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江蓠白芷) - xp1024.com
《冷(江蓠白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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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是个不太正常的女生,从12岁半第一次来月经起,我身体内的欲望似乎就已经苏醒了,我在等待成为女人。我想是因为我太寂寞。

我12岁起就明白了何为自慰,只是没有尝试用手指入,只是习惯指腹与私处的接触。我想是因为家里没有人会管我。

我的父亲是个成功的生意人,并且重视家庭,虽然他忙碌到不太有机会实现他的诺言。

我的母亲是他第二任妻子,她之前似乎是我大哥二哥的家教。她很温柔,并且似乎惟恐被说成是个刻薄的后妈,对大哥二哥真的要比我好,我想要是我是男孩子,可能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母亲不会做出危及她疼爱的两个继子的事情的。

我大哥楚风,承袭了他的意大利母亲的优点,高大,五官英挺,眼睛是深蓝色的,嘴唇很丰润,可是他常年在外,我与他的感情,不如与我二哥广云的。

二哥此生最大的遗憾,可能就是没有遗传到母亲蔚蓝如亚得里亚海的瞳色,虽然他的眼睛比大哥还要蓝,他比大哥更高大。但是他与他亲生母亲相处的时间,却永远也比不上大哥。所以,我想,他一定是有些嫉妒大哥的。所以他那么努力,试图使自己在父亲心中的评价高过大哥——虽然真的非常困难。

而我,霍湘灵,大约就是世人眼中所谓的平庸人士。但其实我不这么觉得,一个家庭里不可能满门英,那样这个家庭其实太过脆弱了。所以我适时呈现出一个弱者的样子,让这个五口之家的四位英人士通过关注我,来关注这个家庭。虽然在我满15岁之后,我已经深切地明白我的做法是何其的幼稚可笑。

因为父亲低调的作风,我从未显露自己所谓的身家,并且也不觉得自己是何其有钱,因为父母也好,两个哥哥也好,似乎也从来不愿意让我涉足其中。

只是满15岁以后,我爱上了夜。那似乎在引领我,走回正常的轨道。

1H

霍楚风睁开眼睛,习惯向窗外看去,天空是弥漫的微红色。那柔和而不令人目眩的颜色映照在他深蓝到近乎黑色的眼里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变化,使得他的瞳眸仿佛要燃烧起来。他坐起来,放空思维,闭目呆了一会,等到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那里面已经是锋锐的光芒了。

洗漱完毕,他下了楼,他的父亲尚在美国与旧友约会,二弟在住校,妹妹似乎还没有起床,此时楼下,应该只有他那位勤奋的继母在用餐。事实与他想的是一样的,他的继母阮凝之以女强人的装束与姿态在主座坐着,手中是一本最新的商业杂志,封面是阮凝之和他。

见他下了楼,阮凝之露出与她姿态不相符的灿烂笑容:“楚风,阿姨给你们熬了粥,你先喝,等会时间到了就去叫灵灵起床。我今天有急事,要先走了。”

“好的,阿姨慢走,开车要慢点。”霍楚风回应,但有点僵硬。

阮凝之似乎已经对此习以为常,只是微微一笑,便离开了。

霍氏在目前的掌权人霍照熙已经年近60岁,很多人等着看其长子霍楚风和第二任妻子阮凝之之间的争斗。但是阮凝之似乎全无此意,依然十分潇洒稳健地把持着霍氏旗下最庞大的一只投资基金,坐视已经27岁的霍楚风爬上集团第一副主席的位置。

霍楚风看着泛着热气的粥,冷冷一笑,看了看时钟,发现已经到了妹妹霍湘灵上课的时间,于是随意地搁下碗,去敲她的门。

霍家一向主张简朴,一家人平时多住在城中的某高层小区中,家务事自己动手,因而这一天正逢霍家仅有的一位佣人张嫂生病住院几天,家里也只是请了位钟点工。

霍楚风敲了几次门,等了很久,都没见妹妹有什么动静,耐心告罄的他索开了门。

那一刹那,他误以为自己见到了沉睡着的真正的天使,他的意大利母亲所钟爱的床前故事中最圣洁美丽的存在。

他才刚满16岁的妹妹,正侧身躺在白色埃及棉中沉睡。黑色如同绸缎的长发铺在床上,黑而微浓的眉毛半翘着,漂亮的深黑色眼睛合着,只有睫毛依然纤长,鼻子不是他这样的立体,而是有些俏皮的微塌,淡粉的嘴唇微微嘟起,仿佛是在等待谁的亲吻。

她身上的白色棉布短袖下摆已经因为睡姿被卷到了部以下,露出线条诱人的腰身和白到晶莹剔透的皮肤。下身的白色内裤已经半褪,露出一部分私密处的体毛,黑而微卷。

霍楚风的呼吸骤然加重,但是梦中的少女仍然没有清醒的迹象,仍然抱着薄被继续她的睡眠。

他惊讶地看到侧卧的少女将双脚搁置在被子的两侧,以双腿间的私密揉按着棉被,一只手无意识地拉开有些紧的棉布短袖,覆盖住自己的左,用手微微地掐住。少女似乎是沉浸于激情的美梦,口中喃喃低叫着一个他不熟悉的名字:“夜……恩……夜……”

这一刻霍楚风感觉全身的血都在叫嚣着涌向他下身的昂扬,使之几乎要挣破西装裤的限制。他下意识地按上了门锁。

少女仍然没有清醒,似乎是觉得热了,她拉起了自己的短袖,让形状优美的房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她兄长灼热的视线里。

那还是属于少女的房,并不硕大丰满,晶莹的白和顶端的粉红还有空气中微微飘散的香味,在在都使男子的毛孔鼓噪。他审视之余,发现少女并没有醒来的迹象,于是他靠着墙,对着他熟睡的妹妹,开始了自渎。

15岁开始懂得自渎,自己对自己欲望的掌控自然要胜过那些只在一起几次的女人。也经常和那些经验丰富的女人在一起,她们懂得爱的技巧,能够让他得到更多的欢愉。对于这样对妹妹,没有什么罪恶感,只是觉得惊讶,一个还没有发育成熟的小女孩,就这样轻易地勾起了他的欲望。

他从内裤中掏出已经肿胀到紫红的昂扬,抹去顶端的半透明体,拇指在顶端缓缓旋转,随后以手包住,对着妹妹近乎赤裸的身体快速地摩擦着,直到热的出。

他沉默了一会,抽出身边的纸巾盒的纸快速地擦拭了一下便站好。闻到空气中有些浓烈的味道,他微微皱眉,便推开了窗户。新鲜空气灌进,这里的视野也很好,周围没有这么高的建筑,远处便是本城的名山。

风使他的欲望微微冷却,然而所有努力却在转身的刹那不翼而飞。那晶莹的人儿将身体摊成了大字型,原本毫不优雅的姿态,却在她裸露的双和微湿的底裤之下让人忽略殆尽。

霍楚风摇头低笑了一声,随后对着妹妹低声道:“我的灵灵,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

他关上窗,扯下自己的领带将它缚上自己妹妹娇嫩纤细的手腕。少女只是感到不适,但仍未被惊醒。

少女微嘟的嘴唇最先得到男人的眷顾,他轻轻地吻着她的双唇,灵活的舌趁着少女微张嘴巴的时候迅速地滑入,刷添着她的口腔,少女的小舌慢慢也有了反应,热情地回应着他,她的嘴角糜地流出银线。

她袒露的部也得到了男人的爱抚,他伸手触及她的左,那幼嫩酥软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修长的手指在房上留下红痕,男人邪佞地以拇指揉按粉色顶端,随后他的嘴唇覆上了少女的右,那温热的感觉使少女不适地扭动了下身体。

鼻端萦绕的甜蜜的香味使他的下体再度肿胀,他不得不解开衬衫扣子,拉开西裤拉练,使身体得到解放。而失去了温热口腔和微厚手掌爱抚的少女,也不舒服地再度扭动起身体,只是她仍然没有清醒。

男人低笑了两声,再度宠爱她的,只是左手不安分地移动到她的双腿间,感受到她渗出内裤的湿意,不坏好意地隔着内裤揉捻她的花瓣。

部与腿间的刺激使她微微呻吟起来:“啊……夜……”

霍楚风再度听到这个字,使他的心情非常不好,他嗜血地笑了,右手离开她的左,将她的内裤剥离。少女最隐秘的部分袒露在男人面前,他的眼睛蒙上了浓厚的欲望。

少女腿间的毛发黑而微密,微微沾染了儿里流淌出的汁,他饶有兴致地拨开毛发,看到正微微开合的***,那形状优美的花瓣和窄小的儿周围环绕的味道,使得他立刻脱下衣服,赤身挤入她腿间。

他一只手爱抚着少女的房,另一只手便环绕***的周围尤其是入口处揉捻,直到***湿到足够容忍他手指的进入。他将最长的中指伸入她的甬道,感受里面润滑而湿热的紧窒,然而少女的***似乎连他的中指都承受不了,频频地挤压着他的中指,希望让这个异物离开。

男人立即联想到如果是他的肿胀在内部,会是怎样的销魂。于是他抽出手指,俯下身,以嘴唇替代。那因为手指被抽出而略显空虚的口热情地接待了他,任由的他灵敏的舌长驱直入,随后他缓缓地抽动了起来,少女下意识地将下身凑近他。甘甜的蜜汁不断地滑向他,少女动情的征兆令他无比愉悦。

再度以手指代替唇舌,不过变成了中指与食指,两指灵活地在少女内勾转,带出她体内的热情。

少女似乎是以为自己在梦中与心仪的人欢爱,回应得格外热烈。霍楚风见状,毫不犹豫地吻上她,然后以肿胀的昂扬顶开她的花瓣,残忍地毫不犹豫地刺入。

2H

我从第一次看到夜起,就幻想与他做爱。

事实上他并没有十分出色如我大哥、二哥的体格,他只有中上的个子,典型的江南男子的样子:脸并不是棱角分明的,线条柔和,皮肤苍白,而且有着浅淡的书卷气,周身散发着懒洋洋的味道。

我第一次看到他,是在学校的顶楼上,当时我正在考虑如何从狡诈的哥哥们那里获得每个月多200块的零用钱。

可能是考虑的位置不太好——太靠近边缘了,看上去像是随时准备跳楼的轻生少女。

这个时候我忽然被背后的人了拉回来,他就是夜。我正懊恼他打乱我的思绪,他忽然迎面就吻了我,虽然只是嘴唇上的轻轻碰触,但是觉得被侵犯了的我还是依照本能打了他一个巴掌。

他倒也不躲,还微笑:“你现在不想跳了吧?”

我愣住,不由好笑:“你神经啊!”

“听说人郁闷的时候可以通过打骂吼叫舒缓情绪,你现在好多了吧?”

“不是啊,”我严肃地回答,“我只是走错方向了,其实我只是在考虑问题。”

他打了个呵欠:“是啊,那麻烦你下次在别的地方走错方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个适合睡午觉的地方,可不想因为有人跳楼而被封掉。”

“你没事那我继续睡去咯。”

那瞬间觉得眯眼打呵欠的他真的很可爱,短袖衫下苍白的皮肤和细致的锁骨让我感觉到他的吸引力。

望向他远走的背影,微突的蝴蝶骨,微弓的背,于是我大声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立刻转身做了个禁言的手势,轻声道:“拜托,这里是顶楼,不是校外,我可不想因为逃午休被抓。我么,叫白夜,就是那个白夜。”

我点头,朝他微笑:“我是霍湘灵,不是藿香很灵验,是霍照熙的霍,潇湘的湘,灵验的灵。”

“……”

他沉默半晌,强道:“真是别具一格的解释……藿香很灵验,哈哈哈……”

那其实真的只是我的一个小伎俩,如果遇到我不想让他忘记我的人,我就会先把自己的名字曲解,那样人就很难忘记我了。诶,谁要我实在太平凡,以至于扔进人堆找不回来呢。

之后顶楼就成了我们共用的午间活动场所。而我对他的感情,也越来越深。

这一天提前放学,因为没带雨伞,也知道家里人忙碌,要他们抽空来接我不太好,于是就发了短信拜托夜捎带我一程。

他的雨伞很大,够两个人肩并肩并且毫不暧昧地一起走。然而他身上清爽的薄荷香味,又让我蠢蠢欲动。

于是我就请他去家里坐坐。这个时候家人都不在,张嫂也在住院,钟点工应该已经离开。我想引诱他。

而他也如我愿地上楼了。白夜和我同年级,但我比一般人小1岁,所以他是17岁,而我才刚满16岁,完美的第一次年龄,不是吗?

为他冲了意大利带回来的咖啡,看着热气熏红他的脸。他发现了我的凝视,奇怪道:“你在干嘛?”

我微笑着凑近他:“我想……”

将嘴唇主动奉上,轻轻碾压他的嘴唇。

他逃开了:“你在开我玩笑?”

我挑眉:“有那么多玩笑可以开的说?我喜欢你才想亲你的诶,机会难得你不把握就算了。”

他忽然扳过我的脸,用力地看了仔细之后,将嘴唇贴上我的嘴,当我正准备张开嘴欢迎他的舌,他却突然跳开:“拜托,你别逼我在你家当野兽好不好!我还有事,明天学校里见。”

我笑看他慌不择路的样子,心想,他是答应了和我在一起的吧?

因为得到了他的吻所以晚上似乎有激动到失眠的趋势。他回应了我的感情,未来,我很愿意与他分享。

最后清醒地看到天色的时候,似乎已经快天亮了,我甘美地沉睡了。

睡梦中,我似乎又在与夜交缠。他温柔地爱抚着我,如同一个技巧纯熟的男人般,引导我在黑暗里,如同潮湿的花朵般在他身下绽放。

我甚至能够感觉到他如何亲吻我的嘴唇,夺去我的呼吸,爱抚我的部,甚至是坏心地揉按我的私处。

周身洋溢着温暖的感觉,仿佛是真的在被他珍爱一样,所以我情不自禁地回应了他,我想这并不是荡,这只是因为我爱他。

但是梦中的欢爱之后,不该是温暖的沉睡吗?为什么是这样难以忍受的疼痛呢?痛到连呼吸都觉得那么奢侈,仿佛不是梦境……而是真实的被破身的痛苦。

我奋力地挣扎,却发现手似乎脱离了我的控制,于是我强迫自己睁开眼睛,但这样的结果,却让我宁愿永生永世地失明。

我所尊敬崇拜的大哥,正仿佛在忍耐着什么般俯趴在我身上,而他的分身,正试图继续深入我的身体。

瞬间我的血似乎被凝固住了,让我无法动弹,只能以眼睛辐无比的恨意。

而这个明明与我有着血联系的男人,却心安理得地享用我的身体,我原本想与白夜共度的未来。

疼痛让我本能地流泪,而身上的男人似乎极端不满意这样的情形,于是他缓缓将分身抽出,然而他这么做的时候带动了我内襞的肌,又是一阵钝痛侵袭。

我终于可以微微地呼吸,然而我高兴得太早了,我的哥哥本没有打算放过我!又是一个冲刺,他的分身坚定地刺穿我,直到尽没入。

巨痛使我挥舞被缚的双手奋力地抵抗他,努力想要爬下床去,他恼怒地挥了我一巴掌,顿时天旋地转。

他单手将我被缚的双手制住,唇舌舔吻我的尖。那种温热的感觉使我几乎要呻吟出声,然而下身的痛楚阻止了我。看到他涨大的分身,我忽然感到浑身发冷。然而欲望得不到满足的男人都是野兽,是无法违抗的。

那一巴掌彻底粉碎了我抵抗的希望,我只能任由他的分身刺进身体,他的抽使得我内襞的肌不断地被伸缩,无比的疼痛。

血似乎真的是很好的润滑剂,让我得以忍受这种痛苦。由于他不断的攻击,我的体内似乎也有自我保护般的反应,使他能够更加顺畅地进入。

他似乎很陶醉,呻吟出声:“灵灵,你好紧……”

深蓝到近乎黑色的眸子因为欲望而变成了蓝灰色,我抽空思绪,不去想任何事情,只是让自己等待这一切的结束。

似乎也没有很久,身上的男人忽然停顿下来,身体微微抽搐,然后一股热入我的深处。强烈的恶心感让我几欲呕吐。

他有些疲累地趴在我前,汗水滴落在我的部。他好玩般地舔舐着,随后含住了我的头,喉咙里发出骨碌骨碌的声音。

“你好了没,”我发现自己的声音异常沙哑,“我上学已经迟到了,麻烦你让开我去洗洗。”

他似乎对我的态度不满,眼睛眯了眯之后微笑道:“我最近升任集团副主席。”

“恭喜你,麻烦你起来。”那关我什么事情?

“因为我们的父亲身体不行了。”

我推开他的双手因此而愣住,父亲身体不行?如此接踵而来的后果一一在我脑海里显现,这个狡诈卑鄙连亲妹妹都可以出手的男人,是在借此警示我别反抗吗?

他潇洒地从我身上翻下,赤裸地躺在我身侧:“你当然可以去告诉他我做了什么,不过我还是要担心父亲的身体啊。如果你不告诉他,那你最好就别反抗,否则,我可不担保阿姨管理的投资部会亏损多少钱。”

他轻易道破我最恐慌的事情,我强忍内心无力、恶心、悲哀种种交织的感觉,抬头问他:“那你到底打算怎样。”

他微笑:“不怎么样,我好象又想要了,你说怎么办呢?”他指指下身,在我的注视下,那支湿亮大的分身又隐隐有了膨胀的趋势。

“这次我不难为你,你自己决定吧,用这里,还是用这里。”他先指了指我的私处,然后指了指我的嘴巴。随后他解开了我手上的领带。

我绝对无法容忍再让他进入我的身体,但是用嘴巴?想到他列举的那两种情况,都不是我所愿意的,于是我强忍下体传来的钝痛,趴在他的两腿间,他的身体高大健美,肌因为兴奋而紧绷,我闭上眼睛,用手索到他的腹部,再从茂盛的体毛中找到他的分身。

我用手握住因为交媾而仍然湿滑的分身,努力控制呼吸,忍着恶心感舔舐它的顶端,随后慢慢侧舔到分身的下部,直到脸被体毛扎到。

我抬头,发现他的呼吸有些紊乱:“不要停,快!”

我深洗一口气,回忆a片中的内容,那原本是我为了不让夜觉得我生涩而特意仔细看的。我抬起上颚,微微压低下颚,为了不让牙齿弄伤他的分身。随后我将分身缓缓地含吮,直到长已经抵住我的喉咙,但仍然有很多在外面。

我慢慢地移动着,双手抚摩分身下的两颗圆球。男人终于因为无法忍受我的速度而抓住我的头发,快速地挺动起分身来,丑陋的长不断地冲击着我的喉咙深处,我僵硬地任由他动作着。

终于分身不断地涨大,他爆发在我嘴里,然后定住不动,看我由于窒息而吞下他的***。

那种挥之不去的恶心感侵袭着我的胃,使它不断地灼烧。

男人满足地看着未被完全吞下的***滑下我的嘴角。

我微微侧身,发现他身边正是被体晕染开的血红,是我原本准备与夜共享的幸福。

他发现了我的视线,然后忽然把我抱起,走向浴室。他放下我,轻吻我的额头,笑道:“灵灵,我帮你洗吧。等会给你的老师去电话,说你今天身体不好,就不去上课了。”

下体的疼痛使我痛苦,而被从来不去防备的人强暴,更让我几乎崩溃,可是为什么,在他提起请假的时候,我会下意识地摇头呢?

因为昨天下午,夜与我约在学校见的。

我立即摇头:“都不用了,我自己还有力气。”

他耸耸肩,不在意道:“那你慢慢泡会,我给你热粥。”

3H

为妹妹放好热水,霍楚风关上门,无视地上散乱的衣物,到自己房间拿了件晨褛,先去为她热粥。他已经很久没有下厨了,上一次似乎还是在英国读书的时候,因为挂念弟妹们,所以他只读到大学毕业就回来进去家里的企业,为父亲打下手。

今天到这样的地步,其实也是他没有预料到的,虽然他知道他有权力报复,但这一切也不应该是那个自以为很坏却仍然干净澄澈的孩子承担的。

熬粥的时候再度想起湘灵紧窒销魂的身体,但是她满是泪痕的小脸和充满恨意的眼神也让他畏惧。

他不害怕她报复,但害怕她伤心。可是欲望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第一次是强暴,第二次是诱奸,霍楚风自嘲地笑了笑,将热好的粥设定在保温状态。

回到妹妹的房间,将象征她贞洁的床单收好,把自己的衣物放进洗衣桶,在为她铺上同款床单和被套。

他看了看恢复整洁的床,微笑着准备扣响浴室的门,却听见隐约的啜泣声,以及那个让他出离愤怒的名字:“夜……夜,我该怎么办……”

他径直开门进入浴室,却发现满脸泪水和全身都被擦红了的湘灵,看到他开门也不惊讶,只是淡然地问:“粥好了?”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仿佛只是个路人,哪怕那样深入地占有了她,却还是进不到她的内心。这样的发现,让他无比地憎恨广云,还有那个不知道名字的男人。

湘灵小时侯最喜欢黏的人,一直都是他霍楚风。那时侯他才高中,小他11岁的妹妹像个美好的洋娃娃般黏在他的书桌边,可以长到一个多小时,只为让他抱抱她。这是她最长的耐心。他一直记得,对其他人,湘灵永远都是不到几分钟就会转头离开。

可是高中毕业后父亲让他申请英国的学校,而他也明白长子的责任,尽全力在3年半内修完两个课程回国。然而此时,湘灵已经几乎不认识他了。

他宝贝的妹妹,就只会跟在广云身后,用她清亮而不甜腻的声音,充满崇拜感地叫着“广云哥哥”、“二哥”,而那一切在从前,从来只是他的独享。

“大哥,我好了。”湘灵在他面前赤裸地来去,毫不掩饰。

她走出浴室,拿出一块大毛巾,就将身体围住了:“粥呢?”

他仿佛此时才回神过来,将粥盛好给她:“慢慢喝,现在连10点都不到,我开车送你过去。”

她沉默着点点头,然后继续喝粥,不发一语。

霍楚风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妹妹其实也流着霍家冷的血,她可以这样无视他,把他当成空气中渺小的尘埃,或者只是一个名为大哥的符号。

他的怀抱中好象很空虚,什么都没有。于是他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夺过调羹道:“我喂你吧。”

湘灵也不反抗,柔顺地张嘴,而这样的发现,却让霍楚风更觉挫败,他要一个活生生的妹妹,而不是眼前这个因为男人而充满风情,却毫无内心的女人。

于是他忽视妹妹张开的嘴,将那口粥送入自己的嘴里,然后圈起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将粥哺给她。

灵敏的舌头随着粥的滑入顺势进入少女的口腔,不断地纠缠她的舌头,翻搅她的口腔。

“恩……”少女的毛巾掉落,男人乘机覆上她的房,轻轻揉捏着。少女下意识地发出呻吟声。

男人的欲望因为这个声音而再度肿胀,急于确定的心理使他忽略了少女眼角的泪水,直接将手指深入仍然湿滑的***,见她已经做好准备,硕大分身便挺入温暖的紧窒。

少女被迫背对着他承受了他再度的侵袭,男子陶醉地在她优美的颈项上留下一连串吻痕,双手在她的前肆虐,挤掐她的房、揉捏她的头。

下身的硬挺深入她的***,因为姿势的关系甚至连分身两侧的球状物都得到了少女口的按压,而他过于长的分身显然使经验匮乏的少女十分不适,然而被紧紧包覆的快感使他只能索求更多。

渐渐地,少女的甬道分泌出体,使两人的交接处传来微弱的水声,在他律动的同时,男子只觉得自己仿佛要被她夹断,不断膨胀的分身深入少女身体,在她渐渐不能压抑的呻吟声中,他达到了高氵朝。

少女无力地背靠住他,抓住毛巾迅速地擦了擦脸,然后沙哑着嗓音问:“大哥,我们能走了吗?”

这一刻,涌上霍楚风心头的,是一种不能抑制的毁灭欲。

稍微清理之后,霍楚风准备送她进浴室。湘灵摇头拒绝了:“没关系的,我换衣服就好了。”

少女这么说的时候,艰难站立的双腿间缓缓流下腥白的体,在晶莹的大腿肌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糜。

他心知勉强不来,就转身上楼换了衣服。

依然是某品牌的正装,拥有它的家族与母亲的家族原本就是世交,而如今的当家人更是垂怜他和广云这对失去母亲的兄弟。广云生不羁,自然不会穿西装,所以平时也只有他在维护那个家族的面子。

少女拭尽腿间的体,穿上校服,发现衬衫领口太低,无法遮掩男人的吻痕,拿出遮瑕膏狠狠地覆盖住。

然后他们沉默着坐电梯下楼,幽闭的空间使少女下意识地微微疏远男人。而正在为她的无视而愤怒的男人,自然毫不客气地吻上她的嘴唇,像在享用最甘美的保证一般。

“不想在电梯里做,就乖一点。”男人恐吓道,心下郁结,一个早晨已经做了4次,他就是神也没力气再做什么了。

还不了解男人的少女闻言身体一僵,赶紧柔顺地靠着他站好。

鼻端萦绕的香和麝香味交融,依然是最出色的诱情之香,他低吟一声,有些鲁地拉她上车,低调的lexus。

少女上车后就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男人侧头细看了她,忽然发现好象少了什么,皱眉道:“你的书包怎么不拿?”

她摇头:“没关系的,你就送我去好了。”

男人偏头,稳健地行驶。但没有忽略她越靠近学校就把裙子攥得越紧的手。

他停车,偏头朝向她:“吻我。”

少女柔顺地在他脸上按下一吻,但明显无法满足男人。她无奈地将果冻般柔嫩的嘴唇奉上,男人理所当然地掠夺。

“下午来接你。”他意犹未尽。

少女仓皇地拒绝:“不,会被爸妈发现的。求你,不要。”

她哀求的眼睛浮上泪雾,男人眯眼审视着,然后同意了。没有告诉她,对着一个男人,最好别用那种哀求的目光,因为他会立即化身为野兽。

少女耐心地等到走进校门,看不见他的车,随后赶紧拿出内袋的手机,右手捂住濒临啜泣出声的嘴,等待号码拨通。

“广云哥哥,你今天回来好不好?”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不显得沙哑,带着天真轻快的嗓音撒娇。

“灵灵想哥哥……的蛋糕啊。”她故意逗趣,忽视自己内心越来越强烈的不安。

“那说定咯,下午放学来接我,不准骑你那辆ducati!”以她现在的状态除了坐车没别的选择了。摩托车?要她小命。

“我不管,你把你那那辆旧别克开来好了,就这样咯,88。”

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先回教室,午休的时候去见白夜。可是当她开始迈步子的时候,下体骤然涌出的温热又让她动弹不得。

这时候她才骤然惊觉,男人两次在她身体里,并没有防护措施啊!这个发现让她寒冷:“禽兽!”

她捏紧拳头,先去了班主任办公室,找到自己的班主任:“夏老师,我发现我大哥送我来的时候忘记给我买药了,我能不能先回去,下午再来。”

年轻的女老师显然有着温柔的格,担忧地看着她:“那你干脆下午也在家休息吧,下午都是自修,你不来也不要紧的。噢,那个支书会议我让其他人代你去开好了。好好休息,听你声音感冒挺严重的啊,要不要打电话叫你大哥来接你?”

少女摇头:“大哥也忙,我已经耽误他很久了。”

女老师点头,把假单开给她。

在她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无比灵敏的耳朵甚至听到有老师在对夏老师说:“你们班的霍湘灵真是很乖的学生啊。”

这样的赞美在她人生的前15年已经听到疲惫,可是今天的这句话,却让她感到无比的讽刺:一个一直幻想与情人温柔地做爱后来却被哥哥强暴的乖学生?!

大哥毫不怜惜的对待,使她的下体现在仍然有仿佛被状物穿刺的感觉,刺痛而又麻痹,无比矛盾的知觉。她甚至自嘲地想,也许童话里人鱼公主被分腿的痛,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4H

我捧住肚子,做肠胃不适状,平时乖孩子的形象似乎真的深入人心,连门口的警卫大伯都关照我:“霍湘灵,好好休息噢。”

我抬头做勉强的灿烂状:“谢谢伯伯。”说完发现自己人已经在门外了,省下一张宝贵的假单。

之后有点犹豫,自己一身的校服总不能去买事后避孕药吧?回家换,也很有可能错过午休。

但是不吃而怀孕的话,堕胎不是我想选择的。我很怕痛,非常害怕。

生下来?别说我父亲的身体,被强暴而生下的孩子,还是同父异母兄妹的孩子,能正常到哪里去?那个孩子痛苦,我更痛苦。

爽快地打车回家,忍住疼痛,迅速地换好衣物,将校服带上,去本城的一家大药房。

大娘是很热心的,问我需要什么。我尽量自然地问她要效果最好的事后避孕药。

她的目光瞬间变得有点同情:“小姑娘,事后避孕药都不太牢靠的,这个不错,价比最好了。”

我摇头:“不用管价钱,我要最有效的。”

她似乎有些畏惧我板起脸的样子,赶紧去拿。之后问我:“你还要什么吗?”

想到今天与白夜的见面,我心中犹豫,如果我把一切做绝,是不是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可是我想,想要成为白夜的女人。

我没有愧疚感,肮脏的并不是我。只是想与他共享的,却已经被人掠夺殆尽。

“那麻烦你给我3个尺寸中等的避孕套吧,杜蕾斯的。”durex是我唯一知道的牌子了。

大娘从红色盒子里拿出3个,我抓过就爽快地付钱,迫不及待地离开。只是走出店门的时候,忽然感到炽热的视线包围着我,然而我环顾周围,都没有看到人。恐慌,使我赶紧到附近的宾馆换好衣物。

早晨激烈的动作使我现在感到很饥饿,而白夜已经温柔地在顶楼等我了。手里是两个貌似便当的盒子。

“身体好些了没?”他拉我坐下来,关切地问。

我吐吐舌头:“没事拉,只是赖床的借口而已。”

他瞪大眼睛,作惊讶状:“你居然比我还懒诶!”

我顿时做出恼火的样子:“便当交出来,本女王就宽恕你!”

“小的遵命,”他打开盒子递给我,为我递上调羹,“你说当你男人得要三从四德,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现在我就申请组织考验我的厨艺!”

其实菜是很家常的,炒包心菜、炒蛋和洋葱炒牛,都是我喜欢的食物。这些我也从来没说过,只是平时中午吃饭的时候,会比较频繁地点他们而已。

而他观察到了。

鼻端忽然感到酸涩,眼前不自觉的就模糊起来了,直到眼泪啪嗒一声滴到盒子上,我才反应过来,身边温柔爽朗的少年,已经满脸忧色地看着我。

我随便地放下饭盒,紧紧拥抱他。少年的骨架还没有完全的发育,淡淡的皂香使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他轻轻拍打我的背,温柔的声音仿佛要引诱我般:“到底怎么了?”

我离开他的怀抱,眼睛直视他:“我想跟你做爱。”

他呆楞片刻,然后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似的,近乎愤怒地指着我的颈项后侧:“这是什么?”

遮瑕膏显然是因为汗水和衣物的更换而褪去,那个禽兽刻意留下的吻痕终于还是免不了让我和夜彻底地分离。

我耸肩,满不在乎地说:“你会愤怒,自然是因为你知道这是什么。”

他握紧拳头,声音不再如平时爽朗,低沉到近乎哭泣:“到底是谁?是谁欺负了你?”

“欺负?”我微笑,“你怎么会这么想,说不定是我自愿呢?”

他抱紧我:“你怎么这么傻,我跟你在一起这么久,怎么会不明白呢?好几次你趴在我身上睡觉的时候,都在叫我名字啊。”

感觉到温热体流向我的颈项、肩背,他在哭?他不是永远都是懒洋洋、吊儿郎当的样子的吗?

我无力地叹息,只有夜,能够这样准确快速地找到我极力隐瞒的心事,然后迅速地开解我,但是这一次,不光是身体的烙印,我的心注定被炙烤,不再是他所能抚慰的了:“夜,我被人强暴了。”

拥抱我的身体骤然僵硬,然后辐开的热气似乎在表明他的愤怒:“是谁,到底是谁!”

“我不认识的男人,抵抗不了。”我仰躺,看头顶似乎离我很近的天空。

身边的少年忽然翻身压上我,脸上的泪水仍然在下滴,滴到我的脸上,他温柔地悉数舔净。唇舌描摹我的五官,温柔得近乎缠绵。

“我不会让你记住那件事的,给我忘记掉。”他说完,就温柔而决绝地与我接吻。

我柔顺地任由他打开我的口腔,温柔描绘,与我的舌纠缠,直到我无法呼吸,他微微撑起身体,我们分开的嘴唇有黏连的银色丝线。

他嘴角有微笑,轻柔地解开我的衣服,对前扣的罩毫无办法的样子,我笑着解开它,让部接受他柔和目光的洗礼。

所有的男人大概对部都有种碰触的本能,他的右手抓住我的左,轻轻按捏,我顺从身体的感觉,发出呻吟。

他被鼓励,俯下身体,吮吻我的尖,左手在我的腰际摩挲,喉咙深处似乎在为那触感发出低吟。

“为我脱衣服。”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地命令,随后嘴唇也不闲着,爱抚我的耳垂。被温热含住的刹那,再度呻吟出声。

他的右手已经邪佞地挑开我的内裤,将它剥离到一侧,手指按上我的口,微微的刺痛,然而幸福。

他支撑起身体,审视我:“湘灵,你很美。”

敞开的衬衫让他平添邪气,再度与我接吻,只是轻轻的碰触,然后顺着身体的曲线,吻上我的腰,以及敏感的肚腹。一手指伸入我的体内,微微转着圈儿,不断伸缩。我抓住他的手,无法听见自己的呻吟声。

直到下体有濡湿的感觉,他得意地抽出来,凑到我鼻端:“这是你喜欢我的证据。”然后他舔了自己的手指。

我的眼前开始迷茫。仿佛又身处梦境。

少年将头埋入我的双腿间,似乎在心疼地说:“这里都肿了,我会好好待你的。”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全部喷入我的甬道,让我的***在刺激下不断地淌出,他见状笑道:“真是个敏感的孩子。”

随后他凑上嘴巴,和我下身的***接吻。舌头模仿着交的频率,不断地进出,卷出我的体,上唇摩挲着我的***,我下意识地抓住他的头发。

当温热脱离我的体内,空虚让我睁大眼睛,迷茫地看着他释放欲望,已经勃起的分身朝我点头,似乎已经隐忍到顶端流出了体。

他将我的两腿环绕在他腰上,手指流连在我的内,拔出之后,分身温柔地进入了我,内襞的肌仍然疼痛,但是幸福感使我忽略它,拥抱住眼前的少年。

他再度亲吻我,分身继续挺进,冲开我肌的阻碍,进入到身体的深处。然后缓缓地抽着,他的手继续爱抚我的部,不重的抓捏让我感到下身不断地在分泌体,仿佛有火焰在体内流动。

我下意识地扭动腰部,他微笑,然后加快下半身的节奏,快速地入我身体的深处,他不断地用分身摩擦我甬道的上部,快感的叠加让我忍不住呻吟起来:“夜,夜……别……别这么快……”

他也不说话,用手低下我的头,看他是如何占有我的。大涨红的分身快速地在我内进出,每次都带出我体内的体,传出明显的水声,当我们完全结合的时候,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体毛微微刮到我口的嫩,这种触感让我濒临崩溃。

“恩……恩……夜……”感到眼前的男子仿佛被光笼罩,看不真切,我放纵欲望,快感冲刷着我,直到眼前一片爆炸般的明亮,下身不由痉挛起来。

夜仍然在我身上律动,享受我高氵朝时的紧窒湿滑,此时我们做爱的水声已经是清晰可闻的啪啪声,这让我感到羞愧。

他抽动的频率越来越快,沉浸在高氵朝余韵中的我忍不住蜷缩起脚趾,双腿夹紧他的腰,让他将温热的体入我体内。

他的喘息微微重,仍然不肯抽离我体内。

过了一会,我觉得有些冷,便推他起来,他拿过衣服披在我肩头,轻轻吮吻我的嘴唇。

他缓缓拔出我体内,分身仍然是半昂扬。他坏坏地看着我别过脸:“湘灵,我陪你去买药吧。你这个坏孩子,一定要我在里面。“他暧昧地看着我仍然赤裸的下身。

我拿起盒子砸了他一下,他抱头闪开:“你谋杀亲夫啊!”

穿好衣服,彼此相拥,安静地等待时光流逝。

5

湘灵心里很明白,这是她和白夜的最后一次相爱,以她那个英哥哥的独占欲,当然不可能坐视她与人继续在一起。

可是这样的温暖她怎么会轻易放弃,上午打给二哥的电话是她最后的挣扎。否则,她就只有等待一年后光明正大地出国读书。但问题是,以父亲的身体,她能够成行吗?她的大哥会放手任她违逆他吗?

当白夜最后一次拥抱她,她在心里默默地对他说,farewell,我的夜。

与夜做爱,身体仍然疼痛,想到飘渺的未来,她也没有理由快乐起来。度过空虚的下午四节课,强迫自己忽视夜的邀约,勉强自己带上闪亮笑容,迎向银灰色别克身边那个双手裤袋的英挺男子。

“二哥,等很久了吗?”

高大男子笑着揉揉她的头发:“没有啊,不过我知道你等我的蛋糕很久了!”

她吐吐舌头:“这都被你发现拉!”坐进车子,下身仍然有隐隐的疼痛,但是保护者的到来,使她心情愉悦。

男子在仔细审视她后,眼神骤然深沉,但只是一刹那,在她发现前就立刻恢复清明,笑问:“怎么突然要我回来?虽然我是大四,没什么事情,但原本预定下礼拜啊。莫非大哥没有好好照顾你?”

她强忍恶心的回忆,笑道:“你想想看好了,老爹去美国了,现在家里那两个都是有名的工作狂诶。”

他点头,握方向盘的右手伸过来轻抚她的颈后,不经意地问:“怎么最近家里有了蚊子,看你被咬成什么样了。”

少女浑身一激灵,勉强笑道:“也不知道是被什么毒虫咬了,还很痛很痒,就抓成这个样子了。”

霍广云心中冷笑,然而并不动声色。他在外人眼里,一贯是近乎卤莽的爽朗,然而这样的保护色,对于家中的第二子来说,其实是再恰当不过了。霍家人天生就流淌着冷的血,他也不例外,他眼前的少女更不会例外。

少女似乎有些困了,在回到离学校有些距离的家中前,就沉睡了。而此时被她视为保护者的男人,嘴角忽然露出邪佞冷酷如血族般的笑容。

“查出什么了吗?”男人低沉地问。

“他不是好惹的人,他母亲是出名的社交皇后,现在已经京中某部长的续弦。虽然年纪比较小,他之前在国外却是13岁出道就非常受关注的黑客。我们认为,他母亲家族的财产,将全部由他继承,并且由于他继父没有子女,其政治资源也将由他接下。”

他冷哼一声:“能进本城第一升学名校读书,我原本就知道他背景不会简单,看来要消灭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你不用太担心,以我们的配合,我想京中的势力也会为我们让步,只不过你要我动用京里的势力查这个人,到底是为什么?怎么17岁的小孩也能成为你的仇人?”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要不是我的兄弟,敢问那么多的人,早就去见马克思了。”他冷言。

对方不知道是神经很还是很有底气,不惧反笑:“好了,不和你说,晚上又是该死的相亲会,真该把你拉来。”

“逃到我这里来好了,收你一个月50万的保护费。”

“你这个黑心的男人!好,不说了,再见!”

湘灵和二哥回家的时候,发现有人已经在了,他们走入飘溢着咖喱香气的家中,发现刚放下听筒的大哥。

与那人冷的视线交会,湘灵的身体下意识地往二哥身边靠近,然而这个举动,再度成功击溃了男人的理智,他微笑道:“怎么今天广云也回来了?刚想说,今天阿姨要参加酒会,只有我和灵灵一起吃饭,我还特地赶回来给她做咖喱,看来是不用咯。”

“大哥又言不由衷了,灵灵最喜欢的就是大哥的咖喱了,我是被她缠回来给她做蛋糕的。”霍广云撇清。

湘灵僵硬地点头,然后微笑:“是的,大哥做的咖喱最好吃了。我每次可以多吃一碗饭呢。”

霍广云此时已经走到厨房,挽起衣袖,准备给妹妹做蛋糕。

他侧头,发现大哥附耳在妹妹身边说了什么,然后那可怜的女孩全身颤抖如筛糠般,摇头失笑道:“灵灵,刚才看你很累,回房间去睡吧。”心中疑惑,大哥,与妹妹,莫非他也发现了她身上的吻痕?

湘灵如同得到赦免,撇下身边鸷的男人,立即跑进卧室,反锁好门,颤抖地趴到味道清新的床上。

当二哥走向厨房,那恶心的禽兽忽然凑到她身边,轻轻地在她耳边道:“只喜欢我的咖喱吗,那我在你口里的,你喜不喜欢?”

因为睡眠不足,她很快就睡着了,然而梦中被袭击的经历,让她怎么也没有办法安心地沉睡。就是这个房间,这张她自己选择的床,曾经迎来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她的眉毛一直是蹙起的,身体翻来覆去。

男人双手抱欣赏眼前被恶魔侵袭了的天使,衬衫勾勒出她青涩然而富有诱惑力的身体线条,领口莹白的肌肤和裙下修长的双腿,让他体内的巨兽咆哮。

少女仿佛接收到恶意的目光,不安地坐起,发现那个恶魔正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她本能地后退:“你,你怎么进来的?”

男人微笑:“我是你大哥啊,妹妹的身体不好,做大哥的当然要来关心了。”说完,他按住要逃跑的她,砺手掌摩挲她的左。

“恩……求,求你……二哥……”她哀求,忽然意识到二哥回家,也只是减少了他们相处的机会,眼前这个毫无负疚感的男人,本就不怕他对她的举动被任何人撞破!因为难堪的,永远只是她!

“你很乖嘛,在学校里勾引男人,还把广云叫回来,恩?”他一边问,手上的力气加大,她娇嫩的房感到胀痛。

他的手指入***,里面快速渗出的湿意,显然表示她被人好好地调教了一番,而他最新得到的画面,也让他无比愤怒!

“算了,今天我就原谅你,不过要小心哦,狼,是你自己领回家的。”他抽出食指,伸到她嘴边,要她舔净。

少女睁大惶恐的双眸,无法理解他话中的含义,然而他身上近乎沸腾的怒气,也让她颤抖着伸出小舌,含住他因为她的味道而腥甜的指尖,缓缓吮吸。

“哦……”男人低吟,分身迅速地有了反应。

敏感的少女顿时停顿住口中的动作,畏惧地看着他。

正当两人僵持的时候,在厨房的广云大叫道:“灵灵,蛋糕出来了呦,你不抢我就自己吃了!”

机敏的她立即回应:“知道了,哥哥,我就来了,不许你动!”

霍楚风冷冷一笑:“还不快去,不是怕你二哥疑心么?”

湘灵迫不及待地冲到厨房,扑向二哥手中的巧克力樱桃蛋糕,拉住他手臂道:“二哥对灵灵最好了。”她真的要对解救了她的二哥顶礼膜拜了。

少女口中微微的麝香味道使男人拍她的动作微微一愣,然而很快便自然地道:“那就给二哥亲亲啊。”他眼看大哥走过来,故意指着侧脸对着少女。

没有发现身后男人的她,自然满怀感恩地亲了他一下。他满意地看着眼前那个若无其事的男人,心想,大哥,你的弱点……真是没想到啊。

“那我们开饭了,灵灵,把碗筷调羹拿出去吧。”大哥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和平时一样的语气语调,然而她就是生生听出了里面的冷意,哆嗦地拿出碗碟,仿佛后面有狼般地跑进餐厅。

这天的饭菜是她喜欢的重口味,东南亚的咖喱也好,地中海的迷迭香柑橘橄榄油的美味也好,似乎都是大哥在刻意地讨好她。微微侧脸看向身边面无表情的男人,看他修长邪佞的右手优雅地拿着筷子,文雅地进食。

仿佛是感应到她的目光,他的左手抚上她的大腿,来回地抚摩,她惊恐地战栗。

她对面仿佛一无所知的霍广云,正在兴高采烈地讲述他实习期间的趣事。得到兄长和妹妹的附和,他似乎觉得气氛很好,便提议:“少吃点饭,吃蛋糕吧,灵灵应该等不及了!”

完美的巧克力蛋糕,上面点缀了油和樱桃,中间的夹层是香草油和樱桃。霍广云如同一位骄傲的糕点师,为兄长和妹妹分好,然后将蛋糕放回厨房。

他回来的时候,发现大哥桌上的蛋糕里的两颗樱桃已经不见了,连核都没有,不由诧异道:“大哥,我用的是新鲜樱桃啊,有核的诶,你居然吞下去了!”

男人平静地抬眼看他:“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小时侯吃橘子葡萄什么,也从来不吐核。”

“咳,咳,咳……”少女原本因为二哥一句话而涨红的脸,此刻更因为大哥的话而烧起来,不过之前是因为羞赧,之后是因为好笑。

霍广云讪讪地笑了笑:“我怎么不记得我是这样的了……”

而他斜对面的男人,原本正在轻抚妹妹背脊为她顺气的手,此时却邪气地伸入她的裙下的***里,揉弄着它含吮的两颗樱桃,他靠近因为他的动作和气息而哆嗦的少女,轻声问:“好吃吗,宝贝?”

6

夜的存在,终于还是被大哥知道了。看他的语气,甚至知道了我和夜的亲密。而我更不能再接近夜了,大哥的格我明白,激烈起来不留余地,我不能……害了夜。

现在我是如此清楚,我的爱只是包了层糖衣的毒药,如果我不放弃,他就会死去。我现在是如此乖顺如此隐忍,都难以想象一个礼拜前,我是怎样的天真无知。

这个礼拜换成了母亲比较闲,大哥似乎因为母亲完成的一个大项目而焦头烂额。母亲本没有注意到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那令人难以启齿的变化,依然把我当成天真甜蜜的孩子。

二哥自从回来之后就没有回去,他每天躲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做什么事情,但叫他吃饭的时候他又会很快回应。我始终非常奇怪,一个对数字十分敏感的人,怎么会想到去学化学。不过母亲说,二哥似乎有意要进入霍氏,可能目标就是投资部,母亲也属意他当接班人。

这几天,白夜打了很多电话给我,而我则全部不接。在学校里的时候也努力避开他。

这天我刻意扎在女生堆里,听她们谈论最新的音乐和衣服,还有彼此的男朋友,她们多数因为家世显赫而早熟,或者因为家庭观念而封闭。而我,仿佛是一个畸形的产物,什么也不属于,什么也不拥有。

白夜终于无法忍受我的冷遇,他冲进女生堆里在她们的惊叫和暧昧笑容中将我拖走。

他将我压在通向顶楼的楼梯侧面,不让我动弹。额头紧紧抵住我的:“湘灵,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理我?”

我别过头:“尝到你了,腻了。”

他将我的头固定,让我的视线不再漂移,带着怒意:“我要听实话!”

我笑,食指指尖滑过他略微消瘦和苍白的脸:“我最喜欢你懒洋洋、漫不经心的样子,你看看你现在,就像个普通的沉浸在情欲里的男人。这样的人,我已经厌倦了。”

他闻言全身僵硬,低哑着声音问:“那么那天你说你被强了,也是在骗我的?!你所有生涩的反应,你对我的感情,全部是在骗我的?!”

我轻佻地抚摩他的前:“你说呢?你的技巧很不错了,可惜还是比不过那些很纯熟的男人啊。”

他强行拥抱住我,抬起我的头,略显薄削的嘴唇覆盖住我的,近乎残暴地吸吮,然而我还是能从他的唇舌里感应到缠绵。

正当我要拥抱他的时候,他忽然放开我,将脸别到一边,冷冷地说:“霍湘灵,曾经……我爱你的……”最后那句话是那么的轻,轻到仿佛只是一声不经意的叹息,然而灵敏地攫住这句话的我,也只是更加重心底的痛苦。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留下心口绞痛的我,那样一阵一阵,我微笑地走上顶楼,这里有我和白夜所有的故事,第一次相遇的可笑,相聚的温馨,相爱的缠绵。眼泪就这样不停地往下滴,顶楼的风真的很大啊,以后,还是别再来了……

与夜的分离,是自我遇到他之后就明白的结果。在亚热带,永远都看不见白夜。以前我甚至曾经幻想过,与他结婚,在瑞典的icehotel里,冰天雪地中彼此相拥。

但团聚只是幻影,惟有分离永恒。

我是这样残忍,保护他,伤害我们彼此。

我像个蠢人般把书店里所有的《白夜》全部都买了回来,所有人都不在,我终于可以放任自己,勇敢地懦弱地哭一场。

直到我看到门口高大的身影,努力咽下所有泪水,自以为镇定地看上去。

“灵灵,怎么突然回来了?身体不舒服?”二哥温和的声音传过来,我心头一松。

他看到我明显的吐气动作,微笑着揉揉我的头发:“怎么这么害怕,这是在家里啊,怕什么?”

“没什么,二哥你没出去啊?”我转移话题。

“是啊,最近在配制东西,也觉得出去没什么意思,夜店早就玩腻了。”他微笑,依然是很简单的t-shirt,让人有安全感。

我想起心中的圣地:“二哥,我们去瑞典玩好不好?”

他皱眉:“现在快夏天了,你想去的是icehotel吧?冬天才有的吧?”

我噘嘴:”你们都不关心我!”

他立即投降:“好好,等到你期末考试完了,我和大哥带你去马尔代夫好不好?”

大哥?!我下意识瑟缩:“那算了,马尔代夫我也没太大兴趣。”

他细细审视我,然后突然抱住我:“灵灵,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你最近一直有心事。”

我摇头,然后觉得自己真的很苦闷,是如此想要找人倾诉,而最好的朋友却远在英国,于是就问他:“二哥,我的一个朋友被她的弟弟强暴了,而且她还被威胁说要一直保持这种关系,你说应该怎么办?”

那一刻我真的在二哥眼里发现了诡谲的光,可是快到仿佛是我自己看错:“离开她弟弟,可以跟她父母说自己想去留学,她弟弟对家庭的影响目前应该还没有她强大吧?”

二哥说的是好建议,但是完全无法应用于我的身上,因为大哥现在可以当霍家的半个家,如果他反对,我想我父母都会犹豫。

二哥见我没有反应,笑道:“其实兄妹之间这样有这种事情历史上不也是很多么?包括你喜欢的恺撒布尔琪亚,不也是和他妹妹相恋。这种事情,我们在旁边,也不能随便说的。”

问题是虽然恺撒为了得到意大利半岛,n次把妹妹嫁到不同的公国去,好歹也是把人家和土地一起抢回来了呀,再说,人家是心意相通,谁有我这么倒霉!!!

这么变态的哥哥,莫非二哥是要我接受他……我和夜的未来啊,全被他毁掉了,怎么可能!就算身体被迫臣服,心也绝不!

7

霍楚风看向窗外的朝阳,疲惫地用手掌抚住渴睡的脸,他已经连续近40小时没有得到睡眠了,哪怕是趴一会。

阮凝之成功的年度大case给他极大的压力,为了提前完成自己预定的目标,他被迫1周没有回去。

此刻的他,无比想念家中天真娇俏的少女,哪怕只是拥抱她芳香馥郁的身体,他也可以安心地睡去。

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呢?其实真的是很久以前了。久到她早就遗忘了,曾经自己的大哥是怎样在拥抱她。

他承认自己最早动情的对象,就是湘灵,无关她的年纪和血缘,能让他安睡的,世界上除了母亲,就只有她了。

去英国之后,不是没有被那里的生活态度感染,也曾经以为自己是自由的。然而打电话给广云时,旁边传的充满崇拜感的声音,还是让他下定决心早点回来。

电话响起:“楚风,你可以睡了,跟你说,不用担心,我为你争取到的,到时候自然会送上门来的,你耐心等就是了。”

“江城,我没事,倒是你,原本没有关系的,硬把你拖进来。”他有些愧疚,一生一世的好兄弟,他不忍心看他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受累。

“咱们是什么关系,那时侯我在伦敦受了怎样的苦,你是怎么帮我的?现在能为你做点事,我很高兴。对了,你的宝贝妹妹怎样了?”男人显然知道霍楚风与妹妹的纠葛。

“没怎么样,我一个礼拜不回去,她应该很高兴吧。”霍楚风冷冷地回答。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楚风,对她温柔点吧,你逼得太紧,她会逃的。”

“怎么温柔,我对她很温柔了,除了……”

“除了不顾她的意愿,好了,你我还会不知道,等这里的事情搞定,我来当你的军师吧,不贵的,一个月50万,包你妹妹把你当大神看!”

霍楚风斥笑:“什么狗头军师这么贵!”

“拜托,你上次要收我的保护费,也是这么贵诶!还兄弟类,啊,那边来人了,不说了,下礼拜见!”

江城的存在,是他这样繁忙生涯里唯一的放松机会。现在和湘灵在一起,她受惊的样子让他愤怒又无力,却因此忍不住更想欺负她。

湘灵很聪明,知道要主动和白夜划清界线,然而家中的那颗不定时炸弹,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引爆,尤其是湘灵这样傻傻地全部相信他……

霍楚风摇头,想到自己其实也是利用了她的相信,她相信家人不会伤害她,因而睡觉的时候从不锁门。然而现在她已经懂得防备了,虽然这防备在他看来实在渺小得不堪一提。

那天吃完蛋糕后,趁广云去浴室的时间,又将她好好逗弄了一番,她也让他欣喜,娇嫩敏感,也对他是有反应的。她因为对被发现的恐慌和对他手指的反应而潮红的脸,更让他现在都觉得欲望勃发。

此刻家中,霍广云看着专心吃批萨、看电影的湘灵,像是在思考什么般地诡笑了下,随后心疼地抚上她眼底的青黑:“灵灵,你最近是不是都睡不好,我记得你以前都没有黑眼圈的。”

湘灵吃批萨的动作微顿,笑道:“没有拉,二哥。”睡梦中被侵袭,在自己的房间里,她怎么可能安心?

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小瓶药剂递给她:“你用用看吧,我考试期间也睡不好,经常用的,一次一点点就可以了,比安眠药效果好。”

湘灵自己也偷偷试过安眠药,然而不起作用,见到对药剂还有研究的二哥下了保证,又是让畏惧吞咽药片的她可以喝下去的,便欣然接过。

霍广云揉揉她的头发,笑道:“你是不是因为不用吃药片而开心啊?”

湘灵点头,然后惊觉:“二哥,你怎么知道我在吃药?”

“刚才你抽屉没合上,无意中看到好象是安眠药的,你啊,怎么睡不好也不告诉我们呢?”他做担忧状,其实他看到的是没有被掩盖好的事后避孕药。

湘灵连连点头,暗叹幸好没有被二哥发现,不然她真的要崩溃了。

霍广云笑着揽上怀中人儿的腰,霍家人都是狐狸,只是眼前这只小狐狸,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看清他的真面目……

这天晚上,湘灵果然睡得很好,只是她一直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然而第二天环视所有,发现自己很安全,除了忘记锁门。便暗自要自己注意,先关门再吃药。

父亲终于从纽约回来,以他的年纪和身体来说,他的保养是极其成功的,常人本不会想到他已经超过50岁了。

因为父亲回家,张嫂出院,所以一家人难得地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而席间大哥灼热的视线让她坐立不安,惟恐被父母发现什么异状。

霍楚风沉默,霍广云则对着父母谈论他最近实习的心得,原来他关在房门里是在研究金融投资的事情,怪不得不用出去。

父亲比一般的家长要好很多,会宽容你在餐桌上讲讲最近的事情,因为除了这点时间,他已经没有余地去倾听。

湘灵这么想的时候,父亲忽然叫住她:“灵灵最近学校里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没?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

他的笑容是慈祥的,但语气是微微谴责的,湘灵立即低头:“没什么事情,爸爸。”

这个时候霍广云却微笑道:“小女孩长大咯,爸爸,有些事情我们都跟她有代沟了,听不懂了。”

阮凝之微笑:“广云,别胡闹!灵灵还小,她很乖的。”

霍楚风附和:“是的,爸爸。灵灵最近一直很乖,学校的课业也进步了。”

霍湘灵暗骂,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恐慌到向书本寻求慰藉,要知道我一向不怎么读书的诶!

霍照熙点头,然后想起了什么似的:“灵灵,爸爸不是顽固的人,如果交了男朋友,可以领回家给爸爸看看。”

“照熙,你这是在说什么,灵灵还小,怎么好这么早交男朋友?”阮凝之道。

“没关系的,灵灵,只要你懂得保护自己,想要谈谈恋爱,爸爸也不会反对的。”霍照熙微笑着安抚。

湘灵点头,内心哭泣:爸爸,现在我还怎么保护我自己?太迟了……

阮凝之也觉得自己有点严厉,温和地接口:“灵灵,妈妈也不反对你恋爱,不过有些东西妈妈会给你准备好的喔。”

湘灵不解地看向她,却也看见自己身边的大哥,正在以怎样的眼光看她,畏惧使她迅速地低下头去。隐隐听见对面二哥的低笑,仿佛看穿了一切般的。

饭吃完了,她忙不迭地准备回房间,却被霍楚风拉住,男人回头向她父母道:“爸爸,阿姨,灵灵说有些问题要请教我,所以我们去我房间了。”

霍广云嘟囔道:“拜托,好歹我才是大学在读好不好,大哥你都毕业n年了诶。”

湘灵因为手臂上加大的力量而强笑道:“没有拉,只是些文科题目,二哥读理科的嘛。”

众人点头,霍照熙道:“那灵灵要好好跟着大哥学学了,要专心噢。”

霍楚风拉着她走向他的房间,满意地看着身边少女柔顺的模样,手掌上传来细嫩肌肤的触感,更让他渴望触。

湘灵惨白脸色任由他拉进房间,一间深蓝色的抑郁而简洁的卧室。

看他不动声色地锁门,她赶紧道:“大哥,我那个来了,不能……”

男人挑眉邪笑:“我有要做什么吗?”手却开始在她身上不规矩地揉弄起来。

湘灵一边低恩了一声一边努力抽开他的大手,心道:你不做什么那为什么锁门啊!

“大……哥,我不骗你……真的……有……”她竭力抓住男人肆意游移的手,男人的另一只手却更加邪佞地伸入她的衣服下摆,缓缓摩挲她的腰线,感受掌下滑腻胜过绸缎的感觉。

湘灵觉得自己越来越奇怪,身上全部的感官似乎都紧紧依附着那只微微砺的手掌,他所到之处,都能够让她低吟出声。

男人将手伸上抚上她的部,似乎碰到了内衣,然后低沉地笑了:“啧,前扣式的罩,宝贝,这么热情?”

修长的手指轻松地挑开扣子,合上右手,感受身下少女左的绵软,大力的揉捏让她低吟出声,霍楚风忍不住凑上她的嘴唇,掠夺她的香软。

男人略微丰厚的唇覆上她,她甚至可以感受到里面好闻的柑橘味道,灵活的舌滑入口腔,刷舔每一处敏感带,少女无助地任他卷住自己的舌头,温柔辗转,吞咽他的唾,男人满意地离开她的唇,看她嘴角的银线滑下。

他的右手继续在她肆虐,然而左手却向下滑动,轻轻附耳对她说:“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经期吗,本就没有,对不对?灵灵,骗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将她压在门上,左手邪佞地挑开她的内裤,少女哭泣般地求饶:“大哥,不要这样好不好,求求你!”

“嘘,”男人作出禁声的手势,“别对我哭,也别对我求饶。这样永远只会让我更想要你。”

她湿润的双眸瞪大,换成惊恐的目光,开始挣扎般的踢打,却被男人单手制服。他将自己挤入她的双腿间,让她将双手靠在自己肩上,将上衣推到部以上,唇舌膜拜少女优美的房,牙齿轻轻啮咬她敏感的顶端:“恩……”

左手食指揉按xue口,顶开湿滑的hua瓣,深入销魂紧窒,丝滑甬道内仿佛有小口紧紧地吸附着他的手指,吸引他向更深处入:“灵灵,看看,你也要我的,你的小xue吸着我不放啊。”

少女羞怒地别过头去,双手紧紧搭在男人身上,期待末日早日来临。

男人邪气地笑了,不以为意,继续入第二手指,嘴巴爱抚着她的耳垂,轻轻啃噬,少女的甬道剧烈地收缩:“疼……”

他感到她的小xue正奋力地将他的两手指挤出去,那被紧紧包围的感觉让他的分身迅速膨胀,于是他将她双腿缠绕在自己腰间,一手托高她的臀部,一手释放自己已经狰狞的硕大,用硕顶端抵住她的xue口,随重力的作用分身深深地进入了她。

“啊……好痛!”少女的甬道仍然紧窒,她再度感到撕裂般的疼痛。

“哦,灵灵,忍忍,你真紧!”男人感到自己的分身仿佛被最上等的丝绒紧紧捆住般,被不断地挤压着。他伸出右手伸向少女的房,不断地掐按,在上面留下红痕,随后又温柔地抚摩着它的顶端,少女的身体敏感地一缩,下身传来的快感让他再难忍受,微微退出之后,尽没入!

他的动作使少女仍然感到疼痛,因为姿势的缘故,他的每一次进入都能触及少女绵软的深处,而那种紧窒湿滑的包覆也使男人更加猛烈地进攻。

“恩……恩……啊……”少女被紧紧抵住原木门,承受来自双方的压力,甬道内迅速分泌出甜蜜的体,为男人提供润滑,使他冲刺得更为快速。

“灵灵,抱紧我!”男人低哑着声音道。

少女下意识地遵从了他的命令,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将前美好娇嫩的柔软抵住男人的膛,任由他将她托高,狰狞分身每次进出都能带出大量体,男人看向自己与她的结合处,娇嫩小xue恋恋不舍地圈住他的硕大,当他抽出时,xue口嫩微微翻出,仿佛在勾引他的再度进入般。而紫红分身上也布满了少女敏感身体流淌出的莹亮***,使他的抽格外顺利。

“恩……哥,慢……慢点……”少女湿润着被情欲染红的双眸,破碎的话伴随呻吟声吐出。

男人邪佞地深深一顶:“那我就深点,灵灵,舒服吗?”

“啊……不……快……”少女破碎地呻吟着。

“嫌我不够快?灵灵,谁要你的小xue吸那么紧,太舒服了!”男人全部退出,再尽没入,***自两人交合处不断地落下,少女感到眼前一片一片蓝光交织,忍不住部微微挺出,下身小xue紧紧含住男人不放。

男人看到凑上来的泛着甜甜香的尖,毫不客气地张口含入,感到少女身躯微顿,甬道剧烈的收缩,大量的***淋上他的分身,不由低吼着加快速度,不断地进出她高氵朝的身体。

少女下意识地夹紧双腿,脚趾因为潮水般的快感而蜷缩,双眸晕染着情欲的氤氲,那雾气是绝佳的催情剂,使男人在快速抽之后,在她体内释放。

男人似乎觉得意犹未尽,让几欲瘫软的她继续含吮着自己的分身,拥抱她走向自己的床铺,每走一步都会听到少女忍耐的娇吟声,迅速复活的分身再度坚挺地戳刺着她的深处。

男人得到心爱的妹妹热情的反应,因为快感而忍不住再度要了她,而他身下的少女,却因为恨意和自厌愤恨地流下了眼泪。

外间,霍照熙和阮凝之去好友家拜访,而从兄妹两进入房间后就频频看时间的霍广云微微笑开:“真是久啊,看来我们的妹妹很销魂啊。”

8

当我在他身下第2次达到高氵朝的时候,忽然感到一种死亡般的快感。就好象在绵软的云层中不断下坠,原来真的很快乐,这样飘渺的快感,通过死亡也可以得到的。

他把炙烫的体入我体内,使我得到了第3次高氵朝。我真的很奇怪,明明这样怨恨他,为什么还能让身体得到享受?如果是被掠夺的,不应该是像最初那么痛苦么!

自厌侵袭了我,身上的男人仍然没有抽出我的体内,享受着做爱之后的余韵。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身体会有这样仿佛不被控制的感觉?仿佛我的身体完全脱离了我的意志,径自以最敏感的方式存在……

“灵灵,你今天真热情,我喜欢这样的你。”他在我耳边轻道,呼吸的热气吹进我的耳朵,我绝望地感觉到下身分泌的体。

他自然也是感应到了,低哑声音:“宝贝,想榨干大哥吗?”说完,便是深深一顶。

“恩……”双腿紧紧缠绕着他。部与他膛坚实的肌摩擦,身下的热流不能抑制地泛滥,我们的交合处泥泞不堪。

当我克制不住自己,随着他的律动发出呻吟时,敲门声忽然传来:“灵灵,你最喜欢的icehotel特辑诶,出来看吧,学习也够久了!”

大哥沉默着邪笑了下,分身轻轻摩挲着我的甬道,缓缓退出,被欲望驱使的我下意识地夹紧环在他腰上的双腿,将身体拱向他。

涨大的分身似乎感应到我的甬道在吸吮它,快速猛烈地入最深处,我因为快感呻吟出声:“啊……”

大哥得到了鼓励,不断地深深进攻着我,而门外二哥也开始疑惑:“灵灵?大哥?”

邪恶的男人将我翻过来俯趴在床上,从后面进入我,大手不断地揉捏着我的房,那因为姿势而叠加的快感使我几乎崩溃,他却忽然附耳在我身边:“赶走他,不然我不动咯!”

他折磨般地缓缓抽着,甬道内无比的空虚让我只能勉强地回应:“二哥,我……啊……”身后男人邪佞地撞击着。

“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在他的撞击下,挣扎着将话说完。

门外的二哥沉默一阵之后,笑道:“那就好好学吧,不吵你们了。”

男人在我的背上烙下一连串痕迹,分身深深地进入我的身体,而我则浪地回应他,眼泪不能遏制地流下来。

“今天的你真是又紧又热情……哦……”最后的喘息声进入我脑海,终于可以解脱了吧?

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脸上轻拍,我摇摇头,睁开眼睛,发现是上身光裸的大哥,再低头看向自己,赤裸的身体上全是红红的痕迹,连部都是他手掌的掐痕,忍不住别过脸不看他。

他似乎因为欲望的发泄而心情很好,笑着了我的脸:“灵灵,你体力太差了,怎么这么容易就晕过去了?我帮你把身体洗干净了,把衣服穿上快点回房间吧,现在迟了,你不是很怕被发现吗?”

我一看钟,1点多了?!赶紧忍着下身的胀痛穿好衣服,在他满足的目光中离开他的房间。

父母似乎早就回来了,但应该是被大哥骗过了吧?那么二哥呢,二哥有没有发现什么,如果他知道我和大哥的关系,会不会轻视我,觉得我没用?

错的明明不是我啊,为什么只有我才有那么强烈的罪恶感!自从那个噩梦般的早上到来之后,我发现自己几乎没有的眼泪成天成天地往下掉,是这样令人厌恶的懦弱!

我轻轻地打开自己房间的门,轻轻地锁好,却有种奇异的感觉,仿佛是那天在药店买事后避孕药后被人盯住的感觉,我暗自安抚自己,一定是感觉错了。不开灯,索到床头二哥给我的药,轻轻喝了一口,躺上床准备入睡。

忽然有什么东西压上床般,我的身边凹陷下去,让我惊恐的是我感应到近乎野兽般的喘,这种声音让我再度联想到被强暴的那天早上。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笑声,二哥?!

砺手指划过我的脸,如愿感觉到我的颤抖,然后将手指收了回去,开灯,严肃地道:“灵灵,你忘记吃避孕药了。”

我下意识点头准备去取,可是忽然想到很多问题,于是我停下动作转身看他,他苦笑:“我也想装不知道,可是你们的声音……有点大。”

我感到羞愧,拿过那个安眠药水就吞了药:“广云哥哥,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他抱住我:“不是你的过错,我明白的。你是被强迫的,谁要你弱小?”

我回抱住他:“我不愿意的,我真的不愿意的。可是他说爸爸的身体不太好了,而且今天我的身体好奇怪,我也不要那样子的!”

他眯了眯蓝眼睛,因为光线的缘故我甚至感觉它变成了黑色。然后忽然呼吸被他夺去:“灵灵,二哥帮你消毒。”

他灵活的舌滑入我的舌像是自己有感应般地主动纠缠着他,接吻使我全身燥热不堪,主动解开了衬衫,拉开扣好的内衣,将身体袒露,这才觉得舒爽了很多。无意中贴到二哥的手,觉得他的手如此清凉,忍不住将身体贴上他的,发现他上身的布料阻碍了我,便把它拉开,将身体贴上去:“恩……好凉,二哥,好舒服……”

他的身体似乎比大哥更强壮,结实好看的肌线条分明而不显累赘,当我将房贴上他膛时,他受不了般地低吟一声:“小妖……”

我下意识地迎向他的左掌,在他巨大手掌的反衬下我的手和部显得很小:“好小喔,二哥,我看……”将他的手掌按上我的右,感觉凉意微微渗入,我舒缓地呼气。

我将他推倒,跨坐在他身上,感觉腿间的泛滥正在向他不断地顶着我的巨大流去,

他的左手滑入我的裙底,眼睛再度眯了眯:“没穿内裤?浪娃儿,二哥会好好疼你的。”

他的双手不断地揉捏着我的部,而我的下身仿佛被什么啮咬般空虚得要命,不由地坐上他已经释放的跨下巨物,缓缓地绕着顶端旋磨,巨大分身已经完全挺立,然而硕大的顶部使我想要将它容纳也显得十分困难。

欲望催动我氤氲着双眼向他求助,他享受般地玩弄着我的部,看着我腿间潺潺的水流正沿大腿蜿蜒流下。

“二哥,救救灵灵,我想要……”将身体贴上他,嘴唇殷勤地含住他的头,赢得他的呻吟声。

他双手按住我的腰,下体突然刺入,巨大的饱实感满足了我:“二哥,你好……”

他邪佞地笑了:“这样就,看来大哥都不知道怎么满足你嘛。”说完就开始猛烈地抽起来。

“恩……恩……啊,二,二哥,你……好强……”我感到自己的双腿虚软,几乎支撑不住了,而这样的姿势,使得他分身下茂盛的体毛不断地揉刮着我的xue口,我忍不住用小xue紧紧含吮他的长分身,然后微微地旋转起来。

“浪娃儿,真紧!二哥会好好地你的!”他将我翻下来,高大强健的身体压住我,抬起我的一条腿,然后狂猛地入,每一次都顶入我的尽头,他是这样的猛烈,让我的甬道不断地抽搐。

他拔出的分身上盈满我的***,沾得他长的分身亮亮的,我忍不住好奇地触碰,他低沉地笑开了,炽热的分身自动弹跳了两下,我感到体内空虚,忙抱住二哥的脖子:“二哥,进来啊,灵灵好难受……”

他独自抚着硕大分身道:“灵灵,我看不见哪里可以进去啊。”

我贴住他下身,不能克制地浪地拨开自己湿润不堪的hua瓣,抓住他光滑的硕大:“这里啊,灵灵想要二哥……”

他邪笑着将分身送入我渴望的小xue,一边激烈地抽一边道:“浪娃儿,看过你下面的小嘴没?真浪……吸得我好紧啊……”

“二……哥……啊……”我下意识地攀附他,任由他将我的两条腿摆到肩上,分身全部进入我的小xue,他不断地抽让我很快就到达了高氵朝,兴奋地紧紧箍住了他的巨物,而他仍然坚挺密集地抽送着,直到我们同时到达高氵朝,他的热不断地淋在我的花田上,仿佛小xue内的每一寸都在吸收这甜美的甘霖。

他似乎揉弄我的部上了瘾,俯下身,舌头缠卷着我的尖,湿热包围着我,下腹部燃烧般的热火逼得我不断地收缩着甬道,感到他在内部的分身开始坚挺起来,我难耐地晃动起下身,轻轻旋磨他的分身。

“真浪,没想到你的水这么多……”他低吟起来,强健的腰部缓缓挪动起来,敲击我早已泛滥的花心。

我们交合时扑哧扑哧的响声萦绕在室内,他将我抱来到穿衣镜前,走动的过程中硕大分身不停地戳刺着我的深处,***滴落在我们所走过的地方。

“浪娃儿,看我是怎么爱你的!”他说完便一个挺身,正中我的花心。

我竭力睁开眼睛,看到镜中男女交欢的景象。他麦芽色的皮肤和我莹白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强劲的手臂将我挽在怀里,大掌抚摩我前的蓓蕾,长分身正毫不犹豫地侵占着我的小xue,随着扑哧扑哧的声音,我体内的***不停地滑落到他的分身上,让他更顺畅地进入我。

“恩……啊……好、舒服……”我紧紧吸着进占我甬道的长,他将我的头别过,吻我嘴角,勾缠我的舌头。

他将我微微提起,让我正面朝他坐下,我们的部相互摩擦,分身激烈地进占着小xue:“浪娃儿,爽吗?”

“二、哥……灵、灵……不……要了……”我哭泣着到达了高氵朝。

他仍然狠狠地抽着:“好个忘恩负义的小东西,要不要,恩?”

因为高氵朝而极端敏感的甬道被他不断地抽而热潮不断,他抚着我平坦的腹部:“浪娃儿,你看你的小肚子……每次我进去,它就会突出一点……”

我下意识地跟着他抚上那里,顿时感觉到他的硕此刻正在我体内,如同重般将炽热的***洒入我的身体,我的小xue饥渴地吸附着。

最后的意识,是自己荡地纠缠着二哥,他表情无奈而纵容地进出着我的身体。

9

当霍湘灵醒过来的时候,她感到自己下身有些疼痛,而且仍然有些肿胀。而自己整个人都趴在软软硬硬的东西上。当她睁开眼睛,才知道一切都不是梦……

霍广云的分身仍然在她体内,这样的认知让她浑身发冷,她颤抖着身体想要脱离他的控制,而男人坚实的臂膀却将她一拉,她立刻将他的分身深深纳入体内。

男人陶醉地发出低吟,并且分身不断地变得长,在她狭窄的xue儿里不断地碾磨着,少女绝望地哭泣起来。

霍广云这时才清醒过来般,发现自己的妹妹正一边哭泣一边吸纳着他的分身,立即安抚道:“灵灵,乖,快吃药。不然你会怀孕的。”

霍湘灵瘫软着柔顺地吃下药,拿了旁边的药水就了口,勉强吞咽下去。她睁大眼睛,近乎绝望地问她信任的哥哥:“广云哥哥,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霍广云的手暧昧的抚着少女娇嫩的肌肤:“我也不知道,半夜我来看你,结果你发疯了似的扑住我,一定要我帮你去热。灵灵,你恨我吗?”

少女脑海中浮现出她纠缠二哥的情景,羞愧地低下头去:“二哥,我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被人碰就会浑身发热。”

霍广云疑惑道:“怎么可能?莫非是大哥给你下药?”

湘灵浑身一激灵:“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他为什么!我本已经是他的奴隶了啊!为什么要那么做……”

霍广云微笑着拍她背脊安抚他,脑海中回味此前占有这个娇嫩少女的美好滋味,她酥软的部,优美的颈项和腰线,修长的双腿,更有那无比销魂的小水xue儿,光是回想就令他此刻仍然没有遮挡的分身再度膨胀起来,他不动声色地掩饰好,将赤裸少女拉起来,给她换好床单,转身严肃道:“灵灵,避孕药会因为时间差而效果打折扣,所以如果有怀孕的征兆一定要告诉我。”

少女的身体一僵,勉强点了点头。

男人镇定地离开她的房间,却没有留意到霍楚风正从自己房间走出来。他看到霍广云的背影,立即闪到一边,看到他从湘灵房中走出之后,更是怒火中烧。

霍湘灵晃晃仍然眩晕的头,但仍然想不出大哥什么时候有对她下药,何况大哥的威胁都是那么明显,只是为了让她迎合他?

可是其他人……如果是二哥?可是二哥给她的药她之前都验证过啊,再说避孕药毕竟不是二哥的啊。

可是为什么脑海里盘旋的,是大哥去英国前对她说的:“灵灵,有时候看问题不能受到别人的蒙蔽,越像真实的东西,就越是被刻意伪造的东西。”

那句话她可以一字不差地背下来,可是从来不会去验证,而可笑的是,如今她甚至与自己的两个哥哥都有了关系,而他们谁,都不值得她信任。

当她穿好衣服准备再趴一会的时候,霍楚风走了进来,带着近乎沸腾的怒气,他拉住她的头发,狠狠地问:“说!你是不是和广云做过了!”

头皮的疼痛使她立即掉下泪来,而正值盛怒的男人将手指一伸入她下身便明白了,那样的湿润,分明是之前得到过男人的宠爱。他恼怒地重拳击向墙壁,甚至发出轻微的撞击声,湘灵吓得脸色发白,不由自主地远离他。

“不是我自愿的,不是的。我跟你们谁都不是自愿的!是你们这样无耻的人,利用我的无知弱小在逞欲!你们哪里是人,本就是禽兽!”

而失去理智的男人听到这样的话,更是愤怒到了极点!他冷地笑了:“湘灵,你可以跟他们上床,但是永远不许跟他们恋爱甚至结婚。白夜和广云,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会让他们付出碰你的代价!”

湘灵被他的沉吓得颤抖地站了起来,腿间不断地流下近乎透明的体,这似乎更加刺激了男人,他眯眼道:“跟我来浴室。”他顺带着锁好了门。

湘灵畏惧地跟在他身后,男人将浴室门也锁住,幽闭的空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湘灵只好退到远离门边的地方。

男人冷笑着看着她退到木质浴桶边上:“进去。”说完便径自脱起来衣服。

湘灵趁他将短袖拉起的刹那,努力想拿手边的木刷将他砸晕,男人灵活地闪身,脸色愈发骇人,黑蓝的眼珠变成近乎灰蓝,眼中怒火和欲火交织。

他将浴室内的暖气打开,扯下自己的衣物,将她遮身的被单拉下,见到一身柔嫩雪白上情欲的咬痕,蓝色双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他们坐进可以宽敞容纳两人的木质浴桶,男人强健的双臂牢牢地困住她不让她动作,温热唇舌爱抚她最敏感的部顶端,如愿听到她难耐的呻吟声:“恩……”

少女眸中完美融合的恐惧与欲望让她的美更形脆弱而魅惑,男人将挺立的分身微微挪开,低哑着声音道:“要吗?”

“要……灵……要……”她的话语如此破碎,然而男人还是如愿地露出笑容,他让少女仰天半躺在他身前,修长砺的手指灵巧地剥开少女颤动的hua瓣,找到湿润褶皱深处正饥渴地开合着的小xue,狠狠地入!

“啊,痛!”少女皱眉,娇吟转为泣音。

男人邪佞地伸缩着手指,然后忽然抽出,入一个冷硬的物体!

湘灵正逐渐染上欲望颜色的双眸因为痛楚而染上泪意,而男人则狠心地忽视,他打开了开关,一股冰冷的水柱冲入她的深处!

她的子和甬道因为冷意而痉挛,泪水不断地流下,双眸质问般地看着正揉捏她部的男人。

她微微抬头,恳求道:“大哥……好冷……放过灵儿……”她柔软馥郁的身体贴住男人。

他因为欲望的不能遏制而愤怒,然后笑得无比英俊:“那么灵灵帮我……恩?”他暧昧地指着已经勃起的分身,而急待摆脱冰冷侵袭的少女,小脸上满是泪痕地凑近了他肿胀的巨物。

她张开小小的嘴巴,用柔软双唇爱抚他的挺立,舌尖抚过顶端的小孔,鲜明地嗅到里面的麝香味道,立刻勾引起她下体的骚动,然而喷入她小xue的水流此时也变成了温热的,不断地刺激着她的花田,敏感甬道里动情的体不断地下滴着,空虚使她下意识地坐上了男人带着微微腿毛的小腿上,用xue口不断揉按着他的小腿,甚至能感觉到腿毛刮着她敏感的xue口:“恩……大哥……”

男人的分身立即深入她的喉咙,大手不断地抓捏着她的房。然后忽然她的身体被翻转,变成荡地翘起臀部等待男人的宠爱。

当他硕的分身猛然挺入,她体内残留的温水和潺潺流出的***使得两人的交合无比顺畅,他每顶一下都深入她的深处,仿佛要将她捣碎般:“啊……啊……”

“娃儿,广云是这样你的吗?恩?”身后男人一边挺入,一边享受她光滑背部美好的触感,双手同时爱抚着她的房。

“恩……灵儿、要……”她本什么也听不见,全身都在敏感地感应着男人的存在,挺起部任由他爱抚,小xue紧紧吸纳着男人的硕,完美地配合着他的律动。

她甚至可以从下方看到他们结合处不断下溢的体,他的分身是如此硕,蛮横地进出着她,上面满是她的***。男人将她的腰部紧紧扣向他,分身尽没入,坚挺地在她体内旋转着,仿佛内部因为他而全部打开般,少女欣喜地含吮着,男人只觉得那湿热内部仿佛有磁石般紧紧吸着,他的动作不再温柔,而是极其暴地全退出再蛮横地进入,少女达到高氵朝的紧窒将他紧紧箍住,而他暴的动作使得她的快感飚飞,指尖忘形地划过浴桶底部。

“太紧了……灵儿……哦……”他不断地抚摩着她的身体,达到了高氵朝。

当男人将炽热体洒入她的深处,回复清醒的她再度落下眼泪:她的身体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只要轻微的爱抚,情欲就可以燃烧到如同加了酒的火焰般?!

10

这天没有去上学,无法再用虚软的双腿站立,而成功地发泄了欲望的两个哥哥,则拿着亵的目光审视了我一番后满足地离去。

大约是他们中的谁叮嘱了张嫂让她不曾进来过。否则我满身的痕迹和腿间湿腻的黏一定能让我羞愧到死。

始终想不通二哥是怎样让我堕入情欲的黑暗,只知道现在的身体,已经敏感到他们一碰就会有反应,令我厌恶的荡。

口中有因为口交而留下的酸涩感,那种近乎苦涩的味道让我极端厌恶,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房间里常备的大水杯不见了,而最近的我似乎都一直在喝这个安眠药水,因为酸酸甜甜的,甚至还带了些独特的清凉口感。

联想到二哥嘴角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微笑,还有这瓶怎么也喝不完的药水,我顿时浑身发冷。

似乎曾经在问过二哥闷在房间里,他带着近乎邪恶的笑容回答的好象就是在配制药水,莫非……

可是现在发现又能怎样?告诉父母我的两个哥哥都是禽兽?

不!

永远不能把这个秘密告诉他们,父亲的身体本不能承受这样的真相,母亲一定会怀疑我的话的真实——因为我曾经说谎,而我的哥哥们从不,至少在父母面前。

此刻我无比怨恨自己以前的天真无知,和现在的懦弱无力。

哥哥们总会厌倦的吧,他们只是觉得外面的女人都没有新鲜感,才会对我出手,尤其是广云哥哥。

是否我现在可以说,这一切都是他们强逼我的,所以本不是我的错,我只需要享受情欲就可以了——既然离开了爱情。

可是我的爱情,就是被那两个禽兽毁灭的啊!他们为了纵欲,就把我的身体这样毁掉,别说为了保护他本就该离开他,现在的我这样荡的身体,哪里还有脸面再度面对他!

躺在床上,眼泪不断地往两侧滑落,一动也不想动,哥哥们想要来就来吧,反正情欲燃烧的,只是我的身体,永远不会是我的灵魂!

僵在床上不知道多久,直到大哥回来,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轻轻抚摩着我的脸,我顺从的敞开身体,他却摇头温柔地为我盖好被子。

他想要吻我的嘴唇,我也柔顺地打开,任由他吮吸,可是,为什么他的动作会这样缠绵,缠绵到我会错觉,以为是夜在与我相爱!

他勉强离开我的唇,空中有我们缠绵的丝线连接,看着他俯视我的面庞,意外地发现眉间深刻的褶皱,微微晃了晃神:我这是在干什么!关心一个强暴妹妹的禽兽?!

温柔的声音低沉地附在我耳边:“灵儿,想吃什么?”

自从早上失去理智地与他做爱之后,他就不再叫我灵灵,而是像情人的呢喃般,轻柔地叫我灵儿,而这样的声音,每每让我下身湿润。

我不适地扭动下身体,沙哑着喉咙道:“我要炒包心菜,炒蛋和洋葱炒牛。”提醒自己吧,是他,是他拆散了你们!你怎么可以想去关心他,想让他快乐!

深蓝到近乎黑色的眸子微微闭合,他居然笑着答应!我不信他不知道,他明明就知道我和夜在顶楼的一切!

我惊讶地看着他,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充满无力感地拥抱我,轻轻对着我说:“灵儿,和我一起去pnd,去kiruna,我知道你从前就喜欢icehotel,我们圣诞就去,好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深深地喜欢上了北欧,去年冬天已经见识过挪威峡湾的日出,去过斯德哥尔摩的蓝色大厅,也在赫尔辛基旁的小镇在冰天雪地里享受桑拿。

惟独刻意没有去icehotel,没有去pnd看世界上最美丽的极光。

一直觉得那是惟独情人才能共享的圣地,而唯一知道我的想法的,居然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我生命的前15年他是关爱我的兄长,然而现在,他有什么立场,来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摇头失笑:“大哥,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去那里。”

他失望地凝视我,饱含感情的,仿佛情人般:“为什么?”

“因为……为什么要告诉你呢?”我笑了,从他的痛苦中得到欢乐。

门外的忽然有个声音传来:“楚风,还没亲热够啊?”

我听见这恐怖的内容,下意识地看向他:“你真恶心,居然还能把这种丑陋的事情告诉别人?!”

男人似乎准备发怒,然而他的语气再度缓和下来,轻声诱哄我:“乖,把衣服穿上,我去做你喜欢吃的东西。”

等到我撑起几乎麻木的身体,穿上原本少有的裤装出去,沙发上一个很阳光的男人看向我:“霍湘灵?”

“你是?”他的朋友,我何必客气。

他友好地伸出手来:“我叫江城,江山城池的江城。”

望向那只友好的手,我感到自己在游移,是否该伸出手,他的手就那样尴尬地悬在那里,然而他仍然坚持。最终我自问没有他坚定,于是伸出手随意地握了握,被他温热的手心吓得立即抽出来。

“你是他的朋友?”我坐在隔了茶几的沙发上,与他对视。

“是啊,”他点点头,“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们的事情说出去,虽然我并不觉得它有多不伦。伦理什么的,本来就是用来被打破的。”

“蛇鼠一窝。”我冷哼,变态果然有变态的朋友。

他微笑,并不生气:“我只想告诉你,你大哥是个值得依靠的男人,而你二哥,最好离他远点。”

我顿时觉得怒火飚升:“你们神经病啊!怎么不想想我喜欢谁就这样随便乱来,你们不怕老天报复啊!”

因为失控,声音似乎非常大,远在厨房的他快步跑了出来,听到这些话之后,垂下眼睑,冷道:“没什么好争吵的,江城,多让着她点。”然后立即回到厨房。

江城望向他的背影,摇头道:“霍湘灵,你身上果然流着霍家人的血。你现在这样骄傲,靠的是什么?”

是什么?我瞪大眼睛看向他。

“是因为你明白了楚风对你抱有的是怎样的感情,一开始你可能还在畏惧他的报复,而现在,你清楚地掌握了他最大的弱点,你们之间,你才是真正的赢家,而楚风,从你很小的时候起,就已经彻头彻尾地输掉了。”江城转过身,阳光面庞无比冷,这种冷仿佛凝聚了被血光开锋过的杀气。

他的气势让我畏惧,我偏过头:“他也知道我最大的两个弱点啊!他不也是利用这两点,把我当成……”

“爱人。”他截口,带着笑意。

“你们……你们到底怎么想的啊,莫非是我疯了?”这样光明正大地说出这样的话?!

他摇头:“我也爱我的妹妹,可是她被人轮暴死去了,只因为我没有勇气接受她,永远只敢懦弱地在一边守侯。”

伤感么,的确的。可是……

“那是你们相爱,而我,恨他。”

他惋惜地看着我:“你还太年轻了,所以不懂得真正的情感。你所谓的爱人,只是在某些瞬间让你很感动,而你们平时的相处,大概也就是像朋友一样的吧?你只是把你少女的梦想寄托在一个适合你条件的人身上而已。”

夜,我真的是这样看待夜的么?如此想否认他的话,可是为什么,这个人说的,这样契合我们的情况?

看出了我的疑惑,他微笑:“真正的爱情,是可以毫不犹豫地为对方牺牲一切。可能你会说,既然如此,为什么他要强迫你?”

“那是因为他已经守侯了太久了,我和楚风,是在我们18岁的时候在伦敦遇到的。可以告诉你,我的职业有些危险,很容易受伤,当时是他救了我。为了感激他,我遵照家族的规则自动担任他的影守,直到他生命尽头。影守,是演化自我母亲家族的故国里的不见光的保镖。”

我点头,日本大正时代非常有名的一种职业。

“你可能真的觉得楚风是个变态,他从你很小的时候就爱你、守护你,并且期待你的成长。然而在他苦修双学位回国之后,你是否曾经热切如从前般地跟随他?没有吧?虽然他几乎每周就有两个电话。他会变成这个样子,你要负责任的。”江城说到头,居然成了我的过错。

“你差点要说服我了。”我对他语气中的肯定意味表示佩服。

他笑道:“差点就是没有,不过我原本也只是为了来看看楚风的妹妹,并没有想要说服你。对我来说,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最好兄弟的女人。”

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到那个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想到那个噩梦般的早上:“如果真的爱我,就该尊重我的意愿。我不是泄欲工具!”

“如果他不爱你,我发誓我会帮你自由。我会帮助你逃到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你所有的跑路费都我出好了。”他举起三手指,做出慷慨发誓的样子。

其实他的阳光的样子挺有趣的,可是想到他是大哥的朋友,也实在没有心思与他谈笑,刚才与他的对话,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最后一件事。”他忽然把表情弄得很严肃,“影守的事,到你死也别告诉他。”

我点头,这个男人此刻的表情,让我明白他是怎样地重视与大哥的兄弟之情。

“灵儿,江城,过来,帮我拿菜。”大哥在厨房里喊我们。

“霍湘灵,你可以不爱他,但请你试着去接受他。被爱人仇视的人,痛苦不是你现在能想象的。”江城的语调带着同情。

“恐怕得要雷峰塔塌第二次才行。”我拒绝。

11

为了给江城接风,霍楚风在他的要求下带他回了家。而湘灵却因为他和广云的需索无度而瘫在床上,那一刻他在心中自问:霍楚风,你究竟是爱她的身体,还是爱她整个人?为什么,可以狠心坐视她消瘦到这样的地步?

而湘灵的话,他在厨房都听到了——除非雷峰塔塌第二次?!

他苦笑,前所未有的无力。

“江城,所有的计划都停住吧,我——不想再让她伤心了。”

阳光男子摇头:“我从没开始过,我很清楚你的弱点,我就知道你最后一定会叫停。”

霍楚风问道:“江城,你爱上你妹妹的时候,真的因为负罪感而没有说出来吗?”

“不,其实我妹妹的第一个男人是我,”他苦笑了一下,“只是我从来不正视,只因为我们不是亲兄妹,我以为只是情欲而已。”

“我想过了,如果湘灵不爱我,还是让她回到平顺的轨道上去吧,她很痛苦。”霍楚风捏紧手中的杯子。

“你要当心霍广云,我总觉得他不简单。他的心机我本就看不出来,实在可怕。我倒只担心你的灵儿会被他蒙蔽。”

“我现在很累,什么都不想管,”霍楚风忽然觉得身心俱疲,“江城,我想回意大利去了,你替我保护湘灵吧。”

“喂喂,”阳光男子怪叫,“你就不怕我们保出感情来啊?”

霍楚风笑道:“我相信你,何况你们真的在一起,湘灵也会幸福的,这样就足够了。”

“那你呢?”江城毫不客气地问,好象他真的准备去追求霍湘灵一样。

“留在意大利,永远都不回来。”

霍广云到家的时候,只有霍湘灵一个人在家看电影,她轻松悠闲地吃着一整桶薯片还有炸**。他走过去拿了只**腿,坐在她身边。

少女朝他稍稍靠近一些:“二哥今天回来好早啊。”

娇嫩柔顺的声音让他的低吟差点逸出喉咙,宽大手掌立即抚上她的背部,微笑道:“今天感觉怎样,有没有觉得身体发热之类的?”

霍湘灵摇头,强忍他的手抚摩带来的热意,笑道:“大哥中午回来给我做饭了,今天一直没看到张嫂,真满奇怪的诶。”

男人的手滑落她的腰间,缓缓摩挲道:“我看她年纪也大了,就请她一个礼拜来个两三天就好了。你饿的话我烤蛋糕给你。”

少女下意识地亲近他,身上甜蜜的香气让他的手禁不住往上,直到触及她幼嫩的部,不断地揉捏。

少女今天刻意穿的硬布裤子此刻也没逃过他的魔手,隔着硬硬的布料揉捏着她的敏感,如愿得到她的回应,将她抱回卧室,在少女甜美的柔顺中发泄了欲望。

湘灵此时一直清醒着,她装做继续在喝那瓶药水的样子,任由眼前虚伪的男人亵玩自己的身体,听到他口中吐露的猥亵的字句。直到后来他进入她,这时候她才绝望地发现,哪怕没有了那药水,她的身体也已经被她的两个兄长调教得无比敏感。

“今天终于没昏过去,我的浪娃儿身体实在太弱了,二哥只好小心翼翼地对你了。”他说着,半坚挺的欲望意犹未尽地一顶。

“啊……”她迷糊地呻吟着,感觉体相贴是多么的美好,尤其是坚硬与柔软,忍不住凑上部,与男人赤裸的部摩擦着。

“哥……”她被他翻身在他上面,俯趴着享受炽热分身的进攻。

看到眼前蔚蓝的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想到另一双蓝黑色的眼睛,那里面的抑郁心疼,似乎全部留在了她的心里。

她突然的清醒让他很不满意,立即用情欲击溃了她的理智。直到他解放,她也同时高氵朝,然而眼睛里,不再是他。

每次做爱完,霍广云都会要她吃避孕药,可是她现在已经开始疑心这药的成分,于是她不动声色地道:“二哥,灵灵又怎么了?”

男人抚摩她的头发:“灵儿,你没事的,只是药不排遣不行,二哥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吧。”

为什么他叫灵儿的时候只会让她的身体发冷?然而她始终没办法抗拒他的抚,只要他一把手放在她的身上,她的情欲就会沸腾,将理智蒸发。

男人按她的意愿将她抱进浴室,少女撒娇道:“二哥,我洗澡不许你看!”

被揭穿真面目的狐狸满足地看着少女娇嫩身子上的浅浅吻痕,点头答应了她。

少女轻轻将门反锁,如同早晨大哥对待自己般,立即将浴桶中的细水管导入自己的甬道,用温水冲刷,眼泪不断地掉下来:“不可以怀孕,不可以怀孕……”

直到身体都开始发痛,她才停下来,用大毛巾包住自己,然后柔顺地吃下二哥提供的药品。男人高兴地轻拍她的头,在她耳边道:“晚上要觉得热就来找二哥,乖。”

少女安静地点头,等他离开后立即把药催吐出来,立即拿出一张纸,打电话给江城:“我只能求你了,不要告诉任何人,请帮我分析一些东西的成分。”

这张纸,是江城在之后假意参观她房间时故意留下的。

他们约定在学校里见面。在无人的自修教室,江城打开瓶盖,轻轻一嗅,笑道:“不用送去化学分析了,我可以告诉你,这里面是一种近似于fm2的致幻类药物mjsk,它的催情效果是顶级的,而且有很强烈的神成瘾,一般人绝对不敢用的。”

“那药丸呢?”

“什么药丸,维生素而已。”

温柔的二哥,真面目就是这样啊!她忽然感到浑身发冷,下意识拉住他的手:“你让我自由吧,什么代价都可以!”

江城冷笑:“什么都可以?那么跟着我呢?”

“可以!”恐惧使她不假思索。

他忽然甩了她一个巴掌。

她惊诧地看着他,其实是不疼的,可是她很奇怪。

“你可以为了自由而跟着毫不知底的我?其实你只是相信你大哥而已,这样,为什么不跟着他!我可以送你走,可以让你自由,前提是,你生下他的孩子。”江城提出条件。

“你疯了!”霍湘灵惊叫,“我们的孩子!残疾几率很大的!”

江城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是你养,你激动什么?我帮你们养的诶!我有信心,我相信这个孩子会是健康的。”

“你神经了!你是不是把你对你妹妹的心结投到我们身上了?!”霍湘灵惊异地看着他。

江城笑了,并不介意她撕扯他的伤口:“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想好了,就告诉我。”然后转身离开。在门口的时候遇到一个觉得颇眼熟的男生,没有细想,他就离开了。

霍湘灵忽然觉得自己好象在冰火之间,无论哪一边都让她痛苦到极点。

“我帮你吧。”背后叹息般的声音闯入。

她转身,看到眼中带着怜悯的白夜。

“虽然不知道你在为什么事情烦恼,不过我想帮你啊,毕竟你的命可是我救的,”他玩笑般地解释,“不用担心我对你不利,我现在已经有未婚妻了。”

“未婚妻?”

“是的,是我继父老领导的孙女。”白夜懒懒地坐下。

霍湘灵瞪大眼睛,难以相信,在她的感觉里夜从来都是属于她的,哪怕她已经失去了爱他的资格。然而这么快,他就订婚了。

“谁都一样的,我无所谓。”他不耐烦地解释道,“既然你有麻烦,我尽力帮助你吧,别想太多。”

霍湘灵点头:“随便哪个国家,可以让我离开这里就好。”

白夜懒散地说:“再要求这么多我就送你去瑞典,去kiruna。”

“你……”他居然知道,她从来没有直说过,可能只是说梦话而已吧。

“给我3个月时间,我可以给你拿到加拿大护照,ubs的200万美金和一个小国的签证,不过具体是哪个国家,我也不确定了。”尽量别动用继父的力量吧……他盘算着。

“谢谢你,夜。”霍湘灵因为江城的分析,已经不懂和白夜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是她很明白,他是她短短生命中,最快乐的一部分。

“谢什么,我做亏本买卖了你好歹来点实质的补偿啊!”白夜哼哼。

他懒散的模样在她看来是那么幸福,于是她飞快地凑上他的侧脸,轻轻一吻:“感恩的,别误会!”

“谁要误会了,嘁。全部弄好之后,我会告诉你的。”白夜有些别扭地说。

他是她最美好的回忆了吧,霍湘灵微笑着看他走出自习教室。

12

如果江城知道我宁愿花6个月的时间去等待而不是同意为大哥生孩子,他会觉得很可笑吧。可是我就是有这样幼稚的坚持。

与二哥这样恐怖的人相处6个月说不定等我逃离的时候,都已经大肚子了。这样想着,我不禁皱眉。

怎么办呢……说起来,也不知道白夜能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还有假名护照签证的。

我头疼地回家,发现父母照例都去了酒会,只有两个哥哥在家,空气中有种剑拔弩张的诡异气氛。

可是当我仔细审视他们的时候,我发现大哥的眼神澄澈,而二哥的眼神充满了掠夺。

大哥见我来了,道:“湘灵,过段时间,我打算去意大利,我妈妈那边的事业,还等我去接手。”

我下意识地问:“那二哥呢?”

“我么,”二哥走到我身边,揉揉我的头发,“我还要在阿姨那边打下手呢。”

“那我也去意大利玩玩好了。”我脱口而出。

我看到他们两个惊异的目光,赶紧弥补道:“我是说我之前还没去过意大利呢,亏你们都是意大利人的说。”

大哥无奈地看着我:“暑假那里也很热,要不然11月你们校庆周的时候我带你去吧。”

“暑假我也有空拉,9月才正式上班啊。说起来明年灵灵高考,考完我们一起去吧。”二哥说道,我感到他的目光正紧紧攫住我不放。

不知怎的,现在真的感觉和大哥在一起比较安全,于是我急忙露出袖口的手腕,道:“才不要,我最怕太阳晒了。”

大哥只是移开了视线,轻咳一声,将双腿交叠了起来。

二哥则饱含欲望地说:“我们灵灵也就皮肤好了,雪一样,快透明了。”说完,砺手指抚过我小臂内侧。

“那就说定了,灵灵11月跟我去意大利。”大哥忽然站起身来,准备往自己房间走。

我急忙跟上:“大哥,教我意大利语呀。”

当我飞速逃进他房间之后,他冷漠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那几天我会陪着你的,不需要你去学,也不过一个礼拜而已。”

“没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我要洗澡了。”他转身背对我,随时准备进去浴室的样子。

“我……”要不要把二哥的事情告诉他?万一他把怒火发到我身上怎么办?

游移的结果就是,我刚要开口,就被他重重地压倒在床上:“为什么要在我辛苦忍耐的时候来勾引我?!不要再说我强迫你了,是你在勾引我!”

他的手掌笼罩我的部,嘴唇紧紧地碾压着我的,挺立的分身抵住我的裙下。我骤然惊觉,那时侯他交叠的双腿,还有急于回房间洗澡,是在忍耐!

我竭力推开他:“我没有勾引你!我哪里在勾引你了!”

他低哑着重地呼吸着:“你站在我面前,就是最大的勾引。”手指灵活地拨开我的衬衫,拉开内衣,将裙子翻到腰上,挑开我的内裤。

似乎是惊讶于我的反应,狠狠地吻了我之后,便将我的身体翻了过去,高大的身体压住我,让我动弹不得。

他急切地将分身抵住我的xue口,双手大力地揉捏着我的房,呢喃般地在我耳边道:“灵儿,让大哥进来吧……”

热气拂进我的耳朵,我下意识地将下身一拱,他的分身立即迅速地滑入我,然后便深深入深处!

“啊……”痛苦让我撑高了身体,甬道却也将他圈得更紧。

“哦……灵儿……”他剧烈地抽着,分身坚硬如同利剑,戳刺着我的深处,我甚至可以感到自己的内部充满渴望地箍着他,让他的每一次进出都带出大量的体,他的炽热巨物在我体内不断膨胀,使我的xue口都酥麻起来。

他抽出分身,将我翻过来,然后继续进入:“灵儿……舒服么?”

“啊……啊……哥……”小xue被他进占的同时,不由自主拉下他的头,任他吮吻我的部,看他的唾沾亮我的尖儿。

他的双手不断地掐捏我的尖,下身坚挺也不断地冲刺着,交欢的水声不断地回荡在室内。

我将双腿环住他的腰,大腿内侧敏感的肌肤受到强健肌的摩擦,前敏感被他肆意揉弄,下身不断地受到撞击,我忍不住蜷缩起脚趾:“哥……灵儿……”

甬道急剧地抽搐和大量的***涌出,他仍然不停律动直到蓝灰色眼眸乍然深沉,热持续不断地进入我的身体深处:“……”

结束之后,他让我俯趴在他身上,我们的身体紧密相贴,他好玩般地揉捏我的部,而我,竟然也任由他碰触——我明明是清醒的啊!

我的体内仍然紧紧含吮着他的分身,身体微微挪动,就可以听到身下男人享受般的低吟,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大哥,刚才你说了什么?我没有听见……”

他把眼睛眯了起来:“什么时候?”

这样我反倒不好意思问了,只好嗫嚅道:“那我回去了……”

可是我分明听见他高氵朝的时候在说了什么“雅格什么斯什么迪格”的啊!

他却突然一顶,暧昧地在我脸边轻吻,道:“今晚他们不回来,睡在我这边吧。”

“二哥……在……”我沉浸于情欲,却仍然有理智在。

大哥却突然撤出分身,赤裸地拥抱我:“我们去洗洗,然后一起看电影吧。”

他温柔地为我冲洗擦拭,抱我上床。自己在腰间围了块浴巾,准备找片子的样子,是什么呢?

我瞥向旁边的书架,发现一本从读音上比较像恺撒布尔琪亚传记的意大利文书,忙叫住他:“大哥,你给我读他的故事好不好?”

当他发现那本书时,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光芒,无比美丽,仿佛星辰的倒影。

我,就这样在他的边读边翻译的温柔声音中睡去。

堕落,似乎也很幸福的样子……

只要,别爱我。

13

霍湘灵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躺在霍楚风身边。男人的手横过她的腰部抚在她的左上,蓝黑眼睛合着,眼角嘴角满是笑意。

看到他的笑容,她心里忽然极度地厌恶眼前的男人,还有自己:这个强暴我的男人,我现在怎么又信任他了?只因为另一个男人更不值得信任吗?

恐惧使她迫不及待地离开男人温热的怀抱,看他因为疲惫而深眠,马虎地套好衣服,控制颤抖的手轻轻地关好了门。

男子张开眼睛,轻轻嗅闻身边枕侧的清香,看到那本传记,微笑合眼。

还是清晨,父母显然没有回来,少女急促地回到房间,发现她的二哥正衣着整齐地坐在自己床上。他的眼底有着深深的冰封与冷凝,英俊面庞被憔悴渲染。

见她回来了,他拉过她:“灵儿,没有被大哥伤到吧。”

猛烈炽热的气息逼近她,使她下意识地一缩,然后泣道:“二哥,灵灵好累……灵灵不想问什么了,真的好累……”

男人在她的额上轻轻烙下一吻,柔声道:“难受了就来找我,别找大哥了。”

将身体的热源微微抵住少女,感受到她体内的敏感,不动声色地放下了她,让少女安心沉睡。

这是周六的午后,霍照熙夫妇仍然在友人家,两兄弟去上班,张嫂整理完东西已经回家,只留下沉睡的少女。

睡梦中,她感到有羽毛般的轻盈物体刷过她的全身,温热的东西含吮着她敏感的耳垂和尖儿。

她张开眼睛,发现眼前仍是一片黑暗!于是她挣扎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又被缚住,她忍不住恐惧地大声质问:“你是谁!”

耳边传来男子的轻笑声,她的嘴唇被吸住,那灵敏的舌游走在她口腔的内侧,一遍遍刷添着,她的舌下意识地勾住男人的湿热唇舌,舌尖与他紧紧钩缠:“恩……”

男人的大掌抚上少女娇嫩的房,毫不怜惜地揉搓着,疼痛和伴随而来的饱胀感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口:“恩……你……是……”

男人沉默不语,离开少女嘴唇的唇舌滑落她优美的颈项和锁骨,在上面烙下一个个红痕。

她感到自己赤裸的躯体正被火热目光审视着,小xue缓缓流出***,身体躁动不安地扭动起来,无意中碰到男人昂挺的巨物,她吓得立即瑟缩起来。

男人强而有力的手掌将她娇嫩的双腿掰开,饶有兴致地看她腿间开合的xue口,湿滑体正不断地滴下,沾染到一边的微黑体毛,一切都显示出少女的欲望。

他邪佞地笑了,双手掐住她幼嫩敏感的房,嘴唇含住她的尖,折磨般地缓缓旋转着舌头,聆听身下少女动人的娇吟:“恩……”

他将舌头转移到另一只微挺的头,右手滑向她的迷人私处,泥泞不堪的水使他轻易地进入了一指,他穿过重重花瓣,感受到里面炙人的紧窒,将手指不断地顺时针晃动,不断分泌的***淋上他的手指,使他的分身逐渐肿胀。

她幼嫩如同樱桃的小尖弥漫着香味,男人抽出手指,将她的双同时向中间挤压着,他轻舔那迷人的深深沟:“啊……不要……”

男人俯下身,唇舌滑下,来到她纤巧的肚脐,不断围绕着旋转着舌头,两长手指迅猛地入小xue:“啊……不要……痛!”

男人瞬间感到两指就是少女口的极限般,那热情的hua瓣剧烈地颤抖着,xue口的嫩不断蠕动,想要将他的手指排挤出去,他忍不住狠狠抽起来。

少女挣扎着双腿,想要脱离,然而男人强硬地固定住她,砺手指不时划过她内部的嫩:“啊……啊……”

他手指的动作引来大片的潮水,然而此时他却突然抽出手指,抚上自己膨胀的分身,快速摩擦起来。

少女哭泣着不断地扭动纤细的腰肢:“恩……”空虚的内部好想要男人的硕大来填满。

“自慰给我看,快!”男人声道。

少女下意识地将右手伸向自己下身,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脱离了束缚,她难过地将中指伸入自己的甬道,却被手指的冰凉惊吓了一跳,学着男人的快速抽动,她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火热,也越来越空虚。

男人拉开她无力的右手,将硕大的顶端紧紧抵住她渴望的小xue,她因为身下被巨物顶住而低吟:“恩……”

男人狠狠地长驱直入,因为疼痛而紧绷的水嫩内部使他低吟出声:“哦……”

少女的推拒使他的长还有一半留在她体外,男人折磨般地轻推缓送着。甬道深处的空虚让少女忍不住低泣着将娇嫩的大腿微微盘起,小腿按向男人的腰部,将他的硕大完全吸附在体内:“啊……好热……”

少女的一条腿被男人高高地拉起,坚挺的分身不断地戳刺着她,感到少女下意识地将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男人沉身将分身深深拱入她:“啊……”

“舒服吗,浪娃儿?哥哥会好好疼你的……”男人的分身有力地不断刺入,少女内部是如此狭小,以至于他的每次进出都如此困难。

少女敏感的身体一激灵,男人分身戳入她最深处,带来大片的水渍。他享受地碾转着自己的分身,勾引少女的***。

丰沛的体不断地淋到他的分身上,男人将她拉起,让她半坐在床头,然后将她的双腿压在肩上,将身体一半的重量压在她身上,猛烈地进出着。

少女被迫紧紧贴合男人,她用手紧紧抱住他,部随着分身的进出而摩擦着他硬实的肌:“恩……哈啊……啊……”

“真浪……水多成这样还紧得要命……”男人吻上高氵朝的少女,身下动作并不停顿,享受她的紧窒水嫩。

少女的眼前一片黑暗,这使她的听觉和感觉无比灵敏。她甚至可以感觉到男人将大分身抽离她的身体,在她的腿间。

随后她被温柔地平放下来,在她醒悟自己的双手被解放之前再度被缚。

男人似乎在翻搅什么似的,发出坷拉坷拉的声音,随后一股寒气逼进了她的xue口,敏感hua瓣不安地蠕动着。

“啊!好冷啊,求你,求你拿出去啊!”少女尖声叫起来,剧烈的寒冷让她的的甬道急剧抽搐。

男人抬高她的身体,将温热唇舌凑近她的小xue:“宝贝,冰块要含好了……”他的气息让少女的身体僵硬,下身泛出不知是***还是冰水的体,被男人陶醉地吮吸一光,清新的甜香让他的分身再度挺立。

“啊……冷……”男人的舌头将冰块推向更深处,少女颤抖着身体哀求着。

随后男人再度离开她,开瓶声传来,少女惊骇地瞪大眼睛,不断地扭动下身,想要把冰块摆脱,男人微笑道:“不知道沾了浪娃儿味道的,会是怎样的美味啊。”

冰冷的管状物被塞入她的甬道,大量体涌入,少女放弃了哀求,绝望地默默忍受着。体冲刷着她的子,寒冷使她浑身发抖,晶莹的身体晃动着,男人欲的双眼一刻也没有脱离她。

随后他抬起她的身体,嘴唇紧紧吸住她的小xue,让甘美微冷的葡萄酒滑入他的喉咙:“浪娃儿,你的水xue儿比d。o。c。g等级的酒还香……”

少女用尽全力抓住床沿:“哥……救……我……冰……”

荏弱的破碎字句让男人再也把持不住,强力的进入了她,冰块已经融化殆尽,那冰冷的包覆让他的炽热一顿,忍不住要宣泄出来。

男人邪佞地不断律动着,直到两人同时抵达高氵朝。被拿去了黑布的哭泣着的少女,满含眼泪地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二哥,灵灵做错了什么?”

男人的坚挺仍然在她体内,他轻柔地抚去她的眼泪:“灵儿乖,二哥没有生气。”他拿过身边的名为dolcetto的酒,温柔地哺给她,冰冷甜美的酒让她微愣:“这酒好冰……”

“是啊,这是roero的一种dolcetto,产于北方的piemonte大区,最适合冰镇,我们叫它雾酒。在意大利语里,dolce就是甜美可口的意思,就像你一样,灵儿……”他的分身戏耍她似的猛烈一顶。

少女呻吟出声:“啊……”酒滑入喉咙,甘美的味道让她流连不已。

男人就这样不断地哺喂着她,被情欲完全纵的少女此时更是掉入美酒的陷阱里:“我就知道灵儿你会喜欢的,我的小酒鬼……”

14

我似乎已经成了他们的爱娃娃,不用任何药物控制,虽然在一开始我还是会努力反抗,可是这样的反抗是如此微弱,让我信心尽失。

而他们从不做保护措施,仿佛是在期待我怀孕般。又去了大药房找那个热情的大娘,这次我因为绝望而放松。

大娘心疼似的给了我避孕药:“小姑娘啊,跟你男朋友说说,要他不要这样了,药吃多了不好的啊。”

“没事的,”我回以微笑,“是我不喜欢。”

她的表情立刻有些僵硬,也许之前她认为我是小小年纪被坏男人诱奸的,可是现在我的回答,或许会让她很轻视吧——就像个荡的女人,在16岁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藏好药,每天一片,甚至因为他们的纠缠而没有大多机会去吃下。其实他们都知道,我是如此地厌恶吞咽药片的感觉,为此二哥不只一次为我配过药剂,有时候甚至疑惑,他去读医药化学的双学位,是否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我?

在我16岁之前,这样的聪明英俊的兄长,是我最大的骄傲,然而现在,却是我宁愿永远闭口不谈的噩梦。

这一周,我苦盼已久的“好朋友”终于造访。庆幸自己没有怀孕的同时,二哥却告诉我一个骇人的事实:其实这期间也可以做爱!

看着不断颤抖的我,他最后还是失笑摇头:“虽然可以,但会对你的身体有很大损害,所以我不会碰你的,乖。”

损害?那个什么鬼mjsk不已经损害了我吗?!它使我成为欲望的奴隶,哪怕他轻轻拥抱我,都可以得到我热情的回应,这样不堪的身体,我觉得恶心!

家人知道我有时喜欢随便涂鸦两笔,比起哥哥们潇洒的钢琴来自然登不上台面,然而我学它只是为了表达感情而已。

那些在我心头不断兜转的复杂的感情,可以被我用颜色污浊而单纯地表现出来,多么美好啊!

安静地坐在画室里,看着眼前的画由最初清爽的蓝色,漫漫弥漫成银色、红色乃至黑色,我摇头挫败地将画笔随便一扔,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进来的大哥。

“啊!大哥。”我后退一步,强笑。

他逼近,柔声道:“爸爸和阿姨在计划,你暑假里我们去印度玩玩吧。”

我皱眉:“印度?太湿热了吧,你们去好了,我可能要留下来去补习班。”

“那好吧,印度比较适合夫妇情人或者单身的,我们一家去那里,确实不太好。那让爸爸和阿姨两个人去吧,我们留下来陪你。”大哥微笑,耐心很好的样子。

他的手伸过来我的脸,我忍。

他轻笑:“如果爸爸和阿姨去了印度,那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两个礼拜了。”

说完,他凑上来吮吻我的唇,手又不规矩起来。我甚至可以感到他的分身正在顶着我。

我的身体很快地做出了反应,热情地与他摩擦着。然而我还是竭力地清醒:“大哥,我这个礼拜真的来了。”

“我知道,”他懊恼地道,“别怕,我只是想亲亲你。”

他快速地脱离我,道:“小心广云,如果有事就打我电话,如果不通就马上拨江城的,知道了吗?”

小心有什么用,他爱怎么吃我还是得顺从他啊。我心里不以为然,但是还是柔顺地点头,大哥心情很好地抚摩了我的脸:“你最近的画色彩似乎激烈了点,冲突好象太明显了,不像你以前追求的恬淡了。”

他是了解我的,也清楚知道我改变的源,然而就是装作与他无关般的,指点我。他到底是把我当作什么,情人还是妹妹?是不是无论他把我当成什么,我都应该像受到帝王眷宠的妃子般对他百般讨好?

多么的令人厌恶啊,之前我一直没有对近亲恋情有太大的排斥。可是现在我觉得我的哥哥们,只是为了纵欲,就这样毁灭我,多么恶心啊。

不被他们碰触的时候,我感到自己才是真正自由的。然而他们拿那样充满欲望的目光凝视我时,我全身的**皮疙瘩悉数起立,浑身不自在。

父母依然忙到我很少见到他们。他们也全然无法注意到他们的女儿正日渐沉默而纵欲,而改变她的,正是他们最放心的两个儿子。

小茵因为父母离婚,而跟着母亲移民去了英国。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当我把白夜的帮助告诉她时,却被她斥骂:“你笨啊你!要什么加拿大护照,欧盟的才好吧?还可以免你申请签证类!”

我只好跟她解释,我哥哥们的母亲,是意大利比较有影响力的家族族长唯一的亲妹妹。

她却仍然要我办欧盟的护照:“欧盟这么多国家,他有本事就去查啊。看不出你哥哥文质彬彬的,居然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情,灵灵你要赶快逃出来!”

我只好打电话拜托白夜,哥哥既然在意大利有影响力,他一定会料想不到我会变成意大利人。他显然感到有些为难,道:“既然这样,我努力去办办意大利的看。”

顿了顿,又道:“湘灵,你想好了?你要离开你父母哥哥,你要一个走,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怕成那样,是不是那天那个男人?”

我立即摇头,发现他看不见:“不是,他不是坏人。我只是想离开,如果太麻烦你,你可以拒绝。”

“没事的”他笑笑,“其实……我是个黑客。”他最后的声音轻微到仿佛在开玩笑。

“……”

“真的,我帮那方面处理几个复杂的事情,护照签证美金什么的,你都不用担心。”白夜仍然轻松得像在开玩笑。

当我放好手机从浴室里出来,一只手忽然从我背后罩住我的部大力地揉捏着,另一只手也迅速地来到我的裙下,从内裤一侧滑入,挑开我的花瓣,抚弄我的口。

我勉力转过头,发现是二哥。他涨红着脸道:“灵儿,我已经禁欲一个星期了。”

他的手指灵巧地在我甬道中抽,我几乎立刻感受到了下腹敏感地流出体,火焰纠结在我的体内。

他的手指砺而不温柔地动作着,而我竟然也能从中得到快感:“恩……恩……慢点……”

“真热情……”他勾出满指晶莹的体在我面前摇晃,伸入我的嘴里,“灵儿,这可是你最甜的味道啊。”

我内部的空虚使我下意识地紧紧含吮住他的手指,不顾那怪异的气味而伸出舌头舔噬着,男人陶醉地发出低吟,他抬起我,分身毫无预警地猛然进入我。

因为悬空,我只好将双腿盘上他的腰,他埋在我体内静止不动,仿佛是在刻意折磨我般。

似乎是因为身体的关系,这一次他的进入我感到特别的疼痛,而他的静止不动,也使我更加难受,身体仿佛被无数蚂蚁啮咬一般。

他走向我的床铺,每一步都戳入我的深处,疼痛与快感伴随而来,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呻吟:“恩……哥……”

他好整以暇地仰躺在我的床上,让我坐在他身上,分身顶入我的最深处:“浪娃儿,想要就自己动。”

听到他这样猥亵地叫着我,反而让我的甬道分泌出更多的体,我艰难地半跪在他身上,双腿在他的两侧,紧紧吸附他的硕大。

他忽然伸出手,用力地掐按我的尖,我顿时觉得内部需要热力一样,上下晃动起来。随着我的移动,他的分身不断进出着我,我可以清楚看到他纹理分明的肌忍耐般地颤动着,口感到他茂盛体毛的微刮,坐到底部时花瓣甚至能得到他两侧圆球的爱抚。

“真紧……快啊,浪娃儿……”他伸出双手,不断揉弄我的部,我下意识将部挺出,配合他的动作,下身也不停顿,夹紧甬道,不断地吞吐他的长。

“恩……啊……”内部水的不断分泌,使我的移动无比顺畅,然而双腿已经虚软,他却没有反应。我气极,干脆坐到底部,感到他的分身停留在我的最深处,硕大顶端使我下意识地顺时针旋转起来,感受到他的顶端在我体内的摩擦,***不断地涌出。

他终于将双手按到我的腰上,移动起我的身体,强健的身体不断从下方进攻着我。我感到自己的内部无比火热,更加收紧了甬道的肌。

“哦……浪娃儿……你快把哥哥夹断了……”他沉浸于欲望的声音特别低哑,让我的身体一阵抽搐,双手下意识地揉上自己的房,感觉到在他们的爱抚下,我的房已经变得更大了。

不断地揉搓和他下身的进攻,让我眼前一片迷茫,不由尖叫出声:“啊……哥……”

男人立刻堵住我的嘴唇,分身紧紧抵住我,我敏感的深处甚至能感受到他顶端的抽搐和炽热体喷而入。

我瘫软在他身上,全身无力。男人似乎有些懊恼的样子,莫名其妙。

“不要以为我……我这次只是开始……”迅速恢复的分身让我诧异地瞪大眼睛,任由男人顶弄起来。

“恩……哥……灵、灵儿不要了……”我被他翻过身体,分身深深地攻击着。

当他满意地停顿下来,我感到自己的下身已经几乎麻木,他温柔地取过布巾为我擦拭着。

“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眼泪像开了闸的水库一样本停不住。

他擦拭的动作没有停顿:“你是我的宝贝啊,怎么可以去别的男人那里?”

“那mjsk是什么?”我再也不能忍受这样的对待。

他忽然压住我,蔚蓝眼睛凝视我:“那不是mjsk,那是我为你配的,曼珠沙华。”

15

霍广云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告诉了她关于mjsk的事情,于是他拉她到自己房间,在非常不引人注意的书桌一边抽出一箱瓶瓶罐罐来,在她面前配制好,道:“你该知道我最讨厌粉红色,我给你的曼珠沙华因为是被稀释过,所以才会有浅浅的半透明的粉红色,然而mjsk从配制成功的时候起就是粉红色的,而且我最奇怪的是,你现在给我的,和你最早喝到的已经成分不同了,有人在其中加过料了。不信,你可以喝喝我重新配制稀释过的曼珠沙华。”

湘灵心想,反正已经被他吃得干干净净,干脆证实一下,她喝了口二哥新配的,发现味道果然比较近似最初得到的那瓶,可是后来的那瓶味道居然跟那个mjsk一模一样。

“你绝对不能再喝这个东西了,mjsk喝多了和毒品是一样的,只不过那个只是麻痹你的神经,而mjsk却是被很多地下妓院用来控制不听话的雏妓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来的,究竟是哪个人敢篡改我的配方。”他拥抱住她。

湘灵不适地微微离开他,男人眼底一沉,道:“你绝对不能相信大哥的那个好朋友,那个江城,背景非常复杂。我现在没有证据,可是你要相信,我怎样都不会害你的。”

湘灵退开一步,仰视他:“我们第一次的那个晚上,其实不是你的药水有问题,而是你给我的避孕药有问题吧?”

他苦笑了下:“药水确实是有促进情欲的功效,但是我知道这样对你还不够,不过后来我都没有再用过那种药丸。”

“你们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什么,充气娃娃?”湘灵愤怒地质问他。

霍广云笑道:“如果真是这样,我就直接对你用mjsk了。灵儿,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我不会对你乱用药。我只是恨大哥先得到了你……”

“那本不是我愿意的!是他强……”湘灵的话顿住,咬了咬嘴唇。

他拥抱她:“只要你喜欢我,我本就不在乎。”

湘灵颤抖了一下,忽然挣脱他:“你不要妄想了,你们两个一样,都是卑鄙小人!”

暑假开始,白夜忙于他的黑客事业,小茵几乎天天打电话催促她离开她的两个变态哥哥。而霍楚风和霍广云约好了似的,每个人尽情享用她一个星期。

她厌恶自己的身体,可是也只能无力地任他们发泄。

直到有一天,在与二哥欢爱了4、5次之后,她从疲惫中醒来,清楚地听到二哥压低了嗓音在用意大利文对话——大概他不知道她已经偷偷学意大利文2个月了,他们不注意的时间,她就拼命在学。

“舅舅,为什么要派人在aurora的药水了下mjsk?她的身体不太好啊!”

“我是可以尽力医治她,但她会恨我的……以后您绝对不能再这样对她了,条件?”

他深吸一口气道:“好,我答应你,4年内,我会让她生下家族的子嗣。”

随后像是被什么刺激道了般:“孩子一定会是我的,绝对不是大哥的。”

“我与你约定,如果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我自动放弃家族的继承人地位。”

之后由于他的语速太快,她没有听清,然而生孩子?这使她无比恐惧,二哥朝她望来,而她也下意识地抬头,男人惊讶地挂下电话:“你都听到了,听懂了?”

湘灵立即摇头:“没有,我没有!”

“没有,那为什么哭?”男人心疼地吻上她的嘴唇。

“二哥,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不要生下畸形儿!”少女哭泣求饶。

男人将她压在身下:“不要担心,我们的孩子只会健健康康的,别的女人没资格生我的孩子,只有你可以。”

欲望使她很快就臣服在男人身下,然而孩子的事情,就仿佛是一小小的针,始终戳在她心上。

这天湘灵从意大利语班赶到自己谎称在读书的补习班门口等大哥来接,忽然有陌生人过来问道:“请问是霍小姐吗?”

她犹豫地看着眼前的平凡男子,点了点头,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立即坐起身来,感觉身体并没有什么不对,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却惊讶地发现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如同豹子一般优雅而充满爆发力的身体此刻十分放松地双腿交叠着,黑色西装显得他十分英俊,高挺的鼻子,充满压迫感的薄唇,蔚蓝眼睛和深黑色头发,他的五官……与大哥二哥好像!

“francesco?”她记得他们的舅舅与二哥同名。

男人站起身,身体高大而不累赘,他走到她身边,亲吻了她的手背:“亲爱的aurora,我就是他们的舅舅。”

“你把我绑来干什么?”湘灵还是毫不客气地问。

男人微笑:“我不是把你绑来,我只是想来看看,把我的两个宝贝儿子都快逼疯的女人,到底有什么能耐。”

“儿子?”湘灵惊诧。

“当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没有结婚,所以他们就是我的继承人,”男子微笑,“何况我是广云的教父,叫他们儿子也没有问题啊。”

他的解释无懈可击,但她就是怎么听怎么别扭:“你见过了,我没什么特别的。我想我该回家了。”

“为我们的家族生个男孩,我给你1亿欧元和5处地点任你选择的房产,并且帮你摆脱他们。”

霍湘灵瞪大眼睛:“你也是个疯子?!你以为你是贝总理,手里拿着全意大利的大部分电视台啊!还是你是洗钱的?”

“你就当我是洗钱的吧,”男人有些不耐,“要不是vincent那个傻孩子亲手把那孩子杀了,我早就有第2代继承人了,还用把脑筋动到你身上?”

“大哥……杀人?”湘灵颤抖起来。

“不是不是,他只是强迫偷怀他孩子的那个女人去堕胎而已。”男人显然十分了解她的心态。

“我求求你们,我不是疯子,我也不想生什么孩子,让我一个人安静地生活好不好?”湘灵拉住他的衣角。

男人无奈地摊了摊手:“可是他们坚持孩子的母亲如果不是你,他们是不会让小孩来到世界上的,你知道,我想要我的第2代继承人都想疯了。天知道什么时候来颗子弹,‘砰’的一声,我就可以光荣地去见我们的天父了。”男人郁闷地在前画起了十字。

湘灵木然地点了点头:“你要谁的孩子?”

“我要……”他凑近她的耳朵,说了一个名字。

“我保证,如果你生下他,我可以把你隐藏到任何角落里去。”男人用英语说道。

湘灵冷笑:“你怎么确定这一定是个男孩?”

“我凭我已经快疯狂的第7感。”男人笃定道。

“在我眼里,你们都已经疯了,”湘灵嘲讽,“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是的,我会派车送你回去。感谢你,我的孩子。恩,你说我的孙子叫alessandro好,还是antonio好?gabriele也不错,lorenzo很有西班牙味道……”francesco起了下巴。

湘灵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想法,心道,这个变态比她的两个哥哥还难沟通。

16

哥哥们的舅舅比他们更变态,居然开口就要我帮他们生孩子,生了之后那孩子居然还要管自己父亲的兄弟叫爸爸?!我是绝对不会答应他这样做的。看了那么多事情,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远离这一切,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平凡地生活到老,也许会觉得寂寞,那就收养一个孩子吧。

人欲的肮脏已经被我看透,被调教成这样的身体更让我难过,而哥哥们毫无负罪感的行为,更是将全部的罪孽和压力都压在了我一个人身上。这一切我都不想忍受。然而时光为什么就是在我渴望它流逝的时候消失得特别慢,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是白夜许诺的6个月里的第3个月而已。

回到家的时候两个哥哥都已经担心地在那边等候了,大哥看到我的时候终于舒心地叹了口气,而二哥更是毫不客气地冲上来牢牢地拥抱我。他们两个似乎很担心的样子,毕竟我也算是他们的妹妹吧——虽然现在真的更像他们的玩具。

“舅舅没有对你做什么吧?”广云哥哥抱住我,不断抚摩我的头发,亲吻我的脸。我从他身后看到大哥矛盾的表情,似乎又想拥抱我又想惩罚我任别的男人拥抱的样子。

于是我推开二哥,微笑道:“如果他把我怎么样,你能怎么样?”

他僵立在那里,许久不动,最后苦笑:“我的确不能怎么样,对不起,灵儿,是我太软弱。”

大哥并没有因为二哥的难受而好过,他显然联想到了自己的现状,他皱了皱眉,最后道:“你先去睡一觉吧,我不会怪你去偷学意大利语的事情的,但是希望你高三的底,能有个象样的成绩。”

一句话就击中我的软肋,我吐吐舌头,仔细打量了这个把亲生孩子扼杀在母腹中的男人。他二十七岁了,劳成那个样子,却没有什么皱纹白发,上天对他真是仁慈。反观我,一个16岁的女孩,也从没体会过勤奋读书的滋味,也不算很忧愁抑郁的叛逆,却因为他们这几个月的对待,不被允许剪短的长发里不断发现白发。

不过那个francesco才是真正的妖怪,感觉他和大哥并不像甥舅,更像兄弟,那种才30出头、最富魅力的时候。可是他真变态,他要我生下二哥的孩子,却要装成是大哥的,那到底是为什么?虽然我早就知道自己不会要生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的孩子,但是我还是很疑惑。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事情,不过我现在最期待的是11月的时候与哥哥一起去意大利,那是我脱逃的黄金时间。

其实我自己都一直很奇怪,去过法国、去过西班牙、去过瑞士,但是一直没有去过意大利。父亲不允许我去,每次我提起的时候,他都很担心的样子,而母亲,我就算追问她也会被别的东西吸引走注意力。我不是没有发现,但因为她脸上的乞求,只好刻意装做什么也不知道。

我想这一切与我哥哥们的母亲有关,那位近乎传奇的意大利女子。

我始终在想,我的格,会不会像她更多。母亲是那样的光滑圆润,而我自己才知道,我的所有的激烈和尖锐,被埋藏在与母亲形似的圆滑之下,然而我骨子里,却是宁愿玉碎的决绝。

一直很欣赏他们的母亲,只是遗憾她最后的选择。不过如果她没有那么选择,也许现在的我,就只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了吧。

可是那样聪明美丽的女子,居然选择了那么脆弱的道路。在最美好的年纪,用那么美丽而愚蠢的死法死去,多么不值得啊。丢下值得她骄傲的两个孩子,也许我的哥哥们正是因为无法与母亲一起,而有一些所谓的心理障碍吧?

15岁的时候,曾经偷偷问过母亲,为什么她不和大哥争。当时母亲笑了笑,捏着我的鼻子:“你爸爸什么事情都很清楚,再说我也不是为了他的家产嫁给他的。”他们的感情,一直出乎我意料的好,真是不可思议。父亲遗弃了他美丽而智慧非凡的妻子,选择了样貌才艺都只是中上的我的母亲,可是其实他们谁都不是赢家。最可笑的是,他们3个人赢不了,而我们3个也早就输得一干二净。

其实不是不知道哥哥们意大利家族的质,只是觉得他们那些所谓的黑帮什么的,离我太遥远。那些我只在教父里见过的黑西装、神态紧张而放纵的男人,或者是皮肤苍白或者是孔武有力,怎么样都不关我的事。

可是现在那个遥远的家族找到我了。那个头脑明到连国内的报纸都曾经报道过的永远逮捕不到的教父,甚至要给我1亿欧元,只为让我给他一个第2代继承人。如果要生孩子,我也不会和哥哥生吧?

避孕药又快吃完了,不是不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如果告诉他们,反而会被他们疑心。这样密集的的次数,不怀孕也许说不过去,可是我不能接受。已经很累了,把生活中心完全摆到了他们和学习上,仿佛没有主心骨的娃娃般,任由他们控。知道现在的成绩突飞猛进,可是一点也不想留在这里,被他们纵的结果,就是即便我的成绩烂得一塌糊涂,也照样可以进入本城最好的大学——只要捐钱就是了,何况他们一直在捐。

现在只想着不动声色地逃离,抛开一切,带着普通的英语、法语和极端初级的意大利语就这样上路,在意大利的时候逃离他的身边,然后辗转在欧洲。

开学不久之后,病倒了。最早只是轻微的感冒,一点症状都没有,然后是来势汹汹的高热,请了大哥的好友某极年轻的主任医师来家里,成了肺炎。大哥仍然执意要我在家里休养,因为这样他们照顾我更方便。

父母虽然关心我,但是他们众多的交际应酬,使他们注定没有太多时间来照顾我。于是我的两个哥哥,就成了我的临时看护。二哥是不用说的,我的药、我的盐水都是他在配,虽然他非常不愿意让我挂盐水,认为那有损我的身体,但因为我害怕打针,只好作罢。

大哥似乎也很有照顾病人的经验,联想到那个不笑的时候全身杀气的江城和他口中的救命之恩,也就不难理解了。

烧到最难过的时候,是他们半夜里不睡,为我用酒擦身体,那样心疼到仿佛乐意为我承受一切苦难的脸,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们不是把我当玩具,而是爱人。可是很明白,若是爱人,哪里会有强迫你意志的爱人。

这样的温柔,反而让我难受。

这会让我想象,在我逃离之后,虽然没有了玩弄我的人,但也没有了父母,没有了哥哥们,没有了夜,没有了属于我和我属于的一切。只是一个人在陌生的国家,幽魂般地游离,这样的逃离,我还会渴望吗?

但是迫不及待地渴望着,哪怕未来会后悔,或者最终再度落入他们的手里,我体会过一个人自由的感觉,或许也会比较认命。

有时候也觉得很不公平,在朋友们的眼里,我有着恩爱的父母,优秀俊美的哥哥们,家里势头良好的企业体,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可是她们都没有我这样大的心理压力,在我不到17岁的生命里,我就必须要策划一次永远的逃亡。虽然大部分是在依靠夜,可是最后做出决定的,最需要勇气的,是我。

因为一直在病,那样难受的身体,最后居然提早去了意大利,哥哥们在科莫湖边有别墅,希望我可以去那里疗养。他们两个丢下了手头的事务,一起陪我去了意大利。他们都不知道吧,在我行李袋的最底层,有一本夜给我的意大利护照——名为白芷的华裔女孩,被哥哥们的敌对家族所保护的对象。

父亲似乎是知道了我的底成绩,其实他还是相当宠爱我的,在我走之前,他还特意对我说,既然雅思都去考过了,不妨去英国申请下学校吧。其实我是爱他们的,可是现在我逃离的欲望是如此的强大,以至于我可以忽略父亲的身体和母亲的劳。

去了托斯卡纳,那里的阳光依然很好,可是我似乎苍白憔悴到如同吸血鬼般,太阳照在我身上,给我的感觉不是温暖,而是刺痛。哥哥们对这样的我很无奈。

他们轮流出去一个礼拜,我很明白他们是去西西里,大哥说他要接手家族的事务,是接手明处的集团管理问题,而二哥,以他在药剂和金融上的天赋,我担心他会去做些违法的洗钱和禁药的工作。虽然怨恨他们那样侵占我的身体,可是他们终归是我的哥哥,我永远不会把这一切告诉除了小茵之外的人。

终于有一次,鼓起勇气恳求二哥不要做那些黑手党的事情。他微笑着了我的头发,还是没有回答。

也许他的血在叫嚣着要他冲向那个黑暗的世界,而我无法与他永远相伴,未来都是要自己走的,我很明白。于是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情。

一直没有去米兰,哪怕是去了离它只有1小时车程的科莫湖。

觉得病中苍白如鬼的自己,不适合拉着哥哥们微笑走过那座古老城市。

17

湘灵在意大利的生活很悠闲很安静,仿佛是她被心理医生偷偷观察过最后下结论需要疗养般,哥哥就这样将病中的她送来了意大利,美好而陌生的国度。

也没有去那些所谓的胜地,佛罗伦萨也好威尼斯也好,都不适合现在的她,于是只在阳光灿烂的托斯卡纳和安静美丽的科莫湖边游走,其实她还是比较喜欢冷的湖畔,或许天生不适合阳光吧。

她一直很想去二哥口中雾葡萄的圣地之一的roero村去看看,那种甜美的葡萄是怎样生长的,是否与她在法国看到的不一样。然而二哥又提供给她一种口感更温存的气泡香槟,这次他索什么都不告诉她了。虽然从那完美的淡黄色来看,非常像意大利最好的一种佐餐酒温提吉。

这一周是二哥在照顾她,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她还是发现了他手上的痕迹,仿佛是被人刻意捆绑过一般。男人刻意的遮掩,也使得她觉得并不适合去问。兄妹间应该有的距离,她都会努力保持。

这个礼拜她也不怎么想出去,肺炎也几乎痊愈了,但几个礼拜来养成的习惯让她喜欢很早就睡——意大利的天,出乎她预料地温和,尽管偶尔有些冷。

她现在睡觉都不锁门,因为她的哥哥们要随时进来探她的温度。虽然已经痊愈,但是毫不容易养成的危机感似乎又失去了的样子。高大的男人微笑着,忍着被族中长辈痛殴出来的伤痛,靠近他沉睡如天使的妹妹。

他先是十分温存地亲吻了她,他的天使,需要温柔的呵护,而这一点,他和大哥往往会忘记掉。不是他们不想疼爱她,而是她实在有让人疯魔的潜力。

少女习惯了似的张开嘴,让男人狡狯的舌滑入,他纠缠着她娇嫩的、因为药和牙膏而微微苦涩的舌头,舔噬她舌上那些小小的突起,赢得娇美人儿的呻吟,却立即被他吞入腹中。

少女没有穿衣服,这发现让他欣喜。总有那么几天,少女会喜欢不穿衣服,这说明床单和被套让她感到舒服。

男人将有些冰冷的右手罩在她的左上,少女因为全身的寒冷和部的冰冷而醒来,发现男人坐在她身边,习惯了似的让出了一个位置,男人高兴地立即脱光衣服爬上床。身边人儿温热滑腻的肌肤让他抱个满怀,双手更是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游移着,少女无助地瞪大眼睛,任由他的魔手移动:“恩……哥……”

那冰冷而又灼热的手在她身上燃起火焰,她下意识地贴近他,任由他的手伸入久未造访的秘密之处。

挑开微微瑟缩的花瓣,里面温暖的湿意让男人立即翻身到她身上,唇舌膜拜起她细腻如丝的肌肤。她的前盈满惑人的香味,即使被男人宠爱了这么久,都仿佛依然纯真般:“我的浪娃儿,要我么……”

他张口便含住了少女颤抖着的娇嫩尖,少女触电般晃动了一下:“恩……热……”

他的两只大手抚上少女的部,大力地揉捏着:“最近好象一直在变大,怎么了?”

她满含欲望的氤氲,湿润水眸就这样看着男人揉搓她的部,却只能娇弱地呻吟,满足男人掠夺的欲望。

霍广云亲吻着少女,将右手再度伸入那湿热紧窒的小xue,这次他终于可以顺利地将手指完全入深处,那紧密的包围他的下身几乎沸腾。他勉强抽动起手指,少女无力地抱住他:“啊……慢点……痛……”

当他快速抽动手指时,大片的***被晕染到床上,他的手指也被沾染得莹亮,男人的双眸欲火燃烧,他入了第2指,少女的甬道又开始推拒他,口的嫩不断蠕动着,她的娇喘声让他的分身几乎爆炸。

男人再也无法忍耐,将早就坚挺的欲望抵住她,在她难耐的一刹那,深深进入了她!

里面紧窒如最上等天鹅绒的触感让他几乎支撑不住,坚硬分身不断地撞击着少女的身体,然而她的甬道依然在排斥他的巨大,不断的收缩让男人失去理智,双手不停地揉搓着她娇嫩的房:“啊……好痛,二、二哥……”

男人被她的呻吟声激励,拇指华过她的尖和腰线,来到两人的结合处,不断地勾弄着她敏感的xue口。他的硕大在她体内静止,少女下意识地自己动了起来,不断分泌的水让他更深入她的内部,终于他尽推入少女的深处,那紧窒销魂的快感让他吐息:“灵儿,真紧……”

分身不断地抽起来,少女被迫将双腿环绕在他腰上,劲瘦的腰身不断地发力进攻少女的敏感,快速地进出让她几欲崩溃。

他感觉自己正在高处,看身下人儿因为他的进攻而失魂:“啊……二哥……好、……”

他不断涨大的分身如刀刃般蛮横地进出着少女娇嫩的小xue,那xue口微红的嫩恋恋不舍的含吮让他情不自禁地加快速度,分身上满布少女动情的***,她紧紧纠缠的双腿如同丝带般抚弄着他的腰,仿佛绝佳的催情剂。

她月余没有与人欢爱的结果便是甬道愈发紧窒,男人彻底地进出让他们两人的下身都如同着了火般,交缠的***使他们的结合处泥泞不堪,不断滴落到床上。他让疲惫的少女俯趴在床上,粉嫩的臀部微微翘起,迎接他的疼爱。

少女以部与床上最上等的埃及棉不断地摩擦着,身后男人不间断的进攻让她全身盈满汗珠,男人被诱惑般地在她背上缓缓舔噬着,下身速度不断地加快,少女紧紧抓住床单,美好嗓音微啼:“啊……”

高氵朝让她的下身水丰沛,紧紧吸纳着男人的分身,如同套环般箍住他不放,男人大力的抽让她敏感的xue口不断地颤动。他的手从她身后伸出,狠狠揉搓她娇嫩的双,享受着少女全身的绵软肌肤。

终于他在紧窒湿滑中达到了高氵朝,喷出的浊白被少女的甬道深处一一吸纳,而他的分身也没有立即拔出。男人将身体压在少女的身上,凑近她敏感的耳边,吐气道:“我的浪娃儿,再来一次吧……”

她被男人翻过身来,两人全身的肌肤紧紧相贴,情欲的火焰让两个人都失去了理智,沉浸于二人甘美的世界中。

湘灵醒来的时候,天是微亮的,身边男人紧紧抱着她,让她连挪动都很困难,干脆柔顺地贴着他。

看霍广云的五官,会感觉他几乎没有中国的血统,近看他的脸,毛孔倒没有一般欧洲人那么大,皮肤也是光滑的,不过与她又是不同的了。

他们的身体交缠,好象牛和麦片一样。

想到这个比喻,湘灵忍不住笑出声来。男人张开眼睛,看到眼前微笑的少女,他拥抱住这个笼罩在阳光中的她,深深恐惧这一切只是幻影。

失去她的恐惧让他和大哥暂时地结成了同盟。虽然基础脆弱,但就现在而言,是牢不可破的。

他的湘灵……

身体依然是苍白病弱的,但是娇嫩的脸却因为之前激烈的欢爱而染上绯红色,在浅金色阳光衬托下,显得格外美丽。

“我的aurora……”他竭力控制自己,没有再度压上她,她的身体还不足以承受这样程度的欢爱,“今天去米兰逛逛吧。”

少女没有同意他的建议,兀自摇头:“今天很累,也有力气走那么多路了,只想在湖边一个人逛逛。”

霍广云点头,他并不奢求他的妹妹能够一下子放开所有接受他的爱,不妨慢慢来——既然他已经把最真实的自己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她面前。

于是霍广云在家里为她做早点,而湘灵就在别墅附近散步——当然广云把舅舅派来保护他的人派去暗中保护他的妹妹了。

湘灵其实已经见过很多同类型的湖泊了,都是在阿尔卑斯山脉里因为冰川千万年的磨蚀而落成的,宁静安详,确实度假休养的好地方——谁能想到一个不大不小的肺炎,可以把她折腾到这种地步。

她走过刻意铺出的石子路,来到平直的公路边,在湖边的长椅上,有个身材挺拔的年轻人,正在叫卖他异国风情的巧克力。

端正成熟的腔调和清秀的五官让他很容易得到人们的好感,他有着深栗色的头发和近乎黑色的深绿色眼眸。

看到湘灵走过,他殷勤地叫住她:“美丽的小姐,需要来杯加勒比的巧克力吗,看您的脸色,似乎很需要它啊!”

湘灵微笑接过,递给他一张10欧的纸币:“谢谢你的好意。”

年轻人有些为难的样子,最后退了回去:“算我请你的吧,能够请美丽的姑娘喝杯热巧是我的荣幸。”

他的脸庞是意大利南部人的微黑,憨直诚恳的样子也让湘灵放弃了走下去的念头,安静地坐了下来,用已经算是相当流利的意大利语与他聊天。

“你的生意还好吗?”

年轻人微笑:“其实我不是做生意的,只是想来体会下安静悠闲的生活,不过没那么多钱,只好边卖巧克力边看风景拉!”

他坦荡的笑容和充满阳光的气息,不同于她之前接触过的任何一个人。因为他们的生活都太繁复,充满了勾心斗角,永远不可能有那种可以温暖人心的力量。

她这么想着,看到一个皮肤更她更苍白的男子,咳嗽着、低哑着嗓音:“麻烦来杯巧克力。”

他苍白到血管似乎都已经沉淀,泛出蓝绿色的光芒。修长洁白如同大理石的手拈出一张10欧的纸币,接过巧克力的同时递给了年轻人。

年轻人似乎又想退回的样子,然而那个苍白到看不出年纪的男子突然沉声:“这是感谢你的服务,请收下。”

他明明用了个请字,却说得比命令还绝对,看着年轻人一脸僵硬笑容地接过,他却微笑了:“不要因为对方给你太多而退回,虽然是很美好的品德,却要衡量好自己的实力。”

湘灵看到陌生男子的笑容时,仿佛是在最寒冷严酷的冬日里,赢得最温暖的阳光,立刻推翻了她之前的想法——眼前这个苍白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活在一个需要勾心斗角的世界里,然而他的严厉也好温和也好,全都是在引导那个南方年轻人如何做人。

男子扶了扶鼻子上的墨镜,拿着巧克力离去了。

年轻忽然凑近湘灵:“他好象就住在你家旁边诶,真是个很怪的大叔,你说呢?”

看着眼前的开朗少年,湘灵笑了:“其实我的年纪也很大了,只是你们向来看不出东方人的年龄而已。”

“啊?”

眼前少年的惊讶让她微笑,悄悄将10欧纸币留在杯子下,回去享用二哥的早餐去了。

18

我在科莫湖已经待了整整一个月,期间经过了大哥二哥的生日,没有很热闹,都是我一个人陪着他们中的寿星单独度过,他们竭力想要摆脱我们之间的兄妹关系般。

他们终于认识到,如果他们保留了兄妹这一层意识,我永远不会退让,于是他们就像对待情人般地对待我,我竟成了最幸运的情人——同时拥有两个这么出色的爱人?!

终于有一天,在二哥照顾我的时候,临时到来的电话让他的神情紧绷呼吸急促,快速的意大利语以及鲜明的南部腔调让我本连一句话都听不清楚,只知道他必须现在就离开,出发去西西里。

他快速地拥抱我:“灵儿,一个人小心点,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

然后便飙出那辆我从来没见他开过的不知牌跑车,迅速地离去。

我发现脖子上细致的蓝宝石项圈,悄悄拿下——这与我现在毛衣、牛仔裤的打扮多么不衬啊!

看到门口的摊子仍然在,热情的年轻人拉住我,要我帮他一起叫卖,觉得这是很有意思的,我也就答应了。

年轻人叫fabio,今年21岁,那不勒斯人,在米兰读书,喜欢马拉多纳——那不勒斯多年前的英雄。

他热情得一点都不像个读金融财务的年轻人——以他的买卖方式,亏本本来是一定的了,幸亏有那个不知名的大叔,每天早晚固定10欧来资助他。

被fabio影响,我也开始管那个永远只穿黑白灰的男子叫大叔,在10月中的时候那么冷的天气里,他居然从不摘下他的墨镜,只能看到他深黑微卷的头发和鲜明如白色大理石的面孔。

大叔永远下巴上、嘴唇周围胡子拉碴的,面孔青白,黑色墨镜和黑白灰的风衣,今天他破例穿了烟粉色的猎装,褐色的太阳眼镜,胡子被刮的很干净,微笑朝我们走来,我和fabio惊讶得面面相觑。

大叔拿过巧克力,照例是10欧纸币,我们以为他要离开,没想到他却坐了下来:“fabio,这是你的小女朋友吗?”

前段时间一直觉得他的声音低沉而稳健,现在却怀疑他之前是不是感冒了。fabio连连摇头:“当然不是了,aurora是我的好朋友,她只是帮我叫卖的。”

大叔微笑:“是我误会了。”

“大叔……”fabio急忙解释,却把我们私底下的称呼脱口而出,接不下话,只好一脸尴尬。

倒是那个大叔很绅士地摆了摆手:“你们可以叫我大叔,没有关系。aurora这个名字很好听,你一定是你父母的宝贝。”

他说到父母,我就会想到一个多月后的,永远背弃他们的自己是多么残忍。我微笑:“不知道大叔怎么称呼?老是这样叫我们也不好意思的。”

“adrian,你们可以这么叫我。”大叔笑着离开,我目送他走回哥哥们的别墅的隔壁,那座青石外表的古堡般的宅邸。

adrian,拉丁文里是黑色。舌尖在上颚微微地回旋,仿佛宿命在你口中交织般。一个抑郁而外冷内热的男子。

与大叔的交往,到底不如和fabio交往来得深切,但是得知眼前少年把我当成14岁的小女孩,我还是有点哭笑不得:“我16岁半都多了,快17岁了都。”

他怪异地看了看我全身上下:“怎么看你都不到15岁啊,无论是脸还是身材。”

我冲上去就是一拳:“你找打啊!”

他立即妥协:“拜托,我可是很害怕你的两个哥哥的,他们看起来比大叔还不好亲近。”

我不由微愣,从来只知道他们两个对我是十分温柔的,除了学业,几乎都是在纵容我,但没有想到,他们对外人会如此冰冷。

fabio给我舀了杯热巧:“我感觉你最近神不大好,好象大叔最近没出现,你也就神不太好了——莫非你暗恋大叔?!”

他的怪叫让我好笑,我怎么会喜欢一个连面孔都几乎没见过的人呢?我的爱情,必定是日积月累出来的。

我只是在担心突然离开的二哥罢了,不说二哥,连大哥到了这个礼拜也没有回来,显然他们正在面对十分严重的事情,严重到他们必须连手对待。

其实就算他们不在,也会定期有人给我送新鲜蔬菜和做饭,而且我的意大利语因为和fabio在一起的缘故突飞猛进,沟通也没有问题。只是总感觉哥哥们不在的时候,意大利就变得陌生了,哪怕和fabio一起叫卖都显得没有意思。

终于,fabio的假期结束了,他结束了摊子,把那口大锅和巧克力的原料都送给了我,我们彼此交换了msn。

一直都拒绝去米兰城,结果一个人倒因为实在空闲,就去了。

时机似乎不太好,米兰的两支球队正要在今天开始他们的同城德比,狂热的球迷似乎都整装待发要去球场的样子。他们那样鲜明的目的,倒与我的无所事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好窝进一家咖啡馆。

那里模仿酒吧一样让你飞镖——而且是在欧洲地图上,我微笑着从老板娘手里接过,任由我的手做主,出了我个人的欧洲之旅的目的地,依次是意大利,英格兰,爱尔兰,苏格兰,法国,德国和瑞典。最后的那支镖出乎我意料,稳稳地扎在瑞典的北部,icehotel的所在地kiruna。

那时候我真的在哀叹,为什么,难道上天真的残忍到我必须单独一个人去一次icehotel吗?!

哭丧着脸一个人打车回了家,发现大哥、二哥都已经在家,并且一脸的焦急。看到我回来,他们立即冲向我,大哥将我紧紧压在他口,我甚至可以听到他逐渐放缓的心跳声:“还好你没事。”

“你们为什么这么紧张,我不是有留纸条吗?”我疑惑。

大哥脸色一僵,二哥道:“担心你而已,你一个女孩子去城中不安全。”

看事实显然不是这么回事情,然而十有**和他们的家族有关,不过这种江湖,也不是我所能理解的了。

“南部最近很乱,你千万不能去。灵儿,没事多待在家里,哥哥已经帮你把电视弄好了,网络也没有一点问题,书我也去拿了很多来,你一定要待在家里,听话。”二哥了我的头发,又离开了。

大哥凝神看了看我:“灵儿,爸爸说了,他希望你过年之后可以开始着手申请大学的事情,我在想,要是实在不行,我就为你在米兰申请学校算了。”

“你们家不是在南方比较有影响力吗?”我有些疑惑,不是不太入流的黑手党家族吗?

大哥摇头:“我们家族是一战开始迁往西西里的,本身是北部山区一带的贵族。”

我点头,遭遇了这么多事情,感觉读书是逃避生活压力的良方。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就坐上门口等待了许久的maybach62,扬尘而去。

看意大利国内的报纸,最近总说南方因为黑帮纷争而趋于暴动,某重镇平均一天因此要死1。5个人。两大西西里本土势力在作殊死争斗,其源,竟是多年前不被承认的一个婚约。

塔蒂家族和古里诺家族曾经在多年前订下一个婚约,但是后来塔蒂家族单方面撕毁了它,并且撤走了合作资金,导致古里诺家族迅速退出争夺。而多年以后,与美国联系紧密的古里诺家族卷土重来,导致意大利南方的安全形势十分紧张。

francesco。rafael。tatti?这使我想起,我的哥哥们,正是身处这个家族啊!

怪不得他们紧张成这样,而此时,也正是我逃离的绝佳机会啊!

然而为什么,我就是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离开!我很害怕,我怕哥哥们因为我而分心,如果他们因为我的逃离而死去,那么我原本正义的想要找回自由的行动,岂不是变成要伯仁因我而死的惨剧?

所以,不能逃。

每天起床后,我就郁地打开窗户,迎向潮湿冷的湖泊。这一天也不例外,然而却意外地发现大叔在下面。

“大叔,你要变成我的romeo吗?”我开玩笑,目光向下扫描,突然发现黑色风衣下不显眼的血迹。

大叔轻声:“我亲爱的juliet,你能让我上去吗?”

虽然疑惑他为什么不回隔壁自己家的豪华古堡,可是我还是努力叠起了床单被套从窗口放下,一边放一边用不太纯熟的南部口音道:“大叔,小心你的血别染上啊!”

大叔爬了上来,立即趴在窗口喘了好半天气:“谢谢你,aurora。”

索来索去,终于在自己房间找到了医药箱,刚拿出临时绷带要给他包上,却被他摇头拒绝了:“谢谢你,不过我有自备,请你拿个打火机来。”

打火机?两个哥哥因为我的缘故从不在家里抽烟,所以家里本没有,除非是炉灶。

再一想,记得有从国内带过蜡烛和火柴,那消毒作用应该也还可以吧。

他的伤在右大腿,擦过了股动脉,血流的有点多,看那个凹洞,很明显的枪痕,我拿过他卷开的特殊绷带,背过身,听见刀划过体的声音,他竭力控制咬在毛巾上的低吟:“恩……”

然后他好象打开了什么,涂了什么药粉之后,他轻轻晃动我,示意我可以开始为他包扎。我努力不去看那个伤口,一圈一圈地缠绕,看到大叔满头大汗,便要他把墨镜拿掉,他摇头,似乎不愿意的样子。

我只好为他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在这个过程中,不小心一样地撞去了他的墨镜,不由惊异:“啊?”

迎接我的,是一双清澈异常的眼睛。只是,一只蔚蓝如海,一只翠绿如玉

19

“对不起……”湘灵喃喃道,她应该想到,既然以墨镜遮住眼睛,必然是有什么十分介意的事情。

大叔温和地摇头:“没有关系,我遮住它并不是因为我自卑,我只是怕吓到别人。”

湘灵这才完全看到了他了脸,此时再称呼他为大叔似乎有点不大合适:高度宽度恰到好处的额头,挺直的鼻梁,比她的哥哥们略微显无情的薄唇,洁白鲜明如同大理石的面孔,更别提他妖异美丽的双瞳。

“大叔,你几岁了呀?”湘灵问。

“25了。”adrian好脾气地回答。

她瞪大眼睛:“我居然叫一个比大哥还小两岁的人大叔……”

他宽容地笑了笑,已经苍白的面孔因为失血而近乎透明,湘灵这才注意到,赶紧把他扶到床上去,这时她才发现男子的身体很高大,看似瘦弱的身体居然蕴藏着一种强大的爆发力,重伤的他甚至没怎么借助她的力量便起了身。

“这是我第一次躺在一位淑女的床上,谢谢你。”他微笑。

“什么淑女,我才不是呢!大叔的眼睛挺漂亮的,不会吓到人的,你不用戴墨镜了,那样给人感觉像坏人。”湘灵在脑中搜索起补血的食材,准备给他炖锅汤。

他躺在这张有着淡淡馨香的床上,心里想着之前那个极为英挺的、能够让他在只有3个人的包夹下受伤的男人,眼睛却不放过身边少女,看着她掰手指的样子,让他不由地想笑。真是个傻女孩,看到他身上的伤,居然还让他进自己房间,难道只是因为他之前每天固定捐给那傻小子的20欧吗?

湘灵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这边能烧的东西不多,于是沮丧地说:“大叔,我去给你熬锅汤,你安心在这里睡会喔!”

失血让他的身体寒冷,明明是早就适应了的事,躺在她的床上,却让他意外地感受到一种温暖。他微微侧身,不压到伤处,居然就这样沉睡过去,脑海中最后闪过的念头,就是他adrian也不过是个傻子,可以在陌生人的床上熟睡……

当他被少女拍醒的时候,似乎已经11点,看着眼前少女小心翼翼地端过一碗东西,对他微笑:“大叔,这是……”她顿了顿,忽然不知道怎么用意大利语说雪莲和红枣,于是挫败地说:“这是一种能够让你恢复得快点的汤,能够补充你身体里的血。”

一种诡异的甜美清香扑鼻而来,他眼前闪过一个老人的身影:“雪莲?”

这个单词对意大利人来说很困难,可是他的中文发音很标准,令湘灵激动地连连点头:“是的是的!”

她没有发现自己是用中文回答的,更没有发现adrian是用中文在问她:“中国人?”

“恩,中国来的,”她笑,这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你会中文!”

“很奇怪吗?”知道她和老人是同乡,他忽然有种莫名的幸福感,善良的中国人。

湘灵点头:“我所知道的会说中文的意大利人,除了你就是马可波罗了诶!”她故意不提自己的哥哥们,甚至明清时代那些著名的传教士们。

adrian笑了:“我有个中文的名字,叫做墨,在你们中文里,好象是——很浓的黑色?”

“是啊,你的名字很好听啊,墨,adrian,都比我的好听多了。”湘灵为他垫高枕头,让他坐起来,喝下雪莲红枣汤——她还不小心加了一大堆冰糖。

他一边喝这诡异的甜汤,一边在心中苦笑:上一个这样赞美他名字的人,如今已经在天父身边陪伴他了——以他的美好品德,天堂是他必然的依归。而他自己,注定只能去炼狱,永生永世不能解脱。

有时候难免会怨恨上天的不公平,不过这,就是中国人所谓的宿命——如同他和眼前少女的相遇。

湘灵让他躺下来,总觉得这个大叔是个好人,看他那样对待fabio,反而让她安心。一味的援助有时候并不能显示他的善良,反而是在昭示他的愚蠢,只有那样以凶恶外表做掩护的训斥,才能真正让一个人成长。

这个大叔,一定经历过很多。她近乎叹息般地想,为他掖好被角,安静地离开。

这次adrian没有睡着,对于被盯住的时候,3个小时的睡眠已经足够。其实他一直想摆脱这样的未来——只是想要获得不伤害别人的强大,前提就是要不停地伤害别人。

他们都渴望他吧,血统、财富、政界的资源,于是有人渴望有人厌恶。可是这次被派来杀死他的,可能就是西西里现在的英——新近上升势头迅猛的francesco,教父rafael的外甥,一个神秘的男人。

塔蒂也好,古里诺也好,他什么都不想手,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他的股东,控制好他用命换来的这个事业帝国。

多么肮脏啊,让他如此想亲近这个干净的东方少女。她果然是个中国人,和老爷爷一样,来自那个神秘的国度——一个一切都蕴涵自然思想的地方。

与老爷爷和这个少女相比,他们都太贪婪,所有人都是在黑暗里,拥有苍白面孔,饮着血般的红酒,谈论洗钱、枪支、毒品和妓女。

他无力地合了合眼,从西装内袋取出电话:“龙,收拾好东西,过来隔壁接我。”

“是的,我要离开意大利,去图尔或者都柏林吧。”

“这只是个假期——我从来不是意大利人。”

湘灵轻轻敲门,准备再让大叔喝碗汤。一边忍耐着敲自己房门的诡异感觉,一边想,可能他又睡着了吧,开门进去,只发现窗边随风飘动的窗帘。

他走了?!

她瞪大眼睛:有不有搞错啊!她好心收容大叔,他居然连道谢都没有就走了?!

放下碗,这才发现一张白纸:亲爱的aurora,感谢你的招待。请不要拒绝我的回礼。墨。

一边是一份产权让渡书和钥匙,她还没看仔细电话就响了起来。

“请问您是aurora小姐吗?”一个苍老有礼的声音问。

“是的,我是。”

“主人现在将您隔壁的房产无条件转让给您,以感激您在他有所不便时给予的帮助。我是chris。dino,您的管家。”

她换了只手接电话,大叔不是在开她玩笑吧?!

“还有,我想,您已经拿到主人在意大利处理的ubs业务中的一部分财产,我想这也是主人的回礼,这钥匙只是负责开启您在您的房间中一个关于重要资产的抽屉。现在,您有什么吩咐?”

湘灵定了定神,大叔真的不是开玩笑的!莫非他遭遇了什么危险,所以要把这些东西暂时寄存在她名下?

“请问adrian先生在ubs的帐户中有多少钱?”

“对不起,小姐。主人对此也感到十分遗憾,毕竟您对他的援助,其价值远远超过了2000万欧元。”管家老练有礼地回答了她无礼的问题。

湘灵忍不住低呼出声,原来大叔是个超级有钱的贵族!

她心里想,这钱应该还是大叔的吧,还是不能动的。大叔一定是遇到什么困难了,看看他的枪伤就知道了:“那么chris,请您暂时维持好城堡里的秩序,非常感谢。”

“是的,小姐,遵照您的吩咐。”

白夜已经在ubs为她开了个帐户,里面200万美金应该已经足够她逃亡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花费,而且她并不打算终止学业,在她的计划里,最起码要读到大学毕业,不能因为兄长的纠缠,就影响了她人生的轨迹——虽然已经被剧烈地转折了。

大叔离开的第2天,二哥就回来了。一脸的疲惫和风尘,让她看了都难受。然而他还要装做满身伤痕都不存在的样子,开她玩笑。直到午饭时间,他们一起坐在电视机前看意大利的某频道。

来自法兰克福金融市场的报道,因为意大利南部频发的暴乱事件,国内市场受到剧烈冲击,各大股票全线下跌,大笔资金移向法国德国和新加坡。

二哥的脸色明显变差,喃喃道:“狡猾的黑狐狸……”

当她疑惑地问及时,二哥又恢复笑容揉了揉她的头发:“看现在这个局势,恐怕你大哥要11月初才能回来了,所以好好享受这段时间吧,我领你去做个全国旅行吧!”

“可是南部不是在暴乱吗?”她奇怪地问。

“不去南部就行了,反正南部也没什么东西可以看的。”二哥微笑,虽然连她都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

20

避孕药已经吃完了,然而二哥仍然没有断绝他的索求,仿佛我是他唯一的救赎般地,日夜纠缠着我。在我拒绝了他游览全国的建议之后,这样的倾向犹为明显——他似乎把每一天都当成了末日。

现在每天的生活都很固定,早上9点左右起床,吃早饭,然后他窝进他的书房去做事情,我则会看电视、看网络

小说,到中午,一般是他做饭——他和大哥的厨艺都很好,他的西餐尤其好。下午继续各做各的,到晚饭吃完之后,我们会沿着湖边散步,回去洗澡,然后睡觉。

初时不觉得的有什么不对,可是小茵的话提醒了我:“你们是兄妹,不是夫妻诶!”

怪不得隐隐有种不安,原来是因为这样平顺的生活本来就是错误。我除了对他的需索很排斥之外,其实并不厌恶这样的生活。这样想来,也许快点离开他们,才是上策。

现在想来,上天很仁慈,没有让我懂得何为真正的爱情。我是如此冷血,可以面不改色地离开任何人,或许打碎我梦想的哥哥们并不是最残忍的人。

很不想看到二哥会一脸镇定地决定哪些人的生死,可是我现在已经明白,这是他的宿命。他永远比大哥让我担心,因为他会走极端——而且没有人能挽回。我不了解他的心结,而且他本身,就已经是我的心结了,只希望我离开的时候,他能够幸福。

现在来问我,是否怨恨我的两个兄长,我想,是不恨的吧。

他们比我可怜。

哪怕是遭受了那样的伤害,我仍然相信爱,能够以更宽容地心态去面对别人。而他们不行,他们的骄傲,注定他们的痛苦。

那永远不会得到排遣,他们只能忍耐,然后爆发。

身体依然敏感到了可耻的地步,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挑逗,我都会立刻投降,失去全部理智。等到我回复的时候,我都会立即去冲澡,我知道二哥是清楚的,但他没有说什么,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难过——然而我们是兄妹啊!

我始终没有勇气,面对怀孕的自己。

所以,我不会让自己,面临那样的窘境。

围好毛巾,从浴室中走出,看到二哥正背对我接电话:“舅舅,请你再给我3天时间……”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突然拉高。

他震惊地任由手中电话滑落,转过身来看到了我,面色惨白,手紧紧握拳:“大哥在那不勒斯出了车祸,深度昏迷,现在已经转到米兰接受治疗。”

大哥?!

“你说什么……他出车祸了?!”本不能相信,那个冷酷坚定的男人,那个强迫刚硬,也会温柔宽容的男人?!

“带我去看他……”下意识地拉住眼前人的手,企求。

本不能再等待,只能无视他深深悲哀的笑容:“灵儿,如果你也能为我露出这样的表情,就好了……”

赶到离家很近的私人医院,空气似乎很清新,但是大哥现在本感觉不到——他的意志处于极度丧失状态。

医生很耐心,但是一大堆的意大利专有名词,让我一片茫然,二哥的面色很严峻。等到送走医生,我问了他,他的面色不断地变化,最后坐了下来:“要看这几周内的情况,如果不能好转,就很难恢复。”

“什么意思?不会是植物人吧?”

“不知道,医生说他如果他很快醒来,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但他们担心车祸严重伤害了他的头部,就怕他本人求生意志软弱。”二哥看了看隔着透明玻璃、病房内的大哥。

我站在玻璃边,看到里面浑身满管子的大哥,他的上身赤裸着,还有一些青紫的伤痕,贴着什么管子,俊美如石像的额角上还有着淡淡的血迹,似乎怎么也擦不掉。他的呼吸似乎很轻很轻,抽离了呼吸器也许他就会死去——我是第一次感觉,生与死的距离是如此贴近,只有这一层玻璃厚。

面对死亡,我是多么无力,我没有一切,救助不了任何人。

大哥,求你赶快醒来吧……如果你不醒过来,要我怎样离开你?

一个护士走过来,说了什么,然后二哥忽然推了我一下。“进去吧,他会比较想看到你,”他自嘲地笑了下,“很多次想看到他这个样子,没想到兄弟连心,连我也会痛。”

原来是探视的机会,我穿上无菌衣,平生第一次走进重症监护病房,全然没有电视里那种紧张表情,甚至脸上还有僵着的微笑。不自然地了脸,感觉心跳不断地在加速,因为最重要的亲人不知生死,我本连表情都做不出来。

空气中是让我厌恶的消毒水味道,他身上好闻的木系香水味道已经不见,淡淡的汗味和药水味道萦绕在我鼻端——他再也不是在那个早晨强迫我的男人了,现在他只是一个无力的、连生死都不明了的男人。

他好看的眼睛紧紧闭合,浓黑的眉毛是皱牢的,嘴唇苍白,脸色也不好。我拿过矿泉水杯,拿起棉签在他嘴唇上轻轻擦拭,再拿起毛巾抚过他的额头、颈项和上身。

护士走进来,监视他的数据,一边填写一边问:“你的情人?”

我没有否认,只是拉过他微微有汗的手,坐在一边,轻轻在他耳边用中文说:“大哥,快点好喔!如果你病好了——圣诞吧,圣诞我们一起去kiruna,去ice

hotel吧!”

忽然有什么机器在叫,护士惊讶地看着我再看向另一边的仪器,我随着她的目光转过去,发现什么数据正在剧烈波动。

护士微笑道——她的脸隐匿在口罩后,可是我却能从她的眼睛和脸上看到笑意:“小姐,希望你以后能经常来探望他,我想——你对他很重要。“

我欣喜地看向窗外的二哥,大哥他可以有反应的!他微微笑着,眼睛里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和庆幸。

“我会的,请你好好照顾他,麻烦你了。”我低声感谢她。

然后我俯低身体,在他的脸上亲吻了一下:“大哥,我明天来看你。”

和二哥一起回去,以父母和我们联系的频率来看,最起码可以瞒过3个星期左右。

可是我害怕的是,他醒不过来。

这一刻再多怨恨都只是空谈,仇恨底下,是深深的、无法割裂的情感。

之后生活就改变了。二哥在第2天就离开了我,他说他有事——我很明白,他的舅舅不会轻易放过利用他的良机。

可是除了“要小心”之外,我说不出任何话,我终究不是那个与他一起面对的人,所以我永远也不会了解他所面对的事情,是多么艰巨严酷。

他是失落的,我甚至可以从他的背影里看到一种决绝。可是我还是不懂他,不懂大哥。

现在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因为我本没办法安心地沉睡。于是干脆设计好食谱,为大哥熬汤——他可以吞咽流食,或许还算幸运吧。

在清晨的浓重雾气中,步行到医院那里去,将汤装在食袋里通过食管让他咽下,为他按摩身体的肌,对他说话。说得最多的也许还是永远都不会实现的许诺吧——我答应他和他一起去kiruna。

我甚至可以激动到因为他手指的动弹而疯狂亲吻他被撤掉了呼吸机的嘴唇,结果医生却用英语告诉我那是他大脑的反行为,不能算是进步。

于是现在我不断地告诉他,我宽恕他,我宽恕他对我做的所有事情——只要他能醒来。

这一天,我照样为他带了汤,医生对于来自中国的食疗似乎也很清楚的样子,很赞同我为他替换一些枯燥的营养。

可是当我走到病房门口时,我看到了他们的舅舅,那个年过50仍然只有30出头样子的教父francesco,他似乎苍老憔悴不少,看到我,他却主动迎上来微笑:“亲爱的aurora,你终于来了。”

“你来干什么?”我必须戒备。

“你看,我当初说的,预言在他身上了。我可怜的vincent,他还没有孩子——你知道在我们意大利人眼里,子嗣是多么重要啊!你这个狠心的姑娘。”他用手在前划了个十字,然后微微叹息。

我退后一步,想要更靠近大哥,想要他给我力量:“不是我的错……大哥会理解我的——你疯了!我二哥呢?”

“他在为你大哥复仇——你该知道,你大哥是被那个僵尸家族的人给害了,该死的antonio。trilify。gulino,你放心,我会让他断子绝孙的,”他微笑,却对我说出了他的报复宣言,“没人敢在意大利动我rafael的儿子。惹到我的人,只能死。”

“请你好好照顾他——还有我真切地希望你能改变你的决定,为我们tatti家族生下继承人。”

他轻轻吻了吻我的手,我强忍恐惧接受下来:“我——需要考虑。”

他顿了顿,微笑:“好的,愿我们的天父对vincent,有我对您一样的耐心。”

21

生活是很平静的,霍广云也一直没有回来,湘灵每天往返于家和医院,也没有觉得累,只是觉得很空茫。

大叔留给她的东西她自然没有动过,然而白夜给她的邮件也让她动容:人只有先获得了神上的独立,才能真正自由。

因为大哥的事情,她几乎已经遗忘她的理想了,都已经12月初了——难道她真的不能离开了吗?!

绝对不行!至少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最起码,在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她要远离意大利。

这一天,她照例去了医院,却看见已经清醒的大哥,正一边咳嗽着,一边与一个黑色西装的白发老者交谈。

那一刻她欣喜得近乎疯狂,她真的很想抓起电话告诉二哥,可是另一个对她很重要的人,此刻正杳无音讯。

霍楚风看到了她,朝她微微笑了笑,示意她可以走进来。

湘灵走进的时候,才发现病房里有好几个穿着西装戴着墨镜的男子。

“这位漂亮的小姐是你的爱人?”老者微笑着,眯拢灰色眸子。

霍楚风抓过她,微僵的右手扣住她的腰:“当然,她是我的宝贝,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湘灵错愕地看着自己的大哥,但是外人在场,她再激动也不能说什么。

“那我这个老头子也就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vincent,考虑一下我们的意见吧。你很清楚,惹到黑狐狸,别说我们gulino就算有纽约的支持也撑不下去,你们tatti家族恐怕也得倒了。”老者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您应该去找rafael,毕竟他才是家族的族长。”霍楚风低头。

老者大笑:“好孩子,你这是要我去找你那个坏脾气的弟弟了?现在谁都知道,他可是西西里的皇太子啊!”

他在前呼后拥下离开了病房,湘灵总觉得他是在挑拨她的哥哥们的关系:“大哥,你不能相信他的话的,二哥现在都没有回来,是在……”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二哥在做什么。

男人捞过身边的少女,将嘴唇狠狠堵上她的,近乎狂暴地吮吻她:“我有多久没见你了,我都快疯了!”

她竭力推开他:“大哥,你怎么能说我们要结婚?!你不可以乱说的呀!”

他却突施蛮力定住她,焦躁地问:“你不是许诺过的吗,如果我醒来,你就陪我去kiruna的!我一直记得,你说过,你要和最爱你的男人在ice

hotel结婚,在最寒冷的空气的包围里,在极光的祝福下!”

湘灵因为他的力气疼痛到流泪,她竭力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的……”现在她是多么后悔,一时冲动许下了那样的承诺,她本不是那个意思呀!

男人凝视了她几秒钟,突然放开她,虚弱地瘫倒在床上,无力地合上眼睛:“我明白了,是我误会了,但你要答应我,圣诞陪我去那里——这是你自己许下的诺言,不要违背它,不要试图激怒我。”

他防备的姿态表明了他的抗拒,湘灵用手背擦了擦眼泪,轻声地合上房门。

听到她离去的声音,男人迅速张开眼睛,立即拿出了电话,压低的声音,使任何人都探听不到他说话的内容。

湘灵一边擦眼泪一边飞快地走出医院,可是眼泪始终止不住。她现在忽然感觉到,所谓的自由,对她来说是多么遥不可及的事情——她永远不可能在神上脱离那两个男人而单独存在。

“白芷小姐,请等一下。”

咬字清晰的中文和那个应该没有人的名字,迫使她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来者。

刚才的老者,正慈和地微笑着走到她身边:“我是antonio。trilify。gulino,您在意大利的保护人。”

“是的,我知道,”湘灵竭力镇定,“可您不应该来叫住我。”

“我并不关心您与您大哥之间奇怪的关系,只是看在白夜的份上,请让我提醒您,”老者的气势忽然增强,给人不可动摇的感觉,“您最好尽快离开意大利。”

“为什么?”

老者再度微笑:“以您的智慧,一定很清楚我们家族在与您兄长的家族作殊死争斗,所以不是他们灭亡就是我们毁灭。如果他们灭亡,我想在这个过程中,您将难免被波及到;如果是我们毁灭,那么您逃离您兄长的机会,就相当渺茫了——请谅解我擅自猜测您对逃离您兄长的渴望。”

“新年之前,我会离开这里的。”湘灵将手臂搭在另一只手上,在肢体语言的解读中,这代表了防御。

老者眯了眯他灰色的眸子,看了看腕上的手工名表,笑开了:“现在是早上10点25分,我想,您的二哥可能已经在a9公路上堕入地狱了,愿我们的父保佑他。”

湘灵愣住:二哥会出事……不可以!

她愤恨地看了老者一眼,跑回病房准备去找大哥。

老者在原地微笑:真是个见识不够的小女孩,堕入地狱也许象征了死亡,但同样也象征杀戮啊。多么出色的阿修罗,要是我们家族也能出一个francesco。antonio。tatti这样的人才,我就可以摆脱这该死的教父职位了。

湘灵狂奔回到病房,却看到教父rafael正在拥抱他的侄子。

她凄厉地叫出声来:“你们救救二哥啊!”

“乖女孩,不要紧张,我们的francesco没有这么脆弱,他现在正在为你大哥复仇。”教父眯眯眼睛,好整以暇地走到窗边,享受起阳光来。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二哥他明明很危险啊!”湘灵看着眼前镇定的两个男人。她的大哥正在翻看什么财经杂志,而另一个男人已经合眼睡着了似的。

霍楚风微笑:“广云不会有事的,他会是西西里下任教父,这是必要的历练——他第一次杀人,还是在16岁呢。”

杀人?!湘灵虽然很明白这是他的命运,可是仍然不能接受他这么早就已经无法解脱的事实。

“舅舅,我的宝贝脸色都已经被吓白了,看来我得提早出院了。”霍楚风镇定地拔掉左手上的针头,随手拿纱布按了按,揽住愣在原地的妹妹,走了出去。

被遗弃的教父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拿上外甥的大衣,像个跟班似的追了出去:“我的孩子,你的衣服啊!如果你冷坏了,又是我被长老们抓回去代班了啊!”^

22

回去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二哥是去杀人,他是因为罪孽堕入地狱,而非死亡。他似乎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经熟知自己的未来,坚定而毫不动摇地走了下去。

那位老人大约是在心里嘲笑我了吧,这样的愚蠢,反而会成为我急于逃离的哥哥们的绊脚石。

有什么关系呢,终究会逃离的吧——那样绊脚石也就不会存在了。

经常在梦里感觉到大哥来看我,没有强迫我的意志,只是抚摩我的头发和脸,脸上温柔的情感与毁灭欲并存,却并没有让我感到多么恐慌。

我没有满17岁,却和3个男人做过爱,其中两个是哥哥。

到现在为止,我已经忘记自己从小到大一直渴望做的事情,除了顺从他们之外,只渴望逃离。

因为我年少无知,所以我没有资本去离开,当我的哥哥们的举动已经可以开始影响一个国家,我还是缩在家里,不能动弹。

反抗之所以不容易,是因为所有的资源都被对方垄断,所能借助的,太少。

“灵儿,不要恨我,看看他可不可以接下那个位置。这一生,你是我独享的。”他的声音萦绕在耳边,让我惊惧不已。

我睁开眼睛,他微笑着坐在我身边:“醒了?”

“你刚刚说了什么?”我坐起身。

他的脸色仍然不好,笑起来眸子的颜色都似乎成了黑色,略微丰厚的嘴唇压下来,我本不能逃跑,只能顺从他的吮吸和辗转。

我伸展自己的身体,它因享受而放松。他的手果然抚进了我的衣服,因为内衣而皱眉:“睡觉的时候穿什么内衣?”

我耸了耸肩——居然是从一个意大利人身上体会到了这个动作的真谛,亲爱的fabio,我一逃走就会和你联络的。

“如果我还没刷牙,你信不信?”我拉开他的手,起身准备去刷牙。

他居然笑了:“听说我好几天没刷牙的时候,你也吻我吻得很激动。”

身体又被固定住了,嘴唇再度压下来,迫使我迎接:“恩……”

“那不一样,那是激动,在你们意大利,还不是迎面上来就两个吻?!”我挣脱。

他摇头:“在我们意大利,最美好的品德是,从一而终,热爱家庭。”

**同鸭讲!我挫败地躺回床上,却被他顺理成章地压倒:“看你神这么好,我很高兴。”

他的魔手在我身上游移,于是理智逐渐远离了我,此刻我们不再是兄妹,只是被情欲焚烧的两个人。

醒来的时候他还没醒,微皱着眉毛在沉睡。我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发现还正常,就准备去熬粥——他们不在的后果就是我的厨艺进步神速,这样也好,独立生活的时候会受惠。

到门边却发现有血的痕迹,在门边的地毯上,在门上,门锁上,因为门是白色的,所以血迹在上面是那样触目惊心。我颤抖着打开门,却没有发现任何血迹,惊诧地下了楼,发现一身白西装的二哥正在喝酒看电视。

“二哥?你回来了!”高兴和担心同时在我心中角力。

“恩,说起来,你房间里的血迹我去弄掉。刚才回来的时候太心急了,换完衣服也忘记了去擦掉,实在对不起。”他的语调镇定得有点平淡,然而眼眸却在发光。

我顺着他的视线朝自己身上看了看,发现大哥在锁骨上留下的痕迹,我本没记得它们的存在。

既然被看到,也就没有再遮掩的必要,再说眼前这个人,他什么不知道?

我拿好毛巾和空气清新剂准备跟他上楼,却被他拒绝:“你笨手笨脚的,吵醒大哥怎么办?”

他什么也没拿,就拿了杯热水便上去了。

有时候我也会怀疑自己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就像个被绑架的人对绑架她的人产生了心理认同,不免觉得好笑——听说中古时代的欧洲,也是盛行把自己看上的女人绑架回自己的城堡。

他们虽然限制了我的某些行动,但总体而言,并没有让我失去人身自由,也没有对我催眠洗脑,更没有日夜相对。如果我真的有对他们的认同,这种认同,来源于血缘与他们本身的才华。

这种认同也在驱使我逃离。这几天我不断地回想自己以前的理想,终于被我想了起来:我想成为欧洲线特别是专门负责北欧的导游,引领很多很多的人去那里,体会一位挪威女作家温塞特笔下的爱情,感受北欧那种静谧苍冷之下的热情。

当然我还希望有一个很温柔的丈夫,他可以大我比较多,能够更宽容任的我。他不用多英俊,但是温和而有担当的。我没想过他的职业,现在也许可以想起来了——好比小茵的男朋友是个很帅的球四分卫。

我想要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我想我会像父亲一样,是个宽容而严厉的母亲。

这一切,建立在我成功逃离的基础上——我想我失去了多少,我就应该在未来为自己争取多少。

二哥微笑着下楼,我忽然发现他的脸上有着淡淡的伤痕,轻微试探着扑上他,没有错过他笑容里隐忍的痛苦:“我的小宝贝,今天怎么这么热情?二哥有点怕噢。”

拉开他的白西装,再解开他的衬衫,他也没有反抗,把视线固定在了某处,便不再移动。拉开他衬衫的我,则发现了他的身体缠满了上次大叔用过的那种特殊绷带——只有用了那种绷带,二哥才敢大胆地穿白西装,这样更不会让人生疑。

没有看到他的伤痕,但以那种强效的缠一点就够了的绷带判断,他真的带了满身的伤。我甚至可以想象他浑身是血地回到家,想要我帮他处理,可是却看到我和大哥躺在床上。

我们因为相拥而温暖,可我可以想象他因为失血而感受到的寒冷——就像那天的大叔一样。

二哥忽然拥抱我:“我知道一切,但我不会放开——除非你先放开。”

放开什么,怨恨?

他忽然笑着放开了我,只是眼底的悲伤,这一生我不敢或忘。

是怎样的绝望,让他在一眼里,凝聚了一生的悲伤?

背后忽然传来大哥的声音:“回来了?”

我转身,发现他的面色仍然不好,青白得吓人。

我要他坐下,他便微笑着坐下了。那一瞬间,我感到这个家似乎只是他的,我只是他的所有物,而二哥只是个客人。

二哥将西装拉好:“是啊,几只小鬼很缠人,还好我带了点药,不然就回不来了。”

他的坐姿很是潇洒,漫不经心地,却是身受背叛之后仍然乐观的模样。

心微微牵动,可是什么也不能做:“难得你们都在,那今天中午就我来熬海鲜粥吧!”

看到身边两个人虚弱的模样,忽然想起海鲜很发,不适合他们吃,便呐呐改口:“不如吃再清淡点,参菇**茸粥好了。”

“好啊,看看你有没有进步。”二哥了我的头

大哥微笑:“广云,什么时候回去?”

“休养一阵子吧,为老头们卖命那么久,我总要休息一下吧?喝喝小宝贝熬的粥,日子也挺好的啊。”他将双手交叠,置于脑后,看向装饰繁复而不庸俗的天花板。

大哥用手指碾了碾我的脸,微笑道:“灵灵说我伤好就跟我去icehotel,所以圣诞你要一个人过了。”

“无所谓啊,你伤好的奖赏嘛。那我也去加那利度个假算了。”二哥看着我们,眯眼微笑。

我跳开大哥身边:“你们看电视拉!”

按出一个频道,却惊讶地发现又是什么金融经济的报道。

不同与上次的懊恼,二哥这次却转为微笑:“大哥,看来你还是斗不过黑狐狸啊。”

大哥冷哼一声:“彼此彼此,你也不看看他的地盘多大,人家可是白金汉怎么都找不到的封爵对象。”

“下次围堵他的时候,我可以考虑允许他用一半身家换一半寿命。”二哥做手枪的姿势。

“好了,灵灵,熬粥去吧。”大哥在我腰上轻抚,语气却强势到不容我反驳。

看的出来,他们在黑白两道上对那个什么黑狐狸的狙击都失败了。那个人真强悍,可是我很明白,真正的温室里长大的我,能够逃脱我哥哥们的掌控,就已经很幸运了。

23

如果在圣诞节那天逃离,大哥会怨恨我吧,湘灵这样想着,却微笑着以白芷的名义订了那天下午去伦敦的机票——小茵在那里。

她和霍楚风霍广云之间,是个解不开的结,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刀斩断。

这几天,他们如同兄妹般地生活在一起,没有做爱,没有接吻,只是拥抱——除了他们噬人的眼神,但她可以装做看不见。

他们采买了很多东西,真正地准备过一个平安夜。

其实他们很忙,敌对的家族仍然蓄势待发,随时准备给他们致命一击,然而她也只有静默在一边,看他们如何坠入黑暗。

已经管不了了,湘灵挂好圣诞树上最后一串装饰灯,微笑着看那个爬高去装星星的二哥。

两只手从她背后伸出,占有地箍住她的腰,嘴唇轻轻啮咬她敏感的耳朵:“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们是明天出发吧?”湘灵微微挪开,似乎离开的渴望给了她勇气去反抗。

幽暗到近乎黑色的眸子迸发出一种奇妙的光芒:“我想和你在那里过平安夜,可惜还多了个家伙。”

“指我吗?拜托,大哥,好歹我还卖命去给你报仇,不用这么嫌弃我吧?”霍广云爬下来,一副调笑的模样,然而湘灵却注意到他几乎血色尽褪的嘴唇。

她想微微地扶住他,却被他闪过,于是微笑不改:“我们3个也难得聚一起过圣诞呢,你们要把礼物准备好噢!明天一大早我就爬起来拿了!”

霍楚风微笑:“我怕你拿不动我的礼物啊。”他捏捏少女的鼻子。

她护住自己已经微塌的鼻子,懊恼道:“我的鼻子已经很塌了诶!不管了,你们去准备菜,快点快点!”

她把哥哥们推进厨房,自己愉快地捧起薯片和糖果凑到了电视机前。

霍广云看了眼大哥,便从烤箱里将烤好的蛋糕取出,把拌好的油细致地涂上,注意好它的薄厚,铺上湘灵喜欢的黄桃,没有再做什么标饰。

“你恨我?”霍楚风很明白,自己弟弟的忍耐力,一向是绝佳的。

“恨。”霍广云语气平淡地仿佛在谈论天气,双手稳健地处理妹妹期待的蛋糕。

但是他的大哥已经不能忍,将妹妹喜欢的油门笋装盘,他问:“母亲的氰化钾是怎么回事?”

“就这么回事。”霍广云耸肩,拿过榨汁机,剔除了橙子的一些白丝,准备榨橙汁。

霍楚风的双手一紧,控制不住地拉住他的衣领:“你到现在还要骗我!”

他开动了榨汁机,好让妹妹听不到他们的争执:“你不知道真相。”

“你!”霍楚风放下他的衣领,颓然道:“真相我会去查,a9公路上的那些事,就当做是惩罚。”

霍广云冷笑:“惩罚?还是你对我的报复,因为我染指了你的东西?”

他忽然变得森冷:“你的朋友做的那些事情,要他小心点!tatti家族不是你说了算的,长老们要是知道了mjsk的事情,你就等着死在kiruna吧!”

霍楚风皱眉:“什么mjsk?!你在说什么,江城?”

霍广云翻了翻白眼,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蠢事——提醒他这个不知死活的大哥。

“我不能说再多了,你好好去查一下吧。湘灵喜欢谁是谁的幸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比我更无耻。”霍广云整理了下衣领,端起果汁就走了出去。

“我……”霍楚风皱眉,很不喜欢现在这样对局面毫无掌控的情形。

少女突然跳进来:“好香!”她伸出手,挑出嫩嫩的笋尖塞进嘴里,然后又因为烫而伸出舌头直扇风。

男人看到她娇嫩的舌尖自然不会放过,毫不客气地卷住它,直到少女的唇边淌下无助的体,他舔了舔,笑道:“把它们端出去吧,小馋鬼。”

湘灵瞥了他一眼,像在说到底谁比较馋啊,连她嘴里的笋都不放过……

席间自然也是不平静的,但是霍广云的厉害之处在于,他能把争执弄得像在斗嘴,而沉浸于离开之后生活幻想的湘灵,自然也是没有注意到。

他们一起吃完饭,仿佛3个小孩子一样,打越洋电话给他们现在在纽约的父母,缠着要圣诞礼物,结果是被他们当成喝醉酒,劈头痛骂一顿,霍楚风尤其悲惨——谁让他是大哥呢!

之后霍广云先回了房间——他很担心gulino家族会在今天晚上动手,然而他的舅舅却把他赶回了家。

湘灵把碗洗掉,看着身后一直凝视她的男人,些微畏惧地说:“那……我先回房间去整理行李了。”

男人皱眉:“还没整理完?虽然明天是下午的班机,但你也太慢了吧?实在不行就别理了,我们去那边买就是了。”

“不用了,干嘛那么浪费钱?我又没开始赚……”湘灵下意识反驳。

男人忽然把她横抱起,离开地面的恐惧让她立刻勾住了他的脖子,他嘴角牵出得逞的笑意:“今天晚上,比较重要。”

霍广云放下搁在肩上的电话,他的舅舅赶他去和湘灵说话,微笑着起身准备去隔壁房间的时候,忽然激烈的动作传了过来,甚至还有她妹妹的呻吟声,破碎的、绵软的美丽声音,却不是他独享的——这记忆,多像母亲那时侯。

她虚空的双眼似乎在看隔壁房间,也似乎不是——其实她是不爱父亲的吧,她爱的男人,不知道是怎样的优秀。

霍广云坐了下来,拿出被冰镇的德国冰酒,倾倒出金黄色的体,优雅地倒出、饮进,不断地重复这个动作。

听到她因为高氵朝而微微拔尖的声音,他把空瓶扔开,换了瓶纪念香槟。

“我们的妹妹啊……”他微笑,隐隐藏了声叹息。

湘灵诱哄身边的男人喝药——镇痛的药一般都有着极好的镇定催眠效果。她耐心地等待,等她的大哥沉睡,男人看了她一眼,便安心地睡了。

听到有些散乱没有规律的呼吸声响起,大哥睡着了,她放心地掀开被子,走到隔壁房间。

霍楚风有些愤怒地听她悄悄关门,黑暗里,无法看出他的眸子因为愤怒已经深黑:“灵儿,我原谅你——最后一次。”

霍湘灵走到自己二哥的房间里,差点被浓重的酒气熏晕:“二哥,你别喝了!”

她强行夺去男人手上的调酒,男人发现是她,微笑道:“我没醉,aroundtheworld,我知道你不喜欢绿薄荷,所以一点都没加,来一口吧!”

他固定住她的脸,将酒哺给她,酒明明是冰凉的,可是加入了他的唇舌,仿佛身体到处是火焰燃烧,她开始呻吟。

“嘘,不要出声,我的灵儿……”男人做出禁声的手势,为她套上一个银色的环,有些像小婴儿的铃铛环,上面有好几个铃铛,当她因为激情咬住男人的肩时,颤抖的身体就会摇动起铃铛,身上的男人就仿佛末日般疯狂地燃烧她。

“灵儿,你不可以放开……不可以……”他因为第2次的高氵朝而沉睡,身边少女却依然清醒。

其实她本就禁不起这样的掠夺,可是今天他们的不对劲让她清醒。

放开什么?到底是什么?她想要把这个环拿下来,却发现怎么都取不下——也许二哥是在为她把他送给她的项圈随便拿下而生气吧,可是带个会响的铃铛她还怎么逃啊!

少女起身,轻轻亲吻身边男人的额头:“二哥,不可以走极端,什么都要小心喔!”

她离开二哥的房间,想走进他隔壁大哥的房间,却畏缩了——万一他醒来怎么办?!

“大哥:不可以一天到晚皱眉,小心身体,我很安全的。p。s。礼物在画室里。”

她整理好行李,将纸片塞好,偷偷从后门溜出,却发现有些黑衣人在附近公路巡视,其中一个,正是跟着教父rafael去过医院的,于是她只好先往隔壁城堡走去。

大叔的城堡,这次要当她的避难所了。湘灵瞪着繁复无比的雕花大门,按了按旁边的对讲机:“请问dino先生在吗?我是aurora。”

“小姐!您好,我就是,很荣幸您能来这里看一看。”老管家立即开了门,并指挥好仆人列队迎接他们的新主人。

湘灵沿着漂亮的枫树路走进城堡,然而笨重的行李影响了她沿路欣赏的兴致。

当城堡的全貌展现在她眼前时,她惊呆了:“这么完美的城堡——尚博尔和霍亨索伦也不过如此呀!我居然没发现!”

灰白色墙体,暗蓝色屋顶,看的整体巴洛克的大气优雅,而细看也不缺洛可可装饰的致——然而不显过分奢侈。

不大,然而非常美丽的建筑。

“是的,小姐。”灰白头发的老人家微笑着半躬在她身边,两个仆人为她拿好行李,请她走进。

湘灵走入大厅的时候,两侧的仆人们向她行礼,她微笑着还了礼:“其实,我这次是打算来把所有权还给……恩,adrian先生的。”

心中暗骂大叔居然不给她姓氏,直接叫名字,多么失礼啊!

管家虽然一副随时待命的样子,说话却是非常有说服力的:“小姐,您现在是我们的主人了。主人说过,您不用为城堡的维护费用担心,他将继续提供每年250万元的养护费用,请您安心的持有它——如果您因为紧急需要而出卖它,我想先生会很难过的。”

可是——我是来还它的呀!

“可是我现在正准备离开意大利,我想近期内我是不太可能回来了——所以如果adrian先生方便的话,可以收回他的所有权了。”

管家微顿:“小姐,您遇到麻烦了吗?你急于离开意大利吗?我想城堡里的直升机会提供给您便利,不过——前提是您还是这座城堡的主人。”

湘灵总觉得管家老人像是在做广告一样,目的似乎就是不让她退回,看来大叔的麻烦还在持续中:“那么,我就麻烦您了。”

“这是我的荣幸,请问您要去哪里,”管家挺直身体,下巴微微压低,“我想我有权动用一次先生在机场的专机。”

“当然,chris,先生说过,他不在,意大利的事情就由您全权做主。”他身边的秘书道。

湘灵一想,这样连白芷的名字都不用动用了,不是很好吗?

于是她点头:“我要去的是伦敦。”

“没有问题,不过,费用要从您的2000万欧元里出噢!”管家微笑。

那钱是她的?那样倒也无所谓了——实在不行就把哥哥们在她帐户里的钱挪来付算了。湘灵拍了拍脸,不可以依赖哥哥们!

当她坐上直升机到机场转专机的时候,她的哥哥们已经乱做一团。

霍楚风实在不能忍耐,他起床敲响了隔壁弟弟的门,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开了门:“一大早你吵什么吵啊!”

“湘灵呢?”霍楚风急问。

“不是在你那边吗?”霍广云也开始急了。

“她昨晚跑到你房间来了啊!”

两个人立刻在别墅里找起了妹妹的踪影,却发现她的行李都已经消失不见,最后他们看到了她的留言,冲入画室的时候,他们惊呆了,也是同时,一个立即打电话给了舅舅,另一个则打电话给了几位朋友,要他们注意机场的动向。

兄弟两人对着画架上那两幅半身像,对视了一眼,霍楚风低声却坚定地说:“绝对不能让她逃开,除非我死!”

24

成功逃离的喜悦让我感觉自己的心都在腔里不断地窜动,去伦敦之后,就去曼彻斯特找小茵吧!

这样想着,就拜托身边的老管家请他把直升机停在里昂就好了——飞到伦敦太贵了,我怕自己无法承担。

机师郁闷地用法语在那里嘟囔,似乎里昂是他家的样子,却被老管家拍了下头:“好好开——要不然你提前透支休假好了,我不介意。”

老管家明得让我乍舌,怪不得大叔要他负责意大利的事务。

与他们道别,老管家很难过的样子:“小姐你随时都可以回来,如果害怕被人骚扰的话,我们会保护你的!”

赶紧安抚他,我不是被人骚扰的——只是想环游欧洲。

里昂有一所学校emlyon,上次来的时候,还在这里遇到了很久之前的邻居,是很帅气的女生。想找她,但是犹豫了。

最后还是坐高铁回了巴黎,第一时间赶去了机场。

去伦敦的机票确实还有,但只有头等舱了。咬了咬牙,去了算了。

打电话跟小茵抱怨的时候那个女人还给我幸灾乐祸,说要我从里昂直飞曼彻斯特或者伦敦,或者从巴黎直飞曼彻斯特就行了——那也得看班机啊!

我是在逃跑啊!

这本护照貌似一点都没有受到质疑,安心地上了飞机,发现身边居然坐了个7、8岁的小男孩,极端活跃——莫非是托管儿童?

“姐姐,你也是中国人吧?”中文,亲切感来了。

“恩!”我点头朝他微笑。

捏捏他粉嫩嫩的脸:“小弟弟,你几岁了呀?”

“6岁了!”他比了比手指。

“湘灵!”惊叫声从我背后响起。

女声让我微微放松,转过头去才发现:“雪凌姐姐?”那个很帅气也很温柔的邻居姐姐居然跟我同班机。

“妈妈!”身后的小男孩扑上她,不会吧?

我感到自己脸上的笑容开始僵硬:“雪凌姐姐,这不会是你的儿子吧?你今年不是才24岁的吗……”

“姐姐,你太失礼了!”小弟弟开始指责我。

我坏笑地捏了捏他的脸:“要叫我阿姨喔!我是你妈妈的妹妹。”

“我这次是去玩的,你呢?是不是金融城的实习季又到了?”

转移话题,雪凌果然自然了很多:“是啊,你也知道,我回了京中,他的产业都要我打理,所以只好来充电了!”

想起雪凌姐无比英俊的养父:“萧叔叔现在身体还好吗?”

“老样子,半死不活的,到处休养,他现在大概还在睡,可能今天晚上的班机到的伦敦。到我们家去吃饭吧!”她一开始说的时候,我总觉得有点诡异,半死不活?

“这个孩子很漂亮喔,你的?”我了小孩子熟睡的脸,真是奇怪的生物,一下子就可以睡着了。

雪凌姐笑了笑:“恩,18岁时候生的。”

我瞪大眼睛——不是吧?!

总觉得雪凌姐是那种虽然很开放,但感觉没人能配她的那种诶!

“没有办法的,当时他的幕僚都以为他快死了,所以建议我那样做。我也觉得这样不错。”她了儿子的头发,感觉真的很有母亲的架势。

“这孩子是——萧叔叔的?!”我盖住嘴巴,

雪凌姐看了看我:“他叫萧彻,很多人都以为这是跟我姓,其实是因为他父亲姓萧而已。”

“有没有觉得很奇怪?”她笑问我。

摇头:“还好吧,虽然你们年纪差有点多,不过看他平时的行为,应该是很喜欢你的了。你啊,肯定是因为喜欢他才肯给他生孩子的,别人我不知道,不过你肯定不是会被报恩什么束缚住的人拉。”

雪凌姐微笑:“还是你了解我,你既然是玩的,不如就在我家住几天吧?”

顿了顿,又道:“到时候我打电话跟你哥哥们说就是了,不用担心的——你哥哥管得比萧敛还严,真是的。”

我急忙摇头:“不用的不用的,千万别打电话给他们。”

雪凌姐眼睛一眯:“你不会是逃家吧?”

“这都被你发现拉?”我挠了挠头,“其实是去看看小茵拉,你不用担心的。”

“这怎么能不担心?”她眉头一敛,“出什么事情怎么办?欧洲的治安你也是知道的,一个女孩子,你也不怕啊?”

“放心拉,真的没事的——今天住你家好了,我把真相都告诉你好了。”雪凌姐很聪明,应该会帮我的吧?

果然,她一看我的意大利护照,就开始频频地皱眉,一边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可不想老皱眉,你也别这样害我变老啊!”

萧叔叔果然强大,下了飞机我们居然可以在机场就被车子接走。

“maybach62,坐起来果然很舒服诶!”我把整个人扔进座椅里。

“那当然了,我爸爸的车!”小彻自豪极了。

我再捏捏他:“是呀,你爸爸超帅超能干的!”

雪凌姐点了点我的头:“你噢,有本事当面去称赞他好了。”

想到虽然俊美,却冷森森的萧叔叔,不由自主一个寒战:“算了,这种事情,还是雪凌姐你去,他会比较开心的……那个,晚上他回来,我要怎么叫他啊?”

真是个尖锐的问题,这家人的年纪跟我搭在一起无比诡异。

“姐夫,叔叔,随便你叫好了,”雪凌姐笑,“不过你别叫完他叔叔再叫我姐姐,他会生气的。”

那——不就是要我叫姐夫?!

“开玩笑的拉,就叫叔叔好了,不然我们都不习惯了。”

看他们母子,感觉真幸福,我想,到晚上一家团聚的时候,他们会更幸福吧!

显然我的想法大错特错——冷森森的萧叔叔在逗他的儿子玩,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湘灵怎么突然来英国了?”他不经意般地侧过脸——黑色头发里没有一白丝,清晰的轮廓依然鲜明,脸上因为没什么表情而没有皱纹,狭长而深浓的黑色眸子依然犀利,看得我心虚起来。

“她来看好朋友的拉,你别光顾着小彻,自己也吃啊。”雪凌姐为我解围,我感激地以眼神示意:下次你要吃什么都我请!

萧叔叔的眼神还是那么有杀伤力,手小小地一抖,我微笑喝汤。

怎么会有年过40还帅成这个样子的美男啊?!

我偷偷看着萧叔叔,他忽然猛烈咳嗽起来,雪凌姐皱紧了眉头:“你是不是又没吃药?”

“没事的,等会我去给霍大哥打个电话,要他不要担心湘灵。”萧叔叔显然比雪凌姐还难骗。

“我扶你去吃药吧,湘灵,看好小彻。”我连连点头,收到雪凌姐会救我的信息。

萧叔叔的皮肤还真是苍白,和大叔有一拼,这样一想,莫非大叔的身体,也弱成了那样?

想到他自己给自己取子弹,忽然有点难过的感觉,好象这个世界都遗弃了他一样。

那因为剧烈疼痛而抽搐的身体好象还在我身边,温热的,同时也有一种绝望隐藏在里面。

本不敢想起大哥、二哥,对于他们现在的愤怒,我深深地恐惧。

那两幅半身像,我已经昏了头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画出来。仿佛一切就盘旋在我脑海,是我本就该记住的一样。

他们的面孔,现在还是无比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爱和恨交织成每一线条。那些回忆,无论好坏,都是我晕染开的色块。

一直飘渺不定的未来,忽然有了指引。我想,我可以当一个导游,并且在闲暇时作画。

我想,大多数中国人,都没有我这么眷恋和了解北欧,所有的资料历史也好地理也好,都被我索求。

“我想,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实情了吧?”雪凌姐微笑,坐在我面前。

“小彻呢?”顽皮的孩子不是正睡在我身边吗,我的手明明在抚他的背的说!

雪凌姐翻了个白眼:“早被我扔回房间了。”

我们一起笑了起来,恍然间想起多年以前那个和我一起从高处摔下,却会忍痛先安慰我的大姐姐。

很多时候,她甚至比母亲还真实。

是怎么断了联络的呢?因为大哥吧?

他觉得雪凌姐教会了我反抗——我最不需要学会的东西。

然而,事实却是相反的。

雪凌姐沉默着听完了一切,了我的脸:“你恨不恨他们?”

我摇头,这个问题我也已经不知道了。原本以为不恨的,可是讲到最初的噩梦的时候,心还是会抽搐着痛。

“住在伦敦吧,我来照顾你。读伦敦政商,到我们公司实习,然后选择你自己要走的道路。我不会让萧敛告诉任何人的,你只要安心在这里住下就行了。”她拥抱我,因为她也经历了很多事,所以她明了我的痛苦。

这一刻我真的有些心动,萧叔叔的势力和雪凌姐的智慧,必然会是我最好的依凭。

可是,这样的我也算独立了吗?

所以,我摇头了。!

雪凌姐却微笑了:“那么,有什么困难的,一定要告诉我,电话什么的,你都知道了吧?”

“今晚一起睡吧!”她伸手,如同多年前一样,明快而温柔。

我点头,随后想起某张冷冷的帅脸,颤抖一下:“萧叔叔不会要劈了我吧?”

雪凌姐忽然大笑:“他敢!我就把小彻拐走,跟你一起晃悠去!”

真强悍,我翻了翻白眼,跟她一起上楼。

25

这是一间大约15平米的画室,空气中依然隐隐弥漫着油墨的味道。霍楚风和霍广云各自对着一幅画在抽烟,他们的下颚和嘴唇边都已经是淡青色的胡茬,衣服散乱在身上,配着他们英挺的五官,却也格外好看。

“她会到哪里去?明明就没有出境记录,她也没有熟人啊!”霍楚风懊恼地狠狠摁熄烟头——他的烟瘾一向很大,但是为了妹妹都在克制。

霍广云其实不算是在抽烟,他把烟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燃,眼睛里是森冷,还有一种释然。他比大哥敏感得多,所以他已经隐隐猜测到妹妹渴望逃跑的意图,但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付诸实践。

“她对我们,是有感情的,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男女之情,所以你不要焦躁,我们迟早会找到她的。”他眯眼看了看画,朝大哥微笑——湘灵的离开,使他们再度结成无比牢固的同盟。

霍楚风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两幅他们兄弟的半身像。他的那幅,他的人沉浸在一种幽蓝里,手是张开的,眼睛凝固于某一点,充满着掠夺的渴望,蓝黑色眼眸深处,隐隐燃烧着一团火焰。

但是她对他的认识,显然没有对广云的认识来得深。广云那幅的背景,是一种渐变的颜色,从雪白,到浅天青,到幽蓝,最后成了深黑。他的双手交叠在前,是一种明显的防御姿态——截然不同于霍楚风对进攻的渴望。他的眼神是游离的,湛蓝色深处,隐隐是一泓碧绿湖水。

霍楚风顿时感觉有些难堪,他所爱的女人、他疼爱的妹妹,就是这样认识他的,只会掠夺——然而广云,却能够得到她认定的守护之名!

霍广云微笑:“只是无意中被她翻到了日记而已,我倒是没想到的——湘灵傻傻的,连我都认识不透,看来很危险了。”

其实他心里明明在暗爽,霍楚风不爽地看着他。

忽然他发现,画室墙壁上的那块白布,它的一角正要被风吹起:“那下面是什么?”

霍广云眯拢眼睛,拉开白布,一幅全身像印入他们的眼帘:“黑狐狸?!”

负伤的男人,黑色风衣、灰色羊绒长围巾,微微敞开的白衬衫,修长双腿,一只因为坐在地上而屈起,另一只则正不断渗出血来。红色的鲜血在黑色长裤的映衬下格外鲜明,令霍广云惊讶不已:“怪不得我追他追到这附近就没了人影,居然是被我们的妹妹救了去!”

“你看他的眼睛。”霍楚风有些焦躁地,再度抽出一支烟来点燃。

“他是一只蓝一只绿,你不知道的啊?不过那天是我比较卑鄙,先让3个人围了他才打,无意中看到他的眼睛——恶魔之瞳啊!”霍广云走近这幅全身像,他不觉得黑狐狸对他们有太大的威胁,毕竟湘灵需要的,是日积月累的感情。

不过,如果湘灵是在他的帮助下逃跑,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我要你看的,是他眼睛里的东西。被画者的眼睛,往往表示了作画者对他的感情。湘灵对我更多是畏惧,对你是怜惜,但对他……”霍楚风冷笑。

霍广云再度走近,细看恶魔之瞳的深处,一种因为厌世而生的对众生的怜悯和——丰沛的隐含着的情感。

“白夜都不会让我这么恐慌,因为他年轻,所以注定不懂得珍惜。可我现在很怕,湘灵和他在一起,”霍楚风转头问他的弟弟,“你知道黑狐狸的名字吗?”

“adrian。tristan。crusino,”霍广云扯了个笑,“明显的假名,但我知道他和gulino家族有关联,并且有爱尔兰、法国、意大利、西班牙和瑞典血统。”

霍楚风有些吃惊:“这些血统不就是antonio。trilify。gulino的血统来源吗?这里面绝对有问题,adrian是黑色,tristan是悲哀之人,看来他和我们的死对头有相当紧密的关联——你去查查吧,antonio。trilify。gulino那个原本和我们大舅舅订婚过的女儿,现在到哪里去了?”

“你怀疑他是antonio。trilify。gulino的外孙?”

“不,一个得不到承认的私生子。”霍楚风摁熄烟头,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霍广云看着他的背影,微笑:“你果然够骄傲的——所以我等着你的推理啊,真像我们那个大舅舅,敏锐坚定而固执。”

他转身,对着中间那幅画,喃喃道:“我害怕的却不是他的眼睛,而是它的背景。”

他微微叹息着离开了画室,只留下那幅色彩无比鲜明的全身像——白色羽毛般的背景,还有负伤流血的黑衣男子。

湘灵辞别了萧敛和萧雪凌,去了曼彻斯特。小茵在那里等着她。

她们已经近两年没有见面,只是通过电话联系,这次终于可以见到了,她试图让高兴的情绪凌驾于恐惧或者担心,然而效果不彰。

左手上的铃铛环仍然在,微微摇晃,就会有清脆的铃铛声,想到她容易走极端的二哥,不免担心。

在英国的两天,还是经常去意大利的网站浏览新闻,看看哥哥们的动向。然而她忘记了,她的哥哥们,现在正游走于黑暗之中。

而大哥那句雅格什么斯什么迪格的,也是她心头的一个迷团。

小茵看到她很开心,还把男朋友介绍给她——一个阳光开朗的英国青年,似乎是在曼大读书的样子。

可是这样的欢乐,却让她觉得他们的距离遥远,于是没有多做停留,就去了爱尔兰——一个在她心目中属于绿色和灰色的陌生国度。

没有去都柏林的名胜,反而在一间中餐馆开始打工。毕竟白夜的钱她拿得并不心安理得,所以还是希望趁空闲时多赚点回来——尽管爱尔兰其实算是欧盟国家中经济比较落后的那几个了。

老板对她还算好,温和的,近乎哥哥一样。到这里她才真正体会到,原来普通的兄长对待妹妹是如此的不同,原来她的哥哥们早就在以无比宠溺的态度对待她。这样一想,对于逃离便越发恐惧,因为后果的严重程度,可能超乎她的想象。

有一次她去冷冻库取冻,然而门却不小心关掉了。里面的温度她是不清楚的,可是寒冷稀薄的空气却让她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大哥和二哥将她围住,在一片寒冷中守护她,而大叔也在远远地看着她,面带微笑。

是快死去了吧,但是她不甘心,撑起快要冻僵的身体,在那里奋力地踢门。终于有人经过,把几乎只有脚能动的她拉出那里,只是一碗姜汤,她却感觉几生几世的眼泪都流尽。

一个人在异乡,原来是可以痛苦到这样的地步的。没有任何人知道你身处险境,任何的担心都不会起作用。

想起初中时读过的一本

小说,作者对于爱尔兰的骄傲yeats,几乎是尊敬到把他和爱丁堡的burns相提并论。她读他的《whenyouare

old》,心里确实会有一种很奇妙的温馨感觉——仿佛这世上,真的是有人,只因为这样单纯的目的而生一般。

轻轻在嘴里含着这些诗句,穿梭在寒冷的都柏林街角,2月初的都柏林,苍白无力,其实仍然是美丽的,只是她自己,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生气。

眼前人群中闪过大哥的影象,他焦急快步走着,仿佛在找寻什么似的。

她慌不择路地躲闪着,直到自己被黑暗侵袭,坠入森冷的暗之中……

26

黑暗中不断地听到《ephemera》,《theroseoftheworld》,《thesorrowoflove》,当然还有《when

youareold》。这些都是yeats的作品。

其中有我最喜欢的两段,一段是《ephemera》的最后:

"ah,donotmourn,"hesaid,

"thatwearetired,forotherlovesawaitus;

hateonandlovethroughunrepininghours。

beforeuslieseternity;oursoulsy

arelove,andacontinualfarewell。"

一段是《whenyouareold》的中间部分:

howmanylovedyourmomentsofgdgrace,

andlovedyourbeautywithlovefalseortrue,

butonemanlovedthepilgrimsoulinyou,

andlovedthesorrowsofyourchangingface。

当我从黑暗中挣扎出来的时候,我正躺在一片白色然而意外地让我感到温馨的医院里。一位护士正拿着几本诗集对着我朗诵,这正是我在昏睡时听到的。

她微笑着看着我,将我扶起来。

我全然不记得怎么回事,只记得自己是在躲大哥,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晕过去了。

用英语问她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她微笑说是一位头发灰白了的老人,似乎并不认识我的样子。

哀叹着还白夜的钱的机会貌似已经遥遥无期,只好问她我的身体怎么了,是不是肺炎还没有好透。

护士微笑着摇头:“不是的,您的身体还可以,不过就一位孕妇来说,还是稍嫌虚弱。”

等等,她说什么?!

“孕妇?!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了,我们看您在昏迷时不断地在说yeats,所以才在您床前读他的诗的。不是孕妇的女士,本得不到这样的待遇喔!”她继续和蔼微笑。

这个孩子,会是谁的?大哥,还是二哥?

“那么我怀孕多久了?”

“6周左右,实在是很令人高兴的事情,恭喜你喔!不过,你最好提供给我们孩子父亲的电话,可以早做联系。”护士放下诗集。

6周,平安夜?!

这孩子……会不幸的啊!

忍住一切负面想法,平和地问她:“我可以选择堕胎吗?”

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仁慈的主在上,你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孩子是多么的可怜啊,你怎么忍心剥夺他来到世上的权利!”

摇头,无法跟她辩解,大脑都已经全部停工,只知道肚子里有了个不适合这个世界的孩子。

纵欲的下场,我的报应,哥哥们的罪证。

护士的语气立即严肃起来:“据爱尔兰法律规定,你是没有堕胎的权利的,即使你是被强暴的。”

这才想起,爱尔兰,是无比严苛的天主教国家。

我微笑着朝她点头,但不能吐露比强暴更加不被人接受的事实。

这一刻,真的很想有人在我身边,哪怕是扶我去堕胎,或者拉着我的手,鼓励我把这个无辜的孩子生下来。

护士了我的头:“孩子,把他生下来吧,哪怕他是个残疾的孩子,不能看不能听,他也可以用自己的身体,去感知这个世界——这权利,你是绝对不能剥夺的。”

她顿了顿,又道:“请你不要去英国做堕胎手术。”

我瞪大眼睛,脑子本只剩一团乱麻。

“很多我见到的女孩,因为不自爱而怀孕,却谎称是被强暴的。这样她的父母就会选择送她去英国,接受昂贵的手术,然后剥夺那些孩子感知世界的权利。我希望你别这么做。”

我细看了她前,才发现这原来是所教会医院。

“我现在很乱,可以下床走走吗?”我征求这位护士的意见。

她微笑了:“当然可以,需要我的陪同吗?”

我摇头,只想在周围逛逛,冷静一下。

此刻我什么也不愿意想,哪怕手上的铃铛再度开始晃动,哪怕脑海里全是那句残缺不全的话。

我只想放空所有的知觉,专心体会一个与我紧密相连的生命,正在我肚子里和我一起呼吸的事实。

走出这座不高的建筑,在青草和低矮树木中穿梭。

前方是一个教堂,土黄色调,如同征服者威廉或者稍迟强大的亨利2世那个时代的宗教建筑一般,庄严简洁而肃穆。

走进去,内部是宽广的,然而白色内壁并没有给我明亮的感觉,反而更显出我的郁。

木质十字架上没有任何东西,排排空旷的坐椅显示这里的人迹罕至。

左侧有一扇门,打开着,微微一望,却是一个忏悔室——是为了我而设的吗?

干脆就坐在了黑色幕帘前面,微笑着向神倾诉。

我不相信你的存在,然而我忏悔。

我不忏悔我的罪孽——我没有罪孽,我忏悔我的天真愚蠢。

我是如何被大哥强迫,又是如何掉入二哥的陷阱;我曾经如何无知地以为自己陷入爱情,又曾经怎样毫无力量地怨恨着他们。

我忏悔我现在极端矛盾的情感,忏悔只显现脆弱的逃离。

微笑着对着无人的地方,说出一切。

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倾诉——这显然不是一个好习惯。

“你信上帝吗,我的忏悔神父?”对一片空气自问。

“我信有天堂地狱,信你会在天堂,而我会在炼狱。”黑色之后忽然传出声音。

我是用中文在忏悔,而这个回应也是中文,难道——

“不要担心,我不是你的兄长,”这有些熟悉的声音微微顿了顿,“我只是个恶魔。”

难道他要对我忏悔?!

其实我并不明了忏悔的真意,然而这个我所不知道的男子,也公平地要将他的不幸昭示在我眼前。

“我的母亲是位非常高贵美丽的女,然而她生错了家庭,她的父亲把出卖给了另一个家族。她是个天真无暇的少女,不知道世界的险恶,于是被有心人恶意地玩弄了,最后婚约因为她怀孕而解除了,她在轻蔑和敌意中生下了我,很快就因为疾病和贫穷死去了——我相信她会进入天堂,那是我唯一的安慰。我没有父母,在一国首都的贫民窟里长大,扒窃抢劫什么都做,只要能活下去。8岁的时候,我偷了一位中国老人的钱,可他是位功夫高手,于是我被抓到了。他没有报警,而是把我当成孙子一样对待我,帮我摆脱了大混混的控制,给了我武功,教会了我做人。可是在我15岁的时候,老人因为救助的一个人的背叛死去了,为了替他报仇,我加入了外祖父所在的黑帮,我不断地用老人教给我只为防身健体的功夫杀人,直到杀死背叛了老人的那个混帐。那时侯我已经18岁了,得到了第一杀手应有的佣金,我用那些钱开始了我的投资,在22岁的时候建立了一个商业帝国——所有人都在猜测我如何进行我的资本积累,但是他们都不会知道,我的帝国,是用我的血和罪孽换回来的。”

他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既然你有钱,你可以捐助很多很多需要的人啊,我想,你的母亲和那位老人,会感到很高兴的。”我尽力开导他,他应该有满身罪孽,然而我却并不恐惧——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说自己用老人教给的武功在杀人时那种剜心的痛。

他懂得爱,并且因为这种爱而满身罪孽。如果神真的存在,会不会宽恕他?

他在帘幕之后微笑,轻轻的气流萦绕在我们周围:“你说,我应该生下这个孩子吗?也许我会生下一个该隐。”我最害怕的,并不是这个孩子的残疾,我只怕他因为残疾而心理扭曲。

“不把他生下来,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生下的,究竟是该隐还是亚伯。我相信你的爱,会让他感受到最幸福的世界。”这个忏悔者和聆听者如是说,低沉语调拥有一种无匹的说服力。

27

湘灵总觉得幕后人说的那个故事、那位老人是在劝戒她,她沉浸于个人的情感纷扰中,然而那位无名却伟大的老人,却在努力使不相干的人走入正道。

可是何谓正道?善良老人的结局是被背叛,这个人懂得了爱却选择了毁灭,她明明知道与哥哥们的一切是场禁忌,却在不知不觉中接受。

这世间矛盾已经太多,她抚了抚毫无存在感的孩子,微笑起身:“那我该走了。”

“请等一下,”一只修长苍白如大理石的手从黑幕中伸出,“我想见见你——你是我真正见过的,第3个中国人。”

湘灵同意了他,瞬间这个男子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是你?!”两人同时叫了起来。

湘灵却没有特别的激动,反而近乎神经质地问了起来:“你不是杀手吗?为什么对一个人的声音这样不敏感?”

“看来你倒是很能接受现实,”adrian苦笑了一下,“你不知道的,一旦不在那个世界,身体的本能就会迅速退化。现在的我,也只是反神经比其他人稍微敏感一点,功夫天天锻炼而已。”

湘灵沉默着微微靠近了他:“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我有爱尔兰血统,并且在这里有房产。其实你是chris送过来的——只是我没想到你这么迟才醒来。”他做了解释。

湘灵想,如果是从前的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信任他了吧,可是现在她畏惧了:“那你是意大利人吗?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仍然将眼睛笼罩在墨镜之后,然而这次的墨镜已经换成了浅褐色,adrian笑了笑:“我母亲是,但我不是。我是法国人,名字也许会让你感到厌烦,adrian。tristan。alessandro。rafael。gulino——其实最后3个才是我的真名,只是我的母亲希望我用前两个。”

gulino?!难道——湘灵瞪大的了眼睛,莫非他母亲,就是那个婚约的女主人公?!

她近乎嗫嚅地问:“那……你怨恨tatti家族撕毁婚约吗?”而且一种担心油然而生,她很害怕大叔会因为这件事情被卷入两个家族的权力斗争,她担心大叔之前的伤是哥哥造成的。

“不恨,那没什么意思。我不是意大利人,他们的事情也与我无关。”adrian微笑。

大叔果然比较成熟,这样想着的湘灵却听到他在说:“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霍湘灵,也许你不知道意思,不过这个名字来源于楚辞。”湘灵可没有希望他能够明白她的名字。

“使湘灵鼓瑟兮,令海若舞冯夷。”他喃喃念出屈原《远游》中的一句,那恰恰真的是她名字的来源。

面对眼前少女的疑惑,他只是淡淡笑了下:“那7年我并不是白过的,你是不是觉得一个外国人说你们中文很奇怪?”

很难不奇怪吧?其实这个名字的意思,连母亲都不是很懂。这样想来,父亲也许还是寂寞的,因为不会有人懂得他心目中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空灵。

“我们回去吧,我想你的护士该着急了。”他微笑着伸出手臂,湘灵挽上,一边偷偷打量起镇定自若的他。

当湘灵面对着种种冲击的时候,她的两个哥哥并没有很悠闲。

霍楚风得到消息说黑狐狸在都柏林出现时,他几乎是立即抛下了手边工作,赶赴爱尔兰。然而日以继夜的搜寻并没有结果,他甚至怀疑在街角出现的湘灵的侧影只是他思念过度产生的幻觉。

当他准备最后搜索一下当地时,突然接到了教父rafael的电话:“我的vincent,我想你得尽快回来了。francesco在家门口被antonio。gulino那老头派去的‘斧子’给伤了。”

“‘斧子’?那个人不是已经因为吸毒过量死了吗?明明我们的人亲眼看他下葬的啊。”他不能接受。

rafael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你们还太嫩,gulino家族靠什么复兴的你们都忘记了吗?只是因为他最近3年都在意大利活动,不需要遮掩了而已。”

霍楚风终于认识到问题的严重:gulino家族在纽约时,经常被警察盯梢,所以他们的教父就发明了一种装死来逃避警方的“双层棺材”,家族要保护的人可以通过装死躲过警察的追捕,然后转换身份重新开始他的犯罪生涯。

这种棺材,哪怕是亲眼看到那人死了下葬了,他也可以逃出生天。

“你别忘了,你们的大舅舅antonio是怎么死的,今天幸亏你弟弟准备骑ducati戴了头盔,否则我本没办法和gloria交代。”教父提醒他,其实他也知道tatti家族的前任教父,现任教父和他们母亲的大哥是在横扫意大利黑帮之后,某天出门时被人扫而死。

“我明白,我会立刻回来的,请您不要担心。我会干净彻底地解决‘斧子’。”霍楚风平静,然而有些恼怒地说。

“gulino家族,看来不解决就要影响我的计划了。”

他立刻拨了个电话,嘴角牵出俊美而冰冷的笑意。

“您回来了?这位就是孩子的父亲吗?请好好照顾她。”热心的护士让湘灵躺上床,微笑着看向一边的adrian。

湘灵正欲解释,但他却朝她摇头微笑道:“是的,我会的,请您放心。”

护士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却透过浅褐色墨镜看到了他没有刻意遮掩的眼睛,异色的瞳仁让她感到诧异。

“请问她可以回家去休养吗?”

“当然可以,如果是空气清新美好的环境,我相信这对母亲和宝宝都是非常有利的。”护士回答。

adrian冲她微笑,用中文说道:“我感觉中国人很多都不太喜欢去医院,是这样吧?”

湘灵点头:“不知道别人怎样,就我自己来说,我确实不喜欢医院。”她想到让她心有余悸的重症病房。

“那就出院吧,到我那边去,空气很不错,我想那有利于你的休息。我在limerick(爱尔兰第3大城市,著名港口)有座房子,我想那很适合你散心。”

然后是近乎霸道地为她办了出院手续。湘灵没有反抗,是因为她觉得大叔年纪虽然比大哥还小,却稳健胜过任何人。他的意见是值得被尊重的。

chris从意大利过来了,他负责adrian和湘灵在limerick的生活,而这样的生活也因为她帮助他进行多国语言翻译而感到勉强不算吃了白食——尽管光是这座具有明显爱尔兰风情的庄园的居住费,就不是湘灵能付的了。

她也不知道国内把limerick怎么翻译,干脆据发音自己翻了个利默里克,结果发现还真有这种版本的,不觉好笑。这座城市因为香侬河(shannon)的经过而鲜活,绵延起伏的ballyhoura山脉使它稳重,城市里随处可见的石头建筑让它充满了历史感——但截然不同于都柏林和科克(爱尔兰第2大城,南部重镇,海港)的浓重,是轻松随意的,有一种流淌着的生动——正如它的名字,一种类似笑话谜语的诗体。

这是一座虔诚庄重但也生动的城市,依然是灰色与绿色的交织,但是山水与中古时代的茅屋和教堂,为它增添了更多近似北欧的感觉。香侬河流到利默里克,已经显得很宽大,流速有些缓慢,然而微微潮湿的河风却使她的心宁静。平铺的草地和连绵的山脉丘陵,更如同梦幻。

在这里,每一日,她会将翻译好的资料交给adrian,然后他们一起穿梭过城市,来到香侬河畔看夕阳,或者在早上去附近的丘陵散步。

要去大学学习吗?

她在心里把adrian问自己的问题再度重复了一遍,觉得似乎已经没有必要。跟在他身边,她已经开始逐渐懂得如何去学习,如何去工作,如何去享受生活。

她甚至经手了一大笔被捐助到中国和南部非洲的资金——是为了那里的孩子,她觉得在中国西部和南部非洲的很多地方生活的人,都太辛苦。

那些钱,其实是adrian对她并不必要的感谢,因为他们对彼此的帮助在现在看来,实在是他帮助她比较多。

肚子里的孩子在教会她更加成熟地思考,在还是孩子的年纪,就更加懂得包容他人。

chris和仆人们其实是好奇她和他的关系的吧,但是——永远不会比对彼此忏悔更多了吧?

我和你,就是两个相互倾诉和聆听的人而已。湘灵面对着河边中古世纪的教堂,微微抚未凸出的肚子,含笑看着眼前帮她把头发撩到耳后的温柔男子。

28

saintpatrick’s

day是爱尔兰的国庆日,是每年的3月17日,也是今年我历的生日。孩子已经快3个月了,但仍然很安静,肚子也没多少凸出来的趋势。

利默里克在这一天有一个舞会,纪念他们的英雄patrick,但事实上他不是因为战功而成为英雄,而是因为他把文化和教育带到了爱尔兰。如此可见,爱尔兰人是如何的虔诚和富有智慧。

adrian没有去那个舞会,他一向不喜欢这种抛头露面的场合。他现在似乎比较想要我叫他的中文名字——薛墨染,那是那位老人给他取的。

但我始终不适应对着一个非中国人叫中文名字,可是他的心情我也不能忽视,于是只能叫他墨,听上去像是时刻准备阻止他做什么事一样。

想念我的哥哥们,担忧他们的安危和恐惧被他们找到的心情在我心底挣扎。

adrian开始教授我更多的语言,我所会的中英法意,除了中文外每一门都没有他纯熟,更何况他还懂得德语、西班牙语、瑞典语和阿拉伯语。他甚至教我法律、财务和管理的东西和一些只需要利用巧劲的防身术。

但他却日渐地沉默起来了,这使我想起,他原本就不是个话多的人。而看他的侧面,蔚蓝色眼睛,更让我想起了我的哥哥们,还有我的父母。

利默里克的风很大,但是adrian顾虑到我的心情,经常会请我在温室里吃饭,他很清楚那长桌带给我的压迫感。

今天的菜有些地中海的感觉,平时一直很喜欢的普罗旺斯熏鱼这次却让我感到胃在翻腾。

竭力克制住,却被他注意到了:“chris,请把鱼撤掉。”

“不用了吧,你吃就好了,不能浪费啊。”他的体贴让我感觉自己是被尊重的,但是这好意未免有点奢侈。

他微笑:“好的,如果难受,请你告诉我。”

饭后,照例是读书时间——不过却也是他的学习时间,adrian对中国文化有一种特别的痴迷,我很明白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对老人的感恩,可是我也知道,他的经历,让他的接受能力无比出众。

他很喜欢三国和南北朝,觉得那个时代具有诡异的风骨,很多理念与西方是接近的,所以我给他挑了本《世说新语》,虽然比较八卦,不过也描述很有意思的魏晋人物的小故事。

“只有乱世,才会把所有人,英雄豪杰,或者奸佞小人,或者所谓的倾国美女都牵引出来,可是中国的历史,真的比我所能想象的,更加厚重,所有的谋诡计,比教皇亚历山大6世和恺撒。布尔琪亚的都复杂。你们的历史真的很有意思。”他合上书本,近乎喟叹地说道。

我想那是因为中国的封建历史更悠久,所以为了皇权而产生的争斗才更激烈,那些所谓的谋诡计才显得更触目惊心。这使我想起西西里至今还未平息的黑手党内斗,往常这些事情与我没有丝毫关系,我只会因为那个美丽国度染血而感叹,然而现在不同了——流血的随时有可能是我的兄长们,我恨也爱的男人们。

到今天已经没有丝毫去否认的欲望,不得不说adrian对我的洗脑是成功的,我把肚子里的孩子当成上天赐予的礼物,我会关爱他、教导他,让他感知这个世界——所有的罪孽,就由我一肩承担就是了。

可以说仍然是活在他们荫庇之下,然而adrian的不客气却让我感到更加自在——在我不小心翻译错某些东西的时候,他会给我来顿劈头盖脸的批评,但是那样却让我感到我是被认可的。他是把我当成了一个为他工作的同辈,所以他才会毫不手软地惩罚我。

这天,被惩罚帮助园丁大叔整理玫瑰的我正凝视园中的白玫瑰,老管家忽然叫住了我,告诉我有电话找。

这里的电话,我只告诉了雪凌姐,一定是有什么急事她才会用电话,不然msn也好skype也好,她都可以告诉我了。

我擦干净手,接过古董电话超重的听筒:“听着,深呼吸,湘灵……”

“雪凌姐,你有什么事?”

“你不要太紧张……你二哥被枪击了。”那边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说什么?”骗人的吧?说大哥被枪击倒还有可能,他一贯的急子,可是二哥是很小心的人啊!

雪凌姐叹了口气:“真的,是萧敛说的——他刚从意大利回来,说你二哥是被敌人在家门口扫,幸亏头部有头盔保护,但是身上仍然中了4枪……”

4枪?!电话那头仍然在说,可是我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4枪——我又想起那个可怕的重症病房,二哥会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没有人会认真细致地照顾他,他们不会明白其实他并没有外表上那么坚强的,我要回去!

一只苍白的手横过我身前,接过听筒,说了一堆话,我抬头,看到朝我微笑的adrian,他迥异的瞳色使我冷静下来,把自己扔进沙发里,瘫在那里继续想我的二哥,可是我很明白,回去——是场赌博。

也许他真的伤重到垂危,我只能见他最后一面,也许他是为了把我骗回去,他们很清楚我有多么关心他们——即使是在怨恨他们的时候。

我害怕,怕我的逃离让他们的理智焚烧殆尽,这样真的会伤害到他们的啊!

“你哥哥,是francesco。antonio。tatti吧?tatti家族的继承人,教父rafael最疼爱的教子。你别担心,他虽然身中4枪,但因为躲避及时,并没有伤到主要的血管和脏器,只有一枪距离心脏比较近。”耳边是adrian温和的声音,带有非常强烈的安抚效果。

我果然得到冷静:“我刚才甚至在想,如果我真的回去,他是不是在骗我的——我是不是太坏了,连这样严重的事情都在质疑?”

“不是的,”他给我一个温和无伤的拥抱,“你只是被欺骗得太多,所以才会自我防备。你爱他,你非常关心他。湘灵,你是个好女孩,将来也会是个好母亲。你值得所有的爱,天父也好,真主也好,都会为你爱的人降临福音。”

“听上去像是个神父在传播宗教理念似的,”微微挣开,朝他微笑,“我没有事,我不会回去的,你这里这么好,我还要赖着吃白食呢!”

看到他对“赖”和“白食”有那么一会的茫然,好一会才领悟过来的样子,心情似乎又有些好转。手上清脆的铃铛声响起,不绝于耳。

二哥,请你好起来——我会对着大西洋,为你乞福……

29

不断的噩梦……湘灵与黑狐狸接吻,她对那个异色眼睛的男人展现完全的、毫无保留的、真实的热情;她浑身是血地躺在暗的地方等待着他去救她,但他却动弹不得;她有了他的孩子,却因为那不是她所爱男人的孩子,她哭泣她绝望,最后她扼杀了他们的孩子……

霍广云挣扎在高热之中,失血过度和严重的炎症让他的身体一会寒冷一会炙热,不断的反复的煎熬,让他原本比霍楚风更显强健的身体迅速消瘦下去,经常会不定时地痉挛。

教父rafael无力地抚着额头,皱眉等待他的另一个外甥复仇归来,这一刻他忽然再一次心生厌倦,他对他一辈子的职业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厌倦——那样反复着的复仇,只会让他心爱的孩子们受到伤害。

“gloria,你会宽恕我的吧?还有你,”他对着阳光下的那一片虚空,扯出一个寂寞的微笑,“为了你,我抛弃一切,还有那个可怜的女人。这两个孩子和我们的父亲多像啊,他们是他的两面——让我本不愿意把他们送进那个地狱……”

门口的声响让他迅速收声,来人无力地靠在门上,微湿的头发看起来是刚刚草草洗了个澡,水滴沿他的下颚滑下,他的脸色是近乎死亡的透明,颤抖着手把一把药吞咽进去,冲教父笑了笑:“我完成了——我亲手杀了‘斧子’。”

“不是说了你的伤还没好透,只要遥控指挥就是了,”rafael皱眉,眉间深刻的凹痕破坏了他保养完美的脸,“我不希望你们有什么事情。”

“你放心,”霍楚风强笑了一下,似乎连微笑的力气都已经耗尽般地,“最起码,我们之中要留下一个照顾湘灵——这是我和广云的默契。”

他推开无菌衣帽,径直迈步到床边,低头在霍广云耳畔道:“霍广云,你给我听着,如果你再不醒,湘灵就由我一个人独占了。”

教父舒展了眉宇,把他正不断失温的外甥拉到阳光下,为他披上厚厚的外套:“你这个孩子,总有些口硬心软,表面上说要惩罚francesco,其实又担心得要命。”

“不是,舅舅,我这样,只是因为他在我昏迷的时候把湘灵带到了我身边,所以现在我也只能用最有效的办法让他醒过来。”霍楚风的嘴唇逐渐恢复了些微血色,当初急于出院的后果就是他不能进行复仇那种赌命的事,只要一有压力,他就会呕吐到浑身不适——他的神经并没有得到很好的放松。

“舅舅,你不用担心,我们都是要继承家族的,所以这种事情我并不在意——我现在非常担心我父亲和阿姨过来的事情,不光广云的伤瞒不住,湘灵出走的事情他们也会知道了。”霍楚风想到他的妹妹,微微握拳。

教父是何等的于人事,立即点头道:“我会阻止他们过来的,你放心吧。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想再凭空多出个继承人来,接收你们的事情——你们太累了,我对不起你们的妈妈。”

“广云一直都以为是父亲逼死母亲,其实不是的吧?对母亲的爱遮住了他的眼睛,其实如果他肯去看看日记就会明白一切了——母亲背叛了父亲,”霍楚风微笑着,道出他所得到的真相,“她在广云出生前,一直和另外一个男人往来。”

rafael近乎咆哮地道:“你给我闭嘴!你是在指责你的母亲,这世界上最可怜的女人!”——尽管,还有另一个,他垂眸。

“舅舅,我的母亲……她已经不在这世上了。”霍楚风低叹。

rafael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放任自己失去一切戒备,瘫倒在沙发上:“我们家族的丑恶——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们的。”

这些如影随形的罪恶啊……终于快要摆脱你们了……他微笑。

“什么丑恶?”低哑的声音响起在他们身边。

教父欣喜地望了过去,他另一个正十分虚弱的外甥,此刻已经不稳地端起了水杯,靠着床头缓缓喝了起来。

“你醒了?那我继续找湘灵去了,舅舅你先代管集团和家族的事情吧。”霍楚风拉了拉领带,端正好自己的仪容,准备离开。

虚弱的男子拉住他:“哥,谢谢你,还有——小心江城。”

“他怎么样我会去查,你好好在这里躺着吧。”霍楚风有些不耐。

“好的,请你早点找到她。”霍广云闭上眼睛,想到那个未满18岁的妹妹,也许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他们的下一代。

霍楚风冲他们点点头就离开了,他要把湘灵找到,哪怕掘地三尺!

霍广云觉得身体还是有种火烧般的痛,但是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舅舅,你必须非常诚实地回答我,你知道黑狐狸和gulino家族的渊源吗?”

教父有些呆楞:“他和那个家族有关?!不会吧,那我们岂不是很不利?”

霍广云摇头:“既然你没有注意过,那我还是再仔细调查一下吧。”

“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伤养好,你大哥没好透就出院,我可不希望你也这样。”教父探了探他的体温,发现还是偏高。

霍广云微笑:“你放心吧,我一向比大哥聪明,其中的利害我很清楚。”

“聪明什么,”rafael板起脸,敲了他一个爆栗,“你那叫小聪明,还不如你大哥的犀利直白。”

教父沉吟了半天,终于问出口:“你说的那个黑狐狸是谁?”

“您不知道?全西西里的家族都知道啊,您太久没关注那些新生代富豪了,他是个洗手不干的前第一杀手啊,代号非常奇怪,叫做‘大理石’。他的名字是adrian。tristan。crusino,但我们怀疑那是假名。”霍广云道。

教父的神情陡然颓丧起来,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以致于神力还没有恢复的霍广云并没有觉察:“确实该是个假名,你们怎么会想到调查他?”

霍广云的脸色遽然深沉起来:“我们怀疑是他帮助了湘灵逃跑。”

“逃跑?你看你自己都用了这个词,你该知道你们这样对待她,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教父摇头。

“您不也没有结婚,能与您匹配的女,我们也是十分好奇啊!”霍广云偷笑。

教父顿了顿,随即摆出一个情圣pose:“想我至今都是西西里美女们的梦中情人啊,你去墨西拿(西西里一城市)问问,谁不喜欢我francesco。rafael。tatti啊!”

adrian果然是个非常体贴的男人,每天都会把湘灵二哥的伤势告诉她,也是因此,她终于逐渐地放下心来,专心跟着他学习。直到有一天,adrian面色有些严峻地对她说:“我想我们最好返回图尔,有消息说你大哥现在已经启程准备来爱尔兰了。”

湘灵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完全调试好心态,她宁愿继续跟着adrian学习,于是她同意了:“图尔我以前只是路过,很期待可以好好游览那里。”

adrian笑了笑:“这其实也是我的一点私心,我希望你的孩子和我是一国人。”

坐的飞机是直飞巴黎的,图尔位于法国中部,卢瓦尔河畔,坐高铁也就一小时车程,这里是法国古文明的中心之一,沿途分布了不少的名胜,湘灵也曾经有过古堡之旅,然而却没有认真参观卢瓦尔河谷——法国的圣地。

图尔人并不多,但是城市很致,拥有深厚的人文底蕴,在历史上图尔涌现出包括著名作家巴尔扎克、拉伯雷,数学和哲学家笛卡尔等众多名人。据adrian说,图尔在夏季会有环法的比赛路段,但是这里的人们始终不曾被那些喧闹打扰,安静地上下班,进出咖啡馆——又一座适合生活的城市,湘灵暗暗评价着,如同她的故乡一般的。

在图尔附近的,闻名于世的两座城堡是必须提及的——尚博尔城堡(chambord)和舍农索城堡(chenonceau),当然也有更为古典的亚杰廉城堡(

azay-le-rideau)和布卢瓦(blois)。

它们被兴建或翻修于法国的文艺复兴时期,主要由达?芬奇(leonardodavinci)和切利尼(benvenuto

cellini)为法王弗郎索瓦一世带去创意,应用了意大利先进艺术理念的同时,也体现了法国国力鼎盛时期自身的艺术特色。

在图尔最初几天,adrian和湘灵就流连于这些古堡。图尔确实是最适合生活的地方,森林遍布,葡萄酒品质也十分出众。

“尚博尔城堡是弗朗西斯一世于1519年下令建造的,整个工程历时150年,直到路易十四时期才全面竣工,图纸来源于达?芬奇,其中最著名的在于它的一个旋梯,那是达?芬奇亲自督造的,非常的有创造力。”adrian牵引着湘灵走过这座古堡。

“在中国,似乎凡尔赛非常有名,但事实上,在我们眼里,它的价值远不如枫丹白露或者尚博尔。”

“是啊,”湘灵点头附和,“我曾经去过枫丹白露和凡尔赛,确实是有很大差距的——法国浓缩的历史,很容易在他们身上显现。”

他们的日常活动成了参观古堡,了解法国的历史,因为在图尔的关系,所以聊得最多的,自然就是弗朗索瓦一世、亨利二世和他的妻子,来自意大利佛罗伦萨的凯瑟琳。德。美第奇,以及稍后的亨利三世,勃艮第公爵还有那瓦尔王亨利。波旁。

湘灵觉得这个男子现在除了是倾诉者和倾听者,又多了一个身份,一位老师——他教导她各种知识,给予她各种想法,却不限制她的想法,时光因此流逝得很快,他们在图尔的定居似乎一切顺利。

30

肚子到了7个多月的时候忽然像吹气球似的涨大,以致于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怀了双胞胎,然而雪凌姐却说这是正常现象——因为我是第一次怀孕,年纪也小,所以比较能藏肚子。

这时候路走起来都已经不太舒服了,腿始终处于浮肿状态,胃口也不太好,疯狂想念家乡那些五香牛干、松和腐,特别想喝粥,到了顿顿都不能少的地步。adrian真的非常体贴,甚至在工作之余跟国内来的一位大厨学起了菜,烧出的龙井虾仁也是有模有样,熬的粥也十分地道。

但是他这样的举动,又给我带来了压力——我似乎受不了人家对我太好。

这样的优待,总给我感觉像是某种伤害之后的补偿。

虽然我知道,本不是这样的。

附近的私人医院会定期派人过来为我体检,每次都会告诉我这个孩子有多活泼健康,以致于在他第一次踢我肚子的时候,我激动到疯狂亲吻了可怜的老chris。我只希望他是健康幸福的,其他的我并不会约束他。

之后我就被园丁大叔禁止进入他的香料园了,因为很多种香料作物都对孕妇有刺激作用,所以我只能远离那些我非常感兴趣的地中海菜式佐料。

现在我常常抚摩一本世界地图,告诉adrian我多渴望去哪些地方,然后他会微笑着说:“等你生完孩子,我们去。”

这甚至让我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他是我的丈夫,我肚子里的,就是我们的孩子。

但我同样明白,这个孩子,无论是谁的,都是我和我爱的人的骨血。

他们对我残忍,但也把世界上最伟大的幸福送给了我。

雪凌姐经常会打电话,告诉我我的大哥已经到伦敦去找过她了,现在正在英国境内,也派人到了法国、德国和西班牙,但没有派人去瑞典——他很明白,像我这样只会对长久温柔动心的人,不会在这么快的时间内,找到所爱的人,自由地前往我所爱的寒冷梦境。更何况,夏天,那冷酷仙境并不存在。

图尔的夏天并不炎热,有一种温柔的舒爽在里面,林荫道下几分钟漫步,就可以把我累得够呛,但是很开心,因为这孩子似乎很健康的样子。

在别墅的白玫瑰花园里面品味最经典的下午茶,准时4点,管家一丝不苟地摆放好骨瓷的茶具组,包括茶壶茶杯、滤匙及放过滤器的小碟子、茶叶罐、糖罐、盅瓶、三层塔茶匙茶刀、点心盘蛋糕叉和暗红色绣纹的餐巾。

然后他命人取过新鲜冰牛放如被热水烫过的盅瓶,取过沙漏开始看红茶的时间,然后他静默在一旁,似乎发现我的茶具摆放不合理,皱眉,然后低声说:“抱歉,小姐。”便伸手把在托盘右上边向左倾斜的茶匙调整到45度的位置,将牛倒入杯中,然后倒入红茶。

老管家满意地看着茶显现出来的颜色,似乎已经符合了他的标准,他微笑退下。

“请不要紧张,这是chris坚持为你呈现的英式正统下午茶,他为我服务这么多年,很少有人享受到这样的待遇。”adrian微笑着安抚我。

他熟练地为自己倒入红茶,那正是上好的大吉岭:“事实上,祁红也是相当不错的红茶品种,但是它蕴涵了太深厚的底蕴,所以只适合单独地细致地品尝。”

是的,祁门红茶一向不错,并不比乌龙逊色。我啜着茶,伸手取三层塔最下层的鱿鱼三明治

他看着我的动作,微笑道:“看来有人指导过你了。”

三层塔必须从下往上吃,最下层是三明治,中间是传统的英国点心,最上面的是蛋糕和水果塔,我想不起那点心的名字:“那中间的点心叫什么?”

“传统点心scone,我并不十分喜欢它的吃法。不过你也别太拘束,其实是无关紧要的,我们并不在乎英国人那些繁复的礼节。”他直接取过scone,涂果酱,涂油,吃完一口,再继续涂,看得我也有些头痛。

“我发现在法国、意大利、西班牙,人们似乎都花很长时间在吃饭上,像英国和荷兰,人们吃饭的速度就非常快了。”我吃完三明治,抬头对他说。

他笑得格外开心:“这是民族之间非常本质的区别了,吃饭快的那些国家,他们本国的菜通常非常糟糕,他们视吃饭为义务。不像法国,在这里,人们把吃饭当成生活的一部分。”

最后我按照他的吃法吃了scone,不想辜负老管家的一片好意,尽管代价很大——一顿下午茶吃得我胃都快撑了,结果6点半还是准时开饭。

我生下孩子那天,比预产期整整推后了一个礼拜,但我提醒自己,这是非常正常的情况,而且我一直对adrian说,我要自己生下孩子,除非是难产,否则我不会选择剖腹。

他显然很理解,点头答应了。

身体开始那种诡异的一阵一阵的疼痛时,我第一个想到的,是我的母亲,我忽然感觉自己真的不孝,为了自己不能接受的事实,我逃离了哥哥们,同样也是背叛了母亲,十月怀胎和剧烈疼痛之后把我带到这世上的女人——她是多么伟大啊!

这一刻她再多的冷漠,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背叛了她。

那是9月28日,据医生说,我经过巨痛挣扎,生下一个3400克重的男孩,那时侯我的神经已经受不住疼痛侵袭,先晕了过去,以致于医生不得不做了手术。

醒来之后,看到adrian趴在婴儿床边逗弄孩子,当时也不知道男女,只好躺着看他们,伤口的疼痛真是快要了我的命。

他觉察到我的视线,微笑着把孩子抱了起来,我勉强伸过手指,逗了逗他的脸,孩子睁开了眼睛,一片湛蓝,甚至笑了起来。

“是个男孩,生于9月28日凌晨1点20分,还有些红通通的,非常可爱,做过了全面体检,五官四肢和脏器功能都很正常。”adrian显然非常了解我的顾虑,先告诉了我。

“请你一定要做孩子的教父,给他取个好名字吧。”我想博学的他,一定会给这孩子一个好名字的。

他似乎有些沉,不同于之前的温和,但是又立即恢复,快到我怀疑自己的视力:“就叫他rafael吧,我觉得这个名字很不错。”

但是这个名字给我的感觉不太好,犹豫了一下,却被adrian发现:“这是大天使的名字,所以你不用顾虑了,我认为它确实不错。”

我想起他的名字里也有这个,便微笑着点头了。

31

湘灵在为把孩子生下来而奋力挣扎的时候,adrian就如同孩子父亲般皱着眉头在产房外面来回地走动,直到他

身边的一个年轻男子忍受不住:“主人,您可以稍事休息吗?”

“我不能,我很怕她像我母亲一样,落下生产的后遗症,痛苦死去——你应该已经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了。”他有些僵硬地回答。

“我会替您好好保护她的,请放心。”年轻男子抬头,银色眼眸如宝石般熠熠生辉

adrian强笑了一下:“谢谢你,龙。”

他感到自己的心正在以超常的速度跳动着,身体也僵硬到有些同手同脚,产房里的少女已经声嘶力竭,那凄厉的挣扎声让他的心不断揪痛,可是也不免幻想着,如果她有了他的孩子,会是多么好的母亲啊!

湘灵是个非常具有母的女子,所以她可以在这样年少的时候就开始承担起一个母亲的责任,所以她会在她的两个兄长处于弱势的时候毫无保留地爱着他们。

他这样想着的时候,里面忽然就静默了,然后过了不久,一个医生面色惨白地出来,白袍上染着血迹,adrian忽然感到自己的身体紧张到失去了控制,于是他的手下龙就迎了上去:“怎么了?”

“里面……里面有人拿、拿着枪……”医生颤抖着指了指产房内,adrian再度皱紧了眉,走了进去。

龙忽然闪在了他前面,双手持双枪为他扫除危险。

那是一个年约40的男人,英俊挺立的五官,浅黑色头发,湛蓝眼睛还有面对双枪漫不经心的态度,以及手上一个刚刚被包裹起来的婴儿,让adrian感到相当棘手。

他环视了四周,发现窗户是被打开的,医护人员正围绕产床蹲着,双手举过头顶。

“你是谁,有什么目的?”他开门见山地问。

男子微笑着打量了他,那种从头到脚都不放过的、自豪的眼神让他感到浑身不适:“我想你最好别尝试带走这孩子。”

男子微笑着抱着婴儿靠近窗边:“我是你外祖父家族的敌对者,francesco。rafael。tatti,aurora生的这两个孩子,是你的?”

adrian没有丝毫停顿:“当然,怎么?”

“回答太快,这是种破绽,”男子低笑着,“我和这孩子是血亲,你信吗?aurora的孩子,必须要回去继承tatti家族,看在这孩子的面上,我会宽恕你的母族。告诉antonio。trilify。gulino,我会允许他的家族苟延残喘。”

“那个家族已经与我无关,但是你的家族也应该与我无关。”adrian不动声色地走近他。

教父微笑着将孩子伸出窗外:“别再走近了,我的孩子,不然这孩子就危险了。”

“他是你的目的,不是吗?”adrian再走近了一步。

“不,你才是我的目的,这孩子只是我的战利品——别告诉可怜的aurora她有两个孩子的事实,这是个交易。我会告诉他们她已经死去,而且你将会得到你亲生父亲的资料。你答应吗?”男子似乎确信自己会得到肯定的答案。

然而adrian却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想欺骗她,她值得世界上最后的真诚。”

“可是我想你必须欺骗她了,因为这孩子如果成为我们家族的继承人,她就永世见不到他了,可怜的孩子,你必须欺骗她了。”男子似乎带有些恶作剧,然而眼眸中流转的光芒实在太过复杂,以致于没有人懂得他真正的意图。

“那也比我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欺骗她来得好,教父。”他忽然来了句英语,在教父为了什么失神的刹那,得到他示意的龙忽然飞掠而出,却被灵敏的教父闪过,潇洒身影坠入窗外的黑暗。

“该死的!龙,叫人堵住附近路口,仔细盘查,也要派人去附近的森林里搜查!”在把那孩子救回前,他确实得隐瞒湘灵她生下了两个孩子的事实。

银眸男子立刻拉出对讲机开始吩咐,在说完之后他忽然沉思着看向那显然已经有些慌乱的主人:“主人,我建议您就那个男人留下的血样和湘灵小姐生下的孩子对比一下。”

“你说的对,去做吧。”adrian揉了揉眉心,有些烦躁地同意了他。

我这是怎么了?adrian坐在湘灵的床边,不断自问。而且那男人的话是多么的奇怪,为什么他的孩子,会是tatti家族族长的血亲,难道——

“难道我的父亲,来自那个家族?!”他低声咆哮起来,“不,不可能!”

他再也没有办法平和地接受这种事实,于是转而看着沉睡的母子俩,不再思考。

龙悄悄地走了进来,给他看两份报告,于是他皱眉:“怎么会有两份百分比不一样的结果?前一份还比后一份高?”

“第一份是那份血样和婴儿的对比,还有一份是您的血样和婴儿的对比,”龙抱歉道,“对不起,老管家是薛老先生最敬重的帮手,我想我无法违背这个无害于您的要求。”

“你是说,我和这个孩子的父亲有着并不远的血缘关系?”adrian低声,但是有些不敢相信。

“如果我的父亲来自于tatti,那为什么当初antonio。gabriele。tatti撕毁和我母亲的婚约之后,还要撤走大笔合作资金?我的母亲显然非常爱那个男人,还坚持他的名字是rafael。crusino……“他闭上眼睛,“龙,我以为我什么都可以放下,什么都可以宽恕,但我毕竟没有那么高尚,否则我就会宽恕那个背叛薛爷爷的人,我也就不会天涯海角地追杀他了……”

龙忽然跪在他面前:“不,您这样做,只是为了让自己相信公理和正义的存在。您在追杀他的过程中对我的教导,我会以一生回报。如果正义都被毁灭,以暴制暴就是必要的。”

“教导什么的,也只是停留在表面,古武术和枪械知识而已。你愤怒的内心,我是毫无办法的——我连自己的仇恨,都没有完全放下啊!”adrian有些悲伤地看着眼前的银眸少年,觉得自己仿佛在重复当年那位慈祥的中国老人的角色,然而他很明白,自己远没有老人做得成功。

他最后还是选择了隐瞒湘灵,他们把rafael带回别墅,所有的人就围绕着这个幼小但非常美丽的孩子转。

孩子应该非常像他的父亲,那个与他有着一面之缘的西西里皇太子,只有深黑的头发是与母亲一致的。但是湘灵与她兄长那样诡异的关系,也不能保证这个孩子不是她大哥的。

这样想着,adrian忽然非常佩服眼前正逗弄着孩子的少女——她在遭遇了那样的对待之后,所有神思考,都没有朝向负面,这是何其可贵的美德啊!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她怎么会死,她怎么会死!”霍广云怀疑地直视着眼前的舅舅,“我绝对不会相信的,你到底想怎样?把她的骨灰给我,我去做dna检测。”

“没有必要,那孩子确实死了,如果你不信,我把这个给你,你就明白了。”教父低声道,随即悲戚而温柔地推出一辆婴儿车,一个小小的身体正躺在里面。

霍广云蹲下身,看到车中的孩子,他正朝他笑,纯黑头发,湛蓝色眼睛微微眯起,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摇晃着娇嫩的小手。

“这是她的孩子,她为了这孩子难产而死。”教父坐了下来,看着窗外,想点燃一支雪茄,但随即就把它放了回去。

霍广云摇头:“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先大哥找到湘灵?!这个害死她的孩子不会是我们的孩子!”

但是他的手还是违背他意志抱起了这个孩子,这孩子的脚上,甚至挂着他送给湘灵的那个铃铛环。

“这东西是解不下来的,我才有钥匙,”霍广云眯起眼睛,“你到底哪里找来和我这么像的孩子的?”

“他确实是你的儿子,不信的话去做dna比对吧,”教父随意地摊了摊手,“你得学会接受现实。”

霍广云点头,随即抱着男婴走了出去

教父点燃了烟,寂寞地吐了一口,随即微笑起来:“这个孩子,不管怎样,都维系着我们家族罪恶的血。”

霍广云本不能相信眼前的结果,98。6%是个什么概念?!他是这孩子的父亲?!他可以确定,从他碰过湘灵开始,他就没有再和任何女人上床,难道——该死的老头不会人工受吧?!

他立即打电话把舅舅说的一切告诉他大哥,谁知那男人在那头沉默很长时间之后忽然说:“也许她确实已经不在这世上了,知道我们重视她的人太多了,她的处境,一直很危险。我一直找不到黑狐狸的踪迹,我也怀疑她和黑狐狸的相遇只是场意外。”

“我不能相信她离开了,哪怕是她的尸骨,我也要把她以我妻子的名义,葬在家族的墓地里,”霍广云轻轻抚着沉睡的婴儿,“我要和她死在一起。这一次,我真的不该放手的。”

霍楚风失落地笑了笑,湘灵生下的孩子不是他的,他很难受,他是多么渴望他和她的孩子啊!也许是他的报应,他当初强迫那个女人堕胎,她在那一刻诅咒他,永远不会有孩子降临在世上。

这样想着,心脏就开始疼痛,一直没有痊愈的神经又开始抽搐起来,胃部不断的翻腾让他面如死灰:“广云,也许我快要离开了……”

32

逃离哥哥们已经将近一整年,我抱着孩子,在温暖如春的室内看电视。法文已经进步到可以毫无困难地听说读写,这令早就垂涎adrian那些藏书的我很是激动。经常捧着书读给rafael听,孩子的中文名字是霍绍冲,突然跃入我脑海的一个名字。

可是我并不是没有感觉到,一派祥和底下,那个日渐消沉的adrian,他现在似乎经常会把大块大块的时间用在沉思上——以前他总是利用这些时间处理好那些堆积如山的公务,而现在,一个银色眼睛的年轻人开始频繁出现在他的书房,他们说他叫龙。

并不是不想念父母和哥哥们,可是现在连雪凌姐都莫名其妙地断了联络,我除了adrian之外并没有可以了解哥哥们近况的渠道,但是似乎他们都还好的样子——这样我就很满足了,很希望他们可以放过对我的任何想法,那些所谓的疼爱和玩弄,我也一点都不好奇。

只希望他们可以幸福地过下去,只要他们不再保持那些玩弄和戏耍的想法,我想他们会很好的——毕竟我爱着他们,虽然不知道是亲情多还是爱情多。

我以前一直疑惑,我是怎样地爱上了那样对待过我的两个男人,我的心好象是被均分了一样,他们的伤痛,会让我感到疼痛。

白夜把他未婚妻的照片传给了我,非常美丽的女孩子,有着灿烂的笑容,我想她比我适合夜。想到他很久以前曾经发给我的一句话,我现在明白了,我爱上了那两个男人,所以我在神上那样强烈地依附着他们,所以无论我走到哪里,都得不到真正的自由。

即使我是那样的渴望着它。

这一天,adrian忽然笑着问我:“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看极光吗,在你一直喜欢的地方。”

怀孕期间,我告诉过他我曾经最爱的地方,那个拉普兰半岛上的冷酷仙境,我告诉他,在我以前不懂事的时候,曾经梦想着和一个很爱很爱我的男子一起,在ice

hotel里,在寒冷的空气中,在极光的见证,许下一生的诺言。

可是后来我明白了,这梦想就如同想象自己是被囚禁在城堡的公主渴望着白马王子来拯救般地不切实际,我明白,也许此生与那里是无缘了。

可是一种没有来由的冲动,居然让我对他的邀请点了头,也许是对他长久以来的照顾的感动吧,我很容易对纯粹的感情心动——就如同那位挪威女作家西格丽德。温塞特笔下的爱情般的,那个纯粹的男主人公艾伦。

这可能算是我这辈子最疯狂的行为之一了吧,当天下午,我们就到了kiruna,车子把我们带到了ice

hotel,温度非常低,我们几乎做好了所有的防寒准备但仍觉得寒冷无比。

这旅馆允许人登记结婚,很简单的“ido”却让我看着那对新人不自觉地就落下泪了,那一刻我有一种很纯粹很透明的感动。

adrian微笑着看着我,然后忽然单膝跪地:“我一直希望,能够为彼此实现最美好的幻想。你一直说那不会成真,可是我还是想要尝试。如果你愿意,我会努力成为艾伦那样的男人。”

他的手上,是很简单的两枚金质戒指;他异色的眼睛里,同时流露着一种含蓄的伤感;他的求婚很朴素,然而这样的中文字眼,却打动了我。

周围的人们都听不懂他的话,可是看我们的动作已经可以明白,连那一对新人都在那边起哄,要我接受他。

我从他手上挑过那枚小些的戒指,套进左手的无名指,然后红着脸,把那只戒指套进了他的。

他微笑起身:“等会你只要说一句话就够了。”

人们欢呼起来,有个大叔甚至热情地搂上adrian的肩膀道:“我们这么帮你,今晚你得付我们的酒钱啊!”

他也好脾气地一一答应,甚至回应了那些热情的人们的做客邀请。

彼此相携,走到神父的面前,脑海中一片空白,手腕上的铃铛仍然在响,哥哥们会祝福我的吧,adrian是这样好的男人。

神父说完祷词,在我们彼此交换承诺之后,看着我们手上的戒指微笑:“你们还真是急的人啊!祝你们幸福!在这里结婚的新人,每一对都得到了曙光女神的见证喔!”

与他相视,想到一年多前与他的想遇,想到他那些隐藏的温柔,很那些细心的长久的陪伴——也许他是为我下了个套吧,可是我竟跳得甘之如饴。

也许不会有人信吧,我们,是在结婚后,才有了彼此之间的第一个吻。那样温柔缠绵,又隐隐藏有激情的吻,浓烈的幸福忽然绵绵不绝地涌进我的心,他此前微微霾的面庞,终于再度焕发出柔和的神采。

牵手准备一同走回房间,耳边忽然浮现出那句大哥曾经说过的“雅格什么斯什么迪格”,我不由把脚步定住,下意识看向那边,一对情人正相拥走过,男子对女友正是这样说的。

我疑惑地看向微笑着的adrian,他解释道:“他们是瑞典人,说的是瑞典德语,意思是我爱你。”

那一刻我下意识地看向手上的戒指,感觉时空似乎在我这个点扭曲了,大哥始终不肯重复的话,原来是这样认真的一句啊……苦笑着,牵起将与我走过一生的男子的手,回到那个冷酷的仙境。

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着这句话,然而我很明白,我已经把一生,交到身边这个男人的手里,他对我微笑,轻手为我拉好围巾,拉我走进冰冷却也温暖的冰房间里。

从未去过中国的adrian更加懂得那种含蓄温柔的情感,他甚至比我周围的任何人都能体贴我的感受——也许哥哥们也能非常了解我,但是他们却不愿意尊重我原本就少得可怜的意见。

不禁想要感谢那位老人,他为我教导好了我一生的依靠。未来的岁月,我想我们注定会彼此扶持,然后等到我们和哥哥们都苍老的时候,再度团圆。

这一夜我们分别蜷缩在无比暖和的睡袋里,彼此相视着入睡。看到他嘴角微钩的睡脸,想着相遇以来的所有点滴,发现我们从来没有对彼此说过爱或者喜欢,但是这种感情一直在相处的时候默默流淌,直到现在我们成了最亲近的人。

天亮的时候被他用衣服边的绒毛挠醒,看着他笑容灿烂的脸,感觉自己似乎真的是做对了,彼此都幸福的选择吧?

留在意大利画室里的那幅画上,他的防备和想要相信的表情,我想那是我这一生到现在为止,最成功的3幅画之一了吧?

手牵手去了附近的冰河边,看着那些艺术家们用大切割机取冰,然后用刀锯等工具在冰上不断地凿动、切割,直到一座少女像前:“foraurora?”

少女面部的轮廓还不清晰,但是依稀可以看出她正凝视前方,手上是本书,安静的坐姿。

一个冻得脸都红透的年轻人正在细致地抛磨少女的衣服,不时淋上点水,看到我,就用英文打了声招呼,随后像是愣了愣,问道:“你们觉得这座雕像怎样?”

“很不错,你做得很细致。”adrian看了看,朝他微笑。

“其实我的作品在那边,”艺术家指了指不远处,“不过差不多完工了,看这家伙身体不好,每天要往返于这里和城里,所以就自告奋勇照顾一下拉!我们认识也不少年了。”

疑惑于他的话,但我还是微笑着点头了。

他狐疑地扫视了我一下,然后说:“我7年前从马兰欧尼逃到这里的时候,刚好遇到那家伙,他只是来这里看看,之后每年他都会来一趟。今年他到前几天天才来,说他最爱的人离开他了,他的身体不好,所以想亲手为那个女孩做一尊塑像,说什么以后可能没机会——那家伙真容易丧气,你说是吧?”

一开始,我真的以为会是大哥,可是大哥的身体应该已经好了,所以我微笑:“是啊,如果他积极一点,总没有事的。”

adrian握紧我的手,像是在说我们要彼此珍惜一样。

我点了点头,那艺术家忽然指着远出喁喁独行的男子道:“那家伙今天大概身体特别不好,所以来这么晚,我的照看结束了,再见了!”

微笑着目送他离开,但把目光移到远处那个步行速度缓慢的男子身上时,本能地就后退了一步,可是怎么也——舍不得移开视线。

大哥显得那样苍老,原本那些深黑的头发现在已经掺满了银丝,面色是苍白的,比当初adrian那种大理石般的洁白显得更加不健康,消瘦许多的身体只是被一件单薄的风衣包裹,这样漫不经心地走过来。

直到看到我的时候,他的眼睛忽然从一潭死水到光芒闪耀,他顿了顿,然后快步冲向我,可是看到我身边的adrian时,脚步又缓了下来。

adrian似乎有些悲伤地看了看我:“我想,我尊重你的选择。”然后他走开了,而我却没有拉住他。

大哥把我紧紧地抱住,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身上咯得我发疼的骨头,他瘦成了这个样子!

他用冰凉的手抚着我的脸,仿佛我是重新回到他手中的珍宝,然后他抬起我的脸,彼此思念的唇,就这样紧紧贴合,这是个疯狂燃烧着的吻,他仿佛是要把全部的生命都倾注给我般地,连呼吸的余地都不想给我。

他温暖的唇舌就这样触着我,舔遍我口腔的每一处敏感,让我感觉身体燃烧的同时,心仿佛也在燃烧。

然后忽地一滴眼泪,就这样滴到了我的脸上。

33高H

adrian看着远处他的妻子与他的大舅子恋人般地拥吻,微笑着走向回房间的路。

他的随从,银眸男子龙恭谨地跟了上去,同时也有些疑惑不解:“主人,为什么不过去?”

“过去做什么?”adrian微笑,“她总会回来了,继续和我一起生活——或者谈离婚。”

他要怎么告诉这个把他当作神的孩子,嫉妒像潮水一般地吞噬了他?!

霍楚风的到来,意味着他和湘灵之间已经毁了。

“龙,”他顿了顿,“我并不是全知全能的神。”

龙疑惑,还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霍楚风放开了他的妹妹,微笑审视了她,发现她身体很健康,瞬间明白了教父的用意,也很担心湘灵不知道那事实。

但是眼前有件最重要的事——“你结婚了?嫁给了黑狐狸?”

湘灵点头,这一刻心痛在他们之间无声蔓延。

“他是个很好的人。”她补充了句。

他苦笑:“我明白,你长大了。以前你总说要和最爱你的男人一起来这里,现在我在这里遇见你,我很明白。”湘灵,其实能够和你一起来这里,不是取决于爱你有多深,而是取决于你爱他有多深。

他在风衣内袋里探索了半天,勉强取了本支票本,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地址,递给她:“有空你们夫妻一起过来吧,我会打电话给广云,他带着孩子在整个欧洲找你,我想他知道你还活着,会很高兴的。”不过他知道你结婚了,会和我一样绝望吧?

“你说什么?孩子?我活着?”

霍楚风皱了皱眉,莫非教父是强夺了那个孩子,湘灵又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个黑狐狸,究竟是怎么照顾她的?!

“舅舅在之前抱回了一个孩子,大约是在9月28日吧,说那是你拼死生下的,广云验了dna,是他的儿子。舅舅说你已经死了,可是广云不相信,他在整个欧洲找你。”霍楚风还是认为她必须知道真相。

“你说什么……我还有个孩子?!”她瞪大眼睛,本能看身后方那个已经消失了的身影。

“你是说我生了双胞胎?!”她惊呼出声。

霍楚风忽然拉住她:“你生了两个孩子?!怪不得……怪不得你没有起疑,你能不能把那个孩子抱过来?”我想保留最后一点希望,如果我真的离开人世,有和湘灵的一个孩子,已经是最好的告慰,他这样苦涩地想着。

湘灵摇头:“我会拜托adrian把孩子带过来的,孩子现在在图尔,他叫霍绍冲,绍兴的绍,冲动的冲。另一个名字是你们舅舅的教名,rafael。”

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必要知道另一个孩子的信息,这是一种母亲的直觉,但是——“我的另外一个孩子呢?在二哥哪里吗?”

霍楚风点头:“他叫霍承韬,继承的承,文韬武略的韬,是我取的名字,意大利名字是我们大舅舅的教名,gabriele。”

这一刻他们就是这两个孩子的父母,往昔的一切爱恨在此刻都只是云烟。

告别了大哥,她感觉有些沉重,adrian瞒着她,他从未隐瞒她什么,所以这样的一次,即使为她好,也是一种冲击。

走到冰房子前,龙却站在那边请她去一边的木头砖房——那是为了实在抵御不了寒冷的人准备的

adrian站在窗边喝酒,漂亮的高脚杯,温和的气泡香槟:“知道事实了吗,恨不恨我?”

湘灵走到他身边,摇头:“你的隐瞒是为我好,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如果醒来之后你告诉我我生了两个孩子,一个却被抢走了,我会疯掉的——他是哥哥还是弟弟?”

他沉默地看着她:“哥哥。“

“谢谢你,我会想办法把孩子从教父的控制里夺回来的。”她道。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孩子,无论怎样,都缺了双亲中的一位,其实很残忍。”adrian摇晃了下酒杯,看杯里的气泡在阳光下升腾。

湘灵愣了愣,摇头:“我想过,但是在他们有了自己选择的能力之后,我绝对不会阻拦。”

adrian笑了笑,没有告诉她,被深深影响的,会是孩子的童年。

“我们吃饭吧,龙已经准备好了。”

这顿午饭吃得她心神不宁,adrian总是以一种非常奇怪的目光凝视她,让她感觉美食都不能下咽。

饭后他去处理公务,她则在那边想象,她的另一个孩子,是否也是健健康康的,二哥是否会好好照顾他。

感觉有些无所事事地,她便干脆躺了下来。

合眼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吻烙了下来,她张开眼睛,是眼底隐隐燃烧着火焰的adrian:“怎么了?”

他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专心致志地亲吻着,到她的颈下时,湘灵推开了他,皱眉:“你这是怎么了,一整天都很奇怪啊。”

adrian伸手缓缓滑过她的颈项和肩背,异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名为渴望的光芒:“我想真正成为你的丈夫。”

她顿时有些僵硬,但是脸上一片绯红。

“什么都不要想,就把你自己交给我。”他亲吻她的嘴唇,温柔地含吮着。

可是为什么,大哥那时侯无比忧伤的表情,会刻在她的心里面,在她的丈夫想要与她结合的时候,不断扰乱她的心?!

adrian解开了她的睡裙,将她因为哺而有些丰满的房释放。

大手罩住因为寒冷而微微挺立的左,他以唇舌爱抚着她敏感的耳朵,那湿热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恩……”

身上的男子无声地笑了笑,手上微微用力,她娇嫩的房上便留下了他的痕迹。

他俯下身,满足地将她香气四溢的尖纳入口中,温柔地含吮着它,她的身体许久没有被人触碰,但是比从前更加敏感,不由地扭动起了身子。

可是她的脑海里却始终有另一个男人的身影,哪怕身体是热情地回应着他。

他的手来到她的下身,小xue依然紧闭着,一点湿沾湿了他的指尖,但是那样的紧小,甚至让他的手指都进不去。

“痛……”她对他稍微有些强硬的进入很是敏感。

“对不起,是你太紧了,我的手指都进不去。”他抬头,有些歉意,但是蓝绿双瞳晕染着情欲,让她想要抛开脑海中的景象,专心回应他。

他索躬下身,观察起她绝美的秘密之地,湿亮的花瓣在他的目光中微微颤抖着,微闭的xue口里湿不断地滑出,他凑近鼻息,温热的气息让敏感的xue口震颤起来,那周围的腥甜味道让他的分身叫嚣着想要埋入,好好品味。

他含吻住她的hua瓣,伸出舌头勾碾她敏感的内部,湘灵将双腿压在他的肩上,让身体迎向他的进攻。

“恩……好热……”他灵敏的舌头正快速地进出着她的甬道,泛滥的晶莹***沾染到了她微黑的柔毛,下腹部升腾起熟悉的灼热感觉,空虚的甬道渴望他的添满。

他抬起头,压住少女的身体,将自己口中她的味道与她分享,同时也释放自己的分身,紧紧抵住少女的xue口。

她的甬道微微扩张,竟主动将他的硕大前端纳入,炽热分身让她的xue口都有些酥麻,她不安地蠕动了下身子:“墨……”

她的荏弱不安让他怜惜,将她柔滑的双腿缠在腰侧,双手不断地爱抚着她敏感的顶端,腰部用力一挺,分身尽没入!

她的呻吟隐含了啜泣声,伴随着他满足的喟叹声同时响起:“痛……墨,我痛……”

“你太紧了,灵,放松……我不会伤害你的……”他诱哄着,将手指移到他们的结合处,揉按她敏感的***,她的甬道却敏感地愈加收缩起来,想要将他推开。

他微微退出,抽动的时候摩擦到了她的内部,灼热的快感让她的内部无比紧窒,于是他猛力地一冲,将分身再度送入那美好的地方。

“恩……”她干脆抱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

他开始轻推缓送,硕大分身在她内部缓缓抽送,欲达快乐之境却得不到,让她放弃羞涩,全力迎合起他的律动。

“啊……哈啊……墨,快……”她将丰满部紧紧贴住他的前,摩擦着他的敏感部位,男人受到挑衅般地疯狂动作起来,每一次都深入到她的子口,他的动作因为快速而开始逐渐野起来,但是力道与速度正是她空虚的甬道所渴望的。

他的抽带出了大片水,晕染在床上,他因为她热情而湿亮的分身开始变换起戳刺的节奏,让少女失魂,将空茫的眸子对着他,下身的销魂小xue却紧紧含吮着他的分身,不让他退开分毫。

他感到自己的分身已经在不断涨大,于是将她翻过身来,用枕头垫高她的小xue,狠狠刺入。

“舒服吗?”他一边以下身的冲刺速度控制着她的身体,一边用双手不断揉捏爱抚她的房,在饱满的白色上留下红色痕迹,拇指揉按着她的蓓蕾,嘴唇不断亲吻她柔滑细腻的雪白背部。

他的刺激让她本不能回答,只能以破碎的声音声让他满足:“恩……墨……”

这个姿势让她感觉有些羞耻,然而他近乎深入到她子内的分身又带给她无上的快感,只能弓起身体索要他的疼爱。

男人不断地变换冲刺的频率和方式,以期找到她最敏感的内部,带领她达到高氵朝。

她的小xue恋恋不舍地吞吐着他的分身,甬道和xue口的摩擦让他的分身膨胀,暗红色的大上沾满***,入侵的水声在室内弥漫。

“啊……”她的长声尖叫带给他莫大满足,高氵朝的水潮和不断紧缩的内部都在逼迫他缴械,但是他仍不减缓冲刺速度,分身上淋满她高氵朝的***,男人忽然有些懊恼这个姿势,于是干脆将她翻过来,审视她高氵朝后满足的小脸。

“真的好热啊,你的里面。”他冲刺着,满足地停顿下来,将热进她甘美的内部,让她全部接纳。

他躺在她身上,含着她微微汗湿的尖,舌头不断在上面打旋,让少女回神。

adrian满足地看着身下的少女,不是没有过女人,但是他从未像这样,把自己都疯狂融合进这场欢爱里面,结果得到了这辈子最大的快感。

在她还没有回神的时候,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想要把她的所有都烙在心里面,想要让自己终此一生都有美好的回忆可以拥有,他会记得的吧。

他的心、他的身体都会记住这个女孩,她小他那么多,却带给他最难以忘记的安宁和美丽,情不自禁地吻住她,把对她的爱含混地吐露在他们相交的唇间。

她的眼睛里恢复了神采,有些害羞地推了推他:“你起来啊。”

他笑了,抽出分身,感到身下的她又是一阵颤动,看到她xue口缓缓流下的透明与浊白交汇的体,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

但他克制住了,躺在她身边,让她紧密地靠着他,温软馥郁的身子,确实是种美好的折磨。

“我想明天去看看大哥,”她靠着他,想要把心情坦白地告诉他,“他一个人在那里,身体也不好,我不太放心。”

他皱了皱眉,手指轻轻刮着她的皮肤:“如果我不同意呢?”

“为什么不同意?”湘灵疑惑地抬头看他。

他苦笑了一下:“我嫉妒。我嫉妒他们比我先得到你,我嫉妒你为他们生下孩子,我嫉妒我这么晚遇到你。”

她坐起身来,有些严肃地看他:“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我爱着他们。我会对你忠诚,那是我许下的誓言,但是我不能撒谎骗你说我不爱他们,不关心他们。”

“可是你不知道,我并不是那么温和的人,我有我的脾气。既然你嫁给我,如果不能把全部给我,就一点都不要给。”他的声音寒冷起来。

她瞪大眼睛,觉得眼前刚刚彼此交付的人有些陌生,看着他嘴唇的飞动:“如果你不能做到,我宁愿放弃你。”

“你说什么?”她望着他,有些不能明白他的话。

他苦笑了一下:“如果我和他同时遇到危险,你会救谁?”

这其实是一个非常无聊的问题,但是薛爷爷在临去之前,就曾经笑着问过他,公理正义与我,哪个重要。

他明知道薛爷爷是要他回答公理正义,但是他还是服从内心的选择,最后为了追杀那个害死薛爷爷的人而罔顾他一直教导的遵从公理正义而为。

她看着他,明白了他的意思:“救你。”

“但和他一起死,是不是?”他笑问,心像被撕裂一样,这个美好的女孩,终于要失去她了……

他起身,快速地穿好衣服,冷漠道:“我会把离婚协议传给你,我知道你用了真名,所以我们得按规章来做。孩子的监护权我会让给你,但我保留探视权。这几天你就先留在这里,我会回去先处理好。你就好好照顾你大哥吧。”

他拉好领带,转身看了眼她,她莹白的皮肤上还留着因他而起的红晕,但是脸色已经苍白表情已经迷茫。

你是我的aurora,哪怕和别人在一起,还是我的。

他背对她,微笑着离开他们的木屋,在他们结婚的第二天。^

34

他离开的时候我本不能动,他的问题我很明白,可是不想欺骗他……

我爱大哥,所以见到他现在模样心里好疼,不是愧疚,只是疼,我怕他痛苦,想陪在他身边。

可是我已经结婚了,我要对得起那承诺——墨,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温柔?!

眼泪本就不能停住,不停地滴下来,刚刚还是被他疼爱着的身体,一下子就开始发冷了。

墨,你是个傻瓜!可是,我对不起你……

他放弃我,只是为了让我能够心中无愧地和大哥在一起。

他明白,我见过那样的大哥以后,心里一定会为大哥留下最深刻的角落。

我擦干眼泪,换好衣服,找到那个地址,决定去照顾大哥。

叫了宾馆的车,去了城中,这个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还飘着雪。

现在忽然有种错觉,所有的罪孽,都是我一个人所铸。

也没有撑雨伞,现金里本没有瑞典克郎,只能付美金,司机是个好脾气的人,大哥的住址很是偏僻,但他毫无怨言地在城中穿梭。

终于找到了,看着这座暗红色别墅,晕黄灯光温馨地洒了出来,心中酸楚涌上,我按响了对讲机。

过了很久,门被打开,他穿着睡衣,肩膀上披了件外套,脸色仍然不好。

“怎么过来了?黑狐——那个,adrian呢?”他拉我进来,掸去我头发上的雪粒

“我们离婚了……”冲进他的怀抱,都是骨头,但让我安心。

为了你,我也该成熟起来了,为了他,我也应该成熟。天下人都可以说我荡,没有关系的,只要你们在……

他猛然拉开我,有些愤怒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午见了我,下午就离婚?!恩?!”

随后意识到什么似的,他扯出一个笑容:“不要怕,就住在我这里好了,我不会让他白白欺负你的。”

他抱住我,抚我的头发和背脊。

我摇头:“不要找他,是我不好。我没有遵守对他的誓言。”

他叹了口气:“誓言不是用遵守的,誓言是由心而发的。湘灵,你始终……”

他吞下了话,但我明白,他想说我始终没有长大。也许是的吧,虽然我已经渐渐能够理解他们了,可是我始终还是不够成熟。

我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不是面如死灰,走进温暖的室内,瞪大眼睛:“你在拨弄壁炉?!这座房子好老喔!”

他走过来,跟着我笑:“是啊,这样会感觉温暖点,可以真燃烧的壁炉在这个城市里不多了。”

我看着他的睡衣打扮:“大哥,你怎么这么早就睡了啊?”

他耸了耸肩:“这里天黑得太早,我也不想看电视上网,那就干脆早点睡了。”

“那我陪你睡吧。”我拉住他的手臂。

他脸上满是惊异:“你在说什么?”

“开玩笑的……”

“不,我们一起睡吧。”他拉过我,来开伸展型的沙发,要我躺进去,然后他也躺在我身边,相视一笑。

他的右手把我紧紧揽住,然后像我哄绍冲入睡一样,在我背上拍啊拍的,让我忍不住想笑。

听见我的笑声,他疑惑地抬起我的头:“怎么了?”

“大哥,明天我跟你一起去雕塑好不好?”我抱住他的腰。

他一震,然后摇头:“不用了,既然你活着,那也没必要了。”

不是吧?!“不行,你一定要雕完,就当是我的生日礼物,”我有些蛮横,明白了他对我的感情,忽然感觉这样真好,可是一联想到他苍白瘦弱的身体,又决定放弃:“还是算了拉,绍冲马上就要从图尔过来了,我想你要好好和他玩几天的。”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漂亮的蓝黑色眼眸里似乎燃起了希望:“是的,无论是谁的孩子,我都很高兴你愿意生下来。”

他这样一说,让我想起我的那个孩子:“承韬他——”咬了咬嘴唇,却说不出任何词。

大哥像是知道我的心思一样,微笑着了我的头发:“他没有问题,很健康。你和广云,不是兄妹。”

不是兄妹?!

“那他……不对,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爸爸的反应,爸爸从来没抱过他,并且有些憎恨他。而且后来我看了妈妈的一部分日记,她怀广云的时候人正好在意大利。”他看着我,若有所思。

我惊讶不已:“你是说……你们的妈妈是和别人生了二哥?”

“那你呢?”我问他,得知二哥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松了好大一口气,可是更想知道他。

“我不知道。”他垂低眸子,像要闭合一样。

他像是被悲伤笼罩,可是我明白,我的拥抱会让他平复的,于是抱紧他,让彼此的身体紧紧贴合:“没事的,绍冲的身体很好的,能吃能睡的,还经常咬到我呢!”

他笑了,拍了拍我的头:“你啊……”

有一种冲动,想要他永生永世这样伴在我身边,哪怕是最初的疼痛,也都成了与他的回忆的一部分。

不是愚蠢的宽恕吧,只是因为想要去爱这样的他,爱和痛苦都这样深刻而鲜明……命中注定逃不过tatti家族的男子吧?

睡醒的时候,他在接电话,有些暴躁地却压抑着声音:“你够了!什么治疗不治疗,跟你说就这样了!广云,你好好照顾好那个孩子就行了,被打得半死的人了都,还这么不懂事。”

“没关系的,湘灵会想要见你的,她一定很想念你的,带着孩子过来吧!”

“你来吧,就算是将来我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也许吧,可能我并没有死在这个神经上,倒是出门就被撞死也说不定的。”

“我已经很久没见江城了,你本不用担心。”

“行了,赶快过来吧,湘灵也想见见你们的儿子啊。”

他搁掉电话,转向我时有些惊讶,但没有说什么,只是了我的头发:“这么早就醒了?才6点而已。”

然后亲吻我,有些情欲地。

亲到一半推开他,他好象有些受伤,我笑着看他:“我没刷牙诶!”

“那有什么关系?”按下我的头,以唇舌勾引我。

“大哥你太瘦了,要养壮点啊。”听那个艺术家的话,有些忧心他的身体,他和二哥的对话更证实了我的担心是必要的。

他微紧地抱了抱我,笑道:“没事的,你听他瞎话。我这样只是没睡好,现在你来了,生活规律起来了,自然会好起来的。”

“不能骗我喔,我要陪你去看医生。”想来想去,还是想要造访这边的名医,听听他的意见。

他微微犹豫,便同意了。

去了斯德哥尔摩,这里有家著名的私人中心医院,找到神经科的医生,让他对大哥做了次检查,然后把大哥扔在门外,我自己一个人听他的诊断结果。

“你男友困扰了我好几位意大利同行,他们对他都束手无策,你知道原因吗?”比想象中年轻许多的医师笑着问我。

我自然是摇头的。

“其实他不是疑难杂症,只不过他不肯配合治疗,而且心理压力极大,所以才拖到今天这个地步。”

“很严重?”皱眉,大哥瞒我。

“是非常严重,他再这样下去,我不能保证他痊愈。如果目前他的问题只是局限在胃部,我想心因的比例还是比较大,如果拖久了,这样的问题就比较严重了。”医生微笑。

“那我该怎么做?”

“请你找出让他心理压力变大的源,还有请你让他配合治疗。”

“没问题。”我豪爽地回了他一句。

他感到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刚才我的几位同行把病历传给我之后,我发现他有一定程度的好转,说明并不是太大的问题,只要你们配合就可以了。”

我弱弱地问了句:“不是说他那些神经是坏死的了吗?”

“谁告诉你的?”医生好笑地问我。

“他说的啊,他说不过是有些神经坏死而已。”说到这个就有点气愤,他怎么这么轻描淡写的。

医生大笑:“我跟你解释也说不清楚的,这样吧,你让他进来,我和他好好交流一下。”

我点头,到外面去,冷脸让他进去。

大哥有些畏惧地看着我的冷脸,乖乖进去了。

到了外面觉得有些无聊,想到他的白头发,决定去买点芝麻回来,因为是突然兴起的,也忘记通知他了,回去医院的时候,就看到他昏倒在医院的床上了。

医生有些责怪地看了我一眼:“我现在明白他为什么会心理压力很大了,你突然跑离医院怎么不和他说声,他出去发现你人没了,就开始着急。你一个小时还没回来,结果他吐着吐着就昏过去了。”

呕吐很伤身的啊!担心地跑过去,赶紧告诉他我回来了,推推他,还好,眼睛睁开来了:“大哥,我去给你买了点芝麻,你不要担心我。”

他笑着点了点头,苍白的脸色让我惊恐万分。

医生笑了:“这次我有办法让他好转了,你可以给他准备些他感兴趣的食材——你们不是中国人么,你可以考虑给他弄点粥之类的,我想这样他被严重损伤的胃会慢慢恢复的。”

我立刻点头如捣蒜。!

大哥看着我,还是很温柔地笑着,让我几乎以为是别人附身在他身上了。后来想了想,发现当我把心放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的温柔从来是我难以想象的。

扶起他,打算坐飞机回kiruna的,所幸天气也不错,领了一星期的药和一些新鲜蔬菜海鲜之类的,还要他打电话,让莫名其妙回了国内的二哥多带些菌类来,可以作为粥的内容。

给了医生skype里的邮件地址,到时候也可以探讨下我能多做点什么。不过大哥好象不太高兴我把skype给他,不过管他类,既然要好好照顾他,现在自然是我最大了!

开心地秀了芝麻给大哥看,忽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大哥,你那里有没有磨豆浆的机器啊?”

“有啊,怎么?就是和榨汁机同个的那个,只要换下工具就行了。”他疑惑。

我开心地告诉他:“我想磨黑芝麻糊给你啊,你好多白头发喔。”

拨了拨他的头发,原本漂亮的黑色微卷的头发,变得掺满银丝,那些毫无生气的头发让我心痛。

我想,从现在开始,我要好好地爱他。

晚上继续一起睡,只是简单地相拥,不带任何情欲地。

他似乎因为奔波有些疲惫的样子,一大早我就醒了,不惊动他,小心地跨过他,然后捋起袖子处理起来,一拍脑门,忘记要二哥带皮蛋来了!

正懊悔着,就听见门铃响了为了不吵醒在客厅睡的大哥,立即飞奔过去开门,就看到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傻愣愣地看着我。

他怀里的正在沉睡的小婴儿,就是我到现在为止刚见面的承韬?!

从他怀里夺了过去,轻轻摇晃起来,和绍冲很像的孩子呢,还是哥哥呢!

那个傻在门口的男人,忽然冲上来把我和孩子紧紧地抱住,却又忽然跳开:“嘶,你撞到我伤口了!”

好笑地看了看他,然后转回开放式的厨房:“你关门拉!”

轻声提醒他,不敢吵醒我的小宝贝。

“哦,我关就是了。”他嘟囔着关好门,看到大哥在睡,就轻手轻脚地接过我怀中的孩子,看着我熬粥。

转过身,想要好好打量他,可是他眼睛上的一个大黑框实在是破坏了我的兴致,强忍住笑意,关切地问:“怎么了?”

他温柔地抱着孩子,摇头:“没事的,刚刚做给你看的,就是被爸爸打了顿。”

爸爸?!

我沉下脸:“怎么回事,为什么打你?”情不自禁地站在他那一边。

他笑了:“因为舅舅骗我你死了,我不相信,之前找了你几个月,也没有踪迹,只好先回国内,找阿姨验dna。我想了半天,找爸的话可能无效的,所以找阿姨才能验到这是你的孩子。结果阿姨就开始哭,爸问我这是谁的孩子,我就老实说了。”

我明白的,爸爸愤怒起来,会把他往死里打的,那他的伤一定没有说得那么轻了,上他脸侧的一块青黑:“你怎么这么笨啊,亏你还自诩是狐狸的!”

“没事的,不就个脑震荡吗,他没进医院,我也放心了,反正我禁得起打。何况,你知道了吧,我们不是兄妹。”他的目光有些灼热地望向我,那种紧紧锁定的热力让我不知所措。

“爸爸没有犯心脏病就好了,脑震荡很危险的,你先把孩子放下吧,沙发那边就好了,方便照顾。”

他点头,放下孩子之后又走到我身边,从我身后牢牢抱住我:“我很怕你真的离开这世界,我要把我们的孩子带大,才能跟你团聚。大哥也是,你走之后他几乎没睡过好觉,我把孩子的事情告诉他之后,他竟然说他快死了……灵儿,这辈子都别离开我们,好不好?”

他的身体在发抖,声音也是颤抖的,他的话在以前的我听来多没男子气概,可是我却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爱。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微笑,然后点头。

“太好了,我这次带了不少食材来,都很适合做粥的,我这就拿给你。”他把皮蛋都拿来了……笑着看他,二哥其实是个很善良的人啊。

看到我的笑容,他的身体一紧,放下食品袋,把我局限在流理台和他之间,将嘴唇压下来。

勉力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吻他,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喉咙里的微微震动。

“你没有拒绝我……”他笑了,有点傻傻的,然而转身的时候,却看到大哥看着我们,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广云,你来了?”大哥面色有点苍白,却微笑,“承韬我还没见过,刚才看到了,生得很漂亮。”

他那样让我很难受:“其实绍冲也很漂亮的,他们是双胞胎的兄弟嘛,自然很像的。”

二哥拍了拍大哥的肩膀:“等到绍冲过来,你去验验dna吧,我觉得,那是你的孩子。”

看他们这样我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等听到怪怪的声音才反应过来:“完了,粥要铺出来了!”

把他们的笑声留在心底,盛好粥,微笑着:“一起吃吧。”

“好。”

“好啊。”

35H

和那个医生约定好了的,湘灵必须要和他视频,让他了解近日来大哥的状况。可是当她点开画面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你你你不是蓝色眼睛的吗?”那时侯我本来还奇怪呢,怎么这个人是纯黑头发的。

结果这位大神倒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还没认出我啊,我可是一眼就认出你们了。”

他的话让湘灵产生一种浓重的不安感,怕他真是他们熟识的人的,了解她和大哥的关系,却又故意用男女朋友的称呼来迷惑他们两个。她倒不怕他损及自己的名誉,但怕他借此机会攻击大哥。

谁知他笑得黑色眼睛只剩一条缝:“小乖,叫声叔叔哪,我就不告诉别人你和你大哥的事了。”

“萧放?!”她看着这个理应和大哥同年的男子,小时侯邻家萧叔叔的弟弟。

他摇头:“你这么晚才认出我,我太伤心了~小乖,你哥哥最近怎样?应该有很大好转了吧?”

她点头:“有是有,不过偶尔还是会很难过,尤其是让他吃些粥以外的东西的时候。”

“什么东西?”

“芝麻糊啊。”湘灵理所当然。

“你你你……”他抖着手指指她。

“你笨啊你,也不想想他有没有那个消化能力,你以为他的胃还和以前一样啊!”

对啊,我真是蠢透了,急着想让他恢复以前健康的模样,却忘记了他的胃还不能承受这样的东西。怪不得二哥是想要阻止我的,却被大哥用怪异的眼色制止了。她这样想着。

看来他们两个都知道了,湘灵有点难过,但还是抓住萧放询问雪凌姐的事情:“雪凌姐怎样了?”

萧放吊儿郎当地晃晃脚:“我可怜的小大嫂还没变红杏就有情夫找上门了,所以大哥把她拉去美国了——后来怎样我也不知道,我在漂流世界嘛。”

她这才想起这家伙以前的志愿就是变换成各种各样的人在全世界漂流,还死爱钱,感觉不放心起来:“你这个黑心庸医不会随便乱看我哥吧?”

“我好歹还是有行医执照的诶……也不想想你叔叔我可是霍普金斯大学的高才生诶。”他倍感受辱的样子。

谁管他啊,这个人手头的大学学历太多了,多到诡异的地步。

雪凌姐安全了就不管他了,在萧放的大呼小叫里毅然关掉skype,湘灵循着可怜的承韬的哭声下了楼:“怎么了啊?”

就看到小婴儿在大哥手里乱窜,一脸僵硬的霍楚风显然还没有找到抱孩子的要领,留下满脸黑线的霍广云在那边看着自己的儿子活受罪也只能干着急。

她笑着从他手上接过小承韬,把两只手的摆放位置给大哥看,然后轻轻摇晃着安抚这受惊的孩子。

霍楚风了鼻子:“我想学学怎样抱孩子。”

她明白的,他是多么希望绍冲可以过来,可是她又有些害怕,怕绍冲也是二哥的孩子的话,大哥会有多么难过。

可是这样的安抚还是不顶用,看来孩子是饿了。湘灵瞥了他们一眼:“我要喂孩子了。”自从承韬来到她身边,她就坚持要自己来喂孩子。

可是霍楚风却没有离开,反而坐下来道:“你喂吧,我想看。”

霍广云也微笑着坐在她身边:“我也想看看,你是怎样喂孩子的。”

能怎样喂?!少女红着脸,拉起罩衫,露出原本就没有穿衣的的身体,感觉灼热的目光就此凝聚在她的部。

因为目光的爱抚,她的尖儿很快就开始挺立,红色蓓蕾娇嫩不已,等待着爱抚般地微微颤抖起来。

她哄着孩子,让孩子自己含住那尖,承韬果然是饿了,一见食物,张口就含住,含吮得太紧,都有些发痛。

湘灵却觉得身体敏感得奇怪,平时喂倒还好,可是今天他们一凝视,她就觉得浑身发热。

霍广云显然对这个事实非常清楚,他靠近了湘灵,伸出灵敏的舌头情欲地爱抚她曲线优美的侧颈。

“恩……”她想挣开,但是又不敢伤到手上的孩子,只能柔弱地低音:“别这样……”

大哥忽然走到她面前,无视她惊讶地表情,吻住她娇嫩的嘴唇,添吻含吮,就是想要从她的口腔里发掘出情欲的火焰。

“你好敏感……生了孩子之后,就这样了吗?”她感觉二哥炽热的气息在她的耳侧吹拂,时不时擦过她敏感的耳垂,大手罩上她的左,不断地揉捏着。

“你们……怎么可以……”湘灵想要挣脱他们,把餍足的孩子放在一边,不料得不到餍足的男人们却把孩子放在沙发上,继续引诱着她。

少女任大哥拉开她的牛仔裤拉链,在她小腹上游走着,似乎感应到了疤痕的存在,男人俯低身体,亲吻她的勋章。

霍广云吻上她的左,舌头轻舔,牙齿轻轻啮咬着,两手同时爱抚着她的部:“变大了,不过颜色还是一样漂亮。”他深深嗅闻起萦绕在鼻端的香味。

饱满坚挺的嫩在他的掐捏下带上了红色痕迹,与沾着男人唾的顶端一起,向两个男人昭示着她的身体是多么敏感。

“你湿了,”霍楚风喉咙里滑出阵阵笑声,修长手指从她的小xue里勾出一丝莹亮的***,“真是敏感的小宝贝。”

“啊……”她的秘密之地忽然被伸进两手指,娇嫩小xue因为疼痛瑟缩起来,紧紧地箍住了男人的手指。

此时她已经是瘫软在霍广云的身上,敞开着身体迎接两个男人的疼爱。她挺出部,放任霍广云的手恣意地揉弄,也分开双腿,任由霍楚风审视她不断开合着的甜美hua瓣。

“你们,啊……故意的……”她在男人两手指的不断律动下娇吟着。

霍广云俯下身体亲吻她的唇,灵活的舌绞缠着她的,彼此的唾交融着,糜地滑过她的嘴角。

霍楚风忽然抽出双指,拨开她的hua瓣,看她微微充血了的内部,甜美的小xue颤动着,不断流下动情的体。

两个男人的分身俱无比膨胀起来,脱掉碍事的裤子,露出惊人的硕大,霍楚风紧紧抵住她的xue口,而霍广云则拉过她的小手要她抚他炽热坚硬的分身。这样两团热火的靠近让她不由扭动起身体来,下腹燃烧的火焰焚尽了她仅存的理智。

少女正挺起下身,想要用紧窒销魂的小xue紧紧包覆男人的坚挺,xue口不断旋磨着男人的顶端。她的小手本不能包住霍广云的分身,但冰凉柔软的触感还是让男人呻吟出声:“浪娃儿……快……”

三人致正高,却突然有败兴的电话声响起,那电话同时还惊醒了已经沉睡的小承韬,湘灵赶紧挣脱他们,拉下衣服抱过儿子来诱哄。霍楚风低咒着去接电话,霍广云忽然懊恼起这只会坏事的孩子来,也低咒着跟过湘灵去看孩子。

霍楚风接完电话,脸色青黑地走回来,套起裤子,看着自己的弟弟妹妹道:“我们得回意大利了。”

湘灵立即皱眉:“你的身体……”然后她看到男人下身隔着裤子仍然能够发现的挺立,有些懊恼地补了句:“我来之后似乎好了不少,那就先回去好了。”

“那绍冲呢?”霍楚风问。

湘灵安抚好孩子:“我会传真给墨的。要他把孩子送到米兰去。”

霍广云看着大哥的脸色。忽然道:“不,我们这次应该不是回米兰,是去墨西拿。”

霍楚风点头:“对,舅舅要我们直接回那里去,他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似乎是关系到家族继承。”说完,他怪异地瞄了霍广云一眼。

后者闻言,也惊异地望向他,似乎事情出乎他们意料。

千里之外的tatti家族老宅里,教父rafael正神情严峻地盯着一只电话,铃声果然响起,他拿起听筒,有些无力地道:“我接受你的条件。”

对方却冷笑一声:“你接受?!这是你求之不得的吧?你等着吧,你的报应,迟早会降临的,万能的父在上。”

教父却也立即恢复他明的本色:“我总会去赎罪的,你急什么?你这是在害他们,天父也会给你报应的,就算我下到炼狱,也会在那里等着你下来的。”

“当年你害她的时候,为什么就从不考虑!现在来指责我?!”电话那头的声音显然无比愤怒。

“他们就要回来了,我会把我最后的决定告诉他们的……”教父颓丧地挂断电话,点燃一支雪茄烟,将皮椅转了圈,对着暗灰色的天空,若有所思地吐起了烟雾。

忽然有乌鸦叫了声,他像是被惊醒了似的,拿起听筒就拨了个号码:“你必须过来了,所有的秘密,都会在明天揭晓。”

电话那头似乎微笑了下:“如果我不呢?”

“由不得你的,”教父揉了揉脸,露出棘手又自豪的表情,“这关系到她,你来不来?如果不来,我就派遣家族最好的杀手……”

“好,”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下,“怎样都可以。”

36

西西里是个非常美丽的地方吧,但我从未踏足过,我最远也不过是去过托斯卡纳的佛罗伦萨附近。南意大利的美丽从不曾领略,未尝不是个遗憾。

今天,就要弥补了。

奇怪的是,在我们决定出发的昨天晚上,龙就满脸风尘地来到了瑞典,他把绍冲抱来了,奇怪的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沉地凝视了我一眼,就立刻离开了。

孩子身上有份报告,是大哥的血样与孩子的比对,我什么都不懂,但是看那个百分比还是明白的,我有些高兴,把孩子交给了大哥,甚至可以看到他和绍冲一样都满带笑容。那一瞬间我心中被幸福填满,尽管还有一个悲戚着的角落,但是我明白这是难以立即平复的伤口。

大哥在激动的同时还是叹了口气:“他很强。”

二哥立刻理解了他的话,但是不明白他发出感叹的原因。

大哥姿势准确地抱起了孩子,看了我一眼:“我那么长时间,只在萧放那里抽了次血,他能从萧放那里拿到血,很不容易。”

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大哥,萧放那个人死爱钱的,说不定dna比对都是他做的。”

二哥笑着我的头:“萧放很喜欢你,不然他不会轻易理人。”

我有点明白的,萧放似乎很喜欢雪凌姐,自从雪凌姐嫁给萧叔叔之后,他就开始在全世界漂流了,其实他是个很可怜的人啊。

我们是坐飞机到的巴勒莫(palermo,西西里首府),然后二哥忽然兴起,不让我参观那里,反而拉着我要我坐游艇来个环岛游,可毕竟是1月天诶,冷得我只好躲在船舱里抱孩子。

出门之前问过大哥,此行是否有危险,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那时侯想把孩子留在瑞典,让萧放照顾我也安心一点,谁知那厮一出口就是照顾费500万,还说要不是熟人他才懒得接这种破坏他黄金单身汉的东西。

气得我抱起孩子就关掉skype。大哥却笑了,但是我不觉得他笑的放松,他似乎又面临起压力了,这种压力正在摧残他的神经,但是我却毫无办法,只能每天给他熬粥喝。

其实我也明白,留给萧放孩子们也是有危险比率的,最怕的就是被哥哥们的敌人拿来做要挟他们的筹码,所以还不如我自己带在身边,哪怕真的不行了,再想办法。

一直很奇怪,其实论人口来说,巴勒莫和卡塔尼亚更适合做他们家族的栖息地才对啊。把这个疑问说出口的时候,却被二哥笑了:“巴勒莫和卡塔尼亚人是多,但那里的家族也多啊,不像我们,几代的渗透,可以完全地控制起墨西拿,虽然这里人口少,但是我们的基不会被动摇。”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哥哥们的祖先还是有远见的呢。

谁知二哥又眨了眨眼睛:“刚才告诉你的是官方答案,其实是我们的曾祖父逃难从亚平宁半岛经过墨西拿海峡来到墨西拿的时候,已经没有路费再逃了。”

我倒!他们的曾祖父……

后来一想也是阿尔卑斯山一带的传统贵族,他的家底肯定是相当庞大的,要逃难也不容易,何况墨西拿相较来说也算发达,干脆落了脚了。

“那gulino家族是在哪里的呢?”有点好奇。

大哥不知道在想什么,冷颜道:“巴勒莫,他们一族曾经是巴勒莫的霸主。”

“霸主?那不是比你们强了?”我分外好奇。

二哥了我的头:“你看过《教父》没有?”

“当然了,和你一起看的啊。”我有些不理解了。

他却不再理我,反而坐到大哥身边,照看起自己的孩子来。

想了半天,就一种解释了。在《教父》,哪怕家族多么强大,还是要受到纽约大大小小黑帮的制肘,他是在说尽管gulino家族非常强大,但在巴勒莫内部的事务上要付出巨大内耗,这大概也就是后来他们选择和哥哥们的家族联合的原因之一了吧。

gulino家族希望tatti能够帮他们控制好巴勒莫,谁知道却是引狼入室。站在我这个外人的角度来看,tatti家族这样的举动也无可厚非,毕竟他们想要变强。

在强者的眼里,不择手段才是唯一的手段。

看了看两个哥哥,深深恐惧他们家族的事务会将他们捆绑在西西里,他们会难过,我也会难过,孩子更难过。

可二哥看穿了我心思般地安抚起了我:“别担心,没事的。”

这样看着他们,一家5口,奇怪地和谐地团聚在一起,忽然感觉这纽带就是我,这种感觉让我很幸福。

深吸一口气,要来的,总归会来的。

准备下船的时候,远处的游艇忽然爆炸了。

在冬季寒风里,蔚蓝海面上,一团火焰就这样拔空而起,黑烟飘散在沉的天空,看向哥哥们,他们却毫不意外。

大哥面无表情地看了眼那已经只剩残骸的游艇:“跟监我们的,不知道被谁干掉了。”

他说的是意大利语,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二哥笑着抬头看了看天色:“快下雨了,灵灵,下船吧。”

心有余悸地看了远处一眼,耳朵里似乎还残留着刚才的爆炸声,心慌地看了看孩子,发现哥哥们已经很好地安抚住了他们。

上了车,是被改装过的maybach62,内部很宽敞,看起来很薄的车皮,却被他们说成可以抵御多少吨tnt威力的,听得我骇然,这就是他们的生活,每天算计着别人,同时也防备别人的算计。

“你觉得是谁?”大哥忽然问了句。

二哥抚着我的腰:“不是我们两个就行了,其他的,我也懒得管。”

他们同时笑了起来,我却不明了他们笑的原因,有些不爽。

大哥轻轻吻了吻我的嘴唇:“别担心了,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灵灵,要不是舅舅一定要我们带你来,我是很不乐意的。”

我感觉他和二哥都因为来到这座岛的缘故平添了几分沉,可是我也明白,那是针对那些不利于我们的人。

这一刻也不想再坚持什么善恶了,只是希望我们都能安然地脱身。

车子开始减速,我瞄向窗外,灰白色巴洛克建筑的一角已经展现在我的面前,这建筑大约两层半高,我可以说它在建筑方面是非常成功的,但是让我恐惧的是它的内部,我感觉那气势可以将我彻底压倒。

大哥和二哥深吸了一口气,看了我一眼:“到我们中间来。”

他们要我躲在他们中间,我叹息了下:“如果你们的敌人在我们的左右两边怎么办?”

二哥却笑了:“我可以同时解决8个人,你不要担心了。”

鼻子,只好老实地看着这个怀里还抱着儿子的男人站到我后面。

二哥是有可能是天才的双枪手,但问题在于,怀里的孩子又不是挂在他身上的,他总要腾一只手来抱孩子吧?

“我亲爱的孩子们~你们来了!来,爷爷亲亲~”教父在我们说话的时候突然窜出,敏捷的身手劈手就夺过大哥手里的孩子,把口水乱擦在我儿子身上:“好可爱啊,绍冲乖~”

我的儿子居然背叛我,黏着bt教父开始笑。郁闷地瞄了无奈的大哥一眼:“您可以让我们进去了吧?”

教父看了我一眼,猛地扑过来,却被二哥的手拦住:“小灵灵,你真是我们家族的救星~来,叫声舅舅~”

实在受不了这个年过半百的老男人装可爱,抖了抖:“舅舅好。”

他笑了,不知道哥哥们有没有发现,那一刻他的笑容是无比纯正的,本不该出现在一个从小浸在黑社会中的教父身上。

他虽然故意夸张地表现着他的喜悦,可是我却能看到他身边萦绕的那种近乎悲剧的氛围。

我叹息一声,跟着他走进那个灰白色牢笼。

穿过非常文艺复兴感觉的厅堂,来到装饰得近乎单调的华丽的暗红色调的书房

两张黑色沙发已经有了主人,都是我见过的,一个是antonio。trilify。gulino,另一个是adrian,不,该叫他alessendro。rafael。gulino。

他镇定地望向我微笑,仿佛知道我必然会到场一般。他身后是那个一如既往沉默着的名为龙的少年。

gulino老教父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随后微笑着看向了教父rafael。

后者已经面无表情地坐进了他的黑色皮椅,他在没有表情的时候,周身什么气势都没有了,但是一个眼神就已经足够杀死你了。

这样想着,忽然想起他每次出现在我们面前,几乎都是笑嘻嘻的。或许在他眼里,本就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对手。

“我今天请你们过来,是想向你们介绍tatti家族的继承人,alessendro。rafael。tatti。”他双手交叠,置于桌上,他的意大利语流畅优美,吐字非常清晰但不显笨拙,显然非常有祖上的贵族做派。

大哥和二哥有些惊讶的样子,但没有做声,反倒是adrian出乎意料般地霍然站起:“你说什么?”

gulino老教父满意地看着他:“你是我的外孙,身上流着gulino和tatti两族的血,接手西西里的宝座,再适合不过了。”

adrian冷笑出声:“你错了,我的母亲没有你那么高贵的姓氏,我的父亲叫rafael。crusino,是个除了美术和骗女人,什么都不懂的蠢男人。”

我第一次看到他风度尽失的样子,可是还是心疼他。要宽恕让他如此不幸的人,实在太难了。

“不,他是tatti最高贵的继承者,他身上还有欧洲多位传奇国王的血统。”老教父劝解道。

教父rafael保持他的动作不变,但露出了他最冰冷的笑,那已经不能称之为笑,只是一种威胁:“如果你不接手,她的命运你也可以预见的。”

他指了指我:“没有人能在垄断西西里和纽约的两大家族的联手追杀下逃生。”

让我奇怪的是,哥哥们的身体虽然立即反应起来护住了我,却没有感应到他们的紧绷,他们是否知道,这是绝不会兑现的威胁。

但是那个已经如同困兽的男子却没有想那么多,他立即点头:“即使这两个家族在我手上覆灭也没有关系?”

“当然。”教父rafael摊手微笑。

“绝对没有,”gulino老教父也笑了,“我唯一的后人啊,这两个家族就只是我们送给你的玩具。”

这倒让我疑惑了,他们这样逼着adrian接受这一切,到底抱有怎样的目的啊?偷偷瞄了眼哥哥们,结果他们居然在忙着逗孩子。

adrian点头:“那没有问题,但我必须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

教父rafael无奈:“可以,不过得在你接手所有的东西之后。”

“成交。”

原来我千担心万担心,就是到这里来看场戏啊?郁闷地看了看在场的人,看他们每个都露出了笑容,教父甚至开怀大笑起来:“我们走,去海边餐厅庆祝一下!”

他倒是解脱了,翻了翻白眼,不过转念想到地中海美味,还是决定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了。

一行人走出房子,我刚跟在他们后面准备走出去,忽然就听到乱枪响起的声音,骇然之余,不禁看向两个哥哥,他们面色严峻地护住我,同时把手里的孩子给我。二哥在我面前变魔术一样地拿出改装过的两支银色枪支。

我在他们的防备之下出去,却看到了满地的人。他们全死于乱战的样子。

adrian身上有血!想要奔过去,却被大哥拉住:“别去,我不确定周围还有没有狙击手。”他和二哥警惕地看着周围。

老教父心有余悸地躲在一边,我却不能靠近他,因为哥哥们怀疑他。

那个名为龙的年轻人已经倒地不起,血不断地从他前涌出,我还是不能靠近他。

教父rafael浑身是血地倒在adrian前面,脸上带有诡异的笑意,adrian近乎失态地摇着他:“你快告诉我啊,谁是我的父亲?!为什么连我的外祖父和母亲都不知道这个男人?!”

哥哥们互相投放了个眼色,默契绝佳地同时跃出,翻滚到adrian身边,然后开枪向楼顶。

一个男人掉到了我的面前,优雅的白色西装,前是朵白玫瑰,可惜全部被血染红:江城?!

37

他坠落到被tatti家族的继承人们无比珍视的少女面前,欣慰地笑了。他挣扎着取出一支不会被身后那些人发现的小巧手枪,准备向她。

不会有人明白的!他江城多年来的算计,只为了在那些罪恶血统的传承者面前,杀掉他们的瑰宝。

妹妹啊,我快来陪你了,我纯洁无比的妹妹,那些敢玷污你的tatti家族的废物,我已经亲手割掉了他们的**,把他们扔进了王水里面,这样够不够呢?还不够吧,那个可恨的黑手党家族还没有覆灭,所以我接近霍楚风,策划这一场屠杀,把自己都算计了进去,只为,在他们面前杀掉这个愚蠢的女孩,让他们也痛不欲生。没有你,这世界真的很冷……

在他扣动扳机的刹那,那个一直显得无比怯懦,却始终保持在她5步左右的老教父,忽然开动了手枪——原来他假装受伤,就是为了防备有人对那女孩动手。

江城带着无比的愤恨死去了。

老教父叹息着走到女孩身边,合上了男子的眼睛:“他的策划真厉害……要是他是我儿子,我也不至于……”

他惋惜地看向前面的外孙,那是他唯一的血亲了,他已经不想再陷入这种血腥里面,他也想,过常人一样的生活。

教父这种位置,应该是信奉自己的人才能稳坐的。

忽然霍楚风叫了湘灵一声,少女看了眼那个死去的男子,就跑到了他们那边去,把儿子塞给哥哥们,就趴下去看着教父。

垂死的教父rafael用全是血的手拉住她,漂亮的蓝色眼睛已经虚空:“求你……求你找到……我、我的……儿子……”

她疯狂地点头,又想到他可能已经看不到了,于是大叫:“他是谁?”

“他、是……”他笑了,仿佛看到了什么似的,嘴角勾起,却不断有血溢出,“他是花的儿子……”

可就在这时候,雨点开始落下来,风声盖过了他原本已经不响的声音。

她凑在他嘴边,怎么也听不清楚他模糊不清的话,他把左手放在她手上,然后挪开了手,她抬头想要看他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把握在adrian手上的手,垂下了。

“他死了。”霍楚风在前划了个十字,并不是信教,只是希望他可以得到救赎。

adrian狠狠地摇晃起他,原本他对父亲是谁,已经不好奇了,可是这个男人三番两次地提醒他提醒他,告诉他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知道这个秘密。

湘灵抱住他,安抚他,不想他再打扰教父的平静。谁知他却挣开她,走到那个龙的面前,对还在流血的他道:“你复仇成功了,可以下地狱了吗?”

少年微笑着点头,迎向adrian的枪口,满足地说:“我就是……要看到这个家族痛苦……死了,也没有遗憾了……”这个罪恶的家族毁灭他的家,没想到,没想到他还有机会进入他们的老巢……

“别让他死,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谁的儿子!”湘灵拉住他。

“你知道?你不能骗我,如果你骗了我,我就把你囚禁在这里,一辈子,都不能离开。”adrian转身笑对她。

她吞了吞口水:“你先冷静一下。”

“好,我冷静。”他扣住她,把嘴里的血哺给她,疯狂掠夺着她的甜美,这是最好的镇静剂。

湘灵左看右看,想起了哥哥们说过的他们的大舅舅,那个不满40岁就横扫意大利黑帮的男人,据说他是82年巴勒莫总督被害案真正的幕后黑手,把这个无头公案推到他身上,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她吞了吞口水,感觉口腔里还有着血腥气,哥哥们尽管不赞同,但还是纵容着她,但是她很担心,生怕adrian失去理智,他们全家就要被追杀了。

于是她边颤抖边笑:“教父他说,他说他哥哥就是你父亲。”

adrian皱了皱眉,看向自己的外祖父,后者沉吟了一下,点头道:“不无可能,我觉得这是有可能的。”

“antonio。gabriele。tatti?真的是他?”adrian疑惑地看着眼前少女,还有那个已经死去的男人。

那个男人为了保护他,让自己的身体面对突然倒戈的龙的枪口,然后无比潇洒地死去了,死了也不肯告诉他,到底谁才是他的父亲。

湘灵深吸了口气,握紧手中教父给的钥匙道:“我不确定,我可能听错了,所以我需要在这个别墅里搜寻下,教父给了我点信息,但是我不会告诉你的。”

adrian看了她一眼:“我给你3天时间,如果找不到,他们就必须死。”他指了指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扣住的她的两个哥哥。

她点头,重重地呼吸了下西西里的雨中空气,心中暗暗祈祷:教父,您可别耍我啊!

已经是第2天的傍晚了,哥哥们和孩子被软禁在巴勒莫。只有adrian天天看着她的举动,这让湘灵有些瑟缩。

前一天晚上,湘灵原本睡得已经不安心,谁知道那男人忽然面无表情地压上她,说了声“我要”就管自己乱来了。

到现在,身体还在痛,她这才知道,什么叫做发泄,原来哥哥们那时侯,还真的是有在珍惜她的。

“好痛……”她细碎地挪着脚步,看着房子,她从最重要的书房里开始找,找来找去,就是没找到一点点信息。

时间就快到了诶……花的儿子……她皱紧眉头,究竟是说谁啊?莫非二哥?

绝望地走到一楼最后一间房间,他们说那是教父的画室,tatti家族的男人天生就有非凡的艺术鉴赏力和创作力。

她走进去,里面还有一种颜料的味道,教父的画全在那里了,她随意地走着看着,忽然有一幅画窜入她的视线:白玫瑰丛中的小婴儿。

花的儿子……就是在说它咯?

很巨大的一幅画,大约有她一人高,她了裱好的画框,发现背后有一块地方是凸出来的,拿出瑞士军刀,在后面割开来,如愿见到很多照片,还有很多张纸头。

她有种很奇妙的预感,那就是这些纠结的关系,将因为这些资料而全部理清。

第一张照片,是教父、哥哥们的妈妈还有一个男人,估计是他们的大哥,他们在一起拍的。

第二张照片,是教父和哥哥们的妈妈。

第三张照片,是教父和他的哥哥。

第四张照片,是教父和一个陌生女子。

第五张照片,是教父的哥哥,和哥哥们的妈妈。

湘灵正要细看照片的背后,却被adrian夺过,他看到教父和那个陌生女子的合影,感到无比奇怪:“他认识我妈妈?”

然后又像是理所当然般地:“应该的,不然他怎么知道事实的真相?”

湘灵奇异地道:“你妈妈的名字是?”

“flora。gabriel。gulino。”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花的儿子……

湘灵这才领悟过来,她看了他一眼,犹豫是否要把真相告诉他。眼前的adrian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了,他显然更加深沉,更加冷血,更符合一个教父的做派。

“你的父亲已经死了。”她告诉他。

他冷笑:“他不是很爱我母亲吗,早该去陪她了。”

“你见过他的,在你不了解一切的时候。”她叹息。

他愣了愣:“是这样吗?”

她点头:“如果你想要知道他是谁,明天我会带你去你们家族的墓地,但是在那以后,你要放了我的哥哥们。”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问题。”

这一天晚上,她睡着了,很安心地睡着了。困扰她许久的那些秘密,已经全部破解,所幸的是,那些文字资料被没有adrian发现,她偷偷把它们藏了起来。

可是adrian睡不好,他又来到那个女孩的房间,借着所有能借用的借口,把一生的思念,全部用在这一夜。

他冷着眼看身下女孩哭泣着推拒他,感受她内部如丝绒般的紧窒束缚,他甚至毫无润滑地进入了她的菊,少女柔软的身体不断颤抖直到疼痛得痉挛起来,不断绞合的内部逼得他发泄出来。

但是不管多痛苦或是多欢愉,她都没有叫他的名字,闪躲着他的吻直到他把她送上数不清的高氵朝。

痛苦,也是一种烙印。

没有人,会温和一生。

他苦涩地想着,加快律动的节奏,疯狂地燃烧她,直到太阳升起……

他想爱她,但这份爱,似乎已经太廉价了。

她没有睡,在他已经疲惫沉睡之后。身体疼痛得厉害,哪怕是轻微的移动,都好象是有刀扎着她的下身。

看着睡容如婴儿的男人,想到他过去的温柔,谁都不会想到,他会变成这个样子吧?

仿佛埋藏压抑已久的一个人格突然爆发,他冷漠地对待着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等会的真相,又会给他多大的冲击呢?

不能确定,但她得去找软膏了,不然本一点路都不能走了。

你们这些自私的大人啊……谁会知道你们的孩子究竟变成怎样!

只不过,他们的罪孽是果,你们的罪孽是因。

黑色西装黑色墨镜,就如同《教父》里的画面一样。他们在一片白茫茫的家族墓地,寻找他的父亲。

她走路的时候疼痛就像火一样,不断地焚烧,可是她忽然很想看到眼前男子明了真相时候的反应,于是她忍下来,把他带到哥哥们母亲的墓边,一座还新的墓旁边。

“这个人,就是你父亲。”她转身,忽然又不想面对他的愤怒,干脆来到兄弟们母亲的墓前,微笑着,对着这位把她最爱的两个男人带来这个世界的可敬女子鞠躬。

“你骗我。”他的嗓音干涩。

她没有停顿,直到三鞠躬完毕,才转身:“我没有骗你,他还有和你母亲的合影,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拿他保留的血样做dna比对。”

他的眼睛已经充血了,近乎狂暴地看着她:“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他还有和你母亲的合影,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拿他保留的血样做dna比对。”她重复。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他抱住她,脆弱地低声喃喃道。

她安抚地了他的背:“这是你苦苦执着的真相,adrian,我爱你,所以,别再痛苦了。”

“他为什么要骗我……直接告诉我,他是我父亲,不就好了吗?”他痛苦地望着那个他们都认识的男人,那个为保护自己独子而死去的男人。

教父rafael是个冷酷的男人,引诱了他天真善良的母亲,然后抛弃了她,她的不贞洁,成为tatti家族光明正大拒绝她的砝码。

他还可以让他的儿子去承担这种被世人怨恨的愤怒,然后让家族的基业毁灭,湘灵微笑,似乎可以明白教父对家族权力又爱又恨的感觉。

他似乎亲手拉上了自己这幕悲剧的帷幕,他亲手把自己一生的传奇终结。

有些怨恨adrian,为什么告诉了他真相,他却不放我走,需要我就可以忽视我的意志吗?湘灵看着这间囚禁她的房间,装饰得非常现代,也不知道是谁的品位,也许就是哥哥们的大舅舅吧。

在意大利语中,花是fiore,但是flora是拉丁文里流传下来的,在很多语言中都可以通用,而且泛指多种植物。

所以湘灵一听就明白了,教父其实是在告诉她,flora的儿子就是他的儿子。

虽然很同情adrian,但是这因爱而生的同情不是无止境的,在他每一夜都要造访这房间,近乎暴虐地对待她的时候,这种爱就已经逐渐地枯萎了。

她想要逃里这里,想和哥哥们一起生活,不想成为只是单纯的被他当作宣泄出口的垃圾桶。

但是急躁是没有用的,很多事教会了她忍耐。

怎么逃离呢?她敲着手指,想了半天,觉得只有利用adrian每天清晨固定的去墓地的时间了。

清晨的时候,其实防备反而不强。这栋宅子最强的防备,就是在人们以为它已经不太有防备的时候——午夜和凌晨。

要变装吗,因为一直被囚禁着,即使是不同款的衣服也是同个颜色——极端醒目的白色。

干脆就装成侍女吧,如果不行的话,头发的长度和卷度可以变化一下的。计划中唯一的变量就是adrian,如果他在晚上依然索求无度,那么她的出逃计划就要变更一下了。

这一天正好是教父的头七,湘灵告诉了他这在中国是很重要的祭拜日,所以这天晚上他没有来,而且整个别墅里的人都似乎在忙着什么,所以我就打算趁乱逃走。

但湘灵忘记了控制意大利半条经济命脉的他有多么明!

他早就在房间里甚至是浴室里装了摄像头!

她在房间减短、卷头发、换衣服,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直到她以为自己逃离了,兴高采烈地准备去港口,却被一辆加长礼车拦住去路。

她下意识地朝反方向跑去,直到因为身体虚弱而摔倒,灰暗天空下,异色眼睛的男人就这样蹲在她身边,怜悯地抚着她的头发:“为我生个继承人,我就放你走。”

38

被他囚禁之后开始猜测,是否鸷冷酷,才是他原本的格,好比二哥一样,旁人一见他都以为是个阳光少年,但其实却是最有心机最狠辣的。

还记得一直冷酷对待我的大哥曾经流露出的脆弱表情,这让我似乎抓到了什么东西。我一直觉得人是非常复杂的,不可能一生温和,也不可能冷酷到底。

百炼钢成绕指柔的境界,自问还没有实力去做到。不过快了吧,看着窗外的沉天空不由自主地想要微笑——哥哥们一定快来了……

哪怕他现在已经是整个意大利地下的霸主,哥哥们一定会把我救出去的,只要等待就好了。

老管家从法国过来了,见到我的第一面,他就对着我下跪——他以前是那位薛爷爷的管家,所以对中国人的礼节非常清楚。

我自然是不能承受的,扶不起他,只好和他面对面跪着,感觉自己像日本人了:“chris,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姐,求求你……求求你,不让让先生这样做……”他老泪纵横的样子,让我不忍心看。

“先生小时侯很偏执,他8岁被老爷从罗马的贫民窟里领养出来的时候,本连话都不怎么说,只懂得很凶恶地盯着人看,是老爷努力把中国人的温良恭谦灌输给他,而他也在报仇之后就努力按照老爷的吩咐生活。小姐,你劝劝先生吧,他一直是个好孩子,不是那些没有良心的人……”老管家声泪俱下。

我合了合眼睛,对他真有那么大影响力吗?也许,他的冷酷暴躁是在小时侯那些非人的生活里被烙印出来的,就如同一种防卫机制般地,在发生不能让他接受的事情的时候突然爆发。

这样我便相信了,带着面具生活的人,多半是很痛苦的,何况他是一心向善的,变成如今这样的失控,必定让他自己也痛不欲生。

鼓起勇气走到他房间,没有敲门就进去了。

还好,没有喝酒。只是呆呆傻傻地望着墓地的方向出神,我走过去,厚厚的地毯吸去了我的脚步声。

那一刻,我见识到一种人的美丽——怪不得,我对adrian,始终缺少激越的情感,因为他没有把全部的自己展现给我,所以我不可能如爱上哥哥们般地爱上他。

我看到他冷凝着脸,但是那只翠绿色眼瞳里缓缓滑落的泪水,就仿佛是落在我的心上似的。

忍不住过去拥抱了他,原本他周身的冷漠是外放着的,可是因为感受到了我,收敛了回去——这样我便明白,他情绪的失控,是和我有关的。

那天晚上他过来说的“我要”,大概只是向我索讨一个温暖的怀抱,而心乱的我本没有注意到,反而以为那只是他要发泄而已,所以只是冷漠地对待了他,而他也在绝望之下那样对待了我。

紧紧抱住他,苦笑着想着这些爱情已经把我变成了一个优秀的心理学家,亲吻他的额头:“我爱的是adrian,温柔的你是他,冷酷的你也是他,不要怕……”

“你的哥哥们快要来了,你走吧,我现在没心情,你放心,家族的基业我不会毁掉的。”他推开我。

你说了家族……教父在天上听到你这样说,他一定会感动到到眼泪汪汪的。

可是他希望的,就是你——他的儿子——可以把这个罪恶的家族毁灭得一干二净啊!

微笑着点头:“教父在遗嘱里把那幅‘花的儿子’送给我了,所以我要把它拿走喔。”

adrian深深地凝视了我一眼,然后冷漠地笑了一下:“没问题。”

主动吻上他,狠狠地,直到咬破他的嘴唇才罢休,可是他笑得那样满足……

换上灰色毛衣和牛仔裤,什么都没带,和悲伤的老管家道了别,就潇洒地走出别墅。

心中默默倒数,然后忽然转身,就看到他一脸温柔地凝视着我,在二楼的窗后。见到我回头,他的表情又恢复了冷凝,迅速地拉住了窗帘。

笑着走到公路上,哥哥们果然已经来了,他们来得迟,我想也是因为他们舍不得和仅剩的亲人作对。

抱住他们,笑着走进车子,最后看了眼这灰白的豪宅,心想下次应该就不会畏惧它了吧?

吐吐舌头:“你们不会拜托萧放了吧?”他们本身的势力已经压制不了adrian了,只有外部的媒介才行,而能够对他施压的人本就不多,最有嫌疑的就是萧放。

二哥揉了揉我的头发:“就你聪明,是啊,把大哥在几个公司的股份白送给他了。”

啊?!痛!“这样不行的,那是我儿子的生活费啊……”

“到底是多少钱?”凶恶地瞄向大哥。

他苦笑了下:“每个投资公司10点的股权,不多的,1亿而已。”

“1亿什么?不会是欧元吧?”继续怀疑。

二哥笑了下,如恶魔般地:“英镑。”

萧放,你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把我儿子的粉钱还来!!!

和哥哥们去了马尔代夫渡假,一口气在那边留了1个多月,结果发现自己果真不幸中奖,只好回了瑞典。算日子肯定是他的,本来以为哥哥们会生气的,可是他们更多的,也是无可奈何吧?

adrian是他们舅舅唯一的孩子,他们再生气再难过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大哥抱着绍冲面无表情地看我熬粥,声音倒是很温柔地:“你高兴就好了。”

二哥邪恶地瞄了眼我的部:“你好象还有成长的空间……”

一个锅铲扫过去,他灵巧地闪过,委屈地抱住我:“难道要叫你堕胎?算了,到时候把他打一顿就是了。”

“……”原来他早就开始算计adrian了……

2月是狂欢月,里约、科隆、威尼斯的狂欢节轮番上场,决定回西西里了,遵照教父的遗愿行动。

adrian是个天生的领导者,在他和政府总理的斡旋之下,南部那些骚乱事件终于不了了之,不过我怀疑他以后可能要加大在意大利的投资,这应该是条件。

不过我可不是来赞颂他的,进门就要老管家收拾行囊,老人家激动不已,连连向我鞠躬,弄得我格外不好意思。

adrian在楼上自己卧室里,那房间里贴满我的照片,他像个傻瓜一样一张张看过来,看到我的时候像是疑惑了下。

“是不是觉得手感很真实?”

他点头,身上弥漫着酒味。

我摇头:“你得跟我走。”

他的神智立即恢复清醒:“为什么?你没资格命令我。”

“教父的遗嘱,花的儿子不是那幅画,而是你。”我笑了,手下意识地了未凸起的肚子,宝宝,妈妈帮你帮爸爸拐回去喔!

“这不可能!”他退离我3步远。

就知道你不愿意了,我撇了撇嘴,出房门朝楼下大喊:“chris,你准备好了没?”

“好了,小姐!”老管家中气十足地回应。

“好极了,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去堕胎!”我自己的肚子,向他示威。

可怜的宝宝,最早是你爸爸留下我的借口,现在又成了我威胁他的手段。

他睁大眼睛,脸上逐渐晕染开一种狂喜:“你是说……”

我点头:“我中奖了。”

他的中文还不能理解我的意思,但是已经伸出他的手,温柔地抚我的肚子。

“我、我……”

他看着我,眼眸中混杂的东西复杂无比,我抱住他的腰,在他颈间坏笑:“你不会想要遗弃我吧?”

“不是的,我……我要管理好家族……”他着我的头发,声音沉痛而无奈,“我对着薛爷爷发过誓,如果脱离黑道之后再回去,就罚我最爱的人都死去……”

“父亲……已经死了,我不想你也……”他抬起我的脸,温柔地印下一吻。

我微笑:“你不爱我了吗,所以我才没死。”

“当然不是的!”他愣住了,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那个誓言,应该是薛爷爷怕你去做坏事,可是你控制家族之后,几乎都是在为南部骚乱扫尾,其实也算是善事了哪!”他的,暗中吃点豆腐。

“灵,你是我的珍宝。”他看着我,终于恢复了那种热烈的温柔,脸上不忍我受伤的表情又回来了。

adrian,你所展现的真实,曾经让我和你很痛。可是正因为它真实,所以我真正爱上了你。

我们先去了罗马,他好象有事务要交接,之后就回了瑞典。

就我和他还有老管家,其实也没有问过他是否能够接受和哥哥们一起,毕竟……

按响对讲机,却是二哥来开的门,看到我立刻冲出来抱住我:“灵灵乖,自己一个人来就好了啊,带这么个家伙干什么?”

不敢回头看adrian的脸色,只好跟着他进去。

大哥已经从一个笨拙的爸爸进化成一个超级爸,有模有样地拿着瓶给绍冲喂,看到我,却温柔地笑了:“回来了?”

“恩,那个,adrian你们都认识的……这位是他的管家chris。dino先生。”老管家,先救我一命吧……

大哥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管家先生刚来这里,应该不太熟悉。你带他去城中走走吧。”言下之意,不会是想暴力解决把?

adrian给我一个让我安心的眼神,我便被识相的老管家拖离了房子。

等到把小小的kiruna城都逛遍了,不太放心地回去,却发现哥哥们和adrian都完好地坐在那里,只是泾渭分明的样子,让我有点头疼。

二哥扑过来抱住我,老管家神色有些忧心。

大哥忽然道:“我不认为湘灵适合嫁给你,而且你要想和她一起生活,就要把全部家产都给她,你能做到吗?”

“没有问题,”adrian笑了,“还必须和你们一起,我明白。”

我想到他之前的拒绝,他何必委屈自己呢?我不可能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他身上啊!

其实对哥哥们也不公平的……

这样一想,感觉很难过,可是他们仿佛都看穿了我的心思般地,大哥优雅地交叠着双腿:“你啊,打算好去哪里读书了吗?”

“是啊,你的年纪也差不多了,这一胎生完就可以去读书了。”二哥吊儿郎当地看着天花板。

adrian居然也附和:“这次生完就去读书吧,到哪里都可以,我会陪着你的。”

“喂喂,这话该是我说的吧,你抢什么先?”二哥看了他一眼。

大哥咳嗽一声:“好歹他是你的表哥,是家族的族长啊。”

“他现在只是个等待我们接纳的男人。”二哥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可是他的眼神无比专注地看着我。

adrian只是看了我一眼:“我从没想过要被你们接纳,只要她愿意就可以了。”

说完,他的眼睛温柔地直视我,蓝色眼睛深邃,绿色眼睛透明,却都如此坦诚。

他们都改变了啊,其实我也在变了……

39h

生下和adrian的孩子之后,休养了一个多月,算起来,我还不满20周岁,就生了3个孩子,这种生产速度,似乎在古代才算正常吧?

手术是萧放做的,似乎因为身体不够好,没有足够的体力让我自然生产,哥哥们很不放心,虽然萧放这男人黑得要命,但还是请他来为我做手术。

和雪凌姐姐视频了几次,她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漂亮的大眼睛空茫着——萧叔叔的死让她濒临崩溃,然而彻儿的存在,替我们挽留住了她。

萧放很难受吧,可是雪凌姐在某种程度上说,对爱情比我忠诚得多。她爱着萧叔叔,也许她也爱萧放,可是她不会像我这样,同时与3个男人生活在一起,并且为他们都生下孩子。

这样想不行,对着我们这样原本就需要很大勇气的生活状态,如果我的思想有丝毫的退却,幸福就会溜走——我不允许让他们不幸的事出现。

圣诞快到了,家里的男人为了让我选学校的事情争执得相当厉害,我都产生了我有3个爸爸的错觉了。

这两天大哥的书房一直弥漫着火药味,但对着我的时候,这3个英俊的男人必然笑脸相迎,真是让我头疼。

干脆去偷听吧,现在时间还早,大哥书房里一个人都没有,是安装窃听器的好机会啊!看了看手上极薄的水晶片,我是想不出这东西的功用,不过萧放信誓旦旦地说它绝对不会被哥哥们和adrian发现,所以我忍痛买了!

走进书房,环视熟悉的房间,心想大哥不会碰到的角落——书柜上面,不过会不会影响音质啊?算了,放了再说吧。

正犹豫着准备退出房门,却被一个略微瘦弱的怀抱拦住:“怎么了?”

抬头,大哥正含笑看着我,鼻梁上架着的无框眼镜让他的眼眸更加温和,好漂亮的蓝黑色……

“大哥的书房里需要打扫吧?不能老麻烦管家先生,他的年纪也大了,我们要让他多休息啊!”无辜地看向他,我可没撒谎啊,平时确实有帮助管家先生打扫的呢!

“是吗?打扫怎么穿成这样?”他笑着勾起我的睡裙肩带,因为哺而逐渐丰满的部被居高临下的他一览无余。

赶紧拉过他手上的带着,护住部,虽然早被他看光了,不过他现在这样的眼神,还是让我有点慌慌的:“那我回去穿好衣服。”

手被他拉住,按下门锁,被他抵住门,弯下了嘴唇与我交缠,清香的柑橘口味牙膏是一直他的最爱:“今天怎么这么乖?有嫌疑哦……”

他刮了刮我的鼻子,我做贼心虚地吐了吐舌头,又被他缠卷了去,温柔地彼此交叠,舌蕾相互摩擦,恶魔般的手把我的睡裙翻到部以上,他含吻住我的部,以牙齿温柔地轻啮,时而灵活的舌头舔过顶端,他喉咙上下滑动的声音好感。

“恩……大哥,别在……门边……”双腿被他缠上他腰间,腿间正对着他逐渐膨胀着的分身,我都可以感觉自己身体里逐渐弥漫开的温热,还有身体里逐渐湿润空虚的感觉。

他干脆把我抱到一边的沙发上,一只手用力揉捏着我的,另一只手坏心地在我的xue口绕圈磨蹭,然后挤入我湿润的甬道:“还冷吗?灵儿有3个月没做了吧,真紧……”

“今天运气不错啊,一开始就抓到了你这个坏孩子,不然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他缓缓抽动着手指,温柔目光中带了点谴责,好吧,我承认——虽然这样做很快乐,可是3个人的需要,我满足不了啊……

身体好热、好空虚,感觉腹部都因为渴望而微微抽搐起来了,可是身上的男人还是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单手指不断地扩充着我xue口的肌,不由哀怨地看他:“大哥,灵儿要……”

“要什么?”他干脆连手指都停下来了,恶魔般地微笑着,一点也不像平时冷漠但是温柔的他。

“要你……啊!”话都没有说完,硕大的巨物就毫无预兆地冲进了我的身体,被强力而迅速地分开的甬道径自喜悦地夹紧他,赢得身上男人的闷哼。

他半合着眼睛,温柔地着我的部和我们的交合处,不紧不慢地冲刺着:“灵儿越来越不乖了,恩?”

3个月没有被人深入的内里,急迫地等待他的深入,而他却像了解这点想要刻意折磨我般地,缓缓侵入着。

“啊……大哥……”电话与门同时响了起来,大哥极端不悦地狠狠撞击了我一下,看到破坏了门锁不请自入的二哥,便拉了拉衣服去接电话了。

虽然知觉还灵敏着,但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大哥焦躁地坐在办公桌上抓着听筒,二哥索脱掉了浴衣,直接将身体覆盖在我身上,同时坏笑着:“大哥,你的运气还真烂啊。”

“霍广云,给我闭嘴。”大哥冷淡地说,不过眼底有着极易被忽略的温柔。

“好好好,我闭嘴,不过灵儿可不能闭啊。”他专心地面对我,蓝眼睛深沉地微眯着。

“啊!疼……”更为大的分身猛地顶开hua瓣,突兀地进入我被微微湿润了的甬道,猛力的冲刺让我的身体更加火热。

他不减那力道,只是俯下身体,诱惑地以轻柔的吻拂过我的耳垂和颈项,羽毛般轻飘的触感让我对下身不断进击的分身更加敏感。

“来,看看,我的浪娃儿,有多敏感。”他强制着压低我的头,看他的紫红分身进出我的身体,上面满是我动情的体,青筋暴起,充满爆发力地冲击着我,xue口的羞耻地紧紧绞合着,箍着他不让他离开我的身体,我不由闭上了眼睛。

二哥的冲刺越来越强力,大哥接电话的声音还在耳边,他焦躁的话语让我心情更加好,部温热的触感让我惊喘出声:“呀……”

他居然在吮吸我的尖儿,就好象子夜一样!喉咙里咕咕的声音仿佛他真的有喝到一样,狡猾的舌头不时地舔过最顶端,牙齿狠狠咬着:“真甜,怪不得子夜,那么喜欢。”

双腿被二哥推到平折,这样方便他进入最深处,那狠命的一捣,让我感觉自己都快要被他刺穿:“啊,轻、轻点……”

他忽然抱起我,分身依然在我体内戳刺,然而却是坐到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将我翻过身,背对他,面朝斜坐在办公桌上的大哥。

背后的攻击和坏心二哥的突然放手,让我不由瘫软着倒向大哥怀里,嘴唇正好落在他的分身边上,大哥抬起我的脸,温柔地看着我:“灵儿乖……”

欲求不满的男人真的好恐怖啊,他的语调和神情都好温柔,然而音色似乎都已经因为情欲而变调,无奈地双手圈起他庞大的分身,慢慢含进嘴里。

姿势的缘故让二哥进攻的频率降低了,然而每一次都深入得让我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双腿仍然紧紧夹住他的腿,惟恐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恩……恩……”想要大声地呻吟,把下身郁结如火焰的情欲喊掉,可是深入我口腔的分身不允许我这样做,大哥在最初还很温柔,然而现在失去理智的他早就搁断电话,抓住我的头发让我机械地吞吐他的欲望。

“灵儿,乖孩子,好湿啊……”二哥的声音随着我们交合而生的水声,刺激着我不断蠕动的甬道,紧紧吸附他的分身。

“再深点,宝贝……”

上下的进攻让我好难过,不知是谁的手在我身体上游移,两个狡猾的男人都抓住了我的敏感点,不断进攻着,眼前由大哥肌紧绷的腹部变成了一片烟火,等到身体里迎来热流之后,就很不争气地晕过去了……

40

湘灵是被争执声吵醒的——“不行!不能让她回国了,你不知道,如果她回去,那我们要面对的,就是爸爸和阿姨,我不希望他们会对灵儿加诸伤害。”这声音镇定,来自霍楚风。

“可是我总觉得她喜欢自己的国家……”温柔的,似乎是adrian。

她睁开眼睛,身体被擦拭过了,不过还是有些酸软,霍广云最先发现她醒过来,笑着坐到沙发上,让她靠着他坐。

adrian少见的烦躁着,看到她醒来,索就问她:“灵,你要去哪里读书?”

看来他们争执的源都是我啊,湘灵笑了笑:“哪里都可以啊,不如去英国好了。”那是哥哥们的母亲喜欢的吧?

“不过,”她坏笑了一下,“在入学之前,我要先回家见下爸妈。我们太久没回去,他们要起疑心的。”

霍楚风按熄了手里的烟,眯起眼睛:“孩子的事情怎么办?爸爸和阿姨已经知道你生了广云的孩子,如果你把绍冲和子夜也带回去……”

湘灵忍不住抱头:“那怎么办啊?我原本想带adrian回去见爸妈的啊。”

看到3人疑惑不解的样子,她进一步解释道:“因为爸妈认识哥哥们啊,所以要把他们不认识的墨带回去……”

霍广云摇头:“我想你最好还是别带他,爸爸和阿姨不可能接受这样的事情——你跟我生了孩子,却又和一个外国男人在一起——你别皱眉,在他们眼里事实就是这样。”

二哥看上去总是很爽朗,但事实上,他的思维是他们中最敏捷、最全面的。湘灵不得不赞同。

霍楚风看了看这3个人,一个是他最爱的妹妹,两个是他的弟弟,同时也是跟他分享爱人的男人,叹气:“墨是我们的表兄弟,没去过中国,所以去那里玩,这个借口总可以了吧?”

“学校的问题,既然湘灵已经决定了,那我们就可以着手回去的事情了。”adrian勉强接受了这个决议。

回国就意味着所有的举动都要一万分的小心,3个男人从心里来说都是不愿意的,不过既然他们的爱人想要回去,那也只好同意了。

回国是个挑战,湘灵头疼地看着父亲派来的车子,后座很宽敞,她和两个哥哥一起坐都不拥挤,手上是承韬,因为爸妈只见过她和二哥的孩子。

司机并没有往城中开,而是去了郊区的别墅,那别墅很安静,环境清幽。可是霍照熙如果没事,是不会回别墅的——除非他现在还在愤怒。

霍广云和霍楚风打了个眼色,示意自己已经做好被名义上的父亲砍死的准备——但事实上,他怀疑大哥也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霍照熙真正的子女,应该只有湘灵一个。

他们到别墅的时候,阮凝之原本准备出门,看到一行四人和湘灵手中的正到处乱抓的承韬,她叹息了一声,将他们引进别墅——她一向不是会因为私事而耽误公事的女人,但这次她改变了自己的初衷,可见霍照熙的怒火有多么高涨。

他们跟在阮凝之之后,前者忽然转过身来:“楚风,这位是……”

“您好,失礼了,”adrian摘下墨镜,“我是楚风和广云的表兄弟,adrian。rafael。tatti。”

阮凝之虽然惊讶于他异色的眼睛和极其流利的中文,却并没有做声,只是淡淡回应道:“你好,让你看笑话了。”

他摇头:“没有,我很欣赏湘灵和广云。”

他这么说的时候,霍广云坏笑着捏了捏湘灵的腰。

“你们还有脸回来?”霍照熙冷笑着问,他端坐在黄花梨太师椅上,那极其符合人体工学的椅子让他的身体放松,但神依然紧绷着。

“照熙,来客人了。”阮凝之很不赞同地打断他,示意adrian在他们身后。

霍照熙侧了侧头,adrian主动与他打招呼:“您好,我是adrian。rafael。tatti,您可以叫我adrian。”

“你是……”霍照熙楞了楞,但随即身体绷直,周身洋溢着冷然,“他们大舅舅的儿子?”

“不,我是他们二舅的儿子,接手家族不久。”adrian皱眉,不明白眼前男人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冷漠。

“父亲,他是我们tatti与gulino两族的族长,请您务必要客气些。”霍楚风觉得有必要以身份来压制他的父亲,否则整件事情就真的成僵局了。

霍照熙忽然很不符合他气势地叹息了一声:“意大利家族,带给我的痛苦还不够多么!”

“先说明,我是绝对不会答应湘灵和广云的婚事的!”他冷冷地直视霍广云。

湘灵不由有些担心地看向她二哥,但霍广云却好整以暇地微笑起来:“父亲,你在我从小到大的20多年里面,给我这么多冷遇,只是因为我是我妈妈和大舅舅生的孩子吧?”从所有的言行和母亲的日记里,他早就看出端倪了,只不过事实还是让他狠狠震惊了一把。

霍照熙的脸抽搐起来,眼底有一种痛苦的迷茫,而阮凝之则一点也不惊讶地同情地看着这个她一直有些偏爱的第2子。

霍楚风,adrian和湘灵都被这个事实惊呆了,但霍广云并没有因此而停止他的真相:“事实上,我们的母亲是被家族领养的孩子,而我的亲生父亲,就是20年前横扫意大利黑帮的那个男人——这个秘密,家族长老死守20年也没有透露一句。”

他嗤笑着:“我从小时侯就感受到您的冷遇了,哪怕我做得比大哥更好,我也不可能得到您的一句赞扬——事实上我的出生,就是您的耻辱。”

“你!”霍照熙没有力气去反驳,他又想起,多年前他满心期待却化为一生噩梦的那个新婚夜,还有后来,那个无助的、任由兄长欺凌的绝望少女,以及他焦急等待着降生的,与自己全然不像的孩子。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湘灵了,我今天站在这里,只是想要告诉您,无论您的态度为何,都不妨碍她成为我最重要的人。”他转身,当着所有人的面,在湘灵的唇上落下一吻,他收敛了所有的放荡不羁随,以这一生最虔诚的态度对她无声倾诉。

湘灵笑着回抱了霍广云,然后走到她父母的面前:“无论怎样,我都不会离开二哥的,所以,爸爸妈妈,如果你们不能接受,那我只能离开这里——我计划去英国读书,请你们要注意身体。”

这样是不是很无情?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就是她内心最后的选择了,为了这3个男人的幸福,她可以选择背弃父母……

“你、你给我回来!”霍照熙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但那声音远远逊色于他的吼声,“你、你……灵灵!”

她转身面对父亲,有些无奈地:“爸爸,还有什么事情?”

“我可以答应,不过,我准备把手上的事情交接一下,我们全家去英国,广云在你们结婚之前不能住在家里,外面找房子去!”他妥协了,他是那么畏惧孤独的感觉,小时候也好,被gloria背叛的时候也好,现在也好——他不要只有一个人,孤苦到老!

如果湘灵的父母和她住在一起,霍楚风倒还能在一个屋檐下,剩下2个怎么办?他们赶紧使眼色给女孩,女孩笑了笑:“你们去陪读吗?爸爸妈妈肯定住在伦敦的,但我又不会在城里面,所以你们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朋友大多在国内啊。”

霍照熙点头:“那你要经常回来啊!”

“灵灵当然会的,对不对?”阮凝之一直处于转圜的角色,致力于解决家人的矛盾。

“广云,”她补充,丈夫不好意思说的,就由她代劳了,“好好对待灵灵哦!”

霍广云镇定地点头:“我会的,阿姨。”

他们4个在霍家大宅住了几天,因为手上都有事,就急着返回欧洲了,临去时还约定好到春节的时候会再度回国。

去机场的时候,霍照熙把霍楚风叫到一边,给他看了一份报告,随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广云,你们在我心里,比我那个不争气的女儿聪明懂事得多。”

41结局

到最后,原来大哥、二哥和adrian是堂兄弟,而更令人震惊的事实是,领养了adrian的那位老人,正是大哥、二哥母亲的亲舅舅。

请人调查的结果,就是这样让我们都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位周爷爷因为年轻时阻拦了自己妹妹与一个瑞典男人的相爱而负疚在心,在他的后半生致力于照顾那些流离失所的外国孩童,只因为他想向他的外甥女赎罪。

萧叔叔的下落仍然不明,而萧放却半点没提到雪凌姐的事,只说要借我们在伦敦的家给他的堂弟——这还真是奇怪啊。我深信萧放还是很在意雪凌姐,可是他也明白,萧叔叔与雪凌姐之间的羁绊,永远不可能有任何利剑可以斩断。

白夜带着他的未婚妻去了美国,虽然被大哥二哥狠狠斥责了一顿,不过我仍然坚持他是我的初恋,他的温柔和包容还带着阳光的味道,是他教会了我,怎样去包容和理解哥哥们。

而我的父亲,也真的将他的日记传真给我,向我袒露他最真实的情感,包括那个令他难以承受的新婚夜,以及迫使我母亲永远臣服于她影下的那个他毕生所爱的女子。但我还是没有告诉他,他不光找回了女儿,更找回了3个女婿的事实……

抱着子夜、逗着绍冲和承韬的时候,忽然很感激上天。我爱的这些人啊,他们每一个都有着那么深沉的负面情感,我感激自己的早熟和自我,只有这样的我,才能承担起他们的暗,才能让他们幸福。

我不再是那个孤独脆弱的孩子了,因为我身上,承载着他们全部的希望啊……

为了大哥的身体,我没有读大学。他们给我的历练,教导我的学识,就是我的大学。

他们大约都以为我已经申请好了,事实上我只是买了去哥德堡(瑞典港口)的船票,全家人一起去做邮轮之旅吧!

番外篇-寒冷的温暖

我是家中的第2子,上有一个大我6岁的兄长,下有一个小我5岁的妹妹。

妹妹不是我的亲妹妹,她的母亲和我的母亲是两个人——可惜在我生命里,我见到的,几乎都是她的母亲,阮凝之。

我是如此地嫉妒大哥,嫉妒他多我的6年时光,他与温柔的母亲共度的时光,嫉妒到我深深地憎恨他——他以为仅仅将母亲的床前故事复述给我,就等于他被母亲带给了我吗?!

不,怎么可能!

我拥有的,永远只是冰冷的相片。我对母亲感情上的依归,原本可以寄托在妹妹的母亲上的,然而她是个连自己的女儿都不会过多关注的人,我从5岁起,就已经看破她温柔的表象——比任何人都早。

我是如此渴望温暖,然而母亲绝望的自杀,永远在我心里烙下了痕迹,挥之不去。

父亲娶到她,是如此艰难,艰难到我们都把它当成是爱情的表现。

然而不是的,我4岁的时候,母亲因为身体不好而回了意大利,父亲为我和大哥找了个家庭教师兼保姆。

阮凝之是如此有心计,笼络了全部的人,大哥甚至在母亲回来先向他张开双臂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回头拒绝了她!

父亲是这样的冷酷,冷酷到这个家,只有我在亲近母亲,然而我除了瞳色之外更像父亲的面容,却是对她的折磨。

可怜的不断憔悴消瘦的母亲,我甚至可以听到隔壁房间让她心碎的呻吟声。那种古怪的、似乎代表痛楚的声音,其实是最高的快感的体现。

多么肮脏的欲望啊。

我一直觉得在上天的父是残忍的,残忍到不近人情。把我如此渴望遗忘的片断,生生留在我的脑海里。

从我5岁起,我不信天父。

我看到母亲把药咽下去,丰厚的黑色头发和美丽的蓝眼睛不断在我眼前晃动,她微笑着拥抱我:“我可怜的francesco,妈妈要离开你了……将来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一定把她牢牢抓住喔,因为你一放手,她就要溜走了喔!”

母亲的身体慢慢变冷,手腕被父亲撞出的伤口缓缓流出粉红色的美丽体……那,不是血吧?

血明明是鲜红色的,我抬头,看到破门而入的哥哥。

“不,妈妈!”我听到他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哭泣声。

哥哥,你是有罪的,你也是凶手,你怎么可以哭泣?!

母亲,你放心吧,要是有谁能给我你给过我的温暖,我死都不会放开她的手。

和我同名的舅舅将母亲的遗体运回了意大利,安葬在家族的墓地里。而大哥与母亲肖似的端正面容也得到了他的注意——尤其当大哥带着满脸的哀戚与面无表情的我站在一起时。

“这是gloria自己的选择。她选择了,就要有心理准备来承受你的背叛,你放心,我的家族不会报复你——毕竟,vincent和francesco也是你的孩子。”舅舅转身对懦弱的父亲说道,那一刻,我忽然体会到舅舅背后庞大的势力,令父亲有多么畏惧。

于是我用连大哥都没有学好的意大利文问他:“我能够继承母亲吗?”

舅舅惊讶地看了看我,再看了看我身边茫然的大哥,蔚蓝眼睛微笑着眯了起来:“是的,我的教子,我相信你能够。”

他看了看天空,用意大利文继续道:“她死于自己亲手配制的氰化钾,想继承她,就做个成功的药剂师吧,成为我们家族的继承人。”

他没有刻意解释氰化钾,可是我听懂了,我看过母亲配制那些东西,我看过它的意大利文标识。我忽然醒悟到,母亲配制药剂的天赋,正在我的血管里流淌。

母亲,你没有失败的人生。因为你有我,做你人生的延续——我会成功的,以我的生命起誓。

舅舅离开之后不久,阮凝之怀孕了。其实我并不是特别怨恨她,我对她的恨意没有对父亲和哥哥多——她其实也很可怜,一个见识不广的女学生,被一个成功英俊的男人诱惑了,如此而已。

我看着她生下我的妹妹,与我和大哥不同的,黑色头发黑色眼睛的天使。

我不知道为什么,身处所有都和她一样长相的人之中,惟独对她没有敌意。她是那样娇嫩幼小,令人疼惜。

湘灵永远不会知道,在她最小的时候,常常拥抱她的人,是我霍广云。

她是我孤独心灵的唯一慰藉。

母亲,我答应过你的,死也不会放开她。

湘灵逐渐长大,她喜欢黏着对她温柔的大哥。而僵硬的我,永远不会是她的第一选择。我很明白,而且我可以耐心等待。

她厌恶吞咽药片,这也成为我钻研药剂的动力之一。从我11岁开始,舅舅就秘密在城中为我建造了实验室。

我唯一保持的劣习,就是记日记——那是母亲的习惯,而我却觉得很愚蠢,尽管我每天都认真地记录。

日记中提到最多的,就是我的aurora,罗马神话中的曙光女神,黑夜里的唯一温暖——我的湘灵。

我在大哥14岁的时候,就已经将不是真相的真相偷偷告诉了他。这个男人现在一直以为母亲是被阮凝之下了氰化钾。

他为了不让阮凝之谋夺家产成功——这是我告诉他的阮凝之陷害母亲的目的——他去了英国。

在那3年半时间里,湘灵从期盼、难过到对我充满崇拜。我在耐心地等待她成长——尽管我清楚地明白自己只是个替代品。

大哥从英国回来的时候,我才16岁,但我已经做出了曼珠沙华。我原本的目的,只是想要我的妹妹在得到我的疼爱时能够不觉得痛苦。

但是我的助手将配方偷了出去,并且加上了其他的致幻类成分,于是就成了出名的mjsk。我找到了他,并且用消音手枪亲手杀了他——这是我亲爱的教父为我提前准备的成人礼。

mjsk,哼,不就是曼珠沙华梵文的辅音字母缩写么。

到底是哪个愚蠢的人,把我对湘灵的爱,演化成了这样不堪的东西?

绝对不是我那个无能的助手,这个人,我一定要把他挖出来。否则,我就不配继承西西里教父的宝座。

被大哥得到她的第一次,这样的事实,让我更加憎恨他。可是湘灵,我心爱的天使,看到你畏惧的眼神,我宁愿被千刀万剐。

我的aurora,永远不要憎恨我……

宿命

我恨透了等待,恨之入骨。

这个词语仿佛就是为了磨蚀我的生命而生般地,把大片大片的寂寞揉进我的骨血。

父亲是个冷酷的商人,利益是他的心头至爱,母亲是他的手中宝——那我是什么,眼中钉吧?

在广云没有出生前,这个家就已经冰冷彻骨了,可笑他居然还在嫉妒我,嫉妒我拥有比他多6年的母爱。

他哪里知道,母亲却是难以与我们共处太久的。

我其实是不让母亲喜欢的,仿佛我是她的疮疤,是她的罪证。

哪怕我没有广云敏感,多年的冷待还是能够让我明白过来。最幼小时候的我,还是渴望亲人之爱的,所以我把大把大把的时间,花在了等待父亲从公务中抽身,等待母亲从遥远的故国回来。

现在看来我是多么愚蠢啊!这样不符合投资回报的事情,居然可以做得那么津津有味。

偶尔母亲会给我讲几个故事,大天使与地狱魔王之间的争斗,可是她似乎更喜欢那些魔王的样子,那时侯我不明白,现在我知道,那些罪恶的化身,是那个她朝思暮想的男人的投。

她频繁地往来于中国和意大利,父亲就那样冷眼旁观着,爱她,同时也因她而苦。

他内心的痛苦无处诉说,于是把这种异形的冷漠投放到了我身上——我必须承受这种冷暴力,因为我是长子,我必须坚忍沉稳。

就把这当作是场试炼吧,人生一晃眼就可以过去的。6岁我就开始这么想了。死亡也不会痛苦的。

广云出生后母亲的心志就开始处于崩溃的边缘。

我的这个弟弟长得很像她,湛蓝的眼睛,漂亮极了。

可是父亲一次也没抱过他。

我分明看到他在产房外焦急地来回走动,可是当他要抱起睁开眼睛的广云时,他的手似乎僵硬了。

那一刻,背对母亲的他,脸上纠结着千百种表情,痛苦万分,然而依托一个成功商人的心理素质,他忍耐过去了。

我想,他是个强者。

所以身为他继承者的我,只能比他强。

母亲在广云3岁时突然又去了意大利,一待就是半年。

父亲为我们请了个保姆,同时也是家庭老师,她叫阮凝之。

其实我是喜欢她的,我觉得她的柔弱温和之下有种冷血,我喜欢那种气质——酷似母亲的气质。

她让我明了一个事实:生命如果用于毫无意义的等待,就只是一个华美的坟墓。

于是我笑着对她说,从今天起,我不要再等待,有我看上的东西,我就一定要得到。哪怕是掠夺。

她也笑了,楚风会是个最出色的孩子。

母亲回来了,她显得前所未有得苍白憔悴,神志比此前更加模糊,连我是谁都没有认出来,口中有着含混的意大利语发音,所以她向我张开的怀抱,我不屑回应。

尽管我疯狂地想念她。

父亲和阮凝之的私情,是她濒临崩溃的神志不能承受的事实。

也许在她的意识里,父亲是她最后的屏障了吧,可是如今那屏障也遗弃她了。

父亲近乎暴地在她威胁阮凝之之后推到了她,他没有看到她手上缓缓流出的血,她绝望的蓝眼睛里滴出的体,比我手上的白水晶还美丽。

“妈妈,不要难过,我陪你去意大利。”我走过去,试图安慰她,可是始终不如广云成功。

也许是因为我已经开始沾染世俗的污秽,而广云仍然洁净如新吧。

“妈妈要安静一下,楚风要乖喔!”她微笑着回到自己房间,步履有些不稳,但还算正常。

那一刻我有些嫉妒广云,为什么他的心灵还可以那么干净纯粹,而我却必须承担父母所有憎恨?!

是没有答案的,这一切。

如果真要说,这就是长子所应该承担的责任。

这样想着,却听到隐隐的啜泣声,似乎是广云的。心头涌上难以遏制的恐慌,我想去开门,但被锁了。

马上想到广云还没有遇到那样事情就能恢复理智的能力,心中存着最后一丝美好幻想,我奋力地撞门,可是不行,于是我拿过一把刀,劈开了锁,顺利地撞了进去,可是,那女子的手腕,已经开始流出粉红色的艳丽体,广云在她身边哀泣。

她已经死了,我的脑海一片空白,只想把她唇畔最美丽的笑容挽留住。

广云拍掉了我的手,却昏了过去。

“不!”我听到身后凄厉的声音,那个赤裸着上身、双目血红的父亲。

他一把把我推开,像是对待最珍惜的人儿般地不断地抚着她的脸,温柔地唤着她的名字,可是母亲永远不会回应他了。

这是母亲给我们的惩罚,因为我们背叛了她。

父亲全然不是那个此前人们交口称赞的儒商,他只是一个被爱情蒙蔽了眼睛的愚蠢男人,他爱着母亲,同时也恨着她。

母亲的死,我唯一的错误在于,不该去等待,等待她的爱,和等待她的死。

之后舅舅来了,他是母亲的二哥。母亲的大哥已经在前不久死于黑帮仇杀。

他刚刚继承了家族的地位。

这个男人不是易与之辈,我这样想着,垂下头去思考该怎样应对他似乎对我长相十分感兴趣的目光。

可是广云忽然用意大利语开口了,他说着一堆我从不知道他会的意大利语,舅舅显然对他非常感兴趣——这样很好不是吗,广云忽然成熟起来了,极端的早熟,一直未婚的两个舅舅之后,家业必然会是他的囊中物了。

他所说的氰化钾是阮凝之下的什么的,这样不堪一击的谎言,我也懒得去戳破它,但我一直很明白,阮凝之是抱有目的的,确实需要防备。

之后阮凝之生下了个相貌和父亲很神似的女儿,父亲欣喜若狂,翻遍了楚辞,终于在屈原的《远游》里找到了一个好名字,湘灵。

阮凝之是开心的,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安心。

她并不知道,楚辞,就是父亲母亲那一段孽缘的见证。

最小的时候,还记得父亲曾经告诉过我,他们在特拉法加广场相遇,因为楚辞相识,因为彼此协调的格而相爱。他说话的语调热情而冰冷,爱恨交织,让我牢牢记住。

一开始我并不喜欢湘灵,反而是广云黏着她。

可是后来,她总是缠着我,问些在我看来非常愚蠢的问题。她天真的脸总是让我升腾起一种奇怪的欲望,想要让她痛苦,然后再好好地安慰她,让她的全部情感都围绕我,为我而哭,为我而笑。

我开始教导她阅读,并且经常亲吻她的嘴唇——当然是在不被他们发现的时候。她娇嫩柔软的嘴唇总让我想狠狠蹂躏,但又怕她太过疼痛。

18岁的时候,她7岁,像个娇嫩美丽的洋娃娃,然而子很烈,只听我一个人的话。这总是让我很满足。

阮凝之说得对,总是等待的人,几乎都是输家,比如广云。

我用我的耐心,蚕食着她的纯洁。

可是这个时候父亲突然要我去英国,要我得到了学位才能回来,而且必须是双学位

这时候对于那种纯纯的亲吻我已经完全不能满足,对于她经常的提问也有些厌倦,我甚至在想,布下那张网之后,我自己是否可以逃跑。

于是我爽快地同意了,这是长子应尽的义务。

那3年半我相当堕落,除了成绩一直无可动摇之外,我的一切都只是丑恶。

大学是个相当不错的学校,里面那些愚蠢的旧贵族在内心还是歧视着我,因此我更加高傲。

那些表面上看不起我的千金小姐们,暗地里却是万分积极地向我投怀送抱,享受一下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她们在我眼里只是玩物,不过也许我也只是她们眼里的玩物。

快回来的那一年,发生了两件事。

我在一个冬季,在哈罗得百货附近的巷子里,救下了江城,而他也在随后黑帮施展的报复中救了我。我们成了兄弟,后来一个势头压过父亲产业的集团,就是我们合作的结果。

另一件事情就是一个和我上过床的女人怀孕了。她跟我的时候是第一次,但是谁知道后来怎样,她赌咒说那是我的孩子,安全套毕竟是有着不安全比例的,所以我相信了,也亲手把她送上了手术台——在江城的帮助下。

她大约是爱我的吧,一个高贵的公爵小姐,难以想象哪,我摇头,点燃一支烟,微笑面对她的诅咒。

让我下定决心回国的,是湘灵日渐陌生的口吻,这让我非常不高兴。

回国之后的现实更让我相当生气:10岁的她甚至把开始发育了的身体紧紧贴着广云。

于是我又慢慢地开始了那个诱捕的计划。

我不能等待的,因为等待,意味着一无所有。

她16岁之后的那天,我终于没有克制住,并且我乐于见到这个结果。

我掠夺了她的纯真。

我从不后悔,哪怕被她憎恨。

只是有些怕她伤心,尽管我知道我的作为必然会让她伤心。

爱恨是感情的两面,只要我还拥有,就说明我并不是一无所有的。

她把广云叫回来,让我比亲眼看到录象带里她和白夜极尽缠绵的做爱还担心,于是我在广云面前,近乎戏弄地对待了她。不过我不觉得她在厌恶。

她在后来是那么的热情,让我全身的细胞都因为喜悦而乱窜。

她还要我读恺撒。布尔琪亚的传记给她听,让我感觉我们就是那对兄妹,她是爱着我的,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

后来广云从她的房间里出来,那种近乎满足的表情的我绝不会错看,愤怒让我有些暴虐地对待了她,可是她在我身下高氵朝的表情,让我感到幸福。

一度想要放弃她,但是我不能,因为她已经成了我的生命。

我说不出什么情话,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但是我想要告诉她我爱她。哪怕我是她的哥哥,但我可以保证,这世间不会再有比我更纯粹的爱情。纯粹到我可以抛却一切,但惟独必须要拥有她。

江城的事,也在告诉我,空空等待最后只有悲剧。

我要亲手抓住幸福,哪怕在她眼里这是无理的掠夺。

去了意大利之后,我明显感觉到她对广云的态度似乎有了转变,她在用一种近乎母的感觉凝视他,并且乐于与他做爱。

※※※※※※

但是她对我不是这样的,她似乎觉得我是个只懂得掠夺的人。

我想要温柔地对待她,可是她总是把我的苦心视若无睹。

其实我工作的地方比广云工作的地方要近得多,就在米兰城内。

无数次我被想念疯狂折磨的时候,就想要回到科莫湖边,看看她,哪怕只是遥望。

几乎每次我都可以看见她和空闲着的广云如夫妻般地和乐共处,那样的温存,恐怕只是我在梦境里才能得到的吧?

去那不勒斯的分公司处理事务,结果在启动汽车不久后被炸弹炸得失去了意识。

一片黑暗中,只有一只温柔的手在抚我,鼓励我。

那是湘灵啊,这个被我深深伤害的女孩,对我许下了那个承诺——一起去icehotel。

那一刻我终于欣喜地找回了自己的意识,她承认了,承认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男人!

可是这喜悦并没有维持太久,在我竭力挣扎着醒来之后,她惊慌地否认了她的承诺,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

我内心愤怒到近乎沸腾,于是我打电话给江城,要他在广云必去的公路那里下点手脚——我很明白她不答应的原因,多半出在广云身上。

我也许是个很没有兄弟爱的男人,面对着不断欺骗我的广云,我觉得是时候让他吃点苦头了。

不是不知道她在和我做爱之后就去找广云了,我甚至可以接受这样的现实——也许同意分享她,才能留住她。

可是还是希望那是最后一次。

天亮的时候,才明白她离开了,这种痛苦,让我怎么也没有办法承受。在因为她否认自己的承诺之后,有些自暴自弃的身体终于出问题了,但是为了家族的团结,我始终在隐忍。

广云已经明白了,可是我无法承受看到自己画像和黑狐狸画像的冲击,于是疯狂地开始寻找她。

那场爆炸我成功地逃离了,可是头部神经遭到了永远难以复原的重创。

所有的名医都劝我静养,可是他们都不明白,如果没有她,我的心永远都不能平静。

广云告诉我舅舅给了他一个婴儿,说是湘灵拼死生下的。

那一刻我有着深沉的嫉妒,为什么那个孩子不是我的呢?

为什么那么美丽的女孩会枯萎呢?

是我的责任吧,为了自己的快乐,我毁了她。

剧烈的痛苦让我昏厥,醒来之后,我撤掉了所有的搜索人员,一个人去了瑞典。

我想在生命尽头,给她留下一点会让她没有负担的爱。

商界里的人,称呼我为狼。

我没有广云那样敏锐的数字感觉,然而我比他更有决断力。

我会毫不留情面地鲸吞蚕食我的对手,可是我想我可以为她保留我最后的忠诚。

一刀一刀地刻画出我最爱的她,胃部强烈的呕吐感让我不适,但我没有停手,只是凿刻着,然而克制不住地一口喷在了冰像上,是血沫。

有点责怪自己,弄脏了她。

这一天起来,感觉特别累,好象神经都快要绷断了,感觉到时日不多,就想要快点去完成。

可是远远地,看到了她。

湘灵比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丰润了些,似乎过得很好的样子。

我快步向她奔去,想要确认她是真实的。

可是她身边的男人让我却步。

那是黑狐狸。

他们的手交握着,那么的刺眼,我感觉自己真的是个外人。

可是他走开了,湘灵站在那里,对我微笑。

紧紧地抱住她,仿佛下一刻就将要失去她般地,抬起她的脸,覆盖思念已久的娇嫩嘴唇,我想要狠狠地温柔地爱她。

她想要触我的样子,然而左手的那个指环,成了横亘在我们之间永世不能拔除的屏障——她终究是选择了别人啊!

用尽所有力气去拥抱她,这种满足感居然让我流出了眼泪。

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却仍然是我最爱的女人。

湘灵啊,我至今才明白,原来有一种东西,不是等待或者掠夺就会改变的。

那就是,宿命。

要一么一切,要么全无

我一直喜欢一句话,但从来没有人知道。

象征主义诗人阿尔瑟尔兰波的那句,“要么一切,要么全无”。

可是那句话,后来我自己都忘记了——因为她。

我生在罗马的贫民窟里,从小就是饿着肚子长大的。

而我异色的眼睛,也被那些偶尔路过的达官贵人们厌弃,不然我还可以有些外快去医治母亲的病。

我的母亲啊……

如此伟大的女人,仿佛她的使命,就是为了所爱的人捐弃一切。

我此生最幸福也是最不幸的事之一,就是成为她亲爱的儿子——她会致力于我的幸福,而为此牺牲一切。

她曾经是个大家闺秀,周围的人都这样议论她。

当她大着肚子独自一个人搬到这里,周围的人们给予了她无限的同情。

她是那样美丽的女子,曾经有着纤长柔顺的棕色头发,熠熠发亮的碧绿色眼睛,可是到后来,繁重的家事工作和我,耗去了她全部的心力。

她憔悴得脱了形,我不知道是否我这样的爱她,让我3岁至今的记忆,都不曾有过大的遗漏。

她把长发剪短卖了钱,那头发因为她身体的缘故,日渐枯黄,碧绿色眼眸也失去了光辉,再也没有周围人们描述的那样美丽——可是在我眼中,她比圣母还要光辉圣洁。

4岁开始,简单手工艺什么的,我都可以干了,在这生活并不稳定的人们中,我和母亲的生活,似乎还算不错,可是诅咒很快就降临了。

5岁的时候,母亲被发现得了肺癌,她常年的咳嗽和苍白终于有了最好的解释。

当时并不明白,可是医生也是说她是有希望的——有希望多活10年,那一刻我答应母亲,我不绝望,我要争取所有,来为她延续那10年。

我恳求所有经过的老爷贵妇们,恳求他们借我钱。

那时候我真的天真得近乎愚蠢,那些良心早已经被黑暗吞噬了却又无比恐惧被黑暗吞没的人,怎么可能理会一个形似恶魔的孩子的请求。

我倾尽家里所有的钱,只够母亲住一个月医院。

母亲很明白家里的窘境,她坚决要求出院。

后来我就经常会看到她捂着手朝我微笑,不放开手的原因,是那里面满是血。

尽管已经不信天父,但还是渴望他能够拯救我的母亲。

偷偷趴在一辆高级轿车底下进了教皇国,里面往来的除了游客便是富可敌国的宗教人士。

那些教廷的人们啊,他们一边做着虔诚无比的祷告,一边又玷污着信仰的圣洁。

看着空落的十字架,被膜拜的主耶酥所受的刑具,心中忽然清明,我乞求有什么用?!

求人,不如求己。

我只恐惧时间来不及。

母亲终究没赶上那次慈善基金的救治,死在我7岁生日的前3天,她安详地死在那家医院的病床上,竭尽全力告诉我她留给我的生日礼物。

没多久她就断气了,这个时候忽然有人过来问我,是否有意向得到一大笔钱,这样好去安葬母亲。

他说了一大堆我不懂得的医学名词,但是我抓住了要领,他竟然,要我把母亲的眼睛卖给他!

即使出卖我自己的,我也不会出卖我的母亲。

既然母亲生前没有签器官捐献协议,那我也就遵循她的意愿,我会尽我所能为她找到她喜欢的安息之所。

回到家,母亲的一个箱子里,有不多的钱,一张被撕开了的只剩她的照片,一封遗书,还有一个金质的戒指。

那戒指对我来说太大,我把它吊在脖子上,专心地看遗书——她恳求我把她安葬到巴勒莫或者墨西拿。

我的母亲,居然恳求我?!

我用光了钱,但还是不行,最后我决定,暂时将她安葬在罗马,等到我有能力了,就去满足她的愿望。

自己一个人的生活,似乎是有问题的。

没有上过学,而母亲显然是非常有教养的女子,她的教导,让我比一般贫民窟里的孩子有头脑——也更天真。

我偷抢拐,什么都干,然而赚的却不多,因为上面的人时常会来勒索。

被好朋友背叛,一夜之间所有积蓄被席卷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快9岁的时候,打算最后捞一票就去读书,在街上观察了5天,看中一个行动不是很灵敏的东方老人,他似乎是个有钱人

在装做慌乱的碰撞中,原本从未失手的手,却被老人牢牢抓住。

呆滞地看着他的笑脸,看他把我带上那辆似乎很豪华的轿车,心想他是要送我去警局了吧。

结果不是的,他带着我回了他的家,并且要求他的仆人们把我当成他的孙子对待。

但我总是怀疑,这样的好事背后有什么不轨的谋,我不能轻易信任他。

从9岁开始,就不断学习起了中国也好意大利也好,东西方的各种知识,老人为我请了8位语言老师,而我自己似乎也是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学习得很快。

只有两样东西,是老人亲自教我的——古武术和礼仪。

中华礼仪是非常有趣的一门学问,甚至连抱拳的姿势都有讲究,而古武术更是修身养的中华华所在,对于老人毫不藏私的授予,不得不说,我感觉自己内心在逐渐地软化。

就在我打听到老人的生日没多久,他受了重伤——他救助的人贪图他的财富,谋害了他。

这又使我想起多年以前的那个事实——母亲之所以没有轮到慈善基金的减免救治,是因为一个高官需要她的眼角膜。

如果母亲愿意捐出,或者她是因为意外去世,我想我可能会乐意,但是这个事实击溃了我。

从此以后,我就不是意大利人。

来到老人曾经居住过的国度,此前我从未出国过,这次是为了接手老人的财产而来——但我冻结了它,我要现在复仇,而这笔财产,绝对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爷爷,其实是我对不起你……

直到你去世,我才知道你真正的名字——薛铭远。

爷爷,我的孩子,一定会姓薛的。

我进入了外祖父的家族,成为他们家族的第一杀手,6年多就赚进4000多万欧元,然后我立刻投资了几个公司,买下部分的股点,直到25岁,爷爷的财产解冻为止。

那时候我才知道,爷爷控制着远超过我想象的意大利企业。

而那以后我一直戴着墨镜出现在人们面前,他们给我一个可笑的外号:黑狐狸。

直到aurora出现,她那样轻易地击溃了我的防备,进入我的内心。

我想这和她是中国人是脱不开关系的,可是她的空白,她不会带来伤害的小小心机,都是那么生动鲜活——我此刻才明白,原来我是死去了的人。

把自己的命,交托在陌生人手上,从来不是我会做的事情,可是听到她说我的眼睛很好看,却也第一次不怨恨父亲给我的蓝色眼睛。

去了爱尔兰的时候,看到她晕倒在街角,终于明白中国人所说的“缘”,而我也渴望就那样死死攥住她不放手——可是她怀孕了。

在医院教堂里,听到一个女孩对我倾诉她不幸的遭遇,她被她的大哥二哥毁去了,那时候我心痛得不能自己。

于是我掀开了帷幕,我想要见见这个女孩子——和昏睡的她一样,说着中文、牵动我心弦的少女。

我见到了她,苏醒了的湘灵。

于是我想,我要让她眼中只有我一个人。

第一次,我感觉到薛爷爷留在我身体里、我头脑里的那个中国绅士复活了,我可以那样温和渊博、彬彬有礼地对待她,并且是发自内心地温柔对待她的孩子……

我们在利默里克、在图尔穿梭,她的美丽、母和好学都让我更加喜欢她。

我还记得她指着巴黎的地图,笑看着塞纳河左岸,说着波德莱尔和兰波的诗句,说着兰波被他的同爱人、诗人魏尔伦枪击的事情,说着他后半生漂泊孤苦,流落北非西亚,始终不愿意回到法国,却在临死前被家人从阿尔及利亚送到了马赛。

她会叹息,说越到发达的时代,爱情就会越不纯粹,那时候我曾有冲动想要反驳,可是看她向往地指着瑞典北部,神往地叙述着西格丽德温塞特的

小说人物时,我又忍住了。

后来我偷偷看了那本《克丽丝丁》,慢慢明白了湘灵的内心,她还是渴望着那样全心爱她的人——可是我却在想,这个女孩,是否也能够全心全意地去爱某个人。

事实证明那已经不可能了,我永远也不可能比她的兄长们更早遇见她,在我们结婚的第2天,她看到那个为她形容憔悴的男人,我分明看到了她眼睛里强忍而没有落下的泪水和无法强抑的伤悲。

我输了吧,输给了自己的信念。

在她还没有认清对我的感情的时候,我卑鄙地要了她一次。

那时候说的,也许是我的心声了吧——要么一切,要么全无。

骨子里,我还是冷漠的我吧?

我出去之后就坐进了轿车,看她脸上带着茫然地打车去找她大哥。

看她荏弱的身体顶着风雪在别墅门口等待。

按下车窗的时候,看那些雪粒飘落在我们之间,忽然有句中国古诗落入我心头。

我一直不知道它的作者,可是我想他明白我的痛苦,并且把这表达得淋漓尽致: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她一直在瑞典,看那些照片我想她是快乐的。

绍冲是个安静的孩子,我想这也许比较像他父亲,可惜我此生,也许已经没有做父亲的幸运了。

那位教父拿她的安危来威胁我,于是他成功了。

愤怒地去了墨西拿,意外被推上了意大利黑手党之父的宝座,却也立刻遭受了报应。

龙一直不肯透露的杀害他全家的仇敌,居然是tatti,于是教父为我而死,而他至死也不肯告诉我,我那个从未谋面的父亲,究竟是谁——那答案,居然掌握在我最爱的女子手里。

那一夜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寻求她的温暖,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怀抱,都比任何事情让我安心。

可是她拒绝了,愤怒烧灼了我,而诅咒却在此刻涌上我心头,失去她的恐惧让我的理智被蒸发……我,暴虐地对待了她。

看着她满面笑容地对着我,告诉我我的父亲已经长眠于此,那个喜欢白色玫瑰,那个喜欢暗红色地毯,那个伤害我母亲和为我而死的男人。

忽然不能接受现实,这样残酷的现实。

我也很明白,我的父亲,只是不想让我变得更可怜——可是,他不能在活着的时候,听我叫他一声“父亲”了啊!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不怎么怨恨他,也许母亲脸上的甘愿,已经化解了我对他的戾气。

我恨的,是他如此罔故我的意愿,我明明不是小孩子了啊!

为什么,不让我用成熟的爱去面对呢?

真的是怕我难过,还是害怕有听不到“父亲”的失望?

人,都是自私的吧?

囚禁她,给我最后的半个月时光就好……我要的,真的不多。

哪怕我一直渴望的,和她的孩子,也不过是我用来拖住她的借口而已——我终究怕诅咒应验在她身上。

可是将她的照片贴满房间之后,忽然看到了如此真实的幻影,她衔着幸福的笑容笑着说,你得跟我走。

命令的语气,可是我却觉得心要从腔里跳出来,连呼吸都可以停滞,只因为幸福。

跟着她回了瑞典,面对另外两个占有她的男人,忽然觉得这样也很好,这样会让我更爱她。

抱着怀中的孩子,我和她的孩子,薛子夜,我忽然明白——其实一切等于虚无,兰波的那句话,看似有选择,其实只是毫无选择的末路。

便庆幸起来,放弃无谓的坚持,未尝不是种幸福——只要她还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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