上进行比试。”

王浩点点头“那之于诸夏雍州,其中可有格外需要留心的势力帮派?”

罗鬼差轻笑轻语“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在朔山梁州中,必然也遇见了许多一品家族,那些家族有如过江之鲫,如何言谈这是需要注意之处,得看你与他们有没有利益冲突,所以你若问我,我也不好回答你。”

“是小子莽撞了。”

罗鬼差挥了挥手“你并不是莽撞,我初入那诸夏雍州时,所遇到的情况,也并不比你好到哪里去,诸夏雍州是各类种族都齐聚的世界,倘若你真的要说的话,那便是你要注意,那里什么样的种族,都存在。”

这下轮到王浩惊诧了“鬼修在诸夏雍州也有?”

“精灵、矮人、灵兽、人类……什么样的种族都有,所以那诸夏雍州,其实才更该称为百家争鸣的雍州才对,不过百家青州中的百家,指的是百家圣地,也不是表面上的意思。”

“那百家青州当真只有一百家圣地?”

“大大小小的附属势力是很多的,但是能称为圣地的,只有那么寥寥十几处,其中久负盛名,屹立九州万年的,也唯有几个,因此若你去了百家青州,便会听到那些名字,其中还有许多隐世不出的世家,与圣地在伯仲之间,也是需要注意之处。”

前方出口光芒闪烁,王浩只觉得一道刺眼的光线滑过自己的身边,自己便站在了一片空旷的野外。

“我们走吧,要想参加九州大比,首先要做的,是先去这世界的道主所居之地做登记,才可获得参赛资格。”

“道主日理万机,恐怕不能接待我们。”

罗鬼差笑了笑“道主所居之地广袤,这诸夏雍州的道主更是如此,我们所见的,也不是道主,却也自有人来接待我们,拿了参赛资格,静待大比开始即可。”

王浩与罗鬼差乘着小舟,一路飞驰,四天四夜之后,总算看到了人烟,不由心里一跳:这诸夏雍州比想象之中的恢弘无比,涅生境者也要飞行四日才能见到人烟。

正在说话之时,前方人声鼎沸,好似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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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九章 临猗小平

罗鬼差道“这里不是良善之地,不必理会,我们走。”

王浩回头一看,只见那处好似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营地,营地中央簇拥着一个气派无比的帐篷,在营地中,似有血腥之气,飘逸而出,王浩眉头一皱,不再追看,却回头时,一个脸上带着嗜血之意的青年刚好从那最大的一间帐篷中餍足的走出,见到了王浩,此时王浩已经飞远,却还是清清楚楚的被瞧见了。

那青年伸出舌头,舔掉了手背上的一滴血珠,看着王浩的脸,露出了森然的牙齿。

在其背后,无数修士开始争相进入方才的那个帐篷,脸上带着狡诈的笑意。

“那是飞兰宫。”

“飞兰宫?”

“不过是百家青州的一处狗皮势力,若非背后所站着的是那秋墟洞天,早就被人灭了。”神色又带几分厌恶的“不想此次的九州大比,这样的渣滓也来参加了。”

王浩讶异的“那飞兰宫不是善茬,我在其身上,好似感觉到邪修的气息。”

“那飞兰宫中,尽是一群以鬼魅化形,依附在人类身上的行尸走肉,一贯残忍无比,极爱以吸食处子与婴孩的鲜血,维持自己的皮囊,本身的实力并不强大,但是却修腐蚀的阴毒功法,是以沾染了,连利兵都会腐蚀掉,极为难缠。”

“那这与酆唳兖州的鬼修,好似有些相似?”

罗鬼差鄙夷“我们酆唳兖州的鬼修虽然也是鬼,但是我们亦有我们的修炼体系,与人类并无差别,我们以月亮当做我们的灵力来源,是正是邪,全在我们的一念之间,也是堂堂正正的鬼修,那等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有何资格与我们鬼修相提并论?”

王浩听罢,点头一笑“小子酆唳兖州的时间尚短,除了那画眉与罗鬼差,不曾再见到多余的鬼修,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那画眉是死有余辜,你只见她,得出如此结论,倒也是在情理之中,不过若是你在九州大比中遇见了这飞兰宫的人,千万莫要招惹,这飞兰宫不可怕,可这秋墟洞天,便是极为可怕了。”

王浩试探道“秋墟洞天是圣地吗?”

罗鬼差摇了摇头“不是圣地,更甚圣地,这秋墟洞天,乃是一

个世家。”

王浩更惊讶“罗鬼差方才说大多数世家都是隐逸起来的世外家族,我还当——”

“你所想的,是正确的,这秋墟洞天亦正亦邪,不好判别,不过搭上了飞兰宫这条线,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这秋墟洞天却是切切实实的世家无疑,你莫要招惹,世家一出,圣地再强,也得让其几分,因为世家之威,在于其不确定性。”

“世家能与圣地相提并论,当然有其资本,若是小看,也是死无葬身之地的。”

王浩心中,默默给飞兰宫众人贴上了标签,回头再看,方才那联营已经消失不见了。

现在所去之地,唤为临猗小平,乃是此行的目的地,那临猗小平中,包含了大大小小无数个小世界,来参加九州大比的如此多的武者,无处安置,那临猗小平中千万的小世界,便能解决如此麻烦,待大比开始,一众武者便可经由这临猗小平而至那彤阶天阙了。

飞行半月,总算看到一处氤氲着壁障的去所。

罗鬼差挥袖一扫,一道令牌挤入那光幕中,不一会儿那光幕便分裂为两半,王浩与罗鬼差见此便一飞而入。

方才那个,想必就是此次受邀前来的,九州代理人所持有的令牌了,这样估计也是怕有人鱼目混珠吧。

王浩刚一进入这唤为临猗小平之地,便感受到一种无比磅礴的生机,和一种无比充裕的灵力,丹田中的十三扇小门不断循环,王浩体内的灵力也因为这充裕无比的灵力而不断压缩。

王浩在境界尚低时,曾无数次愁苦灵力的不够,若是那时便能在这里,恐怕凭借着自己丹田之处的灵力系统,不出一个月,便能连跨两阶。

却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

王浩感受到一种极为亲切的,好似植物气息的灵力,愈渐增多,有一种徜徉其中的感觉,罗鬼差带着王浩来到一处等级之地,那里排满了人,王浩需要在此填写自己的履历,便可申请成功。

其实来到这临猗小平申请者,都是最普通不过的普通修士,诸如一些超级势力中,是有许多的名额的,甚至这些人都无需来这临猗小平登记,只要径直去那彤阶天阙便可直接参赛。

这就是有靠山的好处,无

需挤在这狭小之地。

临猗小平是道主专门开辟出来,为武者提供的暂居的世界,据说在这世界之中,道主种了一棵唤为麝鹉金桃的树。

王浩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来了精神:麝鹉金桃?

麝鹉金桃与万年出光藕、九重榻仙桃、锄樱子、碧痕翠芋、香消小荷、火精障枣、霏红狮萝籽、水醉云仙果合称为九实,自己已经找到了两实,这里就要碰到剩下的一个了吗?

罗鬼差正带着王浩往安排的居所而去,前方骤然闹哄哄的,挤成一团。

“你如何说这把灵兵是属于你的?你如此寒酸,这把地阶顶尖的灵兵,你如何买得起?”

拨开人群,但见一个女子鸣環佩饰,着一袭紫色衣裳,双刀髻尾悬挂着一颗斗大的珍珠,辅饰华美,仪态高傲,一看便不是寻常女子。

在其对面,一女子衣着朴素,姿色虽常,却自有一种灵虚之气,却又因天赋平平,因此并无什么出彩之处。

不知为何,王浩总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那女子,可那女子的样貌,实在无法跟任何人联系的起来,因此自己也不知。

“这茈瀛竹岸家的郡主又在欺负他人了。”

“嘘,悄悄的,你可千万别出声。”

“这穆婠绮仗着茈瀛竹岸,日日在诸夏雍州为非作歹,跋扈狠毒,却不敢去碰触那些人分毫,分明是欺软怕硬。”

“我的姑奶奶,你小些声。”

……

穆婠绮忽然看向方才说话的黄衣男子,阴狠一笑“刚刚那话,也是你可以说的?”

黄衣男子大骇“郡主饶命。”

“饶命?本郡主做事,何须你们这些渣滓指教!花豌!”

但听那穆婠绮一声令下,在其身后,一个身穿紫衣的蒙面女子,对着那黄衣男子伸手一握,只听“砰”一声,方才那黄衣男子尸首全无。

围观人见此,纷纷后退,溜了个精光。

见周围人全散了,穆婠绮看着地上那女子,冷笑一声“碍事的人都走了,现在来好好谈谈我们之间的事了。”

那唤为花豌的蒙面女子霎时消失了身影,王浩眼睛微眯:穿天境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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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七百六十章 茈瀛竹岸穆婠绮

这穆婠绮双十年纪,唤雨境的修为倒是正常,却那花豌,居然是穿天境的修为,看来这茈瀛竹岸在这诸夏雍州中,实力不凡啊。

诸夏雍州以家族为首,其中夹杂着大大小小的势力,但都不外如此,王浩猜测这茈瀛竹岸必然不寻常。

低头一看,地上那把灵兵,其实是一把类似软鞭一般的长骨状之物,颜色红艳,剔透如玛瑙,只是一眼也知道这必然不凡。

看着那女子睫毛微颤,王浩往前踏出一步,罗鬼差一愣,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穆婠绮正欲也令花豌将那女子一拳轰死,忽然见王浩站出,直直看着他,脸上闪过一丝阴翳“你好大的够胆!”

王浩微微一笑“鄙人的胆子也不知是什么形状,但是绝不是狗胆,郡主博学多闻,这一点倒是猜错了。”

那白衣女子颇为惊诧的抬头看了一眼王浩,只是这一眼,如遭电击一般,登时一双眼睛黏在王浩的身上,再也移不开,王浩眉头一动:果然,这女子与自己认识。

穆婠绮脸上的阴狠之意更深“你巧舌如簧,今日也救不了她,你是要跟她一起死吗?”

王浩坦荡道“方才郡主说,这件灵兵是郡主的,因此鄙人斗胆,想出来做个见证,若这女子果真偷盗了郡主之物,也好为郡主洗刷冤情,将这歹人绳之以法!!”

穆婠绮高傲的看着王浩“这倒是有意思,你来说说,如何判断?”

王浩胸有成竹摊开自己的手“看手即可。”

看手?

女子与穆婠绮同时一愣“如何看?”

“鄙人的兵器,乃是一把刀,因此右手手腕相比别人,更加结实有力,手指握刀的关节之处,亦有长期使刀而留下的茧子,一看便知——”拿起那女子的手,那女子登时脸色通红“就比如这女子吧,这女子的左手肤若凝脂,浑若无骨,可是右手食指与拇指之间,却有着深深的茧子,且手臂肌肉,纤长而有弹性,这就是长期使用纤长、需要灵活挥舞的灵兵,才

可能留得下的证据。”

王浩放下那女子的手,对着穆婠绮微微一笑“可是郡主就不一样了,郡主双手皆是轻盈雪白,且指关节根根分明,若有异处,只有手掌之处有些起伏,郡主的灵兵,应该是羽扇一流,与我们,是万万不能比的。”

话说到这里,穆婠绮哪里还不明白,这小子很明显一开始就是来踢场子的,当下勃然大怒“本郡主要什么东西,何须跟汝等贱民商量,只要本郡主喜欢,说是本郡主的东西,就是本郡主的,汝等有何异议?”

见围观者看自己的脸色不好,当即道“花豌,给本郡主杀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正待王浩感觉到空中一股气流朝着自己涌来,当即立判,而那白衣女子眼中蓦然闪过一丝薄凉之色,正要出手,却听王浩道“郡主乃是千金之躯,此临猗小平,乃是道主亲布,给武者参加九州大比所设场地,郡主执意惹起争端,当然可以,只是不知,人言可畏,若这消息传到道主耳中,郡主不要紧,可是郡主身处茈瀛竹岸,怕是要连带着郡主,一起为道主留意了。”

穆婠绮咬牙切齿“你敢威胁我?!”

却空中那朝着王浩袭来的气流已经消散了,王浩微微一笑“小子不敢,今日群雄咸聚,难道郡主不想参加九州大比时,所经所历,皆是顺坦通途?这通衢大道,为何又要因几个不相干的人,而莫名多些障碍呢?”

穆婠绮深深的怒视着王浩,哼然一声“别让本郡主再看见你们!!”

空中那有威胁的气势消失,这花豌在王浩面前,自然不够看,但是王浩现在显示出来的修为是移海境,若是暴露了,恐怕也要惹起许多的风波。

王浩扶起那女子“你没事吧?”

女子摇了摇头。脸色通红,那骨节软鞭被握在手里,脸色亦是通红“多谢少侠出手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

王浩看着这女子的感觉,愈发觉得自己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只是这面貌,自己却从未看过,在哪儿呢?

“姑娘,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女子嗫嚅一声“少侠看错了。”

王浩呵呵一笑“那可能是我看错了,为避免是非,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那穆婠绮不知有无后手,也不会就此罢休,还请姑娘万事小心为上。”

“多谢公子。”

女子对着王浩盈盈一拜,便低头走了,罗鬼差拍了拍王浩的肩膀,看着那女子远去的背影,“啧啧”有声“为了泡妞,得罪这诸夏雍州一品家族茈瀛竹岸,这可是很不妙的。”

王浩摆了摆手“总觉得那女子好似是认识的人。”

“原来你就喜欢这种长得不怎么样,身材却好的。”

王浩一滞“我说的是真的。”

“好好好,我懂,我懂。”罗鬼差呵呵一笑,显然根本没信,王浩瘪了瘪嘴,径直与罗鬼差往自己的那片小世界中走去。

临猗小平一处小世界中——

但见一个女子站在一幅画像前,背对着跪地三人。

那女子身上所散发出的出尘、清洁之姿,只是一个背影,便可以祸国殃民。

“婉清还没有回来吗?”

声音好似那山涧间叮咚作响的泉水,悦耳动听,又缥缈出尘无所依。

跪地三女子,皆蒙着面纱,听那女子一言,面面相觑,拱手道“回圣女,有人来报,说——”

“说下去。”

“在路上,碰到了点麻烦,遇到了茈瀛竹岸的人。”

“哦,是么——”那声音似乎在揣测什么,却永远没有任何情绪起伏,“茈瀛竹岸的人,不知婉清的身份吗?”

“婉清并未主动显现出身份,因此不知,不过婉清方才传来消息,稍刻即回,且问题已经解决了,因此——”

“茈瀛竹岸的跳梁小丑,也有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时候,九州大比在即,不宜动,待九州大比结束之后,灭族!”

三女身躯一震,拱手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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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二章 清暑广寒

“本郡子选好了!”穆蚁琢满怀信心的拿起一株紫光氤氲的灵植,那灵植紫光环绕,光彩四溢,一看就知并非凡品。

王浩道“既然你选好了,那就该我了。”却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株竹牡道“我也选好了。”

穆蚁琢看了一下王浩手中的竹牡,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灵植,哈哈大笑“果然是个蠢货,居然在这琳琅满目的灵植中,选了一个最低级的竹牡。”

那摊主心头大震,看向王浩,却王浩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什么也看不出来,当即在心中求神拜佛,希望王浩只是瞎猫撞到死耗子,当即也讽刺道“还是穆公子有眼光,穆公子手里拿的这一株杞柳植,乃是极为珍奇之物,小的上个月才九死一生,从那深山险地里采得,万分珍贵。”

“哈哈哈,小子,听到了没有,别以为拿一株破草,就是什么稀世珍宝了,本郡子的眼光,焉能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媲美的?识相的话,就现——”

“杞柳植,性中和,其形如含羞灵草,茎叶分明,最重要的,是其每一片叶子中,都有一丝金色的,好似丝线的脉络,在灵植中亦属上等,是制作地阶丹药回气丹的主药。”

王浩忽然出声,穆蚁琢眉头一抬“所以说,本郡子这株杞柳植,乃是上好的——”感觉不对“怎么——”

王浩淡淡一笑“看来郡子也发现不妥之处了。郡子选的这株杞柳植,虽然外形已经极为相似,但是最重要的,叶瓣之间淡淡的金色,却全然没有,这株杞柳植,是假的。”

王浩的声音极轻,可落在众人及那穆蚁琢耳朵里,却无比之重。

穆蚁琢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而那摊主霎时间连忙摇头“郡子息怒,郡子息怒。”

“所以说,你这株杞柳植,既然根本不是那么珍贵的东西,无论我从这个摊位上拿什么出来,都会赢你,既然无论什么都会赢你,我又何须拿最珍贵的?只是打发你而已,有那么困难吗?”

王浩转身,淡淡的看着穆蚁琢,而此时穆蚁琢已经怒不可遏,对着摊贩“无耻之徒,居然欺瞒于本郡子,来人,给本郡子杀了!以儆效尤!!”

一道白光手起刀落,那摊贩的脑袋“咕噜咕噜”转到了王浩的脚前,王浩看着那脑袋似乎有意为那侍卫踢过来,古井无波:这等小人,死了也是活该。

当即对着天空,飞出一脚,那脑袋好似装满了面团一般,霎时间便鲜血横飞,炸裂成无数飞沫,连骨头都不剩。

天空之上,一个嘴角布满胡髭的壮汉看着和自己并肩而战的罗鬼差道“罗鬼差,这小子是你带来的吧?”

罗鬼差点点头“才一会儿没见,不想这小子居然比你柏尝蕉更会惹事。”

王浩知晓自己所经历的世界的每一个道主,却独独不知那朔山梁州的道主,却眼前这个被称为柏尝蕉的人,居然正是那朔山梁州的道主!

也不知当王浩知晓这朔山梁州的道主居然跟罗鬼差相谈甚欢,心中该是如何惊诧。

却现在两人一动不动,专心致志的打量着现场情况,还不时评头论足,好似一点都不着急一般。

“我能惹什么事,难道你惹得事比我少么?想当年,若非你运气好,先从那秘境中逃出来,恐怕就是我们两个一起死了,居然你这蠢货,自己逃出来还要返回去救我一命,果真愚不可及。”

“这也没办法,我天生就跟你五行相冲,若是你死了,我一个鬼,在那地狱十八层,岂不是日日都要无聊而死?”

原来这罗鬼差与这柏尝蕉此前认识,而且还是生死之交。

这话要从许多年前开始讲起,却归根结底,两人因为一场灾难而变成莫逆之交是不争的事实。

这罗鬼差先王浩一步离开,说是去看什么故人,这故人自然就是那朔山梁州的道主柏尝蕉了。

“要是被穆蚁琢那小子弄死了怎么办,你看好的人,要是被这种玩意打死了,你能忍得下去?”柏尝蕉带几分揶揄的对罗鬼差道。

罗鬼差老神在在“我挑选的人,我自己心里有数,怎么会叫这种蠢货三两下就弄死了?且等着瞧吧,之后还有好戏看。”

忽然两人视线齐齐看向远方,但见天边一个女子飘然绝尘,好似九天仙子一般,缓缓向下而来,在其身后,有四个白纱裹面的仕女一字排开,好似护卫一般站在她的身后。

那女子也以轻纱覆面,虽瞧不见脸,但这一身气质,便世间再难找出第二个人来。

柏尝蕉摸了摸自己的满脸胡髭,“嘿嘿”一笑“这小丫头也来了。”

罗鬼差点点头“清暑广寒的人一向不屑插手俗事,上一次王浩为了这圣女的仕女出手,想必这圣女是来投桃报李了。”

“你瞧瞧那几个小娘们,长得多水嫩。”

罗鬼差深以为然“看来这圣女的功法日益精进了。”

那为首的女子,便是被称为圣女之人,显然也在高空之上见到了罗鬼差与柏尝蕉,远远的对着两人点了点头。

“嘿嘿,你看那小丫头,多懂礼貌,这样的小丫头,如果要是抢回去做压寨夫人——嘿嘿,嘿嘿——”

罗鬼差抬了抬眉毛“这样的女人,若是抢回去做压寨夫人,不出一天,你的寨子就会被清暑广寒的那些老女人翻个底朝天,连祖宗十八代的骨灰都会被翻出来鞭尸。”

柏尝蕉似乎想到了什么,打了一个寒颤“说的对,这样的女人,还是不要招惹了。”

两人正说着话,下面的局势倒开始更加严峻起来,而此时方才那飘飞而去的圣女,也稳稳的落在了地上,向着王浩与穆蚁琢走去。

穆蚁琢双手紧握:方才那小子分明是故意让自己难堪,什么“既然根本不是那么珍贵的东西,无论我从这个摊位上拿什么出来,都会赢你”;“既然无论什么都会赢你,我又何须拿最珍贵的?只是打发你而已,有那么困难吗”这样的话,让自己这辈子有生以来,受到了如此大的耻辱,而方才还将那贼人的脑袋在自己面前踢

得粉碎,分明是在故意挑衅自己,真是气煞我也!!

穆蚁琢怒发冲冠,对着王浩的方向,只待其一声令下,身后甲卫便会如潮水一般,向着王浩冲去,而王浩依旧不咸不淡的看着自己,口中还说出了更过分的话。

“我记得,之前好似有人说过‘毕竟狗的眼力劲,永远都是比不上主人的’;也还有人说过‘谁若输了,谁便是对方的一条狗’这样的话,不知郡子可还记得?”

穆蚁琢死死的瞪着王浩,眼中的杀意无需掩藏,这话自己当然记得,可是光天化日之下,让自己堂堂茈瀛竹岸的郡子,成为一个无名小卒的走狗,这如何使得?

穆蚁琢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笑,看向四周“本郡子怎么不记得有人说过这样的话,此话来历蹊跷,好似是你胡诌的,不信,你问问在场中人,哪个可为你作证,又哪个记得,本郡子的确说了这些话?”

穆蚁琢的视线飘过来,在场中人登时害怕的后退,穆蚁琢看在眼里,讽刺道“看来的确无人记得,小子,你的记性不好,如此胡诌的话也能编得出来!!”

场中气氛顿时变得万分诡异,旁边围观中人畏惧那茈瀛竹岸的势力,焉能上前作证,看着王浩哑口无言,也有相助之意,却这茈瀛竹岸势盛,何人敢惹?

就在此时,一道极为清冽的声音传来,一下子打破场中的岑寂。

“小女子不才,却还清清楚楚的记得郡子所言,难道郡子是输不起,想抵赖吗?”

众人抬眸看去,只见为首一女子,姿态翩然,好似凌波仙子生尘袜,水上轻盈步微月,尘埃不染,令人心中不由升起歆羡之意。

在其身后,四个女子一字排开,脸上蒙着白纱,也都有出尘之态,有如广寒仙子落人间,美不胜收。

只是这姿态便先声夺人,一时间,众人连呼吸都漏了分许。

不知是不是王浩的错觉,只感觉在那女子身后的四个女子中,最边缘的一个女子的视线,好似一直在紧紧盯着他,而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女子的视线,也牢牢的黏在自己的身上。

难道自己都认识?

正疑惑之时,最里面的一个女子见身边三位姐妹齐齐看向王浩,也忍不住看向王浩,一时间王浩倒夺了几女的风采,成为全场最靓的仔。

穆蚁琢正欲找王浩算账,忽然从天而降的五位仙女打乱了自己的胡话,陷入美色中的穆蚁琢登时反应过来,勃然大怒“你们又是什么人,居然敢口出狂言,知晓我穆蚁琢是为何人吗?”

为首女子轻轻一笑,轻纱之下,朱唇轻启“小女不才,山野粗使,偶然路过贵宝地,听闻阁下与这位少侠有辩驳之处,因此秉公执断,得罪之处,还请公子见谅。”

“见谅?你扰了本郡子的好事,还敢污蔑本郡子,本郡子——”

这穆蚁琢没有眼力劲,可身边的甲卫是有眼力劲的,凑到那穆蚁琢耳边,对着穆蚁琢耳语几声,登时那穆蚁琢脸色巨变,青红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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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三章 司寇婉清

“呵呵,方才有点误会,仙子教训的是,我已查明,方才之事,都是一个天大的误会,本郡子,不,鄙人这就走,扰了仙子清静,还请仙子见谅。”

穆蚁琢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打探着几个女子的神色,见那女子没什么神情,招呼左右“不长眼的东西,走,快走啊!”

只见一瞬间,原本气势汹汹的穆蚁琢带着一众甲卫屁滚尿流的离开此地,吃瓜群众不明觉厉,纷纷好奇的看着那女子。

王浩也好奇,那穆蚁琢到底听到了什么,怎么忽然怂成那样?

却这到底也是别人对自己的善意,虽然即使这女子不出现,自己也不会有碍,却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失的。

“鄙人多——”

王浩正欲弯腰,那女子伸出柔荑,对着王浩微微一抬,王浩只感觉有一种极柔的轻风,将自己托举而起,抬头时已站直了身子。

“若说道谢,该是小女子要对公子道谢,承蒙公子搭救,婉清才能无恙,在此再次拜谢公子。”

婉清?

王浩眉毛一拧,忽然恍然大悟的看着最右边的那个女子。

司寇婉清!!

那女子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对着王浩盈盈一笑,王浩拨云见雾,惊讶的“可是你——”

“门中弟子,在外行走,多有不便,易型也是常有之事,譬如小女子初次相见公子时,公子便也是以易型之态,面见小女子,小女子历历在目。”

嗯?

自己跟这女子见过?

王浩心里更加诧异,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不过这也是当然,当年王浩不过只是个稚子小童,时间一晃几乎过去了十年,惊鸿一瞥,即使机敏过人,可是当时连她的真面目都未看见,焉能记得?却不知这女子是如何记得王浩的。

王浩今天遇到的奇奇怪怪的事情够多了,而还有两道极为炽热的目光看着自己,王浩扫去,那两个女子显然也是如此,却王浩心头一动,试探的唤了一声“大师姐?心月?”

刚一出声,那两个女子便立即对王浩点了点头,王浩心中霎时轰然:果真是她们!

为首女子双眸微张,却嫣然一笑“看来公子,你我果真有缘。”

居然真的是单霁月与楼心月,王浩此时心中惊喜,恰若那千树万树梨花开,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自己遍处寻找大师姐与楼心月不得,居然这二人在这里遇着了。

王浩抬眼看去,最后剩下的一个女子不知是否也是旧相识,却那女子微微瞪了一眼王浩,迅速转过头,王浩尴尬一笑:好吧,自己

想的太好了。

为首女子轻声一笑,“公子,他乡遇故知固然是极好的事情,但也不能事事都如心中所想,小女子身后姐妹,乃是有特殊机缘才能如此,公子若是贪心,恐怕就要吞象了。”

王浩不还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在这里遇到大师姐与楼心月已经很好了,还遇到了湘儒府域的故人,自己也算是三生有幸,实在不宜宵想更多。

人群渐渐增多,那女子微微看了一下左右,对着王浩盈盈一拜“再谢公子,此次九州大比,再等公子大放异彩。”

王浩道“我似乎没有说过——”

那女子只是对着王浩微微一笑,便瞬间飞远了。

王浩看着佳人出尘曼妙的身影,忽然想到了那个同样清雅无双的佳人,幽幽一叹。

祖伞真在鸿蒙云界塔中气愤异常,狠狠跺了跺脚。

饲灵鸡不怀好意道“哎,女人太多是很好的事,可是一方面肾要跟得上,不然就会感觉身体被掏空,另一方面,这甜言蜜语也要跟上,不然这齐人之福,恐怕就会变成一山不容二虎的滔天大战了。”

王浩神经一紧,连连赔笑“伞真,你听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方才那几个女子,连我看了都觉得气质出尘,便可想而知必然都是大美人,你想入非非是正常的。”

王浩看着祖伞真双手抱臂,很是不满,嘴撅到天上去,连连道“她们再美,也不及你万分之一,我既然心里有你,旁人纵然国色天香,我又如何放在眼里呢?”

“哼,果然你也承认她们国色天香了!”

“我——”

王浩宛若泄了气的皮球,一步步无精打采的往临猗小平走去,出来本来是来买战争必备之物,不想居然遇到的麻烦事,一件比一件更难。

饲灵鸡摇了摇头“女人啊,女人——”

而在远处——

司寇婉清对着女子道“圣女,婉清不明白,既然圣女说出了从前之事,为何不表明身份呢?”

女子轻轻道“现在他还没有成长起来,我能帮得了他一次,却不能处处帮着他,且我们清暑广寒也有我们清暑广寒的立场,我是清暑广寒的圣女,必然要肩负着清暑广寒的重担,不能为众长老做决定。”

司寇婉清脸上闪过一丝恹恹之色“是婉清冒犯了。”

“无碍,你与王浩在那佑荫扬州便相识,我也与他有许多渊源。”

女子不知想到了什么,面纱之下,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好似想到了什么。

“心月,霁月,你们与王浩之间深有渊源,但是此事只能到此为止,不可为门

中长老所知。”

若是长老知道,四仕女中有三个都是王浩的故友,恐怕就要抓狂了,而清暑广寒的仕女,乃是经过层层筛选最终定下的人,每一个未来都会在宗门中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辅佐圣女继承大统,若是三个都与王浩有所牵连,那清暑广寒,岂非是要变天了。

“是,谨遵圣女口谕。”

女子微微叹气:初次见王浩,如此年幼便已是那等惊人的修为,还当日后必有不俗的成就,为天纵之姿,不想十年已过,那王浩却看来资质平平,并不出彩,甚至连“庸人之流”也相去甚远,这等天赋,放在九州大比中,连门槛都够不到,真是可惜了。

伤仲永所说的,便是这个吧。

女子眸中闪过一丝哀伤,不知是在为自己的判断,还是在为王浩没有成长到自己预想的那般天赋而感到惋惜,却是实实在在的叹了口气,消于无形。

若王浩方才表现出的,但凡只是稍微出彩些,必然现在她之余四仕女的态度,也截然相反,特别是对于单霁月与楼心月的,而那王浩却是这般。

站在女子身后的单霁月与楼心月相视一眼,自然知道圣女的叹气是为了什么,却眸中都有一丝隐约的笑意:这小子,要么不吭声,一吭声这片天都要为之一颤,不知又为什么,忽然伪装的如此弱小,不过王浩必然有他自己的打算,自己是万万不会戳破的。

楼心月在那弱水冀州的青螺洞庭中见到王浩时,王浩便已经是摘星境了,怎么可能以王浩的天资卓越,过了几年不进反退?

楼心月眼中涌现一丝迷惘的期待:不知王浩如今的实力成长到何种地步了,而此次九州大比,他是否能进入万名以内呢?

这日,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紧绷着,从遥远的天边闪起一抹极为刺眼的颜色,好似一团礼花骤然喷射,在空中盘旋许久,随后便是几声震耳欲聋的声音轰然散开。

众人霎时间热血沸腾:轰轰烈烈的九州大比,现在就要开始了。

王浩这日还在房内打坐,外面人声鼎沸,早已乱作一团,待王浩出门看去,无数武者已经乘坐着自己的飞行灵宝,急匆匆的往那比赛之地玉阶彤庭而去,看来是那九州大比已经拉开帷幕了。

王浩召唤出水醉云仙叶,“咻”的一声,一道绿光闪烁,却与那些人前进的轨迹不一样,却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而这个方向,好似是那临猗小平的世界中心。

好东西还没拿到手,就这么跑了,太没种了。

王浩自认为自己还是一个有种之人,万不能被饲灵鸡如此嘲笑,咬着牙往那棵麝鹉金桃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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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四章 麝鹉金桃树

“遁形符!”

王浩使出一张遁形符,朝着临猗小平的世界中心而去,在遁形符的作用下,王浩的身形隐没无踪,整个人与空气融为一体,而先前那一道绿色的流光,也随之消失不见。

这是——

以精神力感知着那麝鹉金桃的气息,己身却来到了一处阵法之外,那阵法时隐时现,但一旦显现出来,必然有光华流转。

王浩嘴角一勾:天阶初级的阵法。

这换做以前,王浩定然奈何不了这阵法如何,可现在自己手中有了六页《八卦天光书》,这阵法再强,在王浩眼里,依旧有迹可循,而且王浩也无需破阵,只要找个口子,径直钻过去就好了。

看到一处略微薄弱之地,王浩挑准时机,一道气劲打下去,只听得好似鸡蛋壳微微破裂的声音,王浩见此机会,使出《折柳缠龙纵》,一个纵身便迅速没入那裂缝之中。

而在王浩刚刚进去的那一瞬,那丝丝有如蜘蛛网细小的皲裂,迅速合上,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此刻玉阶彤庭高台之上,端坐在异世界中,九位道主正在一处全息多方面播放场中局势的空间内打坐,忽然其中一位道主柳眉微蹙,脸上带些讶异。

斋赊月心念一沉,以精神力蜿蜒而出,前往临猗小平寻踪溯源。

身旁的金羽凤凰晴摇见斋赊月好似有异,“赊月,怎么了?”

方才那女子,便是诸夏雍州的道主,唤为斋赊月,亦是与那金羽凤凰一般,是这九州道主之中,少数的几位女子,却其身份种族皆不一般,此言容后再禀。

斋赊月的精神力迅速穿梭过重重壁障,最后定格在了那一处保护麝鹉金桃树的阵法之外,却见那阵法流转,微有凝滞之意,速再探而去,只见一个白衣青年,正卖力的绕着自己那棵麝鹉金桃树转来转去,好似束手无策,不断的搓着手,时而蹲在地上苦思冥想,时而趴在一片叶子状的飞行灵宝上托腮出神。

而当斋赊月的视线刚一凝聚在其身上,那白衣青年好像蓦然发现了什么一般,极为警觉的四处观望,斋赊月脸上滑过一丝轻诧,收回了打探。

“没什么,有一只淘气的猴子,飞到了我的私人领域中,想偷桃子。”

晴摇脸上闪过一丝讳莫如深的笑意“你那桃子所在之地,这九州中恐怕也没几个能进去,看来这只猴子不仅胆大包天,还不同于普通的猴子。”

“说的也是。”斋赊月淡淡一笑,并不在意,进而又开始阖上眼睛。

在这个房间内,唯有九州道主,而在此,

整个围绕着九州而举行的大比,在这里看的清清楚楚,虽然在外亦可看到全方面的战斗,但是在这里,可是连每处参赛之地都照的明明白白。

地底深处,王浩警觉的看向四周,却发现方才的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忽然消失了。

是错觉吗?

皱了皱眉毛,王浩点着包裹着麝鹉金桃树的一道屏障,这道屏障看似无色无害,却坚固的很,非是阵法,非是禁制,而是一种修为极其高深的武者在这麝鹉金桃树外布置的一种所谓“领域”的东西。

这样的事情,王浩在弱水冀州也曾遇见过,应该这么说,自己所呆的弱水冀州,整个青螺洞庭都属于是弱水冀州道主的领域,所以生灵才可以繁衍生息,而这里的壁障,与那界域虽有所不同,但是殊途同归。

这可就难办了,王浩的修为尚未高深至如此地步,领域之于他来说,还是遥不可及的东西,如何摘到呢?

王浩绕着那不大的椭圆壁障走了一圈又一圈,还是没有发现缺口。

忽然心头一动,召唤出了琉璃浸火、大衍符文焰、噬烬灵焰与封虚灵火。

四朵神火同时被王浩召唤出来,一脸迷蒙的看着王浩。

他们久在王浩体内,几乎没什么上阵的机会,现在忽然被一下子全部召齐,颇有些惊诧。

王浩对着琉璃浸火道“这壁障唤为‘领域’,你们看看,以你们可以焚烧万物的能力,可能攻破?”

琉璃浸火听了王浩的话,绕着那壁障几圈,又飞回到王浩的近前,对着王浩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王浩挠了挠脑袋,不甚明白意思。

这时大衍符文焰臭屁无比的扭了扭身子,到王浩面前转了个圈,好似在说“这事包我身上了”。

王浩一愣“琉璃浸火都没办法的事情,你有办法?”

大衍符文焰“嘿嘿”一笑,开始发出全部实力,一个劲的往那壁障冲去,王浩只感觉到一种极为极为炽热的气息,稍后那大衍符文焰的火焰瞬间将这片地域变为火海。

王浩因为大衍符文焰现在属于是他的火焰,倒还感觉没什么,可是王浩周围的土地,都因为神火而开始缓缓融化。

王浩见那壁障被大衍符文焰折腾的发烫,心里一喜:有门。

却不一会儿,那大衍符文焰气喘吁吁的飞到王浩身边,有些后继无力的样子,紧接着,封虚灵火从旁飞出,稳稳地落在了那壁障的前面,也开始如法炮制,进而是噬烬灵焰,最后是琉璃浸火。

王浩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刚开始琉璃浸火点点头又摇摇头了,

原来这壁障光有它不行,得四个一起上阵才有法子。

忽然听得一声好似“呲”一般的声音,一道缥缈的青烟擦着王浩的左脸颊飞出,方才还牢不可破的领域壁障,登时通红一片,王浩见此机会,大喝一声“桂溪凭风刀!”

刀来之际,王浩对着那领域使出十二分力量重重一击,只听到一声“咔”,那领域外的壁障好似不稳定的旋风一般,开始剧烈摇晃起来,王浩趁此机会,一股脑从最不稳定之处,以灵力化成一只灵力之臂,径直穿进去。

这棵麝鹉金桃树金光闪闪,树叶蕤葳,好似凡间的招财树,却叶子更加宽大,绿气氤氲,一看就不是凡树。而在其上,有一棵金光闪闪的好似桃子一般的果实,正垂涎欲滴的勾引着王浩采摘。

王浩心头一动,本想只摘这颗桃子的,却一股脑握住树干,将麝鹉金桃树连根拔起,桃子单独摘下,移进了鸿蒙云界塔中。

而此时,这片壁障的气流紊乱到了极点,王浩怕迟则生变,再用一张遁形符,倏忽之间便出了这里。

斋赊月身躯微微一滞,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精神力宛如纽带一般迅速袭上,但见自己宝贝的宝树之地,领域混乱,几乎无用,而在领域之内,自己那棵宝树不翼而飞,只剩下了一个光秃秃的洼坑,和一小截因为蛮力被扯坏的树根。

可恶,可恶!!

斋赊月脸色青白不定:那麝鹉金桃树乃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宝树,自己平时连一片叶子都舍不得碰,现在居然被一个来历不明的臭小子连根拔起,连片叶子都没给自己留下!

斋赊月气愤不已,急忙要出去,有道主道“斋道主?”

斋赊月甩了甩袖子:自己老巢里的宝贝都被人偷走了,还关心什么九州大比作甚么,难道要自己当缩头乌龟吗?那棵树可是圣地的宝贝,日后还是要还给圣地的,在自己手上丢了,自己如何交代?

正欲不顾阻拦出去,忽然从天边远远飞来一道绿光,斋赊月脸上的表情此刻极为精彩:好啊好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偷了本道主的东西,居然还敢大摇大摆的来参赛,本道主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小毛贼!

斋赊月一甩袖子,恨恨坐下,晴摇莫名其妙,看着斋赊月脸上略带愤怒的表情:斋赊月身份尊贵,仪态万千,自己与其相识已久,可从未见过她如此神情,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而抬头时,见到一个姗姗来迟的身影,晴摇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这下热闹了,这个惹事的主来了,但愿染染遇见他时,能把他打的落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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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五章 梅溪龙湖

时光倒流,回到比赛初始之时——

但见玉阶彤庭一处无边无际广袤的赛场上,密密麻麻的挤满了武者,不仅这里,天空之大,也无一只蚂蚁的容身之处,只见入眼皆是黑压压的一片,而即使如此,也还有许多武者没有前来。

有参赛资格,符合条件的武者,都会得到一块令牌,随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好似那天道大音一般,奋力一喊“九州大比,九州盛事,共襄此意,恭贺各位取得不俗的成绩,此次参赛者,九州分部人数如下,百家青州,一万;诸夏雍州,千万;酆唳兖州,百万;朔山梁州,一兆……!”

根据宣读的结果发现,九州之中,整体排名实力越是弱后的州际,其参赛的人数便越多,千军万马过一根独木桥,难免会受到剧烈的冲击,如此之势下,最后胜出者才更显得弥足珍贵。

“仰赖诸君美意,由我诸夏雍州筛选武者,不拘一格降人才,在玉阶彤庭举行大比,此次大比共计亿亿兆,经由热身赛,得亿兆;初赛,得一兆;半决赛,得千万;准决赛,得一万;总决赛,得一百……以此类推的方式,角逐出最后一百名武者,才有资格登上这玉阶彤庭,进行最后的百名排位赛。”

看来这宣读规则的武者,应该也是诸夏雍州之人,说道这九州大比乃是由诸夏雍州道主主持,九州道主亦会齐聚于此,可即便如此,众人也没有看见道主的身影。

其实每一州的道主对于武者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梦,站在道主这个位置,整个世界也不过是自己统领的郡县,一共九个大世界,所合成的这一片大陆,真可谓是站在了世界之巅。

而此时在那一片世界中注视着这一切的伯袖更、晴摇、北瞻轶、蓟太文、农掖虚、柏尝蕉、斋赊月、陶青盐、商牟思仪九位道主,也心中各有盘算。

“热身赛,所有武者需凭借令牌进入这一片小世界中,小世界中乃是一处巨大的迷宫,在这片小世界中的武者数量,只有最后达到了亿兆,武者才会被放出来,并且传送至下一处初赛场地。”

空中话音刚落,但见一片黑压压好似黑洞一般的虚幻无形之物将在场拥有令牌的无数武者吸了进去,武者进入那黑洞之中,瞬间传不出任何声息,却武者在那小世界中的每一个行动,都清清楚楚的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入了那小世界,才发现那小世界原来是一片光明的天空,而在那天空之下,有一个巨大的,好似刻意修剪而成的草坪迷宫,却说这迷宫奇异之处在哪里,是在于那绿色迷宫好似戳不破打不烂的铜墙铁壁,而且武者身处迷宫之中,不论飞的多高,那迷宫便随同你飞行的高度而不断延长长高,好似一个巨大的活物一般,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伯袖更轻笑一声“梅溪龙湖的长老们,想法日益精妙了。”

斋赊月淡淡一笑。

武者被吸入那巨大的迷宫,不拘用什么法子,淘汰掉对手,却自己永远也无法摆脱这迷宫,也真的如那声音所说,非得淘汰至只剩下亿兆人才算完。

九州大比残酷无比,生死不论,乃是用尸体和血肉堆积而成的一条天堑大道,武者既然选择了在这个擂台上一战,可一战成名,也可被挫骨扬灰,而这都是己身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时间回复——

王浩的身形快如一条绿色闪电,尽管紧赶慢赶,还是错过了一起进入热身赛的时间。

正当众人聚精会神的看着现场比赛时,忽见一个迟到者,顿时惊得合不拢嘴。

“我的天哪,九州大比还会有人迟到吗?”

“也许是睡过了也未可知。”

“这人心真是大,居然九州大比都能睡过头。”

“你们说,这小子迟到了,裁判会不会一脚把他踢出去?”

“这——九州大比从来没有武者迟到过,这还真不好说,不过这个人类虽然迟到了,但是却赢得了全场的瞩目,也算换了种方式出名了。”

……

现场叽叽喳喳,整个比赛都是在世界的中心举行的,因此只要是围绕着那玉阶彤庭而观看比赛的武者,都是看客,虽说一贯是观众比参赛者多,可是今年的九州大比,很明显是参赛者比观众多了。

伯袖更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喃喃道“时间不多了,这是最后一次豪赌,不知这里,能否在这个世界的纪元之劫来临之前,为我们在这最后一次豪赌的九州大比中,寻找到一个希望。”

听到伯袖更的话,在场中人心思各异。

王浩抿唇,将那令牌往空中一抛,一直宣读规则的那声音蓦然一怔,显然也是从来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在九州大比中迟到。

却得到一个命令,还是将那令牌握住,放了王浩进去。

王浩刚一进去,四周开始怨声载道起来。

“不是吧,这比赛都进行了好几个时辰了,这个时候才来,黄花菜都凉了。”

“先上船后补票,说不定这是那小子的缓兵之计,我看那小子展现出来的修为不过区区移海境一重,这样的修为,虽然九州大比不拘一格降人才,什么修为都可以参加,但是这样的天赋,连给那些天才提鞋都不配。”

……

九州大比,不拘参赛者是什么修为,哪怕你是淬骨境,只要你的年龄在万龄以下便可参赛,这也是参赛人数如此之多的原因。

王浩展现出来的修为,在九州大比中实在是惊不起一点浪花,甚

至还低的可怕,难怪会招到别人的嗤笑了。

话说这头,王浩刚一进去,就感觉自己落入了一片巨大的迷宫之中,而无论自己如何飞高遁地,始终身处在这片迷宫之中无法逃脱,当下也明白这迷宫不是俗物。

因为王浩来得迟,却也听到了一些规则,虽然详细不知,但也知这热身赛最先要淘汰掉几乎九成的选手,因此遇到一个只管杀了,将其排除,人数够了自然会将自己传送出去的事情。

带着几分忐忑,王浩巡视了一下四周:即使是迷宫,也是一个无比宽广的迷宫,打起架来丝毫不用担心场地问题,王浩坐在水醉云仙叶上漂浮了许久,一个武者也没遇到,不由有些百无聊赖起来。

在迷宫中,被对手杀死可以淘汰,主动捏碎令牌,也会被传送出来,因此很多武者为了自己的一条命,关键时候还是选择捏碎令牌。

飘了许久,王浩见到在前方有一个无比肥胖的屁股,那屁股滚圆滚圆,其身上穿的衣服,好似被硬生生的撑大了,那屁股对着王浩,而这生灵似乎正在一个劲的吃草。

好,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先拿你开刀!

王浩径直提了一分力气,向前狠狠挥去,忽然那生灵转过身来,王浩唬了一跳,吃惊不已,急忙将拳头收回。

卧槽,这不是别人,正是有好几年没见的金元宝啊。

金元宝正在吃草,感觉到身后异动回头一看,便见到自己小时候的兄弟刚刚想打死自己,不由嚎啕大哭。

王浩观金元宝几年不见,身上的肥肉直线飙升,比以前胖了不止两倍,开始横向发展,此刻嚎啕大哭干嚎了半天,却连一滴眼泪都没有,不由无奈的“别哭了,发财去哪儿了?”

金元宝睁开眼缝中的眯眯眼,对着王浩“哼”了一声“发财不与我在一起,但肯定也在这个迷宫里。”

王浩扶额,这才发现金元宝的修为是移海境,不由十分无奈,想这段时间,这金元宝根本就没有好好修炼。

“你好端端的吃草作甚么?”

“这可是九州大比,荆渺渺说九州大比中,连那灵兽拉的屎都是金子,更何况这草,一定吃了可以延年益寿。”

王浩滴汗:许久不见,那小丫头还是会如此忽悠人。

“好了好了,别吃了。”

王浩拿出药田上生长的几株灵植递给金元宝“这些灵植对修炼很有帮助,你先收下吧。”

金元宝顿时眉开眼笑,完全忘了刚才王浩想打自己的事情,正准备与王浩家长里短唠一阵,忽然从两人的背后传出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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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六章 再遇金元宝

两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形容猥琐,十分丑陋的矮小男子,扛着一把铁环大刀,从那迷宫一角跳出,冷不丁的嚎出一嗓子。

金元宝拍了拍胸口,那一身肥肉直打颤,对着王浩道“兄弟,这一嗓子忽然,我感觉我的瘦肉都因此又少了一寸。”

王浩道“这迷宫中遇见了对手,要么将其打出去,要么将其打死便好了。”

王浩面无表情,提拳就去,却那人忽然止住道“呔,汝等宵小,不知本大爷姓甚名谁吗?”

王浩不闻不问,依旧一拳向前砸出,那人将长刀横亘在自己面前,胸有成竹道“我乃茈瀛竹岸穆蚁琢郡子手下,第一大将,银元宝是也,汝等见到本大爷我,还不乖乖滚出去!”

王浩抬了抬眼皮:看这架势,好似平日没少跟那穆蚁琢为非作歹,不过上一次临猗小平那事,恐怕他也没参与。却手下动作不停,一拳轰出,方才叫嚷不休的银元宝被王浩一拳打飞,没了踪影。

金元宝“呸”了一声“这样的垃圾,也敢盗用本大帅‘元宝’尊名的创意,揍不死他。”

王浩将金元宝提到自己的水醉云仙叶上,道一句“走吧。”

既然在这里遇见金元宝了,自然不能坐视不管,王浩决定,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定要好好护着这金元宝,不谈送进最后大比,也得趟过开始的这几场比赛。

回头一看,金元宝正啃着王浩给的那几株灵植,吃的满嘴都是汁液口水,模样极其猥琐,显然根本不知王浩打算。

“我说兄弟啊,这都这么久了,你怎么……”含糊不清道“你怎么这修为,也没什么长进啊,兄弟我现在可是移海境者了,现在总算跟你平起平坐了吧,初始我们四个人中,除了你,就属夏湄的天赋最好,现在夏湄已经是摘星境的武者了,兄弟你这被夏湄超过了,那小娘皮……”

两人正在说话,忽然前方轰轰烈烈的跑过来一群人,将王浩团团围住。

王浩只觉得这些喽啰的服饰,好似在哪里看过,却传来一道声音,这才知道,自己是遇到故人了。

“何方狗贼,居然敢伤本郡子家奴,今天

势——”

穆蚁琢大摇大摆的从拐角晃出来,方才被王浩一拳打飞的银元宝在旁边一脸谄媚,看着王浩脸上恨意不减“郡子,就是这小子,奴才已经说了,说奴才本是英明磊落、大公无私、风流倜傥、家财万贯的茈瀛竹岸的郡子手下,不想这歹人见奴才势单力薄,可怜好欺,居然不由分说就将奴才打飞了。”

王浩好笑的看着穆蚁琢,穆蚁琢正好端端的说着话,忽然见到了王浩,连忙擦了擦眼睛,王浩正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再不信邪的擦了擦眼睛,还是那个瘟神,不由吓得魂飞魄散,一巴掌将那银元宝的牙都抽掉了几颗。

“瞎了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谁了吗?”

银元宝捂着脸,不明觉厉道“郡子?”

“你居然惹了不该惹的人,看本郡子如何处置你!”话音刚落,穆蚁琢一把将那银元宝连抽了十几个巴掌,直直将那银元宝抽成了猪头,王浩摆摆手,穆蚁琢如获大赦的“公子?”

“既然这银元宝无眼冲撞,也是你教导无方,我就饶恕汝等一条命,你们滚出这迷宫吧!”

穆蚁琢脸上带着为难之意道“公子——”

“还不快滚?!”

王浩大喝一声,有如晨钟暮鼓,惊得那穆蚁琢一个激灵,急速捏碎了令牌,一干喽随之也紧赶慢赶的离开了此地。

金元宝道“兄弟,刚刚那拽的跟二五八万似得,谁啊?”

王浩不在意的“一条蠢狗,不必理会。”

时刻看着场中局势的看官,自然见到了王浩周边发生的一幕,登时不敢置信。

“那可是茈瀛竹岸的郡子,这小子有什么本事,敢让那穆蚁琢如此?”

“莫不是那小子其实是某个大能后代,但我们不知道?”

……

众说纷纭而没有定论,场面开始愈炒愈热。

两人拐过一片长屏,听到前面传出几道人声。

“哼哼,小丫头,天堂有路你不走,学海无涯你苦作舟,既然入了这迷宫,登上了这玉阶彤庭,那么万事可由不得你!”

“尽管出手便是,我还会怕你么

?”

这是一道女子的声音,王浩与金元宝躲在其后,静看事态发展。

但见一个身着一袭粉紫色襦纱的女子,青丝垂髫,簪一根梅花发簪,纤细的手臂上套着一环绿色翡翠,眉目清秀,十分俊逸,俏色分明,却耳朵微呈倒竖之状,耳顶尖尖,好似小妖精。那女子此刻绣眉倒蹙,怒视着对面两个彪形大汉。

两个彪形大汉都是唤雨境的修为,这女子看来却毫无修为,显然是被这两个彪形大汉误认为她可欺。

“走吧。”

王浩对金元宝道出一声,金元宝讶异的“不英雄救美吗?”

王浩无奈“你哪点看出来人家需要我们救了?”

“这不是,这不是很明显吗,你看,这——”金元宝指了指那边。

王浩但笑不语,两人刚拐了个弯,便听到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金元宝探头一看,只见方才还神气活现的两个男子,现在尸首分离,死的不能再死了。

“王浩,王浩——”

王浩正欲离开,金元宝忽然发出怪叫,王浩转头,见方才那粉衣女子已经战在了自己身后,不过几步之遥,连忙将金元宝护在身后,对那粉衣女子,严阵以待。

粉衣女子脸上带些刁蛮之色,喝道“你们两个小毛贼,刚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王浩还未来得及开口,金元宝探出头来道“看清楚了,看清楚了,我看的清清楚楚,你被那两个男子如何调戏的,如何欺辱的,我刚刚还跟我兄弟说要去帮你——”

女子脸上的怒气更显,王浩连忙阻止道“不是这样的,是我们看出,那两人不是你的对手,所以——”

女子“哼”了一声“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也不例外!看招!”

还未待两人反应过来,几根边缘沾染着蓝色光芒的飞镖擦着王浩的发丝而过,王浩的鬓发落了一截,匆忙转身。

“姑娘,我无意与你起争端,若你执意如此,休怪鄙人不客气了。”

“少说废话,看招!”

女子执意向王浩冲来,王浩见此,只得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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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七章 小莲湖

“水之意志,水来!”

王浩无意与这女子争执,因此只是想用水之意志困住她,那水之意志变为无数锁链,欲要紧紧将那女子缠绕起来,女子“哼”了一声“还是一个掌握了水之意志的蟊贼,可是即便如此,还是个蟊贼!”

王浩头上闪过一排黑线,金元宝在一旁加油助威“兄弟,加油,兄弟,你还真是懂得怜香惜玉,你看那小娘们,长得多水灵啊,虽然没有之前那个红衣妹子好看,但也不俗,加油干啊。”

粉衣女子忍无可忍,连连对着金元宝射出几排飞镖,“聒噪至极!”

金元宝唬了一跳,仓惶躲到王浩身后。

王浩的水之意志好似几条水状锁链,将那女子困缚住,女子被缠绕在水光锁链中,看着王浩不屑一笑“雕虫小技,这样便想拦我?”

“给我破!”

女子大喝一声,忽然迷宫两边当做墙壁的灌木丛开始“沙沙”摇动,随着女子的大喝声,那些树叶以螺旋向上的方式,开始纷纷离开枝干,向天上飞去。

那无数树叶蜷缩在一起,相互挤挤挨挨,好似在密谋些什么,还未待王浩反应过来,忽然每一片树叶都好似尖锐的利器,朝着王浩包裹她的水之锁链,狠狠刺穿割裂而来。

王浩水之意志固然不凡,但这样的招式,还是头一次见到,当下心中一松,正在此时,那树叶得了空隙,突袭而进,女子指尖对着一片树叶微微一点,霎时间,漫天的树叶有如蝗虫一般,齐齐朝着王浩飞来。

王浩心里一紧,拎着不明觉厉的金元宝,坐上水醉云仙叶,急速跑走。

“小贼休逃!”

却王浩身形太快,几个转弯便消失了踪影,待那女子去看时,早已没了王浩的影子。

“可恶!”

女子在原地狠狠跺了跺脚“臭蟊贼,千万别让本姑娘逮到你,否则的话,哼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全部杀个精光!!”

金元宝看着王浩不断逃命之状,奇怪道“兄弟,你打不过那个小娘皮吗?”

“这不是打得过打不过的问题,那女子身份来历不一般,已经惹上了那茈瀛竹岸,还是不要再招惹他人为妙

。”

王浩如此说着,从对面呼啦啦飞来一群人,只见一群穿着统一服饰,训练有素的弟子,众星拱月的簇拥着一个极为高傲的青年男子。

那男子身上旋绕着无数红色火焰,并一身火红色的铠甲,峨冠博簪,身后好似有一轮煌煌大日,不断的在男子的背后冉冉升起。

还未如何,对面甲卫已经大喝“前方武者,识相的话,就快点给圣子把路让开来,否则圣子大怒,有你们这些刁民好看的。”

那圣子趾高气昂的看了王浩一眼,似乎根本没将王浩放在心上,径直从王浩身边走过,留下两个甲卫,似乎是专门留下来清场的。

王浩眉头一抬:看来这男子身份不凡,现在此举,应该是为了扫清障碍。

两个武者异常冷漠,对着王浩道“退,或者死。”

王浩闻言一笑,也对着这两人道“退,或者死。”

两人一愣,面上略带愠色,赤手空拳朝着王浩而来,显然就没觉得这个移海境的渣渣会对自己产生威胁。

几分钟后——

王浩掸了掸身上的灰,与金元宝四处乱撞,而在那边,方才王浩所遇的称为“圣子”之人对着左右道“他们两个怎么还没回来?”

左右也有些奇怪“难道那点子扎手,费了点时间?”

圣子鄙夷“一个渣渣移海境,能费多长时间,去看看,是否是遇到了别的强者?”

“是。”

一盏茶后——

左右战战兢兢的回来,“禀圣子,他们两个,死了——”

空气为之一滞“死了?”平静的话语中暗潮汹涌。

“是的,脑袋被一拳轰碎,很明显是一招毙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圣子抿唇“看来这里,又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去打探一番,看是否是我敌对之力,那个渣渣不足为惧,可若是此人有意护着他,而打死了本圣子的人,那本圣子就要好好为他们讨回公道了。”

“方才那个,应该是被称为精灵之都的小莲湖。”

王浩惊讶的“你知道?”

“当然,好歹我也是在长老那里接受过一段时间的文化知识的

熏陶,怎么能忘?”

王浩沉吟不语:看来大陆广阔,而自己所见所闻还是太过狭小,方才那精灵,自己也是第一次遇见,此前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一时间悄然无言,金元宝道“兄弟,你知道吗?师姐她们都来了。”

王浩惊喜“你是说,殷师姐、夏师姐、荆渺渺都来了?”

金元宝点了点头“我们一直在找单师姐的下落,但是怎么找也找不到,因此单师姐来没来倒是不知道。”

王浩道“单师姐的下落,我自有分辨,待有闲暇,我自会告诉你。”

前方无端出现了一道身影,王浩抬头一看,只见对面一女子峨冠博簪,全身为水蓝色的半腰裙装,中间截断,露出柔软纤细的杨柳腰身,耳佩鸣環,香腮欲渡,手肘两侧各有金玉手钏,熠熠闪光。腰间彩色蹀躞竞相环佩,叮当作响,兰花指捻红尘似水,惹人眼前一亮。

金元宝倒腾着王浩的胳膊“美女,美女。”

王浩却摆出架势,一拳向那女子砸去:在这迷宫之中,每一个人都是对手,自己万万没有遇见对手而放过对手的道理。

那女子见到王浩,很是诧异,却身体极为不可思议的一转,躲过了王浩的一击。

王浩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再挥一拳。

“本宫看在你叫王浩的份上,今日你对本宫无礼之事,便饶你一条命,下次若是这般,谁也保不住你!”

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王浩却实打实的一拳砸在了那女子的身上,那女子的身躯瞬时化为一滩金粉,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浩狐疑不已:奇了怪了,自己的拳法,不说百发百中,可是也甚少失误,这女子又是个奇怪修士。

金元宝上前道“兄弟,我感觉那女子出现时,怎么周围的温度都降了不少,显得阴气森森的?”

“她乃酆唳兖州鬼修,给人如此感觉,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那女子,虽然自己不认得,但是其身上的气息,与自己在酆唳兖州所遇见的画眉何其相似,绝对是鬼修,错不了的。

看来这一个迷宫里面还真是多姿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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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八章 圣子迟子悉

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王浩只觉得时间流逝的极为漫长,在这迷宫之中,不论白天黑夜,天上永远有一轮太阳,好似永远不会落山一般。

但鸿蒙云界塔中的月亮却已经落下又升起过四次,王浩才知,在这迷宫之中,外界已经过去四日了。

这段时间,王浩与金元宝在这迷宫之中不断游走,陆陆续续遇到了许多人类、灵兽……身至还遇到了矮人一族。

九州大比,果然是各种种族齐聚的盛宴。

可是不论遇到什么人,王浩都是一拳砸飞,若是未有杀机的,给其机会让其捏碎令牌,出去,一旦王浩察觉到那修士对自己动了杀机,无论是移海境、唤雨境,还是摘星境,都被王浩一拳轰碎。

金元宝算是明白了,自己这兄弟虽然表面看起来是移海境,但是肯定不是移海境。

而王浩的表现自然完完全全的落在了外界看官的眼中,众人对王浩也是议论纷纷,因为王浩不论遇到什么对手都只出一拳,因此倒是完全揣测不出王浩的真实战力,不过许多武者已经看出来了,王浩实力虽低,但是却是肉身修炼的武者,肉身修炼的武者,加上自身的境界,在等阶较低时,倒是可以做到跨阶而战。

虽然这跨阶跨的,也太大了。

“也不怕扯到蛋么?”

有武者小声嘀咕了一声,顿时引得周围人赞同,许多武者也实在觉得这个王浩实在太怪,像是一头猛兽,而完全不像一个切切实实的人类武者。

斋赊月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却有更大的疑惑:小子,你只有这点水平吗?若是只有这点水平,如何能破得了我的领域?又如何破得了那天阶阵法,又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抢走我的麝鹉金桃树?

正在迷宫中的王浩“阿切——”打了个喷嚏,擦了擦鼻子。

此时迷宫的某一处内——

与王浩有过一面之缘的,着手下将王浩剔除的那个所谓圣子,对面站着一个男子,那男子一袭黑衣,腰间绑着一根红色腰带,黑发如墨鸦,手中执一把纸扇,风流倜傥而又多情含笑。

随着那男子的每一步向前,天上都窸窸窣窣的落下片片飞雪,在那飞雪之中,男子腰间的缎带显得更加鲜艳。其人英俊不凡,眉宇间始终带着看不懂心事的算计。

琉璃世界白雪红梅,不外如是。

“这只是个热身赛,若是你我在这里争斗,让别人捡了便宜,这可不是你我乐见其成的。”

圣子盯着这男子,脸上的表情很是郑重。

那男子轻轻一笑“你说的很有道理,自古水火不容,冰雪也是一样,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既然如此,那便排名赛上见,公皙壤,你可莫要让我失望。”

那圣子从公皙壤面前重重踏过,踩着一地白雪,眼神中战意昂扬,却生生忍耐。

待那脚步声悄然而止,公皙壤捏住一片洁白的雪花,轻轻道“可惜,迟子悉,本尊从未将你这个所谓的焰水城廓的圣子,放在眼里——”顿“倒是那圣女,传闻中的梵天火华体,本尊很想亲眼见识一下呢,九州大比,你也定然在了。”

王浩打个喷嚏的功夫,忽然天空之上,之前那宣读比赛规则的声音再次响起“万兆数目已达,恭喜各位选手,进入初赛。”

话音刚落,王浩鼻尖闻到一股极为浓稠的血腥之气,这段时

间,死在王浩手里的武者便有小几千,何况那些死于刻意清扫的人手下武者?

成王败寇,王浩与金元宝的身体,瞬间被传送入一片黑暗中,而方才那道声音再接再厉。

“各位现在所在之地,是另一片小世界,这片小世界中,唯有一个,便是各位所在的黑塔之中,这黑塔中一共保留了一兆的令牌,是进入下一场半决赛的令牌,每一人可拿多枚,也可不拿,但只有拿到至少一枚,才有进入下一场半决赛的机会,现在比赛开始。”

话音刚落,王浩抬头便看到在头顶悬挂着无数密密麻麻的令牌,好似蚊子一般悬浮在上面,而王浩不知这片空间广袤如何,但是仅凭自己的感觉,在自己周围千米之内,起码有十个武者。

依照这种情况,热身赛,得亿兆;初赛,得一兆;半决赛,得千万;准决赛,得一万;总决赛,得一百……那么这场初赛,最后会在亿兆里面只选一兆人,简直是残酷无比,而越往后规则就更是如此,现在也由不得王浩抱怨了。

“元宝,过一会儿战斗开始,你不要离我过远。”

却王浩转头一看,方才还在这里的金元宝,不知为何,居然消失了?

王浩环顾左右,的确没有看见金元宝的踪迹,不由焦急:方才金元宝一直在自己身边,怎么自己转个身就不见了?

忽然在王浩的侧边有话语声,王浩屏息以待:来者是敌非友,不知战力如何,为了不引起重视,还是一拳解决为妙。

那说话声越靠近王浩越大,王浩听到什么“烧鸡”、“兄弟”的内容,微微摇了摇头,依旧一拳轰出,却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把小巧的折扇,登时闪出光泽,并且急速变大,迅速将抵挡在王浩的拳头之前,那扇子绝非凡物,王浩的拳头砸在其上,居然力量好似碰到了弹床一般,被狠狠的反弹回来。

“折柳缠龙纵!”

王浩大喝一声,身躯一纵,躲过了方才要向自己袭来的拳劲,拳劲因为王浩的转身,歪歪的飞向黑暗中,没激起一点浪花。

好险好险。

王浩怒视看去,却见到那人,一时间怒火消了大半。

“是你?!”

“是我,好久不见了。”

楼心月对着王浩盈盈的笑了笑,王浩侧了侧头,在楼心月身后,一个肥硕的身躯正颤颤巍巍的站在其后,楼心月身体纤瘦,如何挡得住,简直有些掩耳盗铃了,想来又是这金元宝怕死。

“这?”

“方才我看见他一人在黑暗中跌跌撞撞,他又说是跟你一起,我猜测你可能就在这附近,所以——”

原来如此。

金元宝对着王浩勃然大怒,破口大骂“好啊,我拿你当兄弟,你居然想害我,这已经是第二次你想揍我了。”

王浩有些羞愧的“我不知是你。”

“没错没错,你第一次找的,也是这个借口。”

楼心月淡淡一笑“既然他无事,那我便先离开了。”

王浩惊诧道“此地危机四伏,多一个人就多一双眼睛,你往何处去?”

楼心月道“我家圣女在那里等我,此前我已说了,片刻即回,现在已经过去许久,实在无法再让圣女等待。”

“就是就是,你泡妞也要挑挑时间好不好,我说兄弟,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重色轻友呢?我这么大个人站在

这里,你都不问问我,刚刚还要打我,现在人家姑娘只是对你笑了笑,你哈喇子都要流到膝盖上了,你太不厚道了,我耻于与你为伍。”

王浩无奈“别胡说。”

楼心月盈盈一笑,对着王浩一拜,向黑暗中走去。

金元宝搓了搓手心,见王浩还对着楼心月离开的方向发呆,不怀好意道“我说兄弟,你这桃花运可以啊,之前是个红裙御姐,之前还有个清雅少女,之前遇见的那粉衣小妞也不错,现在又看上了这白衣小天使——”金元宝对着王浩挤眉弄眼,王浩没好气的“别胡说,你知道她是谁吗?”

金元宝拍了拍胸脯“我当然知道她是谁,不就是清暑广寒的四仕女之一吗?”

这下轮到王浩惊讶了“你?”

“本大帅都跟你说过了,本大帅也是经受过系统而又全面的文化知识的熏陶的,哪里能不知道清暑广寒鼎鼎有名的四仕女。”

王浩见那金元宝一直捂着手,有些奇怪“你捂着手作甚么?受伤了么?”

金元宝嘿嘿一笑,露出奸诈之状,对着王浩暧昧道“你把头凑过来,我给你瞧瞧。”

王浩有些好奇,凑过去一看,但见金元宝悄悄地伸开手,却空无一物,见王浩不解神色,狡诈至极道“你知道我刚刚捂住的是什么吗?”说完还将那手放在鼻子前嗅了又嗅,极为陶醉,十分恶寒。

“方才那,是我接触圣女时,圣女周围的空气,只是一口,啊——”

“啪——”

一炷香后,金元宝捂着头上的肿瘤,垂头丧气的跟在王浩的后面,王浩收获了很多令牌,给了一些给金元宝,剩下的,以作不时之需。

两人一面胡扯一面往前方走去,前方忽然盈盈的反射着白色的光芒,好似下雪一般。

“咦?室内也会下雪吗?我还以为室内只有头皮屑呢。”

“啪——”

又是一击,金元宝认命的捂着自己脑袋上的两个大包,随着王浩往光源靠去,光源的确是雪花,那雪花的覆盖范围极广,可为什么会有光芒却未可知。

在雪地中央,王浩见到一个一袭黑衣的男子,那男子腰间系着一根红色腰带,握着一把纸扇,穿着单薄,十分潇洒不羁的在这一片雪地上搜集令牌。

“原来这算是这小子的划分领域了,就像那狗走到柱子前要撒尿标志这里是它的地盘一样。”

王浩还没来得及阻止,金元宝就有口无心的说出了这句话,未待王浩反应,但见一朵雪花有若追风利器,朝着金元宝的眉心射来,王浩大惊,将金元宝往侧边一拉,挥出一拳,以拳劲抵挡那利器,那利器毕竟只是一片雪花,虽然承载了主人的意志,可对于王浩的气势,还是弱了几分,王浩拳劲有若火焰一般,将那雪花轰成了雪茬子,“噗噗”落在地上。

黑衣男子在空中往前踏出几步,那雪地便随着那男子的移动而移动,十分壮观。

“阁下,鄙人朋友有口无心,冲撞了阁下,在这里给阁下赔礼道歉,还望阁下海涵。”

那男子久久不说话,看了王浩许久,终于道“我公皙壤从来不杀无名之鬼,留下姓名,他死,你,与我一战,胜,你活,败,你死。”

金元宝瑟瑟发抖的躲在王浩的背后,王浩直视公皙壤“既然阁下非要如此,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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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九章 公皙壤

“王浩?——”

金元宝知道自己惹祸,有些担忧的唤了王浩一声,王浩摆摆手“无妨,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公皙壤低头俯视着王浩“原来你叫王浩,你的这位朋友,倒是与你本身,不太相符,也好像不应该与你这样的人,成为朋友。”

“人的出身由不得自己选择,可成为什么样的人,选择什么样的朋友,却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这一点,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毋须旁人来评论有没有资格,我的朋友,若是有错,鄙人自然一同担着,但是绝对不会说,只是因为有错,而没资格与我做朋友!!”

王浩一席话一板一眼,那公皙壤为之一讶,金元宝听了热泪盈眶,抱着王浩的大腿“兄弟,我之前还当你是故意揍我出气,现在看来,原来你对我都是真心的,我金元宝发誓以后再也不胡作非为,日后一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你日后少给我惹点麻烦就好了。”

金元宝连连点头,发誓道“我以后再也不偷人家姑娘的花裤衩,留下你的名字,也再不去青楼招妓,却报在你的账单上的,兄弟你放心!!”

…………

王浩一脚将金元宝踢开,对着公皙壤道“你先出招吧。”

公皙壤看着那个猪一样的活宝,心中怒意减了一半,对着王浩道“既然是无心,你实力尚低,乃是炼体武者,我也不欺你,我只出一招,一招之内,只要你能挡得住,我便离开,绝不再找你们的麻烦。”

王浩点头。

公皙壤右手在空中微微滑动,腕关节好似转了一转,漂浮在空中的无数飞霜,登时都好似长了眼睛一般,齐刷刷的掉头瞪着王浩,只待那公皙壤一声令下,便要化成利器,将王浩达成筛子。

“我这一招,威力甚大,你接好。”

公皙壤轻语一声,顿时那漫天飞雪霎时间凝结为无数带着锋芒的霜雪飞镖,每一朵白霜边缘,都有银色的光芒闪烁,好似利兵的边缘,锋利的刀刃一般。

王浩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方才自己会看到光芒,这些飞霜已经成为这公皙壤的一部分实力,因此可以随心所欲的听从那公皙壤的命令。

“去!”

恰如千树万树梨花开,又似桂花香动万山秋,但见那无数的白芒飞

跃而来,在空中形成一张巨大的白色大网,非是简单的将王浩罩住,而是一旦王浩在那大网的捕捉范围之内,便会为这些大网之中包含的杀气而被千刀万剐。

王浩心神一定,双手摆动。

冬之极致,自然是夏,可王浩尚未悟出此招,却也有个代替的法子,便是春光。

春来积雪融化,百花繁盛,自然敌得过。

一声平地惊雷斩,杀伐尽头便是春。

王浩以手作刀,对着那大网猛然一劈,那大网微微一颤,行动受阻,却只是停了一瞬,形体减小了些,却还是朝着王浩铺天盖地的飞来。

既然如此,王浩刚想召唤出神火,却发现此事万万不能。

那便是你吧!

风光瞬息,悄然而止。

风云袖指!

《风云袖指》一出,这般还是不够,王浩再出一招“快慢意志!!”

但见那雪色大网在这两招之下,果然速度变得无比之慢,好似被刻意拉长,这样的方式,如何能对自己造成伤害?

王浩上前,再挥一手刀。

一声平地惊雷斩,杀伐尽头便是春。

此次之下,但见那雪色大网寸寸皲裂,方才还密不透风,现在之势,居然成为了破破烂烂的雪花,兀自纷纷落下,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攻击力了。

而王浩方才一招不减,穿过了那雪色大网,朝着那公皙壤而去,公皙壤眸光深沉,王浩刀气而来,右手提起,对着那刀气猛然一拍,刀气四溢,扩散至远方,而那公皙壤衣袍猎猎,为气势所退,翻飞不已。

“呵。”

一声轻笑,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王浩,公皙壤轻道一声“总算出了个有点意思的对手,虽然不知你隐藏的这么深,到底有什么用意,但是这九州大比,此次定然不会寂寞了。”

话音刚落,但见方才那片雪地骤然消散,而公皙壤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金元宝连滚带爬的躲在王浩的背后左顾右盼“怎么样,怎么样,走了没有?”

王浩点点头“走了。”

“呼——太好了——”又神气活现的“我就说么,我的兄弟,怎么会是这些死瘪三的手下败将呢。”

王浩看着那远方道“这个人,不可等闲视之,我有预感,此人方

才一招,未尽全力,甚至只出了四层功力不到。”

“管他是谁,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有我们双煞在此,替天行道,谁也奈何不了我们,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屏幕上,是金元宝那满脸肥肉堆积,一口大白牙笑的张狂的脸,那牙齿中间还沾染着灵植的叶子,磕碜无比,显然是刚刚吞了王浩给的灵植,都没有细嚼慢咽。

看官看到金元宝的这张脸是,实在忍不了,在心里不断吐槽,觉得这死胖子实在是太欠扁了,要不是王浩,这死胖子能进入半决赛,做梦呢?

话音刚落,收集令牌的过程已经进入了尾声。

随着那道声音再次响起,王浩与金元宝已经战在了一座大山前面,而环绕这座大山而站着的,只剩下了千万武者。

“恭喜各位通过了初赛,现在要进行的,是半决赛,在这半决赛之中,只会留下一万武者进入准决赛,再只留下千名武者,进入决赛,凡是能够进入准决赛的武者,皆有奖励,进入决赛的武者,会书入九州之史,由史官记载,名垂千古,并且每一人皆会建造铜身像。”

话音一出,引起一片哗然,每个武者脸上都显示出志在必得的神色,而看周围的武者便显得虎视眈眈。

能进入半决赛的武者,已经被淘汰的很干净,至少王浩一眼看过去,几乎就没有一个武者的修为是低于唤雨境的,除了自己与金元宝,之前还不显眼,现在一群武者之中,就显得十分显眼了。

“现在我宣布,九州大比的半决赛,现在开始。在你们面前的是一座山,你们所需要做的,是爬到这山的顶峰,先到山顶的一万人,可进入准决赛。在这山体周围,有道主亲自布下的禁制,因此任何人都无法飞行,飞行灵兽亦是如此,一切的飞行手段都在此无效,只能以自己的实力登山,祝各位取得好成绩。”

话音刚落,王浩便感觉到身后一股极为剧烈的劲风朝着自己的后脑勺袭来,王浩侧身一躲,那劲气落空,转头看去,只见两个尖嘴猴腮的男子不怀好意的看着王浩。

“都是半决赛了,居然还有移海境的渣渣,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好咧。”

金元宝依照惯例躲在王浩的身后,两人见此,哈哈大笑,对王浩更加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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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章 九州大比

这座山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山体并不恢弘,约略只能在山顶容纳一万人,这道主倒是算的正正好。

却这山体很是古怪,越往上,这山的压力好似就越大,渐渐地,达到半山腰的地步,好似背着一块大石头一般。

王浩是肉身修炼的武者,这种压力权当是锻炼己身,但金元宝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浑似爬个山要了老命一般,早已累成一条死狗状。

“兄弟,为什么,为什么刚刚在山脚下的时候,你不好好逞逞微风,反而将他们两个直接打死,要是能逞威风,后面那些不长眼的人,就不敢再见我们好欺而欺负我们了。”金元宝累得脱相,开始拉着王浩东一句西一句的胡扯开来,借此转移注意力,想让自己少受点罪。

“逞威风容易,但是要想让后面的人不敢再欺负你就难了,若真的想不然别人起伏,起码要杀了一个揽月境的武者以儆效尤,才能杀鸡给猴看,不然只是故意逞威风,而大肆与两个唤雨境的武者打来打去,旁人会觉得你小题大做,心里更加轻视于你。”

金元宝见王浩说话气定神闲,浑然不像顶着压力爬山的样子,十分不解的“兄弟,这压力这么大,你怎么一点事也没有呢?”

王浩淡淡一笑“看来这诸夏雍州的道主,所掌握的意志,是重力意志了,以重力意志修炼出了自己的领域,加注在这座山上,因此才有这般光景。”这山如此,保护那麝鹉金桃树的壁障领域亦是如此。

看着金元宝实在可怜,王浩伸出手,拎着金元宝往上爬了千米,将金元宝扔在一边,开始打坐,好让金元宝歇息一会儿。

金元宝受累的在一旁直扇风,这时从山脚下上来的穆婠绮正好见到了王浩,登时脸上的表情开始阴晴不定起来。

“竟然是你!”

王浩睁开眼,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这里是半山腰,凭这穆婠绮是上不来的,王浩看向右边,果然那花豌如影随形的跟在那穆婠绮一边。

见王浩的视线偏移,穆婠绮气不可遏“不知你使了什么妖法,居然让兄长对你避如蛇蝎,可是我兄长怕你,我穆婠绮可不怕你,你居然也有这等狗屎运爬到半山腰,真是对本郡主的奇耻大辱!”

金元宝摸着肚子,直起身子,看着穆婠绮,又对王浩道“果然女人跟女人是不一样的,之前看那心月妹子,那般水灵,这里来了个臭婆娘,又老又丑,还口出狂言,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这样的女人,即使送给本大帅做小,本大帅都嫌硌牙。”

穆婠绮闻言顿时勃然大怒,指着金元宝对着花豌道“花豌,给本郡主撕烂这矮胖子的嘴!”

“是!”

花豌闻言,宛若一道魅影,迅速擦身靠向金元宝,王浩依旧对着花豌挥出一拳,拳劲之下,花豌居然往后退了一步,有些震惊的看着王浩。

“你还愣着干什么,给本郡主上啊!”

花豌看着王浩“郡主有令,谁敢不从?”

王浩鄙夷一笑“这等泼妇,也能让穿天境的高手为其护道,实在可笑。”

花豌眸光一闪“誓约在此,无法违背。”

穆婠绮见这花豌没按照自己的心愿办事,反而还跟敌方聊得热火朝天,咬碎了一口银牙,破口大骂“花豌,难道本郡主的救命之情,你就这般回报的吗?”

花豌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之色,却还是继续往前一步“阁下,请让开!”

“此乃鄙人之友,不会让开!”

“既然如此——”

就在这时,王浩忽然一个纵身,擦到那穆婠绮的身边,待那花豌反应过来,却王浩已经靠近了那穆婠绮。

“汝等毒妇,实在可恶,除了宰蜻姣,无人能出你其右,现在没空搭理你,下次再遇,定斩不饶,现在送你一程,安心回去混吃等死吧!”

王浩提起一脚,一脚揣在那穆婠绮的屁股上,用力一蹬,只是这一蹬,王浩足足运了十分力,即使这穆婠绮不因此瘫痪,起码也得在床上躺上几个月,再也作不了妖。

而王浩只感觉自己的脚掌触到一处即为柔软的肉垫,众人再看时,方才那张牙舞爪的穆婠绮已经四脚朝天的从半山腰滚到了山脚下,生死未知。

是个狠人。

围观者咽了口口水。

那可是茈瀛竹岸的郡主,居然也说踹就踹,而且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的就踢下去了,还踹的是屁股,这下这穆婠绮的

郡主回去即使醒过来,不抹脖子也得成被逼疯了。

观众甲与观众乙面面相觑:这不仅是个狠人,还是一个即将面临茈瀛竹岸无穷无尽追杀,不计后果,鲁莽草率的狠人。

“现在世界清静了——”

王浩对着一旁目瞪口呆的金元宝道“走吧,麻烦没了,我们该上去了。”

金元宝“哇哦”一声,发出极为夸张的惊嚎“兄弟,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居然如此生猛,说踹就踹,如此不怜香惜玉?”

“长成那样的玩意,你叫我怜香惜玉,我如何怜的起来?”

刚刚在山脚下模模糊糊恢复意识的穆婠绮,正想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忽然听到王浩这一声毫不留情的宣判,登时一口气没背上来,“哇”一声吐了一口心头血,再次昏厥了过去。

花豌背起半死不活的穆婠绮,看着山腰上不断向上攀爬,有如闲庭散步的王浩,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道细微的笑意。

此刻山顶上已经密密麻麻几乎站满了人,肯定不止要求留下的一万人,当王浩拎着半死不活的金元宝上来时,挤挤挨挨,哪里有他们的位置。

“不长眼的移海境的垃圾,居然也能上来?”

“也许是借助了法宝之威,也未可知啊。”

两个武者笑的一脸奸诈,剩余的武者巴不得打起来,因此在一边煽风点火,好减少人数,顺顺利利的达到一万人。

那两个武者衣襟前,用金线密密的绣着一个“秋”字,王浩想起了罗鬼差与自己说过的话,当即问道“秋墟洞天的人?”

两个武者鄙夷一笑“算你小子有点见识,既然知道我们是秋墟洞天的人,还不快滚,省的给自己找不痛快,现在我们在此,大发善心,还可饶你一条狗命!”

“饶我一命?”

王浩颇为玩味的重复了一句这番话,两人见王浩很不识趣,当即开始左右夹击,想将王浩与金元宝扔下去,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一道极为闪耀的火光,震碎了许多岩石,最里边的许多武者,不知因何,纷纷被烧化成了焦尸,一时间人群开始沸腾起来。

两个武者相视一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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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一章 精灵少女鱼弯弯

“恭喜诸位成功通过半决赛,现在进入准决赛。”

两个武者狠狠的瞪了王浩一眼“算你狗命大。”

王浩方才也瞧见了,那个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圣子,唤为迟子悉,看来方才那迟子悉不满这山顶人员众多,因此主动出手,一出手便灭了千把人,这才使人数锐减至万人,而那两人的意思,王浩是借助了这场天时地利人和,侥幸逃过一劫。

金元宝瘪嘴嘲笑“还不知是谁逃过一劫。”

场景转换,众人被传送到了一片湖泊上,察觉到这一点,众人纷纷悬浮在此,开始打探周围的地势,看来这里就是准决赛的筛选现场了。

“准决赛场地,就在各位的脚下,各位可漂浮,可飞行在这面湖泊上,这片小世界也唯有这一面湖泊,各位可使出自己的浑身解数,不让自己被旁人击落水中,最后只会剩下一千人,进入最后的总决赛,现在我宣布,准决赛,现在开始。”

王浩看了一下四周,发现四周果然平滑如镜,而这里宽绰有余,自成一方世界。经过多场比赛,此刻这湖面上也只剩下了区区一万人,不断遴选的方式,开始都并不慎重,但是这却是最快最有效的法子。

不知大师姐在此,还平安否?

正当王浩出神时,前方骚动一片,王浩抬眼看去,只见前方武者好似下饺子一般,不断“扑通扑通”的落入水里,好似被人硬生生的扔下去的。

视线受阻,无法直视,却有一抹粉色的衣角透露而出,王浩登时想到了那个见过一次的精灵少女。

是她吗?

正在王浩出神时,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映入眼帘,那女子杏眼桃腮,俊俏可爱,不是那女子又是何人?

王浩有些惊讶:之前还真没看出来。

却那女子一边将一路众人打落河中,一面嘴里念念有词“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王浩汗颜:自己之前遇到这丫头的时候,这丫头说的,也是这句话。

金元宝嘿嘿一笑“兄弟,这不是那谁吗?”

王浩狐疑的看着他“这是那谁啊?”

“这不是,那个,那谁吗?”对着王浩挤眉弄眼,两人显然不处在同一个频道上,却也聊得热火朝天,那边的怪力少女一个人,几乎干掉了万人的三分之一,只是一个人便达到了总额近一半的业绩,引得无数武者为之侧目。

女性武者还好,男性武者见了这怪力少女,登时纷纷靠边站,生怕这怪力少女将自己

也扔进河里,场中情况一时十分凄惨,只剩下了区区三千人,王浩回过神时,那怪力少女见到了自己,宛若见到了生死仇敌,身边的男性武者都全然放过,朝着自己宛若害群之马一般冲过来。

????

“兄弟,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

王浩匆忙后退:自从知道这是小莲湖的精灵一族,王浩可不愿意招惹,据说精灵一族的数量稀少,因此虽然这小莲湖在百家青州的势力不甚强大,但是却是依附在强大的圣地,梅溪龙湖之上。

现诸夏雍州的道主斋赊月,即王浩偷了人家的宝树,还将那宝树连根拔起,连片叶子都没给人家留的那位,乃是梅溪龙湖的大祭司,身份尊贵无比,这样的圣地,王浩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招惹,而这小莲湖的精灵与那梅溪龙湖世代交好。

王浩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得罪了人家的好朋友,人家还能熟视无睹的跟自己笑嘻嘻。

其实围绕着王浩的男性武者有许多,却这怪力少女好似跟王浩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一般,谁都不追,只追着王浩跑,一时间,原本这湖面上有如风声鹤唳、杯弓蛇影、惊弓之鸟、草木皆兵的武者,都松了一口气,并且还对着王浩远远一拜,投去感谢的目光。

王浩一口老血哽在嗓子眼:卧槽,你谢个屁啊,老子根本不需要你的感谢,我也不是特意要为你们吸引火力,让你们逍遥法外的好吗?

金元宝见王浩有难,第一时间,离开了王浩的身边。

“有道是,兄弟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兄弟,你珍重,为兄先走一步,你若赢了,为兄再回来为你喝彩,你若是输了,我一定给你选一处能冒青烟的阴宅。”

王浩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这才一眨眼的功法,转眼之间兄弟就变成我弟他兄了?幼年之时,曾经推选过一次武林盟主,那个时候,我的合法地位,不是已经得到承认了吗?

却现在金元宝即使在也帮不了什么忙,那怪力少女见到金元宝,死死的瞪了他一眼,吓得金元宝一缩脖子,当其了乌龟: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师傅说了,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这个胖子也不例外,等我收拾了这个超级无敌坏东西,再来打死你这个坏胖子,让你变成死胖子!”

王浩心里一乐:上道。

却身后少女紧追不舍,速度奇快,若非王浩的《折柳缠龙纵》,每一个纵身都精妙无比,险些就被追上了。

那怪力少女气恨不已

,“哇哇”乱叫。

精灵一族都是风属性的武者,十八般兵器中,又以弓箭为最佳,因此说他们是切切实实的风属性修士一点都不夸张。

精灵族以速度见长,却现在以速度见长的精灵少女,居然追不上一个人类,那怪力少女心里一面狐疑,一面更加气愤。

“有种你别跑!”

“我不跑你能放过我吗?”

“那你是坏东西中的好人吗?”

王浩想了一遭“我感觉我不仅是个好人,还是个老实人。”

那怪力少女闻言脸色微缓,却脑海里又浮现出师傅说的话“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当即脸色再次转变,咬牙切齿道“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一万人因为这个怪力少女被干掉几乎一半,剩下的武者人人自危,开始抱团开始逐个击破,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些落单的武者。

“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如此生猛?”

“这你都不知道?这是小莲湖的精灵族长啊。”

“吓?精灵族长?这么年轻?”

“听说老族长前不久刚刚过世,族长的孙女风属性灵根是前所未有的青金色,因此毫无疑问的担任了族长,别看年纪小,这新族长,可还有一个了不得的身份。”

“我听说好像那圣地梅溪龙湖的圣女,将这少女收为了弟子?”

“我也听说过有这个传言,那个圣女叫啥来着,我想想——”

“圣女闺名不为外人所知,但是这个精灵族的族长之名,却是圣女亲自所赐,唤为鱼弯弯。”

“这个姓很是蹊跷。”

“据说那圣女闺名姓氏便是如此,圣女所赐,再蹊跷也是好的。”

“我还听说,这诸夏雍州的道主便是那圣地梅溪龙湖的大祭司??”

“此言不假,且静待事情发展即是。”

……

王浩耳听八方,听到周围人的议论,“蹭”一声停下,“鱼弯弯?”

那精灵少女听王浩忽然喊她的名字,吓了一跳,手足无措道“你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鱼——

“你们圣女唤为什么?”王浩一脸紧张的问道,如果所料不错,这梅溪龙湖的圣女,很有可能就是——

但见那鱼弯弯原本还有些手足无措的神情,因为王浩这句话登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你现在居然在打圣地圣女的主意,果然师傅说的没错,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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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二章 神挽弓

“王浩,快躲,快躲啊!!”

金元宝在旁边提醒,原来是一个武者趁鱼弯弯与王浩对峙,从旁偷袭,一击不中,再出一击,王浩精神力何其敏锐,早就看到了这名武者,当即一挥手,将这武者轰成了渣渣,“噗噗”落入了河中。

鱼弯弯惊讶的“你叫王浩?”

王浩点点头,宛若看到什么希望般的“你认识我?”

鱼弯弯情绪十分激动的“你就是王浩?!”

王浩见事情急转直下,好似黎明在望“连忙道,我就是如假包换,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王浩。”

鱼弯弯情绪激昂到了顶点,忽然拿出一把长弓,对着王浩道“师傅有令,遇到叫王浩的,不管男女老少,格杀勿论!!”

草!!

那边——

湖泊的那一边,一直被一团白光缭绕的男子,身边全无一个人敢接近,即使那男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上毫无丝毫的修为波动,也为人敢轻视,因为这人便是那超级世家,秋墟洞天的神挽弓。

却见那神挽弓目视了一下场中情况,却见还有几千人,有点不悦道“怎么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有如此多人,如此低效,真是麻烦。”

旁边武者战战兢兢的看着神挽弓的视线在武者身上不断游走,忽然停在了一处,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呵呵,焰水城廓的圣女、圣子;婆娑渊的当家公皙壤;梅溪龙湖那一位的弟子鱼弯弯;清暑广寒的圣女和四仕女……很热闹么。

其实在场出生势力之中的人不胜枚举,不过像飞兰宫、茈瀛竹岸……这种芝麻绿豆大小的实力,则是被无视了。

“既然速度太慢,我就帮你们一把吧。”

只见那神挽弓对着武者聚集了百十人之处一抓,原本还抱成团准备逐个击破的团友,登时宛若下饺子一般,一个个掉入水中,生机全无。

周围武者闻风而逃,吓得心肝俱颤。

“逃得掉吗?”

神挽弓首先朝着人群聚集之地抓去,渐渐地,武者开始分散开来,慢慢的,连两个在一起的都很少了。

神挽

弓面色寡淡“以为这样,我便拿你们没办法了吗?”

神挽弓大手一挥,湖面上的水忽然倒流而其,每一滴水珠都变成了一根长矛,从水底深处喷涌而上。

“啊,快逃!!”

呼声渐渐稀落,原本还剩下的三千多人,此刻只剩下了八百不到。

“神挽弓,我们不曾招惹于你,为何你要苦苦相逼?”

“进展太慢,即使你们不想招惹我,我也想先送你们一程!”

霸气猖狂的话语飘荡在这水面上的每一个角落,观者无不震惊。

就在此时,初始那道声音轰鸣“人数达到,各位武者,现在进行最后百名,总决赛除名!”

众人睁眼一看,自己已经身处在了最先离开的玉阶彤庭上。

在幻境中经历如此多的生死,最后的生死角逐之地,居然还是在这里,也是叫人唏嘘。

鱼弯弯狠狠的盯了王浩一眼“总决赛中,你若是对上我,必要你好看。”

王浩苦笑一声,鱼弯弯已经快速远离了自己,金元宝这时臭屁的凑过来,“兄弟,实不相瞒,其实我刚刚就想跟你同生死共患难,奈何条件所限,本……”

金元宝的废话滔滔不绝,王浩却开始在这玉阶彤庭上四处搜索起来,也不知大师姐她们在不在这里。

“总决赛除名方式,现场剩余八百名武者,以多人混战的方式,在限定的范围内,不得逾出这个范围,否则便视为出局,直到最后淘汰至规定位置内,只剩下一百人,便开始进行百人的排名赛。”

话音刚落,王浩便感到有一股清风将自己推入那玉阶彤庭的中间,霎时,中间开始冉冉升起一个巨大的光圈,这个光圈宽长不过一个足球场大小,却容纳着八百人,显然是略有些狭窄,想来这就是那声音所说的“限定范围”了。

王浩护着金元宝站在自己身后,忽然在人群中见到了几位师姐,也在交头接耳,时不时的看向左右,似乎在找什么人的样子。

正欲上前,那声音忽然道“现在我宣布,最终的九州大比百强淘汰赛总决赛,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一道

开天裂地的声势,将王浩面前的土地几乎一劈成二,却这玉阶彤庭是何种地方,自然不惧,只见那玉阶彤庭表面连晃都没晃,却方才受到那光芒威势的武者有如倒飞出去的苍蝇一般,落在了光圈之外。

只是一击,便几乎淘汰掉了十名武者?!

王浩心中震惊,现在场中的,几乎清一色全是揽月境乃是穿天境修为的武者,根本没一个低于之下的,这种情况下,都能一击淘汰掉十名武者,可想而知这武者的实力如何强横?

抬眼看去,只见一个满身肌肉,裸露着上半身的彪形大汉,身高八尺,粗犷不羁,扛着一把宽绰大斧,见人就砍,毫不留情。

这也是一个炼体武者。

王浩心中有数,却也不敢大意。

金元宝受此一惊,瑟瑟缩缩的躲在王浩的身后,连头都不敢伸出来。

这时从王浩的头顶上飞过两个武者,对着王浩大吼一声“居然在这样的总决赛中,还有这样浑水摸鱼的宵小之徒,给我死来!”

王浩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举着青铜大钟的武者从天而降,欲要以一个大钟,将王浩盖住,王浩侧身想躲,却发现那目标是自己,躲无可躲,无论躲到什么地方,除非出界,是绝无办法躲过的。

既然如此。

空间意志!

王浩移形换影,拽着金元宝往右边轻飘飘一跨,看似只迈出了一小步,却是整个局势的一大步。

而那混沌大钟原本就是要盖在王浩的头顶上的,却王浩只是轻飘飘的走了一步,居然就不在覆盖范围内了?

那武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场中四处搜寻一个白衣小子和一个死胖子,却在自己的头顶上,轻飘飘的传出一道声音“你是在找我吗?”

那人僵硬的转过头,金元宝露出沾着叶子的大白牙“嘿嘿”一笑,王浩一拳挥出,那人的头好似熟爆了的西瓜,变作一团血雾,没了生机。

王浩将那大钟在手里巅来覆去看了一会儿,抿了抿嘴“还算入眼。”将其扔给金元宝“你拿着护身吧。”

金元宝如获至宝的捧在手心里,笑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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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三章 酆沮大荒

“你就是王浩?!”

王浩方才展现出来的不俗战力,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只听得一道声音,一个身着黑白武衣的男子,肩膀之上盘旋着一只漆黑如墨的乌鸦,千发皆白,模样看来极为不受教,脸上带些阴翳之色,朝着王浩走来。

金元宝见到那人,在王浩耳边悄悄道“这是百家青州酆沮大荒的世子,唤为拓跋玺,这酆沮大荒与那秋墟洞天的感情好的很,万不可大意。”

拓跋玺瞥了一眼金元宝,冷笑一声“呵,看来你们也听说过我的威名,我可是听说,你对于秋墟洞天的武者,是极不尊敬的。”

王浩在这拓跋玺身上敏锐的嗅到了灵兽的气息,看来这所谓的酆沮大荒,应该是以驯兽见长的驯兽宗门了。

王浩镇定自若“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何况还是九州大比,阁下抬爱了。”

拓跋玺冷冷一笑“牙尖嘴利,不过你说的倒是不错,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若是我打死了你,那也是你运气不好!”

只听得“噌”一声,那拓跋玺手中忽然出现一把长剑,他将长剑倒竖着骤然插入地底,那长剑“嗡”然不已,兀自鸣动。

金元宝躲在王浩的身后“王浩,这拓跋玺的修为,传说可是——”

“我知道。”

王浩有慑天玉柄,焉能看不出这拓跋玺已经是穿天境一重的高手,现在整个战场之上,就几乎没有低于揽月境九重的武者,穿天境者也是比比皆是,王浩与金元宝两个移海境,简直是磕碜又丢人,现在拓跋玺主动挑衅,倒是乐于在一边看热闹。

场中八百人,现在只剩下了不到两百,若非王浩现在对面站着的是这所谓的拓跋玺,王浩觉得也还会有其他人前来挑衅。

“你想怎么打?”

拓跋玺道“大言不惭,你即将被我杀死,或者是我把你杀死,轮不到将死之人来选择自己的死法,不过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快过我拓跋玺所释放出的灵兽,我便让你亲自选择你自己的死法。”

驯兽师自然也可以带灵兽上阵,因为灵兽被驯兽师驯服,就如同傀儡之余傀儡师一样,都属于你自己的实力,这酆沮大荒既然是一处以驯兽见长之所在,想来这身为酆沮大荒的世子,也不会弱到哪儿去。

但见那拓跋玺大喝一声“玉角蛇,给我去!”

一只头顶长着一根晶莹独角的斑纹大蛇,好似洪荒异兽一般,骤然出现在了场地之上,将规定范围内的塞得满满当当。

王浩整好以暇的看着那玉角蛇,金元宝见到那玉角蛇的第一眼就早已吓得背过了气,那玉角蛇张开血盆大口,对着王浩所在方向,只是一声嘶吼,其余什么也不做,心理素质差些的武者也足以狼狈而逃。

“今日算你运气不好,遇见了本世子,就让你死在本世子的宠物——玉角蛇之下,也算是你的福气!”

另一边——

神挽弓身边一个模样轻狂,肆无忌惮的青年男子,站在神挽弓

身后,对着神挽弓道“这拓跋玺为世子效力,倒是尽心尽责。”

神挽弓不闻不问“他酆沮大荒世代依附我秋墟洞天而生,可因我秋墟洞天一句话而飘上云端,也可因为我秋墟洞天一句话而坠入地狱,焉能不尽心尽力?”

“战斗进行到如此地步,场中居然还留着两个移海境的垃圾,拓跋玺倒是为世子解忧了。”

神挽弓看了那男子一眼,神色不喜不悲“楚饮白,你们啸月天狼一族,从前也称得上是劳心劳力,最近倒是与焰水城廓走近了不少,看来是我秋墟洞天的庙宇太小,你们开始良禽择木而栖了。”

楚饮白嘴角扬起一丝狂狷的笑容“江山代有才人出,谁能保证,这世界永远都是同一片世界呢,我们啸月天狼一族族人本就稀落,楚某这也是为了我啸月天狼族人考虑,还望世子,多加海涵啊。”

“呵——”

一声轻笑,这边的暗潮汹涌便归于寂静,而在王浩那边——

“大白,交给你个任务。”

“嘤嘤嘤嘤嘤嘤。”

“外面有一只不知死活,想吓我的长足蛇,你能不能不显露自己的身份,吓吓它?”

大白好奇的偏头看了王浩一眼,对着王浩点头“嘤嘤嘤。”

“好,开始吧。”

外面那玉角蛇见王浩不为所动,反倒是站在王浩后面的金元宝已被吓晕过去,而站在王浩周围的武者,因为这玉角蛇有意为之的一声声波怒吼,跳脱出了界限之外,使得这原本就不多的武者更加少了。

玉角蛇见王浩始终不咸不淡的看着自己,甚至嘴角都挂着一丝轻蔑笑意,不由气愤难当,扭着身子,就要往王浩这边冲来,忽然鸿蒙云界塔中的大白“嗷呜”一声,这声音只传给了玉角蛇,其余武者皆听不到,那玉角蛇一愣,方才还天不怕地不怕的脸上,顿时表情一僵,紧接着全身颤抖,哭爹喊娘的化作一道流光飞入了拓跋玺的驯兽袋。

北瞻轶看着王浩:远古绿龙的气息,这小子身上的古怪还真是不少。

拓跋玺不明觉厉,指着王浩道“你使了什么妖术?!”

王浩整好以暇的“你使的法子就叫驯兽之法,我使的法子就叫妖术,看来酆沮大荒武者的眼界也不过如此而已。”

“你——”

拓跋玺见身后神挽弓与楚饮白都看着自己,脸色一横:在世子与那小子面前,如果这般便轻易算了,我酆沮大荒还有何脸面留在那秋墟洞天中?

当下拿定主意,朝着王浩冲来,却这时后面的骚动声渐渐止息,原来是方才发生的大大小小的战斗进入了尾声,场中现在刚好剩下了一百武者。

拓跋玺脸色一变,朝着王浩冲来: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他!

却这时场中升起无数道光柱,将每一个武者都如展览品一般的包裹其中。

“恭喜各位翘楚,九州大比武者如云,各位依然披荆斩棘一路勇闯至百强排名赛,进入了最后的紧要关头,现在便

开始进行排名赛的争夺!”

随着那裁判的一声令下,原本包裹住众人的光柱开始冉冉升起,所有武者好似被一种奇异的风送到半空中,而冥冥之中,一股无形的气运将所有人的身体包裹,这就是在亿兆武者之中脱颖而出,成为强者的好处。

王浩感觉到一种特殊的气息,顺着自己的奇经八脉四处流淌,舒服无比,此前因为战斗而留下的淤伤一扫而空,连带着身体都轻盈了许多,而那道气息,与自己体内的至清神气缓缓融合,最终成为了一道气息。

就在这时,丹田内的十三扇小门霸道不已,中间的那扇小门一股脑将王浩的至清神气与方才那气流要全部吸进去,两者僵持已久,却始终谁也奈何不了谁,正当旗鼓相当之际,那黑色小门大喝一声,好似忽然有如神助,两扇门大开,朝着那道气息狂卷而来,将那气息连拖带抢,全数纳入己怀,末了似乎还打了个饱嗝,揉了揉肚子,惬意无比。

王浩正踌躇未知这结果是好是坏,却忽然自己的身体发生了玄而又玄的变化,一直以来,有些凝滞的武技与功法,在这一刻忽然畅快无比自主活动起来,而身体之内有一个小人,也如同缩小版的王浩一般,在身体内不断演练。

“各位,这便是成为百强道主所赐的,九州的气运,这九州的气运分为百份,均匀分给了诸位,对诸位大有裨益,日后诸位之中,必有能够成为那传奇人物的存在,今日之情,权当助各位一臂之力。各位莫要小瞧了这气息——”

那说话者一顿,似乎感觉到了王浩这边的异动,朝着王浩看来,那些拥有了气息的武者有绝大部分都似乎对这气息没有产生什么共鸣,却只有王浩,此刻进入了一种入定的状态中,整个人笼罩在一种特殊的气势中。

这是——

斋赊月目光一凝,而在王浩不远处,那拓跋玺满含嫉妒的看着王浩,他焉能不知现在王浩是因为这气息得到了极大的好处?却自己对这气息好似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由怒火中烧。

“给我醒来!!”

拓跋玺运足气息,中气十足的大喝一声,王浩顿时从方才那种玄而又玄的状态中苏醒过来,拓跋玺脸色一松:还好醒了。

诸人见此,对拓跋玺纷纷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斋赊月摇了摇头“如此心性,能入穿天境,想必也是倾尽了酆沮大荒的全数底蕴了。”

此言一出,赢得了许多赞同。

王浩愤然看着拓跋玺“你可知,阻人悟道,如同断人性命!!”

“卑贱之躯,谈何悟道,不过是沐猴而冠、画蛇添足的小丑而已。”

王浩看着拓跋玺,脸上露出一丝杀意“方才我已掌握一种全新之术,接下来你若碰见我,我必斩你!!”

拓跋玺脸色一僵,方才那一刻王浩的气势有如杀神,威慑己身,却即刻反应过来,对王浩的杀心更重:蝼蚁亦敢对我等露出杀意,看来让这小子轻易死了,都是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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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四章 花豌来历

剩余的排名赛,以抽签的方式,遵循最古老的对战法则,两两相战,胜者,进入前五十名,败者,进入后五十名。

败者在后五十名中再两两交战,决定出后五十名的排列顺序,而胜者则在胜出的五十名武者中再次两两相争,以此类推,直到决定出剩下的优胜者。

“那么,接下来,便请抽到一号的武者,与抽到第一百号的武者,先上彤阶天阙。”

王浩看着自己手里的号码牌,是四十号,不知自己的对手是何人,而当自己看到抽到一号号码牌的武者上阵时却吃了一惊,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王浩不久前遇到的司寇婉清。

是她?!

司寇婉清似乎注意到了王浩打探的目光,对着王浩遥遥点头。

司寇婉清的对手,王浩也算见过几次,居然是那花豌?!

这花豌乃是那穆婠绮身边,专门保护那穆婠绮的存在,虽是穿天境的武者,却甘于受她差遣,王浩想过这其中必有不同寻常的理由,之后这花豌的种种表现,也证明事实的确如此。

“我听说过你。”花豌依旧是紫纱蒙面,看不清楚脸。“清暑广寒的四仕女之一,每一个,都是不同凡响的人物。”

司寇婉清面纱之下的唇畔淡淡一勾“跟着茈瀛竹岸的郡主,虽是一条出路,却也不是唯一的出路,不仅如此,还是一条很委屈的出路,知恩图报固然是绝好之事,但也要知晓变通。”

花豌闻言,登时脸色一变,看着司寇婉清“你知道些什么?”

“没有清暑广寒不知道的事情。”

司寇婉清神秘一笑,花豌当机立断,率先朝着司寇婉清袭去。

司寇婉清的武器便是王浩见过的一条长鞭,那长鞭在司寇婉清的手中虎虎生威,好似有了灵性,花豌手中之剑每每靠近,都无法突破司寇婉清长鞭包裹而成的巨大阵风。

好强的女人。

久攻不下,花豌站在原地微微喘息,看着司寇婉清始终只知避让,却从不进攻,好似在等待时机,又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这女人——

花豌眉宇之间闪过一丝愤怒,大喝一声。

“玉虹剑!”

但见顷刻之间,那玉虹剑宛如折射出天上的七彩虹霓一般,拖曳出好似存在又好似不存在的七彩

气流,随着那红橙黄绿蓝靛紫的七种颜色被那玉虹剑剑尖带下,围绕着花豌而转时,花豌全身的气势在此之下,陡然增加了两倍。

司寇婉清喟然一叹“不愧是她的女儿,这玉虹剑在你手中的威力,胜过在任何武者手中的威力。”

花豌脸色一变,“玉虹剑,杀!”

七色光霓在花豌一声令下,朝着司寇婉清缠绕而去,看似是极为轻柔的七彩云锦,却每一根移动的范围,都将司寇婉清身边的地域包裹,隐隐蕴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道韵。

司寇婉清淡然不语,手中的长鞭骤然收起,双手开始结起繁杂的手印来。

她口中不知在呢喃着什么,只见那云霓就要将司寇婉清包裹住,却司寇婉清双眼陡睁,头顶之上,忽然氤氲起一片透明的气流来。

金元宝早就悠悠转醒,坐在王浩的身边,见此一幕,哇哇乱叫,对王浩道“传言清暑广寒圣女,在四仕女选拔而出之后,给每个仕女都赐了一部功法心经,使其战无不胜,不知真假,今日看来,便是那心经了,居然可以运用到战斗中,如此厉害。”

王浩眸色一沉:自己还以为在湘儒府域充分了解了这位女子,不想对于司寇婉清的了解,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那花豌的七彩虹霓在预料之中缠上了司寇婉清的娇躯,却花豌脸色一变,忽然苍白:不好,中计了。

司寇婉清对着花豌盈盈一笑“记住,若是那茈瀛竹岸无你容身之处,我清暑广寒随时欢迎她的后人来此。”

花豌脸色极为难看“谁需要你们这些假仁假义的小人可怜?!”

司寇婉清摇了摇头“只是现在,这场战斗,我必须为清暑广寒赢下才可。”

“破!”

但见一霎时,原本胜券在握,将司寇婉清紧紧包裹的虹霓好似被龙卷风吸走,又如被硬生生挣脱,玉虹剑的光泽顿失,而花豌仓促之下无计可施,司寇婉清趁此机会,一举夺过,便直接以玉虹剑横亘在花豌的脖颈之间。

“你输了。”

花豌失魂落魄,不知想到了什么事“我母亲便输了,我也输了,你们清暑广寒之人,从来都只会将人逼死!!”

司寇婉清摇了摇头,将玉虹剑丢下,径直走下了彤阶天阙。

“清暑广寒,司寇婉清胜!”

话音刚落,司寇婉清所作的位置,与众人分开,瞬间便被传送到了众人的对面,那里,便是为五十强诞生所留的位置。

“清暑广寒不愧是百家青州的圣地,每一个走出来的武者,皆能独当一面。”晴摇如实说到。

斋赊月不假可否“虽是如此,但是其中的不如意之事,也太过悲惨,也无法对外人道之。”斋赊月的视线落在失魂落魄走下彤阶天阙的花豌。

“下一战,小莲湖鱼弯弯,对千度金都萧无君。”

萧无君??

王浩瞠讶看去,果然是萧无君。

萧无君看着王浩的神色充满憎恨与想杀之而后快的仇意,王浩心神一定:这萧无君没有在那冰漓豫州解决,以后会是个很大的麻烦。

却那鱼弯弯见到了萧无君,撅嘴一闹“又是男人。”

萧无君见面前的女子对自己丝毫不客气,也并没有多加礼遇“姑娘,请吧。”

说道亦有道,因此一般武者在比斗开始之前,都要先鞠躬行礼再开始比试,现在场中这怪力少女鱼弯弯,显然也不是正常人,而是小莲湖的精灵族长,好似又最讨厌——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果然。

萧无君听到这句话有些奇怪,却那鱼弯弯已经一股脑朝自己冲来,当下也使出了平生解数,谁知那鱼弯弯轻而易举的将萧无君一股脑的举起又扔下,举起又扔下。

众人其实也知道这场比赛的结局已经注定,但也没想到结束的会这么快,已经不忍心看下去这萧无君的结局了。

结局自然是很悲惨,鱼弯弯虽然饶了那萧无君一命,但是萧无君四肢断了三处,连爬起来都很困难,更别谈走下去了,还是被旁人抬下去的。

“小莲湖,鱼弯弯胜。”

“耶!”鱼弯弯对着小莲湖的观战精灵比了个胜利手势,观战精灵族纷纷沸腾起来,却那鱼弯弯视线一转,落在了王浩的身上,王浩头皮一麻,似乎读懂了鱼弯弯的唇语:千万别被本姑娘对上,否则要你好看!!

“下一场比试,容泥消香段隽隽,对红袖谷壤驷镯。”

嗯?

壤驷镯与段隽隽也来了?

果然那彤阶天阙上站着的两位姿色不俗的女子,便是王浩曾经见过的段隽隽与壤驷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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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五章 婆娑渊的剑客

比赛进行的不紧不慢,随着壤驷镯召唤出那红袖谷的守护灵兽喜水灭蒙鸟之后,这场战斗也终究以段隽隽的略逊一份而落下帷幕。

壤驷镯对着王浩微微一笑,王浩心想:此次比赛终了,自己势必要去那壤驷镯所在之地前去拜访一下。

“下一场比试,婆娑渊魏城歌,对……”

那声音一滞,众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那声音“咳”了一声才道“对散修钱发财。”

王浩与金元宝不觉有异,却人群中早已交头接耳。

在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骤然听到这个名字,哈哈大笑,这“钱发财”三个字,每个字无一不跟金银之物挂上了关系,真是俗不可耐。

而当钱发财潇潇洒洒的站在那彤阶天阙上时,众人眼中看着那钱发财,也只剩“庸俗”二字了。

王浩初次听到“魏城歌”这个名字,差点没从原地站起,这个名字,这个名字,王浩绝不可能忘记!!

自己在佑荫扬州数载,佑荫扬州九公子中,排在领先位置的,便是这魏城歌。

佑荫扬州的九公子,王浩凭己之力,杀了几乎一大半,自己离开那佑荫扬州时,九公子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只有那个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九公子之首,魏城歌。

却这魏城歌早早的离开了佑荫扬州,传言是出去寻求无上大道。

而传言还说,佑荫扬州如若谁论剑术第一人,必然首推便是这被称为九公子之首的魏城歌。

有句话叫“平生未见魏城歌,徒练剑术也蹉跎”,说的便是如果使剑武者不与魏城歌切磋一番,那么无论外人对你的剑术称赞的多好,那也只是井底之蛙,不可信的谎话。

这魏城歌在佑荫扬州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王浩几乎在脑海深处已经将这个唤为魏城歌的人忘记了,不想在这九州大比的舞台上,见到了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心中的惊喜之意,不言而喻。

魏城歌剑眉上挑,斜飞入鬓,一头黑发攒聚至顶,只有一根青玉簪子相缚。黑衣锦裘,潇洒利落,双臂交叉,低低的抱在胸前,在其胸前,一把黑色的纤瘦长刀也入怀里,神情淡漠的看着每一个人。

这就是佑荫扬州九公子之首,魏城歌的风采。

王浩初闻魏城歌,那时也不过只双六年龄,对这魏城歌的风采是向往已久,今日所见,果然不凡。

金元宝在王浩耳边嘀嘀咕咕道“这魏城歌乃是那百家青州婆娑渊的首席剑客,专门保护那阁主公皙壤的安全的。”

王浩问道“公皙壤?是我们之前——”

“对,就是他,装什么大尾巴狼,那公皙壤明明厉害的一塌糊涂,居然还需要人来保护?真是吃饱了撑的。”

王浩再道“你也是与我听着这魏城歌事迹,在佑荫扬州呆过的人,传言魏城歌如此高傲,怎会成为别人的贴身保镖?”

“那公皙壤我们俩加起来都打不过,所以有钱人的快乐我们才想象不到。”

王浩一滞“那婆娑渊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那是百家青州首屈一指的情报处,消息十分灵通,只要你去付出满意的价格,无论你想知道什么情报,这婆娑渊都能给你搞到手。”

“圣地的秘传之术也可以。”

金元宝“嘿嘿”道“既然是秘传之术,自然也是可以,但是这价格肯定也只有圣地这种势力才付得起,旁人又怎么能拿得出来?”

“那这与东青天衍倒有些相似之处。”王浩还记得东青天衍的测算掌门,好似是第五退思。想到第五退思,王浩神色一黯。

“不一样不一样,那东青天衍是给你算命的算命瞎子,这是给你搞情报的情报之处,你若想知道那青楼小桃红的打底衣到底是什么色的,你是去算命,还是让人去明察暗访,告诉你这个情报呢?”

这个比喻令王浩无话可说,当即便不再理会金元宝的胡言乱语了。

见到现在比以前成熟许多,却依旧还是不着调的钱发财,王浩心里一乐:钱发财的天赋不差,就是不肯好好修炼,王浩一段时间没见,这钱发财居然在栖云观,修为已经达到了揽月境一重。

栖云观对外人来说,还是不存在的地方,因此这次凡是从栖云观出身来参加大比的师姐都以散修自称。

钱发财先上下左右对着所有看官抱拳,混了个脸熟,王浩捂脸不已:果然这是钱发财了。

魏城歌看在眼里,面色无丝毫波动,钱发财四处行礼后,赢得了一片嘘声,也不气不恼,再对魏城歌行礼。

“还请阁下赐教。”

魏城歌淡淡的看着他“你确定,要跟我打吗?”

钱发财拍了拍胸脯,信心踌躇道“这个当然,男子汉大丈夫,岂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

魏城歌表情未变,依旧冷冷的站在原地,显然是等钱发财先出手。

钱发财咽了口口水,看着魏城歌冷冰冰的样子,颤颤巍巍道“请赐教。”

话音刚落,魏城歌正欲冲上前去,忽然钱发财大叫一声“我认输!”

比赛规定:一旦对方认输,必须马上停止比赛,否则以违规处理而褫夺参赛权利。

魏城歌刚刚冲出去的身形猛一刹车,脸色青白交织,带些愤怒的看着钱发财,钱发财怕死颤颤一笑“俗话又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魏城歌“哼”了一声,骤然退出场地。

“婆娑渊魏城歌胜!”

裁判宣

判结束,人群炸开了锅。

“不是吧,这种人是怎么能混入比赛中的?”

“对啊,这点实力,居然也能在九州大比中,进入排名赛?”

……

王浩看着钱发财所在之地,师姐们都围在那钱发财的周边,想来是师姐们一直捆绑作战,又得了许多长老亲赐之物,因此才让这钱发财一直混到了现在。

金元宝在王浩背后瑟瑟发抖“王浩,王浩,过会儿我怎么办?”

王浩安抚道“现在你能进入排名赛,已属天大的机缘,过会你上去,什么话都不要说,直接认输即可。”

金元宝也知王浩一片好意,点头称是。

“下一场比试,散修金元宝,对拓跋玺。”

拓跋玺看着王浩的方向,对王浩扬起了一丝残忍的笑容,王浩心神一震,对金元宝道“过会你上场直接认输,不要给任何那拓跋玺靠近你的机会。”

金元宝连连称是,王浩不放心,却忽然心神一动,对着金元宝的肩膀微微一拍,一抹淡淡的赤红色好似无意滑入金元宝体内,金元宝自然不曾发觉,还以为王浩是在鼓励自己,让自己不要害怕,振奋了一下精神,大跨步往彤阶天阙台上而去。

彤阶天阙上——

拓跋玺看着金元宝的肥肉,残忍一笑“你似乎跟那王浩走得很近?”

金元宝讥讽反驳“我们那是情同手足,不比你,只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忽然反应过来,对着王浩“嗨,兄弟,刚刚我用了两个成语,你听见了吗?”

王浩脸上始终带着一丝忧心,对金元宝这个时候还没心没肺,也感到无奈不已。

拓跋玺脸上一冷“果然如此,跟那王浩一样的牙尖嘴利,本尊倒要瞧瞧,过会你变成了一个死胖子,不知那王浩会如何呢?”

金元宝“嘿嘿”直笑,心里记着王浩之前的嘱托,当下也丝毫不怕。

“比赛开始!”

裁判刚刚出声,金元宝立即道“我认——”

话音还未完,只见那拓跋玺身形一闪,宛若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金元宝冲来,还未待金元宝反应过来,便卸掉了金元宝的下巴,使其脱臼,并一脚踩在了金元宝的脸上,使得金元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浩及荆渺渺等人大惊不止,惊惧道“金元宝!!”

拓跋玺对着王浩的方向,嗜血一笑,一脚狠狠的踩在金元宝的脸上,愈加过分,轻声道“我知道你们的想法,但是本尊,偏偏不让你如意,既然你惹了本尊的麻烦,本尊也要找你的麻烦,但是想理清本尊的麻烦,可就不是三言两语,这般轻易,便能被打发了。”

王浩深深的吸了口气:元宝要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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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六章 无耻拓跋玺

“放开他!”

王浩站在参赛席上,对拓跋玺毫不客气。

“放开这个胖子?放开这个胖子,你拿什么来回报本世子呢?”拓跋玺一脚狠狠将金元宝踹向远方,金元宝“哇”一口,吐出许多鲜血,模样十分凄惨。

楚饮白笑眯眯的摸着下巴,对老神在在的神挽弓道“世子,这拓跋玺如此,可是世子授意?”

“非是我授意,不过我很满意。”

楚饮白意味深长的看着在彤阶天阙上不可一世的拓跋玺:酆沮大荒虽然说起来,在那百家青州,只是个不上不下,很一般的驯兽宗门,但这酆沮大荒将最富有成就的一个驯兽女子,硬塞给了秋墟洞天的现任洞主,即神浊坠为妾,虽膝下未有子嗣,但是却也是切切实实的傍上了这棵大树。

按理来说,酆沮大荒这样的势力,在百家青州上不得台面,可是放在其余洲际中,也属于是不可一世的存在,其中固然有酆沮大荒本身的实力,但是傍上了秋墟洞天这棵大树,风头更甚,渐渐有盖过啸月天狼一族。

啸月天狼一族乃是灵兽,是种族渐渐稀少的灵兽,也是依附于秋墟洞天而生的存在,可是最近这酆沮大荒势盛更加,这楚饮白自然也开始找起别的退路来,方才神挽弓对自己说的,近日与焰水城廓走得很近,便是如此了。

可即便如此,啸月天狼家族的荣耀也容不得任何人玷污,何况还是一个以驯兽为主的势力,驯兽师与灵兽本就是水火不相容的两家,而这两家日日相见,早已势如水火,表面的客气也只是暗潮汹涌前的平静罢了。

此刻,彤阶天阙中的拓跋玺笑的猖狂,楚饮白嘴角一勾,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你要是能给我跪下,舔干净本世子的鞋底,我便考虑,放过这胖子一马。”

拓跋玺十指蜷握成爪,对着半死不活的金元宝狠狠一抓,金元宝的身躯便迅速被吸附,又再次落在了拓跋玺的手中。

拓跋玺揪着金元宝的衣襟,对着王浩侧了侧头“金元宝,听到没有,你现在的生死,都掌握在你兄弟的手中了,如果你兄弟愿意给本世子低头,本世子饶你一条狗命也无不可,就看你兄弟跟你,是否真的是情比金坚了。”

王浩双手狠狠握紧,指关节发出“卡啦卡啦”的声音,青筋遍布,怒视拓跋玺。

“呵呵,不过看这架势,你们之间的感情,似乎并没有本世子想的这般好,真是可惜,你的狗命,就要毁在你这兄弟的手中了。”

“王浩,千万不要

答应这等卑鄙小人,这拓跋玺,即使你答应了他的要求,他也绝不会放过元宝的。”

钱发财大声疾呼,拓跋玺道“他说的不错,但是呢,王浩,你若臣服,本世子有可能放,也有可能不放,但你若是不,这胖子就死定了!”

拓跋玺再次对着金元宝脸上恶狠狠一踩,金元宝的脸顿时呈凹洼之状,极其凄惨,更有鲜血淋漓,一时性命危在旦夕。

“呜呜——洼浩,不,不,不——”

金元宝下巴被卸,无法开口说话,只能含含糊糊呻吟出声,却眼角流下泪水,死死的看着王浩,一直阻挠。

“呜呜呜呜——不,不——”

王浩双手紧握,恨恨的对拓跋玺道“你若放开他,我必不追究,否则他若出任何差池,你酆沮大荒满门上下,皆要因你一人,死无葬身之地!!”

拓跋玺脸色巨变,看着王浩“好好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况下,你居然还敢口出狂言,看来这胖子的性命,你也并不想要,既然如此,我何必再给你任何机会,王浩,我拓跋玺给过你下跪的机会,既然你不珍惜,那阴曹地府,你再跟这胖子团聚吧!!”

“金元宝,给我死!!!!”

拓跋玺抬起右脚,对着金元宝的脖颈之处,就要狠狠踩下去,这一脚若是踩下去,金元宝的性命就是大罗金仙也难救。

赛场之外设置了壁障,除非得到裁判认可上阵的两人,其余之人无法穿梭,这也是为了保证比赛进行的公平之处,以免造成比赛之时出现他人上场搅局之状。

“元宝!!!!”

王浩凄厉一喊,好恨,好恨,恨自己无能为力,恨自己即使诸多手段,在这般情况之下,连自己的兄弟都不能施救。

金元宝看着王浩的方向,缓缓流了一滴泪,血迹模糊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蜿蜒的清白,“呜呜呜呜,绑——绑住——”

王浩知道,金元宝所言,说的不是别的,而是幼时初见,遇到自己时,与钱发财一起胡闹,而推举自己为武林盟主一事,叫自己的那声帮主。

“好好——好好——呜呜——活——活——”

帮主,好好活着,为我报仇,为栖云观,为你今日所受屈辱,报仇雪恨!

“发财兄,他好像看不起我们哥俩。”

“你看他好像比我们还小,我们要是上去揍他,会不会辱了我们哥俩名声?”

“本帮主不是好惹的,你站着不要动,等我们哥俩收拾你。”

“帮

主在上,请受金元宝一拜。”

“厉害盟主有能者居之,小兄弟站着不动打败我俩,又徒手接骨,大恩不言谢,唯有推举您为元宝盟盟主,才能以报大恩。如果小兄弟不愿接受,兄弟俩便长跪不起。”

…………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我看的清清楚楚,你被那两个男子如何调戏的,如何欺辱的,我刚刚还跟我兄弟说要去帮你——”

“兄弟,实不相瞒,其实我刚刚就想跟你同生死共患难,奈何条件所限……”

…………

王浩强忍着冲上前,看着金元宝的脖颈因拓跋玺强力施加而慢慢凹陷,身体开始渐渐颤抖,心中的愤怒之意,达到了一个无与伦比的顶峰。

农掖虚见此,叹息一声,对斋赊月道“斋道主,这——”

“规则说了,唯有说出‘我认输’这三个字,才可终止比赛,金元宝没有完全说出便因实力不济而被人打断,落此境地,并不算这拓跋玺犯规,只是——”

只是这拓跋玺抓住了这个漏洞,如此猖狂,大有蔑视评委,蔑视在座所有道主之意,当我们的眼睛都是瞎的吗?

这酆沮大荒乃是个弹丸之地的小地方,却这每一个驯兽师,都其心不正,倒跟那秋墟洞天的一群伪君子,是一丘之貉了。

晴摇微微一叹,这种情况,即便是诸位道主也无计可施。

“王浩,你要记住,普天之下,任何宝物,唯有神火才能引发世界与世界之间的战争,神火关系,滋事重大,非是灰飞烟灭,生死关头,千万不要将神火拿出,现于人前,否则无数苦功,毁于一旦,神火威力,翻山倒海,一旦出世,必有生灵涂炭,即便神火为你所收,觊觎你神火之人,亦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切记,切记——”

王浩看着拓跋玺,眼珠霎时转变为鲜红血色充盈着通红的鲜血。

“拓跋玺,你要为你今日此时此地,所做过的所有事情,陪葬!”

“不仅是你,酆沮大荒中的全部武者,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皆会死无葬身之地!!”

“琉璃浸火,给我出来!!”

拓跋玺一脚刚刚还未来得及完全踏上去,忽然一道红光,裹挟着一种能将这片世界毁灭的气息“腾”然而出,一下将拓跋玺振飞出去,而也将金元宝破碎的身躯缓缓裹住,开始为其缓缓修复起来。

在场九位道主见此一幕,脸色大变:这是,神火的气息!!!!

神火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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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七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根巨大的古木之上,盘旋其上的巨大青龙忽然睁开了眼睛,抬头看向天空,久久出神。

“沙沙——”

周围的树叶纷纷开始作响,好似在询问这条青龙为何忽然惊醒。

“遇到麻烦了么——”

青龙沉吟一会,不知是在测算还是在作甚么别的准备,却又摇头“这样将神火暴露出来,实在不明智,不过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如若你不是这样的人,也难以是你了,哎——”

彤阶天阙之上,一干人等张大了嘴巴,瞠目结舌的看着场中局势。

什么情况?刚刚被打的半死不活的死胖子,居然临死之前逆袭了?体内还有一株神火?

“怎么可能?这胖子要是有神火,为什么刚刚还被打的那么惨?”

“更重要的是,既然有神火,收服神火的过程是一个双向的过程,不仅仅是主人选择神火,神火也要选择主人,这个胖子何德何能,居然能让神火臣服?”

“而且真的收服了神火,怎么可能还是只有这么点修为?”

“这是什么神火,怎么也从来没见过?”

……

天地间神火焚烧万物,排名前的神火可在斗法过程中吞噬比其弱的神火。

而不知何时,便有神火排名榜自鸿蒙大陆诞生之初便已然存在。

其中神火排名,虽为外人所知,但是真正意义上,却从来没人看过神火到底长什么样子,因此也无法准确判别。

而排在前几名的青凰灰水焰、燃虚灵烬焰、万恶同心炎、虚空琉璃火……也从未现世,因此存不存在都不好说,但是曾经映入眼帘的,诸如琉璃浸火、噬烬灵焰、封虚灵火、水心焰、却灵白焰、鹘火天心、大衍符文焰、大赤天火……其中有绝大部分,都曾经是那个大陆巅峰的宗门所拥有的神火,倒是也证实了,却眼前这朵火焰,到底是什么,一时间也说不出个头绪来。

却这边金元宝破碎的身躯,在琉璃浸火的包裹之下,好似一枚丹药,滴溜溜的直打转,只是须臾,便胳膊是胳膊,大腿是大腿了。

金元宝有些不稳的站起身子,虽然还没有痊愈,但是已经可以站着走路了。

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对着王浩道“兄弟,兄弟,你看,我活的好好的。”

王浩眼中带着些湿润的笑了笑,转而看向一旁虎视眈眈的拓跋玺“元宝,杀了他!”

金元宝对着王浩做了一个惟命是从的手令,道“老大放心,我这就去杀了这个狗母养的。”

听到金元宝这句话,众皆哗然。

这拓跋玺乃是酆沮大荒的世子,这金元宝说这拓

跋玺是“狗母养的”,那这酆沮大荒——

神挽弓忽然开口,对着王浩“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位武者,我不知你这神火从何处偷来,但是既然这位金兄手中已有神火,又何必又借神火逞凶?还是放了拓跋一条生路吧。”

王浩强忍住想把这装模作样的狗东西扇成猪头的冲动,对着神挽弓道“这位阁下,这话就催了,方才金元宝为你那狗头所伤害性命时,怎么不见你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呢?”

“技不如人,为之奈何?”

“既然技不如人,你又何出此言?”

“这金元宝修为天赋,远远没有达到能被神火承认的地步,这神火必然是来路不正,既然来路不正,借神火逞威,又算得了什么?”

好一个来路不正,好一个借神火逞威风。

荆渺渺实在气愤不过,为殷眷强拉之下,亦无法忍耐,呵呵一笑,对着金元宝道“元宝,你别听他放屁,这龟孙想饶他手下的狗东西一命,你若不杀了,从此以后,你再也不准跟着我们屁股后面走!”

金元宝脸上肥肉颤颤一动,嚎然道“方才有头猪在上面哼哼了半天,扰得本大帅心神不宁,本大帅受此大辱,当然要全力一搏,渺渺,你等着,我先把他两条腿卸下来!”

神挽弓自负自己为秋墟洞天世家世子,因此说话,无论是谁,即便是九州道主也得给自己几分颜面,不想居然在王浩这里折了威风,而现在神挽弓也算看出来了,这一伙人都以王浩为尊,只要王浩开口,他们是俯首帖耳。

“王浩——”神挽弓面含警告之意,看向金元宝已带了些杀气,方才金元宝对自己的辱骂,也全当自己良好的素养一口咽下。

王浩微微一笑“元宝说的不错,一只猪哼了半天,吵得我耳朵疼,也不知这九州大比是九位道主秉公执法,还是你神挽弓一人独大,如果你神挽弓敢开口说这九州大比一切规则都绕着你神挽弓一个人转,我现在二话不说就让元宝停手。”

神挽弓眼中闪着杀气:这九州大比背后站着的是什么人,自己要是众目睽睽之下说这样的话,即使是秋墟洞天,也即刻就会为诸圣地所围剿。

拓跋玺尽管势强,但是如何能奈何的了神火,方才神火将拓跋玺弹开,拓跋玺一身经脉几乎全碎,若无上好灵药续命,一身修为也算完了。

“你,你,你别过来——”

拓跋玺蠕动着往后而去,金元宝看着拓跋玺垂死挣扎,眼中闪过恨意“你怕死吗?你怕死,刚刚想让我死时,你可是一点也没有留情啊!”

拓跋玺看向神挽弓“世子救我!”

神挽弓看着王浩坚定不移

的表情,杀气不再掩藏,恨恨转头,却有些无奈的“认输吧。”

“要我向这个死胖子认输?怎么可能?世子,我拓跋玺绝不认输!!”

金元宝嘿嘿一笑“这样最好,省的我先卸下你的下巴,再对你如何了。”

见金元宝真敢如此,拓跋玺道“我乃酆沮大荒世子,你敢?!”

“元宝,今天杀了这条狗,九州大比结束,我带你去酆沮大荒,屠他满门!!”

金元宝大喜过望,王浩说话,从未有过虚假,当年与夏湄等人为那鹿门山派所欺,王浩修为远远不如,却也是说去就去,直接屠了鹿门山派。

“你,你——”拓跋玺心中惊慌,连忙道“不,不要,我认——”

金元宝迅速上前,一脚踩碎拓跋玺的下巴,拓跋玺脸上顿时血肉模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王浩,你!”神挽弓看着王浩,眼中闪过阴狠怒火“他已经说了他认输,你居然敢纵人行凶?!”

“认输?你听到了吗?”

王浩对着神挽弓不闻不问“我记得,刚刚那叫拓跋玺的走狗就是这般如此的,既然那时你一句话未说,现在又来放什么狗屁?!”

“你这神火来历不明,纵容神火行凶,九州道主再上,如此歹人绝对——”

“来历不明?纵火行凶?”

王浩呵呵一笑,对着金元宝道“元宝,此乃神火榜排名第八,琉璃浸火,你以琉璃浸火,杀人放火,无痕无迹,用这火,送这所谓的拓跋玺,下地狱去吧!”

什么?

金元宝有些不相信,“王浩,这神火?”

王浩对着琉璃浸火挥了挥手,那琉璃浸火原本有些老大不情愿的为一个胖子调控,若非是王浩有令,也不会没入这胖子的体内,王浩体内拥有这世界上最完美的资源,一下从天堂掉入地狱,谁会乐意?

但既然现在王浩有令,自然也是要遵从的,当下绕着那胖子转了四圈,金元宝喜不自胜,单手握住那琉璃浸火,琉璃浸火服帖的在金元宝手中跳了一下,好似一团火色的空气,没有丝毫温度。

“王浩,真的,真的他听我的!!”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明眼人已经看出来了,这琉璃浸火哪里是听这个金元宝的,这分明是听王浩的,王浩一声令下,不情愿的神火对一个外人俯首称臣,那岂不就是,王浩想让这神火如何,这神火便如何吗?

而这可是他娘的神火啊,居然这小子就像大白菜一样送出去给这死胖子了。

一时之间无数武者暗暗咬碎了一口银牙,锤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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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八章 流丹阁

“你方才说什么?来路不正,纵火行凶?”

王浩转过头,笑嘻嘻的看着脸色微白的神挽弓,神挽弓做梦也没有想到,居然这神火是王浩的,而王浩居然如此丧心病狂,连神火都拱手相让给别人了。

要知道,一朵神火,可以让兄弟反目,父子成仇,神火之威,焚烧万物,不是随意说说的。而现在这胖子手里有了这一朵神火,不出意外,只要这九州大比战场之上,没有第二个武者手里拥有神火,这胖子等于是赢定了!

神挽弓想到这里脸色惨白,极为震惊的看着事态发展。

拓跋玺在哀嚎中被烧死,连骨灰都没剩下一分一毫,金元宝笑嘻嘻对着王浩道“兄弟,兄弟,你看我威风不?”

王浩点头一笑“很威风,这琉璃浸火就暂时给你了,谁要想打你,烧他,谁想害你,烧他,谁是你对手,烧他,谁敢辱你,烧他。”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一时之间,空气寂静无比。

一个移海境的胖子,凭借着一个超级无敌败家子给的神火,要成为九州大比的第一名。

几位道主面面相觑“这——”

“这——”

斋赊月看着王浩镇定自若的神情,挥了挥手“神火出世,是九州之幸,比赛继续。”

“啪”一声,神挽弓座椅拂手被狠狠捏碎,神挽弓看着王浩,眼中恨意滔天:你将神火给了这个死胖子,那么王浩,你最好期待你不要遇到我,否则,我会让你落得比灰飞烟灭更凄惨的下场。

却有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要是这神挽弓知道王浩手里不仅有琉璃浸火,还有三种神火,恐怕现在早已气的吐血身亡。

但是王浩心里有数,已经暴露出琉璃浸火,万万不能再暴露出其他神火,否则这天下之大都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了。

“散修金元宝,胜!”

随着评委一声,这场绝境求生的比试,总算拉下了帷幕,却众人的视线全都紧紧盯着金元宝。

这胖子可是手里捏着一道神火啊,这可是移动的宝库。

却又看向始终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王浩,心里哀嚎:自己怎么没有一个能把神火当大白菜给自己的土豪战友,偏偏被这死胖子遇到了呢?

大屏幕上,金元宝笑的嘚瑟不已,方

才被那拓跋玺打掉的门牙漏风,无比磕碜。

斋赊月忍不住一笑,晴摇也道“这金元宝是个有大气运的人。”

“下一战,焰水城廓迟子悉对万荣西曲宴坛巾。”

这两人都与王浩很有恩怨,但技艺之比,还是那焰水城廓的迟子悉略胜一筹,却不知为何,结局最后,这迟子悉故意饶了那宴坛巾一命。

“下一战,注流橘水九方遏对流丹阁谢析。”

那谢析一出场,王浩却观其骨相,总觉得好似在什么地方看见过这谢析,却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地方。

谢析透过无数看官,向王浩投来一瞥,王浩微讶:这谢析好似认识自己?

结局出人意料,以那看来十分年幼的谢析胜出,但是不知为何,那九方遏始终没有使出那注流橘水的传世之宝却邪长精剑。

或许是在九方妩手中?

王浩这样猜测着,下一场比赛已经开始了。

“下一场,娶檀泽公良酬对踇隅关陆流松。”

陆流松一上场,王浩就看到了那公良酬对自己的恨意不加掩饰的投来,而那边叱干袂夸张的加油声,也声声入耳。

这叱干老贼是专程来为陆流松加油的?

王浩毕竟还是太天真了,要知那叱干袂前来九州大比不是为了心爱的徒弟加油,而是为了来压榨自己的剩余劳动价值的话,甚至还带来了自己徒弟的夜壶乞讨,不知心里作何感想?

“踇隅关陆流松胜!”

“下一场,青螺洞庭文付衣对婆娑渊公皙壤。”

“婆娑渊公皙壤胜!”

“下一场,青螺洞庭文袅袅对注流橘水九方妩。”

“注流橘水九方妩胜!”

“下一场,清暑广寒楼心月对散修殷眷。”

“清暑广寒楼心月胜!”

“下一场,杏绮阆苑白时时对小飞虹香洲刘伶衣。”

“小飞虹香洲刘伶衣胜!”

…………

比赛愈加火热,除了方才金元宝那一场,因为神火的出现太过火热,其余比赛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王浩遍行九州,九州中所遇到的许多熟人都来参加了九州大比,而结果有好有坏,却总而言之,九州整体实力,都不如百家青州实力高强。

当伯生妍与荆渺渺之战落入尾声,以伯生妍胜为结局,接下来便轮到了王浩上场。

“下一战,散修王浩对散修孔夏湄。”

王浩稳当当的落在了彤阶天阙上,见到孔夏湄一脸愁眉苦脸的上来,当下有些好笑的“又不是上战场,公平一战即可。”

孔夏湄撅嘴“那你会让着我吗?”

王浩脸色微红“好,我让你,我不出手。”

孔夏湄更气恼道“谁要你让!”

王浩无奈的“不是你叫我让的么?”

孔夏湄跺了跺脚“裁判,我认输!”

啥?一个揽月境一重的武者,要向一个移海境一重的武者认输?

众人直觉是这孔夏湄脑子进水了,今天发生在这王浩身上的事情够怪了,没想到只有更怪,没有最怪。

王浩微微一笑“回去我赠你一本功法。”

“这可是你说的,不准赖皮。”

王浩淡淡一笑,下了彤阶天阙,“散修,王浩胜!”

“下一场,散修夏倚窗对清暑广寒沈菀菀。”

夏倚窗是王浩此前在流沙绿洲符宗中的三师姐,个性高傲不羁,却与殷眷、荆渺渺、单霁月一般,对自己极好。

师姐中,白皎皎师姐意外身亡,这一点每每想来还叫人惋惜,却使得王浩更加珍视她们,若遇到了好东西,必有她们一份,权报自己尚在弱小之际,这些师姐对自己的舍命相照。

那沈菀菀据金元宝说,也是清暑广寒的四仕女之一,是那四仕女中,最得圣女宠爱的一个。

这沈菀菀的年纪在四仕女中最小,却天赋最高,其余三个仕女,天赋虽是奇佳,但也只是奇佳,而沈菀菀据说若非现任清暑广寒的圣女天资太过卓越,便几乎就是她成为圣女了。

而即使如此,也丝毫未减少圣女对沈菀菀的宠爱,圣女芳姓为沈,因此也给了这沈菀菀冠以此姓,以示珍爱,而这沈菀菀深得圣女亲近,除了模样,秉性气质,与圣女也有一丝相仿,这可就了不得了。

清暑广寒的圣女是那天上仙子,但凡只是得到一丝的相仿,也足以说明这沈菀菀的确是有过人之处。

沈菀菀对上夏师姐啊。

王浩眉头一拧:夏师姐这一局,恐怕很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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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章 《麾角千叶蛊》

顾洗影的身躯是一个模样十分清雅的青年男子,却为一团森然黑气包裹,顾洗影舔舐了一下嘴角“我很满意我这副躯体,也很满意你。”

王浩道“如此说来,你也很想要我的血了?”

顾洗影呵呵一笑“你挑衅世子,这天下早已没有汝等的容身之处,你还妄自不知,果真可悲可叹。今日我便以你的鲜血,来祭奠在你手下,因你而死的世子挚友,杀你泄恨!”

“通神毒阵图!”

顾洗影满心踌躇的朝着王浩袭击而去,王浩脸上戾气不减。

“汝等小人,伤我亲友,谤我兄弟,你顾洗影亦不是什么好鸟,今日我就送你下黄泉!”

“瑞映千条第一拳——长拳空海!”

什么?

顾洗影使出神通毒阵图,那阵图之上,百毒昆虫蠕动不已,在阵图上为非作歹,只待这顾洗影一声令下,便可百毒齐发,任何站在毒阵图前攻击范围内的武者都要受到波及,却王浩不管不顾,一拳倾巢而出,霎时间就听到一声“刺拉”之声,那所谓的毒阵图被王浩一拳分裂为两半,什么浪花都没激的起来。

“你!我的神通毒阵图!!”

不止如此,王浩再喝一声“壬水幻雷**!”

雷光对于邪毒之物,有极佳的克制方法,原本那毒阵图为王浩一拳撕裂,百毒仿佛树叶没了根一般,居无定所,纷纷落地无所依,现在为那轰隆隆的雷光劈中,一股烧焦的臭味弥散在这片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这不可能,你只是个移海境,为何会有如此战力?!”

顾洗影仓惶大喊,这神通毒阵图乃是他的秘密法宝,居然还没有显示威风,就为这小子一拳撕裂,自己以后还如何对敌??

王浩不闻不问,依旧一拳提出。

“瑞映千条第二拳——长拳遮天!”

其实那顾洗影的修为不低,但是既然是邪物,所掌握的人类正统的功法必然极少,王浩以摧枯拉朽的攻击袭去,那顾洗影毫无招架之力,场中局势有呈现一面倒的状态。

“我顾洗影绝不认命!”

“麾角千叶蛊!”

“不认命,也得认!”

“瑞映千条第三拳——长拳换日!”

却当那顾洗影的《麾角千叶蛊》武技发出之后,一千条蛊虫好似离弦之箭一般,将那顾洗影围裹的密不透风,使得王浩一拳轰出,好似轰击在了一片水幕上,忍不住“蹬蹬蹬”连退四步。

这武技,有古怪。

王浩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再看了看那所谓的《麾角千叶蛊》形成的壁障,顾洗影哈哈大笑“我这《麾角千叶蛊》乃是地

阶高级的武技,又世子亲自所赠,你一个移海境,焉能大言不惭的破得了我这《麾角千叶蛊》?”

王浩心中恨意不减“我要你死,你今日必死无疑!!”

既然这《瑞映千条》的前三拳,我王浩都奈何不了你,那这第四拳,你可千万接好了。

王浩双拳顿时猛然往回一收,好似忽然偃旗息鼓,却紧接着,千道流光好似星辰坠落一般砸下来,重重的齐齐覆盖在那《麾角千叶蛊》武技所形成的龟壳之上。

一种全新的拳劲与法则悄悄形成,这便是王浩在进入百强排名赛之前,那道气息与体内的至清神气结合,留给自己的新的启示,而自己从那一道气息中,刚好就悟出了这《瑞映千条》的最后一拳。

历象日月,辰关万里,四朝冠盖,头为昆仑。

“顾洗影,我这一拳,乃是旷久以来,悟出的一拳,原本准备用来杀了那拓跋玺的,既然拓跋玺已经灰飞烟灭,那么顾洗影,留着你一条狗命,好好尝尝这第四拳的星辰一拳!!”

万物之精,上列为星。二十八宿,开天辟地。

长拳之威,坠海沉雾,然则空移怒海,尚不足够,星辰毫秒,顿失千里,唯有移星煮海,才能取你狗命!!

“瑞映千条第四拳,长拳移星!!”

神挽弓第一时间感到事情棘手,对顾洗影道“快点认输!这一拳之下,你必死无疑!!”

顾洗影脸色一白,也感到大事不妙,却王浩诡异一笑“认输?我偏让你给我死来!”

万物之精,上列为星。二十八宿,开天辟地。

“瑞映千条第四拳,长拳移星!!”

但见此拳一拳轰出,即便是那顾洗影亦是不敢大意,《麾角千叶蛊》所形成的壁障在王浩一拳发出之际,好似那脆弱无比的鸡蛋壳开始层层溃灭,王浩脸色定然无比。

“给我死来!!”

“啪啪啪”几声巨响,原本为那《麾角千叶蛊》包裹着的顾洗影仓惶退后几步,转身就逃,而那《麾角千叶蛊》早已溃裂的不成样子。

“我认——”

王浩一举将那顾洗影的身躯脸部轰烂,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神挽弓脸色狰狞:这小子,好狠!

“在我面前,你不能认输,只能给我死无葬身之地!!神挽弓,洗干净脖子,若是遇到我,不止这顾洗影,连你的狗命,我王浩也取定了。”

在万众瞩目之下,王浩豪言壮语,对神挽弓发起挑战,众皆侧目以视。

好猖狂的小子!

神挽弓脸色青白交织,对于众目睽睽之下为王浩挑衅,不仅不是一种胜利,而是一种屈辱

,自己居然被一个移海境的渣渣所瞧不起,自己乃是堂堂超级世家秋墟洞天的世子,居然为一个散修当众下战帖,并且如此渣渣,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于自己,自己若非是有点血性的男儿,焉能忍让??

神挽弓死死的抓住扶手,几乎将那扶手捏为湮粉。

“瑞映千条第四拳,长拳移星!!”

王浩一拳轰出,将方才还猖狂不已的顾洗影狗头轰飞。

长拳空海!

长拳遮天!

长拳换日!

长拳移星!!

一拳更比一拳强,那顾洗影原本为王浩好似丧家之犬一般逃窜,在拳拳之下,轰然而死,半点声息都没有落下。

王浩双手鲜血淋漓,场中顾洗影好似肉泥一般,四处飞溅,没有一块完整的躯体,王浩双目狠然,怒视着高台之上的神挽弓,整个人沐浴在鲜血之中,好似索命修罗。

神挽弓脸色岂能镇定?微微有些扭曲的面部,看着王浩恨意不止。

王浩!你必死无疑!!

“王浩胜!”

场中一时寂静无声,而有人惊呼不可能“这绝不是移海境者的战力!!”

不错,这不是移海境者的战力,这王浩绝对隐藏的了战力,如此一想,诸多反常倒是可以理解的了了,可是到底,这王浩的修为是什么?

唤雨境?摘星境?

十八龄的摘星境?!

众人想想便觉得玄幻,如若真的是摘星境,那这王浩的天赋,便有些可怕了。

二十强在王浩与那顾洗影的最后一战中落下帷幕,而九州大比的二十强,也在众人的心心念念中露出了头角。

这二十人分别是:王浩、濡之小道、金元宝、司寇婉清、魏城歌、公仪衔月、沈菀菀、神挽弓、谢析、沈冰烟、少叔文檀、迟卿卿、公皙壤、鱼弯弯、刘伶衣、萦袄、迟子悉、灵均、仰勍篱与水清角。

“二十强已出,请诸位站上彤阶天阙,开始采取两两对决的方式,只取胜者,败者败绩已定,进入十一到二十名的排名赛。”

二十人围绕在那彤阶天阙的边缘,场中的所有局势都看的十分明显,而场中便是比赛之地,武者唯有在中间胜了,便有资格成为十强。

“第一场,王浩对战跂踵方域萦袄!”

王浩第一个出场,此次的出战顺序是由九州道主亲自决定的,看来对于王浩的实力,九州道主亦有探究之心。

而王浩这是第三次遇到这个萦袄女子了,这女子对自己的态度总是莫名暧昧,却王浩当真不知这女子的来历,而这女子对王浩倒好似熟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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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一章 《太青五行禁制之法》

“你到底是什么人?”

萦袄对着王浩魅惑一笑“你无需知道我是什么人,你只需要知道,你救了我便好了。”

王浩摇了摇头,还是不明白,却对着萦袄道“你先出手吧。”

萦袄掩唇一笑“按理来说,我不应该对你出手,可是这九州大比胜出者的奖励,小女子实在需要,因此即便恩人在此,小女子也不得不造次了。”

那萦袄的模样长相极其魅惑,当她对着外人一笑时,定力不佳者连口水都流出来,王浩心里冷笑:这萦袄话虽如此,可却还是开始便如此说话,让自己对她放松戒备,暗暗使出了魅术,这女人的心机深不可测,自己若是为这女子所骗,那才真的是悔不当初。

萦袄秀眉微蹙,见王浩不咸不淡的看着自己,好似一点影响都没有,不由十分奇怪。

王浩不屑一笑“既然你的攻击已经开始了,那我就毋须相让了,请赐教!!”

萦袄脸色一变,王浩已经挥拳向自己俯冲而来。

依旧还是一拳,王浩提起拳头,狠狠的朝着萦袄的面门砸去,但凡被砸中,这萦袄不谈生死,面部凹陷,连带着鼻子都要被王浩砸的粉碎而凹陷下去。

围观者纷纷对着王浩竖起大拇指:是个狠人,这小女子长得也是十分标志可人,居然能对着人家的脸说轰就轰。

萦袄面色闪过一丝愠色,柔腰轻摆,左手横亘在胸前,右手举过头顶,仿佛是在做一个古老而又繁复的祭祀仪式一般,在其身后,登时有无数闪光的金点四处悬浮,仿佛是孔明灯缓缓升起,一把巨大的金骨折扇,从其身后冒出。

却细看之下,那折扇并不完全,只有一半,却那折扇的扇骨乃是金色,而其扇面却仿佛是透明的琉璃一般,虚实不切。

这一招,乃是萦袄的必杀之招,原本萦袄打定主意,即便这王浩不敌也绝不取王浩性命,却没想到这小子昊好生无礼,居然如此猖狂,当下也毫无顾忌的对着王浩使出了必杀之技。

萦袄身后巨大的金骨折扇带来更多的金色光点,那些光点慢慢团结成一个个大小不一却威力无比的火球,只是静静悬浮着,并不做其他打算般。

而此时,萦袄的双手以食指合十,其余交叉蜷握,喃喃念了一段咒语,登时身后的金色骨扇越变越大,渐渐竟有遮盖了一座宫殿的规模,晃人眼波。

那金色折扇仿佛是一件无比精妙的艺术品,又好似一件杀人于无形的凶器,慢慢升腾,载起萦袄往空中飞去,而就在此时,萦袄一声娇喝,顿时身后的巨大折扇成倒立之状,仿佛是一个美妇人握着扇子扇风一般,迅速开始上下掀飞起来。

“禅天曼陀罗法!”

而无数的光点就在此时,凝聚成无数大小不一的火球,向着王浩席卷而去。

王浩双目一凝:这种招数乃是王浩第一次遇见

,十分惊诧。

那玉色骨扇似金非金,似铜非铜,当其施展威力时,居然还能够影响对手的行为,使得对手的攻击束手束脚,倒有点像是某种道器。

能进入二十强的人,每一个都不是庸俗之辈,王浩见此,心念一动。

风光瞬息,悄然而止。

风云袖指!

原本那些宛若流火一般的光点急速飞出,迅猛异常,却在王浩施展出《风云袖指》之后,天空上织的一张大网,将天空遮蔽的毫无缝隙,仿佛是漫天满地的光源霎时间,好似被人为固定,再也行动不得。

空间意志,重力意志?

萦袄面色闪过一丝惊诧,却也没有太过惊慌,连忙再喝一声“收!”

与其束手就擒,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将掣肘之处掩藏起来,不留下被人钳制的把柄。

不得不说,这女人是一个极为聪明果断的女人。

王浩的《风云袖指》定住的是那灵兵,并非是萦袄本人,不过王浩相信,如果自己真的定住的是那萦袄本人,这女人也一定有法子能从那空间束缚中逃出来。

这女人不一般!

王浩直觉如此,却那萦袄的兵器被不得已收起,脸上毫无颓唐之色,对王浩盈盈一笑,那笑容中包含了几分杀气。

“太青五行禁制之法!”

在此一瞬,王浩刚准备一举切断那萦袄的退路,却谁知自己的身体周围蓦然为一道五色光柱所包围,那光柱中的气息有金木水火土五种气息,难怪那萦袄会称之为《太青五行禁制之法》。

看着王浩脸上大变,萦袄得意一笑“王浩,此乃《太青五行禁制之法》,是我最重要的底牌,你逃不掉的,虽然我不想杀你,但你如果铁了心,一定要拦我去路,那么我便不得不杀你,你若是现在认输,我就放了你,否则《太青五行禁制之法》下,五行**一出,你避无可避,可别说我没有给过你机会,你会为五种元素所腐蚀,五种元素会将你的精神力、念力、身体、修为、灵力相互吞没,届时你连灵魄都不会剩下。”

王浩相信这女人此次没有在恐吓自己,原因是方才天工玲珑鉴也明确的告诉了自己这《太青五行禁制之法》的厉害之处,不容忽视。

可恶,这女人居然手里有着如此厉害的武技,王浩现在纵有一万种法子,脱离不了这光柱,就无法出去击败这女人,该如何是好?

祖伞真面色闪过一丝担忧,现在王浩该如何是好?

“怎么样,你可认输??”

王浩脸色依旧镇定“我要的东西,任何人都无法阻止,你也不例外。”

“大白,给我出来!”

一声令下,一条青色巨龙从王浩的鸿蒙云界塔中忽然出现,其威风凛凛,盘旋数尺,好似那深海巨龙,蓦然现于人前。

“这什么什么法,你

能破吗?”

大白此刻与王浩一起被困在这《太青五行禁制之法》中,自然也无法出去,却其对着王浩点点头,饲灵鸡摇头晃脑道“远古绿龙拥有毁天灭地的本领,岂会为一道区区的禁制所阻挡?”

王浩大喜,大白对着那《太青五行禁制之法》怒吼一声,做撕咬之状,好似吸面条一般,将那《太青五行禁制之法》所造成的光幕“呲溜”一声吸入腹内,对着王浩伸了伸舌头。

王浩这才发现大白的舌头与普通的龙类不一样,很像是牛的舌头,又有点狗的扁平之状,总之这条舌头长在青龙的嘴里十分奇怪,不由拍了拍它的脑袋“下次不准吐舌头,有损威严。”

大白点点头,怒视的看向萦袄,只待王浩一声令下,就要将那小娘皮宛如吃馄饨一般吞下去。

萦袄面色一惨,没想到自己的《太青五行禁制之法》居然会被一条莫名其妙的青龙吞下去,看着王浩道“你休得得意,我——”

王浩嘴角一勾“我当然得意,你死期将至,焉能快活?!”

“黄金大力!”

“一力——降四方!”

“二力——踏裂地!”

但见王浩挥出两拳《黄金大力》,那萦袄见大势已去,匆匆而逃,却王浩一拳已经即将轰在了自己身上,不由仓皇失措,连连闻风而逃。

“我认输!”

王浩刚想一拳轰击在这萦袄的面门上,不想这萦袄居然如此爽快的认输,心里有些扫兴,还是将拳头收回,对着萦袄一拜,萦袄愤愤离场。

神挽弓看向王浩,眼中的杀意更深:没想到王浩的实力居然如此强盛,看来倒是自己小瞧他了。

“下一场,濡之小道对战金元宝。”

王浩有点头疼,这两个都是活宝,现在碰到一起,该不会惹出什么麻烦来吧?

却见濡之小道对着金元宝高傲道“听说,你是王浩的兄弟?”

金元宝也三五八万道“那当然。”

“我也曾经跟王浩八拜之交,按道理,你应该叫我一声大哥。”

金元宝脸色大变,有些谄媚道“若是如此,一声‘大哥’你也是担待得起的,我不做大哥好多年,现在便有了新的大哥了。”

“算你识趣,大哥现在要跟你说说大哥的丰功伟绩,你可要好好受教。”

众人看着在场中的两个活宝不打架,居然还开始有说有笑起来,而末了,那可以直接成为九州第一的金元宝居然感激涕零的对着濡之小道一拜。

“大哥在上,小弟今日有幸见到大哥,已属三生有幸,既然大哥在此,小弟如何能敌?小弟认输。”

什么?手里捏着神火,居然要认输?

王浩倒是有些好笑:看来这金元宝心里对那濡之小道倒是真心敬佩,居然连第一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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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二章 天回北斗萧

“下一场,少叔文檀对沈冰烟。”

王浩初次见到少叔文檀,便直忍不住想与少叔文檀打探少叔香故的下落,但奈何这里乃是是非之地,且现在知道了,也不能奈何。

沈冰烟便是那清暑广寒圣女芳名,这个名字,王浩模模糊糊记得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却始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

“少叔姑娘,请赐教。”

沈冰烟一身气质,皑若高山雪,皎皎好似天上月,十分令人心醉,那少叔文檀姿色不俗,很有淑女之大家闺秀的模样,一时间这场比赛倒是极为引人注目,却也心知那比赛结果早已注定。

“清暑广寒沈冰烟胜!”

“下一场,司寇婉清对魏城歌。”

半晌之后,司寇婉清有点愧疚的对沈冰烟道“圣女——”

沈冰烟淡淡一笑“无碍,那魏城歌厉害之处,为众人所不知,你败给他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战斗持续了整整四日,叫王浩难以忘怀的,便是在这九州大比中,还遇到了仰勍篱。

仰勍篱为昔日仰顾频的后人,王浩受了那仰顾频的天火恩泽,后来与那仰勍篱有过一段善缘,而后那仰勍篱便与擦星铜夔消失无踪了,不想再见居然是这九州大比的舞台之上。

仰勍篱的对手是沈菀菀,这一次沈菀菀即使使出浑身解数,也依旧没有在仰勍篱的手下占得便宜,王浩知晓厄难毒体的厉害之处,而现在不知那厄难毒体成长到了何种地步,却现在还没有展现出来,想必这仰勍篱还没有使出真正的实力。

还有一人:迟卿卿——

迟卿卿对于王浩来说,是异常重要的人,却多年不见,迟卿卿看向王浩的眼神异常淡漠,好似从来不曾认识王浩一般,王浩心中一疼,那个归迟卿卿的迟卿卿,好似已经将自己遗忘了。

据说迟卿卿现在乃是焰水城廓的圣女,而那迟子悉是焰水城廓的预备圣子,很不巧的是,这一局迟卿卿的对手便是那迟子悉,迟子悉乃是预备圣子,自然敌不过迟卿卿。

多年不见,迟卿卿的修为又增强

了不少,是梵天火华体渐渐开始引发她的天赋了吗?

水清角与鱼弯弯一战也出乎王浩的意料之外,鱼弯弯乃是小莲湖精灵族的族长,王浩虽然不曾真正意义上与她对战过,却也遭遇了两次,这鱼弯弯的实力王浩很清楚,不想那水清角掩藏的如此之深,居然是穿天境大成的武者,杀了鱼弯弯一个措手不及。

公仪衔月与刘伶衣一战,公仪衔月获胜,刘伶衣对着王浩盈盈一拜“小女子此次还欲与公子一战,现在看来也是镜花水月而已。”

而那灵均与谢析的战斗落入尾声,灵均毫无压力的获胜,谢析远远的看了王浩一眼,也叫王浩奇怪,莫非自己真的认识这谢析?

令王浩感到惋惜的,是公皙壤与神挽弓一战,公皙壤落败,其实公皙壤在王浩心中乃是极强的一个对手,这般不能进入前十,实在可惜。

“最后十位参赛者:王浩、濡之小道、魏城歌、公仪衔月、神挽弓、沈冰烟、迟卿卿、灵均、仰勍篱、水清角,由道主制定规则,先两两决战,最后再以一人守擂,战胜他人的方式,得一分,落败,少一分。每位武者的初始分数皆为零分,需要每两人都要发生战斗,最后分数最高者,来裁决名次。”

两两决战的结果,前四组分别是濡之小道对魏城歌,败。

仰勍篱对灵均,败。

神挽弓对沈冰烟,胜。

迟卿卿对公仪衔月,败。

最后一场是王浩对战水清角。

不知是否是王浩的错觉,王浩感觉迟卿卿与公仪衔月那一场战斗中,似乎并未使出全力,更好似在刻意求败一般。

水清角站在王浩的面前,对王浩道“终究还是要与你一战,不过既然是一战,那便随意一战,也无需你死我活。”

王浩点头同意,在这些人中,水清角是自己少数的几个看不透的武者,且水清角从那朔山梁州以来,对自己的态度便很暧昧,似友非友,似敌非敌,王浩也说不出来这水清角的亦正亦邪。

而更重要的是,这水清角是轻风体。

因为拥有了特

殊的体质,所以战斗起来如虎添翼,这体质就如同兴奋剂一般,是有如神助的东西。

“天回北斗萧!”

战斗初始,水清角便拿出了一把长萧,长萧声音柔缓轻绵,让人昏昏欲睡,却只是瞌睡一会儿,再次抬头时,便好似天回北斗,身处在了另一片空间之中。

这天回北斗萧是一件能让人产生错觉,并且造成空间移动的灵宝!

“空间意志,现!”

王浩一发现这天回北斗萧有些奇怪,感受到了空间对自己的操控之力,立即使出空间意志使自己摆脱困境,水清角将天回北斗萧拿下,看着王浩赞叹一声“这天回北斗萧不过是融入了空间意志的宝物,如何能与真正领悟了空间意志的人相比。”

水清角见那天回北斗萧对王浩无效,骤然一喝“轻风体!”

王浩只感觉到一阵风从自己的耳旁刮过,霎时间原本还在王浩对面的水清角霎时间便在王浩的背后,王浩的精神力猛地一刺,王浩迅速反应过来。

“折柳缠龙纵!”

一个纵身,迅速往前冲去,而在方才那个方位,水清角手中一杆尖锐长矛对着王浩曾经身处的方位狠狠一刺却扑了个空,而王浩若是还在那里,必然为之所伤。

“既然如此,《天海巨灵》,给我吞!

一道带着海洋气息的巨妖,脱胎于水清角的《天海巨灵》,化成一只灵兽,朝着王浩扑咬而来。

“《天海巨灵》,地阶高级武技,特点是能拟化并几乎以假乱真成一只巨大的海妖,吞没武者。”

还未待王浩想出对策,一只无比威猛的裂海玄龙鲸,好似忽然从深海中探出头来,昂首挺胸的站在那巨大的《天海巨灵》书页之上,要将王浩一口吞下。

“裂海玄龙鲸!给我去!”

水清角一声令下,那只裂海玄龙鲸朝着王浩扑咬而来,好似那深海之中的霸主,王浩的水之意志在面对这裂海玄龙鲸好似小水花般,半点作用都没有,而那裂海玄龙鲸已经势如破竹的冲来,王浩召唤出大白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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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三章 裂海玄龙鲸

“吼!”

大白再次斗志昂扬的从鸿蒙云界塔中钻出来,一脸惊喜的四处乱看,王浩拍了拍它的屁股“别看了,这只小泥鳅交给你了。”

大白点头“嗷呜”一声,就往那裂海玄龙鲸冲去。

神挽弓看着那场中的绿色巨龙,眼神一黯:那只绿龙与王浩的关系匪浅,若是死了……

裂海玄龙鲸乃是龙族与鲸族交叉而生,有龙族与鲸族的共同特点,十分强悍,但是再如何强大,那也不过只是杂交而生的灵兽。

只见那裂海玄龙鲸身长不知几尺,全身呈青白之色,背上倒竖着一排锯齿状的倒刺,从尾翼往头部依次大而转小,慢慢消失,尾部似鲛非鲛,似龙非龙,宽阔的鱼鳍奋而有力,背部还有白色的流线型的线条夹杂其中。鼻翼两侧附有两条长长的青须,面目狰狞而富有力量的美感。

这只裂海玄龙鲸不凡。

这水清角曾经拿到了一只白蹄乌,好生侍养,现在又得了这裂海玄龙鲸,想来那绛津渡辉煌之日,是指日可待了。

而王浩的青色巨龙一出,那裂海玄龙鲸原本霸道无比,很是猖狂的举动顿时偃旗息鼓,好似孙子见到了老子,俯首称臣,瑟缩害怕。

水清角奇异的看着王浩面前的这只青色巨龙,对着裂海玄龙鲸道“你怎么了?快上啊。”

却那裂海玄龙鲸早已没有了打斗之心,大白对着那裂海玄龙鲸“嗷呜”一声,那裂海玄龙鲸有些奇怪的看了大白一眼,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大白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却害怕不是假的,瑟瑟缩缩的缩回了《天海巨灵》这本武技中。

大白降下脑袋,在王浩面前好似请功一般,王浩摸了摸它的头,“做得很好,晚上吃肉。”

水清角有些无奈“看来兄台的实力远超水某人的想象,只是只凭这样就觉得一定能击败水某人,还是不太现实。”

“你有什么招数,一起使出来便罢,我在朔山梁州也很想与阁下一战,现在完成了心中夙愿,还望阁下不吝赐教。”

“如此甚好,那我便再出最后一招,水某人多方施压,依旧奈何不了兄台,最后一招,若能再为兄台破解,水某人甘愿认输。”

“《三元坎离化身法》!”

霎时之间,原本只是一道身影的水清角一分为三,变为了三个水清角,每一个都迅速游走在王浩身边虎视眈眈,寻找王浩的弱点,伺机攻击。

王浩眼睛一眯:身法武技,我也有。

折柳焉能缠巨龙?自是凭借好东风。东风若有凌云志,便可助吾凌霄空。

折柳缠龙纵!

三个水清角见王浩身形快若柳枝晃动,微微一讶,然而三者却此时全数追击王浩的身形,形成围攻之状,即使王浩的速度再快,遇到三个水清角,照样无计可施。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浩然正气经》此时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被王浩稳稳而施,那《三元坎离化身法》只是地阶高级的身法,如何能奈何的了这天阶的功法心经?

只见王浩的《浩然正气经》刚一发出,那《三元坎离化身法》所形成的三道水清角的身形,便迅速在浩然正气中开始虚虚实实的摇晃起来,王浩再接再厉。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黄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

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

…………

慢慢的,那三道声音在“轰”一声中,化为一道身影,水清角跌跌撞撞的从空中落下,捂着心口,对王浩施力“兄台技胜水某,水某落败。”

“有礼了。”

王浩也回之一礼,战斗结束,最后五强:神挽弓、王浩、公仪衔月、魏城歌、灵均。

按照规定,这场比赛要采用守擂台的方式来排名,王浩见那四人似乎都处于观望之际,看向神挽弓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兀自走到了彤阶天阙的中央。

“既然你们无人敢上,小子不才,第一个守擂台。”

神挽弓看着王浩,眼中闪过弑杀之意,刚欲上去,却那公仪衔月已经脚步翩翩的先他一步。

也好,先让公仪家的人去试探这王浩的底线到底在什么地方也好。

方才王浩的几场战斗,已经让人意识到了,这小子能站在这彤阶天阙之上,并非偶然,而是颇有实力,只是不知这实力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公仪衔月穿着银

丝烫金的儒袍,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好似翩翩公子,这七月流火的天气还扇扇子,显然除了装逼之外,这扇子也是他的一件武器了。

“王浩,我记得你。”

王浩不解的仔仔细细看了他一眼“何时?”

公仪衔月只是抿嘴“你坏我好事,还几次三番挑衅于我,今日我便来为我当初所受屈辱,报仇雪恨!”

王浩挠了挠脑袋“兄弟,我哪里得罪了你,你也要说清楚,这样上来不分青红皂白给我安一个罪名,这个锅我不背的,虽然我是老实人,但老实人并不曾撅你家祖坟,你何故如此欺负老实人?什么都让我接盘?”

公仪衔月气氛不已“我与圣女相约,若非是你,圣女早已对我倾心,又怎会因为你的横加阻挠,而使我丢了面子?那佑荫扬州的鸢尾红地,不是你横加阻挠,难道天下还有一个继承了昔日栖云观丹宗传承的王浩吗?”

王浩现在如梦初醒,总算记起这公仪衔月是谁了。

“是你?!”

就是你这个愣头三?原来是你?

王浩想起来了,那次在月京水郡的鸢尾红地之时,与自己一起战至最后的,有四人,除了自己,还有一个蒙面女子,那人自己不知姓名,剩下的,便是谢闻樱、楼心月,还有眼前这个为了讨那个白衣女子欢心的愣头三。

那白衣女子——

王浩回头看了一眼清暑广寒的方向,看向公仪衔月“是她?!”

怪不得自己总觉得遇到那沈冰烟有一种非是初次遇见的感觉,原来居然是因为这样。

“你总算认账了,若非是因为你,我公仪衔月岂会受此大辱?”

这十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王浩早已忘到九霄云外,不想这公仪衔月因为误认为自己驳了他的面子,使其在女人面前没有树立起光明的形象,暗暗对王浩记仇,这仇一记,就是十年。

真是绝了。

王浩抱臂,一脸悠闲的看着这个记仇记了十年,现在想找回场子的公仪衔月道“你想怎么打?”

“哼哼,当初你让我公仪衔月没面子,现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公仪衔月势必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让你知晓我琵琶青冢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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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五章 轩辕夏禹剑

轩辕夏禹剑——众神采首山之铜为大帝所铸。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

那魏城歌手中的长剑便唤为此名,当那剑身从剑鞘中拔出而寒光四射时,王浩便大赞一声“好”,相比之下,自己的桂溪凭风刀在外观气势便弱那轩辕夏禹剑一筹,而即使如此,王浩也丝毫没有泄气。

“请赐教!”

王浩话音刚落,魏城歌便操纵着轩辕夏禹剑向自己刺来。

轩辕夏禹剑乃是天阶初阶的灵兵,据说天阶在出世时,便会引发而来雷劫,雷劫散尽,才算这灵兵筑成,灵兵需要沐浴在雷劫之中整整数日,雷光消散,这才算是天阶灵兵的成功铸造。

这把剑实实在在的压了王浩一筹,王浩当机立断,立即再次调转出《浩然正气经》,以浩然正气经加注在刀法之中,才能弥补缺陷。

而当王浩的《浩然正气经》一出,只见那魏城歌毫不在意对着王浩的防守部位再次袭来,“武技之存,我亦不让你后!”

“《大衍火网》!”

王浩还未反应的过来,但见那轩辕夏禹剑挽了一个剑花,凝结成一张巨大的火网朝着王浩铺盖而来,王浩转身一让,方才的那片空间已为《大衍火网》袭击,开始片片溃裂。

而不止如此,那魏城歌见可能这《大衍火网》奈何不了王浩,便再施一招。

“《斩风苍雷》!”

话音刚落,从天边“轰隆隆”飞来一团炸雷,但见那魏城歌以剑尖硬生生的将那雷劫挑入剑尖之上,顿时那轩辕夏禹剑之上,雷光闪烁,而那雷劫便成为那轩辕夏禹剑的最佳利器,朝着王浩滚滚而来。

不好!

快慢意志,给我慢!

然而这也无法子,王浩的快慢意志停留在八层,并未臻至圆满,倘若臻至圆满,而成大道,必能化解这危机四伏。

“《天音龙封》,压!”

《天音龙封》一出,王浩本欲借身法与那轩辕夏禹剑周旋一阵,谁知那魏城歌知晓王浩意图,居然使出了《天音龙封》将王浩的退路层层封锁起来。

“《黄沙灵本》!”

而当《黄沙灵本》再出,无数黄沙忽然出现,在王浩的身边筑成了一道黄沙城墙,王浩不仅退路被封,现在在《黄沙灵本》的威势之下,连战斗的地点,也被局限在了方圆咫尺之内。

好强的手段,这魏城歌手中的武技数目众多

,却每一本武技都演练到了一种化境,这才能得心应手的将王浩按照他所设想的结果困住,造成这般结果,王浩除了慨叹就是慨叹,慨叹这魏城歌之威名赫赫,果然是名副其实。

见王浩如愿以偿的被困缚在自己设下的诸多枷锁之中,魏城歌将轩辕夏禹剑倒插在地上,对着王浩淡淡道“你还有什么手段?”

你还有什么手段,能出的来?

王浩自然听懂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从那轩辕夏禹剑出现的第一刻起,这魏城歌就一步步的将自己逼入现如今的困境,怪王浩大意了。

得想个能一击击破的法子才行。

就在这时,王浩面皮一僵,脸上露出一副好似吃了屎一般的表情,原因只有王浩知道。

此前在王浩境界尚低时,每一次破一境就会出现的异象,居然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了。

大金牙露出一口牙,笑嘻嘻的对着王浩“嗨,老弟,最近过得咋样?”

上枝朝歌鹿见大金牙也紧紧的盯着自己道“你瞅啥?”

“瞅你咋地?”

“主人,他瞅我。”

王浩现在正在外面生死攸关,体内两个沙雕居然在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王浩头痛欲裂“饲灵鸡,给我将这只肥鱼赶出去!”

若是平时王浩还会与大金牙叙叙旧,却大金牙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甚至王浩都没来来得及注意,在其体内,一汪原本只有方寸大小的莲花池,已经变成了万顷大泊,无数灵物间出其中,十分壮观。

王浩现在忙的要死,哪有闲情逸致赏月,大金牙也是个没眼力劲的,不知道什么叫审时夺度,也不知道什么叫当务之急火烧屁股,见王浩要将自己赶出去,不由嚎啕大哭。

“兄弟啊,你咋了,怎么一段时间你就拔**无情了?”

王浩气的吐血,懒得跟它扯牙,谁知大金牙眼珠子“咕噜”一转,见到王浩现在居然被困在一个地阶高级的武技中脱不了身,不由鄙夷一笑。

“我说兄弟啊,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遇到困难应该找领导,你都不找领导,作为你的领导的我,怎么能知道你需不需要本领导的关怀,又怎么能给你无微不至的关怀呢?”

王浩强忍道“你有法子?”

“我没有。”

大金牙“嘿嘿”一笑“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该做的表面功夫也是要做的,领导的关怀是一回事,你的死活,跟领导的关系

也不大么。”

王浩气的吐血,大金牙又道“别死啊,虽然我办不到,但是我爷爷办得到啊。”

王浩大喝“你老子还在佑荫扬州生劫幻界的赤漓牙江里面给人家算命,你哪来的什么爷爷?”

大金牙摇头晃脑“你相不相信,我把我大爷交出来,我不仅要叫他大爷,你也得叫他大爷?!”

王浩牙痒痒“我不信,有种你把你大爷叫出来我看看。”

“大爷,王浩叫你们。”

在王浩的注视下,两只黑白鲤鱼从王浩的鸿蒙云界塔中钻出头来,好奇的打探着外面的世界。

王浩大惊:自己的鸿蒙云界塔中有什么,自己是最清楚的了,有大金牙这个奇葩在,什么时候又混进去两条黑白大混子?

而且自己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金牙,好久没见了,来,让爷爷抱抱。”

大金牙尾巴一甩,“扑腾”一声跳入了王浩的鸿蒙云界塔中,赖着不肯走,那两条黑白鲤鱼颜色分明太过明显,王浩瞧着古怪,敢想不敢言。

真是草了,自己居然连眼皮子底下有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饲灵鸡睁开眼睛,用鸡爪摩挲着自己坚挺的鸡冠:这两条鱼的来历,可大了。

那两条鱼看着王浩道“你就是王浩吧。”

大金牙扭了扭身子“王浩,我爷爷最喜欢别人也喊它爷爷,你要是想得我爷爷真传摆脱困境,你也得叫爷爷。”

王浩憋了半天:算了,虽说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但俗话又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爷爷——”

王浩嗫嚅一声,两只黑白鲤鱼打了大金牙脑袋一下“你又欺负主人。”

大金牙“嘿滋”一笑,两只黑白鲤鱼绕着王浩的丹田转了一圈,对王浩道“少年郎,你本身已经掌握了最好的,能突破困境的方法,为什么从来没想到呢?”

本身就有?

王浩不解“还请前辈赐教。”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秋之肃杀,能斩破一切奸佞,一切虚实皆在秋之肃杀下无所遁形,你既然已经拥有了刀道雏形,藏你心中,只要在春冬之上,再悟出秋之一刀即可。”

秋之——一刀?

王浩睁眼看去,大金牙和那两只鲤鱼消失不见,而眼前的黄沙依旧成为阻挡自己的壁障。

秋之一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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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六章 大夏龙雀刀

孟夏麦秋,百谷成熟。飞龙秋游,齿落更生。

大雁南飞是秋,春华秋实是秋。

而无边落木萧萧下是秋,楚天千里清秋亦是秋。

王浩心头一震。

青泥小剑关,红叶湓江岸,百草连云栈。

秋之一刀,可破一切奸佞宵小,非是虚言。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秋之一刀,破击万物,以此一刀,当做冲天刀!

王浩大喝一声“秋之一刀,破!”

但见一霎时,原本包裹住王浩的层层坚固黄沙,从里面透出一点光亮,初始那光亮不过米粒大小,渐渐开始扩展为燎原之势,紧接着,一道可破世间万物岑寂的刀光冲天而起。

平临云鸟八窗秋,壮压西川四十州!

那一刀的风华当做惊才绝艳,一刀便将那围剿住王浩的黄沙寸寸劈裂,进而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而那黄沙碎裂,造成的巨大威势完全停息之后,将魏城歌狠狠的抛了出去,即便魏城歌以轩辕夏禹剑阻挡在前,隐约之中似乎听到了轻微的破碎声,却那轩辕夏禹剑到底是天阶初级的灵兵而没有破碎,而其本人却如一道流星,重重的被扔了出去。

魏城歌撑起长剑,有些艰难的从地上爬起,自己的四种武技叠加使用,到底威力如何,自己是一清二楚,却今日喷吐在自己身上,若非自己实力滔天,恐怕方才自己的一身修为就已经被废了。

“我输了。”

有传言说,佑荫扬州如若谁论剑术第一人,必然首推便是这被称为九公子之首的魏城歌。

有句话叫“平生未见魏城歌,徒练剑术也蹉跎”,说的便是如果使剑武者不与魏城歌切磋一番,那么无论外人对你的剑术称赞的多好,那也只是井底之蛙,不可信的谎话。

王浩看着眼前这个剑术高手,即使如此,依旧有着一身剑气傲骨,不由心底赞叹:若这魏城歌没有从那佑荫扬州离开,说不定今时今日,早已成为佑荫扬州一个不灭的传说和佳话,而他却选择了离开,来到了更加广阔的舞台,这也昭示了未来他的一生都不会平凡,这样的男儿,铁骨铮铮,当为楷模。

“承让。”

王浩恭敬施礼,即便如此,还是对魏城歌心中充满了敬意,魏城歌有些感叹的轻叹一声:果然是那个地方出来的人,这世界的希望,也只有他可以受着了。

“王浩,胜!”

随着王浩击败了婆娑渊的第一剑客魏城歌之后,场面开始沸腾不已。

“这王浩如果真的是移海境,我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还用得着你说,这小子肯定掩藏了修为,怎么可能有移海境的傻叉能打败魏城歌,这魏城歌可是据说那婆娑渊的阁主公皙壤都不是对手。”

“这样说来,下一个上场的,不知是那神挽弓还是灵均,这两人方才一路过来披荆斩棘,不论是任何对手,都是一击击中打死,毫不拖泥带水。”

“我看估计还是神挽弓,据说神挽弓的修为已经是巅峰大成的穿天境,实力修为摆在那里,这王浩再厉害,如何能跟穿天境的大能对抗?”

……

王浩看着最后剩下的两人,视线从灵均身上移开,不是算了,而是最重要的账,要留在最后算,而王浩也已经得知,这灵均便是那大光明境的八尊菩萨之一,即那百家青州的一等杀手组织惭柑雪寺的领导者。

之前王浩也曾接触过关隶山阴,却那关隶山阴之余惭柑雪寺,根本就与小孩子过家家一般,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而关隶山阴注定为历史所淘汰,而这惭柑雪寺因为大树后面好乘凉,注定还会经久不衰,王浩心里有数,在自己尚还弱小之时,那一波又一波杀手的围击,不是别人,正是这千山万水之外的惭柑雪寺之人下的手,也就是这所谓的普度众生的灵均菩萨亲自下的命令了。

王浩还知,这惭柑雪寺为达目的不惜一切手段,是极为阴狠而歹毒的存在,这样存在,居然还能与普度众生的佛家联系在一起,真是可叹可悲。

乱世菩提不问世,老君背剑救苍生。

所有的过往,不是算了,而是你给我等着!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灵均感觉到王浩恨意的视线,对着王浩笑吟吟的点了点头,似乎一点也不见怪,王浩淡漠的将视线转移开来,落在了神挽弓的身上。

“给我,滚出来!”

神挽弓乃秋墟洞天世子,这辈子遇见的所有人都对自己毕恭毕敬,却在一个无名小卒的手里屡屡吃瘪,现在还大庭广众对自己出言不逊,心中的怒火与杀意早已濒临到了一个顶点。

“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神挽弓嗜血一笑。

王浩道“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是,神挽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的死法,会比吧拓跋玺还要残忍。”

神挽弓哈哈一笑“残忍?你以为,你将那琉璃浸火给了金元宝之后,你没有了神火,我还会怕你吗?”

王浩悠悠一叹:不知者无畏,懒得跟这只蛤蟆一般见识。

“你出手吧。”

神挽弓看着王浩,眼中恨意连绵:今日若不诛杀

此獠,必然他日我神挽弓即使成为九州大比的第一名,也会为人所耻笑。

“小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难道你只会嗷嗷叫吗?”

神挽弓脸色狰狞,王浩话音刚落,其手心中便出现了一把长刀。

“大夏龙雀刀,天阶中级灵兵,以神武龙雀脊骨打造而成,全刀重量两万七千八百斤,王浩,今日我让你死在我这大夏龙雀刀之下,你可以含笑九泉了!”

王浩心神微晃,这大夏龙雀刀实在太过霸道,但凡是使刀的刀客皆无法轻易忽视,而就在此时,那神挽弓口中呼和一句“《天虹神抄》!”

王浩神色一凛:这本武技绝不是地阶武技,这是——天阶初级的武技!

伴随着《天虹神抄》应运而出,王浩手中只有那桂溪凭风刀便显得势单力薄。

而当那大夏龙雀刀与《天虹神抄》两两结合,相得益彰,王浩以刀抵挡,却只听到一声巨响,一声“咔嚓”而后,王浩的桂溪凭风刀,居然应声折断,生生裂为两半。

怎么可能?

王浩直呼不信,却这时神挽弓见势有利,得寸进尺,向着王浩席卷而来,王浩沉浸在方才的巨大惊讶中还未缓过神来,便为神挽弓一掌拍飞,落入边缘,生死不知。

“什么狗屁天才,不过也只是本世子的手下败将而已。”

神挽弓哈哈大笑,迎接着众人的欢呼,却见一边的王浩艰难的站起,将断刀吸在手心,收了起来。

待此间事了,我再送你,回炉重造。

那一掌霸道无比,王浩只觉得心口好似有一种巨大的压迫之力围堵而住,不断使自己的灵力运转也受到了极大的局限,很是不好受。

“居然站起来了?”神挽弓脸上闪过一丝杀意,那一击的威力如何,自己可是足足运足了一半的实力,而这小子真的站起来了。

这小子有点邪门。

神挽弓如此想着,王浩此次整理好心情,忽然开始运转功法心经。

王浩现在所掌握的功法,唯有那《浩然正气经》一种而已,他不如世家子弟,拥有大量的功法心经任自己挑选,但所有的东西,一定是能力范围之内最好的东西。

“浩然正气经!”

“呵呵,雕虫小技!”

“梵圣真魔功!”

但见那神挽弓见王浩运转功法心经,自己根本没有放在眼里,而《梵圣真魔功》一出,王浩方才所施展而出的浩然正气为之一滞,神挽弓的修为酣畅淋漓的展露出来,一下子将王浩逼入角落,使得王浩无法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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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七章 《梵圣真魔功》

这是,天阶高级的功法!

王浩身躯一震:难怪自己的《浩然正气经》在对这《梵圣真魔功》时,居然弱上许多,这《梵圣真魔功》必然就是《浩然正气经》的克星了。

既然如此,王浩急忙欲将《浩然正气经》收回,却正此当时,那神挽弓大吼一声,仿佛觉醒的洪荒异兽,对着王浩猖狂一笑“王浩,现在才想后悔,晚了,本世子要让你知道,在这世界上,总有你王浩永远也不能得罪的人!”

但见一霎时,那神挽弓气息淋漓尽致的展示出来,全场沸腾,即便是王浩也没有预料道。

“涅生——涅生境四重,这神挽弓,居然是涅生境四重的高手!”

“这神挽弓如此苦心孤诣,藏得这么深,看来是对这第一必要无疑了。”

……

王浩心神大颤:自己想到可能会遇到涅生境的高手,因为万龄以内,若是天资卓越,还是能够遇到涅生境的高手的,却不想这神挽弓不过五百龄,居然便已经是涅生境四重的高手了,实在令人惊叹。

既然如此,王浩刚想展露出修为,立即否掉。

不行,除了这个神挽弓,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灵均,直觉告诉王浩,这灵均远比这神挽弓更加可怕,王浩的直觉从不出错,既然如此,那自己就万万不能暴露修为。

“哈!”

神挽弓狂妄恣肆的展示着自己的修为,好似天下唯我独尊,此情此景,身边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成为神挽弓的陪衬而已。

神挽弓揉了揉手肘,对着王浩大喝一声“小子,你若真的只有这点修为的话,那你就死定了!”

王浩目光凝重的看着神挽弓:自己此前并非没有与涅生境的武者对战,那罗鬼差便是如此,涅生境九重的修为,自己在罗鬼差的手下过了四招,未必没有一丝一毫战胜这神挽弓的法子。

“黄金大力!”

“一力——降四方!”

“二力——踏裂地!”

王浩一拳踌躇满志,信心十足的轰出,却此正时,王浩的拳头轻而易举的,为那神挽弓一掌抵挡住,王浩脸色一僵:怎么可能?

“看来,你果然真的不知道,涅生境与你这种渣渣之间的区别,否则,你怎会如此鲁莽,居然以为我与你之前打发的那些废物一般,只是一拳便能将我打发。”

王浩急忙后退,却那神挽弓对着王浩诡异一笑,骤然大喝

一声“对付你,即便使出本世子的《梵圣真魔功》也太看得起你了,不过本世子今日开恩,一定要让你痛痛快快的死去!!”

“《梵圣真魔功》!”

王浩的拳劲为神挽弓所挡,但见一霎之间,神挽弓捏成一只灵力大手,以王浩的拳头为支点,拖曳着王浩的躯体,狠狠向远处砸去,只听得“砰砰”两声,王浩的全身骨骼应声而断,口吐鲜血。

好强!

王浩看着神挽弓一步步朝着自己缓缓走来,心里忽然领悟:看来在那地狱之中,与罗鬼差之战,罗鬼差对自己是客气了,涅生境一出,普通的武者,焉能有活命的机会?

看着王浩的模样,神挽弓畅快淋漓道“王浩,你在羞辱本世子时,可曾想到有今日?怪只怪你,居然敢一脚踩在本世子的头上,你将神火给了那金元宝,你若身上还有神火,我倒怕你几分,可是你现在跟地上随手可拾的蝼蚁一般,本世子想踩死你,只是时间问题。”

“《梵圣真魔功》!”

一道又一道无形道气,将毫无反手之力的王浩,宛若沙袋一样扔来扔去,王浩现在才真正领悟到了,何谓涅生境,何谓生死握,在涅生境面前,一切非涅生境的武者,不过是蝼蚁而已。

“哎,这次王浩悬了。。”

“这是明摆着的死定了。”

“涅生境者一出,谁与争锋,不想这神挽弓居然已经是涅生境的武者,传言不是神挽弓才是穿天境九重的武者吗?”

“这说明了秋墟洞天为了这次神挽弓能在九州大比拔得头筹,多么苦费心机,惨淡经营,这神挽弓此次是要夺得魁首了。”

…………

王浩“哇”一声,吐出一口带碎肉的血来,之所以现在自己还没死,不是神挽弓手下留情,而是神挽弓现在还不想让自己这么快死。

“王浩,觉悟吧!”

神挽弓一脚将王浩远远一踢,将王浩踢向远方,王浩腰脊断裂,整个人成扭曲之状,模样极其悲惨。

“王浩!!”

荆渺渺等人仓惶大喊“快认输,快认输!”

王浩死死的盯着神挽弓“为了金元宝所受的那些屈辱,我也绝不认输!”

“好,本世子就是欣赏你这种能够为朋友两肋插刀的魄力,既然你不认输,本世子就不踩烂你的下巴了,就先折磨你至死吧。”

大白“嗷呜”一声从鸿蒙云界塔中

跳脱出来,王浩失措“大白,不要!”

“哦,忘记了,还有一条蠢龙,好似与你关系亲密,现在也来自投罗网了。”神挽弓云淡风轻的说道。

大白怒吼着朝神挽弓冲去,神挽弓淡淡一笑,握住大白的龙角,“啪”一声,奋力将龙角折断,断裂鲜血直流,“大白!!”

“嗷呜——呜呜呜呜呜——”

大白凄厉惨叫,神挽弓看着王浩关切之状,再次淡淡一笑“好像还是太便宜你了,放心,我还没有玩够。”

“刺啦”一声,神挽弓捏住大白的逆鳞,好似探囊取物一般,大白现在全身修为不过也是揽月境巅峰,如何能抵抗的了涅生境四重的强者?

但听得“刺啦”一声,神挽弓以涅生境者的神力,沿着大白的嘴巴,顺着大白的脊骨,剥下了整张龙皮。

“不要!!”

荆渺渺背过脸去,哭泣不止,不忍心再看,她知道王浩与这只绿龙的感情极好,王浩现在又不肯认输,如何能忍?

“看到了吗?这张皮鲜血淋漓,好似是这条龙的皮,果真触手极为可佳,你别着急,我再将这只绿龙的龙骨给你一根根拆解下来,让你一探究竟。”

大白的哀嚎整整响彻了整个彤阶天阙,在场无数武者中的大多数,都是经历过生死鲜血的,却如此残忍无道的明知故犯,还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斋道主,这——”

柏尝蕉忍不住在一旁出声,斋赊月淡淡“只要王浩不认输,那这神挽弓所作的一切都不算违背规则,无论其手段如何,只要能胜,便是成功。”

话虽如此,却这神挽弓不愧是那秋墟洞天的世子,与那神浊坠如出一辙,始终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王浩,你多次惹怒我,本世子现在先收取你一点利息,可是还没有待本世子玩够,这条龙就死了,真是不禁吓。”

大白龙角被折,龙皮被硬生生剥下,龙骨被一根根抽离,连带着肉身都为神挽弓轰成了碎渣,彤阶天阙上响彻大白的呜咽,一股血腥味充斥在彤阶天阙之上,经久不散。

王浩双目通红,好似入魔,全身充斥着一股难掩的戾气。

而大白方才的呜嚎声已经渐渐淡去,留在王浩眼前的,只有一滩碎肉,和那一根根,被神挽弓排列整齐的,拆解下来的龙骨。

王浩禁不住留下两滴泪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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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八章 《神武幽法》

一座恢弘的宅邸内,主溪舟正与一群富家子弟谈天说地,一时情况十分热闹,而这偌大的宅邸,也只是这整个天府之中的其中一座而已。

玉遗台在这个恢弘的天府之内,乃是有头有脸的权贵之家,而主溪舟,正是玉遗台的少主。

围绕着主溪舟而坐的一群富家子弟,家世大都不如他,却主溪舟与这群人极为要好,视之为兄弟。

一个家仆打扮的老者身后,有年轻武者拖曳着几个巨大的铁栅栏往这边走来。

“少主,这是前段时间玉遗台的附属势力所敬献给少主的一点心意。”

主溪舟正与友人谈到酣处,现在被打断,不由有些愠色,然而身边的友人齐齐上阵,对着那栅栏中做嘶吼之状的灵兽大加赞赏。

“主大哥,你瞧,这里还有那极为难得的九吻鼬,连柏龙驹都有,这柏龙驹可是龙马中的良品。”

“是啊是啊,你看那头上带有王者标志的玉鼎紫蛛,亦是极品。”

“更别提那星翅重影蛛了,大哥真是好福气啊。”

…………

主溪舟原本有些不顺的心情,因为这一通马屁被拍的极为顺畅,当即心情无比喜悦“哪里哪里,谈兄、卫兄若有瞧得上的,尽管领走便是,我玉遗台与几家世代交好,我主某的东西,不就是诸位兄弟的东西么?”

谈子积与卫息皆是平时一贯在那主溪舟身旁形影不离的两家子弟,现在骤然见了如此多的珍奇灵兽,心中激动之余,倒平添了几分嫉妒的看着主溪舟。

“主兄,我们兄弟俩可是听说,你主家有一本不世武技,唤为《神武幽法》,不知我兄弟几人,可有幸一观啊?”

听到《神武幽法》,即便是主溪舟再如何神经大条,也有些谨慎起来“各位误信传言,怕是听错了,我们玉遗台从来不曾有什么《神武幽法》,且这《神武幽法》若真在我们玉遗台,为何我主溪舟身为玉遗台少主,却从来不曾听说呢?”

谈子积与卫息相视呵呵一笑“不谈也罢,不谈也罢,主兄不要见外,谣言终究是谣言,不足为信。”

一时气氛因为方才提到了《神武幽法》而有些尴尬之处,却这时,一抹白色的身影混在一群灵兽中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你们看,那是什么灵兽?”

但见在一只巨大的柏龙驹身后,一只背部带有铠甲,腹部柔软,眼睛圆溜溜的四肢短小的滚地龙,正不断拱来拱去,好似在寻找出口。

主溪舟眉头一皱,“好似是白甲地龙?”对左右道“这白甲地龙是十分低级的灵兽,谁人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将白甲地龙鱼目混珠,想借机欺瞒本少主?!”

左右连忙跪地道“少主饶命,少主饶命,在半途中,因为怕灵兽的长期运送会死掉几只,小的曾打开笼子查探过这些灵兽的情况,但

在灵兽运来之前,每一只灵兽都登记在册,绝不会有白甲地龙如此低级的灵兽混在这些灵兽中欺瞒少主的,少主明鉴啊。”

主溪舟脸色缓和“既然如此——”

主溪舟上前一举将那白甲地龙单手拎起,但见那只白甲地龙不过还在幼儿期,全身的白甲还带着粉粉的肉色,眼珠子里氤着一团雾蒙蒙的水汽,楚楚可怜,却在一群身强力壮、威猛无比的灵兽中格格不入,主溪舟原本准备一起留在后院饲养,待其成年再扔出去,却那两个兄弟已经开口了。

“主兄弟,这白甲地龙十分低级,若一起留下来,恐怕显得主兄弟无法分清楚灵兽好坏一般,为人耻笑。”

“是啊,主兄,既然是误入其中的灵兽,直接杀了就是,何必费力?”

……

两人撺掇的话语言犹在耳,主溪舟双唇微抿,对左右道“给它吃点东西扔远点。”

“是。”

次日——

今日主溪舟与谈子积和卫息约好了来这片林子里打猎,几人纵马驱驰,越行越到了人迹罕至之地,但见前方树林茂密,山岛竦峙,十分险恶,主溪舟道“这里好似不是那猎物跑来的地方,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谈子积勒马哈哈一笑“主兄弟何时变得如此胆小,来都来了,反而不敢上前了?”

“就是就是,主兄主动相约,可千万不要自己先怂了起来,叫我们这些兄弟笑话。”

主溪舟忧心“我若一人倒也无碍,可今日舍妹涴眠亦是随行,若是留了她一人,我自然不放心。”

谈子积与卫息无奈,暗骂一声,却也只得随着主溪舟往回走去,谁知在半路上听到一声好似灵兽的怒吼,紧接着便是一道凄厉的求救“兄长,救我!”

主溪舟脸色大变“是涴眠!”

“驾!”

三人一路疾驰,但见在前方不远,一只巨大的大地赤蝎发了狂,以尾巴卷裹着一个身着粉衣的小女孩,不断往林子深处走去,十分凶悍,那大地赤蝎个头极大,张开嘴巴便能吞下一只龙马。

“涴眠!”

主溪舟大喊一声,谈子积与卫息害怕后退,侍卫听到呼喊声也急忙过来,见此一幕,纷纷向着那大地赤蝎射出飞箭,却那大地赤蝎皮糙肉厚,根本不怵,而涴眠的呼喊声已经渐渐减小。

“涴眠!”主溪舟心神大颤,就要往前,侍卫纷纷阻止“少主,这大地赤蝎现在发了狂,少主若也前去,恐怕——”

“难道要本少主眼睁睁的看着涴眠在我面前因此而死吗?!”

却在这时,一抹白色的身影从林子一角跳脱而出,一咕噜直接爬上了那大地赤蝎的脸上,伸出不甚尖利的爪子,对着大地赤蝎的眼睛狠狠抓去。

大地赤蝎发狂大叫,动作开始愈加暴躁不安。

“这是——”

谈子积与卫息相视一看“这不是那日被扔出玉遗台的白甲地龙吗?”

主溪舟也吃了一惊,却正在这时,那大地赤蝎的战斗力达到了巅峰,因为那小白甲地龙的抓挠,双眼疼痛,开始反扑,骤然将粉衣小女娃扔进了嘴里,“咕叽咕叽”的干嚼起来,嘴角不断流出鲜血。

一只小白甲地龙和成年的大地赤蝎之间的力量差距悬殊之大,小白甲的努力也只是杯水车薪,那大地赤蝎吃了女孩,开始翻滚着身体,以巨大的爪钳,将白甲地龙一股脑扔出去,白甲地龙腹部流出血来,却依旧上前不屈不挠的与大地赤蝎斗争,却屡屡被伤,奄奄一息,即便如此,也还是虚弱无比的上前而去。

终于,大地赤蝎在诸多人手的合力之下,被砍断了手脚,牢牢的束缚在铁网之下,而涴眠,涴眠却再也回不来了。

主溪舟从已经死去,僵硬着身体的大地赤蝎的嘴角抽出一块粉色的衣裳一角,忍不住颤抖起身子,涴眠,涴眠——

这时一直在一边的白甲地龙“呜呜”叫了两声,腹部鲜血直流的看着大地赤蝎的嘴巴,那里,那个女孩的身躯已经碎裂,再也没有了生机,而主溪舟正沉痛不已,白甲地龙“呜呜”,拖曳着流血的身躯,来到主溪舟的腿边,满含安慰的看着主溪舟。

主溪舟低头一瞧,见就是这只白甲地龙,害的涴眠死亡的速度加快,否则若是甲卫合力,涴眠定然能救回来!

“滚开,卑鄙的灵兽,我好心留你在府中果腹,你为何要害涴眠因此丧命?连灵智都未开的蠢货,给我滚开!!”

主溪舟一脚将白甲地龙踢开老远,白甲地龙滚了两圈落在远处,眼中带着疑惑的看着愤怒无比的主溪舟,而这时谈子积与卫息从安全之地窜出来,也对着白甲地龙破口大骂。

“主兄弟,我都看见了,若不是这只白甲地龙,涴眠小妹也不可能死,看我杀了它,为涴眠报仇雪恨!”

“不错,杀了它,为主兄出气!”

谈子积与卫息拿着两柄尖刀,以剑尖对着白甲地龙,白甲地龙见到尖锐之物,而那两人气势汹汹的朝着自己扑来,不由唬了一跳,扑腾着带血的身躯,穿过层层树林跑走了。

“算了,那东西受了重伤,你们不追它也快死了,事情已经如此,杀只灵兽,又能如何,且先带着涴眠的东西,回——回家去吧。”

谈子积与卫息看着满地的鲜血,眼中却闪过几丝异样,对着主溪舟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哎,主兄,若当时你们玉遗台果真有那传说中的武技《神武幽法》,说不定关键时候,也能派上用场了。”

主溪舟不知有诈,只是仍旧淡淡一叹“事出突然,谁又能料到有如此变故呢。”

谈子积与卫息见这主溪舟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都不承认,不由看向对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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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九章 玉遗台之变

是夜。

玉遗台却弥漫在一片熊熊大火中,无数男女老幼在这一场大火中丧生,而主溪舟看着昔日两位挚友不敢置信。

“谈子积、卫息,为什么?”

主溪舟全身修为被废,灵根被除,丹田也被狠狠捏碎,而更重要的是,自己的识海,也被封锁起来了。

“为什么?我们给过你主溪舟多少次机会,你就是不知道珍惜,我告诉你,不仅仅是我们两家,而是这全州府的人都想要得到你的《神武幽法》,你说没有没关系,我们今夜,会将这偌大的玉遗台掘地三尺而寻找,不怕找不到那《神武幽法》。”

主溪舟悲痛欲绝“原来你们,我还当你们与我是患难兄弟。”

“若非是为了《神武幽法》,谁愿意整日与你这种蠢货夜夜买醉,称兄道弟?而且,别忘了,你现在是我们的阶下囚,你还当你是玉遗台的少主呢?压下去!关入天牢,先留他一条狗命,如果掘地三尺也找不到那《神武幽法》,那便严刑拷打,看他到底招不招。”

主溪舟心如死灰,两侧下属将主溪舟大绑,正要压下去时,忽然从天边远远飞来无数飞鸟,无数灵兽也从大门正面将大门踩踏,整个玉遗台的前院被夷为平地,各种各样的低级灵兽勇往直前,将看到的一切生灵都踩扁。

“什么情况?给我挡住,给我挡住!”

“快,快,将这些闹事的灵兽给我全部杀光,何处而来的如此多碍事的灵兽?”

…………

待一切归于平静,那些灵兽出现的蹊跷,来得快,去的也快,却待灵兽如潮水般褪去时,卫息大喊道“谈子积,你看,那主溪舟不见了。”

主溪舟只记得被一只柏龙驹甩到身上之后,其余的就一切都不记得了。

而睁开眼睛,见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正蜷缩在自己的脚边,主溪舟大惊坐起身,那白色的身影舒展开,居然就是那只白甲地龙。

“你怎么会在这儿?”

主溪舟见到那只白甲地龙的腹部

有许许多多的伤口,这便是那只与大地赤蝎战斗的灵兽了,不想居然没有死,反而——

“昨夜那些灵兽,是你的朋友?你带着它们,救了我吗?”

主溪舟见到在山洞外无数的灵兽正张望着脑袋,好奇的看着这个人类,不知为何小白白要一个个的拜托自己救这个弱小的人类,十分不解。

白甲地龙手舞足蹈的描绘事情的发生,大意也如主溪舟猜测的那般,却主溪舟查探了自己一番,身上的伤势并不严重,将欲向自己亲昵的白甲地龙一把推开。

“即便你救了我,这也不能改变是你杀了涴眠的事实,你如此这般,会让我想到涴眠之死皆是你的干系,你若在我此前献媚,我还当你是觊觎我玉遗台的权势,现在我玉遗台已经灰飞烟灭,你还如此惺惺作态又是作甚么?”

主溪舟毫不留情“我知道,不论是人类还是灵兽,我知道,你们都是这样,接近我是为了利益,若无利益,我主溪舟便是一文不值的东西,你尚在哺乳期,便也学的人类这般狡猾,害死了我的涴眠不谈,现在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救我一命,怕也是为了《神武幽法》吧?我主溪舟明确告诉你,我玉遗台从来不曾有什么《神武幽法》!”

白甲地龙不明白主溪舟为何忽然情绪变得无比激动,上前伸出爪子想抓住他的手,而主溪舟却一手推开,白甲地龙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又不泄气的露出自己粉嫩嫩的肚皮,向主溪舟敞开。

灵兽的腹部是灵兽全身最为脆弱之地,一只灵兽肯对你展露出脆弱之地,一定是因为信任。

而白甲地龙的腹部大大小小的伤口结痂,很是凄惨。

主溪舟径直一脚跨过去,连看都没有看这只白甲地龙一眼,一个转身,迅速骑上最近的一只柏龙驹,大喝一声“驾!”

白甲地龙在后面“呜呜”出声,追寻着柏龙驹上的主溪舟。

“呜呜——呜呜——”

别走,别走,求你了,别走,你会受伤的,你若离开这里,我如何再救你一

次?

主溪舟捂住耳朵,再次操纵着柏龙驹往前而去,丝毫不顾身后的白甲地龙,白甲地龙双手双脚并用,却那主溪舟的身影越来越远,渐渐地,消失在了莽莽的丛林中。

二十四番花信风,始于梅花,终于楝。

这一日,大雪如同满山的席子一样,片片吹落,白甲地龙栖居在一处低矮的山岩下,下面铺着干草树叶,大雪簌簌的落下,落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也落在它的心里。

山雪吹散了窗纸上的松影,吹不散我心头的人影。

白甲地龙看向远方,好似看到几日前,自己在那片火光中看到的,主溪舟满身是血的身影倒在血泊中。

“呜呜——”

白甲地龙呜咽一声,抬了抬眼皮,在风雪之中,它好似看见了主溪舟微笑着朝自己走来。

别走,别走——

敏锐的抬起头,却昔日那身影乘着柏龙驹而毫不留情离开时的画面,还牢牢的刻在脑海里。

白甲地龙忽然决定了什么,开始对着雪色狂奔。

你不来,我就去找你。

城中——

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坐在墙角下,这乞丐异常虚弱,力气也甚小,每次占据最好的乞讨位置时也占据不到很好的位置,总为别的乞丐欺负。

只知这乞丐是最近才来到这城中的,无人知其来历。

夜已深——

今日并未得到什么同伴,乞丐在夜色中露出削瘦的脸,居然是主溪舟?

主溪舟缓缓行到一处桥洞下,在桥洞旁的一张席子上就坐,捂着肚子入睡。

他已经许久没有吃饭了。

“呜呜——呜呜——”

主溪舟忽然抬起头,见到一抹白色的身影朝着自己狂奔而来,嘴里叼着一个馒头,身上添了许多新伤。

主溪舟不敢置信,白甲地龙将馒头放在主溪舟的面前,蜷缩在主溪舟的面前,好似极累一般,舔了舔主溪舟的手背,开始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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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章 一饭之恩

主溪舟这次没有拒绝,他抚摸着白甲地龙背上的伤口,有的还在往外渗血,是今日刚刚添的伤,而馒头上也还有血迹,是,为了这个吗?

主溪舟第一次,没有拒绝,却也没有亲近白甲地龙,他将那个馒头全数咽下,看着黑漆漆的桥洞,想到了自己还在玉遗台时,有无数亲近自己,讨好自己的灵兽,每一只的身份血统都比眼前这只白甲地龙尊贵,却玉遗台被攻陷,那些灵兽都主动跑入了别人的后院,成为了别人的爱宠,而初始为自己丢弃的这只白甲地龙,却一而再再而三,赶也赶不走的留在自己身边。

第二日,主溪舟依旧冷着脸在前面走着,白甲地龙颤颤巍巍的在主溪舟身后跟随,却主溪舟不再赶它走,却也不与它亲近,只是疏远它,可即使如此,对白甲地龙来说也已经很足够了。

白甲地龙在身后亦驱亦弛的跟着主溪舟,主溪舟来到了一贯自己讨饭的地方,开始沉沉睡去,白甲地龙抬头试探性的触了触他的鼻息,往外奔去。

“别跑,别跑,就是这只滚地龙,这段日子天天来偷我家的馒头,逮住他,千万别让它跑了!”

一个拿刀的女人在身后追着白甲地龙,白甲地龙转了几个弯,嘴里叼着馒头,总算甩掉了那女人。

好险。

白甲地龙蹩进一家巷子里,正准备往主溪舟那里冲去,谁知方才那女人拿着一张绿色的大网,一把套在白甲地龙的头上,“嘿嘿”直笑。

“现在你跑不了了吧?小贱东西,看你这次往哪跑!”

依旧还是那个时间,主溪舟睁开眼睛,今天自己的碗里又没有收获,主溪舟收起碗,正准备离开,却见那白甲地龙一瘸一拐的往自己这边来,身上的伤势比之前更重了,主溪舟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待近处一看时,却见那白甲地龙的尾巴好似被什么东西咬掉一般,硬生生被咬断了。

白甲地龙将嘴里那个含血的馒头扔在主溪舟的脚边,主溪舟蹲下一看,见他嘴里还带着肉沫和几片白色的鳞甲。

这尾巴是它自己咬断的?!

“你疯了吗?”

白甲地龙扭了扭身子,仰躺在地上,对主溪舟露出了肚皮,肚皮上,许多年岁前,曾因为与那只大地赤蝎而战受的伤,现在已经痊愈,伤疤也只有浅浅的十几道,不再像以前那么狰狞了。

这时一道脚步声从主溪舟的后方响起,几道人声传过来,白甲地龙忽然害怕的躲在主溪舟的衣角下,不敢出声。

“我看到是往这个地方跑的啊。”

“那小东西真是能耐,每次都来我们家偷东西,而每次也只偷一个馒头,还好今日逮住了。”

“可惜啊可惜,你拴住他起码也得拴

住他的头,怎么能用一根链子将它的尾巴倒捆起来,挂在悬梁上呢?”

“我以为这样就跑不了,等晚上再回来收拾他,谁知那小东西居然为了逃命,连自己的尾巴都咬断了,还顺带又偷走了我一个馒头。”

…………

白甲地龙再从主溪舟的衣袍中钻出来,伸出短短的爪子,使劲踮起脚尖,想碰触主溪舟的手。

夜色苍茫,主溪舟第一次主动蹲下身子,紧紧抱着“不要去了,再也,不要去了。”

却主溪舟越来越虚弱,这一日,白甲地龙离开了主溪舟,久久没有回来,主溪舟撑着身子,四处寻找,在人群围绕之处,见到了被一个握刀的屠户,放在案盏上准备剥皮的白甲地龙。

“诸位,诸位,既然谁也不承认这只灵兽的归属,这只灵兽这段时间偷了我家婆娘那么多吃食,今日我李屠便要当着大家伙的面,将这只地龙开膛破肚,无人认领,那就成为我李屠的刀下亡魂,弥补我们家这么长时间,被这只蠢地龙的偷走东西的亏空!!”

人群中,主溪舟一眼看到了白甲地龙,白甲地龙也看到了主溪舟,水蒙蒙的眼睛骤然在绝望中有了神采。

李屠忽然惊奇“果然,这只灵兽对你们中的一个人有反应,站出来,这只蠢地龙是谁的,站出来!有种指使这只蠢地龙,干什么不站出来?”

主溪舟紧握着双手:现在站出去,一定会被这李屠当场打死,可自己若是不站出去,白甲地龙也一定会被这李屠杀了。

李屠见无人认领,气愤不已,操起案盏上的屠刀,喝声大喊“既然无人站出来,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主兄弟,这白甲地龙十分低级,若一起留下来,恐怕显得主兄弟无法分清楚灵兽好坏一般,为人耻笑。”

“是啊,主兄,既然是误入其中的灵兽,直接杀了就是,何必费力?”

……

“滚开,卑鄙的灵兽,我好心留你在府中果腹,你为何要害涴眠因此丧命?连灵智都未开的蠢货,给我滚开!!”

“主兄弟,我都看见了,若不是这只白甲地龙,涴眠小妹也不可能死,看我杀了它,为涴眠报仇雪恨!”

“不错,杀了它,为主兄出气!”

……

“呜呜——呜呜——”

别走,别走,求你了,别走,你会受伤的,你若离开这里,我如何再救你一次?

……

……

白甲地龙看着主溪舟紧握双手,并且死死闭着眼睛,双眼之中,十分人性化的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

千万不要出来,你若是好好的,就是最好的。可惜日后,你就要挨饿,再也没有办法吃

到饭了。

白甲地龙的眼神,从绝望,到看到主溪舟时出现的神采,再见主溪舟不敢站出而露出的欣慰,最后又转变为无穷无尽的哀伤与死亡。

“那小东西真是能耐,每次都来我们家偷东西,而每次也只偷一个馒头,还好今日逮住了。”

“可惜啊可惜,你拴住他起码也得拴住他的头,怎么能用一根链子将它的尾巴倒捆起来,挂在悬梁上呢?”

“我以为这样就跑不了,等晚上再回来收拾他,谁知那小东西居然为了逃命,连自己的尾巴都咬断了。”

……

“是我的。”

一道极轻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李屠刚刚准备一刀劈下去的刀蓦然一顿,吃惊的看着人群中站出来的主溪舟。

“你确定吗?”

主溪舟坚定的看着他,充满愧疚的对着白甲地龙“对不起,如果这世间,真的还有什么真的,那是你,你应该好好活着,而不能为我而死。”

对李屠“是真的,这只灵兽是我的,我指使它做了所有的事情,你若有什么怨气,尽管对我发泄即可,它不过是受了我的指使,放了它,我任你处置。”

白甲地龙双眼忽然泪水迷蒙,看着主溪舟“呜呜”出声。

只见在这一霎时,周围的场景好似玻璃镜片一般碎裂炸开,主溪舟一切的意识回归本体,对着白甲地龙的方向遥遥伸手一摸,白甲地龙微笑着消失在虚无之中,眼中氤氲着喜悦的泪花。

王浩推开第十五层地狱的门,便见到罗鬼差站在自己面前。

“接下来,你不能再闯了。”

王浩不解,罗鬼差道“如果你未来,还想再有所成就,这地狱十六层,不是你现在该进的地方。”

饲灵鸡在鸿蒙云界塔中难得开口道“王浩,这小鬼说的对,你现在不能直接闯入,不是合适的时机。”

王浩想了一遭“既然如此,那我便听阁下的吧。”

罗鬼差面上闪过一丝欣慰“道主要见你。”

彤阶天阙之上,王浩匍匐着直起身子“你若觉得我好欺,你可欺我,杀我,谤我,毁我,但你万万不该,以它的性命为你痛快下杀手的理由,而以此来伤我!”

临死反扑?

神挽弓鄙夷的看着全身几乎骨骼碎裂的王浩,很明显是临死反扑,困兽犹斗的状态,当即哈哈大笑“不错不错,这只蠢地龙死了,接下来就该是你了,你既然还没有死透,那我就送你一程。”

只听得“噗”一声,一道盈盈的火光现于人前,众人顿时忍不住抽气。

“天呐,这神挽弓居然将秋墟洞天的镇派之神火,腐骨灵焰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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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一章 腐骨灵焰

腐骨灵焰,神火榜排名第九十七。

神火榜上一共只有一百道火焰,这腐骨灵焰的排名,比大衍符文焰的排名都要高。

其实秋墟洞天到底有没有神火存在,一直以来,众说纷纭,有的说有的,有的说没有,但是秋墟洞天却也不仅仅只是靠着这个不切实际的神火虚言才能成为超级世家,而是因为别的原因。

现在神挽弓手中拥有了一朵神火,这岂不就是坐实了秋墟洞天的确有神火存在的事实?

一下子场中众人开始摇头叹息。

若说在这神火没出现之前,王浩如果真得能够逆天无比,倒有那么一丝机会,在认输后保全性命,却现在腐骨灵焰一出,这王浩即使再如何神通广大,也再也翻不了身,会真正的成为这神挽弓口中的“死无葬身之地。”

王浩全身浴血,而大白早已死去多时,王浩心中悲痛欲绝,心神大恸,几乎入魔,全身掩盖在黑暗之中,好似索命修罗前来复仇,这种气势,令人心惊。

“任你神通广大,我秋墟洞天的神火一出,你身边又全然没有一朵神火,还能耐我如何?”

“谁跟你这个狗杂种说,我王浩只有一朵神火?!”

王浩声音冰凉,好似地狱恶鬼,又如阴曹地府的阎罗,直直看着神挽弓“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而付出极大的代价!!即使是烟消云散,也实在是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在无比痛苦的哀嚎中,足足受尽千万年的痛楚,绝不能让你轻易死去!”

神挽弓心神一寒,却急速表情阴毒的“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我腐骨灵——”

“神挽弓,今日我王浩在此立誓,不杀你神挽弓,日后不将你秋墟洞天夷为平地,我王浩誓不为人!”

天空之上,降下无形华彩落在王浩的头上,誓约已成,若是不实现,王浩日后必将大祸临头。

神挽弓表情狰狞“好好好,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噬烬灵焰、大衍符文焰、封虚灵火,给我出来,琉璃浸火,给我回!!!”

一霎时之间,金元宝怀中的琉璃浸火宛若倦鸟投林一般朝着王浩扑去,而王浩周边忽然燃起了熊熊火焰,是四种神火开始绕着王浩旋转不休,有滔天威势,只要王浩一声令下,即便是这偌大的诸夏雍州,亦能被王浩夷为平地。

“怎么可能!!!!”

斋赊月惊讶无比,“腾”一声直起身来,九州道主登时不敢置信的看着王浩身边的四朵火焰,眼中写满了惊讶。

琉璃浸火、噬烬灵焰、封虚灵火、大衍符文焰货真价实,绕着王浩旋转不休,那气息,那感觉,那其中蕴含的力量,绝对是货真价实的神火不错。

在场中人原本热血沸腾,却在王浩的四朵神火一出,登时哑口无言,在场动静,落针

可闻,鸦雀无声。

在过大的刺激中,连最原始的感叹之声,也为这过大的震惊而淹没了。

每一个看官都死死的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唯恐眼前出现的一切是梦幻。

神挽弓脸色苍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四种神火,怎么可能会为一个移海境者所收服?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腐骨灵焰,给我上,给我将这些假的灵火吞没。”

“我本无意暴露,龙有逆鳞,触之者死,你对我如斯,我便更加不能饶恕于你。神挽弓,今日你挫骨扬灰,都难泄我心头之恨!!”

“给我去!”

那四种火焰一看就不是假的,因为在那四种神火一出现,那神挽弓的腐骨灵焰登时嚣张无比的气焰瞬间萎靡不振,而瑟瑟缩缩丝毫不敢动弹。

试问普天之下,谁人能有能耐,令神火为之臣服?除了在神火榜上排名在其之前的神火,任何力量都无法让神火臣服。

神挽弓仓惶后退“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这是假的,腐骨灵焰,给我上,给我上啊!”

却琉璃浸火脾气最不好,看着眼前这个傻叉一直哇哇乱叫,最先冲上前去,将神挽弓层层包住,而是噬烬灵焰绕到腐骨灵焰的身边,只是看着腐骨灵焰,腐骨灵焰几乎吓得晕过去,连大气都不敢喘。

“神挽弓,你怕吗?”

你怕吗?你为你刚刚所作的一切,你怕吗?

空地之上,大白的龙骨上沾着血,一根根的被神挽弓排列整齐的故意放在那里,还有,还有大白的龙皮,被完完整整的剥下来,摊在原地,大白血肉模糊早已死去。

“神挽弓,”王浩轻轻问道“你后悔吗?”

神挽弓恶毒的看着王浩“你几次三番阻我,我焉能后悔?我神挽弓对本世子的所作所为,绝不后悔,只恨本世子千算万算,居然没有算到你居然有四朵神火,不过你敢杀本世子吗?本世子乃是秋墟洞天世子,你若敢杀了我,天下之大,无你容身之处,而这偌大的百家青州,你将如丧家之犬一样被人追逐。”

“而我真的是同情你,你今日为了一条低贱的灵兽而暴露出自己有四种神火,只要本世子不死,天涯海角,本世子亦会追杀你,杀的你头破血流,追回四道神火,为我秋墟洞天所握,成为我秋墟洞天的所有物。这天下,唯有我秋墟洞天才有如此实力,能手握四道神火。”

王浩呵呵一笑“放心,很快,你就能跟拓跋玺团聚了。”

“琉璃浸火,给我先将他两条胳膊烧化了,记住先烧化两条胳膊!”

琉璃浸火得了命令,早就看这鸟人不爽了,当即就靠近那神挽弓,有模有样的只烧化了神挽弓的两条胳膊,众目睽睽之下,王浩真的纵火行凶,用神火烧化了秋墟洞天世子的两条胳膊。

在场

凡是目睹到这一幕的武者,纷纷人人自危,这世界的天,因为这小子的一个举动,要变天了。

灵均看着黑压压的彤阶天阙,对着王浩摇头一叹“你不愧是那人亲口指名道姓要杀的人,若我不出现的话,恐怕这九州无青年一代能阻你。”

“啊!!!!”

神挽弓的惨叫声响彻天空,而那边腐骨灵焰为三种神火收服,乖巧的不得了,早已脱离了神挽弓的控制,王浩将这五种神火收回,刚刚使用琉璃浸火烧碎了这神挽弓的丹田,现在神挽弓四肢全无,丹田被毁,已经如同废人了。

王浩蹲下身子“你后悔吗?”

“本世子,从不后悔!”

斋赊月一脸担心的看着王浩:若是偷偷杀了也就罢了,没想到这小子的胆子居然如此之大,众目睽睽之下要是将神挽弓杀了,那王浩——

王浩听到这一声“不后悔”当即呵呵一笑,对着神挽弓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成全你了。”

王浩的身躯沐浴在光荣之中,琉璃浸火在体内不断循环,伤势恢复的七七八八,却依旧还是移海境的修为。

王浩拿出桂溪凭风刀,量了量神挽弓的脖子,似乎在量砍多深会比较合理。

“我送你一程,你千万别客气。”

“小辈,够了!”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九州道主之一商牟思仪出声制止,一只灵力大手将那四肢全无的神挽弓抓起,拖曳在了自己身边,众皆哗然:这九州道主,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徇私舞弊?

商牟思仪脸上有点挂不住的“咳”了一声,斋赊月冷着脸道“商牟道主,若你不马上将神挽弓送下去,便休怪我们无情了。”

“九州大比进行了几个世纪,从未听说过能有人可以在战斗进行的时候去救人,商牟道主,你身为临时百家青州派出的道主,居然连这个规矩都不懂吗?”晴摇亦是不屑冷哼。

这商牟思仪此次在九州大比中担任百家青州的道主,却原本的道主不知因何无法前来,因此只能派出商牟思仪暂时接任。

而这商牟思仪不是别人,却正是秋墟洞天的太上长老之首,德高望重,经过了层层筛选才选出来的。

“长老救我。”

神挽弓听到诸位道主要再次要求商牟思仪将自己送回去那个神经病的身边,;连忙开口求情,而心中却暗暗记下了那些要将自己送回去的道主究竟是何人,眼神看向他们时,带了一丝歹毒。

“放心,有我商牟思仪在,这等奸诈小辈,奈何不了你。”

“商牟道主——”

“道主——”

几乎每一位道主都齐齐发声,要求商牟思仪将方才从彤阶天阙上拎出来来的神挽弓放回去,只有蓟太文一直不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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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二章 商牟思仪

“不知商牟道主为何在比赛进行的半程中,将如此歹人带回?”

王浩直视看向云层之上的商牟思仪“难道此次九州大比,是你秋墟洞天一家独大的儿戏吗?”

商牟思仪威吓一声“胡说,小辈胆敢如此开口?!”

“那不知商牟道主究竟意欲何为?”

商牟思仪见九州所有人的视线都齐齐盯在自己身上,顿时面子有些挂不住“本尊是看汝等不过一介小辈,居然如此歹毒,而且手握四种神火,实在蹊跷,这才——”

“难道道主是怀疑,这神火非晚辈正经得来的吗?”

“不错,正有此意。”

“那道主请移驾彤阶天阙,我与道主对战,道主若是怀疑,我用四种神火将道主烧上一烧,看他们究竟听不听我口令。”

商牟思仪面色一白“小辈胡言!”

方才商牟思仪可是看的明明白白,那四朵神火岂止是听王浩的啊,简直是言听计从,虽然他也完全没想到究竟有什么法子,可以让一个移海境的小辈能操控四种神火,但是自己若是真的下去与这小辈对战,自己肯定下场不会比这神挽弓好到哪里去。

当即威严的“你手段残忍,本道主看不下去!”

“商牟道主,你成道至今,难道没有杀过人吗?”

商牟思仪面子一惨“你——”

“一将功成万骨枯,商牟道主,方才众目睽睽之下,这秋墟洞天的世子,如何对待晚辈的灵兽,难道商牟道主那时的眼睛瞎了,现在才刚刚治好不久吗?!”

“小辈!!”

商牟思仪一甩袖子,一股无形的威势就要袭击到王浩身上,却斋赊月拦下,怒视的看着商牟思仪“商牟道主已经带出了神挽弓,难道还要伤害别的选手?”

王浩一叹:那商牟思仪的心机就在于此,一旦斋赊月说出了这句话,局势就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

果然,商牟思仪面色一缓“这么说,斋道主也承认这小辈胡搅蛮缠,而本道主出手教训严重了?那既然如此,一报还一报,本道主带出神挽弓,便算扯平了。”

斋赊月深深的看着商牟思仪,现在自己算是明白这商牟思仪的一出大戏到底目的是为了什么了。

斋赊月深深的看着神挽弓眼中愤恨的模样,对王浩道“王浩,这是你的战斗,你可愿意放过神挽弓?”

王浩轻轻一笑“傻子才愿意。”

“王浩,你不要欺人太甚!”

神挽弓最先耐不住大喊起来,斋赊月冷眼直直扫过去“闭嘴,这里有什么你可以开口之地吗?”

神挽弓死死的瞪着这个女人,心中怒意翻

飞:梅溪龙湖的一群女人,你们给我记住!

“不过,如果这神挽弓与这商牟道主肯同意,将腐骨灵焰赠送给我,当做慰问品的话,我就勉勉强强的同意吧。”

“绝不可能,太上长老,你千万不要同意!”神挽弓连忙忍着痛,对商牟思仪道。

商牟思仪知道神火之事,事关重大,如何能同意,正要拒绝,却听王浩道“如果不同意,就将神挽弓扔下来吧,比赛继续,我就不相信,这九州大比到底是你秋墟洞天一家的大比,还是九州的大比,如果道主执意如此,那也请商牟道主问问剩余的八位道主,他们同不同意,如果诸位道主都同意,全天下武者都同意秋墟洞天如此枉顾法纪,以权谋私,那小子亦无话可说。”

这话说的如此直白,简直就是变相在问:你商牟思仪一个人,打得过八位道主联手吗?

商牟思仪如何敢回答,神挽弓连忙道“太上长老,快同意,晚辈,晚辈不能死啊。”

商牟思仪重重叹息一声,一瞬间好似老了千岁:他一世英名,方才接到秋墟洞天神浊坠的万里传音,要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护住神挽弓,自己虽是秋墟洞天的太上长老,但并非那神家之人,人品、威信,在整个九州也是有目共睹的,现在因为一个后生,而硬生生的使得自己遗臭万年,可想而知,这辈子别再想成道了,自己也会因为这场闹剧而留下缺憾与心结,大道也与我无关了。

罢了罢了。

“既然如此,老夫做主,这一局,算你赢,那腐骨灵焰,便归你了。”

王浩脸上露出笑容,斋赊月见此一笑:这小子,卖了乖得到了一朵神火,只是——

只是恐怕那秋墟洞天不会就此罢手,而王浩握着那腐骨灵焰,也不过只是个巨大的麻烦而已。

关于这一点,王浩如何想不到,却王浩对着清暑广寒的方向淡淡一笑。

“大师姐,这朵腐骨灵焰威力不可小觑,小子今日所得,就此交给大师姐,希望大师姐在清暑广寒中,一切都能再上一层楼。”

单霁月惊诧无比,连带着整个清暑广寒中所有人都惊诧无比。

清暑广寒太上长老对着王浩道“我们也知你与单霁月的关系,但是王浩,你可想好了,你真的愿意将腐骨灵焰交给你大师姐?”

现在单霁月乃是沈冰烟的四仕女之一,一旦王浩将这腐骨灵焰交给了单霁月,就等同于交给了清暑广寒,即使现在在单霁月的手里,未来单霁月成为清暑广寒的长老、太上长老,也永远为清暑广寒所有,这一点,王浩焉能不知?

但王浩更加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己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现出自己拥有四道

神火,若再展示出五道神火,岂不是全天下人都要将自己杀之而后快?

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一方面能帮助大师姐在清暑广寒的地位提高,另一方面,与清暑广寒结个善缘,神火谁人不想要?一旦清暑广寒接下了自己的神火,就等同于与自己有了瓜葛,那这神火在清暑广寒的手上,总比在自己手中来得好。

而且之后那秋墟洞天若是真的想再铁了心讨回那腐骨灵焰,也不该再来找自己,也该去找清暑广寒,只要那秋墟洞天打得过她们的话。

一朵盈盈的火焰飘向清暑广寒的方向,在场中人无人不叹:居然真的有傻叉把到手的火焰送给别人?

沈冰烟站起身来,对着王浩盈盈一拜。

“多谢公子,公子大恩,我清暑广寒没齿难忘,他日还请公子来清暑广寒小聚。”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清暑广寒圣女云英未嫁,虽说圣女也可嫁人,但更多的却是当下一任圣女选出时,自己退出之后,成为清暑广寒的长老,以入赘的方式,使得男子成为清暑广寒的夫婿。

而现在圣女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相邀,这是否意味着,圣女——

王浩倒是没想太多,只是以为这是沈冰烟的好意而已。

“一定。”

单霁月握着腐骨灵焰,心中激荡不已:小师弟,居然连神火都能拱手相让给自己?

一旁的楼心月与司寇婉清亦是歆慕不已,却也是歆羡,她们知道单霁月与王浩之间的交情匪浅,这是必然的。

沈菀菀好奇的看着王浩,不住的眨眼:连神火都能送给自己师姐的男人——

斋赊月微微点头:她倒是很明白王浩如此做的用意,甚至觉得王浩此招的确聪颖。

而在云端上的神挽弓见到王浩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将自己的神火给了清暑广寒的女人,不由气极。

自己的确有一旦出了这诸夏雍州,立即发动全部秋墟洞天的力量将王浩擒拿归案,以追寻秋墟洞天世代神火腐骨灵焰为由找王浩的麻烦,现在王浩将腐骨灵焰交给了清暑广寒的那群女人。

那群女人每一个都厉害的变态,秋墟洞天对上都不一定能全赢,现在又没了找王浩麻烦的借口,难道要说是因为自己昔日败在了王浩手上为由追杀他吗?那叫自己的脸还往哪放?今日自己已经沦落到了在九州大比上被宗门太上长老所救才能在王浩手下逃过一劫的地步,自己已经是没脸了,再如此做,恐怕自己连门都出不了了。

然而此后的事实证明,神挽弓的不要脸,远远超出了他自己的设想,与他的能力范围之外,简直是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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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三章 《仙人换影》

“阿弥陀佛,施主法力高强,贫僧尽管自配不如,但这九州大比亦有本僧欲取之物,因此不免还是要与施主一战。”

王浩淡淡一笑“师傅客气了,师傅本就想赢得比赛,又何必还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显示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呢?”

灵均面皮忍不住一抽,忍到“出家人的确以慈悲为怀,施主谬赞了。”

“不敢当,师傅一人管着偌大的惭柑雪寺,专门在夜半三更时杀人放火,可知师傅的心,是坚硬如石的,我有何脸皮,敢跟师傅相提并论呢?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出家人还讲究六大皆空,师傅已入空门,却六根未净,看来师傅的本事还没有修炼到家,也难怪那惭柑雪寺追捕小子追了这么多年,小子还活的好好的。”

荆渺渺忍不住一笑“常听人说大光明境的那些和尚最是能言善辩,不想今日那些秃驴也遇到对手了。”

灵均再好的素养也因为这句话而有些绷不住,连客套话都懒得说了,没好气道“既然如此,施主请出手吧,这么多年,惭柑雪寺没有完成的事情,就由灵均今日在此完成吧。”

“你们出家人,最喜欢讲究一个仁义,既然师傅现在不要仁义,那就请师傅出手吧,省的传出去,说小子欺负你。”

灵均冷笑一声“既然如此,贫僧就不客气了!”

“《圣彩禁法》!”

随着那灵均一声令下,便见那唤为《圣彩禁法》的武技一使出,登时天空之上出现了无数辉煌的霞光,每一道霞光看似轻飘飘,却往王浩这边缓缓移来,王浩只感觉有一种千钧的力量压在自己的肩膀上,让自己难以呼吸。

不啻如此,那灵均再次一喝“无生心法!”

伴随着《无生心法》的出现,原本的虹霓开始力量陡增,而那灵均身边开始弥漫起一阵阵大道梵音。

王浩嘴角一勾“浩然正气经!”

方才灵均所使出的两种武技功法都是地阶高级的,上不得台面,王浩的《浩然正气经》乃是天阶初级的功法,自然要稳稳压他一头。

见王浩使出《浩然正气经》,灵均不慌不忙,“施主,请接招。”

嗯?

还未待王浩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忽然那灵均继续一声“佛门四闪,听我诏令,困缚此人,灵魂受我指令!”

在王浩没反应过来时,但见到

一种无声的气浪从王浩的上下左右四个方向袭来,将王浩的前路、退路堵得水泄不通,使得王浩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但见四种不同光芒的金页将王浩封锁而住,使得王浩奈何不得。

原来,这就是那灵均方才说的所谓的“佛门四闪”了。

“呵呵,施主,我这‘佛门四闪’中所包含的,是《摧山佛闪》、《横炼灵诀》、《武曲幽典》与《雷音扫霞》,这四种武技其实乃是一招武技,这招武技发挥之时,会形成佛门金页,好似大道真言,将对手困住,困缚住的对手,但凡是低于贫僧的修为之下,皆不得逃,小僧惭愧,现在不过只是涅生境九重的武者,但是阁下现在——”

王浩面色一黑:没想到那惭柑雪寺中居然有如此厉害的武技,自己倒是从未听说过,且如果真的如同这只秃驴所言,被困的对手一旦无法超过他的修为,便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自己算是悬了。

因为王浩现在也只是穿天境巅峰的九重境而已,与涅生境的九重境之间的差距有如天壤之别,要想逾越,实在无法。

却王浩在突破那穿天境九重境时,鸿蒙云界塔给自己的一本功法,唤为《仙人换影》,这是一本身法,更是天阶中级的身法,与其他的身法不一样的是,这本《仙人换影》,能够在短时间内制造一个傀儡,使自己脱离于方才所在的范围之内,有点类似于《九像留影步》,但是却是比《九像留影步》高级数倍的身法武技。

这本《仙人换影》关键在于速度之快,以肉眼难以捕捉,但是究竟能不能破了这个什么几闪,王浩也不太确定,却当即也只能如此了。

《仙人换影》!

但见王浩的身影在《摧山佛闪》、《横炼灵诀》、《武曲幽典》与《雷音扫霞》四页金页所化成的围攻中开始渐渐变得缥缈无比,紧接着,一道微风悄悄而过,方才已经变得虚幻无比的王浩的身影再次变得凝实起来。

灵均大震:不好,虽然那《摧山佛闪》、《横炼灵诀》、《武曲幽典》与《雷音扫霞》四页金页中看似困着的还是王浩,但也绝不是王浩了。

“佛门四闪,听我诏令,遍寻王浩——”

那灵均感觉到王浩的离开,立即操纵那些金页开始寻找王浩的下落,却这时,王浩的背后传来一道好似鬼魅的声音,好似悄无声息的出现一般。

“你在

,找我吗?”

怎么可能?!这王浩出现在自己背后,自己涅生境的修为与精神力,居然没有一点提醒?

要想出现不被自己发现,要么是修为高过自己,要么是精神力高过自己,这两种可能,哪一种都不是灵均乐意见到的事情。

“可恶!”

灵均仓惶一晃,虚晃一招,就要离开方才的方位,却王浩手握着桂溪凭风刀,已经对着方才灵均的方向一刀斩下。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秋之一刀,破击万物,以此一刀,当做冲天刀!

却只劈到空中的一朵残影,灵均逃得很快,到底也是涅生境九重的武者。

灵均双手紧握“你绝不可能是移海境修为的武者,你的真实修为到底是什么?”

王浩哈哈一笑,“既然你要死的明明白白,我这就让你看看我的真实修为,让你含笑九泉而死吧!”

“混元息金斗,听我号令,无需隐藏,给我现!”

但见王浩的身躯忽然光芒大盛,原本移海境的修为在这光芒的包裹中节节攀升。

移海境——

唤雨境——

摘星境——

揽月境——

穿天境——

而在穿天境时,还没有停息,一直滚滚向前而去,稳当当的停在了穿天境九重境之上,让人见了不寒而栗。

“这不可能!”

斋赊月失态叫出声来“怎么可能?!”

对啊,怎么可能,每一个参加九州大比的武者都经过了严格的骨龄测试,在年龄上绝不可能弄虚作假,这王浩说是骨龄十八,严格意义上也只有十七龄半,十八龄的穿天境九重,怎么可能?!

这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在座的所有武者不是没有见过天才,相反,正是因为他们见过了太多太多宛若过江之鲫一样的天才,所以才直呼不可能,因为从古至今,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天才,只是十八龄,便能是穿天境九重的修为!

即使再逆天也不行。

武者的天赋依靠什么?便是依靠在年龄越小的情况下,境界越高这便称之为天赋之好,这个数值欲成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这天赋便能成为众人口中的天才,却从古至今,纵横史册,从未有十八龄的穿天境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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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四章 《大欢喜禅心经》

在场诸位中,有天赋甚好的,当属广寒仙子,即清暑广寒的圣女沈冰烟,虽现在也是穿天境,却也不是穿天境的大圆满,也不是十八龄,而是近二十五龄了,而这般,已经算得上是惊才绝艳。

还有那焰水城廓的圣女迟卿卿,虽与王浩骨龄相仿,但也没有达到王浩的穿天境九重的修为,还有那神挽弓。

虽然神挽弓已经是涅生境四重的武者,但是那神挽弓已经年过百龄,与广寒仙子还有焰水城廓的圣女相比,他的天赋也已经相形见绌,若真的说起来,也是比不上她们的。

现在站在自己眼前的一个活脱脱的穿天境九重的十八龄的青年武者,众人只觉身处玄幻之中,不敢置信。

神挽弓咬牙切齿,眼睛充血:居然,居然,在刚刚那种情况之下,对自己涅生境四重的那种情况之下,这王浩都没有展现出全部的修为,也没有拿出全部的实力,甚至一直控制自己的境界在移海境,自己还真的当真以为他就是移海境,因为在那必死情况下,谁人会隐藏?却现在,王浩展示出了自己的修为。

而这修为,也不是与自己对战,而是与那灵均,这说明什么?

说明王浩压根从心底就没有将自己视为是可以一战的对手,甚至从开始就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

神挽弓眼球狠狠凸出,极为不甘:王浩,王浩,这笔账,我神挽弓所受的所有的屈辱,我日后都会一一讨回来,亲自,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灵均倒是也狠狠的吃了一惊,却也没有过分吃惊,因为他乃是惭柑雪寺的掌权人,对于这个兰未将其从玄字必杀榜上调到地字必杀榜上的人类武者,他相比于别人,对这王浩的了解,可一点也不必别人少,甚至,远远比别人多。

在来这九州大比之时,灵均便多方面打听到了这王浩可能已经是穿天境的事情,但是没想到居然已经是穿天境九重了,这虽然惊讶,但是依靠那兰未尊者对这王浩的判定,他心里还是觉得这倒是才能值得将这小子轻易挪到地字必杀榜上的理由。

因为,在地字必杀榜上,无一例外,都是涅生境的武者。

“看来,即便我对阁下如何高看,始终还是贫僧小看施主了。”

王浩酣畅淋漓的扭了扭脖子“现在,来好好打一架吧,我知道,我也想知道,在我弱小时可跨阶作战的本领,现在还能不能再次保留,将你打趴下!”

“仙人换影!”

王浩大喝一声,率先朝着那灵均尊者扑去,灵均尊者眼中闪过一丝阴翳,再次召唤出佛门四闪,打算故技重施。

王浩嗤笑一声“这《摧山佛闪》、《横炼灵诀》、《武曲幽典》与《雷音扫霞》四页金页所化成的围攻,方才已经被我破解了,你居然还能施展一次,你还真是记吃不记打。”

王浩再喝一声“战之意志!”

王浩现在的战意腾腾,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且王浩有点奇怪,这所谓的灵均尊者的涅生境九重,怎么跟自己在面对罗鬼差时的涅生境九重,有点不一样呢?

好像,这个灵均,更弱一点,而且,整体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好像只有自己在面对罗鬼差时的十分之一的实力,这真是叫人想不透。

自己在面对罗鬼差时,那种穿天境面对涅生境者的一种不可战胜且无法抵挡的感觉,在灵均这里并没有切实感受到,莫非是自己变强了?

亦或是,这灵均变弱了?

饲灵鸡打了个哈欠:沙雕,那可不是普通的涅生境九重,那罗鬼差可是切切实实的从轮回境巅峰上被人打伤桎梏了修为,这才一直跌落在了涅生境九重上,而且那传说中能够统领地狱十八层的人物,岂能派一个区区的涅生境九重的喽啰来看管?

王浩不明就里,只以为今时不同往日,因此信心大增。

如果这灵均尊者给自己的感觉当真如此的话,那今日自己拼了命,未必没有与这个灵均尊者一张高下的机会!

只听王浩再接再厉“瑞映千条第一拳——长拳空海!”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天若亦能遮,区区小术,能奈我何?

“瑞映千条第二拳——长拳遮天!”

“瑞映千条第

三拳——长拳换日!”

万物之精,上列为星。二十八宿,开天辟地。

“瑞映千条第四拳,长拳移星!!”

王浩所悟的《瑞映千条》四拳齐齐打出,重重的落在那灵均尊者的身上,却谁知那灵均尊者见王浩势不可挡的冲过来,忽然召唤出一册星象丹轴来,那星象丹轴上华光流觞,十分精美,王浩的一拳拳重重的落在那星象丹轴上,那灵均尊者一点事也不曾有。

但当王浩最后一拳重重落下时,那一直护在灵均尊者头上的星象丹轴忽然发出“刺啦”一声响,但见那张地阶顶尖的灵兵居然硬生生的被王浩一拳打得撕裂了。

好狠!

灵均有些恨恨的看着自己撕裂的星象丹轴,这灵宝可是自己昙吾尊者亲自赐给自己防身所用,今日为王浩打击而损坏,他日如何给那昙吾尊者交代?

却心里暗暗心惊不已:这个穿天境九重的实力,怎么跟普通的穿天境九重的实力,完全不一样,好似比普通的穿天境九重厉害了不止十倍,战力直逼涅生境中阶,现在灵均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神挽弓对王浩时会如此之惨,而神挽弓还是涅生境四重的武者。

不是神挽弓未出全力,而是神挽弓已经使出了全力,而全力之下,亦是力不从心。

“你还有什么狗屁膏药,速速使出来,惭柑雪寺与我之间的生死之仇,待我王浩去了那百家青州,一定会好好讨教,大光明境、承朝洞、惭柑雪寺,还有那昙吾、祭麻、渡鹦、兰未、沅有……你们与我王浩之间的纠葛,就在百家青州,好好做一个了解吧。”

无边落木萧萧而下,长江滚滚,复海而归。

春光落尽万物哀,哀伤冬之一刀,汝敢接否?

冬之一刀,给我灭!

可恶!

灵均大怒“小辈,当我好欺耶?”

“大欢喜禅心经!”

当这天阶中级的功法心经一出,王浩心神一凛,这所谓的《大欢喜禅心经》,在品阶上与自己的《仙人换影》相差不大,甚至为攻击性功法,实力还要更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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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五章 《焚江煮海》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王浩见情况不妙,匆匆以《仙人换影》转换位置,自己离开了那所谓的《大欢喜禅心经》的攻击范围之内,却见那灵均毫不在意自己的转圜,嘴角一勾,忽然看着王浩的神情开始诡异起来。

“既然你不可教化,那我就渡化你,让你成为我们大光明境的一份子吧。”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王浩只觉得在那《大欢喜禅心经》的作用下,再与那灵均的口中呢喃相和,顿时空气中一种无形的气体朝着自己铺面而来。

“这舍利子,你好好收着,日后有大用,这佛龛,我却不能直接这样给你,但是却可变作一物交于你。”

“这佛龛,本就是用你们栖云观的神树所制,如此一来,也算是还了当年水醉云仙树赐予我的那份恩情吧。”

“王浩,你记住,佛有感化之呢,常人绝对无法逃脱,你修为尚浅,心智不坚,若是遇见了,定然无法脱身,这八卦天光帕是用水醉云仙树一枝主干做做,当你逢此危机,祭献此物,便可逃脱。”

……

王浩头疼欲裂,昏昏欲睡,却脑子里蓦然想起了自己前去那封城遗迹时,那个沙弥与自己说的话。

“王浩,你记住,佛有感化之呢,常人绝对无法逃脱,你修为尚浅,心智不坚,若是遇见了,定然无法脱身,这八卦天光帕是用水醉云仙树一枝主干做做,当你逢此危机,祭献此物,便可逃脱。”

“你想——你想渡化我——”

王浩瘫软在地,不断挣扎,看着王浩垂死挣扎将要完成渡化的模样,灵均哈哈大笑“不错,我们大光明境的万千萨陲,皆是从渡化得来,凡人愚蠢,焉能知道遁入空门的好处,成为佛祖座下弟子,他们应该感到幸福而感恩戴德才是。”

王浩现在才算是明白了自己在祈水府域的封城遗迹中,那和尚对自己说的话的全部含义,原来都是为了今天。

既然如此。

王浩看着灵均胜券在握的样子,哈哈一笑“就凭如此想困住我,实在是太小瞧我了,八卦天光帕,给我现!”

但见从王浩的体内,飞出一张巨大的手帕,那手帕上光芒绕转不休,一看就知晓绝非凡物,不止如此,王浩再道一声“舍利子!”

在那帕子上,一颗金闪闪的舍利子也飞出,盘绕在王浩的头顶上,只见原本那无孔不入的渡化之音,在这两件宝物的联合作用下,顿时失去了效果,而王浩的周围笼罩起一个巨大的屏障,将王浩好端端的护在里面,舍利子与八卦天光帕光芒愈加耀眼,渐渐有了吞没那灵均之趋势。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这八

卦天光帕是什么东西?这世间居然能有抵挡大光明境渡化的宝物?

这种东西的出现太过逆天,因为若真的是有这种宝物,那大光明境的万千萨陲将会顷刻散去,一直以来,大光明境靠得都是万众的供奉之力,与香火之威来源源不断的壮大己身,现在有了这样的宝物,是否代表着大光明境即将陷入一个无比黑暗,且再也不能渡化任何信徒的危险黑暗时期?

那大光明境的无数菩萨、观音,将会失去法力,再也不得寸进,而大光明境还如何存在世间?

更为灵均感到讶异的就是那枚舍利子了,舍利子是要得道高僧圆寂之后才会形成的宝物,而在大光明境中,除了观音及观音以上的沙弥圆寂能形成舍利子,其余的罗汉金刚是根本无法形成舍利子的。

因为舍利子中包含了绝大多数这高僧圆寂前的一生修为与记忆,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只有观音与菩萨,可最近大光明境已经近千年不曾有菩萨或者观音圆寂了,如果是世外高人圆寂时留下的,既然是散修成道的僧人,又怎么可能会不来万圣朝拜的大光明境,希望自己死后的灵魂归入佛教圣地的大光明境而得到安息呢?

那王浩手里的这颗舍利子,到底是从何处得来?

灵均越想越觉得王浩实在深不可测,而自己也以为了解了王浩许多,却仍有许多事情,居然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而这突如其来的八卦天光帕与这舍利子,此次居然成为了与自己抗衡的关键。

要知道佛教最重要的,就是渡化之能,少了这个,要想轻易战胜一个绝世天才,并不容易,而王浩的特性,不论从那方面来看,都是绝世天才中的妖孽。

王浩见那灵均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便知晓这灵均现在正在心里权衡利弊,而且也定然百思不得其解,不知自己的这颗舍利子是从哪里来的。

也幸好王浩一直将这舍利子戴在身上,此次正好派上用场。

方才大白的尸身已为王浩收集完毕装好,而大白的一颗龙珠也全然粉碎,剩下的,唯有大白的魂魄还算是王浩所寻找到的最为完整的东西。

大白,你等着我,等这九州大比一结束,我一定想尽一切办法,为你重塑肉身,让你重新活过来。

大白身死,那无暇之骨重新进入了王浩的身体,王浩身体圆满,此刻战无不胜,全身的状态好到了极点,对付涅生境的武者也没有丝毫胆怯。

灵均蔑笑一声“即便我无法渡化你,但是涅生境九重武者的实力,岂是你可以轻易想想,便让你尝尝我大光明境的武技《焚江煮海》吧!”

话音刚落,刀山火海,好似在地狱一层再次经历过的事情又重新浮现上王浩的脑海,这可不是幻境,这可是切切实

实的攻击。

王浩眉目一敛,并不慌忙。

“三书守护阵,为我护法!”

三书守护阵:地阶阵法,在这阵法中,所有的攻击威力两倍增加。

“天地五旗阵,为我定位歹人之迹!”

天地五旗阵:地阶阵法,在这阵法中,敌首的攻击范围将会被武者阵法的覆盖范围之内锁定,使得所有的攻击都能如同己身所预料的那般,落在敌首的身上。”

“十代明王阵,佑我旗开得胜!!”

十代明王阵:阵法之中,武者的攻击坚定如山,不动如钟磬。

但见三道阵法,就在王浩的拂袖成阵中悄然成形,使得在场中人大吃一惊。

“拂袖成阵!这小子起码也是个地阶顶尖的阵法宗师!”

清暑广寒中的许多太上长老见此,眼中异彩连连。即便是诸位道主,在见到王浩只是拂袖成阵之后,心头大震,互视对方,心中的惊讶不减反增。

三书守护阵一出,三本青色巨龙,口衔白书,从地底深处猛蹿而其,直冲云霄,却牢牢的拱卫在王浩的身边,编织成一张巨大的书页大阵,佑护王浩施法平稳。

天地五旗阵轰然出现,五色锦旗,以东西南北中四个方位牢牢占据,炸裂开来,成为天地锦旗大阵,血流山河,好似都从这锦旗之中列窥一二,无数尸骸堆叠高耸,白骨皑皑,轰然起伏,鳞次栉比。

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

十代明王阵以乾坤为阵眼,分布于乾、震、坎、艮、坤、巽、离、兑八种方位,再加天地各两尊虚无明王,将这片天地变成了森严佛家大殿,明壮悄然。

乾为天,坤为地,巽为风,震为雷,坎为水,离为火,艮为山,兑为泽。八卦一出,万物难逃,而八卦将这一片天地牢牢锁住,在明王之相之上,更添波澜壮阔,亦复亦歌,更有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之排山倒海之势。

三道阵法,三十个千年大梦,交织在王浩一人身上,王浩啸然一声,气势勇横。

昂昂若千里之驹,泛泛若水中之凫。

踏岸沙,步月华;我觑这万水千山,都只在一时半霎。

向断桥西下,疏剌剌秋水菰蒲,冷清清明月芦花。

向沙堤款踏,莎草带霜滑;掠湿湘裙翡翠纱,抵多少苍苔露冷凌波袜。

看江上晚来堪画,玩冰壶潋滟天上下,似一片碧玉无暇。

功名半纸,风雪千山。

一时间,这无比奇异的一幕,为在场中人尽收眼底,成为九州大比上最炽热的佳话与**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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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六章 灵均尊者

“诸方意志,听我号令,贼首灵均,惭柑雪寺贼人,杀此贼人,以一儆百!”

“战之意志!守护意志!冰之意志!风之意志!水之意志!文道意志!重之意志!时间意志!黄泉意志!快慢意志!雷霆意志!空间意志!诸天意志,尽付吾身,助我王浩,旗开得胜,诛杀灵均,平叛敌人!!!”

威武——

威武——

“怎么可能?一个人类,怎么可能会领悟十二种意志,而且每一种意志,都足足达到了八重境?”

在这一刻,在场中的一切势力,囊括琵琶青冢、惭柑雪寺、焰水城廓、婆娑渊、梅溪龙湖、清暑广寒、流丹阁……一切一切的势力,在王浩如此霸道的强盛之态下,也唯有望洋兴叹。

一个人,怎么可能拥有十二种意志!!

说来此事偶然,在王浩经历了那地狱十五层之后,不知为何,自己的所有意志都齐刷刷的迈入了第八层,这说来是一个好处,是意料之外的好处。

看来那地狱十八层果然有些奇诡之处。

足足十二种意志如同那万花筒的万种光芒,扯下诸天无数气运,加注王浩身躯,王浩身躯之上登时覆盖了一袭七彩铠甲,神武无比。

莫度清秋吟蟋蟀,早闻黄阁画麒麟。

胸中新滋三都赋,笔底艳霞五岳云。

“我有一桥,不与世人争长短,只为证道比天高!”

“世人之桥颜色异,我有一桥比天高!”

久违的登堂桥再次出现,力压群雄。

“这小子的登堂之桥为什么是金色的?”

“这小子现在已经够古怪了,现在发生在这小子身上的一切事情都算不得古怪了。”

“说的也是,也许过会而还能看到别的也说不定。”

…………

登堂桥一出,王浩到穿天境的无暇之意,就彻底的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接下来王浩的每一道攻击,都是无暇大道之下的无暇攻击,在无暇登堂桥的辉耀之下,任何躲避都无所遁形。

“灵均狗贼,你给我看好了!”

本是后山人,偶作堂前客。

醉舞金阁半卷书,坐井说天阔。

大志戏功名,海斗量福祸。

论到囊中羞涩处,怒指乾坤错!

这是老子的文道意志,文道意志,化为万物利器,给我去取那狗贼性命!

胸中新滋三都赋,笔底艳霞五岳云。

但见王浩的头顶之上忽然出现了一本金色大书,那书页狠狠的翻动了一下,骤然爆发出无穷无尽的金光闪闪,在王浩的一声令下,忽然从中冒出无数杀人至宝,朝着那灵均冲去。

不入黄泉,如何安歇,不入六道,如何

超生?

我之滔天黄泉之意,送汝一程,汝大限已至,不入黄泉,焉能孽缘消融?

黄泉之意,现!

黄泉意志,化我心魂,将那灵均三魂七魄,为我擒来,葬入我黄泉大道中永世不得超生!!

黄泉意志骤然喷涌而出,滚滚长江东逝水,一条天河从天边缭绕而下,骤然飞到那灵均身侧,将灵均高高卷起,送入天地角落。

轻衣尘袖,青锋印首。

长啸拍坛,痛饮千秋!

“水之意志,水来!”

…………

在王浩的声声呼和之中,十二种滔天意志虎视眈眈的看着灵均,灵均在这般大势之下,早已面色苍白。

这小子不是穿天境九重的修为吗?这么这一刻居然几乎有涅生境九重的实力?

王浩哈哈一笑“灵均,你几次三番刺杀于我,坏我性命,现在人为刀俎你为鱼肉,你乖乖下地狱去吧,地狱之中,你必不孤单。那昙吾、兰未……一群败类,我王浩在此立誓,一定很快就会下去陪你了。”

灵均见王浩势盛如此,知晓今日难以善了,如果王浩只是展现出来的那么一点修为,自己有一百分的把握将其打倒。

却先困缚不成,又以迂回,迂回不成,再来渡化,渡化不成,再来硬攻,而现在即便是硬攻,连灵均心里也没有多大的把握一定能将王浩斩于马下。

现在灵均已经完全明白,为什么自己派出去的那么多杀手去追杀王浩,每一个都是铩羽而归,不是那些人实力不够强,而是王浩太变态!

“小子,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苦苦相逼,为之奈何?”

“笑话,方才你要渡化我让我变成一个白痴时,你他妈怎么不说得饶人处且饶人的蠢话了?”

被王浩如此直白一讽,灵均脸皮大白:现在除非是用那一招,但是一旦用了那一招,自己的修为很有可能会倒退千年,那届时如果自己在位之时,再遇到如同兰未一般的人,自己来这九州大比是为了来拿到那样东西,现在却因此而死,那自己为何要拼尽全力?

灵均与别人不同,他没有野心,但是他很在意自己的位置,并且秉承着无过则是功的打算,预备平稳的一直接受众人的顶礼膜拜,他是与兰未完全相反的一个人。

现在灵均将利弊条件分析的明明白白,开始为自己的遭遇愤愤不平起来。

早知道在这九州大比中会遇到战力如此变态的家伙,说什么自己也不愿意来。

而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自己未战先怯,那大光明境中的一切相关人士,那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却王浩才懒得管他这些小九九,当即操纵着战之意志、守护意志、冰之意志、风之意志、水之意

志、文道意志、重之意志、时间意志、黄泉意志、快慢意志、雷霆意志、空间意志十二种意志,卷练成滔天一击,朝着那灵均齐齐发去。

但见在一片巨大的光球炸裂之中,天地五旗阵、十代明王阵、三书守护阵开始发挥作用,牢牢的拱卫着王浩的安全,而那灵均的安全就未必了。

一片尘埃消散之后,唯有一人的身影站在那彤阶天阙上,有些摇摇晃晃。

“死了吗?”

死了吗?这也是在场中人想问的问题,那十二种意志联合起来的毁灭一击,死了吗?这两个人,不论是谁死了,谁活了,都只有一个人,这一个人,就会成为这一万年一次的九州大比的冠军,赢得九州之中的无上荣耀,成为九州大比的传奇,成为九州的传奇。

硝烟之中,王浩灰头土脸的直起身子。

最后那一招,自己明显感觉到了那灵均激烈的反抗了一下,但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自己总觉得那灵均好似只是很敷衍的反抗了一下。

王浩心里明白,自己这一击,撑死只能让涅生境的武者受一些不重的伤,伤筋动骨都达不到,毕竟穿天境与涅生境武者之间的差距,真的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而即使这灵均的修为不如罗鬼差,甚至真的只有罗鬼差的十分之一,那也是切切实实的涅生境九重,容不得半分弄虚作假。

而为什么,那灵均反抗的如此敷衍?甚至还有些故意呢?

“阿弥陀佛,看来施主果然——咳咳——果然——”

灵均一脸垂死之状,缓缓下了彤阶天阙,王浩莫名其妙的看着灵均的背影:总感觉这秃驴似乎在故意有什么打算。

“现在我宣布,九州大比的第一名,现在我彤阶天阙,诸夏雍州中诞生,他就是,王浩!!”

万众喝彩,举世欢呼。

王浩的逆袭与颠覆,众人都看在眼里,对于这个意料之中的结果,众人的心情十分愉悦,特别是那些在赌桌上压了王浩一定会赢的人,就更是如此了。

转眼之时,商牟思仪与神挽弓已经消失不见了,不过现在众人也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两个局外人的身上。

那神挽弓那般样子,连接下来的排名赛都参加不了,这次九州大比,他不仅仅没有进入初始那神浊坠想让他进入的前十名,连前万名都没有进入,打脸来的如此之快,昔日神挽弓豪言壮语,自己必得这九州大比的头一名,还当着整个秋墟洞天接受了众人的提前朝拜,却不想这打脸来的如此之快,刚一转头,神挽弓已经就是个废人了。

那神挽弓已经被王浩打残了。

听说这个消息的武者无不惊叹,而王浩却知道,自己即将迎来的,是整个秋墟洞天无休无止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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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七章 金瓶寒浆与翠微鲜墨

“将我的麝鹉金桃树还给我。”

众目睽睽之下,斋赊月第一个对着王浩飞去,却说得不是祝贺的话,而是讨账。

王浩扬起的笑容瞬间凝固:卧槽,自己得意忘形了,怎么把那事忘了,那麝鹉金桃树据罗鬼差说,是道主亲自种在临猗小平中的,自己为了那麝鹉金桃,又感觉那麝鹉金桃树看起来不凡,因此连根拔走了,这,这——

却当即挠了挠后脑勺,决定来个死不承认,反正也没有人看见自己的犯案行动。

“哈哈,道主客气了,小子怎么可能有道主的麝鹉金桃树呢?”

斋赊月抬了抬眼皮“哦?那你是要本道主来搜身吗?”

王浩嘴唇一抿“道主,有道是‘男女授受不亲’,道主初次见面,如此热情的话,这,这——”王浩故作娇羞,顿时惹得众人吐槽。

晴摇娇笑一声“王浩,快将那棵树还给斋道主,须知,那麝鹉金桃树乃是梅溪龙湖的重要宝物,你偷了那树,不担心梅溪龙湖的那些老家伙找你麻烦,也要担心我找你麻烦,因为你的案行,我们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王浩一惊,试探性道“真的?”

王浩刚刚说出那句话就忍不住想抽自己一巴掌:真蠢,刚刚明明是个套路,自己居然上套了,而自己一旦那么问,那不就等于是自己承认了自己偷了那麝鹉金桃树了吗?

王浩有些老大不情愿的将一棵金闪闪的麝鹉金桃树拿出,斋赊月看了那长势比以前更加好的麝鹉金桃树,十分奇怪,再对王浩道“那麝鹉金桃呢?”

王浩挠了挠脑袋“那个么——吃了。”

死不承认,看她能怎么样?

斋赊月睁大了眼睛“吃了?”

王浩点了点头“没错,吃了。”

斋赊月看着王浩油腔滑调的样子,当即也不说什么“也好,本来那麝鹉金桃就是给九州大比第一名的奖励之一,你既然吃了就吃了吧。”

王浩吐血三升不止:是奖励你特么早说啊,还害得我差点错过了比赛,又特么累死累活的悄悄潜入,还担惊受怕被别人发现,原来那麝鹉金桃本来就是给我的。

王浩心情

低落,斋赊月将一切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其实那麝鹉金桃也的确是九州大比第一名的奖励,自己也没有说错。

当即对着晴摇道“晴摇,你带着九州大比的前十名去领取奖励。”

对农掖虚道“麻烦农道主带着前百名去领取奖励。”

“麻烦伯道主带前千名去领取奖励。”

“麻烦北道主带万名之内的武者去领取对应奖励。”

…………

一番安排下来,斋赊月才对王浩道“你随我来。”

王浩梗着脑袋,还在为刚刚的事情耿耿于怀,却随着斋赊月穿过层层壁障,来到了一处中央殿堂内,看着空荡荡的大厅,不明所以。

“九州大比的第一名,奖励如下,麝鹉金桃一颗,天阶灵兵任意一把,天阶武技任意一部,天阶功法任意一部,金瓶寒浆一滴,翠微鲜墨一两,如下所述,一共六种,你可以在其中选择三种。”

王浩瞠目结舌:我了个乖乖,这九州大比的第一名奖励,这么惨无人道的豪吗?

王浩当即想都不用想,就直接想要那天阶灵兵、天阶功法与天阶武技,这可是千金难买的好东西啊。

却听那斋赊月道“不过既然你已经将麝鹉金桃吃了,你只能在剩下的五种中选择两种。”

王浩有些纠结,那天阶灵兵、天阶功法与天阶武技选两样,很难选啊。

却忽然饲灵鸡开口道“要金瓶寒浆与翠微鲜墨。”

王浩有些憋屈的“不要行不行?”

“必须要。”

王浩有气无力的“我要那金瓶寒浆与翠微鲜墨吧。”

斋赊月颇为诧异,因为正常人绝对会在那天阶灵兵、天阶功法与天阶武技选两样,而王浩居然选择了金瓶寒浆与翠微鲜墨,不过也罢,这也是王浩的选择。

当王浩与斋赊月出了大殿时,众人也已经得到了自己的赏赐,开始瞥向王浩,暗暗猜测王浩是得到了什么宝物。

不过他们若是知道了王浩放弃了天阶灵兵、天阶功法与天阶武技,而选择了金瓶寒浆与翠微鲜墨,恐怕还会暗暗偷笑。

就在此时,天空之上狂风大作,浩浩荡

荡的乌云从远处急急而来,有一道急切的声音大喝“是谁人伤了我秋墟洞天的世子?!”

斋赊月脸色一变,漠然无比的看着天空之上的人影。

“神浊坠,你也要要点老脸,那神挽弓乃是在九州大比与人对战中受伤,一将功成万骨枯,在场中人,谁人不会为了再进一步而出手伤人?你秋墟洞天如此蛮横,搅乱九州大比,是谁给你的脸皮?”

神浊坠一直没有现身,且那声音有力的从空中传来,“别人便算了,是我儿神挽弓技不如人,为何是一个修为穿天境九重的小子?这其中一定有诈,而且他还坏了我小儿修为,我儿神挽弓不世天才就此陨落,是谁之辜?”

“你方才也说了,技不如人,既然是技不如人,又何必追究到底是谁的责任?好生回去照管好自己的儿子,省的在你面前添油加醋,那商牟思仪被选来临时成为百家青州的道主,依我看,这次你秋墟洞天是把老脸都丢尽了!”

王浩不由在心底给斋赊月竖起了大拇指:这话说的实在是解气。

斋赊月乃是一个大美人,长身玉立,眉目如画,身着飘仙裙裾,衣摆翩翩,和着那出众的高贵典雅的气质,裙裙旋旋手迢迢,不趋音色自趋娇,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此时却脸上带着一丝愠色,而怒视看向那虚影。

空中的虚影忽然将视线直直落在了王浩的身上“就是你?!”

王浩双眼一凝,只感觉一种无形的气势降临在了自己身上,而自己为那气势逼仄的喘不过气来。

那云层之中,有——

王浩几乎窒息,只是一道目光看了自己一眼,便感觉生死就在一瞬间。

那云层中,有绝世大能藏身其中!

斋赊月扫袖一挥,瞬时王浩的压力归于无形,而王浩却身处在一片黑暗中,失去了意识。

“好好好,斋赊月,我敬你几分,也是看在梅溪龙湖,和你们那位新任圣女的面子上,你当真如此,有种护着这小子,让他一辈子也不要出梅溪龙湖,否则只要这小子踏出梅溪龙湖一步,我秋墟洞天一定要将这小子手刃,为世子所受种种屈辱,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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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八章 斋小小

尖青点碧,以仙子描鸾笔赶残夜妆梳之,雨重灯昏,光凝绚溢,不觉飞天之尽绛也。

“元宝,既然你在那百家青州呆的久,我有事问你。”

金元宝正在吃饭,听王浩问出疑问,口里含糊不清道“啥事,你说呗。”

“既然百家青州是九州之首,为何这九州大比要在诸夏雍州举行呢?”

“这个我倒从来没想过,但是传言说是九州大比牵扯的许多势力甚广,若是在百家青州举行,就难免要跟许多势力扯上关系,而这些关系会极大程度的影响九州大比的公平性,更失去了公平性,我看这个猜测也是很有道理的。”

“我曾听说诸夏雍州乃是百家青州许多势力的临时驻扎地,那其深刻含义,是否也与百家青州如出一辙呢?”

“这可不一定,你可以将诸夏雍州视为是百家青州的一个临时先驱来的联营。”

原来诸夏雍州存在的意义,是为百家青州输送人才,并保证在诸夏雍州进行的每一场比赛,都最大程度上减少掉各方势力插手的危害,确保公平。

而以后当王浩行走在百家青州中,也的的确确发现了这点。也不得不赞叹此举的确有效。

却现在王浩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带到了百家青州,开始了他在百家青州的新历程。

王浩醒来时,是在一个很普通的小木屋内,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他揉了揉脑袋,发现自己身体并无大碍,不知因何昏倒。

最后的记忆却停留在那神浊坠不见其人,只听其身声的逼仄之时,斋赊月为了护住自己一扫袖子,自己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为什么那斋赊月似乎总是在维护自己呢?

王浩摸了摸下巴,难道是自己比较帅,她看上自己了?

若不是因为自己长得帅,难道是看中自己比较有钱?

王浩臭屁的想了半天,在自己长得帅和有钱之间踌躇了许久,觉得还是比较有钱很合理。

推开门,但见前方一片,隔海连山隐隐,翠明眉睫。天阴如乳,裹一穹隆日光,一奇峰白而微黔,背层峦兀立其中央,指天悄焉。

而近处还有一片纷纷扬扬的花海,更加壮观。

嗯?

这里居然看起来像个世外桃源,到底是什么地方?

就在这时,一个女子蹦蹦跳跳的朝着王浩这

边而来,见王浩苏醒,带着几分惊喜道“你醒啦?”

王浩见那女子斜斜堆了一个小巧的倭堕髻,更有琅嬛佩饰金辉相耀。为折桃花屋角枝,红裙飘惹绿杨丝。其色若桃李,额间有一抹海棠花钿,身着敞领紫红宫装,俏皮中难掩佳姿丽色,模样倒与那斋赊月有三四分相似,开始暗暗揣度起这人的身份来。

那女子见王浩时不时抬头打探自己,却又低头沉思,也不回答自己的话,掩唇一笑“难道大祭司带回来的九州大比的天才原来是个蠢的。”

王浩讶异“你——”

“我们好多弟子都在揣测,这九州大比的天才到底是长了几个眼睛,几个嘴巴,纷纷都要跑到这里来瞧你,我第一个先来,好像普普通通,也没什么稀奇的么。”

王浩汗颜不已,传言居然风行成这般模样。

“不知斋道主——”

“什么斋道主,在梅溪龙湖这里,我们都叫我族姐大祭司。”

族姐??

王浩吸了口气“你与那斋赊月是姐妹?”

女子嫣然一笑,花瓣纷扬,更显灵秀“我唤为斋小小,自然是与我族姐一起的,不过当着外人的面,你不能直呼其名,也得恭敬的叫一声大祭司才行。”

原来诸夏雍州的道主,居然是这梅溪龙湖的大祭司?

等等,梅溪龙湖?

王浩猛然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灵气氤氲,更比诸夏雍州,不由十分心惊“这里是梅溪龙湖,那这里就是百家青州?”

“果然傻了,自然是了,我族姐将你带回来,是要在那秋墟洞天的圣主神浊坠手下保你一条性命,不然这天下之大,你觉得你前脚出了那九州大比的舞台,后脚你还能去哪儿?”

说的也是。

王浩“嘿嘿”一笑“多谢姑娘。”

“什么‘姑娘’的,你既然唤我族姐一声斋道主,也该唤我一声‘长老’,我乃梅溪龙湖的长老,族姐将你暂时托给我照顾了,你若醒了,我也得着人去告诉她一声。”

王浩现在算是猛然意识到了,自己原来睡了一觉,就跑到了这千山万水的另外一个世界,那金元宝他们——

却这时,斋小小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一番,有些奇怪的“真的只有穿天境九重,这么弱,能打的赢那神挽弓与灵均,我怎么看着不像啊。”

王浩再次汗颜:这斋小小虽然是那斋赊月的族妹,但性格倒是南辕北辙,没有丝毫的相似之处,却听那斋小小继续道“怪不得长姐说轻而易举的就把你五花大绑的捆回来了,想来也没费什么功夫。”

王浩脸色一黑“谁说没费什么功夫,我跟你讲,你族姐固然厉害,但我亦是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想那神浊坠来袭,我当场立誓,不吃不喝,即使将来死无葬身之地,也绝不放过那神挽弓,你族姐不过是趁我心神空虚时将我带回,否则我焉能轻而易举的任她俘虏?”

斋小小意味深长道“这么说,你是感觉你比我族姐还要厉害?”

王浩昂首挺胸,虽然心里发憷,但是男人的尊严不能丢,特别还是在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面前“这是当然,别说你族姐不在此地,就算你族姐在此地,我依然铁骨铮铮!”

“那若是你怂了呢?”

王浩环顾左右“那我就将这满湖的湖水喝光!”

斋小小忽然对着远处唤了一声“族姐,他就是这么说的。”

什么?

斋赊月缓缓踏着云彩往王浩这边走来,脸上噙着一丝极为危险的笑意,王浩狠狠咽了口口水,不好,这小丫头在诈自己。

斋赊月冷冷的瞥了一眼王浩,挑了一下眉毛“小小,去交几个人来,看着他,什么时候把这湖水喝光,什么时候带他去见圣女。”

“是。”

根据后书史官记载:吾皇王浩,神武天威,九州大比加冕之冠,后为逃神浊坠之害,与斋赊月一起躲入梅溪龙湖。一日忽以手指天:吾皇威武,便是饱受饥寒之苦,即死于荒野,下临不测之渊!忽又以手指众,众人皆惊,速退数步。浩见而长感,仰天长啸:吾定不为五斗米而折腰,必不受嗟来之食!

未几,浩顾左右,左右皆在此,浩笑而怂曰:真香。

“快点喝,喝不完不准见圣女!”

斋小小带着一群弟子看着王浩,王浩喝的肚大肥圆,撑的要死,看着汤汤的湖水,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最后,在圣女开恩,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真相后,特许九州大比的第一名先来面见自己,这满池的湖水——

等见完了圣女之后再喝。

就这样,王浩一边打着饿嗝,一边随着斋小小向着天边飞去,往那圣女所居之地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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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九章 大祭司斋赊月

“千初,你听我说——”

王浩心里早已知晓这梅溪龙湖的圣女,便是离开自己多年的鱼千初了。

鱼千初乃是灵兽织绩明珠鲛,王浩初见她时,是在那四方镇的红石河谷黄角龙蟒的手中,不想自己所得居然是已经消失的鲛人一族,而鱼千初此前跟随着自己,一直保持着人首鱼身的状态,然而现在王浩再见时,发现鱼千初的双腿纤长,双足芊芊,显然是已经克服了初始状态。

鱼千初乃是织绩明珠鲛的王者,其化形之后的美貌,可进入王浩所遇见过的所有女子的前五名,即便是与祖伞真、少叔香故也是不相上下。

鱼千初全身笼罩在一片纱幔之后,显然并不打算直面王浩,即便王浩偶尔所见,也只是惊鸿一瞥而已。

而一旁的斋赊月与斋小小也在侧,王浩一时之间想到了许多话,却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

“千初——”

斋小小眼中异彩连连:这傻小子居然与圣女是旧相识,还直呼圣女的闺名,这傻小子到底是谁啊?

抬头看向斋赊月,却见斋赊月好像早就知道了其中的曲折,当即有些狐疑的:难道族姐将这傻小子从那诸夏雍州一路护送到这梅溪龙湖的种种,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的偶然,而是圣女早就有旨传出?因此族姐只是在完成任务?

“本宫现在为梅溪龙湖圣地圣女,还请公子见谅。”

王浩心中一痛,“是,圣女。感激此次圣女主动授意大祭司,保护鄙人性命,王浩感激不尽。”

“你为九州大比的第一名,换言之等同于九州的希望,我如果叫你死去,本圣女也是九州的罪人了。”

王浩眼神一黯“圣女,其实当日一切的发生,都是那濮阳枝放——”

“我知道。”

低低的声音传出,王浩惊讶的抬起头“你知道?”

为何你知道,你还要离开?

“其实那傅轻舸无罪,即使那傅轻舸是你的前世,也与今生的你无关,但是那濮阳绿真毕竟是本圣女的生母,无论沧海桑田,这一点始终不会变,她的死,不是傅轻舸一手造成,也与傅轻舸脱不了干

系,王浩,你现在与我之间的关系,已经遥不可及,我们选择了两条路,就该分道扬镳。”

王浩有些感伤道“可是还有许多从前的回忆不曾忘却。”

“大道无情,再多的回忆也只是徒增感伤而已,本尊看你现如今不过双九之龄,却已经是穿天境九重,如此资质,当真难得,若能再进一步,许多无奈的事情,也许那时也不会再无奈了。”

王浩听鱼千初的话语之中似乎别有深意,忍不住想追究一番,却鱼千初对着王浩挥了挥手“我虽不恨你,但也的的确确真的恨过你,本尊现在贵为梅溪龙湖的圣女,以前你的那只灵兽的点滴,还请你忘记吧。”

王浩心神一颤“圣女找我前来,便是为了说这些话吗?”

帘内寂静无言,一时间落针可闻。

斋小小左顾右盼,时而看看王浩脸上的表情,时而看看斋赊月脸上的表情,又凑过去看看帘内圣女的动静,斋赊月发现她不老实,给她施了一个定型咒,斋小小身躯僵直,一动也不能动了。

“还有一件事,也的确想告诉你。”

王浩急切道“是什么?”

“少叔香故的下落——”

王浩有意让祖伞真在鸿蒙云界塔中得到最好的培养,因此用了最好的资源,让饲灵鸡帮助祖伞真修炼大道,祖伞真现在已经是穿天境八重的武者,实力高强,与王浩不遑相让,而这祖伞真的天赋本就极好,因此倒无需多花费时间。

祖伞真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修炼,因此许多关于王浩的事情,她也有很多时候是并不知道的。

那声音微微一顿,有些失落的“你在意她如此之深,她想必知道了,却不会如此。”

王浩一直在心底将鱼千初当做是自己的亲人,亦看做是自己的妹妹,鱼千初的离开,固然叫王浩心伤,但是也无可奈何,而少叔香故,却是王浩的所爱,少叔香故的离开,才真的叫王浩心如刀绞。

“如若能找到她,即便她已经忘了我,这也无关。”

鱼千初幽幽一叹“你这个时候出去,秋墟洞天的那些爪牙定然会发现,这百家青州乃是九州之首,其

余的八州皆是百家青州的一块小小的陆地而已,可纵然这百家青州之大,恐怕你也难逃那秋墟洞天的黑手。”

因为你根本不知,圣地与世家,在这世界上的势力,已经达到了如何恐怖的地步。

王浩在得知了少叔香故的下落,执意要走。

云层之上,鱼千初眼中絮着几滴清泪,看着王浩远去。

斋赊月道“既然圣女不忍,何故还要赶他走?”

斋小小在旁连连点头,鱼千初的一滴清泪落地,霎时那片土地的植物花草繁茂,香芬十分。

“他志向甚大,梅溪龙湖固然也是数一数二的圣地,却始终不是他应该所呆的地方,他只有不断前行,找到了那个地方,一旦进入那里,那才是他生命崛起的开始。”

王浩看着远处云层叆叇,知晓鱼千初必然在那片云层中遥遥相送,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来这梅溪龙湖一次,她却铁了心不愿意见自己。

看着湖光山色的梅溪龙湖,王浩心中伤心,忽然大喝一声“落黄海棠树!”

但见瞬间之时,一棵盘亘千里,带着一小片陆地的黄色参天大树,稳稳当当的遮蔽了众人的视线。

王浩对着云端拱了拱手,深深的看了那云层一眼,转身离开。

在梅溪龙湖的地宫深处,一直在闭关的几位梅溪龙湖老祖忽然睁开锐利的双眼,一股脑全部飞了出来,看着这偌大的参天大树,激动不已。

“这,这——这是落黄海棠树!”

落黄海棠:百年成根,千年成枝,万年成叶,十万年成花,与蓝叶风掘根用途一致,其花、叶、枝、根常常被用来制成粉末,成为巨擘悟道之香,因其性中和,天然生长极其缓慢,因此虽有蓝叶风掘根之效,却更比蓝叶风掘根多了一丝道韵天然,因此凌驾于蓝叶风掘根之上。

“天呐,真的是落黄海棠树,在几个纪元前,世界之树被拦腰斩断之后,世间再无神树存在,有传言说若是这世间的水醉云仙树再也不存,那唯有落黄海棠树略逊一筹,也可成为这世界的神树,居然现在这传说中已经绝迹的落黄海棠树在我们梅溪龙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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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章 碧痕翠芋与香消小荷

“这是谁所为,谁所为?”

在落黄海棠树落在梅溪龙湖的那一瞬,整个梅溪龙湖沸腾了,整个世界沸腾了,九州沸腾,连带着这片天空的颜色也变了。

世界第二的神树,出世了。

这一瞬间,无数人想打这落黄海棠树的主意,但都不敢,因为这落黄海棠树落地位置不是别处,而是那圣地之中梅溪龙湖。

那梅溪龙湖的一群老变态,拖着十几万年的垂垂老矣的身躯而不死,靠着灵药维持风烛残年的生命,就为了在纪元浩劫降临之时,帮梅溪龙湖最后一把,正是因为有那些老变态在,任何人都不敢打这梅溪龙湖的主意。

而这一刻神树出世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百家青州,当然也传到了秋墟洞天神浊坠的耳朵里。

这世间真有有傻缺,将这可成为世界之树的神树拱手送给他人,只因为曾经的一段情吗?

神浊坠将面前的案盏拍的粉碎“这小子,为什么,为什么这小子身上的异宝如此之多,这么多层出不穷的手段,我神浊坠何时才能再报此仇?!”

“报——圣主,探子来报,说那王浩已经离开了梅溪龙湖。”

神浊坠哈哈大笑“王浩啊王浩,凭借着你献出神树的大恩,这梅溪龙湖就算将你供奉为太上长老也不奇怪,现在你居然作死离开了梅溪龙湖,那就不要怪我秋墟洞天不客气了,来人,给我全力抓捕王浩,记住,本圣主要活的!”

“是!”

而梅溪龙湖的一群老变态长眠在地宫之下,现在感受到了神树的气息,只凭借着落黄海棠树,他们便能再多活个几百年不成问题,这简直是宛若再造之恩了,当即明白事情来龙去脉的一群老不死,凑在一起,痛定思痛,齐齐心头滴血的下了一个决定。

鱼千初看着王浩离去的方向,幽幽一叹:我想要的,你并不能给我,更多的补偿,只能让你心里感到更加愧疚,让我更加心伤而已。

王浩一路疾驰,还没出梅溪龙湖的地域之内,忽然身后有一道声音“公子留步!”

王浩见是斋赊月追来,不由十分奇怪。

“不知斋——大祭司有何指教?”

斋赊月面色复杂的看着王浩:这个小子,居然身上怀有如此异宝,而真的有就算了,居然还因为曾经与圣女的一段纠葛,而将可以作为这世间最重要的神树送给了圣女,这下梅溪龙湖在圣地中的地位,就会因为这一棵落黄海棠树而彻底坐实了。

这份大恩大德,也难怪那群太上长老肯下如此大的血本了。

“公子,太上长老有令,尊公子为我梅溪龙湖的祭司。”

王浩微微惊讶,转瞬却明白这估计是看在那一棵落黄海棠树上的面子上,当即笑了笑“无碍,我并不打算长留在梅溪龙湖,这点大祭司你应该最清楚了。”

斋赊月悠悠一叹“我知

道,所以太上长老说了,若你不允,便收下这些吧。”

但见那斋赊月打开了锦盒,那锦盒中霎时飘荡出一阵耀眼的光芒,王浩定睛一看:哎呦我草,不认得。

还好有天工玲珑鉴,此时可以帮王浩打打过场,也帮助王浩关键时候装逼不掉链子。

“碧痕翠芋,九实之一;香消小荷,九实之一;《月禅八石》,天阶中级武技;星汉沙一百粒,效果自己回忆。”

王浩一愣,惊奇道“不知——”

“上次的九州大比的第一名的奖励,是九位道主在各自的宝库中选出的一样,然后综合比较后拿出来七种,七选四,我们梅溪龙湖所选的,就是麝鹉金桃,看来你很喜欢。”

王浩面皮一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斋赊月继续道“那些是九州共给的礼物,这次,是我们梅溪龙湖私人所赠,还请公子收下。”

王浩看到九实之中,这梅溪龙湖一次性送出了两种,有些太过凑巧,十分不解。

斋赊月盈盈一笑“这也是太上长老征询过圣女的意见后送出,圣女之意,公子似乎在搜寻传说中的九实九珍?”

王浩不认可否,斋赊月见王浩不愿意多说,继续道“其余还好,只是那九实之中的万年出光藕、九重榻仙桃、水醉云仙果这三种,几个纪元前,世界之树拦腰被砍断,那水醉云仙果恐怕再也没有了,至于那万年出光藕,恐怕公子要亲自去清暑广寒宫一趟了,这世间如果说什么地方还有这等神物,就会在清暑广寒了。”

王浩见她了解的十分详细,不由好奇的“那九重仙塌桃?”

“这——”

斋赊月隐秘一笑“这个东西,按理说应该也已经绝迹了,不过在公子这里,公子能不能得到,一切也要看机缘了。”

王浩觉得斋赊月这句话说得极为晦涩,不甚明白,而斋赊月却继续道“若其余九实,公子还可拼尽全力去寻,这剩余的三种,公子也要做一个有心人,那清暑广寒,公子也要适时拜访才是。”

王浩听罢心里不解之处,实在很多,但也不好再问,收下了那些东西,只得作罢。

毕竟如果让自己亲自去找碧痕翠芋与香消小荷,恐怕也要花费许多的代价,既然人家送上门来了,而那落黄海棠树,王浩也是知道,是远远超出这些价值的,也就当然收下了。

斋赊月看了王浩一遭,心里有些计较,对王浩道“公子,大道漫漫,许多事情,并不容易做,还请公子莫忘初心,而许多事情也难以做到完美无瑕,但却要为之努力。”

王浩听斋赊月话中有话,似乎隐隐涉及自己的无暇大道,再抬头时,却斋赊月已经不见了,只好对着那梅溪龙湖的方向遥遥看去,转身离开了此地。

在离开梅溪龙湖之时,王浩自然感觉到了有人在暗中监视,当即微微一笑,拿出遁形符,身形便在他们眼

皮子底下消失无踪了。

那秋墟洞天的人果然不死心,既然如此,待自己收集到了九实,便要你们好看。

“什么?跟丢了?”

神浊坠一扫袖子,面前方方报道王浩踪迹的武者炸成一滩血雾,旁边的同行武者顿时吓得瑟瑟发抖,拼命磕头。

“圣主饶命,圣主饶命!”

“要我饶命,可以,你来说,说的若是不满意,这便是你的下场!”

“圣主,那王浩的确在出了那梅溪龙湖的那一瞬消失了。”

嗯?

神浊坠正欲施力,忽然那人连连道“但是圣主,小的听到了那王浩与那梅溪龙湖大祭司的对话。”

“哦?”

“那王浩交给了梅溪龙湖一棵世界神树,梅溪龙湖给出了许多东西作为补偿,王浩得到十分开心,听那意思,那王浩还要去找一些东西,小的听到一个唤为‘万年出光藕’,小的的确不知道那万年出光藕是什么东西,但是听王浩的意思,他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必然就有这万年出光藕的存在,至于那王浩为何会在重重监视下消失,小的猜测,这定然是那斋赊月布下的陷阱。”

“圣主您想,如果这王浩前脚刚留下了神树,后脚出了那梅溪龙湖便惨遭杀害,这第一个怀疑的都不是我们秋墟洞天,而是那梅溪龙湖卸磨杀驴、过河拆桥,那大祭司何尝想不到这一点,所以必然动了手脚,使王浩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其实暗地里却送王浩去了那有着万年出光藕的地方。”

神浊坠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听了半晌,沉思良久,终于开口,对着那小厮道“你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

其实这神浊坠心中本就是如此猜测,却这小厮率先说了出来,而神浊坠恼怒的不是不知道那王浩消失,而是不知那王浩消失后的去处,现在有了眉目,当下也有些心情舒畅,看着这屎尿流了一地的武者,也有些顺眼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小的伯赏惜。”

“很好,伯赏惜,本圣主赏罚分明,有功便赏功,这次你做的不错,本圣主现在将追捕王浩的事情,全权交付在你一人手里,你只要提着王浩的脑袋来见本圣主,本圣主就让你成为宗门的护法长老,凭借着你涅生境九重的修为,想必你必然配得上。”

其实涅生境九重的武者,在大陆之上已经是呼风唤雨的存在,但在这圣地与世家之中,涅生境者也最多不过只是个普通长老而已,这便是圣地与世家的特性:穿天境者只配成为外门弟子,而涅生境者也多如猪狗。

王浩辛辛苦苦到了穿天境,却现在初来百家青州,不明白这个道理,待其明白之后,却已经是另一幅光景了。

而伯赏惜因为搜捕王浩,一下小人得势,日后屡次给王浩造成了莫大的麻烦,此言便从今朝开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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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一章 万年出光藕

万年出光藕,相传是当年圣地圣女成亲之时,圣地异兽鸾凤合唱,祥瑞普照之下,取万年莲子再培育一个万年,如此大势下才算得万年出光藕的。

只听名字,便知这灵物的来之不易,这灵植的产生条件也不易。

首先得是圣地的水木清华之地,才能培育出这莲子的发芽,然后这种子发芽的时间,以及整个莲花、莲藕的生长之苛刻条件。

这普天之下,圣地唯有百家青州这九州之母州才有,若非百家青州之人,众人心里甚至没有对于圣地的概念。

现在能称得上圣地的地方,偌大的百家青州,唯有几处而已。

除了王浩知道的梅溪龙湖、清暑广寒、焰水城廓,那东青天衍严格意义上并不算圣地,因为它并不具备圣地的高度安保性,不过传承悠久,因此也勉勉强强算个三流圣地,鉴于这东青天衍的特殊性,自然也还有其他原因。

除了这些之外,便只有少叔香故现如今的所在地——清霜临江楼了。

清霜临江楼说起来,与那栖云观的书宗一脉类似,这清霜临江楼中藏着天下最精妙的功法心经,且这些功法心经只以互换的方式换出去,绝不借出去,据上一任清霜临江楼的宫主殡天之后,现任宫主少叔香故,外人称为逐情宫主,掌管着全天下的功法心经,但是清霜临江楼的老祖相继离世,整个势力无法保护偌大的藏经楼,清霜临江楼已经岌岌可危了。

这些都是鱼千初告诉自己的事情,原本的清霜临江楼算不上圣地,只能算个三流势力,但是因为广搜天下奇经,因此勉勉强强的进入了一流势力,现在眼看着,连一流势力这个名号都算不上了。

王浩本意是直接去清霜临江楼,心急如焚想见到日思夜想的人,却斋赊月的话言犹在耳,又不得不重重叹口气,拐去那清暑广寒。

万年出光藕滋事重大,不可轻视,且王浩还想到,那次少叔香故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离开,现在未必有自己想的那般想见到自己。

还是先去清暑广寒吧,路上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开情结。

斋赊月隐含的意思是,普天之下,能称得上是圣地的地方不多,梅溪龙湖固然也算,可是梅溪龙湖的圣女从不招婿,也绝不嫁人,清暑广寒虽然也是如此,可是当圣女有了意中人后,是可以退位让贤,让下一任圣女继位的。

当自己不再是清暑广寒的圣女,有了另一种身份,而清暑广寒的长老是可以招婿的。

所以照此看来,这万年出光藕,要是有,也只能是清暑广寒有。

王浩打定了主意,便意欲先告诉大师姐自己要去那清暑广寒的消息,却一出了那梅溪龙湖,连路都找不到,这百家青州远远超出了王浩的想象。

王浩飞了足足四日,居然还没有飞出那梅溪龙湖的所属势力范围,而清暑广寒只知道是在北边。

这日王浩往北又行了几百万里,这几百万里荒无人烟,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小镇,那镇上人来人往,十分热

闹,王浩当即便准备下去问问那清暑广寒到底在哪儿。

此时王浩才知道之前那斋赊月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斋赊月说,自己曾经遍历的那八片大陆,乃是百家青州昔日纪元大战时,为无上大能余波所慑,分裂出去的八块小小的巴掌大的弹丸之地,在百家青州之中,只是几个圣地的辐射范围加起来,便有那一个世界之大,何况这百家青州还有大大小小的势力,以及那些超级世家呢?

而前面人声鼎沸,王浩自然要去看看,却遇到了一个熟人。

谢析容貌清秀,黑发白衣,唇红齿白,好似一个翩翩少年读书郎。

王浩在九州大比的舞台上遥遥看过这谢析一次,不想今日居然在这地方再见到他了。

谢析正在摆摊施药,有姑娘明明身体没病,却脸上带着羞涩之意,故意露出手肘给谢析瞧。

离开梅溪龙湖时,鱼千初已经将那《生尘无伤典》给自己了,久违的《生尘无伤典》回来,王浩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谢析一眼便看见了在人群中的王浩,当即推开人群,朝着王浩而来。

“你怎会在这里?”

王浩十分讶异“你认得我?”

“九州大比我们已经见过一次,你忘记了么?”

王浩奇怪道“你好似在那九州大比之前就已经认得我了?”

“这当然,家姐时常提起你,说这世间若有人的炼丹术在她之上,必然是王浩。”

家姐?炼丹术?

王浩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自己与这谢析的瓜葛,有些奇怪的“阁下家姐是?”

这谢析原来是个炼丹师,怪不得王浩在初次见到这谢析时便感觉在精神上有一种亲近之意。每一个炼丹师对植物的亲和力,与精神力的强盛与否,另一个炼丹师都会有所察觉。

而王浩的直觉告诉王浩,这谢析的炼丹之术,一定不弱。

且这谢析不仅炼丹术极佳,在九州大比,武道修为上亦是不遑相让,只是看谢析骨龄,似乎也与王浩相差不大,却已经也是穿天境四重的武者了。

果然在这百家青州人才济济。

“你要去哪儿?”

王浩微微一笑“我要去清暑广寒,不认得路,因此见此地有人烟,想下来问一问。”

谢析若有所思的看着王浩“这个简单,我来带路吧。”

现在有人带路,王浩当然喜不自胜,当即一拍即合,两人朝着清暑广寒而去。

只是——

当王浩与谢析行了大半月,看着那一幢幢恢弘无比的建筑天阙上写着“流丹阁”三个字时,忍不住嘴角一抽“这里是哪儿?”

谢析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流丹阁。”

“我们不是去清暑广寒吗?”

“因为我想带你来看看我的长姐。”

这谢析口中的长姐到底是何人,王浩百思不得其解,两人穿过曲折的长廊与一幢幢好似金殿一般的建筑物。

谢析解释道“那是流丹阁的弟子平日炼丹的所在地,炼丹之地神圣无比,因此需要布置的格外正式些。”

谢析一路上对王浩有些出乎寻常的热情,王浩心里也不甚明了,须知王浩的性别男,爱好女,而这谢析看起来——好似就不一定了。

谢析有意带着王浩浏览了一番流丹阁的地貌,王浩一面赞叹,一面有些探问道“不知此地除了你与流丹阁的众多弟子,还有什么人?”

谢析只是一味道“你快见到了。”

正在两人说话时,忽然前面有一身着流丹阁服饰的男子,身边簇拥着一群流丹阁弟子朝着谢析与王浩大摇大摆的走过来。

“这人唤为韦祭徙,是流丹阁的大弟子,但是平日总是缠着我长姐,长姐被其侵扰的烦不胜烦,十分讨厌,但奈何这韦祭徙是流丹阁长老之子,因此碍于面子也不好说什么,长姐与我只是因为当初宗门考核才能进入这流丹阁修习炼丹之术,这样的人不可得罪。”

王浩点了点头,准备绕过这韦祭徙,却那韦祭徙挡在王浩面前,乜斜着谢析“我说谢析,今日不曾见到你长姐,不知你长姐何在?”

谢析有些厌恶的“长姐并不曾告诉我她的行踪,你若真的想知道,尽管自己去问她便是,堵住我的去路作甚么?”

“正是因为见不到,所以才问你,你小子不过几日不见,居然敢如此硬气的与我讲话?”

王浩心中亦是十分不耐,谢析看到王浩脸上的神色,灵机一动,对谢析道“你既然要找我长姐,那就跟我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打算带着王浩一起去见我长姐。”

嗯?

那韦祭徙这时才注意到王浩,看着王浩皱起眉头“我韦祭徙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流丹阁什么时候新来了个不懂事的?”

谢析得意洋洋“这人,我长姐可是日日挂在嘴边念叨,与你是不一样的。”

王浩看着谢析:这小子打算推自己出去做挡箭牌了。当即微微一笑,也不否认,谢析见此,更加义正言辞起来。

韦祭徙身边的小弟摇头晃脑“王浩,王浩,这个名字好似在哪里听说过。”

“对了,这次的九州大比第一名,不就是王浩吗?”

“好像是啊,这个王浩,不会就是那个王浩吧?”

韦祭徙眉头一皱,看着王浩道“你就是那九州大比的第一名?”

王浩点点头“正是。”

闻言众人倒抽一口凉气:还真的是他?传言这王浩可是能以穿天境九重的实力,打败涅生境九重的武者,今日一见,居然半点也不像?

王浩此刻气息内敛,当然看不出来。

却那韦祭徙冷冷一笑,十分不屑“打打杀杀,也只是一介武夫而已,我们流丹阁以炼丹术而闻名天下,这小子打打杀杀固然有勇,可是炼丹一术,修至大成,亦能顷刻间要人性命,孰胜孰败,还不一定呢。”

谢析等的就是这句话“要不然,你们来比试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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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二章 紫心破障丹

“要不然,你们来比试一番?”

韦祭徙一愣,当即哈哈大笑“比试?这小子配吗?他拿什么与我比试?”

“你可不要小看他,他可是一个玄阶炼丹师。”

王浩转过头有点奇怪的看了谢析一眼,却也没有反驳。

韦祭徙闻言更加狂妄“玄阶炼丹师?我韦祭徙在四年前就已经能炼制地阶丹药了,不过难得这小子是修武者还是一个炼丹师,那我就大发慈悲,与你比试一番,我也让你几分,让谢析这小子明白,这世间不是什么人都能配得上‘炼丹师’三个字的。”

众人一行浩浩荡荡的来到了一处露天广场,开始大呼小喝,争相奔走起来宣告此次比试。

谢析阻拦道“哎——光比赛,没点彩头怎么办?我看不如双方各出一个彩头,这样比试才有意思。”

韦祭徙冷笑一声,看向王浩“你想要什么彩头?”

王浩还没来得及说话,谢析道“王浩乃是长姐要见的人,想必韦师兄很明白长姐的意思,若韦师兄输了,以后便再也不能去骚扰我长姐。”

韦祭徙面皮一僵,恶狠狠的瞪着王浩“不过一介武夫,有何资格得到师妹的垂青,若你输了,我便要你一只手臂!”

王浩道“这个不公平,你只是不见她,我却要付出一只手臂的代价,我还要再加一条,若你输了,我要你当众跪地给我磕四个响头。”

韦祭徙眼神恶狠狠的瞪着王浩一眼“你以为我会输吗?你的手臂,我韦祭徙要定了!”

此次比赛的题目,经由一众商量折中决定,既然那谢析说王浩乃是玄阶炼丹师,而韦祭徙乃是地阶炼丹师,那便比试玄阶丹药中的回气丹,谁的回气丹炼制的品阶越高,谁便算赢了。

两人欣然应允,王浩深深的看了谢析一眼:这小子一定是有所谋算,自己先按兵不动,待事情明朗再计较。

但见那韦祭徙挥袖一扫,瞬间拿出一个青铜大鼎,大鼎之上华彩密布,显然

不是凡品,当即便有一群人在那韦祭徙身边拍起了马屁,足足拍了小半盏茶。

韦祭徙被拍的浑身舒坦,轻飘飘的看了一眼王浩“你的炼丹鼎呢?”

王浩道“乡野村夫,炼丹之鼎上不得排面,还望各位不要见怪。”

“哼,早知道你上不得排名,因此根本就没什么期待,只要能拿得出来,不要拿了什么锅碗瓢盆出来就好了。”

王浩心中一想,拿出了素色九霄鼎。

关于素色九霄鼎的介绍,天工玲珑鉴只给出过寥寥数字“素色九霄鼎,道家丹宗至宝。”

而当素色九霄鼎一拿出,天空顿时失色,好似苍旻顿失,万千精气都注入了这大鼎之中,一看就是那种绝世丹鼎出世才会有的异象。

一时间那韦祭徙的脸色好似吃了苍蝇一般,死死的瞪着王浩:刚刚自己的拿出的那个鼎自以为不凡,现在王浩的素色九霄鼎之下,简直跟破铜烂铁没什么两样,而自己还在那边洋洋自得了很久。

王浩却不咸不淡的开始取出药材。

回气丹的主药药材有小酢浆芯、赤金禾、蒹蒄草、莞豌芽……

炼丹第一步就是先将灵植中的杂质剔除,然后运用灵力将灵植融化为灵液注入丹鼎之内,随后开始使用火焰融丹。

王浩看了一番,那韦祭徙果然也是有点水平的,每一个步骤一板一眼,专心致志,虽然有顿挫之碍,但是手法中规中矩,也算是不错了。

却王浩整套动作行云流水,速度极快,好似在武练剑法一般,看得人不住摇头。

“这小子虽然看起来手法娴熟,但是动作如此之快,每一株灵植的药性还没有完全发散出来就丢入炼丹炉中,这样练出来的丹药坑坑洼洼,药性无法相容,最后只会变成一炉废丹而已。”

正要开始融丹之时,王浩的手中“噗嗤”一声,出现了一小缕红色的火花,那火花虽小,但在场的每个人看到那火光,脸上都露出讶然的神色。

这不是地火

、天火的气息,好似——

琉璃浸火在素色九霄鼎下开始发光发热,王浩觉得,在九州大比中,既然自己已经暴露的够多了,还不如索性坦率如此,若那些人觉得自己懦弱好欺,也只会变本加厉,若自己暴露出本来的修为天赋,还会让他们怵自己几分。

在那韦祭徙准备到一半时,王浩大喝一声“成!”

一颗丹药从那炉鼎中飞出,丹药之上华光闪闪,分散在众人手中细细一闻,众人齐齐石化:这是,这是!

这是传说中的完韵丹药,这么可能!

韦祭徙一把将那丹药打翻在地“你本来就是玄阶炼丹师,让你练玄阶丹药,你自然是炉火纯青,有种你敢与我比试地阶丹药吗?”

王浩微微一笑“乐意奉陪。”

那韦祭徙强制要求炼制冰灵丹,王浩心下明白:恐怕这冰灵丹是这韦祭徙在地阶丹药中最拿手的丹药了,当即也不拒绝,淡然点头。

冰灵丹:地阶丹药,可将走火入魔的武者迅速拉回本体。

王浩将黍薯小柯、绮郁金香、鹅掌风楸、绞股白檀四种灵植的杂质迅速剔除,再拿出冰灵丹的必备主药缫丝穗蓼与灯笼留兰香,径直融化成汁液,投入道素色九霄鼎中。

即便是炼制地阶丹药,王浩的动作也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反倒是那韦祭徙,开始有些顿顿挫挫起来。

“成!”

韦祭徙在听到王浩的那一声之后,咬紧了牙关,忍不住心里直骂娘,而王浩在一旁又足足等了他小半个时辰,这韦祭徙才将冰灵丹炼制完成。

而众人看去,但见王浩的那颗冰灵丹还是完韵,而韦祭徙的丹药,却是坑坑洼洼,勉勉强强差点连模成都没算得上的丹药,一看就是时间来不及,匆忙加快脚步而追赶出来的。

韦祭徙大喝一声“我不服,有种我们再比一次。”

王浩依旧云淡风轻“好啊,比什么?”

“就比地阶丹药紫心破障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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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三章 韦祭徙之败

“韦师兄三思啊,那紫心破障丹中包含着足足一千种的灵植融汇而成,炼制过程极消耗精神力,若是一个不慎,炼丹过程中反噬了,那可十天半个月都下不了床了。”

一旁小弟不断劝阻韦祭徙,韦祭徙此刻冲昏了头脑,哪里肯听得下去“你小子就觉得我一定不如这武夫吗?他不过是运气好,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胜了我,我一世英名,怎么能输给他?!”

那紫心破障丹的确如这弟子所言,需要足足一千种灵植交融而成,在地阶丹药的复杂程度中,紫心破障丹几乎可以排在前四,但是尽管如此,现在韦祭徙铁了心要与王浩分个高下,王浩自然欣然应允。

“紫心破障丹,地阶丹药,需千种灵植融贯而成,主药有紫木芙蓉、水晶悬铃……辅药有木梨沙棠、青华茱萸、英水丹粟、璇贝壳花、鹅掌风楸、绞股白檀……”

王浩滔滔不绝的将那紫心破障丹所需的一切灵植依数说出,原本躁动不已的现场因为王浩此言,开始寂静下来。

而良久以后,众人早已目瞪口呆:虽然说知晓有一千种灵植,但这世间真的能有人如数一根不差的记下来,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韦祭徙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里想到这一点,其实诸多证据早已表明,王浩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地阶炼丹师,甚至有可能是那传说中的天阶炼丹师,试问除了天阶炼丹师,还有谁能随随便便炼制出一枚地阶丹药,三五下拿出来便是完韵丹药?

当然这多亏了素色九霄鼎与琉璃浸火的功劳,但若是这人的炼丹之术只是一般,又怎会在炼丹之时,手法如此娴熟,却也行云流水,如此利落?甚至比那些久已远名的炼丹大师都来的更有宗师风范?

其实流丹阁从来就不乏天资卓越之人,在场许多人早已看出王浩很有可能就是那传说中的天阶炼丹师,所以暗暗心惊,但是韦祭徙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要与王浩一决雌雄,拉都拉不住,也只能是自讨苦吃而已。

谢析眼中异彩连连,虽然从长姐那里知晓王浩不凡,却亲眼看见了,心里的震惊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既然如此,我便让你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后,我再开始,只要你结束,我也结束,如若你结束时我还没有完成,便算我输。”

王浩大发慈悲的对我就是说出这句话,已经是实打实的可怜了,却韦祭徙哈哈大笑,环顾左右“你们听到吧,这小子要让

我一炷香的时间,还敢口出狂言,既然如此,你们还怕什么?这局我韦祭徙赢定了。”

周围人纷纷摇头,开始缓缓将视线移向王浩那边。

这韦祭徙此次是丢人丢到家了,人家都如此可怜你,居然还真的同意,这一同意,炼丹师的尊严就彻底在这一炷香他紧赶慢赶时丢弃了。

而当比试开始,王浩也真的如他自己所言,没有出手,那一炷香的时间过得悠久漫长,韦祭徙从头到尾只是将一千种灵植的杂质剔除便足足花了两炷香,而王浩此次还足足等了这韦祭徙两炷香的时间,远远超出了期限。

韦祭徙暗中得意,照此看来,这王浩小子是输定了。

直到王浩看到那韦祭徙的准备工作全部完成,开始成丹时,忽然将绮郁金香、佩兰密蒙草、赤金禾、蒹蒄草、莞豌芽、黍薯小柯、缫丝穗蓼……千种灵植齐齐拍飞入空中,纵身飞身上前,琉璃浸火霎时间化为一千多火焰,只是一瞬间,千种灵植的杂质便被剔除。

而王浩在杂质剔除后,再次轻喝一声,那杂质又在琉璃浸火一千朵分散的火焰中被化为一千滩晶莹的液体,纷纷坠入素色九霄鼎。

琉璃浸火霎时千朵合一,归为一处,静静的躺在素色九霄鼎下开始融丹。

韦祭徙用了两炷香多多的时间,这王浩前前后后加起来只花了一秒钟不到,众人只觉得眼前的玄幻之感愈加严重,而这也恰实的证明了众人心里的猜测:这王浩绝对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天阶炼丹师。

但见在琉璃浸火的灼烧之下,灯笼留兰香、赤金禾、萆荔香草、木梨沙棠、璇贝壳花……千种灵植的精华开始纷纷凝聚,继而那素色九霄鼎中传来了一阵奇异的香气。

这是,即将成丹了。

而在这时,天空上飘来一道五色雷劫,雷劫好似有目的有意图的稳稳落在王浩的素色九霄鼎之上,盘旋不休,不一会儿,“嗡嗡”的雷劫倏忽而散,王浩的素色九霄鼎中金光四射,一颗地阶九品的紫心破障丹从那素色九霄鼎中飞射而出,众人用鼻尖轻嗅,只感觉如痴如醉。

这是——这是完韵丹药——

“不对,那紫心破障丹之上还有五道丹纹!”

什么?

众人放眼望去,果然在那紫心破障丹之上布着均匀的五道丹纹。

丹药以凡、黄、玄、地、天、神五大等阶来分又分为:模成、无损、圆润、完韵四小

等级,而那凡、黄、玄、地、天、神五大等阶中,又可从分为一至九品。

而传言,如果有那天资卓越的炼丹师,可以在炼丹时引来雷劫的话,那这丹药不仅从品质、色泽、功效、结果……等等之上翻倍无数,还会留下丹纹。

丹纹就如同武者的鲜血之于武者,试想如果一颗灵丹有了鲜血,这颗灵丹就会脱胎换骨,拥有凡丹所意想不到的好处。

而丹纹亦有区别,从一道丹纹到九道丹纹,丹纹自然是越多越好。

现在王浩手中这颗紫心破障丹拥有五道丹纹,这紫心破障丹已经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紫心破障丹了,但凡这颗紫心破障丹拿出去拍卖,起卖都能卖到一把天阶灵兵的价格,这还是保守估计。

当然,拥有了这样的紫心破障丹,傻子才会拿出卖,因为其研究价值大于了售卖价值,若是留着好好研究一番,未必不能再次研究出这丹药的成丹方法。

王浩在这紫心破障丹召唤出五色雷劫时,便注定赢定了,而观那韦祭徙,在王浩的紫心破障丹被检验处有五道丹纹时,还在融丹的韦祭徙“噗”一声连吐九口心头血,倒地不起,昏昏欲睡了。

王浩摸了摸下巴:人都气成这样了,再要他给自己磕头也不太现实,当即几个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王浩对这韦祭徙大发慈悲的挥了挥手,如获大赦的将韦祭徙连人带炉的抬了下去,好半天都没再露面。

谢析试探性的看向王浩,此次换成王浩在前方带路了。

“那个——”

王浩在前面,一股脑将方才炼制的那枚紫心破障丹扔给谢析“你现在初入地阶炼丹师,这枚紫心破障丹,你闲暇时候可得来细细参悟一番,想必也能有些收获。”

谢析大喜过望“你——”

“我倒是不在乎被别人当枪使,但是你如果怀揣着恶意如此,你方才早已经死了,幸亏你没有恶意,你要好好给我解释一番,你带我来这流丹阁,到底是为了什么?”

谢析左右为难的“我的确想让你见见我长姐,因为长姐时常提到你,真的也不曾有什么恶意,那韦祭徙是个意外。”

“既然如此,为何你始终不说,你长姐到底是谁?”

“是我!”

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从王浩背后传来,王浩定睛一瞧,却居然是那月京水郡鸢尾红地的故人。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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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四章 有美谢闻樱

“是你?!”

王浩十分意外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但见那女子娉娉婷婷,资质过人,蕙兰如芳,十分清爽,鬓角的樱瓣图案更显楚楚动人。

王浩初遇那谢闻樱时,那谢闻樱不过十三龄,十年已过,这谢闻樱已经如此丽质,差点认不出来。

“居然是你?”

谢闻樱对着王浩弯了弯腰“方才所发生的一切,我已经知晓了,都怪谢析顽皮不懂事,还望公子海涵。”

谢析瘪嘴,走到谢闻樱身边道“长姐,你日日都说这王浩未来的炼丹之术在你之上,我很不服气,长姐的炼丹术在整个流丹阁中亦属名列前茅,怎么总对旁人如此称道?今日见了王浩,才知长姐所言不虚。”

“你啊——”

谢闻樱用手点了点谢析的鼻子,谢析见谢闻樱似乎有话与王浩说,对王浩“嘿嘿”一笑便离开了这里。

现在王浩算是明白了,合着那谢析带自己跑错路,根本就不是无意的,而是故意为之的,想来这也是谢闻樱的意思了,却不知这谢闻樱到底有何打算。

谢闻樱带着王浩来到了一处高地之上,从这里,可以几乎俯视大半个流丹阁。

“前段时间,那九州大比的共襄盛会,我错过了,听说王浩你得到了第一名,我很为你感到高兴,不想一别数年,你的丹道之术没有落下,连武艺也如此高超。”

王浩道“谢姑娘客气了,方才一路走来,连长老都对谢姑娘垂首行礼,想必这段时间谢姑娘的炼丹术一定大有长进,在这流丹阁中亦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旁人是万万无法相比的。”

山崖之下有一书院,书院之中,一群稚子正在跟一个老翁学习丹理,稚童多有牙牙学语者,老翁耐心的一遍遍教,那稚童才能勉强念对一句。

山间黄叶纷纷,好似落花相约而落,沙苑临清渭,泉香草丰洁。这一幕和谐而温馨。

“王浩,秋墟洞天乃是一个超级世家,世家与圣地的区别,在于世家与圣地的职责不一样,圣地往往承担着保护一方水土安定的职责,而世家完全是以一开家老祖为首,然后繁衍生息,一切为了自己的利益。”

王浩抿唇不语:谢闻樱话语中,似有招揽之意。

“你若想就此真正摆脱掉那秋墟洞天对你的侵扰,你还是有选择的。”

“以你的武道、丹术、阵法、符箓……展现出来的资质,足以拜入任何一宗门成为真传弟子,

一旦成为真传弟子,那秋墟洞天再想动你,便再无可能,他日你入了涅生境,就有了自保之力,在宗门中细细修炼,得到宗门庇佑,再攀登大道,届时便可复仇雪恨。”

王浩诧异的看了一眼谢闻樱: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展示过自己符箓方面的事情,为何这谢闻樱……

“能从那秋墟洞天探子的眼皮子底下逃走并不被发觉的人,王浩,除了符箓能做到,还有什么能做到呢?”

王浩想了想也是,却这谢闻樱心细如发,居然是自己推测出来的。

“你要去那清暑广寒寻找万年出光藕的事情,想必那秋墟洞天的人也早已发现,并且已经快马加鞭的前去了,你与谢析拐了个弯来到流丹阁,倒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了。”

王浩对谢闻樱施了一礼“多谢谢姑娘美意,只是小子无拘无束惯了,暂时的确没有拜入任何一个宗门的打算,即便那九州大比的榜首的确炙手可热。”

谢闻樱对王浩的这个回答一点也不恼,好似早已知道王浩会如此回答,而这个回答也在自己的预料之内一般。

“既是如此,也请先在流丹阁小住几日再走不迟,你助我解决了一个极大的麻烦,我也要对你有所报答才行。”

王浩知道谢闻樱所言的是那韦祭徙的事情,淡淡一笑,那韦祭徙不算什么,王浩觉得即使没有他,以谢闻樱的天资,若真的想不然那韦祭徙对自己纠缠不休,一定有无数的法子。

谢闻樱看着王浩的面庞,有些唏嘘不已“初始我与清暑广寒的圣女和那琵琶青冢的公仪衔月一起去那鸢尾红地,没想到最后那丹宗遗迹中的传承之物,居然会被最不起眼的你所占据,你现在不再掩饰,是也想对天下人表明你的身份吗?”

王浩点点头:确实如此,而且自己还要去一趟婆娑渊。

想到婆娑渊,王浩便想到了魏城歌,昔日魏城歌与自己说,若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就来百家青州的婆娑渊找他,现在自己已经来了,去那婆娑渊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谢闻樱与王浩往回一路慢慢走去,一路对王浩道“其实我在那佑荫扬州明察暗访许久,还得知了一件事情。”

王浩疑惑的看着她?

谢闻樱道“那佑荫扬州的月京水郡中,有一处叫幻雾迷泽的地方。”

王浩顿时心神一凛:一旦提到幻雾迷泽,必然要说到那幻雾迷泽的一处地方——阵宗遗迹,莫非这谢闻樱也

知道了吗?

谢闻樱看到王浩的表情便知道了一切,当下也不再隐瞒“开启阵宗遗迹的钥匙,在你手里吗?”

王浩看着谢闻樱的眼睛,点了点头:隐瞒无益,这谢闻樱一定知道的比自己还要多。

谢闻樱淡淡一笑:这世间任何的消息,只要付出代价都会得到,现在王浩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倒是也让谢闻樱佩服。

“你何日打算去?”

王浩迟疑一会儿“这个——突破世界的壁障也需要花费时间,而且我在百家青州这里,尚有许多的事情未完,因此暂时实在——”

“你若是不在那事件来之前速速抓紧,那百家青州久违的一个大事件,要来了?”

大事件?

王浩不解的看向谢闻樱,谢闻樱表情悠远的,开始娓娓道来。

在第一个纪元结束之前,出现了一位女子,这个女子的修为,罕见的达到了所有武者一生都想追求的那个境界,也是现在所有武者都想达到而达到不了的境界。

那个女子被世人称为独馥仙姑,真实姓名早已无可考究,但是其前无古人的天赋,令所有同时期的武者皆汗颜。

谢闻樱看着王浩道“你年仅十八已是穿天境九重,这等天赋实在是惊才绝艳,甚至于整个百家青州的天才有如过江之鲫,连那清暑广寒的圣女与你相比也略逊一筹,不过冰烟所修习的功法有些殊异,倒是不执著追求境界的提升。”

“那女子双十年纪时,达到了涅生境九重。”

王浩倒抽一口凉气:如此天资,真可称得上“天才”二字。

“其实那一场纪元的浩劫,与那独馥仙姑根本没什么关系,但那女子的心情纯良,众生涂炭亦为她所不能忍,她舍己为人,纪元之浩劫在第一个纪元时,因为她一己之力,足足推迟了百年。”

百年是什么概念?弹指一挥间,对于某些一闭关便是千年的巨擘来说,他们的时间单位,都只以千年来计算,百年实在太过短暂,可是纪元浩劫,很大程度上是天道的意志,是那劫难的意志,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抵挡的。

但是就有这样一位奇女子,在浩劫将至时,拼却己身,足足使得那纪元浩劫推迟了百年,这就代表,她的强大,足够使天道承认,并且能掣肘天道,使得天道与其足足僵持了百年时间才能继续降下天劫。

如此霸道,已经不算是“天才”,该称为“神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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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五章 玉京琼楼

不过好景不长,与天道对抗者,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而在那场大劫将至时,那独馥仙姑便首当其冲第一个承受了绝大部分的灾难,身死道消。

独馥仙姑有一蓝颜知己,其实这个男人严格意义上说起来,连武者都不是,乃是万万小世界中的一个凡人,这个凡人的姓名不详,却留下了“王状元”这个称呼。

因为这个凡人在万万小世界中,乃是一个朝廷的状元,所以众人称呼他为王状元。

王状元在那独馥仙姑为众生赢得百年时间的那段时间,与独馥仙姑度过了一段十分难忘的日子,独馥仙姑死后,那王状元为独馥仙姑建了一个衣冠冢,因为那独馥仙姑身死道消,任何东西都没有留下。

可却又有传言说,那独馥仙姑早已预料到这一日,因此早已将自己的毕生所得,藏在了一个海市蜃楼之中,那海市蜃楼便唤为玉京琼楼。

可能那遗迹唤不唤为玉京琼楼都不知道,可是却有一句话从古流传至今,那句话是“昔年将去玉京游,第一仙人王状元”,因为这句话,所以那海市蜃楼便被称为玉京琼楼了。

那玉京琼楼会在每个纪元将要覆灭的时候,从遥远的天边凭空出现,一旦这玉京琼楼出现不过百年,这天地之间必要有一场巨大的浩劫,将整个世界都夷为平地,这个事实,亘古不变,史书中所记载的,绝不会有错。

谢闻樱叹息一声“前不久,东青天衍的第五退思传出消息,不出两年,那玉京琼楼必现。”

王浩这才了悟了全部事情的真相:原来那一座海市蜃楼还有这样的故事。

转瞬又疑惑的“为何那玉京琼楼的出现,我在梅溪龙湖时,大祭司斋赊月不曾与我透露分毫呢?”

谢闻樱对着王浩道“你说那玉京琼楼最有可能是谁的故土?”

“那唤为独馥的女子?”

“那独馥曾经几乎站到了与天道持平的状态,你举得,那玉京琼楼中有没有可能会藏着她成道的秘诀?”

王浩呼吸一滞,几乎不敢置信道“你是说?”

“不错,这世间能攀登到那一个境界的,能成道的秘密,极有可能就在玉京琼楼。所以斋赊月不是不知道,而是本就不打算对你说,因为在如此利益的诱惑下,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届

时无数的圣地世家倾巢而动,你为之奈何?你现在不过只是穿天境九重的修为,真的当你能够力抗群雄?可能在万龄以内的武者非是你的对手,但那些轮回境的老不死,你又拿什么去与他们相拼?况且进入那玉京琼楼中,从古至今,没有任何条件限制,也就是说,只要你有心,如何进去,都能进去。”

王浩沉默不语:谢闻樱所说的话,句句属实。

“所以我才说,如果你不尽快去接受阵宗遗迹,让自己的实力强大起来,你便无法在接下来的百年有所作为,百年之中,谁人能达到那传说中窥视天道的境界?也唯有去那玉京琼楼中一探究竟,而你,你是九州大比的冠军,九州道主亲自选出来的人,你最有这个资格与机会亲自去那玉京琼楼一探究竟,如若你都不去,我相信那些老不死的家伙,一个都没有资格。”

谢闻樱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露出一丝森寒的气息,看着王浩再道“你唯有的一丝机会,要么,你在两年之中,突破涅生境九重,要么,你得到栖云观阵宗的全部传承,找到《八卦天光书》的九页,将九页集齐,成为那能够布置出神阶阵法的人物,那些老不死的便都奈何你不得。”

王浩心底闪过滔天巨浪,看着谢闻樱道“看来,清暑广寒的圣女,已经与你联系过了。”

谢闻樱微微一笑“我与冰烟私交甚好。”

这些话,怕绝大多数都是那沈冰烟让这谢闻樱告诉自己的,只是为何不亲自告诉自己,莫非是怕自己觉得她别有所图?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即使那沈冰烟不说什么,自己也已经觉得她别有所图了。

“清暑广寒要什么?神火?素色九霄鼎?”

谢闻樱摇摇头“在绝对的大势面前,这些东西,都不能成为一个圣地存活下来的东西,你知道清暑广寒已经足足存在了十二个纪元,这便是第十三个纪元了,它当然还想继续存活下去,现在的关键在于你。”

在于,我?

见王浩的表情,谢闻樱道“清暑广寒的这一任圣女觉得,一个纪元中,会有一个武者,成为扛鼎纪元重器的人物,沈冰烟觉得,这个人物是你。”

“她有什么条件?”

沈冰烟说出此言,显然已经是决定跟王浩站在一条船上了,这也就代表那

清暑广寒与王浩站在一条船上了。

“若你道成,需要帮助清暑广寒,再躲过一个纪元的浩劫。”

王浩道“若我办不到呢?”

“那你身上的一切所有之物,皆成为清暑广寒的所有物。”

好狠的女人。

与虎谋皮,就要做好被老虎吃掉的准备。

看来这清暑广寒是逼着自己立下心头契约,并且成为那清暑广寒的傀儡之手了。

这个圣地顽强的存活了十三个纪元,居然还心有不甘,王浩摇了摇头“为何那沈冰烟不亲自来与我说?”

谢闻樱呵呵一笑“你现在去了清暑广寒,恐怕连你大师姐的面都见不到,在你没有达到我说的那两个要求之前,清暑广寒不会有任何一人见你。”

要么,你在两年之中,突破涅生境九重,要么,你得到栖云观阵宗的全部传承,找到《八卦天光书》的九页,将九页集齐,成为那能够布置出神阶阵法的人物。

王浩沉默不语:这两个要求哪一个听起来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自己怎么可能办到?涅生境九重,虽然自己集齐了九叶九花、九根九实中的最后九实的确能达到,但是那九实之中,自己还有四实没有找到,而且那万年出光藕握在清暑广寒的手中,九重仙塌桃更传言说已经绝迹了。

谢闻樱看出了王浩的担忧“清暑广寒圣主开口,只要你这两个要求做到任意一点,你便会赢得清暑广寒的全力支持。为表诚意,她们送来了这个东西,希望你笑纳。”

这下轮到王浩惊诧了,这真的是——万年出光藕??

天工玲珑鉴看着那一团好似云彩一般的藕片也给出了忠实的结论,的确是万年出光藕的一段没错。

看着万年出光藕已经有些干瘪,断裂处却好似是最新的,看起来应该是最近才被人人为的分割开来,看来即便是清暑广寒,这万年出光藕对于他们,也是神物一般的存在。

王浩心情复杂的接下这万年出光藕,现在万年出光藕已凑齐,只剩下最后的九重仙塌桃与霏红狮萝籽了,至于水醉云仙果,饲灵鸡说它有办法搞到,不知道饲灵鸡所说的方法是什么方法,反正不会坑自己就是了。

“现在,你打算完成那两个条件中的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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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六章 九重仙塌桃

两年内达到涅生境九重,太困难,首先需要找到霏红狮萝籽与九重仙塌桃,这两个灵果没有下落,但是凑齐《八卦天光书》,同样也不是简单的事情,因为王浩现在手里也只有六页,去哪里能找到剩下的三页?

保守估计,王浩觉得那阵宗遗迹中有一页《八卦天光书》的残页已经算不错的了,那剩下的两页,天大地大,自己又去哪里找?

谢闻樱看着王浩沉思的神色,也不打扰,径直离开了这里,留下王浩一人在此,静静思索这无比短暂的两年,他到底能在这两年内作甚么?

山顶凉风习习,现在七月流火,已入秋,然而王浩心中却是火热。

事到如今,不想问也得问了,王浩带着几分忸怩走进鸿蒙云界塔,有些期期艾艾的看着饲灵鸡。

饲灵鸡瞥了不怀好意的王浩一眼“有屁快放。”

王浩一瘪“我想问问你我——”

“鸡爷虽然在这个塔里,但是鸡爷又不聋,你跟那小娘皮说的哪句话鸡爷没放在心里记着?鸡爷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那——”

“那清暑广寒在鸡爷还在那药园子时,就的确已经存在了,应该说那群老女人一个个嫁不出去,怨气很大,要刁难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用不着担心,本神鸡高瞻远瞩、深谋远虑、微言大义、高屋建瓴,早在纪元开始时就知道了这群老女人的卑鄙,早晚有一天要给那栖云观的后人制造无数的麻烦,现在你瞧,麻烦来了吧。”

“所以你们那个世界中有一个著名的工程师高尔基说得好‘每一件麻烦的事情背后,都有一个老女人,而偏偏麻烦的事情,是人类走向进步的阶梯,所以麻烦的女人也是人类走向进步的阶梯’,所以同理可证,‘麻烦的女人=进步的阶梯’。”

王浩忽然惊诧的看着饲灵鸡,饲灵鸡汗毛一竖“干嘛?你色眯眯的看着本神鸡的冰清玉洁的胴体,是要干嘛?”

王浩脸色巨变“我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不假,但是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饲灵鸡鸡冠一竖:完了,刚刚说漏嘴了。

“呵呵,这个,大概是你在睡觉的时候说梦话的时候说溜嘴了吧。”

“我睡觉说梦话会说‘女人是人类通往进步的阶梯’这句话吗?”

饲灵鸡摇头晃脑“都说了是梦话,你当然不记得,本神鸡记性好得很,自然是记得的。”

王浩审视的目光更加锐利,饲灵鸡的所有秘密在此时王浩的火眼金睛中都无所遁形,“可是,那高尔基明明是个写书的,充其量也只算个人类精神学家的探究者,什么时候会变成工程师了?”

饲灵鸡背上冷汗直冒:小青,小青,

完了,我居然在不该剧透的时候剧透了,怎么办,怎么办?小青?这小子要是现在知道了那些事情,这接下来的日子可咋过啊?

万里之外的天苍蛰青龙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顿时周围的万顷土地都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宗门弟子好奇的看着天空上明晃晃的太阳:真奇怪,这太阳这么大,怎么莫名其妙忽然下起雨了。

饲灵鸡屁股翘了又翘,憋得几乎要下出蛋来,却急中生智,灵机一动道“这个,人类的文明探究者,怎么说也是个精神建筑的工程师吧。”

王浩一惊:卧槽?居然还真的被这蠢鸡说通了?

饲灵鸡忽然大喊道“你修为这么低,真的进那玉京琼楼,不出几秒钟就被那些轮回境的沙雕拍成死沙雕了,还找什么《八卦天光书》,那玩意儿是现在该找的东西吗?”

王浩被饲灵鸡先发制人的吼出一嗓子,有点蒙圈道“那怎么办?”

“怎么办?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拳头大才是硬道理,那清暑广寒的一群老女人让你两年内修炼至涅生境九重,那你就修炼至涅生境九重不就好了?”

王浩憋屈的“可是——”

“我都说了,没有本神鸡办不成的事情,那九重仙塌桃,这世间应该还剩下一截昔日的九重仙塌桃的枯树枝,只要有那截枯树枝,交给本神鸡,本神鸡一定给你结出桃子来。”

“就是因为没有啊。”

“谁说没有,那截枯树枝可是本神鸡当日亲自从牙缝里省出来,让小青放在那里的。”

“从牙缝里?那九重仙塌桃的消失,原来不是天灾,而是**,是你把九重仙塌桃吃灭绝的?”

王浩现在气的牙痒痒,恨不得将这只毫无愧疚羞耻之心的饲灵鸡大卸八块。

饲灵鸡摸了摸后脑勺“食色性也。”

一人一鸡吵吵嚷嚷许多日,不过最后王浩也听从了饲灵鸡的意见,还是决心在这两年内将修为提升至涅生境九重再说。

可是要成为涅生境者,首先就是要悟出自己的大道来,王浩的全部意志现在都停在八层的位置上,要领悟出自己的大道,得先将所有的意志齐齐蜕变成十层,凝练成属于自己的单一大道,然后才能决定到底自己的道是什么。

如果不在突破之前将全数的意志转化,那么即使找到九实也是白费功夫。

可是如何去做呢?

饲灵鸡优哉游哉道“看来是去那抚仙镜湖的时候了。”

抚仙镜湖?

据饲灵鸡介绍说:抚仙镜湖是一处奇异之地,穿天境九重,即将突破成为涅生境的武者,要想找到自己的道,都会去那抚仙镜湖游历,因为那抚仙镜湖中,拥有这世界上最好的条件,能使你达成所愿。

当谢

闻樱再见王浩时,王浩整装待发说要去抚仙镜湖时,谢闻樱眉眼一弯,便已知道王浩选择了哪条路。

“一路顺风。”

谢闻樱着谢析带路,因为这世界广大,只靠王浩还真不知要走到猴年马月,而饲灵鸡又不靠谱。

在王浩走后不久,原本谢闻樱身边,忽然冒出了一个缥缈的身影。

“你为什么不将这些话亲自对王浩说呢?”

“如若亲自说了,恐怕他更要怀疑起我的居心来。”

“难道你以为,现在他就没什么怀疑吗?”

“哎,宗门长老为了圣地依存,一贯如此,我身为清暑广寒的圣女,也无法不做到顾全大局。”

沈冰烟看着谢析与王浩离开的背影幽幽一叹。

谢闻樱有些奇怪的以食指点着自己的嘴角“只是,为何这王浩不过初入百家青州,会知道要突破涅生境去那抚仙镜湖呢?”

“抚仙镜湖的名气那么大,他会知道一点也不足为奇。”

谢闻樱点点头“说的也是,此次让谢析与王浩一起去,希望谢析不要给自己惹祸才好,也希望那王浩真的能如愿所想,尽快找到九重仙塌桃与剩下的两实,否则无暇涅生,便有缺憾,有了缺憾,还如何敌对强大的敌人呢?”

沈冰烟奇异的看了谢闻樱一眼“你也主动帮他,莫非流丹阁对王浩也是寄予厚望?”

“流丹阁对王浩的态度倒是持观望态度,但是我却是与你一样,对王浩满怀期待,只是两年的时间啊,毕竟还是太短暂了,我真怕,怕王浩会受不了如此大的压力,过刚则易折啊。”

“他在那样的地方,都能一步步走到你我面前来,你还担心什么呢?”

是啊,那样的环境都能一步步走到自己的面前来,还担心什么呢?

行了约有大半个月——

王浩看着嬉皮笑脸的谢析道“你长姐怎么又要你跟着我来?”

谢析厚着脸皮道“长姐怕你不认得路。”

“那为何派你过来?”

谢析“嘿嘿”的挠了挠后脑勺“最主要的,就是小弟也想跟随大哥左右,为大哥效犬马之劳。”

王浩眼睛一眯“想学习灵丹成丹纹的法子,不是一日两日的,下次炼丹时,你可在一旁看着。”

谢析大喜“多谢大哥,小弟在此感激不尽。”低了低头,看向下面乌压压的一群人,指着道“大哥,下面便是那抚仙镜湖了,我们下去吧。”

王浩见此地钟灵毓秀,水木清华,氤氲着大量的水雾之气,灵气充裕,果然与饲灵鸡口中所描述的那抚仙镜湖大差不差,当即看了一遭,略一调转方向,两人便停在了人群稀疏之处,开始勘察起周遭的局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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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四章 水心焰

“从现在开始,我便是少叔香故,你便是少叔文檀,在这漫山的火光中,这护宗大阵最多也只能支撑一夜时间,可你若是能活下来,清霜临江楼就不算全军覆没,还是有希望手刃仇人,将其重建的不是吗?”

少叔香故摇摇头“不,我不会同意的。”

少叔文檀对着少叔香故淡淡一笑“香故,你觉得那只翎花青鸟怎么样?”

嗯?

少叔香故对于话题转变的如此之快有些诧异,却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后有一个青衣女子,身上还附着着羽毛装饰,对着少叔文檀点点头。

“你万事小心。”

少叔文檀用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少叔香故的面庞,见其眉眼之间愁容满面,不由亦是心痛万分。

她想到了自己在佑荫扬州生劫幻界中时,那在赤漓牙江内的知更玄水鲤对自己说的话。

“还请前辈一测小女子未来如何?”

“你若在这佑荫扬州,未来会止步唤雨境,你若出了这佑荫扬州,日后可突破唤雨境,甚至摘星境,甚至更多,你命中还有一颗对应星辰,找到她,她可助你。其人姓氏,与你一般无二。”

“文檀,你听到了吗?日后你能突破摘星境!”

相应星辰,一般无二。

少叔文檀看着满山的呼喊之火,好似洪荒异兽一般要将自己生吞活剥,悲哀一笑:自己的相应星辰还会有谁?便是香故了,那知更玄水鲤说的话,果然很准。

“你命中还有一颗对应星辰,找到她,她可助你。其人姓氏,与你一般无二。”

香故,你是我的一颗对应星辰,既然你是我的星辰,你就应该一直被亮着,辉耀别人,我是你的长姐,一直不曾为你做过什么,且就让长姐这次自私一次,让你好好活着吧。

对着那女子道“青凰,带着香故,找到王浩,好好保护她。”

那女子便是少叔香故的本命契约兽翎花青鸟所化,只是昔日只有登堂境的翎花青鸟,在几经血脉转变之后,变成了如今拥有涅生境修为的翎花青凰。

翎花青凰对少叔文檀重重的点了点头,抱着少叔香故往黑

夜中走去。

“香故——”

一抹鱼肚白从天边往清霜临江楼的朱阁正中间偏移许多,而就在天刚一亮,清霜临江楼的护宗大阵瞬间被攻破瓦解,无数叫嚣着要冲上来的武者大部分直接去了藏经阁,而却有一小撮极其猥琐的武者,直奔少叔香故的闺房而来。

少叔文檀淡淡一笑,拿出一把短刀,看着远方喷薄的朝阳,口中喃喃。

一道嫣红的鲜血喷洒在窗匛之上,迟来的武者见少叔香故香消玉殒,不由直呼来迟了一步,却见到少叔文檀的面容时,有人大惊。

“不对,这不是少叔香故,传闻少叔香故虽整日以青纱覆面,但是模样恍若天仙,这女子美则美矣,却绝不是市面上流传的那少叔香故的画像,却与其也有几分相似,这是少叔香故的胞姐,少叔文檀。”

有人急速反应过来,大叹道“不好,这是少叔文檀的诡计,少叔香故八成已经逃走了,快追,晚了的话,这等艳福,各位可就今生今世再也享受不到了啊!”

“追,追!”

…………

梅溪龙湖中——

鱼千初总算从闭关的状态中踏出密室大门,此次鱼千初融合了父母的记忆,觉醒了鲛人族的天赋,只差一步便能迈入那轮回境。

斋赊月与斋小小等一众祭司、长老早已在一旁等候多时,见鱼千初全身沐浴着圣洁的白光,心中已知圣女大功已成。

“恭喜圣女,贺喜圣女。”

众人齐齐祝贺,鱼千初心有忧虑,屏退左右,只留下斋赊月与斋小小。

此时只剩下了三人,斋小小脸上带着惊惧之色的“圣女。”

鱼千初见斋小小这个神色,便是已经知道了,却还是道“为何你们不提前派人去看着呢?”

斋赊月欲言又止,好似有难言之隐“实不相瞒,圣女,其实在圣女您日前布下任务时,我们梅溪龙湖便已经派人去那清霜临江楼守着了,但谁知我们的人到了那里,第一时间就被那焰水城廓、秋墟洞天、惭柑雪寺及琵琶青冢的人杀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于是我又派出了许多人,但是都没有回音,足足延迟了四日

的消息,本欲打算等圣女出关再等圣女做决定,谁知——”

谁知圣女此次一闭关,就是几乎一整年。

鱼千初狠狠的道“又是那群人,那群人始终不肯放过跟他有关系的任何人,此前也是对我如此,若非我现在为梅溪龙湖的圣女,他们也绝不会放过我!”

斋赊月劝道“圣女息怒。”

鱼千初哀伤的“那可有人活下来,或许——”带着几丝期望的看着斋赊月与斋小小,斋小小低着头,很久之后又摇了摇头。

鱼千初见两人的表情如此,登时心头出现了一丝滔天怒火,看着远方的落黄海棠树道“他们这般按捺不住,那这次我偏偏要去瞧瞧!”

“圣女!”

斋赊月与斋小小见鱼千初急忙要走,连忙阻拦,鱼千初“噗”一声,在指尖点燃了一道火焰,那火焰的气息磅礴汪洋,只是一眼便能让人深陷其中,如此威势,这是神火!

是了,在红石河谷时,王浩曾在那红石河谷,即那黄角龙蟒的所居之地找到了许多的蓝叶风掘根,其实王浩开始就很疑惑,蓝叶风掘根乃是神火的伴生灵植,何以那里出现了大量的蓝叶风掘根,却没有找到神火。

其实这神火不是消失了,而是亲自被那傅轻舸拍入了鱼千初的体内,只待鱼千初觉醒了鲛人天赋,便能同样继承那一道火焰,而这道火焰,便被称为水心焰。

看到这一缕火焰,斋赊月与斋小小的脸色同时大变“圣女!”

“你们要么跟着我,一起去那清霜临江楼一探究竟,要么就给我留在这里,不准阻拦我!”

斋赊月与斋小小相视一叹:按理说那玉京琼楼此刻是一等一的大事,此时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足以与那玉京琼楼相比,但偏偏圣女此时又——

斋赊月按了按太阳穴,对鱼千初恭敬跪地,斋小小见此亦效仿“愿听圣女差遣!”

鱼千初点点头,冷漠道“既然如此,大祭司,我要你再请出一位老祖,现在就去往那清霜临江楼,若那些人还敢在那里,我一定不会再让他们有丝毫活着的机会!”

“谨遵圣女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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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五章 抚仙镜湖

当王浩将最后一缕意志收入体内时,十二种意志的圆满之意充盈在自己的体内,令王浩有一种大道略窥一二的感觉。

十二种意志全部圆满的化为十二道盘旋的金色纹路,静静地悬浮在王浩的头顶,此刻看来,那十二道金色的纹路,分为踌躇起来

这就是意志形成最终形态的样子么?

王浩将那每一种化形完成的意志都看了一遭,现在自己要做的,是将这十二种圆满的意志,化为自己的领域,最后寻得那九重仙塌桃,便可以一举突破无暇涅生境九重!

可看着这十二种意志的绕转,王浩心中略有迷惘之色:战之意志、守护意志、冰之意志、风之意志、水之意志、文道意志、重之意志、时间意志、黄泉意志、快慢意志、雷霆意志、空间意志,这十二种意志,可以凝结成许多不同的状态。

譬如冰之意志与水之意志,便可以化为霜雪之道,而战之意志与守护意志,又可以化为攻伐大道,快慢意志、空间意志、时间意志结合,又可以变为掌管事物走向的溯源大道,黄泉意志、文道意志相结合,又是那杀伐不尽的幽冥大道……

将十二种意志变为圆满,就足足花了王浩一年光阴,现在如何成就自己的大道,就变得更加至关重要起来。

看着十二种意志不徐不疾的缓缓流淌,充盈在这片空间的各个角落,王浩思绪翩飞:到底该如何抉择呢?

而这时,一直体内骚动不已的至清神气翻滚不休,好似有脱体而出的迹象,王浩一惊:莫非这至清神气有异?

却也急忙将至清神气放出,那一缕至清神气出了王浩本体,迅速与那十二种意志纠缠起来,而紧接着,王浩的登堂之桥、十二扇小门、无暇之骨……纷纷飞了出来,与那十二道意志交织在一起。

但见这些事物缠绕在一起,难舍难分,王浩忽然想到了上枝朝歌鹿在将那一缕至清神气交给自己时,对自己说的话。

“这一道至清神气,是每一只上枝朝歌鹿生来便有的,我的孩子自然也有,多一道,并不会有任何区别,我现在将这道至清神气交给你,你修炼的,乃是一条旷古烁今的无暇大道,只是现在还看不出来,这道至清神气,我一分为二,一半助你无暇大道日后一路顺坦,无限无暇,一道助你心念通达,成就你真正的鸿蒙苍宵体!”

那一缕至清神气,非是他用,而是上枝朝歌鹿早就看穿了自己的体质,那至清神气乃是相得益彰,早就给自己准备好的!

王浩心头大震:若说从初始到现在,自己有什么没有变的东西,唯有这无暇大道,自己所追逐的从不曾放下了!

无暇,大道?!

王浩深深的吸了口气,头顶上,十二律金色光芒中印着无数神秘复杂的铭文,时时缠绕在那至清神气之上,时时缠绕在自己的登堂桥之上,就连那一扇最霸道,平时眼高于顶,神秘都不放在眼里的扣门境大门,都对王浩凝练出来的这十二道精练垂涎欲滴。

“小子,别怪本神鸡没提醒你,你这十二道凝练来之不易,被这登堂桥还是至清神气缠了都不要紧,要是被这小门吞了,你到时候可别没地哭去。”

王浩一惊:果然,饲灵鸡刚刚说的那句话,已经是**裸的明示了。

当即大喝一声“登堂桥!”

“至

清神气!”

“我有一桥,不与世人争长短,只为证道比天高!”

“世人之桥颜色异,我有一桥比天高!”

“我现在将这道至清神气交给你,你修炼的,乃是一条旷古烁今的无暇大道,只是现在还看不出来,这道至清神气,我一分为二,一半助你无暇大道日后一路顺坦,无限无暇,一道助你心念通达,成就你真正的鸿蒙苍宵体!”

鸿蒙苍宵体,万物二始源祖体之一,道化鸿蒙,二为阴阳。掌得大势,复九归一!

王浩嘴里喃喃,骤然间,那十二道凝练忽然一顿,将王浩先前出体的至清神气吸曳而来,只见骤然间,那十二道凝练与那至清神气融为一体,化作一条赤金的匹练,开始在王浩的头顶好似一团循环的雾气一般打着圈。

沆茫适肇,过扶摇枝。质与反质,浮负消斥。余化鸿蒙,委载万物。余阴阳冀,在彼空谷。提挈青宵,景柱汉土。纪元不舍,昼夜长涓。汉宵离析!长分相悬。岂曰无合九州归全。复九归一,长斯经年。我所居兮,青梗之峰。我所游兮,鸿蒙汉空。岂曰涅湮聚散轻烟。

至清神气消失不见,登堂之桥上密密麻麻刻着无数梵文,那扣门境衍化的最霸道的一扇小门见在王浩这里毛都没有捞到,有些十分不快意的绕着王浩转来转去,似乎刚刚王浩便让他错过了那大补之物一般,

而现在饲灵鸡见那小门哪里是绕着王浩纠缠,分明是看着王浩的眼神垂涎欲滴,因为方才那金色匹练现在已经变成王浩法力的一部分,因此在琢磨着要不要将王浩一口吞了,以同样达到直接吞服刚才那力量的目的,这玩意儿现在在准备噬主呢。

饲灵鸡啧了啧嘴:这门可是很有来历的,神火都瞧不上,这般能被这玩意儿认为是大补之物的东西,看来王浩此次领悟的道法,在这小门的眼里可是馋得很啊。

饲灵鸡深深的阖上眼睛,想到了那人将这小门带回来的一瞬,世界之树、天苍蛰青龙、玄女、宗主……与自己,都曾经联手将这小门深深的镇压在那世界之树的地底深处,使得这小门再也无法为非作歹,却世界之树被那大光明境中人拦腰砍断。

这小门得了无边的自由,为那人再次牺牲一次轮回机会,再次封印入鸿蒙云界塔,希望未来王浩扣门境时召唤而出,可以重新祭练一二。

饲灵鸡眼睛一眯:大道初始之时,这小门亦正亦邪,很不好对付,那人使出了很多办法也不曾令这门臣服,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安定了点,一直被那栖云观的神树压着修身养性,性子也从那狂傲阴毒,变得喜怒无常而有些傲娇起来,其实这说起来算是好事,但是——

但是毒蛇终究还是毒蛇,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缓过神来咬你一口,王浩那块无暇之骨算得上是顶好的东西,可是这小门也只是伸出鼻子轻轻嗅了嗅,碰都没碰,可知对于这九州之中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绝世灵药,这小门是看不上的。

一直以来,这小门看似帮助王浩突破层层险境,王浩也以为这小门是自己的得力助手,对此门很是信任,可是焉知,这不是小门与王浩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之情,而是王浩修习的东西,乃是这片天地所根本不应该存在的东西,这片世界的任何地方都找不到的东西,所以才为这小门所垂青。

看似生死与共,不过

只是不断的用粮食喂食一只未来可以杀了吃肉的灵兽,待这灵兽生长到最旺盛的时候,就是这小门将要收获的时候,照这情形看来,王浩的成长速度大大出乎了这小门的预料,所以这小门在王浩今日将十二道意志凝练成属于自己的无暇大道,而与上枝朝歌鹿给自己的一道至清神气相结合时,它,按捺不住了。

王浩满含笑意的将小门赶走,小门再滴溜溜的转圈还回到王浩的身边,看似其乐融融,因为小门的五官六识皆深深的藏在那黑暗的门扇之后,唯有饲灵鸡能通过那门户略知一二。

这小门,在垂涎有关王浩的一切。

而在这鸿蒙云界塔及王浩的周边,看似饲灵鸡是这里的主导,而饲灵鸡却知道,只要自己破坏了这小门的好事,这小门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灭掉,然后会不择手段的将王浩吞噬,再次重新恢复成那原本的力量,重新回到那人找到它的的第一个地方去。

毕竟那里,才是它的家,也是造成它现在流落在这百家青州的源头。

王浩此刻因为自己的无暇大道初显端倪,心中因为自己即将迈入涅生境而悸动不已,饲灵鸡看着王浩,心中第一次为王浩感到悲哀。

王浩,即使除掉了那惭柑雪寺、秋墟洞天……这些小喽啰,又除掉了大光明境那一尊大佛,这最大的危险就在你的身边与体内,你如何能摆脱的了?

那小门忽然感觉到了什么,直直不动,饲灵鸡正欲向王浩说些什么,忽然感觉到一种生死处于一念之间的滔天杀气,牢牢的将自己锁定住,只要自己将有动作,便会立即灰飞烟灭,顿时噤若寒蝉。

在王浩的头顶上,那扇古朴、漆黑的小门忽然不吵不闹,静静地悬浮在那里,王浩还以为这小门转了性,就要将小门收回,却见那小门似乎忽然有了一道精准的视线,而视线的焦点,却牢牢的对着自己体内鸿蒙云界塔中的饲灵鸡。

饲灵鸡脸色苍白,冷汗倒流,刚刚准备说出口的话如鲠在喉,连呼吸都为之一滞。

“你想要说什么?”

王浩一直不曾听到这小门说话,不是这小门不会说话,而是王浩的境界太低,这小门说话之时,王浩根本就无法察觉。

饲灵鸡额头上滴下一滴汗“我本无意——”

“你有意也好,无意也罢,都曾经是那人的帮手,也是我的敌人才封印在了鸿蒙云界塔中,只待下一世再次突破扣门境时,将这小门与召唤出来的小门排列在一起,希望可以借最后一世的机会,让这小门在最后一个纪元中,与纪元同生共死。

说起来,若从这小门的角度上来说,饲灵鸡算是它的仇人的帮凶。

“你想告诉他吗?”

饲灵鸡汗涔涔的“我并无此意。”

“所以你会安静吗?如果你死了,他会起疑,未免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来。”

饲灵鸡深深的打了一个寒颤“如你所愿。”

那扇小门忽然黑光一闪,遁入王浩的体内,王浩还没将这小门收回去,却这小门自己回去了,想来是没得到王浩的那些力量,所以心中不大乐意,这是王浩的猜测,却王浩哪里知道,就在那一瞬间,饲灵鸡已经经历了好几次的生死擦肩了。

那扇小门依旧闪着古朴的光泽,似乎在静静的打量王浩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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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六章 无暇大道

很好,远远超出本尊的预料,你的成长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上很多,王浩,这一世的你,总算活出了一点样子,没有叫本尊失望,虽然这屈屈亿兆年的光阴的确无聊,但是如此精纯的能量,未来若是操控得当,可让本尊的实力,在被当初那人捕来受伤之前的基础上,还要更上一层楼。

看着王浩体内的上枝朝歌鹿与天机影流鼠正在悠然自得的吃草,小门阖了阖眼:这小子的麻烦不少,要不是为了以后,早就抬抬手指头通通灭了,现在还要再次苦等这么些日子,也罢,这么多光阴都等下来了,区区几年的时间,也不算什么。

饲灵鸡的鸡毛一直处于倒竖状态,见那小门从最初的看王浩好似看美味佳肴一般的眼神,到现在的无欲无求,进入贤者模式,刚刚发泄过的那一番,自己当了牺牲品,却被这小门狠狠的警告了一番。

饲灵鸡相信,如果当时自己有异动,这小门一定会毫无犹豫的将自己杀了,毕竟这能够用来补天的东西,又怎么会怕一只,只是被那人点化过的家禽呢?

世间的饲灵鸡皆是从这只饲灵鸡衍化杂交而去的品种,最初的天地间并没有饲灵鸡这种生灵,若非是得了那人的点化,想必饲灵鸡今日此时,也还是那乡间一只朝闻道,夕可死矣的家禽而已。

哎——

饲灵鸡第一次心惊肉跳的往角落里缩了缩,开始满肚子主意来。

“轰隆轰隆——”

此时王浩身体内,一种喷薄的无暇大道之意滚滚而来,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而此时的抚仙镜湖原本风平浪静,却在这一刻有了湖水翻滚,大浪相争,好似那农间天地里的梯田,层层排闼,武者只见一眼便要心惊肉跳,并开始迸头齐发,朝着那岸边滚卷而去。

抚仙镜湖掀起的浪花在这一刻齐齐炸开,而此时湖水所洞射到的界域忽然一明一暗,似乎处在一种极为矛盾又极为难缠的天然大势中,紧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大道之意从湖底深处喷涌上来,天上的烈日在这一刻有些明明灭灭起来。

“什么情况?!”

楚饮白在此地等了王浩一年不见王浩出来,骤然见到那万年不变的抚仙镜湖的湖水忽然齐齐炸开,还当是出现了什么难以言喻的自然灾害。

却这一丝若有若无的道韵,又是从湖底深处

散发出来,让人摸不着头脑。

难道是?

不可能!

楚饮白直觉否然掉这是王浩所为:因为如果这是王浩所为,在王浩还没成功时便有如此之势,那王浩一旦成为了涅生境,自己岂不是毫无反手之力?

须知那涅生境与涅生境之间,也是有强弱之分的。

楚饮白死死的盯着湖面看去,生怕这一切的异动是因为王浩,而在这时,那天穹之上忽然“噼里啪啦”烈日灼灼时,有一声巨大的炸雷从那天穹深处劈下,其落脚点,正是抚仙镜湖的湖底。

在这一刻,抚仙镜湖原本还呆着许多的武者,全都因为惧怕这异动而不敢多留,纷纷上岸,而唯独王浩不见踪影。

莫非这真的是?

正在众人揣测纷纷时,楚饮白哈哈大笑。

“即使那王浩真的天资卓越,悟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道,你们看——”

楚饮白提手指去,但见那天空的正中央,无数道几乎有着巨龙粗细的炸雷正在氤氲,只要那源头一发现,立马能将源头劈的神魂破灭。

“你们现在倒是说说,没有成长起来的天才,还如何与我啸月天狼一族,相提并论?!”

众人啧啧不已:如此恐怖奇异的雷劫,倒是闻所未闻。

正待众人踌躇之际,忽然一道不灭金光从湖底蹿出湖面,周围的湖水顿时如排山倒海一般,开始纷纷为王浩的四周建立起无边的壁障,似乎有所保护。

楚饮白狠狠咬牙:这小子果真天赋妖孽?连这万年不变的抚仙镜湖都为这小子护道而有些惜才了起来?

王浩一举蹿出那抚仙镜湖的第一秒,瞬间那无从落脚的无数道巨龙雷劫瞄准王浩,纷纷神龙摆尾般的朝着王浩汹涌而来,王浩初出那抚仙镜湖心里一惊,却见下方众人都怔怔的盯着自己瞧,心里也有了几分数。

这恐怕是自己在那湖底搞出的动静太大所造成的,只是为何会引来雷劫?

但见那无数条巨龙雷劫开始似乎在那雷霆的光晕中起舞动乱,酿造声势,一见了王浩好似疯了一般,齐齐滚着无数的炸雷朝着王浩扑面而来。

就在这时,从天穹之巅上伸下来一只雷霆大手,速度异常缓慢的朝着王浩的方向抓来。

没错,只有抓这个动作。

那无数的巨龙好似是这只巨手的马前卒一般,为年轻巨手一探王浩的究竟,并要将王浩杀死,而那巨手便有径直在那些巨龙将王浩杀死后,又欲将王浩的魂魄捏碎的后手准备,两相排闼而来,显然是一丝生机都不打算给王浩留。

卧槽,不过只是悟了个道,要不要这么狠啊?

岸边的人看着王浩此刻光彩绚溢,好似那即将成道的仙人一般,再看天道对于王浩都忍不住出手抹杀,不由心里一叹:这个悟道悟的有点厉害。

其实这也的确是,旁人悟道,想得到旁人的认可都不得,现在王浩悟道,天道出手抹杀,认为王浩此道不该存,岂非又是一种对于王浩此次悟道所得出的成绩一种莫大的认可?

只是这样的认可,代价也实在太大了一点。

“也不知这王浩悟道究竟悟的是什么道,居然连天道都要出手抹杀。”

此言一出,赢得了许多人的共鸣。

这道,到底是什么呢?

其实从古至今,不止王浩一个追寻过成就无暇大道的法子,许多武者也同样执著追求过,因为这世间,任何一种道法,无论如何修炼,都会落于窠臼,都会陷入天道的死循环中,最终为天道所吞噬,在下一个纪元在供养下一个武者,年年如此,世世代代如此,无一人可以幸免,任你身前是何样的巨擘也不行。

那些从纪元之初活到纪元之末的老家伙,并不是拥有了不被天道所认可的能力,而是活得越久,就找到了越多逃避天道追寻的能力。

因为长生不老也是有限制的,再多的灵果,也还是天道所孕育的一种结晶体现,你服食的越多,就越难跳脱出这样的界限,你活的时间越长,你便也越成为了这世界的一部分。

匪今斯今,振古如斯。

当武者一旦开始追寻如何能在天道的惩罚之下,获得更多的能力与权力时,便会找到许许多多的办法。

十二个纪元一晃而过,那万兆年的光阴好似流水一般哗哗而去,但是在这万兆年的岁月中,还真的被一些堪舆论者,找到了一条无上大道,此道唤为无暇。

众所周知,这世间不可能有任何东西是无暇的存在:人不行,物不行,何况万物之主神的天道一轮?

却真的有如此一说,这一说,唤为:无暇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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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七章 天苍蛰青龙,现!

天道有瑕,所以众生生老病死,皆算得上不能称心如意之事,若要是无暇,这寿与天齐,就不是一家之言,而是大有可为的希望。

却无暇大道何其之难,从最初的栖云观创立鸿蒙阴灵体——九天玄女传下许多道经中,隐隐约约可以寻找到无暇大道的修炼法门,但是那些修炼资源,就非是圣地,常人难以实现,而在这种情况下,很有可能即使是圣地,也未必能实现。

总而言之,王浩现在所修炼的无暇大道,是连天道都愤怒、嫉妒的存在,是这世间不应该存在的存在,唤为无暇,挑衅他不能实现的视线,这种镜花水月的东西一旦真的成长起来,天道改天换地,地府恶鬼背叛旧主,万千生灵知晓你有缺,谁还会供养你之生?你之死?谁还会信你尊你?

无人!

王浩之死,迫在眉睫!

却王浩见那天道大手有摧枯拉朽之威,朝着自己喷薄而来,此次之死,挡无可挡,天道一出,连神火都无法为自己抵抗,何况现在还未成就涅生境的王浩?

“王浩!!!!”

祖伞真一出关便见王浩沐浴在这天道之威下,任凭王浩使出了全身解数,神火被那金色大手拍的七零八落,鸿蒙云界塔被弹飞,再次光芒暗黮的落入王浩的襟怀,那十二扇小门呼呼喝喝,倒似乎有些抵抗之力,却也只是一个回合便败下阵来,而更何况此时王浩的身躯破破烂烂,初初凝聚的那一道无上的神气正要发挥作用,却被那大手捏成了碎片,化作星芒点点,再次无比枯竭的长眠在王浩的体内。

饲灵鸡在鸿蒙云界塔中扑腾着翅膀:我了个乖乖,这可是这小子最后一世的机会,这憨雷可千万别把这小子劈死了,要不老再溯源回去子二十一世纪找一个王浩,那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却那天道不闻不问,依旧朝着王浩扑灭而来,王浩的生命烛火摇摇欲坠,顷刻将灭,祖伞真一股脑从王浩的鸿蒙云界塔中飞出身来。

“繁若弓!”

祖伞真一袭红衣似火燃烧,灼灼桃李,灿若繁花,惊艳了众生世界。

“何人都不得伤他!”

但见祖伞真双腿晶莹,狡若玉兔,右膝微顶,左腿往后,撑出一个满月的弓状流星,对着那大手狠狠刺去。

“轰轰轰——”

好似那远古荡起的尘埃为那箭尖划破的声响,极为尖锐的刺响了每一个武者的耳膜,在场的武者顿时双耳失聪,从耳朵中流出嫣红的鲜血来。

祖伞真众箭矢齐发,却那箭矢实实在在的刺中,却本人不知为何,骤然受伤,嘤咛一声,嘴角吐出许多鲜血来。

却祖伞真已经受伤,本人却毫不在意,远处的王浩身躯破烂,已被那无数巨龙雷劫几乎炸成碎尸,却在见到祖伞真毫不犹豫飞身而出的那一瞬,眼中闪过不可思议的光芒,毫无犹豫飞身上前。

“伞真,不可!!”

祖伞真长发翩飞,衣裙猎猎而动,红衣似火,恍若那天边云霞腾飞。

无数金芒射在那金色大手的掌心之中,那金色大手微微溅起了几朵金色的涟漪,却好似连挠痒痒的力道都不够,见到有人阻拦,将那祖伞真毫无怜悯之心的一股脑拍飞出去,王浩飞身上前,将一袭红衣的祖伞真抱住,怒视看向天穹。

在见到祖伞真倒飞出去的那一瞬,王浩心头无数的怒火积累到一个顶峰,“我草你妈!!”

“臭小子,你这怂样能活多久实在叫人堪忧。这片龙鳞为我的化身,只可救你四次,万不得已,莫要轻使,更勿强行。”

王浩此前在诸多难关中都曾经借用过这片青色龙鳞,到现在这青色龙鳞也只剩下了两次使用的机会,但在这样的大环境中,王浩却毫无犹豫的为祖伞真不与自己葬身此地,毫不犹豫的拿出了这片龙鳞。

“天苍蛰青龙!!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吼——”

只见在那青色龙鳞拿出的一瞬,原本无数向着王浩

而去的雷电巨龙忽然瑟瑟发抖,初始威武霸气的不可一世,骤然间好似孙子一般,条条排列好,更似蚯蚓一般蜷缩在电闪雷鸣的雷云之中,时不时悄悄把头从云层中往下看,似乎在判断敌人究竟厉不厉害。

这一幕惊呆了无数武者,正在怔愣之余,一种难以匹敌的绝世之威,从那抚仙镜湖的湖水中扑腾而出。

但见那湖水翻滚,骤然结成一个巨大的水茧,包裹着灵兽,从湖水深处慢慢举起头来。

“哗啦啦——”

湖水缓缓从那灵兽的顶部散去,便见一只长着赤青色龙角的青色巨龙,腹生四足,龙鳞密布,好似一只远古神兽般,张着眼睛,看向那金色的无边大手。

“是是是是——这是那传说中的神龙吗?”

旁边的武者摇了摇头“我看不像,这好像是那传说中栖云观的护观灵兽,天苍蛰青龙,不是世俗所认为的那种神龙。”

但见那只青色巨龙从水中缓缓抬起头,霎时间,原本为马前驱的雷电纷纷在这一刻停止,居然还异常讨好的的露出了一点阳光撒到那青色巨龙的头顶上,好似在为这巨龙的出场打高光。

但是这天苍蛰青龙一出现,那抚仙镜湖便云蒸霞蔚,异象纷呈,但出其间,岸边武者左萦右拂悉飒不宁帖,如一怯书生乍傍群姝也,何须其他?

那些雷龙瑟瑟发抖躲在厚厚的云层中不敢出来,却天苍蛰青龙并非看不见他们,对着那无数云层轻轻道“你们的脑子没多少长进,胆子倒是隔了那么多日子,又肥了不少,看来那阴司地狱里你们过得不爽快,又在陪着这些东西瞎闹,以为能讨一个彩头,第二天会因为左脚先迈入大门而升为无上雷神龙吗?”

此言一出,无数瑟缩在云层中的雷龙顿时吓尿,天上不再电闪雷鸣,却开始下起暴雨倾盆来,但是武者知道这是龙尿,尽管是龙尿,却是极大补的东西,一面鄙夷自己,一面又喝了个饱,还连装带捞的盛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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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八章 我无敌,你随意(一)

无数雷龙屁颠屁颠的从云层上滚落下来,“啪啪啪”,好似下饺子一般的全数“扑通扑通”的落入了抚仙镜湖,抚仙镜湖的湖水顿时涨了几百丈。

有些雷龙讨好的来到那天苍蛰青龙的身边,似有讨好之意,天苍蛰青龙连一个多余的标点符号都没有给它们,只道了一声“滚!”

但见无数雷龙霎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天苍蛰青龙看着那天上的金色大手,默默无声,那金色大手在天苍蛰青龙出现的那一瞬瞬间消失,似乎也对着天苍蛰青龙有些忌惮,恨恨的看了王浩几眼,很是不甘心的消散成一团无色的云烟。

看着王浩破破烂烂的身躯,天苍蛰青龙刚想吹一口龙息为王浩恢复,却王浩摆手,“不必!”

但见王浩体内那一道金色的气体绕着王浩的身躯巅转一圈,原本支离破碎的一切关节在这一刻恢复如常,只是有些虚弱而已。

见到这一幕的天苍蛰青龙讶异不已,仔细端详了王浩半晌才道“原来你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

王浩抬头看着天苍蛰青龙“她——”

祖伞真在王浩的怀中瑟瑟发抖,不住的口吐鲜血,虚弱到了极致。

“你将她给我,我带回栖云观,栖云观长老自有法子救她性命。”

王浩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看着祖伞真,抚了抚祖伞真的鬓发,“伞真,对不起,原本我想让你一生不用颠沛流离,却还是屡屡置你于危险的境地,这是我的错。”

祖伞真缓缓睁开双眼,勉强笑道“你一直保护我,用尽最好的资源,助我攀登大道,若非是你,我早就死了,因为你我才苟活至今,赚了那么多年,你无需愧疚,倒是我,一直闭关,却脑海里时时刻刻都是你,总想着要快些出来,认为自己够强大了,可以与你站在一起,不想今日还是拖了你的后腿,没能帮到你。”

王浩抱着祖伞真,有些哽咽“你随他回去,他有法子救你,我不会让你死的。即使你死了,我也要去那地狱里将你拉回来。”

祖伞真微笑着看着王浩,点头但笑不语。

天苍蛰

青龙对着祖伞真的方向微微一点,但见一个巨大的透明气泡将祖伞真托举而起,缓缓消失了踪迹。

王浩衣襟染满了祖伞真的鲜血,看着祖伞真消失的方向,原本柔情脉脉的双眼登时杀气冲天。

天苍蛰青龙叹息一声“那些雷龙为非作歹,天道有瑕,你的无暇大道还没有修炼到极致,也奈何不了它如何。”

王浩鸿蒙云界塔中的桂溪凭风刀的两截断刃飞出,落在天苍蛰青龙的面前,天苍蛰青龙的龙角微微发光,鸿蒙云界塔中的星汉沙也全数飞出,纷纷扬扬的落在了桂溪凭风刀的上面,但见那桂溪凭风刀好似在空中变成一个红色的铁块重新熔铸,又重新打磨,只是须臾,星汉沙消失不见,一柄比以前那桂溪凭风刀更加修长的长刀静静地悬浮在王浩的面前。

王浩伸手一握,桂溪凭风刀的刀身上荧光闪闪,似乎与王浩有了共鸣之意。

王浩心头一震,抬头看向天苍蛰青龙,天苍蛰青龙点了点头“那些星汉沙很是不俗,这把平平无奇的长刀因此进阶为天阶高级灵兵,乃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只是可惜了那一块道劫青金,毕竟不知这世上可有无第二块道劫青金,若是凑齐了九珍,那绿耳牛龙蛟也能救回来。”

王浩深深的看了一眼天苍蛰青龙,心中有话,不吐不快。

“桂溪凭风刀,我要,大白我也要他活过来,九珍我一定会凑齐救他一命,而伞真,便交付给你了!”

王浩横握着桂溪凭风刀,刀身光芒大盛,直冲天际,王浩浑身浴血,朝着天穹上还未走干净,似乎在伺机等待那天苍蛰青龙离开之后,再给予王浩致命打击的雷龙奔冲而去,见王浩主动朝着自己冲来,吓了一跳。

天苍蛰青龙见王浩如此,悠悠一叹:这性子隔了这么多的转世还是没有变。却待周围那些早已石化的武者反应过来时,那天苍蛰青龙已经消失不见了。

那东西既然已经出现了一次,见我在此已经阻碍了它,短时间内,只要王浩不突破轮回境,是不会再出现了。

见天苍蛰青龙离开,那些雷龙看着王浩愤怒的脸,

顿时杀气腾腾的甩着尾巴冲了出来。

“刚刚那青龙在还怕你几分,现在你居然猪鼻子插葱,装象,主动挑衅我们要是你死了,那青龙也怨不到我们身上。”

但见无数雷龙呼朋引伴,只以为王浩是砧板上的肉开始齐齐朝着王浩扑过来。

王浩心里杀意腾腾,要不是这些东西作祟,伞真之伤,焉能如此厉害?!

任依依如此、少叔香故如此、祖伞真还是如此,你们这些障碍——

一声平地惊雷斩,杀伐尽头便是春。

我的刀,是守护之刀,是生机勃勃的大道至极。

我以我守护之意,融我王浩生机春之一刀,我的刀,便唤为守护之刀!

“守护意志,现!”

“桂溪凭风刀,刀来!”

王浩现在的桂溪凭风刀已经变为天阶高级的灵兵,焉能再与以前地阶中级的灵兵威力相提并论?

但见王浩大喝一声,桂溪凭风刀锋利无比,星汉沙间或镶嵌其上,隐隐扇动,耀眼光芒荧光流萤,更显神秘嗜血。

“秋之一刀,破!”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秋之一刀,破击万物,以此一刀,当做冲天刀!

桂溪凭风刀手起刀落,但见一个巨大的龙头“扑通”一声落在了抚仙镜湖的水中,腾翻起许大的浪花,王浩再喝一声“孽畜!”

无边落木萧萧而下,长江滚滚,复海而归。

春光落尽万物哀,哀伤冬之一刀,汝敢接否?

冬之一刀,给我灭!

那桂溪凭风刀在王浩此时的滔天怒火之下,好似切豆腐一般滚瓜利落。

众人心惊胆寒,却哪知王浩体内那已经形成了无暇大道的雏形,正在不断引领着王浩往涅生境九重的大道而去,哪里会被这些区区杂龙所困缚?

就在此时,一条雷光闪烁的雷龙见王浩杀的兴起,欲从后面偷袭,只听得“嗷”一声,那雷龙正要将王浩一口吞下,却王浩背后长了眼睛,登时大喝一声“仙人换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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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章 昔年将去玉京游

谢析将霏红狮萝籽交给王浩,王浩点头一笑“多谢。”

自己拜托谢闻樱也替自己留意这霏红狮萝籽,不想谢闻樱也找到了,这下委托那谢闻樱的事情,就算全部了解了。

谢析看着王浩,欲言又止:现在王浩如此势强,可能那少叔香故?

但是又想起长姐的嘱托,说现在无论如何千万不能让这等事去烦扰王浩的成道大业,否则不但玉京琼楼一行功亏一篑,甚至连流丹阁与清暑广寒也不会为此能得到什么好处。

却谢析始终犹豫,觉得这件事应该告诉王浩,可当见到了王浩为那身着红衣的女子如此,更何况听说那少叔香故还与这王浩成过亲,只怕事后疯狂,只会更甚,当即又不敢开口,生怕误了流丹阁与清暑广寒的大事。

谢析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王浩,这都是为了你好,你的妻子死去已成事实,你救不了她,但是若你成就大道,届时天地一切都会归你所有,你会有很多的女人,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王浩早就看出谢析不对劲,看着自己吞吞吐吐,但是那谢析不愿说,自己又不好强求,得知自己安排给清暑广寒的事情,清暑广寒干的很漂亮,碍眼碍事的人都死了个精光,剩下的一些小喽啰,自己解决就好。

想到天水湘桥、引云渡口、听香水榭的那三人,王浩眼中杀意再现:戚仲庄、窦怀燃、南抑攘,你们,可要做好觉悟,我王浩,来亲自上门找你们了。

“你现在要去哪儿?”

王浩眼神一沉“去酆唳兖州。”

“酆唳兖州?”谢析这才发现王浩的修为居然还是穿天境九重,大惊不已“为何你的修为?”

“这就是我去酆唳兖州的目的,要么不成,要成,就成就最好的。”

酆唳兖州跂踵方域内的十八层地狱深处,有传闻中,已经消失的九重仙塌桃的一茎树枝,这是饲灵鸡告诉自己的。

只要有一节树枝,饲灵鸡便有法子能短时间让那一节树枝长出果子来。

而那一节树枝是饲灵鸡的后手,就放在十八层地狱的深处,王浩曾经在那里闯过了十五层地狱,此次去,定然是要全部拿回来的。

天苍蛰青龙离开之前,在王浩的体内留下了一个水醉云仙果,想来也是知道王浩的需要,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万年出光藕、九重榻仙桃、水醉云仙果、麝鹉金桃、锄樱子、碧痕翠芋、香消小荷、火精障枣、霏红狮萝籽,九实现在只差九重榻仙桃。

十八层地狱,我王浩要来亲自会一会!

“世子此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王浩此次若是敢进那玉京琼楼,必然那王浩有来无回!”

天边之上,神挽弓脸带虹光,器宇轩昂,在其身边,迟子悉也不住夸赞,伯赏惜站在神挽弓的侍卫身后,不住的拍着神挽弓的马屁,拍的神挽弓通体舒畅无比。

神挽弓乜斜着伯赏惜道“父亲不是派你去找那啸月天狼一族回来吗?事情办得怎么样?”

伯赏惜笑呵呵道“这找那群白眼狼的事情,怎么能跟世子的事情相提并论,还别说,小的前段时间正要去找呢,没想到那楚饮白带着一群族人,灰溜溜的自己又前来投奔我们了。”

迟子悉闻言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神挽弓撇向迟子悉“迟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那楚饮白再如何无能,在一个圣地中谋不到好差事,这打杂劈柴的杂事还是能做的,怎么能说赶就赶呢?”

迟子悉尴尬一笑“主要是那啸月天狼乃是你们秋墟洞天的手下,我们焰水城廓如何能夺人所好呢?”

神挽弓呵呵一笑“夺人所好,也要基于是好的基础上,这啸月天狼是什么东西,不过是野狼成精的牲畜而已,两面三刀,逢场作戏乃是这啸月天狼的本性,在本世子看来,狗是改不了吃屎的,这不,你们焰水城廓不收的垃圾,又跑到我秋墟洞天主动示好了。”

迟子悉笑着符合道“那是那是,这啸月天狼能攀附上世子,乃是他的福气,奈何他身在福中不知福,难怪为人轻贱,畜生本性大都如此。”

其实迟子悉乃是圣地圣子,神挽弓乃是世家世子,两个人在辈分地位上并无多大差别,本可平起平坐,但是奈何这迟子悉说白了是个预备圣子,与迟卿卿不一样,不是正统的继承人,即便迟卿卿未来当不了圣女,他也只能是暂代,由焰水城廓再选出下一个圣女来,他还是预备圣子。

焰水城廓以女子为权,究其原因是因为焰水城廓乃是火焰圣地,初代圣女便是梵天火华体,现在又来了一个迟卿卿,想也知道这偌大的圣地,他只能是备胎中的备胎之一,决策大事根本轮不到他做主,最多也只是个形象代言人。

毕竟他的天赋虽然不错,也称得上是出类拔萃,但与迟卿卿一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了,师鸢行没将他当回事,他也没将自己当回事,但是自己的前程要把握在自己手里,所以时常与各大圣地主动交好,而且在神挽弓面前也有意无意之中,矮了一截。

这一截矮的,虽然非他所愿,但是心底深处的自卑是掩藏不了的。

神挽弓自然心里是清清楚楚,对于焰水城廓的这位预备圣子,其实是十分瞧不上的,但是那梵天火华体,却十分的感兴趣,曾经也有意与神浊坠提出联姻一事,得到了神浊坠的同意,却为那迟卿卿所拒绝,说来是面上无光的事情,

但是这使得神挽弓对迟卿卿的兴趣更浓厚,虽然绝大多数处于利益之上,但到底也是听说那迟卿卿乃是个极美的美人。

两人的暗潮汹涌为神挽弓所鄙夷,在他看来,这迟子悉无论如何与各位世子、圣子交好都没有太大的关系,这迟子悉命运注定如此,若是不甘心,怕是连这个预备圣子都没得做。

却碍于日后难免也是要打迟卿卿的主意,因此也不得不与这等懦弱平庸之辈勉强应和着。

“不知贵宝地,圣女最近凤体如何?”

迟子悉听到“圣女”二字,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之色,不过还是耐着性子道“圣女有太上长老时常教导,不比旁人,修为一日千里。”

神挽弓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再道“听说圣子前段时间也得到了焰水城廓老祖栽培,恭喜圣子了。”

迟子悉笑逐颜开的洋洋自得“那是。”

神挽弓但笑不语,笑容中却有着鄙夷之色。

伯赏惜在两人身后听闻一切,心中自有计较。

却忽然前面一道青色的凤鸟身影直冲冲的向着几人而来,伯赏惜眼尖“涅生境的翎花青凰?真是不得了!”

神挽弓挥了挥扇子“我记得前段时间被灭了满门的清霜临江楼,似乎那新任的逐情宫主,她的本命契约兽就是翎花青凰。”

迟子悉哈哈一笑“那清霜临江楼倒是痴心妄想,等着圣地去救他,不过圣地日理万机,哪里有这等功夫?”

迟子悉一笔带过,绝口不提圣地、世家口口声声答应清霜临江楼相助,最后却倒打一耙、雪上加霜瓜分清霜临江楼金卷之事。

神挽弓对迟子悉的懂事十分满意,点点头道“不知这翎花青凰是何人的,听闻那逐情宫主极美,且未成为那清霜临江楼宫主之前,曾是那王浩的结发妻子,可惜了。”

却那女子躺在翎花青凰的身上,翎花青凰见前面有人,仓惶避去,却那几人已经对它起了兴致,焉能放过?

当即一同朝着这边而来,翎花青凰现在是涅生境的灵兽不假,可是那几人犹有过之,何况数人耳?

当翎花青凰被缚之后,细细一瞧那背上的女子,眉目如画,国色天香,伯赏惜惊讶的对着早已笑眯眯的神挽弓道“世子,这——”

迟子悉见神挽弓脸上的笑意,微微道“恭喜世子,这下即便那王浩逃到海角天边,也必得乖乖任世子拿捏,秋墟洞天虽失腐骨灵焰,却能再添四种神火,可喜可贺啊。”

神挽弓满意一笑“昔年将去玉京游,第一仙人王状元。带上她,放出话来,王浩若想再见到这少叔香故,玉京琼楼中,本世子鸿鹄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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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二章 第一仙人王状元

事不凑巧,根据东青天衍第五退思测算,这个纪元的玉京琼楼出现的地点,位于昔年将那弱水冀州分割而去的那一片弱水之上。

众所周知,弱水是无法泅渡的,却若真的到了那能不将弱水属性放在心上的境界,便如同王浩之前所曾呆过的青螺洞庭一般,有了自己的领域,便什么也不怕了。

惜乎那些敌对王浩势力的联手一炬,遂无复白银盘里一青螺里的文袅袅与文付衣矣。

农掖虚身为弱水冀州的道主,无法以公谋私,将不属于本世界之外的武者绳之以法,却为王浩抢先,让那些家伙被灭了个精光。

武者到了涅生境就会凝练出属于自己的领域,因此那弱水虽无法泅渡,但是却不能奈何那涅生境的武者如何。

所以此次虽然进入那玉京琼楼看似没有丝毫限制,但是最大的限制却已经悄悄地形成了。

不过既然涅生境的武者可以无视,那么那些想借机能占得先机的武者,便也可央求涅生境的武者帮忙一二,这其中就又涉及到一项巨额的产业链了。

当王浩到达这百家青州的弱水之地时,发现此地的弱水汪洋恣肆,直连天际,面积之广,不甚几何。很明显弱水冀州那一片世界,就是从昔日这里的弱水之地分割出去的。

王浩不禁感慨:不知昔日人纪元之劫到底强盛如何,居然拥有将弱水打穿的能力,想来参战双方的实力一定非是此刻的自己所能想象的。

弱水水域上密密麻麻的挤满了武者,只王浩看见的便有千万个大小势力,许多势力无法泅渡弱水,便紧紧的跟着领头的涅生境者。

王浩还在武者群中见到了鱼千初,鱼千初为斋小小、斋赊月等一干长老团团围在中央,众星拱月般保护而起。不知为何,王浩此次总觉得鱼千初的脸上带着忧愁烦闷的沮丧之色,不复自己初次相见的从容淡雅,莫非那梅溪龙湖近日事务繁多,加之玉京琼楼展开在即,她分身乏术吗?

见到斋赊月,王浩便想起了饲灵鸡曾经对自己说过,自己所遇见的每一任道主,都拥有初入轮回境的修为。

鱼弯弯站在斋赊月的身边,当其目光瞥道王浩时,那一双尖尖的耳朵顿时灵敏的动了动,狠狠的对王浩挥了挥拳头,好似在说:若非圣女此刻在此,我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王浩哑然一笑:现在自己算是明白这鱼弯弯为何会对男性武者疾恶如仇了,想必鱼千初在之后很长时间不曾想通,因此那鱼弯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开始连带着对男性武者有了怨怼之情。

王浩一直站在人群中央,形容低调,自己仇家太多,不应招摇,但当那包裹着无数太阳光芒的迟子悉身后跟着一长串武者出现时,就不得不引起别人的注视了。

迟卿卿脸上始终带着迷惘之色,师鸢行在一边时刻教导,那迟子悉身边多是焰水城廓的武者,却迟卿卿这边人虽少,却有两个太上长老相护,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王浩还在这里见到了婆娑渊的魏城歌与公皙壤,之前魏城歌让自己来百家青州去找他,自己倒是将这事忘了。

这婆娑渊既然是百家青州的情报阁,想必关于这玉京琼楼的消息也该了解的比别人多才是。那公皙壤不论走到哪里,魏城歌都冷冷的抱剑相随,显然是在保护那公皙壤。

公皙壤似乎有意在人群中寻找什么人一般,但奈何人群实在太多也只得放弃。

王浩还在这里再次见到了公仪衔月,而站在公仪衔月身边与他容貌约略有几分相似,却更显成熟稳重的身披淡灰长巾的男子,想必就是那琵琶青冢的符箓一宗世子,公西饮月了。

那公西饮月气质高洁,浑身沐浴在谦和的气质中,其右手始终握着一把袖珍的骨玉小伞,形容可爱,瞧不出是什么东西,却王浩在见到那小伞的第一瞬浑身一震:这,这伞——

这伞骗得了旁人骗不了自己,这伞难道是?

却那天工玲珑鉴半日也没有开口说话,难道不是?

王浩却感觉自己体内的混元息金斗、龙须巾、《生尘无伤典》、《八卦天光书》……齐齐一颤,似乎有所共鸣的样子,原来也不是自己的错觉。

却为何天工玲珑鉴在看到这伞的时候,不发一语呢?

王浩的视线牢牢的盯在那伞上,再从那天穹之边,飞来一群白衣女子。

只见那群白衣女子以一气质缥缈的女子为首,身后整齐排列着四位国色天香的女子,王浩眉眼一弯:是沈冰烟与四仕女。

而在那白衣女子的身边,还有一袭粉衫的女子和一个形容年轻的青年男子。

是谢闻樱与谢析,他们俩怎么也在这儿?

人群中因为清暑广寒的人来了骚动了一会儿,却那秋墟洞天的神挽弓神气活现的带着伯赏惜大摇大摆的出现时,那啸月天狼楚饮白以及无数依附于秋墟洞天的武者乌泱泱站了一大群,就将那清暑广寒的风头完全盖下去了。

“见过圣女。”神挽弓装模作样的对着沈冰烟行了一礼,沈冰烟淡淡一笑,也微微弯腰。

“听闻圣女似乎在这玉京琼楼开启之前,看好了一个小子?”

人群吵吵闹闹,却因为神挽弓这句话,顿时开始安静下来。

沈冰烟似乎早已预料到这神挽弓会有如此问题,毫不在意“秋墟洞天乃是一等一的世家,在这场即将到来的纪元浩劫中,亦有独木难支之慨,而召集了如此多的能人志士相助,何况吾等区区弱小女子?”

这番话中的隐

含讽刺极为高明,神挽弓闻言一滞,看着周围围着的一大群武者,忍不住想脱口而出,却也因为那沈冰烟的话无法发作。

“我秋墟洞天所召集的,乃是能人志士,可是圣女所看中的,却是一个毫无背景的臭小子,焉能相提并论?!”

沈冰烟摇了摇头“若说在之前还是毫无背景,可是成为了九州大比的榜首,获得了九州的认可,还怎么能说得上是毫无背景?世子,您说是吗?”

神挽弓双手握的“咔咔”响,这女人在**裸的讽刺自己,自己说那王浩毫无背景,可是自己被一个毫无背景的小子打成那副惨状,若非是自己宗门太上长老商牟思仪不顾规矩出手相助,自己现在焉能站在这里?

而商牟思仪即使在之后也并非是毫无惩罚,直接被九州道主卸去了暂代百家青州道主之职,且秋墟洞天为了表态,不得不将商牟思仪逐出秋墟洞天,以平众怒,却暗地里,商牟思仪还好端端的在秋墟洞天呆着,但料想秋墟洞天最近若是有什么大事,这商牟思仪也绝不能派上用场了。

神挽弓越想越来气,若非是王浩那小子,今日何苦自己会落得一个被女人嘲笑的下场?!

沈冰烟见神挽弓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淡淡一笑,径直走开了。

神挽弓咬牙切齿,却也只能狠狠的忍耐下来,转而向着焰水城廓的迟卿卿走去。

谁知那迟卿卿见了他态度不仅十分冷淡,还有疏离厌弃之意,迟卿卿虽然不敢肯定自己与王浩有没有关系,但是这人曾经致使王浩落入了如此危险的境地,自己想想就恨不得将这人千刀万剐,但是万一这些只是自己的错觉呢?

神挽弓一连受了两个重大的打击,心中的恨意滔天不休,神浊坠见此不闻不问:自己的儿子若是不能将那王浩手刃,怕是今生都要背受如此巨大的恨意了。

王浩还在人群中看到一群僧人模样的人,其中有自己极为熟悉的灵均,不知为何,王浩此次以慑天玉柄查看那灵均的修为时,发现这灵均居然已经迈入了轮回境一重境,不由十分惊讶。

这惭柑雪寺的人怎么一个个都如此古怪?而且那些武者还不一定全是惭柑雪寺中人。

“出现了,出现了!”

随着第一个武者的高声呼喊,但见一座玉宇琼楼霞光万丈的在云层辉耀之下缓缓浮现,好似弱水之上的海市蜃楼,又好似那天穹之巅的仙贝朱阁。

“昔年将去玉京游,第一仙人王状元,这便是那个能使得第一仙人王状元流连忘返的玉京琼楼吗?”

但见其中有武者呢喃一句,那玉京琼楼好似有天大的魔力一般,开始缓缓的在云层中显现自己的本来面目,瞬息之间,却看到那玉京琼楼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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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三章 独馥仙姑

只见那海市蜃楼般的玉京琼楼尖青点碧,好似以仙子描鸾笔赶残夜妆梳之,华光万丈,光凝绚溢,不觉飞天之尽绛也。

更兼隔海连山隐隐,翠明眉睫。天阴如乳,裹一穹隆日光,一奇峰白而微黔,背层峦兀立其中央,这一座玉贝仙阁翘首云外高寒,一境浮动,才大如粉涴。了无际涯,渺然一白,与天半银云相接。左顾,依约青峰数点出云雾之下,疑为大力者推而远之,凝视仅可识。风波不息,云雾攀附那玉京琼楼之上,极快的,旋又隐去,湖水大波,万顷茫然,好似那天帝之仙境。

围观者见此一幕,纷纷惊讶的合不拢嘴,饲灵鸡眯了眯眼:这小娘们,这么多日子,都靠着这些武者输送血液,让你可以撑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纪元了。

“王浩,你记住,这独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非是众人口耳相传的独馥,而是毒妇之人,这玉京琼楼中处处都是陷阱,比那所谓的狗屁秋墟洞天还危险,老子闯荡江湖那会儿,这秋墟洞天还是块泥巴地呢,你千万不要大意。”

饲灵鸡郑重告知王浩一遍又一遍,王浩听他说的认真,心里再看这仙若天境的玉京琼楼时,心中已起了几分良寒之意。

“吖吱——”

待那玉京琼楼的真面全部展现出来,忽然那七彩大门悄悄的打开了,好似在主动呼唤武者一般。

“冲啊,冲啊——”

“这玉京琼楼乃是仙阁存在,里面处处都是璀璨至宝,这般主动欢迎我们,连门户都大开,这岂不是在专程等着为我们武者做贡献?大家冲啊!!”

…………

急红了眼的武者此刻纷纷互不相让,急匆匆的往里而去,秋墟洞天神浊坠与神挽弓急速撇开周围武者累赘,与那些武者一同挤了进去。

焰水城廓的师鸢行与另一位太上长老商量了几句,也迅速的进去了。

王浩一转眼,现在似乎只剩下了自己,正要前去之时,忽然那清暑广寒的沈冰烟叫住了自己。

“公子——”

王浩转头疑惑的“他们都进去了,圣女为何还不进去?”

沈冰烟看着王浩此刻的修为果真是达到了涅生境九重,眼中异彩连连,再看着王浩时,已经充满了尊敬之意“公子既然完成了诺言

,那清暑广寒也在此有一个消息相告知。”

嗯?

沈冰烟看着王浩不解的眼神,忽然再次有了一个想法,忽然转口不提,只道一声“公子万事小心。”

王浩听她话里有话,却沈冰烟已经带着谢闻樱、谢析与四仕女离开了此地,王浩急速追上,却方才在自己前面进去的人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而正当王浩诧异之时,那霞光万丈的大门在这一刻轰然紧闭,其次便消失不见,这偌大的朱贝仙阁,此次吞噬了几乎三分之一的九州武者,但凡是想进入,且能进入这朱贝仙阁的都来了,而此次进入玉京琼楼的武者,比之之前王浩参加的九州大比的武者人数还要多上数倍不止。

看着这一座关闭起来的朱贝仙阁,在将那么多武者吞噬之后渐渐消失在弱水之上的身影,从黑暗中传出一道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哎——”

“独馥,你害了那么多生灵,你伤害了那么多的生灵啊。”

“我屡屡为你的神魄保持完整,为你每次都投入如此多的生灵,整整一个纪元的武者,独馥,当真,还不够吗?”

这个故事,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

栖云观中——

天苍蛰青龙看着那远处的一点缓缓消失,眼皮一抬“又是一个,不属于这片天地的人,当初为他所镇压在你的寝宫,不想每一个纪元都有如此利欲熏心的武者要去看看你修炼的绝世功法,到底要死去多少的武者,才能让他们意识到,你不是你,而是另一个你呢?”

晋尘缁恭敬道“王浩也进去了。”

天苍蛰青龙胡须一抖“知道了,这一切的一切,也只能是由他来揭开,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了。”

“呃——”晋尘缁彳亍了一会儿“可是濡之小道也进去了。”

嗯?

天苍蛰青龙奇怪的“他如何进得去?你不是将他锁起来了吗?”

“濡之小道的先天道胎体已经修炼圆满,我布置下去的领域,已经再也奈何不了他了。”

“难怪了。”天苍蛰青龙呵呵一笑“算了,他在那里,若是王浩遇见了也不会坐视不管,毕竟日后两个人,总是要在栖云观见面的,待这玉京琼楼此事完了,便将王浩带入栖云观中吧,让他在外历练了

这么久,他也应该知道最终自己的目标与结果,到底是什么。”

“是。”

晋尘缁告别此地,世界之树的每一片叶子都柔柔的闪着绿色的光芒。

“不要急,他很快就回来了,带着我栖云观的希望回来。”

王浩一落进那一片世界中,便感觉这片世界的能量波动很是诡异,似乎这里的一切都不稳定,从一进来踏入到那土地上的光芒一闪,王浩便知这片空间的主人在入口这里布置了大大小小的传送阵,武者只要踏进来,便会被随机传送到这片空间的任何一个地方。

王浩被传送到的,是一片树木繁茂无比的雨林之地,但见那一片雨林长势茂盛,且在王浩刚一进去,那片空间的能量便有极为微小的颤动,好似蚊子叮咬一般,王浩的精神力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不正常,但是这不正常在何处又说不上来,而倏忽之间,但听得那些巨大的芭蕉叶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原来是下雨了。

王浩随意的悬浮在空中,这里的大树每一棵都有参天之势,空旷之地甚是稀少,王浩站在略微开阔一点的地带,那雨点不住的落在每一片叶子上,冲刷着这里的土地,土地也“滋溜滋溜”的开始往地势较低的地方冲刷而去。

站在雨幕中,那一滴滴雨水落在王浩的身上,王浩感觉不到有什么,却发现自己的修为好似被一个虫子啃食一般,一点点的下降了。

什么情况?

王浩不明就里,连忙迅速查探己身。

因为修武者自然是不惧怕自然界的烟雨的,王浩站在雨幕中,那些小雨尽管淅淅沥沥,但王浩周围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尽管有雨,王浩身上却没有半点淋湿。

王浩慢慢探查自己的身体内部,却发现自己的修为真的好似被不知名的鳞虫啃食一般,缓缓消失,这个速度极为迅速,且趋势也不大,若非王浩的精神力感知过人,是决计发现不了的。

正待王浩惊疑不定之时,从那雨林之上掉下来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那女子惊呼一声从天而降,明明拥有修为,却好似无计可施一般径直落下,王浩见此上前微微一环,那女子稳稳的落在王浩的双臂之间,见到那女子,王浩诧异不已。

“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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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四章 五色神灯阵

沈菀菀从王浩的臂膀中挣脱,俏脸微红的站在离王浩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对着王浩福了福身子,施了个礼,却忽然雨势开始从刚才的淅淅沥沥变成了滴滴答答。

沈菀菀脸色大变,扯着王浩的衣襟大喝道“跟我来!”

王浩不明就里,沈菀菀带着王浩在雨林之中左穿右绕,来到了一个好似自然形成的溶洞中,这才心惊胆战的再次复看了一遍那外面的情势。

那雨势却似乎瞄准了这两人一般,只在以两人为半径的范围之内布雨,其余地方一概不管,而当两人躲进洞穴,居然还有要向两人袭来之势,诡异十分。

王浩也知事情不妙,对沈菀菀道“你退后——”

“五色神灯阵!”

但见王浩挥手一拂,原本那铆足了劲想进入这片洞穴的雨滴不死心的撞在那五色神灯阵之外,却也只在阵法上留下一串串的涟漪。

而即便如此,那小雨也不曾放弃,依旧在五色神灯阵之外伺机潜伏,还不曾离开。

“这五色神灯阵还能这么用?”

五色神灯阵:保护想保护的东西不为外物侵害。

沈菀菀是知晓王浩的阵法高明的,那日王浩在九州大比与那惭柑雪寺的灵均作战时,只是挥手之间便布置出了三种地阶高级的阵法,清暑广寒的武者便猜测这王浩很有可能是那传说中可以拂袖成阵的天阶阵法师。

王浩看着沈菀菀的目光,也娓娓道来“这五色神灯阵可以用来保护重要的东西,现在我们便算这片诡异空间中唯二活着的生灵了,所以我想这五色神灯阵应该对对我们认可。”

沈菀菀眼中晶光闪闪,因为有些淋湿雨水,显得娇柔可爱,王浩“咳”了一声,移开目光,想到了自己在那天芒府域与祖伞真还相互敌对时,经由那烟阳千峰,因为一场意外,将祖伞真扔在了自己的洗澡盆中,祖伞真出浴之景,足以使自己热情高涨,并在无数个午夜梦回辗转反侧之际,凭着那日所观,让自己的双手帮忙,奉献出了自己这具身体的一次次精华绽放。

与她相比,沈菀菀倒是没有那般令王浩有那悸动的感觉了,思之祖伞真现在生死未卜,王浩方才思及祖伞真的心又渐渐沉寂了下去。

沈菀菀见王浩表情瞬息万变,有些奇怪道“你怎么了?”

王浩摇摇头,看向外面,再观自己的修为,果然不在那雨水的浸湿之下,不再有丝毫减少。

可是自己达至涅生境,那普通的雨水怎么可能近的了自己的身?且这雨水蹊跷,难道真的就是这雨水才啃食了自己的修为?

“要想弄清这些原因,得先从根源查起,查清楚这些雨水的来源,到底这些雨水的存在是为了什么。”

沈菀菀点点头,看向外面,王浩好奇的“你为何方才从天而降?”

沈菀菀面上闪过一丝悲伤“先前我们一进入这空间,便有传送阵将我与圣女姐妹们分散了,却我运气还好,与心月在一起,谁知与我在一起的那个心月原本好好的,却为何忽然翻脸,使出全力狠狠击了我一掌,我大惊失色,仓惶而走,本不想对心月出手,可是心月的修为不知为何,厉害的诡异,我敌不过又在手忙脚乱之际踏入了另一道传送阵,转眼间便从天上落在了这里。”

王浩点点头,半信半疑的想了一阵:这沈菀菀谈及她来到此地,皆是因为心月忽然对她大打出手,可是楼心月是什么样的

人,王浩是再清楚不过了,从那月京水郡到这百家青州,楼心月与王浩几次出生入死,早已是等同于大师姐一般的战友,怎么可能会忽然对情如姐妹的沈菀菀出手呢?

王浩瞥了一眼沈菀菀,见对方正在整理发髻衣裳,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又猜测道:莫非是心月一进入这玉京琼楼,便被不知名的东西附身,因此才会对亲近之人出手?

这么想来,也唯有这个猜测比较合理了。

王浩看向外面,但见外面的雨水声势开始做大,开始的小雨哗哗,现在变成了狂风暴雨,声势浩大,好似那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心头一惊:只是几句话的功夫,这雨势实在不寻常。

沈菀菀探出头瞧了一眼,大雨之中,那些植物更加欢脱,沐浴在雨水之中,有如那阳光之于嫩苗一般的喜人之蜜糖,唯独在武者身上,却会死死的缠住武者的修为,使其衰弱。

“你方才淋了雨,你的修为可有丝毫异常?”

沈菀菀点点头“我也感觉我的修为掉的厉害,想来也是这雨水作祟。”

雨势更大,那五色神灯阵虽然能保护两人,但是也不知在这奇异的情况之下,到底能保护两人多久,王浩心中千头万绪,到了这玉京琼楼之中,更奇怪的是一直絮絮叨叨的饲灵鸡忽然闭口不言。

王浩觉得奇怪,元神进入那鸿蒙云界塔时吃了一惊,发现不仅仅是饲灵鸡,连上枝朝歌鹿、大白、天机影流鼠都消失不见。

而自己体内的一切东西都在,唯独那些拥有生机之物,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你怎么了?”

沈菀菀见王浩脸上的表情惊疑不定,遂关心询问,王浩摆摆手,忽然想到了一个极为刁钻的问题:饲灵鸡在自己进入这玉京琼楼中还跟自己说千万要小心,既然如此,自己进入了这玉京琼楼,这饲灵鸡就更该废话连篇,不厌其烦的说来说去。

王浩与那只饲灵鸡相处了十几年,那饲灵鸡当真是为自己着想自己还是能拎得清的,为何现在自己真正的陷入一筹莫展之地,那饲灵鸡居然一言不发,还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呢?

沈菀菀更加关心,王浩看着沈菀菀“你家圣女与你是在什么地方分别的?”

沈菀菀一惊,有些奇怪的“我已经与你说过了,自然是在刚一进入这里时便分开了。”

王浩看着沈菀菀,心头有些狐疑,却又不敢肯定,故意道“我曾听闻那清暑广寒,若非是沈冰烟,你才应该是这清暑广寒的圣女?”

沈菀菀眼中划过一丝诡异之色“是么?我为何不曾听说这件事情呢?”

其实这件事王浩也不知道,若非是金元宝那个爱打听八卦的家伙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他也不知原来会有这重内幕。

且金元宝还说了,那沈冰烟之所以能成为圣女,除了傲人的天赋与这出尘的气质,还因为沈冰烟乃是那极为稀少的冰玉广寒体,而冰玉广寒体与濡之小道的先天道胎体、仰勍篱的厄难毒体、西去故人白时时的阴骨玉体、神王太阴体、御灵天妖体、大日煌体、妙音弦生体以及迟卿卿的梵天火华体,并称为是在这世间神体不出,圣体无敌的九大圣体之一。

王浩从未留意过大师姐与司寇婉清,据说大师姐之所以能披荆斩棘称为四仕女之一,乃是因为大师姐的体质,便是九大圣体之一的御灵天妖体,而司寇婉清的体质,乃是神王太阴体,而沈菀菀,便是那

九大圣体中的妙音弦生体。

单霁月的天赋放在九州之中,根本便算不上什么,但是因为这个御灵天妖体,一跃成为了清暑广寒的四大仕女之一,不可谓不惊喜。

在神王太阴体、御灵天妖体、大日煌体、妙音弦生体、阴骨玉体、梵天火华体、苍天神婴体、先天道胎体、冰玉广寒体这九大圣体之下,还有四大天王体,分别是天璇金体、三脉极阴体、玄黄三清体、雷水灵体。

而在四大天王体之下,还有五大属性灵根体,为:轻风体、罡灵体……

可以说,在神体不出的情况下,九大圣体高居不下,其次便是四大天王体,再次便是五大灵根体。

而在这些体质中,王浩遇见了大半,无论是哪种体质,一旦武者拥有了其中之一,便可脱胎换骨,别异于旁人。

王浩猜测自己的身体之所以能够修习无暇大道,是否也与鸿蒙苍宵体有关?这点不得而知。

总之这沈菀菀乃是这九大圣体中的妙音弦生体,是神体不出,圣体无敌的九大圣体之一,楼心月的天璇金体乃是自己亲自拍入楼心月的体内,情况如何王浩很清楚,那四大天王体固然厉害,如何是九大圣体之一的妙音弦生体的对手?

这沈菀菀一面说她处处忍让楼心月对她动手,一面又说逼不得已出手,却连楼心月都没有敌得过,反而被楼心月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金元宝跟自己说过,这沈菀菀曾经是清暑广寒的圣女之选,居然敌不过楼心月而要沦落到狼狈而逃的地步?

王浩审慎的看着“沈菀菀”,心里的谨慎之意溢于言表,随时随刻等着给“沈菀菀”致命一击。

据王浩此刻多方面的证据结合,眼前这个“沈菀菀”,是假的。

而若非金元宝当日的八卦,王浩是断断无法判断这个自己只有两面之缘的“沈菀菀”的真实面目的。

而现在这“沈菀菀”居然出现在这世界中,还与王浩共患难,似乎有拉拢之意,却又这眼前的一切恶劣结果,是否也跟这“沈菀菀”有关,不得而知。

见王浩看着自己的眼神骤然一变,那“沈菀菀”了然的呼了一口气,忽然变了一副面貌,与先前判若两人。

“沈菀菀”微微一笑,挥手一扫。那五色神灯阵的阵法威力在这一刻蓦然衰弱,原本的滂沱大雨,在这一刻居然变成了大雪封山的银装素裹,飘洒落下。

王浩心里大惊:果然自己所经历的那一切,都是这“沈菀菀”弄出来的,却不知这“沈菀菀”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果然啊——”

“沈菀菀”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的色彩“这沈菀菀记忆中,你这小子的警惕性是很强的,虽为那个叫沈冰烟的女子看重,但你似乎对那圣女的魅力不怎么感冒。这样心志坚定的男人,难怪骗不到你。”继而妩媚一笑“看来我要费个其他的功夫让你上钩了。”

什么?

王浩大惊失色,但见一瞬间,那五色神灯阵“咔嚓”而破,外面的的飞雪片片灌入,王浩只觉得自己的修为一霎时被全部蚕食殆尽,而眼前的“沈菀菀”对着王浩展颜一笑“这片食神花海不能耐你如何,”

但见眼前的无数飞雪骤然停息,好似时间长河蓦然倒流,眼前的“沈菀菀”化作花瓣消失,而王浩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巨大的花骨朵的花苞中,正直直的坐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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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五章 噬神花海

“王浩,王浩!”

饲灵鸡在鸿蒙云界塔中扑腾着翅膀,转着自己肥硕的身躯跳来跳去,王浩揉着脑袋道“我没事。”

饲灵鸡“嘘”了一声,用鸡翅膀拍了拍自己的鸡脯肉道“幸好幸好,要是被这些食人花海吞噬了神魂,那你可就完了。”

王浩看向四周,但见这一片的粉红色花海之中,每一朵花的花苞都极其硕大,装下一个武者绰绰有余,且那些花朵的根茎粗壮坚固,好似人造的碧玉雕刻,不似植物根茎。

待王浩从那花苞中飞出时,周围忽然伸长无数好似藤蔓触手一般的荆棘朝着王浩拖曳而来,王浩脚底一麻,那荆棘的一根刺无孔不入的刺穿了王浩的皮肉,王浩只感觉一种天旋地转再次袭来。

不好,自己肯定是刚刚进来,被那传送阵传送到这里时便着了道了,所以才会陷入那个幻境之中,而这一片花海之中的花苞如此之多,想必埋葬的不少的武者,自己难道又要再次重蹈覆辙吗?

却这时,那琉璃浸火飞腾而出,将那些荆棘烧了个精光,噬烬灵焰又在王浩的体内游转了一圈,王浩才感觉那种嗜睡之意消散无形。

却不知大师姐、楼心月她们,是否也深陷其中。

王浩以精神力细细的在这些花苞包裹之中仔细感知,查了许久,总算找到一个极为熟悉的气息,立即用琉璃浸火一烫,那花苞好似开水烫白菜一般,立即盛开,在那花苞中四仰八叉的躺着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形,那人鱼弯弯又是什么人?

王浩以噬烬灵焰烧尽了那鱼弯弯附近的荆棘,拎着鱼弯弯的后衣领,在这片花海中再次确认了一番,发现这片花海中的确再没有熟悉的气息了,这才拎着鱼弯弯离开了。

那化为沈菀菀的能量,到底来自何方?那人又到底为什么要那么说呢?

王浩一路往前飞去,一面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

鱼弯弯嘤咛一声醒来,发现自己被人拎着后衣领飞行,脸上无光,又见是王浩,心中更气“又是你!”

王浩好笑的“我怎么说此次也算救了

你,若非是我,你还在与那些武者一般,将会葬身在睡梦中,成为那些诡异花海的养料,怎么说你也该谢谢我吧。”

鱼弯弯在王浩的钳制下挣扎一番,发现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出,有些泄气的看着王浩“你这个坏人变强了。”

王浩点点头“你也有所进步。”

鱼弯弯“哼”了一声“虽然你距离本姑娘上次看到你时变强了不少,但是依旧不是本姑娘的对手,不是本姑娘的对手,就不是本姑娘师傅的对手,所以综上所述,本姑娘还是比你厉害。”

王浩笑着道“你师傅是梅溪龙湖的鱼千初么?”

“不准直呼我师傅大名,你要叫她圣女,斋赊月大祭司与小小姐姐都是怎么叫她的。”

“所以你也这么叫吗?”

鱼弯弯撅着嘴,老气横秋道“才不是呢,师傅对我跟对你们这些外人可不一样,师傅让我在没人的时候叫她千初姐姐。”

“那斋赊月大祭司与斋小小是外人么?”

“才不是呢——”鱼弯弯意识到自己又为王浩所误导,不由张牙舞爪道“师傅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个坏人。”

却鱼弯弯张牙舞爪也奈何不了王浩,只能被王浩拎着后衣领左右摇晃不休,还时时有掉下去的危险,唬得鱼弯弯紧紧抓住王浩的胳膊,看着下方深不可测的云烟道“坏蛋,你可抓紧点,别把本姑娘摔了,否则被我师傅知道,要你好看!”

王浩微微一笑,见鱼弯弯似乎也不再有什么针对之意,便一使力,将鱼弯弯提了上来。

鱼弯弯坐在王浩的水醉云仙叶上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没有香消玉殒。”

王浩忍不住笑意“你如何说自己是香消玉殒?”

“小小长老说了,若是大美人逝世就叫红颜薄命,香消玉殒,以本姑娘的容貌,怎么也只在圣女之下,所以当然算得上香消玉殒了。”

原来是斋小小,想到那个丫头之前让自己吃的苦头,王浩抬了抬眉毛:这话的确像是斋小小说得出来的。

鱼弯弯打探了一番王浩的脸色“你认识我们圣女吗

?”

“怎么样才算认识?”

鱼弯弯抿了抿唇“我本来还是想揍你,因为千初姐姐整日说她平生最恨的人便是王浩了,但是上一次千初姐姐又忽然说她不恨你了,所以我猜,你肯定是之前欺负了千初姐姐,之后被大祭司带回去时又向圣女道歉,圣女大人有大量原谅了你。”

**不离十——

王浩心里一汗,鱼弯弯继续道“可是圣女大人有大量,我不行,我乃小莲湖的接班人,精灵族未来梦的缔造族长,我一定要追究你的过失到海角天涯,可是刚刚你的确又救了我,所以我先放下跟你的私怨,等出了这玉京琼楼,我再找你算账!”

鱼弯弯一直说话不休,王浩倒是自动屏蔽了大半,饲灵鸡可没那么好的脾气,对着王浩道“臭小子,琉璃浸火救了那个小娘皮,可不是让你在这儿当耙耳朵的,你应该拿出你的男子汉气度来,上去让她闭嘴!这只毛还没长齐的小精灵,应该见识见识你的厉害。”

王浩翻了个白眼,现在好了,外面有一个话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里又添了一个,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

正当王浩被两个家伙惹得烦不胜烦时,忽然前面有一阵极为剧烈的争斗动静传入耳朵中,鱼弯弯睁大眼睛,连忙去寻找源头何在,王浩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打算绕道而行,鱼弯弯却拉着王浩的袖子道“有热闹,快去瞧。”

王浩讶异,鱼弯弯道“你不喜欢看热闹吗?我最喜欢看热闹了。”

王浩被扯向那争端之地,却意外见到了几个熟人。

叱干袂紧紧的捂着怀里的宝贝,可怜巴巴的的看着凶神恶煞的公仪衔月“这是我先发现的。”

公仪衔月一脸不耐烦的“少废话,本少主在此,你的东西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什么你看见的他看见的,都要归本少主所有。”

王浩本欲绕道而行,现在见到了自己的便宜师傅和便宜师兄,如何能走?

陆流松也严阵以待,却眼中充满了无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叱干袂,恨得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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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六章 绮郁金香

原来这叱干袂不过是发现了一株绮郁金香,这株绮郁金香的药龄也并非很大,不过只有八百年的药龄,奈何这叱干袂嚷叫的声音太大,引得正巧从这儿路过的公仪衔月侧头看了一眼,讥讽了一声“土包子”,叱干袂便梗着脖子喊了一声“土包子能发现的绮郁金香,有的人说不定连棵草都没有找到。”

于是惨案就此发生了。

叱干袂知晓这公仪衔月的霸道,还是本着惹了事就跑的想法,对这公仪衔月并没如何客气,这当然引得公仪衔月不满。

随后这叱干袂还好死不死的说出了“王浩是我徒弟,你敢惹我你就死定了”这样的话,可不就是正巧一枚炸弹炸在了公仪衔月的神经末梢上?这公仪衔月听了这话,还如何肯放过这叱干袂?

公仪衔月眼中闪过晦明的光芒,阴森森的看着叱干袂道“你刚刚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

“哈哈哈哈,也有你们这些世家的王八蛋害怕的一天!”

陆流松在身后提醒道“师傅,放狠话归放狠话,不能丢了气度。”

叱干袂点头深觉有理,对着公仪衔月道“说的对,好歹我现在的二徒弟也算有脸面的人,我这做师傅的也与有荣焉,”看着公仪衔月“哈哈哈哈,也有你们这些鳖孙害怕的一天!”

回头对陆流松“徒弟,你看这样够有礼貌了吧?”

公仪衔月气的七窍生烟,现在也无需考察这叱干袂到底是不是那王浩的师傅了,只是这招人厌又能坏人好事的样子,便与王浩如出一辙,肯定就是王浩那厮的师傅!

“来人!”

公仪衔月大喝一声“给我全数抓回去,严刑拷打,不问出王浩的下落,誓不罢休!”

叱干袂这才紧张的看出来,这公仪衔月很明显是跟王浩有仇的仇家啊,而自己居然还好死不死的没有眼力劲的把王浩说出来了,这不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吗?

叱干袂腆着脸笑道“我说这位帅哥,老夫一时糊涂,误触公子怒点,其实老夫与那王浩,不熟啊

——”

王浩本想急忙下去救那叱干袂,却因为叱干袂这一句话,往下去的身躯硬生生停止,狠狠一栽,吸了口气。

鱼弯弯幸灾乐祸“看来你这师傅也不怎么疼你么,居然大难临头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要是我师傅,她绝不会如此厚颜无耻的。”

王浩忍着道“他不是我师傅。”

“不是你师傅为什么说你是他徒弟?且言语之中还以你为傲的样子?”

王浩揉了揉太阳穴“这事就说来话长了。”

公仪衔月冷笑一声“你傻,还当我傻吗?方才你遇到危险,口口声声搬出救兵,希望我知难而退,现在那王浩遇到危险,你极力掩护,分明是舐犊情深,想包庇那王浩逍遥法外!!”

叱干袂欲哭无泪:包庇你大爷啊,老子真的不想包庇他啊,要不是自己偶然跟那王浩有了点渊源,自己才不会好死不死跑到这百家青州来,没想到刚刚千山万水跋涉而来见到王浩,连自己大徒弟的夜壶都带来了,连跟自己这便宜徒弟说上话的机会都没有,便被直接赶出了清暑广寒。

更悲惨的是,不知道哪个丧尽天良没良心的沙雕组织,居然在自己前脚刚走出踇隅关,后脚就将自己的踇隅关夷为平地,连自己的老窝都一锅端了。

要不是自己还想死乞白赖的留在这百家青州,继续让王浩拔毛,而坚持不懈持之以恒、枕戈待旦闻鸡起舞的留在这里,说不定自己也与那注流橘水、绛津渡……的族长一般,嘎嘣脆了。

现在好容易捡了条命,自己还没来得及享福,来这传言遍地都是宝贝的玉京琼楼一日游,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居然遇到了这样一个杀神,还没得意到底,搬出王浩,居然这人还好死不死就是自己便宜徒弟的仇家。

真是子债父偿啊。

叱干袂将自己的位置摆放在了一个非常伟岸的地步上,完全忽视了方才乃是他自己说出王浩的名字的。

却现在那仇家见自己极力撇清,还以为自己是在舐犊情深保护

自己认识没一天的便宜徒弟,还舐犊情深,舐犊你个毛线啊?

公仪衔月冷哼一声“现在我捆了你,就等于捆了王浩,王浩知道他师傅在我公仪衔月的手中,我公仪衔月便让王浩在我面前自尽,以报昔日在挚爱面前被王浩羞辱之仇!”

叱干袂眼前一亮“你被王浩羞辱了?我也被王浩羞辱了,你看看,我这拖家带口的来这儿,居然连杯茶,我这便宜徒弟都没请我喝,你说说,这像话吗?”

公仪衔月才懒得管这些琐事,对着左右高喝一声,左右提着长刀,明晃晃的往陆流松与叱干袂而来。

叱干袂咽了口口水“徒弟,师傅今天可被你二师弟害惨了。”

陆流松抿唇“你可闭嘴吧。”

鱼弯弯在王浩身边听王浩从头到尾将事情解释的明明白白,意味深长的“哦”一声:这坏蛋的一路走来,还是很辛苦的么,下次如果这坏蛋打不过自己,自己还是手下留情,少揍他几个包吧。

下方局势一触即发,那叱干老贼尽管不是什么好师傅,但到底也是王浩的便宜师傅,王浩当机立断,就要下去,叱干袂忽然对着王浩相反的方向大喝一声,极为惊喜的“啊,我的徒弟,你来了,就是这个鳖孙,他要杀我!”

公仪衔月与侍卫同时一愣,看向自己身后,公仪衔月转头时脸上带着得逞的笑意“哈哈,王浩,本少主早就知道你——哎?”

却见这里空无一人,而再转头时,那叱干袂与陆流松早已逃到了天涯海角,短时间内是追不上了,公仪衔月知道自己被骗,顿时火冒三丈“给我追,追到之后,大卸八块!!”

鱼弯弯见此一幕,忍不住一笑“虽然他不是你师傅,但是这狡猾卑鄙,跟你倒是如出一辙。”

王浩抬了抬眉毛:没办法,这一肚子坏水,算是这个便宜师傅唯一的优点吧。

却两人也不敢大意,随着那公仪衔月,往叱干袂与陆流松逃走的方向追去,生怕那叱干袂与陆流松最后真的为公仪衔月所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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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七章 食岩蝎

“有种你别跑!”

“有种你别追!”

叱干袂与公仪衔月两队你追我赶,其实倚着公仪衔月自身涅生境的实力,早就能追上叱干袂,但是身后一群小弟在此,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追人这种事情要正主亲自做的,却那些侍卫的水平还不如叱干袂,因此公仪衔月跑的虽快,却也始终追不上。

两人唇枪舌剑的骂了一通,天上的白云悠悠,时间也流淌过去了好大一会儿,忽然大地一阵颤动,好似地壳的运动,两队人马齐齐一怔,停下脚步。

叱干袂哈哈大笑“看到了没有公仪衔月,你做的坏事太多,老天也看不下去,因此要派正义的使者惩罚你!”

公仪衔月看着叱干袂小人得志的样子恨得牙痒痒,而那巨大的裂缝忽然宛若一个巨大的肿瘤凸起一般拱了起来,正巧隔开了叱干袂与公仪衔月。

但见一只涅生境九重的巨大蝎子,好似睡了一觉睡得正香,现在不过是在翻个身,出来透透气罢了。

但见那蝎子通体乌黑,披着晶亮的甲壳闪闪发光,好似上等的黑曜石,那尾部一截截略微鼓起的尾螯,好似风干的香肠连成一串,尖端还带一点受力不均的变异,呈一个半月的弯钩,在日头的映照下显得可怕无比。

“叮”一声,当太阳光正好照射在那尾螯尖端之时,那尾螯尖端最小一点居然还折射出了一丝光芒。

其头部略宽大,较之身体略小,两只滴溜溜的小眼睛正因为现在的情况而不明觉厉,四处打探这些侵扰了自己睡觉的凡人。

看到这只蝎子的第一眼,天工玲珑鉴便告诉了自己这只蝎子的品种。

“徒弟,是食岩蝎啊。”

陆流松脸色郑重的“不错,是食岩蝎。”

食岩蝎体型巨大,且一般都喜欢独居,毒性不强,但是力大无比,每当其出现的地方都会天翻地覆。

看到这只食岩蝎,公仪衔月也惊讶的直后退。

食岩蝎扫视了一下被自己身躯隔开的两方人马,转动了一下自己滴溜溜的小眼睛,打探了叱干袂一番,叱干袂害怕后退,陆流松被那叱干袂推到前面,狠狠的咽了口口水,却也没有抛弃叱干袂而逃。

“好徒弟,不枉师傅平时没有白疼你。”

而当那食岩蝎的目光落在公仪衔月身上时,公仪衔月早已将一众甲卫推出去,却那一众甲卫也害怕的直咽口水,显然对这食岩蝎的忽然出现也是异常惊慌。

公仪衔月虽然也是涅生境的武者,但他也只是初入涅生境,加之天赋虽然极好,但并不怎么将心思放在修炼上,日日往清暑广寒跑,以求赢得美人芳心

,所以修炼大都荒废了,空架子还是有的,若是要论真枪真刀,恐怕还未必是陆流松的对手。

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不是陆流松实操的对手,也是切切实实的涅生境,非是陆流松这种穿天境的武者可以比拟的。

食岩蝎的眼珠子转了一圈,落在了陆流松的身上“这群人中,就看你这个瘦高个憨憨厚厚,还比较顺眼,现在的人类是什么情况,越长越不像个玩意儿。”

“嘿,怎么说话呢?”

公仪衔月气不能忍,从甲卫身后跳出来,站在食岩蝎的面前,食岩蝎微微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立即大地颤抖了几下,它微微亮了亮自己的尾螯,看着那巨大的弯钩尾螯,公仪衔月又害怕的躲藏到后面。

“怎么,对于本尊的话,你有什么意见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公仪衔月忍了又忍,低低道“没有。”

陆流松紧张的握着长弓试探道“我等无意惊扰前辈安寝,还望前辈饶恕我等一条性命,让我等就此通过吧。”

食岩蝎伸了个懒腰道“你也知道你们做了什么,把本尊吵醒道个歉就像让本尊放行,这可不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交出来,本尊满意就让你离开。”

叱干袂迫不及待道“那我呢?”

“你?”食岩蝎上上下下瞧了叱干袂一眼,见叱干袂形容猥琐,气质鄙下,眼珠乱转,一腹坏水,白了一眼“本尊的宫殿现在正好缺个打杂的,你就留下来,给本尊打杂吧。”

啥?食岩蝎的宫殿?那不就是蝎子窝吗?

叱干袂石化,食岩蝎看着公仪衔月道“看你倒是细皮嫩肉,娘里娘气。现在打杂的有了,还缺一个端茶倒水的,勉强就你了。”

公仪衔月气不能忍,说自己长得丑也就算了,总不能奢望畜生拥有如此高超能欣赏自己帅气的审美,但是居然娘里娘气,那就是对自己人格的侮辱了,当即大怒“本少主乃琵琶青冢的少主,你居然——”

“琵琶青冢?”

食岩蝎想了一会儿,公仪衔月见那食岩蝎冥思苦想,还以为对方会怕,却见那食岩蝎想了一遭,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你若是敢伤害本少主,琵琶青冢定会将你的蝎子窝夷为平地!”

食岩蝎看这公仪衔月死到临头还如此嘴硬,有些不屑道“要不是看你细皮嫩肉,早就把你一钳子拍死了,你一边去。”

食岩蝎当即只是吹了一阵风,那公仪衔月便立即被困在那风沙之中无法挣脱,而那食岩蝎觉得人数太多,又真的一钳子将公仪衔月身边的甲卫全数拍死,拍死那些甲卫之后,才将目光锁定

在了叱干袂身上。

叱干袂吓得瑟瑟发抖,就在此时,王浩从远处飞奔而来。

见到天边的一道人影,食岩蝎冷冷一笑“又来一个送死的。”

叱干袂看那一道人影有些熟悉的,忽然老泪纵横“徒弟,徒弟!师傅在这儿呢,快救师傅,这蝎子精要将师傅带回去端茶递水、捏腰捶背,做尽坏事,徒弟,快来救我!”

陆流松看着刚才还极力撇清跟王浩关系的叱干袂现在反而又与王浩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般,顿时忍不住翻起白眼来。

但见那王浩从天边飞来,食岩蝎丝毫不怵,仗着力大无穷,直直以尾螯向着王浩刺去,王浩大笑一声“来得好!”

但见王浩空手接白刃,一把顺势缠住那食岩蝎的尾螯,将全身的力量灌注到两只臂膀之上,将那尾螯针刺硬生生折断。

“嗷!!”

那食岩蝎大吼一声,尾螯断裂一截,痛不能忍“小辈!!”

王浩却不放手,将那尾刺扔掉,缠住那食岩蝎的尾巴,开始在空中七百二十度旋转,不断抡了起来。

只见原本牢牢趴在大地之上的食岩蝎好似一块破布一般,被王浩硬生生的从大地之上连带着尾巴扯起来,然后就被王浩抡在半空中。

“哗哗哗——”

只见半空中有一道漆黑的旋风平地而其,卷起一道龙卷风,王浩足足抡了几十圈,感觉到差不多了,一股脑儿将那食岩蝎扔出去。

“走你!”

却见那只食岩蝎被王浩一把扔出十万八千里,砸塌了几座大山,最后“轰轰”落地,生死不知。

叱干袂与陆流松早已知晓王浩凶残,在九州大比就看出来了,但是时隔不过几年,居然变得更加凶残,连涅生境九重力大无穷的食岩蝎都能抡没了,不由心惊肉跳。

当王浩向着叱干袂走来时,作势要扶叱干袂一把,叱干袂带着陆流松吓得连连后退。

王浩无奈道“刚刚我听你老人家说,你带着陆师兄的夜壶,找我作甚么来了?”

叱干袂大骇,连忙摆了摆手“你肯定听错了,我刚刚啥也没说。”

王浩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这时一直在黄沙中转圈的公仪衔月总算在那食岩蝎嗝屁之时定住了身子,看着眼前忽然多出了无数个的王浩,大喝一声“好小子,居然让我在这儿等到你,你有种别跑!”

王浩双臂相环,整好以暇的看着公仪衔月左摇右晃,趔趔趄趄道“我就在这儿。”

公仪衔月正往王浩那边识人不清的冲去,却在半道上吐了个稀里哗啦,惹得众人一阵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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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八章 君问归期未有期

将公仪衔月用铁链束了,捆起来牵着走,鱼弯弯眉眼弯弯,笑嘻嘻的在前面一蹦一跳。

“好你个小莲湖的小丫头,你知道本少主是谁吗?”

公仪衔月此时狼狈不已,原本的翩翩公子此时也尽失气质,为王浩困缚住他的铁链锁的死死的。

“你不就是那个琵琶青冢的公仪衔月么,方才那坏蛋都与我说过了。”

公仪衔月恶狠狠的“知道我是谁居然还敢如此,你不怕本少主出了这玉京琼楼,立即将将你小莲湖夷为平地吗?”

“我不怕!”鱼弯弯“嘿嘿”一笑“首先,你说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有能力能灭得了我小莲湖,刚刚也不会连只蝎子精都打不过,如果你能打得过蝎子精,现在就不会被我所擒;退一步说,如果你真的有这个能力将我小莲湖夷为平地,我圣女师傅自然会教训你,而这刚刚说的条件,也要建立在你能出的去这小莲湖的基础上。”

鱼弯弯拽了拽手里握着的铁链,那公仪衔月因为那鱼弯弯的狠命一拽,又往前连连几个趔趄,狼狈不已“你现在可是本姑娘的犯人,本姑娘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你出不出的去这玉京琼楼还不一定呢,千万不要把牛皮吹得太大,不然最后打脸的就是你自己了。”

公仪衔月咬牙切齿“你这个臭丫头,牙尖嘴利,那小莲湖的精灵我早就看出来不是什么好东西,与梅溪龙湖那群老变态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今日终于酿成心腹大患,本少主应该早点就将你们铲除掉,省的现在受这个鸟气,本少主乃——呜呜——”

却那鱼弯弯觉得这公仪衔月实在太过聒噪,直接将那公仪衔月的帕子找出来,塞在那公仪衔月的嘴里,末了有些嫌弃的看着公仪衔月。

“一个大男人,居然还带手帕,果然那蝎子精说的不错,不仅长相丑陋,还娘里娘气惹人厌恶。”

公仪衔月的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今天是第二个生灵说自己娘里娘气了,而且这两个生灵还都不是人,难道这些不是人的东西的审美都如出一辙,不能欣赏本少主的绝世英姿吗?

王浩在前面跟着陆流松与叱干袂说话,询问这两人为何还留在百家青州,叱干袂添油加醋的将踇隅关被灭之事说的唾沫横飞,王浩听了难免有些低落。

那些都是曾经跟自己有过密切接触的武者,却现在连他们所属势力都为那些家伙吞没,这说起来,还都是怪自己,即便自己事后将那些人团灭,也依旧拯救不了那些被杀害的武者了。

陆流松见王浩面有愧色,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叱干袂,叱干袂见状连忙呵呵一笑“当然了,这都是他们的错,现在据徒弟你说那些渣滓都已经被灭了,想来那独木难成舟,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就随他们去吧。”

当王浩问起这叱干袂的其他打算时,叱干袂呵呵一笑,挠了挠头:自己准

备留在这百家青州真正的目的,要是说出来恐怕会被自己的便宜徒弟骂个狗血喷头,当即决定闭口不言,只打着哈哈。

“师傅这不是想你吗?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徒弟你真的只做了师傅一日的徒弟,但是师傅心里是记挂着你的,不是还有句话说吗?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做师傅的一日见不到徒弟,这心里就闹得慌,所以这才带着你大师兄来这百家青州找你,看看徒弟你过的怎么样,徒弟你要是过得好,我们师徒俩远远看一眼,也就知足了,执手相看泪眼,更无语凝噎啊——”

叱干袂说的情深义重,居然说着说着连自己都要感动哭了,王浩不忍拆穿,只当不知道,连连点头“虽然我们连一日师徒都不是,但你有这份心也是极好。”

其实王浩心中对着叱干袂唯一的歉意,就是自己这便宜师傅只是因为是自己的便宜师傅,连老巢都被人家一窝端了,要不是来这百家青州跟自己要账,怕他与陆流松也会身死,而自己在朔山梁州招摇撞骗伪装陆流松那会,也沾了陆流松不少光,现在也不能置之不理。

但见王浩拿出一个空间戒指交给叱干袂,叱干袂心中大喜,但是脸上却公正无私,勃然大怒“徒弟,不可!你这是在作甚么?用金钱来践踏污蔑师傅对你的一片真心吗?用财富来荡涤,呸,来抹黑师傅的尊严吗?”

见叱干袂这样大公无私,古道热肠的表演,陆流松几乎忍不住从嘴角里流出赞叹的眼泪来,要不是知道这叱干老贼的本性的话。

王浩当然也是知道叱干老贼的,当即也逢场作戏道“非是您说的那般,俗话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师傅大老远来百家青州看我,做徒弟的一点东西都不孝敬,传出去,未免不孝,还请师傅笑纳。”

“不,我坚决不能收!”叱干袂义正言辞的露出了自己的口袋。

王浩明白的准备将空间戒指给那叱干袂,叱干袂连忙拒绝“虽然徒弟你一片好意,但是师傅还是不能要。”

得,这不知要演到什么时候。

陆流松百无聊赖的看着叱干袂奸计进行中的样子,忽然脑海中传来叱干袂的传音:徒弟,要是你这便宜师弟在三个回合后真的放弃了,你那时候要记得跟我配合好。

陆流松一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早点拿了?

叱干袂继续传音:你懂什么,事不过三,好事多磨,三个回合后的第四个回合,才知道这便宜徒弟是不是真心的,否则这次拿了他的,日后捞不到半点油水怎么办?再说了,第四个回合才显得我高风亮节、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咩。

陆流松石化,王浩此时已经与叱干袂撑过了第三个回合,见那叱干袂始终不要,王浩眉头一皱:莫非这叱干袂转了性子,自己误会他了?

当即有些迟疑,决定依照那叱干袂所言,不

再用金钱践踏他的尊严,却见那叱干袂此时有点急眼,对着陆流松连连使眼色,陆流松怎么可能拉的下脸皮做这等事,王浩见此会心一笑,再次与那叱干袂撑过了一个回合,那空间戒指总算如愿的落在了叱干袂的手中。

叱干袂打开空间戒指一看里面之物,笑的合不拢腿,连连大赞自己收了个好徒弟。

身后那鱼弯弯即使塞住了公仪衔月的嘴巴,依旧阻挡不了他那颗躁动的心,公仪衔月不断以音节试图向鱼弯弯传达信息,因为这公仪衔月现在的全部修为为王浩束缚,也无法传音,而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怎的,那鱼弯弯还真的读懂了公仪衔月的音节传音。

“放了我,给你荣华富贵!”

鱼弯弯冷笑一声“我才不愿意接受一个娘里娘气的沙雕的侮辱,难道现在的我,有圣女照着,不算荣华富贵吗?”

公仪衔月恨死了“娘里娘气”这个词,再次吐血三升,眼见着瞧王浩一行步入了一片巨大的岩浆之地,更加急切。

你们想死,老子不想死啊。

但见公仪衔月使劲的扭动身体,挣脱锁链,似乎不想踏足那一片岩浆大地,鱼弯弯有些奇怪,王浩回头看到这一幕,也很是不解。

“怎么了?”

“不知道,好似这公仪衔月看到这里,无论如何也不想走了。”

王浩挥手一扫,公仪衔月口中障碍被除,大喊道“这里有许多涅生境的无敌傀儡,快跑,不想死快跑啊!”

鱼弯弯见公仪衔月抵抗剧烈,掐着公仪衔月的脖子,恶狠狠道“说,还有什么,从实招来!”

公仪衔月将一切娓娓道来,只希望王浩弃暗投明,不要再孤注一掷。

原来这公仪衔月之所以与那公西饮月分开,也是因为这一片岩浆大地,越往里走,里面便会出现许多无法解释的存在,公仪衔月一行遇到的是岩浆傀儡,尚还不知别人遇见的是什么。

其实公仪衔月本来是要去寻找也逃出来的公西饮月,却奈何四处找不到才撞见了叱干袂,这才起了争端,现在重回魔窟,这公仪衔月如何肯干?

王浩摸了摸下巴:岩浆傀儡?

鱼弯弯见王浩若有所思的样子,会心再次恶狠狠的对着公仪衔月逼供“说,除了你们这些琵琶青冢的坏蛋,还有什么人进去了?”

看着那个巨大的黑黑的洞口,却那里时不时的冒出大团的热气与死亡的讯息,公仪衔月脸色发白,有些害怕的瑟缩了一下脖颈,嗫嚅道“还有秋墟洞天的神挽弓。”

“还有呢!”

“还有——”公仪衔月看了一眼王浩,王浩奇怪不已,这公仪衔月怎么吞吞吐吐的,还看着自己?

“还有那最近满门被灭的清霜临江楼的逐情宫主,少叔香故,据说,也被那神挽弓一起带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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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九章 天音蓝石

这一片岩浆大地不知是如何形成的,外面是一个好似入口的巨大的黑黑的山洞入口,只要踏入这山洞之中,脚踏之地,便是红黑相间的岩浆土地,法力深厚的武者踩在上面,自然可以保障自身,但若是一个不慎踩踏了,便是掉入了一个岩浆池子里。

若有东西掉落在这好似皲裂的土地之中,便会“刺拉”一声,烧化成无形。

当王浩一行几人,伴随着“叮叮当当”的镣铐声进入这里时,那公仪衔月脸上的表情极为害怕:都说了自己不想来,为什么那王浩在听到那“少叔香故”的名字后跟发了疯似的一定要来?

王浩在前面,一往无前的领路,似乎身后的许多事情都与他无关,看着王浩如此,陆流松担心的向着叱干袂道“这王浩跟那逐情宫主是不是有什么交情?怎么忽然如此了?”

叱干袂摇了摇头“谁知道呢?不过那公仪衔月也说了,那神挽弓来这里,似乎是为了什么石头来的,管他呢,肯定是个好东西,不拿白不拿啊。”

岩浆大地的另一边——

神挽弓与伯赏惜两个人,看着那在岩浆之中的一根巨大的石柱,那石柱的中间镶嵌着一颗金蓝的,好似湖水一般皎洁的蓝色石头,不由振奋无比。

“世子,那便是传说中,镶嵌在乐器之上,能使得那音刃攻击每一道都能完美贴合大道的天音蓝石了吧。”

在那坑坑洼洼的石柱周围,火焰时不时的蹿出来,似乎这些火焰就是那天音蓝石的拱卫者,防护着宵小之辈打这天音蓝石的主意。

这火焰看着吓人,其实虚的很,不出意外的话,泅渡这火焰只需要动动手指的功夫。

神挽弓伸出了伯赏惜的一根手指,伯赏惜脸色惊惧的看着自己的手指还没伸到那火焰中,便被烫红了。

神挽弓挥了挥扇子“这火焰不凡。”

伯赏惜哭丧着脸含着自己的手指,使劲点了点头:世子,当然不凡。

神挽弓感受了一番,忽然看着身后的一个甲卫道“你,下去。”

这个甲卫的修为为穿

天境九重,也算是个小高手,在神挽弓的命令下,那甲卫恭敬颔首,看了一下周围地势,只是一瞬便迅速飞身上前,眼看着便要飞跃这不算很远的巨大石柱与山崖之间,却这时,一股好似火蛇一般的岩浆喷涌而上,那甲卫的身体瞬间被吞没。

只能是吞没,就在那一霎,那甲卫连惨叫声都没有,便生生咽了气。

神挽弓倒吸一口凉气,伯赏惜惊惧的“世子,这火焰——”

神挽弓眯着眼睛打探着那一枚蓝色的石头,这里是一个巨大的溶洞,而自己所站之地,与那高高的石柱中间,有一道不算很长距离的天堑,那石柱好似是凭空插在那火焰中的,而下面的那些火焰看起来甚浅,却能在感觉有人接近那天音蓝石时发出滔天的火浪,好似有人控制一般,方才那穿天境九重武者便是在顷刻间没了声息。

神挽弓眼睛一眯,忽然转身从身后拽出一个涅生境一重的武者扔了出去。

但见那涅生境一重的武者未曾意识到自己会被神挽弓扔出去,一点准备都没有,还未有方才那穿天境九重的武者跨越的距离远,便瞬间也为一股高涨的火蛇吞食了生命。

“废物!”

神挽弓怒骂一声,转头看去,但见还剩下的稀稀落落的甲卫修为,甚至还不及那两个高,扔下去也没什么帮助,将视线转移到了伯赏惜的身上,伯赏惜只感觉头皮一凉,便见那神挽弓的视线投射在自己身上,还来不及求饶,神挽弓已经将伯赏惜扔了出去。

“既然父亲交代给你的任务是捉拿王浩,你办事不利,为本世子敬点孝心,也算是你的造化。”

但见那伯赏惜在惊呼中同样是落得与方才那几人一样的下场,神挽弓脸黑如碳,将身边的甲卫一群群齐齐踢了出去,却都是如此结果。

“废物,废物!一群酒囊饭袋,居然连一块破石头都不能为本世子拿来,真是枉费本世子平日对你们的栽培!”

却此刻神挽弓真的已经成为了孤家寡人,见四下无人,神挽弓将少叔香故不知从什么地方放了出来,抚摸了一下少叔香

故的脸颊,有些舍不得的“那迟卿卿虽美,却也不及你十分之一,可惜你是那王浩的女人。”

少叔香故眼中喷射着复仇的火焰“若非是你们倒打一耙,我们清霜临江楼焉能如此快被攻破?你们秋墟洞天为首,收了我们清霜临江楼的东西,居然还雪上加霜,贪心不足蛇吞象,这就是世家,这就是那堂堂的世家吗?!”

神挽弓脸色一黑“少叔香故,本世子见你貌美才与你多说几句,想必你也看见了本世子方才的所作所为,难道你是想跟着他们一起死吗?”

“呵呵,与其跟你这等腤臜小人留在一起,我请愿灰飞烟灭,只恨世人不识你秋墟洞天的真面目,还当你秋墟洞天是什么正人君子,其实不过是趁火打劫的小人罢了!那神浊坠如此,你神挽弓亦是如此,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丘之貉!”

神挽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果然是那王浩的女人,牙尖嘴利与那王浩如出一辙,你说我神挽弓是背信弃义、阴险歹毒的小人是么?看来你还没有真正的见识到本世子的阴险歹毒,现在便让你见识一番,看本世子到底是如何歹毒的!”

神挽弓看着少叔香故虽满脸恨意的看着自己,却那倾国倾城之姿,即便在这昏暗的环境下也是难掩,心中难免有些怜惜之意,却想到王浩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心中无名怒火越烧越旺,将少叔香故修为束缚,一手推了出去。

“那王浩倒是顶天立地,是你铁骨铮铮的盖世英雄,可惜即便是王浩,他现在也救不了你,你处在如此环境中还看不清楚情况,与那王浩一般夜郎自大,早晚会亲手葬送在自己的手里。”

少叔香故缓缓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自己身体被神挽弓推出去的那一刻的轻盈,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之意萦上心头。

王浩,这一世我爱你爱了很久,恨你的时间更久,来世我不想再遇见你了。

见少叔香故落入岩浆之中,神挽弓嘴角一扯,微微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可惜了,可惜了,卿本佳人,奈何奈何啊——”

“香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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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一章 千钧蚁王

“放心,他们性格温顺,不会怎么样的。”

少叔香故缩在王浩的怀里,有些担忧的看着这些气势汹汹的金鼓铁背蚁:性格温顺?怎么看起来不太像啊。

那些金鼓铁背蚁朝着王浩与少叔香故而来时,发出巨大的声响,将大地都踏的一震一震的,王浩也觉得这些蚂蚁好似跟自己之前遇到的金鼓铁背蚁都不太像,正满心欢喜的准备迎接他们时,却发现者及认错蚂蚁了,连忙带着少叔香故后退。

少叔香故不明就里的“你不是说他们性格温顺吗?”

王浩有些尴尬道“刚刚我朝他们冲去,他们朝我冲来时,我才猛然发现外形不太像,好像认错了。”

这也能认错??

少叔香故吸了口气,与王浩也匆匆退去,却已无处可去,那些蚂蚁见到王浩与少叔香故无处可去,当即也不再追了,静静地排列整齐,造成大军压境的局势,陈列在两人面前。

少叔香故与王浩被逼在角落,却见到这满地的蚂蚁将这片空间围的是水泄不通,比之刚刚的火蛇看来,还要令人头皮发麻,恰好王浩还有些密集恐惧症,就有些更加害怕了。

现在细细一看,王浩发现果然是自己认错了,这哪里是什么金鼓铁背蚁。

先前王浩遇见的金鼓铁背蚁外观上看来非常明显,每一只都有自己的手掌大小,全身金色,以背部为甚,好似金色的铠甲一般,头上的触角也是金色的,十分可爱温顺,而现在自己看到的蚂蚁——

这些蚂蚁更像是行军蚁,通体乌黑,不知为什么,有些隐隐的泛红,因此整体有些暗红之色,个头比之金鼓铁背蚁小了一倍,头上的触角更加细长,眼睛也更小。

那金鼓铁背蚁的眼睛跟螳螂一样,老远就能看见,现在王浩在通体暗红的这一群来路不明的蚂蚁群中找他们的眼睛在哪儿,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只当他们没有眼睛。

“千钧蚁,大地之蚁,这种灵兽生长的环境很多,可生活在沼泽之中,便为

沼泽千钧蚁,可生活在沙漠之中,便为沙漠千钧蚁,生活在草地之中,变为草地千钧蚁,生活在火焰之中,变为火焰千钧蚁,眼前的千钧蚁为火焰千钧蚁,千钧蚁的修为修至大成,可至涅生境,极少出现涅生境巅峰的千钧蚁,因为千钧蚁一般喜欢群居而动,群族齐出,任何武者轻易都奈何不得,因此不要轻易招惹。”

王浩倒吸了一口凉气:完了,认错蚂蚁换的如此下场,一首凉凉送给自己。

一直踏步的“踏踏”声停歇,王浩与少叔香故大气不敢出的看着局势发展,不明白为什么这群战无不胜的千钧蚁忽然停下了脚步,难道是良心发现了?

不可能啊,自己可是连这群千钧蚁守护着的宝贝都扣下来了。

王浩想到那一枚天音蓝石,心里大概猜测这天音蓝石恐怕就是这群千钧蚁在这火焰之中存在的意义,想必这千钧蚁就是这天音蓝石的守护灵兽了,不由又是汗涔涔。

“你为何盗走我们的火焰?”

忽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王浩一惊:这里还有别人?

却见一只体型有一个皮球大小的千钧蚁,站在那一群千钧蚁的中央,头顶戴着一个王冠,显然是这群千钧蚁的老大了。

王浩颤颤一笑“这个,这个有点误会。”

那千钧蚁王对王浩道“这火焰是我们赖以生存的雨露,你为何偷走了我们的太阳,在偷走了精神食粮后,又要偷走我们的的**食粮?”

王浩眉毛一翘,苦笑不得,连忙摆手:原来那天音蓝石闪闪发光,这群千钧蚁就将那天音蓝石当做是这千钧蚁的太阳和精神象征,而那些火焰使他们伪装自己,不被敌人伤害,又能保护天音蓝石,并且还可以吸收能量,就成为了他们的**食粮。

这误会有点大啊。

“这位,蚁兄,你听我说,这精神食粮,我本无意盗取,你若真的想要,在下,在下——”王浩看了一眼少叔香故,刚刚送给人家的东西又要拿回来,这——

少叔香故倒是很能理解,也极为大方的主动将天音蓝石给了王浩,王浩挠了挠头,摊开手中那闪着蓝光的天音蓝石,却那千钧蚁王不屑一顾“精神食粮是其次,可是**食粮没有,我们千钧蚁族群迟早会死的。”

原来不论在什么地方,**食粮都是最重要的。

王浩心肝一颤:那些火焰被琉璃浸火囫囵吞枣一股脑吞了,自己也没太在意,现在债主找上门来了,不还给人家,人家就要撕票,可如何是好?

王浩将琉璃浸火放出,但见那琉璃浸火一出现,原本气势汹汹的无数千钧蚁,顿时如同见到了不可置信的事物一般,呆若木鸡。

“拿走了你们的火焰很不好意思,就是它干的,我将它留下来给你们赔罪!”

琉璃浸火火光一颤:卧槽,我把你当兄弟,为你两肋插刀,你居然在有危险到来时先插了我两刀?

那千钧蚁王激动不已,老泪纵横的弯腰道“敢问阁下,是否是那传说中的琉璃浸火?”

琉璃浸火摇身一变,又吆五喝六的对着那千钧蚁王好一通呼来喝去,在王浩的石化中,建立了人兽之间友好的交流关系。

“这就完了?”

琉璃浸火白了王浩一眼:吞了人家的东西,哪儿有那么轻松?不过为了你小子,出点血就出点血吧。

“九十九!”

大衍符文焰正在王浩体内打瞌睡,被老大叫出来屁颠屁颠的围着琉璃浸火转圈。

“老大有事请吩咐。”

“老大我最近看你似乎胖了点啊。”大衍符文焰被琉璃浸火围着自己转圈,转的有点蒙蔽,但还是顺着琉璃浸火的话往下说。

“老大,最近心情是不错,养的好了点。”

“甚好,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这个任务只有你能完成,任务艰巨,任道而重远,你可愿接受啊?”

大衍符文焰哈哈一笑,拍了拍胸脯“这事非我莫属,包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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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二章 点研霞池

握着那天音蓝石,王浩不敢置信那千钧蚁王真的将这天音蓝石交给自己了,却那千钧蚁对王浩道“现在事情解决,那就是再好不过了,阁下真乃我千钧蚁族的救星,如此大恩大德,我千钧蚁族没齿难忘,特在此为了表彰英雄丰功伟绩,请英雄与夫人与本王一起前去一地。”

身后大衍符文焰惨绝人寰的叫声传出,王浩也听不出它叽里呱啦说了点什么,可有琉璃浸火在一旁监督,断然是犯不了什么错的。

“这点火焰哪儿够?你昨晚是不是背着我们兄弟几个偷偷打飞机了?”

“老大,我没有啊,我真的没货了。”

“少废话,让你挤出点火焰来,你居然到现在就来了一发,是不是皮痒了?还是我使唤不动你了?”

“老大,我冤枉啊,最近我伙食不好,有什么好的也被老大你吃了,小弟哪儿有存货补充营养,没法补充营养,何来的存货啊?”

“没有存货?那你最近养的膘肥体圆,难道是我冤枉了你不成,再来一发!”

“老大,你饶了我吧,七次真的不行,最多两次,之后我就觉得再好的资源也是索然无味了。”

“还嘴硬,难道你想让老大我亲自帮你吗?”

…………

千钧蚁王带着王浩曲曲折折来到了一个结界中,王浩与少叔香故在上面居然没有想到这火焰底下居然有结界。

这些千钧蚁凭借着那些火焰,一旦发现有人接近便立即形成群聚之势阻挡,想来只是站在那断崖上面,也是看不到这下面的情景的。

结界内部别有洞天,只见在里面点缀着一方金色的水池,“咕嘟咕嘟”的翻着泡子,好似下方有热气滚动。

这水居然是金色的,王浩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凑近一看,却那水池周边点缀着一些奇花异草,异常芬芳,并有卵石铺设在一旁,天顶是一个露天圆形凹坑,上面掩映着一棵高大的树木枝叶遮挡,份外清幽别致。

“我们族人喝了这池中的水,便感觉身体更加强健。”

那千钧蚁王如此说道,王浩与少叔香故相视一眼,自然看出了这池水的不凡,饲灵鸡在鸿蒙云界塔中嚷嚷不休。

“快,就它了,赶紧全带走!”

王浩无奈的“这算是人家的圣泉了,人家连精神食粮天音蓝石都给我了,再将人家的生命源泉拿走不合适吧。”

饲灵鸡满不在乎的“有了那大衍符文焰的火焰,它们才不管什么生命源泉不生命源泉的

,你看着吧,有了那九十九的火焰,即使没有这个生命源泉,它们也是长得膘肥体壮。”

王浩试探性的看了一眼千钧蚁王,见其看向这池水时的目光似有迷恋之色,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刚想开口,便听千钧蚁王道“这池水对我们的用处极大,但有了神火余焰,这池水对我们来说也算可有可无,若恩人喜欢,便赠与恩人了。”

还有这种好事?

天工玲珑鉴说这池水唤为点研霞池,而这点研霞池正好是跟那金瓶寒浆、注砚蟾泉、水醉云仙露这三种灵水相齐,由青蝉地心涎衍化而来的四种灵水,现在王浩已经集齐了青蝉地心涎中的两种,剩下的,也只差注砚蟾泉与水醉云仙露了。

当大衍符文焰一脸憔悴的从犄角旮旯里被琉璃浸火拖曳着过来,王浩见那大衍符文焰恹恹的样子,有些不放心的瞧了瞧,却果然见那大衍符文焰全身的火苗好似小了一圈,而那外面的岩浆在大衍符文焰过来之后,又再次滚滚沸腾起来,王浩甚至能感受到千钧蚁族群的欢呼雀跃。

将大衍符文焰与琉璃浸火收入体内,王浩携着少叔香故准备离开,此行最大的收获已经在手,便无需多留了。

那千钧蚁王显然因为大衍符文焰神火的帮助,对王浩很是感激,王浩离开之际,还忍不住相送。

“不知少侠欲往哪里去?”

王浩握着少叔香故的手,少叔香故害羞一笑,王浩道“有几位故人,在初入玉京琼楼的那一瞬失散了,约略是在西边,应该去西边寻找。”

千钧蚁王此时脸上表情一变,连头顶上两根黑黑的触角也开始狂乱摆动起来。

王浩有些奇怪,千钧蚁王神色一变,和缓道“这位少侠,你为我们火焰千钧蚁留下了神火余焰,按理说也该是我们千钧蚁的恩人,但是这方世界中,变化莫测的事情太多,少侠不能大意。”

王浩很是意外:这千钧蚁居然知道自己是在别人的空间小世界中?看来这些灵物倒是跟自己想的不同。

千钧蚁王见王浩脸上的表情便知王浩在想什么,深深的看着西边道“少侠,我观你修为已至涅生境大成,乃是那天资卓越的武者,但是在一些绝对的大道实力面前,也未免要折戟沉沙。”

见王浩看着自己,等待下文,千钧蚁王慎而又慎道“本这些话,我是绝不能说出口的,但是少侠,如果一定要往西去,切记,一旦发现有自己抵抗不了的存在,千万不要硬闯,速速退出,否则——”

千钧蚁言尽于此,

再也不说了,无论少叔香故如何追问,也闭口不言,王浩神色一敛,这种族群生活在一起,天不怕地不怕的千钧蚁居然也有害怕之物,那么那个能让这千钧蚁王害怕的存在,又到底是什么?

可是那“沈菀菀”在自己识别她时,曾透露出大师姐她们是往西边去了,自己若是不去,那这危险岂不是就是大师姐担着了?

王浩对千钧蚁王抱拳“多谢阁下,但是那方的确有小子飞去不可要去找到的人,阁下一番美意,小子心领,就此别过。”

王浩携着少叔香故,坐在水醉云仙叶上往西边而去,看着两人的身形渐渐消失,千钧蚁后冒了出来,看着忧心不已的千钧蚁王道“大王何必如此介怀,那小子一定要去就让他去好了,反正无论什么生灵,一旦碰到了那个存在,必然是有死无生的局面,大王已经仁至义尽的提醒过他,他不听非要去送死又能如何?”

千钧蚁王叹了口气“你不知道,那武者身怀四种神火,必然在外面的世界是极为了不得的存在,神火之威何其巨大,却我细细观来,那四种神火都是心甘情愿的跟着他,他的天赋已经如此恐怖,还有四种神火相助,绝非凡人,说不定,他会是我们这玉京琼楼中所有生灵解开枷锁的契机。”

“契机?他?”千钧蚁后不解。

“那武者情深义重,为了一个女子不顾己身,必是重情重义之人,若是他真的能——”

“大王,你糊涂了,别说那存在了,它只是被那女人点了一指,便拥有如此能力,那女人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出何人能相抗,又何况只是一个区区的涅生境呢?”

“哎,我何尝不知,只是这片天地虽然广阔,但却世世代代被困在这一方天地,困缚了那么多的纪元,心里总有一点奢望罢了——也罢也罢,时间的力量,终究不是任何武者可以媲美的,也算是本王这么多年的枯寂,造成了一些痴心妄想的幻觉吧。”

“大王,我们走吧,她的念力遍布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进来这玉京琼楼的武者如此之多,怕最后活着的,也只有区区几人,这与我们都没有关系,若是惹恼了她,只怕我们的族群也要因此遭殃,大王方才言尽于此,已经是爱莫能助,也只能如此了。”

“哎——”

一声长长的叹息,消逝在高悬的太阳日头里,这世界更加特别,没有夜晚也没有黄昏,唯有万年不变高悬的烈日,悬挂在头顶上,成为许多武者无所遁形,为一个终极存在,打探他们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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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三章 生命剥夺

“本这些话,我是绝不能说出口的,但是少侠,如果一定要往西去,切记,一旦发现有自己抵抗不了的存在,千万不要硬闯,速速退出,否则——”

少叔香故见王浩面带忧色,神思萧条,恹恹不乐,眉头紧锁,主动道“你是在为方才那千钧蚁王说的话而担忧吗?”

王浩如实点了点头“那千钧蚁王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之一,他说的话不可不信,且千钧蚁合力,族群便已经是这个世界无可匹敌的存在,真难以想象令那千钧蚁王也如此胆战心惊的可怕存在到底是什么。”

少叔香故牵着王浩的手,依附在王浩的怀中“这里有你的朋友,我是了解你的,如果你真的对他们坐视不理,那你也不会开心。”

王浩喟然一叹,为少叔香故知己懂己而感动。

“若过会儿这里真的有什么危险,你便第一时间离开。”

少叔香故知晓王浩说的实情,少叔香故经由清霜临江楼上一任宫主灌顶,现在的修为亦是涅生境九重,与王浩相比,亦是不差分毫,若非那神挽弓在少叔香故势弱之时将她擒住又封了少叔香故的全数修为,恐怕正大光明的出手,也未必敌得过她。

“那神挽弓实在可恶,下次我若遇见了,此次无人保他,我必手刃他。”

少叔香故微微一笑“若说清霜临江楼的仇人实在太多,只杀他一个也难泄心头之恨,待你强大,这些问题也都不是问题了。”

两人相拥飞到一处雾气迷蒙之地,王浩与少叔香故还没有接近那里,便远远看到了往前去的地方,都为一团白雾包裹,前方的路看不真切,就更加令人起疑。

王浩抬头看着天上万年不变的太阳,这太阳还依旧发光发热,怎么可能会平地起这么大的雾气?

却少叔香故忽然指着前方道“王浩,你看。”

但见在初入那雾气团的土地上,堆积着皑皑的白骨,王浩与少叔香故保险起见,不再飞行,步行过去,王浩蹲下探查一番,眉头紧皱“奇怪。”

甚是奇怪,按道理来说,这些白骨一座一座堆积在此,连活动痕迹都不是一致的,很明显绝不是同一批进入此地的武者,怎么这白骨的死亡推断时间都是一万年前?

武者到了涅生境时,褪去凡胎,骨骼即便是丢在荒郊野地,也能保存数万年之久,越是往后,武者的实力越强就更是如此。

相传轮回境的武者骨骼已经达到了传说中能媲美天阶灵兵的地步,因此但凡出现了轮回境的武者之骨,都会急速的被武者抢购一空。

这些武者有穿天境,也有涅生境的武者,死状倒是不凄惨,没有任何外伤,叫王浩感到意外的是,正是因为没有外伤,死亡之时好像是不得不死一般,这才叫人心惊胆战。

莫非这片空间内拥有一种,能让人不得不慷慨赴死,却又不会让武者产生任何抵抗之心,且还不会留下任何外伤的力量?

从未听闻有如此存在,王浩忧心忡忡的站起身来,前方白雾如墨汁,稠密浓厚的散不开,继续往前很有可能自己也会中招,但是万一师姐她们也在里面呢?

王浩看着身边的少叔香故,少叔香故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好似在

说不论自己做了什么决定都与自己同去,王浩心里一暖,带着少叔香故便欲离开。

此地大险,留在这里未必能找得到师姐她们,等自己多了解一些情况后再来不迟,人最害怕的是未知,却连能让自己身死的力量是什么,即便是轮回境的绝世大能来了也会望而却步。

少叔香故见王浩因为自己而离开,面有难色,似乎想劝阻,却这时从那浓雾之中传出一道凄厉的叫喊“救命,救命,我,我不想死,我也不想老,救我,救我!啊!!!!”

这叫声凄厉无比,而且声源极近,可能相距都不过五百米,王浩脸色一变,拉着少叔香故就要马上离开,忽然又听到一声大喊“夏师姐快走!!”身形硬生生止住。

这是——

王浩心神一颤:这是孔夏湄的声音!!

“香故,你留在这里,千万不要跟过来,若我长时间未回来,你便赶紧离开知道吗?”

王浩捏着少叔香故的双肩,郑重其事的说道,少叔香故见王浩脸色大变,又细细一听,那果然是孔夏湄的声音,不由也是连连点头。

夏湄,等我!

“折柳缠龙纵!”

王浩身形迅速一纵,快如闪电般迅速而去,那浓雾实在太大,甚至手掌探入那浓雾之中也看不见了,真正达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王浩急速飞跃而去,果然只是须臾便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

“夏湄!!千万别回来!!”

这是夏倚窗的声音。

“师姐!!”

“啊!!救我,救我,我不想老,也不想死!!”女子的尖叫。

这声音有些诡异的熟悉,好似自己在什么地方听过一次。

管不了那么多了,王浩挥出琉璃浸火,让琉璃浸火当做灯笼,在这浓雾之中多少为自己驱逐一些,琉璃浸火一出果然有用,以王浩为中心,周围的五米之内也都能清晰可见了。

而此时王浩一头扎进来,这才看见在自己的身边处处皆是白骨,那些白骨死亡的特征与自己初次见到的一模一样,都是毫无外伤,且根本没有任何抵抗的死去。

这存在,已经强大到令任何武者面见都生不出抵抗之心了吗?

“夏湄!!”

王浩见到一彩装女子跪坐在地,以手掩面,精神力略一跳动,熟悉之感萦上心头:这是夏湄。

王浩匆忙过去,低声道“夏湄,夏湄,你怎么了?”

却那孔夏湄一直以手掩面,不断哭泣,肩膀也随之颤抖,十分害怕,王浩宽慰道“没事了,没事,我在这里,到底怎么了?”

“快走,快走——”

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却孔夏湄始终不看向王浩,王浩感觉事情有异,拉开孔夏湄的手,与孔夏湄四目相对,齐齐大惊失色。

“啊!!!!”

孔夏湄惊惧大哭,瘫软在地,见到王浩时,忍不住想要退后“别看我,别看我。”

只见原本英姿飒爽的孔夏湄,现在脸上布满皱纹,花容顿失,就在王浩与孔夏湄说话的时候,孔夏湄的黑发全白,连带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好似进入了迟迟老矣的衰败,手脸

好似枯树皮,松垮干枯,更加可怖。

孔夏湄不断挣扎着在地上拼命退后,不断以袖掩面,想离王浩远一点,不断发出尖叫的哭泣“我已经说了,让你不要看我,你为何还要看我!!”

这个人分明不是孔夏湄,但是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看,这都是孔夏湄。

“夏湄——”

王浩轻轻呢喃,孔夏湄扑倒在地,低低的抽泣起来。

王浩四处巡视,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蹲在那里好似在观察什么的夏倚窗。

“夏师姐!!”

夏倚窗听到王浩的声音,淡定自若的转过身,虽然是预料之中,但是王浩见那夏倚窗同样也是衰老的不成样子,面目极丑,双眼瞳孔微缩,不敢置信的“怎么夏师姐你也——”

夏倚窗倒是不骄不躁“看来这里有一种力量,能吸收武者的全部精元,夺走武者的寿命为己用,让武者落入它的陷阱之中急速衰老。”

王浩见夏倚窗方才所端详着的,也是一个容貌老去的女子,而那女子有些熟悉之感,虽然老去,但是王浩心里直觉自己一定见过她。

这似乎是——

“按理来说,我不应该对你出手,可是这九州大比胜出者的奖励,小女子实在需要,因此即便恩人在此,小女子也不得不造次了。”

脑海中骤然响起一道声音极为魅惑的女音,王浩心头一震:是她?!

“她怎么会在这里?”

夏倚窗道“我们本来只是路过这里,但是听到这里似乎有惨叫声便冲了进来一探究竟,发现这女子已经气若游丝,大限将至了。”

夏倚窗说完还摸了一下自己干枯的脸颊,抚摸了一下自己的满头白发苦笑一声“不过现在看来,未来她的样子就是我的样子,我恐怕下场与结果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王浩蹲下仔细查探一番那萦袄的情况,发现这萦袄比之孔夏湄与夏倚窗的情况都要剧烈,夏倚窗与孔夏湄的生命寿元虽然在急速的衰减,但还故在,可是这萦袄气若游丝,生命征兆已经十分暗黮,寿元烛火也即将熄灭,若是不能想办法及时摆脱这样的困境,恐怕大限将至矣。

王浩看到那旁边的一堆堆白骨,现在他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些白骨的死亡方式会这般了。

这世间如果真的有什么叫任何人都生不起抵抗之心,也无妨让任何人逃脱的力量,除了时间,也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想到这萦袄之前的种种一切,其实与王浩无关,但是思及这女子与自己面对自己,虽然有些不择手段,但好似对自己总是处处留手,不曾下过一次杀手,总是给自己留有余地,王浩又觉得这女人一定与自己有过一些渊源,当即也不好径直将她扔下。

抱着萦袄抬到那发现孔夏湄之地,现在此地众人皆在,王浩看着夏倚窗道“若是如此,应该直接切断源头,我们出去是否就能恢复如常?”

夏倚窗摇了摇头“没用的,一旦为这里的力量所吞食,就等于进入了一个它所专属的领域,任何人都逃不掉的。”

“方才我也已经与夏湄试过了,出不去的。”夏倚窗悠悠一叹,现场陷入极大的混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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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四章 良药何疾

孔夏湄依旧哭泣不已,显然是时日无多前的垂怜伤心,夏倚窗倒是看得淡,娓娓道来,不慌不忙。

王浩不禁笑了笑“从前只觉得夏师姐桀骜不信,不与寻常女子一样,今日在这种情况下看来,果然夏师姐独树一帜,自有过人之处。”

夏倚窗耸了耸肩“女子的容貌是头等大事,一旦失去了这一点,任何女子都会为之魂殇,而我不一样,容貌固然是重要,但是人生在世,一颗潇洒自由不拘的心,才是我最看重的。”

“夏师姐说的不错。”

王浩看着孔夏湄与萦袄之状,好似也撑不了多久,为自己不能帮助她们而感到心焦,忽然夏倚窗奇异的看着王浩道“王浩,你进来这么久,你可有任何不适之状?”

嗯?

王浩大惊“难道是你们在一入这片雾气时,寿元便被剥夺了吗?”

夏倚窗点点头“但凡只要接触到这雾气,便会变成这般,而且这雾气也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移动的,因此无论你想逃到什么地方去,只要沾染上一点,开始了就非得等到你变成一具枯骨结束不可。”

王浩神色大变:糟了,少叔香故!!

“香故!香故!!”

王浩遍寻整片苍茫的雾气,四处寻找也不见少叔香故,心里焦急又有些庆幸:自己之前与她说,一旦事情有异便让她感觉离去,莫非她侥幸逃脱了吗?

夏倚窗安慰道“或许她察觉事情不好,率先离开了也未必。”

王浩无奈点头,这个时候也只能这么想了。

却王浩试了一番,发现果真,一旦沾染上这片浓雾的气息,就当真无法离开,原来的路也不再是原来的路,这里没有阵法、结界、领域、禁制……的气息,有的,只有恐惧。

这么一想,王浩心里更加焦急:照这种情况看来,少叔香故逃出去的可能性极小,很有可能还在这片雾气中脱不了身,自己得快点想到解决之道才行。

孔夏湄的与夏倚窗的气息越来越衰弱,连那萦袄也几乎将死,连呼吸都没有了。

王浩上上下下审视了自己一番,发现自己果真没有半点受这雾气的影响,却为何自己身边之人避不开?

在这里,鸿蒙云

界塔的联系不知为何被强制切断了,王浩不好直接询问饲灵鸡,却陡然想到了自己初入这玉京琼楼,见到那“沈菀菀”的一幕,莫非这一切的发生,也是幻觉吗?

却王浩看向也大限将至的夏倚窗与孔夏湄:不,这一切发生都是有根有据,跟那突如其来,极不合理的幻觉不一样,这一定是某种超出自己想象的力量,到底是什么,自己一定要想出来,到底是什么?

只是时间,只是时间,为何会连人的寿元也一起剥夺了?

高悬的太阳宫殿中——

一个浑身漆黑的女子,坐在一面巨大的镜子边,饮着鲜红的武者鲜血,嘴角不断流出红色的液体来,那女子长发如黑雾,长的不可思议,蔓延到了很远很远。

那镜子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浓雾中手足无措的王浩,他心急如焚全都表现在了脸上,更有焦躁和恐惧被深深的掩藏在心底。

“呵呵——”

女子轻笑一声,“这片世界的最后一个纪元搜捕,居然能捞到如此肥美的一条鱼,这是这个纪元对我的馈赠——”

女子十分迷恋的将脸庞贴在那镜面之上,那里清晰的印着王浩的脸,女子脸颊所依靠着的,就是王浩了。

“多么美味的鸿蒙苍宵体,多么美味的体质啊。”

女子忍不住赞叹出声,乌黑的发丝泛出鲜红血腥的光泽,视线一凝,瞥向一旁被捆在柱子上捆的结结实实的少叔香故,乜斜着看她。

“你的脸真美,他好像很在乎你。”

少叔香故傲然的看着女子“你若是想借由我来伤害他,你是不会得逞的!”

女子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忍不住笑出了声“我?伤害他?我为什么要伤害他呢?”

看着少叔香故正色道“你说,这鸿蒙苍宵体,可能是你们这个世界,十三个纪元才只能出一个的存在,我若是伤害他,天大地大,我去何处再找一个鸿蒙苍宵体呢?”

“但是你,你不一样,你美则美矣,你没有魂魄,也许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你的三魂六魄中,少了最重要的一个东西,在没有齐全之前,你只是一具拥有一些自我情感的行尸走肉罢了。”

少叔香故惊惧的“不可

能,我知道我自己是谁,怎么可能!”

女子淡淡一笑“那你无数次午夜梦回之际,你可曾能想起自己幼时的记忆呢?又可曾能想起,在你遇到这王浩之前,自己的生活点滴呢?”

少叔香故惊惧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你是一具非常好的皮囊,应该是被一个绝世大能封印起来的皮囊,待到需要的时候,会成为一个人的容器,但是你这具皮囊很奇怪,自我经过了十三个纪元的转世,居然诞生了几缕本不该诞生的魂魄,还拥有了一些你也不该拥有的感情,所以我才说,你是一具很不合格的皮囊,但是又只能是你,才最适合的皮囊。”

少叔香故如遭雷击:自己,只是一具尸壳?

看着少叔香故陷入自我怀疑,女子轻轻一笑,再次看向镜子里的王浩,见王浩一筹莫展,忍不住流下了几滴口水“你真的是好美味,我忍不住想现在便将你捉来,但是不行,不行,我要忍耐,我非得再最合适的时候才能动手,否则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便再也没有如此好的天时地利与人和了。”

“哎——”

一声遥远的叹息从虚空中传到这个太阳宫殿里,女子顿时阴森的看向四周“为何,为何?你还在?”

“筑心,收手吧。”

“你有什么资格指摘我,十二个纪元你都冷手旁观,这最后一个机会,为何要出来纠缠?!”

“筑心,筑心——”

“滚出去,滚出去,滚出我的宫殿,若是当初我不是一时心软收留了你,你怎会成为我将这九州全部生灵吸取进来的壁障?!”

“滚出去!滚出去!”

少叔香故见那女子陷入癫狂之状,突然对着空气大喊大叫,转而又极其阴森的看着镜子,又转头看着自己“你爱他是么?”

少叔香故冷眼对着女子,女子微微一笑“你爱他,我要让你看看,他值不值得你爱!”

女子脸色一狠,对着那镜子中的雾气忽然说了些什么,但见瞬时间,原本静止不动的雾气骤然开始旋转漂浮起来,全冲着王浩而去。

“不要!”

“急什么,好看的还在后面,你可千万别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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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五章 故人何在?

正在王浩与夏倚窗商量对策时,那雾气忽然好似拥有了自主意识,开始剧烈的转动起来,紧接着便一股脑的朝着王浩铺面而来。

如此之势,突如其来,即便是夏倚窗也吓了一跳,连忙要帮助王浩抵挡,却忽然夏倚窗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往外一甩,好似刻意般的,也落入了孔夏湄与萦袄的中央,甚至衰老的速度比之两人还要快。

“夏师姐!!”

在这雾气中,衰老的速度与本身的实力高低成正比,也与进入这片雾气的时间成正比,在这里,修为最高的夏倚窗为穿天境,所以她所受到冲击尽管巨大,但是比之孔夏湄还是持久了不少,孔夏湄现在乃是揽月境初期,因为修为的高低,也更加衰弱了。

王浩见夏倚窗如此,惊慌大喊,却这股雾气敌对自己而来,显然方才夏倚窗不过也只是无端被波及,眼中闪过了一丝锐利的杀气。

“你究竟是什么存在?为何要如此对我身边之人?!”

雾气不答,王浩的身躯依旧没有任何一丝变化,却这雾气是针对自己而来,他伤害不了自己,又想对自己造成巨大的伤害,王浩不知他接下来还会作甚么,自己又无可奈何,心中实在彷徨。

“蹭!”

但这瞬时,从那太阳之中,射出一道光芒直直铺设在王浩的身上,王浩顿时全部的神魂皆被吸摄,看到了许多不该看的东西。

“小师弟!”

流沙绿洲中,单霁月、荆渺渺、殷眷、夏倚窗、孔夏湄、楼心月……绕着王浩转了个圈,王浩揉着脑袋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流沙绿洲自己的院落中。

此时阳光正好,天上白云悠悠,那棵巨大的大树还盛开的繁茂,蕤葳的要开花,树枝将烈日遮挡,疏漏的阳光斑斑驳驳的照在地上,也照在王浩的脸上,王浩抬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却见几女已经将自己围的水泄不通。

“师姐?心月?”

王浩转头看向几女,几女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眉目如画。

荆渺渺玉手芊芊,以食指点着自己的额头,王浩只觉得额头一点一凉,便听荆渺渺道“你们瞧瞧这个小师弟,一旦开始修炼起来便跟个修炼狂人一般,整日整日的不出门,我们前来瞧瞧,居然还累倒在了这院子里,你们说,这是不是他自作自受?”

“我看是,小师弟你天赋已经这般好,再不给我们留下丝毫活路,可叫我们怎么办呢?”殷眷也附和一笑。

王浩看着孔夏湄与夏倚窗,心头大震,惊诧道“夏师姐,夏湄,你们俩不是——”

夏倚窗抱剑侧身靠在大树旁,斜眼看着王浩,高傲道“是什么是?你是不是做梦了,一点也没有盼着我们有什么好?是不是在梦里,我与夏湄还欺负你,我们变成坏蛋了?!”

王浩缩了缩脖子“不敢不敢,嘿嘿——”

“不敢就好,王浩,我可告诉你,现在我可是有夏师姐罩着我,我是有帮手的了,以后若是你再不听话,我就叫夏师姐来收拾你,夏师姐一个顶八!”

夏倚窗俏脸

佯装怒意“好啊,夏湄,你居然说我坏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绕着那棵大树,两女前后追逐,看着活泼的夏倚窗与孔夏湄,王浩微微一笑,可心里好似总是忘记了什么东西一般。

流沙绿洲的日子说来很无聊,王浩整日在院子里修炼,不然就是师姐她们来这里与自己胡闹,金元宝与钱发财时不时搞点真传弟子的花边新闻。叶湓江、邓林阴他们今日又对自己哪个师姐眉目传情了,还是又打了哪个师姐的主意了。

一切宁静美好,很快真传弟子的排名赛就要开始了,王浩虽然因为年纪排在真传弟子第十位,但是其实以王浩的天赋,是足以排在第一的,若是弟子,便时常能去姜云愫老祖那里接受老祖指点,大师姐便享有这个殊荣。

虽然王浩也无意相争,但是若是放水,想必大师姐也不开心。

天光一日日的过去,好似整个流沙绿洲都处在与世无争的环境中,王浩在这般悠闲的日子里度过了一日又一日。

这日王浩与诸位师姐出去历练,路过一户人家时,那户人家的长者去世,家人请了和尚吹拉弹唱,吵吵闹闹。

孔夏湄推着王浩往前去,一边道“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小师弟,快上山吧,出去历练了小半年,好不容易回去了,看这些作甚么。”

“是啊是啊,早点回去吧。”

每一个师姐都催促着自己快点离开这里,王浩从那窗棂中瞥过去,只见逝去的老者亲人正在给老者用热毛巾擦脸,眉眼之间,尽显哀伤之意。

王浩忽然看向孔夏湄道“为什么我们在这流沙绿洲中,从来都是欢笑,从来没有悲伤,流沙绿洲弟子那么多,出去执行任务难免遇到意外,又为什么从来不曾听说有人死掉的事情呢?”

孔夏湄面皮一僵,“这,大概是平常也有的,只是你不曾留心罢了。”

王浩坚定的摇了摇头,指着窗棂中的老者道“若是有的话,我一定记得,可是这个老者,好似是我今日第一次见到真正意义上的死人,在这个世界中,这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自然死亡的人,为什么此前我都不曾看到?这次执行任务虽然快速也艰险,为什么我现在细细想来,连那要处理的歹徒到底是什么面目,我是如何杀死那歹徒的印象都没有了?”

夏倚窗走到王浩身边“小师弟,你累了,快走吧。”

荆渺渺也连忙道“是啊,小师弟,在外时间如此之久,你一定是累了,早点回去歇息吧。”

孔夏湄、单霁月、殷眷……纷纷来劝,王浩心中疑窦更深,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忽然心底一怵:怎么在自己的印象里,这天空似乎从来没有夜晚,永远都是白昼,而自己为何在这么多年中,也从未起疑?

王浩往后退了几步,冷眼看着荆渺渺等人,殷眷、夏倚窗……脸色一变“小师弟,你怎么了?”

这时王浩身边的环境好似碎裂般,开始纷纷溃裂开来,又如那落地而打碎的玻璃,“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夏倚窗道“小师弟,你糊涂了,我们是你的师

姐啊。”

王浩冷笑一声“夏师姐如何,我心里还是能分辨的出来的,我现在问的是夏师姐,你是什么妖魔鬼怪,为何要冒充她?!”

单霁月看着王浩,眼神冷静无比“小师弟,你要相信,我们是为你好。”

“为我好?”

天上白云悠悠,眼前的几位最熟悉的女子,好似自己从未见过。

就在这时,一道极为凄厉的呼号声从天穹之上传出“王浩,快醒醒,王浩,快醒醒!”

什么人?

王浩四处巡视,自己的精神力在此时对着王浩狠狠一刺,王浩疼痛难忍,骤然而视,殷眷等人阴笑着看着自己,身形缓缓变淡,而王浩睁眼一看,见自己被那白雾托举在半空之中,琉璃浸火也早已消失不见,夏倚窗、萦袄、孔夏湄早已气绝身亡,化作白骨三具。

王浩惊惧大喊“夏湄!师姐!!”

而那森森的白雾越来越厚,在惶惶之中,王浩见到了,除了眼前的三具白骨,自己朝夕相处的少叔香故也变成一具枯骨,缓缓倒在了自己面前。

“好好活下去,为我活下去。”

“不要!!”

祖伞真以白纱裹面,远远看着王浩“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恨不相逢时,日日与君好。”

时间长练将祖伞真裹卷而起,拖入银河之中,王浩惊惧呼号,却只见到那红颜枯骨,在时间的作用之下,风化成一粒粒细沙落地。

“王浩!”荆渺渺与殷眷牵着手对着王浩笑靥如花,却转瞬之间,朝如青丝暮成雪发,在王浩面前栽倒在地。

“小师弟。”

“公子!”

“王浩!”

“坏蛋!”

“主人!”

“大骗子!”

“咯咯,要带着我们的份,王浩,你要好好活下去哦。”

单霁月、司寇婉清、刘伶衣、鱼弯弯、斋小小、迟卿卿、伯生妍、楼心月……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只余一抔尘土。

“老大,老大,你瞧,我现在算不算是个英雄?!”

“老大,你别听他的,你不在他都没好好修炼,还是看看我的吧。”

“兄弟,这地狱不好闯,你带足干粮来了吗?”

“大哥,谢谢你屡屡助我,勍篱感激不尽。”

“老夫姓名姜云愫,你直接以长老相称亦无妨,只是不可轻易将老夫授你武艺一事说出,不然诸位长老知晓,恐又生事端。”

“嘿嘿,你看我这个猪肉粉条包咋样咩?”

金元宝、钱发财、罗鬼差、仰勍篱、姜云愫、濡之小道……在远方对王浩挥挥手。

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孤寂与王浩。

王浩摊开手掌心,看着温暖无比的世界,这片世界拥有这世间最好的修炼条件,这漫山遍野的修炼资源,以及这无所相依的整个世界,都属于自己。

“这是——时间的力量吗?”王浩呢喃一声,天空中的那轮太阳光芒微微闪了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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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苍文白首鳐

女子一掌将少叔香故拍飞“好啊,本尊一会儿没有留意,你居然来坏本尊的好事?!”

少叔香故捂着心口,缓缓站起来。

“你想伤害他,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女子的头忽然转过来,在光线充足的照射下,只见那女子的脸部一半美若天仙,一半坑坑洼洼,其中布满蛆虫蠕动,时不时的从这片肌肤游到那一片肌肤,无比恶心。

“你——”少叔香故震惊不已。

女子裂开嘴微微一笑“你看到了吧,现在你看到了吧,世人称为我独馥仙姑,这是有原因的,你可见到我的美貌?不比你差多少啊?你恨我伤害他吗?我也多恨这片天地啊,我多恨啊,我本不属于这片世界,你们这片世界是何种的存在啊?”

“我在我的家中,我是最受父母宠爱的女儿,我不过只是走失了来到这里,却整整困在这里,足足困了万兆年的光阴啊,万兆年,你知道我有多恨吗?”

少叔香故站起身,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试探性道“筑心?”

女子抬头“呵呵,不错,这是我的名字,除了他,这个世上不会有任何人记得我的名字,我变成这个样子,他最不想看到,他也最想看到,你也是一样!!”

少叔香故深吸了一口气“不论我是什么样的存在,这一世,我是少叔香故,他是我的挚爱,你若是伤害他,便也是在伤害我。”

筑心看着女子,惨然一笑“本尊从不想伤害他,毕竟,他是本尊离开这个世界,唯一的机会了。”

看着镜中的王浩陷入迷惘之中,女子喃喃道“火候还不够,还差一点。”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身边的人都要忍受这种痛苦而死,而自己偏偏却不能死?

自己在乎的每一人都要死,却偏偏,自己无法死?

这就是,时间对我的惩罚吗?

王浩以指腹看到不知从什么地方,拭下的一滴泪,蓦然一怔:为什么旁人都会死,唯独自己无法死?

看着自己手心,脉络清晰,王浩骤然看向四周的白骨山,鸿蒙云界塔既然无法联系,神火也无法相助自己,那别的呢?

王浩试了几次,发现自己身上拥有的一切事物,都不能相助自己,有些汗涔涔的:不行,不行,自己要冷静,不能每次遇到事情都想着借助外力。

自己要想一想,为何这力量能影响任何人,却唯独影响不了自己?

王浩想了很多很多,从红石河谷一路走来,鸢尾红地、月京水郡、天芒府域……听香水榭、引云渡口、天水湘桥……封城遗迹、佑荫扬州……树凫屿、冰轮绛河、葬禾长湾、小飞虹香洲……落沼沙漠、惊鸿天府、杏绮阆苑、漉雪山庄……仙塌陵、惊晓琴泊……九嶷平原、魏阙闻喜、跂踵方域……

过往的一切,到百家青州戛然而止。

这里发生的一切一切,那些圣地、世家之间的势力纷争,在自己经历的这些中,究竟有什么力量,可以让所有人无一幸免,而自己偏偏能万寿无疆?

道可道,非常道。

一缕神气在王浩的体内静静流淌,为王浩驱赶一切想吞噬王浩的力量,王浩双眼一睁:难道是它?

骤然之间,王浩心念通达,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将自己身边的一切威胁远远锁住。

自己体内的无暇大道,虽然现在唯有无暇大道一种,但是在无暇大道之前,自己曾经拥有的一种一种,唤为时间意志,这种意志,是在自己尚还弱小时,在姜云愫长老那边修炼《风云袖指》时悟出来的,随后在抚仙镜湖臻至完善,成为自己的十二大道之一。

王浩看着居无定所,漂浮不定的雾气,骤然间好似拥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定力。

“原来,你是时间的极致,为时间的化身,你的名字,叫‘夺舍’!”

与此同时,那流动的雾气狠狠一滞,好似被人踩住自己的命脉一般,此时王浩体内的全部力量回溯,先前被切断的与鸿蒙云界塔的联系再次回复,八大无品阶灵兵再次出现在王浩的脑海里“嗡”然不已。

“还好你个沙雕领悟的快,再晚点非让那东西将老子勒的喘不过气来不可。”饲灵鸡抱怨不已,王浩一看,天机影流鼠、上枝朝歌鹿悠然自得,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王浩方才经历的一切。

“叮!”

天工玲珑鉴出言“苍文白首鳐,无品阶灵兽,其状如鲤鱼,鱼身而鸟翼,苍文而白首赤喙,常行西海,游于东海,其音如鸾鸡,掌握时光银河源流,拥有能夺舍世间万物生灵生机之力,若无法保全己身,退。”

但见在天工玲珑鉴道出这苍文白首鳐的真身的瞬间,一只全身红色,长着翅膀的怪鱼从浓雾

之中,裹着银河的匹练游到王浩的面前,定定的看着王浩。

“是你!!”

王浩死死握拳,恨不成声“就是你!!”

苍文白首鳐摇着尾巴看着王浩,好似这雾气就是江流一般,它正在江流中痛快的游泳。

“你的力量很特别,是我从未看见过的,能不受我的力量影响的一种存在。”

王浩欲上前,拔出桂溪凭风刀将这苍文白首鳐一刀斩为两半,却听他道“但是你的力量,还没有达到极致。”

“你杀了我的朋友,一切都是为了折磨我。”

苍文白首鳐摇了摇头“我在感知到你的力量时,便已经收手了,杀了你的朋友的,不是我,是她!”

苍文白首鳐对着天上的太阳昂了昂头,王浩张目对日,什么也没看见,继而道“若不是你,难道你要说是那太阳成精了吗?”

“非也,那太阳中住着一个人,她要让你看着你的至亲死去,她有害你之意,我没有。”

王浩冷冷一笑“此地尸骨如山,你现在才来说你是好人,不觉得太迟了吗?”

苍文白首鳐继续道“这些生灵非是我所害,这片迷雾的出现诚然与我脱不了干系,但我不曾主动招惹她们,那人给我施了一个咒术,使得任何进入我这片迷雾中的生灵都会被剥夺寿元,而剥夺下来的寿元与精血,也会全数为那太阳吸收。”

王浩见这苍文白首鳐说的确是实情,当即吸了口气道“可是现在我朋友的确死在你这里,你可有法子救她们?”

苍文白首鳐道“如果有,也在你身上,我被她所困,即使想救她们,没有她的同意,也是无法,但是你不一样,你是外来者,你不受她的束缚,你整个人还是自由的。”

“你如何知我是外来者?”

“我熟悉这玉京琼楼的一草一木,每个纪元之劫落下的一百年前,这玉京琼楼都会在尘世中出现,招揽武者进入,我已经足足看了十二个纪元了。”

王浩深深的看了一眼苍文白首鳐:现在他倒有些相信这苍文白首鳐说的是真话了。

“我要如何做?”

“将你的大道施展开,听我号令——”

苍文白首鳐尾翼晃了晃,王浩只见眼前骤然出现了一道银河与天相接,自己顿时便身处在一片银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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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七章 太初混铁

“用你的精神力,在这数亿的星辰中,感知你要找到的那三颗星星,将它们握住。”

王浩闭上眼,细细感受一番,在自己的不远处,三颗晶亮微弱的星芒正不断闪烁,王浩面色一喜,匆忙上前握住第一颗星,正要伸手去握住第二颗星时,忽然这银河的架构开始极不稳定的震颤起来,紧接着这银河居然“咔嚓”一声,好似硬生生被人折断一般,从中间裂开。

苍文白首鳐脸色一变“快走,她来了!”

“可是!”

王浩回头再看时,那无数的星辰光芒暗黮,再也不复方才的静谧柔和,开始躁动的四处乱窜,在这种情况下,即便王浩能找到那星辰,那星辰也未必愿意跟王浩回去。

“你现在若是不走,将会永远的留在这里,渐渐也成为这些数以万计的星辰之一,难道你愿意葬身此地吗?银河断裂,纪元撕扯,那存在的功法远在你我合力之上,我都抵抗不了,你如何抵抗?!”

王浩深深的回头,带着几丝绝望的看着那四处因为受惊而乱窜的两颗星辰一眼,恨恨的离开此地。

但见王浩刚从那银河中跳下,那刚刚构建的银河“咔嚓咔嚓”碎裂成无数星芒,紧接着一股暴风从天际吹过,将那碎裂的星辰吸扯而去,不留一丝痕迹。

“不要!!”

王浩大喊一声,可是伊人已失,再也无法,在方才那暴动之中,连此地长年累月积累的雾气也消失了,苍文白首鳐看着那越来越大,鲜艳欲滴的太阳,颤颤一摇,“不好,她来了!”

什么?

只见那一轮太阳越来越大,渐渐好似要掉下来的样子,却不知为何,在王浩看到那太阳的一瞬,那太阳变大的趋势硬生生的止住不前,最后只得作罢,又缩回原来的大小。

萦袄面色迷茫的醒来,看着自己依旧如玉般白皙的双手,又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发现恢复如初,心中狂喜,转头却看王浩对着她身边的两具白骨跪地不起,看向四周,也将事情了解了个大概。

“多——多谢——”萦袄艰难的对王浩道:这已经算王浩第二次救了自己了,在跂踵方域,若无王浩之因,使得画眉而死,火尊必然不会放过自己,这也算王浩间接救了自己吧。

“她们两人,一个叫孔夏湄,一个叫夏倚窗,皆是我的朋友,此次我本不想救你,我想

救的,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人,但是却为什么,偏偏是你!”

萦袄面色复杂的看着王浩“逝者已逝——”

“对啊,逝者已逝,可是生者若是不记住她们,她们便真的会逝去了。”

萦袄见面有哀戚之色的王浩,看着那两具枯骨,盈盈一拜:此次若无她们听到自己的求救之音忽然出现,又使得王浩后来,此次自己是死定了,这两个女子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萦袄忽然对王浩伸出手,在她的手心,静静地悬浮着一样东西“这个给你。”

王浩讶异的“太初混铁?”

“我之所以进入这里,是因为那迟子悉与神挽弓狗咬狗,在这附近大战时,为在一处遗迹宝盒中寻到的这一块太初混铁,他们无人敢进来,进来一个便死了一个,迟子悉与神挽弓身边的武者死了个干净,连那啸月天狼一群也被那神挽弓当做马前卒,全都埋骨在了这里,你救了我,这块太初混铁是你的了。”

王浩别过头“这是你的东西,我不要。”

萦袄微微一笑“你若不要,那便扔掉或者还给神挽弓与迟子悉中的任何一个,如果你真的好心的话,这是我对你的救命之恩的谢礼,无论你今日收不收,我都难忘,日后再见,必有大报!”

王浩只听耳边“窸窸窣窣”,那萦袄便已不见了踪影,而自己的脚边,一枚不过半拳大的太初混铁正淡淡的,缭绕在七彩的光团之中。

九珍包含无霜药晶、太初混铁、仙泪绿金、水醉云仙树、凰血纹晶、翠微鲜墨、风丝龙木、道劫青金、天音蓝石,自己现在,除了那道劫青金、无霜药晶、仙泪绿金与水醉云仙树,剩下的五珍已经集齐了。

九珍集齐,便可凭借着自己保留下来的大白的魂魄为大白重塑肉身,还能助大白成为那真正的远古绿龙躯。

握着这一块太初混铁,王浩心念复杂,这太初混铁的价值不言而喻,可以让两个圣地、世家为此大打出手,这萦袄就这样给自己了。

想到那萦袄与自己的几次相触,结果都不是太好,王浩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女人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实在叫人看不透,与其如此,还是不要想了。

将夏倚窗与孔夏湄的尸骨埋葬好,王浩开始处处寻找起少叔香故来。

抬头看了一眼那天上高悬的太阳,王浩心里有一个直觉:

似乎,那少叔香故并没有死,而是在那一个太阳里。

筑心愤然的将镜子一把扫开,镜子被扔在地上,摔得粉碎,少叔香故被再次困缚在长柱上,见到这一幕,忍不住嘴角微弯。

“这苍文白首鳐,乃是受了本尊点化,才能拥有掌握银河之法的灵兽,当初若无本尊,它又怎么可能逍遥自在的,无品阶灵兽,却拥有着能将任何武者玩弄于鼓掌中的能力?这灵兽,实在是罪该万死!!”

筑心气的发狂,砸碎一盏又一盏琉璃灯,踢坏一盆又一盆备好的武者鲜血。

“若非本尊,你只是一只那西海河中普通的鲤鱼,若非本尊,若非本尊!!你便是这般报答本尊对你的点化之情的吗?”

“很好,很好,那千钧蚁王如此,你这苍文白首鳐还是如此,看来果然是时间久了,你们已经忘记了本尊的存在,当初到底是如何掌管你们的生死了,居然敢帮着外人!!”

看少叔香故笑意“你笑什么?!”

少叔香故道“你口口声声说,他们是受你点化才能有这般成就,可是焉不知,也许它们只想逍遥快活的过一生,根本不需要你的点化也不一定。”

“胡说!只要是灵物,只要是有生命的存在,都想成道,皆想成就无敌,什么人能免俗?你告诉我?你吗?”筑心凑近少叔香故,离得近少叔香故看她脸上极大的反差,心里更加恶心,“还是他?”

筑心指着那被自己打碎的镜子“呵呵,没有生灵可以免俗,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到我这玉京琼楼中来吗?不是为了来看我,也不是为了苍生,是为了他们自己啊,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大道成就啊。”

“现在忽然一个个为我所养,却都背弃了我,为何,为何——”

筑心呢喃的瘫坐在石阶上,少叔香故看着尽管那镜子被打碎,但是依旧在碎片中倒影出王浩的影子,却王浩的影子在这碎片中分裂成为了无数块,却还是清晰可见。

“本尊一定要让你看看,没有人可以免俗,你不行,众生不行,他,更不行!”

筑心忽然挥手,顷刻间那镜子便完好如初,再次飞回到刚才的地方,筑心再次开始用木梳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好似一个爱美的女子,对镜贴花黄。

“这世界上,谁都不能免俗,你不行,众生不行,他,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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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三十八章 《寂灭霸典》

“若王浩知道,必然不会放过你的!”

“可惜,本世子要做的,就是想让他知道!而且据本世子所知,那小子已经跟逐情宫主一起葬身在了火山深处了,哈哈哈哈——”

神挽弓身旁跟着迟子悉,两人身后洋洋的跟着一大丛甲士,前方刘伶衣、伯生妍、荆渺渺与殷眷正不断飞奔,而后方神挽弓与迟子悉追逐不休。

四女女的速度说来比之后方慢了不少,且荆渺渺还身受重伤,若是不适时医治,恐怕将会越拖越重。

见四女如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始终不认输,神挽弓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王浩虽死,但是此前与王浩有过接触的任何一人,自己都绝不放过,自己已经杀了那钱发财、谢闻樱与谢析,眼前这四个女人,都与王浩有莫大的关联,待自己杀了这几女,再去找清暑广寒的那群女人报仇!!

却久追不上,神挽弓心头一怒,大喝一声“《小藏却敌**》!”

但见四女中最为落后的荆渺渺只是一个不留神,为那神挽弓化身的灵力锁链擒住,“渺渺!!”

“呵呵——”神挽弓看着前面停下来的殷眷与刘伶衣“你们若是敢逃,这女人就没命了!”

“不要,快走,快走!!”

伯生妍、刘伶衣、殷眷相视含恨不语,殷眷对着伯生妍与刘伶衣道“二位,我与荆渺渺情同姐妹,我绝不能在这时丢下她,二位若是与我一起送死,绝不能讨到任何好处,速速去找到清暑广寒圣女,她可看在王浩的面子上救你们一命。”

“不要,殷师姐,快走,快走啊!!”

荆渺渺含泪大喊,伯生妍与刘伶衣无奈只得相视转头而走,四人方才看到一朵佩兰密蒙草,正准备上前采摘,不料那居然是这神挽弓设下的陷阱,四人相继受伤,不过受伤程度有轻有重,因此才跑的不快。

“这就对了嘛。”

见殷眷乖乖往自己这边来,而刘伶衣与伯生妍还彳亍不定,神挽弓脸色一变“你们,若是不过来,这两个女人的性命!”

伯生妍与刘伶衣绝望而走,神挽弓大怒“好大的胆子,居然在本世子的命令下还敢抗旨不尊!荆渺渺、殷眷,你们

过那奈何桥,要怪,就怪这两个女人,没有给你们留下活路吧,迟子悉,送她们上路!!”

“渺渺,别怕,有我在。”

殷眷抚摸着荆渺渺的面庞,荆渺渺忍不住流下一滴清泪“师姐——”

伯生妍与刘伶衣只听到身后两声惨叫,强忍住眼泪,急速往前冲去,却刘伶衣就在此时感觉到喉咙一甜,瞬间一股劲气将自己打飞出去,伯生妍被后至的神挽弓擒住。

“你做什么,放开我!!”

伯生妍怒视看向神挽弓,神挽弓冷冷一笑“我知你身份,乃是那伯袖更之女,但是这又如何,我神挽弓想要杀人,何须看别人脸面?!”

“小妍!!”

刘伶衣双目通红,“神挽弓,你早晚会为你所作之事,付出滔天代价!!”

“哦?是么,怎么本世子看到的,却是那些与本世子作对的人,全都一个个先后下了黄泉呢?那王浩如此,这伯生妍如此,逐情宫主如此,可惜了那逐情宫主的花容月貌,怎么就偏偏非要跟着那小子,反而不转投向本世子的怀抱呢?”

刘伶衣大喝一声“烟霞阴阳弈!!”

绮南丽北,彩凤垂蔽天之翼;

艳高冶下,龙女散漫空之花;

不线不针,阴阳剩乾坤之绣;

非毫非楮,烟霞绘天地之图。

但见无数黑色甲卫与白色甲卫齐齐冲着神挽弓而去,比之王浩那日在倾安百花岭所对更加声势浩大,显然那次是刘伶衣刻意留手的缘故,此次发挥出了这烟霞阴阳弈的全数实力,更加令人心惊。

在诸多天阶灵兵中,只以王浩所见,与烟霞阴阳弈相似的灵兵大抵也只有如此——烟霞阴阳弈:天阶初级灵兵,可化世间一切阵法;退魔古铁伞:天阶中级灵兵,可解世间一切阵法;挥斥皇天卷:天阶顶尖灵兵,可衍世间一切道法。

其实这烟霞阴阳弈乃是金羽凤凰晴摇的灵兵,但是由于刘伶衣,即染染对那金羽凤凰来说意义非凡,因此才将这烟霞阴阳弈赠与她,佑她安康。

其实此次九州的道主都没有这玉京琼楼,也是有原因的。

但见那烟霞阴阳弈一出,

果然那神挽弓面带几丝忌惮神色“哼,那只蠢凤凰,居然会看上你这么一个渣渣,看来我神挽弓务必要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

“《寂灭霸典》!”

只见那《寂灭霸典》一出,顿时苍旻失色,改天换地,原本的烟霞阴阳弈主以阵法,成为这致胜法宝,在这《寂灭霸典》余威之下,那千军万马的战斗力,于那一方化为这片天地的棋格狠狠削弱。

“怎么可能?!”

神挽弓冷笑一声“没什么不可能的,现在我便来好好教你如何做人,你们与那王浩一道,得罪了我秋墟洞天,也得罪了神挽弓的那一日起,你们就应该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

“《寂灭霸典》!”

长河万里,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但见那无数天地大势,好似扑灭蜡烛的火光一般,将那烟霞阴阳弈的棋盘的气焰完全碾压,没有丝毫悬念。

“给我破!”

那烟霞阴阳弈察觉主人有难,连忙闪出一道结界保护刘伶衣,却谁知那结界在这《寂灭霸典》下,也只是杯水车薪,想来是刘伶衣境界太低,无法完全发挥出这天阶灵兵的缘故,也许还有这《寂灭霸典》为那天阶高级武技的缘故。

这神挽弓此次重生,脱胎换骨,好似浴火重生,凤凰涅槃,其嘴角挂着一丝阴毒的笑意“多谢王浩了,若非他用神火将我烧成残废,父亲怎么可能会去那大光明境为我求来神药,我又怎么可能获得今日成就?我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功劳,都给王浩记着,你们一个个,也都在我神挽弓的死亡名单上,刘伶衣,提前去那阴曹地府,给那金羽凤凰铺路吧!!”

曾经阻挡过自己的人,自己一个都不会放过!

神挽弓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之色,大喝一声“《寂灭霸典》!”

只见顷刻之间,刘伶衣和那光芒暗黮的烟霞阴阳弈倒飞出去,刘伶衣忍不出吐了一口鲜血,怒视看向神挽弓,却心头也有哀伤之意。

“你乖乖上路吧,刘伶衣,去了阴曹地府,记得替本世子向王浩问好!!”

“《寂灭霸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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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九章 龙虎如意斧

一路打听,遇到无数的武者在争夺宝物,王浩此时当然没有心思为那些普通的灵植费心费力的地步,却得知了一个重要消息。

神挽弓与焰水城廓的迟子悉在一路追杀曾经与自己有过关联的人,据说荆渺渺等人都被众人瞧的真真的,已经死在了神挽弓的手上。

王浩狠狠的捏住拳头,恨不得啖其血肉:神挽弓!

而王浩几乎是沿着尸体找到刘伶衣的。

钱发财、金元宝、荆渺渺、殷眷、伯生妍、谢闻樱、谢析……

而王浩看到前方时,那里静静地躺着伯生妍的尸体,却刘伶衣不见了踪影,不是说,刘伶衣是与伯生妍在一起的吗?

连神挽弓与迟子悉也不见了,难道是他们抓走了刘伶衣?

不对啊,他们应该认为自己已死,没有再抓走刘伶衣留着威胁自己的必要,且他们现在肯定想将与自己有关的人杀之而后快,又怎么还会故意留下一个呢?

王浩看着那里巨大的深坑,陷入沉思。

镜头回转,再看方才——

“你乖乖上路吧,刘伶衣,去了阴曹地府,记得替本世子向王浩问好!!”

“《寂灭霸典》!”

刘伶衣慷慨欲死,却忽然有一把宽长板斧挡在了自己面前,一位女子将自己扶了起来,刘伶衣看着忽然出现的一男一女,讶异不已,而再看那女子,却居然是自己有过几面之缘的花豌。

“怎么是你?!”

刘伶衣与神挽弓同时惊呼,花豌将刘伶衣扶起,冷冷的看着神挽弓“怎么,秋墟洞天的世子只准杀人,不准救人吗?”

神挽弓冷冷一笑“我当是谁,原来不过是那清暑广寒前任仕女的贱种罢了!”

执板斧男子大喝一声,以板斧对着那神挽弓重重一砍,板斧重如千金,直直将那抵挡的神挽弓一斧头劈入地底下沉几寸。

“你说谁是贱种?!此乃老子姑娘,谁敢造次?!”

“花豌之父?”神挽弓眉毛一抖,咬牙切齿道“前任清暑广寒四仕女单于妙音、单于烛火、向夏深、澹台青秋,这花豌乃是那澹台青秋之女,你说你是她老子,难道你是卫擎苍?”

但见那彪形大汉抖了抖眉毛“既然认得爷爷,今日你辱骂了老子的女儿,老子管你是什么世子还是圣子,

你今天都要给我爬着离开这里!”

“龙虎如意斧!!”

但见一把闪着如意之色的板斧从天而降,无孔不入的斧锋朝着神挽弓劈去,神挽弓看到那龙虎如意斧上的标志,十分震惊“你是那里的人?!”

卫擎苍哈哈一笑“老子不知你这个狗屁世子说的‘那里’是‘哪里’,但是今日你辱骂了老子的姑娘,还想对老子出手,只凭这两点,今日打死你都不冤!!”

神挽弓看着刘伶衣,面色狠了狠:这男子是传说中绝不吃亏的主,打起架来疯狂无比,若是跟这种人在此消耗时间,恐怕若是引起骚动,惊扰了那里的人,万一这里有他们的同伙,恐怕自己一个人还未必应付的过来。

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花豌与刘伶衣,“你们给本世子记着!”

“鸡你太美个奶奶个熊!居然还有心思想女人,再吃老子一斧!!”

但见无数道斧光再次落下,神挽弓却在一阵云烟中不见了身影。

卫擎苍抬起龙虎如意斧扛在肩上,看着远去的神挽弓,不屑一笑“奶奶个熊,打架不爽快,跑的倒是挺快!”

花豌有些无奈的“爹爹——”

卫擎苍听到这声“爹爹”,连忙撒丫子来到花豌身边“闺女,咋了?”

“你瞧——”

卫擎苍看去,之间刘伶衣吐血不止,显然是发功遭到了反噬,当即脸色一变“不好,不想跟那孙子一战,她的伤势如此厉害,先将她带离这里,免得那孙子反悔再回来。”

“也好。”

刘伶衣撑着道“别管我,小妍,小妍,小妍说不定还活着——快——”

“哎,姑娘?姑娘?”

但见刘伶衣晕厥过去,花豌横抱起刘伶衣,无奈的看了卫擎苍一眼“傻愣着干啥,还不快走?!等着我撵你啊。”

说来清暑广寒正常情况下,会在一个纪元重新选择一次圣女与辅佐圣女建功立业的四仕女人选,上一届的四仕女为单于妙音、单于烛火、向夏深、澹台青秋,其中单于妙音、单于烛火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澹台青秋违背了圣地规矩,私自与旁人暗结珠胎,怀下了花豌,被逐出圣地。

而现在的花豌,便是当初的澹台青秋与卫擎苍结合后生下的女儿。

初始那澹台青秋自知暗结珠胎,面

上无颜,被逐出圣地,亦无面目再见卫擎苍,因此自废修为,跳下山崖寻死,卫擎苍知晓后心如刀绞,无法直视这个结果,遍寻爱人的尸骨不得,只得离开百家青州,回到那佑荫扬州的红石河谷隐居度日,却还是在冥冥之中,再次遇见了王浩与任依依。

说来“缘分”二字妙不可言,若无这一段,这花豌在事后也未必能再通过清暑广寒找到卫擎苍。

初始卫擎苍离开红石河谷,是因为眼见任依依药石无医,因此毅然决然的重游故土,来到自己的伤心之地,为任依依寻找不死神药。

因为他心知肚明,那佑荫扬州甚是贫瘠,传说中的神药不太有可能会在那佑荫扬州,唯有在这遍布圣地的百家青州才有可能找到。

而卫擎苍原本的打算就是去那清暑广寒向当时的圣女湿晩寻求帮助,却那圣女因为在遗迹探寻中身死道消,自己与清暑广寒的联系,也算是完全断了。

心灰意冷之余,卫擎苍开始在百家青州各处游荡,开始通过自己的渠道寻找神药,却不想,这一找,就找了十几年。

而在他幡然悔悟时,也想到任依依或许已经死了。再回红石河谷时,却那里王浩已经不在,任依依也不在了。

说来凑巧,最近总是在这百家青州听到同名同姓的,好似是那小子的名字,但是卫擎苍觉得此“王浩”应该非彼“王浩”,毕竟同名同姓的太多,而心里却又希望,这就是自己遇到的那个小子,而自己收养的那个可怜的女孩,也还没有死。

却这一切,现在看来都是奢望,却伤心不已的卫擎苍在这百家青州时,发生了自己人生的第一件好事,就是经由清暑广寒的现任圣女沈冰烟的帮助,自己总算找到了当初澹台青秋生下的孩子,花豌,这不能不算是大好之事。

今日卫擎苍偶然与花豌路过此地,便见到了那恶贯满盈的神挽弓接连杀了无数人类后,又将目光投向刘伶衣,而花豌在九州大比上也是见过王浩的,知晓王浩与这刘伶衣关系不一般,却王浩传言已死,逝者已逝,怎能见死不救?因此才有了这一出。

王浩站在那巨大的石坑前,当然是想不了这么多的,却现在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刘伶衣生死不明,叫自己如何放心?

当即调转船头,开始四处打探起刘伶衣的消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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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章 太乙银精芝

“给本王让开!”

“你才应该给本王让开!”

但见在一片山谷里,一只状如猛牛,脑为白色,一目瞧人,四足蛇尾的行草蛇蜚对着一只巨大的地刺蜥大声吼叫,那地刺蜥也当仁不让,绝不退缩。

而在其身旁,一株盛开完好的太乙银精芝,正幽幽的绽放洁白的光芒,两兽虽然你争我夺,但是举止之间十分有数,绝不肯轻易碰触到这太乙银精芝半步,显然争夺的对象也就是这太乙银精芝了。

“这太乙银精芝是本王从四千年前就看守着的了,你这个卑鄙的家伙,不知道什么叫先到先得吗?”

“放屁,这株太乙银精芝不过只有两千年的药龄,你从哪儿多数出来两千年,难道是梦游吗?”

“虽然只有两千年,但是多出来的两千年前,我便知道此地必有太乙银精芝开放,所以四千年前就已经在这儿日夜茶饭不思的等着了。”

“你现在不过也只修炼了四千多年,你四千多年前还特么是个蛋呢?你到底是怎么在这儿等着的?”地刺蜥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个满口谎言的灵兽了。

这行草蛇蜚是这片山谷里出了名的卑鄙狡诈,但凡是快成熟的灵植被这行草蛇蜚看中,几乎无一幸免,如果不使出强而有力的手段赶走它,它就一定会死缠烂打,让你不得不屈服。

而偏偏这么狡诈的灵兽乃是涅生境九重的灵兽,修为不差,地刺蜥比之略弱一些,涅生境八重,因此无法以绝对的实力将之赶走,否则焉能还在此地跟他废话啰嗦?

“所以这才是本王与这太乙银精芝前世修来的缘分,今生就是为了这太乙银精芝儿生存,今世就是为了这太乙银精芝儿投胎。”

“你他娘的四天前偷了隔壁魔彩天猿的仙品绮罗的时候,你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行草蛇蜚嘿嘿一笑“所以这才是万年修来的缘分啊,让我今生一下遇到了两位知音仙草。”

“次哦,你卑鄙狡诈,这山谷中的灵兽对你的恶行是兽尽皆知,你居然还想同样的招再出一次?怎么可能?!”

行草蛇蜚大叫“本王不管,今日这太乙银精芝就是与本王有缘,本王看上了,当仁不让!”

“我忍你很久了,你要是想打架就快点打架,别整这些没用的。”

“哈哈,就等你这句话了!”

原本寂静的山谷,因为这一株太乙银精芝的成熟,顿时陷入一阵鸡飞狗跳的恐慌,而地刺蜥与行草蛇蜚的大战,尽管风声水起,惨无人道,但依旧那太乙银精芝还好端端的,连一片小小的毛绒小刺都没有伤到。

那大战的无数劲风也对这太乙银精芝格外温柔,当那劲风吹向这太乙银精芝时,总是会分叉成两半,从这太乙银精芝两侧吹过,而那行草蛇蜚与地刺蜥在多次战得难舍难分时,总会抱在一起,时不时的转头看向这太乙银精芝,似乎想确认其平安无事。

一天后——

行草蛇蜚与地刺蜥足足战了十二个时辰,却还是你侬我侬,当两兽第无数次转头看向一直在那里的太

乙银精芝时,忽然两兽齐齐一怔,四目相对。

“你瞧,我是不是眼花了?”

地刺蜥用身上的刺狠狠在行草蛇蜚的大腿拐一扎“你看,是错觉吗?”

只见原本还是个安静植物的太乙银精芝,居然不翼而飞了?!

两兽惊得“哇哇”乱叫。

“怎么可能?刚刚还在这里的?”

“是不是有兽在我们讲道理的时候,不讲道理的偷偷拿走了?本大王最讨厌这种言而无信、不讲道理、死缠烂打、卑鄙无耻的灵兽了!”

地刺蜥翻了个白眼,不忍戳穿方才这行草蛇蜚对于自己的一切描述,不忍直视道“若是灵兽在我们大战时来此,我与你两个,怎么可能没有发觉?”

“对哦,若是比我们厉害的灵兽要抢这太乙银精芝,何须神不知鬼不觉?只要直接抢走太乙银精芝就可以了,但是若是修为比我们低的灵兽,见到我与你在此,已经霸占,并且在商讨这太乙银精芝的所有权了,又怎么可能还敢来此呢?”

地刺蜥忍不住出言提醒道“记住,记住,是你霸占,不是老子霸占,拜托你搞清楚一下自己的定位好不好?!”

“少废话,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看来你是还想打架喽?”

站在两兽头顶上的卫擎苍见此一幕,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握着那一朵太乙银精芝,仔细看了看,这太乙银精芝有了两千年的药龄,的确也算得上是极好的灵物了,带回去给那刘姑娘补补身体也好。

却这时,笑的声音过大,惊动了下方正准备打架的地刺蜥与行草蛇蜚,两兽齐刷刷仰望天空,只见一个扛着斧头的彪形大汉似乎正在回味摘到那太乙银精芝的喜悦,眼中看着太乙银精芝,嘴角却流出猥琐的笑容。

行草蛇蜚勃然大怒“好啊,原来是你这个卑鄙的人类偷了我的太乙银精芝!”

地刺蜥再次翻了个白眼“请你记住,不是我们,是我,是我!!”

行草蛇蜚大喝一声“快把太乙银精芝给我们交出来。”

算了,地刺蜥已经懒得再跟如此厚颜无耻的家伙说话了,但是同样也郑重其事的看着那大汉:这太乙银精芝虽然珍贵,但一定要选择的话,如果自己拿不到,自己倒是宁愿被行草蛇蜚这个卑鄙的灵兽吞进肚子里,也不愿意是那卑鄙无耻,趁人之危的人类摘走了。

卫擎苍哈哈大笑“见二位方才打的热闹,在下就没敢打扰,现在二位说这太乙银精芝是你们的,你有证据吗?”

证据?

行草蛇蜚与地刺蜥同时愣住,行草蛇蜚大喝道“当然有证据,这太乙银精芝乃是本大王在四千年前就——”

“你这话我方才已经听过了,算不得证据。”

地刺蜥道“我日日守护在这太乙银精芝边,身上早已沾染了这太乙银精芝的气息,这算不算证据?”

卫擎苍点点头“这倒是算证据,现在我宣布,方才的辩论,是你赢了。”

就这样?

地刺蜥大喝“既然是

我赢了,你还不将那太乙银精芝还给我?!”

卫擎苍将那太乙银精芝抛起来,又一把用手接住,当那太乙银精芝抛飞到空中时,只见那地刺蜥与行草蛇蜚的目光也忍不住追随那太乙银精芝上去,见那太乙银精芝真的稳稳当当的落在了那人类的手上,似乎还若有若无的松了口气,转而又怒气冲冲“好你个卑鄙无耻的人类!”

“那也没办法,刘姑娘等着补身体么,你们两只灵兽长得膘肥体壮,想必是用不到这太乙银精芝,既然用不到,还不如来做点好事。”

却那行草蛇蜚与地刺蜥再也不能忍,两只灵兽齐齐朝着卫擎苍冲来,卫擎苍见此,淡淡一笑,挥出龙虎如意斧对着两只灵兽狠狠一挥,两只刚刚施展出飞龙在天的灵兽,又马上变成海底捞月般,被一斧头狠狠的砸下去,将那山谷砸的下沉了几十米。

“谢谢两位替卫某守着这太乙银精芝守了这么久,在此,多谢了。”

“卑鄙的人类,有种别跑!”

却地刺蜥与行草蛇蜚眼冒金星,也不能追上去,只能捂着自己脑袋上的包,半天缓不过气来。

当王浩四处寻找刘伶衣时,便来到这山谷中,听到一只地刺蜥与一只行草蛇蜚叽叽歪歪乱骂一通,言语之间涉及了“刘姑娘”,当即神经紧绷,立即问道“哪位刘姑娘?”

两只灵兽见到又是一个人类,刚刚被砸下去的火气再起“看来你跟那人是一伙的?!”

王浩眉头一皱,见两只灵兽神色不善,却还是和气道“敢问二位,方才所遇的‘刘姑娘’,到底是哪位‘刘姑娘’?”

两只灵兽哪里肯好声好气的听从王浩的问话,当即对着王浩扑咬过来。

一炷香后——

王浩朝着西南边而去,听那两只灵兽说,方才那人往这边来了。

而在山谷中——

地刺蜥与行草蛇蜚泪流满面的仰躺在一旁,哭的凄惨无比。

“刚刚走了一个人类,以为已经够无耻卑鄙了,这又来了一个,居然问路也不好好问,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还说什么不打我们也不好好说话,我们有不好好说话吗?”

行草蛇蜚也深以为然“果然,人类都是卑鄙的家伙,老弟啊,以后我们要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地刺蜥深深的点了点头,行草蛇蜚见机成熟,在一旁道“既然是兄弟齐心,兄弟最近从魔彩天猿那里得知了,兄台手里,还有一株霜凝仙掌?”

地刺蜥怒发冲冠,“好啊,你死到临头,被揍得这么惨,居然还惦记我的好东西,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

“兄弟,兄弟,有话好说,先交出那霜凝仙掌,我已经足足守了那霜凝仙掌五千年了,现在就等它开花了。”

“你放屁,我这霜凝仙掌不过才四千年,你五千年前,你妈都未必出生,你又是哪里来的小道消息?”

“好啊,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这么爽快,果然有一株霜凝仙掌,快快快,拿出来给兄弟瞧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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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一章 秉作观音

“砰!”

就在王浩往那方向而去时,在其目所能及的远处,一道刺眼的白光冲破天际,发出巨大的声响,将方圆万里内所有散落各地武者的视线牢牢吸紧。

“天降异象,必有异宝出世!”

“快快,晚了这好东西就不归我们管了。”

……

王浩心神微微一晃:在这节骨眼上忽然出现了这样的异象,到底是福是祸?却此时身边无数武者擦肩而过,纷纷赶往那光柱始源之地。

这种情况下,若真的是神挽弓挟持了刘伶衣,会不会也去呢?

王浩想到这个可能,立即唤出水醉云仙叶,朝着那光源之地飞奔而去。

那光源之地看着很近,实则也有相当的距离,当王浩到达那里时,这才发现那里好似是一个宛若私人别苑的高宅一般,却那大门已经洞开,里面的景象叫人意外。

门口有许多观望的武者正不断探头打量,此地看着普普通通,却在大门入内,有一个漆黑无比的黑洞,而在黑洞之内居然蔓延出十条通道。

王浩见此心中了然:怪不得这些人来了这里却不进去,也无甚障碍阻挡,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十条通道每一条都蔓延出去,通往黑隧的不知处。

而每一条路看来都十分幽寂,在空旷的黑洞中,居然让人心头无端的生出许多凉意。

“方才那酬月窟的四大护法一人走了一条路,到现在还没出来,可见这里面必有什么古怪才是。”

“酬月窟?你是说最近在南疆之地,强势崛起,将无数南疆毒蛊教派联合起来,成就了属于自己的无上大教的酬月窟吗?”

“可不是,据说那新任教主唤为浣一,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妖女,其座下四大护法,武功高强,且一手毒术出神入化,只在那浣一妖女之下。”

“呲——这样说来,我前段时间听说那焰水城廓的圣子迟子悉在遇到那酬月窟的浣一妖女时,因为出言不逊,被那四大护法其中之一削掉了一条胳膊,被勒令不准再长出来。”

“武者达到了轮回境,想削骨重生,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那焰水城廓中的太上长老怎么可能会将那什么酬月窟放在眼里?”

“他们不放在眼里,自然是医了,可是那四大护法不准那迟子悉的手臂再长出来,那太上长老无论使出了什么法子,居然真的奈何不得,这可奇了怪了。”

“难道?是那不为人知

的巫蛊之术在起作用?”

“谁知道呢?”

…………

王浩在这儿听了半天算是明白了,那最先进去的,看来就是那酬月窟中的人,想必这里也是那酬月窟的人最先发现,而根据这些人的言辞之中可见那酬月窟的一伙人行事倒是颇为乖张。

王浩揣测一番,当即也准备进去看一看,却这时一道挑衅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王浩转身一看,只见一个沙弥一脸戾气,手执禅杖,眼冒凶光,看着自己,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庞池岑?!”

“呵呵,王浩,想不到多年未见,你居然还能将我庞池岑认出来,可惜我庞池岑现在早已今非昔比,乃是大光明境座下,三十三尊观音像之一,法号秉作,那惭柑雪寺的灵均菩萨败在你手里,我看也不过是你太过狡猾,今日既然我秉作观音再次遇见你,焉能让你逃脱?!”

时隔数年,再在这玉京琼楼遇见庞池岑,王浩不可谓不意外,却见那庞池岑对着王浩诡异一笑,忽然转换了一副面孔对着王浩,王浩看到那面孔一惊:这是——

“想不到吧,你所遇见的青年剑客阙明柿,在那焱餍荆州所遇见的阙明柿,也是我庞池岑所化,不过是受了菩萨所托,看你王浩究竟成长到何种地步,没想到你居然成长的如此之快,多亏了我所化之人阙明柿的如实报告,你王浩才从那惭柑雪寺的玄字必杀榜上,上升到了地字必杀榜,王浩,说来你还得好好的谢谢我。”

原来是他?!

一时间王浩看着庞池岑,心中有了一丝狠意:像那大光明境的狗,总是三番两次前来纠缠自己,若是不杀,日后难免要为自己带来更大的祸患,此次遇见这庞池岑……

庞池岑敏锐的捕捉到了王浩眼中的杀气,哈哈大笑“王浩,你时隔多年还未将本尊解决,本尊现在已经是秉作观音,而你,还依旧是一个被那诸天圣地追的到处乱窜的散修,多年来不曾有任何长进,现在我杀你,亦是易如反掌!”

“王浩,拿命来!!”

但见那庞池岑大喝一声,手中禅杖熠熠闪光,朝着王浩扑打而来,王浩早已拿出桂溪凭风刀横档在胸前,庞池岑见此鄙夷一笑“这把刀倒是好刀,也不知你王浩配得上还是配不上!!”

“《元阴摄神法》!”

只听那庞池岑呼喊一声,忽然从他的禅杖中,突现许多死者的魂魄,且这些魂魄青面獠牙,看起来十分可怖,王浩刚欲一刀

斩断,却那些魂魄显现出来,居然是荆渺渺、殷眷、伯生妍……之人的魂魄。

“你做了什么?!”

王浩脸色铁青,庞池岑哈哈大笑“王浩,你在乎这些人是吗?你在乎这些人的死活,那你还不乖乖束手就擒,这些人的魂魄已经为我炼制成了尸魂,成为了我秉作实力的一部分,王浩,怎么样,曾经你的朋友现在成为威胁你的敌人,你还能笑得出来吗?!”

王浩极为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切的发生,深感不可置信,却那庞池岑继续道“当然,这些尸魂,你也可以一举杀了,但是这可是她们在这世间的最后一缕魂魄,如果你真的将她们灭了,她们无法入轮回,只能世世代代为我秉作所操控了,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殷眷、伯生妍、金元宝……一张张青面獠牙的脸,原本可怖的厉鬼,现在王浩心中只剩下了怜悯,王浩双眼通红,“是你吗?是你杀了他们吗?”

庞池岑诡秘一笑“本座才不屑去干如此低端之事,这些事情,自有我们大光明境的手下为我们去操劳,本座坐享其成,看你王浩痛苦的脸,岂不快哉?!”

话音刚落,那十几道厉鬼从四面八方朝着王浩扑咬而来,王浩刚想召唤出琉璃浸火将这些厉鬼烧个精光,却无奈看着这些曾经最熟悉的人的脸,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深深的看了那庞池岑一眼,王浩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十条路最末端的那条路,一股脑冲了进去。

看着王浩离开,庞池岑面色闪过一丝不屑“不想伤害这些东西,居然选择了不战先怯,王浩,你真是越来越没种了。”

抚摸着立在自己一边温顺乖觉的厉鬼,庞池岑展现出一丝莫名的笑意“多亏了那任劳任怨的秋墟洞天啊,为大光明境立下了汗马功劳,可若此此次也捉不到王浩,那秋墟洞天,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当王浩一股脑扎进那漆黑的道路时才发现道路两边尽是许多大大小小的迷雾:阵法?!

心中百转千回,那道路的尽头,是一个装饰精美的房间,王浩推开门,但见那房间内一片狼藉,空空如也,许多原本能看得见的陈设一扫而空,地上尽是扫荡之后留下的痕迹。

这里已经别人捷足先登了。

却这时,王浩刚退出来,便看到在自己身后又是一个巨大的黑洞,而黑洞中还是往外延伸出了十条道路。

王浩心神一凛,再次循着那十条道路的最末端一条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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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二章 并巳、昭寿

“《葬海剑抄》、《小天星掌法》、《达寂水镜》、《阿赖耶识心经》,哇哦,徒弟,我们发大财了,这里每一本功法、武技、秘术、身法,都是地阶顶尖的好货,拿出去随意卖了便是天价,我们重振踇隅关指日可待了!!”

叱干袂手里拿着四本秘典,散开在手里,感慨一声,又将四本秘典捂在怀中,笑的狡诈。

陆流松在一旁见到了如此多的好东西,亦是有些忍不住。

在其左右,许多箱子散落一地,其中还夹杂着几颗灵魄石滚来滚去,显然值钱的东西,已经被这叱干袂扫荡一空了。

“师傅,我们进来的这个房间好像还没人进来,既然我们是第一个进来的,拿到好东西我们就赶紧走吧,如果后面再有人进来,见到我们在这里黑吃黑的话,我们的一切努力岂不就白费了。”

叱干袂一听顿觉有理“好徒弟,还是你想的周到,我们先撤,否——”

“哈哈,说的不错,找到了好东西还留在这里笑的这么大声,果然是送上门来的蠢货!”从第十条路的尽头,走进一个两个沙弥,只见那两个沙弥长相凶残,形容粗犷,不似佛门中人,却又偏偏是那佛门中人。

“在下昭寿尊者。”

“在下并巳尊者。”

两个和尚大大咧咧的低头给叱干袂与陆流松行了一个礼,却抬头之时,眼中已布满凶残之色,毫无怜悯之心,笑的猖狂“自报家门已了,两位识相的话,就将所得之物交出来,权当是今日遇见我们两个化缘所赠,否则——”

叱干袂第一时间躲在陆流松身后,陆流松眉头一皱“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怎可拦路抢劫?你们如此这般,岂不是给佛门丢脸?!”

昭寿、并巳互视一眼,张狂哈哈大笑“我们二人本是如此,你若乖乖交出东西来,我们便会慈悲为怀,放你一条生路,若是你不听话,那我们的慈悲,可就没有了。”

昭寿笑嘻嘻道“此次出来,本是听从昙吾尊者的命令来这玉京琼楼追杀王浩,既然顺路也能揩点油水,当然极好

,只是还是不能破坏形象,否则难免要听他唠叨,那就不慈悲为怀,直接杀了,也省的跟你们多费唇舌了。”

“并巳,动手!”

两人看着叱干袂与陆流松,眼中杀意腾腾,两人都是初入轮回境的武者,那陆流松与叱干袂不过穿天境,如何敌得过?

但见那叱干袂手中的《葬海剑抄》、《小天星掌法》、《达寂水镜》、《阿赖耶识心经》一瞬时全数倒飞向并巳昭寿,昭寿将《葬海剑抄》、《小天星掌法》、《达寂水镜》扔到一边,拿起那《阿赖耶识心经》在手上抖了抖,吹了口气,将那《阿赖耶识心经》书页上的灰尘掸了掸,翻开细细看了几页。

“这《阿赖耶识心经》倒也是本不俗的功法,回去倒是可以研究一番。”

将那《阿赖耶识心经》收起来,昭寿对并巳道“既然这两个蝼蚁为我们寻来这功法,劳苦功高,也算是可怜了,那就给他们俩留个全尸吧,将魂魄抽离出来,丢给秉作,本尊瞧着最近他的《元阴摄神法》练得也算小有突破。”

“说的有理。”

那叱干袂与陆流松的生死已经在昭寿与并巳的谈笑之中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登时叱干袂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徒弟,徒弟,这可咋办啊?”

陆流松脸上露出毅然决然,背水一战之坚定不决。

“师傅放心,徒儿定会护你周全,那踇隅关的重建工作,就全权落在师傅的肩膀上了。”

“徒弟放心,你若是英勇就义,师傅定会在那踇隅关重建之日,给你树立丰碑,让你彪炳我踇隅关的史册!!”

“既然你们两个商量好了,那就上路吧!”

昭寿与并巳齐喝一声,就欲将两人一起捏死,忽然在昭寿、并巳的身后飞来一把长刀,“哗哗”而过,挟裹着一种无声的大势,将昭寿、并巳的动作打断,使之一震,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刀道?!”

两人眼中齐齐显现出一丝震惊:许久不出世,不想这外界藏龙卧虎,居然出了一个领悟了刀

道的天才?

王浩从黑暗中走出,将又再次再空中绕了一圈返回自己手中的桂溪凭风刀横在眼前,垂下的头缓缓抬起,乌发无风而动,眼中锐利不减。

“你们要杀我师傅,得先过我王浩这关。”

并巳与昭寿大惊,他们两个在大光明境自然看过王浩的画像,不想居然今日在这里就看见了王浩。

“好徒弟,不枉师傅没白疼你!”叱干袂激动的“哇哇”乱叫,欲要挣脱陆流松的束缚,直直朝着王浩冲来,也幸亏陆流松抵挡住他,因为这外面还有两个虎视眈眈的秃驴。

“你们大光明境,不是在找我吗?抓无辜的人作甚么?”

昭寿深深的呼了口气“好小子,知道有人要杀你,居然还敢送上门来,看来你的胆子,果然如那秉作观音所言,大的厉害。”

“那秉作秃驴与你们蛇鼠一窝,沆瀣一气,现在我王浩就在此地,你敢动手吗?”

并巳、昭寿被一个毛头小子,且还是被写在地字必杀榜上之人如此挑衅,脸上掠过一丝怒气,“动手!”

却王浩大喝一声“仙人换影!”

两人拍出的金光一掌,只是打中了王浩的残影,而真正的王浩早已跑掉。

“追!”

眼见那并巳、昭寿缓缓消失,陆流松总算如蒙大赦般的喘了口气“师傅,咱走吧,那王浩以自己救了咱们,咱们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

“说得对,徒弟,快走。”

两人正欲搀扶着离去,又听到一声魔鬼般的声音“想走?走得了吗?得罪了大光明境还想走?将我们秋墟洞天置于何地?”

叱干袂吓得一屁股坐回地上,口中喃喃:完了完了,刚翻过了几座山,又越过了几条河,妖魔鬼怪怎么他就这么多。

陆流松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缓的“那大光明境与你神挽弓有什么干系?我们师徒二人又不曾得罪于你神挽弓?!”

神挽弓一步步从阴影中踏步而出,眉眼之间,阴戾之色不减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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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四章 酬月窟

“识相的,将那一箱天阶初级灵魄石放下,方才你们搬的那些垃圾,本教主权当看不见,可这箱灵魄石,你们若是不给本尊放下,可就休怪本教主无情了!”

正在不断搬运珍宝的神挽弓左右与神挽弓齐齐向后看来,叱干袂与陆流松也转头一看,只见一个姿容妖艳的女子,嘴边噙着几分嘲讽之色看向这边。

那女子满头乌发分为两边,左右各垂下一缕掸至胸前,耳畔上方低低的簪成两个倭堕髻,缀着两朵娇艳海棠花,更有几根彩玉长簪欲显妖娆辉耀。

眉间一点红花钿,双眼勾魄斜飞眉,猩红嘴角樱桃煨。脖颈上的鎏金长命锁,和胸前几乎包裹不住的裹乳宫装,欲穿还脱。胸腰之间夸张的比例,更让人垂涎欲滴,一双柔荑环着金钏玉镯,更突十指纤纤,如霜肤色。

裹身宫装上大团牡丹簇簇开放,拖曳在后,光溜溜的瓢色小足上系着一颗铃铛,每当那铃铛“玎珰”作响,便好似夺人魂魄的地狱钟声在耳边唤你梦回天光。

而当其脚步款款向你走来,便似乎有无数的蝴蝶在其香肩之上起舞飞翔。却有心人分别便会知道,这哪里是什么蝴蝶,而是这妖女所豢养的夺命虫蛊!

叱干袂看到这女子忍不住“啧”了一声,暗暗的想:现在自己算是知道,尽管是那阅女无数的焰水城廓圣子迟子悉,为何也在见到这酬月窟圣女的时候有所冒犯了,这女人简直是那勾魂夺魄的妖精,是个正常的男人,何人能把持的住?何况那迟子悉还自诩风流?

神挽弓看到这女子的时候立即升起防备之色,旁人或许不知,自己可是知道的,这酬月窟的教主狠辣无情,那迟子悉好歹也是焰水城廓的圣子,居然说废就废,好似一点也不将那焰水城廓放在心上,丝毫不顾忌焰水城廓对自己的报复一般,此女的手段可见一般。

“这是我秋墟洞天先发现的地方,与浣一教主你有什么干系?”

浣一淡淡一笑,笑容之间,欲显勾魂夺魄“你说是你先发现的?那你可知,这片天地的开启,究竟是何人开启?若非我们酬月窟,你们这些后来者,还能受这嗟来之食吗?”

话音一落,其猩红宫装无风自扬,卷起一阵好风光,此时在其肩上的无数色彩斑斓的蝴蝶似乎有躁动趋势,开始“嗡嗡”摇着翅膀,“嗡”鸣不已。

而在其身后,突然升起四种滔天气势,却见四人形容各异,却齐齐站在了浣一身后。

左侧男子身着玄白立领军装,儒雅十分,风度翩翩,却其手中握着的纸扇上绘着各色斑斓的昆虫,其一身雪白,连发丝也尽是白,唯独这一点斑斓色,愈发显得诡异莫测。

欹侧男子凤眼长眯,眉目微弯,看似慵懒无害,实则暗藏杀机。紫色大氅包黑衣劲装,长身玉立,似站非站着大量着在场

所有人。

再侧一人,温和小心,眉间一根白条发带蜿蜒至脑后,水墨色青衣长立,恭谨有度,见人便有几分好感,含笑不语。

最左边看似一个小童,骑着一只似龙非龙,似牛飞牛的擦星铜夔,那擦星铜夔不过涅生境初期,却其脖颈之间毛发旺盛又潇洒,好似洗了护发素,每当其甩头之时,柔顺飘逸的毛发都是一大吸睛视线。坐在那擦星铜夔之上的青年大童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向周围,人畜无害,却无人知其心狠手辣,深藏不露。

酬月窟的四大护法:仙千席、虞沉栖、子车稀、仰勍篱!

见到这四人,神挽弓呼吸狠狠一顿:相传那南疆数千大教未合二为一之前,有四大教风头最甚,其教主也分别唤为仙千席、虞沉栖、子车稀、仰勍篱,莫非昔日的四大教教主,现在被一个女人收服,甘愿成为了这后起之秀,酬月窟的护法而低人一等吗?

审慎的看着浣一教主,神挽弓心里无数念头百转千回,却到底无法拿出一个真正的主意。

他秋墟洞天不怕任何人,但是有些势力,是惹不得的,向来从前那百家青州最为有利的中心地势,皆为那些圣地占据,水木清华的远山高地,才轮得到世家其次霸之。

而百家青州实在是太大太大,分裂出去的八州,加起来连百家青州的万分之一都没有,那些天高皇帝远的偏远之地,要么为一些不知名的大小势力分割,要么就是什么说不上名字,却雄踞一方的土地主霸占。

除了水域、沙漠、沼泽、天堑,山崖、深渊、险地、绝壁……依旧有大片大片的土地,这些土地之中,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南疆一派。

南疆一派说来历史悠久,甚至还可能与那栖云观的丹宗一族扯得上关系。

传言栖云观丹宗一族某位太上长老在丹宗一脉失佚他地,自己又无力回天,丹宗至宝琉璃浸火与素色九霄鼎也没有消息,只能远走他乡,在南疆一带踽踽独行,想找到可以重振丹宗的方法,却这一呆,就呆了一万年。

在这一万年中,那些蛮荒之族的人因为这太上长老的到来,生死疾病有了极大的宽慰,那位长老便教给了他们丹道之中的养蛊之术,最初只是希望他们用来治病救人,没想到后来这位太上长老龙驭殡天,剩下的部落中人为了争夺谁能再次担任精神领袖这个职位,开始了几个纪元的相争。

这几个纪元中,许多部族在原本的蛊术上剑走偏锋,因此有了巫蛊、毒蛊、种蛊、融蛊……多种衍化,因此形成了南疆大大小小的巫蛊之术的流传,渐渐的,无数部族开始开创山门,广收弟子,各派之间明争暗斗,也不纯再是为了争当精神领袖,而是成为了相互之间的门派利益的纠纷摩擦,形成了“南疆十万八千里,无人可堪第一名”的局面。

能在这无数门派、势力、族群、部落……中形成气候的,据说只有四家,这四家的出现,都在这一个纪元,经过了无数纪元的融合,南疆的蛊术在这个纪元中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发扬与创新,并在这一个纪元中分出了高下。

这四家的教主,便唤为仙千席、虞沉栖、子车稀与仰勍篱,据说其中一人,乃是传说中能承载千蛊万虫于体内,只需一个念头便能夺人性命的厄难毒体,其形影不离的擦星铜夔,便是标志。

这个人来历很是神秘,说是从焱餍荆州而来,但是众口相传,谁也不信那一个念头就能夺人性命的厄难毒体居然是来自那一个弹丸之地。

因此还有一种说法,说是那厄难毒体,其实就是那之前龙驭殡天的那位太上长老的遗腹子,其苦心孤诣留下蛊术,便是为了让多年之后的这位后人,一统南疆,开创一个崭新的局面,让南疆重新俯拾起昔日栖云观的荣光,发动全数南疆之力,寻找到昔日栖云观流落在外的两件至宝——琉璃浸火与素色九霄鼎。

而这种说法众说纷纭,看似可信度比较大,但是也从来没被证实过,却此刻即便是这样的人,也成为了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的护法,着实令听到的无数武者大跌眼镜。

昔日威名赫赫的四大教主,一朝成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的护法,若非是这女子实在实力惊人,令这些教主心服口服,要么就是——

叱干袂视线流转在这些忽然冒出来的人身上看来看去,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想到这一点时,叱干袂的嘴角扬起一丝**的笑容,心里却暗暗道:若是如此,他也愿意不当什么狗屁教主,乖乖当个护法,简直是爽歪歪。

神挽弓看到那擦星铜夔时,视线一凝,再对那浣一说话时,言语之中已经有了几分客气“虽说传言这里的确是酬月窟所发现,但是这里的宝物,却是见者有份,想必阁下也已经收获了这里的大部分宝物,那么本世子只是拿了一些,教主也不必介怀。”

浣一莲步款款“本教主当然介怀,本教主不仅介怀,还希望你赶紧让你的手下将东西吞下多少,便吐出来多少,否则——”

一丝寒意从空中升起“休怪本教主无情!”

神挽弓吸了口气,“呵呵”一笑“阁下好大的口气,诚然那酬月窟为后起之秀,却也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户,我秋墟洞天乃是世家所在,难道会怕你不成?!若本世子给足了教主颜面,教主还要屡屡相逼,那——”

“那你要如何?”

浣一忽然脸上的妩媚之色顿消,一股戾气萦绕不歇,杀气腾腾的看着神挽弓,神挽弓左右立即上前,护住神挽弓。

“大胆!”

神挽弓道“那结果,可就不是教主能承担的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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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第八百四十五章 浣一妖女

“你好大的口气,也好大的够胆!”

仙千席脸色一冷,连带着虞沉栖凤眸一眯,看向那神挽弓时已是杀气腾腾。

浣一不经意的扫向叱干袂与陆流松,叱干袂正看着浣一流了一地的口水,老脸上已尽显痴迷之色,陆流松耻于与他为伍,却奈何那叱干袂的口水还是留在了自己的衣袍上。

浣一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自然的无奈,却冷冷的“除了那两个被捆起来的,剩下的,杀光!”

神挽弓听到这句话,顿时瞳孔一缩:与人对阵,虽然叫嚣不已,话虽如此,但这并不代表那酬月窟是泥捏的,如果那酬月窟当真如此,又怎么可能将那南疆数万部族联合成一处?

当即心头一颤,却硬撑着道“汝敢?!”

浣一身形缓缓消失在黑暗之中,仰勍篱与子车稀也随之消失。

看着仙千席与虞沉栖鄙夷的目光,神挽弓强撑道“汝敢?”

“你惹了教主生气,还敢口出狂言?这样的话,死一万次都不够,看来砍了那迟子悉一条手臂,还没有惊醒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人,那不知杀了一个世子,能否让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渣渣幡然悔悟呢?”

“仙千席,跟他废什么话?直接杀了,取其首级交给教主,教主见了,定然心情舒畅,抑郁之意一扫而空!”

“有理,神挽弓,你威名在外,无人敢掠你锋芒,那今日,便我们先来讨教!”

许久之后——

随着那巨大的声响缓缓平静,叱干袂与陆流松看着眼前横七倒八的尸首,那神挽弓的一截小拇指落在叱干袂的脚前,而主要参战人员已经消失不见了。

叱干袂与陆流松看向对方,狠狠咽了口口水“就这样?他们不杀我们吗?”

陆流松连忙一蹦一跳往远处走去,一边挣脱枷锁“趁现在还不赶紧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难道要再等那些妖女狠人杀回来吗?”

“说得对!”叱干袂连忙跟上去,因为双手双脚被捆,因此也一蹦一跳,连忙道“徒弟,你等等我——”

黑暗中——

浣一背对着回来的仙千席与虞沉栖“事情完成了吗?”

仙千席抿唇看了一下子车稀与仰勍篱,拿出一方白色的帕子,那帕子中露出一截小指关节,断面处还有黑气缠绕,“滋滋”作响,好似一直在腐蚀断面的愈合,这也就

说明,被砍断的这人的小指情况,也与这一截断指如出一辙,无法复原了。

“没想到,那神挽弓居然是——我与虞护法还是失算了。”

浣一看不出表情起伏,背影似乎有些落寞“还是没能杀了他。”

“教主不必伤心,现在所有人都被困在这玉京琼楼中,只要教主有令,我与虞护法二人一定立即诛杀此人,只是需要绸缪。否则下次那神挽弓还是会以同样的手段逃走,功亏一篑。”

“罢了罢了,即使如此,想必那神挽弓经过此次,心里也有了戒备,再想捉他,恐怕不易,你们二人此次伤了他,他必定对你们二人心有怨恨,说不定下次便会主动送上门来,也无需诱饵了。”

“教主英明!”

四人齐齐下跪,又听浣一道“那两人走了吗?”

“走了,事发之后,第一时间逃走了。”

浣一微微一笑“他们倒是精明。”

虞沉栖与仙千席互视一眼,抬头道“教主,那焰水城廓与秋墟洞天明显都是一丘之貉,那迟子悉也是该死之人,教主有令,此二人一并诛杀!”

“此事不急。”

浣一好似沉思,良久道“现在,我需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情。”

“教主有命,莫敢不从。”

“帮我去查一个人的底细。”浣一看向虚无之处,好似缓缓浮现上一张人的脸,对着身后道“去查他,秋墟洞天圣主,神浊坠!”

入口处——

叱干袂与陆流松连爬带逃,总算来到了一处许多武者聚集之处,似乎在开什么宝藏,见到大多数武者在此群聚,砰砰直跳的心总算吃了一颗定心丸,连忙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吓我我了。”

叱干袂还没缓过劲来,瘫软在地,良久没有直起身,对着陆流松道“徒弟,咱们这次是走了大运,正好赶上两军交战,我们逮了这空隙才逃过一劫,不然早就被剁成肉馅了。”

“师傅,要我说,下次咱们还是被往那人多的地方凑热闹了,你看你上次凑个热闹,差点被那什么琵琶青冢的公仪衔月逮住,若非是王浩,就是九死一生,之前又是被两个秃驴逮住,差点没送了命,现在又被什么神挽弓捉住,又是一顿揉捏。要不是正好赶上两方掐起来,小命都丢了。你说我们运气这么差,怎么到哪哪儿倒霉?”

叱干袂缓了口气,叉

着腰道“你别急,等咱们回去,师傅别的不做,先去那庙里求个签,再改个命,我怀疑有人在害我。”

陆流松翻了个白眼“师傅,这次就是和尚准备杀我们,你去那和尚庙里还求签?你求签你准备说什么?”

叱干袂一怔“是哦,那就去道观里请道士算个命,测个字吧。”

两人说说闹闹,前方也是人声鼎沸,刚刚好了伤疤忘了疼,记吃不记打的好奇心又蠢蠢欲动,跑到前方看热闹,哪儿人多往哪儿挤了进去。

“你让为父失望了。”

神挽弓单膝跪地,一手捂着另一只胳膊道“父亲,孩儿惭愧。”

神浊坠背对着神挽弓“那酬月窟的妖女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可你不该与她手下的两大护法,连一个回合都没有撑过便败下阵来,殊不知,除了我们秋墟洞天的脸面,还有一项任务,由不得你在此关键受伤!”

神挽弓更加惭愧“请父亲责罚!”

神浊坠回头看了一眼神挽弓,微微叹气“罢了,此番好在那并巳、昭寿尊者与秉作观音也来了,为父与你的担子也大大减小了不少,若非如此,你在这关键受伤,最后便无法再助为父一臂之力了。”

扶起神挽弓,拉过神挽弓受伤的手臂与手指,欲要为其恢复,却忽然,一种吞噬之意,将神浊坠的力量几乎全部吞噬殆尽,使得神浊坠大吃一惊,连连后退。

看着神挽弓受伤之处的黑雾缭绕,好似蛆虫蠕动,却又没有实体,只是黑气缠绕,神浊坠面上闪过震惊之色“这——这——”抬头看向神挽弓,见其也有震惊之意道“这是?”

神挽弓深吸一口气“父亲,还记得,那南疆之地的起源,究竟是为何吗?”

神浊坠瞳孔一缩“你是说?”

“看来,敌首亡我大光明境之心,始终不死,我们父子既为马前卒,便一刻也不能懈怠,否则一旦不留心,便会给人以可乘之机。”

“那你这伤——”

神挽弓不在意的“那迟子悉断了一臂,其所受伤势,不比孩儿小,虽他不能断臂重生,但到底也是遏制住了,至于这遏制住的法子,虽然残忍,但是也是就地取材之事,父亲何须介怀?”

神浊坠了然的,神挽弓却面皮闪过一丝恨意“至于那浣一妖女,指使手下,断我一指,我神挽弓定然不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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