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俏媳妇 - xp1024.com
《六零俏媳妇》


第1章 打劫

“轰隆隆……”雷声从远处传来,“咔嚓……”一道银蛇般的闪电把天空划破了脸,差点把人吓破了胆。

“哗哗……”雷声中夹杂着大雨向下浇,大地一片雨雾蒙蒙。

“砰……”的一声,一个娇俏的身影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墙上。

不是背部碰撞,而是脑袋,然后身体又从墙上滑落下来。头如重锤在敲一般的疼痛,丁海杏一双弯眉紧紧的皱在一起,有些艰难的睁开双眸,视线模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时弄不清这是哪里,今夕是何夕。

“这是哪儿?”丁海杏忍着头疼在心里嘀咕道,紧皱着眉头,双手撑着黄土地,看着对面石头砌成高大的墙,哗哗的雨水顺着斜坡流下来,汇集在地面,行成水一滩,缓缓的又朝低洼处流去。

冰冷的雨丝飘进来,打在丁海杏的脸上,“什么鬼地方?”

“哐当……哐当……”头顶一列火车晃悠悠的而过,丁海杏的头如重鼓在敲似的般的疼。

丁海杏抬眼看着顶部,耳听着轰隆的火车声,“这是火车的地下道!”

伸手捂着头上的大包,不断的抽疼,哗哗的雨声,这么真实的感觉,不像是假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在报仇雪恨后,不久在孤独中耗尽心血死去了。做鬼好多年,孤孤单单的,飘飘荡荡的在人世间,不见前路,也不见后路。

丁海杏微微眯起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莫名的感觉那么的熟悉。

“桀桀……醒了,乖乖的把老子刚刚给你的钱给老子吐出来,一个乡下妞,也想从老子手里换到钱。呸!你也配。”粗嘎的男声乍然响起。

丁海杏循声望了过去,待看清眼前的男人,黝黑犀利的眸子宛若刚开刃的利剑般锋利闪着寒光,深不见底,却意外的闪闪发亮。

眼前的男人化成灰他都认得,做梦都想将他碎尸万段的。男子身材在一米七左右,十分的消瘦,这年月没几个胖子。长的尖嘴猴腮,右眉峰处长了一个绿豆大小的肉瘊子。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给人一种十分不稳重的感觉。

丁海杏脑袋昏沉沉,想破了脑袋也弄不明白现在怎么回事?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怎么鬼也会做梦吗?

就算是梦,丁海杏也想弥补遗憾,想扭转乾坤,既然是在自己的梦里,那么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梦里不该是强大到无所不能,怎么自己微微动了一下,浑身软弱无力,还怎么消灭坏人。就这幅弱不禁风的样子,自然只有挨揍的份儿,被他一脚给踹飞了。

娘的,真是在梦里也欺负我,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看这架势,只能智取,不能力敌了。

露着大脚趾的方口破布鞋出现在眼前,丁海杏眸光一凛,抬眼便看着他一脸凶相站在她的面前。

丁海杏手撑着地面,身体半依在墙上,简单一个动作让她冷汗渗渗的,拼进了全力。

丁海杏深深吸一口气,抬眼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看着他的眼睛、穿着、观察着他的行为习惯,于是计上心来。

“你会遭到报应的!”丁海杏嘶哑地说道,声音磨砺的如砂纸似的难听。

“报应!哈哈……老子坏事做尽了,也没见老天也降下一道雷把我给劈死了!你看现在正打雷了,行了!乖乖交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丁海杏轻蔑地说道,“这大雨,荒郊野外的你就死了那条求救的心吧!”

“我交,我交,你别打我。”丁海杏摸索了一阵,从兜里掏出手绢,红格子手绢已经洗的四边泛起了毛边,而且非常稀薄,都能看见里面卷着的钱,厚厚的一卷。

“还算你识时务!”他看着眼前丑不拉几的女人,穿的更是灰扑扑的,嫌恶的撇撇嘴,催促道,“快点儿。”

丁海杏将手绢打开,露出里面卷好的钱,轻轻抬起手臂,与自己眼睛的高度一致。

“啧啧……发财了。”他双眸放光,激动地说道。

今儿飞来横财,没想到这个眼前穿着土气,又黑又瘦的,都瘦成一把骨头似的,头发枯黄,面容憔悴乡下柴火妞,原来是个肥羊啊!真是人不可貌相,以后不能小看这乡下土包子了。

他眼睛紧紧地盯着钱,闪闪发亮,一个乡下无知村妇,抢了就抢了,不抢白不抢。

高兴地伸手去接钱,扯着钱的另一端,却没抽出来,怒视着丁海杏道,“干什么?不想挨打的话,松手。”

就这一眼,他被那双深邃如海的漂亮的眼睛所吸引,如漩涡一般的陷入其中。

耳边传来异常温柔的声音……

丁海杏眼睛微微眯了眯,嘴角的笑意却不减,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你看起来整个人都放松了……”

催眠需要安静的环境,现在外面下着雨,很明显不合适,时间紧迫丁海杏顾不了那么多了。此人如此的贪财,却是一个很好的切入口。

淅淅沥沥的雨声,大自然给的最好的音乐。催眠就是在人完全放松,没有戒备的环境下才能成功的。

“啊嗒!成功了。”

丁海杏嘴角微翘,划出一抹诡异地弧度,看着如木头的他,哼哼……风水轮流转,这次该我了。

蹭了一下收回被抢走的钱,鬼的东西都敢抢,我看你是活腻味了吧!在他身上兜里摸索了一下,看了看手里刚刚交换给他的东西,该怎么处置他呢!她可从来都不是吃亏的主儿。

在自己梦里有一万种让他死去的方式,想怎么折磨都可以。可自己是长在红旗下的乖宝宝,自己受过的苦,得让他受一遍。

丁海杏双眸流转,璀璨若星辰,绚烂耀眼,笑意盈盈地盯着他,“啪……”的一下,打了个响指,丁海杏就看着他挥向自己的拳头,轻松的躲过去。

凄厉地喊道,“救命啊!”丁海杏手脚并用的在地下道内连滚带爬的躲避着他挥过来的拳头。

“钱,把你身上的钱,统统交出来,不然的话别怪老子不客气了。”他双眼猩红一脸狰狞地朝着丁海杏扑了过去。

第2章 这诡异的梦

“救命啊?抢劫啊!”丁海杏手脚并用地爬着看着自己灰土土的双手,四处躲避着他的攻击。

“钱,把你身上所有的钱都给我拿来。”他朝着丁海杏大声的吼道。

“该死!下的暗示太狠了。”丁海杏被他穷追猛打的,四处闪躲着,而这身体不争气,不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的汗顺着脸颊滴落。

在梦里她应该大杀四方,怎么狼狈被人追赶,不行她要召唤‘神龙’。

都说有困难找警察,她要召唤警察叔叔抓他个现形。

丁海杏扯开嗓门喊,“救命!”刺耳的声音,犀利地穿过雨雾。

不行了,实在跑不动了,丁海杏停下来,转过身体,坐在地上的她,悄悄地扣着地面抓起了一把黄土。

一辆吉普车在雨中飞驰着,“你听见什么吗?”车后座高大的男人慵懒地向后靠着。

“哗哗……”的雨声中,司机摇头道,“没有啊?我没听到什么?只听见雨声了。”

他微微眯起眼,淡然冷漠的眼睛里,划过一抹亮光,“有人在喊救命。”

司机仔细聆听后立马也说道,“团长,是有人喊救命。”

“停车!”他立即说道。

“嘎吱……”一声车停了下来,他从车上跳了下来,直接冲进了雨雾中,循声追了过去。

司机急忙跟着下来,手里拿着伞追着喊道,“团长,伞……伞……”却发现团长并没有停下,反而速度更快了。

丁海杏手里抓着一把土,那双如秋水般清澈的双眸,此时透着森冷的寒光,正准备朝他扬土的时候,却听见急促凌乱的脚步声。

“来了。”丁海杏在心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松开了手,嘴角微微扬起,看来她召唤‘神龙’成功了。

“把你的钱统统交出来。”他说着手中的拳头朝着丁海杏挥回过去。

有人来了,丁海杏自己不能凭借灵巧身体躲避,眸中精光闪过,为了逼真的效果,没办法只能避开要害,看来这一拳她是吃定了。

丁海杏‘害怕’的闭上了眼睛,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出现。

却听见“砰……”的一声和某人凄惨的叫声。

丁海杏心有余悸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刚才追着她的混蛋已经被一个一身橄榄绿的男人给一脚踹趴下了。

得救了!丁海杏抬起清亮灵动的眸子,映入眼帘的是张犹如刀刻般英俊的年轻的脸旁,剑眉斜飞入鬓,星目深邃而犀利,周身散发着寒气涔涔。

一米八多的身高,肩宽背阔,整个人站在那里,如同一座山一样给人巨大压力。

男人身着陆军军服,橄榄绿的颜色显得沉稳而庄严,被雨水浸湿的衣服滴滴哒哒滴着水,很快脚下,就行成了一滩水。

被雨淋湿人也难掩军人的刚毅铁血的气质,湿乎乎的衣服熨帖在身上,可以看出是个练家子,身上鼓起的肌肉虬扎如岩石般坚硬,充满了男性阳刚之气与力量。

丁海杏狼狈的趴在他的脚下仰视如山一般的男人,这……丁海杏眼神闪过一丝错愕,我召唤的是警察叔叔,怎么来了个兵哥哥,一脸的疑惑,自己的梦不该是自己做主吗?不过梦里塑造出来的男人,果然都是自己喜欢的,撇撇嘴,只是性子有些冷。

丁海杏对上他那不怒自威的眸子,只觉得浑身每寸肌肤都被审视了个遍,周身气温忽的下降,有些冷。

于是丁海杏低垂眼睑,躲避着他探究的视线。

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神秘莫测,浑身带着属于军人的强硬和刚毅。他身上有一股一般和平年代军人没有的气概,那是一种真正经历过鲜血的洗礼,才有的肃杀之气,刀锋入鞘掩去寒光,却掩不住那深深的寒气,一样可以在不经意间夺人性命。

人民公安一行四人晚解放军同志一步赶来,见此情形立马问道,“解放军同志,这是怎么回事?”

尽管打着伞,四人还是有些狼狈,脚下的布鞋已经湿透了,裤腿也湿了半截,上面尽是泥点子,可见赶得有多急。

今儿接到匿名消息,有人在火车沿线的地下道进行违法交易。他们急匆匆地赶来,结果老天不帮忙,路遇大雨耽误的行程,紧赶慢赶,还好赶上了。

“我是听见救命声赶过来的。”嗓音低沉醇厚悦耳,带着些许沙哑的质感。

“你好同志,我是李爱国,火车站派出所的。”头带着大檐帽,身穿藏蓝色公安制服的李爱国自我介绍道。

“嗯!我是战常胜”解放军简单地自我介绍道,并没有介绍自己的职务。

不过李爱国是干什么的虽然是普通的公安,但在火车站附近经常和南来的、北往的各色人打交道多了,一看他穿的军官服,肩章上的豆子。那不怒自威的样子,通身的气派,职位肯定不低。

“妈的,谁他妈的活腻味儿,敢踢老子。”被兵哥哥踹趴下的男人回过神儿来,首先看到的是丁海杏,“臭丫头,不交钱出来,还敢反抗,看老子不打死你。”说着挥舞着拳头就又要揍丁海杏。

丁海杏‘下意识’的双臂护着脑袋,这样也躲避众人探究的目光,害怕的浑身瑟瑟发抖。这梦怎么不按照她的剧本走啊!一时间她也迷糊,到底怎么回事?

战常胜轻巧地扣着他的手腕,森冷的目光看着他道,“老子平生最恨欺负女人的男人,有手有脚的,他奶奶的不干正事?”

“侯三,想不到你不仅进行违法交易,还干起抢劫的勾当。”李爱国板着一张国字脸一脸严肃的说道。

“这一次多谢解放军同志了,抓他个现行,他是个惯犯,我们盯着他很久了,却苦于没有证据。”另一个公安同志说道。

他这边话音刚落,在场的人便听到‘咔嚓’一声脆响,那是骨折的声音,紧跟着‘啊!’的一声如杀猪般的惨叫,抱着自己扭曲的手腕。

丁海杏目瞪口呆地,听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解放军叔叔吗?满口的粗话,这简直是活土匪。

明明高冷范儿,结果却是非常的接地气儿。果然人不可貌相!

“在老子面前就敢动手,真是不知死活。”战常胜紧接着一脚横踢毫不客气地将他踹飞了出去。

侯三“嗷呜……”一声哀嚎,脸都绿了,蜷着身子缩在了地上,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好半天喘不过气来。

而在场的公安对此视而不见,对待他这种破坏社会主义的坏分子,坚决予以打击。

“侯三,你太嚣张了,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还敢动手了。”李爱国义正言辞地说道,“带走,回去好好的审审!”

视线又转向丁海杏道,“小同志,同志,你没事吧!没事的话,作为受害者,我们需要给你记录一份笔录。”以为乡下来的孩子害怕,蹲下来安抚道,“姑娘,别怕,我们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被这诡异的梦闹的丁海杏越来越迷糊,不管如何,梦里照着自己的所想而走,不过她得好好的想想怎么回事?脑袋却越来越疼,最终眼前一黑,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她那错愕的眼神,满脸的疑惑都被战常胜看在眼里,微微蹙起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却又说不出来。

而且人就晕在脚下,想问也问不出来了。

“啊!雨停了,太阳出来了。”跑过来的司机举着伞颇有些懊恼地嚷嚷道,“这该死的雨早停一会儿多好啊!”

“团……”司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战常胜冷眼一扫,立马改嘴道,“您的衣服都湿了。”

“大惊小怪!”战常胜皱着眉头看着晕倒在他脚下的瘦巴巴的女人,弯腰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司机看着脏兮兮的丁海杏,伸手道,“还是我来吧!您的衣服都弄脏了。”

“啰嗦!”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可是这手里的人真轻啊!战常胜心里想着,脚的步伐可是一点儿都不慢,急匆匆地赶向自己的汽车。

身后民警同志人,分成两拨,一拨押着侯三回了派出所,一拨跟着丁海杏去了医院。

第3章 重生

丁海杏再次幽幽转醒,有了清醒的意识,一时间还不确定在哪里?情况没有明朗之前,她依然紧闭着眼睛。

回想昏迷前的事情,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也只有在梦里自己才会这么狼狈,现实中秒秒钟秒杀了他。头上传来的疼痛,是那么的真实,放在胸口的手,清晰的感受到心脏强有力的跳动。

梦里场景,难道是真实的经历,难道真的重生回来,轻蹙了下眉头,头一抽一抽的发疼,她已经很久没有痛的感觉了。

鼻间萦绕不去的是淡淡的药水味,耳朵里传来嗡嗡的吵杂的声音,丁海杏猜测应该是医院。

真的回来了,回来真好!

只是丁海杏心中充满疑惑,怎么鬼也能再死一次的。特别是有修为的鬼,一个无论是死之前,还是死之后,都经历了不同寻常的鬼。再怎么心如止水,也无法不动容。

好久没有让她动容的事情了,久到时间对她来说太漫长了,都说山中方一日,世上一千年,这么说吧!对于死之前的那半辈子的经历,就好比沧海一粟般短。

既然回来了,那么这一回是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了。

迷蒙的眼神慢慢有了焦距,丁海杏眼神向下就看着站在病床前的白大褂,里面军装,确定这是在军区医院,看来真的回来了。

面容和善的女医生拿着绑在病床前的病历本,记录着什么?挡住了视线所以没看见丁海杏已经醒了。

病房可真是老古董了,但在丁海杏眼里却意外的亲切,就连耳边的吵杂声,听着也那么的温馨。

自己躺在硌得后背生疼铁制的病床上,丁海杏脏兮兮的外罩被脱了下来,身上盖的是洗的泛白的军绿色的薄薄的棉被。

屋里烧着煤球炉子,长长的烟囱从空中架过,穿过窗户上玻璃,透出去。

病房内人多,所以丁海杏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冷。军区医院果然比地方医院的条件要好上许多。

如今这年月,许多市里的医院或者厂区医院,棉被大都是自己带的。实在不方便带的就在医院租借,租金虽然不高,但现如今的老百姓一分钱掰成两瓣花的人也舍不得。

丁海杏一抬眼就看见铁锈斑斑的铁质点滴架子,一滴一滴的在玻璃滴管中,清亮的液体顺着黄色的橡皮筋输液管,流入自己的身体,冰凉的液体,让她半个肩膀冷飕飕的。

唉……现在可没有好心人给她弄个暖水瓶,预热一下输液的液体。

站在床尾的李爱国看着医生着急地问道,“大夫,病人什么时候能醒。”

丁海杏清楚地听见站在病床前的医生,轻声细语地说道,“病人头部遭受严重的撞击,有轻微的脑震荡,什么时候醒,这个我也说不上来。还有病人……”

“大夫,您说啥子,我没听清楚。”李爱国追问道,现场环境太吵,而这位女医生说话声又那么小,能听得见才怪。

医生紧皱着眉头,跟在身边的护士,立马扭头大声地呵斥道,“安静一点儿,影响其他病人。”板着脸严肃地又道,“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要说给我出去说。”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医生朝李爱国重复的说了一遍,然后又道,“病人有严重的营养不良,身体素质很差,也会影响她什么时候醒来。”

“那怎么办?”李爱国着急道,“她不醒来,我们怎么找她的家人,我们怎么问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有这医药费……”

“医药费不用担心,送她来的人已经付过了。”医生好心地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李爱国下意识地说道,话落才想起医生还在,非常尴尬地说道,“真是谢谢解放军同志了。”

丁海杏闻言,在脑中过了一遍,既然不是梦,那这出戏还得唱下去。是该让自己醒来了,囊中羞涩的她可不敢奢侈的‘生病住院!’该怎么醒来……

丁海杏从‘噩梦’中惊醒,凄厉地喊声,“救命……救命……”立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缩成了一团的她,侧身背对着医生身体剧烈的抖动,额头上冷汗渗渗的。

终于能让被硌疼的后背休息一下,不过这胯部也逃脱不掉被硌的生疼。丁海杏内心苦笑一声,怎么都逃不过这么硬的床了。

女医生见状赶紧扔掉手中的病历本,弯着腰温柔地说道,“好孩子没事了,没事了,你现在医院,你扭过来看看,我是医生。”伸手想要将丁海杏掰过来,面对自己。

医生的手刚刚碰到丁海杏,就引起她挣扎,“不要,不要打我,钱都给你。”凄厉地喊道。

丁海杏这边的动静一下子吸引了病房内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纷纷问怎么回事?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道。

“真是造孽哟!看把孩子给吓得。”

“怎么回事?”

知情人士满脸兴奋地说道,“这事我知道。”一副快问我,问我的表情。

“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遇上抢劫的了,小姑娘反抗,结果被打的遍体鳞伤的。”

“抢劫?这太平盛世怎么会出现这么恶劣的事情。”

“杀千刀的,纯洁的革命群众队伍中怎么出现如此的败类,应该将他驱除革命队伍。”

“就是应该让吃枪子儿。”

“抓到了没?”

“一定要抓到这个坏分子。”

一时间群情激愤,场面有些压不住,抱头蜷缩的丁海杏也有些傻眼,这么多年了她都忘了这个红色年代的热情了。

李爱国见状立马喊道,“安静点儿,大家安静点儿,嫌犯已经被当场抓获了,一定会接受人民群众的审判的。对于革命群众中出现的败类,我们坚决予以打击,毫不手软。请大家提高警惕,如遇见可疑人员、可疑事情一定尽快通知我们。”

“一定,一定。”病房内的人一致说道。

控制住场面的李爱国继续说道,“现在请大家保持安静,别再吓坏了受害者了。”

刷……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病房门口站着的战常胜见状,在内心讪笑了一下,我在胡思乱想什么?这不是正常人的反应吗?

将人送到医院的本来该走的,而她那双错愕的眼神,那满脸的疑惑,自己绝不会看错,闹得他心神不宁地转到了病房。

第4章 打消疑虑

“团长,我们赶紧走吧!您这湿衣裳还没换呢?”司机着急地说道,“这指定着凉了。”

“不急!”战常胜微微摇头道,“这点雨水算什么?想当年老子在朝作战时赤脚踏雪卧冰,眼睛都不眨一下,追着敌人跑。”

医生又轻轻哄了丁海杏一会儿,丁海杏才平静了下来,扭过来,平躺着,紧紧的抓着棉被,盖在脸上,只露着眼睛,神色惴惴不安地看着他们。

“别怕,别怕,你已经安全了,没事了,你看我穿着白大褂呢!”女医生微笑着又自我介绍道,“我姓郑,你可以叫我郑医生。”

“你好,郑医生。”丁海杏看着她脸上显出几分腼腆说道,郑医生三十上下,面若银盘,白白的,鼻子和嘴唇的轮廓都很周正而纤秀。双眸中透着和善,是一个很有亲和力的女人,身上的白大褂洗的泛黄,看得出来是一个爱干净之人。

郑医生笑着说道,“好孩子,能看见我吗?”

“嗯!”丁海杏点了点头,赶紧又道,“能看见。”

战常胜将丁海杏的反应尽收眼底,人虽然又黑又瘦,五官却精致,只是神情疲惫,两缕散发落在颊边,显得格外羸弱。

而那双大大的眼眸格外的黑亮清透,怯怯地一脸慌张无措地看着众人。湿漉漉的双眸像极了受惊的小猫儿,瞳孔变大,浑身轻微的颤抖,这应该是受到惊吓之后正常的反应。

那错愕的眼神,满脸疑惑,或许是在绝望后,没有想到初冬季节大雨天、荒郊野外,会有人听到她的救命声,出现在她的眼前救了她吧!

最后一点儿疑虑战常胜在她正常人该有的反应中,也打消地差不多了,“好了,走吧!”转身大步流星的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司机闻言得令,在后面追着他出了医院。

病房内郑医生闻言目光温柔地看着丁海杏轻笑道,“不用紧张,现在我问些问题,要如实的回答。”

“您问吧!”丁海杏睁着秋水般的双眸轻声说道。

郑医生看着她的水汪汪的大眼睛,虽然人又黑又瘦,这眼睛可真漂亮。

她微微弯着腰看着丁海杏,在丁海杏眼前伸出一根手指道,“好孩子,这是什么?”

丁海杏满脸的黑线,不过想想,她刚才说的轻微的脑震荡,却非常配合地说道,“手指!”

“很好!”郑医生继续问道,“几根?”

“一根。”

郑医生又竖起三根手指道,“几根?”

“三根!”

“很好,视线不模糊。”郑医生继续问道,”头晕不晕?有没有想吐的感觉。”

“头有些晕,但没有想吐的感觉。”丁海杏非常老实的有问必答道。

“能不晕吗?后脑勺上那么大的包。”李爱国立马说道,笑容可掬地看着丁海杏问道,“姑娘,还记得我吗?”

“记得,是您警察叔叔和解放军叔叔一起救了我。”丁海杏乖巧地说道,“谢谢!”

“哎呀!太棒了还记得我。”李爱国高兴地说道,“大夫,我现在可以给她写笔录了吧!”

“说话条理分明,意识清楚。”郑医生笑了笑道,“现在告诉我你叫什么?你的家人呢?”

“我叫丁海杏,我爸妈现在住在军区招待所,我们是来部队探亲的。”丁海杏腼腆羞涩地说道。

“原来是军人家属啊!”李爱国笑道,“看来这军区医院还真是来对了。”

“没什么大的问题了,在观察一晚上,就可以出院了。”郑医生笑着说道,“不过小姑娘,你有严重的营养不良,得回去好好的补补。”

粮食紧张,副食品供应更是奢侈品,每当遇见这种营养不良的,郑医生由心痛到了麻木,她每天接诊十个里面七八个都有这不同程度的营养不良,身体浮肿、或者有夜盲症,等等不良症状。

军区医院只有生病的军人拿到医生开具的条子,才能单独吃小灶,补充营养,也就是俗称的病号饭。

而像丁海杏这种农村出来的,又不是城镇户口,根本没有资格,所以郑医生才让她回家补补。

郑医生心里也明白,回家补补只是说说而已,最艰难的岁月才刚刚过去,农村的生产虽然相比前两年大灾大荒的要好。可粮食有它的自然的生长的周期性,所以农村的生产生活并没有完全恢复。

丁海杏乖巧地点点头道,“知道!”心里也明白郑医生只是‘例行公事!’

“姑娘,你还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吗?”李爱国急切地说道。

丁海杏突然害怕的躲避着李爱国的眼神,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

郑医生赶紧说道,“公安同志,病人才刚醒,不要这么快就让她去回忆那么恐怖的事情。”

“可是我急需知道事发情形。”李爱国着急地说道。

郑医生想了想道,“这样啊!我想孩子的父母在的话,对缓解她害怕的情绪有帮助。”

丁海杏眼前一亮,在心里默默给郑医生点个赞,真是说出她的心声了。

李爱国闻言点点头,“请问,你爸妈叫什么?我现在就派人去叫他们。”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我爸叫,丁丰收,妈妈叫,章翠兰。”丁海杏颇有些急切地说道。

李爱国立马说道,“我现在就去找你的父母过来。”

“谢谢!”丁海杏轻轻勾起唇角腼腆一笑道。

“不客气。”话落李爱国匆匆离去。

郑医生看着点滴还有大半瓶,视线转向丁海杏道,“现在好好的休息,一会儿在你父母的陪同下,告诉民警叔叔发生了什么?这样才能将坏人绳之以法。”

丁海杏紧紧抓着棉被,身体微微颤抖,指节泛白,却强撑着点头应道,“嗯!”

“乖,休息吧!”郑医生说道,直起身子看向护士道,“注意液体,滴完后及时拔针。”压低声音又道,“乡下孩子,从小到大可能没有输过液,对这些不明白,所以你要多关注些。”

“是,郑医生。”护士很干脆地应道。

大家都同情她这个受害者,也都热心地说道,“医生同志、护士同志,你们就放心吧!我们会看着液体的。滴完我们会通知护士同志的。”

“那就麻烦大家了。”护士笑着说道,一点儿也不像刚才跟训孙子似的,训斥她们了。

视线一一扫过二十来张病床,微笑着又道,“请大家继续保持安静,谢谢配合。”

此起彼伏的说好。

所以郑医生和护士走后,病房内,安静了许多,虽然有窃窃私语声,但大家尽量控制自己的说话声音。

第5章 家人

丁海杏闭上了眼,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隔绝了病房内大家的好奇心。

脑中却回想起了前尘往事:丁海杏出生在战乱年代,当时正值抗战最艰苦的年月。

童年是在敌人的枪炮声与饥饿、贫困中度过的。

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爸爸丁丰收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有多么希望庄稼年年丰收。曾经给八路军当过民夫,有军队颁发的奖励证书,这是他引以为傲的,解放后用镜框裱装起来,挂在家里最显眼的位置。也是因为这张革*命的奖励证明在解放后划分成分的时候,化为了贫农。

而丁家祖上曾曾爷爷是走街串巷的铃医出身,医术高明广受乡里民众的欢迎。在动荡的社会里,后来因缘际会,倒腾药材发了家。又经过多年的细心经营,成了远近闻名的药材商。

民国的时候,不争气的爷爷迷上了抽*大*烟,将家给败的一干二净后,自己也抽死了。

那所住着冬暖夏凉四进的大宅院也是家里唯一的产业了,也被一家暴发户给买走了。

这下成为彻底的无产者,丁爸在家败的时候还小,安葬了丁爷爷后,丁奶奶带着十岁的丁爸和还有正在牙牙学语的丁姑姑几乎是身无分文出了家门。

丁奶奶家里的金银玉器什么都没带,其实早就被变卖了,也没有什么可带的。只向新主家,提出将书房的书籍带走一些。

新主家终于得到了心心念念的宅院,也不枉他将丁爷爷带上歧途。

所以很大方的让丁奶奶都带走也没关系,好心地叫家里的下人帮着拉走都没问题。

于是丁奶奶也不客气,让下人拉着整整五大车的书籍一起搬到了乡下生活,在丁奶奶心里,金银都可以舍弃,有了这些书,丁家还可以东山再起。

一家人就在杏花坡三间石头房子外带一个院子住了下来,这破石头房子还是丁奶奶的‘嫁妆’,因为杏花坡土地贫瘠丁奶奶的娘家也没人打理,所以才成了丁奶奶的嫁妆。

丁奶奶旧时的妇女,缠了小脚,讲究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因为理家,所以会算会写,尤其善绣花,将一双儿女抚养长大。

丁爸只上过几年私塾,家道中落后,付不起束脩,就再也没读过书。

在医术上实在没有这个天赋,所以家里那些书籍也就束之高阁接灰去了。

五年后长成少年的丁爸去了镇上的木匠铺子做学徒,最后娶了铺子老板的女儿知根知底的章翠兰为妻。

可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刚新婚半年的丁爸被国军给抓了壮丁。

紧接着鬼子又打来了,章家姥爷、姥姥又被鬼子杀害。章翠兰自己又不会木工活儿,于是将铺子关了。

章翠兰就带着丁奶奶和小姑子一起躲到了乡下,在长孙出生后,丁奶奶为了家里的生计,整日里绣花,加上思念儿子,最终郁郁而终。

章翠兰就带着小姑子和儿子相依为命的讨生活。

值得庆幸的是丁爸在被抓两年后,逃回来了。

好歹一家团聚,然而战乱年月,一有动静全村的人都躲进山里。

日子艰难倒也过得去,丁爸无数次庆幸,爷爷这孽造的好。不然的话解放后,这资本家的帽子一扣一个准。

见识了国军的真面目,岳父岳母又是被鬼子杀害的,无论是国仇还是家恨,他们夫妻俩自然是一颗红心向着党,加入了革命的队伍。

解放后丁爸现在杏花坡大队的生产队长。

妈妈章翠兰原来是木匠铺的‘大小姐’,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妇女,曾经是妇救会的一员。

大哥丁国栋今年23岁,曾经定过婚,却因为大饥荒闹的,未婚妻家急着想要将她嫁过来,一是可以省些粮食,二是要五升也就是十斤麦子的彩礼。

饥荒年月,半袋红薯都能娶个媳妇进门,女方家要十斤麦子,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丁家根本就拿出这样厚重的彩礼,当时的人们将树皮、野菜都啃光了,哪还有粮食。这桩婚事只能作罢!未婚妻有心嫁过来,可是却拗不过家里的长辈和饿的眼冒金星的家人,最终含着泪嫁给别人。

到现在自己都养不活,大哥哪有心思,娶妻,就这么拖了下来,现在是生产队的小队长。

小弟丁国梁今年十七岁,全家人勒紧裤腰带供他上了高中。

杏花坡地处北方,紧挨着黄河的入海口,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土地贫瘠,真的是靠着老天爷赏口饭吃。由于家里太穷,根本供不起两人读书,作为姐姐的丁海杏,将上学的机会让给了弟弟。

小弟上学回来把在学校的所学又教给了丁海杏,所以丁海杏读书看报、读写都没问题。

丁姑姑丁明悦由于是烈士的遗孀在镇公社上班是主管会计,也算是吃皇粮的,和15岁的儿子应解放相依为命。

“丁小姑娘。”护士去而复返打断了丁海杏的回忆。

“啊!护士同志。”丁海杏挣扎着要起来。

“不用,不用。”护士好心地说道,“别把针给拱了。”手里拿着个大茶缸道,“这是热水,你喝点儿吧!”

“谢谢!真是麻烦你了。”丁海杏道谢道。

护士将茶缸放在床头柜上,在她的帮助下丁海杏斜靠在床头,身后的枕头被护士竖着放,这样不会搁着后背了。

护士将大茶缸递给了丁海杏道,“赶紧喝吧!这是郑医生特别吩咐的。”

丁海杏端着茶缸,盖子被护士拿走,浓郁的甜味儿扑面而来,低头看着红的发黑的水,这是红糖水。

丁海杏被升上来的热气,熏的眼睛发酸,瞬间红了,怔怔地看着茶缸。

“快喝啊?这是红糖水。”护士压低声音道,“这可是郑医生专门给你弄的,补身子的。”

“谢谢!”丁海杏带着浓浓地鼻音说道,红糖对乡下人来说,可不是好买的。城里人也得有糖票才行,平时也很少吃糖的。也只有生孩子、坐月子为了产妇才舍得买些红糖补身子。

“快喝吧!”护士催促道,看着她真是心疼,瘦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人给吹跑了。

第6章 傻闺女

丁海杏端着茶缸小口小口的喝着红糖水,热乎乎的,甜腻腻的水滑进胃里,感觉整个身子都温暖了起来,驱散了身体的寒冷。

护士看着她秀气地样子,还真是跟她见过的乡下来的不一样,个个见着吃的东西双眼放光,如饿狼一般都不要命的狼吞虎咽,也是这年月大家都饿坏了。不抢着吃,难道等着被别人抢走吗!

眨眼间半茶缸红糖水下了肚,丁海杏感觉胃一下子撑了起来,顿时却感觉更饿了,“谢谢,我喝完了。”

护士接过茶缸,帮着丁海杏躺下道,“你盖好了,捂捂汗。”帮着她掖了掖被子,看着这瓶点滴打完了,换了瓶药水,拿着茶缸转身离开了。

重新躺下来的丁海杏这才有心情观察病房。铁床上面的白漆斑斑驳驳露出里面黑色的钢管。对面墙面的绿色的老式半墙漆已经掉得不成样子,露出大片大片的灰色的水泥。

这间大病房狭长,挤挤的摆放了粗略算来二十来张病床,走道也仅能容下一人通过。

左右两边只有两扇木制的窗户,同样,窗框上绿色的油漆斑驳不堪,窗外树枝上,被刚才的大雨打落残叶,随风摇摆,最终被风吹落,打着旋悠悠荡荡地飘落下来。

尽管窗外露出了太阳,房间内的光线依然暗淡,病床上住的满满当当的,加上探望家属,如菜市场一般吵杂。

初冬季节,外面冰冷,房间内由于生着炉火,倒是温暖一些。可是为了保持室内温度,这病房内门窗关的严实实的。造成了空气不流通,病房内弥漫着各种难闻的气味,真是五味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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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接待家属的一溜红砖瓦的平房内,丁丰收看着窗外的哗哗……而下的大雨,雨打梧桐残叶落,亦如他现在的心情,心里不得底儿,不禁紧皱着眉头。

回身看着盘腿坐在床上纳鞋底的章翠兰,眉头皱的更紧了,“我说孩子妈,这是在部队,不是咱家的炕头,你也给孩子留点儿脸面,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这下着大雨,谁会来。”章翠兰头也不抬地说道,“已经入冬了,咱家杏儿还穿着单鞋呢!”

“不舍得吃,不舍得穿,咱给她啥东西她转过脸都给了他老郝家,我怎么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丫头。”丁丰收连连摇头说道,“就不能多顾着点儿自己。”长叹一声道,“我丁丰收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让我落了这下场,养了个闺女还没进人家的门呢?就一心像着婆家。儿子,到现在还娶不上媳妇儿,真成了老大难喽!我真是对不起祖宗了。”

“杏儿和长锁虽然没有扯结婚证,但也当着全村老少爷们的面摆了酒席了。举行了婚宴,也算是长锁的人了,心像着婆家也是应该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能陪杏儿一辈子的不就是她的丈夫嘛!再说了老郝家也真是困难,你就别唠叨了。”章翠兰抬眼瞥了一眼刀子嘴豆腐心的老伴儿,“咱家杏儿现在也算熬出头了,长锁穿上军官服成功的留在部队,站住脚了。等他当上营长,咱家杏儿随了军,可就是地地道道的城里人了。”抬手抹了下湿润的眼角,一双粗糙的手继续纳着鞋垫,“我还担心他文化水平不高,部队可能不要他了。没想到……”

“虽然他没上过学,但他跟咱国梁一直借书学习来着,国梁教杏儿的时候,他也总在旁边。以现在的部队的文化水平,他也算是知识分子了。”丁丰收冷哼一声道,“如果不是他有上进心,我才不会答应把杏儿嫁给他。嫁给他干什么?在他家那狗窝里吃苦受穷啊!在部队提不了干,不能出人头地,他就对不起咱家杏儿这四、五年为他的付出。为他争取这当兵的名额就不说了,当时又不是非得给他。他家啥情况,咱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个妈,身体不好,吃药跟吃饭似的,再有家底也掏干了,别说他们家穷的叮当响了。全家就靠他爸一人挣工分,都说半大的小子,吃垮老子,家里三个弟弟一个妹妹,都是吃饭的主儿。就凭他爸的工分,是顾着头,也顾不着腚。自从他当兵走后,咱家那傻丫头,辞去她姑姑在镇上给她找的席子厂的会计工作,就住到他们家去了,没正式结婚的大姑娘,就住到婆婆家,替他扛起家的重担,里里外外,吃的穿的,样样都得操心。那傻妮子,在信里没跟他讲过一句难,诉过一句苦,没花过他一分钱……”

“打住、打住,以后在长锁面前,千万别这么说,他该觉得咱们是挟恩图报了。”章翠兰停下手里的活计抬眼看着他赶紧说道。

“我也就对你说说,你当我傻啊!”丁丰收没好气地看着她道,“在外人面前,怎么这也得给贤婿留几分薄面。”

“不叫他小王八蛋了。”章翠兰满意笑意地调侃道。

“咳咳……”丁丰收老脸一红,嘟囔道,“以后不叫就是了。”

章翠兰放下手中的活计,看着孩子她爸,犹豫了下道,“她爸,咱都来了三天了,怎么长锁只字不提打结婚报告,与杏儿领证,结婚的事。”

“你想说什么?”丁丰收紧皱着眉头能夹死蚊子。

“我怕长锁起了二心了。”章翠兰缓缓地道出心底最最担心地事情,“长锁现在提干了,未来是前程似锦,他还能看上咱家杏儿,乡下丫头。”

“不能吧!孩子忙吧!”丁丰收不确定地说道,这话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章翠兰微微摇头道,“有道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是不太相信他,你没看见他看到咱们和他的父母一起来了,不是惊喜,反倒像是受了惊吓一样。”重重地点头道,“我没看错,女人的直觉很准的,把咱家杏儿拖到二十了,他郝长锁到现在没有一句囫囵话,这心里肯定有猫腻。”

“不会的,那么老实的孩子,怎么会?咱们可是看着他长大的。”丁丰收迟疑地说道,心里却不太愿意相信。

第7章 是你逼我的

章翠兰瞟了丁丰收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们男人啊?被繁华迷住了眼儿,看不上咱下乡姑娘了呗!这部队里的女兵娇艳如花,家世好的又不是没有。你曾经在部队呆过你不知道,想想那时候进城后多少人抛弃自己家里的糟糠老婆,娶了城里的娇小姐的。一句家里包办婚姻,一句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同志……就成了推卸责任的最好的借口了。”

“他敢?那个小王八蛋儿,要是敢对不起咱家的杏儿,丧了良心。老子立马去找部队他们领导,扒了他身上那层皮,这种忘恩负义、道德败坏之人,他不配穿。”丁丰收拍着床咚咚作响,“他老郝家就别想在杏花坡好好的待着,看老子怎么折腾他们郝家,他个陈世美,老子让他这辈子窝在杏花坡,种一辈子地,干最苦、最累的活儿,别想再进城。”咬牙切齿地说道。

“蹭……”的一下转身,急性子的丁丰收抬脚就往外走,“我现在就去找老郝家的两口子问问,他儿子到底怎么回事。来的时候说好了,给他们俩把事办了,年纪不小了也该生孩子了。”

“回来!”章翠兰一把扯着他的胳膊道,“你真是说风就是雨,这只是我的猜测,没凭没据的你跑去质问,人家要是不承认呢!”

“你当我傻啊?我去探探口风,催催他们。”丁丰收甩开她的手道。

“可你也得等雨停了吧!要是再淋病了,不是又得花钱吗?”章翠兰跪在床上又使劲儿拉着他的胳膊道。

“那就等雨停了。”丁丰收缓和了下语气道,看着跪在床上的章翠兰道,“你的腿不好,你咋跪着呢?快坐下,坐下。”扶着她重新坐在床上。

“没事,这里床比家里的炕软和。”章翠兰摆摆手笑道。

“回头你老寒腿发作了,别指使我给你拿烫壶给你烫腿。”丁丰收‘数落’她道。

“你说这下雨天的,咱家杏儿往外头跑啥呢?”章翠兰看着窗外的大雨道,“这人生地不熟的。”

丁丰收叹声道,“这闺女大了有些话不好跟我说,杏儿跟你说啥了没有。”

“你咋不亲自问闺女呢?”章翠兰反问道,眼见着杏儿和长锁要结婚了,得把老头子这臭脾气改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起码收敛一些。

“杏儿会告诉我?”丁丰收郁闷地说道。

章翠兰看着他数落道,“还不是你成天板着脸,吓的杏儿在你面前跟老鼠见到猫似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她大气不敢喘?”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丁丰收指着外面道,“你没看见她把我气成什么样?她叮叮当当的跟我吵,这个不孝女,真是女生外向。”

“那不是因为你拦着闺女往老郝家搬东西。”章翠兰也无奈地说道。

“那是我心疼闺女补贴给闺女的,结果呢!最后便宜给他们,我实在不甘心。”丁丰收嘟着嘴,憋屈地说道,“最后还不是都随了她的心,顺了她的意。”

“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最疼杏儿。”章翠兰仔细回想了下,转移话题道,“杏儿好像说是去买东西,那丫头走的急,我也没来得及细问?”

“是去买东西吧!”丁丰收笑了笑道,“咱有啥可卖的。”

章翠兰想想觉得有道理,“兴许长锁给杏儿钱了,让她去买两件像样的衣服,穿出去也体面些,咱的衣服在村里看着还体面些,到了这里看着土气的很!”

“算他还有良心。”丁丰收心里舒服道,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容,看着窗外隐隐露出的阳光道,“啊!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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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房的尾部住着郝长锁的父母和他的二弟银锁,郝长锁站在窗前,双眼无神地看着落叶零乱,在风雨中无助跌落。道路两旁的树枝在风雨中竭力抵抗,被吹的扭曲摇摆。

缩在袖中的双拳紧紧的攥着、显示着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怎么还没消息,成了吗?

从三天前父母带着丁家一家三口来了,他这心就一直紧绷着,既怕自己心中另有所属被他们发现,也怕心上人知道他在老家有对象,又想着该怎么解决眼前的麻烦。

辗转反侧、苦思冥想,终于让他想到了,那傻丫头,只要他稍动心思:战友的父亲病了,手里缺钱,他想接济一下,苦于囊中羞涩。

她倒是慷慨,把这次来这里,带来了所有的积蓄都拿给了他。

可惜杯水车薪,他叹息连连,看他愁苦的样子,她也跟着急着。

火候差不多了,既然她来了,怎么他都要表示一下,将手里攒下来的布票给她,让她扯一些好料子,做一身像样的衣服。

果然哄的她心花怒放的。

他在有心引导,让她去私下里用布票还成钱,到时候让公安同志来个人赃并获,就彻底解决了这件恼人的烦心事了。

别怪他心狠,这是你们逼我的,眸中一闪而逝的阴狠。

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应该是成了吧!嘴角上弯滑出一抹弧度。

“长锁,我跟你说话呢?”郝父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儿子道。

“啊?”郝长锁扭过来看着他道,“爸,你说什么呢?我没听清。”

“你爸说,你赶紧和红杏圆房,这样我和你爸也能早日抱上孙子。”郝母满脸地笑容看着他道,“我儿子这军装穿着真好看,可比照片上俊俏多了。”

郝长锁扯扯嘴角给了家人一个无意识的笑容,紧皱着眉头,内心越发的焦躁不安。

“大哥,这城里真好。”坐在椅子上郝银锁翘着二郎腿轻轻晃着,眼睛四处看着,真是看哪儿都好看,“你看这墙白的,比咱家的灰扑扑的墙可亮堂多了。这床可真好,真干净,比咱家的炕好多了。”

“那银锁想不想也进城啊?”郝长锁面带笑容地看着二弟道,声音温润如清泉滴玉石般好听。

“俺可以吗?”郝银锁指着自己傻乎乎地笑道,“跳出农门哪有那么容易,咱家能出来你一个都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第8章 做人不能坏良心

“怎么不可以,你今年也十八了,报名参军就可以了。”郝长锁说的轻松简单道,好似这事情他说了算,一句话的事。

“哥又哄我。”郝银锁挠着头憨憨一笑道,“当兵的指标名额,哪儿那么容易得到,想当年咱们县才分到几个,杏花坡就你一个。”

“如果哥有办法呢?”郝长锁眼眸尽是笑意地看着二弟道。

“真的吗?长锁你有办法,将你弟弟弄到部队。”郝母高兴地抓着郝长锁的手激动地说道,“这下子咱可以在村子里扬眉吐气了。我们有两个当兵的儿子。哈哈……”咧着大嘴哈哈大笑。

“嗯!我有办法。”郝长锁重重地点头道,等他成了军长的东床快婿,一个招兵指标,简单的很!

他从小做梦都想跳出农门,成为城里人,过上好日子,曾经他以为读书可以改变命运,可是家里穷的根本付不起学费。后来只好厚着脸皮蹭到大队长家里读书认字,可是泥腿子进城哪有他想的那么容易,后来部队来征兵让他看到了希望。经历了种种终于穿上了军装,他打心眼儿里感激海杏。

曾经他以为自己喜欢的是海杏,直到自己在部队遇见了她,才知道对海杏只有感激之情,才知道什么是男女之情,什么是山盟海誓,才体会到了书里描写的那种至死不渝的爱情。

想起现在的如农村妇女一般的丁海杏,别怪我心狠!

“长锁爸,听见了吗?我儿子可真能干。”郝母笑的满脸褶子的说道。

郝银锁抓耳挠腮地看了看他道,“大哥,还是别麻烦了,我不想当兵。”

“你傻啊!你知不知道,这当兵的名额有多难弄到,你居然不要。”郝长锁愤怒地看着他,伸手解开风纪扣,扯了扯衣领。

郝母一巴掌拍在郝银锁的后背上,数落道,“你这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你哥不知道搭了多少人情才给你弄来的名额,你居然不要了,说的真轻松啊!”

郝银锁扭了扭身子道,“妈,不是我不想去,我走了家里怎么办?杏姐怎么办?杏姐太辛苦了。”

“这跟海杏有什么关系。”郝长锁瞪着大眼看着他们满脸疑惑地说道。

“银锁,这天冷,去拿上油纸伞,给我打点热水去。”一直默不作声地郝父突然吩咐道。

“爸,那暖水瓶里有水的。”郝银锁起身拿起暖水瓶道,“我昨儿新打的,热乎着的,还没喝完呢?”

“隔夜水,都不热了,让你打就去打,哪儿那么多的废话。”郝父直接板着脸训斥道。

“你这老头子,在家的时候,拿着瓢舀了缸里的井水,不是喝的咕咚、咕咚的,这真是到城里还穷讲究了起来。”郝母看着他好笑地说道,到底自己的男人,看着郝银锁催促道,“行了,你爸要求的,重新打一壶热水来。”

“哦!”郝银锁听话的将藤条外壳的暖水瓶里剩下的热水,倒在了脸盆架上的军绿色的脸盆里,拿着放在房门口的伞,提着暖水瓶拉开房门,“哦!雨停了。”于是将手中的伞挂在了房门上,大步朝热水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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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银锁一走,郝父就看着郝长锁突然问道,“长锁,几年不回家,你觉得我和你妈看起来怎么样?”

“呃……”郝长锁闻言一愣,不知道爸如此说是什么意思?如今看着眼前的父母,眼前一亮随即道,“对哦!妈我走的时候,您还卧床不起呢?现在怎么?”一脸的惊诧,“爸您的身体也挺好的,对了,这灾荒你们是怎么挺过来的,咱们杏花坡的地可不肥,主要是没水浇地。”他每月像家里的寄的一大半津贴,可是顾上吃的,顾不上他妈看病吃药。

“银锁和铜锁、铁锁都长的高高的,成人了。还有你妹妹锁儿也长的漂漂亮亮的。”郝父简单地说了一下家里的情况。

“你爸说的对,自从得知你当上军官了,咱家的门槛都快让说亲的人给踏破门槛了。这都是沾了你的光了。”郝母乐的眼睛眯成了条缝,“都是给银锁说媒的,还有十六岁的锁儿也有人相中了。看来我没同意是对的,这要是银锁能当兵走了,以后像你一样提了干,那乡下的野丫头哪儿配的上啊!咱得睁大眼睛好好的挑。”

郝长锁闻言双眸一亮,窗外冲破云层的阳光折射在深幽的眼底,璀璨若星辰,绚烂耀眼。心中的欢喜自是溢于言表,笑容爬上了脸。

郝父将儿子的一言一行,尽收眼底,心却沉了下来,看着说的眉飞色舞孩子妈,语气不善道,“是你说,还是我说?”

“你说,你说。”郝母赶紧说道,在床上挪了挪屁股,笑着说道,“你是一家之主嘛,你说。”

郝父眸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道,“你就没觉得奇怪吗?别的地方都有饿死了人,我们咋都好好的。”

“是啊!”郝长锁点头,他爸不说还不觉的,听爸这么一说,他奇怪地问道,“爸,这咋回事?是不是有人帮助咱们,这是遇见贵人了。”

“你知道吗?这都是杏儿这孩子,要没有她,我们坟头上的草,都老高了。”郝父眼眶湿润地说道。

郝长锁震惊地看着他道,“爸,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好,听不懂是吧!我给你掰扯掰扯。”郝父抬起袄袖子压了压眼角道,“咱杏花坡的土地肥力,出产你清楚的很,每亩地丰年才收一、二百斤麦子,交完公粮,连温饱都混不上,一年中几乎半年都是瓜菜代粮。别说大灾之年了,是杏儿这孩子一次次下海捞鱼,卖到水产品收购站,换一点儿微薄的钱,买国家的返销粮。春季青黄不接的时候,那么凉的海水,杏儿那孩子一次次的下海捞鱼,才让咱们一家都度过艰难的岁月。”

“什么?”郝长锁震惊地看着他们,倒退两步,不敢置信道。

郝父接着又道,“你走后杏儿就般到了咱家,代替你扛起这个家的重担,咱家老的老,小的小,又都是张嘴吃饭的主儿,当时她才是一个刚满十六的孩子。做人不能坏良心。”

第9章 怎么会这样?

“她……她……在信里怎么都不说。”郝长锁闻言惊慌无措地问道,双眼茫然的盯着他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那是海杏不想让你担心,从来不向你诉苦,不希望耽误你进步,所以才任劳任怨的。长锁我跟你说,上哪儿找这样的儿媳妇,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郝母满口夸赞道。

郝长锁慌乱地说道,“我……我……不是给家里寄钱了。”

“你给家里寄的钱,也就全给你妈看病吃药!不然你妈现在能好好的,还能走这么远的路,来看你。”郝父潮湿地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道,“长锁,不管位置爬的有多高,做人不能丧良心。”手心抹了抹双眼道,“你要是敢对不起杏儿,我和你妈头一个饶不了你。”

郝长锁像针扎一般突然转身,像疯子似的朝外跑去,希望还来得及。

他不知道,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他真的不知道,看看他都干了什么?此时的心纠结在一起。

郝长锁一脸惊恐的猛地蹿出来吓得打水回来的郝银锁一跳,幸亏躲得快,不然撞上了暖水瓶碎了,非烫伤两人不可。

“哥你去哪儿?”郝银锁双手紧紧地抱着暖水瓶,看着他的背影喊道。

郝父从东北一路逃难过来,年轻的时候为了讨生活,四处奔波,见识的太多了。

知子莫若父,郝父一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从儿子的神情上的变化,自己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面色阴沉了下来,郝母担心地看着他,“他爸,你咋啦?”

“没事?”郝父不想她担心,于是摇头道。

郝银锁进了房间,将暖水瓶放在桌子上,急忙问道,“我哥咋了,跟火烧屁股似的。”

“不知道?”郝父也正奇怪着,“正说着话呢?他突然跑了出去……”

“我出去看看。”郝银锁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与此同时,公安也上门通知丁家夫妻,丁海杏被人抢劫,给打的住院了。

章翠兰给吓得拉着来人的胳膊,哆嗦着嘴问道,“我女儿……杏儿她……她。”

“同志,我家杏儿她?”丁丰收脸色也煞白煞白地焦急地问道。

“大娘,您放心,您的女儿没事,人已经醒了。”来人赶紧捡重点的说道,看把丁家两口子给吓的,脸色都变了。“而且坏蛋已经当场被抓获了,一定会受到严厉的审判。”

“呼!”丁丰收长出一口气拍着胸脯道,“这就好,这就好。”紧接着感激地看着来人道,“谢谢你同志。”随后又道,“麻烦您告知我女儿在哪儿住院,我们好去看她。”

“我就是来接您二位的,丁海杏同志受到了惊吓,情绪有些不稳,由父母陪着,我们也好写一份记录。”来人耐心地解释道。

“记录?什么记录。”章翠兰连忙问道。

“就是事发经过。”丁丰收随即就道,“同志,我们可以再带两个人去吗?”

“我们得赶紧走?”来人紧皱着眉头说道。

“同志,不远,就这一排房子的尾部。”丁丰收边说边出门,一出门就看见郝长锁像这边奔过来,“长锁,你来的正好,杏儿那丫头她……”

郝长锁一看见一身公安制服的同志,脸色一白,心中是一闪而逝的难过,紧接着内心又狂喜……嘴角是按捺不住的喜悦。那事成了,海杏被抓了,那么自己的前路最大的障碍扫清了,等待他的将是娇妻在怀,从此平步青云。

心思微转,私下交易可是大罪,尤其涉及军用票证,虽然知道她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但与自己的前程相比,现在只能将错就错,这辈子只能对不起海杏了,下辈子我一定报答她。我会好好的补偿你的家人的。

伤感只是一丝丝,很快就被郝长锁抛弃了。

一眨眼的功夫郝长锁下定了决心,闭了闭眼,在睁开眼,眼神坚定,疾步走到公安同志身前道,“同志,我们一定积极地配合调查。”

“嘎?”这话说的大家听的一头雾水。

但是这关头谁还会注意郝长锁说话如此突兀,丁家两口子现在火急火燎的,满心担心住院的丁海杏。

丁丰收着急上火地嚷嚷道,“长锁,杏儿遇上抢劫犯了,现在住院了,咱们赶紧去看看她。”

郝长锁闻言脑中一片空白,这事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心思飞快地转动,急切地说道,“海杏没事吧!我们一定劝她配合你的调查,将坏人绳之以法。”将刚才的话给圆了回来。

身后不远的郝银锁闻言立马扯开嗓门喊道,“爸、妈,快出来,杏姐进医院了。”

蹬蹬……郝家两口子闻言从屋里跑了出来。

“丁老哥,咋了,咋了,海杏咋进医院了。”郝父满脸担心地问道。

“这人好好的怎么就?遇上什么事了。”郝母关切地问道。

“详细情况我也不知道,这位公安同志说,咱家杏儿遇上抢劫的,把杏儿给打了,所以人现在在医院。”丁丰收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下。

“同志,我女儿在哪个医院,我要去看她。”章翠兰急切地说道。

“请随我来。”来人将他们六个人一路跌跌撞撞地给带到了医院。

丁海杏喝完红糖水,刚刚躺下不久,就被急匆匆赶来的章翠兰扑到了丁海杏单薄的身上,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杏儿,我可怜的闺女,你咋遇上这事咧,快让妈看看,那坏蛋打你哪儿了。”

丁海杏抬眼看着熟悉的又年轻了许多的章翠兰,激动地扑她的怀里,“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哭的撕心裂肺的,哭的心都快呕了出来。

前世丁海杏满心欢喜的跟着两家父母来,与青梅竹马的心上人领证结婚。

谁知道换来的却是一场噩梦,丁海杏因为和人私下用票证换钱,被公安逮了个正着。因为性质恶劣,带来非常不好的社会影响,法院从重从快处理了丁海杏,最终被判无期,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这造成了一切悲剧的开始,除了被公安在现场抓住的侯三,还有她自以为青梅竹马的良人,刚刚提干升为连长的郝伯仁,小名长锁。

第10章 家破人亡

丁海杏清楚的记得自己拿着从郝长锁那里拿来的军用票证,换成了钱。

突入起来的雷雨让两人无法交易完就离开,北方的初冬时节还是很冷的,身上就这一件御寒的衣物,根本就舍不得去淋雨,更怕淋湿了身上的钱财与票证。

就是因为这个,这个侯三起了黑吃黑的心思,丁海杏当然不能让她好不容易换来的钱给劫走了。

这钱是打算给郝长锁的,他战友的父亲生病,向他借钱,打肿脸充胖子的他,根本没有那么多钱。

而她傻不呼呼的,为了给他排忧解难,接过了这个‘光荣而艰巨’任务。

一个乡下来的柴火妞,第一次进城哪里有门路弄来钱吗?也是‘无意’中听见有心人的指点,才想着私下拿着票证换钱,好解决良人的燃眉之急。

然而这一切都是良人为她设计的圈套,她傻呼呼的跳了进去。

她被判刑后,丁家老两口始终不相信丁海杏会做出违法的事情,她家杏儿从小就乖巧,根本就不知道黑*市是个啥东西。第一次进城,东南西北都摸不着,怎么可能与人私下交易呢!

可是任他们再不相信,法院判了,上诉又被驳回,最终顶着罪**犯父母的头衔狼狈的回到了杏花坡。

这年月一人犯错,全家都成了狗崽子,丁家在村里根本就抬不起头来。

因为她,丁丰收不但生产大队长的职务被撤了,还一直坚信丁海杏是被冤枉的,这简直是不相信组织审判,这年月他们如此辩解,则是赤果果的散播不合时宜的言论。

丁爸、丁妈被拉到公社的进行‘思想教育’,两人拒不‘悔改’,最后又被罚去修海堤,一个海浪打来,两人被卷进了海里,再也没回来。

因为她,大哥、二哥也坚信妹妹是无辜,更不肯与爸妈划清界限,也成了被专政的对象,每次运动一来,他们就成了‘思想教育’的对象,最后被‘改造’致死。

而丁姑姑也因为她被排挤,靠边站,被发配到了海岛的渔场,根本是自顾不暇,亦是艰难地度日。

直到二十年后丁海杏重见天日,那时的丁姑姑已经苍老如老妪般长年被海风吹着患上极重的风湿几乎瘫痪在床,与儿子应解放相依为命,而应解放人到中年由于她的历史原因,文化水平不高,在底层艰难度日,媳妇儿都没娶上。

虽然丁海杏医术傍身,治好了丁姑姑,可以重新站起来,可两人人生中最黄金的二十年没了。

因为她,家破人亡,她心里怎能不恨。这一次她一定让郝长锁付出惨痛的代价,才能消她心头之恨。

“杏儿不哭,不哭,有妈在呢!”章翠兰轻抚着她的后背,她以为杏儿被吓着了,那里知道丁海杏是喜极而泣,半个世纪了又看见爸、妈活的好好的。

丁海杏冰冷地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兜上,她刚才交易的票证,被自己给拿回来了,而侯三则因为她的催眠现在成了抢劫犯,前世的悲剧被她给制止了。

“杏儿,告诉妈,那坏蛋打你哪儿了。”章翠兰担心的,双手不知道该放哪儿,生怕碰着她的伤口了。

哭够了,丁海杏从章翠兰的怀里起来,拿袄袖子擦擦红肿地双眼,仔细地看着章翠兰,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丁妈脸色蜡黄,眼睛深深地陷进了眼眶里,眉头紧蹙,那清癯的脸此时尽是担心。

章翠兰看着呆呆望着自己的闺女道,“怎么了?告诉妈。”

丁海杏摇摇头,声音嘶哑道,“妈,我没事?就是头撞了个大包。”

“那杀千刀的混蛋,一定要千刀万剐了。”章翠兰气愤地咬牙切齿地说道。

丁丰收闻言拍拍章翠兰,虽然当妈的说些狠话可以理解,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说话,不太好吧!

“杏儿,真的没事?”丁丰收担心地看着她道。

“爸,我没事?”丁海杏抬眼看着丁丰收,眼泪刷的一下子又流了下来。

丁爸才四十,长年下地,风吹日晒的仿佛六十多岁一般,脸上的皱纹积满了阳光与泥土,穿着灰扑扑的棉袄,老式的棉裤,绑着绑腿,裤裆都快耷拉到膝盖了。双眸中噙着眼泪,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

“杏儿,可是哪儿疼了。”丁丰收见闺女哭了立马问道。

“没有,没有,只是见到你们真好。”丁海杏感慨地说了一句。

“说什么傻话,我们才一会儿没见。”章翠兰笑着抹着眼角的眼泪道。

“海杏,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郝父和郝母站在病床的另一边道。

“叔、婶儿,我没事?”丁海杏面色平静地看着他们二老说道。

郝家父母也很疼自己不假,根本不知道郝长锁的所作所为,反而很庆幸没有扯扯证结婚,没有被连累。即便知道了儿子的行为,只是在儿子与她之间,却也无可奈何,儿大不由爹,始终对儿子更亲。

她的罪名成立,人也进去了。即便知道真相亦无力回天,与自己儿子的前程相比,牺牲她就是自然而然的。

“海杏。”

丁海杏听见熟悉的温文尔雅地声音,缩在被子里的手紧紧的扣着手心,才不至于失态。

对他的恨意,不曾随着自己报仇雪恨而消散,因为他让自己家破人亡。

丁海杏低垂着眼睑,遮住了眼底的猩红,与滔天的恨意,羞涩地叫了声,“长锁哥。”恶心地差点儿没把胆汁给吐出来。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郝长锁高兴地说道。

“真是太感谢,公安同志及时赶到了。”丁海杏抬眼看着郝长锁微微勾起唇角,笑容带着蚀骨的寒意,意有所指地说道。

果然丁海杏看到郝长锁瞳孔剧烈的收缩,手不自觉的捏着裤缝。此时的他才刚二十出头,还没有做到喜行不怒于色,所以在听到丁海杏别有深意的话,自然有些心虚,尤其知道海杏为家里付出了那么多。

不得不说,上帝的偏爱,郝家一家子颜值都很不错,尤其是郝长锁长相尤为精致,五官像是精雕细刻出来的,却看上去并不阴柔。或许是当了这几年兵的缘故,浑身的洒落和锋利,穿上军官服展现出来的只有独属于军人的铁血和刚毅,扑面而来的浓郁的男性阳刚之气,仅凭着这幅好皮囊就几乎令所有的女性都脸红心跳的。

就别说有上进心、勤学、刻苦……难怪迷的人家高干之女死心塌地的。

第11章 录笔录

“队长和大娘,还有我爸、妈一路上都担心坏了。”郝长锁眉宇之间风雅一笑温柔看着她说道,“你看四位老人着急来看你,一路踩着泥水就过来了。”一下子就转移了话题及注意力。

丁海杏闻言这才细看,发现丁爸、丁妈为了赶过来在下过雨的泥地里趟过来的。

裤腿上满是泥点子,脚上的布鞋全湿了,鞋底子还沾着厚厚的泥。

丁妈梳着着的一丝不苟的圆髻都颠散了,额前的枯黄的头发披散开来。

“爸、妈。”丁海杏眼眶又红了,看着他们二老道,是因为她才跑的这么急、这么快的。

“哭啥子,洗洗就干净了。”章翠兰爽利地说道。

“杏儿姐,告诉俺谁干的,老子现在就去废了他。”郝银锁气愤地说道,脸色狰狞,双眸里仿佛喷射出熊熊烈火,仿佛要把坏蛋给烧焦了,双手抱拳捏的噼里啪啦作响,一副找人拼命的架势。

“银锁。”郝长锁瞪着他横眉竖眼道。

“小伙子,当着我们的面这样说可不好吧!打人可是犯法的。”李爱国看着郝银锁板着脸摇头道,“虽然对方犯了法,可自有我们执法人员。”

吓了郝家和丁家人一跳,郝长锁上前一步,将郝银锁挡在身后,赶紧说道,“公安同志,我弟弟刚从乡下过来,不懂事。”

“还不快认错,这是你说话的地儿。”郝父一巴掌敲在郝银锁地后脑勺上,陪着笑脸道,“公安同志。”

郝银锁尴尬地挠挠头,吓得他忙不迭地鞠躬道,“对不起,我只是说说而已。”

“这可是犯法的,你们有理也变没理了,一定要相信党和政府。”李爱国看着他们认真地说道。

“是是是!”郝家父子点头如捣蒜道。

李爱国站在床尾目光转向丁海杏柔和了许多说道,“那个……虽然不想打扰你们一家人,但是我们需要问一下详细的事发经过。”

“好的,好的。”丁丰收忙不迭地说道,说着让开了病床前。

“我们去隔壁的房间,那里安静。”李爱国看着丁海杏说道。

他们向医院借了一间病房,这里实在太吵了,看病房中的人,一个个都支棱起耳朵,都等着听呢!

“爸、妈。”丁海杏害怕地看向丁丰收和章翠兰道,更是害怕的伸手抓着丁妈的手。

“哦!二位可以陪同的,有你们在更好。”李爱国看着他们一家三口道。

“可以走吗?”李爱国想着她的伤道。

“来我和你妈架着你过去!”丁丰收立马说道。

于是丁丰收和章翠兰给丁海杏披着棉被,搀扶着她一起去了隔壁的病房。

“那个……我们?”郝父出声道。

“爸,我们不要妨碍公安同志办正事。”郝长锁在他耳边小声道,“刚才的教训,还没受够啊!”

郝银锁被吓的一哆嗦,站在病床边原地动也不敢动了。

“我们就在走廊上。”郝父压低声音道,被病房内的人这么齐刷刷的看着,浑身不得劲儿。

郝家人就看着丁家一家三口跟在公安同志和书记员的后面,一起出了病房。

郝长锁闻言,“那好吧!”在这里傻站着,被凑热闹不嫌事大的群众看着,还是避开的好。

省得五花八门的问题,问的他无法回答。

于是郝家四口也很快地跟着出了病房,站在走廊上。

丁家三口进病房,这里明显只有一间,一眼看全了,病床、床头柜,长椅。

丁爸和丁妈将丁海杏放到了病床上,丁海杏脱了鞋如在自家炕头似的盘腿坐在病床上。

李爱国见状眼角直抽抽,果然爸妈来了这精神状态就是不一样。这样很好,录笔录的时候才能顺利。

丁妈忙着将被子给女儿盖在腿上,坐在了丁海杏的床头。

丁爸则非常有眼色将床尾放着的凳子搬过来放在了李爱国的身后,“公安同志,请。”

李爱国微微点头道,“谢谢。”坐了上去。

只有一张方凳子,“我去在拿一张凳子。”丁丰收转身出了病房。

正好看见走廊上的郝家四口,于是问道,“你们咋出来了。”

“我们担心海杏,怎么样?”郝父关切地问道,“你这是出来干啥?”

“里面没有凳子,我过来搬张凳子。”丁丰收说道。

“丁叔,您等着我给您搬去。”郝银锁蹬蹬跑进病房,很快借了张凳子,蹬蹬地跑了出来,递给了丁丰收。

“那我进去了。”丁丰收接过凳子,转身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郝家四口人则挤在房门口,由于木门上镶着一块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病房里的情况,所以都急巴巴地看着里面。

丁丰收拿着凳子,放在了书记员的背后。

书记员道了声:谢谢。坐了下来,掏出笔记本,从胸兜里抽出钢笔,拧开笔帽,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李爱国看着紧张地身体都僵硬的丁家三口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李爱国,这是书记员王娟。”

“你们好。”丁丰收赶紧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讨好,朝章翠兰和丁海杏使使眼色道,“快问好啊!”

“哦!哦!”章翠兰和丁海杏齐齐地慌乱地说道,“你们好。”

“丁海杏,现在可以吗?”李爱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轻柔,不要吓着她了。

“杏儿,别怕,这位同志问什么?你就老实的回答什么?”章翠兰粗糙的手轻轻放在丁海杏单薄的肩头上捏了捏。

“妈,嗯!”丁海杏从被子中抽出手,抬起来拍拍落在自己肩头丁妈的手,目光看向李爱国,深吸几口气,才配合地点点头道,“可以,请问吧!”

“姓名?”

“丁海杏!”

“年龄?”

“二十。”

“性别?”

“女。”

“家庭住址?”

“滨海市,前进公社,杏花坡生产大队。”

李爱国每问一句,丁海杏都紧张且怯怯地清楚的回答。

“什么时候来城里的?”李爱国漫不经心地问道。

“三天前。”

“来干什么?”

丁海杏抬起秋水般的双眸,这样眸光流转的一瞥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向了站在门外的郝长锁,眼底的冷意一闪而逝,低垂着眼睑,轻声说道,“是来部队探亲的。”

怎么能说是来部队探亲的?站在门口地郝父闻言刚想推开门,郝长锁摁住了郝父的肩膀。

就这么一打岔的功夫,李爱国看着她已经放松了精神,问了下一个问题,“你怎么会出现在地下道的,当时发生什么?”终于进入到了正题。

第12章 此一时彼一时

丁海杏闻言怯怯地看了看李爱国,丁丰收看着自家闺女害怕的样子,也顾不得此时不宜说话,鼓励地看着丁海杏说道,“杏儿别害怕,在警察叔叔面前,有什么说什么?”

丁海杏攥紧了拳头,想了想,仔细回忆道,“我打算进城扯布,谁知走到半路,突然下大雨,我就躲在地下道躲雨。雨下的太大了,他也跑进来躲雨,他看我独自一人,就想抢……抢我的钱。”她一脸的惊恐害怕,浑身瑟瑟发抖。

章翠兰赶紧弯腰搂着丁海杏轻拍她后背道,“杏儿不怕,不怕。已经没事了,没事了,你现在在医院。”大骂道,“杀千刀的混蛋。”

“还可以吗?”李爱国看着受到惊吓地她道,心存不忍。

“嗯!”丁海杏眼眶里噙着泪,佯装坚强地点点头道。

李爱国真是不忍心再问下去,可是一次性问完了,也省得再回忆一次,“后来呢!”

“这钱可是辛苦从土里抛出来的,我当然不给了,所以他就打我,这头上的包,就是被他给踹到墙上,碰到的。我就大呼救命……幸好解放军叔叔和你们听见我的救命声,谢谢你们,剩下的你们就知道了。”丁海杏‘懦弱’地断断续续地叙述完。

书记员王娟工工整整地记录下来,递给了李爱国,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和丁海杏说的完全一样。

“你看一遍,如果没有出入的话,在这里签上名字。”李爱国将记录递给了丁海杏道,递过去又想起来道,“认识字吧!如果不认识字的话,我让书记员给你读读。”

“认识字。”章翠兰替她说道,接过记录,放在丁海杏地眼前道,“快看看。”

这字写的龙飞凤舞的潦草的很,丁海杏费劲巴力的勉强读完了,腼腆地说道,“没有出入。”

“那在这里,写上你的名字。”李爱国指着记录的末尾道。

“嗯!”丁海杏点了点头道,目光看向了记录员手中的钢笔。

李爱国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想起来道,“哦!把你的笔给她用用。”

“呃……”书记员王娟看着自己的英雄笔,很舍不得给丁海杏用。

迟疑当中,李爱国催促道,“快点儿。”

书记员缓缓地将手中的钢笔递给了丁海杏,丁海杏接过钢笔,如小学生般工工整整的写下自己的名字,将记录和钢笔递给了李爱国。

李爱国接过记录,看着丁海杏笑着说道,“谢谢你的配合。”接着起身道,“好了,不耽误你休息了。”

“我送你。”丁丰收将他们送出去,犹豫了一下道,“同志,我想问一下,抢劫我女儿的那个坏分子。”

“对,那混蛋会判刑吗?”郝父凑过来也急切地问道。

李爱国看着心急地两人,笑了笑道,“本来不该说的,不过过几天你们也会知道的,嫌犯对犯罪罪行供认不讳,数罪并罚的话,估计会判死刑。”

抓住了侯三后,突击审问,侯三竹筒倒豆子似的都说了,和丁海杏叙述的没有出入。而且还从他身上还搜出了一些票证,鞋子里还藏着一张自行车票证和一张缝纫机票,真是胆大包天,这些票证根本就不是他这个没有工作整日里游手好闲的人可以拿到的。就凭这个就可以判他个无期,别说暴力抢劫未遂如此性质恶劣了。

而且造成的影响实在太坏了,民风淳朴的这里,还从未发生如此严重的恶性的刑事案件。他们这些公安一般就是抓些偷鸡摸狗的二流子,或者是一些二道贩子啥的。

所以案件发生后,立马就成了街头巷尾议论的谈资,人心惶惶的,都怕自己青天白日的遇上。

好在嫌犯当成被抓获,平复了群众惶恐的心情。

“该!”郝银锁立马说道,语气非常的解恨。

“恶有恶报。”丁丰收忙不迭地又道,“真是太感谢公安同志了,谢谢、谢谢。”

“为人民服务。应该的。”李爱国挺挺胸膛道。

丁丰收他们将李爱国他们送到了医院的大门口外,才转回去。

此时病房内,章翠兰拧着眉头看着丁海杏问道,“杏儿,刚才公安同志问你来城里干啥的,你咋不说来结婚呢!”

“妈,那样太孟浪了,好像我恨嫁似的。”丁海杏低垂着头闷哼说道,“我们还没扯证,来部队探亲也对啊!”

章翠兰看着她的娇态,食指戳着她的额头哂笑道,“这会儿害羞上了,在家里可不这样。”

丁海杏抓着章翠兰的手摇晃着撒娇道,“妈,此一时彼一时。”

“你说的对,名不正,则言不顺。”章翠兰抿了抿唇道,“得早点儿让你们把事办了。”

丁海杏后悔这般做戏了,不这样也不行啊!以前的小白兔,你突然性情大变,变成大老虎,非吓死人不可,得徐徐图之。也就是妈说的,名不正,则言不顺。

反正她回来了,这婚本来也根本就结不成,至于郝长锁,她会好好的招呼他,清亮的双眸中闪过阴冷的寒光。

“妈,我想上厕……!”丁海杏突然又改口道,“茅厕。”

“嗯!好。”章翠兰扶着她起身,“你等一下,我把被子先送过去。”

“亲家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抢劫咱家海杏的那混蛋,要挨枪子了。”郝母推门进来高兴地说道,看着正在叠被子的章翠兰道,“这是干什么?”

“杏儿要上茅厕,我把被先放回病房。”章翠兰将被子叠好,抱着道。

“我来,我来,你陪海杏上茅厕吧!”郝母不由分说的从章翠兰手里拿过被子道,“我送回病床上。”

“他们呢?”章翠兰问道。

“他们去送公安同志了。”郝母笑着说道。

章翠兰扶着丁海杏出了门,走廊里感觉阴冷的很,“杏儿,你冷不冷。”看着她身上大红的碎花棉袄,“你……你身上的外罩呢!”

“脏了。”丁海杏抬眼望去,厕所该往哪里走?叫住来往的一个女护士道,“护士同志,请问厕所在往哪儿走?”

“哦!从这里,径直朝前走,到头你就知道了。”护士停下脚步转身指着路道。

“谢谢!”丁海杏有礼地说道。

“不客气。”护士笑了笑道,转身离开。

“妈,走吧!”丁海杏拉着章翠兰径直朝走廊尽头走去。

第13章 村儿气

走廊尽头是一个大水房,靠着墙的三边是水泥修葺的水槽,上面一溜的水龙头。

穿过水房就是厕所,推开门进入女厕,丁海杏看着被木板隔成一间一间的,带门的厕所,高兴地长出一口气。

病房内,人多吵杂,她想干点什么都被人紧盯着。耳朵微微一动,仔细聆听看来厕所里没人,那就更好了。

“妈,您上厕所吗?”丁海杏回头看着章翠兰道。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儿。”章翠兰夹紧双腿了说道。

“那你去这个,我上这个。”丁海杏说着进了厕所插上一人多高的木门,“妈,我要蹲一会儿,您要是好了,就在外面等我好了。”

“知道了。”章翠兰解开裤腰带,抽出来,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蹲了下去,“这茅厕修的可真好,一点儿臭味都没有。”高声喊道,“杏儿,你那边咋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咋不说话咧!”

丁海杏闻言满脸黑线道,“妈,这是厕所,我们非要在这里聊吗?不嫌味儿啊!”

“好了,好了,妈不说话了。”章翠兰赶紧说道。

丁海杏抬眼看了左右一下,没人,从兜里掏出票证,怔忪地看着手里零碎的军用布票,加起来有一丈。还有全国粮票加起来也有十斤,就是这些票让自己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此外丁海杏从侯三的兜里搜出来粮票、布票、油票,奶票、汗衫票,啧啧……不亏是干这个的,这身上的票证种类繁多,还挺齐活的,虽然面额都不大。

丁海杏看着花花绿绿的票证不是不心动,这年月买东西都要票,有人民币没票或者有票没人民币一样,买不到粮油米,这些精贵的东西。

缺衣少食的年代,全国粮票和布票是多么的诱人。可是她不能有一丁点儿的纰漏,这小便宜不能占,不能因小失大。

最终丁海杏把那些票证装进了他的兜里,成了他的铁证如山。

丁海杏将自己的‘罪证’折了一下装进了自己棉袄兜里,还拍了拍。黑眸轻转其实有个地方更安全,现在还不太方便。低头看着碎花红棉袄嘴角直抽抽,真是够村儿气的。棉袄表有些褪色了,已经好几年没做新衣服了,队上发的布票都给郝家人做新衣服了,而这棉袄在家不舍的穿,这次出来才因为是办喜庆的事才穿着的。

这下子应该不会再横生枝节了吧!接下来全力对付郝长锁。

想起他,丁海杏清澈的双眸凝结成霜……

隔壁传来章翠兰的惊呼声,“哎呀!妈呀,这是咋回事。”

丁海杏开门出去,就看见章翠兰双手提着裤子看着自己惊慌地叫道,“杏儿,杏儿你听这是咋了,呼隆隆的,怪吓人的。”

丁海杏闻言哭笑不得道,“妈,这是蓄水箱蓄水呢!”她指着房顶道,果然有一个大水箱。

“水蓄到一定程度就会自动流水,将这一排厕所便池冲个干净。”丁海杏解释道,说话当中就听见哗哗的水声,奔流下来,将一排的便池中的污秽冲个干净。

“原来是这样,真是吓死我了。”章翠兰抬手拍拍胸脯道,结果就悲催了。

“妈!”丁海杏看着章翠兰哭笑不得道,“裤子,裤子。”

原来章翠兰刚才被吓的提着裤子就出来了,没来及系裤腰带,一拍胸脯,这裤子掉了下来一半。

“哟!”章翠兰红着脸赶紧抓着裤子,钻进了厕所间,看着丁海杏笑的前仰后合的,章翠兰笑骂道,“小没良心的,看你妈闹笑话,就那么乐啊?”

“呵呵……”丁海杏笑的没心没肺的,“幸好没人,不然咱们又成了城里人嘴里的谈资了。”

章翠兰闻言系腰带的手一僵,“他们有什么好笑话我们的,只不过是见的多了,他们还不分不清这地里的麦子和韭菜呢!我们是不是也该笑话他们,做人不能这样。”

丁海杏挑眉意外地看着章翠兰,“妈说的对!”

系上腰带,章翠兰将上衣放下,拍拍衣摆,“我好了,你呢?”

“我还没来得及脱裤子,就被你给吓得跑出来了。”丁海杏眉眼间尽是笑意道。

“那我在外面等你。”章翠兰拉开门出了厕所。

丁海杏大约两三分钟,就出去了,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妈,您也洗洗手。”

“哦!”章翠兰将手伸在水龙头下冲了冲,丁海杏拧上了水龙头,母女俩同时甩了湿漉漉的手,章翠兰在自己的身上抹了抹,擦干了手,看着丁海杏望着她的目光,“在家系着围裙,擦手,擦惯了。”说着又指责她道,“跟你爸一个样儿,进了城,就像了变了个人似的。装的怪像的,不还是乡下出来的。”

丁海杏笑而不语,伸手挽着章翠兰的胳膊。

两人相携着出了水房,朝病房走去。

“唉……”章翠兰一声叹息,丁海杏问道,“妈,您叹什么气啊?”

“只是觉得那上好的肥料被冲走了怪可惜的。”章翠兰突然说道。

丁海杏闻言太阳穴直突突,感觉头又疼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想当年你爸带着人去县里还跟邻村的人争抢这个呢!”章翠兰忆当年道,又感慨道,“有它们也能多打二斤粮食,也不至于饿死人了。”

“妈,妈,这个没有冲走,都冲到了下面有化粪池里,还可以继续做肥料,肥庄稼的。”丁海杏赶紧说道。

“是吗!这样就太好了。”章翠兰高兴地说道。

丁海杏轻叹一声,还真是农家出身,时刻想着农事。同时又心疼,身为农民这两年过的实在太艰难了。

母女俩说话当中进了病房,丁丰收他们已经送完了公安同志回来了。

章翠兰扶着丁海杏坐在床上,丁丰收将打听过来的消息告诉了章翠兰她们,好高兴高兴。

“刚才,她婶子已经说过了。”章翠兰满脸笑容道。

病房内的其他人听见了,纷纷议论道。

“活该,像这种人枪毙一百次都不解气。”

“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小姑娘别害怕,坏人已经绳之以法了。”

“朗朗乾坤,岂容坏人嚣张!”

面对大家的热心,丁丰收感激地看着他们连声说道,“谢谢!谢谢……”

“快躺下,盖上被子暖和。”章翠兰将丁海杏摁到床上,掀开被子盖到了她的身上,掖好了。

第14章 审视

章翠兰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天底下怎么会有心眼儿那么坏的人呢?”目光柔和地看向丁海杏道,“杏儿,这下子可以安心了,坏蛋已经被抓了。”

“嗯!”丁海杏点了点头道,“妈,我感觉没事了,我想出院。”

“出院?”丁丰收立马说道,“不行!你头上那么大的包。这事得问医生才行。”

“海杏,乖,听你爸的话,咱得养好伤。”郝父跟着附和道。

“可是,住院得花钱?”丁海杏眼神澄明,不好意思地轻声细语地说道。

“这里是军区医院,作为军人家属你就安心的住着,有什么事,有长锁呢!”郝父看着明显不在状态地郝长锁道。

郝长锁自从听了李爱国的话,满脑子都是侯三要挨枪子了。居然会被判这么重,真是让他没想到。不过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跟人无关。

郝长锁知道地下道是‘黑*市’的多发区,只能算侯三倒霉了。只是事情怎么变成这样,毫不掩饰的眼神犀利地看着‘懦弱’的丁海杏,企图看出什么?

她到底有没有进行交易呢?还是侯三感觉乡下来的直接抢劫了?不抢白不抢,这个蠢货,不知道乡下来的把钱财看得比命还重。

似是察觉郝长锁审视的目光,丁海杏回给他一个连自己都会吐的娇羞的笑容,打消他的疑虑。

郝长锁也疑惑了,面对‘单纯’的丁海杏,她有脑子吗?挠着下巴,可到底哪里出错了。

“长锁,我给你说话呢?”郝父扯着痴痴地看着丁海杏郝长锁的衣袖道。

“你这人,真没眼力见。”郝母笑眯眯地看着一双小儿女道,老头子刚才还胡思乱想,看他的宝贝儿子见着海杏,那眼神再也拔不出来了。

怎么可能起贰心呢!看得她这个当妈的都有些吃味儿了,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在场的人也将丁海杏小两口‘眉目传情’看在眼里,都露出会心一笑。

“什么?”郝长锁回过神儿来看着他们道,望着他们的笑容满脸疑惑,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郝父也不确定了,难道是自己的话起作用了,想到这里喜上眉梢,这样最好不过了。他真怕儿子犯作风问题。

“没什么?”郝父立马摆手看着他笑道。

郝长锁看着他们一个个古古怪怪的,也没心思细想,转移话题道,“你们在说什么?”

丁海杏现在可以猜测郝长锁走神的原因,肯定是为什么她没有按剧本走。心里琢磨着她知道多少?以他心思缜密的程度,肯定在回忆,梳理自己是否又不当之处,应该没有留下小辫子让她抓。

“我饿了,可不可以吃碗面条。”丁海杏‘可怜兮兮’地,眼巴巴地看着郝长锁说道。

我们之间的账慢慢地算,欠我的一样样的我都会讨回来,现在吗?就这营养不良的身板,先补补身体再说吧!

吃郝长锁的,她可是一点儿心里负担都没有!

至于和他的婚事,这一次来两家总动员就是为了两人的婚事来的,一是让他打结婚报告,赶紧领证,二是尽快圆房,给老郝家生个孙子。

丁郝两家知根知底,丁爸很看重郝长锁的,尤其是他又提干了。她现在要是敢说婚事作罢,丁爸肯定是头一个不同意。除非抓奸抓双,让爸妈看清他的真面目。她倒是有法子,不过得先养好身体。

她再也不那么傻了,为了让他在部队站稳脚跟,自己苦哈哈的吃不饱穿不暖的。在后方全力支持他的事业,不像他诉半点儿的苦,结果他升官发财,自己成了他的绊脚石,不但被人一脚给踹开,还换来了家破人亡。

虽然前世自己出来后,谋划了十多年,最终报仇成功,成功的将他从高位拉下马。

可自己却是子欲养而亲不待,连一丁点儿弥补的机会都不在有。

世界那般精彩,她的一生都不知道为什么而活,前半生过的浑浑噩噩的,后半生为报仇而活,从来没有为自己而活。这一世她要活的洒脱一点,多爱惜自己一些……

郝父拍着郝长锁地后背道,“长锁,还愣着干什么,这里你熟悉,快给海杏弄碗面条吃。”

“哦!”郝长锁忙回过神来,“面条恐怕不行,现在细粮紧张,只有重度营养不良的官兵,凭诊断书和医生开具的证明才能吃上细粮——病号饭。军人家属都不行,何况……”

她丁海杏还不是军人家属!

丁海杏闻言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她快饿死了。

章翠兰闻言求情道,“长锁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大娘,这是军区医院的规定,我也无能为力。”郝长锁抱歉道。

“杏儿她妈,别为难长锁。”丁丰收拍拍章翠兰的肩膀道。

章翠兰看着闺女瘦的脱了形的脸蛋,心里那个疼啊!再次看向郝长锁道,“他不是连长吗?”

“连长更要以身作则了。”郝长锁大义凛然地说道。

真是生存面前无尊严啊!丁海杏看着他们局促地说道,“那不吃面条,粗粮可以吗?”

“对啊!野菜粥可以吗?”章翠兰重新燃起希望道。

郝父出声道,“不是这野菜粥也不可以吧!”拿脚踹着郝长锁。

“我去问问看?”郝长锁转身抬脚就朝外走去。

“长锁,多些杂粮,少一点儿野菜,好好给海杏补补。”郝母的视线追着郝长锁的后背嚷嚷道。

“知道了。”郝长锁大步的跨出了病房,他得找个地方冷静的想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郝长锁从丁海杏的主治医生那里拿到诊断书和证明后,心事重重的他朝医院的食堂走去。

“咦!小郝你怎么在医院?”

郝长锁闻声停下脚步,看向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童雪的妈妈,冯寒秋大夫。

郝长锁心中一惊,飞快地瞥了一眼病房的方向,立马说道,“首长!战友病了,我来医院看看。”不能让她发现了,赶紧又道,“首长,不打扰您工作了。”

冯寒秋看着郝长锁目光慈祥地说道,“那你也忙去吧!”

“是!首长。”郝长锁挺起胸膛朗声应道,话落脚步匆匆地离开。

冯寒秋微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抬脚离开。

郝长锁去了食堂,拿着钱和票证递给了大师傅,要了一碗玉米面菜粥。

第15章 高冷之花

郝长锁坐在食堂橱窗外角落的餐桌旁,双手交握,紧紧地攥着,现在该怎么办?

同样的招式不可能在使出第二回,海杏那么胆小怕事,也不会在冒风险。而且在听到爸妈说的那些话,海杏为这个家的付出,他也不可能将人在推上死路。

娶她,他果断的摇摇头,走出山村才知道世界之大,天地之广阔,他不可能再娶一个对他人生没有任何帮助的无知的村妞儿。

短短几年不见,都成了黑煤球了,瘦的跟麻杆一样,皮肤糙的跟苦树皮似的……哪里童雪相比,白净漂亮。

抛开家世不说,单单相貌,是男人都知道该选谁了。

可是现在这个局该怎么破?这边逼婚、逼的紧啊!

都怪那个该死的混蛋,好好的交易完了不得了,干嘛非抢啊!就是看他们乡下泥腿子交易哪如抢来更利索呢?

“等等……”郝长锁灵机一动,如果那人能承认他和海杏在交易,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不行!他被抓了个现行。除非……”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海杏别怪我心狠手辣,是你们逼我的,海杏等你进去后,作为补偿我会好好照顾你爸、你妈的。

这得好好运作一下。

医院的药房内,穿着白大褂的童雪,将包好的药,递出了窗口道,“大爷,两包药,记得按上面说明吃药。”

拿到手里药的老人为难道,“闺女,俺不识字,咋整啊?”

“这样啊?”童雪站起来,倾身靠近窗口面带笑容地温柔地说道,“大爷,你把药给我。”

“哦!”老人将药包递给了童雪。

童雪拿着药包,打开,“大爷您看,大片的一次一片,一天三次。这个药片小,一次三片,一天三次。”

“闺女,您在说一遍。”听的迷迷糊糊的老人又道。

童雪耐心地又说了一次,“记住了吗大爷?大片吃的少,只吃一片,小片吃的多,三片,都是一天三次。”

“记住了,记住了,闺女。”老人接过药包,揣进了兜里,慢悠悠地走了。

“童雪,童雪。”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砰的一下推开门冲了进来。

“小雨,干什么毛毛躁躁的,让医生们看见又该说你了。”童雪温柔地看着宋雨道。

宋雨背着手,微微仰着下巴斜睨着俊俏地童雪道,“说我毛毛躁躁,我也不知道为谁才毛毛躁躁的。”

“这话说的?我让你横冲直撞了。”童雪眨眨秋水般地双眸道,手上忙活着收拾桌上的药品,一一将它们重新摆到架子上。

“哎呀!我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宋雨偷偷瞅了她一眼,故意地说道,“我还不是因为看见……”

“看见谁了?”童雪抬眼看着她道,“看见你心心念念的人了,至于这么毛毛躁躁的吗?”

宋雨小脸绯红,“说什么呢?”嗔怪地看着她道,“我看见你家那位了。”

“你没看错吧?”童雪急切地转过身来看着她道。

“绝对没认错,他还跟你妈说话来着。”宋雨拍着胸脯保证道。

“他来医院干什么?”童雪满脸疑惑道,伸手紧抓着她的胳膊道,“他是不是生病了吗?”

“没有,人好着呢!我看着他好像向食堂那边走了。”宋雨说道,接着调侃道,“啧啧……现在不知道谁这般着急上火的。”

顾不上好友的打趣,“这交给你了。”空气中只留下童雪温婉的声音。

宋雨看着好友急匆匆离去,自言自语地嘀咕道,“还说我呢?”轻笑着摇头道,“看来我们医院这朵高冷之花真是被他这泥腿子给摘下来了。真不知道郝长锁有什么好?有那么多家世不错的追求者,怎么就看上他了。无法理解啊!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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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雪兴冲冲地跑到了食堂,就看见郝长锁坐在角落里,她抿嘴一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啪……”拍了一下郝长锁的肩头。

“嗬……”郝长锁抓着摁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腕,身手利索的使出一招擒拿手,将童雪反剪着手臂给摁在了餐桌上。

“疼,疼……”童雪吃痛地喊了起来。

“是你?”郝长锁立马放开了她,“童雪,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童雪站起来揉揉自己的胳膊,娇嗔道,“你这手劲儿可真大,看手腕都红了。”伸了下胳膊白皙的手腕红了圈。

郝长锁慌乱地说道,“对不起,我真不知道是你。”看着她白净的精致的小脸道,“要不你打我吧!”

“噗嗤……”童雪笑了起来道,“看在你警惕性高的份上,原谅你了。”

郝长锁看着柳眉凤眼的她笑容灿烂的如三月桃花绽放,美不胜收,一时间看痴了。

“呆子,看什么呢?”童雪双颊绯红地娇羞地说道。

“哦!”郝长锁回过神儿来,赶紧将凳子摆好道,“童雪,坐。”

看着童雪坐下,郝长锁也跟着她坐了下来,只不过,中间隔了一个凳子的距离。

童雪拍拍凳子道,“坐过来吗?”

“这样让人看见了不好。”郝长锁腼腆地说道。

“又不是饭点儿,没人。”童雪戏弄地看着他道,“怎么大庭广众之下,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这一回轮到郝长锁双颊泛起一抹红晕道,“我们这样也能说话。”

童雪就喜欢捉弄他,喜欢看他红着脸手足无措的样子,真是比她这个女孩家还爱害羞。

“正值工作时间,你这样擅自离岗可不好。”郝长锁看着她温声说道。

他醇厚磁性地嗓音敲击着童雪耳膜,心下微微一颤,“我这不是听小雨说你在医院,还以为你生病了。”

“我没事,是战友生病了,我来探望一下。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训练的时候,饿晕了。这不来做个病号饭,补充一下营养。”郝长锁简明扼要地说道,隐瞒了老家来人的事情,到现在都没说在老家有对象的事情。

“训练晕了。”童雪闻言立马看着他道,“你怎么样?营养跟得上吗?每天大体力的训练,我的粮票用不完,我……”

“不用,不用,我的够吃。”郝长锁婉拒道,“我这样私底下吃小灶不好。”

“你呀!死要面子活受罪,你那身子板熬的住。”童雪噘着嘴道,看着死也不要她粮票的样子,轻轻叹口气,无奈地说道,“好了,好了,不影响你们同甘共苦,破坏你们的官兵团结了。死心眼儿的呆子。”

第16章 委以虚蛇

“快回去吧!脱岗太久宋雨同志该埋怨你了。”郝长锁语气柔和地说道。

郝长锁脸上全是轻松惬意,深邃的眸光中尽是温柔。童雪一抬眼撞进去,琥珀色的瞳孔,密扇般的睫毛,眼波柔情点点,被他看着,仿佛拥有了全世界般的美好。

“好好,我走!”童雪起身道,“星期天,在找你。”

郝长锁跟着站起来,目送她离开,脸上温柔的一瞬间消失地干干净净,双眸阴鸷了起来。

此时厨房的大师傅拿着打铁勺,敲着窗口道,“同志,野菜粥做好了。”

“哦!”郝长锁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端着野菜粥离开了,快步走到了病房,“海杏,粥做好了,快些吃。”

闻见玉米的甜香味儿丁海杏感觉越发的饿了,急切地很没出息的地挣扎着坐了起来。

章翠兰见状赶紧扶着她坐起来,怕孩子端着烫,她从兜里掏出一块洗的发白的手绢折了两下,垫到碗底说道,“我来给你端着。”

“妈,端碗粥的力气,我还是有的,我自己来吧!”丁海杏

整个病房的人都闻到淡淡的玉米的甜香,金黄的玉米粥里漂着绿色的几根菜叶。纯的玉米磨成面,做的玉米粥,没有加入研磨过的玉米芯,或者糠和麸。

唔!丁海杏感动的要哭,以她现在的身份能喝上这样一碗玉米菜粥实在太不容易了。

农村生产还没有全面的恢复,粮食供应依然紧张,地里的野菜、树皮都被人给啃光了。

多少人饿着肚子,啃着拉嗓子难以下咽的野菜团子,或者是喝的清汤寡水,能照出人影的粥,或者是掺着土坷垃发霉的陈粮。

就这也是许多人想吃却吃不上的饭食。

病房内的其他人虽然忍着,却偷偷的瞥向丁海杏手里那碗普通再也不能普通的粥了。

年纪小的不懂收敛自己的表情,眼巴巴地看着丁海杏手里的野菜粥,还能听见吸溜口水的声音。

“这粥多少钱一碗啊?”郝母看着纯玉米面心疼道。

郝父闻言不用看也知道自个媳妇那点儿出息,不就是一碗玉米粥,至于那么小家子气吗?伸手扯扯郝母的衣服,朝她微微摇头。

“三分钱一碗,由于有医生的证明,所以不要粮票。”郝长锁说道。

郝母拂开孩子他爸的手,心里嘀咕:不要粮票,这还差不多。

章翠兰和丁丰收可没心情去关心这粥多少钱一碗,满心满眼的都是她家杏儿赶紧好起来,吃胖点儿。

“杏儿,慢点儿吃,小心别烫着了。”章翠兰小声的叮嘱道。

“我知道。”丁海杏轻扯嘴角,脸上泛起一个温暖地笑容。不用丁妈嘱咐,她就小口小口的喝着,虽是一碗极为普通的野菜粥,但端在她的手中,是那般的优雅从容。

在这个艰难的时刻这碗野菜粥真的是珍馐美味。

眨眼间一碗野菜粥,就下了肚,章翠兰接过丁海杏手里的空碗,放在了床头柜上。

吃饱了就有些犯困,丁海杏合上眼睛,轻轻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脑袋。

丁妈站在一旁,呆愣愣地看着喝粥的闺女,此刻又黑又瘦的她,身上似乎自然而然的流露出那种不同于寻常的气度。咋恁好看,可真秀气,到了城里,这野丫头,也斯文起来了。

举手投足间的动作看着有种大气的雍容之感。虽然是乡下的柴火妞,但却有种说不出的协调之感。

让丁妈满眼的疑惑,这要是在家,饿极了的闺女可没这么斯文,还不狼吞虎咽啊!视线瞥了一下站在床尾的郝长锁,原来是在他的面前,真是‘女为悦己者容’,收敛起大大咧咧地性格,真是女大不中留。

章翠兰看着丁海杏摸自己的脑袋,担心道,“杏儿,是不是还疼啊!妈去给你找来医生看看。”

“妈,我没事。”丁海杏睁开眼睛看着她嘴角暖意的笑容道,“只是有些犯困了。”

郝长锁拿起空碗道,“我将碗送回去。”然后看着他们又道,“出来时间太长,我得赶紧回去了,免得他们找不到我。”

“那你赶紧走吧!别耽搁了正事。”郝父立马说道。

“那你们呢?”郝长锁看着四位长辈道。

郝父想了想道,“时间还早,我们在逗留一会儿就回去了。至于谁留下,我们一会儿在商量。”

“儿子你放心,我们认得回去的路。”郝母随声附和道。

“那好吧!”郝长锁点点头道,目光转向丁海杏,温柔地说道,“海杏,那我先走了,明儿傍晚再来看你。”

那俊朗的面孔,轻声细语,被他柔和的目光盯着,是个女人都难逃出这温柔的陷阱。

丁海杏却知道这温柔面具下,是那么的现实,与算计。

现在还得与他委以虚蛇,丁海杏佯装羞怯地说道,“长锁哥,没时间还是你的工作要紧,我没事。”

郝长锁忍着心疼,留下五毛钱和军用的粮票递给了章翠兰道,“大娘,给海杏买些好吃的补补身子。”现在得稳住他们,就是做样子,也得做足了。

章翠兰没有丝毫推辞的接了过来,在她看来是理所应当的。

郝父警告地看了郝母一眼,郝母犹豫了一下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丁爸、丁妈的满眼都是自己,自然没有发现郝家两口子眉来眼去的。

丁海杏却看的一清二楚的,看吧!这就是婆婆与亲妈的区别。

郝银锁看着转过身来的大哥说道,“我送你。”与他大哥一前一后出了病房。

郝长锁先将碗洗干净了,交给了食堂,然后才被郝银锁送了出去。

“不用送了,快回去吧!”郝长锁看着跟着他出了医院大门的郝银锁不见停脚,于是开口道。

郝银锁停下脚步道,“哥,我想当兵。”

“你刚才不是还说不想,要留在家里帮你杏儿姐。”郝长锁奇怪这变的太快了吧!

“你不是说我能当兵吗?”郝银锁愣头愣脑地看着他道。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郝银锁答应了,就好,点头“能!”

“那就太好了。”郝银锁脸上露出憨憨的笑容高兴地说道,“哥,我不送你了,我回去了。”说完也不等郝长锁反应,径直朝医院跑去。

第17章 愚弄OR眷顾

郝银锁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心满意足地跑回了病房,只要能当上兵,他把粮食省下来,杏儿姐就有的吃了。不会因为吃碗面条,都吃不到,还要看人家的脸色。

郝长锁站在原地,回头看了一眼丁海杏所在的病房,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阴狠,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挡我路者死,就别怪我无情了。

想要摆脱现有的困境还得从丁海杏身上下手,就得继续在侯三哪里做文章。

他不相信侯三在知道自己挨枪子还那么无动于衷,两权相害取其轻,该怎么选笨蛋都知道。

郝长锁边走边想,该怎么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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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雪离开郝长锁并没有回到药房,而是去了她母亲的办公室。

童妈冯寒秋看见宝贝女儿过来,放下手中的病历道,“这时候你不在药房待着,瞎转悠什么?”

“有小雨顶着呢?怕什么?”童雪笑嘻嘻地坐到了她的对面道,“妈,我想你了呗!”

冯寒秋瞥了她一眼道,“这话怎么听怎么假。”脑子稍微一转,“是去看他喽!”

童雪红着脸点头道,“妈,他来医院你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不通知你,你不也知道了。”冯寒秋洞若观火道,“我说你能不能矜持一点儿,怎么说也是女孩子,别让人看低了。”

“怎么会?他老人家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作为新时代的女性,就要敢于追求志同道合的革命伴侣。”童雪理直气壮地说道。

“不害臊!”冯寒秋轻斥道。

“嘻嘻……儿女跟妈说话,有什么好害臊的。”童雪笑得没心没肺地道。

“你爸不是说了,小郝很有发展潜力,让你别去打扰他的工作。”冯寒秋无奈地看着一副陷入爱河小女人似的闺女道。

“我已经很少下基层看他了,今儿来医院,我才去看他的。”童雪拉着椅子坐在了她的旁边道。

冯寒秋看着她在不经意间,陷得如此之深,“雪儿我想我们得谈谈了。”

“谈什么?”童雪挽着她的胳膊,依偎在她的身上道。

冯寒秋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大辫子道,“你想过没有你们今后的日子怎么过?”

“还能怎么过?如大家一样过日子呗!”童雪一头雾水地摇摇头道。

“小郝,是一个农村兵,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而且基层竞争也是相当激烈的。”冯寒秋继续道,“像小郝这样的,家里边想要过上好生活,就指望着他呢!他家庭负担挺重的。”

“这很好啊!这说明他孝顺,孝顺父母的男人,能差到哪儿去。”童雪努努嘴,带着一丝娇憨地声音说道。

冯寒秋抬眼看着漂亮的的闺女,怎么就被宠成这般很傻很天真的性格呢?

冯寒秋抬起白皙修长的手指挠挠头无奈地看着童雪道,“我这么说吧!你不但养他的父母,还要养他的三个兄弟和一个妹妹。最大的十八岁,最小的才十一岁,还都没有成家,何时才能熬出头。”

“长嫂如母!”童雪轻蹙了下眉头道,“妈,这不很正常吗?大家不都是这么过日子的,爸不也养着老家的人。大院里哪一家不是,家里的兄弟里面谁出息了,都会负责拉拔其他的兄弟。”

“呃……”冯寒秋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她能说孩子说的不对吗?不能!可她吃过的苦,不想让闺女在吃一遍。

“我觉的你还是考虑清楚的好。”词穷的冯寒秋干巴巴地说道。

“妈,您什么时候觉悟这么低了,让我爸知道又该给您上政治课了。”童雪板着脸,佯装严肃道。

冯寒秋不想闺女未来的生活过的辛苦,“咱们大院里的孩子也不是太差吧!”

“妈,您在这么说话我可生气了。”童雪这一次可真是沉下脸来道,“妈,长锁抛却家世是很优秀的,至于他那些村里村气的生活习惯,慢慢改造呗!爸爸也是泥腿子出身,不也让您给‘调*教’的非常好了。有些人家世是显赫了,可他人呢!却草包一个,莫欺少年穷。”压低声音道,“而且妈,您这点儿政治敏锐都没有吗?”

“什么?”冯寒秋疑惑地看着她道。

“解放到现在您经历的风波还少啊?您经历的多,别忘了从解放后,我党可是讲成分的?讲究的是越穷越光荣。”童雪皱着秀眉凤眼流转缓缓地说道。

“可不是不唯成分论吗?”冯寒秋小声地说道。

“妈,您可真被我爸保护的太好了。”童雪既羡慕又烦恼道,“您见过的还少吗?不说别的地方,就单论咱这大院里,多少男人因为女人的成分拖后腿的。”靠近她的耳朵轻声说道,“虽说保住了身上的军装,可进步上升的通道也窄了许多。”

虽是陈述,却惊的冯寒秋一身的冷汗,紧攥着她的手道,“以后听你爸的。”论政治嗅觉她是不如自家那口子。

童雪揽着冯寒秋的肩膀感叹道,“妈!您也别觉的是被命运愚弄,到头来却发现这是被命运眷顾。这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眸光中夹杂着冷静跟高傲,哪里还有刚才的天真与娇憨。

冯寒秋现在也无力反驳了,实在是自己就是例子在眼前摆着呢!低嫁就低嫁吧!小郝本身却是优秀,闺女说的很对。至于他那个拖累人的家,如果老实本分呢?还好说,贪心太过的话,她有的是手段,让他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那你在小郝面前可不能耍大小姐脾气,谈恋爱可以,不能影响人家小郝的工作。”冯寒秋看着她叮嘱道。

“知道了,真啰嗦,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童雪娇气说道,还调皮的掏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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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翠兰双眸一瞬不瞬的一直盯着丁海杏,一会儿问问,冷不冷,一会儿问问,还饿不饿。

久违的唠叨,听在丁海杏耳朵里热乎乎的,心里更是暖意融融。

“妈,我的外罩脏了,麻烦您去清洗一下,不然明儿出院该冷了。”丁海杏看着脚下灰扑扑的脏衣服道,只有一身的外罩不洗不行啊!“水房在走廊尽头,你知道的。”

第18章 小白兔掉进了蛇窝里

“嗯!”章翠兰忙不迭地点头道,拿着丁海杏的脏衣服,头也不回的就出去了。

没有脸盆,更没有肥皂,章翠兰就这么出去了,稍后就回来了。

“我就在水龙头下冲了冲,搓了搓反正也不是很脏的,就是些浮土。”章翠兰抖开湿乎乎的衣服道,“在医院真不方便。晾在哪儿?也没个晾衣绳子。”

“妈,你就晾在……”丁海杏抬眼看着病房。

“晾在水房的晾衣绳子上。”旁边的病友好心地说道。

“不看着能行吗?”章翠兰脱口而出道,她也看见水房绳子,可是就这一身外罩,要是丢了,别说保暖了,门都别想出去了。

病友看着章翠兰小心翼翼的样子,笑了笑道,“放心,这里很安全的。”

“杏儿她妈,去晾起来吧!不然明天怎么出院。”丁丰收催促道。

“那好吧!”章翠兰拿着上衣和裤子,去了水房,将衣服晾了起来。

章翠兰回来后,由于丁海杏,喝了半茶缸红糖水,又喝了一碗野菜粥,在章翠兰的搀扶下,上了一趟厕所。

忙碌中就到了傍晚,丁海杏看着他们道,“爸、妈,你们回去吧!我这儿没事?”病房这么拥挤,到了晚上根本无法休息,在这里干熬着吃不好,也睡不好。

“那怎么能行呢?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们怎么能放心。”郝母立马说道。

“有啥不放心的,我只是撞了一下脑袋,平时还磕着、碰着呢!如果不是医生不让出院,我要求立马出院。”丁海杏扯着章翠兰粗糙的手道,“妈,你们回宿舍好不好吗?在这里大眼瞪小眼的,干瞪眼。”

“她爸!”章翠兰转头看向丁丰收道。

丁丰收看了一下病房内的环境,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女儿,很认真地问道,“你真的能行。”

“能行。”丁海杏重重地点头道,“我躺着你们站着,我看着也不安心啊!”

“那长锁留下钱和粮票,我们再去给你买一碗野菜粥,好歹灌饱了肚子。”丁丰收说道,不是征询,而是直接决定,很符合他一贯一家之主的性格,“等出院了,咱们在好好的补补。”看着闺女瘦的巴掌大的小脸,真的直剩下那眼睛越发的又大又亮了。

丁丰收让章翠兰跟着病房内要去食堂打饭的人,去了食堂,很快端了一碗野菜粥回来。

看着丁海杏吃完,章翠兰洗干净碗,送回食堂,大家伙才一起出来了医院,回了部队的招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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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目送丁丰收他们离开,才彻底的安心地躺下来,仔细的盘算一下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前世这个时候已经被公安给抓了进去,从被抓的那一刻她就懵了,脑中一片空白,不知所措的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立马被判后就给扔进了监狱。

服刑所在地,地处省城郊区,是晚清时监狱改造的,戒备森严的高墙大院,在高达五米的围墙上,拉着一道道的电网。

这里是由10幢楼房组成的建筑群,占地广阔,由于建筑精良,规模宏大,仅此于知名的南桥北秦。

浑浑噩噩的丁海杏进去后,长长的干枯的麻花辫被剪成了‘女干部’似的特有的短发,穿着统一蓝色的服装,在这里接受劳动改造与思想教育。

当时的她一心求死,死了一了百了,就不会让家里人因为她而受到连累。丁海杏已经出来无望,即使出来了,这辈子也完了。

虽然管教员向她说明这里的规矩,希望她能放下思想包袱认真的改造,争取早日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人。

丁海杏哪里听的进去,几次寻死不成,被狱友救下来后,被这些‘大人物’给分析后,点燃了心里的仇恨,事实证明她们是对的。

恨成为她活下去的动力。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争斗,这里也不例外,也是一个小型的社会,可丁海杏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在这里丁海杏是普通的一般犯人,底层的劳苦大众出身,而与她同住的狱友却是二般犯人,看她们进来前的身份就知道为什么是二班了。那都是在旧社会令丁海杏仰望的上层人物。

然而现在她们比丁海杏过的还不如,管教员叫她们干什么她们就得干什么?不然的话,说她们违抗改造,可就惨了,所以大家都很识相,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救丁海杏也是为了不受‘连坐’之苦,一个大活人在她们眼前死了,能不受连累吗?

眼前发生的一切,结结实实的给丁海杏上了一堂生动的政治课。使丁海杏恍然大悟:她们眼前的身份还不如她呢!说的不客气点儿,甚至不如街上的二流子,偷鸡摸狗的……

因为她是一般啊。因此,‘高人一等’的丁海杏可以正大光明的向她们投去蔑视的眼光,甚至嘴里还可以不干不净地奚落嘲讽她们……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讲究出身的年代,政治渗透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连这里都没放过。

而丁海杏却如掉进美女蛇窝里的小白兔,敢在这些成精的狐狸们面前耍花招,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这些老狐狸都是四、五十岁,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米都多,在她这个只有二十岁的女人的面前,可以说都是妈妈辈儿的人。跟她们斗心眼儿,是寿星公上吊——找死。

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丁海杏只是一个普通的乡下的单纯的小女人,既没有宽阔的眼界,文化水平也不高。

入狱之前心心念念的就是嫁给青梅竹马,为他生儿育女,做一个贤内助。一眼就能看尽自己后半辈子的生活,围着男人、孩子、锅台转。

而入狱之后,丁海杏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大门一般,尤其被这些美女蛇分析她入狱的原因后,彻底的成长了。

丁海杏对她们是感激涕零,心里想的更多的是,好好改造,出去报仇雪恨。

丁海杏的心思单纯在监房里年龄又算是最小,她不懂什么是政治、看着妈妈辈儿的她们干重体力活,就有些过意不去。偷摸的帮助她们。

于是美女蛇窝里,就混进去了,丁海杏这么个奇葩。

第19章 ‘蛇窝里的生活’

监房大通铺里,与丁海杏同住着的狱友她们都属于旧社会上层阶级,有官宦人家出身,书香门第、资本家的大房太太,还有海外归来的学术权威,也有上层官吏,甚至还有天主教的修女。

在这里只准用番号互相称谓,谁也不知道谁的真实姓名。虽然墙上贴的监规上写着,不准互相交谈彼此的案情,但相处的时间一久,同是天涯沦落人,也多少互相知道了一点。

同时,监房的人多了,也便于相互低声交谈,一发现走廊有管理员的脚步声,就有人警惕地大声咳嗽打信号,马上就沉默下来了,个个规规矩矩地坐在自己的铺位上大声朗读——伟人著作。

彼此交谈的最佳机会是一日三顿饭后,大家排成一队,绕着地板“活动”的时候,边活动边窃窃私语。

在这里的人谈话使用的语言,除了汉语外,还有日语、英语、法语、德语、西班牙语等多种语种,因为在押犯人大都懂得一种或两种外文,非常的国际范儿。

在这国际范儿中混进来一个乡下的泥腿子,还是一个单纯的傻乎乎的泥兔子,刚进去时可没少被这些人精美女蛇整。即使丁海杏出身‘高人一等’,‘智商’不够,也被整的灰头土脸的。

丁海杏在监管人员中,她是被改造的人员,在二班的她们眼中也不是同类,凭着傻劲儿才慢慢适应这里的生活。

她们进来的比丁海杏的时间长,好多都是五十年代的时候进来的,甚至刚解放那会儿就进来了,那是准备把牢底坐穿的架势,属于老油条了。

对于这些人,丁海杏很少见她们被提出去审问的,大家都莫名其妙地捱过一天又一天,谁也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只好听天由命。

久而久之丁海杏耳濡目染下跟着学了不少,后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着枯燥无味的生活,实在太无聊了。

丁海杏这个泥兔子就又成了她们的小白老鼠,教会了她各种知识与技能。

说句大实话,在这里生活除了没有自由可比在外面生活舒服的多。

外面什么情形,丁海杏清楚的很,凡是地里长出的东西就像是蝗虫过境一般,被挖的一干二净的。

好些树都只剩下了粗壮的主干,枝桠,叶子,甚至是树皮都不见了,没法子,为了活命,多少人拨了树皮磨粉充饥。

杏花坡以杏花林而得名,如果不是丁丰收死死的护着,因为杏仁的有药用价值,又受到上级的保护。

不然的话那片杏林估计也在劫难逃。

所以在这里生活,对从小生活艰苦的丁海杏来说,并不那么难捱,甚至可以说包吃包住,吃上了国家的‘供应粮’。

就如现代入狱养老一般。人生自由不如一顿饭,当生存成为问题的时候,自由、尊严,名誉……一切都不重要了。

许多老人不惜犯罪,也要法官重判,不得不说是社会的悲哀。

由于积蓄微薄,缺乏充分的社保和医保,且独居寂寞,不惜犯罪,只为过上“包吃、包住、包看病”的牢狱生活。

当然物资匮乏的年代,外界闹饥荒,这里也不可能独善其身,这里也是饥馑成灾,许多人由于长期的羁押生活,大多数的人也得了浮肿病。大腿和小腿全肿得又粗又亮,差不多快要蔓延到腹部上来了。

监管人员将人送到这里的医务室住院治疗,那里的“人民医生”因为在这里看病的还有“医务犯”,即犯法前的职业医生,略为检视了一下,便开了个“高蛋白”的药方,留下入院治疗,而所谓“高蛋白”,其实就是黄豆芽、豆腐之类的豆制品,偶尔有几片油炒的胡萝卜,治疗夜盲症,但就是这样的“高蛋白”也有神效,许多人在病床上躺了不到三天,腿部的浮肿居然逐渐消退下去了。其实这病医生不看,大家这些“医盲”也明白,那不过是“饿病”,只要能吃饱肚子就一切正常了。

当然在这里也不可能顿顿吃饱,菜皮烂饭,仍不堪果腹,一天两顿饭,从来没有吃饱,应该说刚吃完就是饿的,其他时间就更不用说。饭后闭着眼睛静静听着彼此的肚皮咕咕地叫,倒也是一种奇妙的音乐。丁海杏她们会不断梦见吃东西却总是吃不着。

只能说相对于外界来说,起码不用啃树皮,挖野菜,饿疯了吃土。

这些大人物,在饿肚子的时期里,每日关心的和普通人一样,并不是何时被释放和与家人团聚,而是如何能活下去,万不要“竖的进来,横的出去”,因为大家都挣扎在饥饿线上。一天盼来盼去,就是希望早晚两餐稀饭能厚一些,多一些,哪怕多一口,也是运气;希望中午那顿干饭能干一些、多一些。

大家把领来的饭倒在自己的搪瓷杯子里后,就都回到自己的铺位上,以一种庄严而郑重的神情来吃饭。大家都吃得很慢,吃得有滋有味;吃到一半,就都舍不得吃了,而是把搪瓷杯子包在自己的棉被里,留到肚皮叫的时候再拿出来吃,吃完后,一般人都再用手指一下一下地刮光搪瓷杯子里的剩余粥汤米粒,放在嘴里舔,一幅幅不堪入目的贪婪相,活现出动物本能的求生欲望。

食物更加是单调的,换来换去就是白菜萝卜等等烂菜叶子。烹调法也只有一种:除了水煮还是水煮。但是对于无聊的丁海杏她们,吃法就有点花样繁多了。

用一个不特别贴切的比喻就是,好比猫捉到了老鼠,且得盘弄一阵呢!只不过仔细想想就会觉得关系应颠倒过来:人只是老鼠,食物才是猫。因为她们在想着法儿变换花样时,那心理活动就活像一只窜来窜去的老鼠,始终摆脱不了猫——食物的控制。用一根线切割饭的例子有点极端,但号子里没人会觉得可笑,要笑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各人有各人的花样。比如先吃一半,把另一半藏起来,等别人都吃完后再拿出来吃;比如上午留一半到下午那一顿,加在一起心满意足地看够以后再吃……小花样不足道,共同点在于都是食物引起的紧张心理所致——贪婪与吝啬交织冲突,弄得不知道拿食物如何是好。

第20章 拜师

也有些花样能够在号子里流行。丁海杏所在的那个号子里就流行过先喝开水再吃饭。按炊事员的工作顺序说,是先送菜饭再送开水,前后要隔这么一段时间。于是所有人都忍着不吃等开水来了才开饭。满满一缸开水一气喝下去,从口腔到食道到胃都烫得热乎乎的,也等于用水灌个水饱。

当然那开水从厨房用桶挑过来已经远谈不上滚烫了,但也还是可以说是“暖透了心”。那种快感非同小可,因为它能使人上瘾,这是丁海杏的亲身体会。后来我们号子又做了改进,把开水冲进菜汤里喝,有盐味了,但却少了那份烫劲,所以丁海杏还是回过头来喝她的白开水。

当外界好转,直接反应在饭菜上的变化,终于挨过了饥荒年月。生活水平直线上升,甚至还在国庆节日吃一次肉。一般安排在下午一顿,事前不会有人得知。所以节日是从看到肉开始的,一直延续到晚上睡觉前。每次看到肉都会引起欢呼,所有人都会比平日兴奋。碗里多少的计较更甚于平日,但吃的花样少了许多。舍不得留胜过舍不得吃,或者说忍得住那个饿却忍不住那个馋,于是多了些大嚼大咽的样子——谁知道呢,都只顾自己大嚼大咽,没来得及观察别人。吃完后整个晚上号子里都显得暖洋洋的,说话声比平日多得多,近乎喧闹。还有人手舞足蹈的拉着人跳舞,踩的楼板咚咚直响,跟狂欢似的。其实并没有一个人真正吃饱,只是凭空地认为:我今天吃肉了,比平日有力气。生理上的感觉是会比平常餐后要好得不少,心理的满足则加倍放大。

颇有些苦中作乐的意味在里面,可见这里的生活有多么的枯燥,无聊了。

当然也有改造好的被放出去的,等待她们的是家人团聚,可社会对她们的容忍度依然是残酷的,尤其是最疯狂的那年月里,能再进来还是好的,更多的人是挤在一间小房屋里,艰难度日,在贫病交加中病故了。

所以更多的人庆幸自己还待在避风港里,丁海杏在这里一住就是二十年,她有机会出去,可当得知自己已经家破人亡,而仇人却在军界如不倒翁似的,平步青云。

她就是出去连人家的大门都摸不到,谈何报仇。所以只能积蓄力量,没有外力可靠,只能修内力。

这漫长的二十年里,人总得找点儿事情做,让日子也好过一些,她起初的目的是为了报仇。而她们也不希望毕生所学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中没有任何希望的等待中消磨掉!

两下一拍即合,所以不管外界如何风云变换,丁海杏沉下心来,像海绵一般的贪婪的吸收各种的知识,涉及人文、经济、社会、政治、哲学、医学……甚至涉及三教九流,五花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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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是被食物的香味儿从回忆中拉出来的,此时天已经彻底的黑了,冬日里天黑的早。

病房内的病号饭,大多都是如丁海杏一般的野菜粥,有一个吃的细粮汤面条,上面卧着荷包蛋,可是让人艳羡不已。

丁海杏能听到病房内此起彼伏地吞咽口水的声音,有多少天没见过细粮了。

虽然是眼馋,嘴馋,可去没人敢上前讨要,因为现在的粮食可是人的命根子。

谁也不舍得给别人。

有些实在拗不过的孩子,干脆被长辈们拉出病房,来个眼不见为净。

人有三急,丁海杏起身去了厕所,从厕所出来后,在走廊里晃悠了二十多分钟,感觉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等到病房内病人家属拿着空饭盒出来,去了水房,丁海杏才施施然进了病房,重新躺在了病床上。

病房内也渐渐的安静下来,没有娱乐的年代,大家选择睡觉,这样可以忘却饥饿。

丁海杏裹了裹身上的棉被,渐渐迷糊了起来,梦里梦见了狱友,还有自己的师父。

丁海杏的师父,一个身份诡异的女人,丁海杏猜不出她的年龄,只知道解放前,她老人家就进来了,就再也没出去。

比这里的管教待的时间都长,用她老人家的话说:这里包吃、包喝,包看病,可比外面清静多了,别打扰她的修行。

在狱中也是机缘巧合之下,丁海杏三跪九叩行了拜师大礼拜她为师。

在以后的岁月里,师父俩慢慢对彼此有了很深的了解后,才知道师父出身名门,前清亲王府的格格,人家后来却皈依三宝,修仙问道……

学道,没有皈依三宝,心就与正法无缘。“皈依三宝“就是法门之一。犹如江河湖海,这是最末端的支流。你找到这个支流,并信仰它。就会慢慢找到“大海“--即最终的“不二法门“,也即真谛。心性散乱。不专一。就难以前进。

皈依三宝只是开始。

不过乱世之中师父怎么可能出世一心修道呢?老人家平日里根本不会提及这些,只是在醉酒的时候,说起自己年轻时候的丰功伟绩。尤其是在抗战时期那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与大名鼎鼎的川岛芳子不同,人家狗汉奸杀的不知凡几,最让她乐道的是曾经刺杀过土肥原,可惜没成功。

由于师父是独行侠,知道她的事情的人并不多,丁海杏也只是听听而已,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酒后的胡言乱语。

丁海杏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拜师踏进了玄门,跟着师父学习玄学易理,玄门五术,可惜自己年纪太大,又有仇恨在身,根本无法潜心修行,所以学成收效不大。

也就在五术中的‘医’还有所建树,五术中的“医“包括三部分。方剂,也既是使用药物,根据表里、虚实、寒热,再应用古老的周易八卦来治疗各种疾病一种方法。

针灸,以《黄帝内经》、《难经》辩奇经八脉、穴道,用铜针刺穴道治疗疾病的方法。最后是灵疗,以催眠术、暗示法及集中精神意念,利用《祝由十三科》做药引来治疗疾病的方法。

当自己死后轮为鬼魂,大仇已报,才心无旁骛的她开始了修炼,鬼修真或者是鬼修。

第21章 对峙

鬼修的修炼可以分为大境界,分别为鬼魂,鬼影,鬼形,鬼将,鬼王,鬼帝,天鬼,鬼仙当然传说还有鬼尊,鬼神,鬼圣,那可是准圣人和圣人级别的存在,不算在内了。而每一个境界又可以分为初期,期,后期,三个阶段。像丁海杏就是最低级别的鬼魂开始踏上漫漫征程的。

鬼修乃死后人的灵魂炼而成,但是也不是所有人的灵魂都能修炼。

凡人只有死时怨气极深才能形成冤魂才有机会修炼。而普通人的灵魂大都停留在凡间,过上一段时间就渐渐化为生命能量散去,很快就能再次汇聚于女子腹中,这就是所谓的转世投胎。

而丁海杏傻大胆,反正已经死了,再差还能差到哪儿去。有道是,大道三千,殊途同归,试试又何妨。

修炼功法就是五术中最为神秘的‘山’,五术中的“山”所包含的是修心养性、锻炼身体的秘术。同时,“山“也是最深奥、最神秘的,是秘术中最不容易达到的境界,严格地说,它是凡人修仙道的功夫。

在自己身为凡人的时候无法修炼,没想到死后,成为鬼魂却成了,真是让丁海杏不得不感叹一句世事无常。

‘山’是凡人修仙问道的功夫,成了鬼的她自然不能直接修了。山,顺行则至阳,逆行则至阴。所以鬼修逆行被丁海杏瞎猫碰上死耗子,修成了。

也是她心里了无牵挂,都死过一回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无知者无畏罢了。

丁海杏清楚的记得自己初始修炼之时,灵魂向上浮起,双腿盘了起来,双掌向天,一动也不动。

丁海杏按着玄门功法逆行,她的灵魂周围旋起了一个漩涡,灵魂也随着漩涡转了起来,漩涡越转越快。她小心翼翼处理着这强大的灵力,一股充满着霸气充满着毁灭又灼热又阴冷的灵力,被她一点又一点的带进灵魂内。

这些灵力存在阴间的每个角落,一切的阴魂只要拥有它,就会变的强大,借助它们利用它们好就可以飞升天界,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假如一个不小心,灵力迸进,后果将是神飞魄散。

丁海杏缓缓地推动着灵力,冲击自己灵魂,灵魂随着漩涡也是越转越快,只剩天地门没有通了。每个人都有一小天地,又叫内宇宙,只要通了天地门就可以达到初步天人合一境界,这是鬼修修炼生涯最重要的一步。

丁海杏魄力不断冲击着天地二门,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也许是一刻,也许是一辈子。

突然,发生了异变,丁海杏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被强烈的扭曲,仿佛破入了另外的一个世界,自己体内的小宇宙已经和神秘的宇宙缓缓地联系在了一起。

丁海杏凝神内视,发现自己的灵魂已经被黑色的魄力包容着,她的灵魂慢慢得回落,静静地、悄悄地,她就象是亘古就存在了,和这世界早就是一体,再也不分彼此。

丁海杏感觉到,她就是天,她就是地,她就是风,她就是云,天地万物尽在心,日月星辰尽在掌握。她的感觉里充满生机,充满了和谐不再是死气一片了。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但是丁海杏没有进山中修炼,这世上哪里对于鬼修的灵力最多,当然是公墓了。

现在的公墓也与时俱进,高端大气上档次。

修炼就像修士的灵气一样。然而修士对灵气要求高,以地球被人类破坏的程度,想要修炼谈何容易。

鬼修则就不同了,鬼修修炼是以怨气阴气煞气为能源,反而比她是凡人要容易的多。

一开始鬼修很弱,都犹如一团虚影一样,尤其畏惧凡间光线,不过到了化凡后对光线就没有反映了。

丁海杏化凡以后,就大隐隐于市,开启了不生不死的漫长且孤独的生涯。

只不过在修炼有所成就后,现在一朝给打回了解放前,不过能和家人团聚,损失了满身修为也不怕,大不了重新开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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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场景的变换,出现在她出来的那一刻。

那是1981年,丁海杏提着自己所谓的行李,也就两件换洗衣服,剩下的啥也没有,有也不合时宜了。

通往自由的一层层的铁门在吱吱呀呀的声音中被打开。当丁海杏跨出宏伟而庄严的大门时,黑漆漆的眼睛对着太阳,身后的两位狱警看了看,对她拍了拍肩膀,“别回头,大步的朝前走。”随即转身碰的一声关上大门。

丁海杏抬眼望了望湛蓝的天空,蓝的那么的纯粹,太阳那么明媚灿烂,可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心中只有熊熊燃烧的仇恨,可是要报仇谈何容易。

仇人已经最初的小小的初级连长,在短短二十年的时间里,混到的高级别的职位。正常的升迁四十年能升到的位置,都已经是烧香拜佛了,那还只是凤毛麟角,多少人淹没于绿色的海洋,最终脱掉军装。

而她丁海杏一无所有,真是云与泥,天差地别,要想扳倒他,丁海杏接近他身边成为他的心腹,整整准备谋划了十年,才将他从云端踹了下来。

丁海杏其实完全可以利用她在这二十年内攒下的人脉,这样更事半功倍。可是她不想连累了她们,苦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安享晚年了,没道理因为她的事卷入纷争。

人心易变,如郝长锁这样的野心勃勃的男人,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不过此人心细如发,要想找到他的错处还真是有些难?

旧时代出来的人,被条条框框束缚着,还没有胆大妄为。然而当潘多拉的盒子被打开,金钱的魔力开始腐蚀着各个行业,人心的贪婪沟壑难填。

十亿人民九亿商,还有一亿等开张。80年代中期以后,国家集中财力发展经济。那么有些行业要顾全大局服从国家经济建设的这个中心,贯彻要“忍耐”的方针,不足部分需自筹解决。于是以盈利挣钱、弥补经费不足为目的的生产经营性活动逐步发展起来。

人心浮躁,郝长锁自然不能免俗,而这就是丁海杏的机会。

当一切归位平静,费劲千辛万苦出来的郝长锁狼狈地站在京城最奢华的写字楼的最高处,风吹着军装猎猎作响,本该意气风发,再进一步,然而此刻却是老态龙钟,完了一切都完了。

郝长锁看着下面的万家灯火,仿佛在嘲笑子一般,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败了,彻底的败了,没有一丝翻身的机会。

郝长锁拿着自己的配枪,咔嚓一声子弹上膛,颤抖着手,缓缓地将黑洞洞地枪口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手紧了紧,却不甘心就这么死了,死我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顶层套房内,装修的如五星级酒店的办公室,身材削瘦的丁海杏,坐在吧台前的转椅上,漂染成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一席象牙白色的职业装挂在瘦弱的身上。

丁海杏的眼前倒了五杯白酒,“爸爸、妈妈、大哥、小弟我为你们报仇了,他现在一无所有,进了号子里,我会让兄弟们好好招呼这个昔日的云端人物。而等待他的将是永无止境的牢狱之灾,我也让他尝尝成为阶下囚的滋味儿。”

丁海杏流着泪将酒一杯杯的洒在了大理石地板上,拿起最后一杯白酒仰头一饮而尽。

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了丁海杏的后脑,眼神一凛,一扭头就看见狼狈不堪的郝长锁,哪里还有往日的威严,现在如丧家犬般的糟老头而已。

丁海杏帅气的一笑打招呼道,“真是好久不见,要不要喝一杯。”举起空杯子,晃了晃。

郝长锁拿着手枪的手,飞快地一挥,“砰……”的一声打掉她手上的空杯子,摔在地上,瓷片迸碎了一地。

黑洞洞的枪口又明晃晃地指着她的脑门,“你是谁?”

丁海杏身形轻轻一动,转椅优雅地一转,正面对着他,神情慵懒地说道,“姓郝的这话问的,我是谁你不知道啊?我是你的钱袋子。”

“钱袋子?哈哈……确实是,将我套的严严实实的,想跑都跑不了。”郝长锁双眸猩红,面容狰狞地说道。

“啪啪……”丁海杏眼中闪着寒意,唇角却相当邪恶的勾起一丝谑笑,轻轻的拍着手,毫无真心实意地鼓着掌不阴不阳的继续说道,“还不笨吗?这么快就想到是我干的。”

第22章 丑陋无耻的舞步

玻璃幕墙外,一弯冷月如钩,寒风呼啸,窗外万家灯火也暖不热丁海杏冰冷的心。

“真的是你,为什么?我那么信任你。”郝长锁瞳孔放大,不敢相信地看着她道,“为什么,我有得罪过你吗?”

丁海杏忽然又浅勾唇角快意一笑,而后开开心心地道,“从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摔下来的滋味儿如何?啧啧……奋斗了那么多年,踩着多少人一步一步爬上来,真是可惜啊?可惜,本来还应该更进一步的,可惜煮熟的鸭子飞了,还成了丧家之犬,真是令人扼腕叹息呀!”微微摇头,是连连叹息。

此时的郝长锁也冷静了下来,“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挥动着手枪逼问道,“快说?你到底是谁?”是曾经的手下败将吗?是谁?那些人已经低落尘埃,如蝼蚁一般的生活,根本就没有能力与他抗衡。

“啧啧……长锁哥,别来无恙,一别经年还是那么的敏锐。”丁海杏眼底如霜,阴阳怪气地说道。

这么多年物是人非,改变了两人的样貌,他当然认不出她了。

然而改变的又岂止两人的样貌,他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投机分子。而支撑她活下来的是心中不灭的恨意。

郝长锁一脸的震惊,浑浊的双眸瞪大了呆呆地看着她道,“你是谁?”眼神满是狐疑地看着她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

长锁这个名字从当兵后,很少在用了,长锁哥,三个字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记忆,记忆中那个梳着麻花辫的,在杏花微雨时朝他招手的那个丫头。

杏花坡,名副其实,因野生杏树遍布山坡,得名杏花坡。阳春三月,万物复苏,连绵起伏的山岗上到处都有缤纷开放的野杏花,有深有浅,有疏有密,有红有白,纯白色的杏花素面朝天,浅浅的开放。

一阵风吹过来,竟刮来了天边的一片云彩,下起雨来,不过这雨着实有些不同,洋洋洒洒的却是杏花的花瓣。

落英缤纷中,站在杏花树下的少女笑着朝他招手,“长锁哥……”那笑容盛开的杏花还要灿烂,声音如黄莺一般清脆、甜美。

“是你?”郝长锁一脸惊恐地看着她,如见鬼似的,倒退两步,哆嗦着手枪指着她道,“你……你不是死了吗?……你咋还活着呢!你不是应该在……你……你怎么出来了。”他无法将那个面容憔悴,骨瘦如柴的乡村土妞与现在这个气质优雅,浑身贵气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从监狱出来的,怎么可能?

“哎呀!长锁哥,好狠心啊!这么盼着我死。”丁海杏拍着胸脯,不阴不阳地说道,“我可是日日盼着与你相聚,你不死,我怎么感啊!”夸张地说道,“托你的福,我出来了,时代不一样了,当年我的罪名都不在宪法里了。”丁海杏慢条斯理地说道,声音不疾不徐,端的是气定神闲,仿佛眼前指着她的不是黑洞洞的枪口。

郝长锁眼神复杂的看着丁海杏,他的脸上闪现出痛苦、内疚,他这辈子堂堂正正,唯一对不起的就只有眼前的女人了,想起她的一家人,突然连呼吸都十分困难,充满恨意地看着她道,“你……你……是来报仇的。”

“你说呢?不会这么健忘吧!”丁海杏斜睨着他,嘲讽地说道,“也对,郝大人贵人事多,我这垫脚石早被你踹没影儿了,应该躲在阴暗的监*房里,永远别出来。”

郝长锁被丁海杏冷嘲热讽的语气给刺激的,先前面对她的一丝丝愧疚,此刻面对丁海杏害的自己家没了,自己也面临着牢狱之灾,怒火滔天的他,冲着她吼道,“是你们逼我的。”

丁海杏缓缓的站起来,冷冷地笑,犀利地还击道,“我们逼你的,我什么时候逼过你的。”

郝长锁一下子哑了火,房间中的空气更加的压抑烦躁,突然愤恨地说道,“你爹逼我娶你。”

“哈哈……”丁海杏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般似的,“我爹逼你,真是好笑,当时征兵的名额可不知你一个人符合条件,村子里不说别人,我大哥就可以。为什么给你,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就因为我喜欢你,害的我家破人亡。”

“别说的那么好听,那是你爹沽名钓誉,不想让村里人说他徇私。所以才选择我的,而条件就是我必须娶你。”郝长锁极力地辩解道。

“做了陈世美就别往自个脸上贴金,是你见异思迁喜欢上高干女友,而我挡了你的道,不用这么狠吧!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丁海杏不紧不慢地说道,声线悠然不变道。

“是你爹逼我的,他说过我敢对不起你,就让我这身军装怎么穿上的,还怎么脱下来,就让我们老郝家生生世世的捆在杏花坡。”郝长锁双眼猩红地瞪着她道。

丁海杏痛苦的闭上眼睛,过了几秒再缓缓地睁开双眼,她的眼底浮起了一层水雾,愤恨地瞪着他道,“所以你就先下手为强,设计我。”

“是!挡我者死!”郝长锁五官扭曲地看着她道。

“那我都进去了为什么不放过我爸妈、我的家人?为什么要赶尽杀绝。”丁海杏紧攥着双手道,指甲深深地刺进了掌心,流出了鲜血,她却一点也不感觉到痛楚。

“那两个老不死的,一直坚信你是被人冤枉的,不停地跟我作对。我怎么可能让他们把我辛辛苦苦得来的大好局面给破坏呢!”郝长锁表情阴冷,声音同样阴森森地说道,“要怪就怪那时代,是他们自掘坟墓还能怪我。”

“我从未见过像你一样,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丁海杏浑身散发着几乎不能让人直视的森冷,使得郝长锁别开了脸,不敢接触她冰冷的目光。

眼中的闪着寒意,丁海杏嘴角微微翘起,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不紧不慢地优雅地说道,“这三十多年走的真顺当啊?踢开了我,从此平步青云。人生的路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没错,可是迈错一步,却用无数次错的步来掩盖,无论是多么华丽的舞步终究是丑陋无耻。”

第23章 句句诛心

郝长锁眼里闪过一丝狼狈,强烈地反击道,“我二弟何其无辜,他没有对不起你,为了你甚至终身未娶!是你害死他的。”

“我害死的?”丁海杏讥诮地看着他,随后厉声指责道,“是你害死你弟弟的,是你不择手段的向上爬,让他日日受良心谴责,画地为牢,最终他希望他的死唤醒你的良知,没想到你变本加厉。”冷嘲热讽地看着他,“怎么?到现在还想利用死人,企图换回我的手下留情,拜你所赐。”她指指自己的心脏道,“这里冷硬如铁。”

郝长锁面对她的指责,矢口否认,手不离枪的指着她道,“不是,不是,是你害死他的。”

“自欺欺人。”丁海杏冷冷地看着他道。

郝长锁被她的言语及态度刺激着,叫嚣道,“你以为我会就此罢休,我可是堂堂的郝伯仁。我还没死呢?我一定会东山再起,想当年我可以将你送进去,既然知道你在背后使坏,我依然可以让你畏罪自杀。我不会让你夺走我辛辛苦苦挣下的一切,你这个卑鄙的家伙,我一定会重新穿上军装,堂堂正正的站在人前。”恶毒地看着她道,“而你则畏罪自杀。”

“就是这样的人你根本就不配穿上军装,你的行为更是junren的耻辱,你背叛了自己的信仰,你根本就不是人,是猪狗不如的畜生。”丁海杏一字一顿地说道,字字诛心。

“什么?”郝长锁眼神慌乱地问道。

“身穿军*装,头顶国*徽,看着一身的正气,暗地里却在满足自己的私欲,你还说你不是在给它摸黑。”丁海杏毫不客气地揭下来,他身上那层伪善的外衣。

“闭嘴!”郝长锁大声地朝她吼道,仿佛这样才能掩饰自己的心虚,“你闭嘴,闭嘴!”颤抖着手用枪指着她的脑袋道,“信不信老子毙了你!早知道当初就应该让你吃枪子了,哈哈……”

“来啊?就是毙了我,我也要说。”丁海杏双眸如利剑般紧盯着他,“从一开始穿上橄榄绿,你的目的就不纯…”

“你从思想上,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真正的军*人,你根本就是将军*队作为你跳出农门的跳板。你从开始就是为你家当的兵,你满脑子想的都是提干,就是将你三个弟弟和妹妹带出来,成为城里人。到后来你守不住寂寞,禁不住金钱的诱惑……你根本就不配。”丁海杏言语如刀,刀刀如剑,凌迟着他的内心。

“不是,不是,我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我发表好多军事论文,得到高层表扬,我的军*功*章是我拿命换来的。”郝长锁拼命地摇头,崩溃地说道。

丁海杏眸光微动,如闪电一般的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了他手中的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

“那也掩盖不了,军*功*章下的丑恶。”丁海杏强势地说道。

“不是的,不是的,你不能剥夺了我这么多年为国家做出的贡献。”郝长锁极力地辩解道,“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自己引以为傲的被她给批的体无完肤,郝长锁无法接受,疯狂地看着她,“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呵呵……哈哈……”郝长锁浑浊的眼神划过一抹算计,狂笑道,“来开枪啊?朝脑袋上打,白花花的脑浆和鲜血混合在一处,没见过吧!”

“想死没那么容易,就这么一枪毙了你太便宜你了。”丁海杏极力地控制着自己胸中的怒火道。

“呵呵……”郝长锁笑着故意说道,“你当时真应该去看看,你爸妈那个惨哟!那么大把年纪去修海堤,累的跟条狗似的,瘦骨嶙峋的一个浪头……”

“闭嘴,你闭嘴,你这个混蛋都是你害的。”丁海杏双眼猩红地瞪着他道,咔哒一声子弹上膛。

“啧啧……你大哥、小弟,站在台上,被人拳打脚踢是遍体鳞伤,旧伤落新伤,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叫的那个惨啊!那惨叫声不绝于耳,真是听的人瘆的慌。这些都是你害的。”郝长锁神经质地大笑道,“哈哈……你听全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和痛苦。”粗糙不堪的指头指着自己的胸口道,“快点把我杀了,快点儿。”慢悠悠地说道,“只要轻轻动一动手指,就可以报你的毁家灭门之仇了。”朝着丁海杏吼道,“扣扳机啊!快啊!”

丁海杏颤抖着身体,黝黑的双眸迸发着滔天的恨意,黑洞洞地枪口颤巍巍地指着他。

郝长锁上前一步,得意洋洋地说道,“你是杀不了我的,因为你没有那个勇气。杀人!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事情。”呵呵……声音中充满着鄙夷与轻视,“你不是恨我,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吗?那就快点开枪啊!磨蹭什么?”一步步的逼近她,展开双臂,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眼神黑的发亮,“你不想报仇吗?”

步步紧逼道,“快啊?”

嘶吼道,“快点!”

两人对视,空气凝滞一般,让人透不过气来。

“砰……”的一声枪响,郝长锁身后的玻璃应声而碎,玻璃碎片迸了一地,凛冽的寒风吹了进来。吹散了办公桌上的文件,文件如雪花一般飘落在了地上。

寒风吹乱了郝长锁的头发,刮的丁海杏的衣服猎猎作响。

丁海杏缓缓地将手中的枪放下,优雅地看着他,淡然地说道,“想让你那肮脏的血污染我的双手吗?还是想牺牲你一人,幸福你的家,告诉你没门!”

“为什么?”郝长锁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去牢里好好反省你所犯下的罪*行。”丁海杏表情认真,一字一顿道。

“啊?”郝长锁嘶吼着朝她冲了过去,却被丁海杏轻松地躲了过去,而他则狼狈的倒在地上,面容狰狞地看着她道,“是你害我的,我当初应该把你杀了。”

“都这样了,还不知悔改,你没救了。”丁海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黑眸中满是蔑视,对于现在如蝼蚁的他,真是提不起半点儿兴致了。

可就是如此他死一万次也弥补不了自己的家破人亡。

第24章 速战速决

“是你害我的,我要掐死你。”

“你为什么不去死?”

“啊?”这乱七八糟的梦,始终让丁海杏睡不安稳,她梦到了前世,自己大仇得报,郝长锁宁死也不坐牢,太便宜他了。

自己心中的怨气不得散,很快又查出自己的身体由于前些年的亏空,积劳成疾,最终郁郁而终了。

“快醒醒,杏儿快醒醒。”章翠兰使劲儿的摇晃着她道。

丁海杏从噩梦中惊醒,腾的一下坐起来,待看请眼前的人后,“妈,爸,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早。”

“你在医院我和你爸,哪能睡的安稳啊?一大早就过来了。”章翠兰双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问道,“感觉怎么样?头还疼不疼?晕不晕?饿不饿?”满眼的关心,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郝家夫妻和银锁也跟着过来了,站在病床边,关切地看着自己。

“我很好,头还有些疼,不晕了,医生查过房,如果没事的话,妈我想出院。住院太花钱了。”丁海杏一双眼睛怯怯地看着他们小声地说道。

“出院的事,不着急,我们听医生的。”丁丰收安她的心道,“钱我们有,不差你住院的钱,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一脸关切地说道。

“真的没事了。”章翠兰不放心地问道。

“我饿了。”丁海杏眨眨眼可怜兮兮地说道。

“杏姐,我去给你买饭?”郝银锁立马说道。

丁海杏看着郝银锁那担心的眼神,她的神情有些复杂,那个总是跟在她屁股后面,帮着她干活的小子长大了,比她还高。

如果不是昨天那个梦,让她回想起许多事,不过那又如何,她不想再跟郝家扯上任何关系。

“杏姐,想吃什么?”郝银锁温声细语问道。

“有什么吃什么。”丁海杏爽利地说道,心里却吐槽,我有的挑吗?

虽然很高兴见到爸爸、妈妈,可这时代条条框框多,不需要特立独行,要的是集体的思想一致。

“哎!我现在去给你买。”郝银锁转身离开,郝母跟着出了病房,追了几步,追上去,“银锁,银锁。”

“妈,什么事?”郝银锁停下脚步回身道。

“那个你打算买什么啊?”郝母看着他犹豫了半天道。

“有啥吃啥呗!我倒是想给杏姐买碗面条,给杏姐好好补补,可咱也买得上,细粮精贵。”这一刻郝银锁痛恨自己无能,连给杏姐弄碗汤面的能力都没有。

还好有机会当兵了,当兵就有能力补贴杏姐了,她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郝母闻言讪讪一笑,自己这是干啥咧,想吃也得看有那个命没有,挥着手道,“行了,快去吧!”

“哦!”郝银锁转身离开,摇摇头也不知道,妈为啥叫住他。

郝母回到病房,“海杏呢?”

“上厕所了。”郝父看着外面说道。

“啊?”郝母心里咯噔一声,刚才在门外不会听见什么吧!目光看向门外,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不同路的。

回想一下她跟银锁好像也没说啥子?于是放下心来。

丁海杏被章翠兰给搀扶着出了病房门,自然看见郝家母子,眸光闪闪了,朝厕所走去。

丁丰收他们一见她们进来,原本坐在床上三人全站了起来。

郝母两三步走了过来,扶着丁海杏道,“快,快躺上去,外面凉。”

章翠兰将丁海杏安置在床上,“快躺下去。”

“不了妈,我坐着就行。”丁海杏坐在病床上道,她要是躺下,他们还怎么坐啊!

“那好吧!”章翠兰拿着被子给她盖在身上,“别冻着了。”直起身子又道,“你们聊,我去把昨儿洗的衣服拿回来。”

“快去,快回。”丁丰收挥了挥手道。

章翠兰走后,丁海杏看着他们道,“爸,郝叔你们吃了吗?这么早过来了。”

“我们吃过了,不放心你,就紧赶慢赶的来了。”丁丰收拉开凳子递给了郝父道,“她叔,坐。她婶也坐。”

“你们也坐。”郝父指着病床边上道。

“这衣服还真都干了。”章翠兰拍着衣服走过来,坐在了丁海杏的身边。

坐在了床尾的丁丰收看着郝父身体微微前倾道,“我说她叔,咱都来了几天,孩子们的事……?”

郝父心领神会道,“等海杏出了院?咱们就给他们……”

丁海杏闻言着急道,“爸爸!”

她真怕老爸就这么给订下来了,他们不可能长时间的待在军营,出门在外开销大。对于她和郝长锁的事情,在长辈们的眼里已经是板上钉钉,肯定是速战速决,她也得加快进度。

“怎么了?”丁丰收看向她道。

其他三人也看向丁海杏,“那个我头有些晕。”丁海杏轻抚额头,颇有些娇弱地说道。

章翠兰一听就着急上火道,“我去叫大夫。”

“不用,不用,妈我没事。”丁海杏伸手抓着已经起身的章翠兰道。

“你可别吓妈啊?”章翠兰担心地说道。

“杏姐,杏姐,和昨儿一样的粥。”郝长锁端着一碗粥进来道,“俺怕你饿着,还特意给你买了个三合面的馒头。”

“三合面的馒头?”章翠兰惊讶道,“你咋买到的。”说着将碗和馒头接了过来。

“俺求了大师傅半天,才买下的。”郝银锁憨憨地一笑道,看着丁海杏挠挠头道,“杏姐,快吃,趁热吃软和,凉了就硬了。”

“这孩子真是有心了。”章翠兰欣慰地说道,杏儿没白疼这孩子。

她家闺女就是心软,宁可自己苦着,也不愿意让孩子城里帮着拉煤球。

平板车,人力来拉,瘦小的孩子肩膀勒出深深的痕迹,都磨破了,血呼喇喳的。也却是让人心疼,可谁疼她家杏儿啊!

好在女婿争气,终于苦尽甘来了。

郝母低垂着头,面色不愉,这混小子,献什么殷勤啊?就没说给我买个馒头,这个不孝子。

章翠兰将粥和三合面的馒头递给了丁海杏道,“杏儿赶紧吃,吃完了也该查房了。”

丁海杏喝了口大碴子粥,有些粗,有些拉嗓子,但好歹是粥,还有着玉米的香甜。不似家里自家石磨磨的玉米,跟嚼了一嘴沙子似的,难以下咽。

“别光是喝粥,吃馒头,馒头扛饿。”章翠兰视线一刻也不舍的离开丁海杏,生怕一眨眼人没了。

“嗯!”丁海杏嗷呜咬了一口馒头,口感很普通,不如白面馒头来的松软好吃,在如今这年月却精贵很。

“刘所长,是这里!”站在病房门口的李爱国指着丁海杏的方向道。

第25章 平地起风波

一身板正的公安制服,上衣、裤子均为藏青色,戴藏青色栽绒大檐帽。

李爱国前面引路,大步的朝丁海杏的病床走去,他们的到来让原本窃窃私语的病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李爱国他们三个,两男一女的身上。

丁丰收一看见他们腾的一下站起来,看见熟识的李爱国笑着道,“李队长,这一大早您怎么来了,吃了吗?”语气非常的热络。

李爱国看着他憨厚地样子,犹豫了下看向他们道,“丁同志,这是我们火车站派出所的刘所长。”

“啊!你好,你好,刘所长。”丁丰收忙不迭地说道,心下嘀咕这是咋回事,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刘所长,心中有疑问,自然就问了出来,“这是?”

刘所长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坐在病床上,又黑又瘦的女青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丁海杏抬眼一双怯怯地看着他们,李爱国昨儿见过,王娟是书记员也认识。而眼前这个身穿制服,年约四十上下的男人,身材魁梧,一双眼睛闪着犀利的寒芒,此时毫不掩饰的,目光灼灼地上下打量着人畜无害的丁海杏。

“丁海杏,针对昨儿的抢劫事件,我们还有些疑问,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重新做一下记录。”李爱国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道。

“昨儿不是都做完记录了,咋又做啊?”章翠兰大大咧咧地嚷嚷了出来道。

李爱国面色为难,却耐心地解释道,“还有些疑问,需要当事双方……”

刘所长直接拦着李爱国的话道,“昨儿的笔录记录的不详细,所以麻烦你配合调查。”

丁丰收扯扯章翠兰的胳膊,板着脸训斥道,“你这老娘们,瞎嚷嚷什么?我们要积极配合公安同志的工作,早日将坏人绳之以法。”

章翠兰委屈的撇撇嘴道,“俺这不是不知道吗?不懂所以才问的吗?”

“丁海杏跟我们走吧!”李爱国看着她语气与昨天一般轻声细语。

丁海杏闻言眸色微微一沉,他看着自己端着饭碗,还没吃呢?却如此这般公事公办的态度,还有李爱国被截去的话,双方当事人见面干什么?又不是移交法院,她作为证人出席。

丁海杏心头微动,那关在公安局内的混蛋,又起什么幺蛾子了。

“李队长,能不能让我家杏儿将这一碗粥给喝了。”章翠兰看着他央求道。

李爱国闻言,目光转向了刘所长,双眸中带着一丝请求。

章翠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立马求道,“刘所长行行好,让我家杏儿把这碗粥给喝了,大夫说我闺女严重的营养不量。”

“很快就吃完的,麻烦通融一下。”丁丰收出言附和道。

“就是,就是,小姑娘怪可怜的,现在脸上还有淤青呢!”病房内的病友们也七嘴八舌地帮腔。

“那好吧!”刘所长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丁海杏最终说道。

丁海杏实际慌忙地大口的吃饭,结果被烫的直吐舌头。

“别慌,别慌,慢点吃。烫着了吧!”章翠兰看着她着急的样子着急地说道。

“让警察叔叔等着不好。”丁海杏声音嘶哑道,抬眼怯怯地看了眼一脸严肃的刘所长,又赶紧低着头道。

样子像足了刚进城的乡下妹子,胆小,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李爱国闻言心立刻软下来道,“慢慢吃,警察叔叔在这里等着你。”

丁海杏低垂着眼睑,头埋进了大海碗里,发出唏哩呼噜喝粥的声音。脑子却高速地飞转,易地而处如果我是那混蛋该怎么做?怎么减轻罪行,答案显而易见。

仔细回想着昨天的每一个细节,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猛然间眼前一亮,她怎么把这么大一个罪证放在了身上。

大约十分钟后,唏哩呼噜的喝完粥,丁海杏小声地说道,“我吃完了。”那样子要多乖就有多乖。

“馒头,馒头?”章翠兰压低声音道,手指了指她依然还拿在手里的馒头。

李爱国笑了笑道,“吃吧!吃完馒头我们再走。”目光又看向刘所长道,“让孩子吃了馒头可以吗?”

刘所长摸了摸自己的虎脸,在心里嘀咕道,“我有那么不近人情吗?”面无表情地看着丁海杏瓮声瓮气道,“不差这一个馒头的时间。”

丁海杏三两口的将馒头吃进了嘴里,速度虽然快,却不粗鲁。

丁海杏拍拍胸口将馒头硬噎了下去,看着李爱国他们道,“妈,馒头吃完了。”

“那好,我们走吧!”刘所长看着她声音低沉道。

“穿上衣服。”章翠兰将昨儿洗干净的外罩和裤子递给了丁海杏道。

李爱国老脸一红道,“那个……所长我们在外面等一下好了。”

总不能待在这里看着人家穿衣服吧!刘所长朝身后的书记员王娟使使眼色。

丁海杏黑眸轻闪,这是监视她呢!抖开老妈递过来的衣服。

王娟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刘所长和李爱国退出了病房,王娟站在床尾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丁海杏穿上肥大臃肿的外罩,晃荡的裤子。

丁海杏怕钻风,把宽阔的裤腿缠上了绑腿,成了灯笼裤,穿上了单布鞋。

王娟看她穿好了衣服,跟在丁海杏的身后,立马说道,“跟我走吧!”跟押解犯人似的。

“那我们呢?”章翠兰着急地问道。

“我爸爸、妈妈可以陪着我吗?”丁海杏怯懦地说道,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

王娟犹豫地看着他们,“这是公事,不好有你们在场。”

章翠兰立马说道,“我们保证不妨碍您的工作,实在我女儿昨儿受到惊吓,她胆子又小,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

这事王娟可不敢擅自决定,迟疑之间,病房门被推开了。

刘所长推开门,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丁海杏他们,“怎么还不走。”

“她的家长想跟着去。”王娟赶紧汇报道。

“胡闹,审理案件怎么能让家长陪同。”刘所长一脸严肃地公事公办道,一挥手道,“走吧!”

第26章 审问(祝大家双节快乐)

“这不是配合调查吗?就如昨儿写记录时,我们不是也在场了。只有我们在场,我女儿才能配合调查不是吗?”章翠兰慌里慌张地说道,他们今儿来的架势,直觉很让她不舒服,被带回派出所,不论你是否犯事,这外面的闲言碎语,都能把人给喷死。

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就是不在老家,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被人知道了,可咋么办?

而现在知道杏儿的人,都知道她是无辜的,可不知道的人,总喜欢恶意的揣测别人,人的嘴有时候比刀子还厉害。

章翠兰目光看向丁丰收着急道,“他爸!”千万不能让闺女跟着公安走啊!

丁丰收怎么会看不出老伴儿的心思,他心里也着急这呢!可是现在就凭他们怎么拦的住,怎么敢拦……

“不要妨碍人家工作。”丁丰收拉着章翠兰道,目光看向丁海杏道,“杏儿,没有我和你妈在场,要相信警察叔叔,警察叔叔问什么就说什么。”

“嗯!”丁海杏乖巧地点点头道。

丁丰收他们站在医院门口看着丁海杏和李爱国步行出了医院大门,刘所长推着自行车跟在他们的身后,消失在眼前。

“杏儿她爸,现在怎么办?昨天跟今天变化怎么这么大。”章翠兰抓着丁丰收的胳膊着急道,催促道,“快想办法啊?也不知道杏儿被带到哪儿去了?”

“火车站派出所。”郝银锁立即说道。

“杏儿长了这么大,没进过派出所,昨儿发生那种事,今儿又,万一在吓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啊?”章翠兰心急如焚道,“我们现在就去派出所。”

“你别自个吓自个,只是配合调查而已。”丁丰收安慰她道,这话也是安慰自己。

“那架势让我怎么相信?”章翠兰红着眼眶道,“除非让我知道女儿平安无事,这好好的人进了派出所,无事也变有事了。”

“你别催,别催。”丁丰收不停地搓着手道,“在这里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得先找人打听一下杏儿被人带走的原因。”

“对对,亲家说的对。”郝父出声道,“我找长锁去,他在这里熟得很。”

“那我和杏儿她妈去找派出所去,看能打听出什么来不。”丁丰收立马说道。

“你们知道路怎么走?”郝母关切地说道。

“鼻子下面是嘴,我找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章翠兰火急火燎地说道,脚下更是朝着丁海杏离开的方向疾步走去。

“你这娘们,说风就是雨的,你也得打听朝哪儿走吧!”丁丰收追了上去道,“找看门的问最快了。”

火急火燎的章翠兰哪里顾及得了,干脆跑了起来。

“哎!”郝父伸着手却叫不回来他们俩,于是拉着郝银锁的手道,“银锁快跟上你丁大伯(bai)他们,看看派出所给的啥说法,你得赶紧跑腿告诉我们。”接着又叮咛道,“跟着你丁大伯,有啥跑腿的事你得帮着点儿。”

“俺晓得。”郝银锁直接蹦过了三阶台阶。

“银锁?”站在台阶上的郝父叫着郝银锁招手道。

“啥事?”郝银锁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们着急地问道。

“我们去找你哥想办法,到了派出所你可不要在生事,千万别鲁莽,可别又要打要杀的。凡是听你丁大伯的,有事及时来找我们。”郝父下了台阶,上前两步叮咛道。

“知道!”郝银锁一转身疾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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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就这么被人给带到了火车站派出所,这时候的派出所简陋的很。

一个不大院子,是个只有5名正式公安的小派出所。办公设施简陋,办公房是连在一起的五间红砖小平房,木制的窗子,上面刷的绿漆斑驳不堪,露出了披的白灰。

所里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一辆破旧自行车,是刘所长骑的。外出办案、调查、宣传,基本上就是走路。

现如今周边治安环境较好,案件较少,所里民警平时一般都开展基础工作,如发生在丁海杏身上的案件,可以说是大案要案,他们非常的重视,上头也非常的重视,得尽快查明了。

丁海杏被‘推’进了其中一间平房,身体单薄的丁海杏冷不丁的被她这么一推,毫无准备的她向前踉跄了几步,砰的一下狼狈的单膝跪地。

王娟吓得赶忙上前搀扶起她来,“那个……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自言自语道,“我也没用力啊?”

“是我自己不小心,和你没关系。”丁海杏小声地说道,低垂着眼睑,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弯着腰,拍打了一下膝盖上的土。

丁海杏在抬起眼时,眼神清灵明亮,扫视了一下环境,房间里只有一张办公桌和三张椅子,放在靠近门口的地方。一个木制长条椅子放在房间的中央,这是给嫌疑人准备的。墙上还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鲜红的大字,颇有一股子威慑意味。

“公安同志。”丁海杏神色不安地看着王娟道。

“坐!”王娟指着长椅道。

丁海杏忐忑不安地坐在长椅上,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

刘所长和李爱国两人走了进来,刘所长居中,李爱国和王娟两人一左一右,三人同时坐在了书桌的后面,与丁海杏面对面。

一张桌子和四面空空的墙。这样的布局能营造出一种无所遁形、陌生而又孤立无援的感觉。

丁海杏被这阵仗给‘吓得’,右手攥紧拳头,紧紧的放在自己的胸口。眼神有些畏惧地看着他们。

刘所长朝王娟使使眼色,王娟握拳轻咳道,“丁海杏,现在把昨天在地下道的事情,再说一遍。”

丁海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松开了放在胸口的拳头,小声地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个啊!吓死俺了。”声音正好他们三人都能听到。

丁海杏看着他们不好意思笑了笑,平视着他们,缓缓地说道,“昨儿……”把昨天的事情又详细的复述了一遍。

期间作为记录员的王娟,总是不停地打断丁海杏的叙述。

“等等……你说慢点儿前面那一句话,我还没写下来。”

这样丁海杏还得倒回去重新开始说。

在丁海杏倒回去时,王娟有时候故意说错,干扰丁海杏。十来分钟的笔录,愣是被王娟给打扰的写了四十分钟。

王娟朝刘所长微微摇头,笔录上没有任何问题,昨儿才发生的事情,尤其是这么恐怖的事件,她记得非常的清楚,所以笔录没有问题。

就这么干巴巴坐着与他们大眼瞪小眼,那怎么可能,正常人该怎么做。

丁海杏黑白分明的大眼瞥了一眼办公桌,然后期期艾艾地说道,“笔录写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王娟看向刘所长,刘所长抬眼看向丁海杏道,“你没有什么补充的吗?”

“没有?”丁海杏非常果断地摇头道。

“想清楚了再回答?”刘所长漫不经心地说道,手中的笔一下一下地非常有规律的点着刚刚从王娟手里接过的记录。

“没有?”丁海杏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们还是微微摇了摇头。

“识字吗?”刘所长冷不丁地问道。

“认识。”丁海杏点点头道。

“墙上写的什么?”刘所长指着白白的墙壁上,鲜红的八个大字。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丁海杏一字一字地念出来道。

刘所长面容和蔼地看着丁海杏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重新调查此事,就是给你机会坦白。如若不然的话……”他说话的声音猛的一高,“不要冥顽不明,负隅顽抗。”眸光看着被吓的畏畏缩缩的丁海杏。

丁海杏被吓的一哆嗦,紧接着结结巴巴地说道,“可……可我已经坦……坦白了。”

李爱国心底笑了一下,这种咋呼人的手段,在这孩子身上失灵了。我就说这孩子看着就老实巴交的,怎么会是侯三口中与之私下交易违法之人呢!

刘所长一瞬不瞬地盯着丁海杏道,“我说话,你都不害怕吗?”

丁海杏迷蒙的看了一眼刘所长磕磕巴巴地说道,“那个警察叔叔是帮助好人的好人,我为什么要害怕。临来的时候,爸爸让我听警察叔叔的话,有什么说什么?”

刘所长被噎了的差点儿吐血,这丫头是真傻,还是装傻。

李爱国微微别过脸,嘴角不由的翘起。这丫头说话咋这么可爱呢!这孩子应该是真的。

丁海杏向小学生一般颤抖地举起了手道,“警察叔叔俺可以问个问题吗?”

“问!”刘所长闷声道。

“那个,警察叔叔要俺坦白什么?”丁海杏眨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如好奇宝宝似的问道。

刘所长啪的一声将手中的钢笔仍在了书桌上,黑着脸哼笑一下道,“别给我装傻充楞,丁海杏你犯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劝你还是别存什么侥幸的心理比较好。侯三就在这里,如果当面对质的话,可是对你不利的。希望你说出实情,争取宽大处理。”剥下了和蔼的面孔,露出真面目来。

第27章 憋屈

丁海杏一脸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三人,不知道为何刘所长为啥那么严肃,而自己认识的李爱国憋着笑,于是傻乎乎地问道,“李警察叔叔,俺说错了吗?”

李爱国闻言抬起头来绷着脸痛苦地说道,“没有,没有,说的很对。”

刘所长一个厉眼扫过去,李爱国握拳清咳两声,镇着脸道,“如实的回答我们所长的问题。”

丁海杏闻言摇头如拨浪鼓道,“什么如实?俺不知道警察叔叔为什么要这么说?俺要说的昨儿和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说着眼泪巴巴的掉了下来。

“哎!”李爱国刚想劝劝丁海杏,刘所长一眼横过去,李爱国只好闭嘴。

丁海杏边哭边说道,“警察叔叔一定要为俺做主啊!俺没做坏事。”

刘所长阴沉着脸看着她咋呼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侯三要反告你,daomai军用票证,交易后你们起了内讧,所以他才动手抢回自己的所有物。”

“诬蔑……呜呜……俺不知道你们口中的侯……侯什么,为什么这么说诬蔑俺的?警察叔叔您一定要查明了,还俺清白。警察叔叔一定要为俺做主。”丁海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事情根本就是他说的那样?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俺跟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呜呜……”

李爱国小声地地嘀咕道,“为了减轻罪……”在刘所长瞪视下闭上了嘴。

“说你到底有没有daomai军用票证。”刘所长突然拍着桌子咚咚作响……逼问道。

这是公安讯问的一种很常见的手法,一个问题,反反复复问。直到问到你精神体力都疲劳了,再老道的嫌疑人,或心烦气躁,或累极了,总有露出破绽的时候。到时公安抓着漏洞不放,乘胜追击,就可以一举攻破了。

乡下人没啥见识,刘所长就这么想着吼吼丁海杏,心里薄弱的她说不定很快就‘招了’。

这种手法太小儿科了,而回应他们的是丁海杏的‘鬼哭狼嚎’,“俺没有!”带着浓重的口音。

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丁海杏,李爱国压低声音道,“所长这样不行,两人各执一词,怎么办?”

王娟偷瞄了一眼哭的稀里哗啦的丁海杏,也小声地说道,“这总有一个在撒谎,我们要怎么判断。”

刘所长努努嘴道,“看来得加大审讯力度。”得查出来谁在说谎。

审讯方式向来就是多种多样的,即便不是动用私刑,也有很多方法,总之,查清案件就是侦查机关的最终目的,手段上只要不是能落下伤痕的私刑,有太多的办法了。

这案子上面很重视,要尽快地查清楚,动用些必要的手段是不可避免的。

除了刑讯逼供,公安审讯罪犯的时候手段多的是,他就不信这个刚从乡下进城的女孩子,能扛得下去!

“王娟把她关到小黑屋里,只许给她清水。”刘所长直接下令道。

丁海杏被关进了小黑屋,只有门没有窗户的小黑屋,她缩着蹲在门外,拍着门使劲儿的嘶喊道,“俺是冤枉的,俺没有daomai军用票证。”又哭又喊的直到把嗓子给喊哑了。

丁海杏有很多方法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作为一个刚才乡下进城,没见过世面的什么都不懂的乡下妹子,她只有这么做,才能引起他人的同情心,来证明她的清白。

轻举妄动只会招来他们的猜疑,干公安的比平常的人要机敏很多,真要把人家当成傻子糊弄,那自己就真成了傻子。所以她只能选择最笨的,也是最安全,行之有效的办法。

可是真特娘的憋屈!

丁丰收和章翠兰,郝银锁一早就追了过来,可惜被拦在外面。根本没有办法见到丁海杏,也不知道她是否安好。

公安给的说法是,“协助调查。”至于何时能见面,什么时候调查完毕,给的答案是:无可奉告。

所以他们三人就一直等在派出所外,“杏儿她爸,你听听是不是咱家杏儿的声音。”

“是!是杏姐的声音。”郝银锁忙不迭地点头道。

“快听听杏儿在哭喊什么?”丁丰收赶紧说道,“别说话,别说话。”

三人屏住呼吸,听清了丁海杏在哭喊什么?

章翠兰当即哭诉道,“我女儿怎么会daomai军用票证呢!”朝里面喊道,“公安同志,公安同志,我女儿是清白的,你们一定要查清楚啊!”

三人一起朝里面喊去,声音大的足够刘所长他们听见了,当然侯三也听得清清楚楚。

“桀桀……”侯三阴险地笑道,“想弄死老子没那么容易,死也要拉个垫背的,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多亏了昨晚弹进来的纸丸了,本来浑浑噩噩的脑袋一下子清明了起来,直接反咬她一口,也不算反咬,本来事实就是嘛!纸条看完后他就吞到了肚子里了,‘毁尸灭迹’了。

“所长,总让他们这样在大门外喊也不是办法,对我们的影响不好。”李爱国担心地说道。

“我去制止他们。”王娟立马站起来道。

“王娟回来。”李爱国叫住她道,“所长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辨明谁说的真话,谁在撒谎。”

废话,难道我不知道,刘所长在心里嘀咕道。

“让他们对质,对质,极力为自己辩解时,话就多,说的多了就会言多语失,有漏洞。”李爱国立马说道。

刘所长看向他们道,“问题是他们各执一词,如果对质他们依然咬定对方呢!”轻叹一声道,“关键没有第三人证。”

“有,有!”李爱国赶紧说道,“昨儿我们到的时候,有一个解放军,他比我们早到一步,也许比我们知道的多一些。”

“认识吗?”刘所长着急地追问道。

“不认识,不过他留下姓名了,有名字就好找,人家还开着吉普车,这范围就更加缩小了。”李爱国站起来道,“我现在就去找。”

“快去,快去。”刘所长立马挥手道。

李爱国蹬蹬跑了出去,丁丰收他们看见匆匆而来的李爱国立马围了上去,“李公安,李公安,我女儿是冤枉的,她绝对不敢违法的事情。”丁丰收迫不及待地说道。

章翠兰赶紧说道,“就是,就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一定是那个混蛋想逃脱罪责,才诬蔑我闺女的。杀千刀咋能这么坏呢!”

第28章 最终目的

“杏姐绝对不会干这事的。”郝银锁拍着胸脯咚咚作响地保证道。

李爱国看着信誓旦旦地郝银锁问道,“小伙子,你凭啥保证啊?”

“这两年闹饥荒,家里揭不开锅,杏姐下海捕鱼,捕上来的鱼都卖给了国家的水产品收购门市部。”郝银锁抓着李爱国的胳膊急切地说道,“那么艰难的日子杏姐都没有从私人手里换粮食,而是等到国家的救济粮。怎么可能做违法的事情。”

“还有此事。”李爱国心头微动道,说句实在话,这两年艰难的日子,他也拿着票证,去郊区从农民手里换粮食。不过那是为了生存,和侯三的性质不一样,他可是违法犯罪。

这种事情大家心照不宣,然而是民不告,官不究,要是当场被抓了,那就别怪他们公事公办了。

“这个您可以去查的,水产门市部的人都认识我杏姐的。”郝银锁着急地说道。

“我知道了。”李爱国点点头道。

“李公安,我女儿真是被冤枉的,求求你救救我女儿,我给你跪下,我给你磕头了。”章翠兰说着就要下跪。

“别别,这可使不得。”李爱国双手撑着章翠兰的胳膊道。

“扑通……”一声,郝银锁跪下道,“俺给你跪下了,求你救救杏姐。”

“李公安,救救我闺女,您让俺干啥都行!”丁丰收抓着李爱国的胳膊不停的请求道。

“你们……我现在就是去找人来证明你女儿清白的。”李爱国赶紧说道,在让他们在派出所哭下去,像什么样子。

“啊!”三人惊愕地看着李爱国。

李爱国看着郝银锁道,“快起来,你们这样挡着我,我还怎么去找人。”

郝银锁麻溜地站起来,和丁丰收他们两口子忙不迭地一起说道,“谢谢,谢谢。”

“现在你们不要再闹,安静的等着,明白吗?”李爱国看着他们三人道。

“嗯嗯嗯!”三人点头如捣蒜道。

得到了保证,李爱国绕过他们眨眼间就跑没影了。

“我们去那边站着。”丁丰收指着背风处道,“那边暖和点儿。我们站在人家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犯了事。”

“叔、婶子,我现在就找我爸和我哥,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也好让我哥找找人能说的上话的人。”郝银锁出声道。

“对,朝里有人好办事。”丁丰收立马点头道,“快去吧!我们在这里等着你。”

郝银锁迈开两条大长腿,朝军营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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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与丁丰收他们分开后,郝父和郝母就急匆匆地赶回军营,初冬季节,两人跑出了一头的汗,硬是把正在训练的郝长锁给叫了出来。

郝长锁领着他们站在操场的一角,这里地势开阔,可以清楚的看到操场的全貌,要谈什么很方便,不用担心被人给偷听了。

“长锁,海杏被公安给带走了。”郝母抓着郝长锁的胳膊着急地说道。

“什么?”郝长锁故作惊讶道,心里嘀咕公安的速度可真够快的,也说明了,侯三那家伙是个聪明人。不枉费他昨晚弹弓威力,他打弹弓的技术可是百发百中。

都是穷闹得,为了打天上的麻雀那是日夜苦练出来的,也正因为这样,他的射击技术在全军最好的。

郝长锁压下微微翘起的嘴角,担心地问道,“怎么回事?公安为什么带走她?”

“我们也不知道,一大早去了医院,屁股还没坐热的,公安就过来了,说是让海杏协助调查,还是昨儿的案子。”郝父皱着眉头道,“这昨儿不是都说清楚了,咋还要调查啊?”

“就是啊?长锁这是啥意思啊?俺这心里毛拽拽的,总有一种不祥的预兆。”郝母惊恐地说道,“海杏被带走了,还不让家属跟着……这看着像押解犯人似的,就差戴手铐了。”

“妈,还戴上手铐了。”郝长锁尽管极力的掩饰心中的喜悦,但双眸迸发出惊喜出卖了他现在真是心情。

“没有戴上手铐,我不是说了就差,你咋听的。”郝母疑惑地看着他道。

“我这不是太担心她了吗”郝长锁低垂着眼睑道,掩住内心真实的情绪。

“现在怎么办长锁?”郝父担心道。

“什么怎么办?”郝长锁故作不知道,一脸的不解。

“那是你媳妇,你不去看看,打听一下,想办法将人给弄出来。”郝父立马说道。

郝长锁抬眼,一脸正气地说道,“爸,我是军人,您这是叫我知法犯法。海杏如果没事,那么公安同志自会还她清白,真做的违法乱纪之事……”

“你想怎样?”郝父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道。

“幸好,我还没打结婚报告,我们也没有扯证,不然的话娶一个有污点的老婆,会影响我在部队发展的。”郝长锁阴沉着脸正气凛然地说道。

“混账,说什么浑话。海杏是个乖孩子,才不会做犯法的事。”郝父斩钉截铁地极力的维护丁海杏道。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海杏是个好孩子。”郝母也附和道。

“爸、妈,她如果是无辜的,昨儿都已经说结案了,今儿怎么把人带走了。她无辜谁会相信!”郝长锁立即说道。

“爸、妈,这事可不是您说了算,得公安同志说了才算。”郝长锁背脊挺直,大义凛然地说道,“爸,那可是被公安给带走了,即便事后证明她没事,可如果让战友们知道我老婆曾经进过派出所,我以后还怎么在战友间站立。你们得为儿子的未来考虑吧!”

郝长锁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如果查证有罪,那正好一劳永逸。如果最后公安明察秋毫,还了她清白,然而被抓进了派出所,只要他死咬着这一点,她丁海杏就别再想进郝家的门。

无论怎么算计,他郝长锁都能达到目的。

郝父睁大眼睛,重新审视自己的儿子,“长锁,你给我交个实地,你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爸,您说什么呢?”郝长锁想也不想地否认道。

“那你和海杏的婚事,是不是就作废了。”郝母追问道。

“爸,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那是我想要就要的吗?”郝长锁反问道,“爸,难道你就想要一个进派出所的儿媳妇吗?您不怕村子里的唾沫星子淹死您啊!”

第29章 来回奔波(祝大家中秋快乐)

乡下人没见过啥世面,一辈子见公安的机会,少之又少,对国家强力机关有着天然的敬畏之心。对法律更是一无所知,他们只知道进了派出所的那一准不是好人,好人能进派出所,就这么简单的思维方式。

“呃……”郝父被郝长锁给说的无法辩驳,关系到儿子的未来,他不得不慎重考虑,“现在先不说这个,你赶紧找人打听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郝长锁闻言眸光微动,就知道爸将他的话听了进去,与儿子的仕途相比,丁海杏是随时可以被牺牲的。

“爸,这种事人家一般躲都来不及,深怕被惹祸上身,您还上赶着往前凑啊?”郝长锁恨铁不成钢道,合着她刚才说了半天,老人家一句话都没听见啊!

“那怎么办?乡里乡亲的,总不能不管吧!”郝父微微摇头道,“而且大家一起来的,想躲也得躲的开才行。”

“我们等公安同志的调查结果吧!如果无罪那最好,如果有罪,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挡不住,少不得要判刑的。”郝长锁看着他们满脸严肃地说道,“我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郝母则附和道,“孩子他爸,长锁说的有道理,有这样一个儿媳妇,咱儿子在军队还怎么发展,以现在咱儿子的发展势头,将来肯定拖咱儿子的后腿,现在又惹上这种官非了,不指望她成为儿子的助力,可也不能拖后腿吧!”

郝长锁闻言眼睛闪闪发亮,老妈真是个明白人,这绷住的嘴角止不住的向上翘。

“你也想忘恩负义。”郝父竖起眉毛虎着脸瞪着他们俩道。

“这怎么能叫忘恩负义呢?我也是为儿子好。这是她自己的错,我们也不想的。”郝母在一家之主的瞪视下,声音越说越小。

“爸,我妈说的对,咱不能只看现在,得为将来着想。”郝长锁烦躁地扒了扒了脑袋道,攥了攥了拳头,叹声道,“进了城,我才知道我这个乡下穷小子,泥腿子,想要在城里立足有多难,然而如果被打回原形实在太简单了,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将我所有的努力化为乌有。我费劲巴力的向上爬,还不如人家有权有势的一句话。”

“儿子,爹知道你辛苦。”郝父心疼地看着他道,“可咱也不能……”

“哥,大哥,爸、妈。”郝银锁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道。

“银锁,你咋来了,你丁大伯和大娘呢?还有海杏那边是个啥情况。”郝父看见他立马问道。

郝银锁弯着腰,双手扶膝,大口大口的喘息,可见一路跑回来的速度有多快。

“快说啊?没看见我们这都急得都上火了。”郝母一巴掌拍在郝银锁的后背上。

“没看见银锁喘成什么样?”郝父摁着老伴儿的手道,“让他喘口气。”

郝银锁喘息和缓了许多才直起身子,声音沙哑道,“那混蛋诬告杏姐daomai军用票证。”

郝母没听明白,于是问道,“你说的啥意思,海杏跟谁啊?”

“就是昨儿抢劫杏姐的那个混蛋,现在诬告杏姐用军用票证,换钱。”郝银锁向自个妈解释道。

“杀千刀的胡说八道,海杏怎么会干这种事?”郝母当即蹦起来道。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郝长锁摩挲着下巴掩饰着内心的窃喜,各执一词,我看她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在派出所里关上几天,他就能说服爸、妈大义灭亲,取消婚事。

郝银锁闻言,立马竖起眉毛,“哥,你咋能这么说话呢?这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为了减轻罪行,拉杏姐下水的。”

“公安同志办案讲究的是证据,你说海杏是清白的,嘴巴上说说是没用的。”郝长锁严肃着脸说道,重重地说道,“证据!”

听着这话,郝银锁这火脾气腾的一下就起来道,“哥,杏姐是你的媳妇,你到底站那边的。”

“身为军人,我是帮理不帮亲。”郝长锁一脸正气凛然地说道。

“银锁那咋办啊?海杏到哪儿去找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啊!”郝母着急地说道,“这下子完了,完了,海杏这一回……?”眼神瞟向郝父故意地说道。

郝父的脸也阴沉沉的,人生地不熟的,谁来证明海杏的清白呢?真是心有力而力不足。

“长锁就不能想想办法?”郝父看向大儿子道。

“爸、妈,我说过身为军人,不能徇私枉法,更不能知法犯法。”郝长锁冠冕堂皇地说道。

“爸、妈,不用俺哥出面,找到了,公安同志找到了能证明杏姐清白的人,我来的时候,那个李公安正去找人呢?”郝银锁激动地说道。

“那太好了,还是人民公安最可靠。”郝父高兴地说道,接着又道,“走走走,我们赶紧去派出所看看。”

“呃……长锁你不跟着我们去吗?”郝母看着动也不动地郝长锁道。

“我还在训练,我就不去了。”郝长锁以工作为由,拒绝了,“既然已经找到了人证了,听银锁的意思,肯定没问题了。有事我们晚上再谈。”

“行了,赶紧走,别耽误孩子的工作了。”郝父招手让郝母赶紧走。

“那我们走了,晚些时候在来找你。”郝母边走边回头说道。

“妈,快走,快走。”郝银锁催促道。

“来了,来了,别催,别催。”郝母小跑着追上了他们父子俩道。

郝长锁看着他们三人走远了,微微眯起了眼睛,真是遗憾啊!这么快就能出来吗?放出来又能如何,不会改变他的任何决定。

郁闷了几天的郝长锁脸上又重展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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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外,丁丰收和章翠兰焦急地等待着,“怎么还不来?”章翠兰时不时向看看路的左右两边,“老头子,人家不会不来吧!”

“怎么会呢?”丁丰收想也不想地反驳道。

“怎么不会?万一人家怕麻烦呢!怕打击报复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万一息事宁人呢!”章翠兰胡思乱想道,“这都是有可能的。”

“你别自己吓自己好不好。”丁丰收扯着她的衣服,将她扯回来道。

“怎么样?李公安回来了没?”郝银锁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道。

“没有。”章翠兰沮丧地说道,看见郝父、郝母也跟着过来了,迎上去道,“亲家怎么也来了,真是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郝父走过来道,“真是倒霉催的,怎么会遇上这种事。”

“谁说不是呢!”章翠兰心急如焚道。

“不是说有人来给咱家海杏证明,人呢?”郝母四下张望道。

“人还没来呢!”章翠兰不好意思地说道。

“也许有什么事,耽搁了。”丁丰收宽慰他们,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怎么不进去等。”郝父跺着脚问道,外面实在太冷了。

“这……我们不好随便进的吧!”郝母小声地嘀咕道,“而且我也不想进去,这知道内情的还好说,不知道的,以为俺犯事了可咋整啊?俺可是一辈子清清白白的。”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郝父不着痕迹地瞪了她一眼,这时候怎么能说这话呢!没一点儿眼力见。

五个人就站在派出所外,忍受着别人的指指点点,郝父、郝母恨不得地上有个缝钻进去。活了半辈子没这么丢人的。

可是人已经来了,这一等一两个小时进去了。

郝父抬眼看了一下天空道,“这马上晌午了,咱先去吃点儿东西吧!”

“亲家你们去吧!我和杏儿她妈在这里等着,我们还不饿。”丁丰收委婉的拒绝道,现在这个样子,女儿身陷囹圄,就是山珍海味放在眼前他们也吃不下。

话音刚落,丁丰收这肚子就不争气的叽里咕噜叫了起来,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这个……我……”丁丰收不好意思地说道。

郝父想了想说道,“那我们先回去吃饭吧!等回来的时候给你们带俩窝窝头来可以吧!”

“真是麻烦亲家了。”丁丰收忙不迭地说道。

“走吧!”郝父说道。

郝父走出几步,却看郝银锁一动不动的,于是说道,“银锁,你咋不走啊?”

“爸妈,我还不饿,我在这里陪着大伯和大娘。”郝银锁小声地央求道。

第30章 心里的小九九

“你这木头,话都不会说,留下来能干什么?”郝母走回来上前拽着郝银锁道。

“爸妈不是让我跑跑腿啊!”郝银锁木讷地说道,还傻乎乎地说道,“妈,别光带窝窝头,带点水来,干啃噎的慌。”

“银锁还是跟你爸妈回去吃饭吧!这里太冷了,去吃口热乎的。我们在这里等着就行了,还不知道李公安什么时候回来呢?”丁丰收推了推郝银锁道。

“不要,俺要留下来。”郝银锁固执地说道,说着将粗糙厚实的大手揣进袖笼里,标准的农民揣,蹲在墙角铁了心不走了。

杏姐在里面受苦,他说什么也要等着杏姐出来。

郝母看着固执如牛的儿子,目光看向了郝父,使使眼色,‘也不管管你儿子。’

郝父无奈地看看郝银锁,又看着老伴儿道,“走吧!咱们快去快回。”

一家之主发话,郝母乖乖地跟着郝父回了军营,其实完全可以在外面吃。

不过外面又贵,还要全国粮票,他们哪儿消费的起,太败家了。

郝家夫妻俩一前一后地朝军营走去。

“长锁他爸?”郝母追上去错了他一个身位道。

“嗯?”郝父轻哼一声,脚步依然匆匆。

“现在怎么办?”郝母忧心忡忡地问道。

“什么怎么办?”郝父闻言步伐一下子慢了下来道。

“他们不是说有证人吗?等了一上午,连个人影都没看见。”郝母紧皱着眉头胡思乱想道,“不会他们说谎,为了让咱家长锁救人吧!”

“胡说什么?银锁也能骗咱。”郝父立马说道。

“你儿子啥德行你会不知道,整天围着海杏转悠,杏姐长,杏姐短的。”郝母随即就道,“这一上午都待在派出所里,没事也变成有事了,他们这婚事咱得再考虑、考虑。”

“怎么你也被长锁说动了。”郝父挑眉问道。

“难道儿子说的不在理儿。”郝母万分痛惜道,“儿子好不容易熬出头,总不能让儿媳妇坏了咱儿的前程吧!就像儿子说的,即便海杏被证明了是清白的,可这世上不明就里的人多,总是带着恶意的猜测,这人说的多了,怎么都说不清了。”

等了半天不见长锁爸反应,郝母又道,“说话啊?他爸,我说的有道理吧!”

“我现在是担心即便没有现在这事,咱家长锁也存着休妻的心思。”郝父说出自己的顾虑道。

“不会吧!”郝母不太相信道,“咱儿子不是那种人。”

“我也不想这么猜测,可是咱们来了三、四天了,长锁可是一句都没提圆房之事,总是推脱。”郝父气的爆粗口道,“屁话,他白天在忙,晚上不睡觉啊!”

“那不正好。”郝母高兴道,“这借口都不用找。”

“你这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郝父边走边说道,“他要是真不要海杏了。长锁现在在军营,咱可是还在杏花坡,在老丁的手底下讨生活,那所有的怒气不都发泄到咱的身上了。再说了海杏这么能干的儿媳妇上哪儿找。”

“还说我头发长、见识短,海杏这么能干,那是因为还没正式嫁进来,巴结我们,才会如此的殷勤。谁知道嫁进来是不是还待我们如初,知人知面不知心。”郝母紧紧的跟在他身后,偷偷地瞥了一眼他的后背,小声地说道,“再说了,长锁要真找个有权有势的,银锁……哦对了,昨儿长锁不是还说让银锁当兵吗?要是真把他的弟弟们弄进城,咱也跟着进城,谁还稀罕那穷的叮当响的杏花坡。老丁一个屁大的生产队长而已,还能怎么磋磨咱们。”

“这大中午的,天还没黑呢!”郝父望着头顶的大太阳说道。

“你啥意思?”郝母不明白道。

“别白日做梦了,还把我们都弄进城里来,你当军营是你家开的。让我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郝父白了她一眼,“这事不要在提了,免得被人笑掉大牙。”背着手继续朝前走去。

“海杏发生这么大的事,他连去看一眼都不看,他这心里肯定是起了歪心了。你听听他说话那意思?话里、话外都是不想帮忙。”郝母眯着眼睛在心里琢磨着说出道,“他是不是也想学人家找个城里媳妇儿。”原来还不太确定,现在发生这事不得不让他浮想联翩的。

“他有他的小九九。”郝父回头看了她一眼道,“咱也有咱的小九九。”

“他要真在外面找一个,那谁还管咱们啊?”郝父关心地是自己的老了怎么办?叹息一声道,“再找一个厉害的,长锁再降不住。将来咱们这个家,他就回不来了。”唉声叹气道,“想见一面孙子都难啊!”长吁短叹道,“儿子养这么大,操这么多心,啥光咱都沾不上,那不是白养活了吗?再说了那城里的女娃子能到乡下伺候咱俩这老家伙。海杏就不一样了,她肯定会把咱伺候的舒服着呢!事实不是已经证明了。”

“你这么说也对,可儿大不由爷。”郝母担心地瞥了一眼固执地老头子道,“他要真铁了新,你劝他也没用。”

“人家海杏可真是个好孩子,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说冷不丁的把人家给踹了。”郝父指指她的心脏处道,“这话我说不出来。”他拍拍自己的脸道,“我这老脸往哪儿搁啊!”

“你先别管你这老脸了,现在海杏这事还没个结论。”郝母嘀咕道,“到最后不是咱踹海杏,而是大义灭亲。”

郝母亦步亦趋的跟着,夫妻俩一走就是一个多小时,才回到了军营。

正赶上饭点儿,在食堂兑付的吃了一口,买好了窝窝头,就去找郝长锁去了。

“长锁你来的正好,我们正要去找你呢!”郝父一出门就看见郝长锁走了过来。

“爸,你找我干什么?”郝长锁问道。

“借用一下你的军用水壶,给你大伯和大娘带些热水去。”郝父催促道,“快回去拿,我们等着去送饭呢!”

“等会儿,爸你啥意思?他们还没回来。”郝长锁眼前一亮道,“海杏还在派出所关着。”

“嗯!”郝母直接点头道。

“爸,我们屋里说话。”郝长锁直接拉着郝父进了他们的房间,特地关上了房门,插上,“爸、妈,你们先坐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第31章 苦挨

郝家夫妻俩坐在了床上,看着来回踱步的郝长锁道,“长锁你有啥事就快点儿说,我们急着走呢!”

郝长锁停下脚步,眼神黑的发亮道,“爸,您还看不出来吗?海杏都关了一上午了,人还没有出来,根本没有所谓的证明她清白的证人,她就是想拖您儿子下水。这婚还能结吗?”

“银锁不会骗我们,兴许人家有事耽搁了。”郝父辩解道。

“爸,我的战友都知道,你们来人之中,有一个被公安带走了。”郝长锁吓唬自己的爸妈道。

“糟了,糟了,这可咋办啊?真是丢死人了。”郝母忧心忡忡地说道,扯着郝父的衣袖道,“老头子,这事上你可不能再犯糊涂,这可关系到儿子一辈子的大事,你不能拿儿子前途开玩笑,这事咱得听儿子的。”

相较于郝母叽叽喳喳的,郝父眸色深沉地看着他突然问道,“长锁,你是不是在这里处对象了。”紧接着又道,“你是不是原本就打算你和海杏的婚事作罢!而现在发生的事,正好顺水推舟,解除婚约。”

“爸,既然您这么问,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儿子有一个志同道合的对象。”郝长锁很干脆地坦白道,双眼异常发亮。

“我打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郝父气的双手使劲儿地拍打他的后背道,“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提了干了就看不上人家海杏了。”

“他爸,他爸。”郝母赶紧上前展开双臂拦在儿子前面道。

“你起来。”郝父哆嗦手指着老伴儿道。

“俺不起来,你要打儿子,就连俺一起打了。”郝母挺胸抬头冲着他道,“你打,你打……”说着直朝他身前蹭过去,撞的郝父像后退了两步。

面对‘蛮不讲理’的老婆子,“嗨!”郝父气的一屁股坐在床上,手颤抖指着他,“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不孝子。海杏即贤惠又能干,村里人谁不说海杏这姑娘好啊?如果不是早早的和你定亲,她老丁家的门口都能让提亲的人给踏破了。再说了,既然你当初答应人家。你就得负这个责任,你们可是摆了酒席的,全村的人都来了。”

郝长锁梗着脖子道,“我们又没扯证,法律不承认我们的婚姻关系。”

“狗屁,那乡亲们公认的婚姻就不算数了。”郝父拍着床砰砰作响道,“我和你妈也没扯证,过了这么多年了,难道我们就不是夫妻了。”缓了缓气又道,“如果真没感情,真不合适,说严重点儿海杏真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和人家吹了,别人也说不出啥来。可你现在能挑出海杏啥毛病……”

“她犯了法,如果查证属实的话,会判无期的。”急切地郝长锁一张口可秃噜出来道。

夫妻俩被这个消息给砸蒙了,根本无暇顾及儿子咋知道的这么详细呢!

郝母担心地抓着郝父的胳膊道,“他爸!咱可能娶一个罪犯耽误了儿子的前程。”

“妈,人都进去了,这辈子都出不来了,娶什么娶?”郝长锁插嘴道。

“对对对,长锁说的对!”郝母看着老伴儿道,“他爸,你可不能犯糊涂,咱得和罪犯划清界限,不能让她连累咱们。”

“瞎说什么,这事还没有定论呢?”郝父犀利地双眸看着他们俩道,“现在没人知道这事。”

看着好不容易扳回一城,郝父又高压,郝长锁立马又道,“即便没这事,我和她性格不合,没有共同语言。你说这日子以后怎么过。”

郝父没好气地说道,“你当兵的时候和人家山盟海誓的,这一提了干,就性格不合了,没共同语言了。放屁!别把大家当傻子好不好。你这么做,领导不会质疑你的人品吗?领导敢给你加担子吗?你这么做还有个男人的样子吗?有男人的担当吗?”

又道,“男人可以负天,可以负地,但不能负了父母,负了女人。”

“爸,你知不知道我做梦都想跳出农门,可是跳出农门才知道世界之大,日子有多艰难!为了提干,我啥脏活累活没干过,可是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只能苦练。为了练正步走,我双腿内侧磨的血肉模糊,我还得坚持。您以为我提了干了就万事大吉了,连长芝麻绿豆的官儿,那就是个屁。”话既然也说开了,郝长锁豁出去了,“原以为把逃出杏花坡,当兵,提干,我也当城里人了。以为把这腿从泥土里拔出来,那穷根子也就拔掉了。可谁知,根本就不是那回事。”自嘲地一笑道,“爸,您知道全军有多少连长,营长,多少营级干部……连长?呵呵……工资就那么一点点。这一结婚大家、小家不都张嘴等你呢!我要是干不到团就得转业到地方,卷铺盖卷回家。爸,营级干部转业到地方,那就是一个普通的干部,晋升的机会都很少。就别提我这连长了,连个普通的办事员也不知道能混上不。就咱杏花坡那穷的叮当响的地方,普通的办事员跟老农民也没啥差别。这日子都难死了,是您想不到的难。”

郝母听的眼泪汪汪的,“儿啊?你受苦了。”

“我知道你艰难,付出比其他人多的多的努力。可你娶个城里人这日子就过舒服了。”郝父既心疼又气愤地看着他道。

“我同年当兵的战友,这个找个女军官,那个找个军区护士。”郝长锁失落道,语气中难掩一丝嫉妒。

“这事能攀比吗?”郝父大脚丫子,踹了他一个趔趄道。

“是!我这么多年为了提干我容易吗?拼死拼活,我脱了几层皮啊!”郝长锁眸光深沉,犀利地说道,“我过五关斩六将,我跟走钢丝似的,我好不容易才混上这身军官装。我一心想着往上爬,我为了啥?我不是想把三个弟弟和妹妹给带出农门嘛!想让您和妈过上好日子。”

“别拿我们做借口。”郝父冷冷地说道,“你在军营过的不容易,难道我们在老家过的就容易了。大家都是苦挨罢了,可这不是你甩了海杏理由,别为自己的私心找借口。”

第32章 凤凰

郝父苦口婆心劝说的再多,也挡不住郝长锁内心对权势的渴望与执着。

“我不图别的,我就图孩子将来有个有文化,有本事的妈。”郝长锁深吸一口气,镇定如斯地说道,“就图这孩子将来一落地,听着是军营的军号声,看的是军营的正步,而不是乡下的鸡鸣狗叫,光着屁股下海抓鱼,看的都是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你说将来他……他能有啥出息。”

又道,“老婆要工作有工作,孩子也能受到良好的教育,不至于像我一样自学,连学费都掏不起。我不甘心!”

“你说的这个话,在理。”郝父叹息一声道,谁不想儿女过的好,他也不想儿子这辈子走他的老路,不然为啥那么拼命的让孩子跳出农门,成为城里人。

“可羡慕归羡慕,你说的天花乱坠的,可做人得讲良心。”郝父慈爱地看着他道,“况且这日子是过出来的,娶个城里人你这日子就过舒心了,人家会看得起你这乡下泥腿子。你会让你老婆回来照顾我和你妈,不会吧!你找个像花一样的女兵,或者是城里的娇小姐,你说是她伺候你啊?还是你伺候她。你娶的是过日子的老婆,不是娶回来一个让你供起来的祖宗。你就一辈子当孙子吧!娶海杏就不同了,她会把人当恩人,当大爷侍候着,当天一样敬着的。你说我的话是不是在理儿。”

“长锁,你爸说的也对!”郝母被说的心又偏了,“这城里人跟咱不是一路人,你妈我这身体是一刻也离不开人。”

郝父继续说道,“再说了,你现在悔婚了,她海杏万一状告到你们部队领导哪儿?扒了你身上这身军官衣服。你……你……”想起某种可能,郝父瞳孔剧烈的收缩,紧紧地攥着郝长锁的胳膊道,“儿子,你告诉爸,你不会怕悔婚,引来丁家的打击报复,而陷害海杏吧!”

不得不说知子莫若父,郝长锁闻言心里咯噔一声,神色故作如常道,“爸,我是想悔婚,可我人还没那么心狠,最多我补偿她好了。她在咱家干了几年,我折合成钱给她不得了。”

“咦!那得多少钱啊?”郝母闻言顿时肉疼道,五官都纠在一起了。

“爸,您就不想知道,我在城里和谁处对象吗?她不是普通的城里人吃商品粮的,也不是普通的女军官、小学教员、售货员、服务员……”郝长锁不等他们发问,紧接着道,“童雪,在军区医院,药房工作,今年二十一岁,党员,军龄三年整,父亲是我所在的军区的junzhang,母亲是军区医院外科主任。大伯是北方某省的fushengzhang,大伯母,某大学的dangweishuji。叔叔,南方某军的fucanmouzhang,大舅舅,zongcanmoubufubuzhang……”他不相信对象这么好的家世,二老会不同意。

“嘶……”一连串的家世把郝家二老给砸晕了,“俺的乖乖。”郝母倒抽一口冷气,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道,“这皇帝的女儿也不为过吧!儿子你捉到凤凰了。”

郝父保持着一丝理智说道,“儿子,你不会为了让我们俩同意你们的婚事故意编造她的身分的吧!”

“爸,这不怕您揭穿啊!这能瞒一辈子吗?”郝长锁拍着手道,“我为啥能保证银锁一定能当兵,原因就在这里。”

郝父上下打量着比他个头还高的儿子道,“人家这枝头的凤凰能看上你这泥腿子。多少门当户对的她看不上吗,不是爸妄自菲薄,人家能看的你上你?我咋听了这只有唱戏的话本里有。怎么想都不太可能,你确定她不是耍着你玩儿呢!”

“爸,您胡思乱想什么?童雪才不是你口中的那样的人。”说着郝长锁解开了军装的扣子道,“看见了吗?这件枣红色的毛衣,就是童雪一针一线为给织的。如果不是处对象,那个女儿家会给男人打毛衣。这毛衣纯山羊毛的,单单二斤多毛线就还要花五十块钱搭上很多毛线票。谁舍得花这么多钱,就为了戏耍我。”

“长锁她爸,儿子说的有道理。”郝母眼巴巴的看着他身上穿的毛衣道,“这姑娘真是心灵手巧,看着毛衣织的真好。”

郝长锁再接再厉道,“妈,童雪可不是娇小姐,洗衣服,做饭这些家务事,都会。”现在为了让爸妈相信,他不惜违心的说道,具体的又没生活过,他也不知道。

反正结了婚,双职工,谁有空谁干呗!这些不能让爸、妈知道了,再说了关起门来,谁知道他们俩是怎么过的。

“爸、妈,只要我们结婚了,我一定把您和三个弟弟和妹妹都带出来,离开杏花坡,咱都落户到城里。”郝长锁大包大揽道,眸中精光乍现是信心十足。

“怎么可能,进城有多难啊?你可别为了我们犯错误。”郝母没有被儿子许的诺言,勾勒的前景所迷惑。

“爸、妈,对于我们是千难万难的事情,在他们这些位高权重的人的心里,不过是一句话,一通电话的事情。”郝长锁积极地游说道,“到时候咱们一家一起在城里团聚,再也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每天苦哈哈的挣工分。”

郝母被孝顺儿子描绘的前景给迷得三迷五道,“那当然好了。”目光看向老头子道,“他爸,你不想过好日子啊?”

“你们想得容易,海杏怎么办?别忘了咱们来的目的。”郝父没好气地白了他们一眼说道,其实他心底深处也是同意的,可那层道德束缚,让他不敢造次。

“这还不好办,正如儿子所说海杏现在被抓进了派出所,多好的退婚理由啊!”郝母开心地说道,“我们不能要一个有污点的儿媳妇。”

“说的容易,海杏出来了,你嚷着退婚,她闹到他们领导哪儿咋办?他对象知道了,还不吹了。”郝父微微摇头道,“这事不能这么办?”

“那咋整啊?海杏这边退不了,他对象知道了,儿子骗了人家,人家后台那么强,咱儿子不一样被人给扒了军装回家。”郝母一脸惊恐地担心道。

第33章 伪善

郝父可是有些见识的,不是郝母被儿子三言两语描绘的前景就给说的心动。

郝长锁眼见着固执的父亲说不动,决定再加一把火道,“爸,到了城里才知道,我就是个井底之蛙,我使出浑身解数用尽全力,也拼不过人家的军人家庭出身的时候,让我彻底的认清了,我跟他们绝对不是在一个档次的。那是努力都融不进去的圈子。”声音中有着无限的委屈。

“你是在怨我这个当爸的没本事,俺们拖了你的后腿?”郝父心里难受道。

“儿子万不敢,只是求爸答应支持,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是咱家改换门庭的机会。”郝长锁眼巴巴地看着郝父苦苦的央求道。

怒火中烧的郝父蹭的一下站起来,一脚将郝长锁给踹趴下,“臭小子,你瞧你,干的什么狗屁醪糟的事,你早点儿跟家里通气啊?弄的现在左右为难,不上不下的。”

“扑通……”一下郝长锁跪了下来声泪俱下道,“爸,我知道是我做错了,我对不起海杏,您要打要骂都成。您帮帮我!”

郝父闻言内心苦笑一声,儿子一撅屁股,他就知道他要拉什么?深深地叹息一声道,“谁让我是你老子呢?起来吧!这件事交给我。”

郝父坐回床上双手搓了搓自己的粗糙的脸道,“长锁,有认识的人吗?先把海杏给救出来。”

郝母瞪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道,“他爸,她在里面不是正好,退亲的缘由都不用找。”

郝父闻言连连摇头,对于眼前的女人,真不知道为啥跟她过了半辈子,一点儿都没学到他的为人处世。

“退亲很简单,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说出来,多容易。关键不能让咱儿子背负陈世美的骂名。明白吗?”郝父沉吟了片刻又道,“儿子没一个好名声,以后的晋升之路会很难的。这事得让海杏自己提出来。懂吗?”

一点就透的郝长锁,眼前一亮都,“爸,您是说以救她出来为退亲的条件。”

“嗯!”郝父伪善地说道,“退亲对一个女孩子打击太大,我这是在减少你造的孽。”

“爸,对不起。”郝长锁羞愧地说道。

“行了,现在说这干啥?”郝父站起来道,脚下一踉跄,又坐回了床上。

“爸,您没事吧!”吓得郝长锁赶紧问道。

“没事!”郝父摆摆手道,“就是腿麻了。”说着拍了拍大腿道,“我们现在就赶去派出所,看看情况,你在这等消息吧!”转头看着郝母道,“走吧!银锁他们该饿坏了。”

夫妻俩拿上窝窝头,和装满热水的军用水壶匆匆离开。

郝长锁看着他们的背影,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那个该死的女人,最好一辈子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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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银锁夹着双腿,跺着双脚,满脸地纠结道,“大伯、大娘,我……我……”

丁丰收看他的样子,好笑地说道,“想上厕所。”

“嗯嗯!”郝银锁点头如捣蒜道,“可俺不知道在哪儿,俺也想随地解决,可俺怕被抓了。”自言自语道,“城里就是规矩多,解个手都那么麻烦!”

“这样,过了铁道,钻到小树林里,解决好了。”丁丰收手指着前面道。

“哦!哦!”郝银锁双手捂着屁股像个鸭子似的,屁股一扭一扭的摇摇摆摆的朝铁道跑过去。

“小心看看左右两边有没有火车经过。”丁丰收冲着他的后背喊道。

郝银锁挥挥手表示知道了,他不敢说话,怕一说话就泄洪了。

等郝银锁人跑远了,丁丰收和章翠兰两人的脸耷拉了下来,章翠兰直接问道,“老头子,咱家杏儿进去这么久,长锁都没出现,不闻不问的。他是不是起了贰心了,他都不担心他老婆的吗?”

“我看他是巴不得立即跟咱划清界限。”丁丰收双眸幽暗,阴沉沉地说道。

章翠兰闻言慌乱道,“那可咋整啊?”摇头如拨浪鼓道,“不会的,长锁只是太忙了。”

“别自欺欺人了。”丁丰收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是你愿意让儿子娶一个进过派出所的女人。”

“当然不会了。”章翠兰想也不想地立即说道。

“那不就得了。”丁丰收磨着牙道,“尤其长锁刚刚提干,眼看着前途一片光明,怎么还会再娶咱家杏儿呢!”

“可是杏儿是冤枉的。”章翠兰大声地辩解道。

“你知道,我知道,其他人可知道?”丁丰收愤恨道,“就如刚才银锁妈说的,为什么不进去,知道情况的不会说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犯了事。”

“那可怎么办?咱家杏儿也救不出来,这婚事眼看着无望了。”章翠兰说着伤心地哭了出来。

“咱家杏儿是被冤枉的,那么老实的孩子,怎么可能干违法犯罪的事呢!她的思想觉悟很高的。等杏儿出来,我立马让他俩完婚,他别想甩了咱家杏儿。不然的话……”

丁丰收的话没说完,一辆绿色帆布的吉普车越过他们开进了院子。

车门打开,最先现出来的是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那皮鞋踏在地上,一落地便踏出令冷毅锋锐的力度!

男人的双腿修长有力,略一弯身从车里下来,直起身来时,午后的阳光落在他笔挺军装的肩头,那上面代表着军衔的金色肩章映得人眼都晃了晃。

李爱国蹬着自行车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丁丰收夫妻俩一看见李爱国立马迎了上去。

“李公安!您可回来了。”

李爱国及时捏住了自行车的车闸,停了下来,从车上跳下来,“你们还在这里啊?”

“我们不在这里,能去哪里?”章翠兰急切地问道,“李公安,我们家杏儿的事情……”

“瞧见没。”李爱国指着车上下来的男人道,“他就是我要找的证人,是他救了你女儿,并送到医院的。”

丁丰收和章翠兰闻言立马冲了上去拦在他的面前道,“解放军同志您一定要帮帮我女儿,她是被人冤枉的,她绝对不会干坏事的。”

战常胜一脸懵圈地看着眼前的中年夫妇,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们道,“你们是?”

“他们是丁海杏的父母。”李爱国推着车子走过来赶紧解释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大冬天的一直等在外面。”

第34章 ‘逃不掉’

“解放军同志求你,一定要帮帮我女儿。”章翠兰说着就要下跪道,“我给您跪下了,我女儿是冤枉的,您一定要帮帮我们。我们才刚来三天,谁也不认识谁?这是谁要陷害我们。”

“这可使不得。”战常胜立马伸出双手托着她道,站在中立的角度说道,“我只是来协助调查的。”

言外之意,就是公事公办了。

丁丰收和章翠兰十分失望地看着战常胜,红着眼眶又看向李爱国,“怎么跟李公安说的不一样?”

“这个……”李爱国也不好解释,磕磕巴巴的。

“二位要相信公安同志,他们历来的宗旨,不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战常胜粗犷的声音令人震耳欲聋,那双晶亮的眼眸,黝黑发亮、锐利、好像是某种出鞘的利器般,势不可挡。

“只要公正就行,只要公正就行。”丁丰收忙不迭地说道。

丁丰收好赖也是一村之长,走南闯北的有些见识,他知道这件案子造成了特别坏的影响,就怕有些人为了争取立功,屈打成招。

他们没权没势的,只能巴望着眼前这个救过杏儿的解放军了,从军装上判断,官职还不小。他也不敢奢望他能帮助杏儿,只求有他在场,这场调查能公正些。

“这一点,请放心。”战常胜做出承诺道。

战常胜转身迈着冷厉的步伐,走进了派出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三人的视线里,丁丰收和章翠兰才反应过来。

“李公安,我们可以进去吗?”丁丰收可怜巴巴地看着李爱国央求道。

“跟来吧!”李爱国看着他们,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不能干涉我们调查!”

“一定,一定!”丁丰收和章翠兰两人点头如捣蒜道,丁丰收则赶紧说,“谢谢!谢谢!”

章翠兰紧随其后道,“谢谢!谢……”

“别谢了,快跟上!”李爱国转身挥手道。

三人急匆匆地追着战常胜朝办公室走去,丁丰收进去时,战常胜已经和刘所长说明来意了。

刘所长真没想到他这小庙会来这么一尊大佛,真是让他忐忑不安的,又欣喜若狂的。

原来刘所长是退伍老兵,对部队有这天然的感情,所以非常热情的接待了战常胜。

“我是来协助调查的,请刘所长公事公办。”战常胜横刀立马的坐在椅子上一脸严肃地说道。

战常胜那双黝黑寒眸闪着锐利的寒光,骇人的锋芒直逼人心,让刘所长忙不迭地说道,“这是当然,这是当然。”紧接着就又道,,“战团长,我先介绍一下这个案子的情况。”

李爱国、丁丰收和章翠兰进来时,刘所长正在介绍案子的情况,两人缩在角落里,仔细的聆听。

李爱国进去朝刘所长点头示意,然后坐在了王娟的旁边。

“事情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刘所长事无巨细说道。

“也就是说,原来只是抢劫案,现在变成了案中案。”战常胜总结道,“两边各执一词,无从判断真假。”

“是!”刘所长紧皱着眉头道。

“刘所长怎么不让他们俩当面对质呢!”战常胜看着他们说道。

“这个办法好,我马上把他们俩给带上来,让他们当场对质,这是人是鬼一看便知。”刘所长立马喜笑颜开道,这马屁拍的咚咚作响。

“少给我来这个里格楞,快点儿,老子时间宝贵,下午还有事呢!”战常胜大大咧咧地说道。

这要不是李公安亲自求上门,自己又间接的跟这件事扯上,只好硬挤出时间来了。

明明很简单的事情,非搞得这么复杂,真是的!

“李爱国、王娟,去把他们俩带来。”刘所长直接下令道。

“是!”

李爱国和王娟分别将侯三和丁海杏带了过来。

丁丰收两口子一看见丁海杏立马激动了起来,章翠兰更是情难自已,哭出了声,丁丰收见状赶紧扯扯她的衣袖。

章翠兰捂着嘴,泪眼朦胧地看着丁海杏。

丁丰收也红着眼眶,尽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丁海杏一进门,自然也看见了爸妈,“爸、妈!”声音沙哑都出不了声儿了。

“这是怎么回事?”战常胜惊讶道,“才一天不见这嗓子哑成这样。”

“哦!她坚持说自己是冤枉的,一直喊来着,所以这嗓子?”刘所长不好意思道。

丁海杏朝丁丰收两口子微微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侯三被李爱国给推进来时,看见丁海杏那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的眼睛里闪射着凶光,阴冷的如蛇一般盯着丁海杏,脸上浮出恶毒的狞笑意。

想他侯三偷鸡摸狗了一辈子,日子过的倍滋润,就是最艰难的时候,他也是吃的饱、穿的暖。没想到阴沟里翻船,他也不知道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怎么就成了抢劫犯了。

抢劫犯如果罪名成立的话,那可是要挨枪子的,幸好老子机灵,死死咬着那丫头,和自己私下交易票证,本身也是违法犯罪,这样才能减轻自己的罪行。

侯三阴沉着脸,双眼猩红地死死地瞪着丁海杏,恨不得杀了这个臭丫头。如果她乖乖的,他早就离开地下道,哪里还会被公安给逮了个正着。

“老实点,给我坐下。”李爱国摁着侯三坐下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猖狂的地儿。”

侯三愤愤不平地坐在长凳上,他现在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怎么着自己都得被判刑,无所谓了,怎么解气怎么来。

战常胜一身笔挺的军装,眼眸黑沉如铁,他浑身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视线看着侯三与丁海杏,在他们身上转了转,夹杂着几分威严和打量,高深莫测。

侯三感觉到如利剑般眼神,望了过去,只一眼,就让他感觉腹部还在隐隐作痛。

侯三从来没见过这么冷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像是被猎豹盯上似的,无论耍什么手段,在他眼里都是逃不掉的猎物,没由来的心虚了一层。

就是他,昨儿就是他打自己的,气势强怎么了,侯三硬着头皮与他对视了一眼,那黝黑的双眸,杀气,森冷。

空气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就连呼吸都渐渐沉重。

侯三只觉得背脊发凉,额角冒出阵阵细汗,很没出息的别过了脸。

第35章 ‘证据’

想我侯三也是见过世面的,从小在三教九流中混出来的,解放军怎么了?气场强又怎么了?解放军也不能随意打人。

侯三阴冷绿豆眼闪了闪,脸上忽又现出阴鸷的笑容,但是立即收敛了道,“公安同志,我要报案,他昨天打我。”捂着腹部痛苦地说道,“现在我肚子还疼呢!”

战常胜闻言被逗乐了,真是不知死活,人家既然说到自己头上,好像不出声也不行了。

“我是在制止犯罪。”战常胜声音微沉道。

“这点我们可以作证。”李爱国立马说道,“我们在场,侯三居然还想殴打受害人。”

侯三嘴一撇无赖道,“你们是一伙的,我说不过你们。”

战常胜望着侯三的眸底倏地冷沉!正直的他,嫉恶如仇的他最讨厌地就是这种烂人。看着他愤恨依然不老实的样子,眼神更加的冷冽。

室内的气温骤降,是个人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那冷到极致的气息。

侯三敢怒不敢言,一双眸子透着怒火,显示他的不甘。

与之相反的是丁海杏,老老实实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双眸子哭得红通通的如小兔子似的。人也畏畏缩缩的一脸的村里出来的小家子气。当然也有嗓子哑了,不能说话的原因,看得着实有些可怜兮兮的。

两相对比,人们心里自然有一个称,天平向哪里倾斜不言而喻。

刘所长握拳轻咳道,“既然人来齐了,那么我们就开始吧!”目光看向战常胜透着和善道,“今儿我们还请来了解放军同志,因为他是到达案发现场的第一人。”

转向侯三时,目光突然变的凌厉侯三道,“现在叫你们来当场对质。”

“战同志您到达现场时,有没有看见他们两个正在私下进行违法交易。”刘所长看着战常胜问道。

“没有!”战常胜很干脆地说道。

丁丰收和章翠兰闻言非常高兴,感激地看着战常胜。

“他当然看不见了,我们交易完了。”侯三立马反驳道。

刘所长啪的一拍桌子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容的你撒野,没问你话呢!不许插嘴。”

侯三被吓了一跳,动了动嘴,却没在说话,好汉不吃眼前亏。

“那么战同志,您当时看见了什么?”刘所长回过头来,看着战常胜和颜悦色地说道。

“我到的时候,他正在殴打这位女同志,嘴里叫嚷着‘把你身上的钱统统交出来。’我知道的就这些。”战常胜不带任何感情地叙述道。

“谢谢战同志的配合。”刘所长感激地点点头,目光看向丁海杏,声音轻柔地说道,“丁海杏,你如何证明你自己是清白的,没有与侯三私下交易军用票证。”

丁海杏闻言,满脸的慌乱,“我……我……”无声地喊道,“我要怎么证明啊?”急得她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满脸慌乱地看着他们不知所措。

房间里只有丁海杏轻轻的抽泣声,丁丰收和章翠兰在一旁真是干捉急,使不上力,急的冬天里汗都冒出来了。

丁丰收也顾不得这个场合了,急得他,催促道,“快说啊?有什么说什么?公安同志会为你做主的。”

“别急,别急,慢慢想。”李爱国轻声安抚道。

战常胜最讨厌的就是女人哭,哭有什么用!“哭什么哭!”看着丁海杏黑着脸训斥道,“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哭能解决问题。”

丁海杏被训的越发的畏缩了,身体轻微地颤抖,仿佛风一吹人就吹跑了。

侯三见状又开始作了起来,“公安同志,看她的样子,肯定是没有证据,那就证明我说的是事实。在火车地下道,她就是在跟我私下交易军用票证,布票加起来一丈,粮票加起来有十两。我没撒谎吧!她拿不出证据。”猖狂地笑了笑,哈哈……

终于在急的满头大汗后,丁海杏抬起手臂袄袖子粗鲁地抹了抹双眼,有了反应,“有……”声音嘶哑如破锣一般,“有,俺有证据。”摸摸索索从都兜里掏出一些票证,里面有侯三说的一把军用票证,还有小额的军用粮票,递了上去。

侯三这下子傻眼,眼睛都瞪凸了窗,“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不敢相信,摇着头道,“不可能。”

“事实胜于雄辩,这还能做的了假。”李爱国挥挥手里的票证道,“票证可是她从身上自己掏出来的。”

“一定是有人又给她了。”侯三狠瞪着丁海杏道,“一定是,事情经过一晚上,再弄到票证一点儿都不奇怪。”同时心里也奇怪明明交易过了,怎么票证会在她的手里,急得他举起双手。

“你想干什么?”刘所长警惕地看着他道。

侯三砰砰,拍着自己的脑袋,希望让自己混乱不堪的脑袋灵光起来,这该死的记忆,到底怎么回事?

丁海杏低垂着头,一副受气害怕的样子,其实是遮住清冷双眸里赫然间闪过抹冷光和那骇人的视线。

她怕露馅了,在此紧要关头,她可不敢小看任何人。

看侯三的表现,她就说吗?自己的催眠还是有效果的。

“你以为这票证是秋天的落叶啊!随你怎么捡,你说的一丈布票,不知道一家人得攒多久,才攒够的。”李爱国疾声厉色道。

“侯三,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刘所长看着他严肃地说道,“你一直口口声声地说你们两个私下交易票证,可是票证明明还在人家自己手里,你怎么解释。”拍着桌子道,“你是不是想减轻罪行,所以才陷害丁海杏同志的。”

侯三一听放下双手,猛的抬头看向刘所长,摇着头否认道,“没有,绝对没有。”

“嘴上否认没有,你让人家拿出证据,你也得拿出证据才行。”刘所长公事公办道,“拿不出来的话,这就是诬陷,罪加一等。”

“我有证据,我有证据。”侯三慌乱地说道,“我得证据都让你们给没收了。你们把我身上的票证都没收了。”

“噗嗤……”王娟好笑地摇头,这简直是胡搅蛮缠。

第36章 有惊无险

“你给我听清楚、听明白了,从你身上收缴来的票证,根本就没有你所谓的军用票证,有也没对上号。”李爱国啪……的一下将昨天从他身上搜出来的票证放在了桌子上,“这些工业券你怎么解释,这可是刚刚发行了,只有工人阶级才有的,你根本就没有工作,这些奶票、皂票、烟票……老实交代你都是怎么弄来的。”咄咄逼人地质问道。

被逼问的侯三乱了阵脚,虽然知道这次跑不了,可是这些证据摆在眼前,铁证如山,带来的震撼还是让他心乱了。

丁丰收紧紧地抓着章翠兰手,两人脸上的表情一模一样,那就是闺女有救的喜悦。

不能就这么束手就擒,坐以待毙,不甘心,侯三拼命的想,“我有证据,哈哈……我有证据。”双眼赤红,大声咆哮,怒视着丁海杏,“我有证据证明她是一个虚伪的女人,有着农民式的狡猾,她惺惺作态的样子,就是想引起你们的同情,你们都上当了。”

在场的人所有的视线转向了丁海杏,目光中带着怀疑。

丁海杏闻言猛地抬起头来,先是不敢置信,随后就是无尽的愤怒,嘶喊道,“你胡说,你冤枉我,我跟你无怨无仇的,你为什么要冤枉我!”声音难听地如指甲划过玻璃似的刺耳。

丁海杏的表情很到位,成功的让在场的人认为她是愤怒极了,顾不得自己的嗓子,也要以证清白。

真是成何体统啊!“都给我安静!”刘所长拍着桌子道,“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啊!”

侯三贼眉鼠眼的一动,“我有证据,她身上还拿着我给她的钱呢!”

“钱?”刘所长一头雾水,这话从何说起。

“我和她不是私下交易吗?票证现在她手里,钱没在我手里,那么一定就在她的手里。”侯三急吼吼地说道,生怕被人打断了,机灵地又道,“就是因为交易后拿着我的钱,却不给我票证,我才抢的,是她贪心贪了我的钱。”

不得不说,侯三这小子脑子转的够快。

“丁海杏同志,请把你手里的钱拿出来。”刘所长公事公办道。

“等一下,你怎么证明钱是你的。”战常胜冷冷地开口道,低沉优雅的声线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强势,英俊硬朗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那双冷眸轻轻一抬向侯三看过去,就带着令人窒息的压力。

再刺头的兵在战常胜手下也不敢放肆,他是专门拔刺的,何况是眼前一个无赖了,冷不防地被战常胜一盯,侯三也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侯三吞咽了下口水,生死攸关之际,他硬着头皮飞快地说道,“等她把钱交上去,我才说。”

在场的人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丁海杏,丁海杏当着众人的面哆嗦着干枯的手从兜里掏出包裹着钱的手绢,全部递了出去。

“好了,现在钱已经到了我手里。”刘所长拆开手绢,将卷卷的钱捋平了。

侯三哈哈一笑,带着胜利得意的笑容道,“只要是我的钱,我都会记住每一张钱的编号。”

刘所长震惊地看着侯三,显然没想到,他会给出这样的答案,这么有信心,难道她……看向丁海杏的眼神,渐渐的变的冷硬,不带半点温度。

李爱国和王娟的眼神也变的阴沉不定,很显然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侯三和丁海杏他们两个依然是犯罪嫌疑人。作为执法者,他们不该抱有同情心的。

战常胜冰冷的眸光从上倒下打量着丁海杏,气场很强大,那种从内而发的气势,一寸寸的向她威压了过去。

所谓气势,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是难以言喻的东西,它并不是真切的存在,可是很多时候,不过一刹那,就让人感觉到了,那令人畏惧心惊胆战的气势,那大概是动物的直觉了。

心性弱的,恐怕在这样的气势威压下早就心里崩溃了,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说了。

丁海杏土生土长的乡下妞儿,没见过什么世面,遇到过最有气势的恐怕就是惹怒长辈而来的瞪视吧!哪里见到过战常胜这种瞬间就能让人心惊胆战怕的害怕的气势。

可是还有一句话叫:无知者无畏。所以面对战常胜的威压,单纯的丁海杏毫无所觉。

丁海杏眨眨清澈无辜的双眼,一脸迷茫的面对着他们,满眼的问号,‘什么号码?俺不明白。’

这下子刘所长和战常胜两个人精一下子明白过来,感情人家什么都不懂,啥都不知道。

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只能等着结果出来了。

与丁海杏老神在在的一般的是丁丰收和章翠兰,他们始终坚信闺女是冤枉的,清白的,所以一点儿都不担心。侯三只不过在吓唬自家闺女。

丁海杏内心有些佩服侯三,这都让他想得出来。

不过仔细想想,大家手里的钱少,舍不得花,成天得看,能记住编码也不奇怪。

不过侯三的希望注定要落空了,丁海杏极力的控制着嘴角,才不会让自己笑出声来,让外人看出破绽来。

“你说吧!”刘所长看了眼侯三道,目光便看向了手里的钞票。

侯三一双鼠眼闪着精光,一字一句地说道,“听好了,那些钱里应该有一张,五块,编号是那数字前面是什么我也不认识,我记得是这样画的……”伸出食指凌空虚画着。

丁海杏看得出来,他画的是罗马数字24。

“少啰嗦,你直接说数字好了。”刘所长挥了挥手,直接说道,他也不知道前面那俩是什么?谁闲着没事会注意这些编号。

不对,眼前就有个注意编号的闲人。

侯三不在装模作样了,立马说道,“90627151;还有一张一块的,1130632711……”

刘所长将手中收缴上来的钱翻了个遍都没有看见,侯三所谓的编码,心下不自觉的松了口气,就连他心底其实也是偏向丁海杏的。

看丁海杏那老实巴交的样子,就不像会干坏事的。

刘所长抬眼看着侯三,脸色阴沉,严肃地说道,“这些钱里,没有你说的编号。”

呼……在场的人莫名的长出一口气,看向丁海杏的眼神又透漏着善意。

第37章 最后的疯狂

“不可能,不可能。”侯三不相信摇着头道,“钱怎么不可能在她的身上。”

“太好了。”丁丰收高兴地说道。

“老头子,老头子,所长说的啥意思?”章翠兰抓着他地胳膊摇晃道,“别光顾着自己高兴,快告诉我。”

“杏儿兜里的钱,没有那混蛋说的钱。”丁丰收激动地咧嘴笑道,“我就说嘛,咱家杏儿那么乖的孩子,怎么会做坏事呢!这坏蛋想攀扯咱家杏儿不就是想减轻罪行。”感激地看着公安道,“真是太谢谢公安同志,为我女儿洗刷冤屈。公安同志真是英明神武。”

夫妻俩弯腰鞠躬,连声道谢。

“我可不敢当,这英明神武只有他老人家才但得起。”思想觉悟超高的刘所长立马说道。

“对对对!他老人家才担得起。”丁丰收和章翠兰异口同声地说道。

丁爸、丁妈的声音,提醒了侯三,所以他将矛头对准了丁家夫妻,“钱一定在他们两个身上,他们是她的父母,他们是一伙的。”

丁丰收和章翠兰错愕地看着侯三,真是穷途末路,乱咬人。

夫妻俩立马将身上的钱统统拿了出来,“公安同志请您检查。”

李爱国拿过钱来,指着侯三道,“就让你死个明白。”

仔细地将钱看了一遍,李爱国看着双眼希冀的他道,“你可以死心了这里没有。”

“不可能,你一定看错了。”侯三瞪着刘所长他们手里的钱,“你一定看错了,我自己看。”疯也似的冲过去,将钱抢了过来。

事发太突然,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侯三抢到了钱,飞也似的看完,“我记错了,记错了。”他举着钱很认真地说道,“我现在说给你们听。”

大家像看疯子似的看着侯三,刘所长咳咳……清清喉咙一脸严肃地说道,“侯三不要在做戏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不要在负隅顽抗了。”

侯三突然回身,瞪着丁海杏道,“她身上一定还有钱,她藏起来了,你们搜,搜她的身,一定可以搜到的。”

丁海杏猛地摆手,使劲儿地摇头,着急地将自己兜翻出来,空空如也。

侯三的自信不断的被打破,渐渐失去了理智,已经频临崩溃。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这臭丫头,都是你害的我。”

“我要杀了你。”

嘶吼间,侯三朝丁海杏扑了过去,使劲儿的掐着丁海杏地脖子,“你去死,你去死……”

丁海杏没有想到,在派出所内,侯三竟然敢动手,不但丁海杏没想到,在场的人都没想到。

所以让侯三得了手,丁丰收和章翠兰急得扑向侯三,只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紧接着就听见噗的一声,砰的一声。

战常胜一脚将侯三给踹飞了,“咳咳……”丁海杏狼狈的趴在地上,喉咙如火般灼热疼痛。

疯狂的侯三力气果然大,这么短的功夫居然伤到了她。

“你没事吧!”低沉富有磁性地声音敲击着丁海杏的耳膜。

娘的,丁海杏在心里妈娘!这出戏她真是牺牲大了,好在终于尘埃落定了,这下子侯三将永无翻身的机会了。

“咳咳……”丁海杏咳的仿佛心脏都出来了。

“奶奶个球,敢在自己面前行凶。”战常胜浑身散发着怒火,当然发火更多了的是气自己,当着他的面行凶,这要是让战友们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实在有损他的威严。

赶过来的刘所长和李爱国两人摁着挣扎着要起来的侯三,趁着他踉跄没站稳时,用力反剪他的双手。

砰地一声,侯三又被按倒在地上,李爱国一条膝盖抵在他的腰间,无论如何挣扎咆哮,始终动弹不得。

战常胜裹挟着怒火一脚踩着侯三的后背,如泰山压顶般的,侯三终于失去力气,浑身瘫软在地。

“杏儿,你怎么样?”章翠兰扑到她身上担心地问道。

丁丰收蹲在丁海杏身前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丁海杏同志,你没事吧!”王娟站在丁海杏身侧弯腰看着她关心地问道。

丁海杏微微仰起头,看着他们关切地样子,“我……”嗓子如火烧般疼痛,伸出手无力地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丁海杏琥珀色双眸轻轻流转,看着现场混乱地场面,一翻白眼,果断的‘晕’了过去,倒在了王娟的身上,顺便摸走点儿属于自己的东西。

“丁海杏同志。”王娟惊叫道。

“杏儿!”章翠兰凄厉地喊道,双眼冒火地瞪侯三,扑向他,拳打脚踢的,“你害死我女儿,你赔我闺女。”如发疯地母狮子的疯狂胖揍侯三。

战常胜在章翠兰冲过来那一刻果断的撤回自己的脚,快步迈到丁海杏身边。

“杏儿,杏儿,快醒醒,你别吓我啊!”丁丰收抓着丁海杏的双肩使劲儿的摇晃着道。

‘爸呀!您在摇下去。我可真的要晕了。’丁海杏的身体本来就虚弱,中午又饿了一顿,这下子真被他给摇的晕了过去。

战常胜弯腰查探了一下丁海杏的脉搏,“大叔,令爱还活着,马上送医院。”说着弯腰将丁海杏抱了起来。

“我家杏儿没有……没有……”丁丰收袄袖子摸了摸脸激动地说道,他吓得连死那个字都不敢说。

“没事,只是晕了过去。”战常胜抱着丁海杏边往外走边说道。

章翠兰也顾不上揍侯三了,闻言立马起身和丁丰收一起追了上去。

战常胜打开车门将丁海杏放了进车里,丁丰收和章翠兰追上来局促地说道,“解放军同志。”

“还愣着干什么啊?上车。”战常胜看着明显拘束不安地夫妻俩道。

“哦!哦!上车,上车。”丁丰收呆愣愣地复述道。

战常胜看着他局促紧张地手都不知道朝哪里放了,这才想起来,咔哒一下打开车门,“上车。”

丁丰收一弯腰坐进了车内,“杏儿她妈,赶紧上车。”他连拉带拽的章翠兰手脚并用的爬上了车。

“杏儿怎么样了。”章翠兰一进去,就扒着前面副驾驶座,眼巴巴看着闭着眼睛的丁海杏,颤巍巍的伸出手,放在闺女的鼻翼下……

“有气、有气。他爹,咱们杏儿有气。”章翠兰激动地说道。

第38章 农民式的狡猾

来不急激动地章翠兰就被站在车边的战常胜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吓了一跳,趴在了丁丰收的身上。

“关车门呢!”丁丰收赶紧扶着章翠兰坐下,“别乱动,坐好了。”

战常胜打开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看向身后的丁丰收两口子道,“老乡,抓好了我要开车了。”

“哦哦!”两人忙不迭地点头道,丁丰收挠挠头道,“可是抓哪儿啊?”

战常胜回身指着车座的椅背,上面的扶手道,“抓紧这个。”

“哦哦!”两人紧紧地抓着椅背上的黑色扶手。

战常胜看了一眼瘫坐在副驾驶旁的紧闭着眼睛的丁海杏,发动汽车,驱车离开了派出所,一路开到了军区医院。

接诊的还是郑医生,“不是去派出所协助调查了?怎么人这样回来了。”郑医生拿着听诊器给丁海杏查看了一遍道。

“郑姐她是被人给掐晕的。”战常胜提醒道,“是掐的脖子。”

郑医生将丁海杏的领子扣子解开,赫然看见被掐的红色印记。

立马瞪着战常胜大怒道,“这是谁干的。”

战常胜无辜地眨眨眼道,“郑姐,你看着我干什么?这可不是我干的。”

丁丰收见恩人被误会了,立马也道,“大夫,大夫,这位解放军同志救了我家杏儿,不是他干的,是那个杀千刀的抢劫犯干的。”

“那抢劫犯不是被抓了,怎么还跑出来不成。”郑医生诧异道。

战常胜把情况说明了一下,郑医生摇头道,“这好人坏人都分不清了。”

“郑姐,话不能这么说,既然有疑问,公安同志也是想查明真相,这下子嫌疑人的罪名成立,无法辩驳了。”战常胜公事公办道。

“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章翠兰着急地眼巴巴地看着郑医生道。

“喉咙软骨有些损伤,吃点药就好了。人晕过去,是因为饿晕的。”郑医生看着他们道,“很快就醒了。”抿了抿唇道,“以她嗓子现在的情况,吃流质的食物,最好是白面做的,玉米面和高粱面太粗,不利于她养病。”

丁丰收两口子闻言满脸的为难,他们哪有细粮啊!即使在家里也只有逢年过节才有几斤白面,也是过年包顿饺子。

可是这两年都忘了面粉啥样儿,啥味道了。

这现在出来人生地不熟的,哪有白面可吃啊?白面对他们来说实在太奢侈了,买都没地儿买,何况还没钱呢!

战常胜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凄凄惨惨的样子,自己也在农村生活过几年,农村有多苦,他清楚的知道。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战常胜怜悯地看着他们说道,“老乡,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这个包在我身上,在医院期间我会吩咐食堂,一日三餐,给准备白面疙瘩汤。”

“解放军同志,这……这怎么好意思?”丁丰收立马说道,眼神微微一动,看着躺在床上的闺女,别过脸,硬起心肠,心狠道,“我们已经受了您很大恩惠了,乡下人天生贱养的,这都是她的命。您的好意,我们……”

章翠兰使劲儿扯扯丁丰收的衣摆,死老头子,胡说什么?闺女正是需要白面的时候,现在吃高粱面这不是雪上加霜吗?还想让闺女的嗓子好不好了。

以后一副破锣嗓子,可咋办啊?

丁丰收回头瞪了一眼自家婆娘,压低声音道,“我能不知道这是为了杏儿好,可是咱真不能欠人家这么多人情,还不起啊!还有以后咋办?不是金枝玉叶的命,就老老实实的吃糠咽菜。”

章翠兰依旧拉着丁丰收的衣角,死活不依,“现在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你就答应吧!杏儿她爸,最多咱回家了,把麦子磨了给他寄过来。”家里的仅有的麦子是等着换粗粮的。

此时丁海杏幽幽转醒,听到他们的对话,手里比划着从兜里掏钱的动作,朝战常胜比比手势。

章翠兰心领神会道,“杏儿她爸,咱们给他钱,咱们现在兜里有钱也没资格买饭。”着急地看着丁丰收道,“杏儿她爸,不会这样你还不同意吧!”抠门的老头子,紧紧这些钱还是挤得出来的。

“你醒啦!杏儿。”丁丰收看着醒来的丁海杏高兴地说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我们现在在医院有什么跟医生说。”眼角的余波朝自家婆娘使使眼色。

章翠兰嗔怪地瞥了眼丁丰收,死老头子,俺还真以为你不管闺女了。

章翠兰满脸感激地直接看向战常胜道,“解放军同志,俺们给你钱中不中,俺知道给你钱也弥补不了你,粮**贵。”爽利地又道,“总之俺谢谢你了,这钱你拿着。”说着从兜里掏钱,这一摸,兜里空空如也,“哎呀!俺的钱呢?”把兜都翻出来了,目光看向丁丰收道,“杏儿她爸,咱钱没了,俺把钱给弄丢了。”急得满头大汗,眼眶都红了。

丁海杏想起来,钱都在派出所呢?扯扯章翠兰的衣角。

“完了,完了,她爸,俺咋恁笨呢!把钱给丢了。”章翠兰呜呜……的哭了起来。

“不可能丢啊!咱也没买东西,能丢哪儿去?”丁丰收琢磨道。

章翠兰抓着丁海杏扯着自己衣角的手道,“杏儿,妈对不起你,妈把钱给丢了。”

“派……出……所”丁海杏张着大嘴,无声地说道,这会儿嗓子正火烧火燎的,说话那个费劲儿。

战常胜看着都替丁海杏难受,“钱在派出所。”看着他们俩又道,“你们忘了,钱让公安同志检查了。”

丁丰收经他这么一提醒,想了起来,看向章翠兰道,“快别哭了,被你这么咋咋呼呼的,吓了俺一身冷汗,还真以为钱丢了。”

章翠兰抬起手擦擦眼角的泪,又哭又笑地叫道,“俺这不是一着急,忘了这茬了。”目光转向战常胜道,“等俺去派出所把钱拿回来,再给你钱。”

“老乡,不用,不用,这几碗白面疙瘩汤,吃不穷俺的。”战常胜拒绝道。

“这怎么能行,我不能把你的好心,当做理所当然,这钱俺一定给你。”丁丰收看着他道,“这钱你要是不收,俺们就不接受了。”

战常胜很欣赏有骨气的人,“那好,这钱我收下,不过不需要这么多。一碗白面疙瘩汤你给五分钱好了。”

第39章 泡病号

“行!”丁丰收应道,为了闺女的身体,现在不是抠搜的时候,皱着眉头道,“可咋恁便宜呢!跟野菜粥差不多的。”挠挠头看向战常胜道,“解放军同志,这是不是算错了。”

“没错!”战常胜手挡在嘴边压低声音道,“我这是内部价。”

“这怎么好意思?”丁丰收羞赧地说道。

“没什么?治病要紧。”战常胜摆摆手浑不在意道。

章翠兰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抬眼看了一下病房的环境,偌大的房间只有一张病床,“这咋只俺们杏儿一个住?这得要多少钱啊!”说着看向郑医生道,“医生,这能不能换到昨儿的病房。”

郑医生为难道,“昨儿那样的病房没床位了。”冬日里患病的多,医院里塞满了来就治的病患。

“那……”丁丰收看看杏儿,又看看郑医生,心里纠结着,这单间病房得要多少钱啊?

战常胜将他们脸上的表情看在眼里道,“你们安心的住着,这钱有人出。”

“谁出啊?”丁丰收满脸疑惑地看着战常胜道。

“公安!”战常胜信手拈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道,“你们看,人是在派出所,当着他们的面被伤的,他们不该负起责任吗?”

丁丰收和章翠兰闻言傻了眼,让派出所出住院费,想都不敢想的,丁丰收一个激灵道,“解放军同志,这可使不得,使不得,这医药费俺还掏的起。”他把心一横咬牙认下了。

“老乡,这事包在我身上。”战常胜大手一挥,拍板定案道。

丁丰收和章翠兰还想说什么?战常胜抢在他们之前说道,“不耽误你们休息了,折腾了一上午。”又看向郑医生道,“检查完了吧!”

“嗯!”郑医生点头道,“我写好药方,内服、外敷,一会儿让护士给你们送来,至于钱,等你们拿到钱,再去补交。”郑医生看着他们在说道。

“谢谢,真是太谢谢了。”丁丰收和章翠兰忙不迭地说道。

“好了,你们忙吧!”郑医生温和地看着他们道,“有什么事到办公室来找我。”

“好的,好的。”章翠兰忙不迭地说道。

战常胜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说道,“不耽误你们了。”

“我送送你们。”丁丰收紧跟着说道。

“老乡,你还是赶紧去派出所一趟将钱拿回来。”战常胜看着他提醒道。

“好的,好的。”丁丰收只好作罢,匆匆忙忙出了病房,章翠兰留下陪着丁海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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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医生和战常胜一起出了病房,“你跟着我干嘛!”郑医生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战常胜道。

战常胜厚实的大手搭在自己的额头,‘有气无力’,病歪歪地说道,“郑姐,我昨儿淋雨了,有些感冒发烧,我要求住院。”

“去!又想泡病号饭,你那身子壮的跟牛似的,也会生病。”郑医生还不了解这个被她和自家男人当做弟弟的男人道,“是不是又躲我们家老于呢!”

躲他也不能说是!那不是摆明被郑姐揍。

“我是真的病了,不信您给我量量体温。”战常胜心里却嘀咕,老子有的是办法让自己的体温飙升到发烧的温度。

接着又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平常越不生病的人,生起病来可是来势汹汹的。”

郑医生的手搭在他的额头上道,“温度还真有点儿高,走我给你检查一下,开点儿药就好了。”

“郑姐,您让我住院好了。”战常胜要求道,最后死缠烂打的弄了间病房住了进去。

“你的手下战士知道你这赖皮地样子吗?”郑医生看着战常胜无赖地样子伸手拍着他的脑袋道。

“他们又看不见。”战常胜穿上病号服,歪在床上得意的一笑道。

“你这人不说话,那是一脸的威严,冷得能把人吓死。一开口,那简直就是无赖。”郑医生看着他无奈地摇摇头道,突然眼前一亮,垂头看着他道,“你不会为了那姑娘才住院的吧!”

“也算是吧?”战常胜点头道,“我住院了,她的病号饭和我一起做,这样也不算坏了规矩,您也不会为难,对我来说多一碗疙瘩汤的事。”

“就只是为了她吃饭。”郑姐有些失望道,不过想想也对,以他的身份地位,也不可能看上一个乡下丫头。

“不然还为了什么?”战常胜四仰八叉地躺在病床上,想起来又道,“对了他们住院的费也算在我身上好了,对我来说,也没几个钱。”

“哟!不让派出所掏了,刚才谁拍着胸脯说:包在我身上。”郑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调侃道。

“我这话不是说给他们听的吗?不这么说,他们能安心地住着吗?”战常胜很随意地唏嘘道,“这好好的进城一趟,遭遇到这种糟心事,可真是够倒霉的。”

“也是,好在都过去了。”郑姐看着他都无精打采道。

战常胜抬眼看着病床前的郑姐,看着她失望的表情,“郑姐,你想什么呢?跟你家老于似的,做媒做上瘾了。”

郑医生笑了笑温柔地说道,“你放心那小姑娘的病号饭,我会通知食堂的,反正记在你的账上,你用不着赖在这里吧!”

“郑姐,我是真的病了,你不能虐待病号吧!”战常胜掀开被子盖在身上,“好困啊!”

郑医生看着他耍赖皮地样子,心里嘀咕:我治不了你,有人治得了你。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郑医生退出了病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拨通了总机的电话,转到了他家老于那里,“常胜在我这里,有些着凉,所以住院了。”

“这个混球小子,竟然在这冬训关键时刻,敢给我泡病号。”于秋实暴脾气当场就发作了道。

“老于首长,也不算泡病号,却是病了。”郑姐替战常胜说好话道。

“行了,我知道了。”于秋实将电话撂下,双手叉腰瞪着电话道,“病了,狗屁,不就是躲老子吗?老子现在就去逮你个小兔崽子。”

于秋实一路飙到了医院,敲门进了郑医生的办公室,“郑芸,那小兔崽子在哪儿呢?”

郑芸站起来道,“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我来抓……我来探望病号。”于秋实中途突然改口道。

夫妻这么多年还能不了解他的性子,郑芸走过来道,“跟我来吧!”

第40章 看把我给累的

郑芸推开病房的门进去道,“常胜,你们领导来看你了。”

呲溜一下,战常胜从床上坐了起来看见来人敬礼道,“首*长好。”

于秋实走了过来,站在病床前粗糙的大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真有些发热。”双手背着,弯腰看着他道,“怎么样?病号同志。”

“您不是说有些发热,这证明我真的病了。”战常胜盘腿坐在床上道。

于秋实脚勾出病床下的方凳,一屁股坐在上面斜眼看着他道,“就你这小病,卫生队的卫生员给你开点药就行了,你来这儿泡病号算怎么回事!你给老子解释解释。”

“卫生队那医术不行!还是郑姐妙手回春。”战常胜看一旁站着的郑芸吹捧道。

“他上回负过重伤,恢复的也不太好,这回正好再好好养一养。”郑芸就事论事地说道。

战常胜立马附和道,“就是我从参加革命到现在,就从来没有好好地休息过一天,现在革命成功了,所以我想好好休息、休息。”

“得得得,你少给我来这个里格楞。”于秋实朝他实力翻了个白眼道,“你那点小打小闹的小战术,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啊?”

郑芸好奇地问道,“什么小战术?”

“你让他自己说。”于秋实扭头看着郑芸,朝战常胜努努嘴道。

“没有,绝对没有啊!”战常胜直起身子,坚决地反对道,打死也不能承认啊!

“没有你干嘛不回去啊?”于秋实看着他问道。

“这不病了,才住院的。”战常胜病恹恹地说道,说话一副中气不足地样子。

“我说,部队的工作千头万绪,你这个当头儿的临阵脱逃,躺在这里享清福,责任心跑哪儿去了。”于秋实指责他道。

“不过让我回去也可以。”战常胜深邃地双眸划过一抹清冷地幽光道。

于秋实轻哼一声,这就把你给诈出来了,小子,跟我耍心眼儿,你还嫩了点儿。

战常胜趁机说道,“你得当着全团上上下下的面,别再给我找这个,找那个的。”

“狐狸尾巴露出来吧!”于秋实鼻子哼哼道。

“找谁啊?”郑芸不明所以地问道,“你们俩在打什么哑谜?”

“相亲呗!”战常胜指着于秋实看着郑芸道,“郑姐,你也不管管你家老于,好好的师zhang不当,去抢人家媒婆的饭碗。”

郑芸抿嘴偷笑,战常胜可算是找到组织了,诉苦道,“郑姐,你是不知道从团*长到政委,从参谋长到主任,个个领导是逮着我去见这个,见那个的。不去还不行,官大一级压死人,不去就骂我,批评我,还特么的让我写检查。这狗日的,这写什么狗屁检查。”

郑芸闻言真是憋笑憋的辛苦啊!五官都变形了。

战常胜继续又道,“郑姐,你别笑,这就是你家老于干的缺德事。他发动全团的人紧盯着我,你知道吗?最多一天,我特么的一口气见了二十个。”

“哈哈……”郑芸实在绷不住了,笑的前仰后合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生病吗?本来淋点儿雨,没啥子,都是让他把我给累的,身体才这么虚弱的,病邪入体。”战常胜煞有介事的说道,真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哎哟哟,你以为你是香饽饽啊!”于秋实毫不客气地媚气他道。

“这是当前部队主要工作的之一,知道不。”于秋实一本正经地严肃地说道,“快三十的人了,你说组织上出面给你解决个人问题,你看他还在这儿端着架子。”

“得了吧!现在又不是刚解放,现在已经是六十年代了,再说了,我三十了吗?我才二十六好不好。”战常胜随即就道。

“哎呀!二十六很自豪啊!跟你同年的,人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瞅你,连个对象都没有。这可是老哥哥们交给我的政治任务,下令让你尽快解决个人问题。”于秋实看着他数落道。

“我闺女,也会打酱油了。”战常胜自豪地说道。

“对啊!说到红缨,你也该给她找个妈妈,来照顾她。”于秋实又找一个说服他的理由道,“红缨真是一个令人心疼的孩子,那么小,是你照顾她,还是她照顾你。”

战常胜闻言想起红缨那个乖巧令人心疼的孩子,心里也不滋味儿,但是想起别人嫌弃的眼神,又道,“我们俩不是活的挺好的吗?”

“死鸭子嘴硬。”于秋实看着他苦口婆心地“红缨渐渐的大了,你这大老爷们儿总归有些不方便。”

“那是我们父女俩的事情。”战常胜别过脸嘴硬道。

“胡说,红缨那也是我们的闺女,她是你一个人的吗?”于秋实拍着他肩膀道,“别想让我们的闺女伺候你这个糙老爷们。”抬眼又看向郑芸道,“你以为你郑姐会向着你,她可比谁都着急,从朝鲜战场回来,她就等着吃你的喜糖,这一等都快十年了。”

郑芸立马附和道,“告诉你常胜,你要是因为这个原因,吃了药,你赶紧给我回去,我们医院可不留你,占着病房你这样可不行。”

“你们干嘛非逼着我结婚啊?我就不找?你们还能压着我进洞房不成。”战常胜往床上一躺,耍起无赖道,“你们天天倡导着婚姻自由,我怎么着也有不找媳妇的自由吧!”

“哎!你就没有这个自由,绝对没有。”于秋实斩钉截铁地说道,食指点着他道,“你说你长的仪表堂堂,相貌英俊,好好的一个团*长,你长期打光棍,师里怎么看我们,兄弟单位怎么看我们。我告诉你啊!你可是我们这些人的小弟弟,我可是跟老哥哥们保证过的,今年过年一定给你娶上媳妇儿。你自己看着办吧!不然我让老哥哥们过来挨个对你进行思想教育。”

“不带这样的。”战常胜一听就急了,坐起来道,“我的情况您又不是不知道,谁愿意一进门就当后妈啊!”

“那红缨也是我们的闺女,放在我那儿正好和我家萍丫头作伴儿,她们年纪相仿,比跟着你个大老爷们儿强。”于秋实拍板定案道,接着又道,“我们能给她完整的家庭,你能吗?”

第41章 一团乱麻

“你别想抢我闺女。”战常胜青着脸当即就拒绝道,一看旁边的郑芸得意地说道,“你同意,郑姐也不见得同意。”

“谁说我不同意了。”郑芸立马表态道,“我就萍丫头一个孩子,有红缨我们也养的起。”

于秋实双眸紧盯着他道,“听到了吧!我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道,“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拿红缨做借口,所以才不成家的。”

“我才没有。”战常胜提高声音心虚地说道。

“没有最好。”于秋实狐疑地看着他道,“我说你赶紧自己找一个,别等你那个不着调的后妈行动,别毁了自己的后半辈子。”

“她敢?”战常胜脸色黑如锅底道。

“这不是我有意诋毁上峰,这有后妈就有后爹,你后妈这枕边风吹着……后果不用我说什么吧!”于秋实看着他着实心疼道,“你在她手里又不是没有吃过亏。”

房间内刹那间阴风阵阵的,战常胜此时眸光深邃,瞳孔竟比夜色更黑,视线犹如冰刃。

郑芸扯扯自家男人的衣服,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于秋实转移话题道,“我说常胜,你一直不结婚,不会是生理上有啥缺陷吧!”戏谑的眼神恶意瞄了瞄他的裤裆。

“我没有,我生理没有缺陷。”战常胜立马竖着眉毛,瞪着他说道,拍了拍盖在身上的被子,幸好有被子在,“老哥,你看你当着郑姐的面,你跟我开这种国际玩笑,小心我告你的叼状。”

“我虽然是你的郑姐,可也是一名医生。”郑芸背着手挺着胸膛说道,“最忌讳的就是讳疾忌医。”

于秋实站起来,食指点着他道,“看在你病的份上,三天之内你给我返回部队。”

“三天,应该够她好了。”战常胜喃喃自语道。

“你好好休息吧!我和你郑姐走了。”于秋实看着他道。

“哦!”战常胜朝他们夫妻俩挥挥手道,“慢走不送。”突然想起来道,“郑姐、郑姐。”

“干什么?”郑芸回过头来问道。

“让护士多照顾点儿人家,初来乍到的,都摸不到北的,什么都没有。”战常胜突然想起来叮嘱道。

“不用你说,我早就吩咐护士了。”郑芸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一脸戏谑地又问道,“请问战常胜同志,还有什么交代的没有。”

“谢谢郑姐,我饿了。”战场咧嘴一笑道。

“是她饿了吧!行了,姐知道,我一会儿交代护士给她送些吃的。”郑芸应下道。

等他们夫妻俩消失在眼前,战常胜砰的一下躺在床上,翘起了二郎腿,嘴里哼哼着: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今日同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干洒热血写春秋……

出了病房门,于秋实边走边问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听不懂!”

郑芸挑眉道,“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于秋实一头雾水道。

“常胜昨儿见义勇为,今儿又救了人家。”郑芸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原来是因为救人才淋的雨,这臭小子怎么不早说。害得我以为他真的装病。”于秋实有些自责道。

“那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做好事不留名。”郑芸笑道。

“小芸,三天时间够了吧!常胜能好吧!”于秋实担心地问道。

“能,只是淋了些雨,受了些凉。”郑芸点头说道,追着于秋实的步伐道,“老于,你也别逼常胜,这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他总得找个合心的吧!”

“我要是逼他,还能让他蹉跎到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于秋实没好气地说道,停下脚步看着她道,“三天一到你就给他办出院手续,对他这种人啊!必须要用这种办法。”

“行了,我知道了。”郑芸点点头道。

“我说小芸,医院里这么多未婚的漂亮的护士、医生的,你咋就没给常胜介绍一个呢!”于秋实眼神哀怨地埋怨道,“这远近亲疏,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还说呢!常胜这个混小子,只是简单的站着,不说话,那是战斗英雄,特招小姑娘喜欢。一说话就暴露本性,满口的粗话,比乡下的泥腿子还糙,都把人给吓跑了。人家姑娘现在都喜欢有点儿文化的。”紧跟着又叹息道,“医院的护士、医生,那臭小子都见了个遍,初见的时候小姑娘是个个都满意,知道要进门当后妈,就纷纷打了退堂鼓。”叹口气又道,“即便常胜官职高,可这军区里年轻的军官又不止常胜一个。再加上有个复杂的家庭,这进门不但当后妈,上头还有个后婆婆压着,想想这日子就让人望而却步了。”

“唉……真是一团乱麻。”郑芸摇头连连叹息。

于秋实抓着郑芸躲到了花园里的树下,小声地说道,“你说,常胜是不是还在惦记那女的。”

“那个女的?”郑芸一时没有意味过来,突然又想起来道,“就是文工团之花,后来嫌弃咱红缨的,都谈婚论嫁了,婚事也吹了。”

“别给我提那混蛋女人。”提起那个人于秋实就火冒三丈道,“什么玩意儿敢嫌弃我们红缨,不就是唱曲的,在旧社会那就是个下九流的戏……”

郑芸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道,“要死了,你知道她现在的丈夫是谁吗?司*令家的儿媳妇。”

于秋实拉下她的手道,“行了,我不说了。”

“你也别担心,咱常胜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子汉,那样的女人不值得咱常胜惦记着。幸亏婚前知道她对红缨不好,这要是婚后,咱还不得悔死啊!”郑芸柔声细语地说道。

“好了,我走了。”于秋实看着她道,“你给我好好的看着那小子。”抬脚朝外走去。

郑芸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将他送出医院才转身回去。

第42章 待遇提高

郑芸送走了自家老于,朝医院内走去,拧着眉,为常胜的个人问题,老于可真是操碎了心。

这事还真不好办,关于常胜家的破事整个军区都知道,沸沸扬扬的,就如她们医院这护士、军医有谁愿意嫁给这样一个糟心的家里,也只有不知道情况的乡下人,这难道常胜只能娶个大字不识一个,无知的乡下妞儿,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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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舒服地躺在医院病床上,心里着实松了口气,侯三这一回是彻底的下线了,没机会再翻身了。

紧皱着眉头,她对自己的催眠虽不至于十拿九稳,但七八分把握还是有的,反应如此的迅速,没有人‘点拨’打死她也不相信,直觉让她想到了郝长锁。

出现如此大的岔子,跟他设想的不符,他不可能坐以待毙,现如今他是骑虎难下,两人的形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对郝长锁的了解,想要抓住他的小辫子还真不好办?

“杏儿,想什么呢?赶紧闭上眼睛休息,在哪里待了那么长的时间吓坏了吧!”章翠兰满眼关切地看着她道,手里掖着她的被子。

回过神儿来的丁海杏摇了摇头,此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护士拿着住院用的一系列用具。

暖瓶、茶缸、脸盆……

章翠兰起身嘴里不住说道,“谢谢,真是太谢谢了。”说着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兜道,“同志,待会儿俺把押金给你送过去。”

“有人付过了。”护士笑着说道,“有什么需要,到护士站找我就好了。”

章翠兰将护士送到了门外,关上房门,看着丁海杏道,“咱这待遇明显高升了,你说谁这么好心?”

“您说……”丁海杏的声音沙哑的听着费劲儿。

章翠兰赶紧说道,“你就少说两句,你忘了你嗓子不舒服。”

丁海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举手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

“哦!你说的是解放军同志。”章翠兰肯定地猜测道。

“嗯嗯!”丁海杏重重地点头,双眸深邃幽暗,讳莫如深。

“这人情欠的……咱得好好的谢谢人家。”章翠兰看着她满怀感激地说道,“这一次你有惊无险,多亏了解放军同志。”

“咚咚……”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护士再一次进来,这一回是来送药的,交代了如何服用后,就离开了。

章翠兰拿着暖水瓶,往茶缸里倒了少半茶缸水,端在手里摇晃着,“杏儿,你瞅瞅这城里的医院就是不一样,这暖瓶都这么高级。”手指指着绿色的铁丝网外壳的暖瓶。

“嗯!”丁海杏点头笑而不语,心里嘀咕:这是军区医院,能跟他们那乡下的两间茅草房的卫生所比吗?无论什么时候部队的条件要比地方上稍好一些。

“你在看看这屋里的摆设看着比咱家都好。”章翠兰将屋子扫了一圈道。

“嗯!”丁海杏点点头,这相当于高干病房了,硬件条件好多了。整个房间干净整洁,没有乱七八糟的味道,病床漆不再是斑驳脱落,下面还有一层毛毡子垫子,不再是硬板床。

“这屋子里没有炉子,咋一点儿都不觉得冷呢!”章翠兰奇怪道,“还觉得热呢!”

“嗯嗯!”丁海杏手指指窗户下面的铸铁暖气,章翠兰站起来狐疑地走过去,手伸过去就感觉热气,触摸上去,“哎哟!还烫呢!”明白过来道,“难怪屋里这么暖和,这个好,不像炉子一直得看着点儿,不然就灭了。没有味道,不会中煤毒,还干净。”

丁海杏笑而不语,集体供暖好处多多。

章翠兰感觉水差不多了,把药给了丁海杏道,“这个白色药包内服,来赶紧先吃药。”

“嗯!”丁海杏看着药袋上的写着一次两片,一日三次,痛快的吃了两片药。

章翠兰接过她手里的茶缸,顺手将药膏递给她道,“快抹到脖子上。”

丁海杏拿着药膏,自己涂抹了起来,被掐的脖子地方,凉爽了许多。

“也不知道你爸哪儿怎么样了?”章翠兰担心道。

丁海杏朝她摆摆手,示意老爸没事,到派出所拿钱还能出什么事。

“妈,您还没吃饭吧!去买点儿东西等我爸回来一起去吃吧!”丁海杏沙哑着声音艰难地把这一句话给说完。

丁海杏知道爸妈就在派出所外面陪着她,连午饭都没顾得吃,又冷又饿的。

章翠兰想也不想地说道,“不用,我们等到晚饭一起吃好了。现如今这年月,谁家不是一天两顿啊!他老人家不是也说,忙时吃干,闲时吃稀,不忙不闲时半干半稀。哪有那么娇气,又不是下地干活,需要体力。”

“砰……”的一声门开了,丁丰收扶着门框喘着粗气说道,“拿回来了,拿回来了。”

“我说去拿个钱,你至于这么上气不接下气啊!”章翠兰上前扶着他坐在椅子上。

“我来回都是跑的。”丁丰收气喘吁吁地说道。

“钱拿回来了。”章翠兰问道。

“拿回来了。”丁丰收从兜里将钱掏出来,“来咱们还各自拿着,这样就是被人偷,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丁海杏和章翠兰将钱和票证都收了起来,装进了兜里。

“你们在聊什么?”丁丰收气息匀了下来后,才问道。

“你闺女让咱们找些吃的去。”章翠兰瞅着他说道,这钱省下来,好让杏儿吃上点儿细粮,好好的养养,背对着丁海杏使劲儿的打眼色,“她爸,你饿吗?”

“我还不饿。”丁丰收看着她道,“你呀,现在就别操心我们了,赶紧把病养好了。好好的进城一趟,看看这福没享到,尽是遭罪了。”

章翠兰看着丁海杏又张开了嘴,赶紧说道,“快别说话了,嗓子不想要了。你就别劝我们了。”端起茶缸举到她的面前道,“赶紧的多喝些水。”

丁海杏闻言双眸里蓄满了泪水,她怎么不知道,爸、妈省下来钱,还不是因为她。

看见她掉眼泪,章翠兰着急地问道,“这是咋了,哪儿疼啊?”朝丁丰收喊道,“她爸,快去叫大夫来。”

第43章 劝和不劝离

丁海杏赶紧摇着头,紧抓着丁丰收的衣摆,示意他们自己没事。

“没事你哭啥子咧?”章翠兰着急上火的问道。

“你们不吃饭。”丁海杏声音嘶哑如破锣般的抽抽搭搭地说道。

章翠兰闻言心中一暖,讪讪一笑道,“你这傻丫头,我们早上吃得饱,三合面的馒头,白面多。扛饿。”哄着她道,“快别哭了,瞧这眼睛又红又肿,都成兔子了。”满眼揶揄地看着她。

“现在知道心疼我们了,在家的时候,咱家有啥好东西,就想着你公公、婆婆,没良心的丫头。”丁丰收抬眼夸张地看看窗外,“这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啊!良心回来了。”

“爸!”丁海杏羞愧万分道,她太不孝了。

“杏儿,别听你爸,他刀子嘴豆腐心,咱家就属他最疼你了。”章翠兰赶紧和稀泥道,啪的一声一拍大腿道,“糟了!”

“什么糟了,一惊一乍的,想吓死人啊!”丁丰收看着她问道。

“咱急急忙忙的跟着解放军同志的车来了,忘了去撒尿的银锁了。”章翠兰腾的一下站起来道,“这傻小子,回来找不到咱们不定怎么着急的,还有,还有郝家大兄弟和弟妹他们回去看不到咱们怎么办?”抬脚朝外走道,“不行,我得去看看。”突然想起来道,“你刚才去拿钱,没有看见银锁。”

“没看见!”丁丰收说道。

章翠兰埋怨地看着他道,“钱拿到手了,你也不说在外面等等银锁,你说你这么着急回来干什么?”

“等什么等?鼻子底下张着嘴不会问啊!”丁丰收伸手拦着章翠兰道,将人扯回来道,“你给我老实的坐着,哪儿也不许去。”他心里是一肚子怨言,“杏儿,今儿就是当着你的面,爸把话撂这里,我对他郝家意见大了。”

“他爸,说这个干什么?”章翠兰拽拽他的衣袖,“你这不是让杏儿为难吗?”

“为难我也要说,杏儿出了这么大的事,人都进了班房了,他郝长锁连个照面都不打,什么意思?还不是怕咱家杏儿连累他,什么东西?”丁丰收看着病床上的丁海杏道,“闺女,这样的男人咱不能嫁,嫁过去,你就擎等着一辈子给他们老郝家做牛做马吧!等回去,爸在给你找个好的。”

“杏儿,别听你爸胡说,长锁人在部队,哪儿能想出来就出来。你郝叔与婶子还有银锁不是担心地跑前跑……。”

章翠兰地话没说完,就看见丁海杏无声地张大嘴说道,“好!”

“杏儿你说啥?”丁丰收和章翠兰齐声问道。

“我听爹的,不嫁。”丁海杏一字一句困难地说道,现在可是巴不得呢!由丁爸拦着,正合了她的心意。

章翠兰扭头瞪着丁丰收,“看你干的好事,我跟你说闺女的亲事要是让你给搅黄了,我跟你没完。”继续啐他道,“杏儿和长锁可是在村子里摆了席的,这婚事要是黄了,我看你这生产大队长的老脸往哪儿搁。”

“闺女,爸刚才都是气话,你妈说的对。”丁丰收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

丁海杏在心里轻叹一口气,她就知道丁爸说的是气话,怎么可能放弃有大好前程的郝长锁。与同村的同龄人相比,长锁已经是很出类拔萃了,是好女婿的标准。

他也只是想用这件事拿捏一下郝长锁,让他对他的女儿也就是自己好一点罢了。

放弃这桩好姻缘,他们肯定不同意,所以只能另想他法,她得加快脚步。不然的话,郝长锁为了踢开她这个绊脚石,不知道又起什么幺蛾子,没想到当年那个憨厚的小子变得如此心狠手辣。

夫妻俩不停地为郝长锁说着好话,如今这年月劝和不劝离,讲究的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丁海杏能理解他们二老。

她又不能告诉他们,所谓的好女婿就是害她之人,没有证据,说了二老也不相信。只要自己主意正,爸妈扭不过她的,就如当初她一心一意想嫁郝长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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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郝银锁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怎么去铁道那边撒了泡尿,回来这丁大伯和大娘,咋就不见人影了。

老实巴交的郝银锁也不敢乱跑,来来回回地踱着步,自言自语道,“人呢?大伯,大娘,你们上哪儿了。”

左等不来,右等不到,正当郝银锁急得快哭出来的时候,郝家夫妻拿着窝窝头到了。

“银锁,怎么就你自个在这儿,你丁大伯、大娘呢!”郝父看着急得满头大汗地郝银锁道。

郝银锁一看见他们来了,泪憋不住哭了出来,“爸、妈,俺把丁大伯、大娘给弄丢了。”

“别哭,别哭,把话说明白,什么叫给弄丢了。”郝父抓着他的双肩,看着他道。

爸妈来了,有了主心骨的郝银锁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抽着气道,“你们走后,俺们一直就在等李公安找来证明杏姐是被人冤枉的证人。俺突然尿急,可这城里不能随地大小便,可俺不知道茅厕在哪儿呢!丁大伯就让俺过了铁道,随便找个犄角旮旯里解决。俺就去了,可俺怕被人看见,走的有些远,有些偏,迷路了,俺再回来的时候,丁大伯和婶子就不见了。”

“你这傻小子,你不会找人问问啊?”郝母看着蠢笨地小子不客气地抬手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

郝银锁揉着后脑勺,无辜地说道,“俺没看见啥人,俺看见城里人,话都不敢说了。”

“你没进派出所问问?”郝父指指里面的大院道。

“俺……俺不敢进去。”郝银锁缩手缩脚地说道。

郝父看着他那副小家子气,一定得把他给掰过来,不能继续在农村带着,不然这人耽搁了,就废了。

郝父突然地说道,“你哥给你弄到当兵的名额,一定给我去大熔炉里,好好的练练。”

“爸,俺急着找丁大伯和大娘呢!您现在说这个干吗?”郝银锁一头雾水道,“这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啊!”

第44章 你们不吃,我也不吃

“走,咱上里面问问去。”郝父看着派出所的大院,抬脚朝里面走去。

这时李爱国从办公室里出来,郝父认出了李爱国,立马喊道,“李公安,李公安。”

李爱国也认出了郝家三人,迎上去道,“你们怎么在这儿啊?丁海杏那孩子被送到医院了。”

“咋又上医院啊?”郝母奇怪地问道,“她不是犯了罪被你们抓了。”

“现在已经查明了,是侯三?”李爱国看着满眼迷茫地三人道,“就是昨儿抢劫丁海杏的那个男的,已经调查清楚了,他为了减轻罪行,诬告丁海杏,现在是罪加一等。”

“公安同志,俺杏姐,是清白的,现在没事了。”郝银锁激动地抓着李爱国高兴地问道,“俺杏姐可以回家了。

“嗯!我们已经查明真相,丁海杏是被冤枉的,可以跟你们回家了。”李爱国笑着说道,总算自己没白费力气,“不是,不是,丁海杏被送进了医院,你们要找的话,去医院吧!还是昨儿的军区医院。”

“杏儿姐咋了。”郝银锁紧抓着李爱国的胳膊道,由于太过于紧张丁海杏了,手劲儿大的,李爱国吃痛的喊道,“疼!”

“啊?对不起,对不起。”郝银锁立马举起双手,一副投降的样子道,“俺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李爱国笑着摇摇头道,“没关系。”

相较于郝银锁的激动与高兴,郝家夫妻的脸色可称不上欣喜。

两人相视一眼,现在该怎么办?这事闹的。

郝银锁想起来他刚才的话担心地追问道,“可是李公安,俺杏姐怎么人又在医院呢!”

“哦!事情是这样的,刚才在审讯室内,侯三心里崩溃,不甘心,掐着丁海杏的脖子,要杀她……”李爱国简单地说道。

“什么?那混蛋敢杀俺杏姐,俺现在就去宰了那王八蛋。”脾气暴躁地郝银锁立马说道。

“胡说什么?”郝父一把掌打郝银锁后脑勺上道,“给我一边儿待着去。”满脸赔笑地看着李爱国道,“李公安,这孩子太紧张他杏姐了,只是嘴巴上说说,您别当真。”说着巴掌揍向郝银锁道,“我让你嘴欠,打死你个鳖孙。”噼里啪啦的手劲儿一点儿都不小。

李爱国赶紧拦着郝父道,“老乡,老乡,我不会当真的,任谁的亲人遇上这种事都会说两句气话的。”

“那海杏怎么样了?”郝父追着问道,把刚才的事给差过去。

“被掐晕了,送到了昨儿你们去的医院。”李爱国好心地说道。

“谢谢,我们赶紧去看看。”郝父立即说道,拉着儿子和屋里的,匆匆离开。

李爱国看着远去的他们,嘴里自言自语道,“早来一会儿多好,正好碰上老丁。”笑着摇摇头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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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混小子,让我说你什么好,怎么嘴上就没个把门的。”郝父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不争气地郝银锁道。

“我太气愤了。”郝银锁黑着脸双拳紧攥着道。

“你这一点就爆脾气得改改,别听风就是雨的,在家里胡说八道没关系,在外面可别瞎咧咧。”郝父看着他道,“银锁,打疼你了吗?”

“爸,没有,俺皮糙肉厚的,从小被您给打惯了。”郝银锁憨憨一笑地揉揉脑袋道,“爸打俺也是为了俺好。”

“你哟!”郝母嗔怪地看着郝银锁道,“一遇见海杏的事,你就失去理智。”

郝银锁低垂着眼睑,掩饰着眼神中的慌乱,磕磕巴巴地解释道,“那……那是俺杏姐,她对俺好,俺不能忘本。前两年闹灾荒,如果不是杏姐,俺早没命了。”

郝银锁的无心之语,说的郝家两口子,讪讪的,无地自容。

“赶紧走,也不知道海杏怎么样了?”郝父加快步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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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又一次推开了丁海杏的病房门,端着黄色的搪瓷大碗白面疙瘩汤放在了床头柜上道,“这是郑医生让食堂给病人做。”

“真是谢谢了。”章翠兰忙不迭地说谢谢道。

“不用谢,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护士客气地说道,“病人吃了药,好好休息。”话落退了出去。

章翠兰看着散发着麦子甜香的白面疙瘩汤道,“真没想到郑医生考虑地那么周到,回头好好的谢谢人家。”

“你真以为郑医生吩咐的。”丁丰收看着她道,“你感谢错人了。”

章翠兰想起来道,“哦!战同志可真没得说。”说着端起碗看向丁海杏道,“快,趁热喝了,好暖暖身子。”

丁海杏坐了起来,接过章翠兰手里递过来的搪瓷碗,然后拿起床头柜上的大茶缸,一下子倒了一多半白面汤,将茶缸递给他们,那架势,‘你们喝!不然我不喝。’

“你看你这丫头,我们的嗓子又没问题,这是专门给你们做的。”章翠兰看着牛脾气地她道,“这白面精贵,你赶紧喝吧!我们喝黄糊涂就好了。”

丁海杏别过脸,闭上眼睛,一副拒绝再谈,反正你们不喝,我就不喝。

丁丰收接过章翠兰手里的大茶缸道,“我们喝。”说着灌了一大口。

“你这老头子,就那么嘴馋啊!”章翠兰絮叨道。

“闺女的孝心,咱就安心地受着。”丁丰收将茶缸塞进了章翠兰的手里,吐出一个字道,“喝!”

丁海杏睁开眼看着他们喝了,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意,捧着搪瓷碗,将碗里剩下的白面汤喝了。

“这白面汤真是好喝,又香,又润滑。”章翠兰砸吧嘴道,“比那菜粥好喝多了,也不拉嗓子。”突然感慨道,“咱要是什么时候也能天天喝上这白面汤,我做梦都能笑醒。”

“就咱那贫瘠的土地,亩产麦子才一二百斤,做白日梦更现实。”丁丰收难掩失落道,“我的名字叫丰收,可咱杏花坡从来就没有丰收过。真是讽刺。”

丁海杏放下手中的空碗,“爸……”那破锣般的声音,章翠兰赶紧说道,“不是叫你别说话了,想说什么等咱嗓子好了,你就可劲儿的说。”

丁海杏笑着点点头,算了这事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她想说的是杏花坡可以丰收的。杏花坡出产不高,最主要的是彻底的靠老天爷赏口饭吃,别看挨着黄河边,却没法子浇水,浇水全靠人力。

她有办法让杏花坡贫瘠的土地变成良田,可惜现在没法说,工程量有些大,就是说出来也需要上下配合,不是嘴巴上说说就成了。

第45章 心思各异

“也不知道解放军同志在哪儿?我好把钱赶紧给人家,欠着人家这心里总是不得劲儿。”丁丰收摸索着大腿不安地说道。

“这还不简单,找不到解放军同志,咱给了郑医生也一样,俺看郑医生和他挺熟稔的。”章翠兰爽利地说道。

“你说的对!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丁丰收转身道,“我现在就去找医生。”

丁丰收走到门口,“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站在门口的郝母看着丁家三口道,“可算是找到你们了。”

“亲家快进来。”章翠兰放下手里的空茶缸,迎了上去。

“海杏怎么样了?快让我看看。”郝母奔到病床边上道。

丁海杏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声音来。

郝母震惊地说道,“这……这……海杏不能说话了。”声音中有自己都未察觉的欣喜。

章翠兰闻言微微皱了下眉头,赶紧又解释道,“被那个该死的混蛋给掐住了脖子,伤了嗓子,过两天就恢复了。”

“那就好,那就好。”郝父立马双手合十道,“真是老天爷保佑了。人无大碍,杏丫头总算洗脱了嫌疑,真是可喜可贺。”

“是啊!这老天爷可算是长了眼睛了,没冤枉我家杏儿。”丁丰收阴阳怪气地说道,他就是小气,就是记仇,别当他看不出来他们在这件事上畏缩,根本就不尽心,不尽力,尤其他郝长锁到现在都没有出面,这是对待老婆的该有态度。

郝父闻言眼皮都不带眨的,仿佛没有听见似的,神色如常地转移话题道,“长锁妈,长锁不是让咱们给亲家送窝窝头了吗?还不赶紧拿出来。”

坐在病床上的丁海杏黑眸轻闪,垂下眼睑,郝父这份忍性当真无人能敌。不得不说郝长锁这幅心性与忍性像极了他。

郝母极其不情愿地从布兜里拿出两个窝窝头,别当她眼瞎,没看见床头柜上的空碗,那碗底儿可是白面汤,这满屋子的麦子的清香,她馋的直流口水。

他们啃窝窝头,他们倒好,还吃上细粮了。

郝银锁从进来满心满眼都是丁海杏,看见她平安无事,是喜上眉梢,一脸的傻笑。

“给,你们没吃午饭吧!赶紧吃。”郝母抬眼时一副和颜悦色,脸上根本没有刚才的不快。

“这窝窝头和晚上饭一起吃,刚才人家给杏儿送来一碗白面汤,杏儿孝顺,我们俩老家伙,也跟着沾沾嘴。”章翠兰敞亮地说道。

她这人有什么话喜欢讲在明处,不喜欢在心里或者背地里乱嚼人家的舌根。

“谁给送的,这么有本事?”郝父惊讶道,“城里人粮**贵,咱老农民可弄不到,尤其还是细粮。昨儿长锁都没给海杏弄到病号饭。”

“战同志就弄到了。”章翠兰吹嘘道,“人家战同志,还是咱家杏儿的救命恩人。从侯三手里救下了杏儿,还开着汽车将我们送到了医院。”

“老哥,他说的战同志是谁啊?”郝父好奇地问道。

“也是部队的大领导,开着吉普车,咱们县也就县长有这个待遇。”丁丰收笑着打趣道,“说不定还是咱长锁的领导呢!”双眸贼亮,一瞬不瞬地看着郝父。

“是吗?”郝父微变干笑着打哈哈道,“改日见着人,可真要好好的谢谢人家。”

丁海杏心底摇头好笑,这老爸为了她,竟然拉大旗作虎皮了。

章翠兰这边拿着窝窝头,又凉又硬的,放在了床头柜上。

“他婶子,怎么不吃啊!”郝母见状问道。

“等到晚饭的时候,掰开了泡到稀饭里,这样软和。”章翠兰闻言解释道,然后拿着碗和茶缸道,“你们聊,我先把碗和茶缸洗干净了。”说着匆匆拿着碗和茶缸离开。

“海杏这一回真把大家给吓坏了,看见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郝父说了两句客套话,也没人接话,随即就道,“海杏没事了,我们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长锁,让他别跟着担惊受怕,着急上火的。”

“那我也跟着回去吧!”丁丰收紧跟着说道,目光看向他们道,“你们等会儿,我去把钱给医生。”

郝父满脸疑惑地看着他道,“什么钱?”

丁丰收抖了个机灵道,“这住院费还没掏呢!”

郝母立马说道,“那快去吧!”说着让开了路。

丁丰收看着郝家夫妻无动于衷的样子,心寒了一半儿,‘我家闺女都这样了……’攥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又松开了拳头,语气不善道,“你们在这儿等会儿。”说着踩着重重的步伐离开了房间。

房间内一下子静了下来,安静的可怕,郝父瞪着郝母,‘你这老娘们儿,怎么一分钱不掏呢!’

郝母视如妄闻,‘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马上就不是我儿媳妇了,我掏什么掏。’看向丁海杏笑道,“海杏感觉如何?”

丁海杏朝他们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当然郝家夫妻动作神情,她也看在眼里。果然只有患难才能把人心看透。

伤心倒不至于,只是有些感慨罢了,当牛做马了四年,换来的却是这个。

‘这个败家娘们,现在是心疼钱的时候。’郝父起的吹胡子瞪眼,却也只能干瞪眼,现在啥也不能说。

“杏姐,俺听李公安说了,那混蛋这次彻底完了,你不用担心了。”郝银锁急忙高兴地说道,这纯净的双眸中尽是丁海杏的倒影,满心满眼都她。

“嗯!”丁海杏心不在焉地敷衍道,现在只希望他们赶紧走,她不想看见他们虚伪的嘴脸。

在四个人心思各异中,章翠兰洗了碗和茶缸回来,丁丰收也很快将饭钱与药钱给了郑医生。

丁丰收向章翠兰道,“你在这儿看着海杏,还是跟我们一起走。”

“杏儿,可以吗?”章翠兰担心看着丁海杏道,其实她不想走,想留下来陪闺女,可是她不走的话,这晚饭就没有着落了。

在医院吃,花的钱可就把她给心疼死了,回去有郝长锁在,吃住都是他掏钱,所以她得回去。

第46章 ‘打蚊子’

跟着郝长锁在吃上也不算多好,尽管吃的窝窝头,喝的黄糊涂,可那都是纯玉米面的,可也比他们在家里吃的要好。在家玉米糊糊清的就像涮锅水,可照见人影。吃的玉米糠麸团的野菜团子,拉嗓子,难以下咽。

丁海杏倒是想让爸妈留下来,可是她知道开口也没用,囊中羞涩,尤其是出门在外。爸妈可舍不得在外面买着吃,人穷志短啊!

丁海杏只好点点头,章翠兰拍拍丁海杏的肩头道,“好好休息,妈晚上再来看你。”

“嗯!”丁海杏简单地回应了一声。

“那海杏我们走了。”郝母看着她道。

“杏儿姐,我走了,你好好养病。”郝银锁依依不舍道,一步三回头。

丁海杏朝他们点头示意,目送他们离开。

等人走了,丁海杏下了病床,趿拉着布鞋,关上房门并且给插上了。

作为鬼修的丁海杏赚钱到不着急,对于她来说办法多的是,只是有些心疼自家爸妈。而且有钱,也得师出有名才对,大咧咧的拿出来,爸妈那耿直的性格指定认为她学坏了。

在挣钱之前先把郝长锁给解决了,该怎么解决,有道是抓贼拿赃,抓奸抓双的。最简单的操作就是拍照,如此就铁证如山,可是没有相机啊?吃都吃不饱年代,相机可是奢侈品,普通人家可是没有的。

算了,人在医院,先休养两天,把这副营养不良的身体先养养。

丁海杏微微闭起了眼睛,能感觉到体内微弱的修为,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不过是从头开始修炼而已,对于她来说,已经有了修炼的经历,手中掌控着前世所习功法的要义,根本不存在象从前那样懵懂探索中进阶的困难。

那时候可真是摸着石头过河,一路跌跌撞撞的,好在自己的运道还不错。鬼修之路,除了刻苦努力,领悟能力超强,道心坚定,也少不了机缘。

机缘有天定,半点不由人。自己的机缘也不差。

修鬼道不修仙,大千世界,天地四方为宇,古往今来称宙,合起来才称宇宙,过去,未来,现在都在这宇宙,生到尽头便是灭,灭到尽头便是生,宛如一个太极,循环不息,这才是真实。所以她还是选择修炼熟悉领域鬼道。

只要修为贮备足够,随时可以进阶,比从前可是幸福多了。以后自己修自己的道,乐的逍遥自在。

对于丁海杏来说,习惯于掌控一切,习惯于力量在手的感觉,再次回到零,得赶紧修炼起来,让自己强大起来,不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等着任人宰割与欺负。

从兜里掏出侯三说的那两张钱币,默念咒语蹿出淡淡的幽绿色火焰,看的很渗人,这是鬼火,九幽冥火,点燃了那两张钱币,霎时间化为灰烬,消失在空气中,连个渣渣都没有。

呼……‘毁尸灭迹’,这下可以放心了。

不知道自己修炼的空间还在不在,有没有和自己一起重生,凝神静气,意念探入空间,还好,还好都在……这下子修炼事半功倍。

由于在漫长孤独寂寞的修炼后,虽然是鬼修,修炼之后修为大增,重回阳世,行为举止还是人类的生活习惯。尤其又经历了末世,所以空间如农场一般,种植的粮食,储存着食物,也能畜养活物。

所以空间里不但存储着,她种出来的粮油米面、这漫长岁月收集下来的日用百货……五花八门,应有尽有,还有精神食粮。

可惜现在由于师出无名,这些只能看不能摸。

这些外在的随时可以拥有,而空间有一片极寒之地,终年白雪皑皑,所修灵气极寒、极***纯充足,适合修炼,这才是根本、重点。

而这极寒之地的雪融化后,涓涓细流充满了空间灵气的泉水,长期服用,不但能强身健体,排毒养颜。

丁海杏拿着茶缸意念一动注入泉水,用九幽冥火加热后才饮用。

精纯的灵气进入身体,丁海杏立即盘腿打坐起来,灵气随着功法运转,游走于奇经八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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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丁丰收两口子喜上眉梢,郝家夫妻可是心神不宁地回到了部队的招待所。

“银锁,你陪着你丁大伯、大娘说话,我们去找你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郝父看着郝银锁直接吩咐道,目光又移到丁丰收两口子身上道,“屋里暖和,老哥在屋里暖和暖和,在派出所外面冻坏了吧!我们去找长锁,吃饭的时候在叫你们,中不?”

“中!”丁丰收很痛快地应了,实在这两天担惊受怕,给折腾坏了,想了下道,“老弟,我们来了几天了,虽说冬闲,地里没活儿,可也不能一直待着不走吧!也该回去了,这孩子们的亲事?”

“我知道,我这就跟长锁商量,尽快办了。”郝父没有丝毫犹豫地当场应道,实在是他没办法拒绝,人家把团长大人都给搬出来了,所以这事该怎么办得先找到长锁,把这事合计一下。

“银锁,好好照顾你大伯和大娘。”郝父看着银锁说道,不过这小子呆呆的看得傻不隆冬的,拍了他脑袋一下道,“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

“听见了,听见了。”郝银锁低垂着头应道,听见大哥和杏姐要结婚了,他的心如撕裂般的疼痛。

郝银锁失魂落魄地送走爸妈,屋外的冷风吹醒了他发昏的脑袋,杏姐本身就是来跟大哥成亲的,他本来就是自己的大嫂,他怎么可以有非分之想呢!

“啪……”的一下,郝银锁抬手甩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清醒。

“你这孩子,干什么打自己一嘴巴。”丁丰收对于他的异常举动担心地问道。

“我打蚊子呢!”郝银锁顶着脸上浮现的巴掌印道。

“瞎说什么?这都冬天了,哪儿来的蚊子。”章翠兰看着这傻小子好笑道。

郝银锁一下子就被章翠兰给戳穿了,一时语塞,慌乱地结结巴巴地解释道,“那个杏姐平安归来,我还以为在做梦呢!所以就打了自己一巴掌,呵呵……”

“傻小子,不是梦了吧!”丁丰收笑着打趣道。

“真疼!不是梦。”郝银锁傻乎乎地笑道。

“真是个傻小子,哈哈……”丁丰收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大笑起来。

“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章翠兰招手让郝银锁赶紧进来,别傻站在门口了。

“哦!”郝银锁走进来,赶紧将门关上了,陪着老两口说话。

第47章 好歹毒的心思 (加更)

郝家夫妻找到了正在训练的郝长锁,郝长锁向指导员说了一声,由他继续训练,便跑了过来。

他急于知道事情的进展,也顾不得训练场上士兵们的侧目了,好在训练马上就要结束了。

“爸、妈,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郝长锁紧锁眉头看着他们两个道。

“长锁啊?咋办呢?海杏那丫头出来了。”郝母一看见他毫无顾忌地就嚷嚷道。

“你给我闭嘴,说话不能小声点儿,生怕人家不知道是不是!”郝父厉声喝止住了口无遮拦地郝母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郝母立刻缩缩脖子,吓得不敢说话了。

郝长锁直接拉着他们两口子,回到自己的宿舍。

“爸、妈,怎么回事?”郝长锁问道。

郝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一遍,郝长锁越听眉头皱的越紧,那个蠢货,这么好的机会都抓不住,怎么让海杏给翻盘了。

现在多想无益,接下来该怎么办?好在丁海杏那蠢丫头,什么都不知道。

镇定下来的郝长锁想了想道,“爹,我们就以海杏有进派出所的这个污点不娶她。”

“可是公安同志已经证明她的清白了。”郝母立即说道。

“证据是证明她的清白,可这事到底真相如何,只有他们两个知道。”郝长锁极力抹黑她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接着又恶毒地说道,“这样,爸妈你们回去在村里把丁海杏被抓进派出所的事情宣扬一下,从舆论上我们先占据上风,抓住主动权,到时候我们退婚也能站在‘理’字上,丁家无话可说。”

“这个办法好。”郝母点头如捣蒜道,“还是我儿子的脑袋转的快。妈回去就给你散播出去。”

这简直是她的拿手的,身体不太好,能下床后,她就喜欢说这些东家长西家短,来打发时间。

“这不行。”郝父拧着眉头摇头不赞成道。

“咋不行了,老头子,这法子多好啊!”郝母立马竖起眉毛道,“这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是人之常情。关键时刻,你可不能心软啊!”

“你懂什么?”郝父白了她一眼道,“回到村里说宣扬这件事,傻子都知道是我们干的,你还想在村子里怎么混,别忘了这分粮食的生杀大权是在生产队长的手里。”郝父冷静地说道。

“爹,这您放心,等我结婚了,我把咱们一家都接到城里来。”郝长锁立马表明态度道。

“这就更不现实了。”郝父笑着摇摇头道,“你刚结婚我们怎么好一家都来。”

“咋不行啊?进了咱郝家门,是咱家的儿媳妇,就得听咱们的,让他把银锁安排了,铜锁、铁锁、锁儿年纪小先上学,等学业有成了,也让她这个大嫂安排个好工作。”郝母理所当然地说道,“要是在能把我们俩安排了,那就更好了。”

郝长锁心里苦笑,妈您当您儿子是观音菩萨,有求必应,心想事成。

“我咋娶了你这个脑袋不清楚的女人呢!”郝父看着她在心里说道:算了,自己娶的。“怎么一起过了这么多年,不知道用脑子。不想着少给儿子拖后腿,净想着添麻烦。你以为军队是你家开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娶个门第高的媳妇,咱儿子在人家面前都得伏低做小,你还想摆婆婆的谱,拉倒吧!”目光看向郝长锁道,“儿子,别听你妈的,她脑袋不清楚,只要你们小两口过的好就成。”

郝父这话把郝长锁感动的热泪盈眶的,脱口而出道,“爸,怎么会?进了咱家的门,就是咱家的儿媳妇,我是家里的长子,应该扛起这个家的。”心思深沉地他又道,“爸,如果操作的好得话,要是能把老丁这队长给拉下马,换上爸您当队长,爸担心被人家卡脖子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真的吗?”郝母闻言双眼放光,跟饿狼似的,“你爸要是能当上队长,那些老娘们还不使劲儿的巴结俺!”脸上笑的如菊花似的,满脸褶子。

“你就别异想天开了,哪有那么容易,你丁大伯当队长期间可是尽职尽责,为村里做了不少的好事。咱们村在最困难的时候没有饿死人,是他豁出脸面,背了个处分,咱才吃到救济粮的。”这一点郝父由衷的佩服道,有多少村官为了媚上,粉饰太平,罔顾人命。

“爸,这可不是异想天开,一句教女无方,使得全村人蒙羞,就能撸掉他的队长。而且有我做您的靠山,只要是不傻的都会向您靠拢。”郝长锁温温如玉的面孔,算计最丑陋的人心,“至于他给村里做的贡献,您只要施些小恩小惠,村里人就忘了他了。人走茶凉……”为了自己的好日子,也得将丁老头给拉下马!

“不说这个。”郝父见好就收道,心动是心动,但这不是一两句话就办到的,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情,我们这次来就是让你们俩扯证,圆房的,你现在怎么把他们打发回家,而不被怀疑。”

“对哦!你爸说的对。”郝母立即点头道。

“这点包在我身上,海杏听我的,只要我把她哄住了,丁大伯和大娘完全没问题。”郝长锁嘴角挂着笑意,信心十足道。

“你怎么哄?”郝母好奇地追问道。

“这个简单,我就说冬训非常的忙,实在没时间结婚。离过年也没多少日子了,等我请了年假回家,可以多待些日子。在这里吃住,都要钱,我再哭哭穷,以海杏勤俭节约的性格,还不立马答应。这样就争取了时间。海杏儿那么喜欢我,一定会听我的。”郝长锁温润地声音听的人不由自主的点头道。

“那她要是不相信呢?海杏可是心心念念的和你圆房,为咱老郝家开枝散叶的,能让你两三句就给打发回家了。”郝父微微摇头,觉得不靠谱,“那就算海杏好糊弄,别忘了还有她那个精明的爹呢!你不拿出些干货,恐怕不行。”敛眉沉思,希望能想个好招。

第48章 半路杀出个郝银锁

对于父亲提出的问题,郝长锁早已有对策,“我把写好的结婚报告让海杏看看。”嘴角挂着阴冷笑意,他有的是办法,还糊弄不住一个乡下丫头。

“你傻啊!这结婚报告一打,你们领导知道了,那军长的女儿不就知道了。”郝母立刻摇头道,“不中,不中。”极力反对,才说儿子聪明,怎么就又犯傻呢!

郝长锁闻言一怔,随即笑着解释道,“妈,我只是写了结婚报告,等你们走了我撕了不就得了。这结婚报告不向上面递,它就是废纸一张,你就是递上去,上面不批,也结不了婚的。”

“原来是这样啊!”郝母拍着自己的胸脯道,“差点儿被你给吓死了。”

“嗯!这样倒是可以操作一下。”郝父点头道。

见郝父点头,郝长锁在心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还真怕爸妈站在丁海杏那边。这些年他不在家,海杏陪着爸、妈,培养出感情,他势必要费一番功夫和口舌才能达到目的。

说起干货,郝父就想起在医院郝母一毛不拔的事情,顿时黑着脸道,“你这个老娘们,我在医院给你打眼色,你为啥故作不见。”

郝母别过脸,不敢与他对视,嘴里嘟囔,“我确实没看见。”

“你个傻老娘们,你现在不说笼络住海杏他们一家,还一直拆儿子的台,做的那么明显不让海杏他们起疑心,到时候别说进城了,你这队长夫人都没戏。”郝父噼里啪啦一顿数落道,“做不到真心真意,你虚情假意也得做个十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损失点儿钱财而已,你别那么斤斤计较行不。”

“怎么回事?”郝长锁问道。

郝父把发生在医院的事给长锁详细的说了一遍。

“妈,我拜托您,您就听我爸的行不!别因小失大了。算儿子求你了。”郝长锁哀求道。

“知道了。”郝母肉疼不已地说道,小声地辩解道,“我把钱看得那么重,还不是因为穷闹的,而且这钱我也没有乱花,都给你们攒着呢!”

“妈,妈我知道,可是非常时期,您就不要把钱看的那么重。”郝长锁哄着她道,“妈等处理了海杏,咱家日子好了,我让您天天数着钱玩儿,”

“就会哄你妈。”郝母喜笑颜开道,“妈知道怎么做了。”

“那个长锁啊?”郝父看了看他道,话到嘴边犹犹豫豫地。

“爸,有什么话您直说。”郝长锁心中还在畅想着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就听见郝父突然说道,“长锁,你在考虑一下好不好,海杏那丫头知根知底的,这么多年来,对咱们那是没话说,她更是把你放在第一位,有什么好的都先紧着你。这读书、认字,还是跟着他家学的。咱就这样算计人家,被你抛弃了她以后可咋整啊?这一辈子就完了。”

“爸,您心软了。”郝长锁收起嘴角的笑容,一脸阴鸷地说道,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攥了攥拳头松开道,“爸,起初我也以为我对海杏是男女之情,后来到了部队才知道那不是!因为我经常往丁家跑,别人就以为我们之间有了什么?那都是村里人瞎起哄,久而久之,大家也就天经地义地,把我俩给凑成一对儿了,后来因为当兵的事,我不默认也不行啊!”

“假戏真做了。”郝父郁郁地说道。

郝长锁长叹一声道,“少不更事,那是时候我常常把同情、好感、欣赏,把报恩之类的东西看成男女之情,可我现在明白过来了,那不是。”郝长锁激动地说道,“幸好还没结婚,还来得及,还有改正错误的机会。”叹息一声又道,“人哪,方法得当事半功倍,路子走对了可以少奋斗好多年!”

“行!爸就为了你的前程,豁出去这张老脸了,他丁家愿打、愿骂的,爸给你撑着。”郝父最终下定决心道。

“哎!老头子你终于想通了。”郝母笑着拍着大腿道,“海杏那就是一个普通的乡下丫头,一抓一大把,对咱家长锁的前程上没有任何帮助,说不定还拖后腿呢!”呵呵……傻笑道,“俺要跟军长做亲家了,俺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呵呵……”郝父闻言想想今后的日子也高兴了起来,突然绷住了嘴,“不成,不成!”

这心情大起大落的,急得郝长锁黑着脸埋怨道,“爸,咋又不成了。”

“不是,是救海杏那个人是个战团长,他要是知道海杏事情的来龙去脉,海杏要是把这件事告诉那个团长,你咋整啊?”郝父想起来语无伦次地担心道。

“这团长能有军长大,俗话说的好官大一级压死人。咱家长锁要做军长的女婿,那团长见了咱家长锁还不得点头哈腰的。”郝母乐呵呵地说道,“你就爱瞎操心,胡思乱想。”

“你懂个屁,县官不如现管,咱家长锁要真是那个团长手下的兵。他有很多种方法给咱家长锁穿小鞋,让长锁有苦说不出。”郝父忧心忡忡地看着他道。

“这更简单了,这军长把自个的女婿调走,还不是一句话的事。”郝母神态轻松地说道,“那个团长真不是个事。军长要整治他还不是一、二、三的事情,敢给军长的女婿穿小鞋。”

“砰……”的一声门被郝银锁一脚踹开了,他脸色铁青的站在门口道,“哥,你要给军长做女婿是不是真的。”

郝父疾步走上门口一把将郝银锁给拽了进来道,“你给我进来。”啪的一声关上房门,并且插上。

郝母走过来拍着郝银锁的肩头道,“要死了,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爸、妈,哥说的是不是真的。”郝银锁看着父母瞪眼大眼睛问道。

“是真的,你大哥被军长的女儿看上了,要做军长的女婿了。”郝母喜笑颜开地一脸笑容地说道,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郝银锁挥开爸、妈的手,一个箭步朝郝长锁冲了过去,揪着他脖领道,“哥,你不要杏姐了。”看着他沉默默认地样子,郝银锁气地抡起拳头朝郝长锁砸了过去,砰的一声,将郝长锁打倒在地。

第49章 争执(加更)

“你疯了,他是你哥。”郝母走过来挥起巴掌噼里啪啦的打在郝银锁的后背上,接着又忙去看郝长锁蹲在他面前道,“长锁,他打你哪儿了,打疼了吗?来让妈看看?”双手捧着他的脸,赫然看见嘴角都出血了,勃然大怒道,“你个混小子,敢打你哥,我看你是皮痒了不是。”

郝银锁气愤不过,“妈,您还帮着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说着又攥起了拳头。

“银锁!”郝父赶紧身体挡在了郝银锁的前面,拦着这个莽撞的小子。

郝银锁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手指着被郝母搀扶着站起来的郝长锁狠声质问道,“你还是不是人,没有杏姐,能有你的今天吗?”

郝长锁轻轻拂开郝母的手,一脸愤恨地说道,“你想干什么?”

“爸、妈,你们也同意,哥这么做?”郝银锁跺着脚愤愤不平地说道,“爸、妈,咱们全家老小,没吃没穿,如果没有杏姐,咱早在两年前就饿死了,如今坟头上的草都长老高了。妈不是杏姐没日没夜的编草帘子,您哪来的钱买药。”

三人默不作声,郝父有些心虚,一辈子没有做过昧良心的事,还是看着海杏长大的长辈,被儿子这样指责,实在有些抬不起头来。

没有被人拆穿指责时,可以自欺欺人的,认为自己是对的。可现在被儿子明晃晃的指责忘恩负义,那层遮羞布被扒了,赤果果摊在眼前,非常的难堪与狼狈。

“哥,你别忘了,没有杏姐,能有你的今天。”郝银锁厉声指责道,“你之所以过的如此舒服,是有人替你承担了痛苦。”

这恰恰是郝长锁最为反感的,以为他是靠女人起家,抬起头来辩驳道,“我有今天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挣来的。”

“是!说的对,到军营后,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挣来的,可是如果没有那张入伍名额,你什么都不是!”郝银锁凶狠地瞪着郝长锁,粗犷的声音令人震耳欲聋,他视线紧紧锁在郝长锁身上,嗤笑一声道,“哥,你成了军长的女婿,希望你还能说出将来的一切是你挣来的。”

郝长锁被噎的满脸通红,郝母立马黑着脸说道,“怎么跟你哥说话呢!你哥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咱这个家。不是你哥,你能当上兵。”

“我不当兵了,你别在拿我们为你的私欲做借口。”郝银锁立马说道。

“你个混小子,浑说什么?你哥好不容易弄来的机会,你说放弃就放弃。”郝母气的黑着脸,挥着巴掌拍着他的后背道,“我揍你这个不识好歹的混小子。”

郝银锁抱头蹲在地上背对着他们固执地闷声说道,“妈,这人心都是肉长的,都应该讲良心。您怎么也跟着哥起哄啊!”

郝母打累了一屁股坐在床上呼哧带喘地说道,“你这头倔驴,你哥也是为了这个家,还不是想把咱们都带进城里。”

郝银锁一动不动地说道,“这城里有啥好,俺待不惯,俺觉得杏花坡挺好的。”

“你这天生受穷的命,你个混小子,气死老娘了。”郝母看向郝父道,“他爸,你给我使劲儿揍这脑袋不清楚的小子,把他给我揍清醒了。”

郝银锁腾的一下站起来,瞪着郝长锁扯开嗓门厉声质问道,“你呢?你的良心呢?你的良心上哪儿去了?让狗吃了。”目光看向一家之主道,“爸,您也同意他这么做?杏儿姐怎么办?她为这个家付出那么多,哦!哥攀上高枝了,就把人家给踹了。”

郝父在内心挣扎了许久才蹦出一句,“银锁,感情的事不能勉强,这是你哥自己的事情,儿大不由爹。”

郝银锁闻言非常的失望,却坚持道,“我知道,他的亲事,我这个做弟弟的没权过问,可是杏儿姐不一样,我必须要问。”

“银锁?”郝长锁抬起手背擦了下嘴角的血渍,为自己辩解道,“银锁,你想一想,你跟你杏儿姐在一起待的时间,远远超过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是不是!”

“所以你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抛弃杏儿姐了。”郝银锁食指颤抖地点着他道,“你让我看不起。”

“银锁,结婚是一个人一辈子的大事,我和你杏儿姐没有共同语言,我说什么她都听不懂?你明白吗?”郝长锁一脸委屈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别给我诌那文艺词,我听不懂。”郝银锁挥着手道,眼睛横着他道,“你不就是嫌弃杏儿姐农村人出身,不能像高官的女儿给你带来高官厚禄,整那些共同语言干什么?笑话,刚进城几年,你和那高官的女儿就有共同语言了,人家说什么?你特么的能听懂!”极度失望地看着他道,“你变的面目全非。”又怒声道,“你结婚是一辈子的事,那杏儿姐一辈子就不是一辈子了。人家活该成为你的垫脚石。人家一辈子都给了你了,你到现在居然能说出这种狗屁话,你根本就不配穿这身军装,你连最起码的责任心都没有。”

“银锁?你想干什么?”郝长锁惊恐地看着他道。

“我去找你们领导,让你和杏儿姐结婚,告诉你们领导杏儿姐是你的对象,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结婚。”郝银锁双眼通红疯也似的说道,“我还要告那个军长的女儿,怎么能随便破坏别人的家庭呢!什么东西,烂玩意儿,她连给杏儿姐提鞋都不配。”

郝长锁闻言上前一把抱着郝银锁道,“郝银锁你给我冷静点儿。银锁,你听我说,很多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想让咱全家人都过上城里人的生活,很多事情我是不是得考虑周全。”

“周全个屁!郝长锁,你混蛋,你放开我,你个陈世美……我没有你这样的哥。”

郝银锁被郝长锁给钳制住,他只能像牛一样硬拱,不管不顾的大喊道。

郝长锁闻言立马大叫道,“妈,快来帮忙,让人听见就坏了。”

“哦哦!”郝母赶紧上来,用手捂着郝银锁的嘴。

“呜呜……”郝银锁摇着头极力挣脱郝母的手,却被她如影随形的跟着,为了大家的未来,郝母可真是使出吃奶的力气了。

第50章 跪下了

郝长锁闻言,立马软了下来,拼命的许诺道,“银锁,哥这辈子对不起海杏了,是我不对,下辈子我做牛做马的报答她,我由她宰割,任她摆布。”得先哄住这蛮小子,真让他跑到领导那儿胡乱说一通,这辈子就完了,极力解释道,“杏花坡我是回不去了,我也不能回去。哥求你了,为这个家想想,为爸妈想想……”

郝长锁悔得肠子都青了,真是万万没想到,在这里出了岔子。

郝银锁虽然是依然挣脱不开郝长锁,但毕竟乡下长大,身上有一把子力气。把郝长锁和郝母大冬天里给折腾出一身的汗来。

“你们放开他。”郝父这时候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郝长锁和郝母道。

郝长锁闻言一愣,随即看着郝父道,“爸!”一脸的焦急,这放开他,被他这么一大闹,我别说成为军长的女婿了,我特么的这身军装都别想穿了,我怎么有他这种竟拖后腿的弟弟啊!双眸看郝银锁的眼神充满了不满与一丝恨意。

“老头子,你糊涂了,银锁这牛脾气犯上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郝母闻言立马说道。

郝母和郝长锁只顾着跟郝父说话,就这一分神,让郝银锁挣脱开来,疾步跑到了门边。

只听见背后一声噗通……

“爸,您这是干什么?哪儿有父亲跪儿子的道理。”郝长锁边大声地说着,边扑到郝父身边,跪了下来。

“老头子,你这是干啥啊?你这不是折孩子们的寿啊!”郝母上前扯着郝父的胳膊道,“快起来,快起来。”

郝银锁紧握着门把手闻言身形一僵,郝父泪眼婆娑地看着郝银锁道,“银锁,你不答应我息事宁人,我就不起来。”

“银锁,老子跪儿子天打雷劈,你爸都这样求你了,你还不答应吗?”郝母看着背对着他们的郝银锁,凄厉地喊道,“你这般铁石心肠,是不是我也要给你下跪才行。”

郝银锁身体轻轻地颤抖,困难地转过身体,看着他们眼眶里蓄满泪水,声音嘶哑说道,“爸,您起来。”

郝银锁看着郝长锁和父亲铁了心跪着,痛苦的闭上眼睛,噗通一下也跪在了地上,垂着头闷声说道,“爸,您起来,我答应你。”

“银锁,爸这样逼你,也是为了这个家。”郝父走过来伸出手想要轻抚郝银锁的头,却被他躲开了。

郝父难过地说道,“银锁,爸从关外一路逃到关内,在杏花坡安家落户,可爸是个没本事的,没能力让你们成为城里人,到城里生活。现在你哥出人头地了,他是咱全家的希望。爸希望你能理解。”

“爸,我永远都不会理解。”郝银锁蹭的一下起来,打开门,冲了出去。

“爸,银锁他不会真去找我们领导吧?”郝长锁担心地起身要追。

郝父摆摆手道,“不用追,你这个弟弟答应过的事情,不会食言的。”踉跄的走向床,差点没摔倒。

幸好郝长锁眼疾手快,搀扶着郝父,“爸,您没事吧!别吓我。”

“孩子爸!”郝母担心地看着他道。

“我没事,只是跪的腿麻了。”郝父摆摆手道,抬眼看着他道,“长锁,你赶紧归队吧!我和你妈回房去。”

“哦!我送你。”郝长锁扶着他出了自己的宿舍道。

“不用,不用,不耽误你正事了,我们又不是不认识路,”郝父挥手道,“你赶紧走吧!”

“那我走了啊?”郝长锁不放心道,“可银锁那边?”他非常怕莽撞的弟弟把事情给闹大了。

“你放心,有我们呢?银锁不敢忤逆我的意思。”郝父保证道,犹豫了下道,“别怪你弟弟,你是不知道家里的日子这两年有多苦。”

“我知道,所以银锁打我,我都没还手。”郝长锁轻扯嘴角抽痛地说道。

他在部队操练这几年,银锁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终究是自己的弟弟,而且被他说的也起了一丝的愧疚之心。

愧疚是愧疚,但终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那我先走了。”郝长锁听了父亲的保证,转身离开。

郝家两口子看着郝长锁消失在眼前,才转身慢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夫妻俩边走边说,“孩子爸,要不要去找找银锁。”郝母担心道,“人生地不熟的,别跑的没影了,找不到回来的路。”说到底还是担心银锁莽撞。

“这我上哪儿找啊?”郝父茫然地看着四周道,“银锁那木小子肯定回招待所去了,他能有什么地方可去。”

郝母想到某种可能,紧抓着郝父的胳膊道,“他爸,你说银锁不去找领导告状,会不会去告诉丁老头他们啊!这要是他们闹起来,那就更糟了。”

郝父闻言甩开她的手,大步朝招待所的平房走去。

知子莫若母,还真让郝母给猜对了。

郝银锁冲出房间,茫茫然看着四周,该怎么办?他啪的一下甩了自己一耳刮子,他痛恨自己的妥协,可是望着父母那眼巴巴的哀求的眼神,他懦弱的逃避了。

发疯似的跑到了丁家所住的门口,手放在门上,攥紧了拳头,却不敢敲下去。

丁家就是为了大哥和杏儿姐结婚来的,现在大哥倒好背叛了杏儿姐,不知道丁家能否接受这个爆炸性的消息。

“吱呀……”一声门开了,章翠兰端着脸盆诧异地看着站在门口的郝银锁道,“银锁,快进来,你这傻小子,来了也不说进来。”

“大娘。”郝银锁神色不安地喊了一声道。

“咋了?看你脸色煞白煞白的。”章翠兰侧身让开,转头看向丁丰收道,“是银锁来了。”

“这咋又回来了。”丁丰收诧异地问道。

章翠兰把脸盆里的水直接泼在了路上,然后转身进了房间,砰的一下又关上了门。

本打算郝银锁离开,两口子倒点儿热水烫烫脚,一来暖和一下,二来解解乏,这下子也别想了。

郝银锁失魂落魄地飘进了房间。

第51章 惊出一身的冷汗

丁丰收看着他担心道,“这刚才还好好的,活蹦乱跳的,这怎么眨眼间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我没事?”郝银锁摇摇头坐在椅子上道。

“杏儿他爸?”章翠兰看向丁丰收道,丁丰收也不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什么事,看把这孩子给打击的,跟抽了魂似的,无精打采的。

郝银锁面色痛苦地看他们两人,丁丰收看着他道,“你这孩子,有什么事就说啊?跟大伯(bai)说,大伯跟你做主。”

“我……我……那个杏儿姐……她和我哥……我哥他……”郝银锁紧张得舌头像打了结似的,张着嘴吞吞吐吐地说道。

“有啥就说啊?你杏儿姐和你哥咋了。”丁丰收看着他催促道,“这平时挺阔利的一个人,今儿咋了。”

为人心底宽厚老实的郝银锁实在做不出欺骗丁家的事情,尤其是对他们那么好的杏儿姐。

郝银锁把心一横道,“大伯、大娘,我哥和杏儿要是结……”

平房外传来郝父的吼声,“亲家,亲家。”

丁丰收闻言朝章翠兰喊道,“杏儿她妈,快去开门。”话落目光却看着郝银锁,双手合在一起,不自觉地使劲儿地搓摩。

这是何故?亲家的到来,让丁丰收来不及细究。

“哎!”章翠兰疾步走向门口打开了房门,一眼看见郝家两口子,“亲家快进来。”

郝母急切地想要跳出来,向屋子里冲,郝父一脚跨在了郝母身前,彻底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不挡住她,谁知道她这个大嘴巴冲进屋里,不管不顾地瞎嚷嚷,万一说漏嘴可咋办?

“银锁也在啊!”郝父进来不动声色地看着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地郝银锁道。

“是啊!”丁丰收眸光轻闪,笑着说道,“银锁也不知道咋了?说话吞吞吐吐的。”

郝父走到郝银锁所坐的椅子前,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着说道,“傻小子,跟你丁大伯,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有什么就说啊?”

郝银锁感觉到双肩的重量,尤其是父亲那如钳子一般的大手,抓的他生疼。

他知道这是父亲警告他不准乱说话,郝银锁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他们俩的到来一下子泄了气。

“银锁,说什么呢?快说来我听听。”郝母盯着他道,眼神带着警告地说道,“看这脸色煞白的遇见什么烦心事了。”

郝银锁抬起来头看着眼前的四双眼睛道,“我是说杏儿姐结婚了,就再也看不见她了。”

“你这傻孩子。”郝母夸张地说道,“你杏儿姐结婚,也一时半会儿随不了军。”笑看着丁家两口子道,“亲家,银锁从小就跟他杏儿姐亲,这是舍不得,才说傻话呢!”

骗傻子的是吗?他丁丰收也是在这人世混,这点儿察言观色还看不出来,他脸上的表情可不像他们说的舍不得他家杏儿,而是受到很大的打击。

“是吗?”丁丰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看他们两口子脸色微变,笑了笑道,“银锁这傻孩子,你杏儿姐嫁过去,就是你嫂子了,名正言顺的是你们老郝家的人了。”

郝父在心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立马附和道,“是啊!以后咱们是一家人了。”

丁丰收突然说道,“银锁提起来杏儿随军的事,现在长锁的职位不够,不知道他这结婚报告打了没?我们来了这么久,也该把孩子们的婚事办了,好让杏儿在他的战友们面前露露脸,认识认识。”意味深长地说道,“别结婚了,战友们和领导都还不知道,热心肠的给咱家长锁介绍对象。”半开玩笑似的警告着他们。

“他大伯说的是!”郝父忙不迭地附和道,内心却苦笑起来,本以为郝银锁搞出的这茬事,总算放下了,没想到丁家又提出结婚的事。

丁丰收趁机又笑着道,“一会儿去医院,人都在咱们就定个时间好了!”

这郝家两口子刚才想的办法都是怎么退婚,结婚?一时间还不知道怎么回答?

郝母不自觉的搓着手,眼神中透着焦急地看着郝父,‘老头子,这该怎么办?’

郝父也再想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一时愣在当场。

“怎么?亲家我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丁丰收微微眯起眼睛犀利地眼神看着他道。

郝父面对他强势的态度,被惊出一身的冷汗,机灵的郝父还真想到一个理由,“不是,不是,只是杏儿现在在医院,这婚事怎么也得等着新娘子好了吧!在医院多晦气啊!”

这理由还真是让丁丰收无力反驳,一辈子乃结婚的大事,他当然希望闺女欢欢喜喜、健健康康的出嫁。

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人心难测,看向郝家人的眼神充满了审视,暗自警惕起来。

郝父看着窗外太阳落入了山坳,“天不早了,我们去食堂好了,中午因为海杏的事,亲家也没吃饭,咱们早点儿去食堂,饭后我们再去看海杏。”

两家人一起去了食堂,晚饭很简单,黄糊涂,咸菜疙瘩配上窝窝头顶顶好了。

章翠兰将郝母拿来的两个冷硬的窝窝头,掰碎了一股脑全放进了丁丰收的碗里。

“晚上呢!当家的你多吃点儿,这样窝窝头也软和了,粥也凉的快。”章翠兰抿嘴一笑道。

“那你呢?都给我,你够吃吗?”丁丰收看着她道,说着将手里刚买的热乎的窝窝头塞到了章翠兰手里道,“给你。”

章翠兰看着手里的窝窝头,心里热乎乎的,“不用,我一个窝窝头就够吃了。”

“够吃啥?让你吃就吃。”丁丰收粗声粗气地说道,话落端起搪瓷大碗,唏哩呼噜地开吃。

章翠兰想了想道,“你既然不吃,那我就留给杏儿吃。”

“随你。”丁丰收闷声道。

郝母左右看看自家的男人和儿子,只顾闷头自己吃饭,哪里想着她啊!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两家人安安静静地吃完饭,丁丰收看着郝父道,“这长锁怎么还没来,不是说去医院看杏儿的。”

“兴许忙吧!他出来不是还得请假,耽搁了时间。”郝父替儿子说话道。

第52章 病号饭

“就是,就是,长锁那里最讲究了,叫什么?纪……纪什么律……”郝母笨拙地结结巴巴地说道。

郝父看她费劲的样子,摇了摇头道,“是纪律严明。”不会说,就别说,闹笑话。

“对对,纪律严明,没有咱们自由。”郝母立即说道。

“再等等,说不定,很快就来了。”郝父赶忙说道,一抬眼看着郝长锁跑了过来,“来了,你看我说的对吧!”提高声音道,“长锁。”

郝长锁疾步径直走过来道,“爸、妈,大伯、大娘,银锁。”

“请好假了吗?”郝父看着他语气和善地说道。

“请好了。”郝长锁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上本不存在的汗,看着郝父的眼神问道,‘没事吧?’

郝父站起来朝他微微摇头道,“那咱们走吧!”

“好。”丁丰收起身道。

一行人在夕阳的余晖中,一路朝医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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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医院的丁海杏经历了一下午的调息,感觉好多了,用身上微弱的真气,治疗自己的嗓子。

“啊……咦……”如黄莺般清脆地嗓音从红唇中滑出,自言自语道,“终于能说话了。”

脖子上被掐的青紫,丁海杏没有消除,好的太快了没办法解释。

丁海杏又从空间中拿出一个软软的水蜜桃,嗷呜……一口咬下去,软而多汁,入口绵软,完全可以吸着吃。

之所以选水蜜桃,是因为桃子有饱腹感,吃了不饿。

丁海杏没敢多吃,在医院还是小心点儿,终究不是自己的地盘,吃完以后,直接将果核丢进了空间,‘毁尸灭迹’。

她倒是想吃红烧肉、红烧排骨、烤鸡、肉包子、馒头……可惜现在没办法进空间,当然用精神力也可以在空间里做出来,只不过她体内的真气太弱,不能支撑她烹饪这些。

现在也只能想想,然而是越想越馋,从来没有这么没出息过。

丁海杏转移注意力,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下床,打开了插销,转身重新躺在了床上。

大约十多分钟后,护士端着托盘推门进来,“感觉怎么样?”笑着说道,“看样子不错哦。”

护士瘦高个儿,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嘴巴也俊俏,微笑起来便露出两排细小的牙齿,白白的,亮亮的。

丁海杏一骨碌爬起来,盘腿坐在病床上,故意哑着嗓子说道,“好多了。”

护士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看着她脖子上的渗人的青黑痕迹,“且得几天才能好呢!不要多说话,多喝水。来吃饭吧!”

“白面疙瘩汤,还有一个馒头,你嗓子不好,也不能吃太咸,只能这样了。”护士将托盘递给她道,“这样可以吃吗?”

丁海杏接过脱盘,将它放在自己的腿上,忙不迭地点点头,粗嘎地说了句,“谢谢!”

“不是不让你说话了。”护士数落道,“怎么老忘。”催促道,“赶紧吃吧!”

丁海杏愣愣地看着碟子里的大白馒头,虽然是大白馒头,只不过这时候面粉由于磨面技术不高,面粉不是特别的白,所以蒸出来的馒头泛黄,然而却是纯面粉,散发着小麦的清香,不是两合面、三合面的馒头,黑黑的。

当时说好的病号饭,只是白面疙瘩汤,怎么会多一个馒头,“这馒头?”丁海杏满脸疑惑地问了出来。

“这是郑医生特别给你的。”护士说道。

“我没要啊?”丁海杏摇摇头,嗓音如破锣般的难听。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赶紧吃吧!凉了就不软和了。”护士催促道。

“小王,小王,护士长找你。”门外走廊里传来声音。

护士立马喊道,“我在这儿。”看着丁海杏道,“你赶紧吃,我有事先走了。一会儿来收它们。”话落转身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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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两间病房,是在战常胜所住的病房,他看着眼前地病号饭,白菜肉丝炝锅面、配上大白馒头。

“郑姐,你也太小气了吧!就让我吃这个,根本吃不饱的。”战常胜微微摇头,不满意道。

“这可是病号饭,你还不满意?”郑芸看着他呛声道,“你还想怎么样?”

“我想吃肉,红烧肉,红烧排骨,烧鸡……”

战常胜掰着手指还没说完,就被郑芸给打断了,“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食堂啊?这日子艰难的,国营饭店都不可能有。我这里是医院,不可能让你大鱼大肉的。”看着他嘴馋地孩子样,笑了笑道,“你有些发烧,还是清淡些好。这炝锅面里不仅有肉丝,还有虾米,黄豆芽、白菜丝,香的很!酸酸辣辣的正好驱寒。”偷偷瞥他一眼道,“你要是不吃的话,那我端走了,你就饿肚子好了。”

“谁说我不吃了。”战常胜立马展开双臂如护食的野兽般似的,护着眼前的饭菜,抄起筷子,想起来道,“郑姐,给那姑娘送大白馒头了吗?”

“送了,咱战大团长亲自吩咐的,我敢不从命啊!”郑芸打趣道,双眸尽是笑意,闪闪发光,皎皎如秋月,“送过了去,还外加一个大白馒头。”

“我家红缨怎么样?”战常胜唏哩呼噜中断了下抬眼问道。

“现在才想起你女儿啊?有你这么当爸的。”郑芸‘控诉’指责道,“真不知道是红缨照顾你,还是你照顾红缨。”想了想劝说道,“常胜也别怪我们多嘴,为了你和红缨好,也该成个家,也好有人照顾你们父女俩。”接着又说道,“我告诉红缨你下连队了。”

回答她的是,哧溜……哧溜……声音越发大的吸溜面条的声音。

“我说的,你听见了没。”郑芸黑着脸道。

“好吃,好吃,想不到你们医院食堂的病号饭这么好吃。”战常胜大加赞赏道。

郑芸气的满脸通红,“噎死你个混小子得了。”转身离开。

郑芸一走,战常胜放慢了吃饭的速度,抓着大白馒头啃了起来,“真是和姓于的学的,瞎操心。”

战常胜放下筷子,推开空碗,拍着自己的肚子道,“要是有酒就好了,赶明病好了,去老于家蹭酒喝。”

第53章 认错态度非常真诚

丁家和郝家人一路往医院赶,丁丰收和章翠兰心急着见闺女,所以走在最前面。

“长锁和你妈先走,跟着你丁伯。我有话跟银锁说。”郝父看着郝长锁压低声音道,“丁家又催婚了,你知道该怎么做明白吗?”

“嗯!”郝长锁明了的点点头,不就是按原定计划,先哄着丁家人回杏花坡。

郝银锁双眸如铜铃般瞪着不知羞耻的郝长锁,他怎么能如此的心安理得呢!

郝长锁和郝母疾步追了上去,跟在了丁家两口子后面。

“爸,您还有什么跟我好说的?我不是都答应你了,我现在也成了卑鄙小人了。”郝银锁失魂落魄地说道,“他当兵几年,家里全靠杏儿姐一人撑着,他个陈世美,你和妈还帮着他,你们的良心能安吗?”

“银锁啊?你哥也不容易啊!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咱全家,农村实在太苦了。”郝父自责地说道,“你要怨就怨我这个当爸的没本事了。”

“爸这不是您的错,他错了,您干吗将他的错,揽在自己身上。”郝银锁无比郁闷地说道。

“这世间的事吧!唯有婚姻有时跟这个人品没有关系的。”郝父感慨道,“你哥他不是提了裤子不认账的那种小人儿,都是咱拖累了他了。”

“那都是他的借口,谁要他的好心了。”郝银锁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烦躁的搓搓脸,“我知道我哥他这么多年受的委屈,我知道他也是为我们好,他是老大,担着长子的担子。”

“你能体谅他,这说明我儿长大了。”郝父欣慰的笑道。

“可是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吧!大家都艰难好不!又不是只有他一人辛苦。”郝银锁心里难受纠结地说道,“我一想起杏姐,我就恨他。”

“我知道,你杏儿姐为我们家付出了不少,不是她,我们真熬不过前两年,我们会补偿她的。”郝父大仁大义地说道。

“呵呵……”郝银锁冷笑一声道,“爸,怎么补偿,您不知道退了亲的女人还有活路吗?”

“不会的,海杏是队长的女儿,村子里有很多人喜欢的,嫁不了你哥,还可以嫁给别人啊!”郝父立马说道,只不过这到底是有些愧疚,中气不足,心虚的很。

话不投机半句多,郝银锁极度失望地看了眼郝父,他到底给爸妈灌了什么迷魂汤,让爸妈舍弃相处了几年的杏儿姐。

天色暗了下来,郝父因为营养不良眼神不太好,所以没看见银锁面部表情,恳求道,“银锁爸求你了,别节外生枝好吗?”接着又道,“这要是得罪的高官的女儿,咱们就彻底的完了。”

“合着看着我杏儿姐好欺负是不是!”郝银锁痛斥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是骑虎难下了。”郝父也无可奈何道,“总要得罪一头。”

“爸,您当人家都是傻子,您就不怕到头来两头落空。”郝银锁冷笑一声道。

“不会的,你哥对这事十拿九稳的。”郝父信心十足地说道,声音很大,仿佛在说服自己,也在给儿子打气一般。

“他好自为之吧!我不会说什么啦!”郝银锁极其困难的憋出一句道。

得到了确切地答案,郝父说道,“快走吧!脱离大部队太久可不太好。”两人加快步伐,追赶前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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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人到的时候,丁海杏刚刚一口馒头,一口汤的将白面疙瘩汤和大白馒头吃到了肚子里。

护士刚刚端走了托盘,也许是有人大招呼,服务的的格外周到。

丁海杏看见爸妈来,眼睛一亮,待看到他们身后的郝家人,眼神立马黯淡了下来。

丁海杏立马招手,腾了腾地儿,让丁爸、丁妈坐在床上。

至于郝家人自己找地坐儿,章翠兰抓着丁海杏地手问道,“杏儿,吃了吗?”

丁海杏眉眼含笑如一弯月牙般的重重点头,手指指他们。

“我们也吃过了。”章翠兰拍拍她的手道,“你别竟操心我们,怎么样好多了吗?”她指指她的脖子道。

丁海杏又点点头,无声地说道,“没事。”

章翠兰手轻轻扯开她的领口,“还说没事?你瞅瞅,掐的黑老紫,那杀千刀的,老娘当时应该多踹他几下。”一脸的遗憾。

“噗嗤……”丁海杏看着老妈咬牙切齿的模样,心中暖暖的,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脸上的笑容如绽开的杏花,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嘴角上扬弯出美丽的弧度。

“能在看见我闺女笑了真好。”章翠兰高兴地说道,“我还真怕你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给吓着了。”

丁海杏嘴角噙着愉悦的笑意,满足地看着丁爸、丁妈。

“总算雨过天晴了,杏姐没事就好。”郝银锁痴痴地看着丁海杏,傻笑道。

丁海杏闻言看向郝银锁,对于他,种种往事袭上心头,无论是从小跟在她屁股后面,像个男人似的帮她。还是为了她终身未娶。

然而这一切是不会让她心软的,往事种种随风而逝。从她回来的那一刻,她与郝家就势不两立,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郝银锁看着她明亮清澈的双眸,像是从海里捞上的黑珍珠,散发出柔和温暖的光芒。

他不明白这么好的杏儿姐,为什么大哥不要,她再也不是他的嫂子了。

不是他的嫂子了?想到这里郝银锁抑制在心底的感情再也压抑不住。

“海杏!”郝长锁温润如玉的声音悠悠传来,打破了郝银锁心底的那片旖旎情丝。

“你感觉怎么样?抱歉,我实在太忙了,你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也没能及时出现。”郝长锁满心自责地说道,认错的态度非常的真诚,真诚的让人无从指责,“幸好你平安无事,真是谢谢英明神武的公安同志了,明察秋毫,证明了你的清白。如果你没出来的话,我都打算结束训练后……”

“都打算什么?”丁丰收充满质疑地目光看着他道。

“我都打算去求我的上司了。”郝长锁眉宇间一副关切的神情道,“副营不行,我就去找营长、找教导员,他们和地方一直有来往,每年帮着训练民兵什么的……就是下跪我也要求着他们不管是谁也要帮忙把海杏给救出来。”那种为了海杏豁出去的样子,无比真诚的双眸,果然引得耳根软,心又软的章翠兰立马就原谅了他。

第54章 交锋

果然长得好就是吃香,本来就很帅气的郝长锁,穿着军装的他看起来更是玉树临风、温润如玉,一脸的自责,再配上真诚的眼神,足够蛊惑人心。这一番话语下来,真是连他郝长锁自己都相信了为了丁海杏可以豁出去一切。

“幸好我们杏儿没事,这人情债最难还了,真要那样不知道要搭上多少人情。”章翠兰庆幸地说道,看向老伴儿眸光微闪,‘长锁这心里有咱家杏儿,只是身不由己。’

丁丰收闻言面色也和缓了不少,郝父和郝母又在旁边敲敲边鼓,丁家两口子被他们三人一唱一和的给哄住了。

只有郝银锁闻言,一副作呕想吐的表情,猛的低下头,他实在受不了自家爸妈、大哥三人那副令人恶心的样子。

撒谎都不带眨眼的,这话怎么能说的出来。

丁海杏面上带着微笑将郝家四口人的表情尽收眼底,那澄净的双眸似乎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清澈。

郝长锁对上丁海杏的那好像自己无所遁形的目光,再也编不下去了,不着痕迹地朝郝父使使眼色。

郝父立马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笑着说道,“亲家,来了这么久,他们小两口也没单独说说话,我们出去走走,让他们俩合计合计自己的婚事。”

丁丰收闻言喜笑颜开的,点头如捣蒜道,“好啊!好啊!”紧接着起身,一副迫不及待的表情,看着他们俩道,“你们两个好好谈。”

丁海杏在心里叹息,爸,您的嘴可以咧的再大些。她就知道生女儿是罪过,爸妈再骂郝长锁不是东西被他哄一哄还是会原谅的。

无他只是希望女儿嫁进去,在婆家能好过一些,所以才会如此的低三下四的。

两家达成一致,窸窸窣窣的鱼贯而出,郝银锁担心地看着丁海杏道,“杏儿姐。”

“嗯!”丁海杏抬眼满脸疑惑地看着他道。

“银锁还不快走。”郝母上手直接将欲言又止地郝银锁给拉走了。

人一下子走的干干净净的,房间里只剩下丁海杏和郝长锁,郝长锁拉了张凳子坐在了病床边。

两个人如陌生人般的大眼瞪小眼,丁海杏从回来就接二连三的变故,让她无暇好好的看看眼前这个长的温文尔雅,却心狠手辣的男人。

丁海杏看着他想起了,经典美国电影《赴汤蹈火》里的一句台词:贫穷就像一种病,一代一代遗传下去,让人饱受摧残,有钱人总是有钱,穷人怎么能挤入有钱人的队列?我们的游戏规则是有权有钱的人制定的,而这个规则正是确保他们继续有钱有权。

穷门出能子,这句话不差,但寒门背负过重,欲心易大,一旦成势,无法退却亦无后路可退。

同是农家出身,丁海杏能体会的出来,郝长锁迫切的想要跳出农门,改换门庭。人往高处走的心态,这心态很正常,可你不能踩着别人的尸体上位吧!

我们何其无辜成你踏脚石,牺牲品。

‘你良心何安啊?’丁海杏看着郝长锁的眼神变得幽深,深不见底。

两人许久未见,一时间尴尬弥漫,她那双水灵灵的眸子里,一改从前的羞怯绵绵情意,反而透着些许渗人的寒光。

郝长锁轻蹙着眉头疑惑地看着丁海杏,丁海杏察觉他神情微变,立马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郝长锁眨眨眼,看着与以往一样单纯的她,也许是这些日子提心吊胆的精神不济,看错了。

郝长锁讪笑一下,斥责自己草木皆兵,看着她温声说道,“要喝水吗?我给你倒。”说着就要起身。

丁海杏摇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不是有话说吗?

郝长锁看着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重新坐在了椅子上,“我……”

丁海杏不想跟他废话,更不想开口说话,于是指了指他胸兜前的钢笔。

郝长锁低头看着自己胸兜上别的钢笔?要这个干什么?这才想起来她的嗓子受伤了,抽出钢笔,又从上衣兜里掏出外皮是牛皮纸的笔记本一并递给了丁海杏。

丁海杏拿过本子和笔,翻开本子的背面,在纸上写下了,“你想说什么?”

“呃……”郝长锁低头看着纸上的一行清秀的小字,看着她粗糙如老妪的双手,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垂眸中心思百转千回。

从小也是老实巴交长大的,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心狠手辣也是一时冲动,然而这鼓狠劲儿是一鼓足气,再而衰,三而竭……

让他再来一次,恐怕下不了手了,不过这样也好,自己的良心也好过些。

郝长锁狠下心来,按既定的方案进行,先哄着她回家,再退亲。

郝长锁面色和善地说道,“你还好吧!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遭受了这么大的罪,是我不好。”一脸的自责。

看的丁海杏蒙圈,这又是给她唱的哪一出戏,她怎么看不懂啊!双手放在膝盖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就看看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郝长锁一番唱念做打,却无人接茬,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这媚眼白抛了。如果是以往,丁海杏肯定跑过来安慰他了,告诉他,‘这不是你的错,别自责了。’

今儿怎么这般诡异地安静,看见她手中的笔记本和钢笔才想起来她现在口不能言。

做戏谁不会?丁海杏在本子上写道,“我很难过?分别这四年我们好像变的很陌生。”

丁海杏短短写下的这一句话没有波澜起伏、没有情绪转折,似乎只是陈述事实而已,然而这一行字落在郝长锁的眼中,让他心中很是一惊!

“你别胡思乱想,没有的事,我实在太忙了,你也知道,部队纪律严明,我不可能随便出来的。”郝长锁言不由衷地说道,低头看着丁海杏,此时她的脸上的表情再正常不过,就一双眼睛直直地平视着他的脸庞,而郝长锁心虚地不由自主避开她的视线,彷佛害怕她的目光能够透过眼神接触,看穿他脑海里的想法一般。

丁海杏突然写道,“跟你开玩笑的,你忙工作应该的。”一如既往的温柔善良,“对不起,我是不是很笨,老是拖累你,帮不上你。”

郝长锁看着本子上的写下的语句,自己多心了,她还是那个善良单纯的傻瓜。

第55章 说服

“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个该死的混蛋,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郝长锁轻声细语地劝慰道。

丁海杏颤抖着手歪七扭八地又写下,“我那事你的战友们还不知道吧!”

郝银锁从字体中也看得出她内心的慌乱,很担心事情被他的战友们发现,心头微动,“那个海杏,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的发生重大的就抢劫这事闹的沸沸扬扬的,虽然我的战友们还不知道是谁?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尤其抢劫你的混蛋肯定会被判死刑,吃枪子,这事情要想平息下来,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所以呢?”丁海杏在本子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她隐约能猜到他的意图了。

果然郝长锁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吞咽了下口水道,“只要有心还是能查到你的,我不想你被人家指指点点的,活在大家同情的眼神里,你也不想我们的生活被打扰吧!所以我想着我们的婚事延后三个月,那时候正好春节,我请假回家过年正好我们也扯证结婚。”话既然说出来了,再接再厉道,“而且这两年你也受了不少的苦,看看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你回家趁此机会好好的补补,吃胖一点,好做一个美丽漂亮的新娘子。”

丁海杏暗自咒骂一声,心底竖起了中指,好一个地地道道的小人。这是想干什么?想把她给支回去,然后尽全力的攻下高干女友这块高地,生米做成熟饭,然后随便一个理由就把她给打发了。

丁海杏低垂着头瞳孔剧烈地收缩,微微眯起了眼睛,她不得不将她进派出所对质的事情,和郝长锁联系起来。

好歹毒的心思,如果进去被侯三死死咬住出不来,那正合他的心意,虽然事情出现波折,但表面证据成立,她就死定了。

如果她侥幸逃脱了也没关系,有没有私下交易只有她和侯三,各执己见,各说各有理。然而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他完全以这个污点,拒绝亲事。

这年月不管你是好、是坏,进过派出所,在普通人的眼里,那就是污点。

现在怎么办?显然不答应不行,他的理由很充分,让她无从辩驳,一切都是为了她着想。

以她的个性,那是一切都听他的,他说月亮是方的,丁海杏也不会反驳。所以她如果极力的反对,肯定会引起他的疑心。

丁海杏在本子上力透纸背地写下了一个,“好!”

这样也好,她答应回家,他就会放松警惕和她的高干女友见面就可以无所顾忌,她也有机会抓奸抓双。

郝长锁欣喜若狂,却极力的表现的一脸的不舍,真是好不辛苦。

丁海杏抬眼看着他极力压制着微翘的嘴角,这样走也太便宜他了,在心底悄悄盘算了一下,写道,“你说的对,我是该好好的补补,医生说我有严重的营养不良。可是现在粮**贵,我想吃胖点儿,可是……”翻开自己的兜,空空如也,一脸的不好意思。

不是丁海杏没骨气,而是这年月她是真的穷的叮当响,她有空间傍身可以补身体,而爸、妈也明显营养跟不上。

没有粮票和钞票,丁海杏想去国营食堂买些吃的都不成。

而且这是她该得的,为了郝家人当牛做马,从没有想过自己的爸、妈也吃不饱,她实在太不孝了。

现在他郝长锁放点儿血是应该的。

郝长锁明了她囊中羞涩,立马将兜里的钱和粮票,统统一股脑的塞给了丁海杏,只要能将人打发走了,只不过损失点钱财而已,是值得的。

丁海杏看着眼前的钞票与粮票,这么点儿,够干什么?又将钱和粮票递给了郝长锁。

“这是给你的,你还给我干什么?”郝长锁诧异地看着她道。

丁海杏‘贤惠’地写道,“都给我了你怎么办?”眼角的余光看向郝长锁带着一抹算计。

郝长锁看着笔记本,脸上浮起灿烂地笑容,“没关系,我回去找战友拆借一下,等下个月津贴和粮票下来了,我再还给他们。”

丁海杏极快速地写道,“那怎么好意思?”

“你的身体要紧。”郝长锁一脸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丁海杏愣是将脸颊憋了个通红,才造成了娇羞的模样,不行了,感紧结束谈话,在说下去,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可是这不够啊?”丁海杏为难的将手里的票证与钱财又还给了他。

“你一个人还不够?”郝长锁讶异地说道。

“我怎么可能吃独食呢?你可真是不孝,郝叔和婶子,还有我爸妈、银锁不吃吗?”丁海杏手中笔,力透纸背地写道。

郝长锁看着一愣,随即道,“那我明儿再拿给你。”

“时间不早了,我不打扰你了,回去晚了要吹熄灯号了。”丁海杏‘知e趣xin’地说道。

郝长锁闻言迫不及待地起身道,“关于婚事的事情,还麻烦海杏在你爸、妈面前说一下。”

“嗯!”丁海杏顺从的点点头道。

“你们什么时候走?”郝长锁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丁海杏手中的笔不由的一顿,猛然抬头看着他,微皱着眉头。

察觉自己语气中的急切,郝长锁尴尬不已,在丁海杏的眼神中他浑身的不自在。

“我的意思是,知道你们的归期,我好有准备的钱和粮票给你,还得提前买车票。”机灵的郝长锁想起来道。

“哦!”丁海杏在笔记本上又写下,“出了院,我们就回家。”

“那医生有没有告诉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郝长锁急切地追问道。

丁海杏懒得跟他废话了,直接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而那双清透的双眸,只是淡淡的打量他,在她的目光下,郝长锁竟然感到大冷天也手心出汗了,无法言喻的紧张,找了个借口道,“算了,我找医生问问。”

丁海杏拿着笔记本,刺啦一下,将她刚才写的字,撕了下来。

然后才将笔记本和钢笔还给了郝长锁。

郝长锁刚接过笔和笔记本,此时丁家两口子和郝家的人推门进来了。

第56章 懂事了呗!

“聊的怎么样?”丁丰收站在病床边笑眯眯地看着丁海杏问道。

丁海杏抬眼看着丁爸,清澈的双眸眨呀眨的:聊您心目中的好女婿,想要怎么弄死您闺女。

在乡下被退了亲的女人还有活路吗?无缘无故被退亲,还在背后被人指指点点,别说他在给自己泼脏水,自己还不以死谢罪。

“亲家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聊的不错了。”郝父笑着说道,眼神在丁海杏与郝长锁之间转来转去的,郝长锁朝他微微点头,示意事办成了。

郝父一脸的笑容,如展开的菊花似的,满脸的褶子。

“你们都聊些什么?日子定了吗?”丁丰收迫切地想知道,他怕迟则生变。

“大伯,这个具体的让海杏跟您说好了。”郝长锁一脸柔情地看着丁海杏道,目光转回来看向众人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今儿谁留在这里陪床。”

“我留下。”丁丰收和章翠兰异口同声地说道。

“她爸,你一个大老爷们也不会伺候人,还是我留下合适。”章翠兰立即又游说道,“而且这床也正好挤得下我们两人。你留下,也没地儿睡。”

丁丰收闻言,是这个理,虽然是自个儿的闺女,可男女有别,他留下不方便。

“那你留下好了。”丁丰收看着郝父他们道,“那咱们走吧!让她们好好的休息,这一天心惊肉跳的。”目光又转回来道,“那我们走了。”

“我送送你们。”章翠兰看着他们道。

“行了,送什么送,我们这么多人还不认识路啊?”丁丰收摆手道,“外面冷,你还是待在屋里好了,生病还不得花我的钱,得不偿失。”

“我只把你送出门口,插上房门可以吗?”章翠兰看着他好笑地说道。

“你说的对,房门是得插严了。”丁丰收郑重地说道。

章翠兰将他们送到了门口,看着他们消失在走廊尽头,才回身进了病房,插上房门。

“你爸呀!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担心我着凉生病,却非要说花他的钱。”章翠兰走过来坐在病床上道,“所以你爸很疼你的。”

“呵呵……”丁海杏笑着认真地点头声线依然粗粗地道,“我知道。”

“你嗓子没好,别说话。”章翠兰赶紧说道,“咱不聊了。”

“医生的药很管用,嗓子不疼了。”丁海杏声音粗嘎地说道。

“真没事?”章翠兰狐疑地看着她道。

“没事,和您聊天没关系,只是妈别嫌弃我声音难听。”丁海杏故意粗声粗气地说道。

“怎么会?你无论变成什么样儿,都是妈的闺女。”章翠兰温柔地看着她,伸手捋了捋她耳边的碎发,诧异地看着她说道,“这一回怎么不反驳我说你爸的好话了。”

“因为妈说的是对的。”丁海杏满脸笑意地说道。

章翠兰一双眼睛在她身上,转来转去的,“妈,您看什么?”丁海杏低头看看自己道,“我身上没有什么不妥啊!”

“总觉的你变的不一样?”章翠兰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道。

“哪儿不一样啊?”丁海杏唇角微翘,长睫轻扇,犹如灵巧的蝶翼振翅。

“听话了,懂事了。”章翠兰笑着说道。

“那是因为我长大了呗!”丁海杏面带笑容,声音却清冽而飘忽。

章翠兰看着她,感觉一时间,女儿离她很远,拽着她手。

“妈。”回过神儿来的丁海杏看着她道。

“该吃药了。”章翠兰起身道,“妈给你倒水。”走到床头柜前,拿着暖水瓶,倒了小半茶缸的水。

“吃药啊?”丁海杏撅起嘴道,“那大药片子很苦的。”

“说了这么多的话,嗓子肯定不好受,得吃药。”章翠兰转着手里的茶缸,做到了病床前,“这么大了还怕苦啊!”

水晾了一会儿,在章翠兰的盯视下,丁海杏只好认命的将药片吞了下去。

吃了药,母女俩刷牙又倒了热水洗洗脸,用热水泡泡脚,这样被窝才能暖热,不然一晚上,这被窝都是冷的。

然后才关了灯,两人便躺下,都瘦溜溜的,并排躺下也不觉得挤,这年头找出个胖子不容易。

“这带暖气的房间就是好,一点儿也不觉的冷。”章翠兰拍拍身上的棉被道,“难怪削尖脑袋,也要跳出农门。”

“妈,您真以为跳出农门,就万事大吉了,那哪儿跟哪儿啊?城市贫民,有时不见得比村里好。”丁海杏懒洋洋地说道。

“你这么一说,这人还得往上爬,到了战同志那个级别,才能住这病房吧!”章翠兰好奇地问道,“哎!杏儿,你说那战同志啥级别的,到地方上能是啥级别的,自己都开着车呢!”声音中都透着丝丝羡慕。

“妈,这我哪儿知道啊?”丁海杏打哈哈道,淡然地又道,“再说了他啥级别跟咱有啥关系。”

“这倒是,我想说的是,长锁什么时候能爬到那个级别。”章翠兰嘴角挂着笑意憧憬道,“到时候闺女你就享福了。”

“那他慢慢爬吧!”丁海杏眼眸微闪,声音中冷意尽显,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机会吗?

章翠兰隔着棉被拍着丁海杏道,“你这孩子,什么叫慢慢爬,应该快点儿爬,这样你才能跟着享福。”

“呵呵……”丁海杏突然觉的好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声中渗着凛冽的寒意。

“你笑什么?”章翠兰被她给笑的莫名其妙。

“没什么?”丁海杏语气格外平稳道。

“杏儿,我们出去的时候,你跟长锁说什么呢?婚期订下来了没,我们出来够久了,得早些回去了。”章翠兰絮絮叨叨的说道。

等了半天不见丁海杏回应,却听见耳边传来细碎的呼噜声。

“困成这样。”章翠兰心疼的看着她,起身给她掖了掖被子,重新躺下,“算了,不问了,明儿再说吧!”闭上了眼睛。

察觉章翠兰呼吸平稳,丁海杏睁开双眼,她同意离开,郝长锁那边肯定放松警惕,得找个机会,扒了他身上那张虚伪的皮。

本以为睡不着的丁海杏,没想到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57章 ‘缘由’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郝长锁跟着大家出了医院,“爸、妈,丁伯伯,你们先走一步,我去给战友拿些药。”

“那你去忙吧!我们慢慢的溜达回去。”郝父立马说道。

“银锁爸、妈,丁伯伯就拜托给你了,路上好生照顾。”郝长锁看着他叮嘱道。

郝银锁头也不抬地瓮声瓮气地说道,“嗯!”简单的回应了。

“行了,我们又不是小孩子,又不是不认识路。”郝母催促道,“你快去办正事吧!”

郝长锁转身进了医院,他想了想,关于他在老家有对象的事,觉得还是坦白从宽的好,争取宽大处理,即便丁海杏这边再出现岔子。

他也能让童雪有一个先入为主的概念,认定丁海杏就是一个爱慕虚荣,看着他高升提干为了成为城里人死活要嫁给他不择手段的女人。

一路找到了药房,他记得童雪今晚值夜班,敲了敲药房的窗子,里面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麻烦拿一下药方。”

“医生,请问相思病,要开什么药?”郝长锁弯下腰,一张英俊的脸庞出现在窗口。

童雪听见熟悉的声音就已经喜上眉梢,看见他更是双颊绯红,一副小女儿的娇羞,“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忙吗?”

“我来给战士拿点维生素的药,特地来看你的。”郝长锁趴在窗口痴痴地看着她道,“我们出去说话好吗?这样有些不舒服。”

“好的,好的。”童雪立马说道。

“可是你走了,万一有人来拿药怎么办?”郝长锁不放心道,“耽误你工作可就不好了。”

“没关系,我让人先替我一会儿,这时候一般不会有人来拿药,除非遇到了急症。”童雪声音清爽地说道,“你等我啊!”

童雪从药房里面打开门,径直跑到宿舍把好友宋雨给拉出来,双手合十道,“小雨拜托了,就半个小时,最多一个小时。”

“行了,行了,走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恋爱中的女人,无法理解啊!无法理解。”宋雨叹息着摇头晃脑的打趣道,谁让人家有个医生妈,军长的爹呢!人比人死,货比货扔!

“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吃喜糖啊!我可是帮你打了不少的掩护,怎么着也算半个媒人吧!”宋雨朝她眨眨眼调侃道。

“说什么呢你?”童雪红着脸娇嗔道。

童雪拉着郝长锁就跑了,一直跑到了偏僻的地方,医院的小花园里,这时候天都黑透了,冬日里外面冷飕飕的根本没人来。

童雪才松开了郝长锁的手,晕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忽明忽暗的,英挺面容此时柔和了不少,他狭长的眼睛柔情似水的看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他的全部。

再也忍不住,童雪激动地投入他的怀抱,紧紧地抱着他。她喜欢他的怀抱,温暖而又结实,干净而又安心!

平时非常守礼的郝长锁最多也只是拉拉小手,根本不敢这么近距离的抱着她。

也许是因为丁海杏他们的到来,让自己失了分寸,只有这样抱着她,才能确定她是他的。

拥抱的那一瞬间,仿佛于暗中发出微光,如同只有在夜色里才能被发现的萤火。

所以郝长锁同样的回以热情,急切地抱着她,搂的紧紧的,恨不得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

“你饿不饿,食堂还没关门,我带你去吃点儿东西。”童雪双臂攀上他宽阔的后背轻声说道。

“不饿!”郝长锁闷哼道,轻轻推开她,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温柔地看着她,情意绵绵地叫道,“小雪。”

“嗯!”童雪抬眼不其然撞进那溢满柔情的双眸。

“我有句话想跟你说。”郝长锁紧抿了下唇,狠下心来道。

昏黄的路灯下,郝长锁的双眸因为垂下来的睫毛看不清楚,脸颊上可以看到整齐浓密的睫毛投下的倒影;那张平日里总是微微翘起、于不经意间显现笑意红唇如今轻轻抿着,看着少有的严肃。

“要说什么,这么严肃?”童雪看着他的样子调侃道,“说吧!什么事?”

“入伍之前,我在老家有一个对象。”郝长锁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缓缓的说道。

果然看见童雪受伤的眼神,他的心比紧紧的纠在一起,脑袋高速转动,想着该怎么辩解。

却听见童雪看着他问道,“你们结婚了吗?”

“没有!”郝长锁摇头如拨浪鼓道。

“订婚了吗?”童雪又问道。

“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我小时候家里穷,上不起学,经常去她家里看书学习,一来二去,大家都这么起哄,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凑成了对儿……我以为我入伍了,时间长了,这事就黄了,可谁知道我提干的消息传回家乡,她……”郝长锁懊恼地拍自己脑袋道,“我早该把事情说清楚的。”

“这不是你的错。”童雪赶紧抓着他自虐的手心疼地说道,“那有件事,我也要告诉你,虽然我们谈恋爱没有多长的时间,可其实我却一直关注着你。我第一次见到你,不是你训练我们这些新入伍的女兵。而是你还是个大头兵,你背着被车撞伤的农村孩子来医院的时候,不仅垫付了医药费,还给孩子输血。家属要感激你,你说了句:要感谢的话,就感谢解放军吧!

所以据我了解到,你参军这些年,所谓的什么对象没有来看过你,也几乎没有任何的书信,你跟这个你所谓的对象,就跟你说的一样,等你提干了才旧事重提的,对吧!”轻哼一声,娇声道,“看样子是个嫌贫爱富的主儿。”

原来那个时候童雪就认识自己了,这事大约发生在两年前,他正为要怎么留在部队,提干的事情发愁呢!

农村兵在部队竞争力不强,只是在体力上胜一筹,文化水平上,他自认不差,但是没有受过系统的教育,也就是没有那一张毕业证,总归名不正言不顺的。

而且境界与眼界不是从书本上就简单获得的,城里人在见识上就是比他广博。

那段时间他烦躁的坐立难安,如果不是因为突出的重大表现,服完兵役,估计十成十的卷铺盖滚蛋回家。

因为他救了那个孩子,孩子家长敲锣打鼓地送来感谢信,才让他道德模范标兵,加上自己写的一份很完美的演讲稿,四处演讲,最后成功提成了排长,留在了部队。

第58章 鸡同鸭讲

有道是:胜向险中求。

郝长锁兵行险着成功的引导童雪朝他所盼望的地方想,之所以不写信,是他和丁海杏约定好,为了不耽误他在部队积极的进步,所以除了最初刚到部队新兵连的时候写了几封信,后来分连队后,等到他提干了才恢复通信。

现在还真是庆幸当初的那个约定。

至于不来看他,家里穷的叮当响,连车费都掏不起,怎么可能千里迢迢的跑来呢!这一次来应该是攒了几年的钱,不得不来的。

童雪嘴角勾勒起一个甜美的微笑,她也不是傻瓜,对于她将来的爱人,在暗中不知道观察他多久了,才答应和他谈恋爱的,她是单纯不经世事,可不代表她没脑子、单蠢。

童雪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带着大院子女特有的骄傲与自信道,“郝伯仁,我现在就告诉你,只要你还没有结婚,你就是自由的,你有选择的权利,和被选择的权利。你既不能剥夺你自己的选择的权利,你也不能剥夺我选择你的权利。”重新投入他温暖的怀抱,紧紧的搂着他道,“我再也不放开你了。”

郝长锁展开双臂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揉搓着她的后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动情的叫道,“小雪。”

童雪轻轻松开他,转而贴上了他的薄唇,郝长锁如遭雷击般僵硬在当场,他很想将她拆解入腹,生米煮成熟饭,造成既定的事实。

但他不能,一来时间地点不对,二来不愿意这么破坏他们之间的情感。

郝长锁‘狠心’的推开了童雪,捋了捋她两耳边的碎发,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看着一脸受伤地她道,“小雪,听我说。”

童雪激动地胸脯剧烈的起伏,贴上去都没人要,被人拒绝了这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郝长锁垂下眼眸,拉起她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道,“听这急跳如鼓的心跳声,它如你一样。”大手覆盖着她的小手,一本正经地说道,“听我说,我们不该这样,这是对你的不尊重,我希望你考虑清楚,第一次应该是神圣的,留在新婚之夜,这不仅仅有激情,它更应该是美好的。”上前轻轻拥住她,平复两人内心的情动。

童雪更是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即便你有对象又如何?我还是会把你抢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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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的,几次躺在床上的他都睡不着,战常胜一翻身坐了起来,“奶奶的,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从兜里掏出香烟磕出一根,叼进了嘴里,又摸索出火柴,擦的一下点亮,刚想点着香烟。

就想起郑芸姐要是知道他在病房抽烟,能像那个唐僧一样,念个紧箍咒不停。

战常胜吹灭了火柴,趿拉着鞋起身,去走廊上抽,摇摇头,被护士打了小报告更惨。

于是走到了窗户边,打开了半扇窗户,冷风灌了进来,真是凉爽极了。

惬意的点上香烟,使劲儿的嘬了一口,缓缓的将烟圈吐了出去,看向窗子外面。

“哟呵……这是哪里来的野鸳鸯。”战常胜花园里的男女,在心里嘀咕道。透过晕黄的灯光,看样子男的身穿军装,女的则是白大褂,“好小子,不错,不错。”一脸兴致勃勃地看着事情的动态。

战常胜所处的病房地里位置非常好,僻静推开窗户就能看见医院的小花园,春天的时候百花盛开,难得一见的美景;夏天绿树成荫,凉爽的很。

冬天萧瑟树叶都掉光了,所以花园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哎呀!抱上了,抱上了。”战常胜一脸猥*琐的说道,可惜离的太远,加上天太黑,光线不好,听不清两人说话,不过从两人的肢体语言上就可以看出这是在谈恋爱处对象。

“哎呀妈呀!亲上了,亲上了。”战常胜激动地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自己的事,看那兴奋劲儿。

“啧啧……还是女方主动的。小伙子有前途。”战常胜看戏看的非常的投入,连烟都忘了抽了。

看的男方推开了亲吻的女方,大骂道,“笨小子,浪费这么好的机会,红旗只有插在高地上,才是自己的。”又看见女方主动投怀送抱,清晰的看见女方感动的稀里哗啦的脸,“啧啧……这以退为进的战术,攻心为上,我服,我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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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冷不冷,咱们进去吧!”郝长锁轻轻抚着她的后背道。

“不冷,在你怀里,听这你的心跳声,我一点儿都不冷。”童雪温柔地说道,轻轻站直了身体,抬眼看着他道,“你别误会我。我就是想感触你,就是想趴在你的怀里,听听你的心跳,感觉你的温暖。就像丽达和保尔那唯一的一次一样。”

郝长锁轻蹙了下眉心,在心里嘀咕:这李达和宝儿是谁?回去找人问问,谁认识他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郝长锁静静的眼神里满是柔情地看着她,听她继续说道,“哪怕明天的太阳不再升起,我也没有遗憾。”

“我知道。”郝长锁激动地又抱着她,满脑子都是这李达和宝儿是谁啊?听名字在两人认识的战友中,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郝长锁琢磨着得去图书馆查查,不能找人随便问,这万一闹了笑话,传到小雪的耳朵里,丢人是小,到手的鸭子飞了,就惨了。

“我们回去吧!不然的话,你小雨又该调侃你了。”郝长锁松开她,拉着她的手,穿过花园,进入楼宇,朝药房走去。

战常胜看得入迷的他长长的香烟燃烧完毕,长长的烟灰坠落,烧着自己的手,“嘶……”一边甩着自己的手,一边吹着,“哎呀!真是可惜了我的烟,只吸了一口。”看着人家俩走了,“得,没戏可看了。”关上窗户,“睡觉。”

第59章 ‘生命的起源’

郝长锁送童雪回了药房,童雪伸出胳膊露出手腕,指指手腕上的梅花手表看着宋雨道,“半个小时,不多不少,刚刚好。”

“你还真以为我那么小气啊!”宋雨白了她一眼道,一双眼睛在郝长锁与童雪之间转来转去。

郝长锁趁机赶紧说道,“你们聊,我走了。”再待下去,他家小雪的脸要红的滴血了。

“我送你。”童雪也赶紧说道,双颊热的发烫,出去送送他,也能降降温。

“外面冷,你别出来了。”郝长锁摆着手道,话落转身离开,大步流星地走了。

宋雨看着目送郝长锁离开的童雪,弯腰在她的面前,摆摆手道,“喂!人都走了,还看什么?”

“哦!没看什么?”童雪双颊绯红地背过身佯装整理架子上的药品。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你们会独处好长时间呢!”宋雨一副三八兮兮的样子道,“哎!你们聊什么呢?”

“少打听我们的事。”童雪扭过头来拍了下她的额头道。

“说吗?”宋雨举手道,“我保证不说出去。”

童雪满脸的娇羞,也希望与人分享,憋在心里好难受,“你保证不说出去。”

“向他老人家保证。总行了吧!”宋雨赶紧说道,支棱起耳朵道,“快说,快说。”

“我们拥抱了。”童雪脸上的笑容如绽开的桃花那般灿烂。

“啊!”宋雨惊呼地捂着自己的嘴道。

童雪抬眼双眸亮晶晶地看着她又缓缓地说道,“我们还亲嘴了。”

“哇……”宋雨震惊地眼睛都瞪的脱窗了,惊叫道,“你……你……他郝伯仁都对你耍*流*氓了!”

童雪立马捂着她嘴道,“嘘……你小点儿声,怕别人不知道啊!”

“你说的什么话?我们在处对象,谈恋爱。”童雪义正言辞地说道。

“可是这些不是结婚后才能做的。”宋雨迟疑地看着她缓缓地说道,“小雪,你会不会怀孕啊!”

“怀孕?”童雪低头看看自己的平坦的小腹道,眼睛滴溜溜的转这,“你说,亲嘴会怀孕吗?”

宋雨合上嘴巴,摇了摇头道,“这我不知道。”

“不是说,男的跟女的一亲热就会怀孕吗?”童雪揪着自己的麻花辫,眼神顾盼游移地说道,“那亲嘴不就是亲热吗?”低垂的眼底有一丝渴望。

“哎呀!你说什么呢?小雪。”宋雨急着挥手道,跺着脚道,“你不害臊啊!”

“那人家不知道,就想找个人问问,除了你我不知道找谁吗?”童雪娇嗔道。

“你妈不是医生妈?你问她好了。”宋雨建议道。

童雪摇头如拨浪鼓道,“她要知道了还不气死啊!”

宋雨看着她的白大褂,突然想起来道,“你不是学医的吗?你不知道小娃娃是怎么造出来的。”

“我这医生你不知道只是略微培训了一下,现在在药房,天天跟药片打交道,根本没学过这个。”童雪大大咧咧地说道。

“那这事我也不知道啊!我跟你差不多,这事谁碰见过呀!”宋雨单手托腮一脸的迷茫道。

童雪摸着自己的肚子,突然摸摸宋雨的肚子,吓得宋雨向后一跳,“哎呀!你干嘛呀!”

童雪瞪大眼睛看着她惊讶地说道,“我的肚子好像没大啊!”

“你傻啊!虽然不知道小娃娃怎么造出来的,可孕妇见过吧!你见过谁家孕妇肚子一下子鼓起来的。”宋雨双手比划了个大肚。

“对哦!”童雪傻乎乎地点点头道。

“看你平时那么聪明,怎么关键时刻犯这样的错误呢!”宋雨板着脸数落她道,“没结婚怎么能干这种事,我都不想理你了。”说着背过了身。

童雪见状呆呆的绞着手指,有些不知所措,可并不后悔。慢慢地走过去转到宋雨地前面看着她道,“你不知道,亲嘴的感觉可好了。”嘴角挂着甜蜜的笑意。

宋雨闻言好奇地抬眼看着她,眼中一脸的求知,嘴上却道,“那有什么好的啊!”

童雪低垂着头偷偷瞥了她一眼,羞涩地说道,“就像,就像通了电似的。从头麻到脚。”抬起手轻轻触摸着自己的嘴唇,那炽热的感觉仿佛还在。

宋雨被她给说的,勾的心里毛毛的,好奇地问道,“哎!你当时没反抗吗?”

是我亲的他好不好,这么羞人的话当然不能告诉她了,童雪脸热辣辣的轻声细语地说道,“我整个人就跟糖似的化了,哪有力气反抗啊!”

宋雨摇头,怯怯地看着她道,“我不信,你骗人。”

“真的,我是第一次跟人亲嘴。”童雪立马说道,人家也不是随便的人,“我头一次有这种感觉,长这么大了。”

宋雨闻言羞怯地笑着道,“我一点儿都不明白。”

童雪噘着嘴,倾身靠向她,小声地说道,“你只有被男人亲了,你才会懂!”

“呸!说什么呢你。”宋雨啐道,两颊红扑扑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只有被男人亲了才知道。’咦……羞死人了,双手捂着脸。

“你说我会怀孕吗?”童雪看着自己的小腹道,半天不见回应,抬眼看着满脸春情的宋雨调侃道,“哎!女大不中留啊!”

“以后不要跟你说话了。”宋雨娇嗔道。

“好了好了,言归正传,你说亲嘴到底会不会怀孕啊!”童雪收起脸上的笑意严肃地问道。

“这个我真不知道。”宋雨摇头道,“不过你不好意思问,可以自己找书看呗!”

“医院里哪有这种书籍啊?”童雪摇摇头道。

“你家里没有吗?”宋雨提议道,“就是没有怀孕的书籍,也有其他相关书籍看看呗!”

“谢谢!”童雪抱着她高兴地说道。

“你知道怎么造小娃娃了也要告诉我啊!”宋雨趁机说道。

“哎呀!你也想男人喽?”童雪眉目轻闪,看着她戏谑道。

“不许说。”宋雨使出二指禅挠她的痒痒道,“我这是在虚心学习生命的起源。”

“这话说的,我不服不行。”童雪笑着躲避着她的二指禅。

“大晚上的,干什么呢?”路过的医生喊了一嗓子,两人立马老实了,相视一笑,吐吐舌头,宋雨猫着腰溜回了自己的宿舍。童雪继续值班。

第60章 你疯了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丁丰收跟着郝家三口一路走回了招待所。

郝父看着丁丰收道,“他大伯,早点儿休息,今儿可把大家累坏了,明儿我们再去医院看海杏。”

“嗯!”丁丰收推开门进了屋,拉开了电灯。

郝家看灯亮了,起身朝房子尾部走去,大晚上的没有别的事好做,所以也端水洗洗睡了。

为了省钱,所以一家三口一个屋子,好在部队不缺单人床,有的是地儿睡觉。

躺在床上的郝银锁,双手反剪头枕在上面瞪着大眼却怎么都睡不着。

脑子里回想的都是杏儿姐到他们家,相处的点点滴滴。不但做家务,下地干活,下海捕鱼,编草席……晚上月色明亮的时候,在地上拿着树枝画着,教他读书认字。

看着杏儿姐如此的辛苦,他也去县里找事做,帮着拉煤上坡的平板车推车,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次才挣一两分钱,后来又去码头扛麻包……

把自己攒了好久的两毛钱交给杏儿姐,得到的不是表扬,而是杏儿姐质问,“你说你这到底是干啥挣得?你在外面干啥坏事?你必须告诉我,姐啥苦都能受,就是不能让你走了歪路。”

“姐,你的话我记住了,这钱挣的干净着呢?”他把自己掏苦力挣钱的事说了。

丁海杏扯开他的衣领,露出了血呼喇喳的肩膀,心疼道,“你个傻小子,干苦力把身子给熬坏了可咋办?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辈子就毁了。以后别去干那个了,你要真想帮姐,咱们在家编草帘子,卖给席厂,也能挣钱。”

杏儿姐的话依然在耳边回响,自从在医院看见杏儿姐那么好的女人哥不要了,退亲了她以后还咋生活,被村里人指指点点的,怎么忍受的了。只要想起这些他的心就疼的纠在一起,痛的无法呼吸。

在那一刻他明白自己喜欢杏儿姐,只是碍于嫂子这层身份,他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现在杏儿姐不是自己的嫂子了,他是不是可以……这个想法生成,就如这心里长了草一样,再也按捺不住了。

蹭的一下掀开被子,看着躺在对面床上的郝家父母道,“爸、妈,睡了吗?”说着跑到门边,拉开了灯绳。

“你又干啥子,大半夜的不睡觉。”郝母一翻身嘟囔道,“快关上灯。”

“被你烙煎饼,烙的,我还怎么睡?”郝父坐起来道,“你又想干什么?”

“我……我……爸、妈……”郝银锁满脸通红的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想说啥子?”郝母烦躁的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打着哈气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郝银锁看着他们二人,把心一横道,“我想和杏儿结婚。”

一句话把郝家两口子的的瞌睡虫给吓跑了,砰的一声房门也被郝长锁给踹开了。

郝长锁可没有心情睡觉,将童雪送了回去,在她的朋友宋雨戏谑眼神中,落荒而逃。

一路急行军跑回了军营,童雪那边彻底解除后患了,还有银锁这个定时炸弹,所以得串好‘证词’了,别给他露馅儿了。

可是刚到门口他听见了什么?怒不可遏的一脚踹开了房门,脸色铁青的疾步走到了郝银锁的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连声质问道,“什么?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你们小声点儿。”郝父赶紧趿拉着鞋走过来道,回头看着傻愣愣的郝母道,“你个傻娘们,还不赶紧把门插上,想让别人来看笑话啊!”

“哦!哦!”郝母也顾不上穿鞋,赤着脚,去把门给关上,并插上。

他们在家没插过房门,所以来到军营更没插过,军事重地宵小之徒哪儿敢来啊!所以郝长锁踹门并没有多大的声响。

郝银锁抬头看着他,梗着脖子,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没听见是吧!我再说一遍,我说我要娶杏儿为妻。”

“你疯了。”郝长锁气急败坏地说道,直起身子,胸口剧烈的起伏,转头看向爸、妈道,“爸妈,你们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狗屁话,你们也不管管。”

郝银锁盘腿靠着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哎!我就奇了怪了,我娶杏儿怎么了?你冒这么大的火干什么?认真说起来,我还替你解决了麻烦了,你不谢我,到来埋怨我,这是何道理?”

“哥哥不成嫁弟弟,这不行,咱们会成为村里人的笑话的。”郝父摇头不赞成道。

“爸,这好没道理,怎么哥做陈世美,你们双手赞成,不怕全村的人戳咱们的脊梁骨。我娶杏儿,你怎么就反对。”郝银锁不服气地说道,吊儿郎当地又道,“怎么我哥是亲的,我就是后娘养的不成。”

怼的郝父是哑口无言,无言以对,也顾不得他没大没小的说话的有语气了。

“杏儿比你大两岁,不成、不成。”郝母加入反对的行列道。

“大两岁怎么了?”郝银锁好笑地看着他们三个道,“妈,你不是还常说:女大一,抱金鸡;女大二,抱金块;女大三,抱金砖……”

郝长锁脸色阴沉如锅底,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道,“咱们家是欠海杏的,可你不能用这种方式来还债吧!她嫁进来会报复咱们全家的,甚至会折磨你的。她把对咱们家的怨气全撒在你的身上,你这是娶妻吗?你这是在找罪受!”

“她怎么折磨我,那是我的事,我愿意给她当牛做马。”郝银锁硬气地非常爷们儿地说道,“我乐意!”嘴角泛起甜蜜的笑容道,“她要是想成为城里人,我就去当兵,她要是想在村里生活,我们就在村里生活。这当兵的名额可是你欠我们的。”

“你这个二傻子。”郝长锁气地口不择言道,“我绝对不会让你为了哥,牺牲后半辈子的幸福。”

“哈……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我根本就不是为了你。”郝银锁嗤笑一声,看着他冷哼道,“从攀高枝儿那一刻起,你那高大的形象在我心里荡然无存了,你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根本不清楚我们乡下如何生活的。”食指戳着硬板床道,“今天我就告诉你,自从杏儿姐以我嫂子的身份进到咱们家那天起,我就喜欢她了,我知道她是我嫂子,我不应该喜欢她。”理直气壮地与郝长锁对视。

第61章 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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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喜欢你个头,郝长锁真是又羞又臊的双眼充血的瞪着郝银锁,这没脸没皮地话他也说的出来,真是村儿里出来的,带着一股泥腿子味儿。

却忘记了自己嘴里还没有来得及该掉的大葱味儿。

话已经说开了,郝银锁目光坚定地看着郝长锁毫不示弱地继续表白道,“可是我越告诉自己不应该喜欢她,我就对她喜欢的越强烈。”愤怒地握紧拳头伸出食指怒指着他道,“现在你对不起她了,是你对不起她。”又高兴地说道,“我虽然为杏儿姐抱打不平,可是我心里又感到高兴,我觉得一直压在我身上的大石头终于没了。”哈哈大笑道,“我这辈子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欢杏儿姐了。我就喜欢她,我娶她,我疼她一辈子。怎么了?”

“你……你……?”郝长锁颤抖着手指指着他愣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他没有立场、更没有资格,“爸、妈你们也同意他这个荒唐的想法。”

“爸!”郝长锁低声喝道。

“这个……我无法去训斥银锁,在你的事情上,我这当爸的还有一家之主的威严吗?”郝父丧气且无比失落地说道,“儿大不由爹。”

“妈!”郝长锁又看着郝母说道。

“我觉得这样很好啊!银锁娶了海杏,我们能像丁家交代了。而且你娶的城里媳妇肯定不会回来伺候我们,有海杏在,正好照顾我们老两口,我们日子过的舒心,你也不用操心,这多好两全其美。”郝母越说越兴奋道,看着他们道,“挺好的。”

郝银锁看着郝长锁的眼神变的幽深,嘴角冷笑一声道,“妈,等我哥结婚了,您可要常去城里住,也要住住这军区大院,享受一下什么是高干的待遇。在咱村里长子赡养老人可是祖辈的规矩。”满脸笑容地看着郝母道,“妈,您也享受城里媳妇伺候你这个农村婆婆感觉,教教她什么是家规。”

郝长锁闻言脸更加的黑了,然而他现在却不好开口回绝,银锁占着大义,只好等爸、妈来了,再把他们给劝回去。他可不想爸妈再小雪面前,丢人现眼,更不想被小雪给嫌弃了,露怯。

我怎么就摊上这样的爹娘与家庭呢!

“咦……”郝母闻言美的脸上笑的满脸如菊花似的,“老头子,想不到临老了,俺还能像旧社会的老太君似的,享那诰命的福。”

“妈,怎么说话呢?”郝长锁立马黑着脸道,“您这是给家里招灾呢!对新社会不满,还怀念旧社会啊!”

“就你嘴上没个把门的,你以为在家的炕头上呢!”郝父板着脸训斥道。

“俺这不是太高兴了。”郝母慌乱地摆着手道,“俺就是想表达俺高兴的意思,俺绝没有你们说的那个意思。谁不知道党是全国人民的大救星,俺感激还来不及,怎么还敢诬蔑呢!”

“高兴就能随便乱说话,小心祸从口出。”郝父斥责道,“以后在外面尽量少开口,一开口说话就露底儿。”

郝母忙不迭的答应道,“知道了。”

被自家男人和儿子数落了一通,郝母吓的瑟瑟发抖都不敢言语了。

“那银锁的事情你们同意了。”郝长锁不确定地问道,期望他们制止银锁这种疯狂的举动,然而得到的答案是令人沮丧的。

关键是他已经像童雪坦白了,这会儿对象变弟妹这叫什么事,乱七八糟的?有了,这就更能证明丁海杏的人品不行,爱慕虚荣,知道他抓不住了,就抓住即将当兵的弟弟。

也只能这么说了,让小雪离丁海杏远点儿,也近不了哪儿去!他们在城里,丁海杏想进城来,还不知道要熬多久。

不行的话,银锁新兵连后,把他给支的远远的,这么一想郝长锁放下心来,长吁一口气。

郝母高兴地扯着郝父的衣袖道,“这是双喜临门,长锁和银锁这下子都结婚了,来年咱们就抱大胖孙子。”呵呵……乐的她又忘乎所以道,“咱也不用做那丧良心的事了。”

“丧良心?”郝银锁目光锁住郝母道。

“妈!”郝长锁恨不得堵着她的嘴。

郝母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吓得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这个老婆子,刚训过你了,这嘴又惹祸了。”郝父无奈地说道,“真是屡教不改了。”

郝母捂着嘴闷声道,“这个……”索性放下手来,破罐子破摔了,“我早点说出来也对,别你说这个,他说这个,弄劈叉了,可就糟了。”

郝银锁压抑着自己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阴森森地说道,“没有我刚才的要娶杏儿姐,你们打算怎么做?”

郝家父母和郝长锁彼此看看,看着郝银锁像变了个人似的,都默不作声。

“说!”郝银锁怒喝道。

“这有啥子不好说的。”郝母一点儿也没不好意思道,“我们打算把婚期推到过年,回到家将海杏被公安抓进去的事散播出去,有了这样的污点,直接把这门婚事给退了。”

郝银锁越听攥的拳头越紧,指甲抠在了手心里,滴出了血,简直是怒不可遏,“妈,你们真是好狠的心啊!杏儿姐有什么错,退婚还不够,还要朝她的身上泼脏水。你们是要逼死她吗?”哆嗦着手指指着他们三个道,“爸、妈你们都忘了杏儿姐为我们家付出了多少,她换来的救济粮,给了我们自己躲在厨房吃糠麸,差点儿没噎死自己。家里攒下来的布票,她大年三十不休息熬夜给我们一家做新衣,自己则穿着打补丁的衣服,舍不得做一件新衣。一颗心全系在我们身上。就因为你……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郝父、郝母听着郝银锁的话,一脸的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谁也不是一开始就那么心狠手辣的,环境给了他们作恶的机会。

郝银锁越想越后怕,越想是越生气,胸中的怒气再也压抑不住了,冲上去一拳打在郝长锁的腹部道,“都是因为你?你混蛋,你丧良心……”

第62章 打作一团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郝银锁迸发出全身怒气的拳头,力破万钧,打的郝长锁顿时弯下了腰,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困难地说道,“咳咳……你凭什么打我,是你心思龌*龊,居然宵想嫂子,做出这等***,败德之事,你枉为人。原来你跟丁海杏早就勾搭上了,难怪那么简单的就同意了婚期移后。”

郝银锁闻言被他无耻的语言给气疯了,说他可以,给杏儿姐泼脏水就是不中。

郝银锁嗷……的一声,朝郝长锁冲了过去,兄弟俩顿时打作一团。

郝银锁手中的拳头化作铁锤,跟疯了似的,乱拳捶打在郝长锁的身上,闷哼声不断。

郝长锁一时猝不及防,结结实实的挨了几拳,又不是铁打的肉身,可真是疼……毕竟自己在部队待几年,擒拿格斗可不是白学的,很快摆脱了被动挨打的局面,开始全力的反攻,这一回不再顾念什么兄弟之情,打的郝银锁没有还手之力。

兄弟俩聪明的没有朝彼此的脸上招呼,毕竟还要出去见人,脸上青青绿绿的要怎么向人解释。

他们兄弟俩打的难解难分的,郝母看的是心惊胆颤的,生怕把儿子给打坏了,可咋办!

臭小子皮糙肉厚的,长锁现在精贵的很!

郝父的胸中的怒气是直线飙升,大喝一声道,“够了!”

兄弟俩闻言同时停下了手,视线看向郝父。

郝父深吸一口气,胸脯剧烈的起伏,压抑着怒气道,“你看看,你们两个像什么样子,你们可是亲兄弟。”

“谁跟他是兄弟!”两人同时冷哼一声别过脸道。

郝母奔过去,扶着郝长锁站起来,坐回了床上道,“儿子,怎么样?被打着哪儿了。”冲着郝银锁就吼道,“他是你大哥,怎么可以对他动手,你还有没有长幼之分。”

“我没有这样狼心狗肺的大哥。”郝银锁揉着自己的腹部坐到了床上,大力的喘着粗气说道,“他根本就不是人。”

“你闹够了没有!”郝母走过来一巴掌扇在郝银锁的后脑上,“你大哥也是为了这个家,况且那事不是说说吗?现在不是不用了,你这么吵吵嚷嚷干什么?”

“爸、妈,你们这是在助纣为虐。”郝银锁怒声道。

“胡说八道,谁做恶了。”郝母心虚地说道。

“你就好了,不也是卑鄙的家伙。”郝长锁毫不示弱的讥讽道,为这个家,他抛却自尊,抛弃良心,凭什么受他指责,怎么也轮不到他。

被他冷嘲热讽的态度,给刺激的郝银锁再次暴怒,腾的一下站起来。

郝母立刻展开双臂拦着他怒瞪道,“你想干什么?银锁你给我坐下。”

“妈,你让开,就凭他那三脚猫的功夫,还能打的过我。”郝长锁继续火上浇油道,今儿不把这小子的嚣张气焰给打下去,谁知道又发什么神经。

“银锁他可是你哥,纵是千般不对,也不该出手打他啊?这脸上顶着伤,明儿怎么出来见人,怎么解释。”郝父赶紧出声道,怕这个下手没轻没重的二小子,真下手打下去。

目光警告的看着他,“你还想不想娶你杏儿姐了。”

郝银锁愤然地抬起了手,瞪着眼前这个被他叫了十八年的大哥,最终愤恨地放下了手,“你给我滚!”冲他大吼一声。

“快走,快走。”郝母催着他道。

郝长锁不敢置信地看着父母道,“银锁他?”

“有我们呢!”郝父赶紧说道,“我们会看着他的。”

郝长锁踉跄的狼狈的出了房门,扶着门框回身又看着郝银锁道,“爸,银锁和海杏的事情,等你们回到村里再说。”现在捅开了,谁知道又会闹出什么事!得先稳住这小子。

“我晓得。”郝父向他保证道,不会坏了他们的头等大事。

“你给我滚!”郝银锁气的将床上的枕头朝他砸过去。

郝长锁接住了枕头,放在了门口的床上,还想再说什么?郝父开口道,“走吧,走吧,我心里有数。”

郝长锁转身离开,郝父看着郝母道,“去,关上门。”

“哦!”郝母慌里慌张地去关上了房门。

郝父松开了郝银锁,看着他道。“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郝银锁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爸,你从小教我要老实做人都是骗人的吗?”

“你已经长大了,看看人家城里人过的什么日子,那才叫人过的日子。咱们的那叫日子吗?真是猪狗不如。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的,不这么做,你还得一辈子土里刨食,做人总得有些取舍。说我昧良心也好,骂我混蛋也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做的是不对,别人可以说他、骂他,说到底他也是为了你们。我们不可以骂他。”郝父长叹一声道。

郝银锁苦笑一声道,“这是牺牲杏儿姐一人,成全我们大家。”

“别这么说吗?”郝母立马走过来劝道,“你不是要娶她吗?这不皆大欢喜了。”

“呵呵……”郝银锁嘲讽地看着他们笑了。

“笑了,笑了,没事了,睡觉。”郝母没心没肺地说道。

郝父看着他道,“银锁别把现在的大好局面给破坏来了。”语带威胁道,“不然的话,我们是不会同意海杏那丫头进门的。”

“爸!”郝银锁惊愕地看着他,不敢置信这话从老实忠厚的父亲嘴里说出来的。

怎么来一趟城里他们都变的面目全非了,简直和在家里是判若两人。

其实郝家人没有变,以前是没有机会,只能老实做人,踏踏实实的做事,有心机也就是占点小便宜而已。然而现在有一个跳出农门,改换门庭的机会放在眼前,将人性恶的一面给彻底的释放了出来,就如同打开潘多拉的盒子一般。

第63章 交换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郝银锁极度失望的闭了闭眼,在睁开眼睛时,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狠下心来,“爸、妈,和杏儿姐结婚后,我们就分家。”

“分个屁。我们老两口还没死呢!你就想分家。”郝母立马不同意,一蹦三高的说道,“他爸你怎么说?你爸也不会同意的。”

“我同意!”郝父突然说道。

“他爸,这分了家,谁伺候我们。”郝母着急上火的问道,这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响,没想到老头子,临了变卦,让美梦碎了。

“我们没病没灾的,胳膊、腿又能动,哪里用的着海杏伺候。”郝父尽管不甘心,却咬着牙认了道。

不答应不行啊!父子俩心知肚明,这是交换条件。他这边敢说不同意他和海杏结婚,他那边就敢搅黄了长锁的好事。

“还有……?”

郝母蹦起来打断了郝银锁道,“你个不孝子,你还有什么?”

郝银锁目光清明冷静地说道,“还有就是我当兵后,邮寄回来的钱财、包裹都是我杏儿姐的,你们不得染指。”

“你个混小子,娶了媳妇忘了娘,这媳妇还没进门呢!你就不打算孝顺我们了。”郝母毫不客气地将巴掌打在郝银锁的后背上。

郝银锁忍着后背上的疼痛,抬眼看着一家之主郝父道,“爸!”

“同意!”郝父满嘴苦涩的捏着鼻子说道。

“他爸,你疯了,连这个你都同意。”郝母震惊地都忘了揍他了,瞪着郝父不敢置信地说道,“长锁刚当兵那会儿,津贴可是寄回来一大半的,只是抹去零头,零花而已。”

谁会嫌钱多啊!况且自己儿子的挣的钱,没道理不先孝敬爹妈,却给儿媳妇的。

“他的津贴得养他那个小家。”郝父深吸一口看着屋里的郝母说道,“你这种心态不对,孩子大了成家立业,不能全顾大家了。”

“屁话!我是他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他们养大,不孝敬我们,只孝敬儿媳妇,天地下没有这样的道理。”郝母当即黑着脸道。

郝父看着她道,“我跟你说不清!你给我闭嘴。”随即又道,“铜锁、铁锁长大了也能挣工分了,锁儿那丫头也十六,家务事也得做起来,不然将来到婆家啥也不会,可就丢人了。钱和人咱都不缺,你还惦记银锁手里那三核桃俩枣干什么?”凌厉地视线转向郝银锁道,“别得寸进尺。”

“他爸!”郝母不依道,“咱家得孩子还小呢!哪儿干那么重的活儿。”

“杏儿姐来咱家的时候也是十六,怎么她里里外外的活干的,铜锁他们就干不的,都是大小伙子了。”郝银锁当场怼过去道,“你心疼自己的孩子,我还心疼杏儿姐呢!”

“你个王八犊子,老天爷俺咋生了你这个不孝顺的儿子。”郝母一屁股坐在床上,拍着大腿,带着特有的乡音一拐仨弯儿地唱道,“俺咋恁命苦啊!”

“该孝敬爸、妈的不会少。”郝银锁随即表态道。

“这还差不多。”郝母破涕为笑道,“那你得像你大哥一样,津贴得拿回来一大半。”

“妈!”郝银锁吃惊地看着她道。

“孩子妈!”

“咋了!”郝母振振有词地说道,“我们是能养活自己,也就混个饿不死。可铜锁、铁锁、锁儿结婚不需要钱啊!不得给他们攒着。只是土里刨食儿,这辈子就别结婚了。”

“可银锁把钱都给你了,他们怎么办?”郝父阴沉着脸道。

“杏儿能干,自己挣呗!”郝母说的好不轻松,理所应当,“这些年长锁的钱,不都是给咱的。”

郝银锁已经彻底的无语了,怎么进了一趟城,自己的认知遭受了彻底的雷击。耳听着老两口的争执声,心里打定主意,婚后就分家。

“那性质不一样……”郝父黑着脸说道,跟这老太婆说不轻了,把钱看得比命还重。

从头到尾,郝家人都没有想过丁家人不同意咋整?丁海杏不愿意怎么办?一厢情愿的做他的春秋大梦。

也许在他们心里,被退了亲的丁海杏,那就是婚姻市场的残次品,没人要,他郝家肯让郝银锁娶了,丁家人该感恩戴德的,哪里有丁家人挑剔的份儿。

郝银锁起身朝外走去,他在待在房间里,非憋死不可。

“你干什么去?”郝父万分紧张地说道。

“抽烟!”郝银锁闷哼说道,“你们别担心,我不会乱说话的。”说着打开门出去,蹲在了门口,从兜里掏出香烟,磕出一根,叼在了嘴里,又摸出火柴,擦亮,点上香烟。

使劲儿的吸了一口,“咳咳……”咳得眼泪都掉了出来。

仰望着苍穹的点点繁星,心里是五味陈杂,我果然是郝家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最亲近的人下手也毫不手软。

郝父、郝母看着郝银锁果真蹲在门口闷头抽烟,一动不动的,终于放下心来,一家三口也无心睡觉,哪里还有那个心情。

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过了多久,郝母坐在床上实在困的不行,时不时的点着头,甚至还打起了呼噜。

郝父看她的样子,果然没心没肺的人最幸福,这样都能睡的着。

郝父看她脑袋都快低到胸前了,这样下去,脖子可撑不了多久,于是伸手扯扯她道,“醒醒,醒醒,要睡床上睡去。”

吓得郝母一个激灵惊醒了,看着依然蹲在门口如石像的郝银锁嘟囔道,“银锁,你可不能干傻事,坏了大家的好事。”

“行了,赶紧睡觉去吧!”郝父苦笑一声道,扶着郝母躺到自己的床上,盖上被子,然后走到房门口道,“银锁,还不睡觉啊?”

郝银锁扔掉早已熄灭的烟蒂,起身一个踉跄,蹲了太久,脚都麻了。

郝父紧张的上前扶着他道,“怎么样?没事吧!”

郝银锁拂开他的手,踉跄的回到屋内,躺在自己的单人床上,蒙上被子,背对着他们。

郝父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苦笑一声,我不想这么做,可是人总得有取舍,儿子等你当了兵就知道在这社会上想要跨越那道‘封锁线’有多难。

郝父坐在床上,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儿子,心中充满了感激,你的挺身而出,让长锁的良心好过一些。

缓缓地躺在床上,盖上被子。

这一夜,几多欢喜几多愁,相比于郝家人彻夜难眠。丁家一家三口睡的格外的香甜。

第64章 枪声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黎明时分,太阳还未升起,窗外星辰寥落,寒风瑟瑟,墨蓝的天幕高深而幽远。

立冬以后,天亮得就愈发地晚了。

乡下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章翠兰和丁海杏睡饱了后,早早的就起来了。

洗漱完毕后,丁海杏就看着章翠兰就神经兮兮的,时不时地看向门口。

丁海杏看着她打趣道,“妈,这么着急想见我爸啊!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去,谁想见他那张老脸了,都老夫老妻了,有啥好想的。”章翠兰啐道,眼神又瞟向了门口,紧张的直搓手。

丁海杏歪着脑袋看着她道,“妈,您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怕公安同志,像昨天一样,突然出现把你给带走了。”章翠兰拍着胸脯心有余悸地说道。

丁海杏闻言一愣,随即抓着章翠兰的手看着她认真地说道,“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别担心了。”

“真的?”章翠兰紧握着她的手道。

“真的!”丁海杏重重的点头,郑重地说道,“现在才几点啊!六点多,人家还没上班呢!”

得一句话又把章翠兰刚刚放下的心给提了出来,脸色煞白煞白的。

“妈,妈,我开玩笑的,您不要当真。”丁海杏吓得赶紧扶着着章翠兰道,心里暗骂自己,知道妈担心自己,还开这种恶劣的玩笑。早知道就……

此时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响,划破了医院宁静的早晨。

“什么声音?”吓的章翠兰将丁海杏紧紧的搂在怀里道,“杏儿别怕啊?妈在这里。”然后又问道,“杏儿这是啥声音啊?像是放鞭炮的声音,这大早上的扰人清梦。”

丁海杏紧皱着眉头,这医院怎么会出现枪声呢?紧接着就听见走廊外面吵杂的声音。

“我出去看看!”丁海杏轻轻推开章翠兰绕过她走到门口,打开的了门,从不远处病房中清晰的传来,女人的哭喊声,“我不是特*务,不是特*务。”

丁海杏和章翠兰站在走廊上,清晰的听到不远处病房内传来的声音。

由于一大早,大家还都在睡梦中,所以两边的病房都紧闭着房门,走廊上空空荡荡的。

“我怀疑你谋害军官。”战常胜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清晰的传来道。

章翠兰紧紧抱着闺女的胳膊小声地说道,“是战团长的声音。”满脸尽是疑惑道,“这一大早的他怎么在医院。”

“我也不知道。”丁海杏压低声音道。

听见熟悉的声音,章翠兰反而不再害怕了,拉着丁海杏傻大胆的走了过去。

“表哥,表哥。是我、是我。”跌坐在地上吓的花容失色的女人拼命的高喊道。

“我妈是个孤儿,人也去世多年了,哪来的兄弟姐妹,更没有什么狗屁表妹。”战常胜坐在床上厌恶地看着脚底下的女人,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她冷森森地说道。

他声音很冷,冷到让人毛骨悚然。

“我……我……”她指着自己道,“表哥,是我,我是朱兰英……”

战常胜表情冰冷,声音更冷,“给我滚,不然的话下一枪不知道打在……”抬了抬眉头,嘴角边勾起抹骇人的笑意,冰寒的话语毫不留情的如刀子般闪着寒光,片片凌迟着对方。

黑洞洞的枪口更是恶意地从头指到尾,又从尾指到头。

吓得她连滚带爬的跑到门口,叫嚣道,“战常胜你这个疯子,鬼才要嫁给你,你给我等着,我一定把这个事告诉姑姑、姑父……”

“砰……”的一声,这一枪打在了她的脚底下,冒起了烟,“去吧!我等着。”战常胜坐在床上,被子搭在腿上,英俊硬朗的面孔却带着笑容,态度却极其轻蔑,语气中更是透着挑衅。

丁海杏从他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杀意她清晰的捕捉到了,他是真想杀人,是什么让他想杀人,她无从得知,别人的事她也无意探究。

“啊?”朱兰英真正感觉到了那排山倒海的杀气,给吓的当场尿失禁了。他是真的想杀死自己,不是说说而已。

章翠兰也被吓的惊声尖叫,那高八度的声音让丁海杏感觉耳膜都被刺穿了,她揽着章翠兰的肩膀道,“妈,妈,没事,没事,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战常胜面无表情的挽了个枪花,将手枪塞在的枕头下面。冰冷危险的气息蔓延开来。

丁海杏看着战常胜门口,那名女子狼狈爬在地上,实在让人不忍直视。

闲事莫管!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别殃及池鱼了。

丁海杏冷漠的扶着章翠兰转身,可章翠兰被吓傻了,全身的重量倒在丁海杏的身上,自然弄出了声响。

惊醒了沉思中的战常胜,他眯起双眼,冰冷且凌厉如锋的视线射向丁海杏。

这就很尴尬了,丁海杏干笑着,干巴巴地粗声粗气地说道,“我们路过,路过,上厕所。”丁海杏直接背着章翠兰朝病房走去。

“方向错了,厕所在那边?”战常胜恍若无事的指着厕所的方向,不过回答他的只有空气。

战常胜自然也认出了丁海杏,轻挑眉峰,支起一条腿,单臂搭在膝盖上,有意思?昨儿在派出所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双眸中惊慌失措,身体更是瑟瑟发抖。今儿遇见这种场面那双水灵的眸子里,一改从前的怯懦畏缩,如此的平静,还有跟他说话,他知道自己盛怒中的样子男人都给吓趴了,她居然……真是有意思?跟昨儿简直判若两人。

战常胜造成的声响太大,惊动了护士站和值班医生郑芸,她们跑了过来,看着被吓傻的瘫软在地的女人。

“朱兰英!”郑芸自然认得,赶紧让护士将人抬走了,抬脚进了病房,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怒火中烧的看着他道,“说吧!怎么回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动枪了,朝群众开枪,你知不知道是什么罪行,你想上军*事*法*庭啊!”

“谁说我朝群众开枪了,我是朝敌*特开枪。”战常胜吊儿郎当地不急不缓说道。

“你少给我装傻充愣,你会不知道她是谁?”郑芸看着他毫不在意,玩世不恭地样子,火气腾的一下窜上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的事情的严重性。”

当然生气的对象不是战常胜,而是他那不靠谱的家人,天天折腾个没玩没了的。

第65章 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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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啊!可是我说过,我朝敌特开枪。一大早悄然进我的病房,不是意图不轨还是什么?我吃了感冒药,产生幻觉不可以吗?”战常胜努着嘴痞里痞气地说道,“她能奈我何?”

郑芸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好,即便你的借口让你过关,但事件产生的恶劣影响,也会影响你日后升迁。”一脸担心地看着他道,“她也会找种种借口证明你失去理智,根本不适合在部队带兵。”

“姐,你以为没有这件事,我的升迁就不会影响吗?”战常胜一脸凝重地看着她道。

“唉……”郑芸闻言重重一叹道,“真应了那句老话:有后妈就有后爹!”

为了给自己的儿子铺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从没见过如此这般对待前妻的孩子的,表面上装的贤惠,一视同仁,转过脸就苛待孩子,想出来的办法真是闻所未闻!小时候如果不是他们这些人看不惯,这小子不知道早饿死几回了,十几岁的孩子,就扛起枪只为了能活下去,不然这么年轻怎么能到团长的位置,那都是拿命换回来的。

“我从来就没有爹!他不配。”战常胜盘腿坐在床上,眸底凝结成冰霜,手指有规律的敲击膝盖。

战常胜因为职业使然,睡觉浅更是枪不离身,一丁点风吹草动就惊醒了。当看见偷摸溜进来的女人是谁的时候,二话不说就开枪了。

来者是谁?不就是后妈给他找的对象,她的内侄女。一个心思歹毒,心狠手辣的和她一样的蛇蝎女人,还真是不死心,一再拒绝,听不懂人话是吧!那这次就用实际行动,这次吓不着她也会吓着她的内侄女。这一次我看他们还想怎么样?

嫁给我?看她们有胆没有。

“既然醒了,洗漱一下吃饭,吃完饭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郑芸无可奈何地说道。

很心疼他,却也疏不间亲,在这件事上只有他自己,谁也帮不上忙。

“吃饭?”战常胜眼前一亮道,“我要吃馄饨,包子。”

“你真当这是食堂啊!任你挑选。”郑芸好笑地说道。

“我不管,我是病号。”战常胜耍无赖道,“你都说了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我不吃饱了怎么了应付。”

“好好,我让食堂给你做。”郑芸答应道。

“我要吃两碗。”战常胜手指比划了个二。

“你吃得了那么多吗?”郑芸看着他道,“不训练,吃那么多干什么?浪费。”

“郑姐,你这是虐待病号,我找你家那位打你小报告。”战常胜痞痞地说道。

“好啊!你去告?”郑芸伸手请道。

战常胜双手抱拳,求饶道,“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们夫妻一体,我昏了头了才说胡话。”正色道,“好吧!我刚才吓着人家了,送一碗馄饨给她们压压惊!”

“谁啊?”郑芸好奇道,让他这么大方,虽然以他们今时今日的地位,那是肉蛋干部。尤其眼前这位现在还有时在一线作战,这补贴就更多了。

家庭负担又轻,不用上养老,只需要养红缨这个女儿,所以还真不缺这口吃的。

“就是昨儿那个丁海杏同志,乡下人起的早,所以刚才的事情被他们撞见了。”战常胜简单地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郑芸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赶紧洗漱去。”说着离开了病房。

郑芸一离开病房,战常胜终于卸下了伪装,该死又来了?剧烈的疼痛席卷了他的脑袋,双手抱着欲炸开的头,他喘着粗气跪在床上,口中发出支离破碎的呜咽声。额头迅速渗出豆大般的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在橄榄绿色的被子上印出了许多圆印……

头疼来的如此之快,如此的剧烈,一定是被刚才的事情给刺激的。

这是在朝作战留下的军功章其中之一,虽然脑子的弹片被及时的取出,可留下了后遗症,受到刺激与紧张的时候就会发病。

战常胜苦笑一声,仔细算来发病多数跟那个家有关,疼的他一头磕在病床上,眼珠像是要爆出眼眶,血丝交错,瞳孔无光。他双手青筋暴起,用力抓头,希望能减轻疼痛。

终归是徒劳的,他脑门充塞着寒意,像是一把利刃,直插脑门,疼痛的让他脸部痉挛,双颊发紫,痛苦死死的要紧嘴唇,泛起铁锈,铁铮铮的汉子,这一刻希望死亡之神早点降临,好快点收走他的生命和痛觉,早点结束这一切,不想再承受这种能令心神如铁的人,都会魂飞魄散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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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背着章翠兰呼哧带喘的进了病房,将她放在了病床上,“呼!走这么一点儿路,就累死我了。”抬头擦擦额头上的汗。

章翠兰听见她的说话声音,回过神来,“哎呀!妈呀,吓死我了。”拍着胸脯心有余悸,“我还真以为他要开枪打死那个女人呢!那眼睛冷的能冻死个人儿,跟咱说话时的神态简直是判若两人。”

“呼……”章翠兰长出一口气道,“幸好不是对咱。”

“妈,听这意思您不是怕他啊?”丁海杏诧异地问道。

“你这话问的奇怪?我为什么要怕他?无冤无仇的。”章翠兰抬眼看着她道,“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那是警察叔叔英明神武,明察秋毫。”丁海杏实话实说道。

“那也是因为有他在公安同志才公正廉明的。”章翠兰想起老头子当时说的话,“我们在城里人生地不熟的,可怕他们为立功,草率办案。”

丁海杏点点头,这点倒认同。

“你这丫头,真没良心,人家可是两次把你从那坏蛋手里给救出来。”章翠兰伸手戳着她的脑门道。

“可是男人拿枪打女人总不太好吧!”丁海杏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道。

“那是那女人该打。”章翠兰直截了当地说道。

得!在丁妈简单的头脑中,战常胜那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他所在的一切都是对的,走路摔倒,那是路的不对。

第66章 爱之也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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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您被他给吓住了。”丁海杏好笑地说道,坐在了她旁边道,“刚才是谁软成一团泥了。”

“咳咳……”章翠兰感慨的咳了两声,“那是妈没见过大场面,一时间被吓住了。”

“呵呵……”丁海杏闻言打趣道,“没见过大场面?我可听我爸说过,当年打小鬼子的时候,您拿着手榴弹,拉开保险栓,就扔出去了。这点小场面能吓着你!”

“当时吓的腿都软了。”章翠兰想起往事笑道,“那个时候也是傻大胆儿。”

当年是替游击队给八路军送消息,手枪不会用的,所以游击队就给了她一个地瓜防身用,没想到被伪军狗腿子给盯上了,她当时慌里慌张的就把地瓜拉开保险栓给扔出去了,将人给炸了稀巴烂。

“不错,不错,您还记得拉保险栓,再扔出去。”丁海杏笑嘻嘻地说道。

“还真有没拉开保险栓直接把手榴弹给扔了出去,结果又被敌人给扔回来的,又慌张的给扔回去了。”章翠兰想起那些游击队说新兵蛋子的笑话道。

母女俩笑做一团,“咚咚……”敲门声响起,章翠兰站起来脚底发软,又歪到了床上。

“妈,妈别动,我去开门。”丁海杏连忙起身说道,朝房门走去。

“这一大早的谁来了。”章翠兰看着病房门道。

丁海杏打开木门,有些意外道,“郑医生。”还不到查房时间,看着她手里的托盘,肉包子,“这……”

“你们的早餐。”郑芸脸上挂着温婉地笑意道,“是隔壁让我送来的,早上把你们吓坏了吧!”

丁海杏微微嗅嗅鼻子这是馄饨的味道,笑容越发的灿烂,嘴上说着,“这怎么好意思?”身体却很诚实的伸手接过了托盘。

“应该的。”郑芸将托盘递给她道,“是我们不好意思才对,打扰你们休息了。”转移话题道,“你的嗓子好了很多。”

“对啊,对啊!”丁海杏笑着说道,“是您开的药很管用,我感觉嗓子好多了。”

“不打扰你们了,一会儿查房的时候,我们再详谈。”郑芸笑着说道。

章翠兰就跑过来叫着刚要离开的郑芸道,“郑医生,郑医生。”

郑芸转过身来,神色如常地问道,“有事?”眼神里有一丝警惕与戒备。

“妈!您别打扰郑医生工作。”丁海杏担心地看着丁妈道,她也怕丁妈胸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打听别人的隐私,会引起别人反感的。

“我就想问一下战同志怎么住院了?是生病了吗?严重吗?”章翠兰着急慌忙地问道。

郑芸笑着说道,“你口中的战同志,前儿淋了点雨,着凉感冒了,没什么大碍。”

“哦!”章翠兰若有所思地说道,“一定是前儿救我家丫头淋了雨了。”

郑芸闻言黑眸闪了闪问道,“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章翠兰摇头道,突然又道,“让战同志好好的养病。”

“多谢关心。”郑芸笑着离开,推门进了战常胜的病房。

此时的战常胜已经熬过了呕出灵魂的头疼,跟没事人似的做在病床上,一口包子、一口馄饨的吃的喷香。

战常胜看见她进来,立马指着病床前额椅子道,“郑姐,坐!”继而又道,“怎么样?她们被吓坏了吗?”

“什么吗?人家一句也没提早上的事,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住院了。”郑芸微微一笑,称赞道,“这家人还挺知情识趣。”一抬眼看着没心没肺的战常胜吃的唏哩呼噜的,顿时这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小子,想好对策了没有。”

战常胜咧嘴一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还能拿我怎么办?背处分的话,老子背的还少嘛!”眼神沉静,不见一丝慌乱。

郑芸无语的微微摇头,这小子背的处分与他的战功成正比,真是让人爱之也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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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郑芸与战常胜商量对策的时候,丁海杏端着托盘转身,脚勾着门,关上了房门。

“你端的什么?”章翠兰揉揉眼睛,如饿狼一般冒着绿光又道,“杏儿,我是不是眼花了,我好想看见肉包子了。”

“妈,您没眼花,不仅有肉包子,还有馄饨。”丁海杏乐开了花道。

“真的吗?”章翠兰不敢置信道,“谁这么好心,不会是送错了吧!”

“郑医生亲自送来的。”丁海杏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道,拿着大茶缸道,“看看这么一大海碗,绝对够我们俩吃了。”

“那怎么好意思让她破费呢?”章翠兰狠狠心道,“杏儿咱还是送回去吧!”刚才记挂着战同志的事情,都没注意郑医生端着东西过来。

章翠兰也知道杏儿的身体需要补补,别说这细粮了,她们已经两年没尝过肉的滋味儿了,可是无功不受禄啊!

“妈这是隔壁送来给我们压惊的,为啥要送回去。”丁海杏不同意道,“放心吧!妈您要真觉得不好意思,我有钱和粮票,一会儿咱给他送过去,咱不占他的便宜。”说着从兜里掏出粮票和钞票。

“你哪来的?”章翠兰好奇地问道。

“这是长锁给的,让我好好补补身子。”为了让丁妈吃的心安理得,丁海杏违心地又道,“这是他孝敬您的,您就安心的吃,咱别跟自个身体过不去。”

“那咱就吃。”章翠兰砸吧着嘴道。

“当然了。”丁海杏将馄饨倒进了大茶缸里。

章翠兰小心的叮嘱道,“哎!你小心儿点,别洒了,洒了多可惜啊!”

“妈,您看一点没洒。”丁海杏将茶缸端给她道,“快吃。”

章翠兰端着茶缸叹声道,“这样不好吧!就咱俩吃,你爸和你郝叔、郝婶和银锁咋办?”

“妈这是他背着父母孝敬你的,您要是不吃,不白白浪费他的心意了。”丁海杏劝说道。

真特么的憋屈,吃个东西都这么纠结。

“那你爸呢?”章翠兰又说道。

丁海杏端着搪瓷大碗,刚要喝,闻言又停下嘴道,“这样,肉包子留给我爸,咱把馄饨吃了总行了吧!”

第67章 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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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哥和你弟呢!几年了都没吃过白面和肉了。”章翠兰说着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了来道。

这吃碗馄饨咋就这么难呢!丁海杏能理解,现在的日子太艰难了。

“妈,别哭了,别哭。等回来日子好了咱天天吃肉蛋饺子,吃一碗,扔一碗都成。”丁海杏笑着说道。

“糟践粮食,扔一碗,看你爸不拿着笤帚疙瘩揍你。”章翠兰破涕为笑道。

“咱不扔,咱送一碗不得了。”丁海杏立马改口道。

“这还差不多。”章翠兰点头说道。

丁海杏黑眸轻转,攻心道,“妈,赶紧吃,别等着他们来了,看见了,想吃都不好意思了。这肉包子够大,咱留给他们分着得了。”

章翠兰想了想,叹息道,“也只有这样了。”

一人端着碗,一人端着茶缸唏哩呼噜的将馄饨喝了个精光。

“多久没尝到肉味儿了。”章翠兰砸吧着嘴道,“好了,你在这儿歇会儿,妈去把碗刷一下。”

“嗯!”丁海杏简单地应道。

章翠兰拿着茶缸和碗出去,很快就洗干净回来了。

“杏儿记得吃药。”章翠兰说着提起暖瓶倒了热水,突然感慨道,“当官就是好啊!咱啃树皮,挖野菜的,你看看人家吃的馄饨、肉包子。”

“妈,那也是人家拿命换来的,该得的。”丁海杏中肯地说道。

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就感觉的出来,那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

不过“特供”在种花由来已久,封建社会各个朝代都有特供的规定,不同身份不同等级的人享受不同的特供。特供些什么,数量多少,不是按需要量确定,而是根据身份、地位确定。

所以这么多人挤破了头朝上爬,也不是没有原因。

“我闺女好歹有盼头了。”章翠兰抓着她的手,满脸笑容道,“杏儿告诉妈,昨儿跟长锁说了那么久,这婚期订下来了没。”

“妈,我喝药。”丁海杏借故将这个话题躲了过去得仔细想想说服她那个固执的老爸。

当然最好是速战速决,可是现在住院,被‘牢头’老妈看着,有动作也施展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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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下房门被踹开,于秋实接到电话,一路飙到病床前,“兔崽子,你没事吧!”

战常胜闻言胸中一暖,懒洋洋地说道,“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她们。”

“说吧!怎么回事?”于秋实黑着脸道,“他们说你疯了,对你的表妹开枪。”

郑芸把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于秋实火冒三丈,食指戳着战常胜的脑门道,“你有多少手段可以把那个女的扔出去,干嘛!非用这个最笨的办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就是你的战术上的胜利,战略上的灭亡,鼠目寸光。亏你还是战斗英雄呢!就这计策。”鄙视地看着他,“人在医院还跟我惹事!一天都不安生。”

“别戳了,脑门都快让你给戳烂了。”郑芸赶紧拦着他的手道。

“你的名声如果和你在战场上嗷嗷叫的名声成正比就好了。”于秋实感觉自己的头发又白了。

“这不是一劳永逸。”战常胜无所谓地说道,“算了不说这个了,罚我又如何,大不了我养猪去,依然能为部队继续做贡献。”

“你可真看得开。”于秋实苦笑一声道,“你这样搞臭自己的名声,以后好人家的女儿谁敢嫁你啊!”

“我都说了不娶了,我跟红缨,我们父女俩一起过日子不行吗?”战常胜摆摆手道,一脸正色地看着他们两个道,“不说这些了,我有一件正事找你们商量。”

“什么事?这么严肃。”于秋实拉过郑芸递来的椅子坐下道。

“我想调走。”战常胜掌心覆上自己的胳膊,轻轻揉捏着,幽黑的双眸,平静无波,深不见底。

“调走也好,省得那一天我真怕你们父子拔枪相向。”于秋实尽管不舍也知道这是上上策,“对了你打算去哪儿,我老哥哥们帮忙。”

“我打算去海军。”战常胜勾起嘴角,沉声道。

“咳咳……”于秋实惊讶地直咳嗽,手搭在战常胜的额头上道,“脑袋没发烧啊!怎么竟说胡话。我们是陆军,最强的军队,你居然转海军,就海军那几个小舢板,你去干什么?划船!人家是机械,不用木浆的。对了你晕船不?”

战常胜默然无语,不过心里打定主意了。

“你说你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的。”于秋实站起来踱着步,着急上火,真怕他想不开道。

“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去也不是没用的,很有前途的好不好。”战常胜看着焦躁的如老母鸡似的于秋实,心中很感动,正色道,“我们不能只发展陆军,想要不被人欺负,不能单脚跳,得双脚走路,不!得三驾马车并进。”

“你说的很对,可是我们的家底薄,海军和空军真的很弱,你现在去,相当于垦荒的老黄牛。”于秋实着实心疼道,让他就这么放弃大好前途,走了也好,有那么个爹压着,在这儿的日子也不好过,走了起码眼不见心不烦。

“总得有人去做吧!而且现在的条件可比解放的时候要好的多了,前辈们才是垦荒的老黄牛。”战常胜非常看得开道,“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唉……”于秋实重重一叹,很舍不得他,却在心里盘算在海军哪里是否有说的上话的。

海军想当年也陆军转过去的,扒拉扒拉总有认识的,他不认识了,那些老哥哥们七拐八拐的也能连上了。

战常胜不知道已经说服了于秋实,见他默不作声,还以为他不同意,继续游说道,“假入当年我们有强大的海军,哪还会让老蒋跑到弯弯得意。如果我们有强大的海军,就不会让美洲鹰的军舰在我们的海防线上来去自如,看着干着急。”嘿嘿一笑,眯着眼睛一脸迷醉地说道,“如果不是年龄大了,身上的还残留着军功章,我都想转空军,开飞机多威风呢!”

“那能一样吗?一切都得从头再来。”于秋实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你想清楚了。”

第68章 一场虚惊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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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想清楚了,我先去海军军事学院学习几年,然后在下部队。新组建的舰队刚成立不久,现在也正直海军用人之际,我去应该受欢迎的吧!”战常胜仔细思量过,认真地说道,“而且这对红缨也好,在这里被你们这些人同情着,闹的她天天都不敢出门见人,本来就……现在越来越内向。这样对她的成长也不太好,到了陌生的地方对她和我都好。”话锋一转嬉皮笑脸道,“我们离的很近,你开车一天可就到了。想见面容易的很。”

“好吧!我没有理由可反驳你,离开这糟心的地儿也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高任鸟飞……”于秋实叹气道。

“应该是海阔凭鱼跃。”郑芸笑着说道。

“行了,你都退成这样了,我想那边也不该在揪着不放了,这事交给我了。”于秋实拍着胸脯保证道。

于秋实斜睨着眼睛看着他道,“话说,你真的不是躲避相亲而‘改行’的。”他深深的怀疑地看着盯着他。

战常胜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道,“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嘛!”

“你就是那样的人。”于秋实不客气地说道,幽黑的眼眸滴溜溜的一转道,“这样吧!你要调动的手续,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办好的,还要交接手续,你在一个月内把个人问题解决了,我们也就放心了,就真的相信你不是为了躲避相亲而溜的。”

“不是吧!这你都不放过我。”战常胜感觉脑袋发晕道,“我一个月上哪儿找合适的结婚人选。”

“那我不管?”于秋实双手抱胸高高在上的说道,风水轮流转,现在开始他抖起来了。

“我在这里的名声这么‘坏’。”战常胜黑眸轻转,微微一笑道,“不如等我到了新的地方,再拐个女人过日子吧!”

“又想用拖延战术。”于秋实竖起食指摇摇道,“是再也行不通的。”食指点着他的胸口道,“记住我不签字盖章,你是走不了的。”背着手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别不识好歹,推三阻四的,我还不是因为关心你,别人老子才没那闲工夫呢!”

战常胜被气笑了,“你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看着他少有的郑重地说道,“我会认真考虑的。”

“哎呀,妈呀,老天开眼了,你终于吐口了。”于秋实千恩万谢道。

“老哥,至于那么夸张吗?”战常胜好笑地摇头道。

“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喜欢什么样儿的?”于秋实实在太好奇了。

“我哪儿知道啊?得看着顺眼吧!”战常胜想了想模棱两可地说道。

“得,说跟没说一样,谁知道你顺眼的标准什么样?”于秋实看着他道,“你老实的住院,我已经了解情况了,我会向上级汇报情况的。”目光看向自个媳妇儿道,“小芸,有人来调查的话,把常胜的病情说严重点儿,最好是老眼昏花,反正就是看不清,懂吗?”

郑芸笑着点头道,“懂!我晓得怎么做。”

“那好你好好休息。”于秋实拍拍他的肩膀道,“我走了。”

“那个老哥,因为我的事,又麻烦你了。”战常胜起身不好意思道。

“跟老哥还客气啥!”于秋实板着脸道,“在这么说,我可生气了。”

“我送你。”战常胜跟着道。

“送什么送?你现在可是重病号,这做戏得做全。”于秋实说着把他摁到了穿上,盖好被子。

郑芸在一旁笑的肚子疼,于秋实看着她道,“笑什么笑,我可把他交给你了,让他最近一些日子给老子老实点儿。”

“知道了。”郑芸笑着点头道,“走吧!我送你出去。”

“等等……”战常胜叫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于秋实道。

于秋实回头道,“还有什么事?”

“在这里闷的慌,给我拿几本关于海军的书籍,解闷。”战常胜想起来道。

“行,没问题。”于秋实非常干脆地应道,“回头我给你送来。”

“谢了!”

战常胜目送他们两人离开,躺在了床上,双手反剪枕在手上。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没什么好怀念,好伤心的。

他没时间想别的,为了父女俩的新生活,他得努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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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等来了探病的时间,结果没等到丁丰收到来,公安同志又一次登门,打开门的那一刹那,章翠兰直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李爱国和王娟蒙圈了,这不用行此大礼吧!

“大娘,大娘。”王娟赶紧伸手扶着跪在地上的章翠兰道。

“妈,妈,您这是咋了。”丁海杏蹬蹬跑过来,扶着腿软的章翠兰道。

被吓稀的章翠兰紧抓着李爱国的胳膊,哆嗦着嘴,断断续续地说道,“公……公安同志,案子不是已经查清了,恁咋又来了。”

李爱国才明白自己的到来吓着人家老实人了,赶紧解释道,“大娘,大娘,我们不是来抓您女儿的。”

“不是来抓杏儿的。”章翠兰瞪大眼睛看着他,机械的问道。

“对,我们不是来抓丁海杏同志的。”李爱国重重地说道。

“哎呀,我的老天爷,可把俺给吓死了。”章翠兰出溜到地上一屁股坐在地下道,嘴里还嘟囔着,“已经叫同志来了,应该是自己人了。”

“妈,妈快起来,地上凉。”丁海杏扯着章翠兰道。

“妈起不来,腿软。”章翠兰低着头,红着脸小声地懦懦地说道。

“公安同志,麻烦帮下忙。”丁海杏看着王娟说道。

“好的。”王娟应道。

两人合力架着章翠兰进到病房,放在了椅子上。

“谢谢。”丁海杏忙不迭地说道。

“不客气。”王娟摆了摆手道。

“公安同志你们来有什么事吗?”坐在椅子上的章翠兰喘着粗气问道。

“是这样的昨儿的事情已经整理写成了报告,有些需要丁海杏同志签字。”李爱国解释道。

“好的,好的,应该的。”丁海杏忙不迭地说道。

“王娟将材料递给她。”李爱国看着书记员说道。

第69章 呕死你(二更)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是!”王娟听见李爱国的吩咐麻溜地从绿色帆布包里拿出文件夹,翻到了有关丁海杏的那几页。

“这里,这里,你详细的看看,然后在最后签上你的名字。”王娟边翻边说道,说着将文件夹递给了丁海杏。

“好的。”丁海杏接过文件夹,坐在床沿上认真的看了起来。

大约半个小时才看完,丁海杏才抬起头来看着他们道,“我看完了。”

“怎么样,有没有要补充的。”李爱国和颜悦色地问道。

“没有,书记员同志写的很详细。”丁海杏摇头说道。

“那就签字吧!”李爱国说道。

这一回不用他说话,王娟就将钢笔递给了丁海杏,她接过钢笔,在末尾的签名的地方,工整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好了,我们的事情办完了。”李爱国起身道,看着章翠兰笑道,“大娘,这一次以后估计我们不会在见面了,你不用在害怕了。”

章翠兰被他给调侃地不好意思笑了笑道,“真是非常感激公安同志的明察秋毫。”

“好了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我们走了。”李爱国笑着说道。

“杏儿,快替妈送送他们。”章翠兰赶紧说道。

“不用,不用。”李爱国摆着手想外走道,丁海杏坚持把两人送到了门口。

正好碰见来探病的丁丰收和郝家一家三口,于是在门口又聊了几句,李爱国实在受不了他们的热情,以工作为由,逃也是的溜了。

丁丰收进了病房道,“李公安他们来干什么?”

“来让咱家杏儿签字什么的?”章翠兰摆摆手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倒是把我吓的不轻。”

“这有啥好害怕的?”丁丰收好笑地说道。

“我怕他们又是来抓咱家杏儿的。”章翠兰拍着自己的腿道,“我现在吓的还腿软呢!”

“瞧你那胆儿。”丁丰收嘲笑她道,“昨天的事实已经很清楚了,还怕什么?”

“你胆儿大,行了吧!”章翠兰视线看向郝家两口子道,“亲家,让你们看笑话了。”

“没什么?看见他们我这心里也咯噔一声。”郝父笑着说道。

“你们吃了吗?”丁丰收看着她们母女俩问道。

“吃过了,你们呢?”章翠兰反问道。

“我们吃过饭才来的。”丁丰收回道。

“妈,包子,包子。”丁海杏提醒道。

经闺女这么一说,章翠兰想起来道,“哦!我们这有俩包子,你们分着吃了。”边说边指着床头柜上的托盘里,两个比男人拳头还大的大白肉包子。

“你……你……这哪来的。”丁丰收不敢置信地看着包子道。

“是……”

丁海杏接着丁妈的话说道,“是郑医生送来的。”她可不想说是战同志送来的,省得他们追根问底的,人家凭白送包子,这么精贵的东西,不想让他们无端的胡乱的猜测。

“这医生咋这么好心呢?”郝母语气酸溜吧唧地说道,那眼神如黏在包子上似的不舍得离开。

丁海杏听着非常的顺耳,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一转,一脸娇羞地小声地说道,“是长锁哥告诉医生的吧!”

“这个混小子……”郝母生气地当场发飙道,老娘已经好几年没尝过肉味了,这面粉也好久没吃了,不说孝敬父母,居然给她吃,瞬间心里不平衡了。

郝父立马截着郝母的话道,“这混小子总算上道了,海杏是该补补,你看海杏瘦的都一把骨头了。”不着痕迹地瞪了郝母一眼,‘不说话,就闭嘴。’

郝母这才想起来现在不能得罪丁海杏了,立马脸上堆起笑容说道,“海杏也真是的,这是长锁给你的补身体的,你留给我们干什么呀!”

这变脸的功夫堪称川剧变脸,快的很!

“你们快分着吃了吧!”章翠兰见郝母那瞬间拉黑的脸,用脚趾头就知道她心里话,于是故意道,“我们吃过了,长锁那孩子真没的说,早上郑医生还送来了馄饨。”我气不死你,呕不死你。

“馄饨?”郝母肉痛地惊叫道,这个败家子,就是为了哄他们回家,也不用这么下血本吧!

那都是老娘的,我的馄饨,我的包子,心里一番哀嚎。

“海杏一番心意,咱们就别糟蹋了。”郝母伸手抓着一个包子道。

“快吃吧!”章翠兰赶紧拿过剩下的一下递给了丁丰收,下手晚了,可就没了。

丁丰收接过包子道,“我不吃,留着中午给杏儿吃。”

郝母拿着包子,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一时间好不尴尬。

“爸,快吃吧!我孝敬您的。”丁海杏看着丁爸心里难受地说道,早上妈这样,现在爸又这样,人生在世,吃喝真是大事!

“您要不吃,您就是留给我,中午我也不吃。”丁海杏噘着嘴赌气地说道。

“行,我吃。”丁丰收将包子一分为二,分给了郝银锁道,“银锁,咱俩分了。”

“丁大伯,这是杏儿姐给您的,您吃吧!我不饿。”郝银锁吞咽着口水别过脸道。

郝母接过丁丰收手里的一半包子,塞到郝银锁手里道,“你丁大伯给的,你就吃。”然后把自己手里的包子,掰了一大半儿给了郝父,“老头子,你也赶紧吃。”

别看包子够大,掰开也没多少,他们三两口就吃下了肚子。

这时郑芸带着人来查房了,检查了下丁海杏的身体,尤其是脖子,“恢复的不错,药继续吃。”

“那大夫,我们能出院吗?”郝母着急地问道,在这吃住一天那烧的都是钱啊!那都是俺的钱!

“恐怕不行,还得在住两天院。”郑芸严肃地说道,这小姑娘也只有在医院才能好好的调养一下身体,况且战常胜愿意出钱、出力,她当然积极配合了。

“啊?”郝母提高声音道,“还要两天。”

“是啊!病人接连遭遇两场变故,身体很虚弱。”话落郑芸写下病历,带着人离开了。

留下他们大眼瞪小眼,医生不让出院,现在怎么办?

第70章 强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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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父想了想,丁家一家三口还有事情要谈,他们在这里不方便,于是出声道,“老哥和嫂子留下来陪海杏好了,我们出去转转,锁儿那丫头因为我们不带她来城里,让我们给她买些东西回去。”嘴上数落着,眼神却尽是宠溺。

丁丰收理解的笑了笑道,“去吧!去吧!”

丁丰收送走了郝家三口,临别时,郝父说道,“中午我们在招待所见面。”

“行,没问题。”丁丰收应道,“这样也省的跑来跑去了。”

送走了郝家三口,丁丰收进了病房,拉张椅子坐在病床边上,看着她们母女俩道,“长锁什么时候变性了,对你这么好!还有你什么时候转性了,知道不亏待自己了。”

不得不说,丁丰收还是挺了解自家闺女和未来姑爷的,一个傻,一个抠门。

“呵呵……嘻嘻……”丁海杏装傻充愣,傻乎乎地笑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要对自己好一点儿吗?饿坏了身体,可就糟了,有机会当然要补补了。”

“哎呀,老头子,你误会了,这不是长锁给弄的。”章翠兰赶紧说道,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来了一遍。

丁丰收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们俩道,“那你们为什么非要说长锁呢?”

“为了气气亲家母。”章翠兰笑着说道,“你们没看见亲家母气的嘴都歪了,哈哈……”

丁丰收手指着她们母女俩,“你们真是的,女人就是小心眼儿。”指着章翠兰道,“你就跟着作吧!女儿结婚后在婆婆手底下讨生活,你就不怕她打击报复女儿啊!”

“哎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章翠兰抱歉地看着丁海杏道,“早知道刚才实话实说了,不跟她争那口闲气了。”

“晚了,闺女婚后过不好,都赖你,真是图高兴一时,结果害的闺女难过一世。你叫我说什么好呢!”丁丰收无奈地看着她道。

丁海杏看着她妈难过自责的样子,嘴快地说道,“妈,不用担心,反正又不结婚。”

“你说什么?”丁家老两口目光一致看向丁海杏道。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丁丰收板着脸说道。

“杏儿,这话可不能乱说啊!”章翠兰慌了神道。

‘我就知道,如果真的结不成婚,爸妈就跟炸了毛的老母鸡似的。’丁海杏单手托腮无奈地说道,“不是不结婚,而是推迟了。”

“什么意思?”丁丰收腾的一下站起来道,“这小兔崽子,老子找他算账去。这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哎呀,我的老天爷,这天要塌下来了,我的闺女要怎么办啊?”章翠兰拍着大腿哭着道。

“爸,爸。”丁海杏赶紧拉着要走的丁丰收道,“你们先听我把话说完,行不。”

丁丰收重新坐了下来,烦躁地解开领扣子道,“你说!”

丁海杏把郝长锁的理由转述给了他们,章翠兰抬手用袄袖子压压眼角地湿润道,“这么说也有道理,咱家杏儿现在和长锁站在一起,就跟差着辈分似的。你这傻闺女,看看这才几年,就把自己折腾的这么苍老。”

“爸,左右这三个月,趁着冬闲我捂白点儿,吃胖点儿,也好看点儿。”丁海杏扯着丁丰收的衣服撒娇道,“一生一辈子大事,我想做个漂亮的新娘子。”

丁丰收在心里也衡量了一下,他们不可能久留,现在结婚,小两口也待不了几天。长锁说的理由让他无从反驳,等抢劫这件事冷下来,再结婚也好。

“你呀!”丁丰收看着她,无奈地说道,“把钱拿来,我去还给人家战团长。”

“好好!”丁海杏忙把粮票和钱拿了出来,递给了丁丰收。

呼!总算把固执的老爸给安抚住了。

丁丰收转身出了病房,找到了战常胜的病房,好说歹说的将钱和粮票留下。

战常胜看着手里的钱和粮票,好笑地摇头,这一家还真是有意思!想着又拿起了书籍,老哥办事那叫快,前后左右不到半个小时就让司机搜罗的书送来了。

“常胜,你的电话。”郑芸跑过来道。

“不接,我病糊涂了,还能接电话嘛!”战常胜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说道。

“这个恐怕不接不行。”郑芸为难地说道。

“他来的。”战常胜脸色微变,肯定地说道,“那就更不能接了。”

“行了,赶紧接去。”郑芸拍拍他的胳膊道,“你非常等着司令大人杀过来,闹的人尽皆知才行吗?”

“我接还不行吗?”战常胜冷峻地说道,趿拉着脱鞋,发出一声声沉闷的钝响。

战常胜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到了郑芸的办公室,修长的手指拿起了听筒,眼神冷冰冰的令人望之生寒。

“喂!”低沉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回响,冷硬的声音让对方听的恼火。

电话那端的战爸,没有出声,紧握着听筒,双眸幽深,深不见底。

“喂!不说话我挂了。”战常胜冷冰冰地说道。

本来会听见他的求饶声,结果头一句就要挂电话,饶是战爸出了名的脾气好,也爆炸了,当场发飙吼道,“兔崽子,你这次麻烦大了。”

“悉听尊便。”战常胜神色如常,没有任何变化。

“你一定会被一撸到底,养猪去!”战爸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道,心里则嘀咕,求我啊!开口求我啊!

“随便!”战常胜声线依旧平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就挂电话了。”不等那边反应,哐一声挂上了电话。

战爸气的挂上电话,“一定要严肃查办!兔崽子你的翅膀再硬,也飞不出老子的掌心。”

耳边传来朱雅琴的嘤嘤声,战爸走过来劝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不是训了那兔崽子了。”

朱雅琴哭的梨花带雨道,“都说后妈难当,他年纪这么大了还不解决个人问题,人家不说他,将矛头指向了我,我侄女怎么了,小学教员,工作好,模样也不差,他到底哪里不满意。就因为她是我的内侄女,就这么否定了她,也不了解一下。我容易吗?”

“呜呜……”

第71章 我要吃肉(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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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他的事你就别管了,这兔崽子不识好歹。”战爸不耐烦地说道,“就为这事找到单位,实在太不像话了。”看着她眼泪又涌出来,缓口气道,“我真不知道你总是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干什么?他已经成年了,我已经完成了我抚养他的义务了,他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呗!你招惹他干什么?”

当然是败坏他的名声了,相当年将他给磋磨走了,没想到居然衣锦还乡,在朝作战的时候,居然弄了个一级战斗英雄,真是失算。别看老头子虽然嘴上没说什么?这心里指定乐开了花,虎父无犬子。

有他在,我儿子什么时候能出头,即便你在英雄,在生活方面也是一塌糊涂,不把他搞臭了,我就不叫朱雅琴!小时候你斗不过我,大了你依然斗不过我。

我看这大院里还有谁家敢把女儿嫁给你,有道是娶错女人毁三代,彻底将你踩在脚下。

哼哼……眼神里闪过一丝寒芒。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别耽误我工作。”战爸松开她催促道。

“嗯!”朱雅琴温柔地点点头道,在他的面前永远是杨柳弱风、温柔娴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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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也不把我没纳完的鞋底儿拿来,这在这儿没事干,大眼瞪小眼的,浪费时间。”章翠兰这手里没东西,感觉没着没落的。

丁丰收拍着自己的额头道,“我说孩子妈,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你手里拿着那些破东西,让人看见不笑话吗?”

“什么叫破东西,那东西不是给你的穿,有能耐你别穿我做的衣服、鞋。”章翠兰没好气地挤兑他道。

“那你做啊!你现在做!”丁丰收得意的瞥着她空空如也的手道。

章翠兰气得瞪着他,“噗嗤……”丁海杏抿嘴偷乐,看着他们夫妻俩斗嘴,真是分外温馨。

丁丰收看着章翠兰道,“看让杏儿看笑话了吧!”

“咱现在就回去吧!”章翠兰想了想道,“早去早回。”

“好让你把你那破东西早点拿过来啊!”丁丰收一猜都知道她想干啥。

“那你走不走啊!”章翠兰起身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道。

“爸、妈,走什么走啊?”丁海杏拦着他们道,“这十点多了,等会儿就该吃午饭了。”

“亲家等着我们呢!”丁丰收看着丁海杏很严肃地说道,“别再给我们留东西,你不是要做漂亮的新娘,乖乖的吃完。听见了吗!”

丁海杏闻言,无奈地答应道,“我知道了。”看来想要给他们补养身体,得师出有名才行。

“好了,我们走吧!”丁丰收看着章翠兰说道。

“你自己在这里可以吧!”章翠兰不放心地看着她道。

“有啥不可以的。”丁丰收干脆地说道,“医生护士都在,人生地不熟的她能跑到哪儿去?”扯着章翠兰的衣服道,“走,走快走。”

丁海杏下床,章翠兰紧张道,“杏儿你干什么?”

“我送你们?”丁海杏抬眼看着他们道。

“送什么送?”章翠兰把她重新摁到床上,“快进被窝去,外面凉。”盖上被子道,“我们吃完饭就回来。”

丁海杏目送他们离开,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捋了一下麻花辫,等到护士送来午饭,一碗葱花白面疙瘩汤,两个白面大馒头,“你慢慢吃,稍后我来取碗筷。”

“谢谢!”丁海杏忙不迭地说道,目送她离开,将饭倒进了大茶缸里,意念一动床头柜上的饭就进入了空间,把碗送进空间,洗干净拿出来放在了托盘里。

丁海杏套上灰扑扑的外罩,脚上蹬上布鞋,捏了捏兜里的钱和粮票,悄悄地打开门,旁若无人,挺胸抬头地走了的出去了。

路过医院大堂的时候,听见有人喊道,“小雪,给我买一个大白馒头。”

“知道了。”童雪头也不回地说道。

丁海杏看着朝她走来的白大褂,精致漂亮的面容,高挑玲珑有致的身材,在一水的白大褂中,却掩盖不了她的气质跟风采,俨然是医院里难得见到的美人儿。

丁海杏一眼就认出她来,童雪,与三十年后的她高官太太相比,少了份雍容华贵,多了份朝气蓬勃。

两人擦肩而过,谁也没理会谁,希望她今生今世也能对郝长锁不离不弃。

丁海杏出了医院大门,往哪儿走呢?整条街眼前最好的建筑就是医院了。

这灰扑扑的简陋的街道,我上哪儿找国营饭馆儿啊?

算了走走看,就当锻炼身体了。正直中午下班时间,路上的行人不少,急匆匆的回家,自行车都不多,却收获大部分艳羡的目光。

现如今正是全力建设新中国的时候,提倡人人参与劳动,所以耐磨耐脏的工装成为了当时的流行服饰。

且中山装是这个年代最时髦的服饰。

尽管这里是市区但冬日里,人们的穿着依然是灰黑蓝,很少见一点儿鲜亮的颜色。

丁海杏溜达边走边看,还真让她找到了一间饭店,门头一个大大的红色五角星,下面红字写着:国营长虹饭店,左右两边各写着:自力更生,艰苦奋斗。

非常的有时代特色。

丁海杏径直推开带有窗户的木门走了进去,饭点儿时间里面的人真少。

也是,这时候普通员工的工资一月20左右,好点的能30多,去国营饭店吃上一顿,可是相当的奢侈啊。

饭店的大堂很大,摆了十多张八仙桌。桌是方的,桌腿粗而厚实,颜色暗旧。裂开的缝隙里,满布着光亮的油腻。桌子四边是一条条长凳子。

国营饭店档次明显高了许多。窗明几净不说,更显得规范。

丁海杏站在墙上贴的菜单,炒肉丝两毛,红烧肉八毛,狮子头一块钱,粮票加起来二斤,可惜后面统统写着没有。

没有你特么的贴出来干什么?馋的我们流口水却吃不到,有意思吗?

炒洋葱5分、土豆丝3分很便宜,粮票也要的少,可谁要吃这个,她馋的如饿狼似的,我要吃肉。

馒头四分钱一个,要二两粮票,这个有,可是干啃馒头,有什么意思。

第72章 不客气 (五更)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就算墙壁上贴的菜单荤菜都有,看起来也真便宜,可无奈丁海杏囊中羞涩,这加起来得两块八分钱,二斤二两粮票,这郝长锁给的钱和粮票,还不够她一顿造的。

丁海杏站在菜单面前是极度的失望!不是好贵,而是她太穷了。

战常胜在丁海杏一进门就看见她了,没有乡下人进城后的胆小与畏畏缩缩,既羡慕又怯怯的眼神。反而目光清明,淡定从容,径直朝菜单走去,看来心里门清,明白程序怎么走。

只是在菜单面前站那么久,看着她那一张垮了的小脸,让人于心不忍,真是一个人表情怎么能这么生动,于是战常胜扬声道,“丁海杏!”

丁海杏听见有人叫自己,怀疑是叫错了,这地儿怎么可能有人认识自己,继续看着菜单,吃还是不吃,是个问题?

战常胜看着动也不动地丁海杏,难道没听见,提高声音道,“丁海杏,站在菜单下的女的。”

丁海杏这次确定是真的有人在叫自己,回头看见大堂不远角落里战常胜,惊讶道,“解放军同志。”

“过来坐吧!我叫了这么多也吃不完。”战常胜招手道。

“无功不受禄,怎么好意思一直麻烦您。”丁海杏笑着婉拒道,那桌上的菜可真是香啊!浓郁的肉香直往鼻子里钻,她违心地说道,“俺有钱和粮票的,俺可以买的。”特地带着一口乡音。

战常胜黑眸轻闪,他如果记得不错的话,在审讯室内,普通话很标准的,可没这么重的口音。

深邃的黑眸看着她嘴角微翘,浓密的长睫如轻扇,带着微微的颤动,一双杏眼像是会说话似的忽闪忽闪。

明明想吃的要死,还要狠心的拒绝,一张脸真是写的清清楚楚,真好玩儿。

“浪费可是极大的犯罪,你不会让我犯罪吧!”战常胜也故意带着乡音说道,“你可是从医院偷溜出来的?”

这是被他给看穿了,还威胁上了。丁海杏抿了抿唇,回头看看墙上的菜单,一个优雅的转身迈着小步,蹭到了战常胜的桌前坐了下来。

“这可是你让我吃的,我不客气了。”丁海杏一双杏眼微微睁圆了,眼尾魅惑地上挑,淡淡一笑道。

“是是是!我让你吃的。”战常胜好笑地说道。

“我刚才说过,无功不受禄,你两次救了我,还请我吃东西。待会儿一起还给你。”丁海杏笑了笑,嘴角再次上翘了一些。

战常胜笑了笑心中不以为意,单纯认为丁海杏说说而已,眼底嘴角尽是笑意,看着她道,“你打算怎么还。”

“吃完饭再说!”丁海杏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桌上丰盛美食,哪里还看得见别的。

“你怎么不吃啊?”战常胜奇怪地问道,明明眼睛都黏在饭菜上了,却不拿筷子。

“咦!你怎么有菜单上的菜,这红烧肉、炒肉片……上面不是写着没有嘛!”丁海杏惊讶地说道,“这不是骗人吗?太欺负人了。”

“对你们来说没有,对我来说有!”战常胜简单地说道,并且催促道,“快吃吧!凉了就不好了。”

这两年日子艰难,就拿京城祖国的首都来说,今年人均消费肉八两半,这不是每个月的统计数,而是全年的统计数。老百姓整整一年统共才能吃上425克肉,有的月份根本见不到一点肉花儿肉末儿。还必须说明,这因为是首都和伟大祖国的心脏,肉食的消费量远高于其他省市。

所以国营饭店有菜单,而没成品是很正常的,没看见饭店里冷冷清清的,只有小猫两三只。

“哎!你怎么还不动筷子?”战常胜疑惑地看着她道,。

“主人家不动筷子,我怎么好意思?”丁海杏眼巴巴地看着他眼前的筷子道。

“哦!”战常胜拿起筷子道,“现在可以吃了。”

“我听着你说话如常,你的嗓子好了。”战常胜随口问道。

丁海杏咽下嘴里的红烧肉,放下筷子,直起身子,端正地说道,“郑医生开的药真管用,药到病除。”

战常胜见状说道,“不用这么拘谨,轻松点儿。你继续吃,我不说话了。”

看来真是乡下来的,不知道社会的现状,不但乡下的日子艰难,城里的日子亦是不容易,普通人怎么可能吃得到这些荤菜。

“这做的菜很地道,你就多吃点儿。”战常胜嘴上不停地说道,却没有动手给她夹菜。

因为他发现丁海杏比他还讲究,拿着白瓷小勺,将菜都舀到自己的小碗面前,没有碰出一点声音,然后才用筷子夹着吃,吃的时候也没发出声音。

吃饭的速度虽快,却不粗鲁,一口馒头一口菜,吃的非常的秀气,这教养可真不像农村刚出来的。

丁海杏被他这么盯着观察,抬眼看着他道,“解放军同志,你不饿吗?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我这么吃不对吗?”

“不是,不是。”战常胜看着她随意找了借口道,“只是看你吃的香。”

“我可是好久没吃到这么香喷喷的饭菜了。”丁海杏感慨道。

“那你多吃点儿,回去可不太容易吃到了。”战常胜看着她的小脸瞬间黯然了下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知道现在农村有多艰难,“我……”

“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丁海杏抬眼看着他,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

“是!艰苦奋斗一切都会有的。”战常胜立马接着她的话茬道。

丁海杏在心里摇头,这话说的两岔了,她是想师出有名,光明正大的补贴家里;而战常胜所说的,难喽!起码现在不现实。

两人边聊边吃,将饭菜吃了个精光,这桌上的菜可是真实在,都是有成人脸那么大的搪瓷小盆盛的。

“吃饱了吗?没吃饱,咱们再叫。”战常胜看着她道。

“久饿之人,一次不能吃太多了。”丁海杏摆了摆手道,“不然肚子该抗议了。”

‘这还叫不能吃太多了,一多半都进了你的肚子了。’战常胜头一次发现这么能吃的女人。

第73章 ‘枪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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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看着桌子上杯盘狼藉,抬眼不好意思地看着战常胜道,“那个……我是不是吃的太多了。”

“不会,一点儿也不多!”战常胜睁着眼说瞎话道,“你不帮忙我吃不完,浪费可是极大的犯罪,有人陪着我也热闹。”

“吃饱了,现在该报恩了。”原本坐在战常胜对面的丁海杏起身移到他身旁的长凳子道。

“你打算怎么报恩啊!”战常胜好笑地看着坐过来的她还特地卷了卷袖子,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

“呶!伸出手来,放在这里。”丁海杏拍拍桌子的空地道。

“干什么?”战常胜满脸疑惑地看着她笑道。

“把脉!”丁海杏很干脆地吐出两个字道。

“你会把脉?”战常胜剑眉轻挑,不紧不慢的意味深长地道。

“对!祖传的,乡下把式。”丁海杏朝他咧嘴一笑道,不等他拒绝留爽利地抓着他的手放在了桌子上,三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

‘乡下把式?’战常胜闻言微微摇头,这是有把握,还是……不等他细想,再一次被她大大咧咧地行径给刷新认知,然而被她抓住手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是女人的手吗?简直比他这个经常摸枪的大男人的手都粗糙,跟打磨木头的粗砂纸似的,没有一块儿嫩肉,还冷冰冰的,没有一点儿热乎气。

目光看向搭在自己手腕上的小手,手背上黝黑的肌肤,像核桃皮似的,干瘪、没一点儿肉,跟脱了水干黄瓜似的。

大约一刻钟后,丁海杏撤回了自己的手道,“幸亏遇见我了,否则你这辈子别想当爹了。”

“你什么意思?”战常胜竖起眉毛道。

丁海杏瞥了眼他的双腿间道,“子弹无法上膛,打不出去,你怎么做爹?”

想起刚才她那个眼神,战常胜腾的一下站起来,脸是又黑又红的,“胡说八道,老子……老子的枪管用着呢!”接着训斥道,“一个人女人怎么这么说话。”

“那让我怎么说?”丁海杏看着他乍青还红的脸,板着脸义正言辞地说道,“那按老人的说法,小辣椒、小雀儿,小jj,还是让我用医学用语……”口吻却非常地戏谑。

刷……这脸红的如都冒蒸汽似的了,战常胜跟着她的节奏道,“还是说枪好,说枪好。”

“不对,不对……你怎么能恶毒的诅咒我不能生孩子呢?”战常胜虎着脸怒瞪着她道。

“这怎么能说诅咒嗯!您是俺的救命恩人,俺感激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诅咒你断子绝孙啊?”丁海杏立马炸了毛道,“你这是讳疾忌医,俺从你的脉象上看出来的。我问你,你是不是十年前在酷寒之地,爬冰卧雪来着……”

丁海杏话音刚落就被战常胜如铁钳般的大手给钳住了手腕,感觉这手腕要被折断了,五官扭曲地说道,“痛痛痛……”

这边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大堂吃饭的人,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吃饭的两人,转眼间就变成了这样。

倒是想来劝说两句,可是看着战常胜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势,统统选择了明哲保身,人家年轻人的事,还是少掺和。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的。”战常胜黝黑的双眸此刻深不见底,视线犹如冰刃,毫不客气地朝丁海杏射来。脑中保持着一丝理智,如果不是对她知道了根底儿,她肯定已经血溅当场了。

丁海杏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双方认识,有些机缘,现在恐怕被他如利剑般的眼神给扎成了刺猬。

“说谁派你来的。”战常胜冷冰冰地说道。

丁海杏痛的呲牙咧嘴地说道,“那个解放军同志,大哥,叔叔,你说的话俺怎么听不懂啊!”

“你怎么知道十年前,我爬冰卧雪来着。”战常胜沉声道,“说!”厉声道。

“把脉把出来的!”丁海杏怪叫起来,“真的是把脉把出来的。”痛的哇哇大叫起来,“放手、放手,手断了,手断了。”淘淘大哭道,“俺真的是把脉把出来的,俺还把出来你身上的积年沉疴,你脑袋今儿早上还痛不欲生呢!”手指着脑袋道,“痛的时候恨不得把脑袋割了,当年做手术手法太粗糙了,血脉不痛,造成后遗症,情绪波动较大就……”

在他分神之际,丁海杏赶紧把自己的手撤出来,揉着自己的手腕,吃痛的说道,“这么粗鲁,痛死了。”

战常胜诧异地看着挣脱自己丁海杏,忽又闻言,看着瞬间红肿的手腕,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你真的是把脉把出来的。”犀利的眸子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她道。

“你自己看!”丁海杏举着自己的手腕道,本来皮肤就黑的她,此时被他给捏的地方清晰看见更黑了。

丁海杏轻轻揉着自己的手腕,然后举手保证道,“我向他老人家保证,我真是把脉把出来的。”

战常胜眉目凝重地看着她,重新审视着她,那凌厉的眼神,堪比x光机,一寸寸扫视着她……

“马惊了,马惊了。”食堂外传来惊呼声。

战常胜嗖……的一下闪了出去,突然想起来,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你老实在这里待着,我一会儿再来审你。”醇厚的声音低沉,话语沉稳有力,不容反抗。

丁海杏可不是听话之人,只是回医院而已,又没打算逃,能逃到哪儿去。

食堂里的食客闻言丢下筷子也纷纷跑了出去,不知道是看热闹呢?还是一副热心肠。

丁海杏推开门出了国营食堂,此时正值饭点大马路上人不多。

“马踢人了,马踢人了。”有人大喊道,希望提醒路人小心。

丁海杏循声望去,只见战常胜朝着飞奔的烈马如闪电一般的跑过去。

当人们看见战常胜径直冲的惊马冲过去,拼命的嘶吼道,“快闪开,快闪开。”

“这马惊了。”

追在马后面的人拼命的朝战常胜招手,希望他躲开。

却看见他不怕死的,迎面冲向马儿,“啊!”大家看着马直奔着战常胜冲了过去,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第74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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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眸光深沉,在马将要撞上他的那一刻,侧身抓着飞起来的缰绳,紧跟着马儿飞跑了几步,潇洒地一跃飞身稳稳的坐在了马背上。

本来就惊的马,背上突然做了一个人,岂能甘心,马儿焦躁不安地前踢后撅的,企图将马上之人给摔下来。

战常胜死死的勒着缰绳,马儿吃痛的抬起前踢仰天长啸一声,撒开四蹄,狂奔了起来。

战常胜骑着飞奔的马儿如黑影一般的从丁海杏眼神一闪而过,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一气呵成,真是帅的一塌糊涂。

丁海杏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摇头,可惜太粗鲁了,还没收回视线,就听见身后传来救命声,“救命啊!快来人啊!”

丁海杏循声望了过去,地上躺着一个孩子,孩子的亲人立马上前要抱孩子。

丁海杏立马冲着他们大喊道,“别碰孩子!”边跑边喊道,“别碰孩子,千万别碰……”

热心的群众闻声看着跑过来的丁海杏道,“你谁啊?干嘛不让人家家人碰孩子。”

“躺在地上多凉啊!”

“这时候孩子正需要父母抱抱。”

“哄哄孩子啊?”

丁海杏跑到跟前看着对自己千夫所指的群众吼道,“闭嘴!你们知道孩子伤到哪儿了,万一骨折了,你们这样草率的抱起来,在扎着内脏可咋办?”

孩子的家长傻眼了,“那咋办啊!”

“赶紧去医院找人帮忙。”丁海杏立即说道。

“我去,我去。”群众立马朝医院跑去。

丁海杏跪在地上看着奄奄一息的七八岁孩子,外伤有可能导致肺部和肝脏受伤,摸着他的颈动脉道,“孩子的脉搏现在还正常。”

顾不得大冷天,解开孩子的衣服,趴在胸部听了听,由于小儿容易因呼吸衰竭而导致心跳停止,所以要确认孩子的呼吸情况。

丁海杏果断的通过嘴朝孩子胸中吹起,注入空气看胸部是否鼓起。

右侧肺部无反应,有张力性气胸,因肺部组织受损使进入胸腔的空气无法排出,导致内压逐渐升高。

丁海杏开始每三秒做一次人工呼吸,还好事发地离医院进,医生很快就出来了。

丁海杏看见医生来了,立马说道,“孩子现在气胸,必须进行紧急处理。”

“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迅速的查看了一下,打开急救箱,开始行动,拿着手术刀沿着第五肋骨的上部插入,手法很专业,这样可以帮助因气胸而受压迫的肺部呼吸,丁海杏不用担心什么了。

很快清晰的听见排气的声音,明显感觉到孩子胸部的起伏。

丁海杏已经握着孩子的手腕,开始把脉一会儿“腹部有少量出血状况。这种程度的出血对成人来说还好,对孩子来说有可能导致死亡。”她告诉医生道,“要尽快输液。”

“我们马上抬进医院。”随行而来的医生道。

“不行!没时间了。”丁海杏和随后赶到的冯寒秋一起说道。

冯寒秋走过来看着卷起孩子的袖子,翻找血管。

“就这么近的路,直接送过去不可以吗?”有人小声的嘀咕道。

“小儿血管细,不容易找到,出血过多会导致末梢血管收缩。所以更不可能找到血管。”此时冯寒秋边解释边脱掉了孩子的鞋袜。

众人听了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冯寒秋在孩子的四肢上没有找到血管,最后在直接在孩子的头部找静脉输液。

丁海杏将把脉的情况告诉冯寒秋道,“孩子的脾脏和肝脏都有裂伤,还在出血,请尽快的做手术。”

冯寒秋看了一眼丁海杏,在孩子情况稳定后,才用担架赶紧将孩子平稳地抬进了医院,直接推进了手术室。

有医生在,丁海杏就退出了人群,一把被战常胜扣住了手腕,“痛痛痛!”丁海杏吃痛地喊道。

“我根本没用劲儿。”战常胜一副少给我装蒜的样子道。

“你不用拉我,我现在要回医院。”丁海杏看着他说道,“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我不跑,再说我就是跑,也跑不过你,还不被你给抓住了。”抬起手道,“解放军同志,大街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战常胜蹭的一下松开了她的手,双颊热乎乎的,心里嘀咕:我心虚个什么劲儿,就她那鸡爪子手,有什么可摸的,呸……在心里又啐,是抓不是摸。

但看见她的手腕明显肿了一圈,心里还是有些愧疚,自己出手太重了,自言自语道,“我没有抓那么狠啊!”

“这是刚才抓的。”丁海杏看着自己的手腕道,“看这一次真的胖了。”

“解放军同志真是太谢谢你了。”一个大汉牵着刚才惊了的马慌里慌张的走过来。

“不用谢,不用谢。”战常胜摆着手道。

“谢谢您了,您不知道,要不是您制服了这马,它要是被打死了,俺可怎么向队里交代。”大汉哭哭啼啼的说道。

这马可是队里的命根子,要是再他是手上给折了,可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了,好了,现在没事了。”战常胜看着悄悄离开的丁海杏,一手怒指着她命令道,“你给我站住。”

“我回医院,我爸妈快来了。”丁海杏可没时间跟他在这里穷蘑菇,优雅地转身,当着他的面从容的走了。

大汉眼看着战常胜要走,立马拽着他道,“解放军同志,您一定要告诉俺名字,俺一定要谢谢您,您可救了俺全队人的命。”

“都说了不用谢,要谢就谢解放军吧!”等到战常胜从大汉手里脱离时,丁海杏已经不见人影儿了。

战常胜当然看见了丁海杏全程诊病的过程,冷静、沉着、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众人,看来真有两把刷子,可是这把脉真能把出来。

微微摇头,他还是不太相信,这简直比医院的各类检测仪器还神器,他早上发病可是谁也不知道的,她居然知道。

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回到医院,途径丁海杏的病房,听见她和护士说话声,脚步迟疑了一下,继续朝前走。

第75章 江湖郎中 (加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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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丁海杏匆匆赶回来,还是让护士抓包了,堵了个正着,一看见她,护士担心地问道,“你去哪儿了,真是让人好找。”

“我吃完饭,看着外面太阳不错,就去外面晒晒太阳。”丁海杏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

“你知不知道,有人来找你,快把护士站给门槛给踏破了。”护士着急上火地说道。

“谁?”

她和护士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听不见,战常胜眯起眼睛,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她了,初见面时狼狈畏缩,小家子气,在见面时除了哭就是哭,一副小女人令人厌烦的样子。

现在简直是判若两人,那种冷静性格的让格外的欣赏,在他的面前再也没有往日里胆怯和拘谨,反而一派坦然淡定,这不是能够装出来的,也装不出来。因为女人没几个能在他的面前如此淡定的,苦笑一声,不是他自大,而是这副皮囊生的太好了。

真是让他越来越迷惑,到底哪一个是真正的她,带着满心疑惑直接拐进了郑芸的办公室。

结果没人,战常胜只好等在办公室里,没让他久等,郑芸很快就回来了。

郑芸推门进来,看着战常胜一身军装道,“非常时期,你还敢出去。”

战常胜立马站起来道,“郑姐,大中午的你干什么去了?”

“你去外面干什么了?”郑芸走过来坐在椅子上不答反问道,肯定地猜测道,“祭五脏庙了。”

“郑姐,你干什么了,这么累。”战常胜看着她脸色憔悴道。

“一上午都在做手术,刚吃完午饭,就又来了,去看看能否帮忙,有冯大夫主刀,问题不大。今儿中午咱们医院外,不是有马惊了,把一个孩子给踢伤了。”郑芸拿起大茶缸灌了两口水道。

战常胜闻言黑眸轻转不动声色地问道,“那孩子伤的怎么样?”

“肝脏和脾脏都有不同程度的破裂,这幸好是离医院近,救治及时。这要是离的远,被家长送过来,造成二次伤害,可就惨了。”郑芸放下手中地茶缸说道。

“还真让她说对了。”战常胜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郑芸想起来又说道,“现在的有些医生学的一知半解的,以为外伤都可以人工呼吸,可以按压胸部。岂不知在不明白孩子伤在何处的时候,给孩子用力的按压胸部,导致胸骨直接插进器官,那可就更糟了。”话落才想起来坐在眼前的战常胜道,“对了,你来找我干什么啊?不在病房待着继续生病。”

“郑姐你是医生,你知道有医生就这么把脉,就能看出我身上的军功章。简直比x光还厉害。”战常胜神秘兮兮地又道,“还知道我曾经爬冰卧雪,那可是十多年前,在朝作战的事情了。”

那是刚跨过鸭绿江,官兵们在冰天雪地的数九严冬里,过冬的棉装被服没有配齐。吃着干硬的炒面,抓一团雪塞在嘴里,手里拿的是极其简陋的武器装备,在连生存都难以保证的酷寒的情况下,连续激战,追击敌人。

想起那些被冻死而死去的战友,战常胜忍不住双眸湿润,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泪水滴在了裤子上。

“当时我们要是有飞机、战舰,还能让美国佬那么猖狂,娘的,还能让他在釜山撤退。揍死他个狗日的。”战常胜哽咽地说道。

郑芸难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待情绪平复后又问道,“你说的这个事,我只在中医书上见过,现实中还没。”微微摇头道,“我不太相信。”狐疑地看着他道,“怎么你遇见这种江湖郎中了,没准是知道你的来历呢!”

“她肯定不知道。”战常胜微微摇头道,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你还真遇见这种人了。”郑芸突然严肃地说道,“常胜,你可别听信谗言,要相信科学,可别被这江湖骗子给骗了。”说着端起了茶缸。

“我知道。”战常胜起身道,“郑姐我不耽误你工作了,我继续病着去。”

郑芸赶紧放下手里的茶缸,咽下口中的水道,“慢走,不送。”

战常胜出了郑芸的办公室,到底该不该相信呢!可是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自己还亲眼看见她诊病。

踱着步就走到了丁海杏病房前,却听见里面传来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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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银锁唏哩呼噜的吃完饭,一抹嘴,起身道,“我先走一步,去看看杏儿姐。”

“你吃饱了吗?”郝母看着他问道。

郝父知道他为啥这样,扯扯郝母的衣服,郝母立马说道,“路上小心点儿。”

郝银锁看向丁丰收夫妻俩道,“大伯、大娘,俺先走了。”

“路上小心点儿。”章翠兰看着他道。

“知道了。”郝银锁转身急急忙忙地走了。

“这孩子从小就跟海杏亲,总是杏姐、杏姐的叫着。”郝母笑着意味深长地说道。

郝父闻言恨不得将她的嘴给堵上,姐弟名分定了,还怎么结婚啊!

郝银锁一路奔跑,满头大汗地跑到了病房,结果病房内空无一人,可把他给急坏了,把楼上楼下给找了个遍。

正当郝银锁急的红了眼睛掉眼泪,把护士站的护士给问烦的时候,丁海杏优哉游哉地走了进来。

“哎呀!谢天谢地,你终于回来了?”病房内的护士如看见大救星般的望着她道,“有人找你,医院快被他翻遍了。”

“谁?”丁海杏挑眉诧异地问道。

“砰……”的一声身后的门开了,郝银锁冲过来,抓着丁海杏的肩膀,使劲儿的摇晃道,“杏儿姐你上哪儿了?急死俺了。”

“你松手,抓的我疼死了。”丁海杏吃痛的喊道,今儿是怎么了,谁都抓她啊!当她是面团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郝银锁赶紧松开她道,指着病床道,“坐,坐床上。”

“人既然已经回来了,我走了。”护士拿着空碗离开了病房,并且带上了房门,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

丁海杏揉着肩膀坐在了床上,看着郝银锁冷声道“你吃过了吗?”

第76章 生气 (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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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银锁拉了张椅子坐在她对面道,“吃过了,你呢!”

“我也吃过了。”丁海杏惊讶道,“我爸、妈呢?”

“我不放心你,所以我撂下碗筷,我就先来了。”郝银锁赶忙说道。

“我人在医院,有啥不放心的。”丁海杏笑着敷衍道。

郝银锁追问道,“杏儿,你刚才去哪儿了,可把我急死了。”

丁海杏看着他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不是天好,整天闷在房间里,我去外面小花园透透气。”

“可我去花园找了,你没在啊?”郝银锁满脸狐疑地看着她道。

“可能当时我上厕所了,所以走岔了。”丁海杏随便找了借口搪塞道。

郝银锁突然想起来看着她开心地笑道,“杏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也能当兵了。”

丁海杏被他的消息给吸引住了,琉璃般是双眸微微流转,“是吗!真替你高兴。”不动声色地又道,“可是我没听我爸说,征兵名额下来了。”

“是我哥帮我的。”郝银锁看着她眼睛突然亮晶晶的,兴致勃勃地又道,“我当兵后,发了津贴和票证我全都寄给你,你以后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丁海杏听到是郝长锁帮他弄到的征兵名额,就知道这里有他那个高干女友的影子。

“杏儿,杏儿。”郝银锁看着陷入自己思绪中的丁海杏叫道。

“啊!那恭喜你了。”丁海杏回过神儿来道,“以后到部队好好干,别辜负了你哥的一片苦心,银锁很快就是城里人了。”别有深意地看着他。

“是!俺一定好好干!”郝银锁憨憨的一笑道。

“你哥好能干啊?这么难弄的征兵名额他说弄来,就弄来了。”丁海杏佯装崇拜的说道。

“是啊!”郝银锁挠着头,眸中闪过一丝不自然,躲避着她的目光,干巴巴地打哈哈道,“我哥一直都挺聪明能干的。”

丁海杏从郝银锁的反应上来看,他知道这名额怎么来的,那么郝家夫妻也知道了,看来他们达成统一战线了。

这么想来,她猜的不错,哄着她回去,就是另有图谋了。

郝银锁紧攥着衣摆,鼓足勇气抬起异常发亮地双眸看着她道,“杏儿,如果你跟我哥的婚事有变……我会守……”

丁海杏闻言立马打断他的话道,“好你个银锁,就这么咒我和你哥不好啊!我和你哥我们好着呢!你忘了我是来干什么的?我是来和你哥结婚的。”她可没忘记郝银锁因为她终生未娶的事情,虽然令人唏嘘,可是她和他根本不可能,等到郝长锁身败名裂的那一天,他俩就更不可能。

何况,她根本没有结婚的打算,以他哥为挡箭牌,趁机断了他对她的心思。

“杏儿……”郝银锁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

“没大没小的,杏儿是你叫的吗?”丁海杏佯装生气道,“要叫杏儿姐,未来叫嫂子。”生怕他真的不管不顾地说出惊人之语,她捂着肚子道,“哎呀!不行了,我要上厕所。”

战常胜闻言赶紧悄悄的离开,堂堂大男人偷听人家谈话,这要被人抓个正着真是有损大男人的威严。

丁海杏出了病房,正看见战常胜推门走进自己的病房,好笑地摇头。现在无心关心这个,急急忙忙的冲进了厕所。

战常胜进了病房,没想到她是来结婚的,也是都二十了怎么可能没有人家呢!乡下女人这般大,当娘的比比皆是,微微摇头,真是想什么呢?

丁海杏从厕所回来,路过战常胜的病房的时候,大门洞开,“嘶嘶……进来,我们之间的话还没说完呢!”

丁海杏想起自己病房的麻烦人物,果断地抬脚进了他的病房,四下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跟你的病房没什么区别。”战常胜看着她滴溜溜四下转转的眼珠道。

“我以为会比我那边的病房要高级一些。”丁海杏坐在长椅上道。

“我们党的干部讲究吃苦在前,享乐在后。”战常胜义正言辞地说道。

丁海杏在心里撇撇嘴,这话也就哄哄无知群众。双手撑在椅子上,摇晃着双腿道,“把我叫进来,这是有答案了。”

“嗯!”战常胜来回了踱着步,转着圈,丁海杏懒散的看着他道,“解放军同志,你要没话说,我就走了。”

“别走,别走。”战常胜停下脚步,双手掐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你真是把脉把出来的。”

“当然!”丁海杏点点头道,挑挑眉好奇地说道,“我说事关你的子嗣你咋一点儿都不着急呢!”

普通男人要是知道自己枪坏了,吧能传宗接代,能这般平静的接受,不是没脸见人,就是找她这个庸医拼命。

“你的家人也不着急?”丁海杏又问道。

“我又没打算结婚,有没有孩子无所谓!”战常胜随口地说道,忽然眼前一亮,这是多么好的借口,不用再被老哥逼婚了,“不对,不对,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你这跟谁学的?我要问的是这个?”

丁海杏诧异地看着他,是不是知道自己的病情,所以才不想连累别人,好像也不对,刚才震惊的样子不作假。

被她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战常胜看着她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啊?”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丁海杏老气横秋地说道,拍着胸脯道,“你放心,我保证将你治好了,让你子弹上膛,一击即中,早日让你抱上大胖儿子。”

战常胜闻言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我说你一个没结婚的女人,怎么像个老娘们儿似的说起这个都不害臊的。”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的。

“你叫我老娘们儿?”丁海杏腾的一下站起来道,“这恩俺不报了。走了。”挥着手道,“我怎么就成了老娘们儿了,我虽然现在又黑又瘦的,那也是养养就好了,也不能是老娘们儿啊!”

“好好好,口误了。”战常胜好声好气地说道,“我的意思是你是个女人,矜持一点儿。”

“这治病能矜持吗?”丁海杏微微扬起下巴挤兑他道,“你看病不都是女医生吗?”

第77章 特殊的治疗费(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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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决定不在跟她胡咧咧,“我问你,你这医跟谁学的。”

“自学的!”丁海杏嘴里就蹦出三个字道,想想不妥道,“家学渊源,祖上曾经是铃医,在乡里很有名的。”想起来又道,“这个有据可查的。”

“还真是小心眼儿。”战常胜好笑地说道。

“你还治不治?”丁海杏不耐烦道。

“治!”战常胜说道。

“我开个药方,你先吃吃看。”丁海杏伸出手道。

“干什么?”战常胜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道。

“纸和笔啊!不然我怎么写药方。”丁海杏看着他道。

“哦!哦!”战常胜从兜里掏出笔记本,胸兜里拿出钢笔,递给丁海杏。

丁海杏打开笔记本翻开背面,刷刷地写下了药方,递给战常胜道,“给,你可以找老中医验验方子。”

战常胜奇怪地上下打量着她道,“哎!我怎么觉得你爽利了很多!你在那儿的时候可是很小家子气的。”

“此一时彼一时耶!”丁海杏坦坦荡荡地说道,“在派出所,我可是被嫌疑人,当然害怕了;现在警察叔叔明察秋毫证明了我的清白了,我为什么要畏畏缩缩的。再说了现在可是工农革命群众的天下,我们家的成分可是贫农。”挺胸抬头,一副主人翁的架势。

战常胜闻言点点头,“有道理。”这理由他竟无力反驳。

这算是无知者无畏嘛!

“好了,简单的处理完了,现在我们来说说难的。”丁海杏皱着眉头道。

“难的?”战常胜满脸疑问看着她道,怎么自从跟她说话都跟不上她的节奏似的,一套一套的。

“你的脑袋啊?”丁海杏指指他的脑袋瓜道,扬眉凝视着他的黑眸又道,“怎么还想让它头疼欲裂,恨不得撞墙,那滋味儿还想继续,不知道哪天就又会来造访。”

说起这个她有点儿佩服眼前这个男人了,那头疼可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了的。

“你说的是我的军功章啊!当年打美帝身上留下的英勇勋章。”战常胜摆摆手道,“就别麻烦了,当初在战场上能留下这条命,已经是赚来的。”他一脸豁达地看着她道,“弹片是取出来了,可是这后遗症谁也无能为力,京城的国医圣手都没有办法缓解,最多开点儿止疼药。”接着开朗地看着她又道,“反正不影响思考,也不影响我的生活,只要控制住我的情绪,管它干什么?真要疼了,挨过去就好了。”

丁海杏眸光深邃地看着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修为还不够,手中也没有趁手的针灸所用的针,空间中是有却无法这么大咧咧的拿出来,看来只能等等了,反正这事她记在心上了。

丁海杏翘着二郎腿,伸手朝他招招,战常胜看着她道,“你这又是何意?”

“治疗费啊!”丁海杏眯起眼睛道,“怎么看病不给钱啊?”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折腾了这么一大圈,不会最终目的为了钱吧!”战常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声音有些冷道,小小年纪就招摇撞骗。

丁海杏眼底浮起了淡淡的水汽,幽幽地说道,“你怎么能这么质疑我的人格,说好报恩的,俺不要你的钱。”咬着唇瓣,眼泪在丁海杏眼眶里打转使她看起来楚楚可怜,她的语气却非常干脆,“俺只是想借一下照相机一用。”

战常胜看着她又大又亮,总是藏着星星双眼,此时被泪水噙满,慌了神道,“你别哭啊!我误会你了。”

“你借照相机干什么?”战常胜赶紧转移话题道,“难得来城里一次是不是想照相留念啊!”为难道,“可是我也没照相机。”

丁海杏红着眼眶呆愣愣地看着他,他都没有相机,我上哪儿找去?手里没有武器我还怎么拿罪证。

“你别着急,我想想……”战常胜眼前一亮想起来道,“对了,宣传处肯定有照相机,我给你借一架。”突然想起来道,“可是你会用吗?”

“这个?”老式的照相机她还真不会用,丁海杏猫抓了,拿到武器不会用,这不是白瞎了。

“你别着急,我再帮你找一本摄影知识入门的书。”战常胜殷勤地说道,“吃过晚饭后,我教教你,对了晚饭我请你,还在那个国营饭店吃如何?”

丁海杏破涕为笑,抬起胳膊袄袖子擦擦眼角道,“我回去了,我爸妈该来了。”站起来朝外走突然转身道,“你可不准诳我。”

被人质疑自己的信用,战常胜提高声音道,“老子说话一言九鼎。”

丁海杏看着身材高大如山,五官深邃如刀刻的英俊相貌。不说话时一脸冷峻,令人生畏。一开口这满嘴的粗话,冷峻的形象立马坍塌,活土匪一个。

“老子、老子,你是谁的老子啊?”丁海杏调皮地看着他道,“你那枪冻的还不管用呢!”

刷……饶是战常胜脸皮厚,也被她戏谑的语气给闹个大红脸。

“哈哈……”丁海杏大笑着走了出去,看你还敢在我面前称老子,又转身道,“忘了告诉你,这张方子适用于和你一样发病原因……”

战常胜闻言哭笑不得道,“这小丫头片子真是胆肥儿了,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开染坊,敢这么跟老……跟我说话。”

“等等……她刚才的话什么意思?”战常胜怔怔地看着手里的药方,“和我一样病发原因。”当时在战场上爬冰卧雪的可不止他一个,这么说大家的枪都有可能冻着了,生不出孩子的原因也可能在这里。

说着拿起药方,出了医院,找中医大家问一问,还有答应她借相机的事情一定要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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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推门进了自己的病房,郝银锁急忙忙地走过来道,“你去那么久,我差点儿去找你。”

“你这管天管地,还管人家拉屎放屁啊!”丁海杏坐在床上道,“哎!你怎么还在这儿啊!”

“我不在这儿,我去哪儿?”郝银锁走过来坐在长椅上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在这儿守着你。”

第78章 人情债难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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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银锁看见丁海杏站起来,“杏儿,你要干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丁海杏心里那个呕啊!看着眼神一直追着自己不放的郝银锁,让自己喘口气行不?

不行得赶紧想法子打发了郝银锁,这孤男寡女的,“你不是要当兵吗?还不去赶紧练练,别体检过不去。”

郝银锁闻言立马喜笑颜开,还是杏儿关心自己,于是道,“俺的身体壮的很,体检肯定过关。”拍着胸脯保证道,“杏儿放心,我一定能被选上。”

‘你选不选上,跟我有什么关系?’丁海杏在心里吐槽,杏儿是你叫的吗?瞪着他道,“叫姐,没大没小的。以前不是姐长、姐短的,今儿是咋了。”

郝银锁被她一顿抢白,懦懦的说不出话来,紧紧地攥着拳头隐忍着。

‘爸、妈怎么还不来。’丁海杏在心里嘀咕道,抬脚朝外走。

“杏儿,你上哪儿?”郝银锁紧张地跟着她道。

“我打水去。”丁海杏随口说道。

“打水,你不拿暖水瓶吗?”郝银锁回头看着床头柜上好好的暖水瓶道。

“呃……”丁海杏被他都给气糊涂了,朝床头柜走去。

“我来,我来。”郝银锁抢在她的面前把暖水瓶拿起来道。

“哟!这里还有些水。”郝银锁提着暖水瓶道。

“倒进脸盆里。”丁海杏从床下拉出脸盆道,“一会儿谁洗洗手也方便。”

“哦!”郝银锁将暖瓶里剩下的水倒进了脸盆里,提着空暖瓶去了热水房。

再提着热水瓶回来的时候,丁丰收他们也来了。郝银锁一脸的懊恼,他们怎么不晚点儿过来,好不容易逮着和杏儿的独处机会,就这样没了,却也无可奈何。

丁爸、丁妈来了,让丁海杏可算是松了口气,被人堵在医院病房内,躲也躲不过去,真是有够憋闷的。

章翠兰盘腿坐在炕上,从布兜里拿出没有纳完的鞋底子,堂而皇之的开始纳鞋底。

“你说你,你还真干啊?”丁丰收看着她这番动作说道。

“我都已经开始干起来了。”章翠兰刺棱刺棱的拉着麻绳道。

“我也来!”丁海杏拿着另一个鞋底儿道。

“放下,放下,你就好好养病,”章翠兰夺过她手里的鞋底子道。

“妈,我是伤了嗓子,又不是伤了手。”丁海杏伸展了双臂道。

“你这手腕怎么回事?”章翠兰眼尖地扔掉手里的鞋底子,抓着她青黑的手腕道。

丁海杏想把手撤回来,可惜她妈的手抓的实在太紧了,于是只好拽了拽袄袖子盖住了受伤的地方道,“没事!”

人呼啦一下子围了上来,仔细地盯着丁海杏的手腕。

“什么没事?这明明都黑了,还肿了。”章翠兰抓着她另外一只手道,“他爸你看,你看,这俩手腕明显不一样。”

“杏儿,这是怎么回事?”丁丰收黑着脸道,“谁干的?”

“哦!不小心碰了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事。”丁海杏趁她妈不注意,趁机抽回了自己的手,“你们别大惊小怪好不好,在医院谁还能伤着我。”催促道,“妈,赶紧纳您的鞋底。我休息会儿。”

“好好好!”章翠兰忙不迭地说道,看着她躺下,给她盖上了被子。

章翠兰纳鞋底,郝母感觉也空落落的,所以也只好纳鞋底打发时间,而丁丰收则拿出象棋,看着郝父道,“老弟,咱们下两盘。”

郝父眼前一亮道,“老哥从招待所里拿出来的。”

“是啊!”丁丰收笑了笑道,“在这里闲着没事,打发时间。”

两人摆起了棋盘,开始下棋,起初顾及躺下的丁海杏,后来就渐渐的刹不住声音了。

“大伯,大伯这里。”郝银锁压低声音悄悄地告诉丁丰收道。

“小兔崽子,你知不知道观棋不语真君子,你这个叛徒。”郝父瞥着蹲在一旁的郝银锁道,就是想讨老丈人欢心,也不用埋汰你爹吧!

“还是大侄子够意思!”丁丰收乐的哈哈大笑道。

“你们小点儿声,别吵醒杏儿了。”章翠兰看着他们赶紧说道。

“妈,我没睡。”躺在病床上的丁海杏眼也不睁地出声道。

“杏儿没睡,我们大声没关系。”丁丰收笑道。

“爸,我没睡也不能大声说话,影响左邻右舍,万一护士来了,可是要挨训的。”丁海杏又出声道。

房间内的声音一下子就小了下来,有了可打发的时间,一眨眼就太阳就落山了。

“哟!这时间过的真快,我们该走了。”丁丰收站起来伸伸懒腰道。

正在搓麻绳的丁海杏停下手中的动作,可怜巴巴的送他们离开。

“干嘛!送他们走啊!一起吃不就得了。”战常胜站在丁海杏地身后说道。

“留下他们也不会吃的,人情债难还,吃了这一顿又如何,下一顿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丁海杏深吸一口气,吸吸鼻子哽咽道,突然生气道,“这该死的世……”赶紧改口道,“老天爷怎么就不赏一口饭吃。”

差点儿说这该死的世道,这话要是秃噜出来,又一顶了不得的大帽子扣上来,天王老子都救不了她。

幸好反应的快,随性惯了,以后得注意了,不能随便乱说话,丁海杏在心里默默的提醒自己。

“走吧!我请你吃饭。”战常胜双眸静静地看着她道,“我今儿得好好谢谢你,你这方子,可是挽救了许多没有孩子的家庭。”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如他这般年纪的或者比他大的,在朝一起并肩作战回来后,没有仗可大了,在组织的安排下结婚,生育革命的下一代,就成了首要任务。

可婚后却始终没有生孩子的不在少数。男人们面子大过天,尤其在传宗接代的问题上,那绝对不能说犁出了问题,肯定是地出了问题。

女人没少上医院,检查结果都没问题,当然如果女方有问题的,药没少吃,夫妻生活和谐,却就是造不出娃娃。

虽然夫妻之间因为孩子的事偶有波折,哭瞎了眼睛,却也无可奈何,就这么一年一年的过了下去,在这里要感谢那些对他们不离不弃的任劳任怨的女人们。

都说他们是最可爱的人,背后默默支持他们的军嫂们也是令人尊敬的。

第79章 诚实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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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问题在丁海杏眼里根本就是小事一桩,低温造成的身体伤害,只要检查后,配合医生治疗,都能治好,只不过因为男人的面子问题,而造成了遗憾。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白白让女人们担了那么多年的责任。丁海杏想着回了病房。

“先把这个穿上。”战常胜从他的背后面拿出一双棕色的翻毛皮棉鞋道。

“你……”丁海杏惊讶地看着他,踮起脚尖,恨不得缩起脚尖,很是狼狈。

“我看你脚上还穿着单鞋,怎么能行,也不知道你脚的大小,目测了一下应该差不多。”战常胜似是没有察觉她的窘迫与尴尬,弯腰将鞋放在她的脚下道,“快穿上,别嫌弃啊!这是从郑姐那里拿的。”说着背过了身去,想起又道,“这也算诊疗费。”

丁海杏吸吸鼻子,这家伙还真是细心,看着自己脚上那破了洞的黑布鞋,果断的踹掉,踢进了病床下。穿上皮棉鞋,反正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战常胜耳听的后面窸窸窣窣的换鞋声,偷偷的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她的所谓的骨气和自尊执拗的性子拒绝了,好在知道变通。

“走!咱还是去中午去的国营饭店吃饭。”战常胜大步跨出病房道。

丁海杏赶紧小跑着追上去急急忙忙地说道,“还是别去了,哪儿太贵了,我怕你把钱花完了,下半月吃土。”

战常胜闻言放慢脚步爽朗地笑道,“对我来说,一点儿都不贵,请你顿饭还是请的起的。”平淡的叙述,眼睛却偷偷地瞄着丁海杏故意地说道,“那的大师傅做的小鸡炖蘑菇最地道了,还有那红烧排骨,中午没吃上。”

丁海杏嘴里馋的直流口水,“嘶……走!”率先大步迈出去。

战常胜嘴角微微翘起,那小眼神得意一瞟,嘴硬的家伙,还是身体实诚。

他就知道现在没有人能挡的住食物的诱惑。

眨眼间就出了医院后门。

战常胜大步迈开,转眼间就追上了丁海杏,穿过丁海杏,一下子就超过了她,并且距离越拉越大。

丁海杏看着前面的走的越来越快的战常胜,真是没有一点儿男人该有的风度,难怪到现在都还没有结婚。

战常胜推开门道,“天天吃馒头,今儿吃米饭如何?”一回头发现人离的自己好远,招手道,“你咋走那么慢呢!快点儿,快点儿。”

“是你走的太快了。”丁海杏没好气地说道,“我这身板哪能和你比啊?”步履不紧不慢朝他走去。

“也是弱的跟小鸡仔似的。”战常胜看着瘦的跟麻杆似的她,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跑了。

“是啊!俺的待遇哪能跟你们部队比呢!起码有的吃,没有食物怎么能保证正常的训练。”丁海杏愤愤不平道,不外乎那么多人挖空心思想当兵,这年月想进城的路子实在太窄了。

工人大都实行接班制,要不就需要一定的文化水平考进去工厂。

乡下人整日里想的都是怎么填饱肚子,眼界又不高,更没有闲钱让孩子接受教育,世世代代的绑在土地上,只能土里刨食儿,穷困下去。

当兵对身体素质的要求比文化水平要求的要高,乡下人就有一把子力气。当兵更为容易些,前提是你得有征兵名额。

“进来吧!”战常胜推开门侧身让她先走进去,然后才进去,关上了门。

两人坐到了中午原来的位置,战常胜看着墙上的菜单道,“你来点,今儿管饱。”

“客随主便,还是你来吧!”丁海杏不好意思笑了笑道。

“那好,我点一盘子炒肉丝两毛,小鸡炖蘑菇八毛,红烧排骨一块钱,红烧肉八毛,四碗米饭四毛。”战常胜看着她又道,“再来一个豆腐蛋花汤如何?”

“汤就不用了,回去喝水好了。”丁海杏拦着他道,不能得寸进尺了,已经让人很破费了,饭菜加起来都三块二,外加五斤粮票。

“不用这么省的,汤才两毛钱一大盆的。”战常胜好笑地看着她明明眼神里那么渴望,嘴里却偏偏说着反话。

“晚上都是咸的,我怕回去喝水,肚子装不下。”丁海杏连忙说道。

“那好吧!”战常胜起身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先交钱。”

丁海杏这才想起来,国营饭店的特色,先买单后吃饭。程序大约是这样的,先在柜台那里交了钱,领了票,然后把票递给后厨。厨房与大堂连接的墙上,开有一个很大的口子。

票递进去没多久,就听着厨子在窗口喊:炒肉丝、小鸡炖蘑菇、红烧肉、红烧排骨,米饭四碗,谁的?

大厨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战常胜快步去端着托盘出来,丁海杏透过玻璃窗有机会仔细端详了那个厨师的手:手掌肥厚,手指短粗,手背上的坑,比酒窝还要深邃,流转着一个国营饭店厨子的油水和韵致。

这年月,饿谁也饿不着厨子。

“对了,相机我给你借来了。”战常胜边吃边说道。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丁海杏由衷地感激道。

两人狼吞虎咽的一下子就将桌上的饭菜系数的扫进了肚子里。

“真是很少有女人能跟我的饭量相提并论的。”战常胜边走边说道,眉宇间挂着连他自己都未发觉的真诚的笑意。

“你多饿她几顿就知道的。”丁海杏感觉自己的肚子给你无底洞似的,怎么都塞不满,没办法她现在需要食物来补充能量。

运功一下,这些食物就消化完了,还不够呢!

吃完饭,两人起身离开,此时天已经彻底的黑了,晕黄如豆的路灯依次点亮,为冬季寒冷的夜晚带来些许温暖。

这一次丁海杏很诧异,他居然不自个大踏步先走了,而是先她一步之遥,走得不紧不慢的。

“你走路看路,一直盯着我的后背干什么?小心摔倒。”战常胜如背后张眼睛似的说道。

丁海杏有什么说什么,“我是诧异,你居然走这么慢。”

“这有什么,咱俩一块儿的,我一个人走了,算怎么回事?”战常胜接着催促道,“你走快点儿,你要是我的兵,就这速度,早把你赶回老家了。”

得!是我想多了,丁海杏心里微微摇头。

第80章 镜头中的她(他)(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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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医院,走到丁海杏的病房的时候,战常胜先说道,“你先进去,我拿相机给你。”

“好!”丁海杏推门进去,拉开了灯,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还是屋里暖和。

“咚咚……”敲门声响起。

丁海杏循声望去,看着半掩的房门和站在门口的战常胜道,“门不是开着呢!你敲什么门?”

“进屋敲门这是礼貌!”战常胜解释道,“到城里……”突然改口道,“这不管城里还是乡下,这都是礼貌,记住了以后进屋敲门。”

我还用你教!丁海杏杏眼微眯,滴溜溜转了转道,“俺们乡下都没有门,怎么敲啊?”

她说的可是实话,乡下房子,内屋没有门,门上冬日里是布帘子,夏日里是草珠帘子。

战常胜闻言一时愣住了,没有门怎么敲啊?

丁海杏看着他呆愣的样子直乐,灿烂的笑容咧嘴露出一口像珍珠一般洁白的牙齿,那是山里泉水养育出来的。

战常胜看着她嘴角调皮淘气的笑容,浑身上下那种狡黠同时亦不失优雅从容的气质与神采足以让让他侧目,注视着她不想移动眼珠。

“站在门外喊啊!”丁海杏给了他一个你真笨的表情。

战常胜闻言一愣,随即笑了笑,心里道:还真是,鼻子下面的嘴,不就是用来说的嘛!

战常胜也不跟她计较,走过来道,“这是给你的相机,还有书。”说着将相机和书递了过去,“这是个德国货,比咱国产的娇小,却胜在操作简单,就是从没有摸过照相机的人,也是一学就会。”言外之意,非常适合你。

丁海杏眼神中惊讶一闪而过,看着徕卡照相机,这可是高级货,她以为最多一个海鸥照相机就不错了。

战常胜伸手道,“你把相机给我,我教教你。”

丁海杏将相机递给了他,战常胜拿着相机道,“你坐着别动。”然后朝后走去,丁海杏赶紧整理整理头发,衣服,端坐在床上。

战常胜从镜头中看着她,“别动,别动,哎!就这样。好,非常好!”镜头中的她嘴角不由往上微微扬起,挂着舒心的笑意,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清澈得好似一汪清泉,没有任何的晦暗。接触之后才发现,性格很单纯也很可爱,心里在想什么都会直接的表现在脸上,就是太瘦了,再胖点儿就好了,这皮肤再白一些就更好了。

“哎!你好了吗?”丁海杏看着镜头淡然地说道。

神游天外的战常胜被拉了回来,找了个借口道,“你不用紧张,放松,放松。”

“紧张?”丁海杏才不知道紧张为何物,“又不是真的照,还没调好焦距吗?”

“对哦!”战常胜才想起来道,放下手中的相机,直接走过来,将相机递给了她道,“从这里看进去,镜头里有个小圈,将人框在那个圈里就成,然后拨这个钮,听着咔嚓一声,就照进去了。”

“来来来,你坐这儿,我试试。”丁海杏拿着相机起来,指着她刚才坐的地方说道。

战常胜正襟危坐的坐在床上,双手扶膝,一本正经的,目光炯炯有神,平视前方。

“你比我还紧张,坐的这么正式,放松点儿。”丁海杏脸上露出一个清浅如月的笑意道,从镜头里欣赏地看着他,不说话的他真的好有味道。

他英俊硬朗的五官一点也不输于那午后窗外灿烂的阳光,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却仿佛万年深潭似的沉寂幽暗,同时又充满了神秘和沧桑,让人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还有无尽的秘密,等人挖掘。

“不行了,当了这么多年的兵,站如松、坐如钟,走如风,连梦里都这样,老……了他都改不了。”战常胜摆摆手道。

丁海杏抿嘴偷笑,明显听到他紧急改口,差点儿没笑出声,放下手中的相机道,“好了,我学会了。”

“你学会了,那我就走了。”战常胜起身道,“不耽误你休息了。”

“我送你。”丁海杏将他送到了门口,关上了房门,插上,转身看着床上的照相机,这下武器有了。

明儿星期天,她就不相信坠入爱河的两人没有约会,只要盯着他们保准有收获。

只是该怎么摆脱牢头呢!有了,星期天就说去找郝长锁了。

至于郝家人是不会拆穿她的,也不敢,打了个响指,就这么干!

盘腿坐在床上,打坐修行,随着真气逆行,浑身舒服多了。

要不是这样‘消化’那些大鱼大肉,就她这久不沾荤腥的身体,这肠胃肯定造反。

一晃眼,晨光微熹,宁静了一晚上的开始喧闹了起来。

“咚咚……”刚洗漱回来的丁海杏,听见敲门声,走过去打开门。

“解放军同志,这么早干什么?”丁海杏看着战常胜问道。

“吃饭去。”战常胜招手道。

“还去外面吃啊!”丁海杏摇头道,“不去了。”哪能让他一直破费,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战常胜闻言笑了笑道,“不是去外面,是在医院食堂。”

“那更不去了。”丁海杏摇头如拨浪鼓道。

“你看这医院食堂你咋就不能去了。”战常胜不解地问道,“在外面国营饭店都没事啊!怎么这会都扭捏起来了,你那爽利劲儿哪去了。”

丁海杏挠挠头,颇有些无奈地看着他道,“在外面他们不认识你,在医院大家都认识你,我不想和你坐在一起,影响你的声誉,明白吗?”一副我为你着想的样子。

“我当什么呢?他们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呗!怕他们个混球干什么?”战常胜无所谓地说道,“你就别操心我的声誉了。”静静地看着她故意地激将道,“我在医院的名声,差的不能再差了,如果你怕被我影响,我把饭菜给你送来。”

“我才不怕呢!再过两天我就走了,再说了谁认识俺啊!”丁海杏无所谓道。

“你要走?”战常胜轻蹙了下眉头,“你不是来结婚的。”

“你咋知道的?”丁海杏微微扬起下巴,瞥了他一眼道,“想不到解放军同志还有偷听的癖好。”

第81章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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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声明,我可不是故意偷听,是隔音太差了。”战常胜立马表明道,“我打算找你问清楚病况的事,谁知道你屋里有人。我只好掉头走了。”

丁海杏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解释,不过是否听到对她来说无所谓。

“哎!这饭你还吃不吃了。”战常胜提高声音道。

“吃,当然吃了。”丁海杏伸手道,“走吧!”

进了战常胜的病房,看着小桌上摆满的饭菜丁海杏笑道,“原来是不去食堂。”

“我怕你去食堂别扭,咱们在这里吃。”战常胜指着摆好的椅子道,“坐。”自己坐在了床上。这要是他们俩去食堂吃饭,不消片刻,他就等着被人围攻吧!

早饭清淡地玉米粥、咸菜疙瘩、配上肉包子。

肉包子,皮薄馅多,咬下一口,一嘴的油,又咸又香,好吃的能吞掉舌头。

“跟你说个事?”战常胜突然开口道,停下筷子看着对面吃的正香的丁海杏道。

正在吃饭的丁海杏筷子停在半空中抬眼看着他道,“什么事?”

“怎么说我也有名有姓的,别再解放军同志叫行吗?我可不是之一。”战常胜神情坚定地要求道。

丁海杏看着他郑重地样子,笑了笑道,“那请问怎么称呼您啊?”

“我比你大,叫大哥。”战常胜抬眸凝望着她道。

“战大哥!可以了吗?”丁海杏那双清澈如水的双眸带着笑意道。

“吃饭,吃饭。”战常胜招呼道。

“跟你吃饭最舒服了,不会有人数落我。”话落战常胜嗷呜咬了一大口包子道。

“说你吃饭声音大啊!吃饭速度快!”丁海杏抬眼看着他道。

“原来你听见了。”战常胜挺直脊背看着她笑道。

“那么大的声音想不听见都难。”丁海杏转眸望着他笑道。

“当兵的都这样,吃的慢了,就没了,尤其在战场上就谁还讲究什么狗屁餐礼仪啊!”战常胜啐道,语气很是不善。

战常胜看着她嘴角的浅笑,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肯定没少在这方面被人说。”丁海杏淡淡地一笑道。

战常胜英俊的脸刷的一下沉下了下来,看不出一丝温度,一脸的冷峻,那双漆黑深幽的眼睛带着杀气。

丁海杏抬眼望去,他那冷冽的眼神如同寒冰一般使丁海杏不由指尖一颤,心脏瞬间一个剧烈的收缩。

丁海杏挺直背脊坐好,敛眉垂目,神色一如最初恭恭敬敬的,语气也恢复了怯懦道,“我说错话了吗?”

战常胜闻言回过神来,待看清他给吓住的丁海杏,忙说道,“妹子,吓着你了,抱歉、抱歉想起来点儿不开心的事。”

何止是不开心啊?简直像杀人一样,丁海杏嘴里说道,“没事,我没事!”

战常胜凝眸望着拘谨的丁海杏,尽量语气温柔道,“妹子你医术这么好,有没有兴趣来城里工作。”

“我?”丁海杏指指自己道,“我顶多当个赤脚医生,在城里工作要学历的,我一天书都没有读,没有文凭的。再说了中医讲究的看脸,越老也吃香,就我这样的,你觉得谁会来找我看病。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哪有这样说自己的。”战常胜眉头舒展开来,视线落在她身上道,“我有办法。”

“还是别了,不知道你又搭多少人情。”丁海杏坚决地摆摆手道,现如今这年月,中医说打倒就被打倒了,她可不去触那雷区。

“也是就要结婚了,有男人养着,也不用出去工作。”战常胜自以为是地说道。

“谁说我让男人养了,妇女能顶半边天,我要有自己的工作,才不会围着男人、孩子、锅台转。”丁海杏义正言辞地说道。

“说的对!”战常胜看着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道,“不过男人嘛!结婚娶老婆养家糊口是应该的。”拍着胸脯大包大揽地说道,“你结婚对象也是当兵的,以后他要是敢欺负你,哥给你撑腰。”

“那就先谢谢了。”丁海杏砸吧砸吧嘴,煞有介事地说道,心里却嘀咕:这辈子估计这个大哥没机会了。

吃完饭,丁海杏站起来道,“我走了,我爸妈要来了。”看着桌上的杯盘狼藉道,“这个我就不帮忙了。”

“快走吧!”战常胜笑了笑道,“有护士呢!”

目送丁海杏离开不久,战常胜就拿起有关海军的书籍看了起来,听见了敲门声,眼也不抬地说道,“请进。”手指着吃光了餐桌碗筷道,“把这收拾出去吧!”

郑芸背着手走到桌子前,怪里怪气地说道,“常胜,这胃口真是好啊!”

“郑姐!”战常胜立马放下手中的书,从病床下道,“您咋来了。”

“我不来能有重大发现吗?”郑芸满脸狡猾地笑容道。

“郑姐,坐。”战常胜指着病床边的椅子道。

郑芸坐下翘着二郎腿斜睨着他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可是亲眼看见人从你这里出去的。哼哼……”轻哼一声道,“在狡猾的狐狸都逃不过猎人的火眼金睛。”

“郑姐,胡说什么呢?”战常胜坐在病床上,好笑地说道,“你既然看见谁从我这里出去了,也知道我们只是单纯的吃饭,怎么还胡思乱想。”

“虽然农村出来的,这方面我不太满意,不过这出身,政审一定没问题!而且乡下人心思单纯,朴实、能干、肯定会把你当成老天爷似的伺候着,一定一心一意的跟你过日子。只要是你看上的,我们都没意见。”郑芸勉为其难地说道。

战常胜微微摇头,“合着现在只要是个母的,你们都没问题。”

“是啊!你瞅瞅你这结婚老大难,都把我们给愁什么样儿了。”郑芸夸张的擦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道,接着又劝道,“既然有看上的,这革命生产两不误,一定要抓紧了。”

战常胜赶紧说道,“郑姐,人家这次来是来结婚的,只不多对象不是我。”这要是让他这个姐在说下去,不知道又会说出啥惊人之语。

第82 章 心中的痛(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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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郑芸一下子傻眼了,“是来结婚的。”颇为遗憾地说道,“这下子黄花菜都凉了,那就算了,让我白高兴一场,幸好没给我家老于打电话,不然的话,可真闹笑话了。”

“呵呵……哈哈……”战常胜闻言哈哈大笑。

郑芸看着他笑就生气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战常胜摇头笑道,“你可真是,我和她怎么可能,人家都要结婚了。”语气中有着自己都不曾察觉怅然。

郑芸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不可能,男女之事一切皆有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战常胜闻言微微摇头,他还没有那么没品,抢别人的女人。

“再说了,我这身体状况,不知道的时候,还能结婚,既然知道就不能耽误人家姑娘。”战常胜大义凛然、振振有词地说道。

“少来,手里拿着药方,还怕什么?”郑芸白了他一眼道,“这种情况,我已经向上面汇报反应了,上面高度重视,已经下令,你这些老爷们儿就等着挨个排查吧!”

“这谁也没想到,会是恶劣的条件造成的不能生育。”战常胜在她面前小声的辩解道。

“这一回军令如山,我看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儿还能往哪儿躲?”郑芸轻哼一声,“叫你们顾及面子,这下子连里子都没有了。推三阻四的总是不来医院检查。”数落他道,“这生不出孩子,夫妻双眼都有责任,全怪在我们女人身上,这下可算是洗刷冤屈了。”

战常胜只能委屈地听她唠叨,祸水东引道,“包括你们家老于吗?”

“是!包括我们家老于。”郑芸咬牙切齿地说道。

战常胜毫不怀疑如果于哥在的话,郑姐那发狠的样子肯定咬他一口,泄泄愤。

郑姐和于秋实在解放前结婚的,由于战乱,没敢要孩子。朝不保夕的年月生孩子就是个负担,营养跟不上,无论是对母体还是胎儿都不好。最重要的是部队没有固定的地方,随时在流动中,生下孩子又因为转移,带着孩子上路诸多不便,只能寄养在当地老乡家里。

待解放了稳定了孩子找回来,那都是幸运的,更多的是,生死未卜,成了夫妻俩永远心中的痛。

好在郑姐结婚后,两年就解放了,可以安心的要孩子了,谁知道美帝又找死,于哥只好留下正怀着孕的郑姐上了战场。

所以夫妻俩就于雅萍一个闺女,郑姐这十来年,想着再生几个,可惜就是怀不上。

郑姐本身是医生,给自己各项检查都问题,她没问题,那问题肯定就出在了老于的身上,把他骗到了医院,裤子都扒了,愣是让老于临阵脱逃了,没检查成。

随着年龄逐渐大了,反正有雅萍了,也就歇了要孩子的心思。

现在吗?心底又泛起了涟漪,才三十多一些,再要个孩子完全可以,人家四十还生孩子呢!

“这一次我押着他亲自来检查。”郑芸眼神坚定地说道。

郑芸站起来道,“行了,既然弄错了,我走了。”

“我送你。”战常胜趿拉着鞋送郑芸出去,正巧碰上护士来收碗筷。

等护士离开后,战常胜关上了房门道,“终于安静了下来。”靠在床头,重新拿起了书。

&*&

丁海杏回到自己的房间,坐了一会儿,两家人就来了。

等到医生查完房,丁海杏看着两家父母道,“爸、妈,叔,婶子,我想去看看长锁哥,今天是星期天,等俺出院了咱们就该回去了。”红着脸越说声音越小,一副小女儿的娇羞。

丁爸、丁妈闻言立马喜笑颜开,“去吧!去吧!”

郝父、郝母的脸就五颜六色不停地变换着,夫妻俩不停的交换着眼色。

章翠兰看着她担心道,“杏儿,你的身体能行吗?”

“妈,刚才医生不是说我好的差不多了。”丁海杏挽着她的胳膊道,“出去散散步,我也更有力气不是,一直躺在床上都躺生锈了。”

“那好,去吧!到这里还没怎么转过,趁着星期天,让长锁带你出去转转。”章翠兰看着郝母道,“亲家母,你说对吧!”

郝母闻言抬头道,“对,说的对。”

郝银锁一听慌了神,着急上火地找了个借口道,“我来了也没出去转过,杏儿我跟着你去行不。”

“你去捣什么乱啊?”郝母立马说道,眼睛瞪的贼大,怒瞪着这个总是搅事的儿子。

“老实的在这里待着。”郝父板着脸严厉地说道,警告地看着他。

郝银锁委屈地说道,“我为什么不能去?”

“你去像什么样子?”郝母拉着郝银锁道,“听话,在这里待着还暖和,外面多冷啊!”

“爸、妈,叔,婶子,那我走了。”丁海杏穿戴整齐后说道。

“我送你。”郝银锁眼巴巴地看着她说道。

“送什么送?”郝父紧拽着他道,语气严厉吓了在场的人一跳。

郝父赶紧又道,“我还不知道你这混小子,肯定借着送的名义,把自己也送过去了,跑出去凑热闹。”

“快走吧!”章翠兰推着自己闺女道,将她给推出了门外,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两家人愣是没发现丁海杏脚上的翻毛皮棉鞋。

丁海杏大步流星地朝医院的大门口走去,她没打算去军营找郝长锁,到哪儿肯定是无功而返,她这样连军营都进不去。

郝长锁也肯定不会来医院找童雪,危险系数太高,两人如果见面肯定约在外面。

那么只要盯住离她最近的童雪就可以顺藤摸瓜了。走到医院门口却发现童雪也步履匆匆的与她擦肩而过。

丁海杏真是语气来了挡都挡不住,感激老天帮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下子跟着她总会有收获的。

&*&

丁海杏走后不久,丁丰收看着郝父紧抓着郝银锁不放,于是出声道,“好了,好了,放了银锁吧!杏儿已经走远了,他现在追上去,也不知道杏儿和长锁往哪儿走了。”

郝父从善如流地放开了郝银锁。

第83章 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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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闺女一走,“来来,咱们继续下棋,打发时间。”丁丰收招着手忙说道,“今儿我让让你,好让你报报仇。”

昨儿那是为了哄着你,才故意输给你,你以为你凭你那臭棋篓子,能赢我。郝父在心里不忿地嘀咕,坐在了丁丰收的对面。

郝母看着欣然坐下要下棋的郝父,她这里心急如焚,他还有心情下棋。悄然地蹭到了郝父的背后,戳戳他。

“当头炮。”郝父啪的一声落下旗子,头也不回地又道,“你一直戳我干什么?”

丁丰收和章翠兰抬眼看着郝父身后的郝母,一时间郝母给看的好不尴尬。

察觉空气中的安静,郝父意味过来尴尬地笑了笑,“真是提醒我上厕所,就大大方方的说,干嘛!小里小气的。”接着又解释了一下道,“我来的路上就想上厕所,她怕我一下起棋来,就给忘了。”回身看着郝母嗔怪道,“大大方方的说吗?弄的跟做贼似的。”站起来,扭头看着丁丰收道,“老哥,我先去厕所一趟,回来我们再杀上它几盘。”

听了他的解释,丁丰收和章翠兰笑了笑。

“你赶紧去,快去快回。”丁丰收赶紧挥手道。

郝父打开门朝水房走去,郝母追着上去道,“等等我,我也去。”

“你跟着来干什么?”郝父回头瞪着郝母道,“不去看着那臭小子。”

“你都说他跑出去也没用了,我还看着他干什么?”郝母抓着他走到走廊的尽头,神秘兮兮地说道,“长锁说去找他的对象了,这海杏去了,他们会不会……。”满脸的担心道,“这要是碰到了可咋整。”

“我也担心来着。”郝父紧皱着眉头压低声音道。

“那你还让海杏去找长锁。”郝母埋怨道。

“这种情况,我不答应能行吗?”郝父语气不善道,“我拦得住吗?”

“你不会说长锁忙着工作。”郝母随口找了一个借口道。

“星期天忙什么?他不来医院探望海杏,还不准海杏去找他啊!我们就快走了,长锁就是没时间也该抽空陪陪海杏,不然说不过去。”郝父一脸的愁眉苦脸地叹声道,想了想又道,“放心吧!海杏就是去军营找长锁,估计人早就没影儿了。她上哪找去。”

“也对!”郝母想想点头道,松开了郝父,他刚一转身,就被郝母紧紧抓着道,“糟了,糟了。”

“什么又糟了。”郝父扭过身来看着她道。

“她去找长锁,万一他的战友们说露馅儿了怎么办?”郝母忧心忡忡地说道。

“这脑子终于开窍了。”郝父嘲笑地看着她道,“等你想到了,黄花菜都凉了,你儿子早就想到了。你就别瞎操心了,赶紧放开我,想让我尿裤子啊!”

“哦!哦!”郝母赶紧松开了自家的老头子。

两人上完厕所回去,继续窝在病房里,郝银锁被丁丰收抓了壮丁,陪着下棋呢!

郝银锁见郝父回来,立马站起来让开位置道,“爸,您来。”

郝父安然的坐下,跟丁丰收继续厮杀起来,今儿决不能在像昨天一样输那么惨了。

郝银锁就是想出去找杏儿,也不知道该怎么找,只好继续观战。

病房内两家人心思各异,各自找着事情来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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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拿着农村的老式四方围巾,围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不动声色的,跟在童雪的后面。

今天的她穿的军绿色的列宁装,非常的新潮,挎着绿色的帆布包,盖帘处一颗小小的红星,异常的鲜亮。

童雪面含春情的疾步地一直朝前走,期间路过国营饭店时候还买了四个大白肉包子,用牛皮纸包裹着。

这样子丁海杏就更加确定她是去见郝长锁了,压抑着内心激动的心情,就这么远远的一路跟着童雪到了电影院门口,红旗电影院。

果然看见了郝长锁,正在电影院门口,来回的踱着步,时不时的四下张望着。

“伯仁。”童雪一眼就看见等在电影院门口的郝长锁道,满脸灿烂的笑容,加快了步伐,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似的,朝他飞奔过去。

郝长锁循声望去,随即表情完全轻松下来,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小雪。”立马疾步下了台阶迎了上去。

“给你。”童雪眉峰一扬,笑着双手捧上牛皮纸包道。

“什么呀?”郝长锁看着眼前地东西好奇地问道。

童雪打开牛皮纸,露出里面热腾腾的包子道,“肉包子,来趁热吃。”

“我吃过早餐了。”郝长锁看着她温柔地说道。

“吃过了也要吃。”童雪强势霸道地说道,“部队的早餐能跟我手里的比吗?快吃,我来的时候特意路过国营饭店给你买的。”看着他娇声又道,“部队的饭菜,我又不是没吃过,你训练任务重,那些营养根本就跟不上,到时候累趴下,耽误了训练可就得不偿失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郝长锁怔怔地望着眼前的肉包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期然地想起了那杏花树下,倩然浅笑的丁海杏,也是不管她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总是不忘留给他一份,拿来给她。

真是想她做什么?那些该处理掉的脏东西。

童雪看着呆愣愣地郝长锁,在他眼前摆摆手道,“肉包子是吃的,不是看的。”笑着问道,“你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回过神儿来的郝长锁眨眨眼,轻声细语地说道,“没想什么?”俊脸上的分外地柔和地看着她说道,“只是突然觉得现在很幸福。”只希望眼前的一切不要被破坏掉。

童雪给了他一个娇羞甜蜜的笑容,“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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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远远的站在一边,躲在大树后面,解口罩衫的扣子,拿出了照相机,镜头对准了他们两个。

镜头中的他们,俊男靓女非常的登对。女的漂亮娇俏,而一身戎装的郝长锁,依然是气质温雅非常的养眼,与其他男兵不同,少去了几分血性和糙老爷们的味道,几年军营生活磨练越发深沉内敛的他,同样男人味十足,暖男一枚。

第84章 冲洗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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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远远地看着他们两个,‘非常好!继续保持。’咔嚓捏了一张。

童雪举着包子娇嗔地说道,“快点儿,我举的手都酸了。”眉目间含情脉脉。

郝长锁闻言赶紧接过包子,“那咱俩一块儿吃。”

“你吃吧!我医院吃过早餐过来的。”童雪轻柔细语地说道。

“在医院吃的早餐?”郝长锁眯起眼睛,看着她眼下有淡淡的黑青心疼道,“你昨天值班了,那电影别看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我值的前半夜。”童雪闻言声音越发的温柔道,“你别担心,下午我不用上班,也可以休息。你买的电影票,不看可惜了。”抓着他的手道,“快进去吧!外面好冷啊?你看我的手好冰。”

郝长锁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却也无法拒绝,柔声道,“那快进去吧!”两人相携着走进了电影院。

只是这么紧挨的站着还不够,万一郝长锁狡辩呢!在亲密一些就好了。

丁海杏正准备出手,让她来个投怀送抱的时候,郝长锁美人在怀,抓拍这样一张铁证的时候。

童雪却突然抓着郝长锁的手,哎呀!果然是高干出身,就是开放。丁海杏心里大喊一声:真是天助我也。

丁海杏满大街的一路走过来,在男女大防十分保守的年代,谈恋爱的小年轻男女,都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手拉手。

也只敢找个没人地方悄悄的勾勾搭搭的拉拉小手,在这个纯真的以为亲嘴就会生小娃娃的年代,大家都清纯的很啊!

此时不待更待何时,丁海杏赶紧又抓拍了两张,看着他们进入电影院,才转身离开。

现有的这证据已经足够了。如今这年代,对待男女作风问题十分的严苛,一些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或者一封匿名信,都能让人身败名裂,就别说手里这铁证如山了。

郝长锁你死定了,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欢乐时光吧!回头看了一眼电影院,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冰冷的眼底闪过一丝狠辣。

没有电影票,她既进不去,进去也没用,黑漆漆的拍不到证据。

现在最主要的是,如何将这些照片洗出来,她没有设备啊?

眼眸流转,先去照相馆看看再伺机而动。

像这种服务性的单位,一般都挨着百货大楼附近,而百货大楼一般情况下都在市中心。丁海杏问好路,还真在商场附近找到照相馆,此时刚刚开门营业不久。

丁海杏推门进去,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柜台后面,看见她进来站起来。

“师傅,请问照一张相片多少钱?”丁海杏走过去笑眯眯地问道。

中年男人很热情的介绍道,“哦!这得要看姑娘你照多大的,如果是一寸免冠,那连照带洗的一毛,需要几张,一张一毛。如果是四寸不带背景的照片是连照带洗是两毛,需要加洗几张,一张还是两毛。”

“背景?”丁海杏笑着好奇地问道。

“我们这里的背景是天安门,还有延安的宝塔山下,带背景四寸的话,要四毛。”照相师傅详细地解释道。

“那如果只是单纯的洗呢?”丁海杏脸上挂着柔柔地笑意道,“四寸!”

“那一张两毛。”照相师傅说道。

丁海杏解开纽扣,从外罩里将挂在脖子上的徕卡相机拿了下来,递给了他,照相师傅一看到眼前的相机,立马就再也挪不开眼睛了。

那双眼贼亮,贼亮的,师傅双手捧着接过相机,如宝贝似的爱不释手的摸着,那一脸的迷醉的模样,可见是真的喜欢。

丁海杏眸光轻闪,笑眯眯地趁机问道,“师傅,这里照相馆就你一个人吗?”

“是啊!就我一个。”照相师傅随着她的话说道。

“那你忙的过来吗?”丁海杏继续说道。

“平时来照相的人很少,一般工作照是不得不照,其他的就是过年过节的来照个全家福,结婚的来照个结婚照。其他的时间,吃都吃不饱,谁有那个闲钱来照相。”照相师傅头也不抬地说道,“所以我一个人完全忙的过来。”

丁海杏心头微微一动道,“师傅,你这里平时都开门吗?不开门的话,有没有人领导训你啊!”

“我就是领导,领导就是我。”师傅笑着说道,“服务公司的领导是我的连襟,谁敢说我。”举着徕卡道,“我做梦都想拥有一架这样的照相机,你不知道,这135取景器就是比120的好使,方便。照的人还好看。”

“是吗?”丁海杏笑吟吟地看着他,别有深意地说道,“那想不想用它照一张相片呢!”

照相师傅猛的抬头,双眼冒着绿光地看着丁海杏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丁海杏声音异常温柔地说道,清澈的双眸变得如海一般的神秘莫测,声音清冽而飘忽道,“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就可以了。”

丁海杏的话仿佛有魔力一般,牵引了着他,他已经彻底的被丁海杏催眠了。

照相师傅将照相馆关上了门,拿着徕卡相机和丁海杏一前一后的进了冲洗相片的小黑屋,关上了房门。

昏红的灯光倾泻下来,为小屋增添了一抹诡谲气氛。

照相师傅将交卷倒后,取了出来,在兑好的化学药水后,开始冲洗胶片,然后开始洗照片。

丁海杏看着照片纸上清晰的印出两人影像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下子放下心来。

刚洗出来的照片湿乎乎的,现在拿到手里肯定印上手印,把相片弄花了。

心中默念咒语,指尖蹿出九幽冥火,青绿色的火焰将夹在铁丝上的四张相片,尽快的烘干。用镊子夹着照片放进了照片纸袋里。

丁海杏将冲洗好的底片收好,照相机挂在脖子上,扫尾后,确定没有遗漏,才出了小黑屋。

照相师傅的愿望恐怕不能达成了,不过洗照片的钱,丁海杏还是付了,四张八毛。

让照相师傅重新打开照相馆,丁海杏道了声,“谢谢!”解开了催眠,潇洒的转身,眨眼间消失在他的眼前。

照相师傅浑浑沌沌的挠挠头,一脸的迷糊,“谢什么?”抬起手腕一看手里的表,“哟!都快十点了,今儿上午怎么过的这么快……咦!我拿着钱做什么?真是奇怪。”想不明白,将钱放进了柜台里,拿起报纸边看边等来照相的人。

第85章 曝光(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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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的滑过,丁海杏忙着‘搜集’罪证的时候。

在医院的郝家夫妻内心可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备受煎熬。

去了这么久有没有见着郝长锁,那死丫头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碰上了,还是……

这心里挠心挠肺的,面上还不能显,生怕丁家两口子看出破绽来。

人着急这就容易出错,郝母纳着鞋底子,不知道第几回扎到自己的手指了,“哎哟!”郝母赶紧将食指放进嘴里,嘬着。

“亲家母,你想啥呢?”章翠兰放下手里的鞋底子疑惑地看着她道,“一上午了这手都快扎成筛子了。”

“没有,俺没有想什么?”郝母飞快地回答道。

“没想啥?”章翠兰指指自己的眼睛道,“俺这眼神好使着呢?”就是说瞎话,也讲个像样一些,这么明显就被人戳破了。

“你这娘们想啥呢?魂不守舍的。”郝父数落她道。

“亲家公,还说亲家母呢!你这马都当炮使了。”丁丰收好笑地说道,“我说你们夫妻俩今儿都怎么了?”

郝父瞪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家娘们,担心地说道,“亲家,我们是担心长锁和海杏,也不知道两人在干什么?这么久了还不回来。”

“肯定是在哪儿玩儿的乐不思蜀了呗!”丁丰收眉宇间满是笑容道,“这城里好玩儿的地方多着呢!像是人民公园了,去百货商场转转也好……”

郝父心里着实担心啊!他是真的怕丁海杏撞到郝长锁和她的对象了,那就一切全完了。

你说着臭小子,不能等两天再见面,等我们走了,你们有的是时间,唉……

只能向老天祈祷别碰上了。

“我估计这中午也回不来了,他们俩还不在外面吃饭啊!”章翠兰眼含笑意,带着无限的希望道。

哎呀!这心中的大石头可算是放下来了,她真怕杏儿进派出所的事情影响了两人的婚事。

郝银锁一上午都阴沉着脸,跟谁欠他几百块钱似的,听着自家父母与丁家大伯周旋,更是恶心的要死,还能再不要脸些吗?

丁丰收看着郝银锁笑道,“还在为不能出去玩儿,生气呢?”

“别搭理他?你哥和你嫂子出去玩儿,你插在中间算怎么回事?都多大了,还这么不懂事。”郝父黑着脸训斥道,黝黑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底浓浓的警告。

“我出去走走。”郝银锁低垂着头,闷声说道,起身阴着脸打开门,走出去揣着袖子,蹲在门口。

郝父指着门口的郝银锁,笑骂道,“你看这孩子,说他两句就尥蹶子,也不知道这驴脾气像了谁了?”

“呵呵……”丁丰收笑着调侃道,“像老弟你了呗!”

郝父闻言一怔随即,迸发出爽朗的笑声,“哈哈……”

听在郝银锁耳朵里,浓浓的讽刺,他恨不得捂住这耳朵。只能将头埋在双膝间,独自生闷气,气自己无能,没有胆量揭穿假象,告诉杏儿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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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拿着罪证脸上挂着笑容,一路潇洒的回了医院。

郝银锁一听见丁海杏脚步声,立马站起来迎了上去,“杏儿,你回来了,”

丁海杏仿佛不认识他似的,脸上的笑容收敛的干干净净,穿过他径直走到门口。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看着病房内情形。

不知道说了什么一个个都笑得合不拢嘴,看见丁海杏站在门口。

“呀!杏儿回来了。”章翠兰一看见丁海杏进来高兴地说道,只是这身后没有郝长锁跟着,“咦!长锁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你这孩子,没找到长锁,怎么不回来,在外面瞎逛什么?”丁丰收站起来走过来问道,“上哪儿了?现在才回来。”

“没见着长锁吗?”郝父压抑着内心的欢喜说道。

“你这孩子说话啊?”郝母急脾气地不耐烦地问道,“看把我们都急的。”

那一脸灰败之色,跟失了魂似的,双眼没有焦距,空洞洞的,丁丰收他们渐渐的收敛起脸上的笑容。

“杏儿咋了,发生什么事了?”章翠兰走过来,担心地看着她道。这可不是见了心上人,回来该有的面目。

章翠兰拉着丁海杏坐在了床上,焦急地问道,“快,快告诉妈,这是咋了。”

郝银锁跟在丁海杏身后进来,顺手就关上了病房的门。

丁海杏从进来就一言不发,坐在床上,就跟抽了魂似的,浑身是难掩的哀伤。

“你这孩子发生了什么事情?”章翠兰察觉闺女不对劲儿抓着她的胳膊担心地问道,“快说啊?你要把妈给急死不成。”抬眼目光转向丁丰收道,“杏儿她爸?”

“杏儿有什么跟爸说?天塌下来有爸给你做主。”丁丰收脸色少有的凝重地看着她道,他也察觉走之前还跟自己有说有笑的宝贝闺女现在暮气沉沉如失去了活力一般。

郝母和郝父两人相视一眼,不会是那么巧吧!千万不要啊!

“杏儿发生了什么事?你说,有人欺负你了吗?俺给你报仇。”郝银锁也出声道。

几个人围着丁海杏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丁海杏缓缓地抬起头,紧抿着唇线,脸色落在他们眼底,格外的苍白,目光定定地看着郝家人道,“你们为什么要伤害我。”

“你哪儿受伤了?”章翠兰紧张的双手摸着丁海杏的身体,从头摸到脚,不放过一丝一毫。

“谁伤害你了?”丁丰收揪心的问道,看着闺女和出去时穿的一样的完好无损的衣服,稍稍松了口气。

郝家两口子被丁海杏的眸光给盯得心虚,低下了头,像鸵鸟一般将头埋进沙子。

丁海杏痛苦的闭上眼睛,过了几秒再缓缓地睁开双眼,她清澈的眼底浮起了淡淡的泪花,清冷而飘忽地说道,“你们自己看!”缓缓地从外罩兜里掏出了相片扔在了床上。

“这是什么?”丁丰收从床上拾起来白色地纸袋,从里面掏出相片,定睛一看,简直不敢相信,揉揉眼睛,照片上的女人他不认识,可这男人化成灰他都认识。

“哎呀呀……”丁丰收气的浑身直打哆嗦,一脸灰败地说道。

第86章 暴怒 (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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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翠兰看着自家老头子脸色煞白、煞白,脸部肌肉不停的抽搐着,担心地问道,“杏儿她爸,咋了?”

“亲家,亲家咋了?”郝父不明所以地问道。

“亲家个屁,谁他妈的是你的亲家,看看你养的那个王八蛋干的好事!”丁丰收气的将手里的照片,啪的一下甩在了郝父的那张担心地老脸上,“敢叫我亲家你就不怕闪了你的舌头,一窝子狼心狗肺地东西。”

郝父拿起飘落在地上的照片,看去,如五雷轰顶一般僵立在当场,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他大伯,你怎么骂人呢!”郝母闻言顿时不乐意道,“我们纵使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说就是了,也不用这样欺负人吧!别以为自己是生产队的大队长,可你也得讲理不是。俺们又不是你家使唤的牲口。”

章翠兰不解的老头子干嘛突然发这么大的火,看着遗落在床上的照片拿了起来,定睛看去,这……这……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丁丰收一听就气炸了,“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王八蛋、忘恩负义的混蛋,猪狗不如的畜生……怎么打量你家长锁在部队上升官了,就抖起来。那是个屁!一个破连长,老子让他身上那身军装,怎么穿上去,还给老子怎么脱下来。”

章翠兰听着老头子高亮的嗓门,赶紧劝道,“老头子,你能不能小声点儿,你这么大的声音,被别人听见了,不笑话死咱。”

丁丰收喘着粗气,佝偻着身子,如老了十多岁般的,“我还怕人家笑话,我丁丰收都没脸了,被人家给耍的团团转。”他拍着自己这张满脸皱纹的脸道,“我这还是脸吗?这特码的是让人家踢的屁股。”

“他爸、他爸,你这是咋了。你别吓我啊?”郝母看着摇摇欲坠的郝父,赶紧上前扶着,瞪着在一旁看照片的郝银锁道,“你这混小子还愣着干什么?还看什么狗东西,没看见你爸让人家给骂的都不是人了。”

郝银锁青黑着一张脸,伸手过去扶着郝父,手里拿着刚刚散落的照片塞给了郝母道,“妈,你自己看。”

“看啥?你让我看啥狗屁,都这时候了,我还有心……”郝母看着手里的照片如火烧似的给扔了,“哎呀!妈呀,老头子,露馅儿了,露馅儿了,这可咋整啊!”

丁海杏如果不是觉的场合不对,自己又是受害者,肯定会笑场,郝母这是来搞笑的吗?

郝父闻言气的脸色发黑,恨不得让雷劈了这老太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好不容易压住怒气的丁丰收闻言,被郝母的话,再一次给气火冒三丈地朝他们吼道,“原来你们都知道了,你们老郝家不是人,良心都让狗吃了,干的这是人事吗?啊!合着伙的算计我们。”

发生在丁海杏病房的事情,由于丁丰收怒不可遏,近乎嘶吼,乒乒乓乓的声响,自然引起其他病房的主意。

纷纷打开门探望,在病房里待着跟坐牢似的,有热闹怎么可错过。

可是看着走廊里的黑面煞神战常胜,纷纷又砰砰的关上了房门。

有热闹看固然好,可也得照顾好自己的小命吧!

战常胜心里苦笑,里面的老叔您好歹小声点儿,您闺女的名声都要给‘败光’了。

“你们还是人吗?我闺女给你们当牛做马四年多,你们早知道郝长锁外面有相好的,你们心里就没有一点儿愧疚之心。”章翠兰哽咽道,“老天爷啊!你睁睁眼吧!”

“呜呜……”章翠兰哭着瞪着郝家一家三口道,“你们家太没良心了,我苦命的闺女可咋活啊!”

郝母闻言赶紧辩解道,“海杏她爸、妈,你们可别冤枉俺,俺也是到了这里才知道长锁有了对象的。”摆着手道,“俺们事先真的不知情。”

丁丰收颤巍巍的拉着丁海杏的手举了起来,“你们睁开你们的狗眼看一看,这还是大姑娘的手吗?这是我丁丰收娇生惯养,宝贝女儿的手。我好好的水葱一样的闺女,仅仅四年,在你们家当牛做马,照顾你们一家子里里外外的,你们看看这还有一点儿姑娘的样子吗?这就是你们给我闺女的报答。”

郝父被说的羞臊的蹲在了地上,郝母顿时不乐意,反击道,“那是我们让她来的吗?那是她自愿来的,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跑到婆家干这干那的,还不是看着俺儿子在军队里干的好,前程远大,你们怕不要你家闺女才……”

“你……你……”章翠兰给气的脸色涨的通红,胸脯剧烈的起伏,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道,“你们欺人太甚。”

“啪……”郝父腾的一下站起来,一个大耳刮子甩到了郝母地脸上,低声呵斥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这特么都什么时候了,还火上浇油,只差指着鼻子骂他家闺女贱,自己倒贴上来。

现如今不说赶紧熄火,到时候别说跟着儿子享福了,特么的回乡下都没他们的地儿待了。

“海杏她爸,我家屋里的真没说错,我们也是两天前才知道的。我们也知道海杏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姑娘,勤劳、能干、善良,可着杏花坡十里八乡谁不知道。”郝父赶紧圆场道,好话不要钱的似的,向外说。

经过盛怒后的丁丰收冷静了下来,阴沉着脸冷冷地看着他们,“姓郝的,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这一天你跟你儿子说好了,他还当他的官,说的不好,他那身军装怎么穿上去的,我还让他怎么扒下来。”恶狠狠地说道,“我要让他再回到杏花坡的土地里,我让他下半辈子,像狗一样活着,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郝母噗通一声跪在丁丰收的脚下,绝望地说道,“他大伯,不行啊?使不得,使不得啊!”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抱着丁丰收的裤腿道,“长锁现在的对象是军长的闺女,他要是现在悔婚的话,俺们就全完了。”

第87章 都给我滚(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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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丰收一张老脸臊的通红,使劲儿的踢开了如泼妇般的郝母,她狼狈的趴在地上。

“闹了半天,我说长锁咋不要俺家杏儿了,原来是攀了高枝了。怎么怕得罪高官,不怕得最我,所以就可劲儿的欺负我们是不。”丁丰收怒不可遏地看着郝家夫妻说道。

“不是,不是,俺们绝对没有那个意思。”郝父现在打死也不能承认,这是柿子捡软的捏。

“你没说,可你们已经做出来了,你们这是想要把我闺女往死路上逼。”丁丰收疯癫地苦笑道,目光转向丁海杏,心疼道,“杏儿啊!是爹没本事,谁让你爹不是junzhang呢!”

“爸,爸这不是你的错,是他郝长锁,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丁海杏冷冷地看着郝家人,平淡地说道。

郝父无奈地说道,“他大伯,长锁她娘说的是实话,一切都是俺的错,不关俺家长锁的事情。”他看向丁海杏道,“海杏,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临当兵的时候是我让长锁找一个城里媳妇儿,最好能抱着人家的大粗腿,老郝家没啥根基,当爸的没用,帮不上儿子,只能让他自己奋斗,我还指着长锁攀了高枝,让我们老郝家改换门庭,跳出农门。你要怨就怨我吧!是我这个当爸的不是东西。”继续说道,“海杏,你要真是喜欢长锁,你就得要盼着他好,盼着他幸福对不对!”

丁海杏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郝父,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他跟你在一块儿,你能帮助他什么?现在你们就连话都说不到一起。”郝父苦口婆心地继续说道,豁出去道,“是我对不起你,你有什么气就冲我来!”闭上眼一副悉听尊便。

他倒是大义凛然,不明就里的还以为丁家在仗势欺人。

被丁丰收踹开的郝母抓着丁海杏的裤腿道,“海杏,海杏,婶子对你不薄啊!你们可不能这么做啊!”看见站在一旁如傻子似的郝银锁,一把将他扯过来道,“海杏,海杏,长锁是不中了,俺们把银锁赔给你。长锁帮着他也可以当兵了,海杏嫁给银锁也一样,等两年银锁高升,海杏依然是官太太。你们看中不?”

丁丰收和章翠兰像在看傻子一般看着郝母说着疯言疯语。

“你们简直是无耻之极。”丁丰收哆嗦着手指指着他们一家子。

“你怎么又骂人啊!俺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啊!俺家银锁和你家海杏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如今他们又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的四年,这怎么也比长锁感情来的深,他俩结婚不是皆大欢喜吗?”郝母挺胸抬头,理直气壮地说道。

郝银锁噗通一下跪在丁丰收面前道,“丁大伯,俺是真心喜欢杏儿姐,求您成全。”

“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混蛋,你败坏俺家杏儿的名声!”丁丰收气炸了,这特么的什么意思,意思是他家杏儿不守妇道,与小叔子勾搭***,“你们知不知道羞字怎么写啊!”

“这有什么好羞的,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况且海杏和长锁又没有扯证,我家长锁又没有打结婚报告,根本就不算结婚吧!”郝母飞快地说道,“这不是皆大欢喜。”

“我皆大欢喜你个头。”丁丰收被他们给气直接吼道,“你们给我滚!”最后干脆直接动手将他们给丢了出去。

“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呼哧带喘的,气的破口大骂道,“简直是混蛋,蛇鼠一窝,真是枉为人,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而门外的被丁丰收连打带踹的给丢出来的一家三口,郝母拍着病房门道,“开门,开门,我们还没谈完呢!我这个提议这么好,你们为啥不同意?”

“妈,妈!”郝银锁抓着郝母的胳膊道,“妈,别喊了,很丢人的。”

郝母一看见郝银锁怒火蹭的一下就起来了,“你这个笨蛋,刚才在里面连个屁都不会放,还想娶人家闺女,看看有这么对亲家的吗?幸好没结成婚,这样的亲家不要也罢!”

“医院重地,请保持安静!”战常胜如黑面神厌恶地看着郝家三口道。

他平生最痛恨的就是抛去糟糠之妻的陈世美,尤其是军人功成名就进城后,抛弃担惊受怕,又为他生儿育女,操劳了半辈子的农村老婆。

一句家里包办封建婚姻,就抹杀了女人为他所做的一切;一句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女人,就理所当然的抛弃为他奉献一生的女人。

连最基本的男人的责任都没有,你特么的谁逼着你结婚,逼着你上炕生儿育女了。

人”字只有两笔,一撇一捺,却不好写……德和才是“人”字的一撇一捺,没有德这一撇,不成其人;没有才那一捺,人都难自立了。还怎么配穿军服,简直玷污了军装。

郝父拉起郝母朝外走去,已经没脸见人了,还有脸怎么继续待在这里。

“他爸,你拉着我干什么?”郝母回头看着病房道,“这事还没说完呢!”

“说什么说?还嫌不够丢人啊?”郝父黑着脸朝她吼道。

“你吼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做错事!”郝母一脸委屈地说道。

“闭嘴!”郝父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道。

一家人匆匆地出了医院,“现在怎么办?”郝银锁面无表情地问道。

“怎么办?去军营等你哥,这事情因他而起,得商量着怎么解决。”郝父眉头拧成了川字道。

“俺看这事没法解决。”郝母看着瞪着自己的郝父道,“老头子,你别瞪俺,俺说的是实话,军长女婿当不成,这咱家又得罪了大队长,两头都不讨好。鸡飞蛋打一场空,这以后可咋活啊?”

哇哇的……不顾场合的哭了起来,哭的让路人指指点点的,哭的让郝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哭得他恨不得不认识这个泼妇,可也不能放任自流,只能拉着她快步离开。

第88章 各自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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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父拉着老伴儿到了僻静的地方,怒甩开了她的手。

“你就别给我吵吵了,我脑袋生疼。”郝父呵斥道,走过来走过去的在心里琢磨,“现在他们家都在气头上,等冷静下来就知道我们提议,是最为妥善的。”脸上的表情阴冷道,“她家姑娘在咱家住了四年,全村的人都知道她是老郝家的人,回去还能嫁给别人。而且事情已经这样了,埋怨、发怒都于事无补,反正都是嫁到咱老郝家,银锁马上就当兵走了,等提了干,海杏一随军,村里人谁知道她到底嫁的老大还是老二。”

郝母闻言频频点头道,“是这个理儿。”拍着他的胳膊道,“还是老头子这脑袋转的快,俺还以为你真的要死给他们看呢!果然还是你老奸巨猾。”

“怎么说话呢!”郝父瞪着她道,“你以为都像你们一样没心没肺的知道儿子飞上枝头,就忘乎所以了。从知道长锁找了城里媳妇那一刻,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这两天我就一直在合计这个事,该怎么办?把对两家的伤害降到最低。”

“可他爸,不是俺泼你冷水,海杏那丫头好像不太愿意。”郝母担心道。

“她?根本不是问题,这事由两家大人做主,哪里有她小孩子插嘴的份儿。”郝父倒是信心十足道,“现在都说什么什么恋爱自由,狗屁,这婚姻大事不还得听长辈们的。”

“嗯!”郝母重重地点头道,“她一个丫头片子,咱们老郝家肯要她就烧高香了,贴着咱家的标签,她还想嫁给谁?谁会要她。”越说越理直气壮,看着旁边闷头赶路的郝银锁奚落道,“你这个臭小子,关键时刻就成了噘嘴的葫芦,屁都放不出一个,跟我们犟嘴的劲儿哪去了。”

“行了,谁也没想事情发生的这般的急。”郝父出声劝道,“赶紧走吧!这事还有一个关键是长锁出面,认真的赔礼道歉。”

“不中,不中,长锁一出面,还不得让老丁头给打死啊!”郝母慌忙摆手道,捂着腰道,“那丁老头现在踹的俺的老腰还疼呢!你说他咋那么大的劲儿呢!”

“打他也是应该的,能打他一顿,保住他身上的军装,一切按咱们说的办,打两顿都成。”郝父叹声道。

一家三口朝军营赶去,回去也没找到郝长锁,焦急的等着他,连中午饭都没顾的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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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家三口被丁丰收给轰了出去,病房内安静了下来,只留有章翠兰细碎的哭声,与丁丰收的唉声叹气。

战常胜依然当门神,挡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群。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听情形借照相机就是为了‘抓奸抓双’,那么看样子她早就知道了,也难为她把这么大的事扛在自己的身上。

战常胜看着紧闭的房门,双眸悔测莫深,此时他说不出心里是啥滋味儿,很庆幸她没有结婚,又心疼她傻乎乎的为人家付出了一切,亦如他那傻母亲一般,到头来被人家一脚给踹了。

也不知道她打算怎么办?家里怎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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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章翠兰小声地抽泣着,丁海杏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而丁丰收蹲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平复了情绪后,丁丰收拉着椅子坐在丁海杏的对面认真地看着她道,“杏儿。”

“嗯!”丁海杏抬起头来,眼眶红红的,脸色苍白地看着丁爸,“爸!”

“杏儿听爸的,那个王八蛋他要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你就不跟他玩儿了,这十里八乡没有人不知道你的好。”丁丰收深吸一口气道,“找个老实人嫁了,咱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剩下的爸跟他玩儿,你看我玩儿不死他。”双眸闪着寒光,狠辣地说道。

丁海杏闻言看着他道,“您打算干啥啊?”

丁丰收表情异常柔和,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一定好好的待他,不然我对不起,他对我宝贝闺女的一片痴情,你看现在村里人都知道他提干了高升了,那都是个屁,连长芝麻绿豆的官能干啥?不过话也说回来,咱们村还没出过这么大的官儿呢!我鼓动大家都来,到部队来给他请功哪!我们敲锣打鼓的我把这照片贴在他部队最显眼的位置。”

“爸,您想干什么?说部队没教育好他。”丁海杏黑着脸道,“是他的人品有问题,可跟部队没关系。”

“我的傻闺女,你爸正话反说你听不出来啊?”丁丰收喘着粗气道,“还是你倒现在都这样了,还在替他说好话。你咋这么不争气呢!我当初就说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当初为了当兵,对着我下跪的事都干的出来,绝对不是良配,看看被我说中了吧!”

“她爸现在说这个干什么?”章翠兰好言相劝道,“你把他在部队里搞臭了弄回来,有啥好处?”她抬起胳膊,袄袖子粗鲁的擦擦自己的双眼道,“咱闺女的名声还不是没了,怎么弥补。”

“我不要好处?”丁丰收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要啥好处啊!我就是要报答他,这么多年他给我闺女,又吃又穿的恩情,她最好把他那个城里媳妇也领回来,就怕人家知道他那德行,人家不会来。我给他挑一块儿咱们杏花坡出产最好的地,这个不要脸的混蛋,恐怕都忘了,苞谷、小麦什么样儿了。”阴森森的笑了笑道,“不过没关系他本事大,他说不定能在地里种出金子来。”

丁海杏好笑地看着丁爸,这真是被气糊涂了,同时又很感动,丁爸不顾一切也要为她报仇的架势。

丁丰收不紧不慢地又道,“他要是老老实实地,在杏花坡的地里,背一辈子日头,还罢了。如果他要不老实,老子让他生不如死。我要让他知道咱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我要让他知道,这马王爷到底生了几只眼。”

“军长的东床快婿又如何,老子要让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我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丁丰收咬牙切齿愤恨地说道。

第89章 统一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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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您就是搞臭他也没用,别忘了你闺女我现在可是有污点的,进过派出所的。人家飞上枝头,攀上了军长这个大靠山,还怕什么?”丁海杏异常冷静地说道。

“咱光脚的不怕他穿鞋的,他现在是瓷器,咱就是那瓦片,咱有啥损失,最坏不就撸了这破队长,娘的,那老子也不让他们好过了。”丁丰收发狠地说道。

“你爸说的对,这大官他也得讲理吧!那大官要是知道郝长锁是这种人,能把闺女嫁给他。”章翠兰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父母能拧的过儿女,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当初你们不也不同意这门亲事吗?”丁海杏难过地说道,“人家高官的闺女不在乎,完全可以把这件事情给压下来。又没有结婚,别说我现在身上有污点,就是没有,人家一句我是家里包办的封建婚姻,人家是自由恋爱,志同道合的革命情侣。我先天上就输人一筹了。”

“她爸,杏儿说的对啊?别到时候没有搞臭他,他倒是泼了咱一头的脏水。”章翠兰忧心忡忡地看着丁丰收道。

“那你想怎么样?同意他们的意见?”丁丰收斩钉截铁地说道,“打死我也不同意,家风不正,死都不能跳进那个火坑里,他家今儿能想出个这么馊主意,明儿还不知道想出什么害人的主意。”目光转向丁海杏道,“杏儿你给爸听着,老子就是在家让你当一辈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也不会让你嫁给他们老郝家。”他凝视着她们母女俩道,“我现在无比庆幸在婚前看清了他们老郝家的真面目,这要是在婚后,这一辈子就完了。”指着病房门道,“你们听听,那说的是人话吗?把我杏儿当什么,皮球吗?老大不要,提给给老二,这特么的是人干的事吗?”话落严厉地看着丁海杏道,“杏儿,你老实告诉爸,你对银锁没那个啥吧!”

“她爸,你胡说什么?咱家杏儿是那么朝三暮四的人吗?”章翠兰立马如护犊子的母兽似的怼丁爸道,“有你这么诬蔑自个闺女的吗?”

丁丰收悻悻地不好意思道,“我这不是也被他们给气的,不然好好的怎么提出这个狗屁醪糟的提议。”

“没有!爸,我跟银锁没有一点儿男女私情,我只把他当弟弟看。”丁海杏举起右手道,“我可以对天发誓。”

“行了,行了,爸知道了。”丁丰收摆摆手道,“看来是他们老郝家一厢情愿的想法。”轻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只是我想不通,他们为啥会有此提议呢?”

“这有啥不明白的,想让咱闺女继续给他们家当牛做马呗!”章翠兰一语就道破了老郝家的想法。

“你咋知道呢?”丁丰收好奇地看着老伴儿道。

“这还用想吗?长……那混蛋,真娶了城里的媳妇,哪有可能回老家伺候他们一大家子。咱家杏儿就不同了能干、孝顺,对于婆家来说,好拿捏呗!”

经老伴儿这么一点拨,丁丰收怒气更盛道,“混蛋,干出这么不仁不义的事情,还想让咱家杏儿为他们当牛做马,他们的脸咋那么大呢!当我们是什么?任人搓圆,搓扁的笨蛋吗?”

“杏儿告诉爸!发生这件事你心里还有那混蛋吗?”丁丰收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怎么会?”丁海杏如炸了毛的猫立马说道,“咱家对他有提携之恩,他不思报答,反而欺我,是为无义,我和他之间有婚约,他攀附权势,背信弃义,是为无情,这种无情无义无信之徒,我的心里怎么还会有他!只怪当初眼瞎,错看了他。”说道后来,声音中带着冷冽之意。

丁丰收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闺女,清晰的看出她眼底的坚定,心里松了口气。

“那老头子现在怎么办?”章翠兰看着当家的说道,“这事总得拿出个章程吧!”

“第一,这婚肯定是不能结了。”丁丰收立即说道,深沉的目光看着丁海杏前所未有的严肃道,“杏儿你可得立场坚定啊!别他郝长锁三两句甜言蜜语就把你给哄的找不到北了。”

“嗯!”丁海杏重重地点头应道。

说实在的丁海杏没有想到丁爸、丁妈会这么坚定地站在她的这一边,她以为他们会为了面子就这么忍气吞声的,捏着鼻子认了。

没想到……眼泪夺眶而出。

“那接下来呢!”章翠兰问道。

“接下来,反正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等他们老郝家出招吧!以静制动,不管软硬,咱们都奉陪到底。”丁丰收攥紧拳头道,“老子也在世面上混了这么多年,不是被吓大的。”

尽管丁家三口说话声音不大,站在门外的战常胜耳朵伶俐,听个分明,默默地松了口气。更为丁海杏喝彩,说的好!

他还真怕丁家父母不理智冲动地去大闹一场,他为了保住身上的橄榄绿不得不娶了丁家妹子,然而夫妻离心,那可真是一辈子的火坑。

战常胜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哟!到饭点儿了。”抬脚先去了食堂,端了三碗高粱面面条敲开了丁海杏的病房门。

丁丰收听见敲门声,使劲儿的搓搓脸,好让自己显得精神点儿,这精气神不能泄。

丁丰收朝门口走了两步,回头看向她们母女俩道,“你们也赶紧擦擦眼泪,让外人看见笑话。”

“哦!哦!”章翠兰赶紧使劲儿擦擦自己的双眼,又伸手抿了抿头发,起身拍了拍衣服的时候。

丁丰收打开了房门,看着战常胜手里的托盘,“战tuanzhang,这……这怎么使得。”不好意思地说道。

“有什么使不得的。”战常胜一侧身进了病房,“吃饱了饭才能有力气不是!”

章翠兰闻言站起来局促不安地看着他说道,“哪儿能一直麻烦您呢!战tuanzhang。”

“只是三碗,杂粮面条,不需要多少钱的。”战常胜将托盘放到了床头柜上道,“你们看里面没有啥菜,就些葱花,倒了些酱油和放了些盐。葱花酱油高粱面,真没什么?你们心里不需要有负担的。”

“那多少钱,我给你。”丁丰收目光看向章翠兰道,“还傻愣着干什么?掏钱啊!”

第90章 感谢门神(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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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分钱,不……”战常胜看着丁海杏朝自己使眼色,改口道,“六分钱。”

“六分钱,好的,好的。”章翠兰里面从兜里掏出手绢,从手绢里拿出一个一角和一个五分,三个三分,“给您,真是太谢谢您来了,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三碗,六分钱,您给多了。”战常胜拿了一个五分和一个一分。

丁丰收心里压着事,也没注意到,战常胜在称呼上变成:您了。

丁海杏闻言黑眸轻闪看着他,用手指比划了个谢谢。

战常胜了然的笑了笑,“赶紧吃吧!凉了,面条就糊了。”接着又道,“我不耽误你们吃饭了,我走了。”

“我送你。”丁丰收将战常胜送了出去,关上门然后才端着搪瓷大碗,呲溜呲溜的吸溜着面条。

“这面条咋比咱做的好吃呢!老婆子你以后回家也这么做。”丁丰收呲溜着面条说道。

“真要这样吃,咱家非穷的揭不开锅了。”章翠兰白了他一眼,咕哝道。

“这不就是白水煮的。”丁丰收抬头瞥了她一眼道。

“你看不见这汤里的油花,还是你闻不见这芝麻香油的味道。”章翠兰看着他道,“这肯定是熟过油的,不然能这么香嘛!”

“那还是别这么做了。”丁丰收讪讪地不好意思地说道,重重地叹口气,抬眼看着丁海杏道,“杏儿,不能成为城里人,继续跟着我们受苦,你会不会怨我们。”

“怎么会?”丁海杏灿烂一笑道,“能跟爸、妈在一起,吃糠咽菜都乐意。再说了就我一个人吃上皇粮,你们还面朝黄土背朝天,我心里也难安啊!”赶紧又道,“爸以后别在说这话了,我可不乐意听,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快吃面条,多好吃的面条,咱趁热吃。”

“嗯!”丁丰收双眼湿润地说道,闺女长大了听话了,也懂事了。

吃完饭,丁海杏收拾起碗筷道,“爸、妈我去刷刷碗,还给人家。”

“好好好,快去吧!”章翠兰忙不迭地说道,“送过去的时候,好好谢谢人家啊!”

“嗯!”丁海杏拿着碗筷就出了门,走进水房,洗干净后,敲开了战常胜的病房门。

“来的正好,吃饱了吗?没吃饱,接着吃。”战常胜看见她热情的招手道。

“我是来送碗筷的,已经洗干净了。”丁海杏将碗筷放在床头柜上道,“我回去了。”说着又背对着他解开罩衫,拿出里面的照相机,回身看着他道,“谢谢你的相机。”小心地放在了床头。

“别走,别走,咱们说说话。”战常胜出声拦着她道,“自个儿拉着椅子出来坐。”

“你想说什么?”丁海杏从床下拉了张凳子,坐了上去道。

由于丁海杏就坐在病床前,战常胜清晰的闻见她身上干净清爽的皂角的味道。他抬手蹭蹭鼻翼,眼神就落在近在咫尺她的身上。

“你还好吧!”战常胜放下筷子担心地看着她道。

“我很好啊?”丁海杏看看自己又看向他道,这没头没尾的,听的她一头雾水。

“你心里怎么想的?”战常胜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样子,轻扯嘴角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丁海杏眨着清澈的眼睛,装傻充愣道。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战常胜板着脸严肃地看着她道。

“我说?你这么关心我干什么?”丁海杏摩挲着下巴看着他疑惑地看着他道,“老实交代,你有什么企图?”先声夺人。

战常胜双眸中的幽光一闪而逝,一本正经地说道,“怎么说我也是你刚认的大哥吧!对于妹子自然要关心关心。想怎么报仇,哥帮你,分分钟灭了他狗日的。这么好的姑娘都不要。”

“说到这里,还没感谢你了。”丁海杏站起来道。

“谢什么?”战常胜大方地摆摆手道。

丁海杏退后一步鞠躬由衷地说道,“感谢你当门神。”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战常胜看着她哭笑不得道,“快坐,坐下来说话。”

丁海杏重新坐了下来,“战大哥,我希望这件事你不要干预,我不想连累你,因为他的对象背景深,靠山强。你知道女人总是喜欢感情用事,加上他的花言巧语,很容易被哄住的。”

“那你呢?你会感情用事吗?”战常胜眸光凝视着她,心紧张的不自觉地揪在一起。

娘的,老子紧张个什么劲儿啊!

明明听到她在病房内说过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却想再听一次,确认一次。

丁海杏凝望着他,双眸在他身上来回的转来转去,“哎!你干嘛一直这么关心这个。”

战常胜抿了抿唇,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异常严肃地说道,“我现在严肃的给你说道、说道,分析一下,你所决定将会带来的怎样的结果!”

他怕她年少不懂事,为了所谓的喜欢,男女之情,不顾一切,到头来,换的一身心伤,却也无路可退,就那么痛苦一生。

“嗯!继续?”丁海杏平淡清冷的眼神,静静的望着他道。

战常胜星目流转,眼底深处淡淡的幽光掠过了她那无悲无喜脸庞,开口道,“这心不再你身上的男人,可千万别强求,强扭的瓜不甜,知道不!你们闹上一场,他为了保住身上的junzhuang,他迫不得已娶了你。可是他已经身败名裂,上升进步的空间就没有了,说句不中听的,他不恨你恨谁?”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再有另外一种结果,那就是你们闹了白闹,他心一横索性脱下junzhuang,但他现在的对象对他不离不弃,她爸的故旧战友遍地都是,换个地方照样能当兵、或者找个好工作。到时候你不但自己报不了仇,还把全家给搭了进去。”

“你想说什么?怎么选择都是错误对吗?就因为我没有背景、后台不强,可以任人践踏的蝼蚁吗?”丁海杏声音平缓,语气没有任何的起伏,让人看不出喜怒。

“是!情势对你很不利。”战常胜点头近乎直白的残酷地说道,因为这就是现实,她否认也没用。同时为她有清醒的认识而高兴,没有头脑发热,什么也不管不顾,并且告诫她道,“你得理智的面对这件事,千万别冲动。”

第91章 命运之手(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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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哥,真心为妹子着想!”丁海杏再次起身道,不是真心之人,不会这么跟自己分析个透彻。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他说的很残酷,却也是现实,她不能因为报仇而再一次把全家给搭进去。

说句不客气的话,她上辈子为了报仇付出了一生,可到头来却是孤苦伶仃,什么都没有,报仇又有何意义。

“哎!你可别再鞠躬了,我又不是这墙上挂的招片。”战常胜赶紧拦着她道,“坐下,坐下说话。”也缓和一下气氛。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丁海杏慎重地点点头,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问道。

“我的意见呢!你们和他们把话说清楚了,解除婚约,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战常胜一瞬不瞬地看着丁海杏道。

“就这么算了?”丁海杏轻垂眼睑,遮掩着眼底一闪而逝的狠厉,又让她有些不甘心。

战常胜视线在丁海杏身上转了转,意味深长地说道,“妹子,你得知道,有时候活着本身就是痛苦的。”

丁海杏闻言心中一凛,这话平平无奇,却莫名的有一种凉意从脚底蹿升,她猛的伸手抓着他的厚实的大手道,“你……”

“嘶……”战常胜感觉浑身酥酥麻麻的……

蹭的一下,两人被突入起来的静电给一下子分开了。

两人一时愣在当场,丁海杏低垂着头,正巧看着他古铜色厚实的大手,手指却根根修长笔直,一点儿没有短粗之感。虎口处有着常年摸抢而磨成的厚茧,没有粗糙之感反而格外的好看,带着成熟和磨练,一看就是经常奋战在一线人员。

战常胜也看着她的手,瘦骨嶙峋,跟鸡爪似的,没有一丁点肉,那蹦起的青筋,像条枯老的丝瓜筋。手背这样,手心也是如砂纸似的比他的手还粗糙,这是女孩子的手吗?脸色凝重了起来。

丁海杏看着他的神情变得异常的严肃,她实际慌忙地举着手,“那个……俺没扎你!你看俺手里没有针!”非常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有些局促、有些尴尬,她知道因为什么?但是以她现在有限知识不能明说。

战常胜则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是静电,很正常的。”虽然化解了尴尬,但耳朵微红却泄露他此刻的心情。

丁海杏闻言笑了笑,想到某种可能立马板起来脸道,“战大哥,你是不是想利用职权,以权谋私啊?”着急上火地说道,“我说的不是阴谋诡计,你可别想歪了。”深深地凝视战常胜古井无波的双眸,继而认真地说道,“就是阳谋,怎么说呢?把他发配‘边疆’冷处理、穿小鞋……”挠挠头道,“合理正当的,让他无从质疑,明升暗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蹉跎一辈子。哎呀,总之就是这样,我也说不清。”

“呵呵……”战常胜听着她颠三倒四,基本上他也听明白了,打趣道,“哟!你懂得还真多。”

战常胜看着她越看越稀罕,眼睛也越来越亮,咋这么对他的脾气呢!

他最不喜欢唯唯诺诺,哭哭啼啼,委曲求全,最终苦了自己的女人。

丁海杏颇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闷哼道,“怎么说我爸也是杏花坡生产大队的大队长,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

“哈哈……”战常胜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啊?”丁海杏抬眼看着他道,“我说的有那么好笑吗?道理不是相通的嘛!”迎接她的是更大的笑声,“你再笑,我走了。”噘着嘴生气道。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战常胜绷着脸道。

“我跟你说战大哥,不要因为我的事费心了,我不希望牵连到你。他对象家很有背景的。”丁海杏满眼尽是担心地看着他道。

背景?一个junzhang而已,他还不看在眼里。

战常胜闻言嘿嘿一笑,忽的又满脸严肃道,“这事我如果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此人如此的品性,当然不能让他走向更高的工作岗位了,那样不是祸害更多的人。”看着她又弯起嘴角道,“你都说是阳谋了,正当光明的整死他,让他有苦说不出。”

丁海杏感激地看着他道,“战大哥,你的战友中,有什么在战争中遗留下来伤痛,找我,我保证药到病除。”同时很讶异他居然同意她这么使用手段,他可是正直的解放军耶!丁海杏看着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战常胜闻言也别有深意地看着她,看来她得重新认识她了,别看穿着朴素,灰扑扑的都不像个姑娘家。只是这份不动如山的镇定,就让他侧目了,普通女孩子遇上这事,那就是天塌了,一哭二闹三上吊,要死要活的。

还有办事的这份圆滑与世故,想起丁家夫妻,也许有他们的功劳吧!

语带调侃道,“这么说我还跟着沾光了。”看着她认真地说道,“好了,你心里别有负担,那对我来说小事一桩。”

纵有千言万语,丁海杏只化作一声,“谢谢!”

对于有权有势的人来说,确实是小事一桩!他郝长锁不是想攀高枝吗?一心想往上爬吗?然而现在干部讲的是吃苦在前,享乐在后。

有这个大帽子扣着,死死的压着你。

纵是你有聪明才智、吃苦耐劳,艰难地爬上来,我也让‘命运’之手将你给撸下来。

看着同龄的,或者年龄小的却比你升迁快,就这么让不甘的活着,求而不得,不是更有意思!像猫抓老鼠一般似的我玩儿死你。

由于战常胜的出现,丁海杏改变了报复的策略,躲在暗中阴死他,更有意思。

“战大哥,你慢慢吃,我先走了。”丁海杏站起来道。

“慢走,不送。”战常胜也不客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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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这边一走,战常胜将桌上的饭菜一股脑的全倒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护士刚刚收走碗筷,郑芸就偷偷摸摸地进来了。

“常胜,这次还有什么要说的。”郑芸满脸暖昧笑容地看着他道,抬起手腕看着表道,“可是待了足足有二十分钟。”

“郑姐,你咋对我的事情这么关心呢!”战常胜哭笑不得道。

第92章 铁树开花 (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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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事,我!应该是我们都很关心。”郑芸理直气壮地说道,坐在刚才丁海杏坐的方凳上一脸八卦兮兮地说道,“姐从来没有见过你和女人说话,单独超过十分钟的。”看着他要开口,立马又道,“你别否认,你要是对她没有非分之想,会这么跑前跑后,尽心尽力,连门神都站了。”颇为遗憾地说道,“托你的福,我们今儿也没看成热闹。”

“姐,你是医生耶!怎么跟乡下那些爱听是非的农村老娘们儿似的。”战常胜无语地摇摇头道。

“快说!”郑芸催促道。

“我就是有想法,现在也不好说。”战常胜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什么?什么?”郑芸腾的一下站起来激动道,“我没听错吧!我耳朵没问题吧!”说着还特意掏掏耳朵道,“这真是千年铁树开了花。”

“郑姐,有那么夸张吗?”战常胜正了正身子,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承认,我对她有想法。”

“这真是老天开眼了,你也有看上的女人了。”郑芸蹬蹬跑到窗户边道,“太阳没从西边升上来啊!”

“姐!”战常胜被她这么一搞,双颊绯红,好不羞涩。

郑芸突然想起来,脸色阴沉地走过来道,“你们俩的事,我不同意。”

战常胜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百八十度转变的郑芸道,“姐,你咋又不同意了,你刚才还欣喜若狂呢!”黑着脸道,“我想不到姐也那么,姐是不是看不起她乡下出来的。乡下人怎么了?你跟她接触过了就知道他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姐是那样的人吗?姐如果看不起乡下人,怎么会嫁给你于哥那泥腿子出身的人。”郑芸赶紧说道,“我记得你不是说,她来结婚的。咱就是在喜欢她,也不能在人家后院点火明白吗?天下女人何其多,咱可不能干让人家戳脊梁骨的事。这生活作风问题上,你可不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战常胜闻言赶紧朝她压压手道,“姐,姐,听我说,她的婚事吹了。”

“嘎!吹了。”郑芸惊讶地说道,“这好好的咋吹了。”

战常胜语带讥诮地说道,“就是遇见陈世美了呗!在家里青梅竹马长大,竹马到了部队提干了,看不上乡下的青梅了呗!”

“到底咋回事?”郑芸一脸八卦兮兮的说道。

战常胜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听的郑芸唏嘘不已,这种事在刚解放的时候,实在见过太多了。

他们这一代的人,为革命奋斗十多年,战争年代,国不成国,何以为家。

解放了,泥腿子出身的队伍,摇身一变做了江山,大军入城不久,马上掀起了搞对象的热潮。这些出主入死的泥腿子们,在战火纷飞的年月里苦煎苦熬着岁月,他们的年龄都大了。错过青春年少不知凡几,而这一批人,也让各个军区的领导考虑到这一实际问题,采取了紧急而又相应的措施,大搞联欢集体相亲,保媒拉纤。

对女人的条件,泥腿子们只有一条简单又苛刻的,那就是:必须漂亮的,胜利了,解放了,泥腿子们有千条万条的理由找个年轻漂亮的犒劳自己这些年浴血奋战,为革命抛头颅洒热血。

这没结婚的还好说,就怕那些在家乡娶了老婆的,如果老婆没了,也还好。就怕是因为战乱,四处逃难,解放后乡下的糟糠又找来的,这就尴尬了。

眼看着战友,这个娶女学生,那个娶工人,或者并肩战斗的革命战友。

再看看乡下的老婆,怎么看都不顺眼,感情深厚的有良心的就继续过呗!没良心的一句封建包办婚姻,两个字:离婚!

当时政策也是持鼓励的态度,所以掀起了离婚潮。

这里面到底有多少真假,组织还会去仔细分辨不成,自然是男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自然就苦了被这冠冕堂皇的理由被抛弃的女人们,她们今后的日子可想而知了。

生儿育女的就更惨了,眼前不就是一个例子,如果不是争气,自己冲杀出一条血路。指定给养残废了,如果儿女跟着乡下老婆回家的,未来一眼看到底,得不到良好的教育,面朝黄土背朝天,苦哈哈的一辈子。

唉……郑芸轻叹一口气,大环境如此,她们渺小的怎么可能抗衡。

“好在,婚前知道了。”郑芸叹息道,“千万别让他们闹,无论输赢,都落不了好。”

“她自己心里有很清醒的认知。”战常胜唇边勾起一丝欣慰的笑意。

郑芸看着他唇边那一抹如春风般浅笑,如发现新大陆似的,真是不容易。轻蹙着眉头,郑芸少有的慎重地看着他道,“你告诉姐,你不是因为同情才喜欢上的,因为跟伯母有着相似的遭遇。”

“当然不是了。”战常胜想也不想地说道,指着自己的心脏道,“这里冷硬如铁。”换了口气又道,“再说了,如果同情心泛滥的话,部队年年发生这种事。我早结婚了。”

郑芸点点头道,“这倒是每到提干的关键时刻,就会有乡下的对象找来,而他又在当地女青年谈恋爱。这叫什么事?”当然每个人的命运不同,就看个人造化了。

战常胜双手扒拉扒拉脑袋左右为难道,“只是现在该怎么办?”

难得见这小子,认真一回,虽然很想看这小子备受煎熬的样子。

可谁让自己是她姐呢!郑芸立马积极地说道,“立刻攻下这块高地啊?”

“我觉得有些乘人之危的意思,这么不周正的事我战常胜能做吗?”战常胜搓着手踌躇不前道。

“亏你还是一级战斗英雄,整日里兵法挂在嘴边,不知道,兵法的全部精髓就在于:善于待机而动。此时不动更待何时。”郑芸目光轻转瞅着他笑着奚落道,“哎呀!你常胜也有不敢勇往直前的一天,真该让老于他们来看看。”

“姐,你就别看我的笑话了。”战常胜双手抱拳求饶道。

第93章 发现目标,全力攻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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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看你笑话了,你要是再打光棍,我们家老于肯定不放过我。”郑芸笑容浅浅地看着他,意有所指地说道,“在目标确定的前提下,路线的选择是成功的重要因素。曾经侦察兵的你,要求是什么?是隐蔽,直接,迅速的达到目标。这个不用我教你吧!你比我懂的多。”接着拍拍他的肩膀道,“兄弟,只有插上小红旗的地方,才算是自己的地盘,明白吗?不然你就等着她被别人攻下吧!”

连郑芸离开,战常胜都没有察觉,依然是双手抱胸斜靠在被子上,仔细想着她刚才的话。

“娘的!老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婆婆妈妈的。”战常胜捶着铁床吱哇乱响,“发现目标,全力攻克。”眼神突然变的坚定起来,燃起熊熊火焰。

郑芸突然又回来道,“对了常胜,她的事情,你可别往外嚷嚷。”

“干嘛!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是男方做错了。”战常胜闻言立马阴沉地开口道。

“还真是男人,不懂这里的事情,这种事情虽说是男人的错,可人们总喜欢归折在女人身上,这是现实,连个男人的心都拴不住,这是嘴边的话。在被人散播一些谣言,心里承受能力低的,寻死都有可能。”郑芸异常严肃地说道。

战常胜闻言黑着脸,浑身散发着危险冰冷的气息,他想起丁海杏现成的污点,眸光阴沉的可怕。

“总归有损女人的名誉。”郑芸叹息道,“好在你及时的控制住了局面,没有人过多的人知道。不然你要想娶到老婆,就难喽!”望着战常胜自信满满地样子,多嘴道,“别不信,你家里会同意一个有污点被退了亲的女人进门。”

她话音还没落呢!就迎上了战常胜瞪视的双眸,郑芸赶紧又道,“你别冲我发火,我可是认真的。”

战常胜冷笑一声道,“他们巴不得我娶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这样就没有强大的助力了。”

“哦!”郑芸恍然大悟道,“难怪那个女人那么热心了,积极的败坏你的名声抹黑你。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忽然想起来道,“那你干嘛还顺他们的意。”

“我是个需要靠女人上位的小白脸吗?”战常胜自信地开口道,锐利的鹰眸闪着幽光。

“行!就爷们儿!”郑芸笑着调侃道,随即又道,“好了不耽误你了,我去忙了。”

“慢走,不送。”战常胜朝她挥挥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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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从战常胜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病房内,“爸、妈我回来了。”

“怎么去了那么久。”丁丰收问道,“不就是送个碗筷吗?”他真怕闺女借着送碗筷之际,偷跑去见郝长锁,这边答应的好好的不嫁,那边转过脸,就贱骨头的巴巴的跑了过去。

“你这当爸,那杏儿哪能撂下碗筷就走啊!不得聊上两句,谢谢人家啊!”章翠兰看着他道,“亏你还是当生产队长的,这点儿人情世故都不懂啊!”

“这我还不懂啊!只是现在非常时期,别在外面晃荡。”丁丰收担心道,心里却长长的松了口气。

“爸,我能晃荡到哪儿去?”丁海杏坐在床上,看着他们俩,还得说服固执的老爸息事宁人,这是个难题,不仅双手挠头。

夫妻这么多年,章翠兰哪里不知道老头子的心思,不就是怕这丫头偷跑出去找郝长锁了,想当初杏儿那么喜欢他,喜欢的就跟个傻子似的。现在一遭突变,杏儿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这么平静的接受,显然老头子不太信任丁海杏。

“杏儿,你不会再……”章翠兰吭哧了半天也说不出口。

“爸、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嫁给郝长锁。”丁海杏举起右手发誓道,“我发誓。”

“好好好!”章翠兰高兴地看着他道,“老头子听见了吧!”

“听见了,希望你说到做到,别他郝长锁三两句好话,就又被迷的得找不到北了。”丁丰收不太相信地看着她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

丁海杏闻言一怔,随即好笑地看着丁丰收。

“你看着我干什么?”丁丰收被她的眼睛给盯的发毛,低下头看看自己,没有不妥。

“爸,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丁海杏淡淡的一笑,不紧不慢地又说道,“盛怒过后,你看我现在就很庆幸,没有嫁给他,婚前认清了他的真面目。”

“哎!闺女能想明白最好了。”章翠兰笑中带泪地说道,“刚才你走了,我和你爸还担心你不甘心,钻了牛角尖里,死活要嫁给他。”看向丁丰收道,“她爸,现在可以安心了吧!我闺女脑子清楚,还拎的清,咱的闺女没让咱失望。”伸手抓着丁海杏粗糙的手道,“只是苦了你了。”眼泪吧嗒吧嗒又落了下来,她知道情殇难释,闺女不知道花了多的力气,才忍了下来。

“妈,没事!”丁海杏抬起胳膊擦擦她的眼角道,“快别哭,为那种人不值得掉眼泪。”视线转向丁丰收道,“爸,明儿咱就走。”

“对对对,咱回家去,出来这么久,该回家了。那兄弟俩不知道把家给造成什么样了。”章翠兰忙不迭地说道。

“你真跟我们回家?”丁丰收抬眼看着闺女,不确定地问道。

“当然!”丁海杏重重地点头道。

“没有不甘心?”丁丰收再次确认道。

“嗯!”丁海杏点头如捣蒜道。

“那好,走之前我去闹他个天翻地覆。”丁丰收杀气腾腾地站起来,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爸,爸,您坐下。”丁海杏赶紧站起来,站在他的面前,展开双臂拦着他的去路道。

“你拦着我干什么?”丁丰收怒瞪着她道,“老子心中这口鸟气不出了,不让他身败名裂岂能甘心。”

“爸,您大闹一场,解气了,都不留一点吗?”丁海杏突然反问道。

丁丰收一脸疑惑地看着她道,“留啥呀?”

“志气!”丁海杏轻声吐出两个字道,无比哀伤地说道,“求您给我留一点志气。”难过地说道,“爸、妈,对不起,这辈子我给您和我妈丢人了,我惹你们生气了,还让你们沦为全村人的笑柄,我也没有为你们做一点事,尽一点儿孝……还让你们……让你们”丢了性命,眼泪夺眶而出,带着鼻音浓重的又道,“这辈子我还是你们的女儿,我好好的孝敬你们。”

第94章 钝刀子割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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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别说了。”章翠兰听着闺女自责的话语,捂着嘴难过地话都说不出来了。

“爸,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今非昔比,我们跟本斗不过他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事难料。”丁海杏嘴角勾起抹笑容,有股骇人的寒意顺着眼底的深处的亮光闪过,原本畜生无害的小白兔,在瞬间化作锐利逼人的锋芒。

也就是这突然转变的气息,令丁丰收诧异,好像从未认识闺女似的,他愣愣地看着仿佛没有任何变化的丁海杏,心底里闪过抹狐疑。

“爸,宽恕是最大的惩罚,无人怪罪才是最大的痛苦。”丁海杏搀扶着他坐在凳子上,这话也就嘴上说说,她才是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她只是不想父母如前世般,因为她又丢了性命。

他们要活着,好好的活着,吃饱穿暖,健健康康的活着。不要再为不相干的人浪费生命与时间。

丁丰收坐在凳子上,抬眼看着她道,“照你的意思,这事咱就算了。”语气中有着浓浓的不甘,“闺女你说的那些话,都是自欺欺人的,现实中他们可比谁都过好。你看人家成了城里人,背靠着岳父这棵大树,那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咱们呢!除了自我安慰的阿q精神,还能怎么样?生活没有一点起色,人家还骂咱窝囊废。”愤恨不甘道,“你是不是真的让那个王八蛋把你给气糊涂了,都这时候了你还向着他说话。杏儿虽说,爸一直教育你们要与人为善,可那不是教你什么时候都善良,农夫与蛇的故事听说过吧!他老人家还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呢!对待他们一窝子不知道好歹的东西,不值。他们还以为我们好欺负,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

“爸,您听我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咱不干这赔本的买卖。”丁海杏语气镇定地说道,“您要真是实在不忿的话,就好好的招呼他的家人,我绝不拦着。”

“闺女,你傻啊?”丁丰收挑挑眉头,诧异地看着她道,“我刚才还说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们一家人还不得投奔他郝长锁。”

“投奔他才好呢!”丁海杏嘴边挑起一抹笑意,意味深长地说道。

“闺女,你是不是发烧了。”章翠兰走过来,冰凉的手搭在她的额头上道,“他们投奔了他,咱哪还有那本事修理他们啊!”

“你妈说的对,鞭长莫及啊!”丁丰收眉宇间闪过一抹愤恨与不甘道。

“桀桀……”丁海杏露出一抹阴森地笑意,随后怪声怪气地说道,“一个屁大的连长而已,你们真以为能只手遮天,当部队是他家开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目光转向章翠兰,凝眸望着她,语气加重道,“妈,婆媳可是千古难题,尤其是城里洋媳妇与这乡下的蛮不讲理的婆婆。”得意地说道,“当当……大戏开锣,我们有好戏可看喽!要知道痛苦来自比较之中,巨大的生活水平的差异,会让乡下的老郝家的人眼红的,凭什么他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而他们却在乡下吃糠咽菜。”

章翠兰闻言眼前一亮,点头如捣蒜道,“嗯嗯!”兴致高昂地看向丁丰收道,“杏儿她爸,记得镇上的老李家的儿子吗?出了个大学生的。”

“咋不记得呢!”丁丰收经老伴儿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了,“老李家的儿子考上大学,在咱这十里八乡都轰动了了,老李家可是风光了一把。后来李家儿子毕业后,找了个城里的媳妇,那可就热闹了,上门打秋风的亲戚那是一拨接一拨的。李家儿子在这亲娘和媳妇儿面前弄的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老李家的婆娘回来后可没少骂儿子狼心狗肺,最后拖家带口的去城里闹,差点儿没把儿子的工作给闹没了。最后不知道咋地才平息了。”

“这我知道,我知道。”章翠兰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道,“李家儿子工资的全部寄给家里,还要把兄弟姐妹,能安排的都安排了,才平息了。”

“那这男人在女方家还有什么脸面。”丁丰收咂舌道。

“是啊!活的窝囊着呢!一个蜡烛两头燃,才三十多这头上都操心的有白头发了。”章翠兰叹息地摇头道,“被一家子给拖了后腿了,别说进步了,艰难的维持着生活,真是一言难尽啊!”

丁丰收粗糙厚实的大手摩挲着膝盖,眼睛一亮,“钝刀子割肉,最伤人,咱慢慢折磨他,让他活在深水火热之中。有他那些贪婪的家人,我让先甜后苦,有苦说不出。”抬眼看向老伴儿道,“杏儿她妈,咱不能打压他们,把人给吓跑了。那咱还看啥大戏啊!咱得捧着他们,使劲儿的吹捧他们,得意才能忘形,得意才会打肿脸充胖子。”啪的一下,拍着大腿道,“就照闺女的说法办!我要让他日夜难安!他娶了城里媳妇儿,这日子也别想过的轻松。”

“呼!”丁海杏长出一口气,总算劝住固执的老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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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家在热烈讨论的时候,郝家人在军营等的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怎么还不回来?”郝母看着洞开的房门,眼巴巴的瞅着外面,“这都过了饭点儿了。这混小子想把咱给急死不成。”

“叽里咕噜……”郝母这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俺快饿死了,那兔崽子啥时回来,咱啥时候能吃饭啊!”

“吃就知道吃。”郝父顿时火冒三丈道,腾的一下站起来道,“这事解决不好,还吃什么吃,全家人都喝西北风吧!”

“都是那臭小子干的好事?弄得现在咱们进不得,退不得,给架在了火上。”郝母气地破口大骂道,“那兔崽子不知道在哪儿吃香的喝辣的,哪里还顾的上咱们。”

“行了,你嗓门小点儿,是嫌大家不知道这破事吗?要不要给你个喇叭继续嚷嚷。”郝父看着她那埋汰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第95章 火上浇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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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爸,你也别看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又不是俺做错了事!”郝母缩着脖子,极快速的把想要说的话给说完了。

郝父指着她,最后颓然地又将手放下,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怎么现在还不回来。

“去,银锁,去大门口迎迎他,看到他赶紧把那个兔崽子给我抓回来。”郝父看着蹲在房门口垂头丧气地郝银锁吩咐道。

“我不去。”郝银锁挪了挪屁股背着他们闷声极不情愿地说道。

“你这龟儿子,一个、两个都想气死老子啊!”郝父气地直‘咳咳……’,吓得郝母赶紧上前拍着他的后背道,“老头子,你消消气。”瞪着蹲在门口的郝银锁道,“还不快去,想气死你爸啊!不省心的东西。”

“我去!”郝银锁站起来,面无表情地朝大门走去,走出去后,找了个背风处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蹲了下来。

郝长锁和童雪美美的看完电影,又在国营饭店吃了顿好的。

当然兜里的钱昨儿都给了丁海杏,今天约会的钱,是找战友借的。未来十多天,在津贴下来之前,他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得赶紧将爸妈和丁家人打发走了,成天在这里白吃白喝的看得他肉疼不已。

回来的路上,心里琢磨着一劳永逸的办法:赶紧结婚。

想到结婚,郝长锁的嘴都咧到耳朵根儿了,结了婚就不用花费这么大了,起码省下下馆子的钱了。

两个人都有工资,加起来有七八十块,足够两人的开销了。他们这小日子一定过得和和美美的。

郝长锁越想心里越美,高兴地哼起了: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我们是工农的子弟,我们是人民的武装,从无畏惧,绝不屈服……

郝银锁蹲在犄角旮旯处,也抵挡不住寒风萧瑟,索性站了起来,跺着脚来回的走动。

隐隐约约的听见歌声,循声望了过去,他们着急上火的,看着郝长锁还有心情唱歌,心中的火,腾的一下就起来了。

几步就冲到了郝长锁的面前道,“你还有心思唱歌,你知不知道着天都塌下来了。”

郝长锁看着满身怒气地郝银锁道,“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看这天好好的,哪儿塌下来了。”他现在看见他这个不着调的二弟,气都不打一处来,他不是来帮忙的,他专门来扯后腿的。

“你攀高枝的事,大伯、大娘和杏儿知道了。”郝银锁大声地说道,看着他脸色突然煞白,没由来的非常的解气,“你这个混蛋,爸把所有的责任都替你扛了,是爸想改换门庭,跳出农门,才逼着你嫌贫爱富,攀高枝的。”怒不可遏地看着他道,“这下子你满意了吧!爸一辈子堂堂正正的,为了你,毁了一辈子的清誉。回到杏花坡,还不让乡亲们的吐沫星子给淹死啊!”

“我……我……”郝长锁撒腿就朝军营里跑去,站在房门口气喘吁吁地看着二老道,“爸、妈!”

郝母一看见他,就嗷呜一声冲了上去,捶着他的后背道,“你这个孽子啊!现在可怎么办啊?”

“爸,是不是弄错了,他们怎么知道的。”郝长锁被郝母推搡着进了房间。

“弄错了?”郝父凄然一笑道,“人家可是拍了照片的,你和那个女的手拉着手,有眼睛的都能看见。”

“就是,就是,那女的好像还给你包子呢!”郝母走进来附和道,“好大的个头。”

郝父听了一个仰倒,这关注点错了吧!“你说这个干啥?”

“咱们午饭没吃,俺说错了吗?”郝母拍拍干瘪的肚子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咱吃了饭才能有力气想折子吧!”

“爸、妈,您还没吃饭呢!”郝长锁佯装镇定地又道,“走走,咱们先去食堂吃点东西。”朝郝母使使眼色。

郝母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上前拽着郝父就朝外走去,“走吧,老头子吃饭去,就如儿子说的,吃罢饭咱们再做打算。”

“你拉我干什么?我自己会走。”郝父甩开她的手道。

紧随其后而来的郝银锁追着问道,“你们干什么去?”

“跟上,咱们吃饭去。”郝母高兴地说道。

郝银锁满头大汗地说道,“妈,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吃饭,您的心可真够大的。”

“事已经发生了,哭闹能解决问题吗?”郝母没心没肺地说道。

说话中三人进了食堂,此时已经过了饭点,饭堂只有站岗或者值班的战士没有吃饭,所以人不多。

郝家四口坐在角落里,郝长锁去端饭菜,“爸、妈已经过了饭点,没什么可选的,有什么咱们就吃什么,窝窝头,咸菜。”

“就这就中,能填饱肚子就中,俺们不挑的。”郝母拿着窝窝头就啃道。

“你呢!你咋不吃饭呢!”郝父看着未动筷子的郝长锁道。

“我在外面吃过了。”郝长锁看着他们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坦白道。

郝银锁闻言就阴阳怪气地说道,“爸、妈听见了吗?我们为了他的事着急上火的,人家小日子过的真滋润,居然下馆子,吃香的,喝辣的。”

“你这孩子,这食堂的饭菜这么好,你费那钱干什么?不能这么乱花钱。”郝母数落道。

郝银锁轻哼一声道,“不这么乱花钱,怎么勾搭到金凤凰。妈,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你闭嘴。”饶是郝长锁脾气再好,也忍受不了,二弟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与火上浇油。

郝银锁愤恨地瞪他一眼,闷头啃窝窝头。

“这可不行,你对象不像个会过日子的。吃饭穿衣量家当,可不能这么造。”郝母看着郝长锁道。

“妈,结婚后我们会算计着过日子的。”郝长锁立马保证道。

郝母摆明了不相信,“哼……婚前漏勺,这婚后就能一下子变好。”想了想又道,“结婚后,你可得把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照你们这么吃,多大的家业也得吃穷了。”

“知道,知道。”郝长锁立马应道。

第96章 六神无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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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父看着他们母子俩讨论的热闹,可偏离了主题,这简直是胡闹,“我说,眼前的这关过不了,你们讨论婚后有个屁用。”

一句话,饭桌上的郝母与郝长锁立马是晴转阴。

吃完饭,回到招待所,郝母看着郝长锁道,“你一上午干什么去了?也不吱一声,叫我和你爸那个担心啊!”

郝长锁眉宇间闪过一丝不快,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去哪儿?”转移话题道,“爸,您刚才说的照片?”

郝父将照片上看到的详细的说了一遍,郝长锁拧着眉头。

郝父看着他皱眉头的样子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郝长锁说出自己的疑惑道,“爸,她这是跟踪我拍到的,看来她早有所察觉了。”

“人家又不是傻子,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提结婚的事,傻子能不怀疑吗?”郝银锁怪声怪语地说道,“把别人当傻子,结果自己就是个傻子。”

郝长锁眼底闪过一丝不悦,郝父则立马出声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这是起内讧的时候吗?你哥完了,咱们全家都完了。”

“完了更好!”郝银锁赌气地说道。

“目光短浅,你哥不好了,你以为咱在村里就好过了,别忘了老丁可是生产队长,掌握着咱们的工分、粮食分配的生杀大权。”郝父黑着脸严肃地说道,“一笔写不出两个郝字,现在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目光看着郝银锁警告道,“也没指望你能帮上忙,可你别添乱中不。”

“银锁的提议,他们没有答应。”郝长锁凝着眉头问道。

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郝母双眸就窜出几串火苗,“没有这个提议还好,说起这个他丁老头就跟发了疯似的,破口大骂我们。”

“怎么回事?”郝长锁不解道,“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是我们想佐了,我们这个提议站在我们的立场上没错,可是这样陷海杏与不义,这小叔子与嫂子在大哥不在的时候勾搭在一起,这不是说明人家海杏的人品有问题。这么说人家,老丁能愿意吗?这说明什么?说明老丁家家风不正,不会教孩子,教出来个不孝女。”郝父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

郝母不屑地撇撇嘴道,“我当为啥?穷讲究,这有啥子。俺也没说海杏不好啊!”

“你……可外人怎么看?”郝父颓然地放下手,跟这个老娘们用远话说不到一起。

“都啥时候了,谁还有心情管外人怎么看?”郝母不以为然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现在怎么办吧?”

“怎么办?我已经将错揽在了自己的身上。”郝父开口道。

“对不起!爸!”郝长锁低垂着头深深的认错道。

“现在不说这个了。”郝父摆摆手道。

“摊开就摊开!”郝长锁攥紧拳头豁出去道,“我已经在小雪哪儿说过她丁海杏她是什么样的姑娘,人生地不熟的还能他们仨平头百姓连军区大门都进不去,只要小雪向着我这边,他们到时候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郝母闻言立刻拍着大腿道,“就是,就是,咱背靠着亲家这棵大树怕他们个球。”拉着他的手道,“儿子,你一定要给妈出气啊?他踹的俺的老腰还疼呢!”

“怎么回事?”郝长锁黑着脸,阴晴不定地说道。

“还不是事发了,我和你爸都慌了神,低三下四的急着向老丁家解释。”郝母简单地解释了下道,高兴地拍着手,拍了拍郝长锁的肩头道,“还是儿子有办法,这一回换咱高姿态了,我可警告不许那么简单的就同意海杏进咱家的门。”

“我说?”郝父欲哭无泪的看着讨论的自信满满的母子俩道,“谁给你俩的红脸,让你们看不清事态。”看着过于自信满满地儿子道,“人家就不用进军区的大门就可以整的你身败名裂。”不等他们母子辩驳又道,“人家有照片,一封匿名信,或者贴在大门口,如这种生活作风问题,捕风捉影都能让他身败名裂,就别提他这是板上钉钉了。”前所未有的指着他们俩又道,“长锁又没有跟人家生米煮成熟饭,你凭什么认为人家会维护你。夫妻都能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你这样的。你迷得住你对象,可别当她的家人都是傻子,你又不是不可替代的。退一万步,就算长锁的对象拼死保住了长锁的军装,你们结婚了,可你想过以后吗?你的事情闹的风风雨雨的,你还有进步上升的空间,这军区你对象她家能一手遮天不成。”

一番话说的郝长锁信心全无,冷汗深深,饱满光洁的额头,泛起密密麻麻的汗珠,慌了神看着郝父道,“爸,现在该怎么办?我已经六神无主了。”尖叫地说道,“不能让他们到部队闹起来,闹起来我可就完了。这身军装肯定保不住了,回家的话,丁家还不把我活剥了。”

郝父微微摇头,这孩子还是太年轻了,唉……“现在人家是瓦片,咱是瓷器,不能硬碰硬。”

“儿子你把军长的女儿给拿下了没。”郝母迫不及地地问道。

“我已经向小雪报备过了,她知道我在乡下有个对象,是少不更事,错把恩情当男女之情。”郝长锁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道,“她相信我的说辞了。”

“那就好。”郝母拍着胸脯说道,忽然又道,“我说的是彻底拿下,你那可不行。”

“那妈您的意思?”郝长锁一脸懵懂地看着郝母不解地问道。

“你这傻儿子,彻底拿下她,让她成为你的人,跑都跑不了了,明白吗?”郝母直白地说道。

寻思过来郝母说话的意思,刷的一下郝长锁满脸通红地说道,“妈说什么呢?没结婚哪能干那事呢!”

“你别教坏孩子了,他们都是懂礼,守礼的好孩子。”郝父板着脸训斥道。

“俺咋教坏孩子了,俺这不是着急的。”郝母唠唠叨叨地说道,“俺这不是怕煮熟的鸭子飞了吗?只有吃到肚子里才保险,成了你的人,心才能向着咱郝家啊!”

第97章 合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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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不许您亵渎她。”郝长锁黑着脸厉声说道。

“谢……什么?”郝母眼睛瞪的溜圆道,看向郝父求救道,“他爸,他说的啥意思?”

“意思是不许你这么冒犯他的对象,说那些个污人耳朵话!”郝父简单地解释了下。

“得了吧你,结了婚还不是一个被窝睡觉,那时候就不冒犯了?”郝母混不吝地说道。

“妈,你还说。”郝长锁急了红了眼道,“这里不是杏花坡,结了婚老娘们讲荤段子口无遮拦的。”

“那些知识分子就是矫情,都做的出来,还不许俺说啊!”郝母没好气地说道,“俺还不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我知道,这话题就此打住,打住。”郝长锁赶紧说道。

“儿子,你对象可是高官的孩子,她不能帮你。”郝母寄希望地眼巴巴的看着郝长锁道,

“这事不能让她知道,她知道了只会比老丁家更狠,我们儿子欺骗了人家姑娘,碎尸万段都不为过。所以能不让知道就别让她知道。”郝父赶紧说道。

“那可咋整啊!进不得,退不得。”郝母如天塌了般的似的,抡起巴掌拍着郝长锁的后背道,“你这王八蛋,你就作吧!现在作了萝卜了吧!把自个给作死了吧!你好好的干不就好了,非要攀高枝,这下子好了吧!掉下来了吧!”说着站起来。

“妈,你往哪儿走啊?”郝长锁赶紧拉着郝母道。

“我去给大队长赔不是,让他饶了咱们呗!”郝母风风火火地说道。

“你这个老婆子给我老实的坐下,我们来分析分析这个事。”郝父拽着她坐在了床上道,“行了,现在埋怨有什么用?”视线转向郝长锁道,“事情发生在病房,我们都没提你的名字。虽然说话声音大,不过是关着门的。”

“没有看热闹的。”郝长锁不敢置信道,“咱们村谁家吵架,好家伙那全村的人去看热闹的。”

“没有!那个战tuanzhang,守着门,整个病房区都房门紧闭,估计也听不到。”郝父宽慰他道,“这么丢人的事,老丁家也不想嚷嚷的人尽皆知。”

“呼!”郝长锁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郝父着急地看着郝长锁道,“眼下就是那个战……tuanzhang了,他为人怎么样?”催促道,“快说啊!”

“他是我们军区的传奇英雄。”郝长锁崇拜地说道。

“现在是崇拜的时候吗?我问的是他为人,就是喜欢多管闲事吗?还有和你对象的父亲关系如何?”郝父急急忙忙地问道。

郝长锁意味过来道,“爸,这点你放心,他这个人独来独往的,只关心军事,心扑在工作上,从不掺和这些狗屁醪糟的事。”

“所以爸您别担心我这边,我现在怕海杏他们闹起来。”郝长锁担心道,“爸,事发到现在多长时间了。”

“你这孩子脑筋不好使了,你进来的时候,看见战友没有对你指指点点,部队也没有满世界的找你。那就是人家没去部队闹。”郝父分析道,“从事发到现在有三、四个小时了吧!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说明了什么?”

郝长锁乱糟糟地脑袋终于归位了,“说明他们也不想闹大。”

“也许人家憋着更大的坏呢!”郝母突然说道,“哎!你们看着我干嘛!人家认识那个,战……战什么的,团长,他不是你的领导啊!”

郝长锁摇头道,“他不是我的直属领导。”

“那就好!”郝母拍着胸脯道。

“你庆幸什么?”郝父摇头道,“那姓战的不会告诉他的领导啊!”

“那怎么办?”郝母傻眼了,接着又站起来。

“妈,您这又是干啥?”郝长锁看着她道。

“俺看俺还是给丁队长赔不是。”郝母豁出去道,“为了咱家的口粮,工分,你们男人要脸面。俺一个无知村妇俺怕啥?道歉而已,俺跪的是粮食,跪的是工分。咱家得先有活命的机会,命都没了,还要脸面做什么?”

“你给我坐下。”郝父伸手又拉着她坐下道。

“坐下来等死啊!”郝母身子一歪,坐在了床,独自生闷气道。

“你就少说两句,别打岔。”郝父恨不得捂住她的嘴道,这败家娘们净说些丧气的话,“从现在开始你不许说话。”

“哼……俺就看看你们能说出啥头头道道的。”郝母一撇不忿道,迎向老头子怒瞪的眼神,“你说,你说。”

“到现在没有闹出来,人家可能等着你回心转意,不想闹的你军装没了,她也就啥都没了。生气归生气,可两败俱伤的事情傻子才会干呢?想必老丁他很清楚,男人嘛!有些骚事很正常,浪子回头金不换。”郝父想了想捻着手指不紧不慢地说道。

“有道理。”郝母忙不迭地点头道,“海杏还指望这嫁给你随军,成为城里人。”

“爸,我不管她是否有这种想法,我们是不可能的,我也不可能再回杏花坡。”郝长锁立即表明态度道,突然想起来道,“你们见过照片了,我对象不仅人漂亮,也有文化,还在军区医院药房工作。这家世好有教养、待人处事进退应矩。海杏她根本就没法跟人家比,即没上过学,人现在黑不溜秋的,跟我在一起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我妈呢!”

“你可真没良心,杏姐为什么又黑又瘦,还不是为了我们。现在嫌弃人家了,吃人家的喝人家的时候,怎么不说,早干什么去了。”郝银锁蹦起来冲他喊道。

郝长锁面色不愉,我可没有吃过她的,那是你们,可这话也只能放在心底,“你懂个屁,我还不是为了大家好!”

“你还真当自己是香饽饽,人家扒着你不放啊!”郝银锁闻言气不打一处来,看着他们异想天开的样子,忍不住泼冷水道,“你们就别做白日梦了,要是真如爸你说的那样?还用得着把我们给轰出来。”

“盛怒之下说出来的话当不得真。”郝父马上说道。

第98章 权宜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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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就是最坏的结果,我两头落空,我也不会娶她丁海杏的。”郝长锁态度坚决道。

“你以为杏儿姐还会嫁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真当自己是香饽饽,人家扒着不放。”郝银锁嗤之以鼻道。

“你们都给我闭嘴?”郝父黑着脸看着他们道,“我只是说一种可能,我知道你态度坚决,可是现在怎么办?你态度强硬,你强硬的起来吗?万一他们狗急跳墙,又离部队这么近,闹起来,损失最大的可是你。现在就好比你是瓷器她是瓦片。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穷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她海杏要真是豁出去命来……你咋办?”

郝长锁的气焰一下子灭了下去,眼底闪过一丝愤恨与不甘,杀气……娘的,都怪侯三那笨蛋,咋没死死的咬住她呢!不至于现在缩手缩脚的,看人家脸色。

脸色阴沉一发狠道,“大不了鱼死网破,她又不是没有把柄在咱手里,咱宣扬她进派出所的事。”

“你可真是气糊涂了,她在这儿谁认识她是谁啊?没有意义的打击有什么用?”郝父点醒他道。

“爸,这也不行,那也不能,您说咋办?”郝长锁唉声叹气地说道,他现在是真没辙了。

郝父叹息一声道,“那就像你妈说的诚心诚意的认错。”

郝母眼前一亮道,“老头子,你咋采用俺的办法,这可真是破天荒了。”

“你闭嘴。”郝父老脸一红,恼羞成怒道。

郝银锁闻言一顿,眼中闪过一喜,随后阴阳怪气地说道,“咱家的郝大连长,能给杏儿姐认错。那怎么可能,简直有损郝大连长的脸面。”

“你少说风凉话。”郝父看着他厉声道,视线转向郝长锁道,“当年韩信还忍受胯下之辱,最后封官拜将。怎么这点儿苦都受不了。”

“这点儿苦都受不了,郝大连长干脆脱了这身衣服,回家种地来好了。”郝银锁言语刺激他道。

“我回连队看看。”郝长锁起身拂袖而去,他实在拉不下那个脸,跟丁海杏道歉,怎么可能?

郝父瞪着郝银锁哆嗦着手指着他道,“他不好,我们都好不了。”起身追了出去。

“我已经不好了。”郝银锁双手抱头一脸难过的说道,“闹成这样,杏儿还怎么嫁给我。”

“不是俺说你,银锁,这冤家宜解不宜结,等这事过去了,回了老家,就凭你和海杏朝夕相处的关系。”郝母挪了挪身子靠近他,低头看着他道,“这烈女怕缠郎,你又那么了解你杏儿姐,还不手到擒来。”

郝银锁闻言眼前一亮,郝母的一番话,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谢谢妈!”郝银锁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谢什么?跟妈客气啥。”郝母拍着他的肩头道,“虽然跟海杏闹的有些不愉快,不过俺真的希望她能当俺的儿媳妇。被她给……”突然想起郝银锁还在,余下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结婚后就想分家,哼没门!被海杏那丫头给伺候惯了,现在一刻都离不开了。

郝银锁只顾着自个高兴,哪里还发现他妈心里打的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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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父追了出去,郝长锁已经没人影儿了,只好追到了连部附近,来回踱着步耐着性子等着。

大约二十分钟后,郝长锁才脸上带着笑容出了连部,然而看见郝父,这脸刷的一下阴了下来,连脚下的步伐都沉重了血多,慢了许多。

郝父看着磨蹭着挪过来的郝长锁道,“你听爸把话说完,道歉只是权宜之计。等你过了这一道坎儿,做了高官的东床快婿,有这么一个大牌子挂着,你想整他们还不是一二三的事情,你现在所受的羞辱,完全可以一一的讨回来,甚至可以变本加厉。他门家不就是一个生产大队的队长,能和你比吗?你衣锦还乡,县长不还得亲自迎接不是。”

郝长锁闻言抬眼审视地看着郝父,仿佛重新认识他一般,一项老好人的父亲,居然也有如此狠辣的一面。他也一直认为父亲只是个闷头在土里刨食,什么都不懂的泥腿子。没想到啊!人家办事可比自己圆滑多了,看来自己的修炼还不够。

郝父被他寒意深深的眼神给盯的毛毛的,忍不住问道,“你看我干什么?”

郝长锁敛眉低笑,眼底闪过一抹算计,再抬眼笑了笑道,“爸,果然还是姜老的辣。”

“行了,别寒碜我了,这还不是被你给逼的。”郝父一脸羞愧地说道。

活了这么大的年纪,头一次这般心狠的算计人家。可是为了整个家,也只有这么做了。

“爸,我听你的。”郝长锁深吸一口气把心一横道。

“好好好!打铁趁热咱现在就去医院。”郝父面露笑容道。

父子俩往回走,郝父想起来问道,“对了,你刚才从房子里出来,我看着你满脸笑容,啥事那么高兴。”

“我刚才回连队问了问,上级领导没有找我。”郝长锁高兴地说道,“这说明刚才我们分析的对!”

郝父从儿子那里得到最新的消息,对于自己提议更加有信心了,“看吧!我就说嘛!这种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生气是生气,事情还的解决。”

“爸,我听您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我就当一回孙子。”郝长锁狠下心来道,硬的不行,来软的,等回来慢慢折磨死曾经羞辱过我的,他在心里发誓道,把自己的脏东西打扫个干净。

父子俩回到房间,看向他们母子俩道,“走吧!我们去医院。”

郝母起身看着郝长锁道,“儿子你同意了。”

“我有的选择吗?”郝长锁自嘲地一笑道。

“儿子别生气,现在这么干,也是为了将来,不这么做,哪里还有什么将来。”郝母宽宽郝长锁的心道,“做人得想开点儿,你爸不是说,让你学韩啥子。”

“走了,走了,别说了。”郝父推着他们母子俩道。

一家四口步履匆匆的走到了医院,“这咋从这走啊?”郝母拉着郝长锁道。

第99章 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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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后门走,这样直接到病房区。”郝长锁简单的解释道,主要目的是不想让童雪的同事看见他,那样少不的又要跟童雪解释了。

到现在他都没有告诉童雪自己爹妈来了,事情没有成之前最好不要见面,免得出岔子。

“那就从这走。”郝父看着郝长锁道,“前面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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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郝家可真沉得住气。”丁丰收看着日头西斜,冷言冷语地说道。

“他跟人家一起在外面,不逛够了能回来,回来还不合计一下怎么对付咱们。”章翠兰担心道,“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对付咱们。”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文的武的咱都不怕。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何况只是个小连长,高官女婿,又不是儿子。”丁丰收发狠道,“惹急了老子把高官都给他拉下来,人民军队,不带这么欺负革命群众。”

“行了,行了,你连人家高官大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就别吹大话了。越说越不像话。”章翠兰赶紧说道,“让人听见了笑话咱。”

说话当中病房门被敲响了,丁丰收眼带杀气腾的一下站起来,踩着重重的步伐走了过去,蹭的一下拉开了门。

丁丰收看见郝长锁,那眼神如刀子一般恨不得将他凌迟处死,“你个王八蛋,你还有脸来。”上去一把揪住了郝长锁的领口,将人给抓了进来。

郝长锁踉跄地跟着进去了,眼底闪过一丝不快,恨不得将揪着自己领口的手给剁了。如果不是来的路上答应了父亲要忍辱负重,他死死的攥着拳头,压抑着心底的怒气,早反抗了。

从床下下来站起来的丁海杏可是看得分明,看郝长锁的样子,那般隐忍的样子,看来与之前他们的猜测是对的。

投鼠忌器,不得不这么做。

“他大伯,他大伯,有话好好说。”郝父赶紧拽着丁丰收的胳膊道,“我把长锁给你押来了,要打要骂要罚都任你了,老哥。我绝不拦着,你先消消气。”

“谁是他大伯,别乱攀亲戚,你家的亲戚在部队大院里,可不是咱杏花坡的乡下泥腿子。”丁丰收手上用加重力道,“我们高攀不上。”

郝银锁最后进来将门给关上了,隔绝外面的一切视线。

郝母看着郝长锁被丁丰收给勒的脸色都铁青了,推着郝银锁道,“快去帮忙,快去。”

郝银锁根本就不为所动,甚至别过脸,眼不见为净。

郝母瞪了不争气的儿子一眼,压低声音道,“你非要你大哥被人家勒死吗?”

郝银锁眼角余波看向拉扯的三人,虽然很想他多受点儿罪,可也不能让大伯但上杀人的罪名。

于是走上前,他和郝父合力,将郝长锁给解救了下来。

结果丁丰收被推搡的一下子跌坐在床上,“当家的,爸!您没事吧!”丁海杏和章翠兰扑上道。

“老哥,老哥,我不是故意的。”郝父一脚踹在郝长锁的膝窝,扑通一声郝长锁跪在了地上。

郝父狠了狠心,先声夺人,抬起了巴掌,朝郝长锁使了使眼色,噼里啪啦的将他一顿‘胖揍’。

闷哼声不绝于耳,郝长锁满脸的扭曲着,隐忍着,郝母在一旁劝说着,“他爸,孩子知道错了,你就饶了他吧!”

丁丰收看着他们惺惺作态,心里冷笑,这般做戏给谁看,当我是三岁小儿是吗?看似打的霹雳啪啦作响,其实根本就没用劲儿。

都是奉行棍棒下面出孝子的长辈,小时候可没少打过孩子,怎么打孩子都是有心得的。

所以郝父这般做派,丁丰收心里怎么能没有数呢!

郝父见丁丰收迟迟不开口,心里暗骂了声:老狐狸。

原来巴掌只是拍在郝长锁的后背上,只好狠下心来,硬起心肠,胳膊抡圆了,一巴掌甩在了郝长锁的脸上。

这一次可是结结实实的打在郝长锁的脸上,顿时着白皙的英俊的脸颊上红了起来,泛起了五指山。

‘哎!这才对吗?’丁丰收嘴角微微弯起,得让老子看出你们的诚意。

郝长锁被那一把掌给打蒙了,抚着自己微微肿起来的脸,简直不敢相信,凌厉的眼神射向郝父。

郝父眼含泪花,带着请求看向郝长锁,颤巍巍地举着手,‘儿子在坚持一下,开弓没有回头箭,儿子爸求你了。’

郝长锁满眼的愤恨与不甘,死死的咬着唇瓣,缓缓了闭上了眼睛。

‘啪啪……’郝父下死手一连扇了郝长锁几个大耳刮子,这下子左右脸可就对称了,郝长锁尝到嘴角的铁锈,可见是真打了。

这混老头还真打啊!郝母顿时心疼了起来,看着儿子嘴角溢出来的血,扑上护着儿子的头道,“他爸不能再打了,儿子的脸都肿了起来,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你起来!”郝父看着她低喝道。

“他爸,你要打就打俺吧!”郝母说什么都不能让老头子再动儿子一根手指头。

这个笨老婆子,关键的时候脑子不开窍,你现在求我有什么用啊!郝父背对着丁家三口,朝眼前的郝母使使眼色。

这下子郝母心领神会,终于明白过来,求自家老头子没有用。

“丁队长,丁队长。”郝母绕开郝父扑过去哭泣道,“孩子知道错了,您就饶了他这一回吧!您看看,打成这样明儿怎么见人,您要打咱打别的地方。”

郝长锁低垂着头,闻言瞳孔剧烈收缩,还打呀!你还是我的亲妈吗?

“咱换个地儿打,咱让他脱了裤子打屁股……”郝母哭哭啼啼道。

章翠兰扯扯丁丰收的衣摆道,“他爸……”又看向郝父道,“他老叔,别打了,别打了。”

郝父这才把举起的巴掌放了下来,沮丧地说道,“老哥,是俺养出这个不孝子,俺对不起老哥,也对不起海杏。”看着丁海杏又道,“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你想要什么补偿你说,俺只要能办到,叔都给你做到。”

“长锁是真心认错?”丁丰收目光善良地看着郝长锁道。

“是!”郝长锁闷声应道,低垂着眼睑,遮住了满心的怒气,今日的屈辱,来日他一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第100章‘成人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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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们也不要你的补偿。”丁丰收看着郝长锁道,“你尽快和你城里对象断了,赶紧打结婚报告,你和海杏把婚事趁着我们都在给办了。”

郝长锁立马炸了毛,顶着一张猪头脸道,“你们开出的所有条件我都能接受,只有这一点我死都不会答应。我根本就不喜欢海杏,怎么可能和她结婚。这会害了我们两个人。”

“你要这样,那咱就没法谈了,我得找你们领导好好的说道说道。”丁丰收的脸立马成了烟黑色,“作为一名军人在部队大熔炉里几年,怎么连基本的做人的诚信都没了。你当初在我家说的话你都忘了。怎么眼界开了,翅膀硬了,就看不起俺们了。想甩掉俺们,没门。”

丁丰收撂狠话,否则一拍两散,谁也别想落到好,赤果果的威胁上了。

郝长锁闷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爱咋的、咋地。反正在童雪那里已经备案了,大不了鱼死网破,烈女怕缠郎,他使劲儿哄住小雪好了,至于他们等他翻过身来,整不死他们。

“我姑娘那点儿不好了,勤劳、生活节俭,还心地善良,作风正派的好姑娘,那点儿配不上你了。”丁丰收双眉倒竖怒瞪着他们道,“还是俺们老丁家那点儿对不住你们了。”

“不是,都不是,长锁绝对没有那个意思?”郝父赶紧出声拦着道,“你们看,这老话说的好,这强扭的瓜不甜。”眼神哀伤地看向丁海杏道,“海杏,俺没这福气,俺做梦都想你是俺真正的儿媳妇。可惜你和长锁没缘分,这不是你的错,你看你嫁给他也不会幸福的,他心里没有你,夫妻同床异梦,整日里吵架,本来就感情就不牢靠,彼此到最后只有怨恨,这过日子还有什么意思?你也不会幸福的。你如果真的闹到部队,长锁会一辈子恨你的,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央求道,“俺求你了,放彼此一条生路。”

可怜天下父母心,郝父为了儿子真是什么脸面都不要了。

始终默不作声地丁海杏抬眼看向丁丰收,眉目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爸,差不多就行了。演的过了就不好了。’

丁丰收微微朝丁海杏摇摇头,‘这事你别管,我不把这口窝囊气给出了,老子心里不舒坦。’

丁丰收怒瞪着郝父道,“郝老头,你别以大欺小,你不就是看准俺闺女心善。婚姻大事父母做主,这事我说了算。”目光转向丁海杏道,“杏儿别怕,有事爸跟你担着,千万别委屈了自己。是他们老郝家背信弃义在前,你可不能心软,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别以为他家有四个大小伙子,打架咱也不怕!”煞有介事的卷起袖子道,“这有理不在声高,是他们理亏在前。”

丁海杏抬眼清澈如水的双眸一一看过他们,最终视线定格在了郝长锁的身上,深吸一口气道,“爸、妈,我想跟他单独谈谈。”

“有什么话?我们不能听的吗?”丁丰收顿时不乐意道。

“爸!”丁海杏娇声道,声音娇滴滴的如黄莺一般清脆。

“女大不由母,这事你就让闺女自己解决吧!”章翠兰扯扯丁丰收的衣摆出声帮腔道。

“那好吧!”丁丰收站起来道,指着郝长锁警告道,“我们就在外面,你要是敢欺负俺闺女,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章翠兰推着他道。

“你推我干什么?”丁丰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章翠兰不乐意道,“你到底站那头的。”

“我当然跟你一头儿的。”章翠兰将他给推出了病房。

郝父重重的拍着郝长锁的肩头捏了捏,别有深意地说道,“好好跟海杏好好的谈谈。”胜败在此一举了。

“我知道。”郝长锁看着他们说道,为了过了这道坎儿,她不论如何的撒泼打滚,羞辱自己,咬着牙都会忍下来的。

郝家一家三口出了病房,郝父将门带上,丁丰收隔着门朝里面喊道,“杏儿,爸就在外面呢!有事喊一声。”

“你这老头子,什么好事,生怕别人不知道什么?”章翠兰拍着丁丰收的后背道,眼神担心地看着左右两边紧闭的房门,拽着丁丰收道,“走走,我们下去转转。”重重地拍着他的手道,“我们要相信杏儿,在这里站着太扎眼了。这人出来进去的,多不好。”

丁丰收就这么被章翠兰说着,给拽着出了病房区。

丁家两口子走了,郝父也出声道,“走,咱们也别围在门口。”

郝母担心地看着紧闭的病房门,“老头子,咱就这么走了,海杏万一打咱家长锁咋办,已经挂彩了,这万一被打成重伤可咋办啊?”

“挨打他也是应该的。”郝父提高声音道,这是故意说给里边的丁海杏听的。

郝母埋怨地看他一眼,“你可真是儿子的亲爹。”压低声音又道,“这海杏乡下丫头,有一把子力气,打坏了儿子可怎么办?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爸妈,您就离开行不,给儿子留点儿脸面成不。”郝长锁在屋内朝着病房门喊道。

“听见了吧!走吧!”郝父抓着郝母的手朝外走去,“银锁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跟我们走。非礼勿听不知道吗!”

郝长锁听着病房外离去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没了声响。

“长锁哥,你起来吧!”丁海杏非常‘体贴’地说道。

丁海杏心冷如冰,可没那么善良,但是她以前给人的印象那是善良的近乎傻妞。所以她得为以后的动作,消除郝长锁的疑虑,这么说吧!她今儿得唱一出白莲花。

他们俩不是真爱吗?丁海杏今儿就成人之美了,那句话说的好,上帝若要惩罚某人,就会让他得偿所愿!我看你们俩的真爱,在柴米油盐中,在如狼似虎的婆家人能消磨多久。你们爱,我看你们有多爱,你们要永远,好,我让你们永远!因为没有距离的美总有一天会厌烦,她更加知道郝长锁的野心,总会有矛盾冲突的时候。

第101章 都是戏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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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道,“长锁哥,我哪里做错了吗?”

郝长锁闻言一愣,随即摆手道,“不,你没有错。”

“那为什么你不要俺了。”丁海杏双颊绯红小声地说道,故意带着一口的乡音。

听到熟悉的乡音,郝长锁眼底闪过一丝厌烦,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乡下出来的,又不是不会说普通话。

“这个?”郝长锁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难道实话实说自己嫌贫爱富,你根本不能再事业上给自己以任何的帮助。

丁海杏抬眼看着他羞涩地说道,“长锁哥,你起来,坐下说话。你这样俺不知道怎么说,只是想说说咱们俩的事情。”

郝长锁飞快地瞥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错愕,这与设想的不一样,他以为她会像泼妇一样,对他又打又骂的,骂他陈世美,忘恩负义、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人尽皆知。

这样一个不识大体、上不了台面的泼妇,多少会引起男人们的同情。

千想万想,没想到如此‘平静’的说话。抬眼认真地看着她,一脸的认真,郝长锁起来,揉着自己的膝盖坐到了凳子上。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情吗?小弟教我们俩读书认字,我把我妈烙的葱油饼偷偷拿出来,我们一起分享……”丁海杏自顾自的回忆当年,满脸的甜蜜与怀念……

而这些是郝长锁最不愿意听见的,让他感觉自己当时是多么的狼狈,像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太伤男人的自尊心了。

郝长锁心里冷笑一声:原来是改变策略了,真是以为这样我就会回心转意。看着丁海杏地眼神更加的厌恶。

郝长锁尴尬地别过脸打断她的话道,“过去的事情咱都别提了,省的都难受。”

“过去的事情他过不去,说真的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俺满怀欣喜的来找你结婚?”丁海杏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过了几秒再缓缓地睁开双眼,她的眼底浮起了水雾,朦胧地眼神看着他,幽幽地说道,“俺现在就想确定一件事情,你的新对象,她就那么好吗?好到你完全忘记了我们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放弃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当听到丁海杏泪眼婆娑的说出这一句话时,郝长锁心里闪过一丝愧疚,直觉的说道,“不……不是,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和她没有关系,即使没有她出现,我们之间也是问题多多。”

丁海杏死死地咬着唇瓣,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使她看起来楚楚可怜,她的语气干脆道,“别找那么多的借口。你知不知道,全村的人都知道俺进城干什么?现在闹成这个样子,你让俺怎么回去,你让俺们家怎么面对村里人的指指点点。”

郝长锁心里嘀咕:关老子屁事,都甩了你了,我还会顾忌你。

不过面上虚伪地说道,“抱歉!”

丁海杏自然也听出他语气中的敷衍,特意地说道,“你们的幸福建立在我的痛苦与泪水上,就那么的心安理得,真的就没有一点儿愧疚之情。”

这一句话唤起了郝长锁内心仅有的良知,“海杏,我欠你的,只有下辈子还你了。在你面前我是个罪人,我应该受到惩罚。你可以用你认为最解恨的方式,我愿意承受。你可以决定我在部队的命运。”眼神无比的哀伤,无比的自责。

这是打起了苦情牌了,演戏谁不会,丁海杏红着眼眶,眼睛定定地看着他苦苦的央求道,“你把曾经对俺的许诺,如今都许给了别人,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一点儿可能了吗?我未来是流言蜚语的中心,将忍受着村里人的侮辱与谩骂,你就没有想过吗?”

郝长锁立马保证道,“这点你放心,我会说是我的错,我会向村里人说明情况的。”反正自己也打算再回杏花坡,一群无知的乡下人乱怎么嚼舌根,对自己都无所谓。

终于决堤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丁海杏摇摇头道,“你以为村里人都是傻子吗?你结了婚根本就不会再踏进杏花坡的土地。”

郝长锁慌乱的解释道,“不是有我爸妈还在吗?他们也可以代替我。”

“呵呵……”原本明媚的斜阳,此时被远处飘来的乌云遮住,亦如现在丁海杏那绝望的笑声。

郝长锁也感觉室内温度降了下来,冷的瑟瑟发抖。她的眼神那么痛苦,令郝长锁躲避着那如影随形而来的愧疚。

看着郝长锁犹豫纠结的样子,丁海杏再接再厉道,“我们之间彻底完了吗?你铁了心要娶城里的对象。”

郝长锁猛然抬眼,态度坚决道,“是!我希望你能成全,我会补偿你的。”

丁海杏眼泪落得更凶了,“补偿?这么多年的感情就换回两个字。”带着恨意说道,“补偿,你拿什么补偿我?”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能做到。”郝长锁急切地说道,末了补充了一句道,“除了我们结婚一事。”

“我同意!”丁海杏吐出三个字道。

“噶!”郝长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简单就同意,屏住呼吸再次问道,“我们之间……”

“从此路归路,桥归桥,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丁海杏明确地说道。

“你……你……不会去部队告我作风有问题,道德败坏。”郝长锁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急忙又道,“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丁海杏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胡言乱语,抬起手,手背粗鲁的擦擦眼泪,自顾自地说道,“既然你不稀罕俺了,再多的委曲求全也是于事无补,既然你喜欢上了别人,我有必要为了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费尽心思,抓着不放吗?有一句话说得好:你既无情我便休。我也有自尊心的,那剩余的自尊心不会让我死乞白赖的去乞求你的施舍。”

丁海杏脸色格外的苍白,却坚强地平淡地叙述再一次让郝长锁心惊,张了张嘴试图说些什么,但最终还颓然住嘴,没有说出任何安慰或者辩解的话语。

第102章 招招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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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长锁上下狐疑地打量着她,很难接受就这么简单的把事情解决了,脱口而出道,“你不恨我吗?”

“恨!怎么能不恨你?我也是人,心也会痛,被人家如此彻底的羞辱,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了。”丁海杏咬牙切齿地说道。双眸挂着泪花,苦着脸说道,“我爸更是扬言要跟你和你们全家拼命,带着我去见你们的领导,大闹一场,要回我该得到的一切。”

郝长锁在心里嘀咕:这才是正常的人改有的反应。

丁海杏用力擦擦眼睛,不疾不徐地凄惨地说道,“我爸怕你们领导不相信,直接让我装成大肚子,领导要是向着你,不处理,就挺着大肚子在你们军营的大门口,逮着谁,就说咱们俩的事!让你身败名裂。要不就去找你城里的对象,反正有照片,找到她,给她跪下,让她把你还给俺。再有,我爸回村里,召集人,敲锣打鼓的来给你送锦旗,上面书写着:当代陈世美,郝长锁。扒了你的军装,送你回杏花坡,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虽然你我没有扯证,但是在村里办了酒席的,全村的人都可以为我证明,我在你家尽了为人家儿媳妇的孝,而你城里的对象作风不正,告她破坏军婚。让大家都知道她是破坏别人家庭的人,让大家都知道干部家庭教育出来的姑娘为人不正派……”

郝长锁吓得冷汗渗渗,真是招招致命,从丁海杏悲伤的语气中,他也明白人家是真的恨自己……

“告诉你这些,我没打算找你报仇,也没打算找你算账。只是想表达此刻的心情。”丁海杏倔强地说道,瞪大眼睛强忍着泪,没让它落下来你。

郝长锁清晰地明白任何的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只能这么说道,“海杏,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管。”丁海杏别过脸,硬邦邦地说道。

郝长锁眼神复杂的看着丁海杏,想着自己的卑鄙与龌龊,曾经想致人家于死地,脸上闪现着悔恨,痛苦、内疚、后怕与庆幸,幸好她没事。突然感觉连呼吸都十分困难。可纵使还有千言万语,只是轻飘飘说了一句让自己内心好过的话,“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联系。”

那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真是令丁海杏作呕。如果不是为了以后,她才不会与他周旋。

“你走吧!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丁海杏背过他挺直脊背,肩膀却微微的耸动,眼中却闪着寒意,唇角却相当邪恶的勾起一丝谑笑。好好享受未来水深火热、生不如死的生活吧!

郝长锁伸出了手,最终颓然的放下,急切地从兜里摸索了半天,却掏不出半个子儿。一脸愧疚的转身迈步离开。

……

呼!总算结束了,丁海杏使劲儿擦擦双眼,听见关门的声音,一回身,“嗬……”战常胜那张英俊的满是担心的脸吓了她一跳,鼻音浓重道,“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不声不响地在人家背后,吓死我了。”

“你哭了。”战常胜弯腰看着她眸底尽是担心道,“为他那种言而无信地小人。”

“卖惨而已,能不哭吗?”丁海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不着痕迹地朝后挪了挪,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近,能清晰的闻见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檀香皂的味道。

战常胜则顺势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床沿上,“你为他掉眼泪。”看着她红红的眼眶,感觉异常刺眼道。只要一想到她为那个混蛋掉眼泪,战常胜就感觉自己的心紧紧的揪成了一团,只感觉到胸口一阵紧缩。

“怎么会?”丁海杏满脸疑惑地歪着脑袋看着他道,“你纠结这个干什么?你又偷听我们说话。”

“没有,你们说话那么小声,谁听的见。”战常胜颇为遗憾地说道,随即问道,“你们说开了。”

“还说没偷听,不然怎么知道我们在里面摊牌。”丁海杏挑眉看着他扯出一个极淡的笑容道。

“我只是看见他从里面出来,哎哟!那脸都成了猪头了。”战常胜眼中绽放着光芒,咧嘴笑道,“谁干的,真解气。”

“我爸揍得,不然这心中的怨气出不来,郁结于心,可就不好了。”丁海杏轻笑道,眉眼弯弯如一弯月牙。

“你呢!”战常胜随意地问道,“你的心情整理好了吗?”只有自己知道此时的心有多紧张,感觉心跳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腔是的。

丁海杏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转了转道,笑着说道,“我!他既无情我便休,再为他伤心要死要活的,就太不值了。眼泪只有真正爱你的人才会心痛,对于不心疼你的人,你就是哭倒长城,人家都不带眨眼的。”

“你很坚强、也很善良。”战常胜感性地说道,一直都是对事事漠不关心的他,看着丁海杏的时候,黑眸里流淌着一丝担忧与隐约的自己从未有过的淡淡的心疼。

痴心女子负心汉,眼前这傻女人,别看嘴上说没事,终究心伤。

“坚强我承认!”丁海杏点点头道,经历了那么多,能不坚强嘛!

“善良?”丁海杏浅勾唇角快意一笑,然后开开心心地道,“千万别说我善良,你忘了几个小时前在你面前说过的话了。比起一刀,我更想看他被生活凌迟一刀刀处死。激情过后,被柴米油盐这些琐碎的生活冲击的七零八落,索然无味。”她指指自己道,“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睚眦必报。”

战常胜闻言笑了起来,眼睛越发的明亮,“这才对吗?大丈夫恩怨分明,才不做那烂好人,成全了别人,痛苦的却是自己。甚至有些人说你活该。”

“我可不是大丈夫,是小肚鸡肠的小女人。”丁海杏凝视着他的脸,露出个诡异的笑容。

“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战常胜眼中闪过一丝光茫,唇角的笑意越发动人,英俊的脸庞散发着浓浓的男性魅力。

真是男色惑人,害人不浅。丁海杏打了个寒颤。

第103章 着急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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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tuanzhang。”丁丰收和章翠兰推门进来,一看见战常胜讶异地说道。

丁丰收和章翠兰看着郝长锁出来,两口子立马疾步赶了回来。

“爸、妈回来了。”丁海杏一抬眼看见进来的他们从病床上下来道。

战常胜闻声,站起来转过身道,“你们别叫我tuanzhang了,咱们这么熟悉了,叫我的名字好了。丁叔、婶子。”

“这不好吧!”丁丰收和章翠兰面面相觑,一脸蒙圈相视一眼,丁丰收诚惶诚恐道,“俺们不敢高攀。”

“这怎么高攀了,杏儿叫我大哥,我称呼你们叔和婶子很正常啊!”战常胜态度坚决道,“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咱们都坐下说话。”丁海杏招呼他们道。

章翠兰和丁海杏坐在了病床上,丁丰收从床底下又拉了一张凳子坐下,战常胜则坐在了靠近病床的椅子上。

章翠兰看向丁海杏,数落道,“杏儿你可真是,你这孩子怎么能跟人家战tuanzhang称兄道弟呢。”

“婶子这话我可不爱听,人民军队爱人民,我们来自五湖四海,都是兄弟姐妹。”战常胜眉梢间带着笑意道。

章翠兰被堵的说不出话来,目光依然紧盯着丁海杏,她只好点头道,“妈,人家都这么说了,您就应下得了。也算咱们进城一回交到的朋友。再说可就矫情了。他叫你们叔和婶子不过分。”

丁丰收闻言爽朗的笑道,“行,常胜,俺就听你的,占你的便宜了。”

“哎!这才对嘛!还是丁叔爽快。”战常胜笑着说道。

“杏儿你和他谈的如何?”章翠兰担心道,这心一直提着,不敢问却又不得不问!

“谈开了,第一阶段战略布局顺利完成。”丁海杏俏皮地说道,脸上挂着得意地笑容。

丁丰收一瞬不瞬的看着闺女,朝她使使眼色,在外人面前说什么呢!

丁海杏当然知道老爸的意思了,不过却没有打算解释,而是道,“爸、妈,事情已经办完了,我也已经完全好了,咱们明儿出院回家好了。”

“是该回家了。”丁丰收眉宇间挂起了愁容,回到家迎接他们的不会是鲜花掌声,没有闲言碎语就烧高香了。

丁丰收的话让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章翠兰看着他眉头紧锁,“老头子没事的,咱家杏儿为人如何,十里八乡都知道,不会被人家乱嚼舌根的。”

丁丰收见心事被拆穿别扭地说道,“谁想这个了。”

战常胜闻言心里有些着急,急切地说道,“那么着急回去干什么?好不容易进城来一趟怎么也得逛逛。”人走了,我上哪儿找老婆去。

既然确定了目标,兵贵神速,那就要速战速决。

“这大冬天有啥好逛的。”丁丰收摆摆手道,只能看,又不能买,才不去受那刺激呢!

战常胜心里懊恼,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囊中羞涩,逛什么逛。

于是又道,“可是杏儿的病还没好呢!”

“我已经好了,就不在住了。”丁海杏立马拍拍自己的胸脯道,“身体棒棒的。”

战常胜灵机一动又道,“医生不是说你有严重的营养不良,多养养。反正住这里又不掏钱。”指着丁海杏道,“你看现在瘦的,浑身没有二两肉。”

“回家也是养!”丁海杏笑了笑道,“我可不能厚着脸皮,占国家的便宜。”

“杏儿说的很对,常胜你这觉悟可不高哦!”丁丰收说着看向他身上穿的病号服道,“我说常胜,俺看你的身体很好,咋也住院呢!你不会是泡病号吧!”

战常胜被人给拆穿了,颇有些狼狈地辩解道,“不是,不是,我绝对没有泡病号,我是真的生病了。我有医生的证明的。”

“生病了,啥病啊!”章翠兰上下打量着他道。

“这不前两天那场雨,着凉发烧。”战常胜简单地说道。

丁丰收一回想,这不就是救他家杏儿的时候淋的雨,不好意思道,“这真是!常胜,我……对不起,你因为我家杏儿生病了,我还说你泡病号,真是太不应该了。”

“没关系。”战常胜抬起手腕看了下表道,“你看到了饭点儿了,我去买饭,咱们一块吃,一个人吃饭没意思。”

“这怎么行?哪能一直让你破费呢!”丁丰收立马说道,“这顿我们请,一谢谢你对我家杏儿的救命之恩,二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了,只是得你去买才行,我们去食堂,人家恐怕不会买给我们。”

丁海杏更干脆,从兜里掏出钱和粮票,直接递给了战常胜道,“麻烦你了。”

战常胜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无奈地接过来钱和粮票,“你们稍等,我现在就去。”转身离开。

丁海杏站起来道,“爸、妈,我去趟厕所。”说着就飞跑了出去,追上战常胜道,“战大哥,多买些荤菜,明白吗?”

战常胜闻声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她笑道,“明白。”没话找话道,“你怎么出来了?”

丁海杏眼神中冒着问号,“战大哥,你不是明知故问吗?”看着他又道,“我不就是告诉你多买点儿好菜,不用替我们心疼钱。”

“哦!”战常胜心不在焉地应道。

本来要转身离开的丁海杏看他轻蹙的眉头,多嘴问了一句道,“战大哥,你有心事?”

“没有!”战常胜飞快地答道,接着催促道,“你快进去吧!外面冷。”

“战大哥慢走,我回去了。”丁海杏话落转身走了几步,推开门进了病房。

战常胜一转身,攥紧拳头,一脸的懊恼,痛恨自己窝囊。真是怕个什么劲儿?不知道为何看着她那双清澈秋水般的双眸,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

一靠近她全身都酥酥麻麻的仿佛通电一般,这心仿佛100瓦的灯泡被点亮了,是锃亮锃亮的,整个人都亮堂堂的。

他的好好琢磨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转身进了郑芸的办公室,趁着她还没下班,求她给支个招!

女人最了解女人嘛!

第104章 又吵起来了(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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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病房的郝长锁此时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儿,五味陈杂酸涩一起涌上心间,心中全是年少时的杏花坡,全是海杏对他种种的好,打住,打住,怎么可以想这些令人难堪的东西呢!郝长锁死劲儿的攥了攥拳头,平复一下自己翻腾的心绪,今生只能对不起她了。

想起脸上的伤,低垂着头,遮遮掩掩的躲避着众人的视线,闷头径直朝医院外走。

宋雨推着小车去病房区送药,与郝长锁擦肩而过,于是回身叫道,“郝大连长。”

郝长锁心中有事,所以没有听见有人叫他,步履匆匆地朝外走。

宋雨皱皱眉头,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心里嘀咕:是他啊!应该不会认错。难道是没听见,提高声音又道,“郝伯仁。”

这一次郝长锁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而且听声音也知道是谁?该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怎么遇见她了。加快脚步,匆匆的消失在走廊尽头。

“难道我真的看错人了。”宋雨满脸疑惑地自言自语道,“算了,送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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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长锁一出了病房区,回头看了一眼,宋雨没有追上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真是吓死我了。

而等在外面的郝父他们看见他出来立马就围了上来,郝父叫道。“长锁。”

“嗬……”吓了郝长锁一跳,喘着粗气,拍着胸脯道,“爸,您能不能先吱一声。”

“我就叫了叫你的名字,你至于吓成这样,跟见鬼似的。”郝父一脸地无辜看着他道,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得担心地问道,“怎么和海杏没谈拢,她的要求很过分。”

郝银锁嗤之以鼻道,“做贼心虚了呗!”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郝母瞪了郝银锁一眼,然后又看着郝长锁迫不及待地问道,“儿子,怎么样?她都说啥了,还去找你们领导闹吗?你这身军装保住了吗?”一秃噜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你这老婆子,不能小声点儿,这儿是说话的地儿。”郝父赶紧说道,生怕这老婆子的大嗓门,又给惹麻烦了。

郝母在他的瞪视下,缩着脖子说道,“我这不是着急吗?”

郝长锁面上平静,心里却是翻江倒海,步履不稳地出了医院的后门。

郝母见状,又迟迟等不到郝长锁具体说法,“俺看俺还是跟队长道歉去好了。”

郝长锁停下脚步回身忘着焦急万分地他们道,“妈,事情解决了,我身上的军装保住了,不用离开部队了。”

郝父闻言欣喜如狂,随即就忧心忡忡地问道,“那咱们要付出什么代价?”在他眼里不付出惨痛的代价,绝对不可能的。

“你答应娶海杏,放弃城里的对象。”郝母非常直接地问道。

“没有!”

“这怎么可能?”郝父绝对不相信道,“就这么轻松地放过你?”搁在他的身上,谁要是这般欺负他家的锁儿,不拼个鱼死网破决不罢休。

郝父扯着他道,“长锁,你给我说道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郝长锁把两人在病房里谈话,详细的复述了一遍,听完郝母抬手捶着他的后背道,“你个混小子,这么知书达理的好姑娘你都不要,你稀罕的城里对象能有杏丫头那么好!”

“你真是造孽啊!”郝父蹲在地上唉声叹气的,语气悲怆。

“你会后悔的,杏儿那么好姑娘你都不要。”郝银锁愤恨不平道。

“闭嘴,你知道什么?”郝长锁严厉的眼风扫向郝银锁。

爸妈是长辈训斥两声还无所谓,可是郝银锁凭什么指责他,没大没小的。

郝银锁动了两下嘴,转身往回走。

郝父提高声音叫道,“银锁你干什么去?”

“我去找杏儿,告诉她,我喜欢他,我要娶她。”郝银锁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们道。

郝长锁一撇嘴,讥诮地看着他道,“你以为她会迫不及待地投入你的怀抱。”

“有什么不可以的,他都能原谅你这种小人,为什么不能接受我。”郝银锁迷之自信地说道。

郝长锁微微垂下的双眸中夹杂着些许不快,他声音低了几分,“她原谅我,不代表的会接受你,这是两码事!”

“都是你害的。”郝银锁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道。

“你这话说的,如果我不悔婚的话,她是你的大嫂,宵想你的嫂子,你才是心术不正之人。”郝长锁强力的反击与指责道。

“这真是贼喊捉贼,是你先对不起人家,却来指责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什么不对!”郝银锁怒极反笑道,“难不成还要让人家对你从一而终,守身如玉,最好在家里继续伺候咱爸妈,替你尽孝,你在城里和你的洋媳妇逍遥自在。”

“你敢说,在她还是嫂子的时候,你没有非分之想。”郝长锁被他处处挑衅格外的不爽,他紧紧皱着眉,恨恨的视线射向郝银锁,恶意地揣测道,“原来你们早有……?”

“不许你用那肮脏的嘴污蔑杏儿,她根本就不知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郝银锁斜眼看着他道,“你这愤怒好没道理,杏儿大度的宽容了你。你不该高兴的弹冠相庆,这般惺惺作态为了啥?”挑了挑眉,嘴角边挑起了抹笑意,挑衅地看着他道,“我现在就去找杏儿,我要做一个男人的本分,我要一辈子守着她,照顾她。她要是接受我,我感激老天垂怜,我娶她,我要她幸福,她要是不接受,我就打一辈子光棍。”

“你个小兔崽子。”郝长锁怒极了,手指着他骂道,“你要是敢这么做,你这辈子别想当兵。”

“哈哈……”郝银锁错愕地看着他哈哈大笑,“你以为我在乎当不当兵。去当兵也是为了想让杏儿过上好日子。用这个来威胁我,真是太小看我了。”

一家人就这么在医院后门处,不管不顾地呛呛了起来,也幸好不是探病时间,这里没有人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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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雨推着小车,在病房区送完了药,回到了药房,心里还想着刚才碰见郝长锁的事情。

第105章 我不认识他们(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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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童雪送走买药的病人,回身看见刚回来的宋雨道,“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宋雨一双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想了想道,“我刚才送药的时候,在病房区,好像看见你家长锁了。”

“怎么会?他现在正值冬训紧张时期,忙的要死,怎么可能会在医院出现。”童雪摇头轻笑肯定地说道,“你肯定看错了。”

“是嘛?”宋雨歪头想了想道,“也许是我看错了吧!那人脸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怎么可能是你家郝大连长呢?”

童雪闻言黑眸晃了晃,随即就道,“对嘛!伯仁可是军人,怎么可能被人家打的鼻青脸肿的,又不是普通人。”心底却上了心,受伤了,着急地问道,“小雨,你在哪儿见到他了。”

宋雨闻言满脸戏谑地看着她道,“哟哟,这么关心他啊?一听见人家受伤了这么着急啊?还没确定是不是他呢!”

童雪满脸娇羞地娇嗔道,“快说,快说,在哪儿见到他的。”

“你去后门看看,如果没走的话。”宋雨看着她说道。

话音刚落,童雪就消失在药房内,空气中只留下,“这里交给你了。我去看看是不是……”

宋雨耸耸肩,坐在了桌子前,“同志,拿药。”窗口处递进来了药方。

宋雨拿着药方,开始照方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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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兄弟俩又是掐的不可开交,郝父大喝一声道,“够了,你们俩像什么样子?不嫌丢人啊让人看见了。”

郝长锁黑着一张脸,扭过头,却看见童雪推门朝这边张望,吓得魂儿都没了,脸色煞白、煞白的。

紧攥着拳头,剧烈的疼痛让他快速地冷静下来,转过身看着郝父、郝母道,“爸、妈,我对象过来了,你们赶紧走?”

“啥?你对象来了,俺正好瞅瞅,是不是像照片里似的那么漂亮。”郝母高兴地说道。

“我的亲娘耶!现在是见面的时候吗?”郝长锁着急地说道,“爸,赶紧拉着妈走,快点儿,快点儿。”

“你什么意思?我们那么见不得人吗?”郝母眼眸一沉顿时不乐意,阴下脸来道。

“现在不是时候……”郝长锁一脸的哀求地看着郝父到,“爸!”

郝父双目微沉,凝眉往郝长锁身后扫了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个面容姣好的女人,认出了郝长锁,脸上露出很温柔灿烂的笑容,浑身都散发着青春朝气。

郝父抿着唇,上前拉着郝母道,“走走!”一抬腿瞥见一脸看戏,且幸灾乐祸的郝银锁,又上去一把扯着郝银锁迈着沉重的步伐朝前走去。

“爸,你拉着我干什么?”郝银锁双眸微微眯着愤愤不平道,“爸,他都不敢正式介绍我们和他的城里对象认识,他这么看不起我们,我们还替他遮掩什么?”扯着郝父的胳膊,“爸。”

郝父不得不停下脚步抬眼看着他,郝银锁一低头看着郝父眼睛中的泪花,喉咙发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这么被郝父给拉着走到了一旁。

“伯仁,伯仁。”童雪笑着招手道。

郝长锁抬脚快步走,童雪娇声道,“郝伯仁,你给我站着。”

郝长锁闻言原地立定,却背对着她一声不吭的,心里在琢磨着,该怎么解释脸上的伤,眼前一亮,不由得计上心来。

童雪拧着眉头,疾步走过来,绕到他身前轻声问道,“怎么了?”

郝长锁低垂着闷哼道,“没什么?”

“没什么你干嘛不看我啊?”童雪弯腰看着他道。

郝长锁赶紧背过身去,沉声道,“小雪你赶紧回去,别耽误了工作,我没事!我先走了。”

“走什么走?”童雪一把扯着他的手,走到他身前与他面对面,惊呼道,“你的脸怎么了?”

郝长锁赶紧单手捂着自己的脸不好意思地说道,“你别看。”

童雪抓着他的手放下,清楚的看见脸上的红肿一片,嘴角的血迹,大怒道,“谁打的?”

“没有人打,我自己不小心摔的。”郝长锁躲避着她的视线道。

“自己摔的,我眼睛可不瞎。”童雪眼底闪着寒光道,声音冷冰冰的,比这阴沉的天气还要森冷,“你告诉我,我找他们算账去。”

“我也不知道谁打的。”郝长锁偷偷瞄着因怒气而泛红的娇脸,小心翼翼地说道,“我被人套了麻袋,打了闷棍。”垂头丧气地说道,“我是不是很没用。”

“有心算无心,防不胜防。”童雪拧着眉头道,“这肯定发是熟人干的。”看着他道,“你得罪谁了。”

郝长锁尽力压制着翘起的唇角,蹙着眉头冥思苦想道,“没有啊?我敢得罪谁?夹着尾巴做人都来不及。”

童雪闻言不悦地说道,“干嘛要夹着尾巴做人。”微微扬眉,唇角流露出些许笑意道,“要不我们公开恋爱关系好了。”

郝长锁闻言心底有些失望,他期盼着赶紧结婚,他妈虽然不靠谱,说话露底,可是有句话是对的,那就是吃到肚子里的鸭子,才不会飞了。

嘴上却说道,“别,这样都人家嫉妒不已了,如果公开了,岂不更人家红眼。”

“哎……你真是冥顽不明。”童雪心疼地看着他道,“你到底在怕什么?”看着他的脸上的伤,拉着他的手道,“走我们先去治疗一下伤,不然怎么回去见人。”拉着他刚走了两步,就看见不远处的郝父看着他们,童雪停下脚步道,“伯仁,那边的人你认识吗?他们一直看着我们。”

郝长锁回头看着郝父他们,脸色微沉,紧抿着,犹豫了一下道,“我不认识他们,他们是问路的,刚从乡下来,不知道红旗街怎么走。”眼神游移了一下,看着他们又提高声音道,“大爷、大娘,红旗街从这里直着走就好了。”

“走吧!”童雪拉着他就进了医院。

郝银锁看着他们俩的背影,怒指着郝长锁道,“爸,我找那混蛋,他连您这亲爹都不敢认。他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当兵。他不配为人。”说着抬脚就要追过去,“我找他回来给您……”

第106章 满心 算计(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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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父死死的拽着郝银锁的胳膊道,“银锁,别去,他有他的苦衷。”

“他有什么狗屁苦衷。”郝银锁气愤地说道,“我们就那么见不得人吗?”紧接着又道,“爸,您放开我,我找他的去。”

“银锁,爸求你了别去。”郝父抱着郝银锁的腰道,“银锁。”

“银锁,你就听你爸的吧!”郝母哽咽道,“俺们不能给长锁丢人。”

“妈,怎么连你也这样。”郝银锁颓然的放下手,“爸,您放开我,我不去找他。这个样子在大街上很难看的。”

“哦!”郝父松开了郝银锁,手却拉着他的手不放。

“现在怎么办?”郝母抬起手臂粗鲁地擦擦双眼道。

“等!”

三人无精打采地蹲在马路牙子上,寒风瑟瑟,冷厉如刀,吹着他们粗糙的脸,显得格外的凄凉。

“爸、妈为什么?”郝银锁满眼迷茫的看着二老问道。

“等你生了孩子,当了父母就知道了。”郝父唏嘘道。

郝银锁皱着眉头气愤地说道,“如果我有这种忘恩负义的儿子,非打断他的狗腿。”

郝父看着不解地郝银锁微微摇头道,“你还小,等你做父母就知道了。”继而又说道,“你不觉得长锁和她站在一起很般配的。我儿子穿军装多俊啊!长锁从小就懂事,孝顺,帮着照顾你们四个,如果不是因为家里穷,他一定能上学。不过他很争气,为了读书认字,不知道付出了比别人多出多少倍的努力。现在一点儿都不比城里的孩子差,老天爷开眼,让他遇上贵人了。别说不认我们了,就是让我替他去死,我都愿意。只是受这些委屈算什么?”

“你爸说的对,你看看咱们身上的衣服,补丁落补丁的,这脸上的褶子。实在太给长锁丢脸了。”郝母也附和道,“长锁现在心里比我们还难受。”

“难受?我看他现在心里美的很!”郝银锁撇撇嘴,不屑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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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长锁被童雪给拉进了自己的宿舍,郝长锁面色犹豫道,“你怎么拉我来这里。不太妥当吧?有碍你的名声。”

“你这样去病房合适吗?”童雪指着他的脸道。

郝长锁想起脸上的伤,去门诊处理的话人来人往的,还是在这里好了。

“你坐好,我给你抹抹药膏,可以马上消肿的。”童雪拉开抽屉翻找出来一管药膏拧开盖子,挤在手上,轻柔地涂抹在他的脸颊上。

郝长锁当场僵立,如此近的距离,他可以看见她脸上的毛细孔,她身上阵阵幽香,直窜鼻翼,闹的他血气上涌,双颊绯红,刚想说,‘我自己来。’却听见童雪道,“在基层竞争是不是很激烈。”既然是熟人干的,想来想去只有嫉妒他能力的人,“你有没有争斗过。”

郝长锁温润一笑道,“刚入伍的时候,血气方刚,争强好胜的,和我的一个战友,明里暗里争斗的好几年。好在部队是靠实力说话的。”

“那你最后是胜了还是输了。”童雪漫不经心的问道,手认真的涂抹着药膏。

郝长锁莞尔一笑,“嘶……”抽动了嘴角的伤口。

童雪紧张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郝长锁摆摆手,接着又道,“明着是我胜了,结果实际上是我败了。”

“那你什么心情。”童雪看着他问道。

“生气,非常生气。”郝长锁坦坦荡荡地说道。

“呵呵……生气?我以为你的脾气怎么会生气呢!”童雪闻言笑着问道,“为什么?”

“我记得有一个人说过:一定不要对失败满不在乎,一定要生气,而且要生很大的气,但是好的失败者的衡量标准就是生自己的气,不生获胜对手的气。严格意义上来说,获胜对手是我前进的动力。”郝长锁微微扬眉,浅笑道。

“那你会不会像拿破仑那样,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童雪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道。

“当然想了。”郝长锁很坦白地说道,随后讪讪一笑道,“但是我凭什么呢?”

“你有坚韧的性格,还有坚定的信念,有在基层奋斗的经验,还读过那么多的书。”童雪满脸崇拜地看着他道。

“我恰恰是书读的少,见识又少。”郝长锁抿了抿唇说道,“纵使我再怎么能干,学历是我的短板,人家还是照样嘲笑我没文化。”突然又道,“你不会想是他们打我闷棍的吧!不可能,即便争斗,那也是直来直去,怎么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呢!”双眸偷偷地瞄着她。

“那会是谁?”童雪放下手,认真思索道。

“算了别想了,吃一堑长一智,最多我以后不单独行动好了。”郝长锁感觉自己火辣辣的脸,在抹上药膏后,瞬间冰凉了许多。

童雪冷冽如霜地说道,“这种嫉贤妒能之人,绝不能留在部队祸害人。我一定将他找出来。”

郝长锁黑眸晃了晃,能把自己头号的竞争敌手给干下去,最好不过,这一顿打也没算白挨,但这事可不能明说。

想起门外的爹妈,不能再这里久留,他站起来道,“好了,我也上了药,你也赶紧回去工作吧!”

童雪倒是想两人多相处一会儿,可职责所在,只好跟着直起身子,将手里的药膏递给他道,“回去自己抹抹,很快就消肿了。”

郝长锁接过药膏,“那我走了。”说着就走到门边,拉开了门。

“我送你。”童雪跟在他身后道。

郝长锁低声说道,“不用了,上班时间脱岗时间太长,宋雨又该打趣你了。”

“那好吧!我们星期天,再见面。”童雪目送他离开,才回了药房,一路上琢磨着,得找人问问谁欺负她家伯仁了。

郝长锁挥着手与童雪分开,一拐弯儿,撒腿就跑,一口气跑到了大门外,看着不远处蹲在马路牙子上的二老,快步跑过去道,“爸、妈。”

“走吧!咱们回去。”郝父看着他直说道,没有一句埋怨,闻着他身上的药膏味儿,又道,“抹药了,好好好,这样回去也好。”

“爸妈,对不起。”郝长锁愧疚地说道,“刚才我……”

第107章 结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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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好啊?连爹妈都不认了,怎么怕我们给你丢人啊!”郝银锁冷言冷语地说道,“也是你是高官的东床快婿了,我们是乡下的泥腿子,现在可高攀不起了。”言语讥讽着郝长锁,“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你这算什么?杏儿姐你不要,现在连家都不要了,你根本不配为人。”

“你知道什么?你根本没有资格来教训我,你以为我心里想这样吗?我从心眼儿里不想认爸妈吗?根本就不是,你说在这种情况下我能让爸妈和小雪见面嘛?我是不是该准备一下,起码让爸妈洗洗澡,换身干净的衣服,也体面一些。我不想让人家指指点点,如你这般冷嘲热讽。”郝长锁愤怒地说道,看着老两口道,“我比任何人都看重我的父母,我不希望你们被人看轻了。”

“行了,先离开这里。”郝父冷着脸道。

郝家人朝军营走去,郝长锁紧追着郝父道,“爸。”

“长锁,你的心思,爸心里明白,啥都别说了。”郝父坦然地说道,“这点儿委屈爸受得了,只要你在部队好好干,出息了,爸心里就知足了。”

“爸,您别说了。”郝长锁心里难受道。

郝银锁气愤地看着郝长锁三两句话就哄住了郝父,他们父慈子孝,他在中间枉做坏人。

停下脚步掉头向回走,郝父叫着郝银锁道,“银锁,你干什么去?”

“我去医院找丁大伯。”郝银锁低垂着头耿直地说道,“求娶杏儿姐。”话落不等他们反映,撒腿朝医院跑去。

“爸,你看他?”郝长锁被这个弟弟真是气的肝疼。

“算了,碰一鼻子灰回来,正好也死心。”郝父拉着他道,“咱们先走,离开这是非之地,别再横生枝节了。”

三人朝军营赶去,郝母才干巴巴地说道,“长锁,别跟银锁一般见识,你也知道咱家什么情况,媳妇都不好娶,跟海杏相处久了,自然就被她给吸引了。我保证他们绝对清清白白,没有做越矩的事情。你现在纠结这个干啥?”

郝长锁讪笑一下,“是啊!我脑子不清,纠结这个干啥?”只是内心怅然若失,是为那般?他也说不清楚。

“长锁,别跟你弟弟计较。”郝父也出声和稀泥道,“你弟弟当兵的事?”

“爸,你放心吧!他是我弟弟,他可以对我无礼,我却不会拿他的前途开玩笑。”郝长锁宽容大度地说道,“名额不好弄,不能浪费了。”

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他一个乡下穷小子在城里没有根基,把弟弟妹妹拉扯进来,等他们在城里站稳脚跟,他们抱团彼此互相帮助,就是不小的助力。

大院里的人也都是从无到有这般打拼出来的,他们能行,没道理自己不行!

“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兄弟齐心,其利断金。”郝父老怀安慰地说道。

只能说老人家的愿望是好的,兄弟齐心是很好,可是自己人要拖起你的后腿,可是让你刻骨铭心的痛彻心扉。兄弟反目成仇有时候连外人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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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雪满脸沉思地推开药房的门走了进去,宋雨将买药的人送走,回身看着她道,“还真是郝大连长。”这么久才回来,肯定是郝伯仁了,“哎!他跟人打架了,还打输了。”

“不是!他被人套了麻袋。”童雪咬牙切齿地说道。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打解放军,还是现役军官。”宋雨震惊道。

“他那芝麻绿豆的小官,在这遍地军官的军区里,谁欺负他都成。”童雪摆摆手道。

“也是,他一个农村兵,短短的时间就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不服气的人多的是。”身在军区医院,宋雨很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了,轻蹙着眉头道,“只是套麻袋这种下三滥的小人招数,啧啧……肯定是熟人干的。”

“这我也知道,不是熟人能害怕让人看见自己的脸吗?”童雪轻皱着眉头继续道,“而且肯定官职不高。”

“这话怎么说的?”宋雨不解地问道。

“官职如果高,可以光明正大的整伯仁,还让他有苦说不出,何必用这种小人招数。”童雪随口就道。

“有道理。”宋雨点头道,满脸疑惑道,“只是是谁呢?”

“这就更简单了,谁处处找他的茬,不合作就对了。”童雪自以为是地说道。

宋雨点了点头,“嗯!”随即又道,“可是这何时是个头儿,让我看最简单的就是你们公开关系,看在你的面子上,也没人敢为难他了。”

“你以为我不想啊?”童雪提起这个就面色不愉道,“可是他为了避嫌,死活不同意。怕人家背地里说闲话。”一脸的娇嗔道,“真是个榆木疙瘩。”

“可以理解,他还挺有志气的,想靠自己的实力嘛!”宋雨有点儿羡慕地看着好友道,家世好、人也漂亮,找的男朋友虽说乡下出身,可长的俊俏又贵气,看不出一点儿土味儿,有她帮助想上位容易的很,最重要的是这男人对她一心一意,也不敢起歪心。

唉……羡慕也只是羡慕,谁叫自己没有好爹妈呢!

“该怎么避免同样的事情发生呢!”童雪拧着眉头自言自语道。

“要想杜绝此类事件,很简单啊!你们干脆结婚不得了。看谁还敢欺负他。”宋雨随口而说道,“你们谈了也快两年了吧!一个非他不嫁,一个非她不娶。”一脸戏谑地说道,“最重要的是,你们都亲嘴儿了。”

“要死啦?这种事能拿来说吗?”童雪佯装举起拳头道。

“好了,好了,不说了。”宋雨赶紧抱头求饶道。

“同志,买药。”从窗口里伸出一只手,手里捏着医生开的处方。

“别闹了,有人来了。”宋雨正色道,然后端坐在椅子上,接过药方,开始了工作。

童雪坐在她的对面,怔怔的出神,脑子里想的是‘哎呀,结婚!’脸颊发烫,泛起羞涩的笑容。

郝长锁真该谢谢宋雨这个神助攻,多给她一包喜糖。

第108章 怎一个愁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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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听到敲门声,起身打开了房门,“是你!你怎么来了?”

“杏儿,是谁来了。”丁丰收看着堵着门口的丁海杏道。

“是银锁来了。”丁海杏挡着门,头也不回地说道。

“丁大伯是我。”郝银锁露头笑着打招呼道。

丁丰收蹬蹬几步走到门前,黑着脸毫不客气地说道,“你来干什么?滚蛋。”语气嘎嘣脆,对于郝家人的敌意毫不掩饰地展露出来。

章翠兰起身走过来看着丁丰收嗔怪道,“他爸,你看你,伸手不打笑脸人,银锁也没惹咱们。”

“怎么了?他笑容满面的,我就该笑脸相迎,他做梦!”丁丰收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无处撒,胸腔里聚集的怒意无处缓解,结果自己的老伴儿还帮着他老郝家的人说话,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这一辈子都不想见人们老郝家的任何人。”

来的时候郝银锁就知道,这种待遇很正常,所以一点儿也不恼,依然笑意盈盈地说道,“大伯,您看,您是生产大队的大队长,是咱杏花坡的父母官,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您得给我一个改过弥补郝家不义的机会,别跟小子我一般见识,无论如何……?”

丁丰收眉宇间闪过一抹不快,“小子你也别给我戴高帽,老子不吃这一套,要怨就怨你姓郝!错怪好人又如何,你们家咋对我闺女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不追究不代表老子怕你们家了,那是我闺女心善。”冷嘲热讽地看着道,“你们郝家是大官,我啥也不是。你们郝家攀了高枝,有城里人部队的大官做了靠山,我是老农民,我不会没脸没皮的高攀,这点尊严我还是有的。”指着大门外怒声道,“出去,你给我出去。”

郝银锁一脸难堪,嘴里苦涩地喊道,“大伯!”

章翠兰实在心中不忍,打着圆场道,“你这样子,那孩子脸面往哪儿放!”

丁丰收一双眼瞪的如铜铃道,“他的脸是脸?那我的脸面就是不脸面了,让他们老郝家拿到地上踩就行了!”视线看向郝银锁道,“你走不走!”看着无动于衷地他怒道,“你不走,我走。”

郝银锁赶紧伸手拦着他,抱着他,推着他,走进了病房内,将丁丰收摁到了椅子上好言好语道,“大伯、大伯您这是干什么?您坐这儿,您坐!”

“你干啥呀?银锁也给你说了那么多好话,你真是……”章翠兰数落他道。

“他居心不良!”丁丰收吹胡子瞪眼地看着郝银锁道,“你小子,今儿老子把话撂在这儿,我姑娘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再进你们老郝家的门,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大伯,您先坐这儿消消气,等回家后,小子我提着酒亲自登门给您道歉。”郝银锁弯着腰殷勤地说道,直起身子,看看丁海杏和章翠兰道,“行,我先走了。”

章翠兰朝他点点头,郝银锁转身出了病房,并且把门带上。

郝银锁一走,章翠兰看着他道,“老头子,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银锁这孩子没得罪你吧!俗话说:打人不打脸,你这样子迁怒谁受的了。”

“我就迁怒了,咋地!谁让他姓郝了,活该。”丁丰收虎目一瞪道,“你这个叛徒,蒲志高。”

“好了、好了,我们不要在为不相干的人吵了。”丁海杏赶紧充当起和事佬道,“爸、妈,我去打点儿热水,一会儿咱们吃饭的时候喝。”

“去吧!”丁丰收挥手说道,正巧他跟老伴儿有话说。

丁海杏拿起床头柜上灌的满满的暖水瓶,直接到进了脸盆里一些,兑的水温正好,洗了把脸,将洗脸水到了,暖瓶里剩下的水,又全倒进去。然后拿着暖瓶起身走了出去,带上了房门,蹬蹬……脚步由近及远,人却停在门口,听起了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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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翠兰听见闺女走了,面色不愉地看着丁丰收道,“当长辈的你跟个孩子计较什么?你怎么也是非不分了。”

章翠兰面色慎重地看着他,犹豫了下最终开口道,“我知道你忍不下这口气。”

“知道,你还帮他们说话。”丁丰收双眉倒竖道。

丁丰收看老婆子的样子就知道她想什么呢?如若不是脑海里仅留丝丝理智,他恐怕真忍不住把老郝家的人抓过来再打一顿。

“我警告你,郝银锁别想娶我家姑娘。”丁丰收面色严肃地说道,“把你脑子里的想法给我扔掉。”

“你真打算把闺女留一辈子啊!”章翠兰小声地辩解道,“这么说吧!杏儿是咱家姑娘,咱知道她的好!可是人们喜欢恶意猜测,发生了这种事,咱家杏儿怎么可能再找到好人家。银锁跟他们不一样。”

“一样,老郝家的他从根子上就坏了,家风不正。”丁丰收非常严肃正色地说道。

“那万一歹竹出好笋呢!”章翠兰掀起眼睑看着他谨慎地说道。

“别做白日梦了。”丁丰收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咱家姑娘二十了,已经是大姑娘了,再过两年就嫁不出去,就真成老姑娘了。”章翠兰忧心忡忡地说道,“气归气,我们毕竟活在现实中,明白吗?”

“那也不能嫁郝银锁。”丁丰收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们平心静气地说说。”章翠兰眼含泪花道。

丁丰收深吸一口气道,“好,你说!”

“好我们不嫁银锁,你说女儿的未来怎么办”章翠兰赌气地问道。

“反正等这件事平静下来,再说。”丁丰收紧绷着脸,严肃地说道,“反正老郝家不行。”

丁海杏抿了抿唇,面无表情的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病房门口。朝病房外走去,脚步却格外的沉稳,步伐不见丝毫停顿,站在花园里,摄人心魄的双眸看着萧瑟的梧桐树,眼底沉静如水。

现如今这年月,如果不结婚,那简直是被等怪物一样对待。可是嫁人,她没想过,见惯了痴男怨女,她不希望被别人左右情绪。

这事等回家再说吧!现在想也没用!

第109章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三更)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丁海杏朝花园的僻静处走去,放开精神力,扒开木塞,将空间用意念煮沸的泉水装入了暖水瓶中,一瓶热水,耗尽了修为,让她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

丁海杏回到病房,章翠兰和丁丰收立马住嘴,不再谈论刚才的事情,聊些轻松的话题。

丁海杏拿着茶缸倒了些热水道,“妈,喝水,润润嗓子。话说多了口干。”将茶缸递给了丁妈。

章翠兰好笑地看着她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将茶缸递给了丁丰收,“她爸,你先喝。”

“你先喝,我待会儿再喝。”丁丰收摆摆手道。

“那好吧!”章翠兰端着茶缸小心翼翼地轻抿了一口,又是哭、又是说的,早就口渴了,折腾到现在,连口水都顾不上,“这城里的水都这么好喝。”叹息道,“可惜……”看着海杏欲言又止地。

丁海杏无奈地看着丁妈道,“妈,您别再惦记这事好吗?看着你伤心,本来已经没事的我,也跟着伤心。”

“好了,不想了,不想了。”章翠兰摆摆手道,端着茶缸小口小口地喝水。

华灯初上,丁海杏拉开了电灯,晕黄的灯光倾泻了一地。

丁丰收看着灯泡道,“咱们村什么时候也能点上电。”

“爸,您这队长真是时时刻刻的惦记着咱们村。”丁海杏笑着打趣道。

“你以为这生产队长是干啥的?得时时刻刻为村里谋福利。”丁丰收挺起胸膛道。

“妈,你看把我爸个美的。”丁海杏笑着倒在章翠兰的肩头上道。

“针鼻儿大的官,也就你当的有滋有味儿。”章翠兰撇撇嘴道,“连饭都吃不饱。”

“那是因为我的问题吗?那还不是老天爷不赏口饭。”丁丰收没好气地说道,“又不是光咱们吃不饱,你可外面看看,有几个吃不饱的,那个不是穿的破破烂烂的。”

“你这老头子,慎言,这话要是让别人听见了,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章翠兰心惊胆战地说道。

“这不是咱们自己人吗?”丁丰收大大咧咧地说道。

“小心隔墙有耳。”章翠兰瞥了一下左右两边道,“亏你还是生产大队长,不知道祸从口出,平时在自己人面前说话漏勺,在外面说话能不漏勺吗?”

丁丰收眼角直抽抽,“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

眼看着丁爸丁妈为了这点小事,又打起了嘴仗。

丁海杏赶紧转移话题道,“爸,其实咱们杏花坡也可以变良田的。”眉宇间笑意盈盈神色一片淡然。

“怎么可能?”丁丰收摇头道,“除非老天爷开眼。咱们杏花坡田地,最大的问题是浇水困难。”

“对呀!兴修水利,修水渠啊!”丁海杏轻抬眼睑,随意地说道。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轻松。”丁丰收皱着眉头道,“想想咱们杏花坡的地理位置,你就别做梦啦!”

丁海杏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要说服她这个固执的老爸,得拿出实际行动,看来一切回了杏花坡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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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敲开了郑芸办公室的门,正巧她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稀罕了,这点儿你在病房里等着吃饭,你找我有事?”郑芸抬眼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收拾道。

“郑姐,我有事,希望你给我支个招?”战常胜坐在她的对面,时间不等人,也顾不上被笑话了,语气干脆道,“她明天要回家了,怎么才能留住她呢!”低垂着眼睑掩去了眸底的那抹不自然。

郑芸闻言放下手中的绿色的帆布包,满脸疑惑地看着她道,“你说的谁啊?”

“她呀!就是她嘛!”战常胜颇有些不好意思道,一个大男人害羞个什么劲儿,“就是杏儿要走了,人家要回老家了。”

郑芸意味过来,难得的看石头开窍,不刁难、刁难他,实在对不起,他为难她家老于,故意道,“回就回呗!明儿第三天,嗓子也好了,是该回家。”小眼神偷偷瞄着他,故意道,“这乡下人在城里寸步难行,干啥不要钱,土里刨食儿不容易,哪能一直在城里啊?”

“那我咋办?”战常胜顿时急了,“郑姐,你可得帮帮我。”

“哈哈……”郑芸看着他那火烧屁股着急样儿,哈哈大笑,手指着他道,“小子,你也有今天,真该让我们家老于来看看。真是千载难逢啊!”

战常胜厚脸皮地坐在椅子上,耐心地等郑芸笑完了,才道,“郑姐,笑完了?”

“嗯!”郑芸绷着脸,也掩不住眉眼间的笑意。

“笑完了,该告诉我怎么办了吧?”战常胜追问道。

“你先告诉姐,你是认真的。”郑芸收敛起脸上的笑意,非常严肃地说道,“非她不娶?”

战常胜眼神坚定地看着她清楚地说道,“老子这辈子就娶她了。”

郑芸明白的点点头,看着他慎重地说道,“我就是好奇,你别生气啊?只是单纯地好奇,为什么老于给你介绍了那么多,有文工团之花,军医、护士、军官,那么多家世不错,人也漂亮,有文化有教养的女人。你为什么偏偏喜欢她!说实话,你别生气啊!我真看不出她有什么好。”

战常胜嘴角轻轻勾了一下,摄人心魄双眸盈满了笑意,“郑姐你想说什么?说她说农村出来的,又黑又瘦,跟黑煤球似的,一点儿都不漂亮,时不时的还蹦出一口村音。手粗糙的不像个姑娘,比我这个男人的都粗。文化水平也不高,估计也没上过什么学。甚至在城里的生活常识也不懂!被人讥笑为:乡下的土包子。可以说除了这个出身家庭成分没得挑剔,其他可以说是‘一无是处’,可我就是看着她顺眼,处着舒服,看着她心疼,想把她养胖点儿,想呵护她、照顾她。没什么原因。”微微摇头道,“至于知识分子所说的男女之间感情,咱们军区我见的还少嘛!这些就见你们老于保媒拉纤了,没结婚前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婚后也照样见他们吵架。这婚前感情淡,处处就深了。反倒是婚前感情就腻腻乎乎的、你死我活的,婚后反倒是淡了。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觉得好,就成。”

第110章 神助攻(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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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常胜这话说的郑芸无从反对,这牙齿和舌头还有磕着的时候,就别提这夫妻了。

而且杏儿的好战常胜也不能宣之于口,她的想法与做法他很欣赏,虽然与现在有些不合时宜,但他喜欢!虽然农家出身,可家风正,教养也不错,人也勤劳、善良,会是一个贤内助。

“呵呵……”战常胜脸上露出蜜汁笑容。

“真是个傻子。”郑芸笑着说道。

“现在可以说怎么留住她了。”战常胜催促道。

“将她留下的办法很多,作为受害者,她不是要出庭作证,要不我做点儿手脚,继续让她病着。”郑芸积极热情地说道。

“姐,你怎么净出馊主意。”战常胜立马反对道,“本来身体就弱了,你还动手脚,那不对身体更不好了。况且说了那么多,她最后还不是要走。”

“哎哟!这还没怎么地呢!就护上了。”郑芸笑着打趣道,灵动的大眼转了转,“要想一劳永逸的话,怎么你那聪明的脑袋碰上这事也糊涂了。”嘿嘿一笑怂恿道,“你不是非她不娶,那就结婚呗!”

“结婚?”战常胜一拍手道,“我怎么没有想到。”

“喂!你认真的。”郑芸赶紧说道,“你们认识还不到一个星期,是不是太快了,人家现在谈恋爱,不谈上几个月了解、了解,熟悉一下脾气人品,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有些人看对了眼,一眼就行,有些人两口子过了一辈子了,也不知道对方心里想什么?”战常胜淡然自若地说道。

郑芸难掩震惊,笑着打趣道,“不得了,人家谈恋爱这脑子谈的跟浆糊似的黏黏糊糊的。你这还谈出哲学的意味,脑子够清明的。”好笑地看着他又道,“看来这结婚晚,也不是没有好处,心智成熟,看多了别家的婚姻生活,经验丰富哦!”一脸的戏谑地看着他。

战常胜怎么会看不见她看戏的样子,脸皮超厚地站起来道,“姐,谢谢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耽误你回家了。”

郑芸起身背上帆布包叫住,走到门口的战常胜道,“哎!这事你不会变了吧!”

战常胜回头笑了笑郑重地说道,“不会!”

“那我可告诉我们家老于了。”郑芸走过来笑着问道。

“没问题!”战常胜扬扬眉,帅气俊朗的脸满是笑容道,“叫你家老于给我把票票都准备好,老子要结婚了。”

“你这混小子。”郑芸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道,“我说今儿咋这么爽快呢!原来再这儿等着呢!”眉宇间尽是笑意道,“早就给你备着呢!可惜有很多作废了,谁让你一直不结婚。”

“那咋办?”战常胜一听火急火燎道。

“你呢?你手里的票证呢?”郑芸想起来问道,食指点着他,“不用说,肯定又借给别人了。”

战常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那我一个大男人,那奶票、糖票、我又用不上,布票,咱这衣服从里到外都是部队发的,又用不到,所以就给了别人了,江湖救急嘛!”

“呃……”郑芸颇有些不好意思可没少打劫战常胜手里的票证。

“那棉花票也没用?”郑芸没好气地说道。

“我要棉花票干什么?”战常胜挑眉道,“至于红缨的衣服把我的旧衣服改小不就好了,再说还有你们这些人,这长辈可不是白当的。”

“你还有理了。”郑芸指着他微微摇头,“这结婚总不能没两床新被子吧!你不会告诉我有军被吧!”

“对呀!军被有什么不好的。”战常胜一副理所当然地说道。

郑芸被他给气的,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最终来了一句,“反正以后有你老婆管你。”

“你刚才一提,红缨的事怎么办?”郑芸突然想起来道,“那么大的孩子可瞒不住。”

“那就实话实说,老子不干那欺骗的事。”战常胜语气干脆果决道。

话落,拉开门把手,郑芸砰的一下关上门,看着他道,“这事你考虑清楚了,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说了会要命的。你忘了教训了,我就说嘛!红缨给我们过好了。你说你……红缨的事现在千万别说,等结了婚再说。等生米煮成熟饭再说。你要是不听我的,你这锅饭非做夹生了不可!”

战常胜带有暖意的眉眼此时染上了几分清冷地凉意道,“如果不能接受算我识人不明。”

话落战常胜拉开门,头也不回地抬脚离开。

郑芸看着他萧瑟的背影,“这个倔驴!”不过在心里祈祷丁海杏别让他们失望,突然又想起来道,“哎!你要结婚,你爸那边怎么说啊?”

回答她的依旧是挺拔的脊背,脚步却格外的沉稳,步伐不见丝毫停顿,仿佛没有听见似的。

这么近的距离怎么可能听不见呢!父子之间的仇,看来是解不开了,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打算让老爷子知道。

战常胜怎么可能听不见,他的耳力很好,听见了又如何,从他十五岁出了那个家,不!那不是他的家,出了那里,就没打算再和那边有任何的牵扯。

他不是五岁,还需要爸爸的年纪,这些年经历的多了,好几次与死神擦身而过,他以后为自己而活,还有许许多多的事要去做,何必在纠结于过去。

到达食堂后,战常胜满脑子想的都是今晚上吃什么?一条宗旨,那就是荤菜。

四个人整了四个荤菜,红烧肉、猪肉炖粉条、狮子头、土豆炖鸡块儿,十二个大白馒头,白菜豆腐汤。

当这些东西被战常胜征用了医生推药的小推车,给推到病房的时候,丁丰收和章翠兰都看傻眼了。

“俺的娘耶!比过年都吃的好。过年都没这吃的好。这个太多了吧!这得花费多少钱啊?”章翠兰惊讶的张着嘴巴久久的合不上。

“常胜,俺们给你的钱够吗?”丁丰收担心道。

“够,够!没花多少钱?”战常胜压低声音特地说道,“内部价格,所以很便宜的。别看都是肉菜,要的价格却是素菜的价格。”一副我们占便宜的样子。

第111章 献殷勤(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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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赶紧地看着他,手指比划了个谢谢,她知道这一顿不知道又让他付出怎样的代价。

战常胜微微扬起下巴,指指自己,一副小意思,这点小事还办不好的臭屁样子。

“是嘛!”章翠兰高兴地说道,“这菜给的可真是分量足,真是谢谢你了,俺们今儿沾了你的光了。”在搪瓷盘子前比划比划,“你看着狮子头,跟俺拳头似的。这回一定能吃饱。”

“那咱还等什么啊?吃吧,凉了就不好了。”战常胜拿起筷子道。

丁海杏黑眸轻闪,嘴角微微勾起,看了看他们道,“这里也凳子不够,正好四个盘子,咱们分一下,可以坐床上,不必都站着。”

“好好,这样最好了。”丁丰收忙不迭地点头道,怎么说他也是大户人家出身,他怕人家战常胜官大吃饭规矩大。

战常胜点头同意,他怕他们不好意思吃,只顾着夹素菜,“我来分如何?”

“当然!”丁丰收点头应道。

战常胜端起盘子,拿着筷子,开始分菜。

“哎!你是年轻人,经常训练,你们多吃点肉,多吃些肉。”丁丰收拦着他继续拨肉的筷子道。

“我们够了,够了。”章翠兰慌乱地摆着手道。

“我生病了,医生嘱咐我吃些清淡的,不许大鱼大肉。这肉菜是专门点给你们补身子的。”战常胜乐呵呵地说道。

看看这说话水平,丁丰收和章翠兰也不好意思在拦着了。

分好了菜,战常胜亲自端给他们,“这怎么好意思,谢谢,谢谢。”丁丰收微微欠身接过盘子。

当然丁爸丁妈盘子里的肉菜多,他们也无从拒绝。

章翠兰和丁海杏将盘子放在床头柜上,章翠兰坐在床头丁海杏拉着凳子坐在床头柜前,母女俩一起吃饭。

丁丰收坐在床前身前是推车,而战常胜就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四个人一口馒头,一口菜的大快朵颐了起来。

许久未沾荤腥,丁丰收和章翠兰都忙着吃饭,他们不说话,所以就没人聊天。

战常胜边吃,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吃饭的举止,一顿饭,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修养。

丁家人的修养,从丁海杏身上就看出来了。

丁丰收也算是大户人家出身,家道中落的时候,他已经十来岁了早就懂事了,那些从小学的用餐礼仪,不曾应为家的落败而忘却。

他从小也是要求丁海杏他们姐弟三人的。

看一个人的有无修养,从言行就可能知道。国人大多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联络感情,考验对方。一个人的吃相,反映了这个家庭的家教。

老两口吃饭的样子,可比他斯文多了,没有狼吞虎咽的恨不得将盘子也给吞了的饿死鬼样儿。战常胜知道食物有多么的诱人,饿很了,尤其是两年多不见荤腥,面对诱惑,哪里还有什么形象可言,丁家三口子,吃东西不紧不慢的,在他们那悠闲的动作中看出几分优雅从容。

战常胜眉宇间浮起淡淡的笑意。

战常胜观察着别人,殊不知丁海杏眼角的余波一直观察战常胜,傻乐什么啊?真是奇奇怪怪的。丁海杏满眼的问号?而且今儿战常胜可是热情的很,不断催着丁爸、丁妈好好吃,吃好了。

丁丰收和章翠兰看着丁海杏拿着第四个馒头,章翠兰不放心道,“杏儿,你这么吃?不怕撑着难受啊?”这馒头的个可不小,跟她两个拳头那么大了。

丁海杏咽下嘴里的嘴里的馒头可怜兮兮地说道,“妈,我饿。”

“吃吧!吃吧!”战常胜满眼笑意地说道,“够不够,不够的话,我的给你。”说着端起放馒头的盘子,里面还剩下两个馒头,递到了丁海杏的面前。

“够了,我够了。”丁海杏立马摆手道,“你吃吧!”

“真的够了。”战常胜微微扬眉,轻笑道,“别不好意思?不够的话,我再去食堂拿。”

“够了,不用了。”丁丰收赶紧说道,“我们不吃了,这剩下的馒头你们吃吧!”

“我不吃了,剩下的你们谁吃谁拿。”丁海杏说道。

“我这两个也够了。”章翠兰也说道。

“你们可别不好意思,都要吃饱了。”战常胜见状立马说道。

“我们都吃好了。”三人丁家三口异口同声地说道。

“那剩下的俩馒头,我可吃了。”战常胜笑着说道。

“吃吧,吃吧!可不能浪费了。”丁丰收推了推眼前装馒头的盘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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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丁海杏收拾碗筷,章翠兰拿着暖瓶道,“都是荤菜,盘子得用热水洗。”

那怎么能行!那是让丁爸丁妈喝,空间水洗盘子,太糟蹋了。

“妈,那热水我刚打的,还热乎着呢?让你们喝的,洗盘子……”丁海杏扭捏着不太情愿道。

“你这孩子,用完了再去水房打好了。”章翠兰干脆地说道。

战常胜闻言立马说道,“我那里的暖水瓶已经放了一天了,正好洗碗。”

“好啊!好啊!”丁海杏忙不迭地说道。

不是丁海杏小气,而是费精神力烧开一壶泉水,以她现在的修为,可真是有点儿勉强。

“这样不好吧!”章翠兰看着她说道,双眸使劲看着丁海杏,这丫头今儿怎么这么不懂事。

“没关系,用完了之后,再打了。”战常胜起身道,“我去给你们拿。”

“对啊!我给他打热水,还省的他跑趟了。”丁海杏拉着丁妈就出了病房。

接过战常胜递来的暖水瓶,母女俩去了水房。

战常胜又拐进了丁海杏他们的病房,从兜里掏出香烟,磕出一根,“丁叔。”递给了丁丰收。

“医院不是不让抽烟,我不抽了,咱不能违反医院的规定。”丁丰收局促地摆摆手道。

战常胜将香烟放回盒子里,直接将一包烟塞到了丁丰收手里道,“能抽的时候,您在抽。”

“那怎么好意思?”丁丰收眼馋地看着手里的香烟,还是牡丹牌的。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您就抽吧!”战常胜乐呵呵地说道。

丁丰收拿着烟盒放到嘴边鼻子使劲儿的嗅嗅,一脸的陶醉,“这味道太棒了。”

同是烟民,战常胜非常理解他的行为,“有日子没抽烟了吧!”

第112章 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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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都吃不上了,树皮、野菜都没了,哪里还有烟……”丁丰收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子,刚才老伴儿还提醒他来着,怕自己漏勺,转脸这话就秃噜出来了,讪讪看着着战常胜,立马赶紧改口道,“多亏党的政策好,又恢复过来了。”

战常胜赶紧安抚道,“丁叔,别紧张,别紧张,实事求是我党的一贯原则,别听那些狗屁话,那不叫抹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两年日子却是艰难,好在都过来了。”

丁丰收长处一口气,心里嘀咕:你这么说可以,我要这么说了,可就倒霉了。

“是啊!不管什么时候你们部队的条件都是最好的。”丁丰收语气羡慕道,这也是为什么希望郝长锁回头的缘故,不想闺女在饿肚子,可惜现在这事闹的,算了,都过去了,还想它干什么?

战常胜看他怕怕的样子,他继续说道,“我知道前两年地方上乱糟糟的,都是这个运动,那个运动闹的,两三年没好好种地,弄的地里没有粮食,仓库也没有粮食,有钱也没用,拿金子都换不来粮食。”

“嘘嘘……我的老天爷啊!你可不敢说这反动言论。”丁丰收赶紧说道,“常胜这话可能再说了啊!俺是贫农,俺的都不敢这么说。虽说你是军官,可这军营也不是你家开的,可不能乱说话,被人听见了,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把你给一撸到底。”

战常胜好笑地看着丁丰收,领了他的好意道,“谢丁叔提醒。”

“吱呀……”一声门开了,把丁丰收给吓得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我们洗好了,战大哥你送回去好了。热水也给你打好了,一会儿走的时候顺手带走。”丁海杏端着洗干净的盘子和筷子道,看见丁丰收脸色煞白道,“爸,您咋了?脸色不太好。”

“没什么?”丁丰收抬手摆手道,朝战常胜微微摇头,示意他别把刚才的事情说出来,省的她们跟着担心。

战常胜笑着点点头,丁海杏疑惑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显然拿着暖水瓶的章翠兰没有被两人眉来眼去吸引,她的注意力被丁丰收手里的东西所吸引。

“老头子,你手里拿的什么?”章翠兰看着他手里的烟盒道,“是烟吗?”

丁丰收立马将烟扔还给了战常胜道,“是他给我的。”

这立马就将战常胜给出卖了,战常胜好笑地摇了摇头。

“常胜,你可不能给你叔烟卷,这两年没有旱烟可抽,算是把它给戒了,你可不能再招惹他。”章翠兰看着他笑道,“快点把它给收起来吧!”

“对对,收起来。”丁丰收催促道,并朝战常胜使使眼色。

“那好吧!”战常胜将烟装进了口袋,不过看他那不舍得眼神,真逗乐。

“噗嗤……”丁海杏抿嘴笑了起来,“爸,看把您给吓得。”丁爸就像是被家长逮到做了坏事的孩子一样。

“笑什么?”丁丰收极其郁闷地说道,“是啊!你爸我现在穷的连烟都抽不起了。”

“丁叔,如果以后想抽烟,找我。”战常胜大包大揽地说道。

“好……”

丁丰收的话还没说完,章翠兰立马打断道,“常胜,很感谢你,不过你可千万别给他香烟,好不容易戒了,可不能再抽。”

“抽不起了,好啊!”丁海杏眉眼弯弯地笑道,“吸烟有害健康。”目光看向战常胜轻笑着调皮地说道,“战大哥,你可别带坏我爸了。”

“你这丫头,怎么跟人家常胜说话呢?不懂规矩。”丁丰收黑着脸训斥起丁海杏道。

“丁叔,没关系,我就喜欢她这样跟我说话。”

战常胜此话一出,房间内刷的一下安静下来,静得连根针落在地上都听得到。

最怕空气突然间安静,场面十分尴尬!

战常胜神色自然地笑了笑道,“很开朗、可爱,这样更能证明杏儿妹子,没有被几天前的事情给惊吓着了。”

“对对对!”章翠兰干巴巴地笑了笑道,“我还真担心她心里留下阴影呢!”

丁海杏别有深意地看着战常胜,听他瞎掰吧!这话说的真是脸不红、气不喘的。真是‘临危不乱’啊!

战常胜轻笑,得意的小眼神一瞟,小模样得意着呢!这算啥,小菜一碟。

丁丰收将两人之间的眉目传情看在眼里,随即又讪讪一笑,感觉自己多想了,怎么可能,反正明天要走了,这辈子估计也没见面的机会。

他家的杏儿他知道,不会乱来的。

“那个杏儿,我们回招待所一趟。”丁丰收出声道。

丁海杏闻言立马问道,“爸,您回去干吗?”

丁丰收看着她担心地样子解释道,“明儿咱们就要走了,我们不回招待所拿一下东西吗?”微微一笑道,“你放心,我会沉的住气,不会坏了你的战略部署的。”

“杏儿放心,有我看着你爸呢!”章翠兰笑着也道。

“那好吧!早去早回。”丁海杏只好说道。

丁海杏将二老送出门外,粗糙的手指挠着下巴,一脸的烦恼。

“有什么烦心事?”战常胜突然出声道。

“你还没走啊!”丁海杏回身一抬眼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他道。

“你有什么烦心事?”战常胜又问了一遍道。

“我爸妈要来,你看这就一张床,我和我妈可以挤挤,我爸怎么办?”丁海杏皱着眉头道,想起眼前的男人,“嘿嘿……嘻嘻……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会,我找一张折叠床就好了。”战常胜嘴角轻轻的勾了勾,积极热心地说道。

“真是谢谢战大哥了。”丁海杏开心地说道。

战常胜看着她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折射着晕黄的灯光,犹如琉璃般溢出光彩,双眸溢满了笑意。

对此举手之劳,他可是巴不得能帮上忙,此时不表现,更待何时。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战常胜高兴地推门出去。

丁海杏自言自语道,“有那么开心吗?”不解的摇摇头。

忽然战常胜又推门进来,丁海杏惊讶地看着他道,“你怎么又?”

“我忘了将推车和碗筷、暖水瓶送回去了。”战常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

第113章 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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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推着推车出去,将东西送回了它们该去的地方,暖水瓶放回自己的病房,又找院方借了一张折叠床和两床被子,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扛了过来。

丁海杏见状立马将东西从他的身上卸了下来,“你干嘛亲自动手,怎么不找人帮忙?”

“这些东西哪还用的着别人,也不好麻烦人家值班人员,擅离岗位。”战常胜将折叠床支好,坐在床上道。

这些事当然自己做,才显出自己的诚意啊!

战常胜没话找话道,“我还以为你借照相机,是拍照留念,没想到……其实丁叔和婶子很开明的,你直说不好了。何必大费周章呢!”

“抓奸抓双,还是有证据更能利索的解决问题。”丁海杏淡然地说道,长睫如扇半敛,掩去清澈的眼。

“你是怎么洗的照片?照相馆的师傅不怀疑吗?”战常胜一脸的好奇地问道。

丁海杏在心里吐槽道:谁来把这个问题宝宝敢进拖走,这样一个谎言覆盖原来的谎言,迟早穿帮。

“怎么我的问题很难回答?”战常胜紧追不舍地问道。

面对他的锲而不舍,丁海杏脸不红气不喘的继续撒谎道,“我把我的情况说明,照相馆师傅很同情我的遭遇,所以给我加急洗了照片。”

“那你底片从照相师傅那里拿回来了吗?”战常胜又问道。

“当然拿回来了。”丁海杏点头说道。

“你手里的那些照片、底片还是销毁吧!”战常胜叮嘱道。

“事情解决了,自然要销毁了,我留着干什么用!看着还不怕张针眼啊!”丁海杏奇怪地看着他道,“你干嘛这么说?揪着照片不放干啥,你想看啊!”

“不是。”战常胜缓缓地说出自己的担心道,“我是怕郝长锁他追着要,毕竟这些把柄在你手里不太好。”

丁海杏眼底闪过凌厉地寒芒道,“你怕他对我不利。”

“嗯!”战常胜慎重地点头道,“毕竟人心难测!”

“谢谢提醒,我会将那些东西还给他的。”丁海杏微微一笑道。

“以后不要再干这种事了,万一被发现了,你肯定打不过他的。军营几年的生活,他这擒拿格斗对付你可是绰绰有余的。”战常胜面容和善的看着她尊尊教导道。

丁海杏卡巴卡巴的眨眨眼,这是什么情况?原本清澈的双眸,此时变的深邃幽暗,倒映着他的身形,眼底深处没来由的挑起几分有趣,戏谑地笑道,“战大哥,你对谁都这么婆婆妈妈的吗?”

“那倒不是!”战常胜刚毅而冷硬的在钨丝灯泡下线条稍显朦胧,那双深邃幽暗的眸子宛若猎豹般,紧紧地盯着她缓缓的说道,瞳孔里倒映她顽皮的脸孔。

丁海杏听着他低沉浑厚的声音,没由来的心跳露了一拍。

战常胜打量了她一眼,察觉的她的不自然,眯眼笑得时候就跟只狐狸似的。

忽的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正襟危坐,双手扶膝,一脸严肃地看着她,深沉的眸底闪过抹异样的光芒,声音低沉道:“战常胜,二十六岁,十五岁参加革*命,有十一年的军*龄。军职:团*级……”怕她不清楚,又通俗的解释了一下到,“相当于地方的县级干部,十二级干部,工资待遇,每月一百四十一块,不过由于这两年困难,所以降薪百分之一,用来支援国家。四十九斤的军用粮票,工业劵十二张,八两的油票……”

丁海杏闻言,心里吐槽:果然当官好啊!瞧瞧这待遇水平就是高!她们农民累死累活一年,还挣不到人家的一个零头。

以现有的物价指数和生活水平,城市居民每人每月的平均生活费不到十元,三四十元的月工资便能养活一个五口之家。

轻蹙着眉头,只是他说这些干什么?丁海杏怎么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

战常胜凝视着丁海杏微笑的脸庞,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噗通噗通激烈跳动着,神色如常地严肃地继续道,“目前单身,没有对象,我希望你成为我的革命伴侣,我们并肩作战,一起干革命,如何?”

轰隆隆……丁海杏听到这句话,抬眼撞进他真诚的眼神,认真的脸色,感觉被雷电击中一般,脑中一片空白。

他……他在说什么?

一起并肩作战,干革命?“臭流*氓!”丁海杏抬手给战常胜一巴掌。

战常胜被打蒙了,轻抚着脸颊道,“你打我干什么?”眨眨眼无辜地问道,“我哪里流*氓了,我说的再正经不过了。我想娶你为妻,一起并肩作战,干革命啊!”

丁海杏懊恼地低着头,她知道是自己的思想太污了,误会了他的意思?然而身体反应太快了,打过就后悔了。

既然打错了,丁海杏也不是那么死不认错之人。

抬眼看着他抱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你的。”

战常胜恍然过来,“是我表达有问题,让你没听懂。”认真的说道,“我们结婚好吗?”

好吗?

不好!

丁海杏自认是千年老妖,心脏足够坚强,也被吓得不清?

想起她之前的遭遇,战常胜郑重地又道,“以军人的身份向你保证,绝不背叛、永不抛弃。”

果然是军人的风范,这处事态度真他妈的够雷厉风行的,干脆果决,绝不拖泥带水。

以军人的身份保证,会不会太……丁海杏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你是说,你和我,我们两个,结……结婚?”丁海杏结结巴巴地问道,奇怪她干嘛心慌慌的。

“是!我娶你,照顾你一辈子。”战常胜郑重地说道,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大方地又道,“如果你没有异议的话,我立马打结婚报告,我们尽快结婚。”

丁海杏抬起双手使劲儿的搓搓脸,抬眼认真地看着他道,“你……”看着他一脸期待的样子,狠下心来,“这么说吧!你对我了解多少?知道我的人品如何?你就不怕娶回家发现是个懒婆娘,败家娘们,是个祸害……”

第114章 穷追猛堵(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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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战常胜看着她,眼眸里跳动着光芒,眉眼处,闪过一抹笑意,“你这么问,就基本代表你不是这类人了。”

好吧!丁海杏感觉像给自己挖了坑一般。

战常胜脸上露出亲切而温柔的微笑道,“仅这几天我们相处的机会很多,我对你的了解足够了,有的人一辈子也不可能被‘抓’进派出所吧!针对发生的事情,有勇有谋,虽然在我看来手段有些幼稚。完全可以正面出击。”

你这是夸我,还是在损我。丁海杏心里腹诽道。

“幼稚?大哥,我没有你绝对的实力,我也喜欢实力碾压一切。”丁海杏面带微笑,澄净的眼眸似乎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清澈。

战常胜怜惜的看着俏生生坐在眼前的她道,“不会委曲求全,反而坚强的反抗,却不会如愣头青似的傻乎乎硬碰硬。这点很不错。”

这是表扬吗?谁让你表扬?

战常胜努努嘴又笑了笑道,“至于彼此了解,婚后我们可以更深入的了解。”

丁海杏囧囧的看着他,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谁要跟你‘深入’了解。

“我真怀疑你眼睛有问题?”丁海杏指着自己的道,“我又黑又瘦,像干瘪的枯树根似的,一点儿也不漂亮。”

“你以为我是那么肤浅之人。”战常胜学着她的样子,指指自己的眼睛道,“我慧眼识珠。”

好吧!丁海杏被他给堵的无话可说。

“我没有文化,没上过学,会认字也是跟着我弟弟学的。”丁海杏继续贬低自己道,还真不是不遗余力。

“我也没有上过学,我也是进入部队后才扫盲的,严格来说我是个大老粗。”战常胜轻轻扬眉,好笑地看着她道,“别被我的外表骗了。”眉宇间浓浓的笑意又道,“我们很合适!你不用在压抑自己的真性情。”

合适个屁!丁海杏在心里爆粗口,同时惊讶于他的敏锐。

仿佛秒懂丁海杏小眼神里的讶异,战常胜眉峰轻佻,指指自己的眼睛,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折射着点点碎光,明亮耀眼,“小意思,要是没有这点儿察言观色的本事,早特么的见阎王了。”

尽管丁海杏极力的掩饰,可是这身上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气场,逃不过战常胜的火眼金睛。

清澈如水的双眸,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不符合年龄的沧桑,沧桑可以理解,日子太苦了,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是蔫了吧唧的。

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仿佛藏着无穷的秘密,等着人去探索。就这么好奇着,双眸一直观察着,被她吸引着。

“继续,还有什么?”战常胜望着丁海杏,性感的薄唇轻轻张开,声音带着一股魔力。眼睫轻轻眨动,看着她绞尽脑汁的拒绝,真是好不伤心,我就那么差劲儿嘛!同时又一想,没有因为他的条件而立马应了,证明自己没看错人。

战常胜微微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浅笑,尽管放马过来。

这还成了牛皮糖,不成了狗皮膏药了,沾上撕不掉了。

丁海杏秋水般的双眸轻轻流转,灵机一动道,“我们门不当户不对!”

“恰恰相反,我们门当户对!”战常胜缓缓地说道,声音干净、温润如水。

“怎么可能!你是干部,我可是普通人,应该是农村出来的,这差的也太远了,天与地的差别。”丁海杏挑眉轻笑道,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战常胜伸出食指微微摇摇道,“以现在的标准:你的家庭成分,可是上上等!”

“咳咳……”丁海杏被他个噎的直咳嗽,她都忘记这是一个红色的年代,贫农以家庭成分来说,不可挑剔,好出身。

现在这年月是越穷越光荣、知识越多越反动。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战常胜紧张地抬起手轻拍她的后背。

“嘶……”两人又如触电一般的给惊得分开了,彼此尴尬地看着对方。

“那个……”

“这个……我没事了。”丁海杏不好意思地挪动了一下道。

战常胜古井无波的眸底窜起几串火苗,力持镇定地凝视着她又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所有的路都被他堵了,面对他的咄咄逼人,无奈地嘟囔道,“太快了,我根本没有准备?”只好没出息的使用拖字诀。

结婚?她根本没有想过,想起父母下午在病房里为她的将来而烦心!张了张嘴,又意外的对上他那幽深如海的双眸,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承诺可不是说说而已,‘一纸终生的合同’伴随着的乃是一系列的义务,有些是一辈子的义务,直到死亡还放心不下的。

伴随着新建立的人际关系,还有小孩子的出生问题,生男生女的问题,抚养教育的问题,对双方老人的赡养问题,哎哟!这么麻烦想想就头疼。结婚有什么好?

没有做好准备,就不能轻许诺言,那是对彼此不负责任。

做鬼最大的好处就是见到形形色色的鬼,各种各样的死法,有以家庭纠纷,男女之间那点儿破事,分分钟社会版头条,狗血的如同懒婆娘的裹脚布似的,又臭又长,一直重复不断的发生着。啧啧……那时候身为鬼修的她还教训了不少负心汉。

在她的概念中,那结婚纯粹是给自己找麻烦。

经历的多了才会发现结婚真的是人生最重要的难题,因为不管是小说,还是电影,两个人结婚以后都是圆满的大结局,大结局以后呢?没有人说过,激情过后,那柴米油盐平淡的日子该如何过?也没有人给人任何练习的机会。

看得多了丁海杏自然就体会到,王朔说过的:好的婚姻怎么选都是错,好的婚姻就是将错就错。

“我给你时间考虑?”战常胜霸道地说道,“不过我只接受是!不接受不!你只有一晚上的考虑时间。”抬起手腕,看着表道,“现在晚上七点,到明天早上七点,正好十二个小时。”

“你这根本就是强盗!”丁海杏冷飕飕地看着他,不满地说道。

第115章 你咋恁窝囊的(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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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门被猛然推开了,“抱歉,抱歉。走错房间了。”一身军装的于秋实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地说道,探着脑袋直往里面瞅,‘哎呀!妈呀,还真是个女的,就是这身板……’轻蹙起了眉头。

战常胜倏地眯起了双眸,好看的眉头冷不防地抽了抽。那张英俊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眉宇间萦绕着浓浓的黑气,冷气刺骨地说道,“请问你找谁?”说着站了起来,走过去,隔档住于秋实探究的视线,热情好心地说道,“你不知道路,我送你过去。”脸上冒着黑烟,上前掐着胳膊,把人给带了出去,随手关上了房门。

“你来干什么?”战常胜阴沉着脸低声问道。

于秋实被他给掐的龇牙咧嘴的,故作轻松地笑着问道,“我这不听说你有相中的人了,来看看我未来的弟妹。”

“常胜,抱歉我说漏了嘴,我们家老于吃完饭,放下碗筷就跑来了,碗都没来得及刷。”郑芸很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都告诉老于了,别着急,你看他火急火燎地就是沉不住气。”

战常胜推开房门三人进了自己的病房,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于秋实先声夺人道,“常胜,你这是什么态度?”接着一笑讨好地问道,“阵地攻下来了没?小红旗插上了没?我可是等着吃你的喜糖呢!”

战常胜浑身散发着冷气,食指点着他,“吃什么喜糖?我们正谈着呢!被你给搅和了。你等着挨训吧!”

“啧啧……你咋恁窝囊的,连个女人都搞不定。想当年老子一眼相中俺家小芸,直接就扛上了炕了。”于秋实竖着大拇指吹嘘道,微微摇头道,“你咋还不行呢!动作这么慢!”

“郑姐、郑姐。”战常胜指指他身后的郑芸散发着阴风阵阵。

“你郑姐在跟前,我也这么说。”于秋实回头看了一眼郑芸道,“对吧,小芸。”

“回家咱们再说。”郑芸没好气地说道。

于秋实回过头来看着战常胜得意的一笑,那意思瞧咱这妻为夫纲。

“我听你郑姐说了你们的渊源,瞧瞧你们这缘分。”于秋实满脸笑容地说道,“要不要我们出马帮你做做工作,我们保媒拉纤,那是一说一个准儿。”

“别,别,我自己能处理。”战常胜慌忙摆手道,要是连个女人都拿不下,还不让战友们给笑死了。

“你这小子,堵着门口,我都没看清未来弟妹。”于秋实满脸的怨念道,“面容好黑啊!跟咱老爷们似的,好像还没你白呢!不过这气质很好!看着像个稳重。只是感觉好瘦、好小,这身板好生养不!不会未成年吧!”

战常胜闻言脸色黑如锅底,让身旁的于秋实感觉背脊发寒,不过对于他这副棺材脸,早就看腻了,谁怕他。

“都二十了,早就成熟了。”郑芸举手道,“这点我可以保证。你也知道现在的日子都不太好,尤其是乡下,那个不是一脸菜色,让常胜多给人家补补吃胖点儿就好了。我见过人,底子不错,五官精致,捂白点儿就好了,俗话说:一白遮三丑嘛!”

“咦!你小子蛮会挑的吗?”于秋实一脸的戏谑道。

“这下子她应该满意了,就怕你找个强有力能帮助你的妻子,所以什么香的臭的,都往你眼前扔,败坏你的名声。”于秋实着相道,“你不会故意跟家里作对,才找这么一个吧!”

话音刚落,于秋实忽的打了个冷颤,没来由地觉得背脊有些发凉。

果然一抬眼就看见战常胜浑身散发着冰冷的煞气,“我是那种靠老婆的男人嘛!”看着他们认真地说道,“我只说一次,我结婚不为任何人,只为看对了眼儿。这点也请你告诉其他人,我希望你们即使不理解,也要最起码的礼貌。”

“知道了。见色忘友的家伙,真是白替你操心了。”于秋实伸手捶了他肩膀一下,感叹道,“这真是好汉娶丑妻,赖汉娶花枝。”打趣道,“这就偏袒上了。”

战常胜凉凉地看着他,悠悠地说道,“我的老婆,我不偏袒,谁偏袒。”

于秋实突然笑了,“我还怕你是糊弄我的,这下我可放心了,有个知冷知热的照顾你。”没心没肺地又口无遮拦道,“女人嘛?关了灯美丑都一样,只要能生孩子,照顾老爷们就成。”

坐在他身后的郑芸听着自家那口子粗俗的言语,隔着棉衣掐着他的后腰。

感觉到疼了的于秋实嘿嘿一笑,转移话题道,“哦!对了,你不是打算转向海军。我问过了,可以!甚至非常欢迎,学校我们也给你联系好了。”看着他浓浓地不舍道,“真的要走,放弃现在的一切,从头开始。”

“怎么不相信我的实力,从头开始依然可以挣到一片天。”战常胜轻轻扬眉嘴角扬起了几分淡淡的笑容,自信地说道,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道,“在哪儿不是当兵,陆海空可是三军,我干嘛非得死磕在陆军。跟他们较什么劲儿,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

他如果有心,当年就不会做出抛弃糟糠之妻的事情,人家那是追求婚姻自由,没有丝毫的愧疚之人。

跟他闹、跟他吵,他斥责你不懂事,甚至归结到死去妈妈的不会教孩子。

原来你所执着的人家一切都没放在心上,这样的吵架有何意义,只能让小人更加得志,他真是傻透了。

战常胜看着他纠结不舍地表情道,“想当年咱们没有海军,不都是陆军转过去的。托郑姐的福我现在的文化水平不低。”刚解放时,没少被郑姐追着、赶着学习文化。

当年组建海、空军部队都是挑选在战斗中表现最为优秀的陆军作战部队。在战士当中选择的标准是,只要认识五十个汉字就可参加。

海军需要大量的有文化的专业人才,所以去海军学院的官兵,首先是扫盲,扫盲也是高级扫盲。

“你这平时看书都头疼的人,现在要去上学,我怕你不适应。”于秋实担心道。

第116章 发现(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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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沉的下心,没什么学不会的。省的人家叫咱大老粗,泥腿子。”战常胜淡然自若地说道,唇边绽开一抹笑容振振有词地又道,“他老人家不是说了没有文化的军队,那就是愚蠢的军队,是不能够战胜敌人的,我可是响应他的号召。”

而战常胜最不差的就是这份韧劲儿,不然也不会从一名什么都不懂得少年在部队成长起来。

“你这小子。”于秋实满眼湿润地看着他笑道。

“我说呢!谁这么大的本事,原来是他老人家啊!能叫你主动学习,可真是不容易。”郑芸调侃道,“不管怎么说读书好事。”随即问道,“打算什么时候走,你可别让我们没吃到喜糖就跑了。”

“我倒是想快!就看你家那口子放人不!”战常胜的目光转向于秋实道。

“哪能说走就走了,这手续还有交接都需要时间。”于秋实冠冕堂皇地说道,“最最重要的事不让我吃了喜糖,你别想走。”

“那我得抓紧时间了。”战常胜眉眼轻轻扬起,微微一笑道,“哎呀!被你们一打岔,我都忘了坦白我有个女儿的事情了。”突然惊叫了起来,“你瞅瞅让你们闹得。”

严肃画风转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你现在去也不迟啊!”于秋实兴致勃勃地说道。

“让你好看戏?我有那么笨吗?”战常胜眸光微闪,轻哼一声道。

现在去也不合适,说不定丁叔、婶子已经回来了。

于秋实眼看着没好戏可看了,只好起身道,“那我们走了。”

“快走,快走。”战常胜忙挥手道,“好好的事情让你们给搅和了。”站起来将他们送到了门口,拜拜小手,吊儿郎当地说道,“慢走,不送。”

送走他们,战常胜回到病房,躺在床上,得想个办法将人留下来,不然他找谁结婚。

夜空愈发的深沉,阴霾的乌云隐去了所有的星辰,预示着一场暴风雪,即将到来。

丁海杏有些懵圈地看着战常胜就这么走了,这样也好,在他幽深如潭的双眸下,在想想爸妈,使劲儿的搓搓脸,这嫁与不嫁,真是个问题。

真是还不如自己做鬼的时候逍遥自在,真是憋屈、憋屈。

窗外北风萧萧,吹的窗户呼啦哗啦作响……丁海杏担心地看着窗外,自言自语道,“爸、妈怎么还回来?别是遇上了什么事了。”蹬蹬跑到了门边,吱呀一声门开了。

“爸、妈,你们可回来了。真是让我担心死了。”丁海杏侧身让路,丁爸丁妈两人走了进来。

丁海杏追着他们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遇上什么事了吗?”

“没有!”章翠兰游移着眼神飞快地说道,低着头坐在了床上。

“妈,我眼神好的很,有没有遇见事,我看得见。”丁海杏拉着椅子坐下来道。

“有啥子不好说的,回去拿东西,碰见郝家人了。”丁丰收神色不爽地说道,这还是一路上火气消的差不多了,

“怎么了?起冲突了。”丁海杏冷飕飕地说道,声音很冷,冷到让人毛骨悚然。眸光深邃,一抹杀气浮现,然而面上却是平静无波。

“那到没有,而是被银锁看见了,那小伙子,死缠活缠的,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打也打不走,真是拿小子烦死了。”丁丰收满身怒火地说道,“他老郝家甭跟我来这一套,老子软硬不吃。”

“你这老头子!”章翠兰埋怨道,“不打算把杏儿嫁给他,咱们走就得了。”嗔怪道,“你干嘛把人家孩子给说的哭红了眼,罪魁祸首又不是银锁。这事一码归一码!”目光转向丁海杏道,“杏儿你不知道,一个大小伙子哭的惨兮兮的。这心里真不是滋味儿。”

“没出息,一个大小伙子哭天抹泪的,跟个娘们儿似的。瞧他那熊样儿,还想娶我闺女,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白日做梦。”丁丰收撇嘴极其看不上郝银锁那窝囊样儿。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跟他们起了冲突。”丁海杏起身道,“那天不早了我们洗洗睡吧!”

“就一张床,我们怎么睡?”章翠兰说道。

“妈,您看后面。”丁海杏指指她的后面道。

章翠兰扭头看见一张折叠床放在病床前,激动道,“哎呀!这咋多了一张床。”

“战大哥送来了,还有两床被子,一床垫在身下,一床盖着如何?”丁海杏笑着说道,“爸,快躺上去试试。”

丁丰收走过去,坐了上去,“这常胜想的真周到,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人家了。”

“咱家穷的也没送的出手的东西。”章翠兰红着脸颇不好意思道。

丁海杏眸光微动,勾起唇角笑了笑到,“回家后,把咱家的杏仁给人家寄过来些。”

每年到了杏子成熟的时候,除了运到食品厂和药厂,有些杏子被虫给吃了,或者烂了、再或者被雨给打落的,果肉能吃则吃,不能吃的则分了,所以杏花坡家家户户不缺杏仁吃。

“那杏仁太普通了吧!”丁丰收迟疑地说道,“拿不出手。”

“怎么会?咱那的杏仁可是贡品。”丁海杏勾起唇角浅笑道。

“他爸,杏儿说的有道理。”章翠兰点头附和道,紧接着又道,“等到明年老天爷赏脸的话,夏收丰收的话,咱挤挤给常胜寄些细粮,感谢人家这几日的帮助与照顾。”

“嗯!”丁丰收眼前一亮道。

“杏儿,给我们倒些水喝,晚会吃的有些咸了。”章翠兰吩咐道。

“好好好!”丁海杏立马拿着大茶缸倒了满满一茶缸水。

这一暖瓶热水刚才吃饭时几乎都被他们给喝完了,“妈,我去打些热水,咱们好洗漱用。”丁海杏拿着空暖瓶道。

“去吧!去吧!路上小心点儿,好像下雪了。”章翠兰嘱咐道。

“嗯!”丁海杏点点头道,拿着暖水瓶朝门口走去。

章翠兰担心闺女脚上的鞋,这下雪了出去一圈还不打湿了,打眼一看,惊讶道,“杏儿,回来,回来。”叫住了正要开门的丁海杏道,蹬蹬地跑上前去,拉着她,指指她的脚道,“闺女这脚上的皮鞋咋回事?老头子,你瞅瞅,这是翻毛皮棉鞋是不是。”

第117章 我要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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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丰收也走过来轻轻皱起了眉头道,“杏儿你哪来的皮棉鞋。”

“战大哥给的。”丁海杏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坦白道。

她发现讲一个谎言,要用多个谎言来掩盖,还不如一开始就直说。

“你这孩子,咋恁不懂事呢?你怎么能乱要人家的东西呢?”章翠兰食指戳着她的脑袋道,“不会人家让你叫他一声哥,你就昏了头,就真的当他是你哥了吧!”

现在可不是当她哥哥了,这么简单了,人家宵想的女儿了。

丁海杏没有将战常胜求婚之事告诉丁爸丁妈,这事自己还在考虑中,没答应呢!

“这又不是我要的。”丁海杏低垂着头咕哝着嘴道,“人家不是看我脚上没鞋吗?”小声地嘀咕道,“又不是新鞋。”

“算了,算了,都已经穿上了还能怎么办?”丁丰收指着病床下面的破布鞋道,“你看那鞋不单是单鞋,还破着洞,常胜实在是看不过眼了,才给你家闺女一双鞋的。等回来想办法找补给人家好了。”朝闺女使使眼色,‘快走、快走。’

丁海杏收到丁爸的眼神,赶紧道,“那我去打水了。”

拿着热水瓶去了医院的水房,打了一壶热水,一家三口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休息了起来。窗外寒风凛冽,窸窸窣窣的雪粒子敲打着窗棂。

“老头子,下雪了,明儿还走的成吗?”章翠兰听着窗外地动静道。

“咱们坐火车,下雪照样开。”丁丰收咕哝道,“赶紧睡,明儿一早咱们就走。”

“哦!”章翠兰合上眼道,“下雪了,对咱们村来说是好事。”

瑞雪兆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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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丁家人安然的躺在床上,郝家人可是愁云惨淡的,郝银锁被丁家拒绝后,那是瞅谁都不顺眼,尤其是看着郝长锁,那是杀红了眼。

晕黄的灯光倾泻一地,郝长锁瞥了眼盘腿坐在床上的二老道,“爸、妈,来了这么久了。”

“明儿一早我们就回家。”郝父拍着大腿决定道,“在这里一天不知道要花费多少钱。”

“你倒是称心如意了,把我们利用完了就赶回去了。”郝银锁阴阳怪地气的说道。

郝长锁闻言怒火中烧,郝父赶紧道,“长锁你回去吧!别跟你弟弟一般见识,他那是在丁家吃了闭门羹了,有气没地儿撒了。”

郝父以前还觉得银锁能娶回海杏是一件好事,现在看来这海杏真要嫁进来,那可真是家宅不宁了。现在就兄弟离心,吵个不停,再好的兄弟感情,也惊不起这么折腾。现在就是老丁家同意,也不能让海杏进老郝家的家门。

郝长锁深吸一口气,不在做无意义的争吵道,“爸、妈那明儿一早我送你们回家。”

“赶紧回去吧!这两天为了我们的事,让你迟到早退的,不能好好的安心工作,也不知道你战友有意见没有。”郝父挥着手道。

“爸,这个您就别担心了,谁家没有一个急事。”郝长锁笑了笑道,“他们都很体谅我的。”

“那就好。”郝父松口气道。

“我走了啊!”郝长锁说着起身道。

郝母眼巴巴地将儿子给送到了外面,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才转身回来。

郝母关上房门,蹬蹬跑到郝银锁身边,食指使劲儿戳着他的额头道,“你个笨小子,你哥现在出息了,现在不扒着你哥不放,你就等着种一辈子地得了。”

“我才不要这出息,我宁可种一辈子地。”郝银锁闷着头固执地说道。

“那当兵的名额你不要了。”郝父黑着脸道。

“不去!这样要来的名额我不要。”郝银锁很认真地说道。

“你不去,有人去,家里的铜锁可是会高兴的一蹦三高的。”郝父瞥了他一眼故意说道。

“那你让给他好了。”郝银锁特干脆地说道。

“你这头倔驴。”郝母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撂下狠话道,“我死都不管你了。”

“不管就不管。”郝银锁直接拉开被子蒙上头道。

郝家两口子微微摇头,这傻小子。

熄了灯,两人也躺到了床上,郝母担心道,“这回去之后,咱们怎么说啊?怎么跟村里人解释。”

“看老丁家怎么说吧!”郝父想了想道,“他们不吭咱也装做不知。”

“那他们要说咱家长锁是陈世美呢!”郝母忧心忡忡地说道,“给咱们穿小鞋,整咱们怎么办?”

“人家都原谅长锁了,整咱还有啥意义,就是为了老丁头,他的面子,这好人也得做到底。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对咱诸多照顾了,只要大面上过的去就中。”郝父长长的叹口气道,“都这个时候还奢求什么?”

“你说的对,等长锁成了高官的东床快婿,咱们老郝家也算是熬出头了,到时候咱们都成了城里人,还怕个老丁头个球。想整咱,咱不整他,那还是看在他今天这般轻松地放过咱的原因。”郝母想着未来的日子,黑暗中笑的满脸褶子道。

仿佛这未来美好的生活,在向他们招手……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黑暗中的郝银锁长长的叹一口气,好好的家怎么会变成这样,简直是面目全非,却也无能为力,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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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你和他结婚?”冯寒秋坐在沙发上看着坠入爱河之中春风满面的一副小女人的童雪道,“小雪,你考虑清楚了没?对他了解吗?对他的家庭了解的清楚吗?咱是不是在多考虑一些。”

“爸,您看妈又反悔了。”童雪着急地坐到了童爸旁边挽着他的胳膊撒娇道。

童爸放下手里的报纸道,“该了解的都了解了,我看小郝这个人不错,三代农民,根子多正啊!底子多厚啊!虽然没有正经的上过学,可文化水平不低,文学的造诣很高,你看他写的报告,神情并茂的。你看那字写的多好,跟报纸上刊印的字体一样。他所在连队的报栏都是他撰写的。这在军事技能上年年是先进,尤其是在射击上,真是堪比神枪手,自身的实力,足以弥补他的‘出身’了。那些你所谓的出身好的,有他这个实力吗?一个个操蛋的,躺在父辈的功劳簿上混吃等死。”看着她道,“你呀!眼光放远点儿。”

第118章 男人的保证那就是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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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伯仁长的多俊啊!一点儿也没有当兵的粗鲁样,看起来儒雅得很,将来一定是一个儒将。”童雪毫不害羞地夸赞起心上人道。

“女孩子一点儿也不知道矜持。”冯寒秋不敢对老伴儿呲牙,对着童雪可是一点儿也不客气,“可是家里负担太重了,还有三个弟弟,一个妹妹。”

“你这话说的,这谁家的孩子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孙猴子的,做人哪!不能忘本。”童爸看着她道,“知道孝敬父母,心疼弟妹的人,总比那无情无义的小人好吧!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要了。”食指点着茶几道,“这种人,你能相信他以后,能照顾咱家小雪一生啊!”

“还有,爸、妈,伯仁的父母虽然农村出身,可是很懂道理呀!他们说了,结婚以后,就不要他养大家,只要我们自己养自己的小家就好了,也不会来破坏我们的生活。”童雪赶紧说道,“这样的公公、婆婆多好啊?”

“这话你听谁说的,你见过他的父母了,他父母这么跟你保证的。”冯寒秋心头微动,急忙看着她道。

“没有,我没见过他的父母。”童雪自信满满地说道,“伯仁说的,这婚后当然以我们这个小家为主了。”面带笑容道,“在不保证降低我们的生活质量的同时,赡养老人,接济一下兄弟姐妹也是可以的。”语气非常的慷慨大方。

“男人的保证那就是屁,那是哄你的。”冯寒秋毫不客气地说道,甚至爆粗口。

“妈,您怎么骂脏话呢?您的教养呢!”童雪一副小女儿地娇态道,“反正我相信伯仁不会骗我的。”

冯寒秋被闺女的话给噎了个半死,气的直喘气。

“爸!”童雪转向童爸求救道。

“这种家庭出身的人,错不了。这婚事就这么定了。”童爸看向爱妻道,“有我看着呢!他不敢欺负咱家小雪的,再说了咱家小雪也是人能欺负得了的。”叹声又道,“是,我知道你眼界高,心也高,想找一个十全十美的好女婿,可现在你不知道什么形势吗?都说不讲出身,可这轮到进步的时候,那政审就是一道调不开的坎儿。这么多年了你还没看清楚吗?”

“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就成老姑娘了,你想把闺女留到什么时候。”童爸食指轻扣着茶几不紧不慢地说道,“人那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妈妈,二比一。少数服从多数。”童雪乐俏皮地看着她道。

冯寒秋还能说什么?丈夫和女儿都不向着她,她是孤掌难鸣。

“小雪,咱可把丑话说在前面,这可是你执意要来的婚姻,婚后如果出现和你想象中不一样的,你也得给我过下去。”冯寒秋事先提醒她道,“咱家可不要离过婚的女儿。”

“妈,您就放心吧!你女儿是傻子吗?我是谁的女儿,耳濡目染,我一定将他吃的死死的。”童雪自信满满地说道,看着爸妈问道,“你们同意我和伯仁的婚事了。”

“嗯!同意。”童爸举起手开朗地笑道,目光转向冯寒秋道,“孩子妈,我同意了,你呢?”

“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同意。”冯寒秋无奈地说道。

“那我打电话,告诉伯仁这个好消息。”童雪欢欣雀跃地跑到电话机旁道。

冯寒秋看着闺女那脸上的灿烂的笑容是那么的刺眼,于是叫住她道,“你等会儿,等会儿。”

“妈,又怎么了?”童雪撅着嘴不满地说道。

“你这孩子,那么着急干什么?我们是同意了,可也得定定结婚日子吧!”冯寒秋看着她道。

“定结婚日子,怎么也得跟伯仁商量一下吧!”童雪笑眯眯地说道,“反正我是希望越快越好。”

“你这孩子?”冯寒秋被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真是女大不由母,只能随她去了。

童雪喜滋滋地坐在电话机旁的单人沙发上,拿起听筒,拨通的总机,要了郝长锁所在的连队,接线员很快捷通了。

郝长锁没有回宿舍,还不到熄灯时间,他还想在连部看会儿书。这几天忐忑不安的,都无心看书了,现在事情圆满解决,他这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安心了。

此时天色愈发的昏暗,灰蒙蒙的颜色在空中变得深沉,冷冽的寒风在天空撕扯肆意,吹的玻璃呼呼作响。

“叮铃铃……”电话突然响了,吓了郝长锁一跳,稳稳心神,拿起了电话,“喂!你好!这里是五连连部。”

“伯仁是我!我是童雪。”童雪高兴地说道。

“小雪。”郝长锁满脸笑容温柔地说道。

“你等会儿?”童雪抱着听筒,看着老两口娇声娇气地说道,“爸、妈,你们回避一下好吗?”

听筒那边郝长锁听着童雪的话,原来人在家里,紧张的他手心里都出汗了。

“爸、妈……”

童爸起身微微摇头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拉着冯寒秋上楼去了。

童雪见二老上楼,立马抱着听筒说道,“伯仁,爸妈同意我们的婚事了。”

“什么?”郝长锁激动地站起来,嘴唇因兴奋而不自觉得抽出,动静太大的他也带到了屁股下面的椅子,“哎呀!”

“怎么了?”童雪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郝长锁赶紧说道,不敢确定地又问道,“小雪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我说我爸妈同意我们的婚事了。”童雪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中都透着愉悦。

“真的吗?”郝长锁兴奋地不知所措道,“伯父、伯母真的同意啦?”

童雪清咳两声,压低声音深沉地说道,“你可要好好对待我啊!”

“那是当然。”郝长锁立马保证道。

“咱们结婚吧!”童雪郑重地说道。

“好啊!好啊!”此时的郝长锁像个呆子一样,只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还晕乎乎的找不到北呢!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好。”童雪娇滴滴地问道。

“越快越好!”郝长锁兴奋地说道,鸭子吃到肚子里才不会跑了,也不会节外生枝了。

第119章 天助我也(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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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想的一样,早点儿结婚公开我们的关系,这样就不会有人再欺负你。”童雪娇声说道。

“小雪!”郝长锁闻言动容地叫道,深吸一口气,“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你敢不对我好!”童雪娇嗔地说道,脸上泛起甜蜜、幸福的笑意道,“言归正传,我们要结婚了,你父母得来吧!他们也得出席婚礼吧!”

“我父母出席婚礼?”郝长锁闻言轻蹙起了眉头,心里迅速地盘算着。

“你怎么这么笨啊?你父母不来,两家家长怎么商量婚事啊?”童雪轻声说道。

“这我知道!”郝长锁在心里快速地衡量后,“婚事我们商量不就行了,我们家在偏远山区,这寄信都得一两个月,等他们来了,不知道晚不晚。”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样啊?”童雪呢喃道,“那你明天晚上来,咱们跟我爸、我妈商量一下。”

“哎!”郝长锁高兴地应道。

童雪抱着听筒娇羞地说道,“长锁我想你了,怎么办?真想早点儿结婚,这样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刷的一下郝长锁脸滚烫、滚烫的,心里涌动着满满的甜蜜幸福之感,都快要溢出来了,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话可别说,接线员听见,多不好意思啊?”

被他这么一说,童雪的脸刷的一下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

郝长锁听着忙音,挂断电话,高兴地在办公室内一蹦三跳的,高兴地忘乎所以,“我要结婚了,我要结婚了。”

高兴过后,想起自己的父母,他结婚的事情,还是决定不告诉他们,明儿就送他们回家。

不是不想让他们和小雪的父母见面,而是他们实在上不了台面,见了面在把婚事给搅黄了,可就惨了。

等结了婚,过年的时候夫妻双双在把家还。这年月,有的是父母不出席婚礼,很正常的。

这么一想郝长锁心里就心安了,爸妈一定会理解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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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听着窗外的动静,激动地蹭的一下坐了起来,拖拉着鞋走到窗户前,推开窗子,雪粒子刷刷的……喜笑颜开道,“下雪天,留客天。真是老天都帮忙。”心里那个美哟!

推开窗子,窗外已经是银白一片了。

夜阑人静,丁海杏咚咚轻轻敲击着战常胜的病房门。

战常胜在丁海杏站在房门口那一刻,他就醒了,快速的穿好了衣服,打开了门,系着扣子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丁海杏顾不上男女之别,抓着他就朝自己的病房跑去,

“这是怎么了?”战常胜被她没头没脑地拉着跑,着急地问道。

丁海杏站在病床前看着打点滴的丁爸丁妈一脸的自责道,“许久未见荤腥,一下子吃肉太多了,肚子抗议了。已经看过医生了,掉了水,可现在我爸急着要上厕所。”

战常胜了然,走过去,拿下架子上的输液瓶道,“叔,我送你去。”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丁丰收红着脸尴尬地说道,紧紧的夹着双腿。

半夜跑肚子,已经跑了两趟了,本想着今儿吃多了,没想到拉的哗哗……,跟开了自来水似的。

丁海杏赶紧叫了值班医生过来,挂上了点滴。

可哪能立马止住拉肚子,肚子还叽里咕噜的唱大戏,这要上厕所起码得有人陪着丁妈有她。

丁爸眼前只有战常胜,只好麻烦他了。

“常胜,真是麻烦你了,耽误你休息了。”又一次从厕所出来的丁丰收扶着墙慢慢的挪着朝病房走去。

“不麻烦!”战常胜一手举着输液瓶,一手搀扶着丁丰收道,“以前在战场几天几夜不睡觉,这没关系的。”

“这肚子真是不争气,可惜了那桌子好菜啊!”丁丰收唉声叹息道。

“叔,等你病好了,咱在大吃一顿。”战常胜面带笑容地说道。

“不了,不了,我可不敢再吃了,这一回可是改了,可不敢再这么大吃一顿了。”丁丰收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

“别动,叔,别动,小心滚针了。”战常胜胆战心惊地提醒道。

“俺晓得了,晓得。”丁丰收费劲巴力地走到了病房,躺在了床上。

丁爸这边刚消停下来,丁妈就着急上火地喊道,“杏儿,不行了,快快扶俺起来。”

丁海杏急急忙忙地搀扶着丁妈上了厕所,又慢慢地回来。

战常胜看着被闹的浑身无力的丁丰收和章翠兰,怒气冲冲地站起来道,“我找医生去?”

“回来,你找医生干什么?”丁海杏慌忙地叫着他道。

“这都输进了一瓶多液体了,怎么还止不住。”战常胜怒声道。

“就是神仙开的药,也没那么快。”丁海杏劝着道,“坐下来,再等等。”

“这拉肚子最好治的,我再去找医生问问!”战常胜尽心尽力地说道。

“不用,不用!”丁丰收也赶紧说道,“我感觉好多了。况且三更半夜,不好麻烦人家。”

丁海杏怎么可能不担心爸妈的身体,而是她已经给二老不着痕迹的把过脉了,医生下的药很对症,但是二老身体这两年亏太多了,荤腥加上又喝了空间水,排毒,所以双重刺激下肠胃造*反,闹革*命。

如此折腾直到凌晨,丁爸、丁妈都拉虚脱了,总算止住了。

可把战常胜和丁海杏给累坏了,期间丁丰收拔了针后,闹着要上厕所,是战常胜背着他去了两趟,实在是没有力气走路了。

这下子,不仅是下雪天、留客天,闹肚子拉的路都走不了,更走不了。

丁爸、丁妈愁云惨雾的,他们这一病不知道又要花多少钱。

病房外,丁海杏避开丁爸丁妈,摸摸索索地掏掏兜,也没几块钱了,昨儿那一顿饭,把钱全给了战常胜了,造没了。

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战常胜看着她为钱为难得样子,心疼地缓缓地说道,“别担心钱的事情,万事有我呢!”醇厚的声音夹杂着醉人的温柔,仿佛酿造多年的醇酒,洒落心田之际荡起难言的涟漪。

第120章 坦白(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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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当然不可能理所当然用他的钱,紧皱着眉头仔细想,钱啊钱?从哪儿弄钱啊?

“啊?有了,有了。你等等我。”丁海杏风一般朝厕所跑去,少倾又如风一般的跑了回来。

“我用这个赔给你如何?”丁海杏举起拳头在他的眼前,松开攥着的拳头,小麦色的满是老茧手心儿里,静静的躺着一枚花生仁大小的如玉一般莹白,饱满圆润,散发着莹莹光泽的珍珠。

“你咋有这玩意儿。”战常胜惊讶道。

丁海杏顾不上他惊讶不惊讶道,“这个顶我爸、妈的医药费可以吧!”

战常胜凝重着脸拉着她直接进了自己的病房,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回身严肃地看着道,“你这个哪儿来的?”双眸微转,挑起几分疑惑地看着她。

丁海杏无辜地眨眨秋水般清澈的双眸看着他道,“俺下海抓鱼的时候,逮到蚌子,从蚌肉挖出来的。”故意装傻地说道,“一个不够啊?俺还有。”摸索着身上的兜。

她绞尽脑汁,想破了脑袋,‘身上’值钱,又可以拿出来而不被人猜疑的东西。

最终想到了珍珠,这个‘师出有名’可以拿出来。

战常胜哑然失笑,他都忘了她家靠着海边,海边长大,水性那么好的她,捡到珍珠很正常。

看她这么没心没肺的就拿出来,没有一点儿的警惕性,战常胜决定给她一点教训,上前一步靠近她,黑着脸道,“下次不要随便拿出来,这个很危险。”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带着足够的气势,这是第一次在丁海杏面前释放,那种一寸寸的增强的凝重和威压,如果是自己的兵早给就给压趴了崩溃了。

可是碰上‘傻不愣登’的丁海杏就不灵了,丁海杏后退一步,靠在门板上,这下子退无所退。

两人近距离地彼此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战常胜能闻见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暖的气息,看着她浓密的挺翘如小扇子的睫毛,心猿意马起来。

丁海杏毫无所觉地看着他,眨眨纯真的双眸,“俺这不是为爸妈的医药费着急吗?想了半天才想起俺带的这个,在这里俺只认识你,只想到了你。”

战常胜闻言,双眸瞬间如冰雪融化般的,温柔的目光刹那间如瀑布般倾泻下来,哪里还记得给她一个教训,好长长记性。

脑子里只有我只认识你、只想到了你……

“这个可以吧!”丁海杏眨眨眼又问道,很奇怪他变脸咋那么快。

“可以什么?”回过神儿来的战常胜懵懵地问道。

“珍珠顶药费啊?”丁海杏拇指和食指捏着那颗珍珠道,满脸疑惑地看着他,“合着我说话你没听清啊!”

这鸡同鸭讲,合着我说的话,你也没听见?

“听着呢!”战常胜面色有些不快,“刚才不是说好了,在医院的一切医药费用,我来付。”压抑着内心不愉道,“你我之间还用的着分那么清吗?”

丁海杏抬眼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道,“你我之间还没到那种程度。”说着将珍珠直接放到他的兜里。

战常胜刚要将手伸进兜里,丁海杏立马说道,“不许拿出来。”

战常胜看着她坚定的目光,胸中的怒火翻涌,喷火的双眸看着她的眸子,旋即望进了她的眸底,深邃而平静地眸底,平静的惊不起丝毫的波澜,却奇异的浇灭了他心头的火气。

“你过来,咱们把话说清楚?”战常胜走到从床下,拉了张凳子坐下来道。

“你觉得我现在有心思跟你说话。”丁海杏手背在后面拉着扶手道。

丁海杏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战常胜锐利地双眸,“你最好现在就过来,两分钟就够了。”淡定从容地看着她道,“我今儿不会逼你表态的。”若有似无地威胁道,“除非你想我找叔和婶子谈谈?”

思索了一下,丁海杏识趣地走了过来,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语气不善地说道,“说吧!有什么事?”

“有件事,我得像你坦白?”战常胜目光清明地看着她道。

“你说?”丁海杏漫不经心地看着他道。

“严肃点儿!我在给你说正事!”战常胜板着脸道。

丁海杏看着他少有的严厉的样子,“好,我严肃。”挺直脊背,双手扶膝,如他一般,正襟危坐,娇弱中多了一抹英气。

“我有个女儿!”战常胜眸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缓缓地说道。

“啥!”丁海杏杏眼瞪的溜圆道,“你的枪能用。”双眸盯着他的裤裆,战常胜赶紧并拢双腿,脸刷的一下红幸好这脸色较黑,不然丢大脸了。

丁海杏看他的样子,内心却憋笑憋的痛苦,一本正经地说道,“不可能,我的诊断不会出错的。”疑惑地看着他问道,“这女儿怎么回事?除非……”一惊一乍道,“哎呀!你那么小就当爹了。”

为了化解尴尬,红着脸的战常胜,赶紧说道,“红缨是我牺牲战友的女儿,今年十岁了。从朝鲜战场下来后,我们活下来的几个战友就凑钱一直寄钱过去。这不前两年日子闹灾荒,也知道有钱也买不到粮食,所以大家省下一口粮食,给红缨寄去。有一次我‘出差’办完事情回来,我正巧路过孩子的家,心血来潮就去看看了,差点儿没把我气死,如果不是部队纪律,老子真想拿枪突突了那帮畜生。”

丁海杏看着义愤填膺的他问道,“看你这么生气,发生了什么事!”

战常胜絮絮叨叨地说道,“我的战友牺牲后,孩子的妈妈拿着抚恤金改嫁了,把没断奶的孩子扔给了男方家。你也知道乡下如果是个男孩子还好些,有口饭吃,好歹长大了,那就是个大劳力,而女孩子,摆明了赔钱货……”

战常胜心细如发看见她听到赔钱货,皱了下眉头,“那给我没别的意思,不是贬低女同胞。”

这眼睛够尖的,丁海杏点头道,“我明白,你继续。”

第121章 有啥心思?(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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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继续说道,“那些叔叔、婶婶、大爷、大娘都不愿意养。无奈最后奶奶养了奶娃子。烈士家属有村里人的照顾,加上我们寄些钱补、寄粮补贴着,祖孙俩日子倒也挺好的。可你也知道这两年生活艰难,都饿疯了。那些叔叔伯伯狠心的将我们寄去很省出来的粮食给夺了,活活的将自个的亲妈给饿死了,我去的时候,那屋子跟冰窖似的,没有一点烟火气,那孩子躺在冰凉的炕上,身上只盖着一张破的透风的棉被,病的高烧不退,都不知道烧了多久了,人都烧迷糊了。那孩子比你还惨,都饿的瘦脱了形,我连夜带着孩子回来,都说这孩子没救了,郑姐他们熬了五天五夜,总算是救回来了,脑子虽然没有烧糊涂,可是却听不见了,后来也不会说话了,检查过了,耳朵被烧坏了。”叹息的摇摇头,“可这嗓子和声带没问题,怎么就不会说话了。”

轻轻叹了口气,“红缨那孩子很懂事,她奶奶腿脚不好,从四、五岁都是她开始煮饭、洗衣服,照顾老人家了。村里人看着孩子可怜,小小年纪就撑起家,都愿意帮衬着点儿。这孩子谁家帮了她,就给谁家挖野菜、捡柴火,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从早到晚,不停的干,就怕还不上人家的人情。”双眼喷火道,“真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妈,我从小也没有爸,可我妈把我当眼珠子似的,日子虽然艰苦,我起码有个快乐的童年。我真后悔,应该早些去看看孩子,她也能少受罪一些。”

战常胜说的口干舌燥,丁海杏没有给半点反应,干脆问道,“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没有!你工资多,领养一个女儿,当亲闺女养着挺好的。生恩不及养恩大,听你这么说,孩子心性也好,你又对她这么好,是个感恩的。”丁海杏点头道,没有任何意见。

“谁问你这个了?”战常胜气的头冒青烟道。

“不是说这个,那是说什么?”丁海杏故意装傻充愣道,敲了下脑袋道,“哦!孩子有缺陷也没关系,你养一辈子都养的起。”

战常胜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她,故意装傻是不是,“接触了这些日子,我觉得你是个爽利人,我也是个痛快人。你们家有句话是:袖筒里插棒槌,直来直去。不喜欢说半句,留半句,藏着掖着的。”直勾勾地看着她直白的问道,“我昨儿提的我们结婚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你要结婚,你问过你女儿没,她有意见吗?”丁海杏双眸平静,神色淡然地看着他道。

“是我结婚,我问她干什么?”战常胜不解地看着她道,“不用这么麻烦,你答应就行了。”

“你还是先回去问问你女儿?有了结果我们再说。”丁海杏起身道,“我得回去了,时间久了,爸妈该担心了。”

战常胜紧跟着站起来,追问道,“这可是你说的,只要红缨同意,你就嫁给我。”

“等她同意了,我们回头再说!”丁海杏打开门走了出去。

战常胜跟着她朝病房走去,丁海杏看着身旁的他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得进去安抚丁叔和婶子的心,不然老人家非为了钱愁白头不可。”战常胜笑得如奸诈的狐狸似的,“还是你有别的办法?”眉眼懒洋洋地扬起,嘴角扯出得意笑容推开了门。

“叔,婶子,感觉怎么样了?”战常胜看着他们关切地问道。

丁丰收和章翠兰看着他来了,挣扎着要起来,战常胜赶紧上前两步道,“别起来,别起来,躺着就好。”

丁丰收非常不好意思地说道,“昨儿真太麻烦你了。谢谢!”

“不麻烦,不麻烦。”战常胜立马说道,“您不找我帮忙,找谁帮忙啊!叔,您就别给我客气了。”

“丁叔、婶子,别为钱担心,医药费有我呢!”战常胜出声宽慰他们道。

“咳咳……”站在他身后的丁海杏握拳清咳两声,战常胜紧接着又道,“我先垫付,以后你们慢慢还。”

丁爸、丁妈听到这句话,心一下子放到了肚子里,慢慢还,勒紧裤腰带还能承受。

“好了,我来就说这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中午在回来看您。”战常胜直起身体看着他们说道。

“杏儿,送送常胜。”丁丰收嘱咐道。

“恩!”丁海杏和战常胜一前一后出了病房,走了两三步,丁海杏停下脚步看着他道,“你走吧!”

战常胜无辜地说道,“你就把我送到这儿啊?”狐假虎威地又道,“丁叔可是让你送送我。”

丁海杏看着他锐利的视线盛满锋芒,犹如刚刚出鞘的利剑锋利,瞪着他道,“走吧!”率先迈步朝前走去。

“他爸!”章翠兰中气不足地叫道。

“咋了,又想上厕所。”丁丰收抬眼看着她问道,“杏儿不在,你等等。”

“谁想上厕所了。”章翠兰嗔怪地撇了他一眼道,“你有没有发觉常胜对咱太好了,好的不太正常。”

“咋了,怎么不太正常了?”丁丰收大大咧咧地问道。

章翠兰琢磨了一下道,“在咱乡下,男方看上女方家,才这么跑前跑后的,这常胜对咱家杏儿是不是有啥心思啊!”

“那是人家解放军热心,你别胡思乱想。”丁丰收想也不想地说道,“人家是团长咋能看见咱这乡下丫头呢!想想都不可能。”

“咋不可能呢!你忘了,在咱们村,这要是男方看上了某个姑娘,小伙子就跑到姑娘家里,挑水,劈柴、挑粪的。重活累活抢着干。姑娘家要是稀罕人家小伙子,就悄悄的做一双鞋送过去。”章翠兰一翻身,低头看着他道,“这事心照不宣,就成了。”

“你看这常胜不像吗?当然不是挑水、砍柴,你看常胜昨晚上的表现,不厌其烦地搀扶着你一趟又一趟的上厕所,不嫌味儿啊!还有最后甚至背着你。亲儿子也不过如此吧!”章翠兰越说越激动道,“医药费还帮咱垫,他看咱家杏儿的那眼神,双眼放光。”

第122章 我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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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打住!你想啥咧!咱可高攀不上。”丁丰收叹声道,“快别有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了,人家热心帮助咱,根本就没那意思,你就别浮想联翩的,没得让人家笑话咱痴心妄想。也不想想咱家杏儿啥情况,没有被人退亲都不可能,别说现在这种情况,就更不可能了,人家想要什么样儿的找不到。”

“不是我异想天开,实在是他的做法不得不让我多想。”章翠兰双眼亮晶晶地瞅着老头子道。

“那也不能想!”丁丰收严肃地看着她说道,“咱咋能起这心思呢?不准想!”

“哎哟!常胜那小伙子可真好!真是越看越稀罕。一点儿也没嫌弃咱乡下人。”章翠兰十分遗憾地说道。

“行了,别遗憾了,个人有个人的命。”丁丰收抬眼看着她劝慰道。

“要是有这么一个女婿,我给他杀猪宰羊。”章翠兰大方地说道。

“还杀猪宰羊?猪和羊都不知道在哪儿呢?”丁丰收哭笑不得地说道,好笑地又道,“时间还早,赶紧睡个回笼觉吧!折腾了一晚上,不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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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将战常胜送到了楼梯口处,特意拉长了声音道,“现在可以了吧!”

“丁叔让你送送我,送多久我说了算!”战常胜极其无赖地说道。

丁海杏上前一步,靠近他咬牙切齿地低声道,“你别得寸进尺!”

战常胜轻启薄唇,眸子里也染了些许笑意,见好就收道,“好好好,我很快就回来。”别把这丫头给惹毛了,说着蹬蹬下了楼梯。

丁海杏没有丝毫留恋的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端的是潇洒。

战常胜摸摸鼻子道,“早餐我让护士给你们送去。”

丁海杏脚步一顿,幸好他们起的早,这时候走廊上没有什么人。

再回到病房的时候,丁海杏就听见丁爸、丁妈震天的呼噜声。

好笑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昨天晚上累坏了。”从兜里翻出她刚刚靠近他时,趁她不注意,又将珍珠放进她的兜里,“那个呆子。”嘴角不自觉的上弯。

一个小时后,丁爸、丁妈是被食物的香味儿给刺激醒的,肚子叽里咕噜的又叫了起来。

“爸,您的肚子又造反,不会还要上厕所吧!”丁海杏紧张道。

“不是,我这是饿的。”丁丰收摸摸自己已经瘪的不能再瘪的肚子道。

“那正好,护士送来吃的了,您和妈洗漱一下,咱们吃饭。”丁海杏看着他们道,伺候了他们梳洗后,端着搪瓷大碗,喝着白面疙瘩汤。

拉肚子喝这个养肠胃,所以早餐很简单,就三碗白面疙瘩汤。肠胃不受到任何刺激,只能这么清淡。

“这又是常胜帮的忙。”章翠兰端着碗唏嘘道,“这人情又欠了一笔。”

“不是他,咱们谁有这个能力。”丁丰收叹声道,“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爸、妈,您就放心的吃,以后咱慢慢还。”丁海杏劝慰他们道。

一家三口吃完饭,丁海杏将碗筷洗干净了,从水房回来的路上,正巧碰见战常胜带着一个穿着军装小号的小姑娘走过来。

长相甜美的小姑娘梳着两条麻花辫,一张略带婴儿肥的圆脸庞,一双会说话般的明亮的大眼睛,总爱一眨一眨的闪耀着光芒,那小巧玲珑的鼻子,微微向上翘着,一张不大不小的嘴,长在圆圆的小脸上,可惜了……如天使般的孩子。

明明十岁的小姑娘,个头娇小的她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身高。

小姑娘似乎很怕生,紧紧地拽着战常胜的衣摆,亦步亦趋的。

“你来的正好,跟我进来一下。”战常胜拦住了她的去路道。

丁海杏举了举手里的碗筷,“这个怎么办?”

“简单我等会儿让护士送回食堂。”战常胜推开病房门道。

人来人往的丁海杏也不好反驳他,他的地盘,识时务者为俊杰,跟着他们进了病房。

战常胜关上房门,拉着红缨转身看着站在病房内的丁海杏道,“我们坐下说话。”

战常胜和红缨坐在长椅上,小姑娘眨着忽灵灵的琉璃似的大眼,羞涩地看着坐在他们对面椅子上的丁海杏。

战常胜看着丁海杏干巴巴地介绍到,“杏儿,这是我闺女,红缨,很快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指着丁海杏道,“红缨,这是我刚才和你说的,要和我结婚的杏儿。”

丁海杏闻言真是哭笑不得的,哪有这么介绍人的,还真符合他的风格,干脆利落,有什么说什么!

战常胜看着红缨,指着丁海杏道,“红缨你不是要来看看,我的结婚对象,怎么样?同意吗!”目光看向丁海杏道,“我在家问过了她点头同意了。”

段红缨怯生生地看着丁海杏,同俺在村里见过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一样,晒的黑扑扑的,天然一副亲近之感。

虽然穿着朴素,却看起来很暖,那眼神温柔不似作假,唇边的笑容也不是敷衍的那种,或是同情、怜悯,对她指指点点的。

别看段红缨年纪小,可是生活的磨砺,早早的就学会了看人眼色过日子,是好意、歹意,她看的分明,甚至可以说有着野兽般的直觉。

不似那些惺惺作态的女人,在战爸爸面前对她是温柔体贴,百般讨好,转过脸,那是一脸的嫌弃与埋汰,甚至恶声恶气。

在她的眼里,段红缨只看到了平静,对待她仿佛如正常人一般的平静。

段红缨歪着脑袋地好奇地看着丁海杏,目光又看向战常胜一脸的疑惑,难道战爸爸没有告诉她自己的情况吗?

段红缨看着战常胜手里比划着,指指自己的嘴和耳朵,目光又看向丁海杏,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丁海杏平静地双眸中夹杂着几分趣味,很有意思的小姑娘,瞎子吃饺子,心里有数。

“战大哥已经把你的事情告诉我了。”丁海杏目光落在她可爱的脸上,眉宇间流淌着柔和,伸手比划着,表示她的事情他都告诉她了。

第123章 文字游戏(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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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红缨惊讶地看了看战常胜,见他点点头,又看向丁海杏只见得她双眸中淡然外,就再也见不到其它,没由来的她松口气。她也希望战爸爸能找个知冷知热的好女人照顾他。不再被那些‘坏人’欺负。

这要是让战常胜知道,准大跌眼镜,在他眼里的内向的小姑娘,其实心有内秀。

战常胜拉着红缨走过来,“杏儿,你不是医术好吗?来给我家红缨看看。”自言自语道,“怎么发个烧而已,就这么严重。”

战常胜撸起段红缨的袖子,露出右手手腕。

“别害怕,我只是摸摸脉。”丁海杏柔声细语地看着她道,声音柔和温暖,眉眼里萦绕着尽是温柔,三根手指搭在小姑娘白皙的手腕上,虽然知道她听不见,但眼神释放着善意。

凝眉静气,仔细的品脉,看着小姑娘手上的老茧,虽然养的两年,依然清晰可见,这是劳动人民的手。

丁海杏在看段红缨的的手的时候,她也在看丁海杏的手,手背瘦弱,能感觉指腹上满是茧子,是个勤劳之人,好像日子过的比她还苦。

大约十五分钟丁海杏非常遗憾地朝战常胜摇摇头,“我很抱歉!”

“这不是你的错,医生说烧坏了耳朵,怎么可能治的好,你又不是神仙,是我痴心妄想了。”战常胜摆摆手颇有些失望的说道。

段红缨略微肉呼呼的小手抓着战常胜宽厚的大手,战常胜看过去,她笑着摇摇头,然后抓着丁海杏粗糙的手,和战常胜的大手交叠的放在一起,又放上自己的小手。

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们两个,战常胜突然眼眶湿润,好好的孩子,老天爷也太残忍了。

丁海杏察觉他心绪不稳,看着他微微泛红的眼眶,再看看天使般的红缨,紧绷着下颚抿了抿唇。

战常胜感觉到丁海杏情绪变化,于是哈哈大笑道,“这一回相信了吧!我家红缨答应了咱俩的婚事了。”

“那么高兴干什么?我又没答应。”丁海杏微微扬起下巴,神色从容地说道。

“你明明答应的,你说了只要红缨答应,你就……”战常胜猛然住嘴,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眼神中淡淡地宠溺。

丁海杏如小狐狸似的看着他得意洋洋地说道,“怎么不把话说完?我说了什么?”

“再说!”战常胜指着她摇头轻笑,突然感慨道,“中华文字真是博大精深。”

丁海杏眉头微微挑动,朝他咧嘴一笑,眸光转向段红缨,平和地指指他,又指指自己,“我和他之间的事情。”然后朝她摆摆手,表示“和你没关系。”

战常胜满眼欣慰地看着丁海杏,顾及了红缨的感受,不会因为她有缺陷而忽视了她的存在。

战常胜起身道,“我先送红缨回家,我们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这一次我要确切的答案,不接受任何模糊性的字眼。”这一次他学乖了,不能再被她糊弄了。

丁海杏笑着耸耸肩,神色淡然地朝门口走去。

战常胜则拉着段红缨出了医院,将她送回了家,吃了午饭才赶回来。

这时候丁爸丁妈正好午睡了,丁海杏被战常胜‘威胁’着进了他的病房。

双方面对面的坐着,战常胜将铁皮饼干桶递给她道,“吃吧!我知道你中午和叔、婶子,又是只喝了粥,这是沪海的饼干,你们女人和孩子最爱吃了。”

丁海杏抱着被塞过来的铁皮饼干桶,桶上画着大大的金鸡,上面写着泰康公司,下面写着金鸡饼干。

这饼干是很有名的。

“你留给红缨吃好了。”丁海杏婉拒道。

“这是红缨让我拿来送给你的,可见她很喜欢你。”战常胜高兴地说道,“奇怪她很内向的,除了熟识的她很少这么热情的。”

“替我谢谢她,不过这个我不能接受。”丁海杏还不至于抢小孩子的饼干,“我不饿!”

“这可是红缨交给我的任务,我只负责送到,你要是不吃的话,你自己还给她好了。”战常胜一脸无辜地爱莫能助地说道。

这摆明的欺负丁海杏嘛!看着他无赖地样子,微微摇头,突然正色地问道,“哎!你怎么没交孩子手语?这样交流也方便一些。”

“你还知道手语?”战常胜挑眉惊讶道。

“呃……在书店看见过。”丁海杏随口找了个借口道。

战常胜也无意纠结这个,一脸苦恼地说道,“我给红缨买了前年,教育部重新修订刊发的手语图册,可惜我没时间学习,红缨即使会了也是白搭。我经常在部队,回家的时间少之有少……”不好意思地又道,“好像都是她跟着大院里的郑姐就是郑姐生活更多些,我是不是很不负责任。”

“嗯!”丁海杏点头道。

“喂!我就真的很差劲,也不用这么直白吧!”战常胜‘不满’地说道。

“呵呵……”丁海杏优雅的一笑,神色悠然而淡定,旋即又悠悠地反问,“你自己说呢?”

战常胜被堵的无话可说,站起来道,“我给你倒杯水,你赶紧吃饼干。”说着走到床头柜,拿起暖水瓶倒了半茶缸水,端了过来,放在长椅上。

丁海杏只好打开饼干桶,浓郁的奶香扑鼻而来,从里面拿出一块圆形饼干,吃了起来,饼干奶香浓郁,酥脆可口。

味道很好!

“谢谢你!”战常胜突然说道。

“谢什么?”丁海杏抬眼奇怪地看着他道,“没头没脑的。”

“谢谢你没有歧视或者同情红缨,还很顾及她的感受却把她当做正常人。”战常胜真诚地开口道,他真怕孩子受到伤害。

丁海杏懒散地看了眼战常胜,颇为随意地开口道,“不客气!”

“你怎么做到的?”战常胜好奇道,她不想自己见多识广,这么年轻,心性这般的稳重,“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不可能那么……我还是一直在心里提醒自己,克制自己才做到的,眼里才不流露出怜惜的眼神。”

丁海杏不急不躁,神色淡淡地说道,“不歧视、不踩踏、不伤害,是对待……不应该是做人最基本的底线。事实上这些事情已经是他们严重的伤害,我们不能再人为的再去第二次伤害他们。”

第124章 抄她后路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哎呀!你说的太对了。”战常胜拍着大腿道,“我一直提醒着老战友们,可是一见到红缨他们不自觉的,尤其是女人们又同情心泛滥、母性大发。闹得这事情,唉……”所以他才想离开这里,给孩子一个健康正常的家庭。

丁海杏声音温和地一又道,“我们克制着自己将她如常人一样对待,可我就怕她自己心里敏感,给予她特别的关注,她反而不自在,所以不需要给她特别的关爱,我只能说我尊重她,不会拿有色眼镜看她,一样的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平静地看着他又道,“我肯定是如常人一般善待她,就像善待其他人一样,但是她自己要用正常的心理善待自己,不能太过敏感,更不能过度解读他人的心理和行为?她能做到吗?”

战常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更难!关键还是她得自己坚强,才能抵御外面的一切!”突然抬眼看着她刚毅俊美的脸庞分外的温柔,认真且严肃地说道,“看来我不用担心我们婚后,你和红缨的相处。”

“我还没有答应呢!”丁海杏看着厚脸皮地他道,“你也太会自话自说了吧!”

“那么,现在告诉我,你考虑的如何了?”战常胜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真的想现在知道答案?”丁海杏拍了拍手里的饼干屑挑眉看着他道。

“恩!”战常胜看着她道,“你说吧!”

丁海杏诧异地看着他道,“你不怕我拒绝。”

战常胜当然也想丁海杏给自己一个答案让自己安稳,更怕答案过于鲜血淋漓一时难以承受,然而想开后,“你拒绝与否都没关系,反正老子这辈子娶定你了,你逃不掉的。你不答应的话,是我努力不够,我继续努力好了。”

丁海杏无语地轻抚额头,对待这种脑袋一根筋,固执的人,她还真是无计可施。

你千万条理由,人家就一条计策,那是咬定青山不放松。

结果当然是无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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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芸的办公室内,郑芸从手术室里出来,就看见坐在椅子上的战常胜。

“我说,我这里又不是病房,你说你猫在这里干什么?”郑芸坐在自己的位置你上,上下打量着他道,“哎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居然听见你常胜叹气了。”

郑芸端起大茶缸,起身给自己倒了半杯水,重新坐回椅子上道,“我说,你拿下她了没。”

“不顺利,她总是找这样,或那样的借口。红缨都同意了。”战常胜脸色黑如锅底。

“咱家红缨见过她了?还同意你们俩了。”郑芸惊讶道,真是啧啧称奇啊!红缨那小妮子,性格内向,却非常沉稳,虽然身体上有缺陷,但心里门清。她都同意了,可见这丁海杏是个好的。

“她知道我有女儿后,就说我们的婚事得红缨同意才行,可现在红缨都同意了,她还推三阻四的。”战常胜无比郁闷滴说道。

看着战常胜那郁闷的脸,郑芸不厚道地大声笑道,“哎哟哟!那丫头干得好!可算是为我们报仇了,给你介绍了多少女人,左一个拒绝,右一个不要。哈哈……”

战常胜等她止住了笑声道,“笑够了吧!快点儿给我想个办法?”

“你真是,亏你号称打仗鬼点子多,心中有沟壑。你跟她正面掰扯不行,这玩意儿跟打仗一样,得速战速决,这会儿你不会曲线救国,抄她的后路啊!”郑芸笑看着他道,“人家那乡下的笨小子,还知道上门讨好丈母娘,与老丈人,砍柴、挑水的,你咋就不会了。”

战常胜闻言腾的一下站起来道,“哎呀!谢谢郑姐。”高兴地又道,“我要结婚了,请你第一个吃喜糖。”说着人拉开门就走了。

战常胜蹬蹬疾步走向了丁海杏的病房,敲了两下门,丁海杏吱呀一声将门打开,一看见是他,沉下脸来道,“你来干什么?现在还不到饭点儿。”言外之意不需要你。

“合着现在我在你眼中就是‘粮票’。”战常胜自我调侃道。

“不然你以为呢?”丁海杏语气轻松且随意地反问道。

她娇俏无赖的模样咋就那么好看呢!闹的战常胜跟猫抓似的,心里痒痒的,“好好,粮票就粮票吧!总比没用的好。”

“杏儿,谁来了?”丁丰收抬头看着门口问道。

“丁叔,是我。”战常胜提高声音道,穿过丁海杏的头顶看向丁丰收,语气异常地温和。

“你这孩子咋恁不懂事呢!常胜来了,你干嘛堵着门不让人家进来。”章翠兰碎嘴地又开始数落起丁海杏了。

“我这不是让你们稍微整理一下吗?”丁海杏委屈地扁着嘴嘟囔道,被人堵在被窝里光彩啊!

丁丰收和章翠兰闻言,赶紧收拾了一下,穿上罩衣,刚要下床,就被丁海杏走过来,赶忙制止道,“别起来,容易着凉。”刚从热乎的被窝里出来,凉风一吹准感冒。

战常胜跟着走进来也道,“别起来了。”

“那怎么好意思呢?这样太失礼了。”丁丰收尴尬着脸说道,“打过点滴,又睡到现在,已经好多了。”

“没关系,你们坐在床上好了。”战常胜看着他们温和地说道。

丁爸、丁妈盘腿坐在了病床上,被子盖在了腿上,总不能人家来了,自己躺着吧!

丁丰收赶紧让道,“坐坐!”目光看着丁海杏又道,“你这丫头,怎么没有一点儿眼色,赶紧把椅子搬过来。”

眼前明明有一张凳子,战常胜却幼稚地偏偏不坐,唇角带笑地看着她,耐心的等地着。

丁海杏绕过病床从床头柜前,搬来了椅子,放在了战常胜的身后,“请坐!”

战常胜弯腰,手摸着身后的椅子面,安然地坐了上去。

丁海杏眼眸微微一闪,这么小心谨慎,还怕我缺你不成。我才不屑于那幼稚的小动作。

“你行!咱们走着瞧!”丁海杏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道,然后施施然懒洋洋地坐到了病床边上。

丁丰收感激地看着战常胜再次说道,“真是谢谢你了。”

第125章 求娶(加更)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叔,举手之劳。”战常胜眉目如画,满脸柔和看着他们关心地问道,“叔、婶子,你们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可算是活过来了。”章翠兰笑了笑道。

“从早上到现在,还没跑厕所呢!”丁丰收随声附和道,忙不迭地又道谢。

章翠兰看着没眼色的坐在她身旁地丁海杏数落道,“这孩子,怎么不跟常胜倒水啊!”推推她道,“快去!”

丁海杏目光凶恶地看着战常胜,亲切地问道,“战大哥,你渴不渴!”

“我渴了。”战常胜立马点头道,事实上他紧张的有些口干舌燥,杏儿在这里,他怕接下来的话,让她当场炸毛了。娘的!这比打仗都累,幸好这辈子只结一次婚。

“战大哥,你真的很渴吗?”丁海杏笑眯眯地问道,语气中有这着浓浓的威胁。

“你这么一说,我又不渴了。”战常胜从善如流地说道。

“妈,您看他不渴了。”丁海杏看向章翠兰咧嘴笑道。

“你这孩子,这是客套话,你都听不出来啊!”章翠兰使劲儿掐着丁海杏的胳膊道,压低声音道,“妈眼神好使,别当我看不出来。你威胁人家,快去倒水。”

丁海杏站起来,拿起暖水瓶,“哦!没热水了。”

“没热水了,去水房打呀!傻愣着干什么?”章翠兰看着呆头呆鹅地闺女道。

“不用,我不渴,就别去了,从昨儿晚上开始,中午这雪才停了,外面的雪好大,别摔着了。”战常胜特意‘好心’地说道。

“快去!我渴了。”章翠兰只好谎称道。

“好好好!我去。”丁海杏拿着藤编的外壳的暖水瓶走了出去,临走时不忘用眼神警告战常胜不要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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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翠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吗,“这孩子今儿不知道怎么了?”

战常胜笑了笑,注定要让杏儿失望了。

战常胜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突然郑重地说道,“叔、婶子,我有话对二老说。”

“唉……你说,你说,说吧!”丁丰收满脸堆笑地看着战常胜说道。

这话到嘴边,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战常胜站了起来,如青松一般挺拔直立,一身军装更衬托的他沉稳刚毅,自然而发的威严与霸气,弄的丁爸、丁妈不自觉得屏住了呼吸。

以前咋没感觉呢!平时和善的就像邻家大兄弟似的,明明是同一个人,咋感觉变恁多呢!

丁丰收与章翠兰相视一眼,这般正式的,让人有些惴惴不安。

丁丰收忙不迭地说道,“常胜,坐,坐下说话,有什么话您尽管说!”

“我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一些,对吧!”战常胜非常认真地说道,“我今年二十六岁,未婚,我这次来就是想征求二位老人的意见?”

“征求我们的意见?”丁丰收和章翠兰两人相视一眼,面面相觑,丁丰收讪笑道,“这我们小老百姓,能给你啥意见啊?”

章翠兰扯扯他的衣袖,丁丰收忙不迭地说道,“你说吧!说吧!”

战常胜抿了抿嘴唇,下定决心地缓缓地说道,“我想娶杏儿。”

此话一出,吓得丁丰收连滚带爬的从床上翻身下来,和章翠兰一样,不知所措地看着战常胜。

他们千想万想,没想到战常胜居然是来求娶他们家杏儿的。

这在脑子里想想,做做白日梦可以,真到了梦想成真了,这有种被天上掉馅饼砸中的不真实的感觉。

两人既惶恐,又害怕,一时之间不之所错地看着身高颀长的男人,缓缓地跪在他们的面前,真诚地说道,“求二老成全。”

“这使不得,使不得,你这孩子。”丁丰收赶紧拉着他道,“起来说话,起来说话。”

战常胜站了起来,激动地看着他们道,“这辈子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善待杏儿的,绝不会抛弃她的,我以军人的荣誉起誓。”

章翠兰和丁丰收闻言,神色动容地看着他,这是多重的誓言啊!

战常胜抬眼看着他们又道,“我绝不再让你们饿肚的,更不会吃多了荤腥的跑肚子。”

丁丰收和章翠兰闻言,老脸一红,昨儿就是是他们没出息的,吃了点儿好的,结果这肚子却不争气。

战常胜似是没有看见二老的窘迫,食指重重地点着地说道,“这辈子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们和杏儿吃的。我会把二老当做亲爹亲妈孝敬的。”

时下什么最精贵,就是粮食,食物,战常胜可是拿出了十足的诚意了。

“坐下说话,我们坐下说话、”丁丰收双手使劲儿地向下压压道。

丁丰收和战常胜分别落座,丁丰收神情激动地看着他道,“我……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太让我……真是谢谢你看得上我家杏儿,我替那孩子……”

章翠兰经过最初的激动,不敢置信,冷静下来的她看着战常胜说道,“谢谢你看的上杏儿,只是我有些疑问需要你解答。”

“婶子,你说!”战常胜挺直脊背,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地看着章翠兰道。

丁丰收侧目看着胆大包天的章翠兰居然敢拦着自己不让说话,这天大的好事,还不赶紧答应了,还问什么问啊?

这今儿早上不是还瞎捉摸,如果有这样一个女婿,那就杀猪宰羊给女婿吃。怎么这会真成了,这老太婆,又矫情起来了。

丁丰收忙朝章翠兰使使眼色道,‘要是把女婿吓跑了,我为你是问!’

章翠兰轻哼一声,别过脸,和颜悦色地看着战常胜道,“结婚是结两姓之好,我先说说俺们这边的情况,父辈们在战乱中都没了。杏儿排行老二,上面还有一个哥哥,是生产小队长,23岁,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十七岁。杏儿还有一个姑姑是烈士的遗孀,带着15岁的孩子和我们一起生活。这就是我们老丁家,人口家庭简单。”

战常胜闻言点了点头,“真没想到,你们还是烈士家属。”

丁丰收挺挺胸膛道,“想当年我也当过咱们军队的民夫,给军队拉过大炮,我家里还贴着军队颁发给我的奖状呢!”

第126章 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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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起身敬了个军礼,“感谢千千万万的像您一样的人,为国家做出的贡献。”

丁丰收非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瞥见章翠兰喷火的眼睛,他赶忙道,“常胜,俺们家的情况你现在也知道了,说实话,不是我们俗气,而是跟你相比,在外人眼中我们可是高攀了。”

潜台词,实在看不出,你看上俺们丁家什么?这明显的门不当户不对。

“我也是苦出身,是赶上了好时候了,实在不是高攀。”战常胜连忙说道。

这家伙真会说话,大家起点一样,只不过是时也命也!

“常胜你家呢?你们家还有谁?”章翠兰轻声问道。

战常胜心情有些复杂,有些事情还是要说,从自己嘴里,比从他人嘴里说出来好。

“我父亲也是当兵的,我和母亲相依为命,后来战乱,家里不是鬼子就是白狗子,我娘就带着我去找父亲,结果他正准备结婚,由于我妈是童养媳,婚姻不作数,两人就离婚了,离婚了这日子还得过吧!于是就留在后勤工作,跟着部队还是比较安全的。后来碰见还乡团,就没了。”战常胜简单地说了一下家庭情况。

事实上是他母亲带着他找到了他的父亲,母亲温顺地同意了与他离婚,却选择了留在部队在炊事班帮忙。

母亲是传统的农村妇女,善良、勤劳。在母亲的逻辑里,孩子不能离开爹,妈不能离开孩子。

战争年代他父亲在前线冲锋打仗,他们在后方日子艰难。根本就顾不上女人们,母亲很照顾他后娶的老婆孩子,可是他们把母亲当老妈子,当驴使唤,真是气他跳脚,也挡不住她那股子傻劲儿。

“真是抱歉。”丁丰收与章翠兰唏嘘不已,因为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所以也不敢妄加揣测。

“婶子您还有什么疑问吗?”战常胜换了口气,郑重地看着他们道。

“我们……”

丁丰收的话还没说完,章翠兰接着他的话道,“我们很感激你看中我家杏儿,只是我有个疑问,我家杏儿的情况你都知道吗?我们这次来原本是来结婚的……”

丁丰收闻言着急上火的,这事情瞒都瞒不住,哪能自曝家丑的。

“杏儿的事情我都知道。”战常胜打断了章翠兰的话。

“你知道?”丁丰收惊讶道,“知道你还?”心里嘀咕这孩子脑子没毛病吧!

不是不心疼自家的杏儿,而是作为男人,不可能心里没有芥蒂的,他是男人最了解男人的心里。

“就是知道,才会更加心疼杏儿,她是个好姑娘,看不上她的,是那男的眼睛瞎。”战常胜毫不客气地说道。

“对对。”丁丰收高兴地点头道,常胜这话他真是爱听,不是俺家杏儿不好,是那他郝长锁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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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丁海杏拿着热水瓶走了进来。

“杏儿你来的正好。”丁丰收一看见闺女进来,高兴地招手道,“常胜他……?”

“正好你回来了,我渴了。”战常胜截着丁丰收的话说道。

“你……?”丁丰收错愕地看着战常胜,这是怎么回事?

章翠兰赶紧扯扯老头子的衣角,朝他微微摇头,眨眨眼,‘我们静观其变。’

丁海杏给战常胜倒了半杯水,递给他,“不介意,用我用过的茶缸吧!”故意恶心地说道。

“不介意!”战常胜端过来很小心地哆了一口,特意地说道,“这水很甜。”

真是混蛋?在爸妈面前就敢这么乱说话。

丁海杏克制住想要掐死他的冲动,微笑着问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哦!我们认识常胜这么久了,跟他说说咱家的情况。”章翠兰神色如常地说道。

战常胜惊讶地看了章翠兰一眼,未来岳母大人很聪明吗?这么点儿功夫就察觉了他在杏儿那里吃了闭门羹了。

“咱家的情况有什么好说的?”丁海杏坐在病床边上,语气不善道。

“常胜可是咱家的大恩人,告诉他咱家的情况不为过吧!他的恩情咱可都得记着。”丁丰收意味过来附和道。

“是是是!我在家给他立一个长生牌位如何?”丁海杏抬眼看着他,双眸窜出几簇火苗,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这孩子,童言无忌,哪有你这么说话的。”章翠兰一巴掌拍在丁海杏的后脑勺上道。

“好痛!”丁海杏捂着后脑勺可怜兮兮地说道。

“哪儿疼,我去找医生。”战常胜紧张地站起来道。

丁丰收嘴角噙着笑意,这么紧张我家杏儿,这女婿真是越看越稀罕。

“别听杏儿瞎咋呼,我根本没用力。”章翠兰摇头失笑道。

“您可真是我的亲妈,您打的可是我受伤的地儿。”丁海杏委屈地说道。

“让我看看。”章翠兰闻言紧张了起来。

“没事!我还能忍受。”丁海杏放下手笑了笑道。

“我还是去叫医生,过来看看才放心。”战常胜说着抬脚朝病房门走去。

“不用,不用,我没事的。”丁海杏立马说道,真要叫医生过来,可就闹笑话了。

“常胜过来坐下,杏儿没事。”丁丰收出声道。

战常胜重新回来坐在了椅子上,章翠兰问道,“那你父亲那边?”

“嗯!我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和一个妹妹。”战常胜简单地说道。

章翠兰看着他,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开诚布公地说道,“冒昧问个问一下,你和你父亲现在的关系?”

战常胜闻言幽黑的双眸轻轻一闪,“有道是有后妈就有后爹,站在女方家的立场上,不希望把女儿嫁进这样的家庭不睦的家里。”顿了一下道,“我打算转向海军,以后就在海边生活了,工作忙起来……”

言外之意杏儿以后不用再后婆婆手底下讨生活,他也不舍得杏儿去过他家那糟心的日子。

“真是这孩子真贴心,把我想说的话都给说了。”章翠兰不好意思道。

常胜这孩子真是办事滴水不漏,明明是我这里说话不妥当,他哪里还给足面子,这样贴心重情,善解人意的女婿,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第127章 胜利歌声 (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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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这事你们早晚要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到时候杏儿离娘家就近了。”战常胜唇角含笑,眉眼里萦绕着平时里少有温柔,让他整个人又俊美了不少。

这样要是在听不出来,丁海杏找块儿豆腐撞死得了,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居然曲线迂回,抄她的后路。

当场如炸了猫的毛似的,丁海杏腾的一下站起来低声喝道,“战常胜!”连姓带名的叫道。

眸光杀气乍现,警告和威胁犹如利刃般,直扫向战常胜的面颊,如若眼神的利剑可以化作实质,那战常胜此刻定然被扎成了刺猬。

可战常胜又是何人,神色自若地接下的目光,甚至微微弯起了嘴角,不知为何增添了几分柔情。

“杏儿你给我坐下。”章翠兰沉下来脸道,“我们平时是这么教育你的吗?这么跟人说话。”

“不是,不是,妈,他……他……”丁海杏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们知道,常胜向我们求娶你。”丁丰收高兴地说道。

“爸,看你的样子,您答应了。”丁海杏不满地说道。

“本来还有些犹豫,看着常胜诚意十足,我没有理由不答应。”丁丰收眉开眼笑地说道。

“常胜,你先出去。”章翠兰看着执拗的闺女,生怕她说出什么伤人的话,立马说道。

“正好,要到饭点儿了,我去看看食堂做了什么好吃的。”战常胜从善如流地说道,说着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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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高兴地出了病房,嘴里哼着: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郑芸迎面走来,看着春风满面的他道,“看这样子形势大好啊!这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战常胜谦虚着叹口气道,“形势大好谈不上,不过形势还是不错的。”

“嘿……看把你给美的。”郑芸揶揄他道,嘴角含笑地又道,“继续努力,争取早日攻下高地。”

“是!”战常胜红光满面的说道。

“好了,不跟你聊了。”郑芸看着他道,“我回办公室了。”

“等等……郑姐,这结婚的事情,还得麻烦你。”战常胜追进了她的办公室道,“姐,这结婚该准备什么?我也不懂,姐你可得帮帮我。”

“呶!我连单子都给你列出来了。”郑芸抽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纸道,“给你。”

“密密麻麻地这么多。”战常胜看着一张稿纸上都写满了。

“女方家离得这么远,估计这嫁妆也够呛,所以这结婚需要的东西,即便兜里有钱,没有工业券也是白搭,所以咱们都得给置办了。”郑芸委婉地说道,“虽然现在日子艰难,可这喜被、过日子的家伙事儿,都得有吧!”

“嗯嗯!”战常胜忙不迭地点头道,“反正我也不差钱。”认真地看起单子来。

“我们很快就走了,这些东西也不用准备的那么齐全吧!”战常胜提出很现实的问题道。

“我已经替你考虑到了,这些都是必须准备的,这结婚得穿新衣吧!”郑芸说道。

两个人开始合计了起来,删删减减的,在郑芸下班前总算定下来了。

战常胜一离开,丁丰收立马看着闺女道,“说说吧!为什么不答应,常胜这么好的条件,你为啥不答应。”耐着性子说道,“女人早晚都得嫁人,这常胜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姻缘。我们还为你的婚事发愁呢!你回到村里肯定找不到常胜这么好的男人。”

“所以啊!我高攀不上,我一个被退了婚的女人。”丁海杏低垂着头闷哼地说道。

“今儿你必须听我们的,长锁是你自己要嫁的,我们都说不好,结果灵验了吧!”丁丰收为了说服闺女,措辞严厉道,真是打脸啪啪的。

“爸!”丁海杏红着眼眶伤心地叫道。

章翠兰扯了扯丁丰收的胳膊,“你这个当爸的怎么说话呢!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的,你怎么在闺女的伤疤上撒把盐。”

“我这不是被她给气糊涂了。”丁丰收看着丁海杏眼眶里的泪花,“这婚事还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事情。”拍着大腿道,“这次无论如何得听我们的。”

章翠兰看着丁海杏,抓着她粗糙的手道,“杏儿,这次你爸说的对!我们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长。原本我还有疑惑,感觉跟天上掉馅儿饼似的,不敢相信。不过看他的表现,我被他的诚意打动了。你不想听听他都说了什么?”

“说什么?关我屁事!”丁海杏讨厌他如此的穷追猛打,连口气都不让人喘一下。

章翠兰嘴角噙着笑意看着她道,“他以军人的名誉像我们保证他不会抛弃你的。”

“你听听,听听,军人的名誉那可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丁丰收插话道,拍着大腿道,“你听听!”

丁海杏心头微动,倒真是惊讶了,她真没想到他会以军人名誉做保证。

章翠兰看着无动于衷地她,温柔地又说道,“老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他可是说了只要有他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的。”

“是啊!是啊!他还说饿不着我们呢!这女婿多好啊!知道孝顺老人的男人能差到哪儿去。”丁丰收随声附和道,“你们说是吧!”一抬眼看着两双瞪视自己的眼睛。

“哎!你们瞪我干什么?”丁丰收一脸无辜地说道。

章翠兰竖起眉毛双眼喷火地看着他道,“咱是为了那粮食把闺女卖了的父母吗?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你们是听了这个想把我嫁过去的吗?”丁海杏佯装生气地说道。

丁丰收闻言哭笑不得道,“你们女人可真是胡搅蛮缠。”耐心地解释道,“我只是想表达他有心了,我不知道,现在粮**贵,各家都紧张的要死。他就是给,我们也不好意思要。”

“那杏儿,你以后不许对人家这么无礼,说话给吃了呛药似的,阴阳怪气的。”章翠兰认真地看着他道。

第128章 人生没有正确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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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他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这么不遗余力的帮他说好话。”丁海杏奇怪道,就她这打了一趟热水的功夫,爸、妈就集体叛变了。

丁丰收乐呵呵地说道,“杏儿,你也别嫌爸俗气,人家好歹说一团之长,怎么说咱也成了团长的老丈人了。你以为那团长是谁都能当的吗?”

看着他们都帮他说好话,丁海杏愤愤不平地说道,“他文化水平不高。”

“你文化水平高啊?不也没上过学吗?”丁丰收脱口而出道,话说出来,捂着嘴才知道说错话了,“这个……那个……爸不是那个意思?”求救地看着章翠兰,‘快点儿帮帮忙。’

章翠兰嗔怪地瞪了丁丰收一眼,目光看向闺女道,“文化水平不高怎么了,你以为文化水平不高就不能当团长了,你扒拉扒拉这部队有多少人文化水平高的,不都是他们打下来的江山。”

“对啊!那朱元璋还是放牛娃出身,不也当了皇帝了。”丁丰收立马说道。

“这没有文化不代表没有才华!”章翠兰非常理性的说道。

丁海杏眼眸轻闪,很意外丁妈说出如此富有哲理的话,难怪把丁爸给吃的死死的。

“对嘛!你妈说的对,这没有文化不代表没有心计,俺们也没读过多少书,可俺们看起来像傻瓜吗?”丁丰收立即说道。

“老头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章翠兰微微摇头道,“你看你爹兴奋的话都不会说了。”话锋一转道,“不过话说回来,一个大老粗能当上一团之长,就足以说明,他很有本事,很有才华的。”戳着她的额头道,“你就说吧!你对他还有什么不满?”

不满?都没打算结婚,何来不满?不满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可是看着丁爸丁妈那眼巴巴地表情,丁海杏要是敢说不结婚,第一个被他们俩混合双打给拍死。

吭哧了半天道,“他有……”最终选择闭嘴,她要敢说孩子事情,知道事情的原委,以他们淳朴、善良的性格准把她骂个狗血淋头。

“你们母女俩继续谈?我上一趟厕所。”丁丰收起身说道。

“爸,您又拉肚子了。”丁海杏站起来紧张地说道。

“别紧张,别紧张,我不是跑肚子。”丁丰收赶紧说道,说着出了病房,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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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丰收一走,章翠兰一瞬不瞬地看着丁海杏道,“杏儿,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我没信心?”丁海杏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哈哈……”章翠兰闻言哈哈大笑道,“你这傻孩子,对生活谁有信心啊!谁敢说信心十足啊!”好笑地摇头道,“过日子,这日子是过出来的,不是你想出来的,况且人生哪里有正确答案,幸不幸福通常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丁海杏点点头,这一点她承认,人生并没有正确答案,因为你不知道你和某个人结婚之后到底会不会幸福,不要试图寻找答案

因为所有的选择都并存对与错两种答案,智者为选择努力,使其成为正确答案,愚者对自己的选择后悔,使其成为错误答案,人生并没有正确答案,唯有创造正确答案的一段过程。

章翠兰拍拍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杏儿,看人不能看外在的东西,当然常胜长的那绝对没得挑剔,和你爸年轻时一样。”

“呃……”丁海杏面色纠结道,“妈,你真是这话说的有些大。”

“去,你爸现在这样子,都是操劳的,都是为你们操碎了心,面黄肌瘦的,还不是饿的。”章翠兰没好气地说道,“没良心的丫头。”

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当然谁都喜欢长的好看的人,他赏心悦目不是。至于你担心的文化水平,这个就可以学吗?关键是看他是否有能力,如果自己都养不活,还怎么养活妻儿。所以能力很重要,他的能力肯定没得说,不然年纪轻轻能爬上团长之位。”看了看她又道,“当初妈之所以同意你和长锁,那就是看中了长锁有上进心,事实也证明了,可惜没良心。”重重地叹了口气,“不说这个了,我们继续说常胜,他为人没得说,很好!诚实又善良。”

诚实倒是真的,红缨的事情就很坦白,当然也有刷好感的用意。

“再说了,对你的事情常胜知根知底,肯来提亲就证明他不在乎。如果是别的人,知道了还不地怎么闹呢!”章翠兰微微摇头道,“男人自己婚前谈个恋爱没人说啥子,尤其是城里人再不济他还能找乡下女人,为了跳出农门,这不算啥子。而我们女人要谈几个,吹了,就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指指点点的说你作风人品有问题。”

丁妈妈可是句句有针对性的说到,丁海杏摇头失笑,“妈,您去做妇女主任妥妥的。”

“去,少打趣你妈我。”章翠兰继续说道,“你想想昨天晚上,你爸跑肚子,常胜可是彻夜陪着,照顾着,最后甚至背着你爸。这就是亲生儿子都未必能做到这份上,这要不是因为你,他会这么做!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你,在乎你。”

戳戳她的额头,慈祥地又道,“你呀!别学那些油嘴滑舌的人,把喜欢挂在嘴边。这喜欢一个人呢!不是靠说,而是靠做的,那光说不做的男人是靠不住的。是不能嫁的。”

“妈,他给了您什么好处,让你这么不遗余力的替他说好话,到底我是你女儿,还是他是你儿子。”丁海杏噘着嘴酸溜溜地说道。

章翠兰又把丁海杏出去打水时,战常胜所说所做的一切告诉了丁海杏,“你看看,那要不是看重你,他一个堂堂的大团长,会给我们下跪,求娶你。做梦吧你?”食指继续戳着她的额头道,“麻溜的赶紧答应吧!别再拿乔了。”直接下令道,“难不成你真想当没人要的老姑娘啊!看着人家成双成对的,你形单影只的,人家儿孙满堂,你却孤苦无依的,我们就是下到地下,死都死不安稳。”

第129章 急速(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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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丁海杏立马啐道,“坏的不灵,好的灵,说什么呢?妈,什么死不死的,您和爸要长命百岁。”

“你这孩子,妈就一比喻,看把你给吓得。”章翠兰搂着吓得脸色煞白地丁海杏继续游说道,“杏儿,你要真想安我们的心,想让我们长命百岁的话,就听我和你爸的话,嫁给常胜。”

章翠兰不在说话,有些事情得她自己想明白。

“你还在想着长锁?”章翠兰担心道。

“怎么会?我有病才会想着那负心汉。”丁海杏清澈双眸平静无波地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章翠兰长处一口气道,“等你以后经历的多了,回头想想,这真不是事儿。”

丁海杏单手托腮,嫁与不嫁,真是个问题。

丁丰收从厕所回来就看见丁海杏萎靡不振的样子,朝章翠兰努努嘴,“怎么样了?”

“你不是都瞅见了。”章翠兰指指丁海杏道。

“你瞅瞅那没出息样儿,不就是结婚吗?人生必经之路,有什么好烦恼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到了年纪结婚,男女看对了眼儿,过日子不就得了。”丁丰收微微摇头道,“真不知道有什么想的。”

“终身大事,是该想清楚。”章翠兰朝他摆摆手,压低声音道,“你家姑娘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你越劝她,她越来劲儿。”

“好好好,我闭嘴。”丁丰收阴阳怪气地说道,“咱们家都快没我说话的地儿了。”

“爸、妈,咱们什么时候回家!”丁海杏看着他们俩笑着问道。

正推门进来的战常胜闻言,心情荡到谷底,稳住心情道,“回家干什么?这病还没利索呢!”看向丁海杏冷淡地说道,,“你不能因为不想嫁给我,而置叔和婶子身体与不顾吧!”语气很平静,但是他暗哑沉稳的声音里,却夹杂着些许不满,熟知他的人就知道,他生气了,当然不是气自己被拒绝,而是气她不孝。

“说什么呢?我爸、妈好了,当然回家了,难不成一直住在医院啊!”丁海杏好笑地看着憋的难受的他道,又强词夺理道,“你咒我爸妈好不来了啊!”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战常胜当着老人的面忙解释道。

丁海杏瞥了一眼战常胜,补充道,“回家是为了备嫁,难不成让我在这里出嫁。”

“你答应了。”战常胜高兴地说道。

“你都摆平了我爸、我妈了,我要是敢不答应,我准备揍得没脸见人。”丁海杏慵懒地抬眼看着他道,视线里隐藏着几分不满。

这种眼神,在战常胜眼里那是她明亮清澈的双眸熠熠生辉,富有朝气,看的他连心都能软化的柔和了。

所以啊!丁海杏这不满根本达不到任何效果,相反在他眼里很可爱。

“还回家干什么?在这里出嫁也一样,新事新办!”战常胜略微思量了下道。

“那可不成,我们出嫁闺女,好赖得给闺女置办嫁妆。”章翠兰出声笑道,“杏儿他爸爸木匠手艺不错,打小就备好的木料,给杏儿打柜子家具什么的。”

“不用不用,住学校的话,后勤给配备家具。”战常胜不疾不徐地说道。

“等等……住校,你不是住在大院里。”丁丰收有些听不明白讶然问道。

“咱们坐下说话,坐下说话。”章翠兰赶紧指着椅子说道。

“是这样的,我不是打算转海军吗?海军和陆军不同,海军需要较高的文化水平,我得先去进修两、三年,也就是说去念两年军校,然后才下部队。”战常胜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声音低沉有力。

“那就是大学生了。”章翠兰惊讶地说道,声音里透着愉悦,目光却看向丁海杏,‘看看,还敢说人家文化水平不高,人家这都要读大学了。’

丁海杏眼底划过抹思索,眉峰轻扬,轻快地说道,“那我们在学校结婚不正好,你要走也不可能立马就走吧!这交接手续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办好的。我们正好回家置办一下。”

“我的战友都在这边,所以结婚肯定是在这边。”战常胜笑着说道,那帮子人可是等着吃他的喜糖很久了,他要是不结婚,没准都不放他走。

“那就不用置办东西了。”丁海杏干脆地说道,“搬家够麻烦的。”

“那也得置办!”战常胜很认真地说道,“我吗?军装就可以了。作为新娘子,你得有一身漂亮的衣服吧!”说着从兜里拿出单子道,“这是我们要置办的东西。”递给了丁海杏,“你看看有什么缺的,补充上去,我们到时候一起买了。”

丁海杏与章翠兰看了看单子,她手重重地拍在丁海杏的肩膀上,那单子上大部分都是给杏儿准备的,大到喜被,衣服……小到梳子、茶缸、牙刷、毛巾、个人用品,还有暖瓶、脸盆、痰盂……

真是比她这个当妈的想的都齐全,这样的女婿真是挑不任何的错来。

“这些都需要时间,我不回家,我们总不能一直住在这里吧!”丁海杏很认真地看着他道。

“那这样,我立马打结婚报告,后儿我们就登记扯证。”战常胜随即说道,口吻毋庸置疑。

丁海杏无奈地揉揉眉心,一脸苦恼地说道,“你就这么怕我跑了。”

“是!”战常胜干脆利索地说道,“速战速决。”

“随你!”丁海杏懒洋洋地说道,反正已经决定嫁了,她也爽快,还矫情个啥劲儿。

章翠兰有些傻眼地看着他们二人,刚才苦口婆心地劝自家闺女呢!这转过脸的功夫,人家都商量着今儿打报告,明儿扯证,坐火车都赶不上这速度。

“那个……等等……你们先听我说一句。”章翠兰赶紧出声道,晚了这不定娃都有了。

“妈,您说。”战常胜直接改口道。

“咳咳……”章翠兰像是受到惊吓一般,吓得直咳嗽。

丁海杏拍拍她的后背道,“妈,您没事吧?”嗔怪地瞪了战常胜一眼,看把我妈给吓得,你倒是会顺杆爬,得寸进尺。

第130章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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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无辜地摸摸鼻子,他哪儿知道,只是改口叫了个妈字,就把丁妈给吓成了这样。

章翠兰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直起身子看着他道,“常胜,你们都要结婚了,不带着我家杏儿见见你家家长吗?”

战常胜闻言蹙起眉头,“我结婚……?”关他们屁事。

我就知道?章翠兰在他介绍家庭情况那么简单的时候,就猜到了,没想到父子关系这么的差,儿子结婚也不想告诉父亲。

“常胜这事我们不能失了礼数,这你父亲的辈分摆着呢!”丁丰收出声道,“人家该说我们不会教孩子了。”不会怨你这个亲儿子,我女儿可就成了替罪羊了,“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这样啊?”战常胜极不情愿地说道,“那好吧!我会尽快安排。”神色淡然地说道,“爸、妈就在这里在住两天好了。”

“我们感觉没事了,明儿一早出院,总占着人家的病房不好。”章翠兰不好意思道。

“那我送你们去军区招待所,那儿的条件不比这里差!钱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从我工资里扣就好了。”战常胜旋即挑眉径直地说道,“就这么定了,明儿医生查过房,爸、妈的身体没问题了,就跟我们走。”

“行,听你的。”丁丰收做主道。

“走!咱们先吃饭。”战常胜高兴地说道,声音中都透着愉悦。

战常胜直接将人领到了食堂,一人一碗热汤面,就着大白馒头。

已经定下来的事情,战常胜也不怕人家说三道四了,他不怕什么?没人敢在他面前说什么?最主要的事情没有明朗之前,不能坏了杏儿的名声。

这下子战常胜和丁家一家人吃饭的消息,如长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

医院里的什么多,白衣天使最多,白衣天使也免不了俗,所以女人一多八卦自然就多,而食堂就是八卦集散地。

听说所有女军医和护士的痛恨的战疯子有对象了,都过来看笑话了。

于是在食堂里战常胜和丁家一家三口就成了被人参观的稀有动物。

女人们远远的站着,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之处。

在这些声音中,有羡慕、有嫉妒、有醋意、有好奇、有讽刺……各种各样的冷嘲热讽都有,真是热闹的很!

好在,丁海杏天不怕,地不怕,就胆大。也见识过这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见到她们这种羡慕嫉妒恨的表现,也只当做是闲言碎语,听听便过去了,左耳朵进右耳朵,于她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根本就没当回事。

而丁爸、丁妈在战常胜殷勤下,战战兢兢地吃着饭,这时候无论如何不能给女儿露怯了。

女婿给了他们底气,有啥好怕的。

战常胜眉目冷清如雪,那遍布全身的冷意和杀意,冷眼扫过那些闲着没事的大妈们,在他那似有若无的杀气中,个个吓得如鸟兽顿散了。

‘美人是好看’可这阴森森的脾气可是无福消受,太恐怖了,战疯子的美名可不是白叫的。毕竟他可不懂怜香惜玉,对女人动粗也丝毫不会手软,打女人也被传的有鼻子有眼儿的。

这也是为什么战常胜至于她们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大家又有些同情地看着丁海杏,跟这么一个男人结婚,不知道是不是天天挨打呀!

又是一阵窃窃私语,这一回幸灾乐祸的人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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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战,老战!”刚刚放下电话的朱雅琴,急忙推开书房的门闯了进去。

“干什么呢?风风火火的。”战爸战骁瞥了自家老婆一眼道。

“不是!”朱雅琴收敛起脸上幸灾乐祸地表情,轻挪漫步走到了书桌前,看着战爸担心地说道,“我刚才听到医院来了消息,常胜那孩子要结婚了。”

“怎么可能?”战爸放下手中的文件道,“他有对象我怎么不知道?”

“是啊?我也是不相信,可人家都叫上爸、妈了。”朱雅琴偷偷瞥着依然儒雅地他道,心里却乐开了花,居然娶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乡下女人,简直是自毁前程。

战爸一通电话,打到了医院,让那个兔崽子给我滚回来。他怎么生出这样不懂事的兔崽子。

战常胜听见护士的话,道了声,“知道了,谢谢。”然后接续陪着丁家人吃饭。

丁丰收刚想说话,章翠兰扯扯他的衣角,朝他微微摇头,示意他别说话。

没看见常胜那孩子脸色如常,没有要动的意思。

战常胜陪着丁家人吃完饭,将他们送回去,才施施然,回家了。

所以当战常胜刚踏进客厅的时候,迎接的便是战爸的怒目对视。

将他那一张比锅底还黑的脸尽收眼底,战常胜眉毛都不带动的,面色平静地看着他们,深邃如海的眸底暗潮汹涌。

如此兴师动众的架势,真是辛苦她煽风点火了。

朱雅琴坐一旁,低着头正温言细语地劝说道,“老战,跟他好好说话,别生气,兴许有什么理由呢!”

“他能有什么理由?”战爸黑着脸闷哼道。

“呀!常胜回来了。”朱雅琴一抬眼看见站在客厅的战常胜脸上堆满笑容热情的说道,“吃了吗?张……”

长得本来就好看的又有学识的朱雅琴再来个温柔得体的笑容,时时刻刻的彰显着她才战家的女主人,做戏的功夫杠杠的,端得起来又放的下去,这变身的功夫倒是挺厉害的。

负手而立的战常胜犹如死神般站在原地,冰冷的眸子不掺杂任何情绪,如锋利的刀锋一般闪着寒光,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

在他危险带着杀意的眸光中,朱雅琴不自觉的要说的话给咽回了肚子里,心里斥责自己没用,只一个眼神就吓得自己不敢说话。愤恨地想着:该死的狼崽子。怎么不跟他那死鬼娘一样,死了得了,省在一直在她眼前晃荡,时刻提醒着她,好像自己是罪人似的,抢了他娘的位置。

怕什么?有老爷子在,该做的戏还是要做,朱雅琴打起精神又道,“我让张妈给你做去。”

第131章 今时不同往日(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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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年龄小、什么都不懂,也没有经历过的战常胜,只是简单的恨她抢了自己的爹,害得娘失去了丈夫,他失去了爹。将这恨意倾泻在她的身上,报复的方式,也是简单粗暴。那时候的靠着一身蛮力,横冲直撞的,无理的他自然在柔弱的她手上吃了不少的苦头。

当然她也好不哪儿去,乡下小子,别的没有就是有一把子力气。最后人家掉几滴眼泪,换来的却是战爸的一顿胖揍。

然而现在的战常胜真是懒的理她,自己足够强大,未来将会站的更高,对战家已经没有期待,所以也不存在失望,彻底的忽略。

只不过,军人的性格直来直去,很讨厌战夫人这种这装模作样、明明嫌弃要死却还是要摆出一副很疼爱的前妻孩子的模样,着实将战常胜给恶心到了。

彻底无视朱雅琴佯装热情的打招呼,战常胜施施然地坐在了单人沙发上,尽管背脊挺得笔直,可眼底却挑起了几分不耐烦地神色,如果不是为了杏儿家所谓的礼数,还有结婚报告怕他使绊子,他根本就不会再踏进这个家一步。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那是什么眼神?”

见到战常胜面不改色的,还有毫不掩饰的气势与恨意,把他们当什么?敌人吗?这个兔崽子,战爸胸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冲着战常胜冷声怒喝道,恨不能拿着马鞭抽他一顿。

战常胜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了,面对着他的咆哮,淡淡地扬了扬眉道,“战大司令不是让我来的?哦!原来没叫我来啊!那我走了。”说着佯装起身。

战爸的怒气就像是打在棉花上一般无力,而战常胜那吊儿郎当的言语,更是让战爸暴跳如雷,气的他额角的青筋都蹦了起来,抬手近乎颤抖的指着战常胜又吼道,“战常胜!”

暴怒中战爸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每一个字都似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连名带姓,充分表达老子很生气。

只可惜在战常胜这里再也起不了任何的涟漪了,小手指掏掏耳朵,战常胜懒散地看着暴怒的战爸与眼底那按捺不住欣喜的朱雅琴。

战常胜悠悠然地将目光落在了战爸身上不耐烦地说道,“有事说事,没事的话,我走了!”他可没有心情陪他们大眼瞪小眼儿。

将战常胜吊儿郎当的模样映入眼底,战爸这胸中的怒火怎么都压不住,当兵这么多年了,怎么跟个兵痞似的,还有个军人的样子没!

连最基本的礼貌和孝道都没了,从进门到现在,连一声爹都没喊!好像从他扛起枪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喊过他一声爹!

“有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你这是什么态度。”战爸啪的一声拍在了面前的茶几上怒声道,木制的茶几顿时在他的动作下发出如鼓般的闷响,就连摆在上面的茶杯都被震的动了动。

坐在一旁的朱雅琴黑眸微动,不经意间有抹得意从眼底划过。

在这个家里,战常胜越是不得孩子爸的喜欢,她心里就越开心,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总算有了收获。

对于朱雅琴来说,眼前这个人跟自己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更不存在所谓的情意,甚至存在着利益冲突,有他在自己的儿子永远活在他的光辉之下。这是自己绝对不允许的。

现在没有办法将他扫地出门,那就让孩子爹越不喜欢他,她就越高兴。

“你想我什么态度?”战常胜凉凉地看着他,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有娘生,没爹教!”

战爸闻言那脸黑的如乌云翻滚似的,紧攥着拳头,心底涌起了滔天的怒火,胸脯剧烈的起伏,然而自己确实亏欠这孩子。

别看他长的斯文儒雅,可是出了名的炮筒子,脾气火爆,在家里他的话就是圣旨,更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在家里基本上是没有人敢和他对着干,包括以前的战常胜,就算再如何的张扬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雄鹰翅膀硬了,展翅高飞了。

剑拔弩张的气氛在客厅里持续蔓延,战爸心里很清楚,那就是算再如何的恼怒,也清楚这是眼前这个气死自己的讨债鬼,是自己的崽儿,再愤怒也不可能直接将他给打死。

战爸心中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冰冷不耐烦地语气却没有丝毫的好转,沉声问道,“听说你要结婚了。”

“嗯!”战常胜闲闲地轻哼一声。

“作为长辈我们最后一个才知道,女方家是哪儿的?干什么的?你就不怕政审在我这儿过不了,你的结婚报告打回去。”战爸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问道。

哟!这威胁上了,战常胜靠在椅背上,微微抬起了眼睑,斜斜地扫了他一眼,“这点你放心,我老婆贫下中农出身,父亲也是为我军做过贡献的民夫,姑姑更是烈士遗孀,家庭绝对根正苗红。”无聊地掀了掀眼睑,“还有意见吗?”

坐在一旁的朱雅琴,听着兔崽子句句讽刺,不就是讽刺她的成分有些高吗?与那些资本家娇小姐相比,她家只是城里的开着杂货铺的小业主而已,只不过父母挣来的钱,都花费在了培养她的身上。能歌善舞的她,参加革命直接进部队的文艺宣传队,在一次慰问演出时,被儒雅帅气的他给征服了。

结果乡下婆娘和孩子找来,他处处跟她作对,她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拼命挣来的,决不能让他们破坏自己家庭,为了捍卫自己的家庭,她是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战爸还能说什么?一句根正苗红,堵了所有的路,战爸直到这一刻才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掌控战常胜的命运了。在不知不觉中,狼崽子已经长大了,早已脱离了他安排的轨道。

战爸有些不甘心,冷冷地看着他,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眉宇间萦绕着难以言喻的怒火,他抬起手,食指狠狠地指着战常胜,咆哮道,“战常胜,别以为你翅膀硬了,就可以肆无忌惮了,你可以不叫我这个爹,但是你别忘了,我还是你的领导。”

第132章 对组织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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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官大一级压死人,想整这个兔崽子,老子有的是办法。

战常胜不怒反笑了,那一笑如春花灿烂一般,令人炫目。眼前这个高大的曾经如山的男人真的老了,黔驴技穷到,居然要抬出自己的官位以势压人。

不过他注定要失望了。

战常胜抬眼看着他的时候,他的眸光平静,如看一个陌生人一般,泰然自若,那气势一点儿都不弱于他,“哦!忘了告诉你了,我已经转向海军了。不出意外很快就离开了。所以你不是我的领导了。”

战爸震惊地看着他道,“什么?”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立即下令道,“你给我收回申请。”

像他这种人是绝对不允许自以为能够掌控的人脱离自己掌控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也一样。

战常胜很高兴的看见他变脸,心中一片快慰。

“不可能!”战常胜看着他眼神平静地缓缓地说出三个字道。

朱雅琴惊讶于战常胜的抉择,看他的样子,不像撒谎,可是怎么舍得放弃大好的前途。

傻子都知道种花陆军最强,海军有多弱,那基本就是个摆设。

“你……”战爸怒不可遏地看着他,他觉得既然这件事他已经做好了决定,那这个兔崽子就不可以有反抗的余地,所以当战常胜不给他任何面子的开始反抗的时候,那种强烈的失落感,恼怒和羞愤的情绪都涌现出来,以致他情绪失控。

然而他注定要失望了,战常胜根本就不将他放在眼里。

拳头紧紧握攥,手背处的青筋几乎要爆裂出来,战爸眼底的怒火显然到了极致,然而到最后却被硬生生的给强行压制下去。

在怎么不待见,这是自己崽儿。

“给我收回申请!这事情没得商量。”战爸阴沉着脸看着战常胜道,用铿锵有力的话语说道,“你知不知道鉴于你上次出色的完成任务,军区已经决定要给升你为参谋长副师级。”

战常胜闻言神色平静,眉峰不动,语气淡然地说道,“我心意已决。”然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正了正自己的军帽,拍了拍自己衣摆上不曾存在的灰尘,再度抬眼的时候眼里满是无可动摇的坚决,“别想着做动作,对我行不通了。”

说完,战常胜也没有继续跟他谈下去的意思,转身走了两步,“对了!和我岳父、岳母见面的日子,约好了时间我会通知你的。”话落蹬蹬踩着重重的步伐离开。

“这丫的,反了他了。”战爸吹胡子瞪眼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在他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吗?”儿子的终身大事,只换来一句通知,他没有任何的权利去干涉!

“别气,别气!”朱雅琴纤纤素手,轻轻捋着他的胸口道,“在哪儿不是干革命。”

“可是,他放弃了大好前程,海军能有什么前途。他去海军,他会游泳吗?坐船不晕吗?这个头脑简单的笨蛋!”战爸口口声声地大声责骂着!

听在朱雅琴的耳朵里却是句句的关心、担心,看来那头狼崽子走是对的。心头微动该怎么让老战顺利的放走那家伙。

“不行!说什么我都不能让他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战爸抬脚朝书房走去,拿起了听筒。

朱雅琴追进去,上手一把摁着电话,战爸双眼喷火地看着她,像是真的发怒了,一张脸被憋得通红,仿佛有滔天怒火难以浇灭似的,不知道看起来有多恐怖。

朱雅琴被他给吓得撤回了手,退后了一步,梨花带雨地说道,“老战,我就说一句话?”不等他说话,温声细语地又道,“你这个电话打出去,常胜可就真的恨上你了。你儿子的脾气有多倔,你不知道。”

战爸颓然地放下了听筒,最终长叹一声道,“儿大不由爹!”

朱雅琴见状退了出去,心底更恨那狼崽子,老战很看重他,不然不至于大动肝火,给我等着瞧!你不是结婚吗?我就给你好好摆摆婆婆的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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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丁家三口回了病房,趁着他家杏儿上厕所的空儿,丁丰收皱着眉头微微摇头道,“杏儿她妈,这婚事答应的有点儿草率了。”

“什么意思?”章翠兰抬眼看着他道,“你又胡思乱想什么?”

“这姐儿爱俏,常胜长的那么招人稀罕!你看看这医院里的大姑娘、小媳妇的一个比一个俊的。跟她们一比,不是我埋汰咱家杏儿那就是狗尾巴草。”丁丰收忧心忡忡道,“这结了婚,这日子还不地怎么闹腾呢!你看长锁这现成的例子。”摆摆手道,“不成,不成。”

“瞎说什么呢?”章翠兰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黑眸充满自信道,“在作风问题上,我绝对相信常胜。”

丁丰收不敢相信地看着她道,“我是男人,我最清楚男人是个啥东西。见到漂亮女人就双眼放光,只不过是有贼心没贼胆。”

章翠兰信心满满地说道,“常胜是组织的人,有组织帮咱看着他,只要结婚了,就不存在作风问题。”

“这倒也是!”丁丰收闻言点点头道,“我还当你对常胜有信心,相信他是个老实男人,原来是你对组织有信心。”

章翠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男人见到漂亮女人双眼都放光。”

“呃……”丁丰收这才意识到,自己也是男人中的一员,“翠兰俺可没有那歪心。”

“哼!谅你也不敢。”章翠兰轻哼一声,瞥了他一眼道。

“这常胜有组织上管着,俺可没有,你咋恁有信心俺是个老实的呢!”丁丰收满眼好奇地问道。

“这老实不老实都是环境决定的,环境要你不老实啊?你再老实也没有用,环境决定一切,还是新社会好,把男人管的服服帖帖的。”章翠兰高兴地说道,“这要是旧社会,乡下人多收了两斗米,都想娶个小的。”

丁丰收好笑地看着得意洋洋的她酸溜溜地说道,“是啊!是啊!新社会好啊!你们妇女翻身做主人了,都能顶半边天了。”

第133章 备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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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多年,章翠兰那会听不出老伴儿那浓浓的醋意,反而“呵呵……”志得意满地笑的合不拢嘴,“这新社会确实好!谁敢说不好!”

丁丰收还能说什么?他敢吗!

“笑什么呢?”丁海杏推门进来道。

“我们在夸新社会好。”章翠兰笑着说道。

丁海杏走进来道,“爸、妈,把外罩脱下来,我去洗洗。”

“你的身体能行吗?这么冷,别再感冒了。”章翠兰担心道。

“就是,我们成天窝在这里,没咋出去,衣服不脏。”丁丰收也道。

“我伤了嗓子好了,脑袋上的包也下去了,这里这么暖和哪里冻的着。”丁海杏看着他们又道,“昨晚儿上跑了厕所,这衣服不味儿啊!”接着‘命令’道,“快脱,快脱。”

“好好好,我们脱。”章翠兰看着他道,“老头子,脱脱,咱们脱了外罩。”

两口子脱了外罩,丁海杏端着脸盆走到了门口。

章翠兰叫着她道,“海杏,拿着暖水瓶去,用温水洗。”

“哦!”丁海杏回身又拿上暖水瓶,才去了水房。

丁海杏一走,丁丰收撇撇嘴道,“你们女人就是麻烦,”

“你懂什么?”章翠兰轻哼一声道,“你们男人不心疼,还不许让我们女人心疼自个儿啊!冬日里女人总用凉水,对身体不好。”摆摆手道,“我跟你说这个干啥?”

“我咋不知道?不就是担心以后不好生娃娃呗!”丁丰收摇头轻笑道。

章翠兰琢磨道,“这趁着杏儿不在,只咱们合计合计这结婚的事。”

“你想合计什么?”丁丰收抬眼看着她问道,“常胜不是啥都准备好了。”

“你可真是的?常胜实诚,咱们也不能欺负老实人,啥都让人家准备了。”章翠兰没好气地看着他道。

“我也没说不准备啊?只是他啥都准备好了,咱们该准备啥?”丁丰收语气软了下来。

章翠兰想了半天说道,“打家具,你手艺好都不需要铁钉,卯榫那么厉害,咱给杏儿打一个大衣柜,就要商场里那种。”

“木匠活儿,我拿手的,可是做好了,咋给他们啊?离那么老远。”丁丰收皱着眉头说道。

“不管了,你先做出来,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啊!做好了,还能不给他们送过去。”章翠兰笑道。

“行!咱就给他们做个大衣柜。”丁丰收一脸傻笑地说道。

“攒了那么久的棉花,再给他们做两床新花被子,就差不多了。”章翠兰盘算着道。

“那两床被子,咱家国栋可就没剩多少了。”丁丰收皱着眉头纠结地说道。

“这样,咱先紧着杏儿用,等咱家国栋娶媳妇的时候,去村里借上一些,正好也凑成两床。”章翠兰只好这么做,就这已经很勉强了。

没办法家里实在太穷了,连个缎子面被面都没有,只能一个是让人扎染自家织老土布,另一个是买的乡村大花布。被里也是自家织的老粗布,勉强凑两床铺盖。

“喜被,一辈子,无论再难,也得做。尽咱的能力给孩子准备。”章翠兰咬着牙说道。

“咱家国栋,那小子也不知道想什么呢?他姑姑给他说媒,一个都没成。他一点儿都不着急,等他结婚不知道到猴年马月了。”丁丰收叹声道。

章翠兰笑了笑道,“我就怕到时候媒婆把咱家的门给踏破了。”

“为啥?”丁丰收一头雾水地问道。

“有这么一个好妹婿,来说亲的肯定会多起来。”章翠兰抿了抿唇道,眼神晦暗莫名。

“那这样的儿媳妇我可不要。”丁丰收嫌恶地撇撇嘴道,“最起码人品就不好。”抬眼看着她道,“你可不能变的那么市侩。”

“不是我想市侩,而是世人都这么市侩。”章翠兰深吸一口气,叹息道,“你瞧着吧!这十里八乡要是知道国栋有这么一个团长妹婿,指定是蜜蜂盯着蜜糖似的,蜂拥而上。”

“那咱们得把好关。”丁丰收光是想想,那样的儿媳妇进门,就满身恶寒,“要不这样,别说好了。”

“除非他们这辈子不打算回来。”章翠兰微微摇头道。

“那可不行!嫁出去的女儿,本来见面就少了,这逢年过节要是再不回来,我可想闺女。”丁丰收心里难过道,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

章翠兰诧异地看着他道,“哎!怎么和他结婚,没见你这么舍不得。”

“那不是在村子里吗?离她随军还得有的等呢!”丁丰收低沉道,“这一结婚可就随军了,见一面难啊!”

“你这老头子,干嘛招我!”章翠兰眼眶湿润道。

丁海杏洗完衣服端着点儿凉水回来,放在脸盆架上,看着他们两个明显情绪不对道,“这是咋了,刚才不是还有说有笑的吗?怎么这会儿?”目光看向丁丰收道,“爸,你欺负我妈了。”

“你可别冤枉我。”丁丰收立马摆手道。

“那你们怎么了?”丁海杏看着他们俩说道。

“这不你很快就嫁人了,我们这不是舍不得你吗?”章翠兰抬起胳膊,袄袖子压了压眼角道。

“那我不嫁了。”丁海杏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们两个道。

“那可不行。”夫妻俩异口同声地说道。

“别胡思乱想了,我去打热水咱们洗洗睡吧!”丁海杏看着他们俩安抚道,“等回来离的近,想见面也容易啊!”

“就是,就是!”章翠兰拽拽丁丰收的衣袖压低声音道,“快打起来精神来,这摇头要是不嫁了,我可找你算账。”

丁丰收立马搓搓脸,脸搓的红红地道,“没事了,爸没事了。”

“真没事了?”丁海杏看着调侃道。

“没事了,没事了,你不是说去打热水吗?还不快去。”丁丰收催促道。

第134章 我不打老婆的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丁海杏去热水房打了一暖瓶热水回来,路过战常胜的病房,脚步轻轻的靠近,支棱起耳朵,“没人!”皱皱眉头道,“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哼……”轻哼一声道,“不像话。”

“熄灯号还没吹,我回来的不晚吧!”低沉悦耳的声音传入耳畔,带着眉宇间那不经意的温柔,伴随着男子的气息徐徐而来。

光是听声音丁海杏就知道是谁了,暖水瓶紧抱在怀里,双目微沉,转过身凝眉瞪着他,走廊灯下映入眼帘的则是战常胜那张犹如雕刻出的深邃俊美的脸,那幽邃黝黑的双眸,那眼底浮现出的温暖笑意令她冷不丁的愣了愣,随即恼怒道,“你走路属猫的,没有声音,差点儿被你吓得摔了暖水瓶,到时候咱俩可都给烫伤了。”

“你去打水了。”战常胜嘴角挂着笑意看着她道。

“明知故问。”丁海杏白了他一眼道。

“爸、妈睡了吗?”战常胜问道。

丁海杏闻言耳朵发麻,“我说你还没结婚呢!不用叫的那么亲热吧!”

“早晚都一样!”战常胜坚持道。

丁海杏无奈地摇摇头,“随你。”然后又道,“天不早了,不耽误你休息了。”话落提着暖水瓶朝自己的病房走去。

丁海杏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回头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回来了,跟爸妈说一声啊!免得老人家担心我啊!”战常胜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脸皮真厚!”丁海杏最终给了他一句道。

战常胜推开病房门,乐呵呵地叫道,“爸、妈,我回来了。”

丁丰收和章翠兰立马站了起来,“常胜回来了,坐,坐!”

战常胜看着二老拘谨的样子,拉过椅子坐下来,因为他不坐下来,二老就不好意思坐下来。

“爸、妈我说过你们把我当做你们的儿子,不用这么紧张的。”战常胜很真诚地说道。

“一定,一定。”丁爸、丁妈满脸堆笑却局促地说道。

看来只有慢慢来了,战常胜看着他们道,“明天晚上有时间的话,和我家人见面可以吗?”

“可以,可以,我们的时间充裕,紧着亲家的时间方便。”丁丰收立马说道。

“那好,明天一早,查完房,我们先出院,我在招待所号了房子,直接过去。晚上就在招待所的食堂见面,这个我来安排。”战常胜看着他们温声说道,征询他们的意见道,“可以吗?”

“可以,可以。”丁爸、丁妈忙不迭地点头道。

“爸妈你们这是怎么了?”战常胜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们问道。

“还不是吃晚饭的时候被被那么多人围着指指点点的,给吓着了呗!”丁海杏眯起眼睛看着他开口道。

“不关常胜的事,只是有些突然,跟做梦似的。”丁丰收赶紧开口解释道。

“爸,不用管她们,闲得没事,就跟村里碎嘴的婆子是似的,乱嚼舌根。”战常胜眉峰挑起有些厌恶道,“好了,不耽误你们休息了。”

“哦!对了。”战常胜把手里的帆布包递过去道,“妈这里面是我的旧军装,你们改改好穿,还有三双旧军鞋,虽然大点儿却是棉鞋。”

“这……”章翠兰看向了丁海杏,这怎么好意思拿啊!

“拿着吧!他孝敬你们的。”丁海杏深吸一口气说道,她连一件正经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杏儿跟我出来,我有事跟你说。”战常胜站起来道。

“恩!”丁海杏点点头,跟着他的一前一后朝外走。

章翠兰叫着丁海杏道,“那个……杏儿。”丁海杏和战常胜同时回头,“妈,有事?”

“别聊太久了,早点儿回来。”章翠兰意味深长地说道。

“妈,您放心不超过十分钟。”战常胜立马说道。

丁海杏摇头轻笑,跟着战常胜出了病房,走了几步,转进了战常胜的房间。

两人面对面的坐下,战常胜正想着如何开口,一抬眼看见她嘴角的笑容问道,“你笑什么?”

“我妈把你当做洪水猛兽了。”丁海杏上下打量着他带着似有若无的揶揄的意味道。

战常胜这才明白过来刚才丈母娘为啥欲言又止,却又别有深意地话。

“呵呵……”细碎地笑声从他的薄唇溢出,“我可不是那种人。”

丁海杏懒洋洋地看着他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战常胜回过神儿来,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认真地看着她道,“我不打老婆的。”

这没头没脑的,丁海杏听的一头雾水,不打老婆,旋即明白过来,原来是晚饭在食堂的时候,那些女人的闲言碎语。

不打老婆,那也你打的过才行。

丁海杏眉目轻转,云淡风轻,似是在说件很轻松的事情道,“却对女人开枪!”

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战常胜看她的样子,随即明白过来人家根本没放在心上,“这么相信我啊!”眼底浮现温暖的笑意,“她是我父亲后妻家的侄女。”

丁海杏明白了过来,看向他又道,“通过娘家侄女掌控你。”忽然又道,“这事对你没影响。”

战常胜闻言嘴角地笑容更大了,“能有什么影响,没事,别担心!”

“谁担心你了。”丁海杏微微抬起眼睑瞥了他一眼娇嗔道。

口是心非!战常胜眼底的笑意更浓道,“那个……那些女人的话你别信,我绝对不会对女人动粗的,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事实上他只要一副冷脸,那些女人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说完了?”丁海杏站起来道。

战常胜跟着站起来道,“说完了。”

“那我走了。”丁海杏抬脚朝门走去。

“你就这么相信我?”战常胜错愕地看着她道,听战友们讲他们的结婚生活,那女人可都是小肚鸡肠、斤斤计较,没玩没了的。

“你咋这么深明大义。”战常胜爽朗地笑道,“你放心,以后这枪口就是对准我自己,也不会对准你。”

丁海杏走到门口扶着门把手头也不回地轻描淡写地给了他一句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话落打开门走了出去。

第135章 我就知道(加更)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战常胜走到门前,看着丁海杏进了门才转身回屋,日久见人心,他们会有很多很多的时间,让她明白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丁海杏回了房间,章翠兰看见她一进来就松了口气道,“谈完了。”

“说完了。”丁海杏坐在床沿上看着他们道。

“你们都说什么了?”丁丰收好奇地问道。

“你打听这些干什么?”章翠兰看着他嗔怪道,“人家小两口说些私房话,也要向你报备啊!都是年轻的时候过来的,咋就不懂这些了。”

“妈,说什么呢?没说私房话,”丁海杏抿嘴偷笑道,“他说他不会打老婆。”

章翠兰拉着丁海杏地手道,“杏儿妈给你说啊?”看着一旁支棱起耳朵的丁丰收道,“她爸,你先洗漱去。”

丁丰收闻言看着她道,“这要说啥?不能让我听的。”

“女人之间的话,你听什么听,快出去。”章翠兰催促道。

“好好好,我走。”丁丰收笑着道,“我给你们腾地方。”说着出去了。

“妈,您想要说什么?”丁海杏看着他问道。

“妈想说的是,你要相信常胜。”章翠兰拍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相信啊!”丁海杏点点头道,忽然又问道,“妈您在担心什么?”

“我想说的是,常胜长的俊,工作又好,以他的年龄不可能没有对象的……”章翠兰措辞小心的一瞬不瞬地看着丁海杏。

丁海杏看着她道,“所以呢?”

“所以不要去翻旧账。”章翠兰缓缓地说道,“常胜不像是肤浅之人。”

“这你怎么知道的?”丁海杏讶异道。

“看你就知道了。”章翠兰干脆地说道。

“妈,不带这样埋汰我的吧!我很差吗?”丁海杏皱皱鼻子,不满地说道。

“就条件来说,咱们是差了点。”章翠兰实事求是地说道。

“妈,怎么?您打算让我伏低做小,以他为天,他说一,我不敢说二,他说让我杀鸡,我就不敢宰狗。”丁海杏轻轻挑眉,语气不善道。

“不是、不是!”章翠兰低垂着头语带哽咽道,“只是我们无法给你撑腰,在他的面前你没有底气。”

“妈,别这样!”丁海杏闻言也伤心道。

章翠兰吸吸鼻子,抬起头来又看着她道,“妈,这么说只是让你做妻子该做的,为了他洗衣做饭,生儿育女……就像我一样操持家里,让男人没有后顾之忧,明白吗?不过他真要是像那些女人说的打你,妈也饶不了他,别忘了你还有俩兄弟,不应该是三个兄弟呢!”

真到了那时候,她就是有十个兄弟,也打不过战常胜一个。

丁海杏心里很难受,她现在有能力却什么也不能说,只能让父母为她提心吊胆的。她只有把自己的生活过好了,才能安他们的心。

“我明白!”丁海杏重重地点头道。

“不过你不要太担心,有问题找组织,有什么组织会给你做主的。”章翠兰打起精神道,“有组织管着他,他不会犯大错的。”

丁海杏听的一头雾水,“组织?什么组织?”

“就是部队啊!”章翠兰拍了下她的手道,“咋这一回倒霉的人也变笨了。”

丁海杏恍然的笑了笑了,只能说老妈还是太天真的了。就算有组织,它也得向着你,要是真到了找组织的时候,估计他们的婚姻也完蛋了。算了不说这些让她担心了。

话题太沉重,丁海杏转移话题道,“那个妈,他有个一个女儿……”

“什么?你把话给俺说清楚。”章翠兰紧抓着她的手道,那力气可真大,这手一准被她给抓青了,“俺说咋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呢!原来一进门就给人当后妈啊?这婚咱不结了,不嫁了。俺现在就跟他说清楚。”说着站了起来。

“妈,妈!”丁海杏赶紧拦着她道。

“这是咋啦?”从水房洗漱回来的丁丰收看着她们母女俩赶紧问道。

“杏儿他爸,咱们被骗了,常胜有女儿的。”章翠兰嚷嚷道。

“啥?”丁丰收闻言惊愕地看着她们,随即转身就要出门。

丁海杏疾声喊道,“爸妈,听我把话说完中不!”赶紧又道,“那个女儿不是常胜亲生的,是领养牺牲战友的孩子。”

章翠兰一巴掌拍在丁海杏的肩头,“你这孩子,把话说完啊?大喘气,看把我们给吓得。”重新坐在床上,拍着胸脯。

丁海杏把红缨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下,章翠兰抽泣道,“孩子也太可怜了,天下怎么能有这么狠心的人。”

丁丰收少有的严肃地说道,“杏儿,一定要将她当做自己的孩子。”

“嗯!”丁海杏点点头道,她就知道,爸妈会说这个样子。

“心底善良的人是值得托付终身的。”章翠兰为刚才的胡乱猜想羞愧不已。

“就怕善良过了头儿,委屈的老婆孩子。”丁海杏嘀咕道。

“你说什么呢?”章翠兰看着她道,“可不许有这种想法?”

“我又没说错,男人对战友仗义有时候可比对老婆好?”丁海杏噘着嘴说道,“爸不就那样?村里谁家有事,那架势头儿,都当做自己的事情来做,出钱又出力的。”

“那是因为我是队长。”丁丰收挺挺胸膛说道,“那些都是应该做的。”

“看吧!”丁海杏看向章翠兰轻挑眉峰嗔怪道,“男人的大方,怎么会知道背后女人精打细算的痛苦。”

说的丁丰收老脸一红,“呃……那个,时间差不多了,咱们洗洗睡吧!”

“看看!我爸心虚了。”丁海杏调侃道,清澈的眸底尽是笑意。

“去,没大没小的。”丁丰收板着脸看着她道。

“嘻嘻……恼羞成怒了。”丁海杏继续不怕死的打趣道。

“杏儿她妈,你瞅瞅,这丫头真是胆儿肥了。”丁丰收找救兵道。

“我觉得杏儿没说错啊!”章翠兰微微抬眸看着丁丰收一字一句地说道。

“怎么连你也这样!”丁丰收‘哀怨’地说道。

“呵呵……”章翠兰和丁海杏同时笑了起来。

第136章 要命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好了,来看看常胜给咱们的衣服和鞋。”章翠兰打开帆布包,从里面拿出衣服和鞋子,抖开衣服,“还真得改改。”

“甭改了,这衣服稍微改改给大哥和小弟穿好了。”丁海杏直接做主道,“那么大了没有一件体面的衣服,这些军装应该会让他们高兴地跳起来。”

“那是这是常胜给你的。”丁丰收不好意思道。

“爸,这是男人装,我穿着不合适。”丁海杏挠头道,“改小了很糟蹋的。”

“你自己也没体面的衣服。”章翠兰心疼地看着闺女身上的衣服,穿着笨重的棉袄明显的压痕,这棉裤还打着补丁。

“那怎么也得给改一件。”章翠兰拿着新的衣服道,对他们来说没有补丁的衣服,都算是新衣了。

“行!”丁海杏看着她道,“妈,没有剪刀,今天晚上不行了,我们明儿再说好吗?”

“谁说你妈没剪刀,你妈都能随身带着纳鞋底的东西,一把剪刀而已。”丁丰收眼神瞟向老伴儿经常提的布提兜。

“那也明儿再说。”丁海杏将衣服叠好了放进军绿色的帆布包里。

“呀!这里面还有一件军大衣。”章翠兰看着帆布包最下面军大衣,拿出来,抖开,“哟!这有八成新呢!”

“这指定给杏儿的。”丁丰收高兴道,“杏儿,快穿上,试试。”

丁海杏穿上,章翠兰笑着说道,“真精神。”

“太大了,你们看看,都到我脚踝了。”丁海杏低着头说道,“看上去,像是小孩儿穿大人的衣服。回头给小弟他们拿回去,他在县上上高中,冬天一大早天不亮就得赶路,穿上他肯定暖和。”

“这事等回来再说。”章翠兰知道她的心思,干脆推脱了。

一家三口说说笑笑,就到了睡觉时间,洗漱了一下就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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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家一家在商量婚事的时候,郝长锁也穿着一身干净整齐的军装,局促不安地踏进了他梦寐以求的大院,童家的大门,二层洋楼。

“小雪,你的脖子都快伸成长颈鹿了,女孩子你过来给我坐下,老实的待着。”冯寒秋真是看不惯女儿那望穿秋水的样子。

“妈,我的嫁妆您给我准备好了吗?”童雪耐着性子问道,娇声又道,“先说好,不是好的我不要。”

冯寒秋被气的一个仰倒,“我这生的一个什么啊?”

童雪嬉皮笑脸地说道,“讨债的!”撒娇地又叫道,“妈……”

“你先让他给我拿出像样的聘礼来。”冯寒秋气的脱口而出道。

“爸,您看妈又为难伯仁,明知道他拿不出像样的聘礼来,还提这个干什么?”童雪看向坐在一边看戏的童爸娇滴滴地说道。

“这个笨丫头,你妈本来就舍不得你出嫁,你还一副着急出嫁的样子,不伤你妈的心啊?”童爸看着她笑骂道。

童雪闻言,立马坐到冯寒秋身边,撒气娇来,哄的冯寒秋脸色柔和起来。

可是看着闺女频频看墙上的挂钟,轻轻叹口气,一听见敲门声,嗖的一下童雪窜到了门口。

“老童,你看看,你看看,有这么恨嫁吗?”冯寒秋指着

“伯仁来了,快进来。”童雪拉车的着郝长锁就进了屋子。

郝长锁被童雪给拉了进来,停在沙发三米外,鞠躬道,“伯父、伯母。”

“请坐,请坐。”童爸看着他指着沙发道。

郝长锁坐了一边儿,挺直脊背,双手扶膝,正襟危坐,丝毫不敢马虎。

“今儿叫你来,想必小雪已经告诉你了,你们年龄也大了,该解决个人问题了。”童爸看着自个千挑万选的女婿和气地说道。

“是!”郝长锁看着他们严肃地说道。

“不用那么拘谨,今儿我们论的是家事,放松点儿,放松点儿。”童爸看着他低声道。

“是!”郝长锁表情和缓了起来。

“我想问,你们结婚,这亲家真的来不了吗?”童爸迟疑地看着他道。

“我父母实在来不了,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郝长锁大包大揽地说道。

“我们也没什么要求,只要小雪幸福,什么要求都没有。”童爸看着宝贝闺女面容越发的柔和道。

“我会好好照顾小雪一辈子的。”郝长锁闻言喜上眉梢,立刻保证道,心里高兴,岳父、岳母大人十分的通情达理,没有刁难自己,来的时候真怕自己高攀,人家看不上自己,百般羞辱,让他知难而退。

“他敢不照顾我。”童雪娇声道,微微仰着下巴一脸地傲气。

冯寒秋看着他,不疾不徐地说道,“不过,小雪是我唯一的女儿,他的两个哥哥也都成家立业,在外地当兵,恐怕也赶不回来。虽然现在讲究节俭办婚礼,但结婚嘛!人生大事,对吧!我们家老童坐在这个位置上,又怎么可能节俭呢!肯定是隆重一点,热闹点,喜庆点儿,不能亏待她。”

郝长锁闻言,这心里咯噔一声,这岳母大人面带微笑,可是这话里透露的意思,让他心情荡到谷底,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勉强了。

冯寒秋笑容越发柔和地又道,“我知道伯仁家条件不怎么好,负担也重,但是基本的生活品,还是需要的。”

“您说?”郝长锁陪着笑脸道。

“这喜被,成双成对,就六条吧!六铺六盖。”冯寒秋干脆地说道。

郝长锁闻言心里一抽抽,他家是一条被子都准备不出来,六铺六盖,要命喽!

“伯仁啊?自行车也是要一辆的,要不然结婚以后,小雪上下班,来来回回不太方便了。”冯寒秋继续说道,声音里透着轻松和善。

听在郝长锁的耳朵里,那是如丧钟一般,自行车,他现在身上的钱,连个车轱辘都买不起。

“还有缝纫机也得买一台,我们小雪会裁剪,她身上的衣服都是自己做的,是个会过日子的人。”冯寒秋不忘夸夸自己的闺女女红好。

郝长锁感觉这手心儿里满是汗!会过日子,前提是他的有本事将人娶回家啊!

第137章 好险(加更)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嗯!自己做衣服好处多多,又节省、又方便。”童爸也随声附和道。

郝长锁这下子心全凉了,刚才还觉的岳父大人体恤小婿呢!这会儿子,唉……

冯寒秋感激地看了老头子一眼,目光又转向郝长锁,瞅着他的手腕道,“小郝,你还没有手表吧!”

郝长锁拽了拽自己的军装,遮住了自己的手腕。

冯寒秋面容和蔼地说道,“已经是连长了,怎么能没有一块手表呢!起码要瑞士牌的,对表的话要三百六。”

“对对!”童爸点头道。

冯寒秋成功的吓得郝长锁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童雪看着老妈如此刁难心上人,顿时炸毛道,“妈,您干脆把伯仁给卖了得了。”话落就看向郝长锁道,“伯仁,你回去就打结婚报告,明儿咱俩就领证,就结婚了。我什么都不要,婚礼也不用办了。”

郝长锁闻言,如大夏天吃冰棍似的舒爽,嘴上却道,“小雪,伯母提的都是正当的要求,我理解伯母的心情,她希望你嫁的好,婚后衣食无忧。”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准备。”童雪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根本无法准备这些东西。

他一个多月开多少她清楚的很,不吃不喝也得攒好十多年的钱,何况他入伍才几年,津贴又往家里寄,手里根本就没有多,应该说没钱。

冯寒秋听了女儿的话都气炸了,从未见过如此拆台的闺女。她这个笨蛋!

“行了,你呀,别吓唬老实人了。”童爸出声道,“你看把小雪给急的。你妈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我们给小雪的嫁妆。除了以上说的那些,还有衣服料子,锅碗瓢盆……”指着沙发旁边的樟木箱子道,“自己打开箱子看去。”

童雪疾步上前,打开箱子,里面是满满当当的嫁妆。

“妈,您真是的,您都备好了,干嘛还为难人家。”童雪上前挽着冯寒秋地胳膊撒娇道。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冯寒秋食指戳着她的额头,唱这么一出,就是让小郝知道他这个老婆是怎么娶回家的,我们这岳父、岳母,为他做了哪些。

郝长锁看着箱子里,琳琅满目的东西,眼眶顿时湿润了起来,深吸一口气道,“爸、妈,我谢谢你们。”看着二老鞠躬不起,“说心里话,你们能同意我和小雪的婚姻,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摇头如拨浪鼓道,“东西我真的不能要,你们放心,我会让小雪过上好日子的。”

“小郝这是小雪的陪嫁。”冯寒秋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妈,我是个男人,小雪喜欢的,我一一给她挣回来。”郝长锁硬气地说道。

童雪闻言感动的痛哭流涕的,拉着他的手道,“我们不靠爸爸、妈妈一样能幸福。”

“爸、妈这东西你们留着自己用吧!你们为革命抛头颅洒热血,一辈子也不舍用,我们怎么能如此接受呢!”郝长锁真心实意地说道,“你们放心,我会对小雪好的。”

童爸与冯寒秋四目相对,相视一眼,童爸示意道:怎么样?我挑的女婿人品还是不错的,经受得住你的考验。

冯寒秋冷哼一声道:谁知道是做戏,还是真心,这哪里是一眼看得出来的。

冯寒秋面色柔和地看着他又道,“小郝,结了婚就调到机关来。”

郝长锁闻言嘴上缓缓地说道,“还是不了。”脑子里飞快的算计,又肯定地说道,“我还年轻,还是在连队多历练、历练,多学些东西。现在就进机关,对爸的声誉有碍!”

“好好好!”童爸大笑道,“年轻人嘛!就该这样,早早的进机关都成了老爷兵了。像什么样子?”

呼!郝长锁长出一口气,真是好险,终于经受住了考验,背后都被冷汗浸湿了。

婚事就这般定了下来,童爸和冯寒秋商量着挑一个好日子,就为他们俩办婚事。

郝长锁晕晕乎乎的出了童家大门,咯吱、咯吱的踩着厚厚的雪,冷风如刀,刺的脸颊生疼,才知道这不是做梦。

他要结婚了,和小雪结婚了,激动的他一蹦三高,噗通一下滑到在地,索性躺在雪上仰天大笑。

想起还在军营的父母,郝长锁从地上爬了起来,明天一定将他们送走。

由于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一直在下雪,鹅毛般的大雪,下个不停,造成了火车行进困难,所以今儿郝家夫妻没走成。

幸好没让他们出席,不然看到那么多嫁妆,以她妈的性格,还不当场笑的合不拢嘴,又不知道口无遮拦的说什么?这要是出丑了,还不把婚事给搅黄了。

说不定还惦记上小雪的嫁妆了,还真有可能,那就更丢人了。

郝长锁真想不到小雪爸妈如此的财大气粗,这么疼女儿,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谁家舍得给闺女准备这么多的嫁妆。

如今日子艰难,嫁妆?许多人家连一件像样的结婚衣服都没有,还谈什么嫁妆?都是包袱一卷,女方随身的两件破衣裳就这么跟着男方就走了。

哎呀!这才是人过的日子!抛弃丁海杏果然是对的,她家能准备如此丰厚的嫁妆。

至于刚才在屋内婉拒,不过是以退为进的小伎俩,小雪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她的爸妈怎么可能让闺女跟着他受苦呢!

看他们如此的疼女儿,肯定会大力的扶持他,光明的前途在像他招手,郝长锁又大笑了起来,高兴的忘乎所以。

&*&

第二天一早起来,丁家吃过简单的早餐后,白面汤配着馒头,在医生查完房后,二老可以出院了。

医生叮嘱目前不可以吃太油腻的东西。

丁丰收忙不迭地说道,“不会了,不会了,太丢人了。”也没机会吃荤腥了。

送走了医生,丁家三口收拾了一下。

“爸、妈,穿上鞋子。”丁海杏从帆布包里拿出军棉鞋道。

“这个太大了,穿在在脚上,跟船似的。”章翠兰看着自己布鞋道,“妈这鞋就中。”

第138章 刘姥姥附体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外面的大雪,您这布棉鞋很快就湿了。”丁海杏蹲下道,“快点儿换上,到了地儿您在换下来行了吧!”

“听闺女的,快换上,常胜在外面等着呢!”丁丰收催促道,“你看我就穿上了,不要让人久等。”

章翠兰麻溜地换上了大皮鞋,一家三口出才出了病房。

“我们走吧!”战常胜看着他们道。

战常胜带着他们一前一后出了医院大门,就看见蹲在柱子前的郝银锁,本来昨儿就要走的,由于大雪耽误了一天。他今天就要离开了,他想来碰碰运气,所以一大早天没亮就蹲在了医院的门口。

“老头子,是银锁。”章翠兰打眼看过去落着满身霜,冻的瑟瑟发抖的郝银锁。

“我眼不瞎,走吧!咱们跟老郝家没什么要说的。”丁丰收拽着章翠兰道,“走!”

跟郝银锁没什么好说的,可是郝银锁看见他们激动地站起来道,“大伯、大娘。”满脸笑容地咯吱……咯吱的走了过来,“杏儿,你们还没走!”

杏儿?战常胜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不远处的汉子,他想起来了,那个为了杏儿肯下跪的男人,那眼中的情意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战常胜微微眯起眼睛,上前两步挡在了丁海杏的面前,敢宵想他的老婆,不可饶恕!

雪地里一身戎装的战常胜只是就这么随意的站着,毫不掩饰浑身的霸气,凌厉视线直逼郝银锁,眼神带着逼人的寒气。

郝银锁感觉那股窒息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仿佛将他的全身都给冻住似的,没来由觉得背脊发凉,紧跟而来的是无法形容的威慑和杀气,直逼身前,危险的气息在瞬间将他给缠绕,犹如一张无法挣脱的网般,紧紧的裹住他,不过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郝银锁就觉得浑身都是冷汗。

惧意,犹如潮水,一波高过一波的朝他袭来。站在雪地里的郝银锁一动都不敢动,甚至忘了呼吸。

战常胜载着丁家三口,扬长而去,只留下郝银锁失神地望着越来越远的吉普车。

丁海杏歪头剜了一眼驾驶座上的战常胜,真是出息了,欺负人家老实巴交,没见过世面。

战常胜抬眼瞥了丁海杏一眼,对待敌人就不能心慈手软。

丁海杏握拳清咳两声,章翠兰紧张道,“杏儿,你着凉了。”

“没有,没有!”丁海杏摆手道,看向战常胜道,“我是让他,大雪天,路滑注意开车!”

“常胜还用你说啊!”丁丰收立马说教道。

“你老实的待着。”章翠兰也附和道,“抓牢了。”

得!丁海杏无语了,嘟着嘴,不满地透过后视镜瞪着丁爸、丁妈,到底我是您闺女,还是他是你儿子。

战常胜偏头看了眼有些不爽的丁海杏,很体贴的说道,“杏儿提醒的是!”但眼里却不掩那些许的笑意。

每次看到丁海杏快要变脸的时候,对于他来说都是很有趣的。

眉来眼去间,车子开进了招待所,招待所是两层的筒子楼,可是很先进的红砖水泥房。

战常胜事先号了房间,所以直接领着他们上了二楼,206,这里可比部队接待家属的房间漂亮多了,也气派多了。

战常胜打开门,推门进去,“进来吧!”

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窗外白雪皑皑,室内温暖如春,顿时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房间宽敞明亮,木制的地板,溜光水滑的,丁丰收和章翠兰都不好意思踩,怕踩脏了。

丁海杏夸张的跳了进去,大声地说道,“爸、妈,快进来啊?这屋子好漂亮。”

“这是沙发吧!”丁海杏坐在上面,拍了拍道,“俺第一次见!”看着丁爸、丁妈招手道,“爸、妈,快来试试,真是好软和。”

沙发是单人的,两个单人沙发罩着象牙白色的沙发罩,干净整洁。

丁丰收和章翠兰站在门口是无比的尴尬,这妮子是不是中了邪了。怎么跟疯子似的,恨不得不是人这丫头,这还是我闺女吗?

战常胜先是错愕,看着丁海杏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眸光闪了闪,顿时将事情大概猜了个明白。随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丁海杏如耍猴似的上蹿下跳的。

“我在去卧室看看。”丁海杏蹬蹬推开门又跑进了卧室,原来这是个套间。

丁海杏看着床头柜上的台灯,“这是台灯吧!”咔哒一下亮了,咔哒一下又灭了,“呀!真好玩儿。”

战常胜淡定自若地看着这样的场面,眼底的笑意愈发的浓厚,而打量丁海杏的目光,也似乎别有深意。

战常胜轻轻挑眉,目光宠溺地看着她道,“好玩儿吧?”

丁海杏看着神色如常的他,重重地点头道,“好玩儿,俺第一次见。”

“那就继续玩儿。”战常胜努努嘴道,斜倚着门框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这都被他给看穿了自己如挑梁小丑一般,没意思尽了。

丁海杏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我们找一个清静的地方谈谈。”

“好!”战常胜应道。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战常胜看着还站在门口担心的丁爸、丁妈道,“爸妈,进来先坐儿,暖和、暖和,我和杏儿说两句话。”

“那个,常胜啊?杏儿她只是一时好奇……”章翠兰着急慌忙地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中途半道住了嘴,这话该怎么说,可也没这么疯的,没见过世面,好像怎么说都不对。

“妈,我明白!杏儿就好奇嘛!很可爱,很活泼可爱的。”战常胜眼角堆满笑意地看着丁海杏揶揄道。

这家伙?我跟可爱挨的上边儿吗?丁海杏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这话真亏他说的出口。

丁丰收眼见着战常胜神色没有恼怒的神情,随即放下心来,看向丁海杏训斥道,“杏儿,我平时怎么教你的,怎么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没出息样儿。”

战常胜见状立马说道,“爸、妈,我带杏儿去隔壁屋谈谈。”

朝丁海杏招招手,不由分说的拉着丁海杏就出了房间,“爸、妈你们先回屋坐着。”

第139章 村太女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哎哎!”丁丰收忙不迭地应道,又看着丁海杏和战常胜进了隔壁的房间。

“现在怎么办?”章翠兰六神无主,着急地搓着手,看着老伴儿道。

“进去等着。”丁丰收拉着他章翠兰走了进去,坐进了沙发,沙发太软一下子陷了进去吓了他一跳,腾的一下,慌乱的又站了起来。

“呵呵……”章翠兰不厚道地笑了起来,“你这老东西,刚才还说杏儿刘姥姥进大观园!现在不也一样。”

“我这不是没有坐过吗?”丁丰收脸红红的不好意思道,双手扶着沙发的扶手慢慢的坐了下去,“嘿嘿……这沙发却是松软。”

“别嘿嘿了,你不担心杏儿啊?”章翠兰紧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

一句话让丁丰收如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丁丰收想不明白,抬眼看着她道,“你说杏儿这是咋了,这是个人都懂得藏拙,就是不懂也要装懂。”

“千万别,到时候被人家戳穿之后,更难看,就像你刚才一样。”章翠兰赶紧说道。

“那最不济不懂就不懂吧!可没像她这样露底儿的。你看她今儿的疯子样,把常胜都给吓傻了。”丁丰收嘀咕道,“你说这妮子在想什么呢?”

“我也想不明白。”章翠兰捶着大腿不解道,担心地看着隔壁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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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入隔壁房间,丁海杏浑身的气息都变了,不再是刚才那个一身村儿气的上蹿下跳的乡下柴火妞,双眸眯起打量着战常胜,“你刚才看见,没感觉吗?”

“哦!有感觉。”战常胜重重地点头,戏谑地说道,“耍猴呢!”

丁海杏当场如炸了毛的猫似的,微微凝眸,一扫先前的慵懒和散漫,难得从她眉目中看到几分认真和正经,清脆甜美的声音带着些许冷意,“你不觉得这样的老婆带出很丢脸吗?”轻轻挑眉,丁海杏神色间添有几分神秘,一抹笑意由唇角勾起,她很自然地缓缓地说道,“我不相信以你的官位、这么漂亮的脸蛋儿找不到比我好的女人。”还不忘玩世不恭地调侃他一把。

伶牙俐齿,质问他,都不忘奚落他,战常胜最讨厌别人说他漂亮了。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他一点儿不讨厌,他是不是‘犯贱’啊!

她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打量着战常胜,眸中带着一丝狐疑和审视,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古井无波的双眸,想要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什么。

与先前被逼接受,截然不同的态度,现在终于正视两人的问题了。

这让战常胜眼中迸发了欣喜的眸光,“我就知道!不装了。”

回应他的是丁海杏丢给他的大白眼,“被人看穿了,我有病继续被人当猴耍。”

战常胜非常匪气地说道,“老子娶老婆,又不是他们,怕个球。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怎么地吧!”

丁海杏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那一副土匪样儿,“我们开诚布公地谈谈。”

她倒是挺欣赏他的,如果和他做大哥,做朋友,也没什么?反正见面的机会少,应付着好了,同时也挺欣赏他的坦率,反正于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损失。

只不过,嫁给他与欣赏他可是两码事,战常胜是那种很难猜透的人,别看人为人大咧咧的,甚至满嘴的粗话,人却粗中有细,就如老妈说的,没有文化不代表没有能力,能成为一团之长的人,能力自是有的。

但是真要嫁给他,感觉就像是被猎豹盯上似的,被他盯上的时候,就算带着警戒心去应付他,也很容易被他拐入圈套中,只要他想,将他人玩弄于手掌中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两人面对面的站着,距离很近,战常胜只是微微垂眸就可以将丁海杏看清楚,他甚至可以看到丁海杏眼底的打量和警惕,当然还有那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精致好看,此时却冷若冰霜带着审视。

战常胜细细地将丁海杏的神色看在眼底,不动声色地指着沙发说道,“我们坐下说话。”

丁海杏挑起一抹不耐烦地神色,轻蹙着眉头,不紧不慢地坐下,那动作中优雅和魅力尽显,懒散倚靠在沙发的椅背上姿态相一只高傲的猫儿。

琉璃般的眸底,暗光流动,透过窗子折射进来的阳光,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这一刻战常胜眼底一派柔软,看着她眸光流露出醉人的温柔。

“你和我……”丁海杏指指两人道。

“结婚!”

他一如既往地简洁,但缓缓的语调,却带着一定让人信服的力量,“结婚过日子,就这么简单,我没有别的企图,别把问题想的那么复杂了。”

“嫁给我有什么不好!”战常胜看着她奇怪道,“你怎么避如蛇蝎,别人可都是上赶着扒着不放。”

“就是你的外在条件太好了,好的让人有不真实的感觉。”丁海杏也如实地说道。

她家只是穷而已,然而穷在丁海杏的眼理是最好解决的。回到家里那就真的是鱼游大海,海阔凭鱼跃。她不一定非要通过结婚来改变门庭吧!

况且未来乱糟糟的城里,还不如待在相对宁静的乡下,老爸是生产大队长,在村里她完全可以称王称霸,当她的村太女!陪在父母的身边弥补前世的遗憾。

何苦去陷入眼前这个男人复杂家庭呢!

“怎么会?有啥不好真实的,这是王八瞅绿豆对眼。”战常胜悠悠然地看着她道。

“你那是什么比喻!”丁海杏哭笑不得地说道。

没有那身冷峻气息的他,多出些许令人心悸的温和的,俊朗的更是让人移不开眼,不过一抹笑容、温柔的眼神、一个动作,就足以迷得的人找不到北了。

只不过,对于丁海杏来说,战常胜这外貌确实很养眼儿,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不会傻的踏进婚姻的坟墓的。

战常胜意味过来,赶紧道,“我们是说咱俩的缘分,不然你叫救命,咋就我听见呢!我要不是救了你,我能有当爸爸的机会吗?你看看……这缘分,可不是谁都有的,这叫姻缘天注定。”

“这缘分也有孽缘的。”丁海杏神色渐冷道。

第140章 败家丫头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战常胜凝眉看她,唇角勾勒出微弯的弧度,“你怎么竟往坏处想呢?小小年纪应该积极乐观的对待生活。”

“咳咳……”丁海杏被呛的直咳嗽,这还做上思想工作了。

“你没事吧!”战常胜担心地看着她,伸手想要拍她的后背,又担心吓着她了,手举在半空中游移不定。

丁海杏止住了咳嗽,抬眼看着他,举起的手,“我没事。”

战常胜讪讪一笑,撤回了手。

“像我这样的女孩儿,满大街都是,你不会因为一时的新鲜才……”丁海杏狐疑地看着他猜测道,“有眼光的都不会看到我。”声音平稳冷静,她紧紧盯住他的双眸,企图看出什么,不过很可惜,他的双眸如大海一般平静深邃,看不什么?

“那是他们没眼光!我说过,我不是肤浅之人,透过现象看本质!”战常胜轻轻扬起眉头,沉稳的语气里肯定地说道,“我的眼神很好!”

丁海杏状似很随意地打量着他,眸中更加的幽暗,眼神如刀锋地看着他。

“别胡思乱想了。”战常胜气定神闲地说道,在丁海杏审视地目光下,咧嘴一笑道。

“你知道我家的情况,婚后我要工作。你得帮我找。”丁海杏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没问题!”

“我的工资我要全部寄给我家。”丁海杏漫不经心地无理地要求道。

“孝顺父母应该的。”

“听说你要去海军学校上学。”丁海杏看着他又道,“我要求旁听。”

“好!积极要求学习进步。”战常胜神色如常地说道。

“还有……”丁海杏抓耳挠腮了一会儿道,“等我想起来再说。”

“这就没了。”战常胜笑眯眯地看着她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要做到,否则的话……”丁海杏语气里蔓延着似有若无的威胁。

“没有否则!”战常胜微微眯着眼睛,轻轻问道,声音如轻风拂过,“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爸妈,我和你一起孝顺他们。”黝黑的双眸平静如清泉。

很心疼她什么都自己背着,既然嫁给他,养老婆孩子可是应该的,孝敬父母也是应该的,他所有的话字字真心,只是眼前这丫头似乎不怎么相信他,只能让时间来证明了。

丁海杏不了解战常胜,他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图什么?他的所作所为很让人怀疑!一见钟情,丁海杏嗤之以鼻,日久生情,青梅竹马长大的都背叛了她,她还怎么相信。就她现在这副鬼样子,除非眼瞎,不会有那个男人看上的。

看重我的内秀,他怎么可能知道这换了芯儿了。

丁海杏好奇地问道,“你是我肚里的蛔虫吗?”

“嘎……”战常胜一愣,随即道,“老子那是那恶心人的玩意儿。”

“那我咋不知道我有那么好。”丁海杏指指自己道。

战常胜抬起眉眼,看着她笑道,“我火眼金睛。”

“我认真的。”丁海杏娇嗔地说道。

别看现在贫下中农的家庭成分高,城里人可没多少人愿意娶穷哈哈的没钱又没势的乡下丫头。

战常胜看着她很认真地说道,“别想那么多,我们就好好的过日子。”

将眉宇间的狐疑抹去,丁海杏起身道,“我回去了,你忙你的去吧!”

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必要,丁海杏走了出去,走到206门前,门大开着,依然是她离开似的模样。

丁丰收和章翠兰一看见门口的丁海杏慌乱地站起来,章翠兰上前将她扯进屋里道,“杏儿,和常胜谈什么了?”

“没谈什么?”丁海杏摆摆手道。

“你这丫头给我过来,你刚才演那出什么意思?”丁丰收指着她道,“你给我讲清楚了,你突然抽什么疯。”

“没什么好讲的,他又没嫌弃我。”丁海杏坐在他们对面的椅子上说道,看着他们不相信地眼神道,“不信你问他,让他自己说。”指着走进来的战常胜。

“爸、妈,我要去办事,这钱和工业券你们拿着,看杏儿喜欢什么?你们就去红旗商场买。”战常胜从兜里拿出一叠钞票和一叠票证,工业券,“里面还有布票、肥皂票,香皂票,暖水瓶票,糖票、毛线票……对了,还有一张呢绒大衣票。”塞到了丁海杏的手里道,“这是三百块钱,你今天的任务就是把它给花光了。”

三百块钱?一次也没拿过这么多钱,章翠兰闻言震惊的合不上嘴,“俺的老天爷!那哪儿花的完啊?不成,不成这花不完的。”忙不迭地摆手道。

“这不败家吗?常胜,钱可不是这么花的。”丁丰收也连忙劝阻道,“成家过日子,可不能这么花钱。”

“爸、妈,这是置办结婚的东西,该买的都要买,不是有我写的结婚准备的单子嘛!”战常胜笑着说道,“我还怕钱不够用呢!”看着她们俩为难的样子,想起杏儿的性格,赶紧又道,“对了,这钱,全部花在杏儿的身上,不要买什么脸盆、暖水瓶什么的,那些都有人送……还有不花完可不行。”说完不等他们说话,转身离开,他得赶紧把结婚报告递上去,批下来后,立马扯证。

战常胜潇洒地离开了,留下来丁家三口面面相觑。

章翠兰着了毛了,看着她道,“杏儿,这可咋整啊?这么多钱可咋花啊?”

这么不信任自己,丁海杏哭笑不得地说道,“只有没钱花,还能有花不了钱!三百块钱很多吗?”撇撇嘴道,“一辆自行车,一台缝纫机估计还不够呢!”

“你这个败家丫头,这过日子有你这么过的吗?章翠兰一巴掌拍在丁海杏的肩头,“你买自行车干什么?能当吃,还是能当喝的,你会骑吗?常胜虽然是个干部,可也不是钱多的花不完,这金山、银山要这么花,早晚也被你这么给败掉了。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一住院得花多少钱。”

“妈,常胜医药费全报销。”丁海杏赶紧声明道。

“呃……章翠兰一时语塞,想起来又道,“那不还有你呢?”

第141章 解除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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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家属半价。”丁海杏故意地又道,再说了她要是得了治不了的病,这世上就没有医生能治了。

“那不还有孩子,生孩子可得花钱呢?尤其红缨这种情况,将来不好结婚,少不得养一辈子,没钱怎么能成呢!”章翠兰絮絮叨叨地说道。

丁海杏揉揉自己的肩膀,“妈,我就那么一说,我又没说要买。我的意思是,钱有地儿花。只有发愁没钱,从来没有发愁有钱没地儿花的。”

“买些没用的东西,那谁都会花,过日子,钱就得好钢用在刀刃上。”章翠兰嘱咐她道,“这过日子就得一分一分的算,吃饭穿衣量家当,这心中都得有数。”

“明白,明白。我知道了,”丁海杏连忙应道,再让老妈说下去她的生活经验,那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妈,咱走吧!”丁海杏上前挽着她的胳膊道,目光看向丁丰收道,“爸,您呢!是跟我们去当挑夫,还是在这里休息。”

当挑夫,真亏这丫头说的出口,“当然是在这里休息。”丁丰收立马说道,“买东西那是你们女人的事情。”

丁海杏母女俩衣服都不用换的,拿了战常胜昨儿送来的帆布包,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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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收拾好了没。”郝长锁推门进来道。

“收拾好了,好了。”郝母看着他笑道,手麻利裹着包袱皮一系,往身上一背,“中了,可以走了。”

“银锁呢?”郝长锁看着老两口道。

“去医院了。”郝父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道。

郝长锁紧皱着眉头说道,“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去看他们。”也不怕郝银锁又闯祸了,埋怨地看着二老道,“您二位也不拦着,这要是赶不上火车,可咋办?”

“不会的,银锁早就走了。”郝父替银锁说好话道。

“老丁家不理他,他很快就回来的。”郝母轻松地说道,“放心,误不了火车的。”

“那要是不回来呢!”郝长锁急乎乎地说道。

“反正去火车站和医院是一个方向,咱们顺路去找他不就得了。”郝母看着着急上火地他道,“别着急。”

郝长锁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道,“不等了,咱们去医院。”

郝长锁领着他们咯吱……咯吱……的踩着雪一路朝医院走去。

当看见大门口如电线杆子杵着的郝银锁,他长长的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这小子在丁家吃了闭门羹,犯起混来。

“走走走……”郝长锁催促着他赶紧走了,医院门口也太危险了。

本以为郝银锁会与他对着干,没想到很是听话,乖乖地跟着他们走了。

看着他如霜打的茄子似的毫无生气,郝长锁心里不是滋味儿,“那个……银锁,大丈夫何患无妻,以后咱们在找一个好的。”

“像你一样,忘恩负义、狼心狗肺……”郝银锁猩红着双眼瞪着他愤恨地说道。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郝长锁被噎的脸色憋的通红,冷哼一声道,“人家海杏都原谅我了,你一直那么不忿干什么?”

“那是杏儿心善,可不能因为人家心善原谅了你,你就认为你干的那狗屁事,是对的!”郝银锁不客气地说道,“自欺欺人。”

“你……”郝长锁怒指着他,一脸的不甘心,“我……有你求我的时候。”放话道。

“放心,这辈子就是要饭,我也不会要到你的家门口。”郝银锁指着自己道,“这一点,我还是做的到的。”话落踩着雪疾步朝前走去。

兄弟俩就这么边走边呛呛,两人一句接一句的,郝家夫妻根本就插不上口。

“你这个混球……”气急败坏地郝长锁气一脚踹的地上的雪花飞散,结果悲剧了,砰的一下摔了个四脚朝天。

“儿子,儿子。”郝父和郝母赶紧上前将郝长锁给扶了起来,“没事吧!”郝父担心地问道。

郝母拍着他身上的雪道,“没摔疼吧!”

“没有!”郝长锁拍拍自己的屁股道,心里那个气啊!真是这路都跟他作对。

郝长锁狼狈的摔了一脚,前面的郝银锁连头也不回的,真是一点兄弟有爱都没有。

郝父顺着长锁的眼睛看去,感觉头发又白了许多,“银锁没听见。”

这么近的距离没听见,当长锁是傻子吗?

带着一肚子的憋屈,郝长锁他们到了火车站,郝母拉着他的手道,“儿子,妈还是那句话,赶紧把鸭子吃到肚子里,才放心。”

郝长锁闻言直点头,“我知道了。”却没告诉父母童家已经答应了他和小雪的婚事了。

“等将她拿下结婚,你可一定要告诉我们,我儿子结婚,最风光的时刻,我们一定要来。”郝母想象着一张脸笑得如菊花似的。

郝长锁看着希冀的母亲,眼神游移躲避着她的视线,随后又低垂着眼睑,模棱两可地说道,“到时候再说吧!”催促道,“快上车,车就要开了。”

郝家夫妻都乐的找不到北了,气呼呼的郝银锁根本就不愿看见他,所以没人发现郝长锁的不自在。

将他们送上了火车,在火车消失在眼前的那一刻,郝长锁是彻底的松了口气。

定时炸弹终于送走了,解除警报,这提心吊胆的日子终于结束了,想起和小雪结婚,郝长锁又喜上眉梢,走路都带着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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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厚厚的雪,咯吱……咯吱……丁海杏和丁妈一路走到了商场。

红旗商场在市中心,与旁边低矮了的建筑物,它可是鹤立鸡群,三层楼高,端的是高大气派。

丁海杏和章翠兰走进去,大雪天也挡不住人们的热情,人还不少。

不过到底不是节假日,人挤人的,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

与国营饭店不同的是啥都没有,这里面的商品还挺齐全。

在章翠兰看来,简直是琳琅满目,满眼都看不过来,看啥都新鲜,最主要的是,以往都是看客,现在兜里有钱,有票证,可以当顾客了。

百货商店里的顾客有衣着整洁的皮肤白净的那一看就是城里人,也有穿着补丁打补丁的,畏畏缩缩,面容粗糙憔悴,那就是八成是只逛不买、只问不买的看客。

第142章‘假土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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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来的土包子,惹得许多柜台的售货员不屑的撇嘴,满脸不高兴,面对买东西的顾客也是鼻孔朝天,倨傲非常。

她们有理由,这售货员可是人人羡慕的光鲜亮丽的工作。

作为职工可以享受到内部价格商品,在物资稀缺的年代,朝中有人好办事儿,是人人争相巴结的一类人,当然有骄傲的资本。

柜台也很多,一楼主营副食品的、饼干、糖果、糕点……数量不多,有许多还是空的,没货,还有文化用具,搪瓷用具、暖水瓶等等……各种商品分门别类各占据一个柜台,二楼是卖布料毛线的、卖衣服的、专卖各种生活用品的,三楼是卖自行车的、卖缝纫机的、卖半导体的,手表、家具……简直是应有尽有,同样的数量不多,也没得挑选。

“杏儿,咱买什么?”章翠兰拉着丁海杏问道。

“当然先买生活用品。”丁海杏拉着丁妈直接朝二楼走去。

二楼主营成品衣装,男装大多是中山服,衬衫,羊绒衫、呢子大衣,颜色不外乎是黑、灰、靛蓝。

女装的款式相比于后世少的可怜,中山装与列宁装平分秋色,颜色却是要比男装鲜艳了。

丁海杏一眼就相中了娃娃领,酒红色的羊绒大衣,“售货员麻烦您拿一下。”

售货员上下将丁海杏打量了遍,看着她穿的军大衣,眼眸微微闪了闪,同行的却是乡下农妇,微微仰着下巴道,“这个要羊绒票的,八十一件。”

虽然倨傲,但到底没有爱答不理的。

丁海杏将票证和钱拿出来,售货员才将大衣拿了下来。

羊绒大衣双排金属扣子,非常的有质感,面料是羊绒的,摸上去手感特别的软和,内加同色里子,非常厚实,母女俩粗糙的手在大衣上摸来摸去的。

“这衣服真好,可以试试吗?”章翠兰看向售货员局促地问道。

“你们买不买,不买的话,别把衣服给绒给刮了。”售货员心疼地出声道,语气有些不善。

“买,我们买!”吓得章翠兰立马说道。

“买就快点儿交钱,别摸坏了,不买了,谁赔啊!”售货员轻视地看着她们两个道。

丁海杏眼神微冷,顿时气场全开,凌厉视线直逼售货员,她声音倏地夹杂着些许冷意,“他老人家说:为人民服务,你这态度可不像是为人民服务的态度?”

那声音冰冷如刀划过耳畔,令售货员心脏不由得颤了颤,她不由得舔了舔干燥的唇角,却不知为何越来越干,从心底窜起的那种紧张感如何也压制不下去。

“他老人家说的对!”售货员忙不迭地说道,“你们慢慢看。”再也不敢催了。

章翠兰可不敢再摸了,靠近丁海杏,压低声音道,“杏儿真的要买啊!”刚才脱口而出,可要真掏钱了,“好贵的。”

丁海杏笑了笑道,“妈,您就听我的,不然的话,这钱怎么花的完。”票证里就一张羊绒大衣票,很明显是让她用的,自然就不客气了,也不是客气的时候。

“那就买了。”章翠兰狠心地说道,闺女到现在都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

丁海杏数好了钱和票一起递给了售货员,看着她开票,指着大厅的中央的收款处道,“你们拿着票到那里交钱,然后再来取衣服。”

“妈,你在这儿等着,我去交钱。”丁海杏拿着售货员开的票据,去了收款处付款后,拿着收据,回到了柜台。

回来后,售货员已经将羊绒大衣叠好,装到了纸袋里包好,递给丁海杏。

“杏儿,你不试试?”章翠兰小声地又问道。

“不用试!”丁海杏摆摆手道。

“万一小了呢?”章翠兰不放心地说道。

“只会大,不会小。”丁海杏指指自己道,“就我现在瘦的跟麻杆儿似的,什么衣服穿上都大。”

章翠兰赶紧将帆布包拉开,“那快放进来。”

丁海杏提着帆布包和章翠兰继续逛,章翠兰问道,“接下来买什么?”

“买些生活用品。”丁海杏走到柜台前,买了毛巾、牙刷、牙膏、搪瓷缸、蜂花檀香皂、香皂盒……还有女性的贴身内衣,大众款,她可不敢特立独行,用的月事带,卫生纸,总共花了三十元。

章翠兰看着肉疼道,“你买内衣干什么?自己做呗!还有,还有,买那么多草纸干什么?还有那月事带,自己缝一个不就好了。”

“妈,这个关系到身体,不能糊弄!”丁海杏坚持道,“女人你不心疼自己,谁心疼你。”

“妈,不这么花,钱花不完。”

丁海杏一句话又说的章翠兰无言以对。

“就你理由多。”章翠兰嗔怪地看着她道,“接下来买什么?”

“买布料,买毛线。”丁海杏拉着章翠兰直接到了买布料与毛线的柜台,布料的种类很单调卡其布、劳动布和条绒居多,卡其布绝大部分的都是蓝灰黑三种颜色,条绒的颜色丰富些还有大红色、枣红色、土黄色、深蓝色……明显更适合给孩子做衣服。

毛线的颜色倒是五颜六色的,鲜艳的有各种红色,藕荷色,还有稳重的藏青、靛蓝等颜色,分为羊毛线、羊绒线和混纺毛线。

丁海杏一股脑的将剩下的钱,和毛线票、布票、工业券能买多少是多少,当然还少不了毛衣针。

大红色、酒红色,豆青色,藏青色、咖啡色,一样正好是一件毛衣的斤数,且全是羊绒线,羊毛、混纺的都不要。十尺蓝色劳动布、十尺靛蓝色的卡其布、十尺紫红色条绒布、二十尺棉布,其中豆青色的十尺,白底碎花的十尺。

看得售货员目瞪口呆。城里工人每年的布票都是有限制的,一人一年三尺六、五尺六的,最多一年只有十五尺,也没几个人敢这样扯布的,跟不要钱似的。

丁海杏的毛线票和布票,肯定不足以支撑她买这么多毛线与布料,但架不住她工业券多,她直接把工业券当布料和毛线票用了。

做土豪的感觉真好,虽然是个‘假土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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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小狐狸

这当然让售货员通融了一下,丁海杏嘴里皮子利索,毛线和布料也都是机器织的,那用工业券就完全没问题。

加上她的军大衣天然产生好感,

反正死缠烂打最后花了一百三十多块将要买的东西全买了。

章翠兰掰着手指算了算,“现在花了二百四十五,还差五十五。接下来怎么办?”

丁海杏数了下手里的票证,“手里剩下些糖果票、糕点票,只能买些糖果,糕点给红缨了。”

于是丁海杏就买了两斤水果糖,两斤白糖、半斤红糖、两斤核桃酥,总共花了十块钱。她想买面包、奶油蛋糕,可惜没有。

“这还剩下钱咋办?”章翠兰担心道,“咱这么回去,常胜不会说咱们吧!”

“放心他不会骂咱们的,我把手上的票证花完了,有钱也地儿花啊!”丁海杏笑眯眯地说道,笑的像只狡猾的狐狸。

“我说呢!你可劲儿花工业券,原来目的在这儿呢!”章翠兰满脸笑容地说道。

母女俩提着大包小包,就这么聊着回了军区招待所。

丁丰收一看见她们母女俩进来,“你们俩可真能逛,瞅瞅现在几点了,肚子不饿啊!”

“我们也没觉得逛得时间久。”章翠兰坐在沙发上道。

“爸,您不说还真不觉得,我还真饿了。”丁海杏摸摸自己干瘪地肚子道。

“你们都买了些什么啊?大包小包的。”丁丰收看着她们手里沉甸甸的东西道。

丁海杏将东西一一拆开放在茶几上,“看看,这是我们……”

“咚咚……”敲门声响起。

丁丰收催促道,“杏儿快开门去,准是常胜过来了。”

丁海杏上前两步,将门打开,果然门口站着战常胜,朝她咧嘴一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来叫你们去食堂吃饭。”

丁丰收听见他的声音,提高声音道,“常胜快进来,看看她们买的东西。”

“我看看!”战常胜绕过她走了进去。

章翠兰高兴地招手道,“这是我们买的东西。”将东西一一放在了茶几上。

“行了,行了。”丁海杏眼见着丁妈要拿出女性私密性的东西,立马捂着帆布包口道。

“哎!干啥不拿出来啊?”丁丰收好奇地问道。

“女儿家的东西,没什么好看的。”章翠兰将帆布包一折塞给了丁海杏,“这东西你自己收。”

这越不让看,他们越好奇,丁丰收眼巴巴地问道,“到底什么吗?鼓鼓囊囊的至于这么神秘兮兮的吗?”

“里面是草纸。”章翠兰干脆说道。

丁丰收立马明了,老脸一红。

战常胜疑惑道,“草纸有啥好不好意思开口的。”看着丁爸脸红也意识到了什么,不自在的握拳轻咳两声。

“常胜,不舒服吗?“丁丰收关切地看着他道。

“没事,没事!”战常胜一本正经地摇头道。

丁丰收闻言随即赶紧转移话题道,“哎!你们买这么多毛线和布料干什么?”

“当时买的时候,我就劝她来着,可是这丫头死活不听我的。”章翠兰催促道,“快说,你买这些东西干什么?”

“给你们做的呗!”丁海杏指着茶几上的毛线和布料道,“这大红色的羊绒线给红缨织毛衣,这豆青色的是我妈的、这藏青色的是爸您的,这酒红色的是我的,正好和衣服相配……”

战常胜等了半天不见丁海杏继续,“没了?”

“那这咖啡色就是你的!”丁海杏满心不情愿地说道。

“闺女你会织毛衣吗?”丁丰收问道。

“当然会织了。”丁海杏轻松地说道,在号子里她什么都学了。

“我咋没看见你织过。”丁丰收又问道。

“我不是和姑姑一起织过线衣嘛!这毛衣和线衣不都一样吗?”丁海杏激灵地说道,她买的时候早就想好借口了。

那线衣的线是废旧的劳保手套,拆了洗干净后,又结上去,最后织成的线衣。当然她打下手的时候帮着拆线居多,反正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这布呢?”丁丰收指着余下的布道。

“做衣服呗!”丁海杏看着他们道,“见者有份。”目光看向战常胜道,“你有军装穿,所以抱歉了。”

“除了军装,我别的衣服也不喜欢穿。”战常胜看着她道,眼底带着温柔地笑意,突然想起来道,“哎!这不对啊?你哪儿来那么多布票和毛线票。”

“杏儿把工业券当布票和毛线票用了,这些东西花了一百三。”章翠兰揭了闺女的老底道。

“还能有这种操作。”战常胜惊讶道。

“杏儿软磨硬泡,说的人家无言以对,最后只好同意了。”章翠兰好笑地说道。

战常胜将东西粗略的算了一下,漫不经心地说道,“钱没花完吧!”

“工业券用完了,所以留了一点儿钱没花完。”丁海杏咧嘴一笑道,“对了,这些糖果、核桃酥是给红缨买的。”

“这是大头,还有一件羊绒大衣,花了八十,十张工业券。”章翠兰拆开纸袋提溜出来道。

“这衣服真漂亮,杏儿赶紧穿上试试。”丁丰收眼前一亮,随即看了看战常胜,生怕他生气,毕竟这大衣太贵了。

丁爸那火热的眼神战常胜怎么看不出来,轻轻扬起眉头,语带笑容地说道,“这件衣服正好可以结婚穿。”催促道,“快去试试看,合身不。”

丁海杏拿着羊绒大衣进了卧室,脱下军大衣,穿上了大衣,走了出来。

中长款羊绒大衣,下摆到膝上十公分左右,即使穿着大厚的土棉袄,穿上腰身有些宽松,可见丁海杏有多瘦。

“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一穿上衣服,人立马不一样了。”丁丰收看的眼眶发酸道,“一点儿不比那城里的姑娘差。”情绪失控地别过了脸。

“这颜色显得你更黑了,杏儿的肤色要是再白点儿就好了。”章翠兰也附和道,“不过,捂捂就白了。”

战常胜闻言也笑着说道,“要是在胖点,这衣服就撑起来了。”

见战常胜没有在意自家闺女现在拿不出手的容貌,偷偷松了口气,心地更恨老郝家磋磨他姑娘。

丁丰收平复内心的负面情绪后,附和道,“对对!”看向丁海杏说道,“这以后你们俩一定要好好的过日子。

144章绝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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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轻蹙着眉头看着不怎么上下相配的衣服,“这裤子再换一条就好了。”于是提出疑惑道,“你怎么不在买一条合适的裤子呢?”

“买的太贵,我打算自己做。”丁海杏面带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么说来,我捡到宝了。”战常胜看着她口吻亲昵地说道。

丁海杏闻言满脸黑线,这家伙当着爸、妈的面,胡说什么呢?不着痕迹瞪了他一眼。

无视丁海杏那带有威胁的眼神,朝她悠然一笑。

丁海杏翻了个白眼看向天花板,不知为何还是有那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杏儿,你啥时候又学会做衣服了。”章翠兰奇怪道。

当然是在监狱里学的车衣了,那里不可能白养着她们,她们得自已动手、丰衣足食。

那里的生产是很杂乱的,多数是种地这种劳动,丁海杏刚进去的时候当然是干种地,这个老本行,先解决吃的问题。

后来经济好了,丁海杏年纪大了,体力也不如年轻的时候,也是资格老了。就开始了一些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手工活。手工活大部分是打毛衣、钉扣子、绣花、做纸袋、折信封之类的,机器活就是踩缝纫机了。

丁海杏接的第一件手工活儿就是打毛衣,拿过锄头的手,那里会打毛衣一开始学时手像脚一样笨。可是里面的制度特别的严格,完不成指标的人通宵达旦地做。人家老犯人的指标是每人每天一件毛衣。作为新人的丁海杏简直就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有打毛衣打的那么快的人,这打毛衣也是熟能生巧,三个月以后,丁海杏的速度已经能达到两天一件了。

“这做衣服谁不会啊?买不起不都是自己做的。”丁海杏轻松地说道。

“这倒是!”章翠兰看着丁海杏道,“不过我可给你说啊?你可不能糟蹋这些布料。”

“放心吧!我的手艺还不错。”丁海杏自信地说道。

“对了,这钱还剩五十五六毛四分钱,给你。”丁海杏将余下的钱递给战常胜道。

“不是说要花光吗?”战常胜挑眉诧异地看着她道。

“票证没有了,我就是想买也买不成了。”丁海杏摊开手,琉璃般的双眸曝光流转,狡猾的看着他道。

战常胜好笑地摇头道,“你拿着吧!”从兜里掏出结婚申请表道,“来签上你的姓名,我下午上交。”直接递给了丁海杏。

丁海杏拿着申请表,上面已经填写完毕了,旋即眯起眼来看着他道,“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到时候可不准后悔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丁丰收担心地看着战常胜道。

“绝不后悔!”出乎意料的,战常胜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肯定地说道。偏头看向丁海杏,也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战常胜从兜里掏出钢笔,拧下钢笔帽递给了丁海杏,“在这里写名字。”

丁海杏将申请表放在茶几上,弯腰在他的名字下面规规矩矩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给你!”丁海杏将申请表和钢笔一起还给了他。

“呀!你这字简直就是像是报纸上的印刷字似的。”战常胜笑道,“比我写的还好。”

“杏儿没正经的上过学,可是家里有些书籍,她都是按照那书在地上临摹的,所以这字体比较工整。”章翠兰谦逊地说道。

丁海杏写的是正楷,形体方正,笔画平直、笔法古拙劲正,而风格质朴方严,笔画方润整齐,结体开朗爽健,却有外柔内刚,沉厚安详之韵。都说见字如见人,一看就是正派心有内秀之人。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吃饭。”战常胜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道。

“那这些东西。”章翠兰看着茶几上还摆着的毛线、布料。

“等吃饭回来,再收拾也不迟。”丁丰收催促道,“哪能让常胜等呢!人家工作忙,咱们有的是时间。”

“对对对,咱们走吧!”章翠兰立马直起身子道。

丁海杏换下了羊绒大衣,战常胜出声道,“你穿着呗,挺好看的。”

丁海杏换上军大衣道,“别弄脏了。”

战常胜前头带路道,“那走吧!”

战常胜带着丁家三口去了招待所的食堂,点了顶饥又扛饿的杂粮捞面条。

一人一大海碗,面条劲道,直接交淋上白菜炖豆腐,四个人哧溜哧溜……吃的喷香。

唏哩呼噜的就吃完了,战常胜将他们送了回去。

“你们休息一下,晚上和我父亲见见面。”战常胜看着他们道。

丁丰收闻言要跟亲家见面,一时间心里慌慌的,“呃……”随即又忙不迭地应道,“好!”

“那我走了。”战常胜看着丁海杏说道。

丁海杏瞥了他一眼,走就走呗!看着我干啥?莫名其妙。眼角的余波瞥见茶几上的糖果和糕点。

“等一下!”丁海杏说道。

战常胜闻言心紧了起来,期待地看着丁海杏,只见她跑到茶几上将糖果和糕点递给了他道,“这些给红缨带过去。”

“对对!我们借花献佛了。”章翠兰附和道。

“你们留着自己吃吧!本来就是买给你们的。”战常胜推着婉拒道。

“我们不爱吃甜食,这就是买给红缨的。”丁海杏又回身指着茶几道,“你看我们留着红糖呢!”

“那这么多红缨她一个孩子也吃不完,留下一半吧!”战常胜说着走到茶几旁,将牛皮纸包拆开,把糖果抓了一把放在桃酥,又抓了些桃酥放在糖果里。

“这样可以了吧!”战常胜重新包好了,“我走了啊!”

“慢走、不送!”丁海杏朝他笑眯眯地摆摆手道。

“你这孩子不说送送常胜。”章翠兰推推无动于衷地丁海杏道。

“送什么?他又不是不认识路。”丁海杏小声地嘟囔道。

“你这孩子,咋恁不懂事呢?”丁丰收虎着脸看着她道。

“不用,不用。”战常胜嘴上说着不用,眼神却很期待,看着动也不动地丁海杏,转身离开。

“你这丫头!”丁丰收气的恨不得抬手揍她一顿。

第145章 公德心 (加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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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多处处,联络、联络感情。”章翠兰看着她真是恨铁不成钢,“快去送送,你这脑袋怎么变笨了。”

丁海杏小声地嘟囔道,“爸妈你们不用那么明显吧!”突然想起来道,“等一下!”她在楼梯的拐角处追上了他。

战常胜闻言嘴角微翘,听着由远及近沉重的脚步声,回身看过去,一眼看着她脚下半旧不新的翻毛皮棉鞋。

都说脚上无鞋,穷半截,看来还得再买一双皮鞋。

丁海杏站在他的面前,低着头,这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到没什么?只是怕他听见了脸红。

“说话啊?”战常胜看着她的脑袋道。

“那个,有没有澡票,我想去洗洗澡。”丁海杏淡然地说道。

战常胜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力持镇定地说道,“原来是这个?”格外淡定地说道,“我身上没有澡票,这样,我让招待所的人员给你送来。”

“送两张,不三张。”丁海杏看着他平静地说道,发现他耳朵红红的,轻轻一笑,还真纯情。

“没问题!”战常胜眉目微动,稍微迟疑了一下道,“你跟我来,到前台,让服务员给你澡票,然后带着你们去澡堂子。”

“好!”丁海杏跟着他下楼,到前台拿了三张澡票,送战常胜出了招待所才高兴地蹬蹬跑上楼。

终于可以洗澡了,身上都臭了。

“妈,妈,走,收拾一下我们洗澡去。”丁海杏风风火火地跑进来道。

“洗澡!”章翠兰疑惑地看着她道。

“我跟常胜要了三张澡票,咱们痛快的洗个澡。”丁海杏笑着说道。

“我又不脏,不去。”丁丰收摆摆手道。

章翠兰闻言眼波流转,说道,“晚上可要和亲家见面,你这脏兮兮的可怎么好意思。”

丁丰收一听,改口道,“那我就去洗洗。”

一家三口收拾了一下换洗衣服,丁海杏背着他们特地从空间中取出来些自制的洗发水,纯天然的植物提取的,装在肥皂盒里,一分为二,正好一人一半。

淡蓝色的肥皂盒里,绿色的水汪汪的,略微粘稠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这是啥呀?”章翠兰好奇地问道。

“洗头发的,就像皂角似的揉在头发上。”丁海杏介绍了一下,怕丁妈好奇心旺盛,立刻催促道,“好了,好了,赶紧走,到了澡堂子再说。”

在招待所人员的带路下,他们一家三口去了大院里的澡堂子。

丁海杏向带路人道了谢,看着人走了。

丁海杏看着丁爸才说道,“爸,认得路吗?我们女人洗澡慢,您要先洗好了,就回去等。”

“老头子,你也多泡泡,在这儿等我们。”章翠兰干脆说道。

“行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知道该怎么做。”丁丰收拿过老伴儿给收拾好的洗澡用具,转身朝左边的男堂子走不去。

丁海杏和章翠兰则朝右边进了女堂子,大中午的澡堂里人也没人。

放衣服的地儿跟部队的大通铺似的,一张张床并排放着,衣服就放在床上,规整到一起跟个小山包似的,母女俩就进了浴池。

这浴池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墙壁贴着白色的面砖,鹅卵石铺就的地面,防滑。

拧开淋浴的喷头温热的水冲刷着身体,全身的每个毛细孔都透着舒服。

章翠兰看着丁海杏瘦弱的身体,“这啥时候能吃胖啊!你瞅瞅你身上的肋骨一根根都凸出来了。嫁给常胜,能吃上一顿饱饭。”

“妈,合着就为了吃顿饱饭您就把我给卖了。”丁海杏哭笑不得地说道,手里麻利的拆开自己的麻花辫。

“老话说的好: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人活着可不为了这张嘴。”章翠兰没好气地说道,“你就知足吧!在村里你也不是没经历过,人为了食物都跟疯了似的。”

丁海杏摇头轻笑,开始洗头,章翠兰看着她又开始叨咕道,“你看看你脸蛋要是跟身上的皮肤一样白好了,脸蛋和身上可真两张皮。”

丁海杏打湿了头发,将洗发水揉搓在了头上,“妈,您跟我不一样嘛!身上的皮肤白净,脸上晒的跟黑煤球似的。”说着拿着梳子开始一点儿一点儿的梳头。

章翠兰仔细嗅嗅鼻子,“真是比花还香,这城里的洗头的家伙事都跟咱不一样。”说着也拆开自己的圆发髻,洗头,打上洗发水后,接过丁海杏递来的梳子梳头,“哎呀!这个真好梳通。”

水冲洗后,章翠兰发现惊讶地又道,“这头发滑顺了许多。”

丁海杏笑而不语,她用古方制来的洗发水,可不是市面上买的。

洗了一遍头,感觉整个头皮都轻松了不少,跟去掉头盔似的。

拧干毛巾开始搓泥儿!

章翠兰看着眼前不远处的冒着热气的大池子,整个池子都贴着白色的面砖,干净的水清澈见底,“那个杏儿待会再搓,咱先进去泡泡。”

“妈,先搓搓泥儿,搓干净了咱们在好好的泡。”丁海杏拉着她道。

“这跳进池子里搓也一样啊?那样更好搓。”章翠兰说着拂开她的手道。

丁海杏赶紧又拉着她说道,“妈,这么大的池子,大家伙都要跳进去泡,您搓了泥儿,别人还怎么泡。咱得有公德心不是吗?搓完再泡。咱不能让城里人说咱们。”

“行,搓完了再泡。”章翠兰也开始搓泥儿,这身上的泥,轻轻一搓,扑簌扑簌向下掉,可见这身上有多脏。

乡下不比城里,夏天还好说,晒些水在家就能洗,到了冬天洗澡就困难了。

城里各个单位有澡堂子,人家的澡票便宜,五分钱一张。还有公共浴池,两毛钱一张澡票,随你洗,前提是你得有钱。

丁海杏和章翠兰互相又搓了搓后背,全身跟脱了一层皮似的,冲干净后才跳进了浴池。

“真舒服!”章翠兰坐在浴池的修的台阶上,脖子以下全埋进了水里,看向坐在一旁的丁海杏道,“杏儿,看看你要是嫁到城里来,也能这么享受。”如此还不忘积极的游说她。

“妈,这结婚申请上签上名了,还跑得了吗?”丁海杏哭笑不得地说道。

母女俩洗完澡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两人简直是跟脱胎换骨一般,浑身透着舒爽。

第146章 捯饬(加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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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穿上新买的保守的内衣,是传统的背心,是棉布做的无衬内衣。

如今受受意识形态的影响,劳动是美,简朴是美,内衣等表现女性性感的服饰是被禁止。

内衣宽大,外罩宽大的干部服,列宁装,女性的曲线优美身材被掩盖在宽大服装之下,实在无美可言。

丁海杏在这个讲究集体的年代,可不敢特立独行。

不过呢!由于现在的女性从小锻炼的机会多,多劳动,xiongbu发育好,紧实有弹性,不要内衣修整也可以挺翘。

丁海杏和章翠兰出了澡堂,端着脸盆换下来的脏衣服直接回了招待所。

丁丰收看见她们母女俩推门进来,“俺勒个娘哟!你们可真能洗,一个多小时了。”

“女人洗澡,哪儿像你们男人,沾沾水就跑出来了,那能叫洗澡吗?”章翠兰没好气地说道,“跟你我说不清。”

“妈,来搭把手缠一下毛线。”丁海杏拿出大红色的羊绒线道。

“好!”章翠兰撑起毛线,丁海杏麻溜地缠起线团,一口气将二斤大红的线全缠了,还缠了一些藏青色的线,红底波点的长款毛衣,有点儿像她买的酒红色的羊绒大衣。

丁海杏拿起竹子做的毛衣针就开始织毛衣了,章翠兰看着丁海杏那快速的双手,眼前只留下残影,大红色的毛线如穿花蝴蝶般的在她的双手下,渐渐的成形。

“杏儿,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吧!”章翠兰惊叹道。

“我都说了,我会织了。”丁海杏轻松地说道。

章翠兰自己也手痒痒了,起身道,“那妈也找点儿活干,把常胜带来的军装,给你改一改,也好有个替换的。”

心动立马行动,拿起剪刀、针线,就开始忙活了起来。

这她们母女俩各自手里有活儿,丁丰收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们道,“你们都有活儿干,我怎么办?”

“你自己找活儿干。”章翠兰手里拿着剪刀,拆着衣服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这手里没有木匠工具,怎么干活。”丁丰收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道,四下瞅瞅也没活儿干。

“妈,您给我爸剪剪头发呗!看那头发都长了。”丁海杏抬头看了他们两人一眼道。

“哎!闺女说的是。”丁丰收立马点头道,“你看看长的早上起来都成鸟窝了。”起身拉着她道,“来来,赶紧给我剪剪,晚上还见亲家呢!顶着鸟窝很失礼的。”

“别拽,别拽,我给你剪头。”章翠兰赶紧放下剪刀道,幸亏自己收手,不然好好的衣服非剪个豁口不可。

章翠兰搬了个凳子放在房间中央,“屋里热,赶紧把棉袄都脱了,头发茬掉在棉袄上不好捡,扎得慌。”

“妈,不成,不成。”丁海杏赶紧制止了丁爸脱衣服的行为,“这屋里热,也不能脱光了,我爸刚拉肚子治好了,别再着凉了。”

“那就别脱了,我剪的时候小心点儿。”章翠兰点头道。

这万事俱备了,章翠兰迟迟不动剪刀。

“哎!你咋不剪呢!”丁丰收急着说道。

“这没有布围着这头发不都落衣服上了。”章翠兰四下找找也没可用的东西。

“那不是有报纸吗?搭在我爸的肩膀上,让我爸用手拽着。”丁海杏朝茶几上努努嘴道。

“我咋没想起来呢!”章翠兰拿着两张报纸刷拉抖开垫在他的肩膀上,让他用手拽着。

只听见房间内着咔嚓咔嚓的声音,丁丰收这头发明显的变短了。

如今的家庭妇女都好能干,可以是厨师、裁缝、免费的保姆,生孩子、带孩子、养孩子,还可以是理发师、总之什么都会。

“好了。”章翠兰将丁爸的头发给剪短了,端的是干净清爽。

剪头发很快,收拾起来可慢了,这头发没落到丁丰收的身上,掉落地上不少。

章翠兰蹲在地上捡头发,一根根的捡起来,放在了报纸上,把地上捡干净了,刚要包起来。

丁海杏赶紧说道,“妈,用草纸包起来,扔了,这报纸是人家公家的。”

“哦哦!”章翠兰赶紧找了点儿草纸将头发用草纸包了起来,装进了兜里。

“哎!你装进兜里干啥?”丁丰收把报纸叠好了,捋了平了放好。

“这我不知道扔哪儿?这么干净的屋子,我不好意思扔,想着等啥时候出去了,我扔到外面的垃圾堆上。”章翠兰羞赧地说道,“如闺女说的,这人得有公德心,进城了得守城里的规矩不是。”

“那就装着吧!”丁丰收随她道。

“杏儿,你不修剪一下。”章翠兰拿着剪刀咔嚓、咔嚓地说道。

“不了!”丁海杏停下手里的活儿,看看自己已经快到屁股的长发,打理起来很麻烦,于是道,“妈,您给我剪短点,到腰部好了。”

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莫名的想起这句话,呸呸!胡思乱想什么?丁海杏在心里啐道。

“行,你过来。”章翠兰说道。

丁海杏放下手里的毛衣,起身过去,站在丁妈面前,丁妈弯着腰给她剪短到腰部。

章翠兰站在她面前看看效果,“在剪剪刘海好了,你看都快遮着眼睛了。”

“好!”丁海杏坐在凳子上,挺直脊背,章翠兰一手拿着报纸接着,一手剪刀贴着额头,咔嚓、咔嚓的剪了下来,露出明亮清澈的大眼睛。

待收拾干净后,又做起手工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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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敲门声响起,郑芸放下手中的病历道,“请进。”

“郑姐,没打扰你工作吧!”战常胜走进来道。

“你这家伙,不是出院了,不好好的工作,来干什么?”郑芸食指点点他道,“小心我们家老于来抓你。”

战常胜关上门,走进来坐在她的对面,春风满面地说道,“我要结婚,所以请假了,半个月的婚假。”面露喜色地又道,“我刚把结婚申请递上去,就来找你这个大救星了。”

“少给我戴高帽,有什么事就说,有屁……”郑芸突然住嘴道,“真是跟着你们,我有时候,也满嘴的粗话。”

战常胜立马喊冤道,“姐,你可别冤枉我,那都是你跟你家老于学的。关我什么事。”

第147章 情人眼里出西施(加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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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别急着撇清了,跟着你们我学不到好!”郑芸轻哼一声道,看着他又道,“言归正传,找我什么事?”

“今早上我把爸、妈送到了招待所,然后给了妈和杏儿三百块钱和一堆的票证,让她们去红旗商场买东西,你猜怎么着……”

战常胜的话还没说完,郑芸就着急上火地说道,“你个缺心眼儿的小子,你怎么把那么多钱给她啊!她要是乱花钱可咋办?”语气酸溜溜的说道,“三百块钱,你可真有钱。”好奇地眨眨眼睛又问道,“没被吓着。”

“怎么没被吓着,我还让她把钱全部花完才能回来。”战常胜神色淡定地说道,“结果最终还是留下了五十多块。”

“你个败家玩意儿,你到底会不会过日子,有你这么糟蹋钱的,你是不是钱多的花不完。”郑芸食指点着他数落道,“这日子可不是这么过的。”

“姐,姐,听我说,我这么做可是有用意的。”战常胜赶紧说道,“姐,您先听听她都买了啥了,在数落我行不。”

郑芸挑了下眉道,“说吧!说说看她都买了什么?”

战常胜神色如常地一样一样的说道,“买了毛线、布料,给红缨织的、给我织的,给她自己织的,还有爸妈的。”有眼睛都能看出他眼里流露出的笑意,可见很满意。

“嗯!”郑芸点点头,“面面俱到,能想着红缨,还行,对了!这爸妈是……”

“是我老丈人和丈母娘。”战常胜回答的格外直接道。

我就知道!郑芸继续问道,“还有呢?”

“给自己买了件羊绒大衣,生活用品,有……”战常胜将她买的东西一一说完。

郑芸抿了抿唇,点点头道,“看着是个会过日子的,也很关心自己的身体,不错,不错。”作为医生她最反感的就是那些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女人。

“只是这羊绒大衣是不是贵了点儿。”郑芸看着他犹豫地说道。

“结婚一辈子的大事,你看她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买一件衣服而已。”战常胜满不在乎地说道。

“得!你都不在乎,我在乎什么?”郑芸摆手道。

“姐,你看她买的东西都是‘经久耐用’的,不是那种不着边际之人,竟买些不能吃、不能喝,摆着看花的东西。”战常胜不紧不慢地又说道,“从她花钱的态度上可以看出是个老实本分之人,穷人乍富,没有忘乎所以。”

“你也别把她夸的跟多花似的,因为缺什么?才买什么?明白吗?简单来说,她现在非常需要这些。”郑芸实事求是地说道。

“有道理,不过那也比饿着肚子也要买哪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好。”战常胜不疾不徐地说道,永远是那么平静如水。

郑芸双眸轻转,故意问道,“那她要是买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怎么办?”压低声音道,“追求那种小资情调,宁愿拿钱去买花,你还娶不娶她。”

“娶!”战常胜目光坚定道,“那样说明她的生活,生活,像你说的有讲究。”

正端起茶缸喝水的郑芸,闻言惊住了,一口水一下子就给呛了出来。她顿时就咳嗽了起来,连眼泪都给呛了出来……

“我说我的话有那么吃惊吗?”战常胜无辜地眨眨眼道,“你不就是那么改造你们家老于的,与以前土了吧唧的样子判若两人,现在多讲究。”

郑芸平复下来道,“我现在总算知道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郑芸眼神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又道,“不过你小子行啊?想出这个点子考察她的人品。”

战常胜略一凝眉,视线看向她道,“郑姐,我可没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她该买,我说过让她把钱全花在自己身上的,结果……”

“得了吧!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郑芸调侃地看着他道,“我就不相信你心里没有那种欣慰的感觉,果然没有让你失望的感觉。”

战常胜嘴角微微一翘,面部柔和起来,“我是真没想到,心里有意外不过也再情理之中。更多的是暖心。”

“承认了吧!”郑芸指指他道。

“这有啥不好承认的。”战常胜悠悠然看向她,“你猜,她跟我说什么,她还要跟着我一起旁听上课。为人、勤快,善良、能干,还知道上进,真是……”

郑芸抿嘴偷笑道,“常胜,我咋不知道你这么会说话。”

“哎!你笑什么?我说的是实话。”战常胜严肃地说道。

“实话!实话好啊!你把这话告诉你家那口子,她一准高兴。”郑芸贼兮兮的怂恿道。

“那哪儿能告诉她呢!”战常胜想也不想地说道,这话他可说不出口。

“让你给带到沟里了。”战常胜说出自己的目的道,“姐我今儿找你是帮我买一块儿表,和一双皮鞋。”

“表、皮鞋?”郑芸狐疑地看着他肯定地猜测道,“给她买的。”

“是啊!”战常胜声音低沉缓慢地说道,“脚上没有合适的鞋,那鞋还是借你的,有块儿手表也好看时间,你是女人,正好帮我参详参详。”

“行!”郑芸痛快的应道,伸开手道,“给我钱和工业券。”

“钱我有的是,可这工业券估计不够了。”战常胜伸出手道。

“我说呢!你这家伙可真是理所应当。”郑芸好笑地看着他道,“你想好买什么样儿的吗?”

“当然是哪个好看,就买你手上的那块儿吧!浪什么的?”战常胜探着脑袋看着她的手腕道。

“我这个!”郑芸抬起胳膊卷起袖子,露出手腕上,“是浪琴手表。”

“就买浪琴,上面还有日历。”战常胜看着她说道。

“我这个要三百块呢!不过不要工业券。”郑芸说道。

“这为啥不要工业券。”战常胜问道。

“你咋连这个都不知道。”郑芸像是看稀有动物似的看着他道。

“我进商场的次数,五根手指都数的过来。”战常胜伸出手摆摆道。

“这是进口的,所以不要工业券,比国产要贵!”郑芸解释道。

“那正好!我的工业券用的也有些紧张,就是不缺钱。”战常胜很干脆地拍板定案道。

第148章 群众 本色 (加更四)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我给你搜集了那么多工业券你都用完了。”郑芸看着他惊讶地问道。

“没有!”战常胜违心地说道,催促道,“走趁着午休时间,咱们赶紧去买了。”

“那么着急干什么?”郑芸被他给催地实际慌忙的。

“晚上等着穿呢!晚上两家家长见面。”战常胜站起来道,从衣架子上拿下她的军大衣道。

“好好好!”郑芸笑着脱下身上的白大褂,在他这个活动衣撑下,穿上了军大衣,“你知道她鞋多大号的吗?”

“知道,37的。”

战常胜开车载着她去了商场,直奔目的地,不到二十分钟就买了。

坐在车上郑芸直摇头道,“你们男人买东西,真是速战速决。”

“当然了,像你们磨磨蹭蹭的,真是浪费时间,有那时间,我这山头都攻下来了。”战常胜很随意地说道。

“你们男人哪里懂得女人逛商场的乐趣。”郑芸摆手道,“这事跟你说不到一块儿,不说了。”

说话当中战常胜将郑芸给送回了医院,人直接去了团部,他得赶紧把欠下的工作赶上来,同时做好交接的准备。

到了约定时间,战常胜拿着表和皮鞋去了招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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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到来的时候,丁海杏还在织毛衣,她的手速快,而且又是童装,所以毛衣的身子已经初步成形了,大红色的毛衣藏青色的波点跟小裙子似的,腰身也有一圈两指宽藏青色如腰带似的。

战常胜看着毛衣颜色,肯定地猜测道,“这是给红缨织的。”

“嗯!”丁海杏将毛衣整理好,用线缠着针,免得脱了针,拿在手里抖了一下道,“怎么样?”

“红缨肯定喜欢。”战常胜脸色越发的柔和道,披散着头发的她显的脸更小巧精致、有几分孱弱令人怜惜的味道。

“我加把劲儿,明儿早上就能织好了。”丁海杏轻松自若地说道。

“不用那么赶。”战常胜声音略微低沉道,看着她不以为然地样子,声音忽的一沉,声音有力的开口,“这是命令!”

冷不丁的被他这一嗓子吼,吓得丁爸、丁妈一哆嗦。

丁海杏责怪地瞪了战常胜一眼,‘看把我爸、妈给吓得。一般人谁能受得了,你那强大的气场。’

战常胜摸了摸鼻子,也感觉自己的口气严厉了,“妈,您给我监督着她点儿,别让她熬夜织毛衣。”

章翠兰忙不迭地应道,“哎!哎!我一定看着她按时睡觉。”

战常胜看着他们道,“怎么样?准备好了吗?我们现在就走。”

“好了,好了。”丁丰收拍拍自己刚换上的干净衣服道。

“我这样没什么问题吧!”章翠兰低头看看自己浆洗的干净衣服,上面没有一块补丁。

“行,挺好的。”战常胜看他们两个说道。

“等一下,我编一下辫子。”丁海杏进到卧室,麻溜的将头发扎成两个高高的马尾,手利落的又编成麻花辫对折一下。

再出来时,战常胜看着她如此扎小辫,身上少了一分沉闷,多了一分生气,显的更加活泼可爱。只是头发上在扎上红丝带,就更加的应景与喜庆了。看来还得再去一趟服务社。

“我们走吧!”丁海杏看着他们道。

“等等!你就穿这去啊!”战常胜看着她还是原来的衣服,随即又说道,“把你今天上午买的大衣穿上。”

“哎!你看光顾着走,都把这事给忘了,第一次见婆家人,你穿成这样太失礼了。”章翠兰赶紧说道,“听常胜的。”

“就是,就是!去换上新衣服。”丁丰收也附和道。

“怎么就失礼了,我这衣服咋了,洗的干干净净的,也没有补丁。”丁海杏看着他们,拍拍自己的衣服,“对了,你把我的家庭情况说了吧!”

“说了。”战常胜点头道。

“那不就得了,人家既然知道咱的老底儿,还用得着打肿脸充胖子吗?免得让人家笑话咱们。”丁海杏神色坦然地说道,“咱可是朴实的劳动人民的本色,谁能说出个不字。”

“这样挺好!”战常胜低沉而缓慢的语调,徐徐的落在丁海杏的耳里,感觉耳朵热热的。

丁海杏秋水般的目光看向丁爸、丁妈道,“看他都说没什么了。”紧接着又道,“现在可以走了吧!”

“咱们走。”战常胜点头道,“不过在走之前,先把鞋子换上。”从拿来的纸袋里,掏出一双皮鞋,“这个得穿上,穿别人的鞋,走路总归不舒服。”

“那好吧!”丁海杏快速的换上了新买的皮棉鞋,果然还是穿合适的鞋子最舒服。

丁爸和丁妈相视一眼,女婿这么看重女儿,他们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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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是在招待所的食堂见面,不出去,所以丁海杏也没穿军大衣。

战常胜领着丁家三口进了食堂,此时还没什么人。

段红缨一看见他们,笑着站起来忙招手。

战常胜看见段红缨面色柔和走了过去,介绍道,“爸、妈,这是我女儿红缨。”接着又说道,“红缨,这是海杏的爸妈,也是你姥姥、姥爷。”

段红缨朝他们微微笑了笑,鞠了鞠躬。

“不用多礼,不用多礼。”章翠兰看着漂亮齐整小姑娘赶紧说道。

章翠兰慌乱地摸着兜道,“你看,常胜也没知会一声,俺们也没带什么见面礼。”从兜里摸出来两角钱弯腰看着段红缨道,“给,给你买糖吃。”

“妈,不用给她钱。”战常胜替她婉拒道。

“那可不行,头一次见孩子的面,当长辈的哪能不给礼呢!”章翠兰立马说道,“还是你嫌弃,俺给的少了。”

段红缨疑惑地看看他们俩,不知道说啥呢!

段红缨看向战常胜,战常胜给她打了打手势,又朝她微微点头,段红缨将钱接了过来,又鞠了鞠躬。

话说到现在丁丰收和章翠兰满脸疑惑,战常胜看着丁爸、丁妈坦然地说道,“红缨一场大病后,耳朵听不见了,也不会说话了。”

“呃?”章翠兰和丁丰收满眼怜惜地看着段红缨,站在他们身后丁海杏赶紧扯扯他们衣角,压低声音道,“别这样,红缨很敏感的。”

第149章 憋屈也得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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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乖。”章翠兰慌乱地说道,也忘了红缨听不见,夸道,“真是个好孩子。”

战常胜慈祥地看着红缨打着简单的手语‘翻译’了一遍,“姥姥夸你呢!”

章翠兰满脸笑容地看着红缨,心里责怪杏儿这丫头办事不靠谱,怎么不先说明一下情况,搞得他们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战常胜看着二老又解释道,“爸、妈我们红缨很乖的,不会……”

章翠兰打断他的话道,“说什么傻话?”看向自家的杏儿严肃地说道,“对待红缨你要拿出十二万分的耐心来照顾!”

“知道了。”丁海杏目光却看向战常胜,眼底透着真诚,她会尽到该尽的责任。

现在谈感情为时过早,和战常胜都没那么深的感情,她今儿是第二次见到红缨,而感情是在彼此的了解中处出来的。

这点识人之明战常胜还是有的,看着老实厚道的丁家两口子,看来不用担心红缨受虐待。

丁海杏朝战常胜使使眼色,战常胜心领神会道,“咱们坐吧!坐下说话。”拉着段红缨坐下。

丁家三口也跟着一起坐下,闲聊了两句,战常胜起身道,“我先去买饭。”

“那个……常胜,亲家还没来呢?咱在等会儿吧!”丁丰收连忙说道。

“不等了,都过了约定时间十分钟了。”战常胜眯起了双眸,好,很好,非常好!想让我难堪是吗?

“常胜……我们不忙,你爸他工作忙。”章翠兰跟着劝说道。

段红缨站起来扯扯战常胜的衣服,目光看向门口,战爸一家子光鲜亮丽的站在了门口。

丁海杏他们也看见战家人,站了起来。

丁海杏上下打量着战家人,战爸跟战常胜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长得可真像。

只不过少了战常胜的锋芒毕露与强势,身上多了份岁月沉淀下来的睿智与淡定,散发着儒雅的气质,根本就看不出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军人。而且眉宇间透着亲和,黝黑的双眸中时不时地闪过精光,百战之将可不容小觑。

这后婆婆已过四十,保养的很好,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

跟丁妈站在一起简直就差这辈分。

她的容貌顶多算是清秀,却女人味儿十足,女人有味,三分漂亮可增加到七分;女人无味,七分漂亮降至三分。显然这后妈属于前一种。

身段苗条轻盈,走起路来风姿绰约,煞是好看。如瀑黑发、肌肤赛雪,湖水般宁静的眼波、大方得体的笑容。任谁都会生出好感,表现的十分完美。

目光看向战爸的时候,双眸含情,一脸的崇拜。丁海杏相信没有那个男人能抵挡的住。

跟人家这女人味儿一比,丁海杏和丁妈,那就是妥妥的糙汉纸外加土包子。

不得不说基因的强大,她的孩子,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长的像她。

丁海杏他们一家观察战家的时候,他们也在观察丁家一家。

就是普通乡下人,丝毫没有特点,畏畏缩缩,一脸的小家子气,丁家父母看着他们这手脚不都不知道摆在哪里了,真是上不了台面。

啧啧……这就是他找的结婚对象,朱雅琴在心里欣喜的狂跳,眼神也越发的柔和。

找了这么一个不着边际的女人,这辈子还能咋跟我儿子比。

今儿她会好好的,在那兔崽子的亲家面前,表现出一个大度得体善良被受委屈的后母。

战常胜从战家一家人出现,这浑身气场都变了,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大哥,这就是嫂子吧!不介绍一下吗?”一脸笑的如阳光般灿烂的男人问道。

“她是你嫂子丁海杏。”战常胜脸色冰冷地说道,缓缓地又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战得胜。”

听在朱雅琴的耳朵里,那是赤果果的挑衅。

提起儿子这名字朱雅琴脸上完美的表情出现龟裂,他叫常胜,那是常常胜利,凭什么我的儿子就叫得胜,差距这么明显,想不叫她生气也难!然而这名字是孩子爸取的,再憋屈也得受着。

“嫂子,你好!”战得胜笑眯眯地热情地打招呼道。

丁海杏微微一愣,随即诧异地看着眼前一身军装,身材健壮的男人。

而站在丁海杏旁边的战常胜脸色微沉,冰冷的眼神如利剑般射向战得胜。

战得胜看着他大哥那冷脸,真是从小看到大,早就学会了自动忽略了,反而冲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伸手不打笑脸人,丁海杏微微眯起眼,‘腼腆’看了他一眼道,“你好。”

指望惜金如字的大哥介绍自家那是不可能了,战得胜温文尔雅地笑着说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家父战骁,老革命。家母朱雅琴,在文工团工作。”接着又道,“这位是四弟,胜利,49年生的,现在上初中。”嘿嘿一笑道,“我们三兄弟这名字可真没起差,赢得了革命伟大的胜利!”接着又介绍道,“这是我三妹,卫红,今年二十了,是一名军报记者。”一拍额头道,“我也是当兵的,被人管的兵。”

战得胜的声音不疾不徐,丝毫没有炫耀的意思,只是平铺直叙的说出事实而已。

因为他们一家子都穿的军常服,没有肩章、领花、军衔,所以看不出什么?

看着一家子军常服朱雅琴怨念又深一层,她和孩子们本打算‘盛装出席’吓死那些土包子,结果临出门的时候,孩子爸下令全部换掉。

让她的羞辱亲家的计划落空!只能用气势压倒对方。

丁海杏很诧异地看着战常胜的兄妹们,相较于战得胜的沉稳,战卫红和胜利可能由于年纪小的缘故,还不能做到喜行不怒于色,所以脸上流露出一丝鄙夷和高高在上,这是瞧不起她家了。

这一家子对于丁海杏他们来说,真是让人仰望家世。

“你们好!”丁海杏乖巧地说道。

丁爸、丁妈也赶紧微微欠身有礼地说道,“你们好!”

战爸朝他们微微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敷衍的态度看在战常胜眼里微微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意思?他事先已经通知过的,既然看不惯就不要来吗?我又没求你们。

第150章 护妻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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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该你了。”战得胜笑着说道,耐心地等着。

没有让他们多等一分钟,战常胜声音略微低沉道,“这是我结婚对象丁海杏,这是我的岳父、岳母,普通的农民。”

‘岳父、岳母?还没结婚呢!就这么叫上了,让他们这婆家脸往哪儿放,还怎么摆款。’朱雅琴眉目轻挑,真是连亲爹都不乐意喊出一声,对着还没过门的老婆的父母,就这么迫不及待。目光看向孩子他爸,果然看见他神色依然如常,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可是生活多年彼此了解。当着外人的面,他越是生气,越是和颜悦色。

战爸心里也恨啊!可自己亲手将孩子给‘打’成这样的,谁让他是棍棒底下出孝子坚定的执行者,心里再难受也得受着。

“大哥,您也太简单了吧!”战卫红嘟着嘴不满地说道,一副小女儿的娇态。

“你想知道什么?这些还不够吗?”战常胜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道,他这个妹妹惯会做人,看着单纯,如她娘一般,喜欢绵里藏针。

战卫红一脸纯真的笑意道,“那姐姐是干什么的?能让大哥相中,一定有过人之处。”

战常胜懒懒地抬眼,将战卫红的那点儿不入流的小心思给了摸的一清二楚,不就是想挤兑他眼光差吗?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到了年纪男婚女嫁,战家那基本上都是在部队就内部消化了,最不济的这结婚对象最起码也是城里人,又不是刚解放前,大部分娶的都是乡下女人,大字不识一个。

丁爸丁妈虽然不知道战家人有多高的官位,但从战爸的年龄摆着呢!解放前参加革命,活下来到现在官位能低了。不说这个单单一家子都在部队,已经是他们这些土里刨食儿的望尘莫及了。

所以丁爸、丁妈面对着战家人,面色局促不安,自惭形秽,手脚不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

丁海杏侧头看向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战常胜,‘我也很想知道,我有什么过人之处?’

战常胜看向丁海杏,那一副戏谑的样子,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那小脑袋瓜里想的什么?

突然,战常胜微微抬眼,眉眼如画的他在晕黄的灯光中,熏染的俊美异常,硬朗的脸庞没有任何变化,但眉眼里却流淌出几分柔和,看着丁海杏却淡然地开口道,“很抱歉,让你失望了!”声音干净、清澈、温润如水道,“我家杏儿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孩儿。”漫不经心的语气,锋利如刀般的眼神射向战卫红悠然一笑道,“可我就是喜欢!”看向丁海杏的眼神,如冰雪消融般温暖一切。

“你喜欢就好!”战卫红被臊的满脸通红,颇有些尴尬,便有些敷衍地说道,

这下,别说朱雅琴了,就连战爸脸色都变了变,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面色狐疑的看着他,这么短的时间喜欢的不顾一起,简直不可思议?

这家伙心硬如铁,也会喜欢人,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朱雅琴笑的温柔优雅地说道,“常胜他爸,农家女孩儿也好,不娇气,勤劳、能干,在家务事上肯定在行!不像城里女孩儿,十指不沾水,娇生惯养。这下子你可以放心了,她能再生活上照顾我们常胜,也有人照顾红缨了。”

章翠兰不明就里,还以为朱雅琴帮着说话,闻言忙不迭地说道,“我家杏儿很能干的,烧饭、洗衣服都不在话下,砍柴、挑……”

迎上朱雅琴错愕的目光和讥诮的笑容,战卫红和胜利年纪小更是当场不客气的耻笑了起来,章翠兰这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章翠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神色不安地看着丁海杏,‘杏儿,咋办?妈给你丢人了。’

听到和见到可是两码事,看见战家一家人那通身的气派,丁妈脑中是一片空白,急切地想表现,却弄巧成拙。

丁海杏轻轻抓着章翠兰的手,朝她微微摇头,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眼神微冷地看着战常胜,人家讽刺你的老婆是一个只会烧饭洗衣服,劈柴院、挑水上不得台面的乡下土包子。

战常胜眼眸微闪,脸上的神情永远是冷冷淡淡,声音低沉,不紧不慢地说道,“战首长也是泥腿子出身,砍柴、挑水可没少干,嘲笑农村人就是嘲笑你亲爹!啧啧……您这家教真是好!不让人佩服都不行。”讽刺地看着战爸,微微摇头,一副你不行!

此话一出战卫红和胜利给吓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不用看就能感觉的出来自家爸爸那黑的如锅底的脸,那浑身冰冷的气息,冻得他们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一下。

战常胜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闲闲地说道,“没有农村人你特么的吃什么?没有农村人辛苦种出来的棉花,你哪来的衣服蔽体?对国家没有一点儿贡献的人,躺在父辈的功劳簿上混吃等死,有什么资格嘲笑别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可笑而愚蠢的想法!啧啧……就这家教也好意思带出来丢人现眼。”

战卫红硬着头皮为自己辩解道,“我可是凭实力!”

迎接她的是战常胜毫不客气地嗤笑,“哈……”实力?这话也就骗骗无知的人。

战卫红和胜利被训的面红耳赤的,却不敢辩解。旁边战爸那凌厉地眼神,他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朱雅琴瞪了他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这个闷亏不吃也得吃下去,淡淡的一笑,转移话题道,“你爸很高兴你终于肯结婚了,别看你爸嘴上不说,其实他很担心你。训练回来吃不上口热饭,穿不上干净的衣服,现在好了,有她照顾你,你爸也放心了。”

“我娶的是老婆,又不是保姆,饭杏儿想做就做,不想做的话我们可以去吃食堂,衣服不想洗的话,我可以洗。从当兵那一刻起,整理内务可是必修课。良好的内务可是军人必备的素质。”战常胜轻挑眉头,唇角含笑悠悠然道,朦胧的灯光,将他俊美的脸衬得越发的温柔,只是这温柔不是对战家。

丁海杏闻言杏眼圆睁,转过头看着他,清澈的双眸里尽是不敢置信。

第151章 狂怼 (加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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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迎上那古井无波般深邃且深不可测的双眸,在战家人猜测这话是糊弄鬼的吧!不知道为何她却相信他不是说说而已,就是因为他那坦然平静的眼神,做不了假。

不知道战常胜这话是真是假,一时间朱雅琴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虽然这话听起来很没出息,听听也知道是假的,男人做家务,那是天方夜谭。可是女人就喜欢听这些甜言蜜语,女人希望能在实质的家务中得到来自男人的帮助,哪怕是一句安慰的话语。

而现实当中,别说帮助了,更没有安慰。不嫌弃你干的不好就不错了,到了饭点儿吃不上饭,就数落你在家干啥吃的,饭都做不好!

男主外、女主内观念中,烧饭、洗衣服、生孩子、带孩子那都是女人该做的。

男人在家那就是大爷,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战爸闻言面色微僵,说的那叫什么话,这特么的还是娶媳妇吗?看向战常胜的眼神带着怒意。

战常胜靠在椅背上,微微抬起眼睑,一瞬不瞬地看着战爸一眼,旋即大手覆在丁海杏粗糙的小手上,紧紧地拽着,让她想抽出来都不可能。

朱雅琴他们看着战常胜他们的手交叠在一起,这眼睛都直了,这简直是太胆大妄为了。

战常胜嘴角微翘,眼底挑衅地看着战爸。

战爸真是被儿子给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一时间父子剑拔弩张,餐桌上静的可怕。

丁海杏真没想到父子关系恶劣到如此的地步。

“我家杏儿不是懒惰之人,她会做好女人分内之事,会让常胜没有后顾之忧的。”丁丰收适时出声,化解了尴尬。

不是丁爸看不清桌上的暗潮涌动,而是决不能让他家杏儿留一个懒婆娘名声在婆家。

在丁爸看来战家父子如何的交恶,可以吵、甚至老子打儿子,那终究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再说了父子哪有隔夜仇的。可不能让她家杏儿成为争吵的焦点。

朱雅琴可不是善茬,从来都是她欺负人,没有人敢爬到她的头上撒野,“老战,儿子结婚是好事,结了婚,你就能抱孙子了。只是这孩子的身体看着瘦弱了些。”

言外之意能生出孩子吗?

“想说什么?找个屁股大的好生养的,那找女人干什么?找母猪得了。那不但好生养,还生的多。我嘛!正常男人,就喜欢这样的,我家杏儿合该嫁给我,要是她长得粗手大脚,只能在田里干活儿。”战常胜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

战得胜他们抿嘴偷笑,朱雅琴的凌厉地目光扫过来,他们赶紧绷住了嘴。

战常胜还不打算放过她,“至于我家杏儿瘦弱,这简单我们好好养养,能生则生,不能生则不生,生而不养,生而不教,那还不如不生。”战常胜慵懒地抬了抬眼,然后略带笑意的看向对面的朱雅琴,话语冷冷地说道,“你说对吧!”

朱雅琴抬眼看过去,果然看见她家那位脸色发黑。

朱雅琴心底恼怒地看着他,这是骂他们两个呢!她和战爸都有工作,哪里还有时间分给家庭。

头些年,却是疏忽了儿子,才造成了不可弥补地憾事。

丁海杏闻言,心里荡起异样,普通男人被点破,不是羞愤欲死,就是恼羞成怒,骂她庸医。而他平静地接受,当时她就诧异,看到现在由于家庭的原因,难怪他对于治疗不积极,原来根本就想生孩子。

“大哥,没点菜吗?我可是饿了。”战得胜出声道,再继续下去,又是一场父子战争,在亲家面前闹笑话。

“你们没来,我没点。”战常胜语气不善地说道。

“那我来点。”战得胜起身朝窗口走去。

朱雅琴回头瞪着儿子的背影,咬碎一口银牙,要你多事。真不知道这小子是自己的儿子吗?生来就跟那混小子亲近,屁股后面总跟着叫哥哥长,哥哥短的。

对于这个二弟,战常胜的感情是复杂的,可能由于当初是因为母亲为朱雅琴接生的,他帮着烧水,这小家伙出生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他。

朱雅琴又要干革命,下连队鼓舞士气,哪有时间照看孩子。所以他和母亲帮着照看了些日子。

刚出生的他,正直抗战期间,条件艰苦,朱雅琴孕期没有营养,他出生后,朱雅琴营养也跟不上,所以就没有奶。

瘦瘦小小的战得胜饿得整日整夜的哭,是他每日里跑上十几里山路,去老乡家给他讨些羊奶。

为了让他有口粮吃,下河抓鱼,上山逮兔子,战常胜都干过,有几次甚至差点儿被鬼子逮到,真是九死一生。

久而久之积累下来的感情,让战得胜非常的亲近他和母亲,他也总是叫他的母亲为娘,屁股后面跟着他,可把朱雅琴给气的跳脚。

等朱雅琴想把长‘歪’的儿子给掰过来的时候,儿子已经懂事了。

自己辛苦生的儿子,叫别人娘,那滋味儿可真是别提多难受了。

战得胜点完了菜回来,坐下道,“亲家爸爸、亲家妈妈,嫂子,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我就随便买了,这里有什么?咱们就吃什么?”

丁丰收看着频频释放善意地战得胜道,“我们不挑的!”

想挑也没得挑,乡下地儿能有吃的就谢天谢地了,朱雅琴在心里撇嘴道。

服务员很快将饭菜端了上来,军区招待所食堂的待遇还是不错的,尤其是战家人请客,冬日里没啥好菜,大师傅还不使出浑身解数,凑了八个菜。

醋溜土豆丝、五花肉片炒洋葱、白菜猪肉炖粉条,家常豆腐、红烧肉、葱爆羊肉、胡萝卜炒香芹、炒花生米、

席上战常胜和丁家三口没有说话的意思,战家更是懒的搭理他们,一时间只有吃饭声音。

战常胜忙的不亦乐乎,给红缨夹菜,给丁家三口殷勤的夹菜,餐桌上就数他最活跃,最忙了。

“大哥,我要吃羊肉。”战得胜端着碗无赖地要道。

战常胜黑着脸,恶声恶气地说道,“自己有手,不会夹吗?”

“离的太远,夹不到。”战得胜伸着长臂说道,“你看,这要是站起来太难看了。”

第152章 他们越生气,他越高兴(加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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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瞎掰!手那么长,桌子那么小,怎么可能夹不到,战常胜瞪着厚脸皮地家伙。

战得胜嘿嘿一笑道,“大哥夹的好吃。”

战常胜端起葱爆羊肉,给丁家三口夹了几筷子。剩下的残羹冷炙递给了战得胜道,“吃吧!”

“大哥对我真好,知道我喜欢吃菜汤,这菜汤可是精华,蘸着菜汤最好吃了。”战得胜说着掰下一块儿馒头,蘸着菜汤,放进嘴里,砸吧着嘴道,“香,真的很香。”

对于这死皮赖脸的混蛋,气的战常胜脸色乌黑如墨,战得胜却朝他咧嘴一笑,一脸的无辜。

战常胜黑黝黝的双眸轻转,夹起一块豆腐说道,“爸吃这个,这个味道好。您的病刚好,多吃些有营养的。”

战爸还以为是夹给他的,抬起眼,眼巴巴地看着那肉落到了丁丰收的碗里。

被气的上下不接下气的,这个混球,脸阴沉如铁。

战常胜瞬间被治愈,阴转晴,你儿子气我,我气你这个老子,扯平了。

朱雅琴看着孩子他爸那没出息的样子,又恨得牙根痒痒的。

“妈,这个南瓜饼做的很有水准,适合病愈的您。”

“杏儿,你太瘦了,多吃些肉。”

这战爸还怎么吃得下去,眼前美味的食物令他难以下咽。

他这眼里没有一点儿战家人。

朱雅琴看在眼里嫉恨在心里,当然不是嫉妒战常胜夹菜,她也不稀罕。而是嫉恨,在老头子心里有这个儿子,也是长得那么像老头子,想忽略都难。

眼神看向自己的三个孩子,怎么没有一个多像他们的爸爸一点儿。

战得胜看着老妈那哀怨的眼神,真是不明就里。

战家人心思各异,吃得味同嚼蜡般难受,丁爸、丁妈也吃的不痛快,女婿这么殷勤,而忽略的战爸,那可是人家亲爹,他们也是如坐针毡,这心里惶惶不安。

席间也就只有丁海杏和段红缨吃的心无旁骛,战常胜夹什么,她就吃什么。下筷子的速度不疾不徐的,吃东西也没像猪刨食儿一般哼哼出声,更没吧唧嘴。不看那黑如煤球的脸蛋儿和粗糙的手,这吃相优雅,流露出大气雍容之感。根本不像农村出来的,真是奇怪?

让朱雅琴想出言讽刺都找不到借口,嚼着食物如嚼着战常胜的肉一般狠,发泄心中的郁闷。

战常胜看着丁海杏那小眼神里都透漏着得意,现在是他们越生气,他就越高兴。

段红缨则是丁海杏拿着干净筷子给她夹什么,她吃什么,不挑食。

打眼看上去真是一家三口,和谐的很!

战常胜看得吃的差不多了,抬眼看向被他气的脸色发黑的战爸,提高声音神色悠然地说道,“如果不出意外,明儿结婚报告就会批下来,我和杏儿就会领证结婚。”

“你考虑清楚了?”从进来到现在这是战爸第一次说话,沉稳的声音,带着不容小觑的威严。

“是!”战常胜声音坚定地说道,不容置疑地口吻,“你不用调查,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很确定。”

战爸视线转向丁海杏,平静目光中带着审视,气场全开,压迫感十足。

丁海杏无所畏惧的回望着他,眼神如海面一般深邃平静。

有道是无欲则刚!战爸才收回视线,如她这般年纪能扛的住他的气势的可没有几个,开口道,“你很好!”

“承蒙夸奖,这是我的荣幸。”丁海杏神色如常不卑不亢地说道,看着战常胜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

“结婚的时候,通知我们,我会准时参加的。”战爸微微侧着身,看向朱雅琴淡淡地说道,“把东西给他。”

幽黑的双眸中没有流露出一丝情绪,让人无法琢磨,更猜不透他的心思。

朱雅琴错愕地看着他,这是同意了,这么简单就同意了,本该高兴,可是夫妻多年,她知道孩子爸很欣赏那丫头,始终想不通,不确定地问道,“给他?”

“嗯!”战爸点点头,虽然这儿子不认他这个老子,谁让他是老子呢!摊上这样一个儿子。

朱雅琴从绿色的帆布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道,“你们结婚的急,我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这些是我和你爸省吃俭用攒下来的,给你结婚准备的,喜欢什么就买吧!”轻轻放在餐桌上,跐溜一下推过去,停在了战常胜的眼前。

朱雅琴那脸上堆积起格外温柔的笑容,仿佛就跟在看自己的亲儿子似的,那眼神、那目光,不知是有多关切他的婚事。

“不需要。”简单的三个字,犹如重锤击鼓。

话音落下的瞬间,战常胜一左一右的拉着丁海杏和段红缨转身离开,饭桌上的人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潇洒淡然的背影,离他们越来越远。

钱?战常胜虽然没有老爷子家底丰厚,毕竟人家干革命早。但这日子,却没有他过的逍遥自在。老爷子虽然没有长辈在了,可是老家这旁系亲戚多的是,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上门打秋风的亲戚络绎不绝。他又是个爱面子的来者不拒,又不肯占国家一分的便宜,回回来人了,这吃喝拉撒睡,生病了,看病的医药费,差旅费都是他自掏腰包。

钱不够了甚至低头朝朱雅琴借,她明明恨死那些穷亲戚了,却也只是咬着牙硬撑。

有时候他觉的她活的够累的,这高官夫人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有一点战常胜高看战爸一眼,那就是老家的亲戚来了,好吃好喝的招待着,那是自己的钱,但是想让他利用职权安排工作,或者当兵,那就得按规矩来。

战常胜他们一离开,战得胜他们这些小辈,不由自住的松了口气。真是两大神仙打架,吓得他们这些无辜的旁人大气都不敢,就怕殃及池鱼了。

这一顿饭平平安安的吃完,真是难得的和谐场面。

战得胜瞪口呆的望着离开的战常胜,大大的眼睛眨了眨,真不愧是他的大哥,对待专制的父亲,真是干脆利落,眼里透着大大的崇拜,真厉害。

第153章 被气着了 (加更三)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战得胜打心眼儿里佩服他这个大哥,父辈荣耀他不曾看到。但大哥的军功,那是不靠家里的关系,一步步走来那是实打实的,战场上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

不像他到现在还在机关工作,做他的营职参谋,他好想下连队,甚至上战场,保家卫国!踏着父辈的辉煌,再创辉煌。

可惜,始终不能如愿。有个拖后腿的妈,一脸哀怨地看着朱雅琴,只不过他白看了,她现在可没心情顾虑他。

战常胜拉着丁海杏和段红缨头也不回的走了,直至他们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食堂门口的那一刹那,餐桌上的人才渐渐的回过神来,一个个的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丁丰收和章翠兰相视一眼赶紧撤,抱歉地看着他们,不好意思的朝他们点点头,快速的离开。

朱雅琴看着餐桌上那孤零零的留下的信封,心里嘀咕:不要正好,谁会嫌钱多。那可是五百块钱。这是昨晚孩子爸跟她商量得结果,其实也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五百块让朱雅琴心疼好久,家里人都挣钱,可花销也大,除了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主要是她的孩子也长大了,娶媳妇,出嫁闺女哪儿不需要钱。

朱雅琴知道孩子他爸现在心里肯定不痛快,但也不能干巴巴的坐着,大眼瞪小眼,明知道这时候去捋胡须肯定被喷,但这桌上的人,也只有她合适,于是问道,“他爸,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战爸抬眼一道凌厉的眼神看向门口,没好气地吼道,“不要拉倒!”腾的一下起身拂袖而去,这个混蛋小子,气死我了。

等战爸一走,朱雅琴赶紧将信封收回来,放进了布兜里。

“妈,钱给我,我给大哥送过去。”战得胜伸手看向她道。

“人家都不要了,你拿人家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是不是有病啊!”对待自己的儿子,朱雅琴可没有那么好脾气了,“既然不要,我干嘛给他,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嫌钱多啊!”

“妈,哥结婚耶!”战得胜着急道。

“结婚关我什么事?你看你爸都放弃了。”朱雅琴看着他摆手道,“你少给我罗里吧嗦的,走了,走了。”说着拉着胜利和卫红匆匆离开。

战得胜失望地跟在他们身后,“妈,多好的和解的机会,这一笔写不出两个战字。”

“你把人家当一家人,他可有把你当一家人。别一厢情愿了。”朱雅琴气的语气不善地说道。

这个耿直的儿子,真是把她给气死了,“吃完饭了,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别再我眼前碍眼。”

“妈,大哥和娘救过我的命,你把钱给我。”战得胜伸出手道。

朱雅琴一巴掌挥开,“我才是你妈,不许你叫她娘。”

“娘养过我,不管你承不承认,她是我娘。”战得胜撂下这句话,气地转身朝别的方向去,新来了一批国外最先进的外文军事书籍,他得赶紧翻译出来。

朱雅琴气的满脸通红,双眸冒火,那个死女人,死了都不安生,让她和她的儿子离心,咬牙切齿的她恨不得咬下她一块儿肉来。

战卫红挽着朱雅琴的胳膊道,“妈,我在红旗商场相中一款大衣,酒红色,娃娃领,您给我买一个吧!”

朱雅琴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脑勺上,“一个不省心,两个也不省心。”

“妈,我又没惹您生气,谁惹你,你找谁去。”

“你的衣服还少啊!穿坏了吗?怎么又买呢!”朱雅琴断然地拒绝道,“不买。”

“妈那衣服好漂亮。”战卫红眼睛闪闪发亮道,“至于那些衣服,您留着送人行好呗!又不是没人要,多少人等着穿呢!”

“你个败家丫头,那衣服又没破,又能穿,送人,你真不知道心疼钱怎么赚的。”朱雅琴气的斥责道。

“妈,这钱不是他不要嘛!”战卫红娇滴滴地撒娇道。

“他不要,这钱也不是白捡的,这是你妈我辛苦存的。”朱雅琴没好气地说道,看着她道,“想买的话,自己存钱买。”微微摇头道,“你这乱花钱的毛病不改改,以后到婆家可怎么办啊?”

“妈,人家还小呢!”战卫红羞红了脸,满脸娇嗔地说道。

“不小了,都二十了。”朱雅琴看着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道,“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嫁给你爸了。”

战卫红背着双手,脚踩着轻松地步伐,心里嘀咕:一个人多自在,干嘛要结婚。给自己找麻烦。

“妈,给我买双皮棉鞋好了。”战胜利凑上来道。

“你脚上的鞋还好着呢?买什么买?”朱雅琴看他脚上完好无损的鞋道。

“可是它太臭了。”战胜利嫌恶地撇撇嘴道。

“臭!你多洗洗袜子、洗洗鞋垫就不会那么臭了。”朱雅琴说道,催促道,“行了,别烦我了,赶紧回家写你的作业去。回来就知道玩儿。”

一听这唠叨声,战胜利一溜烟的跑了。

朱雅琴看着自己生的孩子,真是一个个讨债鬼。

“那个,妈,我不会真的叫那女人嫂子吧!我可叫不出口。”战卫红担心地说道,“你看她的脸,黑的跟煤球似的,那皮肤粗糙的,咦……居然跟我同年,简直不敢相信。”

“现在知道你们生在福中了吧!”朱雅琴趁机看着她道。

“知道,知道,我有个好妈妈。”战卫红谄媚地说道,话锋一转道,“我爸真是老糊涂,明知道我们和他不可能和平相处,还非让我们上演姊妹和睦的戏码。”

“去!怎么能这么说你爸!”朱雅琴突然严肃地说道,“在怎么看不管,在外人面前,我们是‘一家人’,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懂吗?不然给上级一个你小家都不和睦,怎么能让你坐在这个位置上,担重任呢!”

“哦!”战卫红心不甘情不愿地应道。

“一个称呼而已,想整人的办法多的事,计较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干什么?”朱雅琴边走边说道。

“我知道。”战卫红眼前一亮道。

“你也别担心,不会叫她嫂子的,常胜那小子,要调去海军,估计以后见面的机会不多。”朱雅琴高兴地说道。

第154章 操碎心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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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袋被被门板夹了,海军?就那有海无防的海军,跟个摆设一样。”战卫红惊呼道,讽刺道,“哎!他会开小艇啊!还是游泳冠军。”

“谁知道呢?”朱雅琴心情愉悦道,只要想想他真的要走了,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我爸他舍得放人。”战卫红惊讶道,面上这大院里,谁不羡慕他有个好儿子,真正诠释了虎父无犬子,可内里也嘲笑他,好好的儿子不跟他亲。

“不想他继续恨你爸,你爸只有乖乖投降的分。”朱雅琴叹声道,刚才餐桌上,她还以为孩子他爸不同意呢!全程黑着脸,现在才明白人家黑脸是吃醋的表现,根本就不是对那个儿媳妇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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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拉着丁海杏和段红缨疾步出了食堂,看他们一家人吃瘪,真是心里美的冒泡。

他高兴地走路带风,可苦了她们俩只能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丁海杏反手扣着战常胜的手,拖着他,很是不爽的瞪了他一眼说道,“喂!粗心的男人,你那么大的步伐,可怜我们小女人怎么跟的上。”

战常胜回头看着气喘吁吁两人,“抱歉,以后不会了。”

“看在你认错的态度良好的情况下,这事就算了。”丁海杏大度地说道。

战常胜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才刚刚七点,于是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把红缨送回家,一会儿再回来。”

“你忙的话,明儿再说也不迟,天黑了路不好走。”丁海杏懒懒地抬眼看着他说道。

战常胜对于她的话置若罔闻,静静地说道,“我很快就回来。”

丁海杏轻抚额头,一脸烦恼地看着他道,“你……你对别人的意见都这么自动忽略吗?”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战常胜格外冷静地看着她道。

“那好吧!”丁海杏无奈地说道,看向段红缨拜拜手道,“再见。”

段红缨看着她眨眨纯真的眼神,朝她摆摆手,又比划着。

丁海杏看向战常胜道,“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战常胜很干脆地说道。

“你倒是坦白!”丁海杏哭笑不得道,“真不知道你们以前怎么交流的。”

“红缨很乖的,我不用费心的。”战常胜与有荣焉地说道。

丁海杏深吸一口气,算了,这个粗心的男人,弯腰看着段红缨耐心地说道,“你在比划一遍。”抓着她的手。

段红缨秒明白,用手在比划了一遍,指指食堂,摆摆手,然后又指指自己,展开双臂抱着丁海杏。

“红缨的意思是:他们不喜欢你没关系,我喜欢你。”丁海杏回抱着她道。

“应该是!”战常胜点头道,抬眼看向走出来的丁爸、丁妈道,“爸、妈,我先将红缨送回家,一会儿再过来。”

丁丰收一愣,随即赶紧应道,“呃……好。”

丁家三口目送他们俩离开,才上了楼,进了房间。丁海杏在门口摸索了着灯绳,咔哒一下拉开,晕黄的灯光倾泻了一地。

丁爸、丁妈坐在了沙发上,神色有些担心地看着丁海杏。

两人的眼光太热烈,丁海杏向忽略都难,笑着说道,“怎么了?这是,看着我干嘛!”

“杏儿,常胜家的情况有些复杂。”丁妈面色为难地看着她道。

“何止是复杂,简直是糟心。”丁海杏没心没肺地说道,眉目轻转,“那你们还让我嫁到这样的家庭里吗?”

“常胜这孩子怪可怜的,从小就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暖,你要好好的照顾他,尤其你们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定要互相扶持,把他当天一样的敬着。”丁丰收唏嘘道。

“嘎……”丁海杏错愕地看着他,“怎么这样?”

“你以为我们会同意你不嫁。”章翠兰没好气地说道,“你们俩要把日子过的和和美美的,你们过的越好,她就越生气。不许再常胜面前耍小性子。”

“我以为你们会被他们的门第吓坏,自卑啥的?”丁海杏看着他们嘿嘿一笑道。

“我们有啥好自卑的。”丁丰收硬气地说道,“我们又不吃他们的,又不喝他们的,更不是那种指望着女儿高嫁,就想着鸡犬升天的人。”

“看着他嫉妒的样子,我感觉就没啥好自卑了。”章翠兰哈哈大笑道,“官位在怎么高,也是一个为儿女操碎心的父亲。”

“其实乍一见他们我还真心里发憷,听听人家的家世与工作,跟咱家一比,那真是云与泥。咱做梦都不敢高攀的。”章翠兰眨眨眼心有余悸道,“没想到跟人家结亲了,这短短几天发生的,比戏台上唱戏的都令人眼花缭乱。”

“所以才会急着表现,结果弄巧成拙了。”丁丰收瞅着她说道。

“是啊?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只想着替闺女说几句好话。”章翠兰尴尬地说道,忽然也挤兑他道,“还说我呢!你不也跟我一样,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丁丰收看着丁海杏道,“娘家不能给你什么助力,以后就全要靠你自己了,好在不用跟他们生活在一起。”

“不过,杏儿你毕竟是晚辈,这态度还是该有的,不能让人家说咱没家教,不能失礼,知道吗?”章翠兰叮嘱道。

“爸、妈,放心,我会与常胜步调一致的。”丁海杏凝眉认真地说道。

“那可不行,虽然让你把常胜当做天一样敬着,可是也得劝着他点儿,人无完人,得有一个人保持清醒。”章翠兰耐心地说道。

“你妈说的对。”丁丰收点头道。

“我记住了。”丁海杏如琉璃般的双眸闪过一抹幽光,俏皮地说道,“不过我怕我泼妇行径,吓着他了可怎么办?”

“你这丫头,又胡说八道。”章翠兰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脑勺上道,“给我们老实的听着。”

“知道了。”丁海杏揉着脑袋,哀怨地说道,“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呵呵……你是我们捡来的。”章翠兰轻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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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爸带着一丝怒气回到家里,这个兔崽子真是气死我了,一把扯开风纪扣,拿起书桌上的大茶缸,咕咚灌了一口,结果喝的太快给呛着了,直咳嗽,咳得心肝脾肺肾好像都出来了,眼泪都掉了下来。

第155章 一起办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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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爸重重地将手里的茶缸放在书桌上,迁怒道,“特么的,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声音沙哑,刚才狠劲儿咳嗽的缘故。

“叮铃铃……”电话响了,寂静的夜晚吓了他一跳,拿起听筒,语气不善道,“喂!”

“老战啊!这么大的火气,这可不像是儿子要娶媳妇的样子。人家都是婆婆担心娶了媳妇忘了娘,不高兴。你这要当公公了怎么也不高兴啊?”

“老童你故意的是吧!明知道我们父子关系怎么样?你故意来奚落我的。”战爸生气地说道。

“别气,别气,我不是来奚落你的,这儿子结婚了,等他当了父母,就知道我们的艰难了。”

我能跟你一样?想起来惭愧他没有尽到做父亲的一点儿责任,刚结婚那会儿正是和爱人蜜里调油的时候,怎么能忍受得住这孩子犯浑呢!

每每出现在他的眼前,时刻提醒着自己结过婚,在雅琴面前感觉矮人一等,所以看见这小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自然就没有好脸色了,不打他都是好的。

闹的现在父子感情僵的一塌糊涂,如果时光从来,他会改变,可是没有如果。

唉……重重叹了一声。

“别叹气啊?无论如何结婚是好事。”

“喂!我说老童你打电话,就说这屁事。”战爸不耐烦地说道。

任谁心里不痛快的时候,来个电话,找不自在,口气自然是不善了。

“我家姑娘也要出嫁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婚不嫁惹出笑话。”战爸挪了下屁股道,“你闺女结婚,我到时候去不就得了,放心份子钱少不了你的。打电话就为这事,没事的话我挂了。”

“哎!别,别……”童爸赶紧又道,“你娶儿媳妇,我出嫁闺女,咱两家一起办了呗!”

“干嘛一起办?”战爸随口就道。

“节俭办婚礼,符合现在的政策,而且人多热闹。”童爸积极游说道。

“你觉得我这个当爸说话管用。”战爸自揭家丑道,反正他家那点儿破事,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过谁家没有点儿糟心的事呢!不是这个,就是那个。

“就这么定了,跟你儿子说说,咱两家一块儿办!热闹。”童爸乐呵呵地说道,“老战我们一起办,而且你儿子在这么多人面前……”

闻弦歌而知雅意,都是人精,战爸自然也听的出来,这么多人在,那小兔崽子也不敢炸毛。

不然他真怀疑那小兔崽子,结婚都不请他这个当爹的参加。

“谢了!”战爸说道。

“谢什么?就这么说定了,约好了日期,咱们在通电话。”童爸笑着说道。

“好!”

两人挂断了电话,他这爹当的太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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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爸挂断了电话,接着又拨起了常胜的电话,总机转过去,好半天没人接。

讪讪一笑道,“我怎么忘了,人家现在正忙着像老丈人献殷勤,怎么会在家呢!”

正想着挂断电话,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喂!你好,我是战常胜。”

“是我!”战爸又忙说道,“别急着挂电话,我想跟你说件事?”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战常胜冷冰冰地说道。

一句话就把战爸的脸给弄的晴转阴,不气,不气,那兔崽子是自己生的,“关于婚礼的事情。”

“我结婚跟你没关系。”战常胜声线不变,依旧冷的令人发颤。

“你个混球,你结婚怎么给老子没关,老子是你爹,你媳妇儿的公公。”战爸生气地吼道,声音之大都劈了,“咳咳……”和缓了下口气道,“你不会是想办一个没有婆家的婚礼吧!”

“没有家长出席婚礼多的是,有同事就够了。”战常胜不咸不淡地说道,对于他的吼叫,丝毫不放在心里。

“你当我是死人吗?”战爸捶着桌子咚咚作响道。

“有跟没有一个样!”

战常胜的话把战爸又给噎了个半死。

战爸拼命的深吸几口气,“你让你的岳父、岳母怎么看?”他被逼的都采取曲线救国,真他妈的憋屈儿子结婚,他这当爹的还得求着他,还得借岳家的名义才能参加婚礼。

“我会说服我爸妈的。”战常胜神色悠闲地说道。

这话又扎心了,战爸直接明来意道,“童家的小雪也要出嫁了,我想借这个机会,你们的婚事跟他们合在一起办了。”

“我的婚礼,凭什么要跟他们……”战常胜下意识的拒绝,猛地想起童家,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嘴角划出嗜血的微笑,问道,“童叔叔家的童雪?”

“对,就是他家的小女儿童雪,也打算结婚。”战爸说道,难得听见他和颜悦色的,战爸挑眉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我们的婚礼一起办好了。”战常胜爽快地应了。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改变,战爸脸上出现了一丝错愕,这种多少年了,都不曾浮现的情绪,“我没听错吧!”

“你没听错,我同意婚礼一起办,不过具体的时间我会通知你的。”战常胜说完啪嗒一下干脆的将电话给撂下了。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战常胜告诉红缨一声,就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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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敲门声响了起来。

“快去开门,肯定是常胜过来了。”丁丰收指着房门催促道。

所以战常胜开门就看着丁海杏满脸的乌云,“你怎么了脸色很难看。”

“我爸、我妈,让我把你当天一样敬着,高兴了吧!”丁海杏笑容愈发柔和地说道,只是这眉眼像弯弓搭箭嗖嗖的向他射来,“嫁给你是我天大的福分,给你做牛做马都是应当应分的。”

战常胜闻言将她射来的‘利剑’统统接下,眉目愈发的温柔,唇角勾起动人的笑容。

‘妖孽!’丁海杏吐槽道。

在丁爸、丁妈眼里,两人眉目含情,真是可喜可贺。

只有两人心里清楚,两人的之间可是火花四溅,硝烟四起。

战常胜走进去,看着二老郑重地说道,“爸、妈,我娶的是老婆,不是丫头。”

别管这话真假,章翠兰听在心里是熨帖无比,但嘴上却道,“别听这丫头胡说,我们说的是,让她尽好一个妻子的本分。”

第156章 本性难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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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战常胜就爱莫能助了,长辈的话要听,至于怎么做,那就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了。

章翠兰目光和蔼地看着他感慨道,“常胜啊?看来杏儿跟着你可是享福了。杏儿遇到你,也许是老天要补偿她吧!我们做父母的又没钱,又没势的,没能给她什么?这孩子命苦,什么苦都吃过,明明学习成绩那么好,可偏偏家里穷供不起……”

“妈说这个干什么?”丁海杏满脸黑线地说道,“谁说嫁给他就享福了,他是组织的人,组织那是放在第一位的,军令如山,一走可就逮不到人影儿了。”

“闭嘴!”丁爸严肃地看着她道,“舍小家为大家,没有他们保家卫国哪里来的幸福安康。”

丁海杏撇撇嘴,心里嘀咕:我就知道,所以她的话才没有那么刻薄尖锐。

不然不等战常胜变脸,丁爸就会胖揍她一顿。

这年月牺牲、奉献,那是被人人称颂的,丁海杏敢有如此自私的想法,被揍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常胜,你别听她瞎说,老娘们儿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哪里知道在外拼搏的苦,我看他们就是吃饱了撑的,闲的。”丁爸拉开架势,打算好好的跟丁海杏念一念紧箍咒。

“爸、妈,今天很抱歉。”战常胜不好意思道,出声解救了丁海杏。

“我们没关系,你没事吧!”丁爸担心地看着他道,父子之间闹成这个样子,即便赢了,谁心里也不好受。

“没关系,只要不在意就好了。”战常胜无所谓地说道。

他越这么的说,丁爸、丁妈越心疼他,这得多伤孩子的心,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这个无赖又在骗取同情,丁海杏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由于两人靠的极近,丁海杏背对着丁爸、丁妈,满脸笑容地看着他,却毫不客气地踩着他的脚尖,狠狠的腻了腻。

军靴材质比较硬,所以丁海杏踩上去,对他跟挠痒痒似的,他倒是怕搁她的脚了。

战常胜看着她笑的如小狐狸似的,表情无辜,仿佛咬牙切齿的不是她似的,咋那么可爱呢!

抬眼看向丁爸、丁妈道,“爸、妈,我和杏儿隔壁屋谈谈。”

“去吧!去吧!”丁爸满脸笑容地挥手道,“多联络、联络感情。”

丁海杏闻言满脸的黑线,有这样一直把闺女往外扔的爸妈吗?

战常胜面色柔和地看着丁海杏,薄唇轻启道,“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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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二人一走,丁爸看着丁妈严肃地说道,“回头给我好好说说杏儿,可不能拖男人的后腿。”

“知道了。”丁妈好笑地摇头道,“你家杏儿就那么一说,你还真信啊!”看着老伴儿那疑惑的眼神又道,“你看她对长锁,什么时候让有后顾之忧,不是扛起家的重担,让他积极进步。”

“我就怕物极必反。”丁爸担心地说道,“你没发现她变化很大吗?”

“性格变化再大,也改变不了她勤劳的本性。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丁妈信心十足地说道,“性格变了好啊!以前跟面团似的,傻乎乎的,哪像咱的闺女,现在好了,不用担心她吃亏。”

“我倒是担心常胜,很明显常胜喜欢杏儿要多一些。”丁爸担心道。

“结了婚就好了,感情是处出来的,女人一结婚就心无杂念了。”丁妈轻叹一声感慨道,“女人找个自己喜欢的,那一辈子就吃苦受累吧!找个喜欢自己的,会享福一辈子。”

“常胜是上天补偿给她的好男人,说什么都得抓住了。”丁爸攥紧拳头道。

“嗯!”丁爸、丁妈四目相对,决不能出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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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跟战常胜进了隔壁的房间,他拉开灯,晕黄的灯光,倾泻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战常胜走进来关上门,静静的看着她,眸光柔和,按说今儿被他们给气的七窍生烟,他这老毛病早就该犯了,反常的没有犯病,相反他的心情超好,显然把他们给气的火冒三丈,愉悦了他。

这都是她的功劳,她的镇定、从容、不卑不亢,反而衬托的他们如耍猴似的难看。

他以后对岳家好,就能越气着他,哎呀!这好办,本身孝敬长辈是应该的,又能气的他吐血,真是一举两得。真是太美妙了,以后就这么干!刀刀不见血,却寸寸扎心。

战常胜声音微沉道,“他们的态度,你不要在意。”

丁海杏抬眼眉眼含笑,不甚在意地说道,“你看我像是很在意吗?”轻挑眉头,反问道,“你在意吗?”

“我!”战常胜不在乎地说道,“我已经过了要爸爸的年纪了,对于不在意你的人,你怎么在意都没用。”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个话题了,这个是买给你的。”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精致枣红色的巴掌大的盒子递给了丁海杏。

丁海杏愣愣地看着盒子,“这……”

“快打开看看,戴戴试试,合适吗?”战常胜说道。

丁海杏打开盒子果然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块女装表,浪琴。

“这太贵重了吧!”丁海杏合上还给他道,“你钱很多吗?这样败家。”

这块进口表可不是普通人能买的起的,只有如他这般收入高并且开销少的人才会买这种手表,普通人买得起的手表都是国产沪海表,也要百八十块。

“一块表我还买的起,这样看时间方便多了。”战常胜拿过表,直接戴在她的手腕上,“好像表带太宽了,早知道换上皮质的表带了。”

不锈钢女表,结构上圆形的表壳环绕着纯白色的表盘,表盘上简约的双针和秀气的阿拉伯数字,在三点钟的地方标着日期。这些看似简约的结构其实诠释了优雅,银色的精钢表带,散发着优雅迷人的气质。只可惜丁海杏瘦的如枯树皮的爪子实在不相配,让她优雅、高贵不起来。

“是我太瘦了。”丁海杏撤回自己的手道。

战常胜面色微红,好在灯光太暗看不出什么,心里打定主意,婚后要把她喂胖点。

第157章 我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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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不自在地岔开话题状似随意地说道,“你不介意我拒绝他们的钱吧!”

“当然不介意了。”丁海杏抬眼懒洋洋地看着他,揶揄道,“你没有能力养活老婆孩子吗?”

“当然有能力了。”战常胜立马淡然地说道,更感到欣慰的是,她对婚事不在排斥,积极主动了。

他是一个传统的男人,男人养家可是天经地义的。

“那不就得了。”丁海杏笑了笑道,“没有他们的接济,我们会过的更好的。”

“哦!对了这个……”丁海杏抬起胳膊看着手腕上的表,“还有大衣、鞋子算是你的彩礼了。”

“你想说什么?”战常胜目光微沉地看着她道。

丁海杏心头微动道,“礼尚往来,我也该有嫁妆,对吧!”说着从兜里摸出两颗龙眼大的莹白如玉地珍珠道,“这是我的嫁妆。”

圆润饱满、散发着莹莹如玉的光泽,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战常胜惊讶地看着她好奇地问道,“你到底有多少珍珠?”

“也不多。”丁海杏含糊不清地说道,“从小海边长大,从会走路就会下海游泳,潜水,所以碰上它们的几率就大些。”

“你不需要这么做!”战常胜心疼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小小年纪,就得艰难的去海里讨生活。

“我坚持,外人怎么想我管不到,在你的面前,我不想被你低看,感觉跟图你的钱,被你买去似的。这种感觉很不好。”丁海杏神色坚定郑重地看着他道,“这是我的嫁妆。”

战常胜看着丁海杏脸上坚持倔强的表情,不禁眼底闪烁着阴沉的暗光。沉默不语地伸出手,抓着她的双手,粗糙如砂纸一般,却让他无比的心疼,来回的摩挲着,看来也要把手养养,认真的目光仿佛被他捧在手心儿里一般珍视。

被他粗糙的手指轻触,那温柔认真的视线,看着她仿佛看着全世界般的目光,让丁海杏身体微微的颤栗,这感情太重,重的她还不起。

心里泛起一丝愧疚,使劲儿摇摇头,赶紧拍飞了,她愧疚什么?她又不能阻止他喜欢她。

丁海杏赶紧后腿一步,黑白分明灵动的眼珠在眼眶中来回的打转,一脸正色地说道,“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动脚的,你不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吗!”

战常胜微微一愣,随即撤回了手,垂下眼睫温温一笑,“这些年辛苦你了,你以后不会了。我养你。”

“那还真是谢谢了!不过……”丁海杏地话还没说完,就发觉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如海面般平静的双眸集聚着风暴。

丁海杏很没出息地赶紧改口道,“这话算我没说,没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反正做与说是两回事!

刷的一下战常胜眼底的怒气消散的干干净净,又是一副柔和温润的样子。

战常胜岂会不知道这妮子的言不由衷,而这事,只能时间来证明,他嘴皮子说破了都没用,她需要的是实际行动。

丁海杏突然想到某种可能,立马声明道,“这个可不属于集体财产,这是我在公海,靠近霓虹的海域捞上来的。”

战常胜一愣,“呃……”黝黑的眼底溢出笑意,随即道,“放心我不会充公的。”

丁海杏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实在是年代久远,记忆都有模糊了,都忘了这是个集体至上的年代。所有的一切都是集体的。

“我记得女人不能上船的,你也能上船。”战常胜随口说道。

那么精明干什么?丁海杏挑眉看着他道,“你也有女人不能上船,上船船要翻。这种重男轻女,不尊重女人的封建迷信的思想。”

生活在海边的人每天要与大海打交道,日常与恶风恶浪相搏,生命常有不测,这一方面铸就了坚毅刚烈,粗犷豪爽,达观乐天的性格,同时脆弱的心理也有软软的部分,就感觉运命的无常,冥冥之中是有神祗在暗暗的操纵,因而就有了诸般迷信和各种禁忌,有时显得愚昧可笑,可当事人严肃认真处却看得非常的神圣庄严。可笑自有可笑处,但也很有种可爱。

“我可是很尊重女性的,据说南方海岛渔民的守护神却是妈祖,一位勤劳、善良、美丽的女人。男人出海,却让女人保平安。”战常胜如水的清凉的声音又起道,“与其说是对女子个体地位的不尊重而教训女子不要上船遭忌,我倒是理解为,善意的劝说女子不要上船免于风险,这是有担当的男子对女性的保护体恤。男子面对的就是凶险,越凶险,越磨难,越要得是男人,而女子敢赴汤蹈火、遏风击浪,那只能说明男子生活的失败,才让女人顶梁,扛起家的责任。”

这话说的,真诚的,让她觉得就该这么解释,这男人的情商好高啊!难怪年纪轻轻挣出一片天空。

靠海营生的男人不仅需要强健的体魄,还要有坚忍的心志,但对于在家操持家务,打理日常生活的女子,那些粗狂豪放的男子心底也有最柔软的部分。

出海在外,凶险异常,也不是一天两天的能回家转,所以对于岸上生活的留恋,对于女性柔情的渴念就与一般的不同,对女子就有一种如婴儿待娘亲的驯服感。就如丁爸在海上那是凶神恶煞霸王兮兮的,见到丁妈却咪咪笑着状如绵羊般柔顺就有各种丑态。

这是丁海杏自己感悟出来的,没想到这个从未见过大海的男人,能有如此的解释,真是让她意外,又在情理当中。

他嘴边不是说:男人养家糊口是天经地义的。

话题都被带歪了,丁海杏赶紧转回来道,“行不行!”

战常胜沉默了片刻看着她道,“可是一颗就够了,不需要两颗吧!”

丁海杏想了想,认真地看着他道,“另外一颗,当做你的彩礼,给我爸妈的。”

“丁海杏。”战常胜咬牙切齿地说道,又被气炸了,饶是他脾气超好,也无法忍受她这般行事!

第158章 顶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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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色阴沉如铁,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与不满,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与他,把他当什么?

两人的距离靠近,近的能彼此呼吸到对方的气息。

她身上淡淡地柔和的香味儿,扑面而来,战常胜深吸一口气,拼命的压住自己胸中的火气:这丫头,我是不是表现的太温和了,太好说话了,才让她到现在还这么彼此分的清楚。

丁海杏眨巴眨巴纯真的双眸,清晰的察觉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怒气。向后退了一步,试图避开处于火山爆发的他。

可是却满脸疑惑,“你干嘛生气?”一脸的莫名其妙。

还问他干嘛生气?战常胜这胸中的火又飙升了一个级别,继续的紧迫的靠近她,眼眸深沉,黑不见底,她被迫的继续后退,直至退无可退,抵着身后的高低柜。

丁海杏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一脸的无辜状,怯怯地微微抬头,便撞入战常胜那深邃的双眸,那如海般沉静的双眸,暗流涌动,梗着脖子道,“你……我……是在替你着想,为你好。”

战常胜深吸几口气,从牙齿缝里挤出三个字来,“为我好!”

丁海杏忙不迭地点头道,“嗯嗯!你的钱是用命换来的。”随声找了个借口。

“你的钱难道不是?”战常胜挑眉反问道,“大海很温柔?”

“呃……”丁海杏被堵的,突然拔高声音,豁出去道,“你答不答应,爽利点儿,给句痛快话。还是不是个军人。”

战常胜浑身的怒气消散的无影无踪,脸上神色最终还是恢复了平静,掩去眸底那抹淡淡的无奈,再抬眼,眼神无比认真地看着她,眸底滑过丝丝柔情道,“你的父母也是我的父母,孝顺他们是应该的。”

沉稳有力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落在她的心间,坚定表达着自己意思。

怕自己语气强硬,吓着她了,缓缓的说道,“你我之间不用分得这么清楚。”

后面靠着冰冷的高低柜,前面则是几乎贴到一起的战常胜,耳听的他的话,丁海杏不怀疑他的真诚,那是建立在他喜欢她的基础上,所有的缺点都可以包容,所有的缺点都是优点,或者出于责任,对她千般好,万般宠爱。

可是如果婚后交恶,那以前所有的好都成了错,如张爱玲所说:当一个男人不再爱一个女人,她哭闹是错,静默也是错,活着呼吸是错,死了更是错。

她可不想吃人家的话瓣儿,哪怕是无意的。

不是她恶意猜测,而是人性经不起考验,凡是喜欢最坏的打算。

“呃……我说。”丁海杏迟疑了一下看着他道,“你答应不?这个缸你顶不顶。”

“你想我怎么顶?”战常胜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道。

“那个……我们一定要这么说话吗?”丁海杏伸手一指就能戳着他的胸膛。

“有什么不对吗?”战常胜挑眉故意装傻充愣道。

装傻是吧!丁海杏抬眼看着他挑明道,“你不觉得距离太近了。”

“不觉得!”战常胜死皮赖脸地说道,低头看着她,异常平静且自然地说道,“我觉得挺好的。”那云淡风轻的口吻,是那么自然,自然的好像是她的思想有多污似的。

这还是正直的兵哥哥吗?丁海杏猝不及防的哑了口,一时之间仿佛连嘴巴都忘了要怎么合上似的,就那样傻望着战常胜。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丁海杏看着死皮赖脸的他,却并不觉得奇怪,都满嘴粗话了,再加一项无赖也不稀奇了。

丁海杏傻乎乎可爱的样子,愉悦了战常胜,他双手搭在高低柜上,将丁海杏圈在自己的怀里,冷静地说道,“说吧!要我怎么做?”

由于是背着光,所以丁海杏看不到他脸上任何的情绪,看着他熟稔的动作,这画风转变的让她满脸黑线,嘴角直抽抽。男人在某些方面还真是无师自通,可这实在是有伤风化。

好吧!这样说就这样说,你都不怕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丁海杏半垂眼睑,掩住自己的心思,镇定地缓缓开口道,“你再以彩礼名义给我六百块,我将一半钱的留给我爸、我妈!”淡淡地又道,“放心,那三百块钱我会还给你的。”

战常胜闻言,这火气蹭的一下,又窜了起来。多少年了从未发过脾气,今儿被一再挑起,这丫头真是能耐了。

不气,不气,早知道她的性格了,她的行事作风自己很欣赏,可是作为夫妻他却要头疼了,“记住我们是夫妻,以后不要把我排除在外。”那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很不好!

声音格外低沉,那轻轻拂过的声音,如红酒般醇厚醉人,没来由的为这静静的夜色增添些许旖旎妖娆之色。

夫妻?起码现在还不是,就是夫妻又如何,她可不想作为那伸手朝他要钱的人,看男人脸色过活。

战常胜看着敛眉沉思的她又道,“我说的话,听见了吗?”

“听见了。”丁海杏低垂着头闷声道。

“这才乖嘛!”战常胜伸手轻抚着她顺滑的头顶道。

别以为摸头杀就会改变她的心意,“我已经答应了,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丁海杏没好气地说道。

战常胜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丁海杏嗖的一下窜到了门口,回身看着她,黑曜石般的双眸闪着精光,缓缓地说道,“你刚才说的事情,等我们结婚后再说。”看着他露出狐狸般得逞的微笑。

“又是再说!”战常胜看着已经靠近门的丁海杏说道,“你以为我会再上当,明儿我们就扯证去。”

回答他的是,是丁海杏活泼的如银铃般的笑声。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丁海杏收敛起脸上的笑容。

战常胜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虽然她的头发泛黄,可是那顺滑的触感真好!

“哎呀!忘了告诉她,一起办婚礼的事情了。”战常胜突然想起来道,“真是被她给气的,算了明天说也一样。”

第159章 那个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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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可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生活很容易,交心却很难,丁海杏回身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丁海杏推开房门那一刹那,脸上重新挂起笑容道,“爸、妈。”

“咋这么快就回来了。”丁爸看着她后面没有战常胜的身影,奇怪地问道,“常胜呢!”

“他走了。”丁海杏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我们谈完了他就走了。”走到房门外的战常胜苦笑一声,喊了一声,“爸、妈,天不早了,我走了。”

丁爸赶紧打开半掩的房门,“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外面冷。”战常胜站在门口摆着手道,探着脑袋,看着丁海杏,指指手腕道,“杏儿!记得上发条。”然后又道,“爸、妈我走了。”

丁爸目送他下了楼梯,脚步声越来越远,才转身回房,关上了房门。

“你这孩子,也不说送送?”丁妈拍着丁海杏的后背道。

“您看我爸站在门口,我怎么过去吗?”丁海杏满脸无辜地说道。

“你可真是猪八戒倒打一耙。”爸走过来坐在沙发上道,“你们聊什么呢?”

“也没什么?他不让我担心他家里的态度。就这些。”丁海杏拉了张椅子坐下道,

“杏儿他刚才说上发条什么意思?”丁妈满脸奇怪地问道。

“我哪儿知道?”丁海杏听得没头没尾,也是一头雾水,拿着还没有织成的毛衣继续。

“你这手上戴的什么?”丁妈看着她手腕上亮晶晶的东西道,“呀!她爸,是手表。”锃亮的闪瞎人的眼睛。

丁爸跑过来看着闺女手腕上的手表,黑着脸生气道,“你这孩子,这是你给常胜要的。”

“爸,您不能冤枉我,咱们可都在一起,我哪有时间向他要这个。”丁海杏立马喊冤道。

“常胜这孩子,明儿得好好说说他,买手表干啥?不能吃、不能喝的。”丁爸抱怨道。

“爸,这个看时间啊!”丁海杏抖开毛线轻笑道。

“看时间,有日头,哪儿用的着手表。”丁爸立马说道。

“你说你,又不是咱家杏儿要的,你数落孩子干什么?”丁妈瞅了他一眼嗔怪道。

虽然心里也觉得买表,有些奢侈了,可女婿看重闺女,当妈的自然心里欢喜。

“你这个蒲志高,早上还一起说教杏儿,不准乱花钱呢!不准买不切实用的东西。怎么这会儿就变卦了。”丁爸指着老伴儿气哼哼地说道。

“那你想怎么样?这表又退不了。”丁妈没好气地说道。

丁海杏抬眼看着丁爸道,“那爸,我摘下来,砸了它如何?”

“你个败家玩意儿。”丁爸无奈地说道,“那就戴着吧!”

“呵呵……”丁海杏不厚道地笑了起来,丁妈也跟着笑了起来。

“还笑!”丁爸看着她们母女俩道,自己也笑了起来。

“哎呀!我知道常胜说的上发条什么意思了。”丁妈一拍额头道。

“我也知道了。”丁爸看着她手腕上的手表道,看着一脸懵懂地傻闺女道,“这手表得上发条,不然表针就不走了。”

丁海杏这才意味过来道,“明白了。”现在的手表都是机械手表,不想后世的石英表,机械表睡觉前都要上发条,不然表就停了。

“行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刷牙洗脸睡觉。”丁爸催促道。

“还不到九点,我再织一会儿。”丁海杏织的速度更快了。

“不行,我可是答应常胜的,不让你熬夜的。”丁妈赶忙说道。

“妈我把这个身子织完了,再睡觉,您看没多少,已经收尾了。”丁海杏头也不抬地说道,“明儿早上织织袖子,毛衣就完成了。”

“成!那咱在等等。”丁爸说道。

“你去洗漱吧!”丁妈催促道,“别挤在一起。”

“好好,我去。”丁爸起身拿着洗漱用具去了水房。

丁爸一离开,丁妈坐到了丁海杏的身边,“杏儿我问你个事?”

“问吧?”丁海杏头也不抬地说道,这手上的速度一点儿没慢。

丁妈面色纠结了半天,才小声道,“你那个正常吗?”

“什么正常不正常,妈,这没头没尾的,您说什么?具体点儿。”丁海杏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别打了,听我说。”丁妈伸手摁着正织毛衣的她道。

这下子没法织了,丁海杏抬起眼来,无奈地看着她道,“妈您想问什么?”

丁妈被她给气的,也顾不上不好意思了,“我是想问你那个正常吗?”

“哪个啊?”丁海杏满脸疑惑地看着她道。

“就那个啊!”丁妈着急上火地说道。

丁海杏看着她纠结地样子,恍然道,“妈您说的是女人的例假。”

“对对对!”丁妈忙不迭地点头道。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丁海杏摇头好笑地说道,随即又问道,“妈,您问这个干吗?”

“这不是这两年日子艰难,吃不饱,都有些营养不良嘛!有的例假都不来了。”丁妈小声地说道,“孩子都怀不上,就是生下来孩子也没奶水,真是可怜。”

丁妈说的没错,这两年生育率都是负增长。

“哎!你说话啊?到底正不正常。”丁妈推推她道。

当然不正常了,她有严重的营养不良,都……感觉这身下熟悉的……

“正常!”丁海杏咬牙切齿地说道,夹着双腿,走进卧室,拿出今天买的卫生纸,与月事带,幸好买了,不然就惨了。

这些日子好吃好喝的,加上空间水,修行下来,虽然人看着还是弱不禁风,内分泌却已经调理顺了。

这不大姨妈又来了。

丁妈看着她手里的东西,终于放下心来,不用担心闺女怀不上娃了。

丁海杏去了厕所,垫上纸,回来继续织毛衣。

丁爸洗漱回来,就让丁妈去洗。

大约半个小时后,丁海杏将毛衣的身子完成了,丁妈拿着肩膀拎起来,“我闺女的手咋这么灵巧呢!红缨穿上一定很漂亮。”

“好了,好了,去洗漱,赶紧睡觉。”丁爸催促道。

丁海杏洗脸刷牙,泡泡脚,进了卧室,卧室内是两张单人床,丁妈和丁海杏一张床,丁爸自己一张床。

躺在床上的三人,很快就睡着了。

第160章 满心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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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爸挂断了战家的电话,看向坐在一旁,从头听到尾的童雪。

“现在满意了吧!和常胜一起办婚事。”童爸语气温和地说道。

“满意,满意。”童雪笑着说道,“虽然不知道能否成功,但还是谢谢爸,为伯仁铺路。”

和战家一起办婚礼,来得祝贺的人肯定多,这样伯仁就可以在这些叔叔伯伯面前混个脸熟,对他未来的发展很有好处。

冯寒秋看不惯他们父女俩的满心算计,泼冷水道,“你就不怕到时候人多,出丑丢人也丢大发了。”

“爸,您看妈,她怎么就不盼着我好呢?”童雪拽着童爸的胳膊摇晃着撒娇道。

“你这话说的可真亏心,我说话可不任何的感情倾向,我只是在提醒你们,凡是都有两面,不要光想着好的一面。”冯寒秋客观地说道。

童爸低头沉思,冯寒秋心头微动,继续说道,“就比如那么多的首长来了,他小地方出来的能不怯场,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怎么办?你到时让我们这脸往哪儿搁。”

“我就知道,妈,您看不上他农村出来的。”童雪噘着嘴满心委屈道,“我要结婚了,您还面上同意,心里不同意。”

“小雪,明儿晚上叫小郝来家里吃饭。”童爸突然出声道,看着闺女道,“别急,你妈说的也有道理,你让他来我跟他说说,这是长脸的机会,得给他们留下个好印象,不能搞砸了。”

“嗯!”童雪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

“小雪,你妈希望你过的好,希望你幸福。”童爸看向爱人道,“你看看你,明明关心小雪,说话干什么夹枪带棒的,听着让人不顺耳,还让小雪误会你。”

“实话通常都是难听的,好歹都听不出来,这脑子真是令人堪忧。”冯寒秋气呼呼地说道。

“行了,行了,你妈是舍不得你出嫁,所以有些情绪化了。”童爸拉着冯寒秋朝楼梯走去,还不忘回头给童雪使使眼色。

童雪朝童爸竖起大拇指,也只有爸爸才能治得住妈妈。

等二老一走童雪迫不及待的给郝长锁连部打电话,电话接通却不是郝伯仁,等了一会儿才等到他。

“喂!你好,我是郝伯仁。”郝伯仁气喘吁吁地说道。

“喂!伯仁是我。”童雪高兴地说道,听着那边急促的喘息声,“你去干什么了?这么大的喘息声。”

郝长锁清咳两声解释道,“小雪,我这不是听到你的电话,我从宿舍飞奔过来的。”

“我爸请你明天晚上来家里吃饭。”童雪直接说明来意道。

“那个……”郝长锁为难道。

“怎么老泰山相请,不愿意来。”童雪甜美的声音一下子低沉了下来。

“不是明晚该我值班。”郝长锁赶紧说道。

“这还不简单,跟战友们换一下。”童雪轻松地说道,她还当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那好吧!”郝长锁只好应道,又好奇地问道,“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我好心里有个准备。”

“总之是好事!电话里一时也说不清楚,明晚你就知道了。”童雪笑眯眯地先卖个关子道。

两人在电话里腻味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郝长锁一路走回宿舍,走到隔壁房间,指导员和副连长外加两人,围在一起打牌消遣。

于是郝长锁像副连长说明来意,换一下班。

副连长当场就炸毛了,扔掉手里的扑克牌,“凭什么呀?你谈恋爱,让我去替你受苦。你数数再坐的我们哪一个没替你值过班。你去风花雪夜,甜甜蜜蜜,我们在这里吃苦受冻的。”语气酸了吧唧道,“这得亏是和junzhang的闺女结婚,这要是siling的闺女,是不是就直接进机关。”

一番话说的郝长锁满脸臊红,紧紧地咬着下嘴唇,他心里有准备公布婚讯,会迎接来自四面八方的议论。

没想到亲耳听见,这心里还是有些受不了。

指导员起身拥着郝长锁一起出去,两人进了自己的房间,他小声地劝道,“别理他,酸葡萄心里,羡慕你找了个高干子女。别往心里去啊!”压低声音道,“我听说他想甩了家里的对象,在这儿找一个条件好的。结果那对象说了,他要是敢,直接扒了他身上的军装。现在他心里正不自在呢!他虽然是城市兵,可也是城市贫民,家境也不富裕。”

郝长锁脸色和缓了下来道,“等他们谈恋爱的时候,我替他们值班。大家互相帮助嘛!”

“还是你度量大,其实我要是有时间我就替你了,可谁让你嫂子来了,来一趟不容易,我得多陪陪她,希望能造娃成功。”指导员不好意思地说道。

结婚三年,他的级别又不够家属随军,他的探亲假,又屈指可数,所以家里做主,让老婆来部队探亲,多住些日子。

“我知道,我没事!”郝长锁嘴上说道,心里却嘀咕:活该!是你的心地不好,才碰上硬茬了。

这么一比较还是丁海杏好,那么爽利的就退婚了,不然就有了烦了,下场比他还惨。

&*&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丁家三口就起床了,洗漱完毕后,丁海杏就又开始织袖子,等到天大亮的时候,袖子已经完成,在战常胜带着红缨过来和他们一起去的时候毛衣已经完全织好了。

“来来,红缨我们试试。”丁海杏拿着毛衣在段红缨的眼前晃晃道。

段红缨看着毛衣眼前一亮,内心赞叹道:好漂亮。那双会说话的漂亮的大眼睛,闪着迫不及待地表情。

“走,我们进去,穿上试试。”丁海杏拉着红缨进了卧室。

“妈,杏儿没有熬夜吧!”战常胜关切地问道。

“没有,你走后,我们一个小时后就洗洗睡了。”丁妈立即说道,“杏儿的手速快,早上天没亮就赶织,正好你们来之前就织好了。”

“来来,看看我们红缨漂亮不。”丁海杏拉着段红缨出来,长相甜美的段红缨俏生生的站在他们眼前。

第161章 全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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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合身嘛!”丁妈走上前将毛衣拽平整了道。

“有点儿大。”丁爸上下打量了一下,看着盖着孩子屁股的毛衣道。

“你可真是当爸的,不看孩子,孩子不长了。”丁妈笑道,“而且杏儿织的有弹性,红缨就是长胖了,也能穿的下。”

段红缨低着头,略有肉肉白皙的小手不停的摸摸身上的毛衣,看那样子就知道很喜欢。

小姑娘攥着拳头,伸出手,伸出拇指,弯曲两下。

“她这是?”丁爸不明所以地问道。

“红缨这是谢谢你。”战常胜充当翻译道,简单的手语,如你好,谢谢、对不起之类的他还是会的。

“都饿了吧!咱们先吃饭去。”战常胜看着他们道。

战常胜带着他们去食堂吃了简单的早餐,白面汤,三合面的有些发黑的杂粮馒头,就着食堂大师傅腌制的小菜,辣萝卜、酸菜。

一早上,吃的暖意融融的,吃完饭,战常胜看着他们道,“我去拿结婚报告,一会儿咱们去领证。”看向段红缨比划着道,“留在这里好吧!”

段红缨领会过来,重重的点点头,脸上扯出一个比太阳还灿烂的笑容。

“那我走了。”战常胜看着他们道,话落转身离开。

“记得把德国造拿来。”丁海杏冲他喊道。

战常胜转身抬眼看着她道,“德国造什么鬼东西?”

“照相机!那个莱卡。”丁海杏赶忙又道,“我们红缨穿的这么漂亮,不得照一张相留念。”

战常胜闻言应道,“好!”眼前一亮,脸色柔和道,“还是杏儿想的周到,正好我们照一张全家福,还有结婚照。”

果然看见杏儿脸色微变,战常胜心情大好,转身都透着优雅,眼神中流露出愉悦。

战常胜顺利的拿到了被批下来的结婚报告,拿着德国造,步履轻快地赶到招待所。

“杏儿戴上这个。”战常胜从兜里拿出两条红丝带,这是拿相机的时候,从服务社买的。

丁海杏红丝带,嘴角直抽抽,她是三岁的孩子吗?

“快带上,大喜的日子,喜庆。”丁妈忙不迭地催促道,更干脆地直接上手拿过战常胜手里的红丝带,夸赞道,“还是常胜细心,想的周到。”

“我来,我自己来。”丁海杏赶紧说道,对于她的审美观,她可不敢冒险,接过她手里的红丝带,麻溜地绑在了辫子上,扎了个蝴蝶结。

丁妈退后两步,仔细端详道,“好看。”

战常胜眉眼弯弯,显然也很满意,酒红色的大衣,红色的丝带都透着喜庆,映着她的精致的小脸都满面红光的。

既然要照相,都穿的干干净净的、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战常胜掌镜,带着他们去了冬日里人很少去的大院外的山坡上。

四顾一望,并无二色,琉璃世界,段红缨在白雪皑皑中,如天使般的笑容定格一瞬间。

而一席酒红色羊绒大衣的丁海杏就如胭脂一般,映着雪色,分外显得精神,美如画,好一幅冰清玉洁的白雪‘红梅’,靓丽、耀眼!

而一身军装的战常胜,就这么笔直的站着,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神情刚毅,是这白雪茫茫中一抹鲜亮的绿色,真是帅的一塌糊涂。

冬日的柔和的阳光下,融化了皑皑白雪,却融化不了他那分属于军人的沉稳与肃穆,沉着与冷静,深邃的双眸扫向掌镜的丁海杏,冰凉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笑容,瞬间融化了他身上的冰冷的气息。

战常胜一脸笑眯眯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打量着丁海杏,她只感觉浑身每寸肌肤都被巡视遍了,才收回视线,那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丁海杏从镜头中看着‘不怀好意’的那混蛋家伙,在大院里长大的孩子,天生的优越感,没办法投胎可是个技术活。

不管战常胜在大熔炉熔炼多年,这天老大,他老二的霸道性格,还是改不过来。

无论怎么正直,骨子里还是霸道不羁的。

轮到丁海杏他们两人照结婚照,那是红配绿本该俗不可耐,却意外的雅致,有道是:大俗即大雅。

男的刚毅,女的娇俏,站在一起十分的登对!对比身后那风景壮阔的冰雪琉璃世界,灿烂的阳光洒在皑皑白雪中,折射出七彩斑斓的光,修剪出他们俩优美的身影。

也定格在,这童话般的世界中。

少不了全家福,战常胜还带着相机的三脚架,顺利的捏了几张,才缩手缩脚的往回跑。

下雪不冷,化雪冷,赶紧跑回屋暖和、暖和。

一进屋丁海杏就朝战常胜使使眼色,他秒懂!还真是着急,我还能把这事给忘了。

坐在沙发上的战常胜拿出一个信封道,“这是聘礼。”

“呃……”丁爸、丁妈相视一眼,丁爸看着战常胜和蔼地说道,“这不是给过了。”

“给过了?”战常胜轻蹙着眉头,他咋不知道呢!

“不都穿在杏儿的身上了。”丁妈看着闺女的新衣道。

战常胜恍然,随即就道,“那是两码事,我给杏儿是让她买东西的,这是给爸妈的。”

“不中,不中,你们在城里过日子也得要钱,”丁妈摇头如拨浪鼓道,“不能因为结婚就让你把家底给掏干了,况且我们是嫁女儿,又不是卖女儿。这钱拿回去,你们只要把日子过好了,比啥都强!”

“常胜,听话。”丁爸也附和道,“说起这个,我就要说说你了,你给杏儿买什么手表啊!不当吃,不当喝的。结婚可不是为了那一天的风光,这以后的日子可长着呢!我还想着你纪律性强,约束着杏儿呢!你可倒好,比她还能花钱。以后啊!你们得精打细算地过日子,你可不能把女人给宠的没边没沿了。”

战常胜抬眸看向丁海杏,‘你说怎么办吧?’钱没送出去,还挨了一顿批。

丁海杏颇有些无奈地看着父母,事已至此,云淡风轻地微微朝战常胜摇摇头。

算了,以后用实物补贴吧!如今这年月有钱无票你照样买不到东西。

第162章 婚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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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一双星眸微微眯起,眼底尽是浓浓的笑意,他就知道她恐怕要做白工了,只好将信封收了回来。

“那我们去扯证吧!”战常胜起身看着她道,低沉的嗓音带着淡淡的温和,声音中有着浓浓的期待。

“我就这样去就能拿到结婚证,不需要什么证明什么的?”丁海杏看着他们提出自己的疑惑道。

丁爸一拍额头道,“有证明,当初来的时候就开具证明了,有大队的,还有公社的,证明你未婚,杏花坡人士。”赶紧跑到卧室从包里翻出两张证明。

丁爸看着她手里拿着证明又道,“就是没有证明,我可以给你现开。”

“现开?爸你还把章给拿来了。”丁海杏好奇地问道。

“对啊!我是队长拿着章出差很正常。”丁爸理所当然地说道。

“那村里怎么办?万一有事情怎么办?需要开具证明,介绍信。”丁海杏又问道。

“这简单,等着!”丁爸干脆地说道,“在不还有一个办公室章,也具备效力。”催促道,“你管这事干嘛?赶紧走,赶紧走。”

丁海杏拿着证明就与战常胜一前一后的出了招待所,去当地的民政局扯证结婚。

到了地方,丁海杏抬眼看着眼前红砖瓦普通的平房……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踏进去,从此未婚可就变成了已婚人士了。

战常胜走了两步发现丁海杏没有跟上来,一回身直接上手紧紧地攥着她的手,得意的一笑道,“这样就不会跟不上我的步伐了。”将她给拉进了房间。

时刻注意着丁海杏的,战常胜自然也发现她的迟疑,山不就我,我就山,切断你的后路。

这让丁海杏想跑都不要想了,深吸一口气,面色从容了起来,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豁出去了,不就是结婚吗!谁怕谁?

丁海杏进入房间,里面摆设干净简洁,而他们是头一对儿,只有一个中年妇女,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来结婚的,毕竟这年月离婚的可是很稀罕的。

看着战常胜一身军装,办公人员非常的热情,认真的走完程序,在结婚证上签字、啪啪……盖戳后,结婚手续就办完了。

办事员将结婚证递给他们后,还不忘叮嘱道,“拿着结婚证,到相关单位,买床和各类补贴。”

丁海杏手里拿着新鲜出炉的热气腾腾的结婚证,这就成了已婚人士,这种感觉说不上来,本以为会紧张、兴奋,忐忑、最终却是异样的平静。

结婚证像是奖状式的“纪念品”,带有鲜明的时代色彩。六面五星红旗在结婚证书的正上方,意味着新人是新种花新时期成长起来的革命青年。麦穗寄托着国家和百姓丰收的愿望,我国还是个农业大国;麦穗旁边的石榴代表传统文化中多子多福的祝福。

结婚证的正面还有烫金色的暗字,上面写着‘婚姻自主’四个大字。向青年男女倡导妇女解放、恋爱自由的新思想。

接下来是两个人的名字、性别、年纪以及发证机关大红印章,与领证日期,另外结婚照没有用上,证上不需要贴照片。

在这两张结婚证的背面,还印有“床铺已购”、“烟票已发”等字样,现如今计划经济时期,凭着结婚证才能买床,拿到香烟、布匹的“补贴”。

出了民政局,战常胜淡然地瞥了她一眼问道,“现在我们去干什么?”

“把照片洗出来。”丁海杏看着他深沉的眼眸,语气轻松地说道。

“行。”

两人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战常胜开着车向照相馆驶去。

丁海杏拿着从民政局顺手牵羊而来的‘婚姻法’。

这是民政部门,为了普及婚姻法,给每对领证的新人两张纸,上面印着婚姻法的部分条款。

丁海杏看得目瞪口呆,不过却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战常胜将车子停在了照相馆门前,她都没有察觉。

“夫妻为共同生活的伴侣,在家中地位平等;这是婚姻法里说的。”丁海杏淡淡地开口,平静的语调很是平和。

“嗯!”战常胜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道。

“换句话说:我们的地位是平等的,这是受法律保护的。”丁海杏清了清喉咙,一字一句地说道。

“是啊!我们的地位是平等的,我也没说不平等啊!”战常胜从善如流地说道,“哎!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不准欺负我。”丁海杏干脆挑明了说道。

“嗨!咱爷们儿从来不干欺负女同志的事。”战常胜哭笑不得道,“闹了半天就为这事。”

“你看看,这还写着:夫妻有各用自己姓名的权利;这我们俩都有名有姓,遵守法律了吧!”战常胜指着条款道。

“那这个呢!夫妻双方均有选择职业、参加工作和参加社会活动的自由。”丁海杏轻轻抬起眼,对上他那漆黑的眼眸,认真地说道。

这几条规定在现代人看来着实令人啼笑皆非,但在这个年代上述这些规定,却是妇女同胞尤其是农村妇女们遥不可及的梦。

丁海杏板着小脸,一脸严肃地说道,“你不许把我关在家里,从此一眼就能望尽我的后半生。”

战常胜眯起眼睛,疑惑地看着她道,“这话怎么说的。”

“一辈子围着老公、孩子,锅台,不知疲倦的转圈。”丁海杏幽幽地叹声道。

“我没说不让你工作啊!我非常支持你积极进步的想法。”战常胜沉稳地说道,“不过这工作咱得慢慢找对吧!你没有文凭,虽然我知道你的文化水平不低,咱得先去扫盲班得有一张证明对吧!再说了,婚后咱们离开这里,到新的地方,一切走上正轨了,再给你找工作。”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以权谋私的。”丁海杏向他保证道。

她现在只能保证有工作的权利,缺衣少食的年代,她得先给家里人补补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要干的事情太多,谈工作还有些早。

第163章 节俭办婚礼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嗯嗯!还是我老婆觉悟高。”战常胜毫不吝啬地大大地夸赞道。

“行了,别给我戴高帽子。”丁海杏眯起眼睛,眼底一抹幽光划过,故意说道,“有道是夫贵妻荣,我们从此就是拴在一根绳的蚂蚱,我可不想你的前途因为我而受到影响。”

潜台词,根本目的是为了自己。

战常胜抿嘴轻笑道,“不管什么原因,总比无知妇女撒泼耍赖强,那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

丁海杏食指划过眉峰,沉声道,“我先声明,别以为拿了结婚证了,就以为贴上你的标签,从此就为所欲为了。”

战常胜闻言一愣,随即双眸浸染笑意,“为所欲为?”挠挠下巴沉思片刻认真地说道,“你说我从哪儿开始下嘴呢!”

“去,瞎想什么?”丁海杏白了他一眼道,“男人婚前做出的承诺,婚后基本都做不到。不是有句话说: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这张破嘴。”

“我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战常胜声明道。

“比喻,比喻。”丁海杏赶忙说道,这世上真的有鬼,他眼前可不就是一个‘千年老妖’。

“我说话那是一口吐沫一个钉,绝不干那没品的事。”战常胜定定地看着她,幽深的眸光落在她那张恬静淡雅的脸上,略显温和的低沉声划过她的耳边道,“不许怀疑我的人格。”

这土匪和绅士之间真是切换自如,却毫无违和感。

“记住你说的话!”丁海杏清澈如水的双眸看着他那双漆黑深沉的眼眸道,“对了,你不会不生孩子吧!”

战常胜闻言一愣,心不受控制的怦怦乱跳,尽量用平淡地语气地说道,“原来是没打算,都不打算结婚生什么孩子。不过现在结婚了,自然是会生了。”

“会生?”丁海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那你怎么没有服药。”

战常胜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道,“你怎么知道的?”

“中医望、闻、问、切,望可是放在第一的。”丁海杏淡淡地望着他低声道。

望出来的,战常胜低头看着自己的裤裆,不自在的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将重点部位盖严实了。

“噗嗤……”丁海杏好笑地看着他道,“我又不是x光,可以透视的。”

“我会尽快服药的。”战常胜飞快地说道,欣喜地又道,“话说回来,你这么喜欢孩子。”

“是啊!结婚带来唯一好处就是孩子。”丁海杏异常认真地说道。

孩子吗?好歹自己生的,得负责到底,‘要打要骂’他都得受着。至于这男人嘛!如果三观不合、再遇上个脾气暴躁,打老婆的,或者是懒汉,又不能离婚的年代,那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唯一的好处?”战常胜轻皱着眉头道,“就没有别的。一个家庭可不只有老婆和孩子。”

“你说男人啊?”丁海杏轻轻挑眉,眉宇间添有几分顽皮,一抹笑意由唇角勾起,轻轻吐出四个字,“有待观察。”话语云淡风轻。

让战常胜无从辩解,毕竟他们之间发展的太快,彼此了解的太少了,两个人都需要一些时间在柴米油盐酱醋中磨合,去适应对方的生活习惯。就是谈恋爱,谈的腻腻乎乎的,也要在婚后的生活中,才能彼此深入了解。

战常胜俊美的脸平静如无风的海面一般,没有一丝起伏,眸光深不见底,但却染上了一道淡淡流光,这个只能交给时间了,多说无益,于是道,“下车,我们去冲洗照片。”

丁海杏抬眼看着熟悉的照相馆,“我还是在车里等你好了,外面太冷。”

倒不是怕什么?她对自己的催眠很有信心,而是不希望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那你等一下,我很快就出来。”战常胜随即推开车门,下了车,进了照相馆,大约五分钟后,就回来了。

上车后,战常胜低沉地声音传来道,“三天后取照片。”

“走吧!”丁海杏淡淡地说道。

“我们回去和爸妈一起商量一下婚礼的事宜。”战常胜发动车子道。

“婚礼?现在不是节俭办婚礼吗?”丁海杏惊讶地看着他道。

“是啊!节俭,那也得有一个仪式吧!就这个礼拜天,四天后。”战常胜看着她俊朗的眉目染着些许笑意。

“我讨厌任何地形式主义。”丁海杏皱着眉头道。

战常胜很诧异地看着她,现在受环境所限,政策也提倡节俭办婚礼,可是女人谁不喜欢风风光光的大嫁,“婚礼就在食堂,都是战友们给准备的,盛情难却。所以我们到时候准时出席就好了。”

“食堂?”丁海杏抬眉看过去对上他漆黑如墨的眼眸道,“部队待遇真是好!”

战常胜错愕地看着她,随即好笑地说道,“你想什么呢?请什么客,现如今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整宴席啊!缺粮少肉的,国营食堂都整不起,别说我们了。这粮食都是定量的,有钱都买不到。所以只是借用食堂地方也不过是让他们来观礼,桌子上顶多摆上1元2角一斤的水果糖和瓜子、花生而已。”竖起食指道,“当然白开水管饱。”

看着丁海杏惊讶的眼神,战常胜又道,“现如今这婚礼大多是组织给办。一般是单位里会议室长桌拼成一只大台子,有的双方家长也不出面,来不了。都是单位同事,看起来更像一个单位的联欢会。咱们地点选在食堂,当然该有的结婚仪式不会少。”

“仪式?”丁海杏想起来道,“向伟人鞠躬,向父母?各位来宾你的战友鞠躬。”

“你这不是知道吗?”战常胜点头道。

“能不知道,全国的婚礼都大同小异,区别只在于来观礼的不同,亲朋好友、同事、村民。”丁海杏淡然地将他的话语接过来道,“所以你想趁我爸妈没离开之前,举办婚礼。”

难怪这么急吼吼地结婚!心底一丝异样泛起,犹如石子投入心湖,漾起一圈圈涟漪。

“你没意见吧!”战常胜轻轻抬眼,对上她如琥珀似的清澈的双眸道。

“没意见!”丁海杏微微垂下眸道,为了让爸妈安心,她敢有意见吗?忽然抬起来头来道,“这几天你不要来找我……”

第164章 ‘未战先怯、兵家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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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闻言脸黑黑的,“今儿是我们领证的日子,法律上我们是夫妻了。”真是岂有此理,刚结婚就被给踹了。

“在人们心里,举行了婚礼才算结婚。”丁海杏淡然地解释道,“你看看,你一打岔我都忘了,我的赶一下,正好要把爸、妈的毛衣打出来他们好穿着走。至于你的毛衣,婚后我给你打出来。”

战常胜闻言瞬间被治愈了,眉眼浸染笑意道,“不过时间这么紧你能打出来吗?两件成人毛衣,可不是小孩子的。”

“小瞧人不是?”丁海杏微微扬起下巴道。

“不敢!”战常胜摆摆手,悠悠然又道,“我不干涉你打毛衣,不过这一日三餐我们得吃吧!就是你不吃,爸、妈也得吃吧!”

“不是说,婚礼前三天男女不能见面嘛!”丁海杏想起来这个习俗道。

“那都是封建迷信。”战常胜轻轻皱着眉头反驳道。

“那随你。”丁海杏只好说道。

战常胜立马阴转晴!这一会儿晴转阴,阴转晴,变脸可真够快的,这心情上下剧烈的起伏,真是幸亏这辈子只结一次婚!哎呀,我嘞个亲妈呀,去了半条命。

车子停在了招待所门前,车窗外刚才还阳光灿烂,此时阴沉了下来。

“对了,还有一个事要说给你。”战常胜不自觉的嘴角微微翘起道。

“什么高兴事,瞧把你乐的。”丁海杏挑眉看着他道。

“对你来说是高兴事!”战常胜眸光幽幽地看着她道。

“行了,别卖关子了。”丁海杏轻哼一声道,“不说,我可走了。”

“我们跟他们一起办婚礼如何?”战常胜缓缓地说道。

丁海杏闻言眨眨眼一脸懵懂,随即杏眼圆睁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我没听错吧!”

“你没听错。”战常胜施施然点头道。

“可是这怎么可能?他脑袋被驴踢了。”丁海杏忽然又摇头道,“他还没那个本事吧!女方家要这么做。”

“说对了。”战常胜阴冷的一笑道,“想为他铺路,这下子好了,省的让人挨个认了。”

“你可别把自己搭进去,一竿子打死了多没意思啊?”丁海杏担心地抓着他的胳膊道,“现在有多甜,以后就有多苦。”

“我明白,咱们躲在暗处慢慢地陪他玩儿。”战常胜笑容森冷地说道。

“要躲你躲,我可不躲,跟耗子似的。”丁海杏嫌恶地撇撇嘴道。

“我就那么一说!”战常胜轻轻一笑,那笑容绚丽夺目,“听你的,让他有个难忘的婚礼,然后……”轻轻吐出三个字,“玩儿死他。”语气冰冷比外面的雪更冷。

“没事了吧!”丁海杏抓着车门扶手道,“我下去了。”

“等等!在坐一会儿,我们说说话,急着下去干什么?”战常胜眼巴巴地瞅着她,依依不舍地说道。

“哦!对了,有件事,我们先说清楚,假如离婚的话孩子归我抚养。”丁海杏红唇轻启缓缓地说道。

战常胜闻言这脸刷的一下子黑了,要知道她说如此扫兴的话题,还不如让她刚才就走了。

他这胸中的火气汩汩的向外冒,结果耳边又听着她甜美的声音,“你一心扑在工作上,肯定忙,照顾不到孩子。你放心,你还是孩子的爹,这点不会改变,我不会拦着你不见的。”

‘是啊!我该感谢你大度。’

“哦!这抚养费你还得出,这是你当爹的责任。”丁海杏继续道,一抬眼看着他乌云翻滚的脸道,“你咋了?”

还敢问我咋了?战常胜气朝她吼道,“老子结婚就没打算离婚。”

丁海杏吓地赶紧捂着耳朵道,“你那么大声干什么?耳朵都快被你给震聋了。”

“你耳朵算什么?我的心都被你给扎成窟窿了。”战常胜被气疯了,口不择言道,“你……你……”

“你怎么了?这事没有绝对吧!离婚的人并不是因为喜欢离婚才这么做的。”丁海杏秋水般的双眸无辜地看着他道,“我们对彼此不熟悉,婚后暴露本性了,尤其是缺点,肯定会发生激烈的冲突了,以你的个性与责任感,就算你发现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你也不会说出来。”体贴地说道,“但是你不需要担心。”她指指自己的脑袋道,“我没那么笨,我会马上察觉到,女人的直觉很准的,所以我会先说出来。”

“这点你放心,就算你不是想象与事实不符,我也会改造你的,把你改造成一个合格的军嫂。”战常胜信誓旦旦地说道。

“咳咳……”丁海杏被他的言论给惊得直咳嗽,战常胜伸手拍拍她后背道,“你没事吧!”

“战常胜,你当我是你的什么?”丁海杏气呼呼地说道。

“老婆啊!”战常胜学着她的样子眨眨眼,无辜地说道,“我们刚领的证,你不记得了。”

“我警告你,我不是你的兵。”丁海杏严肃郑重地说道,心里嘀咕:这婚后谁改造谁还不一定呢!

“你要是我的兵,就你刚才扰乱军心,当逃兵的言论,就得军法处置。我是一名军人,如果都怕失败,而不争取胜利,还能有现在的日子嘛!扯淡!你应该想的是积极投入婚姻生活,争取当婚姻的模范标兵!未战先怯,犯了兵家大忌。”战常胜严肃地说道。

“你不做政工真是可惜了,这嘴皮利索的。”丁海杏想什么就说什么,眼睛提溜一转道,“你战前都不做战术安排的吗?没想过把出现的问题,或者是有可能出现的问题,考虑清楚?”

“听听,我们是天生一对。”战常胜瞬间又笑了。

“笑什么笑?牙齿白啊!”丁海杏没好气地说道。

“呵呵……”战常胜上下打量着她,黑着脸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道,“我说,哪有人刚结婚,就想着离婚的。”

“这是我的个性,我凡是喜欢最坏的打算。”丁海杏很认真地看着他道,“我们的进展太快,这速度令人担心。有很多人是经过轰轰烈烈的恋爱才结婚的,可是一结婚就为了鸡毛蒜皮的事吵架,结果感情都吵没了。”

第165章 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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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你放心,鸡毛蒜皮的是我不会和你吵的,老子也没那闲功夫,但是在大是大非的立场上,原则问题上,你得与我保持高度的一致。”战常胜一字一句地铿锵有力地说道,“我是不会离婚的。”

“人生又不是美梦,一直长睡不常醒。”丁海杏皱着眉头摇头道,“现在是千好万好,万一婚后发现被骗了,相敬如冰怎么办?”

不气,不气,战常胜拿出超强的自制力说道,“这世上笨蛋中最笨的一种笨蛋,就是事情还没发生,自己先想象,然后开始担心这种人。”

丁海杏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道,“你这是拐着弯儿的骂我庸人自扰,是个笨蛋。”

“哎呀!很高兴你听明白了。”战常胜勾唇轻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一瞬间心情超好。

战常胜深邃如海的眼眸,幽然地看着她,一脸认真地说道,“我会负全责,我保证,我会让你的婚姻幸福的,我一定会做到。”

“保证?这种事连老天都保证不了。”丁海杏如水般清澈的双眸里划过一抹流光道,“知道为什么所有文学作品中,大团圆结局就是结婚,为什么没有婚后,因为谁也不能保证婚后幸福。”

“反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丁海杏自说自话道,话落推开车门跳了下来,没有丝毫的眷恋。

战常胜气的摸摸鼻子,推开车门走了下来,缓步前进,‘什么定了,老子可没同意!反正死不认账,嘿嘿……这还是跟她学的。’追上她道,“那和他们一起办,你没意见吧!”

没有!”丁海杏眨眨眼无辜地说道,“他自己要撞上来的,只希望到时别吓着他了。”

两人进了招待所,丁爸、丁妈一看见他们进来,便围了上去。

丁爸迫不及待地问道,“证领了。”

“领了,给!”丁海杏爽利的将结婚证递给了他们,“你们慢慢看,我失陪一下。”她得去换一下卫生纸了。

“去吧,去吧!”丁妈挥手让她赶紧走。

丁海杏转身先进了卧室,战常胜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厕所明明在外面?

丁爸拿着结婚证高兴地嘴都咧到耳朵根儿了,左看右看,看着结婚证上两人的名字,恨不得瞪穿了,“杏儿她妈,看见了吗?咱家杏儿结婚了。”

“我看着呢!”丁妈高兴地说道,“看到她结婚妈就放心了。”说着鼻头发酸,眼眶湿润了起来。

从厕所回来地丁海杏上前揽着她的肩头轻声道,“妈,您这是干嘛!”

“你这老婆子,这是高兴的事,快收起眼泪。”丁爸粗声粗气地说道。

“嗯!嗯!”丁妈手背压了压眼角,吸吸鼻子,深吸一口气道,“我这不是喜极而泣吗?”

段红缨扯扯战常胜的衣摆,满脸疑问地看着他,又指指章翠兰的眼睛‘为什么哭!’

战常胜将自己的结婚证递给了段红缨看,段红缨瞪大眼睛,看了看结婚证,虽然抬眼一脸欣喜地看着他。

“是真的,我和她结婚了。”战常胜指指自己又指指丁海杏,手指比划着两人在一起。

“红缨认识字。”丁海杏惊讶地问道。

“哦!只上过两年小学,可惜前两年日子一下艰难起来,就没再上。现在又……学校也不收,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教她。”战常胜心里难过道,声音都透着恨意道,“红缨很刻苦的,经常拿着一二年级的书看,所以认得简单的字。”

提起这个话题,气氛一下子沉重了起来。

段红缨察觉众人气氛不对,扯扯战常胜的衣摆,朝他们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这下子丁海杏他们的心就更酸涩了,这么乖巧地孩子,老天咋那么残忍呢!

战常胜抬手揉揉段红缨的头,看向丁海杏道,“红缨我会照顾一辈子的。”

丁海杏明白他的意思,拉着红缨的手,又拉起他的手道,“我们一起照顾。”

“好!”战常胜眉眼含笑地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两个女人道。

丁爸欣慰地看着他们一家三口道,“这你们也领了证了,我和你妈商量了一下,明儿就走,可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在住下去,这兜里的钱就被掏干了,连回家的路费都没了。

“爸、妈,住到这个周末,参加完我和杏儿的婚礼再离开。”战常胜看着二老郑重地说道。

“爸、妈,就在住几天,也不差这两天吧!”丁海杏激励挽留他们道,“你们不会想我到时候连个娘家人都没有吧!”

丁妈目光看向丁爸,四目相对,丁爸一咬牙坚持道,“行,我们就等你们婚礼结束再回去。”犹豫了一下道,“只是……”

“爸、妈放心,这点儿房费我还出的起,就连伙食费已经从我工资扣了,你们不用担心。”战常胜淡定地说道。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得给家里打个电报吧!说明一下迟归的情况,不然家里人该着急坏了。”丁爸轻蹙着眉头说道。

他更担心郝家人回到村子里不知道会说些什么?

“这简单,我打个电报,就说我跟杏儿结婚,所以爸妈才晚回去的。”战常胜立马说道。

“别……别……”丁爸赶紧摆手道。

这老头子,成心让人家误会是不是。

丁妈赶紧解释道,“常胜,你别误会啊!杏儿她爸是觉得在电报里说不清楚。”对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索性又道,“你也知道郝家跟我们一个村,他们肯定先回去,如果这时候传出杏儿结婚,又是高嫁,指不定怎么败坏我们家杏儿的名誉,说什么嫌贫爱富,攀高枝,这都是嘴边的话。一下子郝家成了受害者了。”

“对对!防人之心不可无,可不能让他们泼脏水给我们。”丁爸闻言立马附和道。

战常胜点点头沉稳镇定地说道,“那我和杏儿的婚事就拜托爸、妈当面向家里人说清楚了。”

“那电报怎么打?”丁海杏问出最为实际地问题道。

“这简单,就说我们碰见老友,所以滞留未归。”丁爸立马笑着道。

第166章 革命工作VS家庭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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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能说服姑姑、大哥和小弟吗?”丁海杏听着这含糊不清地电报内容微微摇头道。

“电报按字计费的,他们不会多想的,反正不差几天。”丁妈信心十足地说道。

“就按你妈说的。”丁爸点头如捣蒜道。

“爸,将地址写下来,我一会儿就将它发出去。”战常胜看着他们道。

“好,我现在就写。”丁爸找来纸和笔,写下了电报内容和地址。

丁海杏看着电报内容道,“这也太简单了吧!”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偶遇友,小住,归。

“把事情交代清楚就好,电报都这样,有些比我这个还简单,‘爸,病,速归’,才四个字。”丁爸嘿嘿一笑道。

“哪儿有你这样咒自己的。”丁妈哭笑不得道。

“这不是打个比方嘛!”丁爸笑着说道。

“那我就按爸的意思发电报了。”战常胜拿着纸条道。

“嗯!”丁爸简单地应道。

战常胜将结婚证收起来,丁海杏见状,将自己的结婚证递了过去道,“这个你拿着保管吧!”

战常胜接过结婚证,认真地说道,“我会好好保管它们的。”抬眼看向他们道,“爸、妈我走了,中午再来陪你们一起吃午饭。”

“好!”丁爸笑地满脸花开道。

战常胜的目光转向段红缨手指比划道,“你是跟我走,还是留下。”

段红缨食指朝下,表示自己留下,回去也是空荡荡的房间,还不如留下来,这里人多热闹。

“让她留下好,我们会照顾好她的。”丁海杏的手轻轻地搭在段红缨的肩头道。

“那好吧!”战常胜话落转身离开,丁海杏和段红缨一直将他送到了招待所外,看着车子消失在眼前,才回身回了招待所。

丁海杏忙着打毛衣,看红缨乖乖的坐着无聊,于是请她帮忙抻线,小姑娘欣然应允,很高兴能帮忙。

“杏儿,你咋又织毛衣啊?”丁妈看着忙着缠线的丁海杏问道。

“趁着这四天,将您和爸的毛衣都织好了。”丁海杏双手利落的缠着线团子道。

“你这孩子,给常胜织一件,干嘛给我们织啊!”丁爸立马板起脸就数落她道。

“你们很快就走了,正好穿着走,常胜有的是时间,不着急。”丁海杏淡定沉稳地说道。

闺女不着急,他们老两口可是很着急。

“爸、妈,这事常胜知道,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丁海杏出言安慰他们道。

丁妈看着她教育道,“杏儿,你已经嫁人了,以后可不能再以娘家为中心了。不能总想着娘家,要以常胜为中心。”

“你妈说的对,说出了我想说的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丁爸接着话茬说道。

“我嫁出去,就不是你们的女儿了。”丁海杏抬眼委屈地看着他们扁着嘴道。

“不是,不是,我们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了。你当然是我们的女儿了。”丁妈赶紧摆着说道,挠挠头道,“只是这话要怎么说呢!婚后你的生活重心改变了。我们肯定不能陪你到最后,结婚了,这世上与你最亲近的人是你的常胜,也就是你的丈夫,懂吗!”

“对,有道是:少年夫妻老来伴。”丁爸点头如捣蒜道,“就如你成家了,一个个都远离我们了。”

“谁说的,不是还有孩子吗?他们也是我最亲近的人。”丁海杏立马反驳道。

“孩子?长大了,为了事业或者婚姻,一个个都离开了你们了,所以到最后,陪着你的还是老伴儿。”丁妈总结道,“所以你要和常胜好好的过日子,明白吗?”

“知道。”丁海杏忙不迭地应道,突然抬头看着他们道,“可是爸、妈,他的职业很危险,万一先离我一步而去怎么办?”

“呀呀呀!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些什么?”丁爸急的跺着脚道。

“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丁妈立马啐道,一巴掌拍在丁海杏的后脑勺上道,“你这丫头。”

“妈,您打我干什么?我说的事实,他上了战场,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要是牺牲了。”丁海杏可怜兮兮地说道,“到时候我就和姑姑一样了。”忽然又道,“要是缺胳膊少腿可咋办?”

“你这丫头,你还说。”丁妈气地这巴掌抬起来,又放下,“气死我了,以后这种话可不能再说了。”

“哦!”丁海杏点点头道,忽然抬头看着丁爸丁妈道,“妈,这么说,我不能有自己的生活了,我这后半辈子,一眼看到头,就得围着他和将来的孩子转。”

“当然了,不围着他们转,你想围着谁转。”丁妈眯着眼睛看着不懂事的闺女道,“想给常胜的后院点火不成,你可不能做那事啊!这脊梁骨会被人家戳烂的。”慌慌张张地又道,“不行,俺不能害了人家常胜。”

丁海杏闻言哭笑不得道,“妈,您想什么呢?我说的不是那事。”急忙又道,“我说的是《婚姻法》规定:夫妻双方均有选择职业、参加工作和参加社会活动的自由。我想要工作。”

“这当然好了,有工作,吃上皇粮,心里也有底气了。”丁妈立马喜笑颜开道,想了想又道,“不过你可不能拿这事为难常胜。”

“这工作可不好找,你就老实的在家待孩子得了。”丁爸看着她们母女俩说道,“把男人伺候好,把孩子照顾教育成革命接班人,这就是你的工作,应该说是最好的革命工作。”

这老爸连口号都喊出来了,丁海杏也毫不示弱地说道,“我要求解放,坚决不做生育的机器,不做家庭妇女。”

“嘿……你这妮子,还给我来劲了是吧!”丁爸虎着脸说道,“听爸的话,好好的在家里做家庭妇女。我是男人,我理解男人都是这么想的。”

“妈,您就跟这样的男人生活了半辈子啊!”丁海杏看着丁妈,当面离间道。

“你这孩子,少离间我和你妈的感情。”丁爸气呼呼地说道,“你妈都是这么过来的。”

第167章 高情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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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丁海杏抬眼笑眯眯地看着丁爸道,“当年老爸上了战场,农田几乎荒芜,可是战争需要粮草,是广大农村妇女挺身而出,如我妈一样的劳动妇女可是如男人一样的下地干活,填补了男人们留下的空缺,晚上还得纺纱织布,纳鞋底……男女的工作可是都干了。”

“对啊!所以我回来了,你妈就解放了,回归家庭,不用在干男人的活儿了,多好。只需要安心的照顾丈夫和孩子。”丁爸理直气壮地说道。

丁海杏无语地摇头,看向丁妈道,“妈听到了吗?需要的时候女人就得像牲口一样,劳心劳力,不需要的时候就得乖乖回归家庭做一个乖兔子。”

“嗯!有道理。”丁妈点头附和道。

“老婆子,你到底站那一边的,现在是为了让杏儿打消工作的念头。”丁爸急吼吼的扯着丁妈走到一边道,“你怎么搞的。”

“我站在理字一边,闺女有工作了是好事。最重要的是常胜有能力,如果没有能力,也只是妄想好吗?女儿有工作不好吗?你不是做梦都希望女儿跳出农门,吃上皇粮吗?现在有机会,说什么傻话。”丁妈看着他不解地说道。

“我是想,可是不能让常胜为难吧!可不能让常胜以权谋私。”丁爸严肃地说道。

“谁说让他以权谋私了。”丁妈没好气地说道,“你真是会胡思乱想。”

“我还真怕你对常胜提出无理的要求。”丁爸松口气道。

“我是那么不着边际的人吗?”丁妈白了他一眼道,双眸渐深地看着他道,“好像你不让她工作,可是触犯法律的。”

“狗屁!别听杏儿瞎扯,那么多没工作的妇女,怎么没见公安抓啊?”丁爸立马说道,伸出双手道,“来啊,让公安来拷我。那法律就是糊弄人的,现在城市还精简人口,工作?不被精简下来,就不错了。”

丁爸、丁妈为了丁海杏的事情夫妻俩呛呛了起来,丁海杏乐得赶紧缠线,加快了速度。

段红缨担心地看着丁爸、丁妈,好像争执的很厉害。丁海杏抬眼看着段红缨关切地眼神,朝她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闲着没事,让他们磨磨嘴皮子。

丁爸积极继续游说道,“你也不想想,咱家杏儿和常胜年纪都不小了,都二十多了,结婚后,肯定会要孩子的,这一生孩子,哪里还能工作,这三冬三夏才能抱大娃娃。再说了,他们又不会只生一个,说不定三年抱俩。你就不怕你外孙没有妈妈照顾,小小的孩子多可怜啊!”

“不是有幼儿园吗?”丁妈当即就道。

“幼儿园能有妈妈那么细心吗?况且一个阿姨照顾那么多的孩子,能照顾的到你的宝贝外孙。”丁爸立马就说道。

“这倒也是!当女人就是这点不好,没有做男人自在。”丁妈遗憾地说道,“你不知道带孩子有多累,比种地还累,我宁愿下地割麦子,也不愿意在家带孩子。何况,龙口夺粮的时候,我照样下地干活,看孩子,回来还得伺候你们男人吃喝,结果你们男人还不知足。真是没良心。”

“你以为当男人,就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了。”丁爸跟打了鸡血似的,斗志昂扬道,“男人在外养家也很辛苦的……”

结果这楼就歪了,上升到了男人和女人谁比谁辛苦了?原来的摆事实讲道理,变成了纯粹的意气之争。

丁妈有眼睛看着当然也知道老头子有多辛苦,可自己也没闲着,“他老人家还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你这思想苗头可不对。”

“不带这么上纲上线的。”丁爸看着她道,“这还怎么说话。”

……

丁海杏乐的缠完线团开始织毛衣。

有事做时间过的也快,战常胜来的时候,丁爸、丁妈还争的面红耳赤的。

“这是怎么了?”战常胜狐疑地看着老两口道。

“哦!没什么?我们因为一些问题,在交换意见中,可能嗓门有些高。”丁妈笑着尴尬地解释道。

“对,我们绝对没有在吵架。”丁爸摆着手赶紧解释道。

这老头子?丁妈气的恨不得捂着他的嘴,还不如不说话呢!

丁爸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一脸的尴尬,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宝贝闺女,赶紧化解这尴尬的瞬间啊!

“我饿了,不是去吃饭吗?”丁海杏看着他们道。

“走吧!我们去吃饭。”战常胜侧头看着她道,他当然看见岳父大人向杏儿使眼色,老人家不愿意讲,他也没有打听的兴趣。

拉上段红缨道,“走吧!我们去吃饭。”

往食堂走的时候,被战常胜拉着丁海杏主动地说道,“我爸妈在争执自己为家庭付出的多,男女谁比谁辛苦?”抬眉看向他道,“你觉得呢?”

“套用他老人家的话:革命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没有累不累之说,男女都在为家庭福安康付出!”战常胜缓缓的说道,黝黑的双眸斜斜地看着她道,“我的回答满意不?”

得!将他老人家都抬出来了,丁海杏还能怎么说,她敢不满意,咧嘴一笑敷衍道,“满意!”

“哎!还是常胜会说话,说出了我想说的。”丁爸厚着脸皮说道。

丁妈嗔怪地看着他,压低声音道,“跟你过了半辈子,我咋没发现脸皮这么厚。”

“哼……好男不跟女斗。”丁爸轻笑一声,抬脚朝食堂走去。

“德行!”丁妈好笑地摇头,在女婿面前我求给你留点儿脸面。

一家人坐餐桌前,丁爸拉着要去买饭的战常胜道,“吃简单点儿就好。”

“爸,今儿这一顿不能简单?”战常胜非常认真地说道,“今儿我和杏儿领证,所以这一顿要丰盛一些。”

丁爸闻言又道,“那也不要点太多了,够吃就好。”

“一人一道菜。”战常胜随口就道。

“好!”丁爸这才放他离开。

“我去帮忙!”丁海杏抬脚追过去道,一个人可端不过来。

没一会儿,丁海杏和战常胜就端着两个托盘回来了,五道菜,酸辣土豆丝、炒洋葱、醋溜白菜、韭菜炒鸡蛋四素一荤,荤菜是白菜猪肉炖粉条,三合面的杂粮黑馒头,还有一盆豆腐汤。

没错,就是用盆盛的。

第168章 听妈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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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先喝汤。”战常胜麻利给丁海杏盛了一碗汤,“喝汤暖和暖和。”

丁海杏伸手施施然接了过来,然后随手将手里的馒头递给他,“给你!”

这一来一往旁若无人,看的三位看客瞪大了眼睛,好有默契。

察觉气氛不对,丁海杏拿起勺子,站起来,镇定自若给丁爸、丁妈还有段红缨盛汤,又将馒头塞给他们。

然后道,“你们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能吃!”

“哦!”桌子上的人拿起筷子,一口菜、一口馒头,一口汤,开吃。

很快一餐简单的午饭就在一片宁静和谐的气氛之中结束了,餐桌上,被他们吃的光光的,菜汤都不剩。

饭后,战常胜将红缨带走,红缨有午睡的习惯,本来红缨不想走的,结果战常胜不知道在红缨面前怎么比划的,红缨拉着他的手高兴的离开了。

既然决定四天后举办婚礼,战常胜直接给战爸办公室打了电话,“这个星期天,我结婚。”

“等一下,等一下。”战爸赶紧说道,他要是说慢了,那兔崽子真敢撂电话,“这四天是不是时间太紧了。”

“我爸妈要参加婚礼。”话落啪嗒一下撂下了电话,没有多余的话,多余的表情。

战常胜一句话又把战爸给气的吐血,这兔崽子之所以这么急乎乎的结婚,原来是为了让照顾岳家。

这么多年头一次接到儿子的电话,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可接完电话,能被这兔崽子给气的三天吃不下饭。

不想了,总算结婚没把他给撂一边,哎!有他这么憋屈的当爹的吗?拿起电话,又拨通了老童家的电话。

如果丁海杏知道的话,肯定回他一句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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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和红缨一离开,闺女嫁出去了,这结婚证也领了,丁爸就没心没肺的,就歪到床上迷瞪去了。

丁红缨手上又拿着毛衣织起来。

丁妈看着她道,“杏儿,放下毛衣,咱娘俩说说话。”

“说什么?”丁海杏头也不抬地说道。

“哎呀!你就别织了。”丁妈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毛衣道。

“妈,您又想说什么?我们不是都领证了,您还怕什么?”丁海杏无奈地看着她道,笑嘻嘻地说道,“妈,给我,我赶时间的。”

“你给严肃点儿。”丁妈板着脸道。

“好好,我严肃,我严肃。”丁海杏挺直腰杆,双手扶膝,紧绷着脸看着她道。

丁妈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背上,“你这丫头,别给我做怪,坐好了。”

“哦!”丁海杏放松下来,斜靠在沙发的后背上,“妈,请开始训话吧!我谨听教诲!”

“杏儿,你以为婚姻是什么?领了证就算完了,不是,那是万里长征只迈出了第一步。”丁妈严肃地说道,“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尤其是中间还夹着一个红缨,都说后妈难当,说重了不行,说轻了也不行,总有人指指点点的。而你这情况又复杂了,那可是烈士子女。”

“妈,您想说什么?”丁海杏很认真地问道。

“我想说万事不要听别人乱嚼舌根,被别人左右,家事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但是做人做事,对得起天地良心。小树不修不直流,但是该教还得教。”丁妈缓缓地说道。

丁海杏闻言会心一笑,“我还以为你要我把她当成亲生女儿呢!”

“傻子都知道这不可能,虽然说生恩不及养恩大,可养恩是多年处下来的感情,你们还早着呢!咱不指望她长大成人有多大的回报,只求她自己立得住。”丁妈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知道。”丁海杏感激地看着她道,虽然这些道理她比她说的还天花乱坠,可只有当妈的才会为自己的孩子着想。

“杏儿,怎么教育孩子的事,你得跟常胜说明白了。”丁妈随即又道,“其实不光孩子的事,这生活的方方面面都一样,当然这商量事情你得讲究方式方法。不能说话硬邦邦的一下子把人给砸死了,也别跟他斗气,硬来。为什么都形容女人是水呢!就在这里,男人十个里有九个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好好哄哄他。别以为这是低声下气,感觉伤了面子,面子值几个钱,达到目的最重要。只要达到目的,什么花招都可以用。夫妻之间没有输赢,输了又如何,赢了又怎么样?最终目的,是把这个日子过好了,听我的,妈是过来人。”

“妈,您就是这么哄我爸的。”丁海杏笑眯眯地打趣道。

“去,少打趣我。”丁妈啐道,抿了抿唇,感慨道,“妈,这辈子就这样了,也没多大的希望了,只求你们兄妹的生活都和和顺顺的就成了。”轻笑摇头道,“现如今老实人受欺负,可是妈还是希望你们做事对得起良心。虽然大部分是生活太苦了,逼得人不得不这么做。但是比起我们那时候现在这日子好多了,我们也没那样啊!起码不用担心炸弹是不是撂在头顶了。”

“是妈,我记住了。”丁海杏点头道,“哦!对了,我们会和长锁和她的对象一起办婚礼。”

“什么?”丁爸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披上外罩,趿拉着鞋蹬蹬跑了出来。

“咳咳……”丁妈惊讶地直咳嗽,丁海杏轻拍着她的后背道,“妈,您没事啊!”

“这事是常胜干的,打算气死那家伙。”丁爸忙不迭地问道。

“没有!才不是,是女方家长……”丁海杏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哈哈……”丁爸拍着大腿,乐的忘乎所以,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老头子,闺女的婚事你可不许作妖,坏了事。”丁妈一看老伴儿那样子,就知道心里有起了歪鼓心思,“一辈子的大事,咱得热热闹闹,顺顺利利的办完,明白吗?”

“啰嗦,老婆子,我不会坏了杏儿和常胜的婚礼的,我傻啊!说好了,慢慢折磨他们的。气不了小的,我就气死老的,我会好好招呼他们的。”

等到婚礼的正日子,丁爸失望了,郝家夫妻没有出席婚礼。

第169章 拆台的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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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长锁兴奋地一路急行军跑到了大院门口,大冬天愣是跑出了一身汗,与门口的警卫敬礼,出示证件后,慢慢的走进了大院。

天空昏暗,寒风凛冽肆意,银灰色的云块在天空中奔腾驰骋,预示着又一场暴风雪即将到来。

待郝长锁慢步走到童家的时候,气息已经调整均匀,身上的汗已经被吹散了。

站在门前,郝长锁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敲开了童家的大门。

“爸、妈,伯仁来了。”童雪拉着郝长锁的手走进来道。

“叔叔、阿姨,好。”郝长锁欣然地笑道,“叔,您找我有事!”

“来,来,咱们边吃饭边说。”童爸热情地招呼道。

现如今粮食紧张,战士们都得定量,而那点儿粮食根本不足以保证他们的训练,吃到肚里那点儿食,早就消耗完了。

四个人起身坐到了餐桌前,童爸看着他说道,“小郝,知道你要来,你阿姨亲自下的厨。尝尝这红烧肉,可是你阿姨的独门秘方做的,这大院里谁吃了都说好。”

郝长锁闻言有点儿受宠若惊,忙不迭欠了欠身道,“谢谢阿姨。”

“我们也要吃饭的。”冯寒秋不咸不淡地说道。

潜台词,不是给你专门做的,别急着高兴。

童爸闻言,朝孩子妈使使眼色,‘都已经同意了,还这么板着脸做什么?’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了郝长锁盛满米饭的碗里,“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就像在自己家里,别那么拘谨,我知道你们下面饭食如何?所以一定要吃好,吃饱!”末了又来了一句道,“这是命令!”

郝长锁反射性地放下筷子,挺直腰板说道,“是!首……”然后又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们。

童雪娇嗔埋怨道,“爸,您干吗非要说这是命令,把家里整的跟兵营似的。”

“好了,好了,爸爸说错话了,我们吃饭。”童爸不以为意地笑道。

郝长锁对于童雪在童爸心中的地位有了很深的认知,女儿敢这么没大没小的跟爸爸说话,他可是头一次见,他都不敢这么和爸爸说话。

“快吃,快吃,饿了吧!”童雪又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他的碗里。

郝长锁拿起筷子夹了块红烧肉放进嘴里,眼前一亮,入口即化,一点儿也不油腻。

“好吃吧!”童雪笑眯眯地说道。

“嗯!”郝长锁点头如捣蒜道。

“我妈特意做的,招待你的。”童雪瞥了一眼自个儿妈妈,故意说道。

“是啊!好吃你就多吃点儿。”冯寒秋说着夹了块红烧肉放在他碗里。

“谢谢阿姨!”郝长锁欣喜若狂地说道。

冯寒秋则不动声色看着他不紧不慢地问道,“你们家就你一个人出来了,负担挺重的吧!”

郝长锁咽下嘴里的肉,抬眼看着冯寒秋赶紧说道,“家里三个弟弟一个妹妹,爸妈岁数也大了。”

“哦!”冯寒秋挑眉道,“那除了养父母还得养兄弟姐妹吗?”

郝长锁握着筷子的手一紧道,“弟弟妹妹都大了,在家也能挣工分了。而且我平时很节俭,不会乱花钱的,婚后我的工资都交给小雪。”

童雪闻言得意地朝冯寒秋一笑,听听,听听……

冯寒秋垂下眼睑,夹着白米饭送进了嘴里。

郝长锁见状,这是还不满意吗?立马又道,“我妈说了,结婚以后就管好自己的小家就成了,大家不用我管,只要把老婆孩子养好就成。”

“吃饭,吃饭,吃完饭我们再聊正事!”童爸招呼道。

童雪看着冯寒秋,‘这下子满意了吗?’还非得听人家伯仁亲口说才相信啊!

“伯仁,哪能只顾我们的小家呢!婚后我会和你一起孝顺爸爸、妈妈的。”童雪非常认真地说道。

有个如此拆台的闺女,就是王母娘娘再世也不成了,好像王母娘娘发力无边,也没挡住七仙女下凡嫁给放牛郎董永。

冯寒秋一番作为又付之东流了。

童雪不停地给郝长锁夹着肉菜,“你训练辛苦了,多补补!”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吃完饭,家政人员收拾碗筷,他们四人回到了客厅坐在了沙发上,家政人员上来茶水,退了下去。

童爸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润润嗓子道,“小郝,这次叫你来,是来跟你说件事儿。四天后,也就是星期天,战siling家的常胜结婚,要举行婚礼,我想呢!借这个机会,把你和小雪的婚事,跟他们合在一起给办了。啊!”

郝长锁闻言眼神闪过一丝欣喜,忙不迭地说道,“叔叔听您的安排。”

他又不是傻子,童家的用意他很明白。

童爸眯起眼睛看着他,他眼底的兴奋与野心瞒不过他,有野心才好,找个碌碌无为的,那还不如找个门当户对纨绔子弟。

“到时候你和常胜好好聊聊,他可是咱们团级干部里最年轻有为的。”童爸乐呵呵地说道。

战……战tuanzhang,不会的一定是巧合,郝长锁不愿意相信,迟疑地问道,“叔叔,那战斗英雄战tuanzhang与战siling……”

“他们是父子,只不过常胜不想靠父辈的关系,所以不光你不知道,许多人都不知道。”

童爸的话音还没落呢!已经打碎了郝长锁的自欺欺人想法,冷意从尾椎骨冒气,冷汗瞬间踏湿了后背,然而面色却神色如常,微微含笑。

这个年纪,这番定力,能短时间爬上来,自有他的过人之处。

完了,完了,那家伙知道他的底细,他会不会当中拆穿他啊!

不会的,不会的,要拆穿几天前就应该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即使拆穿了丁海杏他们也走了,‘死无对证’,tuanzhang,又如何,无凭无据的他能把他怎么地!

这是他脑中一瞬间的想法,提着的心,又落到了实处,面色沉静了下来。

不能一起举办婚礼,虽然对自己的损失不小,可是为防万一,还是不要的好!凭自己的实力,也会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的名字的。

所以犹豫了一下,郝长锁推辞道,“只是时间上是不是太紧了。”

“怎么你不想娶我啊!”童雪嘟着小嘴娇滴滴地说道。

得他这边华英刚落,童雪先不乐意了。

第170章 婚前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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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我是怕……”郝长锁慌乱地找了个合理的解释赶紧道,“你不是要当最最漂亮的新娘子,我是怕你没准备好。”

这女人太喜欢你了,好像也吃不消,吃瘪的郝长锁心里嘀咕。

“你放心,我那一天一定是最漂亮的新娘子,绝对是全场注目的焦点。”童雪傲气地说道,抛却身份,她本身就美丽的令人炫目,有骄傲的资本。

“真不害臊,你把人家常胜的爱人摆在哪儿啊!”冯寒秋看着不知进退的闺女道。

童雪想起来问道,“妈,您一说这个提醒我了,他对象是干什么的?怎么都没听说他谈恋爱,直接就蹦到结婚了。”

“不知道。”冯寒秋摇头道,又不是自己的孩子,谁会关注他的私生活,目光看向孩子爸道,“你知道吗?”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贫下中农出身。”童爸隐晦地说道,看着她们惊讶地表情道,“你们也别惊讶,这感情的事,谁说的准呢!好了,不说人家了。”目光转向了郝长锁道,“已经决定结婚了,早晚的事。都准备好了,时间上来得及。”沉声又道,“就是不知道亲家赶不赶的急。”

“大雪封山,路不好走,估计是来不了。”郝长锁非常遗憾地说道。

“那就算了。”童爸微微摇头道,接着又道,“那就这么决定了,两家一起办,把这婚事办的热热闹闹的多好啊!”

大势已去,郝长锁压下心底的无奈,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只希望婚礼上别出什么岔子好。

“对了,婚后你们住哪里?”冯寒秋突然问道,视线看向郝长锁。

“我会向后勤申请,希望能分一套房子。”郝长锁想也不想地说道,大院虽好,但现在还不是时机,根基未维稳之前,他还是扎根基层连队的好。

既然在岳父面前说过要扎根基层,还能怎么厚着脸皮要住进童家呢!这不是自打脸嘛!

“爸、妈,以伯仁的军龄与资历,估计也分不到什么好房子,我们可以不可以……?”童雪撒娇道。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别贪图享乐。”童爸严肃地说道,“你们两个都是在职的军人,估计能分上一套筒子楼就给我安心的住着,过过集体生活,把你那任性的小脾气给我好好的改改。”

童雪噘着嘴可怜兮兮地说道,“好!”

“别委屈,不是营级干部,家属不得随军,有多少人是分居两地。女人在老家奉养公婆,还得养育孩子,你这丫头就知足吧!”童爸板着脸严肃地说道。

“你爸说的对。”冯寒秋捋捋她耳边的碎发道,“嫁的这么近,想回来随时可以回来。”

爸妈枪口一致,童雪还能说什么?

“等房子批下来,小郝把嫁妆抬进去,房间怎么也得整理一下。”冯寒秋嘱咐道。

“我知道怎么做,我会把房子装饰的喜气洋洋的。”郝长锁忙不迭地说道。

“那你就回去准备,准备,天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童爸看着他道。

郝长锁站起来朝童爸敬礼道,“谢谢您,叔叔、阿姨我走了。”

“我送你。”童雪跟着起身道。

“不用了,外面冷,今儿风特别的大,刮在身上如刀割一般。”郝长锁体贴地说道。

“我就送你到门口。”童雪娇声道。

一拉开门,寒风窜进来,“嘶……还真是冷啊!”童雪感觉脸上一片冰凉,“呀!下雪了。”扭头冲屋里喊道,“爸、妈,又下雪了。”

“快进去,进去,外面冷。”郝长锁将她推进去道,站在门口道,“我走了。”

“伯仁!”童雪甜甜地叫道。

“嗯!”郝长锁一抬眼,感觉嘴唇一片温热,在意识发生了什么后,只听见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空气中只留下甜美的声音:梦里要有我哟!

潇洒的转身离开,婚期定下来了,冰冷的风雪都冻不灭这颗火热的心。

一路急行走在空旷的原野上,郝长锁振臂高呼,乐的忘乎所以。

鸭子快要吃到嘴里了,别出什么岔子好了,想起与战tuanzhang一起结婚,好处自然多多,可是说不担心是假的,现在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死不认账。

&*&

眨眼间就到了正日子,婚礼的头天晚上,“老头子,你洗漱去?”丁妈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丁爸道。

“我已经洗过了。”丁爸看着手里的报纸说道。

丁妈抓过他的报纸道,“那洗完了,你就赶紧睡觉去。”

“这才几点?”丁爸随口说道,然后看着她们又道,“哎!你们怎么不睡啊!”

这老头子平时挺有眼色的,今儿怎么这点儿默契都没有。

丁爸眼睛转了一圈,意味过来了,“好好,我睡觉去,把地方留给你们。”起身离开,进了卧室,关上了房门趴在了门上。

“老头子,不许偷听。”丁妈看着卧室提高声音道,“我们讲的是女人的私房话。”

丁爸这下子明白了,老脸一红,她们娘俩要说什么了?

“妈,您要说什么?”正在上给毛衣上袖子的丁海杏飞快地瞥了一眼问道。

闺女这么一问,丁妈犹豫地看着她,然后这事又不能不说?

“杏儿,明天你就结婚了。”

“您不是知道吗?”丁海杏随口说道。

“这婚礼结束后,到了晚上……晚上……”丁妈结结巴巴尴尬地说道。

丁海杏一抬眼看着她妈妈红着脸,为难地样子,瞬间明白她要说什么了。

“妈,我知道您要说什么了?”丁海杏嘻嘻一笑道,“不就是周公之礼嘛!”

“你这孩子听谁说的?”丁妈这脸瞬间黑下来道,想到某种可能,他们这次来就是来结婚,圆房的。

“是她告诉你的。”

丁海杏闻言满脸黑线,“妈,怎么可能,这婆婆巴不得而儿子不与儿媳亲热。”

“你这孩子,不那啥,哪儿来的孩子。”丁妈也顾不上尴尬了。

“妈,我知道!”未了避免她们双方尴尬,丁海杏赶紧说道,“咱们村那老娘们儿什么荤话不说,隐隐约约我已经知道怎么造娃娃了。”

第171章 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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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帮荤素不忌的老娘们,闲得她们。”丁妈黑着脸啐道,“下地时一个个磨洋工,一唠嗑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什么话都往外秃噜,真是把孩子们都给带坏了,回去让你爸好好数落数落她们。”

丁海杏在心里只能说抱歉了,不过村里的老娘们真的荤起来,男人都招架不住,落荒而逃。

儿女的婚前教育都是这么有长辈们临时教给晚辈的。

“那你既然知道了,妈就不说了。”丁妈重展笑颜道,“那就早点睡觉,明儿早起。”

“妈再等等,马上就好。”丁海杏对毛衣进行最后的收尾道,“明儿你穿呢!”

丁妈看着就差一个小尾巴了,也就等一会儿。

大约十五分钟后,“好了!”丁海杏提着毛衣的肩膀抖了抖,“妈,快穿上试试,哪有不合适的,我修整一下。”

“合适!你爸穿在身上不是很合身嘛!不用试了。”丁妈摆摆手道。

“穿穿看,快点儿。”丁海杏直接上手解丁妈的衣服道。

“我自己来,自己来。”丁妈赶紧说道,解开棉袄的扣子脱下灰扑扑的棉袄,套上了豆青色的羊绒毛衣。

丁海杏帮她拽平整了,退后两步,看着丁妈,容貌没多大的变化,肤色还是黑黑的,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一下子变好看,会把人吓死的。

但人逢喜事精神爽,红光满面,“真精神!”笑着问道,“怎么样,保暖又轻薄。”挽着丁妈的胳膊道,“明儿就穿这个。”

丁妈拉着她坐在沙发上迟疑了片刻道,“那个杏儿?妈和你爸想了想明儿就不去了。”

“妈,您说什么傻话呢?”丁海杏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道,“为什么呀?”脑子一转道,“您是我的爸妈,都说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一辈子就这一次,您不想亲自做见证吗?我希望得到你们的祝福。”

“杏儿,听妈说。你妈我虽然整天围着你们转,可年轻的时候经历也多,这做人的难处也知道。你好不容易攀上这门亲事,那么多大官,妈不能给你丢人,不是吗?”丁妈拉着她的手拍拍道,“常胜对你的心意,我们也看到了,满意了。所以这婚礼是做给外人看的,我们出不出席意义也不大。这要是在村里结婚,新郎把你接走了,我们这当爹妈,还能跟着到男方家观礼啊!是不是这个礼儿。”

“我找常胜去。”丁海杏起身道。

丁妈拽着她道,“你找他干什么去?”

“这婚不结了。”丁海杏鼓着腮帮子说道。

“你这孩子,咋就不明白的。”丁妈使劲儿拽着坐在沙发上道,“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我是当妈的,心里有数。”

“妈,您忘了您女婿怎么怼他们的,看不起农村人,以后别吃、别喝了。”丁海杏继续说道,“他们敢瞧不起人,这淮海战役的胜利是群众用小车推出来的。”

“你这孩子咋这么倔呢!”丁妈无奈地看着她道。

“反正你们不出席,这婚我也不接了。”丁海杏威胁道。

“行,妈去,给你丢人你可别生气。”丁妈苦笑一声道。

“您就是丢人了,那还是我妈。”丁海杏摇晃着丁妈道,“妈,您放心,能参加婚礼的都是文明人,觉悟肯定高,不会出现您担心的情况的。”调侃道,“妈拿出您当年敢朝伪军扔手榴弹的气势来。”

“你这丫头,又说胡话,那哪儿能一样呢?他们可是解放军。”丁妈戳着他的额头道。

“对啊!人民子弟爱人民。”丁海杏轻轻扬起嘴角笑着说道。

丁妈深沉的眸光对上闺女那秋水般清澈的双眸,瞬间抖擞了起来,明儿绝对不能给女儿丢脸。

“行了,洗漱一下,咱们睡觉!”丁妈拍拍闺女的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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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丁家的温馨平静相比,战常胜家里热闹的很,都是他的关系特别铁的战友们。

茶几上摆着喜糖、瓜子和茶水,大家调侃着明儿的新郎官。

于秋实打趣道,“行啊!你小子,这房子布置的很喜庆吗?像个结婚样子。”

“真没想到你小子还挺心灵手巧的。”

这几天战常胜和红缨忙着布置家里,剪大红的喜字、窗花、扯上红色的拉花,还有红纸折的成纸花,扎成一个大大喜字。

大红绸布扎的大红花,装点在客厅的正中央,原本简洁干净的房间,被装点的喜气洋洋。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这是各位嫂嫂们的功劳。”战常胜看着她们道,“谢谢!”

“客气什么!”郑芸笑道,“这可不像你说的话。”

“郑姐,快帮我想想,还缺什么吗?”战常胜拉着郑芸说道。

“不缺了,只要明儿新娘子,明儿准时出席就行。”郑芸坐在沙发上指着他道。“你结婚,真是把我们指使的团团转。”

“谢谢郑姐了,多包些喜糖给你。”战常胜非常狗腿地说道。

“只给郑姐吗?”其他人顿时不乐意道。

“有有,见者有份。”战常胜赶紧说道。

“你们看现在的年轻人结婚多丰富啊!”郑芸笑道,突然感慨道,“想当年我和老于结婚时候,战地婚礼,在枪炮声中,举行的婚礼仪式。”回忆往事她的脸上流露出幸福的笑容,“我记得那婚礼现场拉的横幅上面写着战地鸳鸯……”

“我记得那对婚联最棒了。”战常胜徐徐说道,“新枪栓新子弹一拉一抠就响,老相识老战友一亲三年抱俩。”眉眼浸染笑意,有些可惜道,“谁知就萍丫头一个孩子。”

“是啊!”郑芸非常遗憾地说道,“不说这个了,当时婚礼刚举行完,老于就拎着枪上战场了。”

“我也想这么干?”战常胜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叹声道,“可是你们一准不答应。”

“你这小子,你说话这叫不讲理。”郑芸看着他没好气地说道,“现在虽然日子艰苦了点儿,可毕竟不是战争岁月,你这么干,人家还不干呢!”

第172章 动作要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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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一准儿听我的,知道还有个结婚仪式,很惊讶的,她以为扯了证就算是结婚了。”战常胜淡定地说道,“不过那怎么能行,我的女人怎么也得有个婚礼吧!这些年我可是出了不少的份子钱。”

郑芸闻言一愣,随即笑道,“没想到你也是个财迷。”

“话不能这么说,我成家了,也是要过日子的。”战常胜扬眉微微一笑,理直气壮地说道。

“这下我放心了,是个会过日子的。”郑芸满脸欣慰的说道,起身道,“好了,我们该回去了,家里的孩子没人照看,不知道把家给造成什么样了。”

看向自家男人又道,“你呢?回家吗?”

“我们在和常胜在聊会儿。”于秋实笑着说道。

“那好我们走了。”郑芸和军嫂们离开了。

“快,快,常胜拿酒来。”女人们一走,战友们立马说道。

“喝什么酒,不准耽误我明天的正事。”战常胜拒绝道,“今儿喝了,明儿就没了。”

“真特娘的憋屈,这日子酒都不能痛快的喝。”

“老荣,说什么呢?”于秋实瞪了他一眼道,“吃都吃不饱,哪里还有粮食酿酒。”

“呵呵……我就这么一说。”老荣嘻嘻一笑道。

“好了,言归正传。”于秋实一脸严肃地说道。

战常胜抬眼看着他道,“这么严肃,什么事?”

“关系到男人的尊严。”于秋实板着脸道。

“关系到男人的雄风!”

“要认真对待,高度重视!”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道。

战常胜闻言一头雾水,“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革命的后代啊!”于秋实板着脸说道,“我问你,你和我们一起在朝作战来着,你哪儿没问题吧!”

没想到当时一语成鉴,真是乌鸦嘴!

“没有,这药方还是我给你们的。”战常胜满脸黑线地立马说道。

“那就好!”大家一致点头道,“我们等着小子的喜讯了。”

“你小子可是落后了,我们都成家立业,孩子可都能打酱油了。”

“有道是一步落后,步步落后。”

战常胜看着他们一个个那烧包样,毫不客气地揭他们的伤疤道,“你们臭美什么?都一个个才一个孩子,嘚瑟什么?老子给你们来一个穿糖葫芦,一次生俩。”

臭小子!找揍是不是。

看着其他战友那身后一串的小萝卜头,他们谁不羡慕啊!

“我们就不该心疼你这混小子!”

“好!有志气。”于秋实笑着拍拍战常胜的肩膀道,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过你以为那穿糖葫芦是那么好打的,你以为革命的火种是那么好点燃的。等你点燃胜利之火,再在我们面前烧包吧!”

回给他们的是战常胜那欠扁的笑容。

“好,那我们不耽误你休息了。”于秋实说道。

“等等!我们先别走呢!”

于秋实看着他道,“老荣,你又想说什么?”

“他那没问题,不代表着就没问题了。”老荣看着他们道,“这动作要领也是要注意的。”

“对对对!”众人忙不迭地点头道,目光刷刷的看向战常胜道,“这动作要领你知道吗?”

“这不注意动作要领,就像是射击,瞄不准准星,脱靶了,可就有损男人的尊严了啊!”

“你知道准星吗!”

“对呀!你婚后夜夜耕耘,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每天挖山不止,结果因为动作不标准,其结果就是白白浪费子弹、白白浪费粮食,白白浪费力气……”

战常胜闻言阴沉着一张如锅底的脸道,“滚滚,我就知道你们留下准没好事,老子能不知道动作要领,还用你们教。”

“你真知道?”老荣上下打量着他道。

“就是,这可不是不懂装懂的时候,到时候别让弟妹说你不行,那就……”

“嘿嘿……”

“你们这帮子……”战常胜冷冷地手一一指着他们道,最后把他们全都轰了出去,老子还不知道动作要领,你们那荤段子,老子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还得撅着屁股和段红缨一起收拾他们造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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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正日子,天不亮,丁家人就起来了,洗漱干净,丁爸、丁妈穿着闺女织的毛衣,丁爸低着头,爱不释手的摸呀摸的,“闺女的手就是灵巧,看着毛衣织的多好,跟买的似的。”

“杏儿她妈,我穿上好看吗?”丁爸在丁妈眼前晃啊晃的。

丁妈看着他那臭美显摆的样子,真是无语了,“你说年纪一大把的糟老头子,还臭美什么?”

“糟老头子?”丁爸看着她也道,“你也成了老太婆了。”

“杏儿看到了没,男人就这德行。”丁妈指着老伴儿,看着丁海杏道。

“德行?你给我说说男人什么德行。”丁爸追着丁妈问道。

“看自己就知道,没长大。”丁妈看着他一字一字的说道。

“呵呵……”

“咚咚……”敲门声响起。

“我去开门。”丁海杏说道。

丁妈嘀咕道,“这一大早,天还没亮,谁来了。”

“一准是常胜。”丁爸说道。

“可这个点儿来干什么?”丁妈不解道。

丁海杏打开房门,果然门外是战常胜,“喂!还不是婚礼时间,你来干什么?”

“我晨练过来看看你。”战常胜漆黑的眼眸在灯光下忽暗忽明,眼底流淌着丝丝柔情,看着她精致的小脸,“精神不错,看来没有熬夜。”

“常胜来了,快进来吧!”丁爸在屋里喊道。

战常胜朝丁海杏咧嘴一笑,忽然靠近她道,“四天没见面,不要这么无情吗?”说着穿过她进了房间。

婚前三天新郎、新娘不准见面,虽然战常胜不信这封建迷信,但架不住泰水大人相信,丁海杏的饭菜都是丁妈拿到房间吃的。

“爸妈,昨晚睡的好吗?”战常胜开心地朝他们打招呼道。

“睡的很好,你呢?”丁妈笑着反问道。

“我也睡的好。”战常胜看着二老道,看着二老的新毛衣,“这毛衣织好了。”

“怎么样?四天织好了。”丁海杏微微扬起下巴,笑眯眯地说道。

“佩服,佩服。”战常胜朗声道。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丁海杏没好气地看着他道,“你还没说你来干什么呢?”

第173章 婚礼(一)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看看你准备好了没?”战常胜低着头,黝黑的双眸的眼眸一瞬不瞬的望着眼前这张精致的小脸。

“怎么还怕我临时落跑啊!有两大牢头看着,我跑得了吗?”丁海杏微微仰起头看着他,嘟着嘴说道,撞进他那深邃的眼底淡淡的思念,挤兑的话如鲠在喉,嘴上说道,“已经是你网里的鱼,还跑得掉吗?”

战常胜很满意她的回答,硬朗的脸色分外的柔和。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丁爸拍着胸脯保证道,“有我在,她跑不了的。”

“我走了,待会儿见。”战常胜看着他们道,“食堂那里我已经吩咐好了。”

“好好好!快去吧!你今儿肯定忙。”丁爸忙不迭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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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这天,食堂被布置的红红火火的,喜气洋洋的。

作为新郎和新娘要在食堂门口迎接来宾,战常胜和丁海杏站定,战常胜关切地问道,“冷不冷!”

“这么大的雪!”丁海杏望着天地白茫茫一片道。

“你这几天也不出门,不知道整整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战常胜看着她冻的红红彤彤的小脸,如染上一层胭脂似的,“冷的话,先进去,反正人还没来呢!”

“你说我现在要是摆个农民揣的造型,被人看见会不会给你丢脸啊!”丁海杏眸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故意道。

“不会,因为我也会这么做。”战常胜抓着她的冰凉的手,揣在自己的兜里。

“这样有伤风化。”丁海杏红着脸道,还不如农民揣呢!

“他们只会说我们夫妻恩爱。”战常胜得意地说道。

“你……”

“有人来了。”战常胜指着前方道。

郝长锁和童雪一身崭新的军装胸前挂着大红花急匆匆地赶来。

本来可以准时到达的,因为童雪不想穿军装,一天到晚的军装,早就穿腻了。结婚一辈子的事情,她想打扮的漂漂亮亮,可惜被童爸一声令下,脱掉,换军装,只能扁着嘴换上了军装。

结果就来晚了,童雪不好意思地看着战常胜道,“抱歉,我们来晚了。”自来熟介绍道,“战tuanzhang,这是我爱人,郝伯仁。”然后又道,“伯仁这是英雄tuanzhang,你可要向他好好学习。”

当郝长锁看见战常胜身边的女人,他都给吓傻了,脸色惨白、惨白,简直不敢相信,她……她……怎么成了战常胜的爱人,那还有自己的活路吗?

这还是丁海杏吗?那个乡下不修边幅的土包子,此时的她一身喜气的酒红色羊绒大衣胸前都带着大红花,红丝带编进麻花辫里,又盘在头上,显的十分清新亮丽。看起来非常的洋气、优雅,将她的脸衬托的更加小巧的精致。

战常胜看着脸色惨白他,直愣愣地盯着杏儿,顿时气场全开,一股骇人的杀意朝他逼去,惊得郝长锁心底发颤。眼神犹如死神,凌厉的视线将他片片凌迟。

那冰冷如刀的眼神,让郝长锁的心脏停摆,从未感觉死亡离他如此的近,不自觉的低下了头,从心底窜起来的惧意,让他后背被汗水踏湿了。

只一个眼神郝长锁就败下阵来,全身僵硬的无法动弹,动也不敢动一下。

丁海杏挠挠战常胜的手心,抬眼看着他,一身威武的戎装,今天的他格外的俊美,带着禁欲系的美感。

真是个妖孽!

丁海杏的平和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不值得!’

战常胜浑身的冰冷在她的视线下瞬间融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

今天是他们的婚礼,不相干的人,不值得浪费精神。

“伯仁,伯仁?”童雪担心地看着他道,“你怎么了?”

郝长锁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无力地抬起手摆摆,表示自己没事。脑子高速的运转,计算着各种的可能,拆穿他,那他就来个鱼死网破,在这么多人面前,告诉大家丁海杏曾经是他的女人,他相信没有人喜欢穿破鞋。男人尤其要面子,他是男人,他懂!

相安无事最好,千万别逼我!郝长锁眼底聚集着狠绝。

“伯仁,这是战tuanzhang。”童雪看着他使使眼色道,平常挺机灵的,今儿这是怎么了,趁着宾客还没来呢!还不赶紧凑上去,套套近乎啊!

郝长锁鼓足勇气,缓缓地抬起头,却看见丁海杏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那黑曜石般清澈的水眸,仿佛洞穿他的想法似的,让他更加狼狈。

“请让一让,挡住我的视线了。”战常胜低声说道。

平静的语气,听在郝长锁心里却冰冷彻骨,那是漠视,彻彻底底的漠视。

凭什么?你要不是有个高官的爹,你能爬上去,心里怨恨的想。

战常胜当然也察觉了他身上气息的变化,这么快就恢复过来,果然有点儿本事,不过他注定要失望了,拆穿他,不是太便宜了,就让他心惊胆战好了,死不可怕,等待死亡时间里,才是备受煎熬。

观礼的战友、领导来了,双方专心的接待来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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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来齐了后,婚礼正式开始。

两对新人站在临时搭的礼台上,面向着各位来观礼的人们。

于秋实亲自充当婚礼的司仪,声如洪钟的喊道,“现在全国经济已经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经济形势开始向好的方面发展,在举国一片大好的形势下,战常胜和丁海杏同志、郝伯仁与童雪同志喜结良缘,真是喜上加喜。在这里我代表两对儿新人,感谢各位首长,各位战友的光临。”

哗哗……掌声雷动,久久不散。

于秋实笑着说道,“我是常胜的领导,这小子还是小鬼的时候就在我的队伍里。入伍后更是我手下的兵,我可是等着吃他的喜糖好久了,终于让我给盼来了。在这里我衷心的祝愿二位新人,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掌声又次响了起来。

“童雪是再坐的各位有许多是看着长大,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身为军人的后代,又嫁给军人。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在场的人会心一笑,于秋实继续道,“在这里我由衷的祝愿郝伯仁与童雪,二位新人,心心相印、白头偕老。”

掌声鸣动……

第174章 状况频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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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秋实等掌声落下,粗狂有力的声音响彻在食堂内,“下面我宣布,战常胜同志、丁海杏同志,郝伯仁同志、童雪同志结婚典礼现在开始。”

“好!”

于秋实伸手下压,掌声落下,他便铿锵有力地说道,“首先新郎、新娘向他老人家一鞠躬!”

两对新人向后转,朝挂在墙壁上的伟人画像,一鞠躬。

于秋实又道,“新郎、新娘向新郎父母鞠躬!”

结果有些魂不守舍的郝长锁闻言立马鞠躬,而战常胜则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迟迟不动。

这真是该鞠躬的不鞠躬,不该鞠躬的却鞠了躬。

场面一度安静的可怕,郝长锁也察觉了不对劲儿,可这躬已经鞠了,站直了身体,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解释道,“我很遗憾我的父母没能来参加我的婚礼,所以面向家的方向,给养育我多年的二老鞠躬。”

呕……这话听的恶心的想吐!真是撒谎不打草稿的,还把自己树立成一个大孝子。

童雪闻言看着他道,“我们在给爸妈鞠一次躬。”两人郑重的又鞠了一次躬。

他们夫妻二人赢得了满堂掌声,郝长锁得意洋洋的看着众人,视线扫过领导,看着他们露出满意神情,心里有些飘飘然了。

视线转向礼台的左侧,正巧迎上丁爸那鄙夷、嘲讽地眼神。郝长锁面色一僵,这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顿时冷汗深深的,怎么忘了丁老头了,他小肚鸡肠的,可不如丁海杏好打发。

那眼神真是感觉被剥光似的狼狈,别人不知道他郝长锁的底儿,老丁家可是清楚的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两人是心知肚明。

丁爸可算是见识了什么叫撒谎不带脸红的,况且家的方向在东边,他鞠躬的方向明显都不对。

丁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心里微微摇头,老郝家逼着我闺女退亲,现在倒好,你那混蛋儿子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认的人,这算是现世报吧!

真是机关算尽,却没想到被自己儿子给坑了。

这样的人丁丰收都懒得再看他一眼,什么东西,如果是自己的儿子,看老子不打断他的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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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雪这一对被机智的郝长锁给圆了回来。

可战常胜还如电线杆子杵着,啥意思啊?

郑芸闻言一拍额头,“完了,完了,怎么这时候出差错呢!”

战常胜站在主席台上一动不动的,让他向战爸鞠躬,他不想,也不愿。

战爸旁边的位置是空的,婚礼前两天,战常胜想起来婚礼流程后,专门打电话通知战爸,如果那个女人坐在母亲的位置上,他就不用来参加婚礼了。

所以朱雅琴和战得胜他们坐在了礼台下面观礼。

本来朱雅琴知道后,都不想来,可是为了儿子和女儿的前途,她是打掉牙齿合血吞了,忍气吞声的来的。

她要让别人知道她这个后母有多么委曲求全,他这个继子有多么不懂礼数。

所以朱雅琴来了,面带微笑的来了,不能在小崽子面前落了下风。

丁海杏抬眼看向面色阴沉的战常胜,又朝于秋实使使眼色。

战爸看着无动于衷的儿子,脸色黑的比战常胜更甚,真不愧是一对父子。

父子二人剑拔弩张,各不相让,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朱雅琴心里瞬间舒坦了,对这个亲爹都敢落面子,她这个后母算啥子。

于秋实抿了下唇,立即说道,“新郎、新娘,向新郎的父母鞠躬。”眼神哀求地看着战常胜,‘兄弟耶!老哥拜托你了,在僵持下去,这婚礼没法进行了。’

战常胜面无表情,冰冷的眸子不掺杂任何情绪,冷到极致,拉着丁海杏飞快地向战爸鞠了躬。

于秋实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俺了个亲娘,这小子的婚礼真是比打仗还难!

于秋实特地食指刮了一下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给战常胜看。

结果瞎子点灯白费蜡,战常胜理都没理他。

于秋实赶紧地又道,“新郎新娘,向新娘父母鞠躬。”

战常胜收敛起浑身所散发的冰冷,落在丁丰收夫妻俩身上的目光透着柔和与亲切,恭敬的鞠躬。

丁爸、丁妈也着实捏了一把冷汗,看着婚礼顺利进行下去,真是谢天谢地。

气的坐在一旁的战爸吹胡子瞪眼睛的。

战常胜看着他鼻子都气歪了,心情格外的好,由内而外散发着暖意。

郝长锁自从被丁爸那犀利地眼神给盯上了,就提心吊胆的,脑子一片空白,所以于秋实唱礼:向新娘父母鞠躬的时候,根本没听见。

所以这鞠躬就出现岔子了,另外三人都弯下了腰,礼台上就只有郝长锁孤零零的站着,那么显眼,甚是尴尬。

冯寒秋不动声色地看向童爸,这就是你选的好女婿,烂泥扶不上墙,就是扶不上墙。

童爸心里也是刚才拿机灵劲儿去哪儿了,看着他的眼神冷了下来。

童雪飞快地扯了郝长锁的衣角,他一个激灵,赶紧鞠躬。

于秋实嘿嘿一笑调侃道,“郝伯仁同志,大姑娘上轿头一遭,看把人给紧张的。”

“哈哈……”

童雪头稍微向他歪歪道,“你怎么了?”

“没事?我太紧张了。”郝长锁顺着于秋实的调侃说道。

战常胜他们起身,站直了身子,丁爸目光慈爱地看着他们,朝两人使使眼色,咧嘴一笑,‘看老爸干的不错吧!吓死他个狗日的。’

战常胜偷偷地朝丁爸竖起大拇指,‘干的好!’

丁爸和战常胜眉来眼去的,自然逃不过丁海杏和丁妈的眼睛,母女俩四目相对,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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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止战家父子一言不合‘闹’起来,于秋实决定加快步伐,急速地说道,“新郎、新娘,向革命战友鞠躬。”

两对新人向各位前来观礼的首长与战友们鞠躬。

于秋实紧接着又道,“夫妻互相鞠躬。”

丁海杏和战常胜两人面对面的站着,郝长锁紧攥着拳头,指甲划破手心,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能再出错了。豁出去,爱咋地咋地吧!大不了鱼死网破。

收敛心神,完成剩下的仪式,和童雪面对面的站好了。

在于秋实洪亮的嗓门中,“一鞠躬、二鞠躬……”

‘夫妻对拜’。

第175章 闹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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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成!”于秋实高兴地大声地喊道,“为了继往开来的革命事业,希望你们早日孕育出革命的下一代。”富有激情的声音再次传来道,“在这里我有一副对联送给新人。那就是:新枪栓新子弹一拉一抠就响,兵哥哥、俏村花,结合三年抱俩。”

“好!”

食堂内传来大家的哄笑声,于秋实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笑什么?培养合格的革命事业的接班人,这可是很重要的政治任务。”

“哈哈……”食堂内的笑声能将屋顶掀翻了。

婚礼结束,又没有喜宴可吃,时间还早,于是这些人就开始闹新人。

一听闹新人,丁妈慌了神,就怕这城里人做出些‘出格’的事情,杏儿整不过来,大庭广众,这么多的人面前给常胜丢人了可咋办?

战常胜朝郑芸使使眼色,郑芸走到丁妈身后,拽拽丁妈的衣袖,“别怕,别怕,亲家妈妈,是我。”

“郑医生啊!”丁妈脸色和缓下来道。

“你别担心他们闹新人,他们是闹的是常胜这个新郎,不会捉弄新娘子的。”郑芸压低声音向丁妈解释道。

“啊!”丁妈惊讶地看着她,一脸的不敢相信。

“真的!你待会儿就知道了。”郑芸笑了笑温和地说道,“他们很尊重女性的。”

郑芸和丁妈说话期间,于秋实他们那边开始闹新人。

“战常胜同志、郝伯仁同志,大家伙让我带为问问,这婚后这家里,谁是领导啊!”

“这还用说吗?”战常胜沉声道,“家里的领导是我老婆杏儿。”

郝长锁随后也道,“小雪是领导。”

大家哄笑起来,“二位新郎,这才刚结婚,就夫纲不振哦!”一副不行的哟!

“笑什么?”战常胜坦坦荡荡地看着他们调侃道,“听老婆话,跟党走,日子越过越有。”

丁海杏‘羞’红了脸,微微地低下头,不去看他那犀利鹰隼双眸。

“哈哈……”大家哄然大笑。

战常胜目光温柔地看着清澈明亮的眸子又当仁不让道,“男主外、女主内。在外面那老子可是领导。”

于秋实看着战常胜那得意样儿,这小子,真会钻空子,看我接下来怎么收拾你。

“这……”

战常胜打断他的话道,“首长,这还有一个没回答呢!”目光平静地落在郝长锁的身上。

这个问题对于郝长锁来说不好回答,娶了一个高官闺女,人家的爹妈还坐在旁边呢!

回答是,落了童家的面子,回答不是,自己丢面子。

郝长锁心思微转,童雪则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大事上当然听我家伯仁的。”

这话不错,算是替郝长锁解了围,可一个堂堂七尺男儿靠女人解围,真是有够丢面子的。

不过细细想来,有个强势的岳家,也难怪了,这女婿是得伏低做小。

战常胜看向于秋实道,“还有什么尽管放马过来,老子等着呢!”

于秋实看他那烧包样,“小子,听好了,这工资以后归谁管?”

“杏儿!”

“小雪!”

于秋实接着又问,诸凡家务事,洗衣服、做饭、拖地、擦桌子……谁干呀!这时候男人们的回答,就是生活中不干,现在也得是我干。

丁海杏闻言在心里微微摇头,千万别当真,这甜言蜜语,就是哄着女人们当牛做马为男人奉献一辈子。

谁说这些人是大老粗,不会哄女人,看看,听听……那声音铿锵有力,措辞慷慨激昂,想不让人相信都难。

于秋实感觉火候差不多了,贼眼睛滴溜溜的一转道,“那孩子谁生啊!”

“我……”战常胜赶紧改口道,“我和她一起生。”

可是话已经脱口而出了,引起哄堂大笑。

丁爸、丁妈也跟着笑了起来,原来这就是闹新人啊!

郑芸看着丁妈压低声音道,“亲家妈妈,这下放心了吧!”

“嗯!”丁妈合不拢嘴点点头,闹新人风俗,自古就有,各地有各地的形式。

不过一般闹洞房的居多,然而来观礼的这么多人,房子自然装不下了。

闹新人本意让喜家高兴,亲朋好友,也乐得借机喧腾一番,使出各类新招数,趁机刁难新郎新娘,逗大家一个乐呵。被捉弄取笑者不能生气,以免破坏新婚的喜庆气氛。

但是有些闹的太狠,甚至下流举动,把新娘都给弄哭了,就令人厌恶了。

“亲家妈妈,您也别当真。”郑芸赶紧说道,真当真了那新郎可就惨了。

“呵呵……这道理俺懂!为了哄女人开心呗!”丁妈笑着点头道。

“军人舍小家为大家,家里的重担全搁在了女人身上,这样哄哄女人也是应该的。”郑芸感慨的笑道,还有一点儿这样可以消除新郎、新娘紧张感,晚上好洞房啊!

“笑什么笑?”战常胜冲他们喊道,“我说错了吗?这没有男人,你们的老婆生的出孩子吗?”

“别笑,这夫妻啊!就是公不离婆、秤不离砣,。”于秋实嘿嘿一笑道。

“光说不练假把式,咱们得来点儿真格儿的。”于秋实摩拳擦掌道,“这夫妻一体!有道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咱们今儿也让二位新郎背一回媳妇。”目光看着战友们道,“弟兄们动起来。”

“好嘞!”

立马清空场地,将饭桌移开,将长凳摆成了两行,拉开架势,背着老婆跨栏。

战常胜瞪着那帮子混蛋,于秋实看着他道,“看什么?你折腾我们的时候,可是下手一点儿都不手软。”

战常胜倒也干脆,蹲在了丁海杏前面道,“杏儿,上来。”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丁海杏红着脸趴到了战常胜的后背上。

而旁边的郝长锁早早的背起了童雪。

“等一下。”于秋实又道。

“又怎么了,你又想怎么折腾我们?”战常胜黝黑的双眸盯着他们道,他可是很记仇的。

“既然是两队,自然要你们比一比了。”于秋实笑眯眯地说道。

这都不用于秋实说,虽然是玩票性质,他可不想输给他这个烂人。

在于秋实一声令下,两位新郎背着媳妇开始跨栏,战常胜不想输,郝长锁心里憋着一口气,从看到他们那一刻起,不但提心吊胆到现在,还处处被他们俩压制着,怎么也扳回一城。

第176章 做贼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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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如飞驰电掣一般跨越一道道障碍。

郝长锁速度自然也不慢,紧随其后,落后他们一个身位。

丁海杏趴在战常胜的耳边呢喃道,“你说他要是被绊一个狗啃屎,不会有事吧!”

“尽管做!”战常胜非常干脆地说道。

丁海杏回身瞥了郝长锁一眼,那犹如暗夜星辰如水的双眸,闪着锋利的寒光,微微一笑地看着他。

郝长锁看着丁海杏那诡异的眸光,心里一紧张,抬脚高度不够,一下子被绊倒了。狼狈的跌了个狗啃屎,但是他时刻记着身上还背着童雪,宁可自己受伤,也不能让童雪受伤,他可承担不起后果。且这样还能扳回一城,所以郝长锁倒是自己当了垫背,童雪一点儿没伤着。

砰……的一声,郝长锁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感觉地板都颤三颤。

在场的人赶紧围上去,将童雪给扶了起来,“怎么样?小雪,伤着了没。”

“我没事!伯仁。”童雪看着还趴在地上的郝长锁担心地问道。

此时郝长锁被人给扶了起来,龇牙咧嘴地强忍着疼痛,“嘶……”

“妈,妈,快来看一下。”童雪赶紧喊道。

冯寒秋走过来检查了一下道,“脚崴了,问题不大,送医务室处理一下。”

郝长锁闻言心底是长出一口气,在待下去,不知道他们又起了什么歪心思,这样早早的撤了正好。

“我还能坚持!”郝长锁龇牙咧嘴地说道。

“行了,别逞强了。”冯寒秋面色不愉地说道。

战常胜听见身后的动静,背着丁海杏停下脚步,回身看着狼狈的郝长锁。

郝长锁被人七手八脚的给架着走了,闹新人,闹成了这样,自然就散了。

战常胜和丁海杏站在门口,寒风中将宾客一一送走,而红缨早就交给了郑姐,这么冷的天就不让孩子陪着他们受罪了。

“哥,恭喜你,祝你和嫂子婚后,甜甜蜜蜜,白头偕老。”战得胜走过来一脸笑容灿烂地说道。

“哼……”战常胜没好气地瞥了一眼战得胜,视线看着他身后的战家人。

“谢谢!”丁海杏赶紧说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还是祝福来的。

战爸看着那兔崽子一张冷脸,活像谁欠他二百块钱似的。

跟他这个兔崽子较真,非把自己气死不可。

本来不想过来的,想抬脚就走,算了不跟他计较。

战爸走过来道,“你们好好过。”

“这话不用你说。”战常胜冷哼一声道,和颜悦色地说道,“人走完了,爸妈我送你们回招待所。”

就这样当着战爸的面人家一家四口走了,越走越远。

战得胜眼见着战爸的脸黑的如乌云似的,机灵地说道,“哦!我的工作还没做完,我去办公室。”

他精别人也不傻,战卫红立马说道,“我的稿子还没校对好,我先走了。”

“我的功课还没写完。”战胜利如兔子似的窜了。

只剩下战爸和朱雅琴,站在瑟瑟冷风中,朱雅琴看着他道,“走吧!我们回家。”

两人踩着湿漉漉的地面,朝家走去,有一些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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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爸与战常胜走在前面,“常胜我今天太高兴了。”丁爸乐得合不龙嘴道。

今天可是大场面,丁爸怎么也当过民夫,虽然军装几经改变,但还是能分辨一二,那么多军官来参加婚礼,闺女嫁得好,女婿又喜欢女儿,他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爸,以后高兴的事还多着呢!”战常胜搀扶着他朝招待所走去。

这路的积雪虽然被铲过了,但是有些晒不到太阳的地方结冰了,很容易滑倒的。

“杏儿,刚才那些话你可别当真。”走在后面的丁妈看着丁海杏道。

“什么话?”丁海杏挽着丁妈的胳膊,两人相携着跟在战常胜他们后面。

“就是洗衣服、做饭,擦桌子、扫地,这些事男人来做。”丁妈压低声音道。

丁海杏闻言一愣随即讪讪一笑道,“妈,那是哄着女人玩儿的,我不会当真的。”微微摇头道,“我看起来像笨蛋吗?”

“你知道就好。”丁妈拍拍她的手道,“和常胜好好的过。”

“我会的。”丁海杏重重地点头道。

战常胜他们将丁家夫妻送回了招待所,门都没进就被丁妈给赶出去了,“快走,快走,新婚第一天,哪儿能回娘家呢!这可不吉利。”

杏儿是从招待所出嫁的,可不就是娘家嘛!

“我都说不用你们送了,我们又不是不认识路。”丁爸唠唠叨叨地说道。

“好好好!我们走。”丁海杏无奈地看着他们道。

和战常胜一起出了招待所,“你怎么做到的?”战常胜压低声音,好奇地问道。

“我没做什么?只是看了他一眼,是他自个做贼心虚。”丁海杏撇撇嘴道。

“呵呵……”战常胜摇头轻笑道。

“他的婚礼肯定终身难忘。”丁海杏冷笑一声道,“被吓的不轻。”微微嘲讽道,“感谢他,为我们增添笑料。”

“你跟妈在后面说什么呢?”战常胜声音低低地好奇地问道。

“你不会想知道的。”丁海杏红唇轻启,微微一笑道。

“应该不是在说我的坏话?”战常胜指指自己的道,“泰水大人对我很满意。”

丁海杏秀眉轻轻一挑,轻笑出声道,“我原来只知道你脸皮厚,还不知道你原来这么自恋啊!”清澈动人的双眸闪着揶揄地光芒道,“我们再说全天下,男人的坏话。”

“什么意思?”战常胜眯起眼睛,声音低沉的问道。

“我妈说,你那哄人的话语,不要让我当真。”丁海杏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意道,“我爸可是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主儿,坚决奉行君子远庖厨。”

“我可不是说说。”战常胜深幽的黑眸看着她道。

丁海杏敷衍地笑了笑,战常胜伸手抓着她的手道,“你不相信!”

“好,我相信,行了吧!”丁海杏点点头道。

家务事可是要做一辈子的,不是一顿饭、擦一次桌子,拖一次地,丁海杏怎么可能当真。

第177章 知己知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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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你可真够坏的。”丁海杏抬眼看着他转移话题道。

“我怎么了?”战常胜无辜地眨眨眼道。

“明明知道他是麻雀变凤凰,底气不足,还让回答那么尖锐的问题,怎么回答都错!”丁海杏眸光一转,眼底尽是笑意道。

“哦!这可不怪我,是他自卑心作祟。”战常胜目光平静,淡然地说道,“男人的面子是靠实力挣来的,既不是靠女人,也不是女人给的,更不是靠欺负女人得到的。”

丁海杏抬眼诧异地看着他,“如你所说,我不会听到这句话:‘在外人和我家人面前你得听我的,得多干活儿,给我面子。’”

战常胜看着她错愕的眼神,脸色柔和地看着她肯定的点点头道,“男人的面子是干工作干出来的,我不会在家里找回面子。”

说话当中战常胜推开了家门道,“我们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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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长锁被人给架则送到医务室那里,脱下鞋和袜子,冯寒秋检查了一下,“忍着点儿,我给你按摩一下。”

“嗯!”郝长锁点了点头。

“妈,您轻点儿,轻点儿。”童雪看着郝长锁在母亲的按摩下,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紧咬的下嘴唇渗出血来。

他还没说什么呢?自己的闺女就开始子哇乱叫的,“你闭嘴,脚崴了,可大可小,不想断送他的前程的话,就听我的。”

“我没事。”郝长锁抓着她的手道。

冯寒秋按摩完,洗了洗手道,“好了,不要剧烈的活动,三天后就好了,正好你有十天婚假。”

“妈,伯仁现在这个样子,我们还能回连部吗?”童雪眼巴巴地瞅着冯寒秋道。

“先回家,这事给你爸说。”冯寒秋目光看向郝长锁道,“你怎么样?可以走吗?”

“可以!”郝长锁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童雪搀扶着他道,“我扶你走。”

三人回到了家,童爸还没回来,冯寒秋看着他们俩道,“你们先去小雪的卧室休息吧!等你爸回来再商量。”

“嗯!”童雪扶着郝长锁进了自己的卧室,扶着他躺在床上。

郝长锁抓着童雪的手自责道,“小雪,对不起,今天我搞砸了,害你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丢脸。”

“是于叔叔不好,好好的背着我跨什么凳子啊!”童雪埋怨道,“冬天穿的厚,本来就行动不便,我很重吧!”

“没有,没有。”郝长锁赶紧说道,“我摔着你了吗?”

“没有,你将我护的很好。”童雪满脸柔情地看着他道。

“可是我把我们的婚礼给搞砸了。”郝长锁情绪低落道。

“哪有?”童雪打趣道,“我们的婚礼,我可是一辈子都忘不掉,我本来想要一个特别的婚礼,结果你做到了。”脸上一派乐观开朗。

“可是爸妈那边怎么看我?”郝长锁终于说出自己最担心的,“好好的机会,让我……我给他们丢脸了。”一脸自责。

“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想的。”童雪安慰他道。

“我看着战tuanzhang母亲座位上是空的,可是我听说siling夫妻很恩爱的。”郝长锁不着痕迹地打听道。

“解放前司令大人是封建包办婚姻,后来和前妻离婚,又娶的文宣队之花。而战tuanzhang,就是前妻的孩子。”童雪解释道。

郝长锁小声地自言自语道,“那她不是在后婆婆手底下讨生活。”心底冷哼一声,还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结果攀上个假凤凰。

“你嘀嘀咕咕地在说什么?”童雪问道。

“哦!我是说,看他们的样子,他与后妈的关系不好。”郝长锁打听道,知己知彼才能从容沉着的应战。

婚礼上没有当众让他身败名裂,那就不会再拆穿他,那么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得防着他们给他小鞋穿。

有个siling的爹,想要给他穿小鞋实在太容易了,即便他现在是junzhang的东床快婿,他不能因为这都身份加持,就以为万事大吉了。

有道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不用暗箭,明升暗降,或者直接将自己调往山区哨所,到最艰苦的地方革命,他根本无法反驳。

他如果敢不去,一顶fangeming的大帽子扣下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这些他不得不防啊!我说呢?怎么这么轻松地就放过他了,原来是攀了高枝了,有男人替她出头了。

幸好踹了她了,水性杨花的女人,这么按捺不住寂寞。

“何止不太好,简直糟透了,他们不合的关系,简直是这大院里公开的秘密。”童雪八卦因子熊熊燃烧道,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的全告诉了他。

郝长锁这心里总算少安一点,父子不和好啊!只靠他一个tuanzhang的力量还是要掂量掂量。

不过不能揣着一个定时炸弹过日子,这实在太危险了。

童雪看着他道,“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爸回来了没。”

“嗯!”郝长锁抓着她的手道,“爸、妈,那里拜托你了。”

“这还用你交代啊!”童雪笑看着他道,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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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爸推门走进了家门,冯寒秋赶紧迎了上去,急切地问道,“怎么样?他们没说什么吧?没笑话咱吧!”

“他们能说什么?”童爸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道,“伯仁呢?他的脚没事吧!”

“脚崴了,只要不激烈运动,三天后就会好了。”冯寒秋心不在焉地说道。

“他们呢?”童爸四处望了一下道。

“我让他去了小雪的卧室休息。”冯寒秋看着他埋怨道,“我当时就说不要一起办,就怕他出岔子,结果呢!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小地方出来的,就是上不了台面。”

“你这人,孩子们在呢?怎么能这样说话?”童爸不满地说道,“叫孩子们听见可怎么办?”

“听见,就听见呗!”冯寒秋不在乎道,“我们的脸都被他给丢光了,他的父母没来,这鞠躬麻溜的,我们坐在他的眼前,这鞠躬还能慢半拍,他什么意思?这么怠慢我们。”

“他太紧张了,是我们太心急了。”童爸为他说好话,不然怎么办?跟她一起把郝伯仁臭骂一顿,于事无补。

第178章 心真宽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别给他找借口,出门的时候还精神抖擞好好的,到了哪儿就魂不守舍,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一次错,可以忍,哪能接二连三的出错,最后差点儿把咱小雪给摔了。”冯寒秋逮着机会好一顿数落,“还说给人留下好印象,这一次可真是印象深刻,想不让人记住都难。”

“你就别啰嗦了,与老战相比,咱们这算啥,你没看见老战那脸从头黑到尾。”童爸微微摇头道,“那可是亲儿子。”

冯寒秋闻言笑了,“这倒是,我觉得我们够倒霉了,摊上了这么个女婿,他比我们还惨,在那么多人面前,就敢这么闹的他下不来台。”接着又苦笑道,“这算什么?比谁更惨吗?我们摊上一个如此的女婿。”

“妈,什么叫如此的女婿。”童雪关上门走过来,闻言就如炸了毛的斗鸡似的,冲过来,“我家伯仁怎么了?”

面对闺女的质问,冯寒秋也不淡定了,“怎么了?有眼都看见了,还要我一一说出来吗?”

“那又怎么样?谁第一次不是这样的,出错是应该的,不出错才叫奇怪。我不相信您一开始就做的完美无瑕,不会紧张、不会局促不安,不会担心。”童雪咄咄逼人地说道,“我家伯仁一直在屋里自责,给你们丢脸了,您不说出言安慰,还怪罪,有你这么当长辈的吗?没有一点儿的宽容与包容之心。”

“我这是生的什么啊?”冯寒秋气的口不择言道,“老童,你不管管你女儿,就这么给我顶嘴。”

“小雪说的不错啊!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年轻人,得允许他们犯错。”童爸笑了笑道,“人家说不定心里还羡慕咱选了个不错的女婿。还夸伯仁宁可自己受伤也要保护小雪,对我们小雪好,”

“老童,你在说笑是不是?这是不是你的自我感觉啊!”冯寒秋简直不敢置信道。

“没有将咱小雪置于危险之地,这就足够了。”童爸忙说道。

“他敢,要是伤着小雪了,我跟他没完。”冯寒秋眉毛倒立道。

“行了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童爸目光转向闺女道,“正好你们有十天婚假,让伯仁在这里将养一下,脚崴了的事情可大可小,别影响了以后。”

“谢谢爸!还是爸最好了。”童雪高兴地蹦蹦跳跳的回到卧室,告诉郝伯仁这个好消息。

冯寒秋无语地摇头,“这个笨丫头。”

“笨丫头也是你生的。”童爸笑道。

“你打算气死我是不是,你这个叛徒。”冯寒秋气呼呼地说道。

“好了,好了,别气了,孩子还小,慢慢教。”童爸心平气和地说道。

“你倒是心宽。”

“不然还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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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婚礼结束了,战常胜带着丁海杏回了家,看着屋子里张灯结彩的,“这些是我和嫂嫂们、红缨一起布置的,图个喜庆。”战常胜淡然地解释道。

“谢谢!”丁海杏看向段红缨攥起拳头,拇指翘起来。也就是平时大家都在用的“好”的手势

然后拇指关关节弯曲2次就是“谢谢”了。

“红缨就做了一次,你就记住了。”战常胜惊讶道。

“这有什么难得,看一遍还不会啊?”丁海杏侧目看着大惊小怪他道,至于这样吗?

战常胜摸了摸鼻子也有些不好意思,主要是很高兴她将红缨放在了心上,大家以后是一家人,他自然希望相处和睦。

“对了,问一下,今天没人打扰我们吧!”丁海杏看着他问道。

“不会,那个不开眼的敢来打扰我们。”战常胜立马又道,“也不会有人来闹洞房,刚才不是已经闹过了。”

“你胡思乱想什么?”丁海杏看着他‘猥琐’的样子,微微摇头,正色道,“我想去看看咱妈!我们结婚了得向她老人家汇报一声吧!妈埋在哪里?离的远吗?”

战常胜神色动容的一把将她拥入怀里,脸上露出幸福的明亮色彩,深眸里流出丝丝流光,这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表达此刻的心情。

丁海杏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给吓的身形一僵,纤细的腰肢就被他双臂紧紧地扣着,随后拍着他的肩头轻叫道,“喂!干什么呢?红缨看着呢?”

“红缨知道,非礼勿视。”战常胜勾起唇角浅浅一笑道,努努嘴道,“你自己看。”

丁海杏视线向下,看着站在一旁的段红缨,果然小手捂着着自己的双眼,只不过五指分开,从指缝里偷看两人,嘴角挂着狡猾的笑意。

察觉自己被忽视,战常胜收拢怀抱,臂弯紧紧的环绕着她,两个人的身体亲密的贴合,常胜低下头来脸颊抵着丁海杏的头顶,轻轻磨蹭,浑身散发的着幸福的气息。

“快放开我。”丁海杏低声不好意思道。

“让我再抱一会儿。”

丁海杏不吱声了,安静的倚在常胜的怀抱中,侧耳倾听他胸膛里依旧急促的心跳声,不自觉的唇角微勾露出一个清浅如月的笑意。

丁海杏感觉这样被他抱了很久,具体也不知道多久,可不能一直这样吧!

“走不走!”丁海杏捶着他的肩头道,话语间带着一些不自然,感觉一脸燥热,这脸上火辣辣热气直向外冒。

“咱妈的墓在这儿吗?我们方便去吗?”丁海杏忙不迭地问道,驱散内心的不自在。

“在,咱妈就埋在这的陵园里。”战常胜松开她道,因为母亲埋在这里所以,他才选择在这里服役的。

“走吧!”战常胜拉着她道,就这么拉着她就走。

“呃……”丁海杏反手扣着他的手,拽着他道,“不用换严肃一点儿的衣服,这身衣服不合适吧!”

“娘肯定喜欢你穿着嫁衣的样子。”战常胜回身望着她说道。

丁海杏紧追着又说道,“可是就这么两手空空的去?不用烧纸吗?不用带花吗?”

“烧纸?那是封建迷信,我从不信的。至于花,大冬天里你觉得有。”战常胜淡定地挑眉说道。

丁海杏抬眼张望了一下,看着客厅的拉花道,“还有黄色的彩纸吗?”

第179章 跪拜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有!”战常胜点头道,目光看着她迟疑了一下道,“你要这个干什么?”

“折花。”丁海杏扬眉道,没有白色的,黄色的菊花也行,总之不能空着双手‘见’婆婆。

“快去!”丁海杏催促道。

“哦!”战常胜匆匆地跑进了书房,身后又传来丁海杏的声音,“还有剪刀。”拿着黄色的彩纸和剪刀出来,“这样可以吧!”

“可以!”丁海杏拿过剪刀和彩纸,低头看向红缨道,“我们怎么告诉她。”

“这简单,留一个纸条就成了。”战常胜走到茶几前,拿起本和笔,写下两人的去处,给红缨看看。

段红缨看了看,拿着笔在下面写下:我会乖乖的看家。

“好闺女!”战常胜伸手揉揉红缨的脑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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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驱车载着丁海杏去陵园的路上,丁海杏在车上在战常胜惊讶的眼神中,折了些黄色的菊花。

由于下雪的缘故,整个墓区都盖上了厚厚的白雪,又不是清明时节,所以人迹罕至,天地纯白一片。

长长的山路似乎看不到头,被厚厚的大雪覆盖着,只有简单的几个脚印,通向山上。皑皑白雪中高高的青松翠柏如宝塔一样庄严肃穆。

战常胜下车踩在厚厚的雪上,看着雪淹没了小腿,蹲在了丁海杏面前道,“上来,我背你上去。”

“这样不好吧!我可以走的。”丁海杏迟疑道,怎么说也是去见婆婆,这太失礼了。

“上来!积雪太厚。”战常胜回身看着她坚持道。

“妈会……”

丁海杏的话没说完,就被战常胜打断道,“妈知道了,会夸我做的好!”

“你这话什么意思?”丁海杏看着他黝黑的双眸,不太相信道,任何一个婆婆都不希望看到儿子背儿媳妇来扫墓。

“你上来,我们边走边说。”战常胜声音低沉道,站起来转身看着她威胁道,“不背的话,抱也行。”说着伸出了双手。

“被人看见不好。”丁海杏摆摆手婉拒道。

“你觉得这里会有人来,又不是清明,年节。”战常胜竖起食指恍然道,“原来杏儿喜欢我抱你。”

丁海杏摁着他伸来的手,看看自己的脚,心头微动,却道,“等等,我踩着你的脚印就不会打湿裤子了。”

战常胜就这么用幽黑的双眸注视着她,直看的她头皮发麻,心里发毛,才出声道,“二选一。”

丁海杏最终投降道,“背,你还是背我吧!”

战常胜重新蹲在她的面前,丁海杏趴在他的后背上,这种感觉与刚才背媳妇儿跨栏的感觉不一样,感觉很暖意融融的。

战常胜厚实的大手扣着她的膝窝,咯吱……咯吱的走在厚厚的积雪上。

身上的重量看真轻啊!几乎感觉不到杏儿的重量,再一次心里暗暗决定要把老婆给喂胖点。

战常胜眸光深沉,带着无尽的怀念背着丁海杏走进陵园,他脚步沉着有力。

他后背上的丁海杏手里捧着黄色的菊花,神情肃穆,时不时地侧头看向身旁的战常胜,目光中充满了担忧。

战常胜背着她一路朝上走,风吹得青松翠柏飒飒作响,树上的雪花被风吹落,肃穆里更添一层萧瑟。

本该结婚喜庆的日子,此时天地间却飘荡着悲伤与怀念,仍是这熟悉沉寂的陵园,湛蓝的天空,天高云阔。高大的乔木如哨兵般挺立在陵园的周围,安静地守护着这片寂静的墓碑。

战常胜背丁海杏走到半山腰,拐弯走向沿着小道,走向战母的墓碑停了下来。

墓碑乃青石所立,近一人多高,后面是一个小坟丘。

与其他墓看来,战母的坟墓明显的齐整,显然是修葺过的。肃穆、清冷,孤零零的,让人难掩酸涩,眼眶湿润。

“我娘原来不葬在这里,是六年前迁过来的。”低沉的声音缓缓地从战常胜薄唇了滑出,“我娘带着我找到我爸的时候,他正准备结婚。我娘就成了他所谓的封建包办婚姻下的牺牲品。我娘说孩子不能离开爹,娘不能离开孩子,娘留在了部队,后来就成了伙夫,一直在后勤干。就在解放前夕,娘和其他的卫生队、伤病员还有妇女和孩子在一个村庄休整,却碰上还乡团反攻,结果为了掩护大部队牺牲了,就匆忙的葬在附近。”

二人并列站在墓碑前,战常胜紧紧地攥着丁海杏的手,才控制着满腔的怒火与不甘。

丁海杏被他抓的有些疼,却感觉他的手比她的手还冰冷。

要知道身为鬼修的她,喜欢的就是阴冷,丁海杏侧头抬眼担忧地看着他。

似乎是感觉到了丁海杏的眼神,战常胜转头回望着她,漆黑如墨的双眸,在灿烂的阳光里如照不透的古井般黝黑。但看向她时眸中却浮现了点点碎光,薄唇紧紧地抿着。

战常胜从兜里掏出手绢,上前一步,一点一点轻轻的擦拭着墓碑,尤其是墓碑上的字。

墓碑上写着先母的名讳,下款:儿战常胜一九四八年二月二十三日敬立。

丁海杏低垂着眼睑,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压下鼻头的酸涩,抬眸间见战常胜退了回来,牵着她的手鼻音浓重道,“娘,今天我结婚了,儿子带您的儿媳妇来看您了。”声音格外的深沉,郑重地介绍道,“娘,这是您的儿媳妇丁海杏。”

丁海杏跪下来道,“娘,我是丁海杏。”说着将菊花放在了墓碑前。

“你怎么跪下来了。”战常胜眼底划过一丝惊讶道。

“不该跪吗?”丁海杏仰头看着他眨眨眼道,“跪天跪地跪父母,不对吗?”拽拽他的手道,“你来祭拜,还不跪下。”

战常胜也跟着跪了下来,“娘刚才儿子不懂事,您儿媳妇教训的是!”

“我还以为你不会跪呢!”丁海杏看着他说道。

“你想说的是‘男儿膝下有黄金。’”战常胜回望着她黑眸闪过一丝流光道。

“不是!”丁海杏轻笑道,“我以为你会说,这是封建遗毒,你是党员又是军人,无产阶级无神论者,更不会这样的方式祭拜先人了。”

第180章 尽情的使唤他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我又不是天生天养的,我是我娘一个人艰辛带大的,这样祭拜她没有什么不合适。”战常胜格外淡定沉稳地说道。

丁海杏抬眼讶异地看着他,与战常胜相处的越多,丁海杏对他的了解也越深,是个有自己思想与头脑的人。

在世界第一大组织‘洗脑’那么多年,还能有独立思辨的能力。这是非常难得的!在这个时代,全民都喊一样的口号,做一样的事,听一样的宣传的,不允许特立独行的思想,他还能这么做,简直是一朵‘奇葩’。

说实话,就算在嚷嚷着追求个性的年代,愿意用自己的头脑思考,不人云亦云,或者不为了反叛而反叛的人也不多。盲从,是一种人类本性,难以抗拒。

“那么惊讶干什么?”战常胜看着清澈秋水般的双眸道,不疾不徐地说道,“人之体肤,受之父母,乌鸦尚能反哺,羊能跪乳,何况人乎?”轻笑着托起她的下巴道,“快合上嘴巴!”平淡而温和地又道,“天与地孕育了人类及万种生灵。古人跪天与地,是对大自然的敬畏。人应该有自已的信仰,只有有了革命信仰,行为才有了约束力,但和孝顺父母不冲突吧!”轻皱着眉头道,“怎么嘴巴又张开了,小心吸进凉气。”

丁海杏惊讶不是他的话,当然他的话够让她惊讶了,他惊讶是,他身边飘着一个美丽的女性,一脸慈爱地看着战常胜,笑容很美,温柔得如春风一般,眼睛看着他们两个,让人心都柔软了。

丁海杏灵动的双眸微微闪动,“我看见娘了。”

“胡说!”战常胜手搭在她的额头上道,“没发烧啊?”

身为魂魄的战妈妈惊讶地看着丁海杏,指着她激动的问道,‘你能看见我!’

丁海杏微笑着淡然地看着她,用意念交流道,‘能!’

战妈妈惊喜的无以复加,右手放在并不会心跳的心脏处,“好孩子,告诉常胜,不要怨恨任何人,好好的生活。娘在这里祝福你们两个幸福美满。娘把他交给你了。”话落深深地朝丁海杏一鞠躬。

“使不得,使不得!”丁海杏赶紧摆手说道,转移话题道,“娘,常胜决定离开这里去当海军了。”

“啊!”战妈妈一脸的惊讶,随后眼神暗淡了下来,又打起精神道,“走了也好,是我不该勉强孩子,有自己的生活也好。”

“杏儿,我的儿子,我知道,请你相信,对于这段婚姻,他是认真的,他会是个好丈夫的。我的婚姻给儿子做了坏榜样,他从小看着我如何辛苦过来的。所以他知道该怎么做?你们将会一起度过未来几十年的生活,然而,幸福快乐与否,关键就是看你们自己如何过日子。”战妈妈温婉地笑道,“你是他的老婆,应该是爱人,你有权利要求他为你做任何事!”末了还俏皮地朝丁海杏眨眨眼,“不需要客气,尽情的使唤他吧!你不使唤他,难道让别人使唤他。”

“噗嗤……”丁海杏不客气地笑了,真是非常的遗憾,并重重地点头道,“谢谢娘!”

“你笑什么?”战常胜眸中尽是担心地看着她道。

战妈妈看着儿子那满眼都是杏儿的样子,就知道他很喜欢儿媳妇,更加放心了。

“看见他娶妻,我也无憾了,我要走了。”战妈妈恋恋不舍地看着战常胜道。

“您不想抱抱他吗?”丁海杏看着她不舍的样子道。

战妈妈激动地说道,“想,当然想,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丁海杏默念咒语,飘在上空的战妈妈惊喜的发现,虽然自己不是人形,但透明如水,而儿子可以清楚的看见自己,看他震惊的样子就知道了。

战常胜揉揉眼睛,不敢相信,轻声叫道,“娘,是你吗?”

战妈妈点点头,慈爱地伸手揉揉孩子的头,轻抚着儿子的脸颊,那种实质的碰触的感觉真是让她了无遗憾了。

能如此‘见’上一面,她可以安心的上路了。

战妈妈目光看向丁海杏,看着她脸色苍白,“好孩子,让你费心了,我走了。”

丁海杏心中默念往生咒,看着战妈妈缓缓的如彩虹般的散发着七彩的碎光,点点消失在空气中……

“娘,娘……”战常胜凄厉地喊道,伸手想要抓住,却只抓住一团空气,看着战妈妈在他眼前一点点消失。

丁海杏砰的一下倒在战常胜的身上,吓的战常胜赶紧扶着她道,“杏儿怎么了?快说话。”抓着她的手担心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冰,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扶着她站起来道,“肯定是在雪地里跪久了。”

丁海杏回过神儿来看着关切地眼神道,“我没事!”一下子消耗太多的修为,才会这么虚弱的。

“你怎么了?”战常胜追问道,“刚才怎么了,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担心地问道。

丁海杏美眸轻转,看着他那双漆黑深沉的双眸道,“我看见娘了。”

“什么?你也看见娘了。”战常胜震惊地说道。

“也?”丁海杏挑眉道,“你也看见娘了。”

“哦!是幻觉吧!”战常胜不确定地说道,他无法解释刚才那一刻是不是看着白雪看多了,眼盲看花了眼。

“我真的看见娘了。”丁海杏认真地说道,那煞有介事的样子,说的跟真的一样。

“那娘都跟说什么了?”战常胜眸光深邃饶有兴致地问道。

“娘说让我不需要客气的使劲儿使唤你。”丁海杏清澈如水的双眸看着他饶有兴味地笑道。

“好啊!尽管来吧!”战常胜轻轻地搂着她将她拥入怀里道,周身的冷意被他驱散在外面,“你不使唤我,你想使唤谁啊?”

“小心被人看见。”丁海杏四顾看了一下,捶着他的后背道。

“这里哪有人?”战常胜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娘会很高兴地看见我们夫妻恩爱!”

丁海杏闻言抬头一脸错愕地看着他,“真是服了你了。”身体却诚实的靠在他的身上,她是一点儿力气都没了,感觉腿肚子都在打颤,双手缓缓的搂住他精壮的腰身。

第181章 你的脸好红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两人静静的相拥在一起,与天地融为一体,直到寒风吹来,吹落了白雪,落在脖子里,才惊醒了两人。

“谁说这里没人啊?”丁海杏松开他看着干净地墓碑道,“你看上面没有一丝积雪,我记得你没有擦拭顶部,你看看其他的墓碑多少都有些积雪。”指了指下面道,“你看看除了咱俩的脚印,只有一个人脚印,而且脚印只停留在这里。”抬眼看着他道,“你说谁来了?”

还能有谁会来,除了战爸不做二选,丁海杏聪明的没有点破。

战常胜那沉寂的心泛起一丝涟漪,随即又沉默了……

“走吧!我们回家。”战常胜松开她的手,丁海杏则倒在了他身上,“你怎么了?”看着她的嘴唇都泛白了,吓的他,“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没……。”

丁海杏的话还没说完,战常胜眸光紧紧地盯着她道,“别说没事,我有眼睛看得见。”

“哦!就是冻的,山里的温度低。”丁海杏随意地找了个借口道。

战常胜蹲在地上,闷声道,“上来,我背你下去。”

“不用吧!我自己也能走,被人看见了不好。”丁海杏不好意思道。

“你不是冷吗?还踩雪窝,对你身体不好。”战常胜坚持道。

丁海杏无奈地看着他宽阔的后背,缓缓地趴了上去,搂着他的脖子。

清楚的感觉耳边传来那温热的呼吸声,战常胜定定心神。

丁海杏察觉他耳朵红红的,身体僵硬如石头,抿嘴偷笑,故意朝他耳朵眼儿了吹气。

“别闹!”战常胜肌肉紧绷道,“小心我将你摔下去。”回头看着她,目光好不温柔。

“好好好,我不闹!”丁海杏唇边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问道,“刚才就想问你了,为什么背我,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吧!”

“你的身体不方便。”

战常胜给出了答案,让丁海杏吃了一惊,结结巴巴的问道,“你咋知道的。”

“领证的那一天,我看你上厕所拿的草纸特别多。”战常胜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所以才往那个方面猜测的。”

“你观察还真细心。”丁海杏面色平静地说道,突然想起来道,“可是这跟你背我有什么关系?”摇摇头想不明白。

“你看没看过有一本小说,叫《战斗在白山黑水》?”战常胜不答反问道,声音低沉有力。

“没有?”丁海杏轻声说道,她看过不少的书,还真没看过这一本小说。

战常胜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本小说写的是,抗联女英雄李蕾的故事。她十六岁就参了军,和小鬼子打了十四年,在这儿十四年当中,她为了不影响部队行军打仗,她每次在她不方便的时候,就跳进冰河里。身为女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知道!”丁海杏琉璃般的双眸眨了眨故意说道。

“你还是不是女人?”战常胜讶然道,随后一想,眼底浮现一丝心疼,她没有上过学,这些知识没有办法从书本里获得。农家女孩儿天生天养,大人们忙得哪有时间关注孩子长大了。

“不知道耶!”丁海杏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挑逗意味浓厚道,“要不你帮我检查、检查,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女人。”

战常胜闻言身体一僵,满脸充血,感觉头顶都在冒蒸汽都似的。

“哎呀!常胜,你的脸好红啊!”丁海杏满脸戏谑地看着他调侃道,甜美的声音夹着丝丝媚意。

有大姨妈护体,丁海杏不怕、不怕啦!尽情的撩拨他。

战常胜看着她那淘气地嘚瑟样,真是好气又好笑,风水轮流转,给我等着,轻声唤道,“杏儿。”一扭头,正巧对上丁海杏那来不及收回的戏谑的眼神。

“嗯!”丁海杏视野里闯进那张犹如雕刻出的完美侧脸,看着他那深邃幽黑的双眸,那眼底窜出的火苗,她不怕死地朝他灿烂一笑。

“你给我等着!”战常胜在心底发誓道,清咳两声回归正题道,“杏儿,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她终身残疾,一辈子不能结婚,所以不方便的时候,不要用冷水,那样对身体不好。”

继续科普生理知识。

丁海杏闻言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分外的温暖、安心。

战常胜静静地背着她下山,期间没再说话,而两人之间冒着粉红泡泡,感情更增一步。

阳光正好,天空湛蓝,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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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秋实和郑芸带着女儿来到战常胜的家,站在门前,郑芸扯了着于秋实的胳膊道,“人家新婚,咱还是别来打扰了。”

“现在才中午,他又不会洞房,结婚吗?人多点儿喜庆,冷冷清清多不好。”于秋实一本正经地说道,说着敲击着门上的玻璃窗。

“红缨听不见的,你敲门也没用。”郑芸拉了拉门框上的绳子道,“用这个。”

如同门铃一般,绳子通往红缨的房间,铃铛下面垂着长长的布条,它一动,红缨就知道有人来了。

果然没多久段红缨就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打开门,一脸笑容地看着他们,于秋实走进去喊道,“常胜,常胜,老哥来看你了,还不赶紧出来,大白天的跟弟妹在屋里干什么呢?这可不好啊!”

“当着孩子们的面,你在胡说什么?”郑芸拍着他的胳膊道。

“红缨又听不见。”于秋实回嘴道。

“真是个粗心的爹,你忘了还有咱家雅萍呢!”郑芸没好气地说道。

于秋实尴尬的一笑,继续喊道,“常胜。”

段红缨将茶几上笔记本递给了他们,于秋实扫一眼上面的内容,若有所思了起来。

“怎么了?”郑芸看着他脸色严肃起来担心地问道。

“你自己看。”于秋实将笔记本递给郑芸。

郑芸接过本看了一眼,“应该的,儿子结婚,是该给大姐说一声。常胜真是有心了。”

“这一来一回,估计回来也到中午了,这回来也是冷锅冷灶的,干脆中午到咱家吃饭得了。”郑芸边说边朝段红缨打着手语道。

第182章 扮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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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红缨点点头,郑芸看着她又打着手语道,“现在就走。”在这里冷冷清清的,到他们家跟雅萍一起玩儿。

段红缨赶紧跑到茶几上拿着笔递给了郑芸,郑芸刷刷的写下了便条。

找到红缨的衣服,裹严实了,拉着孩子去了他家。

于雅萍拉着郑芸地手道,“妈,妈,我也想要红缨那样的毛衣和帽子。”满脸艳羡地眼巴巴的看着。

“行,妈买毛线给你织。”郑芸爽快地答应道。

“那您快点儿。”可爱的于雅萍催促道,想了想道,“不了,您买好钱好了,我让战婶婶帮我织,您织的太慢了。”

“你这孩子,人家新婚,就给你织毛衣啊!不许打扰你战叔。”于秋实黑着脸道,“让你妈慢慢织,正好过年的时候穿新衣。”

“哦!”于雅萍扁着嘴一脸委屈地说道。

段红缨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们,郑芸朝她微微一笑,示意没事。

丁海杏和战常胜结婚当天去祭拜的事情,战爸也很快知道了。

书房内,战爸内心是止不住的欣慰,常胜他娘,你娶了个好儿媳妇,你儿子可没那么细心。

这个儿子啊?真是让他又爱又恨,现在好了,彻底脱离我了,从小子,如果不干出个人样,看老子到时候怎么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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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将车停在家门口,看着副驾上从上车就闭着眼睛的丁海杏道,“杏儿,还好吧!”

“我没事了,现在暖和多了。”丁海杏睁开眼朝他笑了笑道,回来的一路都在‘打坐’,所以体力瞬间就恢复了。

丁海杏和战常胜祭拜回来,留给他们的是空荡荡的屋子和茶几上的便条。

“得!今儿中午不用开火做饭,咱们去郑姐家蹭饭去!”战常胜说的那个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嗯!”丁海杏简单地应了一声道。

丁爸丁妈那里丁海杏很放心,在招待所战常胜已经打好招呼付了饭钱了,到点儿去食堂吃饭好了,明儿一早要走的火车票也买好了。

“等等……”战常胜松开她,去了厨房提一个网兜出来,里面是土豆和红萝卜,量呢!正好炒两盘菜。

战常胜看着丁海杏充满疑惑的双眸,解释道,“城里都是定量的,我们空着手去,吃了人家的口粮,他们日子就紧张了,这两年日子尤为艰难。”

“那我们这些日子吃喝……岂不是把你给吃穷了。”丁海杏担心道。

“不会的,军人家属半价啊!”战常胜神色如常地说道,望着她清澈如水的双眸,娶个固执的老婆,轻抚额头歪着头道,“好吧!这几天都是高价没用粮票,五天下来总共花了七块两毛五分钱,与我的工资相比小意思?”

“这会不会太败家了?”丁海杏担心道,“爸、妈知道了会被骂的。”

“那就不让他们知道好了。”战常胜轻松地说道,“要保守秘密哦!”挑眉轻笑着道,“炒土豆丝3分、炒洋葱5分,对我来说却是不贵。”

“可是对于城里的临时工来说这可是一个月的工资了。”丁海杏痛恨这该死的时代,吃都不能尽情。

战常胜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两人面对面的凝视的着对方,非常认真地说道,“钱是为人服务的,我养得起你,也绝对养得起这个家,又不是让外人吃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花在吃上不算浪费,你不需要担心,明白吗?养家糊口是男人该操心的事情,你只需要操心今天该吃什么?”

现如今人人都饿疯了,不需要减肥来节流,丁海杏得想办法开源,增加丰富的食谱才是正解。

“我们只拿这两样可以吗?”丁海杏指着他的网兜道。

“加上粮票,走吧!”战常胜拉着她就出了家。

大约走了十多分钟就到了于秋实的家,于雅萍开的门,看见他们乖巧地叫道,“战叔叔,战婶婶。”

“乖!萍丫头你爸呢!”战常胜弯腰看着她说道。

“爸!”于雅萍回头看向客厅里的于秋实喊道,“爸,战叔叔和战婶婶来了。”

战常胜和丁海杏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段红缨看见他们站了起来,微笑地看着他们两个。

丁海杏走过去,拉着她的手道,“我们回来了。”

“坐!”于秋实看着他们三个道,还真像一家三口。

丁海杏拉着红缨坐在了长沙发上,木制的海绵沙发,罩着象牙白色的沙发罩。

“我又来蹭饭了?”战常胜嬉皮笑脸地坐在沙发上道。

“看在你去看大姐的份上,这一次就原谅你了。”于秋实遗憾地说道,“要是大姐还在,看见你娶妻该有多高兴。”

“别再招我。”战常胜沙哑地说道。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于秋实立马说道,目光看向丁海杏一脸严肃地说道,“海杏同志。”

“老哥,这么严肃干什么?你吓着我家杏儿了。”战常胜故作轻松地说道,“我家杏儿可不是你手底下的兵。”

“少来,你严肃的时候,更是没敢惹。”于秋实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非常认真地又道,“我跟弟妹在认真的谈话,你现在闭嘴,只要听着就好。”看着他那一副护犊子样儿,“我还能吃了弟妹不成,只是谈谈你这个麻烦精,终于有人接手了。可喜可贺。”他不忘奚落战常胜这个家伙。

“你别打岔。”于秋实目光和蔼地看着丁海杏道,“我家常胜呢?在战场上那是顶呱呱,战斗英雄,为人正直,思想觉悟高,立场坚定,大大小小立了十几次战功。就是生活上不会照顾自己……”

“谁说的?”战常胜立马反驳道,“我穿的邋里邋遢了吗?”

“你懂什么?这结了婚还让你跟单身一样,吃食堂,自己洗衣服,那还结个屁婚啊!食堂的大锅饭没吃够啊!”于秋实没好气地说道,‘我在帮助你教育老婆,你给我老实的待着。’瞪着战常胜。

老子容易吗?天天为你操碎了心,这应该是当父母的事,想起这个又果断的拍飞,还是他来扮这个黑脸吧!

第183章 考校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战常胜神色淡定地看着他道,“老哥,我知道你的好心,可我家杏儿是个会过日子的人。”

“得!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于秋实指着他笑骂道,看向丁海杏又道,“总之一句话,你要在生活的方方面面照顾好常胜,让他可以安心的工作,我可不希望他继续吃食堂。”

“我会的。”丁海杏平和淡定地看着他说道,“我会守好妻子的本分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丁海杏是落落大方的望着于秋实那双漆黑深沉的眼眸的,没错,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她眼底的真诚。

“杏儿。”战常胜担心地看着她,生怕于秋实的态度弄的她心里不舒服。

丁海杏朝他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不是真正关心你的人,不会这么严肃的与我谈话。相反,这样开诚布公的、坦坦荡荡的很好!”

“哈哈……这爽利劲儿,不错,像咱军人的家属。”于秋实开怀笑道,看着丁海杏的眼神透着真诚。

“什么叫像啊!”战常胜不满道,“已经是了!”

“对对对!”于秋实笑道。

“杏儿要是不会做饭呢?”战常胜故意说道。

“这还不简单,那就学呗!这年头女人哪里不会做饭的。”于秋实轻松地说道。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来先吃点儿烤红薯,垫垫肚子。”郑芸端了些刚烤好的红薯出来,放在了茶几上,“你们先吃,我去做饭。”然后看向于雅萍交代道,“雅萍,一会儿吃完烤红薯,去食堂打些馒头回来,饭票自己去抽屉里自己拿。”

“知道了。”于雅萍点头道。

“我去厨房帮忙。”丁海杏站起来道。

“不用,不用。”郑芸摆手道,“哪能让客人去厨房呢!”

“我妈说过,去做客,哪能等着白吃饭呢!”丁海杏秋水般的双眸眨眨道。

“你今天可是新娘子。”郑芸眉头微动,“这不太好吧!”

“新娘子也要吃饭哟!”丁海杏坚持道。

“你就让她去吧!”于秋实出声道,借此考察一下她的厨艺如何?

战常胜看着郑芸赶紧说道,“郑姐,你叫我家杏儿打下手就好,她可是新娘子。”说着又把网兜和粮票递给了她。

郑芸收了下来,不是她不想婉拒,而是粮食定量,只能这么做。

丁海杏嗔怪地瞪了一眼战常胜,‘真是哪有你这样的。’

郑芸闻言哭笑不得道,“知道了,累不着你老婆。”

郑芸看着丁海杏脱掉了羊绒大衣,指着墙上的挂钩道,“就挂在那里好了。”

丁海杏将大衣挂在墙上,卷着袖子跟着郑芸进了厨房,厨房干净整洁,白色面砖贴的琉璃台,只不过炉火不是煤气灶,而是葺的煤球炉和洗碗池。

脱掉羊绒大衣的丁海杏只穿着红底碎花的棉袄,屋子是集**暖,所以一点儿也不会感觉冻着了。

郑芸笑了笑道,“还真像小媳妇儿。”说着从门后拿了蓝白相间的格子围裙道,“来系上这个,别把棉袄弄脏了,不好拆洗。”

“谢谢!”丁海杏接过围裙利落的系在了身上。

郑芸上下打量着手脚麻利的丁海杏,眉眼含笑,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看样子在家里什么都干过。

“我要干什么?”丁海杏系好了围裙,抬眼微笑地看着她道。

“土豆丝我切好了,你来炒菜吧!”郑芸不客气地吩咐道,也有意考校她的厨艺。

常胜他们很快就走了,站在男方的立场上,可不希望结婚跟没结婚一样,希望她好好照顾常胜。

“给炒菜锅。”郑芸将炒菜的铁锅递给了丁海杏。

“好!”丁海杏笑着应道,接过炒菜的铁锅,打开水龙头冲了一下,放在了煤球炉上。

炉火烧的旺旺的,铁锅瞬间被烤干了,“油呢!”

郑芸将装油的酒瓶子递给了丁海杏,丁海杏看着还有半瓶子油的油瓶,黑眸轻轻闪了闪道,“郑姐,有吃饭用的小勺子没有。”

“有!”郑芸从碗柜里将孩子吃饭用的小铁勺拿出来递给她。

丁海杏拿着小勺,量着到了一小勺油,放入锅里,真是可怜就这么一点儿油。

这锅底还能见些油花,有些筷子上夹着一块细纱布,沾沾油,在锅里一抹,就算是炒菜了。

郑芸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勺子给我。”

丁海杏将油勺递给了郑芸,待油热后,将葱花与姜丝放进锅里煸炒,然后将洗好的土豆丝放进锅里。

“醋溜吗?”丁海杏问了一句道。

“醋溜!”郑芸将醋瓶递给了丁海杏。

丁海杏将醋放进去些,酱油、粗盐少许,现在的盐颗粒大,一时掌握不好,她可不敢放那么多。

丁海杏拿着炒菜的铲子翻炒,这就算是炒菜了,跟水煮菜差不多,这能好吃了。

丁海杏端起铁锅颠勺,这样可以趁机从指尖引入空间水,顺着铲子流进锅内,加些料。

郑芸看着她架势一声惊呼,生怕她把菜撒了,可就糟蹋了,自然引得战常胜他们跑了进来。

“怎么了?怎么了?”战常胜不放心地走过来道。

“我说你走了狗屎运了,弟妹炒菜还会颠勺。”郑芸语气酸溜溜地说道,“你看看弟妹这架势,跟食堂的大师傅似的。”

“真的耶!”于秋实站在厨房门口道,拍着战常胜的肩头道,“你真是走了狗屎运了,找到弟妹这么能干的女人。”

弟妹!这一会儿工夫丁海杏被接受了,这也太快了吧!

丁海杏被他们夸的真有点儿不好意思……

醋溜土豆丝好了,装菜盛盘儿,丁海杏看着郑芸道,“接下来炒什么?”

“胡萝卜丝。”郑芸紧接着又道,“你来切,我来炒。”

“这是要考校刀功呢!”丁海杏在心里嘀咕,从网兜里掏出两根胡萝卜,洗干净了,将胡萝卜放在砧板上,丁海杏拿着比她手掌还宽的大菜刀,左手摁着胡萝卜,右手手起刀落。

看得人心惊胆战的,那么瘦小的人拿着大菜刀,好怕她切到自己的手。

结果自然是白担心了。

第184章 散财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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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胡萝卜先切片,然后当当当……又是如鼓点儿似的声音响起,片被切成了丝。

郑芸惊讶道,“你怎么做到的,这简直跟菜擦板似的。”这下子刀功也合格了。

丁海杏腼腆地说道,“熟能生巧。”

于秋实惊讶地合不拢嘴,看向战常胜道,“我现在不担心你婚后也吃食堂了。”

战常胜笑而不语,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做饭是必修课,然而区别做的好吃不好吃。

乡下地方穷苦,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估计这厨艺水平不敢恭维,现在看来,自己捡到宝了。

于秋实埋汰自家老婆道,“小芸,同样是女人,你也拿刀,人家也是拿刀,你切的咋就没弟妹好呢!”

看看那炒好的土豆丝和胡萝卜丝都不在一个水平上。

这话说的让郑医生好下不来台,一脸尴尬的笑容,丁海杏黑眸轻闪赶紧说道,“我怎么能跟郑医生比呢?郑医生拿的手术刀可是治病救人的,我这拿菜刀的可不能比……”

郑芸闻言立马喜笑颜开道,“出去,出去,别耽误我们做饭。”

战常胜临别时,朝丁海杏竖起了大拇指,‘干的不错。’他又发现一点儿,老婆很会说话。

当当当……切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战常胜看着她粗糙却修长的手指,在砧板上下灵动的跳动着,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的流畅,煞是好看。

丁海杏将胡萝卜切好,郑芸将胡萝卜丝炒上,盖上了锅盖,回头看着她道,“还得等等,这煤球炉是干净,做饭却不如乡下大柴烧饭快。”

“大柴铁锅做饭香。”丁海杏咕哝了一句道。

“这倒是,大柴铁锅饭,那味道,香浓,那味道,回忆,直流口水。老乡做的馒头、手擀面、吃的痛快淋漓,满心欢喜的吃到撑,吃到饱。那农村的灶房里做的,一定会吃的过瘾,吃的满足。真是不行了,不能再想了……”郑芸感觉自己口水哗哗的流,遗憾道,“现在没机会了。”

丁海杏会心一笑,深有体会,她有时不禁想,乡下那些看起来清淡寡味,没有任何重口味调料在里边的饭菜,为什么会让她吃的满心欢喜,不亦乐乎,久别难忘。

有时间一定要回家看看,丁海杏在心中默默地说道。

“这几年艰苦,真是把人给饿坏了。”郑芸不好意思道,“无论什么人,提到吃的都刹不住车。”

“明白!”丁海杏笑了笑道。

这两年日子艰难,都饿坏了,连伟人都饿的浮肿了,全国人民都饥饿,对吃前所未有的在乎与热衷。

生存是第一要务,其他都得靠边站。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辛勤工作,不也是为了能吃饱饭。

郑芸向后仰了仰身子,看着客厅内常胜和自家老于正聊的起劲儿,轻轻靠近丁海杏小声地说道,“海杏我以过来人的身份跟你说,常胜什么都好,别看一脸的严肃,跟他熟了你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有能力,风趣、机智,诚实还善良。当然说话粗了点儿,无论是当兵,还是现在带兵大多都是泥腿子出身,你文绉绉的讲,他们也听不懂,再斯文的人,在部队待两年,也会说粗话、大嗓门的。”

“见识过了。”丁海杏笑了笑道。

郑芸深吸一口气道,“常胜那都好,就是对战友,和我家那口子一样,那是掏心掏肺,比对自己的老婆还好。有时候看得我都眼热,吃味儿。”语气酸溜溜的

丁海杏心头微微一动,人生四大铁,排在第一不是没有道理的。

战争年代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和刚娶的老婆相比,孰轻孰重,兵哥哥心里自然有一杆秤。血肉相联的战友情怀,经受过时间与生死考验的,确确实实值得珍惜。

而老婆,到老了才称之为老伴儿,现在嘛!和战友还不能比。

“你家常胜,工资高,负担轻,在军中花钱的地方又不多,手里有余粮是心不慌。”郑芸压低声音道,“你也知道,谁家有个当兵的,出人头地了,那么帮扶家里的兄弟姐妹很正常。所以家里负担重的,经常来找常胜拆借的战友不少,有些人自觉,那是有借有还,再借不难。然而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些人就各种推脱……你懂得。”

就是借钱不还了,丁海杏秒懂的点点头。

“所以啊!以后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帮他掌好钱袋子,别让他成为散财童子。”郑芸感慨唏嘘道,“这男人大方的很,可哪里知道女人在家可是一分钱掰成两半花,还说你小气。”

这怨念深的,可见是深有体会。

郑芸继续又道,“不是不借,而是救急不救穷。这钱借出去容易,要债的时候,男人的面子吗?还真不好开口。”随即又道,“反正你们也快走了,到了新地方,估计一开始也没人厚着脸皮借钱。总之你只要把好他的钱袋子就好。”

丁海杏苦笑一声,哪有她说的那么容易,人家挣的钱,我凭什么管着。

郑芸看她的神色面露为难,挑眉道,“怎么有什么困难?”

丁海杏犹豫了一下,郑芸却看不过去了,“有什么就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丁海杏腼腆地说出自己的心中的担忧。

郑芸闻言一怔,随即笑道,“你可真是,结婚是干什么的?男人负责养家糊口,女人就得看好、守好这个家,从结婚那一天起,你们俩这辈子就紧紧的栓在一起了,不应该彼此分的那么清楚。你这样太生分了。你应该理直气壮些!”

观念不同,在丁海杏的心里,男人负责养家糊口没错,可女人不是菟丝花,也得自食其力才行,否则离婚对女人来说如天塌了一般。

丁海杏忘了现在这个时代,离婚可是很少的,尤其军婚想离更难!

“我是看你投缘才说的,否则以后过日子苦的可是自己。”郑芸看着她道,“当然我这么做也是想我兄弟婚后的日子过的和和顺顺的,”她看看外面道,“他们的心都扑在工作上,家庭的事情上,自然要我们多为他们操心了。”

第185章 酒品如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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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点点头,表示受教了,如水的双眸看着她,由衷的感谢道,“谢谢!”

虽然郑芸夹杂着私心,丁海杏真的很感激她,不是真的关心常胜的,不会这么‘手把手的教她的。’

“听郑姐这意思?有人欠钱不还?”丁海杏黑眸轻闪小声地问道。

“对啊?”郑芸十分气愤地说道,“那是出了名的欠债不还的,这不是常胜结婚吗?需要用钱,我厚着脸皮上了李彦生家里,他们两口子就开口哭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弄的我都不好意思开口?这些年,他也升上来了,手里应该不缺钱了。”

丁海杏黑眸晃了晃,不动声色地问道,“那您知道这个李彦生他的性格如何?他们两口子的生活习惯又怎么样呢?”

“两口子,抠门,平时还爱沾点儿小便宜……”郑芸简单地说道,提起他们是一脸的看不上。

“哦!”丁海杏若有所思地说道。

……

两人边聊,边做饭,刀法很快的丁海杏将食材一一切好了,郑芸麻溜的又炒了三个菜,白菜猪肉、炒洋葱,大葱炒鸡蛋刚好五个菜。

两人又将菜端到外面的餐桌上,郑芸喊道,“开饭了。”

“走了吃饭去。”于秋实起身道。

“老哥,不拿酒吗?”战常胜看着于秋实不客气的说道,“我可是非常宵想你的茅台。”

“我让你姐早给你摆在桌上了。”于秋实打趣道,“你结婚,我还能给你喝赖酒。”

“还是老哥够意思。”战常胜乐呵呵地说道。

几个人走到餐桌前,郑芸看着已经坐下他们道,“洗手去!”

“走走,洗手去。”战常胜拉着段红缨的手道,随嘴说了一句道,“在战场上可没那么讲究?”

“现在是战场吗?”郑芸瞪着他道。

“知道,知道,你是医生。”战常胜和段红缨一前一后的进了卫生间。

他们俩洗完手,于秋实父女俩也跟着洗了洗手,才出来坐在了餐桌前。

“今儿是常胜大喜的日子,我们俩是不醉不归。”于秋实拿着酒瓶,分别为二人满上。

“来来,他们喝他们的酒,我们吃我们的饭。”郑芸拿起筷子,招呼丁海杏和孩子们道,“弟妹别客气,到了这里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

“是!”丁海杏笑着应道,不客气的执起筷子,十分自然的夹菜。

吃饭当中,鸡蛋和肉片丁海杏多夹给了段红缨,自己吃的都是素菜。

郑芸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希望弟妹别让她失望,红缨是个令人心疼的好孩子。

“常胜,你的调动手续批了下来。”于秋实滋溜一口一杯酒下了肚,情绪一下子低落了起来。

“这么快。”战常胜惊讶地都忘了喝酒,听到批下来那一刻,他心里是五味陈杂,酸涩不已,离开陆军他是真舍不得。

“海军急需人才,尤其是你这种中高级指挥官,又打过仗的。”于秋实语气酸溜溜地说道,“先去海军学院上两年学,你小子,那可是海军最高的学府,到了那里可别给我们丢脸。”

“那是当然了。”战常胜拇指指着自己道,“不然无颜见江东父老。”随口又问道,“什么时候走?”

“急什么?把这里的工作交接好了,再走也不迟。”于秋实很是不舍的说道,“对了,你到了学校不仅是学生,还是教官。”

“教官?”战常胜满脸疑惑地看着他道,“我是去学习,能教他们什么?”

“格斗教官。”于秋实看着他道,“谁让你在大比武中威名赫赫呢!学生兵这军事技能也不能拉下吧!”

“嗯!”战常胜滋溜一口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海军学院在哪儿啊?”丁海杏好奇地问道。

“滨海。”战常胜轻声说道。

“那不是离我家很近。”丁海杏惊讶道。

“怎么回事?”郑芸问道。

“我家就是滨海下面所属的一个村子。”丁海杏挠挠头道,“从我家到市区的话,坐汽车的话两个小时的车程。”

“呀!那这两年弟妹回娘家方便了。”郑芸笑道。

丁海杏闻言笑了起来,可看见战常胜失落的样子,又收敛起笑容,佯装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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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都大了,自己吃饭完全没问题,所以她的关注的目光就投在了两个大男人身上。

两个人看见酒,那是不喝痛快了不行,郑芸眼见着于秋实又给常胜满上了。

兄弟俩喝的那个欢实,你一杯我一杯的。

郑芸忍不住终于出声道,“雅萍她爸,好好的,你一直灌常胜干什么?不怕他喝醉酒在弟妹面前出洋相啊!吓着弟妹了,再说了今儿大喜的日子……”朝他使使眼色,‘灌醉了还怎么洞房。’

“你懂什么?我这么做可是为了弟妹。”于秋实端着小酒杯道,“有道是:酒品如人品,这酒最能考验一个男人的德行了。”说的那个叫理所当然,“让弟妹知道,我老弟那是绝对的好男人。”目光看向丁海杏笑着道,“弟妹啊!常胜喝醉了,不吵不闹,不耍酒疯,躺在床上睡的可安静了。”

丁海杏神色淡然地一笑道,“那我在这里谢谢于大哥了。他要是喝醉了,您可得帮忙扶到床上,我这小身板可扛不动他。”

“弟妹这话说的漂亮。”于秋实满脸笑容地说道,“成没问题。”看向战常胜道,“来,常胜咱们接着喝。”

丁海杏和郑芸各自招呼着孩子们吃饱了,她们俩退出了餐桌,于雅萍拉着红缨进了她的房间。

丁海杏她们俩继续吃饭,战常胜和于秋实继续喝酒,结果这一瓶茅台,两人一会儿就全部干进肚子里了。

于秋实拿起酒瓶倒倒,大舌头道,“咦,没了,喝完了。”

“喝完了就别喝了。”郑芸拿过酒瓶劝道。

“那怎么能行?”于秋实一挥手道,“今儿大喜的日子怎么能不让常胜喝好了。”醉醺醺地看着常胜道,“你说对吧!”

“嗯!”战常胜挑眉醉眼朦胧地看着他道,然后又摇摇晃晃地说道,“大哥说的对。”

第187章 酒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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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什么对?别喝了。”郑芸看着他们二人劝说道。

“少废话,你这娘们儿给我拿酒来。”于秋实拍着桌子喷着酒气说道,身子歪歪扭扭的。

“好好好,我给你们拿酒。”郑芸拿着茅台空酒瓶起身走到客厅,拿起茶几上的凉茶壶,茶壶里的水是吃饭前倒的,还有些温热了,不管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对着酒瓶口就灌了进去。

丁海杏看的眼睛都直了,还有这种操作。

郑芸似是感觉到了丁海杏那‘火热’的眼神,食指放在嘴边,嘘……

丁海杏忙不迭地点头,战常胜挑眉顺着看过去,嘴角微微翘起。

察觉战常胜的眼神方向,丁海杏夹了一口鸡蛋,“吃菜,吃菜。”胳膊抬起正好挡住他的视线。

“好了没!”于秋实拍着桌子道。

“来了,来了。”郑芸拿着酒瓶回到餐桌上道,“我给你们倒。”说着为他们二人满上。

于秋实端起酒杯道,“常胜,来干杯。”

“干杯。”战常胜端着酒杯与他碰杯道。

战常胜滋溜一口一饮而尽,于秋实一口闷进去,“阿噗……”侧身全喷在了地上。

“这什么酒,这根本就不是酒。”于秋实啪的一下将酒杯放在了桌上。

“这是酒,你看看这还是茅台呢?”郑芸拿着酒瓶说道。

“胡说,这明明是水。”于秋实瞪着酒瓶,迷瞪地眨眨眼道。

“呃……”郑芸一时语塞,不是喝醉了吗?还这么机灵干什么?“这是酒,你喝醉了味觉失调了。”

“老子喝了那么多年酒,水跟酒我还分不清,你见过谁家的酒特么的是温热的。”于秋实摇摇晃晃地手指着酒瓶道,拍着桌子道,“去拿酒来。”看着晃晃的郑芸指着她又道,“你别晃。”踉踉跄跄的起身道,“你不去,我去。”

郑芸摁着他道,“这是酒。”

“我自己拿。”于秋实拂开她道,喝醉酒的人没轻没重的差点儿把郑芸给推倒了。

丁海杏眼明手快地扶着郑芸,才没摔倒,这种喝醉的情况谁也劝不住。

正着急的时候。

战常胜长臂一伸拽住于秋实的胳膊道,“老哥,来来喝酒,我们继续喝。”

“等着,我去给你拿酒。”于秋实脚下一软坐在了椅子上道。

“拿什么酒啊?这不是有酒。”战常胜拿过茅台酒为他斟满了道。

“这是水,哪是酒,还温热的。”于秋实端着酒杯说道。

“老哥,我姐好贤惠啊!这酒都给咱们热了,这样喝着不伤胃。”战常胜端着酒杯与他碰杯道,“来来干杯。”一口闷了,还砸吧着嘴,喷着酒气说道,“这是醇正的茅台酒,香气幽雅,醇厚谐调,绵甜爽净,回味悠长。”

“真的!”于秋实迷蒙地眨巴眨巴眼,滋溜一口灌进了肚里,砸吧砸吧嘴,“还真是酒。”热情地说道,“来我们继续喝!”

还有这这种操作,丁海杏看向战常胜,朝他竖起大拇指。

战常胜端着又满上白开水的酒杯,俏皮地朝她眨眨眼,那样子好不可爱。

丁海杏错愕地看着他,随即笑了,“这家伙装醉呢!”抬眼看向于秋实,那是真的有些醉了。

酒和水都分不出来了。

有战常胜打掩护顺利的遮掩了过去,丁海杏与郑芸两人四目相对,相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郑芸更是长出一口气,感激地看着战常胜。

结果一人半斤酒,又一人喝了些水,虽然有些醉,但不至于醉的出溜到桌子下面,丑态百出。

走路踉踉跄跄的,丁海杏和红缨搀扶着战常胜回到了家,他自己去厕所解决了生理需要。

如于秋实所说,喝了酒的他真的很老实,躺在床上。

丁海杏脱了他的鞋,将腿抬上了床,刚刚拉开被子,一抬眼就看见他睁着清亮的有眼神看着自己。

丁海杏看着战常胜挑眉道,“怎么不舒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怎么酒喝多了。”竖起食指杵着下巴笑看则他调侃道,“我记得某人可是喝了不少的水。”

战常胜黑而发亮的双眸,凝视着丁海杏她身上的红底碎花红棉袄,还真像是新娶的小媳妇儿,微微勾起了唇角。

被他这么紧紧盯着,心里毛毛的,不自在地说道,“看着我干什么?”

战常胜使劲儿一拽,在丁海杏地惊呼声中,趴在了他的身上,与他脸对脸的,彼此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战常胜脸刷的一下乍红了,脸上热气腾腾的,感觉要冒烟似的,幸好喝了酒,脸本身就红。

她身上似有若无的馨香味儿钻入他的鼻翼,他忍不住动了动鼻子,眼神就落在她的身上。

看着她清澈如水般的双眸,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噗通噗通激烈跳动着,费了好大的力气他方才压制心里的蠢蠢欲动。

“好臭,一股酒臭味。”丁海杏娇嗔地拍着他的胸膛道。

那一嗔一笑的风情却让他莫名心跳加速,一种极为陌生的燥热感自身体内攀升而起。

战常胜双手环上她的腰,让她紧紧的贴合着自己的身体,感觉她趴在自己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重量,尤其是那纤细一把的小蛮腰,他一把就能握住,太瘦了。

心里那股冲动也没了,房间内刚升起的旖旎氛围消失的干干净净。

“快放我起来,快被你熏死了。”丁海杏屏住呼吸道。

“没那么臭吧!”战常胜咕哝道,“我们喝的又不多。”

“半斤还不多啊?你想喝多少。”丁海杏手指戳着他的胸口道。

“老子的酒量可好着呢?一两斤不成问题。”战常胜吹嘘道。

这是真的,想当年在朝作战的时候,那个冷啊!猫在哪个山坳坳里打埋伏,就得全靠酒扛着才不至于冻僵,久而久之不但杀敌勇猛,这酒量也练上来了。

“那你干嘛配合我们啊!”丁海杏眼眸里跳动着光芒,看着好奇地问道。

“于老哥酒量就半斤,喝多了吐的那都是,那不是给郑姐添麻烦吗?”战常胜面部表情柔和地说道,“而且喝醉容易出洋相,让人看了笑话不好。”

第187章 心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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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嘴角挂着亲和的笑容,揶揄道,“怕在战士们面前丢脸,还怎么带兵。”

“有这个原因。”战常胜点点头,稍后又道,“主要是怕喝酒误事。”贻误军机,那是以死都无法谢罪的。

“战常胜同志思想觉悟非常高!”丁海杏眸中闪着狡黠的笑意赞扬道。

战常胜闻言看着她道,“那是!”

“继续保持!”丁海杏笑着说道,眼眸轻动道,“那万一你要是喝醉了怎么办?吐的满床都是!你可得洗床单,拆洗被褥。”

“没问题。”战常胜爽朗的应道。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丁海杏凝视着他的黑眸道。

“老子说话,一言九鼎。”战常胜眉眼柔和地看着她道,“你不会有这机会的,我在军中可是号称千杯不醉的,只有我把人喝趴下,出洋相,可从来没人看我闹笑话。我的自制力可是很好的。”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的表情都是同样的愉悦轻松的笑容。

拭目以待。

“我说,你到底要抱到什么时候。”丁海杏挑眉问道,“喝了酒,睡一会儿。”

“想这样一直抱着你。”战常胜梦呓一般的叹道:“一定要把你喂胖点儿。”

战常胜将她的头摁在自己的胸口,相偎相依在一起,久久都舍不得动一动,也舍不得出声,唯恐打断了现在美好的静谧。

直到丁海杏听到战常胜细碎的呼噜声,丁海杏一抬眼,看着微微摇头,轻手轻脚的起来,给他盖上被子,出了房间。

丁海杏出了卧室,客厅里没有红缨,于是推开了她的房门,走了进去。

坐在书桌前的段红缨一看见她进来,立马站了起来。

丁海杏看着书桌上的书笑着指了指道,“在看书。”

段红缨微笑着点点头,丁海杏走进书桌,“原来是手语书。”她指指自己的眼睛,又指指书道,“我可以看看吗?”

段红缨点点头,让开了椅子,坐在了床上。

丁海杏坐在椅子上翻看,手语书都是常用语,前面的简单,后面越来越复杂。

以丁海杏逆天的记忆力,很快就将这本书记下来了,拿起桌上的纸和笔写道:“红缨我有些问题想问你?”递给她看。

红缨看了看,重新拿了纸和笔写下:“好。”将她写下的纸还给了丁海杏。

“你的声带没有问题,为什么不试着开口说话。”丁海杏直白的问道,又不是天生的聋哑儿童,不会发声。

已经失聪的时候已经八岁了,会话能力是有的。这一点丁海杏有些吃惊。

段红缨满脸疑惑地看着她,摇了摇头写下道,“我也不知道。”

丁海杏紧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生理上没有任何问题,那只能往心里上想了。

段红缨看着默不作声的丁海杏,扯扯她的衣服,丁海杏抬眼看着她。

“你在想什么?”段红缨写下道。

“在想如何让你开口说话?”丁海杏怜惜的看着她写下道。

段红缨微笑着,微微摇头,在心里念叨:再开口说话,那是不可能的,即便会开口说话,我也听不见,如何与人对话。

能这般活着已经很好了,还有什么可奢望的,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灾星,爸爸在他未出生前就没了,亲妈在她出生后就抛弃自己,奶奶又因为她被叔叔、伯伯们……一脸的愤恨。

想着这些纯净的双眸暗淡了下来,浮现一层薄雾。

段红缨想起被人踢皮球似的踢来踢去的日子,急切地写道,“我不会打扰您和战爸爸的,不会成为你们的负担,我会乖乖的,虽然我不会说话,但是我很能干的,砍柴、挑水、做饭,洗衣服我都会的……”写到最后她的手都发抖了,字体潦草的辨认不清,泪水润染了字迹。

丁海杏轻轻地上前将她拥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像妈妈一样安抚着她。这傻孩子……她哪里是嫌弃她的缺陷,只是在想办法尽力弥补,只是这个过程很漫长,需要坚持不懈毅力与耐力。

目前得想个办法破除心魔,让她开口说话。

只是在这之前不好说什么?谁知道就造成了小丫头的误会。

等到小姑娘哭够了,丁海杏才推开她温柔地擦擦她的眼泪,拿起纸和笔写下六个字:我们是一家人。

举给她看,红缨眼睛上挂着泪珠,嘴角泛起了笑意,这是破涕为笑。

丁海杏为了转移话题,在纸上写下道:我也会手语了哦!简单的比划了,你好、早上好、对不起、谢谢、我喜欢你……

重点重复打着手语:我喜欢你……

在纸上又写下:红缨,要教我手语哦!

段红缨惊讶地看着她,眼眶又蓄满泪水,‘好厉害!着看了一遍就记住这么多。’

丁海杏温柔地看着她又写下道,“小傻瓜!咱不哭,今儿可是我大喜的日子,要笑。”

段红缨破涕为笑,重重地点头。

“好了,我不打扰你了。”丁海杏写下这句话就站了起来。

段红缨将她送了出去,看着纸上的字迹,白嫩的手细细的**着。

自己虽然没有亲人缘,很感激上苍让她遇到了好人。

丁海杏出了红缨的卧室,坐在客厅里拿起缠好的咖啡色的毛线团开始织毛衣。

团一号,住宅房间她没必要参观,知道卫生间、厨房、卧室在哪,不走错门就成了,反正很快就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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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午饭时间,童雪搀着郝长锁出来,“小郝,快坐下,咱们吃饭。”

“爸,对不起,今儿……”郝长锁自责地说道。

“今儿不怪你,过去的事咱不提了。”童爸摆摆手,指着座位道,“坐下。以后的时间多的是,咱们慢慢来。”

郝长锁见童爸这样说,眼神中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这提心吊胆的心稍稍安了些。

“你的脚崴了,正好在家里将养两天,在下连队。”童爸看着他道。

“谢谢叔叔。”郝长锁欣喜若狂的赶紧说道。

“笨蛋!现在还叫叔叔?”童雪看着他笑骂道。

“谢谢爸。”郝长锁赶紧改口道,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一时给忘了。”

第188章 千金难买我愿意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以后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套。”童爸目光转向冯寒秋道,“这两天多做些好吃的,给长锁补补。”

“哪来票证?”冯寒秋冷着脸道,你这上下嘴唇一碰说的容易,补补?拿什么补?空气吗?

“不用,不用,只是脚崴了,不是大问题。”郝长锁慌乱地摆手道,丈母娘始终对他冷着脸,他可不敢惹麻烦。

童爸轻叹口气,无奈地瞥了一眼老伴儿,赶紧招呼道,“来来,吃饭,吃饭。”

冯寒秋从头到尾冷着一张脸,童雪夹了块鸡蛋放在她的碗里道,“妈,吃鸡蛋。”压低声音道,“妈,别这样。”

冯寒秋气的肺都快炸了,发生了这事,不责备就算了,还要捧着他,哄着他,这算什么?

闷声道,“吃饭,不是告诉过你食不言寝不语的。”

冯寒秋一句话,大家沉闷地吃完了午餐,撂下碗筷童雪直接扶着郝长锁进了自己的卧室。

两人坐在床上,童雪宽慰他道,“伯仁别在意我妈的态度,过两天就好了。”

“嗯!我会努力让她认同我的。”郝长锁态度积极道。

童雪明眸大眼睛看着他道,“伯仁,这洗衣服、做饭、扫地……你会不会干!你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喊道:‘我干的!’”

那只是为了哄你们女人开心,她不会真的当真吧!

不等郝长锁说话,童雪自话自说道,“我可没有时间,从你那里到医院骑车起码都得三十分钟,我哪有时间做饭。”

“你的意思是让我做饭?”郝长锁指指自己道,将心底的不敢置信压下去。

“当然了,我可不吃食堂,想也知道你们连队的食堂跟喂猪差不多。”童雪嫌恶地撇撇嘴道,接着又道,“咱家就俩人,你不做谁做。”她伸出双手,“我的手粗糙了怎么办?”娇滴滴地撒娇道。

郝长锁握着她柔弱无骨,白皙的修长的手,“我可舍不得她粗糙了。”

可是做饭,他从小到大,就没上过灶台,酱油和醋都分不清,我要怎么做饭。

郝长锁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道,“那个小雪,我要是做出来的饭菜,还不如连队食堂的猪食怎么办?而且我家条件不好,也不会做什么菜式。”

“你也不会做饭。”童雪肯定地猜测道。

这个没法瞒,因为很快就露馅儿了,郝长锁不好意思小声道,“嗯!”

“那怎么办?咱们出去单独过,连饭都吃不上。”童雪皱着眉头道。

郝长锁也是一脸的无奈。

“有了,我们这些天在家,你跟着家政人员学做饭,先学几个简单的菜式。”童雪为自己的聪明鼓掌,看向郝长锁摇晃着他的手,娇滴滴地说道,“伯仁,好不好吗?双职工家庭,这家务活可是谁有时间谁干!新社会,男女平等,我可不要做伺候你的丫头,你当大爷的。”

“好好好,我伺候你行了吧!”郝长锁哄着她道,不就是做饭吗?自己也得吃,为了小雪愿意我学。突然又问道,“那你呢?你不学吗?”

“我都会,还学什么?”童雪笑意盈盈地说道。

“那你教我好了,让我跟家政人员学,会不会被人家笑话。”郝长锁担心道,看她轻蹙眉头,继续游说道,“你也不想自己没面子吧!”

“好,我教你。”童雪点头道,又纠结道,“可我怎么教你,粮食一点儿不能浪费。”

“这样?”郝长锁眼睛滴溜溜一转道,“这样,你就说你做菜给爸妈吃,养育你这么大,做饭给爸妈应该吧!我在旁边记录下来,一举两得。”

“好注意。”童雪开心的扑到他身上,笑容满面的说道,“你怎么这么聪明。”

“小雪!”郝长锁声音沙哑道,双眸异常明亮,童雪眼底带着一丝期待,嘴唇碰在一起。

两人在房间里耳鬓厮磨了半下午,才出了房间,正好到了做饭时间,去了厨房,赶走了家政人员。

在厨房摆开龙门阵开始做饭,童雪做饭,郝长锁拿着纸和笔一一记录下来步骤。

快到了晚餐时间,冯寒秋和童爸从楼上下来,都没看见童雪他们俩。

冯寒秋阴着脸,看着童爸道,“你看看在房间里待了一下午,像什么样子。大白天的,真是……”使劲儿摇摇头。

童爸倒是理解道,“刚结婚嘛!咱也是从年轻时过来的。”

“难道吃饭还让我们等他不成。”冯寒秋没好气地说道,看到本该在厨房的家政人员,却在眼前晃荡,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儿?”

“小雪和郝同志在厨房,说是要给您二位做饭,我就被赶出来了。”

“听听,孩子们有心了,小雪哪有这孝顺的心,从小到大,我可还没吃过小雪做过的饭呢!嫁人了就是不一样。”童爸欣慰地说道,挥手让家政人员下去,看着冯寒秋道,“别太苛刻了,得给孩子学习的时间。”

“哼!”冯寒秋冷哼一声道,“别以为这些小恩小惠就能收买我。”

晚餐桌上,童爸不住的夸小雪做的饭好吃,郝长锁与童雪相视一眼,更有动力了。

饭后郝长锁看着童爸道,“爸,我可以向您汇报工作吗?”

很官方的说法,只不过可不是真的汇报工作,而是请教。

“跟我来书房。”童爸起身道。

冯寒秋忍不住叫道,“小雪她爸?”

书房?她都很少进书房的,他一个新进门的女婿凭什么?

“我和小郝去书房谈工作,你和小雪聊。”童爸看着她说道。

“快去吧!去吧!”童雪高兴地推着他们两个道。

书房是男人们的天下,爸爸肯让伯仁进书房,意义重大,不但真正的接受他了,也有意指导他。

童爸和郝长锁进了书房,两人直接坐在待客区的藤椅上。

郝长锁正襟危坐,双手扶膝,认真地汇报工作,这让童爸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后认真的听了起来。

刚开始郝长锁还有些紧张,后来见童爸认真的听,越说越流,就把自己在工作中的困惑一一说了出来。

童爸笑了笑道,“这在工作中很常见……”把自己曾经的经验之谈告诉了他。

这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

第189章 慢慢磨合(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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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雪高兴地看着紧闭的书房门,这么久还没出来,说明什么?说明爱人还爸爸相谈甚欢,于是兴冲冲地起身道,“我去跟爸和伯仁送些茶水。”

一直坐在客厅织毛衣的冯寒秋面色不愉地撇撇嘴,冷哼一声,盯着书房的门,这老头子跟一个芝麻绿豆的破连长,有什么好谈的。

童雪端着茶壶与茶杯敲开了书房的门,就听见郝长锁温润的声音,“谢谢爸!听了您的话,我真是获益良多。”

“跟我不用那么客气,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童爸高兴地说道,女婿知道上进对他来说是好事。

“爸,辛苦您了,喝茶。”童雪倒好了茶双手递给了童爸。

“你这丫头,从来没给我倒茶,今儿怎么眼巴巴的进来了。”童爸佯装生气,却意有所指地说道。

童雪满脸笑容,娇嗔道,“我怎么好夺了妈妈的权利。”

童爸指着童雪哭笑不得道,“连你爸我都调侃,胆子不小。知道你来找小郝的,我们聊完了,出去吧!”挥手让人们俩离开。

郝长锁他们俩离开书房,他看见客厅的冯寒秋立马叫道,“妈。”

“嗯!”冯寒秋看着他简单地应了一声。

“妈,我们进屋了。”童雪拉郝长锁径直进了自己楼下的卧室。

冯寒秋将手中的毛衣放在沙发上就进了书房,“你们说什么呢?聊这么久。”坐在了他的旁边。

童爸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道,“他向我汇报工作。”

“别给我说官话。”冯寒秋冷着脸道,“他有什么好回报的,芝麻绿豆的官儿。”

“没有啊!他汇报完工作,我又指点了他一下。”童爸满意地说道,“小郝是个可栽培的苗子,有悟性,也有眼色,不懂就问,不会不懂装懂。”

“你就那么看好他?”冯寒秋惊讶道,“可他到底是农村出来的。”

“农村好啊!农村人朴实、本分。不过到底见识有些低,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在乡下限制了眼界与思维。如果能保持着这积极学习上进的态度,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童爸和颜悦色地说道,“农村的身份在政审上绝对没有问题,进步的空间很大。”

一句话说的冯寒秋讪讪的,犹豫了下道,“我不就是怕咱家小雪嫁给他这日子过的够呛。”

“你的女儿你不了解啊!什么时候受过苦,什么时候受过委屈。”冯寒秋担心道,“他是农村出来的,他们俩能过到一块儿去吗?”微微摇头,深深的怀疑。

“怎么就过不到一起了,我也农村出来的,十五岁就参加革命了,咱俩不也过了这么多年了,你呀就别瞎操心了,都结婚了,就别胡思乱想了。”

“这是两码事,咱们那是什么年代,经历过战争,生死考验的。”冯寒秋撇嘴道,“他们能跟咱们比吗?”

“那你就多考验、考验他。”童爸打趣道,随后又道,“慢慢磨合吧!谁不是这么磨合过来的,牙齿还有咬到舌头的时候。”

“恐怕有些生活习惯和观念,一辈子也改变不了。”冯寒秋叹息道,“考验?都结婚了我还考验个屁。”生气的爆出口道。

“那不就结了,已经结婚了,咱们得盼着他们的日子过得好。”童爸一语中的地说道。

“你说的容易?这过日子有那么简单。”冯寒秋气呼呼地瞪着没心没肺的他道。

跟男人说不到一块儿了。

童雪拉着郝长锁进房间,一进去就被激动郝长锁紧紧的搂在怀里,童爸的态度,让他看到了希望,至于童妈的态度可以忽略不计了。

童雪喘着粗气说道,“快去刷牙、洗脸。”

郝长锁压下心中的yuwang,放开她,一本正经地敬礼道,“是,领导。”想起来道,“哎呀!我没有牙刷和毛巾啊!”

“这个简单,我给你拿新的。”童雪说着找来牙刷毛巾递给他,“对了,别忘了洗屁股。”

“洗屁股,我昨儿洗澡了,不用了吧!”郝长锁扭扭捏捏地说道。

“这是领导的命令,你洗不洗。”童雪食指戳着他的胸口,娇声说道。

“洗!”郝长锁点头道,在她家里,不得不伏低做小。

“走吧!我陪你去。”童雪和郝长锁出了卧室,发现冯寒秋不在,郝长锁心底松了口气,面对她心里怵气,进了卫生间。

洞房花烛夜,人生最美妙的时刻,痛并快乐着。

郝长锁楼着她道,“我们刚才的声音不会被爸妈听见吧!”

“他们在楼上,应该听不见。”童雪枕在他的肩窝咕哝道,“这个时间,爸妈早就睡了。”

郝长锁闻言眼睛一亮,翻身又将她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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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丁海杏织了巴掌大的宽度后,下午四点多战常胜睡醒了起来,打开房门,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橙红的阳光透过窗子射进来,染红了正在织毛衣的丁海杏,手中的毛线如穿花蝴蝶般上下翻飞,看得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远远看去,平添了一股出尘之气,也给冰冷的家注入了烟火气一般,这画面静谧、安详而美好。让他不舍得打破,静静的欣赏。

丁海杏察觉他的视线,抬眼看着斜靠在门框上,嘴角噙着笑意的战常胜。

“醒了!”丁海杏手速不变地看着他问道,“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战常胜先去了卫生间,很快就出了来,坐在她旁边,惊讶地看着她的手速道,“你打的好快。”

“熟能生巧,就如了解枪一样,分解的枪,我相信你能快速的组装。”丁海杏打个比方道。

“这倒是!我可是组装枪械最快记录的保持者。”战常胜得意地指着自己道。

“晚上我们吃什么?”丁海杏瞥了眼他的黑眸道。

“你做主。”战常胜静静地看着她道。

“那熬些玉米粥好了。”丁海杏直接做主道,忽然又道,“没有干的,现在蒸,时间上来不及了。”

“哦!去食堂买就好了。”战常胜立马说道。

“那在简单的炒个菜,晚饭就好了。”丁海杏偏头看了他一眼,简单的说道。

她倒是想大展厨艺,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干着急了。

第190章 财政大权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丁海杏感觉他炽热的目光,忍不住问道,被他这么盯着,饶是她定力如斯,也打错了一针。

“你跟郑姐在厨房说什么呢?看你们聊的很起劲儿。”战常胜随便找了个话题道。

说起这个丁海杏放下手中的毛衣,抬起琉璃般的双眸,划过一抹幽光道,“郑姐在厨房里不停的说你的好话,大赞你能力强,战斗英雄、为人正直、善良……”

战常胜眉头都不皱一下,对这些赞美统统接下,眸光流转尤为自然地说道,“重点呢……”

“郑姐说你是散财童子……”丁海杏优雅地叠起双腿,懒洋洋地看着他道。

战常胜闻言一愣,随即双眸浸染笑意道,“郑姐肯定还说,他们男人一心扑在工作上,你一定要管好钱袋子,抓好家里的财政大权。”

丁海杏惊讶地看着他惟妙惟肖地学着郑姐说话的声音与语气道,“郑姐还真了解你。”

战常胜站起来拉起她道,“跟我进卧室。”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进了卧室。

走到卧室的高低柜前,抽出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带锁的小铁盒子,又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转过身打开铁盒子,递给她道,“呶,这是咱家的钱袋子,现在财政大权交给你了。”

“喂!我可没有抢班夺权的意思。”丁海杏抬眼凝视着他的黑眸道,对于推到眼前的‘钱袋子’看都没看一眼。

“谁说你抢班夺权了,这是你该管的,你是我老婆。”战常胜干脆将铁盒子直接塞进了丁海杏的怀里,然后稍有认真地看着她道,“如果战友有难我还是会接济的,你没意见吧!”

“我没意见。”丁海杏轻松地说道。

战常胜幽黑的双眸狐疑地看着她,“真没意见?”

“当然!”丁海杏重重地点头道。

战常胜竖起食指,点点她道,“以为对你浅薄的了解,肯定有后招。说吧!我听听。”

“要借钱给别人的话,你给我写借据。”丁海杏看着他缓缓的说道,眼底尽是笑意。

“夫妻间还要写借据吗?”战常胜剑眉轻挑看着她道。

“别忘了还有两分利息呢!”丁海杏眨眨眼悠悠然说道。

“什么?”战常胜错愕地看着她道。

“别这么惊讶好不好,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丁海杏明明白白地说道,斜睨着他道,“怎么想说,这是我赚的钱,还要借啊?”大拇指指着自己道,“别忘了,财政大权交给我了。”

战常胜很欣喜地看着她,虽然是戏谑的口吻,有进步总算不分的那么清楚了。

“好好好!”战常胜忽然正色道,“杏儿记住一点,我会留下咱家的生活费的,不是那种打肿脸充胖子,为了所谓的名声让老婆孩子饿肚子之人。”

她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讶异,说不出来这种感觉是什么,多少人为了名声,苛刻的对待自己的如所有物般的妻儿。有他这句话就成了。

那种在血与火的淬炼下来的战友情可不是她这个刚进门的女人就改变的。

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可在实际生活中根本就不可能。

钱是人家挣的,当然也是人家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有你吃的,有你穿的就知足吧!还想着爬到男人头顶上吗?还想掌管家里的财政大权,别做梦了。

就在丁海杏失神之际,战常胜靠近她,挺拔精壮的身躯,站到她的身旁,非常的有压迫感,“杏儿我们是夫妻了,这一辈子就栓在一起了,有什么就说,不需要藏着掖着,看你小心翼翼我都累的慌。我虽然有些大男子主义,但却不是一言堂,明白吗?”

丁海杏浅浅吸了一口气,抬眼看着他道,“我明白,我会试着来的。”

“不是试着来,而是一定要将我当成你的依靠。”战常胜拍着自己的肩膀道。

“好!给我时间。”丁海杏简单的应道。

战常胜深吸一口气,望着她清澈的双眸,慢慢来吧!“你不看看咱家的家底儿。”

丁海杏看着眼前的铁盒子,一目了然,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些散钱,和一本活期存折。

丁海杏拿起活期存折打开,里面大都是存钱,很少支取,大约一千多块。

这家底却是够丰厚的,难怪人家有底气。

“哦!对了。”战常胜转身走到挂衣服的地方从里面掏出一个信封,“这是我们结婚大家随的份子钱,大概有两百多块。等我们到了新地方,在到银行存起来。”

“你的人缘蛮好的。”丁海杏惊讶道。

两百多块可真不少,要知道现如今红白喜事随份子钱,城里她不清楚,农村都一毛、两毛,那还是关系亲近的,村里人随份子钱都是物品,几个鸡蛋就算份子钱了。

城里即便再有钱,左右不过几毛,撑死一块了。

“礼单呢!”丁海杏看着他道,“以后要还的。”

“在信封里。”战常胜随口又说道,“要是还的话,估计得一二十年后,他们的儿女长大结婚了。”看着丁海杏疑惑的样子道,“别忘了我的年纪,他们的年纪可都比我大,且我结婚又晚,可不就……”

“原来是收回啊!”丁海杏打开礼单道,上面详细的记录着,“难道当兵的这么有钱,随的都是五毛、一块。”

战常胜闻言轻笑道,“我吃亏了好不好,他们结婚我随钱,生孩子办满月我随……”

这年月鼓励生孩子,一家二三个很正常,七八个都有,生一回孩子,都随的话,加起来可真不少。

“我是他们年龄最小的,结婚又晚,所以大家随的有些高了。”战常胜声音中有自己未察觉的遗憾,“况且我要走了。”

“你要走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丁海杏感触颇深地看着他道。

“没有!于老哥的意思是到最后再说。”战常胜转移话题道,“对了刚才拿钥匙的抽屉里,放着我的每月的工资和发放的粮票等票证,票证有当月必须用的,你要看清楚了,别留着作废了,就浪费了。可以送人或者相互取长补短。”

第191章 世事洞明皆学问(加更一)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那不是私下交易。”丁海杏黑眸轻闪故意问道。

“同事朋友之间拆借很正常的。”战常胜想起来她为什么接受调查又道,“当然像侯三那样就触犯法律,是绝对不允许的。”

“我的主要收入就是工资或者是出任务时的奖金,估计以后奖金没有了。每个月的工资!扣除生活费,里面拿出四十存起来,其他的备用,用了就用了,不用的也存起来,留待以备不时之需。”战常胜事无巨细的交代道。

丁海杏惊讶地看着他道,“你这么精打细算的真是会过日子。”好奇地问道,“我好奇怪,你怎么这么清楚两口子怎么生活呢!”

“这个……”战常胜迟疑了一下,索性道,“这以前打仗,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消灭敌人,夫妻一个在前线,一个在后方,都一心都为了解放全国。一起生活的机会少,自然就没有摩擦了。这解放后,没有仗打了,没有结婚的结婚,结婚的把老婆孩子接来就一起生活,俗话说这牙齿和嘴唇还有打架的时候,别说夫妻了,自然就摩擦不断了。男人们聚在一起,除了忆往昔峥嵘岁月,就是家里的烦心事,听多了自然就知道的多了,放在自己身上就要避免错误发生了。”

丁海杏闻言摇头轻笑,“真有你的。”

“世事洞明皆学问。”战常胜不紧不慢地说道。

丁海杏挑眉浅笑道,“听你这意思,还总结过。”看着他点头,“你还真总结过。”

“也不算总结,只是那些结了婚的男人和家里吵架了就会回办公室或宿舍,然后就找个人大倒苦水,我没有结婚,自然听的多了。钱的问题居多,尤其是负担重的,相比于其他的行业,我们生活保障要好的多。大家都支援家里,多数人体谅大家和小家过的不容易,不会太过分了。然而嗑瓜子磕出个臭虫,啥人都有,总有让人家舍弃小家顾全大家的。所以这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真是堪比一场战争。”战常胜心有戚戚道,“看得多了,就提醒自己要平衡大家和小家,绝不犯这样的错误,闹的很了,会影响进步的。”

“这话怎么说?”丁海杏黑眸闪动,笑着问道。

““小家”不治何以治“大家”。”战常胜不疾不徐地说道。

说的真是比唱的好听,丁海杏看着洋洋自得地他道,“那李彦生怎么回事?”

“郑姐连这个都告诉你了。”战常胜脸色微变道,接着又解释道,“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后?就敬而远之了。他总是让她老婆出面,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好为难人家,落个欺负女人的名声。”缓缓地说道,“战友间相互借钱就是这样。”语气平静而淡然道,“加上自己也不缺他那百十来块,所以就只好认了。不然还能怎么办?”

丁海杏微微凝眉,不紧不慢地说道,“借钱容易,讨债难!借出去的时候人家嘴上说的好听着呢!手里宽裕了立马还,可是真伸手要债了,人家就变脸了,面子薄的都张不开嘴,他好像吃住了你不好开口!故意装傻。”顿了一下挑眉又道,“这要债吧,你不来狠的,肯定是收不回来的。但来了狠得,肯定伤了战友情。”

“是滴!是滴!”战常胜点头道,“本是帮把手,结果到最后要是落下个黄世仁逼杨白劳,上纲上线了,可就……”微微叹息摇头,这哑巴亏不吃也得吃。

“别想这事,反正要离开了。”战常胜宽慰她道。

丁海杏看着他冷不防地说道,“我如果把这钱要回来呢!”

战常胜担心道,“你可别像黄世仁逼杨白劳似的,这事可大可小,别把自己给赔进去。”

“我是那么没脑子的人吗?”丁海杏没好气地白他一眼道,“我保证不向李彦生直接讨债,他乖乖的自己把钱还给你。”

战常胜上下打量着她,“你打算怎么做?”

“山人自有妙计。”丁海杏神秘兮兮的说道。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战常胜眼眸微闪,看着她道。

“咚咚……”敲门声响起。

丁海杏和战常胜寻声望了过去,段红缨站在洞开的门口,朝他们指指手腕。

“哟!该做饭了。”战常胜抬起手腕一看表,“都五点了。”接着又道,“你把东西收一下,我去烧水。”说着抬脚出去。

丁海杏将东西放进了盒子里,落锁,将钥匙收好了,放进抽屉里,合上,才出了卧室,向厨房走去。

战常胜正在夸赞红缨做的好,红缨敲门之前,已经打开了炉火,然后又做上了水。

段红缨羞涩腼腆的笑了笑,拿着铅笔头和随身携带的小本上面写道,“我们晚上吃什么!”

“熬玉米糊糊。”战常胜抽出她的纸笔写道。

“我来做!”段红缨写道。

战常胜接着写道,“我们都在家,哪能让你做饭呢?”接着又飞快地写道,“去,去找小伙伴们玩儿吧!”

“我不去,我要做饭。”段红缨快速的写道,然后就开始去碗柜下面放粮食的橱柜里找玉米面。

战常胜还想说什么,丁海杏拉着他的手,朝他微微摇头。

“我们去食堂买馒头和菜。”丁海杏凝视着他的黑眸道。

战常胜在纸上写道,“我们去食堂买些菜,顺便认认路。”

段红缨忙不迭地点点头。

丁海杏和战常胜看着她在厨房里忙活起来,两人穿上大衣,拿上饭票与饭盒,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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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真是的,你说我们都在,我们做饭,她正好出去玩儿,多好。”战常胜不能理解道。

“你这段日子,在家,你见和红缨同龄的谁来找过她玩儿。”丁海杏边走边说道。

“没有!”战常胜凝眉道,“我知道她有诸多不方便……所以才让她和同龄人接触接触。”叹声道,“唉……结果现在跟刚来时一样,总喜欢待在房间里或者做家务。”

“你就一直打算让红缨这样下去。”丁海杏停下脚步,严肃地看着他道。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战常胜疑惑地看着她道,“不然怎么办?她现在这个样子,最后也只能随她高兴了。”

第192章 养闺女比打仗还难(加更二)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丁海杏抬眼看着他道,“首先声明一下,我不是嫌弃红缨,她是一个乖巧、可爱令人怜惜的孩子,尤其是还是烈士的孩子。”继续说道,“我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不中听,不过你听完再说。”

“好!你说?”战常胜凝视着她平静如秋水般的黑眸道。

“你是不是也觉得是红缨是废人了,你工资开的高,养她一辈子也无所谓。”丁海杏直白地且残酷地说道。

战常胜迟疑了一下,坦白道,“烈士遗孤有抚恤金的,每个月二十块,十斤粮食的供应,随着年龄增长也会增加的。不过那钱我都让她自己存着呢!”

丁海杏轻抚着额头,抬眼看着他,轻叹一口气道,“我问你,你把红缨当什么?是当做烈士的遗孤,还是真想认作闺女,亲闺女。”

“当然是亲闺女了,老子结婚也有她的一部分原因,想给她一个正常的家庭房。”战常胜神情也严肃了起来道。

丁海杏闻言满脸黑线,他还真是直白的可爱,算了都已经嫁了,就不计较这个了。

丁海杏看着他指责道,“那你这个当爹的还真是失败,到现在红缨都没叫你一声爸爸。”

“呃……杏儿,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不用这么直白的打击我吧!”战常胜神色僵硬道。

丁海杏看着他道,“你知不知道,红缨很没有归属感。”

“归属感?”战常胜满脸疑惑地看着她道。

“红缨的心思重,她本来就不在健康的家庭里成长,过早的见识了世态炎凉。”丁海杏看着无知地他又道,“这养孩子不是给她一口吃的,一件衣服穿就行了。得需要很大的耐心。”看着他认真地说道,“尤其是她已经懂事了。”

“就是这个才让人头疼。”战常胜揉揉自己的太阳穴道,“简直比带兵打仗还累,我都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尤其我又忙,不在家的时间多,我是不是太失职了。”

“你说呢?”丁海杏剜了他一眼看着他反问道。

“那咋办?”战常胜伸手搓搓脸道,“我也知道这样不正常,所以才想着去海军,一来接触的机会多了,彼此相互了解;二来到一个新的地方,就没人成天可怜孩子是个孤儿,怜惜她身体的缺陷,也能让红缨过轻松些。”

“我说的归属感?就如你让我对你理所当然的提出任何要求。红缨始终感觉自己是一个外人,所以她乖巧,拼命的想干活,就是想证明自己是有用的。”丁海杏看着他又道,“你也说过,这孩子懂事,施恩不忘报,你什么都不让她干,她会觉得你嫌弃她了,更认为自己是个废人了。对她如正常的孩子是不行的。”

战常胜脸色微变,随即镇定下来道,“我把当做亲闺女,她把我当恩人。是这个意思吧!”

“嗯!”丁海杏点点头道。

“那现在怎么办?她听不见、又不会说话?我……”战常胜一脸苦恼地看着她道。

这可真是为难了,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他战常胜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面对这个心底脆弱的闺女,他真是无计可施。

“我检查过,红缨的声带没有问题。”丁海杏看着着急上火的战常胜突然地说道,“让她说话没有问题。”

“这个我们在医院也检查过,可是红缨却无法发声。”战常胜遗憾地说道,“用过各种办法了。”又想起来道,“即便会发声了,她听不见别人说什么?也无法与人交流。”

“谁说的?”丁海杏看着他气定神闲地说道。

“快说,怎么做?”战常胜少有的激动地说道。

“唇语。”丁海杏说出两个字道。

战常胜一拍手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帮助她让她如常人生活,这样总在人群之外,会越来越孤僻,不好相与。”

“不要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废物,是我们的拖累,让她自信起来。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她的错。”丁海杏重重地点头道。

“这样也不行!红缨现在根本就不开口说话。”战常胜又沮丧道,“我试过好多办法,都不能让她开口。”又希冀地看着她道,“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这个需要契机。”丁海杏也无奈地说道,“心病难医,不知道她的内心被什么困扰着。”抬眼看着他道,“遇上红缨时的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我当时气疯了,站都没站,连夜就带着孩子起身了,根本就没有了解情况。”战常胜阴沉着脸道,“就是事后,人家不承认,加上红缨口不能言,一句烧糊涂了,他们完全可以推的一干二净。所有的信息都是从村里人口中得知的,才知道红缨过的什么样的日子。”一脸的自责。

丁海杏轻叹一声转移话题道,“但是现在要做的,就是红缨想干什么你就随她,还有尽量的指使她做事,让她有被我们需要的感觉。”

战常胜点点头道,“对对!”讶异地看着她道,“话说,杏儿你懂得好多,可一点儿都像乡下出身。”

丁海杏心里咯噔一声,转身抬脚就走,这个问题得想想如何回答。

战常胜追着问道,“你走什么啊?还没回答我呢!”

“书里看来的。”丁海杏随口诌道。

“话说你看了多少书?”战常胜略显好奇地问道。

“不为……”良相,便为良医,这可是封建糟粕,丁海杏立马改口道,“总之看了很多的书,我也记不清了。”丁海杏斜了他一眼,淡然地说道。

丁海杏却是没有撒谎,抛却入狱的二十年,虽然没有书可读,可是师傅们脑子里的东西,她如海绵般的疯狂的吸收。

就别提自己身为鬼修,在末世光临世界各大图书馆收进来的各类图书……末世引发的生存危机,谁还有心情关心这些精神粮食,所以就便宜她了。

且末世科技高度发达,人类文明存储在一枚小小的电子u盘中,谁还在乎那些纸质的书籍,所以就便宜丁海杏了,空间中就多了一个超大的图书馆。

科技的进步并没有递来想象中的解放,人类反而被更加无微不至的奴役着,人定胜天,只不过是人类自我的一种妄想罢了。

终于人类为自己贪婪、野心、欲望付出了昂贵的代价。

第193章 哲学VS科学 (加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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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医术跟谁学的?”战常胜慢慢地踱着步随口漫不经心地问道。

“自学的,书上学的。”丁海杏同样懒散地回道。

两人肩并肩的走在去食堂的路上。

“骗人?”战常胜不太相信道,“要都是看看书都学会了,还用的着辛辛苦苦念医学院吗?”

丁海杏瞥了他一眼道,“先说好,你不许对我接下来的话上纲上线。”

“你看着我像有病之人啊?”战常胜挑眉认真地又道,“我可不是迂腐之人。”指指自己的脑袋道,“这里可是有判断力的,又不是热血青年,被煽动煽动,就头脑发热了。”

“我说的可是封建糟粕,你也要听吗?”丁海杏琥珀色的双眸幽深不见底,一抹流光一闪而逝。

战常胜嘴角噙着笑意道,“说吧!我洗耳恭听。”

丁海杏正色地看着他一本正经地侃侃而谈道,“其实中医入门并不难,尤其是在古时候,那时讲,“秀才学医,笼中捉鸡”。秀才就是古时候的知识分子,就是说,只要你有些文化,学起医来就像在笼子里捉鸡一样那么容易。为什么呢,因为古代文化有一个整体性,各门学问都是相通的,都有共同的理论源泉,有共同的哲学指导,这个哲学指导就是以《易经》哲学为代表的对“道”的规律的探讨,就是“天人相应”学说和“阴阳五行”学说。”

看他神色微变,丁海杏继续道,“而且种花的文化喜欢探讨一些宏观的规律,具体的问题都可以从哲学的高度直接来指导,无论是社会学、伦理学、天文学、医学、命理学,都是这样,理解好这个“天人相应”、“阴阳五行”学说,各门学问都会一通百通,所以秀才们学起医来就像“笼里捉鸡”一样容易了,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古时候秀才的出路往往是“不为良相,则为良医”了。宋代以后有名气的医家大多具有儒学背景和科举经历,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战常胜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道,“真照你说的这么容易,那为什么我们都学不会呢!反而觉得学中医好难!现在的尤其是医学院的学生们,文化水平应该不低于古代的秀才吧!”

丁海杏被他给问的叹气连连,“唉……那是因为现在的‘秀才’们灌输的都是西方科学观念和方法,若学起中医来,往往就会有一些先入为主的障碍。他们一切都要科学的解释。”

“举个简单的例子,针灸穴位,经络……这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科学也解释不了,不代表它不存在。然而现实是一刀切。”丁海杏无能为力道。

“这倒是!”战常胜点点头,郑姐就是最好的例子,中医辅助调养身体还行,治疗她更信赖手中的听诊器与手术刀。

说话当中丁海杏和战常胜到了食堂,等丁海杏买好了白菜炒肉片和三合面的馒头后,战常胜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丁海杏在心里叹息道:西方科学的思想方法与传统科学的思想方法有很大差异。所以要学好中医,必须先转变一下人们对科学的观念。

传统的学习中医一般又两条路径,一是从高深的经典入手,先读《黄帝内经》、《难经》、《伤寒论》、《金匮要略》,有了坚实的理论基础,然后再进入临床,这样会进步较快,但是一开始会比较枯燥;一是从浅入深,先从浅显的《医学三字经》、《药性赋》、《汤头歌诀》入手,学了这些,就可以看些简单的小病了,然后逐渐丰富理论。

想学中医的可以走由浅入深的路,先学一些一学就会,一用就灵的小方法,能自己解决日常生活中碰到的一些小毛病,循序渐进的逐渐学一些理论,这样就会慢慢深入进去了。当然中医精通起来并不容易,但是其中奥妙无穷,当然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你会遨游其中,一定会乐不思蜀的。

不过此时此刻,中医没有西医吃香,想想近在眼前的运动,她还是猫着的好。

在回家的路上,战常胜将与丁海杏常去的地方一一指给她,“食堂你已经知道了,这里是军人服务社,里面粮油米面,吃的喝的、用的都有。不用向地方上似的去干什么都得排长队。当然先到的自然新鲜一些,只是不用天不亮就起来,反正人人有份。那边是图书馆,俱乐部,估计等你熟悉了我们也该走了。”

丁海杏一一记在了脑袋里,在战常胜边走边介绍下,两人回到了家,将馒头和菜放在炉灶旁边保温起来,这样吃起来不至于凉了。

“我再炒一个土豆丝,如何?”丁海杏蹲在地上拿起两个成人拳头大的土豆道。

战常胜将丁海杏的话写给段红缨看,段红缨急切地指着自己,示意道,‘我来,我来。’那样子你不让我干,好像要哭的似的。

丁海杏看向战常胜,这家伙正在想:你不是说她想干什么,就让她干呗!怎么现在又跟她抢活儿呢!

丁海杏直接吩咐道,“赶紧写,我切菜,红缨帮我炒菜如何?”

战常胜眼睛一亮,略带笑意地瞥了一眼丁海杏,在纸上飞快地写下道,“杏儿切菜的刀功你也见识了,让杏儿切菜,你炒菜如何?”

段红缨看见纸上所写,眉眼间扬起灿烂的笑容地重重点头。

丁海杏和战常胜两人四目相对,同时笑了起来。

战常胜高兴的是,这样就分摊了段红缨手里的活儿。

丁海杏则高兴的是,利用他在军校,上学这两年,让红缨享受一下正常的家庭生活,希望到时候有脱胎换骨的变化。

丁海杏拿着菜刀,那笨拙的大菜刀,在她手里灵巧听话的很,飞快的跳动着只看见她手的残影,等一阵晃眼过后,土豆皮完整的脱落,皮的品相完整,薄厚一般,一点儿也没伤到土豆。

丁海杏干净利落的将土豆去皮,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看得段红缨双眼亮晶晶的。

第194章 奇怪温馨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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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红缨从兜里拿出铅笔头和巴掌大的自己装订的小本本,飞快的写道,‘教教我,实在太厉害了。’

“好!”丁海杏很干脆地应道,看向站在一旁的战常胜道,“去剥两三瓣蒜来,土豆有蒜香好吃。”

“嗯!”战常胜翻出蒜头,剥了几瓣蒜。

一切材料都准备好了,熬的玉米粥端下炉火,战常胜在纸上写道:该你了,红缨给我们露一手。

段红缨重重地点头,将炒菜的铁锅拿出来,打开水龙头,清水冲洗一下,放在煤球炉上,待锅干了后,放入适量的油。

这适量的油,让丁海杏看嘴角直抽抽,筷子上夹着一块棉纱布,蘸着油在铁锅里擦一圈。

中午还在于家想着现在用油紧巴巴的,晚上就看见现实版的了。

站在旁边战常胜嘴上夸奖,在纸上写道,“我们红缨真是会过日子的。”

待油热后,段红缨扔进几粒花椒,放入葱姜蒜,炝锅,浓郁的蒜香与葱香扑面而来,将洗好的土豆丝放入锅里,放少许盐、酱油、醋,翻炒均匀成熟后出锅。

丁海杏扯扯战常胜的衣角道,“盘子,盘子。”

“哦!”战常胜从碗柜里拿出一个浅浅红边的搪瓷盘,底儿是白底红字,大红的双喜,喜字的口里花着荷花与鸳鸯戏水,“这是郑姐送的四个盘子,怎么样,应景吧!”

“嗯!”丁海杏满脸黑线点了点头,现在的审美观她真是不敢认同。

段红缨接过盘子,利落的将土豆丝盛进了盘子里,放在灶台上,又去拿水壶。

“我来,我来。”战常胜眼疾手快地拿过水壶,然后打开水龙头接水。

被抢了工作的段红缨,手足无措,丁海杏见状扯扯她的衣袖,指指土豆丝,又指指外面。

段红缨笑着点点头,将土豆丝端到外面的餐桌上,又飞快的进来,将饭盒和馒头端了出去。

丁海杏则把饭锅端出去,又从碗柜里拿出三个搪瓷大碗,与三双筷子出去,盛饭。

一家三口分工合作,丁海杏和红缨在餐桌前坐下,等着战常胜过来。

战常胜烧上水,走过来坐下道,“你们怎么不吃啊!”

“一家之主不来,我们怎么吃,得等你开饭。”丁海杏笑眯眯地看着他道,同时不忘拿起放在餐桌上的纸笔,写下来,展示给红缨看。

红缨看过后忙不迭的点头,这可是老规矩,得守。

“说起这个,未来两年我的作息时间很准的,咱们一起吃饭,等到下部队后,吃饭就不会那么准了,到那时你们自己先吃没有问题的。”战常胜边说边拿起放在餐桌他右手边的纸和笔写道,写完将本子面对着段红缨。

“我可当真了啊!”丁海杏闻言眼波流转不动声色地问道。

“当然。”战常胜凝眸看着她,眸光微闪,语气沉着有力道,“我不只是说说而已?”

“知道了。”丁海杏眼睛瞟向段红缨,她则写下道,“我听你们的。”

“乖,这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战常胜拿起筷子道,“好,吃饭。”比划着吃饭的手语,看着她们两个道,又将馒头递给她们俩,“吃!”

“你太瘦了,吃肉。”战常胜夹了一块大大的五花肉放进了丁海杏的碗里。

丁海杏看着眼前油腻的泛着油花的肥肉片子,战常胜见状说道,“别看看着肥腻,吃到嘴里不腻的,大师傅手艺很好的,肥而不腻。”

这是他的好意,不好拨了,所以丁海杏只能捏着鼻子放进了嘴里,如他所说,肥而不腻。

“真是,日子艰难你居然还挑挑拣拣的。”战常胜将自己的心头疑虑说了出来。

这么多天大家一起吃饭,对于她挑食可是看在眼里。不吃肥肉怎么能长胖呢!一定得给她掰过来。

“吃!”战常胜给红缨夹完,又给丁海杏夹了一块,“不知道多少人想吃都吃不到。”

“你也吃!”丁海杏直接给他夹,“大家一起分享。”

所谓的白菜炒肉片,总共没有几块肉,一个人还分不到两块就吃完了。

战常胜轻蹙着眉头,别说长胖了,吃得都不过瘾,“肉太少了,改日咱们上山打牙祭。”

段红缨双眼满是问号的看着他,战常胜一拍额头,将刚才的话写下来,递给了她。

红缨看过双眼明亮像天空的小星星似的眨呀眨的,可见对他的提议非常的赞同。

对食物的渴望超越了一切。

丁海杏看着战常胜道,“把纸笔给我。”边说边写道,“等到的海边,我们抓鱼去,海里食物可不比陆地上的差。”

段红缨重重的点头,眼里充满了对新生活的希冀。

三人以这种奇特的聊天方式,其乐融融地吃完了这一顿饭。

刚撂下碗筷,段红缨就站起来动作麻溜地收拾碗筷,战常胜刚要说放下,丁海杏朝他摇摇头,拿起纸和笔写下道,“红缨去拿来手语书,教教他手语。”

段红缨‘闻言’手中的速度慢下来,抬眼看向战常胜,他忙不迭地点头,并写道,“快去。”

段红缨看着桌上的杯盘狼藉,踌躇不前。

丁海杏指指自己,手语比划着:我来。推推她无声的催促道:快去。

段红缨在纸上写下:谢谢。两字后,快步的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还是你有办法?”战常胜服气地说道。

“只不过转移她的注意力而已,雕虫小技。”丁海杏收拾起碗筷,懒洋洋的说道。

段红缨拿着手语书出来,丁海杏招手让她过来,在纸上写下道:红缨告诉我,洗碗布、餐桌抹布、厨房用的抹布,笤帚、拖把一一告诉我好吗?

战常胜听着,微微摇头道,“那有那么讲究,分的那么清。”

“我们红缨可是爱干净的讲究人。”丁海杏笑着写下赞许道。

段红缨看着纸上的内容,笑容灿烂的点点头,拉着丁海杏将她的疑问一一解答。

然后父女俩移驾客厅,段红缨充当小老师开始了教学‘生涯。’

“杏儿炉子上有热水,用热水洗碗筷。”战常胜提高声音道。

“知道了。”丁海杏头也不回地回道,摇头失笑,这家伙还记得那么清楚,心里却忍不住泛起一丝丝甜意,脸上也挂着她自己不曾察觉的甜蜜的笑容。

第195章 心猿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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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收拾碗筷,端了进了厨房,盘子干净的像是被舔过一样。

事实也差不多,盘子底让红缨和战常胜掰着馒头蹭了一遍,蹭的锃亮。

提着炉火上的茶壶,浇了些热水在碗和盘子上,拿着一截丝瓜瓤认真的洗刷一遍,最后打开水龙头,清水冲洗干净,控控水后放进了碗柜里。

此时吃饭前烧的水,已经开了,倒入暖水瓶里,看着煤炉已经烧乏了,夹了块新煤球,放进去,挡一挡炉火,烧洗脚水。

丁海杏又找到厨房的抹布将瓷砖贴的琉璃台擦拭了一遍,投干净了挂在了门后,然后又拿着上面一块抹布,将餐桌擦干净了,将抹布投干净了,也挂在了门后,就出了厨房,走进客厅。

看着战常胜和红缨脸色都不好,探头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本子,上面写着:人口手,上中下,左右……这些小学必学的汉字。

这些字对红缨来说也简单不过,她都认得,不过看着她着急的样子,满头大汗。

丁海杏就知道这家伙心急了,明明说好教手语的,怎么改教她开口说话了。

丁海杏心里探口气道,“早知道不告诉了,我不是这需要一个契机吗?你这样逼孩子,只会适得其反,你看看把红缨给吓的都掉眼泪了。”

战常胜颇有些无奈地看着红缨,赶紧赔不是,拿起纸笔写下,“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段红缨也紧接着写下道:“不是,是我的错,对不起。”

这样自责个没完可不是好事,丁海杏写下,“红缨我好像忘了扫地了,你帮忙扫一下地好不!”

段红缨起身去干活儿,丁海杏板着脸严肃地看着战常胜,他也知道自己理亏,“那个……这个……”双眸游移,顾左右而言他,垂头丧气地说道,“好了,我错了,以后不在逼她了。”

“你保证!”丁海杏不放心地说道。

“好!我保证。”战常胜认真地说道。

“你这样逼迫,让她心里有了戒备就更加难了?”丁海杏单手托腮,瞅着好心办坏事的家伙。

“那怎么办?”战常胜急切地问道,有了办法,却迟迟踏不出第一步,真是让向来杀伐果断的他憋屈死了。

“我只能说,慢慢来,急不得,你得有爱心、耐心、你得沉住气,你这样,岂不是让红缨心里更慌张,更胡思乱想。”丁海杏格外认真地说道。

经过丁海杏的劝说,两人都平静了下来,战常胜不再逼迫红缨开口说话。

等红缨扫完地后,丁海杏将红缨叫来,继续教战常胜手语。

丁海杏则拿着毛衣继续织,气氛重新回到宁静、和谐而美好。

大约半个小时后,七点半了,段红缨合上了手语书,比划了个睡觉,就去洗漱去了。

“这么早就睡了,还不到八点。”战常胜咕哝了一句道。

“早睡早起身体好,睡眠充足,才会长的高。”丁海杏神色淡然地说道。

“你这么一说,我发现红缨自从过来,长高了一大截。她和雅萍同岁,来的时候,比雅萍整整矮了一扎,现在一般高了。”战常胜手比划着,眼底非常的欣慰,看着她如小树般茁壮成长。

段红缨洗洗睡了,战常胜看着在织毛衣的丁海杏,声音有些发紧道,“红缨睡了,我们不洗洗睡吗?明儿一早还得送爸、妈上火车。明儿就算是三朝回门了。”

“好啊!”丁海杏将手中的活计放到了布兜里,提着进了卧室。

出来后,战常胜已经刷牙、洗脸了。丁海杏在卫生间刷牙、洗脸,又倒洗脚水端进了卧室,两人一块儿洗。

战常胜坐在床上,丁海杏搬着小板凳坐在他的对面。

“你看着我的脚干什么?”丁海杏顺着他的视线望向自己的脚丫子揶揄道,“你不会有恋足癖吧!”

战常胜哭笑不得地说道,“哪有?”进而又道,“只是没想到你的脚和你的脸是两个肤色。”

丁海杏想起自己的脸风吹日晒的黑黑的,这脚丫子却是小巧莹白的。

“这脚有机会捂白。”丁海杏简单地解释道,想起来道,“一会儿你封火。”

“嗯!”战常胜简单地应道,抬眼看着她道,“接下来的日子要工作交接,用车就没那么方便了,有用车的地儿,赶紧想想。”

丁海杏想了想道,“明儿就送走爸、妈,没有用车的地方了。”

“那好!”战常胜点点头道。

洗完了脚,战常胜将洗脚水倒了,洗了洗手,去厨房段红缨已经将煤球炉封好了,关上厨房的门自言自语道,“这孩子。”回到了卧室,两床被子,红色缎面和绿色的缎面,黑眸轻闪,这是要分床睡啊!

战常胜看着已经坐进绿色的缎面被窝,又开始织毛衣的丁海杏道,“煤球炉已经封好了,为了防止煤气窗户还特地打开了缝儿,想的很周到。”说着掀开被子,坐了进去,斜靠在床头,盖上被子,看着织的正起劲儿的丁海杏道,“拿来表。”

“在枕头下面,自己拿。”丁海杏朝枕头下面努努嘴道。

战常胜摸出手表,上紧了发条,然后又塞到了枕头下面。

顺便也给自己的手表上了上发条,放好手表后,战常胜看着还在认真织毛衣的丁海杏道,“光线不好,仔细别伤了眼睛。”

“我闭着眼睛都能织。”丁海杏无所谓轻松地说道。

“我又不急着穿,明儿在织也不迟,早点儿睡。”战常胜伸手摁着她的毛衣道。

“熄灯号还没吹呢?现在睡太早了吧!”丁海杏无奈地看着他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战常胜对着手指小声地说道。

“哦!非常时期,你只能忍着了。”丁海杏朝他挑了下眉,看起来格外的悠闲随意的地说道,“难道你想浴血奋战。”

战常胜哪里经得住如此的直白的言语,被她给调戏的,黝黑的脸直接泛红,也直截了当的将他眼底萦绕的蠢蠢欲动的火气给扑灭了。

战常胜握拳清咳两声,化解自己的尴尬道,“我的意思是,我们说说话。”

第196章 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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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抽出他摁的毛衣,继续织起来道,“想说什么?说吧,不妨碍我打毛衣的。”

战常胜一时语塞,这一时间有什么话题可聊的,“嗯!就聊聊你小时候吧!”

“那有什么好聊的,跟许多乡下孩子一样,躲避战乱,想着怎么填饱肚子。记忆中都是困难,有什么好回忆的。”丁海杏随意地说道,“你不是也经历过。”

好吧!战常胜被堵的无话可说,随即又问道,“那未来呢!你对未来有什么畅想。”

畅想可多了,然而现在这个年代,也只是想想。丁海杏嘴上却道,“也是一眼望到底,围着锅台、你和未来的孩子转。我就是那蒙着眼睛拉磨的瞎驴。”

“噗……哪有这么说自己的。”战常胜好笑地说道。

“怎么说错了?”丁海杏挑眉抬眼看着他道,“前面吊着一个小胡萝卜,就是男人的甜言蜜语,然后不停的拉磨,永不停歇。”

“我就是那心甘情愿背着磨盘的驴。”战常胜幽然地说道,口吻毋庸置疑。

丁海杏闻言心里暖暖的,知道他不是说说而已,突然反问道,“你呢!未来?保家卫国,守卫祖国的海疆。”

战常胜点点头道,“也对!”眉目微微一动,仔细端详着丁海杏的脸庞,狭长的眼底溢满笑意,“未来!老婆孩子热炕头幸福生活。”

“一年有半年在海上漂,还怎么老婆孩子热炕头。”丁海杏嘴角微抽,故意说道。

“具体的还不知道呢?海军又不是只有舰艇,还有基地、陆战队……”战常胜轻松地又道,“我是革命一块儿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新娘,我对你很有意见?”战常胜皱着眉头看着两床被子,两个被窝道。

“有什么意见?”丁海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道,“红男绿女,怎么没盖错啊!”

“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该一个被窝吗?”战常胜红着脸说道。

“怎么?想教我给你暖床啊?”相较于战常胜扭扭捏捏的,丁海杏语气揶揄撩拨他道。

战常胜的脸不争气的蹭的一下红的如猴屁股似的,眼睛又黑又亮,“话不能这么说,咱们俩可说不上谁给谁暖哦!”

哪能次次都让她的言语给‘刺激’的脸红心跳加速,干脆,直接动手,麻溜的将棉被铺开,成了一个被窝。

丁海杏见状嘴角直抽抽道,“你小心我弄到你身上。”

许久未来,来势有些凶猛,这几天她睡觉都是一副挺尸装,不敢乱动。

战常胜双颊酡红,真是真该堵上她这张嘴,堵上?

洞房花烛夜,不做点儿什么?太对不起这良辰美景了。

战常胜侧头看着身边的新娘子,大手抽走了她手里的毛衣,放在了床头柜上,“杏儿。”他轻轻唤了丁海杏的名字,而她随着他的呼唤转回脸静静地凝视着他。

丁海杏细细的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妖孽,她一直都知道他长得不赖,但在这样的一个宁静的夜晚,在朦胧的灯光下,她才真正清楚了他确实是好看的。

相较于长相俊美的他,真不知道他为何会看乏善可陈的她。

此时战常胜那双漂亮的黝黑的眼睛静静地瞅着她,眼神温柔的滴出水来,被他这么望着,黝黑的眼睛里尽是她的倒影,不知为什么,丁海杏的心陡然再一次跳空了几拍。

“干什么?”丁海杏狐疑地看着他,台灯晕黄的房间里,他的眼底晕染起淡淡的笑意。

“笑什么?你看起来怪怪的。”丁海杏凝视着他深邃的眸光,仿佛随时要将自己吞噬似的。

丁海杏被他给看的脸颊微红,眼神游移,被他盯的毛毛的,感觉脸颊发烫,热辣辣的。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丁海杏在迟钝也知道那眼神代表着什么?“我上一趟卫生间。”很不争气的打算尿遁。

战常胜一个翻身将丁海杏压在了身下,脸紧紧的埋在她的颈窝,深深嗅着她身上的味道,似有若无的淡淡的香味儿,诱惑着他。

丁海杏被他烫人的气息闹的发痒,脖颈熟透的虾子似的红红的,晕黄的灯光下染上了一丝妩媚风情。她笑着躲不开他的如影随形。

“别这样?我不方便。”丁海杏推推他道。

“我也没要做什么?吃吃豆腐总可以吧!今儿可是洞房耶!”战常胜咕哝一声道,抬起头来,目光深邃的看着身下的她,此时的他像一头猎豹,漆黑如墨的双眸染上侵略的意味,落在她锁骨下方,秋衣拉扯间,那柔美的饱满被灯光染得莹莹如玉。

这身上的玉雪莹白细腻的肌肤,这是捡到宝了!他收回先前的话,小媳妇儿虽然瘦,可该凸的凸,该翘的翘,那纤纤一握小蛮腰,简直恨不得现在就提枪上阵。

丁海杏与他视线交织的那一刹那,她看见常胜那原本如同古井一般沉寂的眸子翻腾了起来,而暗夜里的星辰,也不及他眼底流转的光华璀璨。

没有语言,接下来一切意识都好像停止了运转,她能感觉到的,仅仅只有他的粗鲁吻。

像小狗啃骨头一般,没有章法的乱啃,啃的她嘴唇发麻,甚至听到磕到牙齿的声音。双手紧紧地箍的她的纤腰,生怕她跑了,如护食儿的小狗似的。

“疼疼疼……你当我是肉骨头啊!轻点儿,轻点儿。”丁海杏吃痛的喊道,横了他一眼。

那媚眼如波,差一点儿又化身为狼。

战常胜这一次很听话的的减少了力道,这一次不是啃,改舔了,很轻柔,酥酥麻麻的。

他的嘴唇含住她的唇瓣像小狗似的好一番轻舔,且不亦乐乎。

丁海杏被他这样激情的举动撩拨到气息紊乱,那种销魂蚀骨的酥麻感,一波又一波的颤栗一路蔓延至四肢百骸。

好不容易这个激烈的吻结束,丁海杏的脸庞也不知是一直憋着不曾换气还是因为过于情动而变得红彤彤的。偏过头去,她急促地喘息了几下,长长的睫毛扑闪着仿佛蝶翅飞扬。

战常胜也好不到哪儿去?急促的喘着粗气,低眸望着她那柔得仿佛会化作春水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柔情蜜意,而她小麦色的精致的小脸上,双颊绯红,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一片氤氲雾蒙蒙的。

媚意十足,然而肉再好吃也得忍着、憋着。

第197章 尴尬的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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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许在碰我,离我远点儿,去睡你的被窝。”丁海杏慵懒娇媚地低语,说话间还带着微微的喘气声,话一说完便燥得感觉自己的脸颊在火辣辣地扑散着热气。

只是一个简单的吻,带给两人如此震撼,她真怕擦枪走火了。

战常胜也没想到,自己的自制力,如此的薄弱,在她的面前,简直是溃不成军。

“让我再多抱你一会儿。”战常胜翻身下来,侧身抱着她道。

丁海杏不吱声了,安静的倚在他的怀抱中,侧耳倾听他胸膛里依旧急促的心跳声,不自觉的唇角微勾划出一抹清浅如月的笑意。

“睡吧!”战常胜轻抚她的后背道。

“去你被窝里。”丁海杏推着他道。

“不要!”战常胜断然拒绝道。

“我怕蹭到你身上。”丁海杏落落大方地说道。

“没关系,我不介意。”战常胜固执的抱着她道,“你身上冷冰冰的,我抱着给你暖和,这样就会舒服的。”

丁海杏闻言心里暖暖的,本以为睡不着的她,没想到在他的怀里,安然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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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上斜靠着床头看书的郑芸,就听见于秋实在一边儿嘀咕,“也不知道那小子洞房成功了没?”

“你可真是操心的命,你不是对他进行婚前教育了。”郑芸眼不离书随口说道,“再说你们男人聚在一起,没少说荤段子,说不定他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实践而已。”

“这纸上谈兵能跟实践相提并论吗?”于秋实微微摇头道,腾的一下坐直身体道,“小芸你有这方面的书籍没有,让那个雏儿参详、参详。”

“我哪有那书籍,这可是禁书。”郑芸瞥一眼不靠谱的他道,“行了,别瞎操心了,你们男人无师自通。”

“我这不是怕他像我一样吗?”于秋实不好意思道,他那令人糟糕的洞房花烛夜,真是不愿再想起来。

郑芸闻言不厚道的笑了,当时两人结婚都什么不懂,相对于一无所知的于秋实,她毕竟是医生,还懂些,本着积极探索的精神,她占主导地位,探索彼此的身体,那一夜虽然有坎坷,总算磕磕绊绊的让两人都成长了。

虽然过程不怎么美妙,不过熟能生巧,现在夫妻生活和谐的不要不要的。

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直捣黄龙,于秋实干脆地说道,“算了,明儿问他好了。”

“你好意思,打听人家夫妻房内之事啊?”郑芸放下手里的书道。

“我这是关心他吗?”于秋实振振有词地说道。

“你呀!”郑芸无语地看着他道,随他吧!那倔脾气拦都拦不住,脱掉棉袄,躺下来,闭上眼睛道,“睡觉!关灯。”

“小芸,咱们也在造个娃娃吧!”于秋实凑近她道。

“你可真是今儿是人家洞房花烛,你想什么呢?”郑芸睁开眼睛瞥了一眼头顶的他道。

“只有雅萍一个孩子太孤单了,现在连红缨也走了,咱在生一个呗!”于秋实推推她道,“行不!”

“唉……”郑芸轻叹一口气道,“试了那么多次都没成功,也不知道行不行。”

“我不是吃了常胜给的药吗?我感觉能成。”于秋实信心百倍道。

“还不关灯。”郑芸眉目一瞟看着他道。

“关什么灯啊?都老夫老妻了,你身上还有我不知道的地方。”于秋实戏谑的看着她,如老虎扑兔般的扑向自个的媳妇儿,造小人儿。

夜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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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大早,墨蓝的天空中点缀的点点繁星,丁海杏在战常胜的怀里醒来,眨眨朦胧的眼睛,一时间还有些不知道在何处。

待眼睛清明起来,一抬眼,看着正在熟睡的他,朦朦胧胧中,刚毅的脸庞柔和了不少,丁海杏将压在自己身上他的两条大长腿轻轻的推开,然后蹑手蹑脚的起身来,披上棉袄,拿上卫生纸,先去了卫生间。

战常胜在丁海杏醒来那一刻就醒了,免的尴尬所以故意装睡。

至于谁尴尬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丁海杏匆匆的从卫生间回来,拉开灯绳,晕黄的灯光流泻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你给我起来。”丁海杏浑身怒火地蹭的一下掀开被子,一身秋衣秋裤的战常胜出现在面前,只不过令人尴尬的部位上演着血染的风采。

又气又急好不尴尬道,“我告诉你两个被窝,你看看,你看看。”

战常胜坐起来,一脸错愕地看看她,一低头愣愣的看着自己,秋裤上两腿之间的红色,有些懵,忽然想起来什么?这脸刷的一下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双手捂着重点部位,抬眼看着她还劝她道,“你别着急,战场上最常见的就是血。”

“你……那能一样吗?”丁海杏又羞又恼地说道,你那只眼睛看见我着急了,我是尴尬的。

“怎么不一样?不都是红色吗?”战常胜一本正经地说道。

好吧!这话没毛病,男女的关注点不同。

战常胜轻松地说道,“换下来不就得了。”说着就要脱衣服。

丁海杏见状红着脸赶紧拿着自己的换洗衣服,蹬蹬的跑了。

“呵呵……”战常胜看着她的背影那秋裤上的殷红摇头失笑,最后放声大笑,真是令人难忘的洞房花烛夜。

躲在卫生间的丁海杏听见,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道,“居然还笑的出来。”将脏衣服换下来,扔进了盆里,瞬间水就变红了。

战常胜换好了衣服,又穿好衣服,检查了床铺,幸好没有弄在床上。

抱着脏衣服推开了卫生间的门,吓得丁海杏腾的一下站起来,站在盆前,挡住了来人的视线。

丁海杏一看是战常胜松了口气,忽然又脸红了起来,“你出去,出去。”

战常胜将脏衣服扔进水盆里,知道她不好意思,人家直接抱着丁海杏,抱到了门外,然后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我洗!你该干嘛,干嘛去。”

结果新婚第一天早上,战常胜就在卫生间撅着屁股洗两个人的秋裤与内衣。

第198章 ‘不识礼数’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丁海杏愣愣地看着紧闭的卫生间门,这家伙?摇头无语,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战常胜在卫生间与内衣奋斗时,丁海杏只好走进厨房,忙着做早餐。

等天蒙蒙亮了,段红缨起来时,他们两个各自忙完了,心里松口气,幸好没让红缨看见,不然两人更尴尬。

吃完简单的早餐后,战常胜提着两个帆布包道,“走吧!我们去送爸、妈上车。”

丁海杏好奇地问道,“你提的什么?”

“哦!一包我不穿了的衣服,要换军装了,这些老的就穿不上了,与其放着接灰,不如物尽其用。”战常胜随口说道,声音中带着浓浓的不舍。

“你不留一套做纪念。”丁海杏察觉他情绪不对,随即说道。

“有!我已经留了军服做纪念。”战常胜看着她们道,“走吧!”率先迈开腿,走到门边一打开房门,战得胜正好要敲门。

“大哥,正好爸等着你呢!”战得胜一看见他们笑着说道。

“等我干什么?”战常胜一脸严肃冷冷地说道,瞬间晴转阴,冷风阵阵。

“今儿你们新婚第一天,不该回家吗?”战得胜催促道,“快点儿,爸等着你和嫂子呢!”

“没空!”战常胜很干脆地吐出两个字道。

战得胜这才看着他手里提着东西,一副外出的样子道,“哥,你这是干什么去?”

“陪老婆回门!”战常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战得胜被噎了个半死,这理由够充分,“那个亲家这就走了,怎么不多住几天。”踮着脚尖越过战常胜的肩膀看向丁海杏道,“嫂子,让亲家爸妈多住两天,我们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免了,车票已经买好了。”战常胜直接说道,“让让我们要走了,晚了就赶不上火车了。”穿过了战得胜回头看着跟上来的丁海杏道,“锁门。”

趁丁海杏锁门之际,战得胜靠近战常胜道,“大哥,都是一家人,不用弄的这么僵吧!”

“哎!话可不能乱说,人也更不能乱认。”战常胜丝毫不给面子地说道,谁跟你是一家人。

“你让嫂子怎么想?”战得胜攀扯到了丁海杏身上。

“她跟着我想就行,不用在意别人的想法。”战常胜态度强硬的说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的标准就是她的标准。”

“你不能替嫂子做决定吧!”战得胜不死心地看着丁海杏,哀求道。

丁海杏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地眼神,“我听一家之主的。”

“听见了没?”战常胜得意地看着他道,心里嘀咕:我老婆能听你的,“小子,记住一点,你嫂子是通过我才认识的。”

战得胜闻言乐的眯起双眼道,“大哥,你认我这个弟弟了。”

“认什么认?”战常胜看向丁海杏和段红缨道,“我们走。”

“不认,你干嘛承认他是我嫂子啊!”战得胜看着他,得意的嘿嘿一笑道,“刚才的话可是犹在耳边,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战常胜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恼羞成怒道,“快走,火车要迟了。”

“大哥,嫂子,送走亲家爸妈,回家看看,咱爸可等着呢!”战得胜摆着手朝逐渐走远的他们大喊道。

回答战得胜的是他们越来越远的背影,轻轻地叹一口气,真是一团乱麻。

事情没有办成,战得胜只好灰溜溜地回去交差,少不了又要挨一顿训。

走在去招待所的路上,丁海杏愁眉苦脸地看着神色泰然自若地他道,“这样子不太好啊!论理的话,作为新妇,新婚第一天得向公爹请安的。”

爹都不打算认了,杏儿哪来的公爹啊!“万事有我呢!”战常胜浑不在意道,礼数在他身上不适用,严格说来他们家不按常理来办。

他们家那点破事,可这大院里谁不知道啊!就别装了,他们不嫌累,他看着都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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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他爸!别着急,得胜不是去叫了。”朱雅琴柔声劝道,心里却嘀咕:以那倔小子的性格,来不来,还不一

定呢!

孩子他爸,一大早,早早的起来,饭也不吃,到了上班时间也不去上班,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就这么眼巴巴的盼着,真是碍眼的很。

朱雅琴声音温柔地说道,“这年轻人吗?新婚第一天,难免贪睡。”柔柔的声音中,满是恶毒。

潜台词不就是说他们年轻人不懂节制,在床笫厮混,不识礼数,第一天见公爹居然迟到。

战爸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对她的话更是充耳不闻。

战得胜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家,战爸没看见要来的人,难掩心中的失望,听到儿子说出的理由,更是气的攥紧了拳头,最后摆摆手,黑着脸站起来上班去了。

“不吃饭了?”朱雅琴看着他的后背喊道。

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眨眼间消失在她的面前。

朱雅琴咬碎一口银牙,那小子,以以退为进,真是死死的抓着老头子的心。

却也无可奈何,好在人即将不在眼前了,也算是一些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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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他们三人进了招待所,丁爸、丁妈已经收拾停当了。

“爸、妈,吃了吗?”丁海杏看着他们二人道。

“吃过了。”丁妈看着她反问道,“你呢!吃了吗?”

“吃过了。”丁海杏回道。

丁妈上下打量着闺女,看着气色不错,放下心来。

“爸、妈,这个你们带回去。”战常胜将两个帆布包递给他们道。

“这是什么?装的鼓鼓囊囊的。”丁爸好奇地问道。

“一包旧衣服,这一包是二十斤了富强粉和一些花生油。”战常胜简单地说道。

“不中、不中。”丁妈立马摆手道,“我们拿走你们的口粮,你们可咋整啊!”

“爸、妈你们就放心的拿着。”战常胜看着他们道,“这是食堂进了富强粉,我就捎带的买了些。”又宽他们的心道,“再过不久我们也要离开了,粮食关系转过去,这些粮票、油票不买可就浪费了。还有俩个多月就过年了,有白面也好包饺子吃。”

第199章 ‘以死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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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闻言微微抬头,便撞入战常胜那深邃的双眸,那深不见底的双眸眼底碎光在缓缓流动,这家伙什么时候买的,又是吃的,又是穿的,可真是卖力的讨好老丈人。

“妈您就拿着吧!这粮店都没得卖。”战常胜劝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丁妈看着眼前的东西有些扎手道,拿着心里不安啊!

丁海杏眼波在丁爸、丁妈身上转来转去的,“这样,妈,您多给常胜纳些千层底的布鞋,整日里穿皮鞋,捂着脚臭。”

战常胜闻言立马说道,“杏儿说的对,我喜欢穿布鞋,布鞋穿在舒服。”

丁爸看着老伴儿道,“你拿着吧!女婿孝敬我们的。”

“那好吧!”丁妈这才同意道,接着就道,“咱们走吧!”

“还早,咱们坐下说会儿话,到了哪儿太冷,不如这里暖和。火车票有座,而且是始发车,不用担心时间不准。”战常胜看着他们道。

“那咱们就做下说话。”丁妈坐在了沙发上,其他人也各自坐下。

丁妈看着丁海杏他们两个慈爱地说道,“杏儿、常胜,我和你爸一起生活了二十五年了。”

“是啊!”丁海杏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道。

“是不是感觉很漫长啊?”丁妈笑了笑又道。

“是!”战常胜点头道。

“不是,我觉的一点儿也不长,感觉一眨眼嗖的一下就过去了。”丁妈温声说道。

“是,妈。”战常胜沉声说道。

“别浪费时间,就简单点、平和点,愉快点,有趣点,开开心心的过日子,用来生气,吵架、拌嘴,时间就过的太可惜了。”丁妈好言好语地说道,声音中浓浓的期盼他们过的幸福。

“我知道。”战常胜点头道。

丁妈的目光看向闺女道,“别觉得丈夫不好就讨厌。”视线又看向战常胜道,“你也别觉得媳妇儿不好就厌烦。就算是感觉不妥,也忍耐一下对方。夫妻吗?多想想对方的好,好好的谈谈,真没什么大事,事后想想都是鸡皮蒜毛的小事。”

丁海杏眼见着老妈又开启唠叨模式,赶紧说道,“妈,妈,您看我们的全家福相片出来了。”目光转向战常胜道,“快点儿拿出来啊!”

战常胜打开帆布包,从里面拿出玻璃相框,玻璃下面是放大的一家四口的照片。

丁爸、丁妈拿着照片满脸笑容,他们俩笑的那么的灿烂。左右的杏儿和常胜是那么的般配,最主要的是黑白照片,也看不出她家杏儿长的黑了。

“呀!怎么没有红缨啊!”丁妈心细地发现道。

“红缨的相片在家呢!”战常胜不好意思道,赶紧弥补道,“没关系,等我们回家的时候给您带回去。”

“那好吧!”丁爸催促道,“赶紧收起来,是不是该走了,早点儿去,别让人家占了座位。”

“走吧!我送你们。”战常胜将相框放进帆布包里,提着东西道。

丁海杏接过丁妈手里的包,一行人出了招待所,战常胜驱车将他们送到了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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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桌上,冯寒秋看着童雪卧室紧闭的门,又是一肚子气,“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居然还不起来,连早餐都吃不了,像什么样子,这是在丈母娘家。哼……这要是在婆家媳妇起这么晚,看那当婆婆的能把儿媳妇给羞臊个够。”

“确实有点不成体统,晚上我回来,好好的数落、数落他们。”童爸保证道,“行了,赶紧吃饭,不然上班晚了。”

两人吃完了饭,童爸悄悄地告诉家政人员,给俩孩子留饭。然后提上公事包就出了家门,冯寒秋紧随其后去了医院。

日上三竿,太阳晒着屁股了,郝长锁腾的一下坐了起来,露出结实的胸膛,看着窗外照射进来灿烂的阳光,脸色刷的一下惨白、惨白,推推旁边的小雪道,“完了,完了,小雪,你看表现在几点了。”

“别闹,我好困。”童雪拂开他的手,一翻身继续睡道。

“不能睡了,我完蛋了。”郝长锁推着她圆润的肩膀道。

“你烦不烦啊!”童雪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棉被滑落,露出光溜溜的上半身,赶紧拉上棉被遮着。

童雪这边一拽,郝长锁可就春光全泄了,不过这时候也顾不上了,麻溜的穿着衣服着急道,“完了,新婚第一天我居然在丈母娘起这么晚。”

童雪被他给搞的也紧张兮兮的,赶紧找衣服穿上,两人慌里慌张中鞋都没穿光着脚匆匆的出了卧室。

家里静悄悄的,童雪拍拍胸脯道,“爸妈,上班了。”长处一口气,盘腿坐进了沙发,打着哈气道,“困死我了。”

同样新婚的郝长锁和童雪,由于昨晚探索身体的秘密,贪欢太嗨了,所以第二天就起晚了。

童雪看着情绪低落的郝长锁道,“别担心,不就是起晚了吗?没事,我值夜班的时候,睡到中午的都有。”

那能一样吗?还不知道她那个妈心里怎么骂他呢!嘴边的话,什么不知羞耻、不懂节制……这话还斯文点儿。

“那是你没事!你妈本来就对我有意见,讨她欢心还来不及。这一回,我肯定被判死刑了。”郝长锁双手抱头,死气沉沉地说道,“我以死谢罪好了,怎么就睡过了。”敲着自己的脑袋。

“怕什么?有我呢!你呀!该吃吃,该喝喝,别想那么多。”童雪无所谓道,“反正中午他们也不回来。”

“那判决延期了。”郝长锁苦恼地说道,“你别没事人似的,快点儿给我想个办法。”

“你先把鞋穿上,你脚丫子不冷啊!”童雪看着他赤脚,提醒道。

“哦!”郝长锁赶紧进了卧室,穿上鞋,又整理了下衣服,拿着童雪的鞋子出来,放在了她的面前。

“好了,咱们洗漱一下,吃饭。”童雪拉着他道,“别沮丧吗?笑笑。”

郝长锁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两人在卫生间洗漱干净,去了厨房,家政人员告诉他们,童爸留饭给了他们。

坐在餐桌前,童雪看着他安慰道,“看吧!我爸没生气,还给我们留饭了。”

“希望吧!关键是你,不!是咱妈的态度!”郝长锁愁眉苦脸地说道,他能不担心嘛!

第200章 ‘真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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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吃饭,吃完饭,才有力气想办法。”童雪拿起筷子道,看着还迟迟不动手的郝长锁道,“不行你就写份检查。”

郝长锁闻言眼前一亮道,“对啊!吃完饭,我写检查。”刚从新兵连分配到连队的时候,那时候年轻气盛,跟城市兵没少起冲突,然而连长一般情况下是各大五十大板,所以这检查可没少写。

最后都成了固定的格式了,所以对于写检查他是信手拈来,能否过关不重要,关键是态度,希望能顺利过关吧!

“我随口说说,你来真的啊?”童雪吃惊地看着他道,差点儿没把嘴里的饭菜给喷出去。

“嗯!”郝长锁慎重地点头道。

“随你。”童雪突然想起来道,“你得想好理由?总不能说是我们洞房闹的,起晚了。”脸红的如滴血似的,含羞带怯地看着他道。

郝长锁闻言低垂着头,粥差点没灌到鼻子里……小雪说的是个事,是得好好的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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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车站的通告上,看到丁爸所坐的火车还有半小时才开车,丁妈拉着丁海杏去了厕所,却被拉到一处僻静之地。

“妈,又要说什么,刚才不是都说了,还非得避着人。”丁海杏不解地看着丁妈道,“这外面怪冷的。”

丁妈抓着她的手道,“杏儿啊!看样子女婿很看重你。嫁人了就不是在家做闺女了,不许耍小性子知道吗?”

丁海杏闻言嘴角直抽抽,故意说道,“妈,您就被这面粉和花生油给收买了,您这女儿也太不值钱了吧!”皱皱鼻子,满脸的不依。

“虽然这样你会说妈很俗气,可人就活在在俗世中。”丁妈讪讪一笑道,接着又转移话题道,“杏儿等你例假走了,早些圆房,明白吗?”

“妈,您可真够开放的。”丁海杏眉眼一横,揶揄她道。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结婚了那是必经之路,争取早日给常胜生个大胖小子。不过也别着急生孩子,这几年你身子亏的厉害,好好的养养。”丁妈唠唠叨叨的叮嘱道,“对常胜好一些,让他无后顾之忧。”拉着她的手继续道,“你也别自卑自己是乡下出来的,大大方方的,记住了多看、多听、少讲话,不懂的地方就问常胜,他就是你的依靠,不靠他你靠谁呢?千万别自作主张,有事多跟他商量。”

这才是亲妈,一切都以她为重,都是些老生常谈的,丁海杏这耳朵都快被磨的起了茧子了,却分外的温馨。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会好好的过日子的。”丁海杏忙不迭地说道,“妈,进去吧!时间长了,他们该担心了。”上前挽着丁妈的胳膊,趁机将东西塞进了她的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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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被丁妈拉着教育的时候,丁爸也在跟女婿战常胜说话。

“常胜啊!我可把杏儿交给你了,我们家就这一个丫头从小被我们惯坏了,你多担待点儿。”丁爸看着他继续说道,“她从小在村里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什么都不懂,好在聪明好学,你多教教她,要是有不对的地方,告诉我们,我们替你教训她。”

“爸,杏儿很好的。”战常胜笑着说道,没见过世面?杏儿知道的可不少,真是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我们互相学习,共同进步。”突然想起来道,“不出意外的话,过年我们回家看你们。”然后又道,“代我向大舅子和小舅子问好。”

“好好好!”丁爸笑着连声道,对这个女婿满意的不得了。

两人说话当中,丁海杏和丁妈已经回来了,轰隆声中火车进站,检票员检了票。

战常胜和丁海杏提着大包、小包的,将丁爸、丁妈送上了火车,眼看着火车就要开了。

丁妈抓着他们二人的手红着眼眶道,“杏儿和常胜好好过日子,你们过的好,我们才能放心。”

战常胜向他们保证道,“爸、妈,我们一定会把日子过好的。”

丁海杏见状,瞬间眼眶里也蓄满了泪水,“妈,您放心,我……”

“你这老婆子,好好的哭什么?看把孩子也给招惹的掉眼泪了。”丁爸数落她道。

丁妈哭天抹泪地说道,“我舍不得闺女,把她一个人留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越说越离谱,什么人生地不熟?有常胜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他会照顾杏儿的。”丁爸赶紧看向战常胜道,“常胜别放在心上,她们女人就这样,哭过就好了。”眼看着母女俩要发大水的架势,赶紧催促他们道,“行了、行了,你们快下车吧!火车马上就要开了。”拍拍自己的胸脯道,“这里有我呢!”

战常胜拉着丁海杏一步三回头地下了火车,丁海杏下了车就跑到车窗旁,泪眼涟涟地抬眼看着丁爸、丁妈,“爸、妈你们也要好好保重自己。”

呜……火车启动,哐当……哐当……丁海杏他们追着火车,跑完了月台,才不得已停了下来,看着火车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

“好了,别看了,等我们去海军学院,离家近了,你可以常回家看看。”战常胜拍拍她的肩膀道。

丁海杏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泪,看着关心自己一大一小两张脸,打着手语声音暗哑道,“我没事。”看着他们又道,“走吧!外面冷。”

战常胜载着她们回了家,在大院门口碰见了熟人,“嘎吱……”停下车子,战常胜从车上跳下来道,“刘所长。”

“战同志。”刘所长看着他笑道,“我正要找你去呢?”

“刘所长!”丁海杏推开车门下了车,彬彬有礼道。

刘所长黑眸轻轻闪了一下,随即笑道,“你也在正好。”

“找我们有事吗?”战常胜不动声色地问道。

“我是来通知你们一声,那个侯三在押解途中企图逃跑,被当场击毙了。”刘所长看着他们道。

丁海杏一脸的吃惊,夸张的捂着嘴,不敢相信。心里却嘀咕:侯三跟上辈子一样的结局。

第201章 女人真的靠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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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神色如常地看着刘所长道,“谢谢你来通知我们,那样的人死有余辜。”

刘所长目光在丁海杏和战常胜身上转了转道,“你们?”感觉两人身上发生了什么?

“我们俩昨儿结婚了。”战常胜坦坦荡荡地说道。

“那恭喜你们了。”刘所长忙不迭地说道,接着打趣道,“算起来,我还是你们的媒人呢!”看向丁海杏真是因祸得福了。

丁海杏从兜里掏出一把喜糖道,“刘所长,请你吃喜糖。”

“那我就不客气了,沾沾你们的喜气。”刘所长拿着喜糖笑着说道,“我今儿来就这事,已经说完了,不耽误你们了。”

与刘所长分开,战常胜他们直接回了家,丁海杏看着紧跟着她们进屋的战常胜道,“你不去工作吗?”

“你忘了我们结婚,我有半个月的婚嫁。”战常胜朝她眨眨眼,淡淡地说道,“算起来还有一个星期。”拥着她走进去道,“快进去,外面冷,看你的手冰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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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上,丁妈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流个不停。

丁爸不耐烦道,“你说你当着常胜的面一直哭,多不好。”

“你懂什么?”丁妈嗔怪地白了他一眼道,“你以为结了婚了就万事大吉了,他们这日子过好了,才行。杏儿从小就没离开过我们身边,一下子嫁进城里,跟无头苍蝇似的,哪儿都摸不找哪儿。我能不担心吗?”

“不是还有常胜吗?”丁爸呐呐地说道。

“指望你们男人?常胜不工作了,见天介围着杏儿转啊?像什么样儿!”丁妈数落他道,“你们男人无论到什么时候都那么粗心。”

“行行,你细心。”丁爸一裹大衣,看着窗外疾驰向后的风景。

“你哪里懂得我的用心。”丁妈瞥了他一眼道,“我们掉掉眼泪,常胜会上心些。他这一上心,多教教杏儿,她的日子才会过的好。”

丁爸闻言咧嘴一笑道,“还是老婆子你聪明。”

“现在杏儿我这放心了,倒是回去怎么跟国栋还有明悦他们说啊?婚是结了,可这新郎变人了。”丁妈眉头紧锁,犯了难道,“也不知道老郝家,回到家里向村里人怎么说的。”

“想那么多干什么?他老郝家,才不用担心呢!咱给他烧把火,让他家一团乱麻。”丁爸大大咧咧地说道,“回去显摆显摆,他家养的那好儿子,结婚都不请爹妈参加,哼哼……”冷哼一声道,“就够他们受得了。”

“自家乱成一锅粥,哪里还有心情管咱们呢!”丁妈同意道,死道友不死贫道,事情是你儿子做出来的,就别我们顺水推舟,‘煽风点火了’。

坐了一上午的火车,丁爸拿下一个帆布包道,“常胜说里面装了吃的,我看看都有啥?”说着拉开拉链,翻找了一下,拿出一个牛皮纸包,打开,“呀!鸡蛋、葱油饼。这孩子想的真周到。”

“你看着东西?我去趟茅厕。”丁妈站起来拽了拽自己的上衣,感觉兜里有东西,一掏兜,“她爸,你看。”

从兜里掏出钱和粮票,丁爸看着她手里的东西,“还有字条。”拿过来,展开看了看,“你闺女不让咱们亏着自己,记着在火车上买饭吃。火车上的饭菜不要粮票的,挺值得。”

“那咱们买饭吃,凑合一顿好了。”丁妈直接做主道。

“你这娘们儿舍得花钱了。”丁爸诧异地看着她道,“这很不符合你的性格。”

“我想着这十来个鸡蛋和这葱油饼带回去给国栋他们吃。”丁妈缓缓地说道,“都两年了没吃过鸡蛋、没尝过白面的味道了。”

说的丁爸鼻头酸涩,点头道,“行,听你的。”

“赶紧收起来。”丁妈拿过他手里的牛皮纸,重新包了包塞进了帆布包里。

丁爸、丁妈坐的始发车,有座位,可更多的是没有座位的,站在过道上,满满当当的,走动都不太方便。

丁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餐车那边买回来两份午饭四个大白馒头,外加一份炒土豆丝,简单的对付一口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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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如春的家里,段红缨拿着手语书,教战常胜比划手语。

“对了,你要离开了,不请你的战友聚一聚。”坐在他们旁边的丁海杏想起来问道,手中织毛衣是速度不变。

“是啊!这一别不知何时在相见。”战常胜闻言漫不经心地点点头道,给段红缨打了个手势,自己看,我和她有事情谈。

段红缨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拿起书移到了餐桌前,坐下继续练习。

丁海杏见红缨离开,双眸闪了闪,“到了新地方,还得办洗尘宴。”冷不防地又说道,“你打算怎么办?”

“嗯!”战常胜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是你来操持了,让他们来尝尝我老婆的手艺。”

“在你的战友们面前,显摆、显摆,心儿里很美啊?”丁海杏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

战常胜扬眉看着好整以暇地她,后知后觉地说道,“哦!这当然得老婆你全力配合。”轻笑地看着她道,“杏儿你没问题吧!”

“那如果我说我不行呢?”丁海杏放下手中的毛衣异常严肃地看着他道。

战常胜疑惑地挑眉看去,凝视着她一本正经的脸,一挥手大大咧咧地说道,“那我们就去吃食堂呗!多简单的事情。”眼神偷偷瞥着她,不紧不慢地说道,“只是不能让他们尝尝我老婆的手艺,很是遗憾!”眼角的余光偷偷瞥瞥无动于衷的丁海杏,还不接话茬,继续说道,“让他们也看看好饭不怕晚,结婚晚咱娶了好老婆。”那装腔作势的样子,无论是动作还是神色,都夹杂在明显的夫妻间特有的狡黠。

丁海杏看着他那般唱念做打,横了他一眼好笑地说道,“要做多少?食材你得准备好了,不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可给你变不出来。”这家伙跟谁学的这一套。

‘成了!’战常胜心里嘀咕一声,嘿嘿……从老哥哥们总结出来的经验,这女人真的靠哄。

第202章 三人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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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我积极的学习手语,你怎么都不学。”战常胜奇怪道。

“我昨儿学了。”丁海杏重新拿起毛衣来道。

“昨儿?我咋不知道的。”战常胜满脸疑惑地说道。

“你酒醉,睡觉的时候。”丁海杏提醒他道。

“就那两个小时,你能学多少。”战常胜黑眸看着她问道。

“我这不是忙吗?”丁海杏举了举是手里的毛衣,“以后有的是时间学,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

“哟!这都十点多了,中午吃什么?”丁海杏看着墙上的挂钟道。

“吃面条,”战常胜爽利地说道,“那个扛饿。”想起又道,“这手擀面会做吧!不行的话咱去服务社换面条。”

“还没炕高的时候,我站在凳子上就开始擀面条了。”丁海杏放下手中的毛衣道,起身卷起袖子。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战常胜跟着起来道,“今儿尝尝我的手艺,我给你们做手擀面。”

进了厨房的丁海杏回头看着他道,“你会擀面条。”

“小看我,我跟着娘刚到部队的时候,就安排在炊事班工作,忙碌的时候,我也会被抓壮丁。”战常胜将挂在墙上的半截围裙给拿下来,递给了丁海杏道,“来帮我系一下。”紧接着又道,“所以我的话可不是单纯的说说的假把式,而是负有实际行动的帮助。”

丁海杏接过蓝白相间的格子围裙,走到他身后,轻声道,“抬起胳膊。”抖开围裙绕过他的腰身利落地系在了背后。

“你擀面条的话,那我就炒菜。”丁海杏随即说道,“好了。”

战常胜将挂在墙上的红白相间的格子半身围裙拿下来,利落的抖开,转身抬手将围裙套在了丁海杏的脖子上,然后又绕到了丁海杏的身后,麻溜的将围裙帮她系好,嘴上说道,“家里还有些白菜,土豆,胡萝卜,就白菜炒土豆、红萝卜丁好了。”如大提琴般醇厚的声音从丁海杏身后落入她的耳朵,末了还不忘朝她的耳朵呼出一口热气道,“好了!”

丁海杏感觉耳朵热乎乎的,火烧火燎的,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气来了。

战常胜看着她的耳朵微红,很敏感嘛!非常满意自己制造的效果,哪能让你次次占上风呢!他更喜欢实际行动,‘光说不练假把式’。

夫妻俩互相系着围裙动作自然而然,仿佛老夫老妻一般。

丁海杏一扭头,正撞进他那深邃的眼底的温柔,随即说了一个字,“好!”

战常胜将面盆拿出来道,“哦!对了,看看家里还有鸡蛋没有,没有肉,咱们炒个鸡蛋。”说着找到面袋,挖了一碗多面粉。

“咱们三个人别擀的多了,吃不完。”丁海杏提醒他道。

“多少,我都能吃的完。”战常胜瞥了一眼自己干瘪的肚子,看着她又道。

丁海杏眼看着他要向面里加水,出声道,“纯白面,不往里掺点儿杂面,那白面可不竟吃?”

“郑姐说你营养不良,让我多给你补充点儿营养,擀面条咱还吃的起。”战常胜看着她道,“这个你就别操心了。”

丁海杏还想说什么?就听见蹬蹬的脚步声,段红缨出现在厨房门口,看着他们俩在厨房忙活,一脸的歉疚。

丁海杏赶紧随手抽出战常胜胸兜上的钢笔,然后又拿起挂在墙上的本,写道:‘你爸要亲自下手给我们擀面条吃。来帮我炒菜,如何?’见段红缨点头,接着又写道,‘鸡蛋在哪儿?你来打鸡蛋。’

段红缨点点头洗洗手,打开碗柜篮筐里只有三个鸡蛋,犹豫了一下拿出俩鸡蛋,正好他们一人一个。

战常胜见状,“杏儿告诉红缨,三个鸡蛋,打三个鸡蛋。”

“哦!”丁海杏看着他道,“我说咱是不是吃完这一顿就不吃了,这鸡蛋是定量的。”

“吃吧!下午没事,我带你们去西山掏鸟蛋、打野味儿。”战常胜轻松自若地说道,他也想过了要给杏儿补充营养,只是靠粮店供应,副食品公司那可不行,都是定量的,不能敞开了吃,只有在外面找,所以就打起西山的主意了,只是不知道西山还能否淘到宝。

丁海杏闻言眼前一亮,拿起纸笔飞快地写下,递给红缨看。

红缨看过后,抬起黑琉璃似的双眸,闪闪发光,重重的点头。

丁海杏切好菜,炒菜的任务就交给了段红缨,当然在红缨炒菜前,把自己身上的围裙解下来,系在她的身上。

丁海杏就看着战常胜和面,古铜色的大手,修长的手指,大力的揉着面团,动作流畅,展现着雄性的力量。

察觉丁海杏的视线,战常胜抬眼看了她一眼道,“怎么样?我和的面。”

“今儿天的面条一定够劲道。”丁海杏点点头认真地说道,男人在力量上天生比女人力气大,看那面团被他揉搓的流光水滑的。

“只是这样?”战常胜扬眉看着她不满地说道。

丁海杏煞有介事的看了看道,“不错,不错,面光、手光,面盆也光光的。看样子你真不是吹的,想不到你这拿枪的手,和面也这么好。”

战常胜干的是真的不错,丁海杏无可挑剔。

不像有些男人们进厨房,厨房里弄的乱糟糟的,一片狼藉、

要不就是,男人做个饭,‘老婆,酱油在哪儿?’

‘老婆,盐在哪儿?’

‘老婆……’

最后这一顿饭美其名曰是男人做的,却指挥的女人团团转,看着厨房内如台风过境般的恐怖,还不如一开始女人来做。

“那当然了。”战常胜微微扬起下巴,得意地说道。

三人通力合作,将午饭做了出来,面条如丁海杏所想,够劲道,非常的q,配菜也是白、黄中点缀着胡萝卜丁,勾起人的食欲。

如战常胜所说,他们都很能吃,和的面全部都吃光光了。

段红缨收拾碗筷,端进厨房,洗碗刷筷子,丁海杏抹桌子、扫地。

收拾停当后,战常胜看着她们俩打着手语道,“午休吗?”

段红缨摇摇头,丁海杏也附和道,“不睡了。”

“那咱们走!”战常胜大手一挥,扛上枪和背篓,藤编的篮子,还有一些调料,然后就带着老婆孩子上大院外不远处的西山打猎。

第203章‘落网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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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锻炼身体,战常胜他们三人乘11号车去的。有道是望山跑死马,步行一个多小时,才到了山脚下。走的浑身都是汗,热气腾腾的,头顶上冒着白烟。

“累不累!”战常胜看着她们两个道。

“不累!”丁海杏抬起手臂擦擦额头地汗道,“这点儿路,小意思。小时候走的可比这远多了。”

在这个通信全靠吼,出行全靠走的年代,个个都是‘竞走’运动员。

段红缨也摆摆手,她也是苦出身,走路很正常,只要想到好吃的,再苦再累都不怕,打着手语。

丁海杏哈哈一笑道,“看来我们红缨也是一枚吃货。”

“走吧!为了好吃的。”战常胜嘴角噙着笑意道。

冬日的暖阳,撒在战常胜他们三人身上,晒的暖意融融的,西山是城里最高最广阔的山,连绵了十几里,山高林密。

正直冬季,落叶铺了厚厚的一层,好在都冻得硬邦邦,不至于一脚踩进去,陷半个腿。

但这山上的枯草却有一人多高,一阵山风吹过,让人隐隐生出寒意,可比山脚下冷多了。

战常胜前面开道,丁海杏和段红缨才没有走的那么狼狈。

“山里冷,你们冷吗?”战常胜回头看着她们两个道。

“走的我浑身都是汗,不冷。”丁海杏吐出一口浊气说道。

“红缨呢?”丁海杏打着手语问道,“冷吗?”

“不冷!”段红缨摇头道。

“杏儿,你什么时候学的手语。”战常胜好奇地问道。

“昨天学的,不是告诉过你了。”丁海杏眉目轻转,微微一笑道。

战常胜闻言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道,“就昨天学一会儿,你就会那么多了。”

“怎么不相信啊?”丁海杏指指段红缨道,“这个红缨可以为我作证。”说着拿出纸笔写下来给红缨看。

段红缨点点头,战常胜深邃的眼眸温柔地看着丁海杏,他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丁海杏被他的灼热的眼神看的脸颊发烫,嗔道,“还不赶紧走,我们可等着你这个神枪手大显身手呢!”

“哦!”战常胜转过身,继续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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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丁海杏来说,这山在她面前那是小意思,不过现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乐于当一个被人照顾、呵护的小女人,挺新奇的体验,感觉真不错。

山里空气新鲜,一进入山中,丁海杏全身的毛细孔都叫嚣着舒服。身为鬼修的她,喜欢寒冷,尤其这安静的山林。

“你说来打猎,我怎么都没看见猎物?”丁海杏奇怪地问道,连松鼠和麻雀之类的小动物都没有,实在太奇怪了。

“那个这两年日子艰难……”战常胜不好意思地说道,“所以我们只能来碰碰运气。”

丁海杏秒懂,野菜树皮都啃光了,你说这山里的野物,还能逃得掉。

对普通人来说也许抓不到,对这帮子拿枪的兵哥哥来说,轻而易举。

这他们不会趁兴而来,空手而归吧!山里安静的听不到虫鸣鸟叫,只有风吹枝丫的瑟瑟声。

不行的话,丁海杏就作弊,从空间中放出几只野鸡和野鸭子、野兔。

该怎么放出去而不引起怀疑呢!有了,心中意念一动,扑棱……扑棱……在战常胜前方不远处灌木丛飞出两只野鸡。

战常胜抬手两枪就打出去,砰砰……两声枪响后,飞到空中的野鸡是应声而落。

段红缨忙不迭地跑过去捡起两只羽毛斑斓的大野鸡,满脸笑容的颠颠儿的跑了回来,激动地挥舞着,‘好大的野鸡。’

战常胜看着红缨手里的肥硕的野鸡,轻蹙起了眉头。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丁海杏凝视着他的黑眸问道。

“这野鸡够肥的,又不是秋季,水草肥美的季节。现在四周冷冰冰的,还吃的这么肥。况且这么肥,居然没被逮到,真是奇怪。”战常胜自言自语道,“这一只鸡有小五斤重吧!不过它的速度够快的,差点儿没打中。”

丁海杏心里咯噔一声,这家伙够敏锐的,她还是小心为上。

“咦!”丁海杏夸张地说道,“我怎么没看到弹孔啊!”

“仔细看看。”战常胜视线斜斜地看着野鸡的眼睛,提醒着丁海杏。

“你的枪法好棒啊!”丁海杏满眼小星星一脸崇拜地看着他道。

同时心底对他的军事技能有了直观的认识。

要知道空间放出来的野鸡虽然肥硕,可这速度要比空间外普通野鸡快,且没有事先做好准备,就那么凭空出来的。

这已经到了人枪合一境界,想必当初没少苦练。

“一般,一般。”战常胜谦虚地说道,不过这眼神中透着自信,喜滋滋地从段红缨的手里接过野鸡将它们扔进了身后的背篓里。

一行人继续前行,战常胜手里的枪声不断,又打了野鸭两只,野兔两只。

当然这些都是丁海杏将这些野味儿从空间中放出去的,这次放的更隐秘,位置更刁钻。

居然没有逃出战常胜的‘毒手’,不过弹孔不在是眼睛这个位置了。

战常胜看着自己的战果,心里嘀咕,今儿老天爷开眼了,居然这么多野味儿,要知道这山里可是被他们地毯似的,搜过的,居然还有落网之鱼,看来后勤那些人得重新再来。

有丁海杏故意‘放蛇’战常胜的背篓里可是一下子就装的满满当当的。

战常胜自言自语道,“真是奇怪,咱们的运气这么好。”

“有的吃还想那么多干什么?”丁海杏没心没肺地说道,“也许就是老天爷看我们生活艰难,疼我们了呗!”

“有水声。”丁海杏停下脚步侧耳聆听道,“我们要去抓鱼吗?”

“对,咱们去埋锅造饭,吃饱了再回去。”战常胜一马当先地说道。

被战常胜领着沿着歪歪曲曲的一路急行,突然间豁然开朗。

“哇……好美啊?”丁海杏望着眼前的美景赞叹道。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湾碧水,溪水潺潺,芦苇片片,,幽谷含秀,恬逸幽静,由于是山谷,隔绝了外面的冷空气,与外面的萧瑟相比,这里多了一些生机。

第204章 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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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依山缓行,绕山转峰,形成了山与水融合的完美画卷,颇有江南秀水灵山的风韵。

战常胜将背篓放下,削了一截树枝,削尖了,大步走到溪边,看着清澈见底的溪水,鱼儿无忧无虑的游来游去,“杏儿,红缨我们有口福了。”

当然那些鱼少不了丁海杏的杰作,没办法,不这么做他们指定败兴而归。

战常胜凝神静气瞅准了,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嗖……的一下,手中的简易‘标枪’以闪电般的速度扎向水底,速度快得割破了空气,同时也扎中了斤把重的小鱼。

将目光所及的鱼,飞快地‘扎’上来,扔在了岸边,扑腾扑腾……细数下来十多条小鱼。

“咱们烤鱼吃,熟得快,烤鸡的话,得不少时间。”战常胜看着她们两个征询意见道。

“好!”丁海杏点头道,“那我和红缨捡柴火。”拉着段红缨拾枯树枝,山林里遍地都是柴禾,而且干燥,易燃烧。

丁海杏看着高高的芦苇,想起带来的空蓝子,心中意念一动。

少倾段红缨用衣服兜着一窝野鸭蛋蹬蹬跑了出来,跑到了丁海杏面前,高兴地,“啊……啊……”的叫着。

“常胜!”丁海杏高兴地朝着战常胜喊道,“我们红缨好能干啊?捡了一窝野鸭蛋。”

战常胜蹬蹬跑了过来,看着红缨兜着的五六个野鸭蛋,拍手称赞道,“干得好!”又竖起了大拇哥。

段红缨笑着将鸡蛋放进篮子里,又冲进了芦苇荡里,‘运气’不错,前前后后总共捡了二十来个野鸭蛋。这下子吃完的鸡蛋又补充好了,乐的她眼睛弯成一弯月牙。

丁海杏她们两个捡柴火时,战常胜拿着匕首,在溪边对自己叉上来的小鱼,刮鱼鳞、挖腮、开膛破肚,把里外清洗干净,抹上一层随身携带的粗盐,然后穿上劈好的干净的树枝,叉在地上。

战常胜手脚麻溜的穿好了六条小鲫鱼,正好丁海杏她们也捡了干柴回来。

战常胜般着鹅卵石垒了一个简易的炉灶,将柴火架在炉灶上,最底层掏出个空心,薅了一把干枯的芦苇,拿着火柴一擦一点就着了,放置空心处,红色的火苗腾的一下窜了上来。

噼里啪啦间干枯的树枝也被引燃了。

战常胜席地坐在鹅卵石上,从地上拔起穿好的鱼,架上了火堆,开始翻滚、炙烤。

丁海杏和段红缨有样学样,也坐在干净的鹅卵石上,围着篝火,一点儿也不感觉寒冷。

“给我两个,你一个人忙不过来。”丁海杏朝他伸手道。

战常胜扬眉看着她道,“给你,烤糊了可得自己吃哦!”

“放心,这难不倒我,你忘了我在海边长大的,抓鱼就会烤鱼。”丁海杏展眉轻笑道。

“嗯!嗯!”段红缨眼巴巴地看着战常胜手的鱼,战常胜看向她,乡下孩子,不论男女都会掏鸟蛋、烤鱼、烧知了猴……“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说着递给了段红缨两条鱼,让她自己烤。

战常胜看她们两人的架势,丁海杏看着他将鱼烤的金黄色,泛着油花,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溢出的油脂时不时地滴落在松脂堆上,啪啪作响,冒出一团幽蓝的火光,“啧啧……都是同道中人。不错嘛?哪儿学的。”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在火头军干过,为了给伤员补充体力,抓鱼、逮兔子,我可没少干过。这手艺就是那时练出来的。”战常胜感慨道,跟着部队常年在野外转战,寻觅食物早已练就一身在野外生存的本事,区区一个烤鱼根本就难不倒他,诱人的肉香便传播开来,挑动食欲,勾引味蕾。

一嘴啃下去,外焦里嫩,露出白花花的鱼肉。

战常胜吃的香,丁海杏和段红缨也加入了啃烤鱼的队伍,虽然只是简单的粗盐,没有多余的调料,却是食物最原始的味道,鲜、咸、香、嫩、滑……

三人虽然吃了午饭过来的,但一路走来,肚子里那些食物早就消化的差不多了。

此时冬季山间寒冷围着篝火进食,有着说不出的温暖与惬意。

三人一口气将自己手里的两条鱼,吃了个干干净净。

丁海杏满足扔掉手里的树枝,吃饱了就困,不雅的打了个哈气,一抬眼迎上战常胜戏谑的双眸,刷的一下脸红了。

“怎么样?吃饱了吗?”战常胜却泰然自若关心地问道。

“饱了。”丁海杏羞赧地不好意思地说道,看向段红缨打着手语道:‘吃饱了吗?’

段红缨重重的点头,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油乎乎的嘴唇。

丁海杏一脸轻笑看着她拿出笔和本子写道,“小馋猫,我们回家炖鸡吃。”

三人吃罢手中的鱼,在溪水中洗干净手,是时,日头已经西斜缓缓而下,山间温度下降,寒风瑟瑟。

刚才还在岸边蹦跶的小鱼,已经被冻住了,户外真是个天然的大冰箱。

战常胜将鱼用芦苇穿起来,提在手里,看着她们俩道,“我们回吧!山里行夜路不便。”他是无所谓的,急行军时,哪怕眼前是刀山火海眼睛都不地眨一下的,带着老婆孩子却是不便。

战常胜背起背篓,丁海杏和段红缨扑灭篝火,填埋垃圾,收拾停当后,抬脚便离开了。

丁海杏有些可惜,虽地处北方,却不是东北,不然的话,弄些人参出来应该很正常,现在只能留着遗憾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丁海杏没有在放野味儿出来,太多了,不但会引起怀疑,且子弹应该也不够了吧!

“这么多,一下子吃不完,会不会坏。”战常胜看着手里的鱼,想着后背上满满的野味儿担心道。

“你不送人情?”丁海杏看着他说道,“架不住狼多肉少。”

“这倒是!”战常胜点头道,忽然抬头看着她道,“你舍得送,这可都是肉啊!”

饥饿的人护食儿,护的厉害,宁可放坏了也舍不得送人。

“这有什么不舍的,吃完了再抓。”丁海杏抬眼斜睨着他道,“我不是抠门小气之人。”轻松地说道,“再说了,多了也不怕,腌制起来,吃几天没问题。”又想起道,“你不是要请客吗?这不是最好的食材吗?”

第205章 执行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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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闻言嘴角挂着笑意,温柔地看着她,打趣道,“很有新媳妇的架势嘛!”

“我现在担心的是,咱们这么大大咧咧的拿进去,会不会被人给没收吧!”丁海杏忧心忡忡地说道,别辛苦的半天吃不到嘴里,那就冤死了。

“没收?”战常胜不解地看着她道。

“这不是属于集体的吗?应该上交国家。”丁海杏缓缓地说道。

战常胜闻言一愣,随即笑道,“你听谁说的,这又不是国家统筹调配的物资,需要指标。城里也有自由市场的,这郊区的农民把自家种的菜,和养的鸡,吃不完都拿到市场上卖。”慵懒惬意地说道,“这两年我们可没少去山上打牙祭,今儿是咱们运气好,不然可抓不到这么多猎物。”

丁海杏心里嘀咕:一路走来这西山野物,毛都没见一个,已经被他们给彻底的扫荡了。

丁海杏闻言蒙圈地看着他道,“可以吗?”

战常胜看着呆呆的她,一脸的可爱,浅笑道,“当然可以,改天带你去看看。”

“可是不是不准有自由市场吗?”丁海杏傻乎乎地问道。

战常胜意味深长地说道,“政策执行力度不同,所以……”醇厚的声音颇为低沉,话语沉稳有力。

丁海杏秒懂,种花地域广阔,人口众多,各级行政部门又多如牛毛。

端看当地父母官的执行力度了,如果体恤百姓,那么就生活的好一些,当然也只是好一些,可谈不上富裕,相反则生活更加艰难。这可是越穷越光荣的年代。

“你呀!别胡思乱想,就放心大胆的跟我走吧!”战常胜格外悠闲地说道,“有事我扛着。”三人就这么扛着野味儿优哉游哉的进了部队大院。

战常胜原本柔和的脸,一看见门口站着的战得胜立马黑下脸来。

战得胜却是满脸的笑容,“大哥,你们可回来了。”看见他们手里的野味儿,又殷勤地说道,“大哥今儿战果颇丰,我有口福了。”接着又吹捧道,“还是大哥的枪法好,我去了几次都空手而归。”

“你小子,再待在机关就废了。”战常胜冷着脸说道,全身散发的让人勿进的寒气。

“哎呀!大哥,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战得胜夸张地喜极而泣,热情地又道,“走走,咱爸已经让人在家里做好了饭菜,就等着你和嫂子了。”

“不去!”战常胜看着他冷眼道,“好狗不挡道!”绕过他奔自家大门而去。

“嫂子?”战得胜求救地看着丁海杏。

丁海杏爱莫能助地看着他,战常胜打开门回身看着她们道,“杏儿,红缨快进来,外面冷。”

丁海杏只好疾步上前拥着段红缨一起进了家门。

战常胜刚要关门,战得胜的脚斜插进门内,“大哥,你干脆毙了我算了。”苦着脸道,“我完不成爹交代下来的任务,回家还得被老爷子揍一顿……”一副无赖光棍的样子。

“小子,跟我耍无赖是吧!”战常胜怒极反笑道,声音中夹杂着危险的气息。

丁海杏看着僵持在门口的两人,怯怯地叫道,“常胜?”

战常胜深吸一口气,打开门将手里的两条鱼塞进了战得胜怀里,将他推了出去,砰的一声关上房门道,“拿着这个回去交差。”

丁海杏作为新妇,不了解情况,也不好插嘴,转移话题道,“常胜,炖鸡的话,你可得帮着杀鸡。”

“行!”战常胜背着背篓进了厨房。

门外面的战得胜看着怀里的两条鱼,“哦的衣服!”随即又苦笑一声,“得!我今儿就指望你们俩过关了。”提溜着两条巴掌大的小鱼晃荡着回了家。

“爸这是我哥孝敬你的。”战得胜将两条鱼放在了茶几上。

战爸黑着脸看着茶几一扎长的小鱼,居然还有心情带着老婆孩子去打猎。

这胸中的火怎么都压不住,本来让常胜过来,是因为他要去海军,介绍几个故旧给他,希望他的路走的顺当点儿。

结果倒好,三催四请的不来,不来拉倒!臭小子,是死是活的,老子再也不管你,自个折腾去吧!

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吓的战得胜一哆嗦,浑身肌肉紧绷,充满了戒备,大有形势不对,就跑。

战爸看着他没出息的样子,背着手踱向书房,常胜要走了,得胜不能在待在机关,得下去历练、历练。

呼!战得胜长出一口气,看着茶几上的鱼道,“爸,这鱼怎么办?”

“杀了,吃!”战爸咬牙切齿道。

“好嘞!”战得胜高兴地将鱼拿到了厨房,交给了家政人员,“赶紧,赶紧,做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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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打开炉火,先烧水,“杏儿,红缨,走跟我去把这些野味儿挨个送送。不然等那群人来家里打劫,咱可什么都留不下来了。正好也带着你认认人。”然后带着她们俩在大院里走了一圈,与相交好的战友,把野鸡、野鸭子、野兔分了分。

再回来时,水已经烧开了,眼看着战常胜要拔鸡毛,丁海杏赶紧说道,“这么漂亮的鸡毛,拔下来做毽子玩儿。”

老婆的这点儿小要求一定满足,“没问题。”战常胜欣然应道。

“等一下。”丁海杏说着将挂在墙上的围裙拿下来,自然而然地系在了他的身上,“小心别弄的衣服上脏兮兮的。”

“谢了!”战常胜挑拣鸡尾巴上最漂亮的,颜色最鲜艳的羽毛拔下来递给了丁海杏。

战常胜这才开始拔鸡毛,开膛破肚,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漂亮,干脆利落,赏心悦目。

战常胜朝她温润的一笑道,“未来的日子,一定把你给养的胖胖的。”

“养胖了干什么?”丁海杏脱口而出道,“好下嘴啊!”

战常胜闻言一抬眼看着她,深邃的双眸变的炽热了起来,那一寸寸热辣辣地目光仿佛能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丁海杏强自镇定的说道,“我去看看红缨在干什么?”很没出息地逃也似的溜了。

战常胜浑身充满干劲儿,喂饱了老婆,有肉吃。

第206章 ‘涡轮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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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将鸡剁成了鸡块,经过简单的焯水,调味儿,放在砂锅里清炖。

战常胜出了厨房,看着丁海杏和段红缨正在摆弄野鸡毛,扎毽子。

丁海杏看见他出来道,“光吃鸡汤估计吃不饱。”

“这简单,我去食堂买些馒头。”战常胜说着解下身上的围裙,递给了丁海杏,“外面冷,你们就别跟着去了。”

说着进了厨房,拿上馒头筐子,饭票与钱就出了门。

等战常胜从食堂买了三合面的馒头回来,丁海杏已经将毽子扎好了,段红缨拿着正在客厅的空地上玩儿。

而丁海杏手也不闲着,又开始织毛衣。

战常胜将馒头放到厨房炉火旁边温着,然后看了看砂锅,已经烧开了,那根筷子支着,慢慢的炖吧!

出了厨房陪着丁海杏坐在客厅,享受着家的温馨。

“吸……吸……好香啊?”丁海杏嗅嗅鼻子,忍不住说道。

这味道真是让她分外怀念,有多久没吃到空间中的野鸡了。

战常胜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味道真是绝了。

炖鸡汤的香味儿真是勾的人啥也干不了,眼睛时不时的瞟向了厨房。

挠心挠肺的终于在战常胜一声,“好了!”丁海杏端碗筷,段红缨端着馒头出去放在餐桌上。

眼巴巴地看着战常胜端着砂锅放在了餐桌上,连肉带汤盛了满满的三大搪瓷碗。

“吃吧!”战常胜看着她们两人那馋猫样儿,笑道。

“嗷呜……”埋头开吃,都顾不上说话。

鸡肉实在太美味了,好吃的恨不得吞掉舌头,鸡汤也鲜美无比。

丁海杏舔舔嘴巴,回味无穷的想:尝过了肉味儿,在吃素,这日子可怎么挨啊?该怎么做呢?

“常胜,你去上学分配房子吗?”丁海杏目光灼灼地看着战常胜忽的开口问道。

“分配。”战常胜闻言诧异地看着她,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咱们一定要平房,这样可以喂鸡!”丁海杏突然说道,迟疑了一下问道,“应该可以喂**!”

战常胜一愣,原来如此,随即温柔地笑着应道,“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当然可以了。”

说实话,战常胜对食物向来只是饱腹而已,从没什么要求,今儿吃了这野鸡,真是好吃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原滋原味的鸡汤,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兑水,更是好喝。

将鸡肉和汤,一人干了一大搪瓷碗,买来的馒头也吃了精光。

战常胜看着她们俩打着手语道,“吃饱了吗?”

“饱了!”丁海杏眯起眼睛超满足地说道。

段红缨点点头,战常胜砂锅里还剩下半锅鸡汤,“这样,再撒些盐进去,明儿早上再兑些水,咱们下面吃。”边说边拿着笔在纸上写道,写完将小本子递给了段红缨,她看完点头同意。

段红缨收拾碗筷,战常胜将剩下的一只野鸡、一只野鸭、还有一只野兔子处理一下,腌制起来。

丁海杏则打毛衣,今天一天出活率不高,得抓紧时间织出来。

三人各自忙活着,气氛和谐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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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靠近下班时间,战战兢兢一天的郝长锁再也坐不住了,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在客厅走来走去的。

“你别转了我眼都晕了。”童雪放下手里的小说,看着他温柔地说道,“沃伦斯基!”声音柔和的让人听的酥酥麻麻的。

郝长锁一头雾水看着她,心里嘀咕她又在说什么?眼角看见茶几上的书,《安娜卡列尼娜》,心里道一声,‘好险,这应该又说小说里的人物吧?’

上一次听到保尔、丽达让郝长锁心里那个惦记啊!最终在连队图书室里打听出来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小说里的主人公。

连夜挑灯夜战了几个晚上把这本书给读完了,真是一本好书!在碰上小雪提及这个总不至于抓瞎。

这一次又说到这个啥,我什么涡轮司机,看来又得赶紧恶补一下了。

童雪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放在茶几上的书,“这是苏联名著,《安娜卡列尼娜》。”

“我知道,托尔斯泰写的。”郝长锁神色自若的现学现卖道,刚才看着书的封面,看见作者了。

童雪闻言双眸闪闪发亮地看着他道,“伯仁,看过?”

“嗯!”郝长锁硬着头皮点点头道,你要让我说种花历史那是如数家珍,这老毛子的书,他接触的少。

童雪双眸中流露出迷醉地表情道,“我好羡慕安娜和沃伦斯基的爱情,你就是我的沃伦斯基。”黑眸闪闪放光地看着他。

郝长锁在心里吐槽道,特么的,涡轮司机是个什么鬼?老子满脑子想的都是丈母娘回来了,该怎么办?

“你怎么不说话?”童雪看着他问道,怎么能一点表示都没有?最起码应该说‘我爱你呀!你是我的安娜……’哎呀!羞死人了。

“说什么?”郝长锁一抬眼看着她道,“我现在害怕妈回来了,怎么过关?”

“放心有我呢!你检查不是写好了,理由也找到了,还怕什么?”童雪拍着胸脯道,“我不行了,还有爸呢!”眼睛一亮又道,“要不你就说脚疼疼到后半夜才睡着。”

“不成,不成,妈是医生,一检查就穿帮了。弄虚作假,那不是罪加一等了,”郝长锁想也不想的否决掉,使劲儿的摇头道,“不成,不成。”

“那……”童雪话没说完,就听见了开门声。

两人飞也似地跑到了门口,童爸推门进来,就看见他们两个站在门口,一副迎接的架势。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爸,您回来了。”

“哦!”童爸简单地应道。

郝长锁接过他手里的公事包,就看见了童爸身后的冯寒秋,立马立定站好道,“妈!”忐忑不安地看着她,小心翼翼的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进了客厅。

童爸和冯寒秋进了客厅,脱下大衣,童雪机灵的赶紧挂在了衣架上,笑着问道,“爸妈,工作还好吧!累不累,爸,我给您捏捏肩膀。”

童雪绕过沙发站在了童爸身后,粉嫩的小拳头捶着童爸的肩膀道,“爸,您这肩膀好硬邦邦的,工作是不是太辛苦了。”

第207章 挑灯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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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郝坐。”童爸看着还站在一旁,不敢坐下的郝长锁,指着旁边的长沙发道。

“爸妈今天早上,我错了。”郝长锁低垂着头,诚惶诚恐地承认错误道。

“爸,您就原谅我们这一次好了,以后不会了。”童雪敲着边鼓道,“伯仁知道自己错了,心理非常的不安,还写了深刻的检查呢!”视线看向冯寒秋道,“妈。”一脸的央求,朝郝长锁使使眼色。

“妈,以后不会再发生今儿早上的事情了。”郝长锁弯腰不起道。

“妈,今儿早上起的晚了,是因为伯仁这几天一直在整修我们的小家来着。您也知道那筒子楼,不修整一下怎么住人。白天工作,也只能晚上干,晚上干的很晚,所以才睡过了。”童雪为心爱之人说着好话。

冯寒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童雪推推童爸的肩膀,童爸出声道,“孩子妈,年轻人吗?理解一下,小郝知道自己错了。”

冯寒秋叹声摆摆手道,“算了,下不为例。起来吧!我们去吃饭。”看向童爸,两人起身朝餐桌走去。

童雪赶紧颠颠儿的跑过去将郝长锁给扶了起来,“我就说我妈说通情达理之人,会理解我们、体谅我们的。”

冯寒秋闻言嘴角直抽抽,无声地摇了摇头。

郝长锁还晕乎乎的,这么轻松就过关了,简直不符合冯寒秋的性格,坐在餐桌前,一脸狐疑地时不时偷偷瞥一眼冯寒秋。

童爸也很诧异,这早上出门前还信誓旦旦地要给他脸色看,这么轻松地就放过他了。

“妈多吃点儿,今儿是我做的饭。”童雪一副求表扬地看着她道。

“一个个看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饭。”冯寒秋冷冰冰地说道。

“吃饭,吃饭!”童爸笑着说道。

一时间餐桌上安静的很,只有吃饭发出的细碎的声音。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冯寒秋放下碗筷,推开椅子,径直上了楼。

童爸忙扒拉两口饭,放下碗筷道,“你们继续。”匆匆地追上了楼。

走进卧室,关上了房门,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冯寒秋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啊!”冯寒秋躲避着他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睛道。

“你说呢?还是我打电话去医院问。”童爸拉过梳妆台前的椅子坐在她对面道。

“我说,我说。”冯寒秋无奈地看着他道,“我们医院的外科一把刀刘教授去农场种地了。”

“他不是你的老师吗?”童爸拧着眉头道。

“是啊!因为是美帝哈弗医学院回来的,前两年被人揭发是dite,打扫了两年厕所,今儿被发配去农场了。”冯寒秋浑身打了个冷颤,瑟瑟发抖道。

童爸抓着她的手摩挲着,“别害怕有我呢!”

“我不担心自己,我怕连累你们。”冯寒秋抬眼泪眼婆娑的看着他道,带着狠绝又道,“真到了那时候,一根绳我吊死自己,也不能让他们折磨、羞辱我。”

“傻话!我还护不住你。”童爸坐在床上揽着她的肩头道,“以后在政治上积极一点儿,多向组织靠拢。”

“嗯!”冯寒秋点点头道。

童爸转移了话题道,“我说呢!今儿怎么轻松放过小郝了,原来原因在这儿呢!”今儿估计被吓坏了。

冯寒秋嘴硬道,“我是看他认错态度良好,才不是因为他的家庭……”捂着嘴捶着他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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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童爸他们走了,可把郝长锁给吓了一跳,“妈这是还生我的气呢!”

“不会!如果生气还能说算了,下不为例。”童雪宽慰他道,“可能是单位有什么事吧!”看着他道,“吃饭,吃饭,中午都没好好的吃,现在没事了,赶紧吃,浪费可是极大的犯罪。”

郝长锁想想也有道理,甩开膀子开吃,直到吃完饭童爸他们都没下来。

卧室内,新婚的郝长锁与童雪,翻云覆雨,颠鸾倒凤后,郝长锁看着她沉沉的睡去。

郝长锁穿上衣服悄悄地拿起童雪睡觉前看的那一本《安娜卡列尼娜》出了卧室,又拿着手电筒去了卫生间。

此时夜已深沉,万籁俱寂,卫生间内,头顶一盏晕黄的小灯,郝长锁极快速的翻看手中的小说。

“娘的!原来这就是童雪推崇的涡轮司机,特么的不就是一个到处勾引女人的小白脸,我才不学他呢!还爱情,狗屎一堆,不守妇道,水性杨花。给男人戴绿帽子,还理直气壮。她们这些人就说忘不了小资产阶级情调,真是吃饱了撑的闲得慌,特么的没有吃的,我看她还有心情去追求什么所谓的爱情。”将书啪的一下合上,“这种破书看个屁!”感慨道,“大丈夫果然不能一日无权啊!”

此时门响了,吓得郝长锁赶紧将书塞进了腰里。

“伯仁是你在里面吗?”童雪冲着门喊道,睡的迷迷瞪瞪中,一翻身,身边没了爱人,想着他上厕所了,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就披上衣服出来找。

郝长锁拉开插销,“吱呀……”一声门开了,他出现在门口道,“小雪上厕所啊!正好我上完了。”

童雪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有些想上厕所。

郝长锁赶紧返回卧室,将腰中的书放在了她的枕头边上,脱掉衣服出溜一下钻进了被窝。

呼!长出一口气,躺了下去。

童雪从厕所回来,脱掉披着的衣服,钻进被窝,侧头看着他道,“你见我的书了吗?”

“书,什么书?”郝长锁懵懂地看着她道。

“就我看的《安娜卡列尼娜》啊!”童雪问道。

“不是在你头顶吗?”郝长锁指指她的枕头上方道。

童雪一翻身抬头看见书正在她的头顶,又自言自语地说道,“真是奇怪,刚才明明不在啊!”满脸疑惑,微微摇头。

“小雪。”郝长锁搂着她严肃地说道,“跟你说件事?”一下子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什么事?这么严肃?”童雪看着他板着的脸孔道。

“关于你看的那本书。”郝长锁长臂一伸拿过来道。

“这书怎么了,世界名著。”童雪满脸疑惑的说道。

“这书说老毛子的写的,咱现在跟老毛子闹翻了,你看它的书像什么话。”郝长锁轻抚着她的后背说道。

第208章 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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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本书吗?有什么不对的吗?”童雪皱着眉头道。

“亏你还是军人家庭出身,这点政治觉悟都没有,政治问题可不是开玩笑的,让有心人扣你一顶苏修的帽子,就完了。”郝长锁严肃地说道。

童雪被吓的冷汗渗渗的,“伯仁多亏了你提醒了。以前和老大哥交好的时候,可没少看了苏联电影和书籍,甚至布拉吉都是老毛子传过来的,现在倒是忘了和老毛子交恶了。”

“你那些书籍都赶紧收起来。”郝长锁提醒她道。

“知道了。”童雪乖巧地点点头道,仰起头看向他,毫不羞涩的双臂环上他的脖子,亲住那张诱人的薄唇,送上火热缠绵的吻,多谢他的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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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这里。”丁国栋驾着骡车在县公共汽车站外朝走出来的丁爸、丁妈挥手道。

“儿子,你怎么在这儿。”丁爸诧异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身材魁梧的大儿子道。

“不是你们打电报今天回来,让我下午四点多到这里来接你们。”丁国栋憨憨地看着丁爸、丁妈道。

丁妈闻言笑着说道,“一准是常胜那孩子打的电报,看咱拿的东西多所以才打电报,让国栋来接我们的。”

丁国栋听的一头雾水,于是问道,“常胜是谁啊?”

“儿子等在外面冷吧!”丁妈看着儿子穿的单薄,身上披着露着板结的棉花的破棉被,赶紧打开一个帆布包,拿出一件橄榄绿色的军大袄递给他道,“穿上。”

丁国栋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八成新的军大袄稀罕的跟啥似的,激动地问道,“妈,这是哪儿来的?看样子,是制式的。”

“你妹夫给的。”丁爸说道。

“妹夫?”丁国栋将披在身上的棉被拿走,穿上了军大袄,看着他们道,“说起这个,我咋觉得郝叔他们回来怪里怪气的,问他们什么也不说?到底怎么回事,这几天快把我们给担心坏了,如果不是姑姑拦着我非找你们去。”

“走,咱们边走边说。”丁妈挥着手道。

“哎!”丁国栋看着他们道,“爸、妈,上车。”说着又把军大袄给脱了下来。

“你这孩子咋又脱下来了。”丁爸看着他说道。

“俺怕弄脏了,披着棉被,俺照样能赶车。”丁国栋憨憨一笑道。

“算了。”丁妈看他那么宝贝这衣服,收了起来,放在帆布包里,跟着丁爸上了车,车上放着草帘子,这样不会搁着屁股,还有一床破被褥盖在身上,虽然称不上保暖,但好歹挡点儿寒风。

“爸、妈,坐稳了,我要赶车了。”丁国栋提醒道,甩一个鞭花,“嘚……驾……”驾着骡车动了起来。

骡子脖子处挂的铃儿响叮当合着清脆哒哒声朝杏花坡驶去。

“爸、妈,怎么不见杏儿。”丁国栋后知后觉地问道。

“杏儿结婚了。”丁妈看着儿子壮硕的后背道。

“和长锁结婚了吧!那郝叔真是的,结婚了有啥不好意思说的,还遮遮掩掩的,真是的。”丁国栋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咱家杏儿结婚了,新郎不是长锁。”丁爸张口就道。

“吁……吁……”丁国栋拉着缰绳,来了个急刹车,手劲儿大的,差点儿没把骡子给拽个仰倒。

丁妈嗔怪地看着丁爸道,“你就不能慢点儿说,你这么跟撂炸弹似的,幸亏国栋驾车技术好,不然的话出了事可怎么办?”

“不然我怎么说?”丁爸无辜地说道,“早晚都知道。”

“那也没有你这样的。”丁妈埋怨他道。

丁国栋松开缰绳,转过身震惊地看着丁爸、丁妈道,“爸、妈,您说啥?我妹妹结婚了,新郎不是长锁,那是谁?”

“你慢慢赶车,你听我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你说道说道。”丁妈拍着他的胳膊道,“冷静点儿,赶车。”

“哦!”一脸懵逼的丁国栋老老实实的重新赶起了骡车。

在清脆的铃铛声中,丁爸、丁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说了一遍。

当知道杏儿被郝长锁抛弃,又差点儿坐牢,丁国栋出离的愤怒了,怒不可遏道,“他老郝家欺人太甚,欺我丁家没人是不是。”暴脾气地说道,“回去,老子就把老郝家给砸了。”

“你给我冷静点儿,别坏了我们大事。”丁妈厉声看着他道。

“那这奇耻大辱咱就不报了,我受不了这窝囊气。”丁国栋不甘心道。

“这事回去在商量。”丁妈严厉地说道。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落进了山坳,丁国栋驾着车,也回到了杏花坡。

丁国良和丁明悦、应解放站在村头那座威严的牌坊下,远远的看见听见清脆的铃铛声,很快就看见了骡车的身影,三人如一阵风似的跑着迎了上去。

“大哥、大嫂,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丁明悦着急地看着他们俩道,“再不回来,快把孩子们给急死了。”

丁国栋拉着缰绳将骡车停下,丁爸、丁妈从车上下来。

丁妈、丁爸满脸歉意地看着他们三个,眼底闪过一丝不好意思。

丁家就在村头,离家也不远了,干脆下车来走,这骡车颠的骨头都快散了架了。

“咦!杏儿呢?”丁明悦看着他们俩问道,“说起这个,老郝家咋比你们先回来了,怎么感觉古里古怪的。”

“这个咱们回家说,回家说。”丁妈赶紧说道,省的再来个暴脾气的直接去找到郝家就惨了。

一行人回到了家门口,“爸、妈,我先把骡车送回大队。”丁国栋看着他们把骡车上的东西都拿下来道。

“你先把骡车栓在门口的杏树上,等会儿再去送。”知子莫若母,丁妈还不了解丁国栋打的什么主意。

“爸、妈,我咽不下这口气,不能便宜了他们。”丁国栋黑着脸倔强地说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丁国良一头雾水道。

“我就知道,肯定出事了。”丁明悦阴沉着脸道。

“国良把骡车栓上,咱们进去说。”丁爸直接吩咐道。

第209章 怀疑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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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丁国良闻言接过大哥手里的缰绳,将骡车拴在自家门口的杏树上。

丁妈押着丁国栋进了院子,“国栋他爸,把院门插上。”

“我来插。”应解放赶紧说道,转身走了两步将街门关上,用横木将门给闩上。

大家穿过院子,进了堂屋,挑开帘子又进了东里间,点燃了炕桌上的煤油灯,灯光如豆照亮了一方天地。

屋里炕烧的热热的,大家将身上的帽子,大衣都脱了。

丁妈看着着急上火的小姑子,淡然一笑,拍拍了拍炕头道,“坐下来,我们坐下来说话。”

“大哥、大嫂,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快把我们急死了。”丁明悦盘腿坐在炕上,目光紧盯着他们俩道。

“我说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丁爸这次事先打了预防针道。

“大哥,你说。”丁明悦深吸一口气道。

“杏儿嫁人了,新郎不是长锁。”丁爸又一次很干脆地说道。

“什么?”不知情的三人集体爆炸道。

丁明悦直接开炮道,“我心里有准备杏儿和长锁的婚事出了岔子,可是你们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杏儿嫁人吧!对方什么来头,人品可靠吗?你们可真是当人家爹、娘的,这心真够大的。”

丁国良他们三人不知详情地朝着不靠谱的丁爸、丁妈追问道,“快说,怎么回事?”

丁爸、丁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地说了一遍。

丁明悦狐疑地看着他们两个道,“我说大哥、大嫂,你们不会因为对方是tuanzhang,就把杏儿给嫁了。”

“当然不是了。”丁妈立马否认道。

“tuanzhang,爸妈您把我姐嫁给了个老头子。”丁国良生气道。

“混小子,常胜才不是老头子,人家才二十六岁,比你姐只大六岁。”丁爸伸手拍着他的后脑勺上道。

“二十六岁的tuanzhang,这也太年轻了吧!”应解放咋舌道。

“这你不懂了,战争年代,一年升三回都是稀松平常,而和平年代,十年都有可能不挪窝的。”丁明悦平静地说道。

“不和你们说了,让你们看看照片就知道了,常胜有多好了。”丁妈转身将帆布包拿来,打开从里面翻找出相片,“呶!给你们自己看?”

“看看,多俊的小伙子啊!人比照片上还俊美。”丁妈指着照片上高大的男人说道。

“我看看。”四个人围着炕桌上的放大的相片,仔细的瞅,希望能揪出什么错来。

“看吧!常胜在容貌上没得挑剔。”丁妈笑容满面地说道,“你们看看,我们是那么不靠谱吗?这常胜难道不是个好人,不值得咱家杏儿托付终身。”丁妈将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详细的描述。

丁明悦一双贼亮的眸子狐疑地看着他们俩道,“这天下好人多了,难道都值得嫁啊?这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背地里是不是专门打老婆的。”

“嗯!”丁国良微微眯起眼睛挠挠下巴说出自己的疑虑道,“不是我们妄自菲薄,如果我姐没有这几年的磋磨,长的还差强人意,可对方的条件太好,好到让我们望尘莫及,再说了,人家什么漂亮的没见过。怎么会看上我姐,我总觉得这事有蹊跷……”

“你听听,你听听,国良也这么说。他肯定耍着咱玩儿呢?”丁明悦平日里算是比较淡定的人,然而这一次对于唯一的侄女仓皇嫁人的事情,显然是真的着急了。

“这怎么可能?她姑姑你可别吓我们?我们要啥没啥的,有什么让人家的耍的。况且人家是人民子弟兵。正直、忠诚、可靠、光明磊落!”丁妈淡定沉稳地说道,才不会被他们几句没有任何证据的猜测所左右的。

“这林子大了什么样儿的鸟都有,那蒲志高不是当了叛徒了,背叛曾经的信仰。”丁明悦立刻皱起柳眉说道。

丁妈淡定的一笑,安慰她起来道,“你们看相片,常胜天生长的一副正直的样子,他就是穿上伪军的服装,那也是地下党,绝对的可靠。”

这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丁明悦一脸的疑惑不安,就怕这对不着调父母为来了面子,干出让人后悔一辈子的大事,“大哥、大嫂,这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就是在急,也不急在一时半会儿吧!怎么也不能这么草率吧!”更担心杏儿心灰意冷,嫁谁不是嫁,就这么毁了自己的一生,“杏儿就没有意见,她怎么可能同意这么简单的把自己给嫁了。”

“我们起先也不信,可事实真的,他们去民政局扯了结婚证,这能做假啊?”丁爸继续说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有大领导,举行的婚礼仪式,给主席像鞠躬,这谁都能骗,可不能欺骗他老人家吧!”说到最后冷静了下来。

“还举行婚礼仪式了。”丁国良惊讶道。

“哦!我给你么么说那仪式可排场了,真是一辈子都没见过。”丁爸眉飞色舞地口若悬河形容道。

听得他们啧啧……声不断。

丁明悦才不会被大哥天花乱坠说的给激动地找不到北,“说了半天杏儿啥意思?不会是心死了嫁给谁都一样吧!”

“小姑子,你咋一直怀疑呢?杏儿从揭穿他真面目那一刻起,就已经死心了,心里怎么可能还有她。抓*奸的证据,还是杏儿亲自拍照的。”丁妈异常冷静地说道,话赶话的说到这里,“老头子,我咋觉的杏儿早有感觉了。她接受起来太容易了。”

“你这么说也是!”丁爸沉思了片刻道。

丁妈看着丁明悦眸光平静异常道,“小姑子,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提老郝家的任何事,他跟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对于小姑子的关心,她很感激,可是她不想在家里听到老郝家的任何消息,万一传到女婿耳朵里,纵使女婿不在意,她也不想女婿心里起疙瘩。

丁明悦随即道,“你当我傻啊!当然不会提了,我又不是专门拆台的。”双手抱胸道,“反正我对杏儿结婚之事,持怀疑态度,保留我的意见。”如今木已成舟,她是鞭长莫及,只希望,侄女婿,真有大哥,大嫂说的那么好。

第210章 统一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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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结婚的事可以先放一放,可眼前这羞辱却不能这么简单的了结了,丁明悦眼神闪过一丝寒芒道,“可大哥、大嫂,这事不会这么算了吧?不能这么便宜了老郝家。”卷起袖子道,“大哥,说吧!想怎么惩治他们。”拉开架势泼辣的很。

“爸妈怎么做吧!”丁国栋和国良也撸起袖子,一副要跟人干架的架势。

“舅舅、舅妈,算我一个。”应解放出声道。

丁妈感动地看着他们道,“我替杏儿谢谢你们,有你们这么……”说着哽咽了起来。

“大嫂,杏儿是我侄女,她受了委屈,我不替她撑头,谁帮她。”丁明悦豪爽地说道。

丁爸看着他们道,“我们在城里时也商量这个事情,既然没缘分,做不成夫妻,就算了。”

“啥?”丁明悦他们四个爆炸道。

“大哥、大嫂我没听错吧!”丁明悦掏掏耳朵道,“这奇耻大辱,我们忍了,以后还怎么在村子里生活,你还怎么做队长,你的威信何在。”

“对!我们还不被人家笑话死。”丁国栋愤怒道,“不能就这么算了。”

丁国良和应解放随声附和道,“以后我们还怎么在村子里混。”

丁爸瞪着火烧浇油的丁明悦道,“你说你怎么也是长辈,怎么还跟他们这些毛头小子似的冲动。你们不知道长锁搭上了谁?junzhang的闺女,我这芝麻绿豆的小官捏死我如捏死一只蚂蚁似的。”

丁妈看着他们道,“仇要报,可不能搭上咱们全家的吧!”

“即便是高官的女儿,也不能为所欲为,一封匿名信,就能让他和他的后台身败名裂。”丁明悦别看是一个镇政府小小的办事员,也算身在体制内,对这里的道道门清,“越是官大,越亲民,越爱惜自己的羽毛。知道被骗了还不大义灭亲。”

“你呀!还真以为谁都会怒斩陈世美,这公主不嫉恨秦香莲啊?再说了那是青天包大人铡美的,这种事只要牵扯自己的亲闺女,自古我就没见这父母拧的过儿女的。”丁爸看着不着调地丁明悦道,“你们那巴掌大的小庙,能跟人家带领千军万马的将军相比。”

“那也不能这么算了。”丁明悦鼓着腮帮子愤愤不平地说道。

“谁给你们说,就这么算了。”丁妈眯起眼睛,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将他们和杏儿商讨的结果告诉他们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以为娶了高官的女儿,他郝长锁从此就能平步青云,万事大吉了。婚姻自古讲究的门当户对,不是没有道理的。我等着他家里鸡飞狗跳自己作死,我们搬着小板凳,嗑着瓜子看戏得了。非要自己撸袖子赤膊上阵才算报仇吗?”

丁明悦他们越听眼睛越亮,“就这么干!”

呼……丁妈长出一口气,总算说动他们不莽撞行事,统一思想了。

“那我们也不能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他们。”丁国栋梗着脖子说道,“害的杏儿受了那么多的苦,不能这么简单的算了。”

“你这混小子,给我老实点。”丁妈黑着脸道。

“妈,别气,别气,我的意思是添柴加火。”丁国栋赶紧说道,“听爸妈说的,这郝长锁也太不是东西了,结婚这么大的是事情也不让自己爹妈参加,单这一件事,就让老郝家锥心刺骨的疼。我说的是这件事。”

“好!”丁爸、丁妈同意道,这和他们在火车上商量的结果差不多。

“幸好我姐没嫁过去,不然迟早被抛弃,到那时可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丁国良心有余悸地说道,越想越生气,一拳捶在了炕桌上,炕桌上的相片都蹦了三蹦。

“你这混小子,发什么疯?”丁爸被吓了一跳。

“我太气愤了。”丁国良被气的满脸通红的说道。

丁爸凌厉的视线一一扫过三个晚辈,严肃地说道,“至于村里人怎么看,随他们了,你们也不用担心,敢议论是非,别忘了他们的口粮可都攥在我手里呢!”眼神闪过一丝寒芒,这生产队长可不是白当的,镇不住那些跳梁小丑还怎么行。

“那关于杏儿结婚的事。”丁明悦担心地问道,“依我的意思还是先别说,免得他们恶人先告状,往咱们身上泼脏水。”

“对对,她小姑子说的太对了。”丁妈忙不迭地说道,“老郝家回来没说什么吧!”

“没有,他们能说什么?本来就心虚,恨不得天天躲在老鼠洞里不出来。”丁明悦撇撇嘴不屑地说道,“什么都没说。”

丁妈长处一口气,“那就好!”有些为难道,“只是这借口怎么找?得让人信服。”

“这个简单,就说我给她找了个新工作,去城里当工人了,正好避风头去。”丁明悦看着他们道。

“就照着她姑姑这么说。”丁爸拍板道。

“好了正事说完了,坐了一天的车累死了,咱们吃饭吧!”丁妈看着他们道,“你们吃了吗?”

“饭早就做好了,等着你们呢?”丁明悦下炕道,“我去端。”

“等一下,把这些,葱油饼和鸡蛋你们都热热吃吧!”丁妈拉开帆布包,将牛皮纸包拿出来递给了丁明悦道。

“大哥、大嫂,你们发财了,居然吃的起细粮了。”丁明悦惊讶道。

“这是女婿给我们路上准备的。”丁妈将牛皮纸包推给丁明悦道。

“这里还有二十斤富强粉,咱们过年包饺子吃。”丁妈将面粉又给拿出来放在了炕桌上。

“呀!”丁国栋他们三个人激动地看着面粉,“这也是他给的。”

“当然,不然我们哪有本事弄到细粮。”丁爸看着他们道,“现在知道女婿的能耐了吧!”

“还有这军装也是他给的,你们不是喜欢穿吗,正好一人一身。”丁妈将另外一个帆布包打开将军装掏出来道。

这军装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丁国栋他们三个了,激动地说道,“真的吗?”

军装可是这个时代最时髦的服装,那个男人能有这么一身军装,出去可是让人艳羡很久的。

第211章 节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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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你们自己挑。”丁妈将帆布包递给他们道。

“这好像还是呢子的。”丁明悦看着儿子拿出的军装道,“没有补丁耶!”

“对,将校呢子。”丁爸看着他们道,“都给我爱惜点儿,不准弄破了。”

“这个你不用说,他们肯定把这衣服当做眼珠子似的。”丁妈笑道,一拍额头道,“对了还有军大袄,国良和解放去县里上学穿上保暖。好像三件,正好你们三人一人一件。”

“真的吗?”应解放立马抖开穿在了身上,在他们眼前转了一圈,喜气洋洋的说道,“怎么样?”

“好看!”丁明悦重重的点头道。

“我的给爸吧!”丁国栋腼腆地笑道,“我经常下地,穿这衣服碍事。你们瞅瞅这大衣都盖着屁股了,干活不方便,要是挂破了弄脏了,还不让我心疼死了。”

“你爸要穿的话,还得改,一改可不就把衣服给糟蹋了。”丁妈看着他道,“给你就好生收着,又没人让你下地穿。”

应解放双手插进兜里,“咦!这是什么?”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好奇地打开,“钱!妈、舅舅、舅妈,你们看好多钱?”吓得他慌张道。

丁妈他们闻言看过去,看着应解放手里的钱问道,“哪儿来的?”

“大衣兜里摸出来的。”应解放赶紧把信封放在炕桌上。

丁爸将信封掏空了,里面不但三百块钱,还有一些全国粮票,不多只有十来斤。可这也是女婿口中省下来的。

“爸妈,你们看还有一封信。”丁国良指着炕桌上的信纸道。

丁爸打开,里面大意是这是聘娶杏儿的彩礼,请二老务必收下,随意支配。

“这孩子!”丁妈看着信纸上短短的几行字,没有过多的言语,却熨帖的很!

“老头子,这钱收着,等什么时候见到常胜他们还给他们。”丁妈想了想直接做主道,“咱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做人不能太贪心了,常胜已经给了这么老多东西了,他有钱是他的事,咱不能理直气壮的拿着。”

“行!听你的。”丁爸尽管不舍,却也点头答应道。

丁妈将钱收好了,赶紧下炕去热饭,吃了饭好早些休息,累了一天了。

出了东里间,就是农家的灶台,丁妈将葱油饼贴在了大铁锅的边沿上,添一把柴火,将炉灶烧的旺旺的。

丁明悦也跟着出来,端碗端饭。

“小姑子,我这女婿不错吧!”丁妈笑着显摆道。

“不会这些钱就将大嫂你收买了吧!”丁明悦好笑地看着她臭美的样子,不就是想让自己恭维她吗?偏不,皱着眉头道,“我反而更加怀疑他了。”

“为啥?”丁妈抬眼不解地看着她道。

“嫂子,你想,现如今这乡下,几斗麦子就能娶个媳妇儿。你说你女婿是不是傻啊!花这么多娶走杏儿,就只是那么简单的过日子。”丁明悦撇嘴摇头道。

“小姑子你想说啥?”丁妈面露不悦道。

“我怀疑要么他身上有隐疾,要么就是他有打老婆的习惯!表面上假仁假义,内里心狠手辣,这样的人不说别处,咱们村里就不少。”丁明悦煞有介事地说着,眼角的余波偷偷瞥着黑了脸的嫂子。

“我说小姑子,你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丁妈阴沉着脸道,“女婿给的好吃的,你也别吃了。”

“哎!凭啥啊?”丁明悦一听就火了道。

别看她在镇政府工作,可也见天介的野菜团子,也是好久没有尝过白面的味道了。

“你既然不相信俺女婿的人品,你还好意思吃人家给食物。”丁妈斜睨着她正色道。

丁明悦傻眼了,立马改口道,“嫂子,这侄女婿肯定是个好的,解放军嘛!人品信的过,咱家杏儿享福了,会幸福一辈子的。我刚才那些都是猜测,我又没见过真人,不当真的。”

丁妈瞠目结舌地看着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小姑子,微微摇头无语了。

如果丁海杏在,一定惊呼,姑姑,你的节操呢!

丁明悦一定很有范儿的说:节操能当饭吃吗?

丁妈热好了葱油饼端进了东里间的炕桌上,丁明悦盛好了清汤寡水的野菜粥,也端了进去。

再配上黑乎乎的咸菜疙瘩,野菜团子,就算是晚饭了。

大家不约而同的去拿野菜团子,葱油饼留给对方吃。

丁爸见状,直接将葱油饼分给他们四人,一人一块儿,“吃!我们在城里这些天可没少吃白面。”

“乖啦!吃。”丁妈也看着他们道。

丁明悦他们四个看看彼此,嗷呜……一口开吃,这葱油饼实在太香了。

丁爸、丁妈啃着野菜团子,直抻脖子,喝着野菜粥才将粗嘎拉嗓子的野菜团子,咽下去。

这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夫妻俩四目相对,得尽快适应起来。

吃完饭,丁国栋他们三个小的相视一眼,撂下碗筷就出去了,出去煽风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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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村尾的老郝家,黑暗中夫妻俩盘腿坐在炕上。

屋里安静的很,只有海浪轻轻拍打海岸的声音。

早在夕阳下山的时候,他们家就吃了饭了,忙时吃干,闲时喝稀。

所以晚饭就是熬的玉米面野菜粥,玉米和芯一块磨成的粉,粗糙,拉嗓子。野菜是夏季晒干,储存到冬季食用的。

清汤寡水的,稀汤灌大肚,算是吃了饭了。吃完饭,也舍不得点煤油灯,孩子们就跑出去玩儿了。

郝母抹黑搓着麻绳,感觉这嘴里还粗粗拉拉的,“我要求不高,什么时候能吃到纯的棒子面就好了。”

郝父斜靠在炕头默不作声,冬天天黑的早,又不用下地干活儿,睡不着只能闭目养神,胡思乱想。

郝母自言自语地又道,“也不知道长锁拿下高官的闺女没!只希望他们结婚了,咱家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结婚?我们才回来五天,就是坐火车也没那神速的。”郝父摇头道。

“提起来结婚,我又发愁了,这娶媳妇儿咱有什么拿的出手的彩礼。”郝母紧皱着眉头道。

“长锁往家里的寄的钱,除了你看病吃药,余下的不都存起来了。”郝父坐直了身体道,家里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的,可攒了不少的钱。

第212章 大喜大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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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百多块钱,够干啥?”郝母嗤笑一声道,“你以为说乡下娶媳妇,一斗麦子一个大姑娘就娶进门了。咱要给的彩礼少了,长锁不是在老丈人家低人家一头,以后还怎么当家作主。”

郝父心里琢磨着,最后一咬牙、一狠心道,“那钱都给长锁。”

郝母闻言就扔了手上的麻绳道,“都给他?我们还怎么过日子,这家里眼看着孩子们都大了,都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这动动事,都需要钱,咱可是还有三个儿子一个闺女的,虽说不能一碗水端平,可也不能陶干了家底儿吧!”

“你懂什么?整日里算计来,算计去,都是些小算计。你怎么就不想想长锁娶了个高官的闺女带来的好处呢!做了junzhang的东床快婿,还用的着求娶吗?别人上赶着把闺女嫁进来。”郝父把一家子的命运都赌在这场婚姻上了,豁出去了。

“我也希望他们能尽快结婚,好让咱们家彻底的改变,可是那得等到什么时候。”郝母垂头丧气地说道,“这丁家还没回来,回来怎么办?”一脸的忧心忡忡,重重地叹息道,“哎!你说老丁家咋还不回来?”

“我哪儿知道?”郝父没好气地说道。

“他们不会反悔了吧!”郝母惊悚地说道,爬过去抓着他的胳膊。

“不会的。”郝父心里不确定地说道,“应该不会吧!”

“爸、妈,我大哥结婚了,结婚了。”郝铜锁蹬蹬的跑进来道。

“什么?你说什么?”黑暗中郝母激动地爬过来,砰的一声撞到了炕桌,疼的她龇牙咧嘴的,“你听谁说的?”

“点灯,点灯,快点上煤油灯。”郝父嚷嚷道。

“哦!火柴,火柴在哪儿?”郝母慌里慌张地乱摸道。

“在炕桌上,还能在哪儿?”郝父急地吼道。

“我就在炕桌上摸呢!”郝母立马说道,刚才不小心撞到炕桌了,火柴被撞到了炕上,“啊!摸着了,摸着了。”哆嗦着手,擦亮了火柴,把跑到炕桌的煤油灯点亮,端着放到了炕桌中央。

灯光如豆,照亮了两张惊慌失措的脸,郝父抓着郝铜锁的手道,“你说什么?谁结婚了。”

“我哥啊!他结婚了,娶了你们说的高官的闺女。”郝铜锁被拽的一个踉跄趴炕上说道。

“你听谁说的?”郝父紧紧地抓着他道。

“爸,您先松开我,我这么说话不方便。”郝铜锁狼狈的说道。

郝父赶紧松开了他道,“快说。”

“从丁家传出来的,我哥他昨儿结婚了,新娘就是你们说的高官的闺女。”郝铜锁看着他们一口气把话说完。

郝母闻言高兴地拍着他的胳膊道,“老头子,听见了没,咱们心想事成了。”

“哈哈……”两人高兴地哈哈大笑,彼此看见对方眼底的贪婪与yuwang。

郝铜锁挠挠头不解地看着笑的像傻子似的父母,“爸妈,你们在笑什么?”

“他们在笑,终于改变门庭,跳出农门了。”郝银锁带这一身寒气走进来道。

“妈今儿高兴,不跟你计较。”郝母大人有大量道。

“婚礼都不让您二老参加,真不知道你们高兴什么?”

郝银锁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夫妻二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郝银锁继续说道,“不想着找那个小子问问,怎么回事?为什么?”

“对了,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知道你哥结婚了。”郝父冷静下来问道。

“丁叔和婶子回来了。”郝银锁站在阴影里幽幽地说道,语气很是郁闷,因为杏儿没有回来,“他们说哥结婚了。”

“他们没有大闹婚礼。”郝母脱口而出道。

“妈怎么这么想人家,人家既然原谅了,大闹婚礼做什么?”郝银锁声音极冷道,“婚礼场面很大,你们的儿子终于如愿以偿了。你们还是想想为什么在我们走后四天,他们就结婚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着急慌忙把我们送回来,这结婚又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银锁你也别挑事,只要长锁过的好,参不参加婚礼有什么了不起。”郝父非常硬气地说道,只有放在膝盖上,紧攥着拳头泄露的此时他内心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平静。

“长锁的意思,我们都明白,别说现在已经回来了,就是还在城里,他们的婚礼我也不会参加。不就是不参加婚礼,就是要老子的命,我眼睛都不眨一下。”郝父深吸一口气道,“我怕给儿子丢人。”如豆的煤油灯下,半黑半明的脸孔,狰狞的可怕,“我这样说,你满意了吧!”

郝银锁张了张嘴,刻薄的话说不出来,转身离去。

郝铜锁见情形不对也悄悄地踮着脚尖离开。

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郝父心中那一口强撑的气在人走后,塌了,人一下子歪在了炕上。

“长锁结婚是好事,已经过去了,就别再追究参不参加婚礼了,那没有意义的事情了。”郝父紧紧抓着她的手,劝慰老伴儿道。

“都这样,又不能将他捉回来打一顿。”郝母心情极其郁闷地说道。

儿子结婚,如果离的远,没时间去不了,种种原因……不管什么理由,不参加,那是实在没办法的事。

可他们的情况,明显是儿子不让他们参加,这个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真是扎了他们两人内心淌血……

两人还能怎么办?除了被动的接受,还能怎么办。

“现在不是为长锁结婚而烦心的时候,丁家人回来了,怎么办?”郝母担心道,“长锁结婚了,新娘不是丁海杏。要怎么解释?”

“现在解释都晚了。”郝父叹声道,唏嘘道,“丁家既然传出话来,那就是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还能怎么办?机会错失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这个瘪犊子,他自己结婚,不回来了,就没想过咱在村子里该咋办?”郝母气愤地拍着炕桌道。

“现在只能寄希望长锁在城里站稳脚跟,把咱们都拉出去。”郝父黝黑的眼底闪过一丝亮光道。

第213章 天生一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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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都夹着尾巴做人,那碎嘴的娘们肯定冷嘲热讽,随便她们怎么说。”郝父眼底划过一丝寒芒道,“等咱翻过身来,要他们好看。”放狠话。

“嗯!”郝母点点头道,也宽慰老伴儿道,“咱也别担心,在城里说的好好,他老丁家不会那么不讲信用的打击报复吧!”

“希望吧!”郝父咕哝道,他心里有充分的准备,失去了亲家的庇护,也就失去了在村里的‘特权’。

“写个信问问长锁……”郝父又颓然地放下手道,“算了别写了,等长锁给我们写信好了。”

屋里面寂静一片,冷的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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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爸回到村子里,生活又恢复了正常,郝家打从他们一回来就提心吊胆的。

孩子们吹出风声,丁爸很坦然地向村民解释了丁家与郝家解除婚约,且很平静的说了郝长锁结婚了,重点介绍了婚礼的盛况,女方的家世余下的不用多说,让村民们各自联想吧!

用脚趾头猜想都知道他郝家的大儿子抛弃了青梅竹马的对象,攀高枝了,然而重点是他结婚了,居然没有让郝家夫妻去观礼。

真是不孝子,无情无义,忘恩负义之徒,人人唾弃。

对郝家,嘲笑者有之,看戏者有之,嫉妒者有之,羡慕者有之……虽然背负骂名,可现实是人家到底攀了高枝,跳出农门。

骂就骂呗!反正当事人听不见。

当然也有为了讨好丁丰收这个队长,拼命的埋汰老郝家,激进的甚至向老郝家大门上泼粪。

实在是老郝家做事也不地道,不得人心。丁海杏在郝家当牛做马了几年,落得被抛弃的下场。总之郝家在村里被孤立了,日子艰难。

丁爸则大义凛然,上工的分配工作时,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没有为难老郝家。

好好的为自己树立一把公平、公正的形象。

然而分工下来,老郝家也承受不了,因为还是亲家的时候,丁爸对郝家多有照顾,虽然心里早有准备,这天与地的差别,还是让他心里苦得没地儿诉。

现在吗!一视同仁,做惯了轻省工分又高的工作,怎么干得了苦力呢!

老郝家现在是有苦说不出,无论如何都得忍着、受着,现在只盼着郝长锁救苦救难,早日救他们脱离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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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洗漱干净走进卧室,就看见她家杏儿如昨天一样,铺了两个被窝,黑眸闪了闪,不动声色的掀开被子坐进了被窝里。

丁海杏抬眼看着他,今天怎么不坚持一个被窝了。

“你……”两人同时开口道。

两人相视一笑又同时说道,“你先说?”

“我先说。”战常胜如星辰般的黑眸凝视着她,看着她手中的毛衣,没话找话道,“我想说你织的好快。”

这话违心的,她今天根本就没织多少?

丁海杏琉璃般的双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咱们睡觉吧!”战常胜干脆道,那么扭捏干什么?一点儿不像他的风格。

“你睡呗!我又没拦着你。”丁海杏手速不变道。

“不抱着你,我睡不着。”战常胜长臂一伸扣着她的肩膀道。

“这话说的,以前可是没有老婆你怎么睡的。”丁海杏放下手中的毛衣,抬眼看着他揶揄道。

“这不是现在有了嘛!当然要抱着老婆睡觉了。”战常胜无赖地说道,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抓着她的手惊讶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咱屋里不冷啊!坐进被窝那么久咋还这样,应该一个被窝嘛!我年轻火力壮,一准儿把人暖热了。”

丁海杏闻言一双黑眸斜睨着他笑道,“呵呵……你不怕血染的风采啊!”真难为他了拐着弯儿的说服她。

“大不了再洗吗?”战常胜轻松地说道。

“随你,只要你不怕冷就好。”丁海杏对于固执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他无所谓道。

战常胜立马将两条被子,合成了一条。

丁海杏枕在他的身上拿起毛衣继续织,战常胜在她身后扭来扭去的,丁海杏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屁股上扎针了,动来动去的。”

“你别打毛衣了好不好。”战常胜表达自己的不满道,他这个大活人在她面前,她居然视而不见,难道毛衣比他还吸引她的眼球吗?

“你要是闲得发慌的话,就看书。”丁海杏随口说道,时间太早,还没吹熄灯号,不打毛衣怎么打发时间。

“看书,到了学校有的是机会看书,不急在这一时,我们还是新婚耶!”战常胜扯扯她的衣袖道,感觉深深的被冷落了。

丁海杏停下手,扭头好笑地看着他道,“你现在后悔吗?我的性格可不好睚眦必报,小肚鸡肠的。”

战常胜俊美的脸上闪过笑意,眸光潋滟道,“那正好,咱俩天生一对儿。我乃凡夫俗子,又不是圣人,也很记仇的,我最讨厌的就是以怨报德,那会更加助长小人的气焰,我更喜欢以怨报怨。”

“所以记恨到现在。”丁海杏眸光认真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果然战场神脸色刷的一下就黑了。

浑身散发着冷气,生人勿进,眼底凝结着寒霜。

“你别这样?我害怕。”丁海杏一副小女子怕怕的样子,夸张地动了动,“你看害怕的都发抖了。”

“抱歉!”战常胜回过神儿来,不自在地说道,“我不是针对你。”

“先听我把话说完,在生气好吗?”丁海杏坐直身子,正色地看着他道,“说什么感同身受的话,可我终究不是你。所以你得告诉我你真实的想法,这决定了我的态度。”

“我以为你要劝……”战常胜悻悻一笑道。

“我都说了我小肚鸡肠,睚眦必报了。怎么还可能劝你和那边相亲相爱呢!你不喜欢、我也不会喜欢,你讨厌,我也会讨厌,我们夫妻一体。”丁海杏食指指着他的胸口道,“我在意的是你是否受伤,执念太深,对身体不好。”继而又道,“我还怕你口是心非,怎么说呢!有些人是那是我爹,我怎么说他恨他都可以,外人却不能说他一个不是。”挥挥手道,“啊!反正我也是乡下出来的。”偷偷瞄着他又道,“被人家说没有教养,不识礼数……”

第214章 无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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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伸手捂着她的嘴,一句夫妻一体,让他眼底又泛起了笑意,“不许你这么贬低自己,不用去管别人怎么说。”随后又展开双臂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肩头幽幽然地说道,“就当我和他是有血缘的陌生人好了,知道彼此的存在,各自安好吧!”

恨吗?也许吧!现在应该是漠视,他想放开自己,他的人生还长着呢!不在纠结于这些,迟早会超越他的,不就是个破siling。

晕黄的灯光拂在二人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朦胧的荧光,战常胜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深邃的眸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朱唇红润,水泽剔透,好想一亲芳泽。

心动不如行动,战常胜含笑看着她,低头吻上了她微张的唇,炙热的气息在两人的唇间流转,暧&昧又缠绵。这一次的亲吻明显比昨天好多了,看来男人在这方面都是无师自通。,

情渐浓,正吻的昏天黑地的时候,忽然熄灯号响起,深吻中的战常胜猛地一颤,抬头离开了她的唇,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最后颓然的倒在枕头上,“哎哟!真是要了俺的老命喽!”

“呵呵……”丁海杏倒在他身上,不客气地笑起来。

“看见我出丑,你很得意是吗?”战常胜紧扣着她的纤腰,压向自己,让她感受他雄性的力量。

“睡觉!”战常胜关掉灯后,搂着她,极其郁闷地说道。

为了不在刺激他,丁海杏憋笑,憋的很痛苦。

战常胜感觉她胸腔剧烈的起伏,闷声道,“想笑就笑。”

“呵呵……”

“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战常胜愤恨地说道,压下心中的yunian,搂着她迷迷瞪瞪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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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会被折磨的睡不着,没想到战常胜一夜无梦。同往常一样,他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松开她,却还是惊醒了丁海杏。

“你干什么?上厕所。”丁海杏闭着眼睛,声音沙哑地问道。

“吵醒你了,你继续睡?”战常胜穿着衣服道。

“现在几点了?”丁海杏依旧闭着眼睛咕哝道。

“还早应该是早上五点吧!”战常胜约莫道,他的生物钟一般很准的。

“拉开灯,我也起来。”丁海杏又出声道。

战常胜拉开灯绳看着她道,“你起来干什么?”

丁海杏手遮着眼睛慢慢睁开,等适应了灯光后,放下手,坐起来穿着衣服道,“我也起来锻炼身体。”这副身板现在太弱了。

战常胜闻言,当然是乐意之至。

两人穿上衣服,战常胜掀开被子道,“这一次没有在血染沙场。”

丁海杏闻言嘴角直抽抽,羞恼道,“被子你叠!”话落拿上卫生纸,去了卫生间。

“我叠就我叠。”战常胜自言自语道,“我又不是不会叠被子,我叠的还标准呢!”直接将被子给叠成了豆腐块儿,满意的点点头,拉上灯,出了卧室。

两人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就出了家门。

战常胜跟在她的身后,感觉到迎面扑来的瑟瑟寒风,只穿着橄榄绿色军用绒衣的他仿佛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冷意,泰然自若的将门合上,紧追着丁海杏的步伐,随后两人隐入在外面那朦胧的黑暗中。

“杏儿,非常时期,你这样跑步可以吗?”战常胜一出来,才想起来,于是跟在她身边问道。

“没关系,我的身体我清楚。”丁海杏嘀咕道,快结束了,只不过这话她不会说的。

现在这具身体太弱了,除了营养不良,身体素质体能也跟不上。虽然鬼修不需要多么强健的体魄,但没有健康、强壮的身体如无根的浮萍,沙子上建设堡垒一般,也是不行的。万丈高楼平地起,得打好基础。

军区大院内操场上,跑道上不仅积雪被扫的干干净净的,且周围的路灯散发着朦胧的光,沿着笔直的跑道跑下去,感觉非常的好。

丁海杏和战常胜来的较早,冷冽的寒风中,就连早上出来散步的人也少,所以跑道上并没有什么人。

到底是机关大院,都是老爷兵,谁会一大早顶着寒风出来跑操。

丁海杏跑的呼哧带喘的,大汗淋漓,而旁边的战常胜已经不知道超过她多少圈了,看着他的奔跑的如此轻松这体质真是好生羡慕。

寒风愈凉,但正在冷风中奔跑的人,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反而热乎乎的。

连续的奔跑下来,耗尽了丁海杏最后一丝力气,双手扶膝,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嗓子如火烧火燎般的干疼。

豆大的汗滴一颗颗滚落,滴在操场上,迅速的凝结成了冰,双腿如灌了铅似的沉重,再也跑不动了。

气息在呼吸中渐渐的变的平稳了起来,战常胜跑到她身边道,“还好吧!锻炼身体得循序渐进,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今天就到这里吧!”

丁海杏抬手擦擦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水,点点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不停下来也不行啊!身体不给力啊!

“你……”丁海杏挥挥手让他自己先跑,别为她打乱了自己在节奏。

久不见战常胜行动,丁海杏抬眼看着他,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去,慢慢地直起身子,看向迎面跑来的人,居然是,“郝长锁。”

郝长锁吸取昨儿的教训,一早就醒来了,看着童雪睡的香甜,也不好在打扰她,躺又睡不着。

这心里压着事,婚是结了,经历了最初的激动、欢喜、冲动……现在冷静下来,首先得和丁海杏谈谈,拔掉这颗定时炸弹,再来该怎么向家里人交代,没有让他们出席婚礼。

用脚趾头想就知道了,老丁家回去肯定大肆宣扬他是个不孝子。想起这些事,就头疼起来,还怎么睡得着,只好出来晨跑。

只是没想到会遇到他们俩,真是晦气,早知道还不如在温暖的被窝里待着。

想躲也来不及了,彼此都看见对方了。

郝长锁嘴角一抹讥讽的笑意一闪而过,没想到又黑又瘦的她丁海杏还挺有本事的,对着他非君不嫁,恋恋不忘,要死要活的。我说呢?怎么这么简单的就放过他了,原来搭上了别的男人了,这么快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还说他攀高枝,要不是他抛弃了她,她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严格说起来,她还得感激他才对。

第215章 扫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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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光线不太好,但路灯下的丁海杏还是看见了不远处的他那嘴角讥讽的笑意,抬眼看看面无表情的战常胜,用脚趾头都知道郝长锁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不外乎是,得感激他,不然自己怎么能抱住这么粗的大腿呢!

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郝长锁身形顿了一下,既然碰见了,有些话还是说开的好,与其这样提心吊胆的,是生是死来个痛快,这样头顶悬着一把利剑,真是生不如死的难受。

郝长锁神色如常跑过来,停在三米外看着他们道,“丁海杏?”

战常胜站在丁海杏身前,一副保护者的姿态,眸中寒气逼人,气场全开的他,那种震慑力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自从婚礼上的对视后,说真的郝长锁现在连看战常胜的勇气都没有,那种濒临死亡感觉真是历历在目,现在站在他身前都感觉寒意渗渗,令他浑身发寒。

郝长锁自觉的避开他冷漠如冰的目光,微微低着头,硬着头皮说道,“丁海杏,你说的话还算话吗?”眼底却藏着不甘与愤怒,想起被人如此拿捏着,双眸瞬间变得森冷阴寒。

晕黄的路灯下,丁海杏探出脑袋神色平静地他,漫不经心地说道,“什么话!”

“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郝长锁极快速地说道,幽深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她,“大家都是聪明人。”隐隐有着威胁之意。

潜台词,不要没事找事,破坏现在大好局面,你好我好大家好,不然鱼死网破,谁也别想落到好!

丁海杏冷漠的看着他,心里好笑,这家伙是急疯了吧!忘记了现在的形势了。

等的不耐烦地郝长锁脸色又变了变,“你给个痛……”

在战常胜冷寂地双眸注视下,他话也没说完。

战常胜眸光注视着丁海杏,跟他有什么好说的,才一天就扛不住了,真是就这种心理素质,堪忧啊!

丁海杏扯扯战常胜的衣袖,竖起食指,‘一句话。’见他点头,目光又看向郝长锁道,“当然算话,你的相片我也会还给你们。”

郝长锁闻言惊起一身冷汗,他都忘了自己的把柄还在他手里呢!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他,抬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哆嗦着嘴唇道,“真的吗?”

“当然!”丁海杏干脆地说道,讽刺地看着他道,“留着我怕张针眼。”

郝长锁又不傻,讽刺就讽刺呗!只要达到目的,这点儿言语攻击又算得了什么?

“什么时候给我。”郝长锁急切地说道。

“嗯!”战常胜轻轻哼了一声,吓得郝长锁直哆嗦,缓缓地又道,“等着就是了。”

郝长锁吓得不敢在追问了,丁海杏幽然抬起了那清淡如清水般的眸光看着他道,“作为同乡好心的提醒你别做了junzhang家的东床快婿,就忘了自己的初衷,你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村里的父母还在吃糠咽菜,可是等着你救苦救难呢!”

郝长锁的脸瞬间黑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哎!你干嘛!脸黑啊!生气啊?我可是好心的提醒他,没有恶意的。”丁海杏眨眨无辜的秋水般清澈的双眸道。

战常胜斜眼看着自家媳妇儿的样子,你确定不是挑事的,言语间浓浓的讽刺,傻子都听的出来。

丁海杏朝战常胜微微一笑,他要自欺欺人,她偏要揭开那层遮羞布?专往他‘伤口’上撒盐,她已经很厚道了。

只能说他活该!自卑心作祟。

战常胜宠溺地看着丁海杏扶着她道,“我们回家吧!”有他在真是扫兴,也没了晨跑的心情。

丁海杏点点头,抬脚就走,脚下一软,身体前倾,幸好战常胜本身就扶着她,才不至于摔着了。

战常胜最后干脆一个公主抱,抱着她朝家走去。

丁海杏惊慌失措地说道,“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被人看见了该说我们有伤风化了,你想被抓起来教育是嘛?”后面不就跟着一个小尾巴,且此时天刚蒙蒙亮,已经有人出来活动了。

战常胜冷眼一扫,那气势吓得郝长锁赶紧捂着眼,向后转,心里嘀咕:幸亏没娶她,大庭广众的,真是不知检点。

“没关系,我就说你脚歪了。”战常胜一本正经地说道,这说谎的技术,脸不红气不喘的,加上他那张怎么看都为人正派的脸,可真会忽悠人。

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抱着丁海杏回了家。

丁海杏被抱着回了家,可吓坏了段红缨,急忙在纸上写道:怎么了。

战常胜随即写道:没事,就是运动量大,累着了。别担心。

段红缨放下心来,打打手语进了厨房,继续做饭。

战常胜黑眸凝视着她道,“东西在哪儿,我去给他。”

丁海杏进了卧室,从行李里拿出相片的纸袋,走过来递给了战常胜。

战常胜拿着东西出去,很快就回来了。

“这么快?”丁海杏惊讶道。

“我跟他有什么好说的?”战常胜冷淡地说道。

“我是不是很坏!”丁海杏咧嘴一笑看着他道。

“为什么这么说?”战常胜拉着她坐在了沙发上道。

“在他的后院放火,想必今后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凤凰男可不是那么好做的。”丁海杏神色淡然地说道。

“我就喜欢你这样。”战常胜非常直白地说道,“干嘛!自己活的那么憋屈,成全人家,还被人家说傻帽。”

“不说他了,咱们去厨房看看,今儿不是早上下汤面吃。”丁海杏突然一拍额头道,“没有面条,要现在擀吗?”

“不用,你不知道有挂面这种方便食品吗?”战常胜挑眉看着她说道,“我们下挂面。”

好吧!她被人家嘲笑了,我是不知道挂面,你也不知道方便面!哼……

两人进了厨房,红缨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呢!看情况不需要他们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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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长锁看着拿在手里的纸袋,有些不敢置信,急忙地将纸袋打开,倒出里面两张照片,居然还有底片。

没错是自己看到的,欣喜若狂的他急忙往家里赶,走了两步,转身朝水房走去,那里有锅炉房,彻底的消灭才最安全。

郝长锁快步走到锅炉房,将手中的相片和底片,扔进了红红的火焰中,看着它们彻底的化为灰烬,畅快的笑了。

第216章 鸡同鸭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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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锅炉的职工突然出现在郝长锁的面前,好奇地问道,“郝同志,你笑什么?”

郝长锁被吓的一跳,笑声戛然而止,紧张地捏了捏手,回头看着他道,“哦!没什么?”

“这锅炉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问题?外面太冷了,我来烤烤火。”郝长锁随口编了一个借口道,然后又道,“不打扰你工作了。”说着离开了锅炉房。

锅炉工看着郝长锁的背影,自言自语道,“真是奇怪,嫌冷别出来啊!在家里待着不得了。”摇摇头,打开锅炉盖,拿着大铁锨,铲着煤坷垃扔进了锅炉,轰红色的火焰窜的老高。

郝长锁一路跑回了家,一进门就看见童雪脸色不好,看着他语气不善道,“你跑哪儿去了?一大早就看不到你人,吓得我里里外外的找你。”

郝长锁被她拉着进了客厅看着老丈人和丈母娘解释道,“哦!我醒的早,小雪还在睡,所以我就出去跑操了,下次我一定留一张字条,是我疏忽了。”

“你看你瞎担心,我就说这孩子,肯定去外面转转,能有什么事?被你一惊一乍给吓的。”童爸半开玩笑地说道,看着郝长锁关心地问道,“小郝,你跑操,你脚没问题吧!”

“哦!我是慢跑,没什么问题。”郝长锁赶紧说道。

“要小心些,不要那么心急。”童爸温和地看着他道。

“是爸!”郝长锁应道。

“好了,你回来了,我们上楼去。”童爸说着拉起冯寒秋道,“被小雪给吵醒了,还没洗漱呢!吃早饭的时候在叫我们。”

童爸他们一走,童雪坐过来捶着他的肩头道,“真被你吓死了。”

“这真是疏忽了,以后不会了。”郝长锁抓着她粉嫩的拳头连连保证道。

“好了!你回来了我去洗脸刷牙。”童雪走向了卫生间。

客厅一下子就剩下了自己,随意的踱着步,在客厅里晃荡。

童雪出来时就看见郝长锁仔细盯着童爸心爱的文竹,于是走过去问道,“你看它干什么?”

“你爸把这些树都种在花盆里,哪儿长的大啊!明年春天我把它种在楼前,浇上两场雨,肯定疯长。”郝长锁兴致勃勃地说道。

童雪闻言一愣,随即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道,“幸亏你没这么干?我爸会心疼死。”紧接着解释道,“这是我爸精心培育的盆景儿。”看着一脸蒙圈地郝长锁解释道,“文竹又称云片松,是极高的观赏植物,可放置客厅、书房,给萧瑟的冬季带来一抹绿色,同时也增添了书香气息。”指着文竹道,“你看它葱茏苍翠,似碧云重叠,文静优美。它叶片纤细秀丽,密生如羽毛状,枝干秀丽,层次分明,高低有序,经过爸的精心修剪,翠云层层,株形优雅,独具风韵,放在客厅,更显秀丽宁静。”

郝长锁一副虚心的架势,认真的听着,还频频点头,幸好自己没动,不然又闹笑话了,心里却吐槽,什么破玩意儿,当不得吃,当不得喝的。

“懂了吗?”童雪看着他问道。

“嗯嗯!我不会乱动它的。”郝长锁忙不迭地点头道,神色却敷衍的很。

“你好像有话要说?”童雪美眸看着他问道。

“我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郝长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

“你说?”童雪努努嘴道。

“怎么说呢?”郝长锁挠挠头道,“崇尚自然,返璞归真,干嘛非要把它拘在这方寸之间呢!”看着若有所思地童雪道,“我乱说的,当不得真。”

“没什么,你说的也有道理。”童雪拍着他的肩头道,“想不到你有这般见解。”

而在二楼楼梯口的童家夫妻将客厅里两人的对话听的分明,原本要下楼的冯寒秋黑着脸又进了自己的卧室。

童爸追了进来道,“你怎么不下去了?”

“他的话你刚才没听见吗?要把你的宝贝移栽到楼前,浇上两场雨……啧啧……”冯寒秋拍着胸脯道,“哎呀!我的妈呀!”一脸的唾弃道,“狗屁不通的玩意儿。”

“你这话说的严重了啊!又不是什么大事?那不是没有见过吗?见识多了就不会闹笑话了。”童爸微微摇头道,紧接着又道,“你不是连麦苗和韭菜都分不清吗?指着地里的麦子喊麦苗。”

“我的意思是,两人之间的生活观念和习惯差这么多,鸡同鸭讲的,能过到一起吗?”冯寒秋朝他撒气道,“你是真不懂,还是给我装傻。”

“他说的也有道理啊!长在地上,让其自然的生长,没错啊!”童爸摇头轻笑道。

“你可真是会替他圆话!”冯寒秋深吸两口气才压下胸中的火气道,“你就不怕带出去给你丢脸。”

“这还不简单,多教教他就是了。”童爸拉起来她道,“走吧!下去吃饭,你就别生气了,难不成让他们俩别过了,那就真成了笑话了。”

“唉……”冯寒秋叹声道,“本以为结了婚,就万事大吉了,我真担心她着日子,他们下连队可怎么过啊!”

“磨合,慢慢磨合就好了。”童爸拥着她下了楼,“走走咱们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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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桌上,鸡汤面,吃的丁海杏他们满头大汗的。

战常胜吃完饭,推开空碗道,“杏儿你不是心血来潮吧!不会半途而废吧!”

正埋头吃面条的丁海杏下意识地说道,“什么?”

“我说你晨练,不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吧!”战常胜不确定地问道。

“当然!我可是很有毅力的。”丁海杏抬眼看着他立马说道,没有毅力也不可能蛰伏了十几年,干掉他,没有毅力也不可能鬼修。

“那好,我给你制定训练计划。”战常胜很干脆地下达命令道。

“那个……不用吧!”丁海杏摆摆手道,“我又不是你手底下的兵,不用劳您亲自训练吧!”

“要的,要的。”战常胜忙不迭地点头道,“怎么难到信不过我。”

“不是,不是。”丁海杏赶紧又道,“这不是怕耽误你的工作吗?”

第217章 现实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我以后有大把的时间。”战常胜伸手摁着她的肩头道,“以后有人陪我一起训练,就更有意思了。”语气说的好不落寞。

对于吃软不吃硬的丁海杏来说,正中下怀,不应也不行。

丁海杏看着一脸迷糊的段红缨,在纸上写道,“红缨跟我们一起晨练如何?”

“不了,都去晨练,谁来做早餐。”红缨紧接着写下道。

“这个简单!晨练回来再做也不吃,就我们三个人饭,还有什么不好做的。”战常胜轻松自若地说道,拍板定案道,“就这么决定了,抗议无效。”

丁海杏和段红缨两人相视一眼,眼神里同时闪过一丝无奈。

不过晨练吗?段红缨也无所谓,她现在早睡早起,生物钟稳定的很。

吃完饭,红缨收拾碗筷,刷锅洗碗,收拾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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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内

“写好了。”战常胜放下手中的笔道,“来看看,这是你们的训练计划。”将写好的计划放在了丁海杏的眼前。

丁海杏一看满脸地黑线道,“你当我们是你的兵啊?你想把我们练成钢铁战士啊!我们只是锻炼身体,又不会像你一样上阵杀敌,不用这么狠吧!”

主要训练:队列,擒敌,战术,体能!

队列包括:单兵队列,班队列,三班四哨!

擒敌:包括姿势与步伐,拳法,腿法,防击打技术,还有擒敌拳!

战术:主要训练的是单兵战术,其中包括:卧倒:持枪卧倒,端枪卧到运动姿势:低姿匍伏,高姿匍伏,侧身匍伏,高姿侧身匍伏!滚进、停止间滚进和行进间滚进。

体能:包括,五公里越野,100米冲刺,蛙跳,俯卧撑,单腿伸登,组合体能练习等。

看看简直拿她和红缨当兵训练了,“就我们这小身板,不出一个星期,准趴下,起不来了。”

战常胜想了想道,“军人家属也要有军人的样子,我觉得很好啊!这可是女兵新兵连的训练计划。”

丁海杏挑眉微微眯起眼凝视着他的黑眸道,“你早上还说训练要循序渐进,现在这可是揠苗助长。”

“那你说怎么办?”战常胜看着她道。

“只保留早上的晨练出操,其他的统统删掉。”丁海杏很干脆地说道,“再说了你让我们整天训练,家务事谁干?谁来做一日三餐。”

战常胜最后无奈地只能按丁海杏说的办!

丁海杏看着战常胜道,“常胜,今天上午有安排吗?”

“没什么安排!休假期间。”战常胜扬眉看看着她秋水般的双眸道,“怎么你有什么事?”

“我想去书店一趟。”丁海杏缓缓地说道。

“去书店干什么?”战常胜诧异地看着她道。

“买些学习资料,给小弟寄去。”丁海杏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记得你……咱弟弟上高中了,你想让他考大学。”战常胜挑眉道,食指极富有节奏的轻扣着餐桌,仔细思量着什么?

这还需要考虑?丁海杏徐徐然又淡淡地说道,“你如果有事,告诉我书店怎么走就行。”

“不是!”战常胜摇头道,“我的意思是,小弟只寄这些资料就可以吗?我知道农村的教育水平不高,考上大学的机会真是鲤鱼跳农门,少的可怜。”

“你的意思是?”丁海杏诧异地看着他道。

“用不用找个老师补补课。”战常胜看着她从容地说道,“我们不是要去海军学院了,哪那里最不缺老师了,等搬到那里,趁着过年放假过来,吃吃小灶,争取考上大学。”

“呀!我怎么没有想到?”丁海杏清冷的眼眸闪过了一道诧异的流光,不是没想过,而是没想到,也不敢想。

按她原来的意思,买些学习资料寄回去,让国良先看着,会就会,不会的问老师,实在不行,将问题汇总记下来,寄过来,她逐一解答,再寄给他。

军用信件连贴邮票都可以省了,这样的操作最简单便宜。

如今能这样那就最好不过了。

丁海杏迟疑地看着他道,“你的想法很好,只是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国良来城里他没有口粮的,吃饭都是个事,也不知道分的房子是否够住。半大的小子吃垮老子,还是谢谢你的好意了。”

“你又跟我见外。”战常胜拉着脸道。

丁海杏微微蹙着眉,寻思了一番才开口,“不是我见外,而是这是现实。我们不是城镇户口,没有口粮,这是事实。”

“虽然你说的事实,但有我在饿不着老婆和小舅子的。我的粮食足够吃,而且上学又不需要下力气操练,所以不用吃十分饱吧!五六成就可以了,省下来的粮食,足够小舅子寒假来学习了。”战常胜眸光深沉,眼底弥漫起了柔和光芒看着她道,“他老人家也说了,忙时吃干,闲时吃稀。我上学相对于在部队可不就是闲时。就听我的。”拍板定案,俊美的脸上永远是一副波澜不兴的表情。

丁海杏那清澈如水的双眸里顿时闪过了一丝幽光,但随即很快又沉寂了下去。

“走吧!咱们先买资料,寄给小弟。”战常胜低沉的声音传过来道。

丁海杏清亮灵动的双眸瞥了一眼厨房,又看向他,眼神璀璨如天边最耀眼的星辰,眸底染着自己难以察觉的柔和,“另外买一小学、初、高中的课本给红缨。既然知道她喜欢读书,就得想办法让她读下去,虽不指望她考大学,但起码不是文盲,能读书看报,识理、明理,让她生活有目标,不能这么浑浑噩噩的。”

“你说的对。”战常胜认同地点头道,看着红缨从厨房洗碗筷出来,于是朝她招招手,红缨颠颠的跑过来,战常胜拿起纸笔写下他们要去哪儿,干什么?

段红缨越看眼睛越亮,忙不迭地点头。

“那咱们就去新华书店。”战常胜微笑着看她们道。

三人穿戴整齐,一起出了门,直接去了新华书店。

车子已经上交,所以三人没有什么事,慢步去了目的地。

国营新华书店里面冷冷清清的,非常的安静,与之相对的是书籍也不多。

第218章 买书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丁海杏看着空荡且冷清的新华书店,也是,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人们所有的经历都花费在生存上,谁还有能力去追求精神粮食。

三人走到柜台前看向售货员,售货员看着他们三个道,“同志,有什么可以帮你们的。”

“呃……”战常胜想了想道,“同志,请问,高中复习资料怎么卖的。”

“这方面我们不太懂,帮别人买的,你有什么好介绍的。”丁海杏看着售货员道。

这无论前世今生第一次进这年代的新华书店,该买什么复习资料她是真的不懂。不像后世复习资料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售货员笑了笑道,“你们看看这些如何?”从柜台里,拿出了一套数理化自学丛书,《代数》四本、《物理》四本、《化学》四本、《平面几何》两本和一本《立体几何》、一本《平面解析几何》、一本《三角》。

“只有这些吗?”丁海杏抬眼看着售货员问道。

“如果是高中复习资料,只有这些。”售货员点头道。

“咱们就买这个吧!”战常胜看着丁海杏对售货员道。

“六块钱。”售货员看着战常胜道。

果然是精神食粮,够贵!

“等一下,我们再买些初中课本和高中课本。”战常胜出声道。

“这个现在不是开学季,书店里没有这些书,想要买的话,得去仓库看看。”售货员轻皱着眉头道,“如果想买的话,明天再来,我们去仓库给你们拿来。”

“那我们明天再来可好。”战常胜看着她们两个道。

“也只好这样了。”丁海杏从兜里掏出纸笔将情况写明递给了段红缨。

段红缨看完后,虽然失望,也没有办法,点了点头。

战常胜掏出六块钱,买了那套数理化丛书。

丁海杏抱起了书,战常胜看着她道,“看看还有什么要买的书吗?”

“不要了。”丁海杏看看书架上的书,有马列主义等著作,还有一些属于主旋律的小说,可惜都太贵了。

战常胜想起来道,“想看书的话,大学有图书馆。”

“那走吧!”丁海杏笑着说道。

丁海杏和战常胜看向红缨,她看着柜台里的小人书舍不得眨眼,拔不开腿。

丁海杏看着红缨,打着手语道,“喜欢咱就买。”

“可以吗?”段红缨小心翼翼地打着手语询问道。

丁海杏黑眸轻闪,打着手语道,“当然。”和战常胜相视一眼,红缨太稀罕小人书了,也没发现自己在外人面前打手语了。

战常胜知道,红缨在外人面前那就像是不存在一般。

好现象不是嘛!

丁海杏朝战常胜使使眼色,努努嘴。

战常胜打着手语道,“喜欢什么,我出钱。”

售货员一脸的惊讶,没想到这么可爱的小姑娘竟然……

“我们买这个,还有这个、这个……整套的。”战常胜的声音将售货员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

售货员将战常胜点的四套小人书给拿了出来,四套小人书算下来花费了六块三毛七。

丁海杏看着高兴抱着小人书的红缨道,“好好保存。”极具收藏的价值。

段红缨重重的点头,其实不用丁海杏嘱咐,她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想要获得书籍还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废品收购站,论斤称,价格还便宜,几分钱一斤。

不过现在没空,找机会吧!

当然她空间里藏书丰厚,却不合时宜,不合适拿出来。回头在空间中搜搜看,看看有没有不起眼的可以拿出来阅读的书籍。

出了新华书店,他们三人拐到了邮局,将书打包寄回了杏花坡。

然后一家三口就回家了,路过副食品公司的时候,拿着肉票买了半斤猪肉,“咱们中午包饺子吃。”战常胜兴致勃勃地说道,“没有韭菜,猪肉白菜馅儿的如何?”

“好!”丁海杏笑着应道。

“晚上咱们请客如何?”战常胜征询她的意见道,“那些野味儿虽然都盐腌了,却不能久放,时间久了终究不好,味道也会大打折扣。”

“行!”丁海杏点头道。

三人就这么漫步悠闲的溜达着回了大院,战常胜远远的看见李彦生,叫道,“李彦生!”而他显然也看见了战常胜,却转身立马掉头。

“他躲着我干什么啊?我又没说跟他要钱。”战常胜见状微微摇头自言自语道。

“他就是欠我们债的家伙。”丁海杏眯起眼睛看着他的背影道,“这是怕你要账呢!”平静而淡然的说道。

战常胜眉头不皱一下,冷淡而低沉地说道,“这算什么?做贼心虚。”

丁海杏食指轻轻刮了刮下巴,如猫儿的双眼轻轻流转,瞥了眼战常胜道,“李彦生她爱人今儿中午能否碰上一面。”

“能!”战常胜低声说道,“每到上午十点多,她都回去水房打热水。”抬起手腕看了下表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了。”

“记得这么清楚?”丁海杏抬眼凝视着他的黑眸道。

“这时候打水的人少,不用排队,李彦生家的没有工作,时间自由,自然不会给人家挤了。”战常胜简单地说道。

“走回家,我们赶在她前面打水去。”丁海杏笑眯眯地说道。

“你这葫芦里买什么药?”战常胜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丁海杏神秘兮兮地说道,双眸中露出如猫儿似的狡黠。

三人回到了家,战常胜和丁海杏拿着空空的两个暖水瓶去了水房。

水房此时果然没人长条的水泥槽,上面一排水龙头,此时冒着热气,显然锅炉刚刚烧开,热气腾腾的。

战常胜将两个暖水瓶放在水龙头下,拿起壶塞,打开水龙头,灌热水。

李彦生家的拿着提着四个暖水瓶哼着小曲就过来了。

“来了。”战常胜不动声色地说道。

丁海杏神色如常地看着他,大拇指指着自己道,“看我的。”

“你想怎么办?”战常胜好奇地问道。

“你全力配合就行。”丁海杏压低声音朝他俏皮地眨眨眼道。

“你可别乱来。”战常胜倾身靠近她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道。

第219章 还钱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丁海杏给了他一个放心地眼神,退后一步与战常胜拉开了距离。

李彦生家的一看见战常胜立马躲在了树后面。自言自语地说道,“真是倒霉怎么碰上他了。”偷偷探出脑袋看着战常胜他们两个,真是怎么看怎么不般配,微微摇头,“真是好汉娶丑妻。”语气酸溜溜地又道,“看人家还帮着老婆来打水,真是新婚啊!真是黏黏糊糊的。”

“啊!常胜啊!结婚那天随的份子钱你存起来了没。”丁海杏眼角余波看着探头探脑的李彦生家的,故意提高声音夸张地说道,“那么多钱放在家里不安全,赶紧存起来。”话落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战常胜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夸张的表演,丁海杏朝他使使眼色,赶紧接啊?

‘我怎么接啊!也不事先知会一声。’“我……”战常胜结结巴巴地看着她,气得丁海杏拿眼睛直瞪他,“我存什么存,在大院里还能遭了贼不成,这里比银行都安全。”

丁海杏长出一口气,无论如何总算接上去了,“那可不是小数目,放在家里,万一被老鼠给啃了可就糟了,不如放在银行还能吃利息。”煞有介事地掰着手指一算,夸张地说道,“哎呀,三百块钱,一年下来,能有不少利息呢!”话落捂着嘴道,“糟了,这种地方我怎么给说出来了。万一被人听了去可咋办呢?”

“你看这四周没人的。”战常胜举目四望道,学着她夸张的样子,“哎呀!水满了。”赶紧将水龙头给拧上了,盖上壶塞,提着暖水瓶和丁海杏扬长而去。

李彦生家的听得真真切切的,真是有钱还一直催他们还钱,有钱!小眼睛滴溜溜一转计上心来,提着暖水瓶就朝家走,连热水都顾不上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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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了!”丁海杏志得意满地说道,“今儿中午,他们一定会还钱的。”

“不会吧!”战常胜明显不太相信道,抬头看着她,沉寂的眼神充满光彩道,“这么假,一眼就看穿了,他们应该不会上当吧!”

“到时候不就知道了。”丁海杏如猫儿般琉璃似的双眸眯了起来,竖起食指道,“看看他们是否禁得起诱惑喽!”清亮的眸子掠过一道淡淡地光彩。

两人边走边聊天,“差点儿被你吓死了,不事先知会一声。”战常胜拍拍小胸脯,如她一般夸张地说道。

“考考你临场反应。”丁海杏抬眼瞥了一眼身边的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配合怎么样?看来我们彼此挺有默契的!”战常胜满意地看着她,浅笑道,黝黑的眸底溢满柔光。

“还算合格吧!”丁海杏背着双手,微微扬起下巴勉强地说道。

“努力了这么久,怎么才合格?”战常胜一语双关地说道。

“那你给自己打几分啊?”丁海杏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幽然地扫视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道。

“没有一百,也得有八十吧!”战常胜低声道,声音醇厚如大提琴波动心弦。

丁海杏背着手脚步轻快地超过他向前走去,战常胜看着她喊道,“你还没说话呢!”

“说什么?”丁海杏转身倒退着走,眸光柔和,唇角微微上扬,勾出了一道浅月般的弧度,缓缓地说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你要继续努力了。”

战常胜深沉的目光痴痴地看着笑靥如花她。

两人一路笑闹着回到了家,丁海杏剁馅儿,战常胜和面,三人一起又一起其乐融融地包饺子。

段红缨擀饺子皮,手法非常的利落,擀的又圆,薄厚也均匀。

丁海杏看着他将饺皮放于掌心,放入适量馅将饺皮对折封口成半圆,然后从两边向中间挤压,白白胖胖圆圆的饺子就成形了,“想不到你包的还挺好看的,如元宝似的。”

“每到过年时候官兵都得包饺子,不想出丑的话,就得好好包,我可是跟炊事班的大厨认真的学过的。”战常胜得意的小眼神瞟向丁海杏道。

“嗯嗯!不错,不错,这是出得……”丁海杏猛住嘴,眉眼弯弯,看着他眼神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揶揄道,“应该说,上得战场,入得厨房。”

“那是!”战常胜自恋地说道。

“我也不差。”丁海杏看向盖帘子上,包好又整齐码放着。

“是是!我家杏儿很能干。”战常胜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什么叫你家的?丁海杏闻言满脸黑线,嗔怪地说道,“当着孩子的面胡说什么?”一抬眼清澈如水的双眸撞进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眸。

被他静静的凝视着,丁海杏眸光轻闪,脸颊不争气的绯红,幸好肤色是小麦色,不细看察觉不出来。

战常胜看着她耳朵红扑扑的,嘴角微翘,滑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三人通力合作,很快饺子就包好了。

没有污染的年代,吃出食材最简单的美味。

吃完饭,刚刚收拾起碗筷,敲门声响起。

丁海杏沉寂的双眸微微眯了起来,看向战常胜道,“来了!”

“不会吧!但凡有点儿脑子都不会这么容易上当吧!”战常胜不太相信自己的战友看不穿,不会这么笨吧!

“看看就知道了。”丁海杏朝大门努努嘴道。

战常胜打开门不出意外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李彦生,深邃的双眸中一抹幽光一闪而逝,‘还真来了。’

“我结婚花了不少钱,可没钱借你。”战常胜先声夺人故意地说道。

李彦生面色一僵,随即堆满笑容道,“瞧你常胜说的,我来找你哪能次次都借钱呢!今儿我是来还钱的。”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沓大团结道,“呶!你点点一百元整,不多不少。”

战常胜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李彦生满脸笑容道,“我这叫,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战常胜闻言了然的看着他,原来打的是再借的主意啊!

“好了,不打扰你们新婚燕尔了,我走了。”李彦生连门都没进,急匆匆地离开了,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再开口借钱合适。

等他婚假结束吧!上班了也好开口。从来没想过人家也成家了,对于老婆管财政大权,在他眼里是嗤之以鼻。

男人们间的事情,老娘们少插嘴。

第220章 小人无耻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战常胜关上房门,一转身,那双幽然的双眸便迎上了丁海杏那双笑意盛满的眸子,抬起手腕指指表道,“中午,时间刚刚好!”

“他真的还钱了,这么明显的‘局’他居然相信。”战常胜悄然收回视线,走向她道。

丁海杏清澈的双眸一片淡然,淡淡地说道,“人性是贪婪的,他希望你可以给他借更多的钱,所以他一定会尽快的还钱给你。”

“你算的还真准!”战常胜挑了挑眉,眸光轻转,佩服地看着她。

“是他没叫我失望。”丁海杏眨眨眼俏皮地说道。

“要午休吗?”战常胜低声问道。

“不了,得赶紧把你的毛衣织出来。”丁海杏瞥了眼放在客厅沙发上织了一半的毛衣道。

“那我去书房。”战常胜淡然地说道,要去海军,又要上学,笨鸟先飞,得先熟悉一下。虽然自己不太喜欢读书,但是自己选择的路,无论如何都要走下去,不能让人给看扁了。

段红缨在自己的房间,被丁海杏变态的记忆力,给刺激的,对着镜子苦练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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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啦……”郝长锁坐在桌子前,又撕掉一张稿纸,团了团扔进了纸篓里。

吃完午饭,郝长锁就进了卧室,从抽屉里拿出纸笔,伏案‘奋笔疾书’写家书。

给家里写信解释为何没让他们参加婚礼,这理由得充分的无懈可击才行。

可是想好的各种理由都不成,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怎么说服家里人。

烦躁的扒拉扒拉扎手的寸头,一个多小时了,愣是没有憋出一行字。

斜靠在床头的童雪看着他焦躁的样子放下手中的无心看的小说,这种歌颂时代的小说,《山乡巨变》真没有她的《安娜卡列尼娜》歌颂爱情的小说好看。

一个来小时,一页都没翻过去。

童雪坐直了身子,看着他道,“你写什么呢?这么难吗?我看你写检查很流的。”指着纸篓里的纸团道,“你看看都扔了四个纸团了,浪费可是极大的犯罪。”

“抱歉!”郝长锁不好意思道。

“你在写什么呢?这么难?”童雪好奇地问道。

“给家里写信。”郝长锁将手中的钢笔扔在了书桌上,靠在椅子的后背上,仰着头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是该给家里写封信,我们结婚了得给家里说一声,二老不能来参加婚礼真是遗憾。”童雪拍拍他道,“哎!记得战tuanzhang的爱人吗?他爱人的爸妈就来了。”饶有兴致地说道,“真看不出来是乡下人耶!看着老实、本分,目光清明,没有怯场耶!真是少见。不过人到底还是拘谨了些,一看就不敢乱动、乱看、乱说的。”

“呵呵……”说着一笑道,“想不到冷若冰霜的战tuanzhang,很看重他的爱人。”

看着始终不接话的郝长锁问道,“我说话你听见了没?”

“听见了,你说一个乡下丫头,他怎么就看上了。”郝长锁直起脑袋,转过身子看着她道。

“这我哪儿知道?也许看对眼了呗!”童雪讪笑道。

“那你为什么说?他很看重她呢!”郝长锁问道,心里却吐槽,看重?我看是行为不检,有伤风化,拼命摇头,这哪是看重!分明是毁人名声,让外人怎么看她?浑身打个冷颤。

“婚礼期间,郑大夫全程陪着他们俩,肯定是让她提点他们呗!”童雪微微一笑道,“如果不看重,完全放任自流,出丑丢人的。对娘家人如此的提点,难道不是看重她这个人。”

郝长锁心头微动,抬眼看着她,将今天晨练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童雪露出了羡慕的表情,“好浪漫啊!想不到冷冰冰的男人有如此温柔体贴的一面。”

浪漫什么鬼东西?男女的构造真是不一样。

童雪忽然又笑了起来,“呵呵……医院了那些女人还都盼着他爱人婚后受虐待呢!这下子大跌眼镜了吧!”

按照女人的思路,姓战的这么看重海杏那丫头,会不替她出头。

可是连罪证都给他了,呸呸……什么罪证,或许人家不屑暗箭,只要来明的就可以了,就他这芝麻绿豆的连长,想整他太容易了。

我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可惜她们看不到了。”童雪遗憾地说道。

“你说什么?”郝长锁惊讶地抬眼看着她道,“什么意思?”

“这话你别朝外说啊?”童雪压低声音道,“听我爸说,他要调离这里了。”

“什么?”郝长锁惊掉下巴道,不自觉的提高声音吓了她一跳。

“你别那么大声音好不好。”童雪娇嗔地看着他道。

郝长锁抓着她的手急切地说道,“调离什么意思?”

“我爸说他要去海军了。”童雪狐疑地看着他道,“你这么关心他干什么?”

“他不是我们这里的旗帜性人物吗?”郝长锁遗憾地说道,“走了怪可惜的。”他爹不是siling吗?也不说帮帮儿子。”

“军令如山,不可以以权谋私。”童雪严肃地看着他道。

郝长锁敷衍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内心却是打起了胜利的腰鼓,不在这里了,这下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无论什么明枪暗箭都不怕了,双手掐腰,仰天长笑,真是老天都帮我了。

总算有了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了,可是看着眼前的信纸,头又疼起来了。

童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你就老实的写呗!跟家里解释实在是路途遥远,婚期太急了。”

郝长锁脑子里呵呵……根本行不通。

童雪嘟着嘴埋怨道,“都怪爸啦?为了跟战tuanzhang同一天结婚,闹得我们这么紧张,要是晚些时候,说不定爸妈就能来了。”

郝长锁闻言起身飞扑过去,激动地抱着她道,“你真是我的贤妻啊!”重重的吻上她的樱唇,他终于知道这封信该怎么写了。

有丁海杏撑在前面抵挡火力,把一切责任推到他们身上,他就可以顺利过关了。

童雪很自然的抬起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彼此辗*转*吮*吸,深入急切的索取,唇舌间温柔缱绻缠绵……

第221章 实力护妻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眼看着大白天的要擦枪走火,郝长锁突然停住,呼吸间带着低沉压抑的喘息,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放开我,大白天的……”他的声音低沉暗哑,热热的气息喷在童雪的脸上。

勾住他脖子的童雪,半扬起身子,在他耳边呢喃道,“你忍的住。”媚眼如丝的看着他,下腹贴着他的蓄势待发缓缓的摩擦着。

这种情况,神仙都忍不住了,何况他说凡夫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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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书桌前衣衫不整的郝长锁看着自己完成的大作,得意的笑了。

“你笑什么?”童雪披散着长发,躲在被窝里抬眼慵懒地看着他道。

“我给家里写好信了。”郝长锁回头看着她笑眯眯地说道。

“哦!对了,代我向爸妈问好。”童雪想起来道。

郝长锁笑着说道,“已经写过了。”看着她又道,“你赶紧起床吧!让爸妈回来看见了,该数落我们了。”边说边整理衣服道,“我现在去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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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半下午的时候,丁海杏开始准备晚上请客的饭菜,拿出了看家的本事,煎炒烹炸轮流来,做出了一桌放在食堂都毫不逊色的菜色。

醋溜土豆丝,红焖野鸭,麻婆豆腐,香辣兔丁,醋溜白菜、山菇野鸡汤、炒花生米……丁海杏几乎把家里所有的食材都用上了。

虽然缺少调味料,只有简单的油盐酱醋,但丁海杏就把食物原始的鲜味发挥到极致,一桌子饭菜香味扑鼻,只勾搭的人流口水。

由于野鸡、野鸭、野兔事先腌制了入味,肯定咸,所以丁海杏将家里的胡萝卜和水萝卜雕花,摆在盘子边沿。

不但菜好吃,还好看。

晚上六点,天渐渐的黑了下去,万家灯火点了起来,为冬日里增添一抹温暖。

他们准时到来,于秋实和郑芸笑着进门就道,“恭喜,祝贺啊!”

战友们带着老婆鱼贯而入,嘴里都是溢美之词,恭喜他们新婚!

“来来,进来坐,宴席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们呢!”战常胜招呼六个战友与他们的爱人一起入座,给男人们一一递烟,擦火柴,点上,当场吞云吐雾了起来。

“常胜行啊?大庭广众的就敢抱着自己的爱人。”

大家一脸暧昧地看着战常胜打趣道。

“就是,我们连拉手都不敢,你可真是胆儿肥了,好家伙直接越过了勾肩搭背,抱着……”

“啧啧……”齐齐咋舌道。

“不怕纠风队,逮着你啊!”

“给你上上政治课!”

“这话说的,大庭广众我可是很守规矩的,我怎么听不明白啊!”战常胜一脸无辜地看着战友们道。

“装,你就给我们装?”

“我们可是有人证的。”

“老荣你说?”于秋实直接点名道。

被叫做老荣的荣建华看着战常胜嘿嘿一笑道,“今天早上,在操场。”指指自己的眼睛道,“我可是亲眼看着你抱着她回去的。”

“哦!原来你们说的是这件事啊?”战常胜看着他们解释了一下,“从来没有运动的人,剧烈运动后,可不就各种不适了,新兵蛋子,受不了严苛的训练,晕到的也不是没有,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鄙视地看着他们。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真是侮辱我们聪明的脑袋。”

“那我就没办法了?”战常胜无赖地说道,看着他们微微一笑道,“羡慕吧?”

“这话没头没尾的,我们羡慕你什么?”荣建华轻笑一声道,“羡慕你有老婆啊!我们可是比你早娶了好几年呢!”

“谁给你们说这个了。”战常胜看着他们显摆道,“我老婆答应以后每天陪我晨练。”大拇指指着自己道,“怎么样?”

“这你也相信,果然头脑简单。”荣建华微微摇头道。

“我可是训练计划都列好了。”战常胜看着他们道,“不跟你们磨嘴皮子了,咱们用事实说话。”

“你们瞧瞧,看把他给烧包的。”于秋实双手紧握噼里啪啦作响道,“我手痒了怎么办?”

“揍他!”战友们齐齐看向犯了众怒的战常胜。

“来来,杏儿过来,我给介绍一下。”只见战常胜不慌不忙的抬高声音叫着正在厨房忙碌的丁海杏道。

“你小子,真会找免死金牌。”于秋实食指点着他道,“今儿看在弟妹的面子上饶了你,改天一定到训练场上练练你。”

“我等着。”战常胜坦然的接了下来道,真到了训练场上还不知道谁虐谁呢!

就他们的年龄,体力,能跟身强力壮的他相比。

戴着围裙的丁海杏就从厨房走了出来,走到了餐桌前。

战常胜手里夹着烟卷看着丁海杏道,“这些是我的生死之交,昨儿送野味儿的时候有的人还没下班,今儿认认他们还有他们的爱人,都是我的老哥和嫂子们。”说着郑重的一一将他们介绍给了丁海杏。

战友们彼此相视一眼,看来他们的小老弟对这个老婆很看重哦!

也是都敢抱着回来,确实不一样。

大家的视线都头向了丁海杏,这个又瘦又黑的乡下丫头,到底有什么魅力,将一项眼高于顶的小老弟给迷得五迷三道。

不得不说抛却那令人‘惨不忍睹的’容貌,这一身落落大方、不卑不亢温婉的气质却是让他们惊艳到了。

要知道不是那个人能扛得住他们齐刷刷带有强力咄咄逼人,审视的目光。

战常胜怒瞪着他们,‘干什么呢?吓着我老婆了。’

‘呲……你老婆嘴角的笑意,那是被吓着的样子,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不管,收回你们那攻击性的目光。’战常胜狠狠地‘怒视’着他们。

‘好好好……’大家看向丁海杏的目光柔和了起来,一口一个弟妹叫了起来,亲热着呢!仿佛刚才那眼神的洗礼,只是一种错觉。

丁海杏脸上挂着完美的温婉的笑意和他们寒暄,她自然也看见了战常胜与他们之间的眉来眼去,对于战常胜的维护自然看在眼里,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温暖柔和了。

已经为彼此双方介绍完了,也简单的寒暄来了几句,“好了,咱们开饭吧!边吃边聊。”抬眼看着丁海杏道,“赶紧的上菜啊!”目光转回来看向他们道,“我老婆整整准备了一下午。”

第222章 突如其来的‘表白’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好的,请稍等!”丁海杏笑着退了下去。

待丁海杏一离开他们的视线,这些男人就拿着战常胜开涮,于秋实率先说道,“行啊!这夫纲杠杠的。”

“就是,就是,弟妹对你的命令那是坚决执行。”

“哎!你怎么做到的。”他们好奇地问道。

“我什么也没做啊!”战常胜得意洋洋地说道。

“得了吧!听你瞎吹吧!”大家的眼神持怀疑地态度。

“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像她这样的都是这么敬着啊!”其中一个女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战常胜闻言顿时不乐意道,“哎,秀美嫂子,你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什么叫像她这样的,像她这样的女人怎么了。”别看她是生死战友的爱人,事情一码归一码,这么说他家杏儿就是不中。

秀美的爱人荣建华扯扯她的衣袖,使使眼色,秀美赶紧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弟妹在家里就这么看着母亲敬着父亲的,耳濡目染下当然也这么敬着你。”

把这话给圆了回来,这么听着顺耳多了。战常胜面部柔和了起来。

真是属狗脸,说变就变。战友们看着战常胜在心里嘀咕道。

叫秀美的军嫂在心里撇撇嘴,他们男人吹捧丁海杏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让男人们振振夫纲。

我能和她比吗?一个乡下出来的丫头,要容貌没有容貌,要学问没有学问,要工作又没有工作,一副活像是逃难出来的样子。估计在家的日子艰难着呢!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

没有拿的出手的本事,不这么讨好男人,像老妈子一样伺候着男人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怎么在这个家里立足。

能和她相提并论吗!离开男人她照样过的下去,又不是指着自家男人那份工资过活,他的工资一半还要寄回去孝敬老人,接济兄弟姐妹。

不讨好我能行吗?回头回家就把他要抬头造反的架势彻底给他镇压下去。

哼……根本没有可比性,她是一个离了男人无法生存的女人,只能攀附着男人生活的女人。

丁海杏和段红缨端着菜一一摆上了桌子,惊艳了众人。

于秋实看着桌上的菜,“这也太好看了,我们都不敢下筷子了。”

“就是,就是跟画一样,我都不舍得吃了。”有人附和道。

“那就别吃,光看着。他们就等着你说这句话呢!”战常胜瞥了一眼虎视眈眈的馋嘴的家伙们道。

“那不成,我中午都没咋吃,留着肚子,就等着晚上这一顿呢!”荣建华顿时不乐意,赶紧说道。

“瞧你那点儿出息。”于秋实指着荣建华笑骂道。

荣建华咧嘴一笑,一脸的无赖样儿,不就是说说,喂饱肚子才是正题儿。

现在这年月和谁过不去都行,就是别跟自己肚子过不去。

于秋实指着盘子边上的雕花道,“这是什么?”

“这是胡萝卜雕刻的,让你们解解油腻,爽爽口。”战常胜拿着自己珍藏的酒走过来,坐下,打开道,“茅台酒,哥们够意思吧!”

“废话少说,倒酒、倒酒。”他们纷纷指指酒杯道。

战常胜起身,弯着腰一一给他们满上,直起身子看了一下桌上的菜色,然后看着厨房扬声道,“杏儿、红缨,端完了吧!来来过来一起吃。”

丁海杏站在厨房门口腼腆羞涩地说道,“这不好吧!你们喝酒,我在厨房对付一口得了。”

“这怎么行,辛辛苦苦一下午,那有我们坐着吃,让你在厨房吃的道理。”战常胜干脆走过来拉着丁海杏和段红缨,走到餐桌前,将两人摁在自己旁边的座位上。

郑芸看着丁海杏局促不安的样子微微一笑道,“弟妹,这里不是乡下,没有女人不上桌那种封建陋习的规矩,你家常胜请客,还专门提了一句,请爱人们陪同,就是怕桌上只有你一个女人不自在。”笑着打趣道,“常胜对你很上心哟!”挑眉看着常胜揶揄道,“真想不到我们结了婚的常胜这么会疼人。我还以为只会在家做大爷呢!”

战常胜没有一点儿尴尬的意思,反而理直气壮地说道,“看嫂子说这话,我是娶老婆回来过日子的,又不是让她过来给我当使唤丫头的。我要是让她伺候我,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那不是地主老财了,可是要挨批的。”

丁海杏淡淡地仰着头,黑眸轻闪,静静地看着他。战常胜回望着她,清晰的让她看见自己眼底真诚。

低沉而平静的嗓音又传来道,“哦!他老人家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了。现在可是男女平等的年代,口号喊得那么响亮有什么用?得表现在行动上。”借着大家都在的机会,索性给杏儿洗洗脑子,深邃的眸光看着她特爷们儿的说道,“这一辈子只要我不被枪子撞上,你这一辈子就靠在我身上!我这一辈子,会好好待你的。”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让丝毫没有准备的丁海杏闻言一愣,右手不自觉的放在心脏的位置,感觉心跳前所未有加快与失序。

感觉有一丝暖意从自己的放在膝盖上左手手背上缓缓的传来,这才发现他厚实温热的大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覆在她粗糙的干瘪的且冰冷的小手。

丁海杏抬眼幽幽地看着他,他撤回手郑重地打了一个手语,‘我让你依靠。’拍拍自己坚实的肩膀。

丁海杏莞尔一笑,这家伙……

“哟哟!”男人们起哄道。

“快说你这小子,给弟妹打的什么暗号!”

“既然是暗号,当然不能告诉你们了。”战常胜痞痞的一笑道。

“你这小子,不说是吧!大刑伺候。”他们个个摩拳擦掌道。

“行了!改日咱们在找这小子算账。”

于秋实一发话,大家饶了战常胜。

不过呢!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大家七嘴八舌的又打趣战常胜。

“你这小子,嘴上抹了蜜是咋地,这甜言蜜语是张口就来。”

“不用在我们面前做戏吧!你什么德行,我们还不知道。真是光说不练假把式。”

“谁给你们演戏,累不累,我可是很认真的。”战常胜说道,声音温润悦耳,看向杏儿的眼神,都如春风般的温柔甜腻。

第223章 思维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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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闻言垂下头,嘴角挂着羞涩甜蜜的笑容。眼神却是若有所思的深沉,正是因为知道战友在他心中的位置,所以才惊讶。在战友们面前,如此这般郑重,给她如此这般的尊重,她是真的没有想到。

她知道他不是演戏,光明磊落的他是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屑于流于形式,而是说到做到。

没有华丽的辞藻,普普通通的话语,听在她的耳朵里,说不感动是假的,对未来的婚姻生活有了一丝期待。

战友们看在眼里,瞧瞧常胜那张嘴就来的甜言蜜语,把弟妹给感动的,恨不得做牛做马一辈子。

谁在跟我说常胜见了女人不会说话,我跟他急,看看人家这情话说的,自学成才,看来这是遇对了人。

悄悄地向战常胜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在场的女人闻言都好生羡慕丁海杏,到底什么样的魔力将冷面冷心的战常胜给迷的三迷五道的。

跟他一比,自家男人就成了笨嘴拙舌的噘嘴的葫芦了。

这么一对比,眼神哀怨的看着自家男人,可惜这眼神白递了,男人只顾着眼前的好酒好菜,根本就不在一个频率上。

“咱们开始吧!”于秋实举起酒杯道,“我提议为咱们的常胜,婚姻生活,幸福美满,干杯。”

“这你们男人喝酒干杯,我们女人怎么办?我们也要恭贺他们新婚。”郑芸出声道。

“以茶代酒,以茶代酒。”于秋实立马说道。

丁海杏赶紧起身,从茶几上端来茶壶给各位嫂子倒茶。

“刚才还讲男女平等呢!真是不公平,你们喝酒,我们喝茶?”秀美撅着小嘴委屈道。

“那你也喝酒。”秀美的男人荣建华将白酒递到她眼前道。

“我才不喝呢?真不知道白酒有什么好喝的。”秀美撇撇嘴道。

“来来,干杯。”于秋实招呼道,跟这个女人掰扯不清,今儿又不是她是主角,怎么就这么事。

“等一下。”有人喊道。

“这又怎么了,怎么干杯就这么难!”于秋实看向对面的建军道,“建军你又有什么事?”

刘建军看着他们道,“干杯是没问题,可你们看常胜,那幸福的死样子,只喝一杯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男人纷纷响应,“对对,我们喝单,他就得喝双。好事成双吗?”

战常胜也很干脆地说道,“行啊?没问题,茅台耶!谢各位老哥了。”一脸的窃笑道,“我自己的喜酒应该多喝的。”

“哎!这么一算我们亏了。”对于喜欢贪杯的他们,可不真是亏了。

“才知道啊!”战常胜嘿嘿一笑道,“来来,干杯。”

大家纷纷举杯,干杯,一饮而尽。

“来来,吃菜,吃菜,尝尝我老婆的手艺。”战常胜招呼大家道,“嫂子们吃,别管我们男人,我们先喝酒。”

如战常胜所说,男人们喝酒,女人则开吃,吃了就再也停不下来,是真的很好吃。

丁海杏微笑着谦逊地说道,“不知道大家的口味,也不知道合不合口。”

“弟妹这手艺,常胜真没说错,没得说。”

“不错,不错,真不错。”

“比食堂大师傅做的都好吃。”

“还好看。”

“真看不出,弟妹娇滴滴的这又是杀鸡、又是杀鸭的。”

“这野味儿可不是杀的,是我家常胜宰杀的。”丁海杏哪能专美于前呢!将战常胜推了出来。

“呀!我们常胜堂堂大男人还进厨房。”男人们那戏谑的眼神,又开始起哄了起来。

“咱可没有君子远庖厨,那封建一套。这种动刀的事,哪儿能让女人们动手啊!”战常胜俊脸上染着春风般的微笑道。

丁海杏看着他傻笑的模样,特可乐。

“来来,我们划拳,这茅台,可不能让他一个人给喝了。”于秋实出声道。

于是房间内就想起,“哥俩好、五魁首……”热闹着呢!

丁海杏给红缨夹菜,还时不时的给战常胜夹菜,“吃口菜,空腹喝酒,伤胃。”

“你也吃,别光记挂着我。”战常胜喝酒的停当也给丁海杏夹菜。

这恩爱秀的,真是看得在场的人牙都倒了。

“常胜说的对,别管他们男人,咱们赶紧吃,不然一会儿喝多了,话也多了,喷的满桌子唾沫星子。”郑芸积极地说道。

众军嫂闻言,有道理,埋头苦干,尽快喂饱自己的肚子,撤离战场。

女人们吃饱了,移驾到了客厅,将餐桌留给他们这帮老爷们儿可劲儿的造吧!

丁海杏泡了壶清茶端上来,大家边喝边聊天。

秀美看见打好的毛衣身子,“弟妹,你这毛衣织的真好看,看这颜色给你们常胜织的吧!”真没想到一个农村姑娘有这么好的手艺。

丁海杏腼腆羞涩的笑了笑,“嗯!”

“哎!这花怎么织的,教教我们。”秀美随即就道,“我也想给我们家那口子织一件毛衣,可是现在的样子,我都看不上。”

“也教教我们。”

一下子打开了话题,女人对织毛衣的兴趣大着呢!

这年月不会织毛衣的女人很少,这可以说是女人必备的手艺,女红了。

“这个很简单的。”丁海杏拿着毛线,开始教她们如何织这个样子。

其实花样子,就是简单的立体的麻花样儿,只不过比较新鲜而已,所以才夺人眼球。

有了话题自然时间就过的快。

一瓶茅台根本就不够他们男人喝,喝完后,都嚷嚷着不够尽兴,“上好酒。”

“对,上茅台。”

“哪有那么多茅台,我那可是珍藏,想喝的话只有二锅头。”战常胜说道。

“二锅头也行,快拿来。”

战常胜又从柜子里拿出两瓶普通的二锅头。

三瓶酒下肚,六个人喝的都差不多了,热闹一直持续到很晚。

期间丁海杏看着坐在一旁直点头的段红缨,将她给摇醒,打着手语问她,‘要睡觉吗?’

段红缨食指指着餐厅,那意思人还没走呢!她怎么好意思睡。

丁海杏摆摆手道,‘不管他们。’起身拉着段红缨道,‘咱们睡觉。’将她推进卫生间,然后又将茶壶递给她,关上房门,让她洗脸、洗脚、洗屁股。

众女人将丁海杏和段红缨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

第224章 退而求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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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常胜真是找了个好老婆,这才几天手语都能打上了。”秀美惊讶道,眯起眼睛道,“有心机,有手段。”

“怎么说话呢?”郑芸面露不悦道。

“郑大姐,我这可不贬义的意思?我是说她聪明。”秀美赶紧解释道。

“好好好,是我误会你了。这娶个聪明的老婆,总比娶个笨蛋要好吧!还影响下一代呢!”郑芸笑道。

“哎!这谈吐,举止行为,可真不像乡下出来的,也不像没文化的。”有的人努努嘴道。

“这没文化不代表人家不知理儿,不代表人家没心计。”郑芸又道,通过这些日子的认识,考校,她目前来说非常满意。

众人点头,有道理。

“这样子,咱们也放心了,还怕这新媳妇儿进门,我们红缨受委屈呢!”郑芸松口气道。

“只希望能一直保持下去。”秀美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个秀美人长的漂亮,工作也好,孩子也聪明可爱,哪儿都好,就是有一点说话,能怼死个人,大家认识久了,知道这人其实她没有恶意。

而通常实话难听,很少人能接受的了,因为她已经把人给惹恼了。

所以如她这种人通常不讨喜。

秀美无辜地看着她们道,“我说错了吗?就看她有了自己的孩子,是否能待红缨如初。”不顾她们的黑脸又道,“我就怕聪明反被聪明误。”

秀美话落其他人齐刷刷地看向她。

秀美毫无所觉地又道,“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见的太多了。”

“嘶嘶……来了,别说了。”有人提醒她们道。

丁海杏照顾着红缨睡了,和她们又聊了起来,话题歪到了欠债的滑头李彦生身上。

秀美看着丁海杏道,“弟妹,那个李彦生真的把钱还给常胜了。”

“嗯!”丁海杏点点头道。

“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众人咋舌道。

“哎!你是怎么做到的。”有人好奇地问道。

这能说吗?当然不能说了,丁海杏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我刚嫁进来,具体情况不知道,欠债还钱,理所当然。”

众人闻言,也不在追问了,郑芸黑眸轻闪吗,似笑非笑地看着丁海杏。她总觉得这事情没有丁海杏说的那么轻描淡写,不然昨儿也不会问的那么详细了,问人家李彦生的生活习惯与脾气秉性。

丁海杏自然也察觉了郑芸投来的目光,看向她,四目相对,微微一笑。

散场时,夜已深沉,战常胜和丁海杏将他们一一送走。

战常胜关上门,进了餐厅,看着满桌的杯盘狼藉,卷起袖子,收拾起来。

“我来吧!被他们灌了那么多酒,去洗脸刷牙,早点儿躺下休息吧!”丁海杏摁着他的手道。

“那不行,让你独自忙活了一下午,也该我收拾一下。”战常胜坚持道,看着她的双眸,又黑又亮。

“行了,你有心就成了,醉醺醺的你不难受啊?”丁海杏唇角染着如一弯新月般的浅笑道。

“我没醉,六个人才三瓶酒,都没喝多。”战常胜看着她道,“你看我像喝醉的吗?”

“行行行,你没喝醉,你想干就干吧!”丁海杏无可奈何地看着他道,跟一个喝了酒的人,能争执出什么结果。

夫妻俩一起收拾餐桌,自然就快的很,战常胜洗碗刷筷子,丁海杏则先打开窗户,散散这屋里的云山雾绕的烟味儿,看着桌子下面随地扔下密密麻麻的烟屁股,这是抽了多少的烟。

“嗯!”丁海杏微微摇头,浑身打了冷颤。

“杏儿你冷?”战常胜洗完碗筷走过来道,“你开着窗户干什么?”说着走过去,关起了窗户。

“你自己看?”丁海杏指着被扫到一起‘堆积如山’的烟蒂道。

“男人嘛!烟酒不离手。”战常胜随意地说道,在他眼里很正常的现象,宁可不吃饭,也不能不抽烟。

“以后请客最好是夏天,在院子里,你们想怎么抽,就怎么抽。”丁海杏退而求其次道,让他戒烟很显然不太现实。

“你不喜欢烟味儿。”战常胜双手撑在餐桌上,幽黑的双眸紧盯着她道。

“对!”丁海杏静静地凝视着他认真的说道,“你在外面怎么抽烟,我管不到,但是在家里,我希望你憋住,我和红缨拒绝抽二手烟。吸烟有害健康。”幽深的眸光划过一抹狡黠的光芒道,“这是我这个领导的第一条家规,你遵守与否。”

战常胜闻言一愣,随即笑着点头道,“遵守,第一条家规嘛!”忽然又问道,“我以为你会下令让我戒烟。”

丁海杏轻轻一笑,红唇轻启道,“你会吗?”

“不会!”战常胜回答的也挺干脆道。

“那就不就得了。”丁海杏推推他道,“你干完了,去洗漱睡觉。剩下的扫尾工作我来。”

“好!”战常胜转身去了卫生间。

丁海杏将烟蒂灰尘扫进了撮灰斗里,将垃圾倒了,笤帚和撮灰斗放好了。

丁海杏进到卫生间里,战常胜还没离开,人看着疲倦的很,不停的打着哈气。

“你洗好了没?”丁海杏走过去问道。

“嗯!”战常胜突然靠近她,整个人挂在了丁海杏的身上,吓了她一跳,“你没事吧!快起来。”推推他道,“快起来,你嘴巴都是酒臭味儿。”

战常胜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呢喃道,“老婆,帮我倒刷牙水如何?”

这……这……刚才还生龙活虎的,现在撒起娇来了。

“老婆……”低沉的声线,拉长的尾音,叫的丁海杏浑身酥酥麻麻的。

“重死了,你不起来,我怎么给你倒刷牙水。”丁海杏屏住呼吸闷声道。

战常胜闻言立马站了起来,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淡笑……

丁海杏好笑地看着他道,“你幼不幼稚。”

“目的达成!”战常胜无赖地说道。

丁海杏给这家伙倒上温热的刷牙水,牙膏也挤好了,将牙刷递给了他道,“这样可以了吧!乖,刷牙。”亲切地如小孩子似的拍拍他的黝黑的脸颊,“我去给你倒洗脚水。”

“嗯!”战常胜点点头,洗漱完转身晃晃悠悠的回了卧室。

第225章 思想不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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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打来洗脚水,两人一起又洗洗脚,伺候着他躺在床上,丁海杏才去封炉火,检查门窗,洗脸、刷牙。再回来时,听见他细碎的呼噜声,这么快就睡着了。

将手里准备好的茶壶和茶杯放在了床头柜上,丁海杏脱了衣服,只留下秋雨秋裤做睡衣,躺进了被窝,关上了灯,累了一天了,也很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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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郑芸洗漱干净后,坐在床上看着他道,“老于,常胜眼光可真没得说。”

“这话怎么说的?”于秋实不解的问道。

“哎!你知道吗?李彦生将欠常胜的钱都还了。”郑芸笑眯眯地看着他道。

于秋实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道,“是我喝酒,你没喝醉吧!就李彦生那个铁公鸡、老赖,不天天上门堵他,能还钱。”

“真的还了,怎么样?不可思议吧!”郑芸挑眉看着他道。

于秋实非常感兴趣地问道,“快给我说说,常胜怎么做到的。”

“谁告诉你是常胜做的,这里应该是海杏的功劳。”郑芸眸底闪着慈爱的眼神道,“这下子我可算是放心了,有这么聪敏的老婆,他们的日子肯定过的不会差的。”

于秋实听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等等,我怎么听的迷迷糊糊,听不懂,这怎么又扯上弟妹了。”

郑芸把昨天在厨房里和丁海杏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于秋实。

于秋实听明白了,“你这是有意考察她呢!”

“嗯!”郑芸点点头应道。

“你可真是,这弯弯绕的心思。”于秋实微微一笑道,“跟老妈子似的。”

“常胜从小没了妈,我们不帮着把把关,能行吗?”郑芸异常严肃地说道。

“那考察的结果呢!”于秋实笑着问道。

“你不是已经看到结果了。”郑芸语笑嫣然的说道。

“看样子非常满意喽!”于秋实看着她笑道,“那现在可以拉灯睡觉了吧!”

拉上灯绳,屋内一片黑暗,“你干什么?”郑芸打了下他不老实的手道。

“当然是造娃娃了。”于秋实理直气壮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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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水银泻地一般,透过窗棂,倾泻在房间中。

睡到半夜,战常胜难受的直哼哼,丁海杏一个激灵醒来,拉开灯绳,抬眼看去他满脸通红的,紧皱着眉头,担心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口干,火烧火燎的。”战常胜睁开迷蒙的双眼看一眼丁海杏咕哝道。

今儿光喝酒了,饭都没吃几口。

幸好丁海杏早有准备,披上棉袄起身倒了半杯水,指尖引入空间水,也解解酒,总说自己没喝醉,到底是喝了酒,人不舒服。

丁海杏喂着他喝了,战常胜顿时舒服了许多,轻皱着眉头也松开了。

丁海杏拉上灯,重新躺下睡觉,战常胜却如八爪鱼似的缠了上来,勒的她差点儿不能呼吸。

“你离我远点,老实的睡觉。”丁海杏气呼呼地娇嗔道。

“我热,你身上好凉,抱着好舒服。”战常胜在她耳边如情人一般的咕哝道,薄薄的嘴唇轻碰触她可爱的耳垂,张嘴咬噬着耳边细嫩的肌肤。

丁海杏身形一僵,她的耳朵本来就敏感,被他呼出的温热的气息给闹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声音模糊道,“别闹,快睡觉。”用力推开了他。

喝了酒的他全身燥热,如火炉一般发烫,自己的老婆身上冰冰凉凉,抱着舒服的直想哼哼……被推开了当然不乐意了,使劲儿的又缠上来,固执地说道,“我就要抱着你。”

他在她的身上蹭来蹭去的,擦出了激烈的火花。

丁海杏又一次用力的推开他,喘着粗气说道,“不行!”

“哎!”战常胜从她身上下来,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眼神清明,既没有睡意,也没有醉意,却感觉到不肯缴械投降的兄弟,挫败的说道,“你大姨妈什么时候走啊!”声音中说不出的委屈。

真是的有他这么悲催的新郎官儿吗?迟迟不能同老婆一起并肩作战,干革命。

他现在也知道为什么‘求婚’的时候,挨的那一巴掌。

“杏儿原来那时候你就思想不纯洁喽!”战常胜低头看着她,黑暗丝毫没有影响自己的视力。

“我思想怎么不纯洁了。”丁海杏仰起头看着他道。

“一起并肩作战,干革命,你为啥打我。”战常胜笑眯眯地看着她道。

那一副欠扁的模样,真是好想再给他一巴掌怎么办?

“现在是你思想不纯洁吧!”丁海杏坚决不承认道。

“是啊!我的思想就是不纯洁了,你说该咋办吧?”战常胜很干脆地承认道,“杏儿……”那声音好不可怜兮兮。

“噗嗤……”细碎的笑声从丁海杏嘴角溢出。

耳尖的战常胜嘟囔道,“没良心的丫头,我忍的这么辛苦,是为了谁?”说着又蹭到了丁海杏的身边,霸道强势地说道,“不行,你点的火,你得负责。”

“我也没办法啊?”丁海杏一脸无辜地说道。

战常胜再次黏在她的身上,“我不管。”这一次再也推不开如铁钳似的他,直接拉着她的手覆再他的兄弟上,隔着他的黄裤衩都能感觉到爆发的力量。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丁海杏当然也知道那是什么?刷的一下脸就红了,幸好是在黑暗里。

被他给痴缠的丁海杏只好用手帮他了,他是舒服了,可她呢?三更半夜还的起来打肥皂洗手,洗的红彤彤的跟胡萝卜似的。

一大早起来,战常胜神清气爽的,与丁海杏的黑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战常胜拥着丁海杏进了卫生间,“快洗脸刷牙。”他指着打好的刷牙水和挤好的牙膏的横放在茶缸上。

丁海杏黑眸轻闪,秀眉轻轻一挑,淡笑出声道,“你这算什么,心里愧疚啊!”手现在还酸酸麻麻的。

“有吗?我有什么好愧疚的。”战常胜无辜地眨眨眼道,“我喜欢这样!”一语双关道,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如大提琴波动心弦泛起阵阵涟漪

丁海杏闻言嘴角直抽抽,“给我牙刷。”碰见这个死皮赖脸、幼稚的家伙,跟他生气,最终气的是自己。

第226章 没有条件,创造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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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左手接过牙刷,慢慢的刷牙。洗脸完毕后透过镜子看着双手抱胸紧盯着她的战常胜,强自镇定道,“现在可以走了吧!”

“再等等!红缨还没出来呢!”战常胜直接抓着她的右手,轻轻的按摩着,“怎么不早说?”

“说什么?说了你就会放过我。”丁海杏没好气地说道。

“不会!”战常胜很干脆地说道,倾身靠近她,低头在她耳边轻声开口道,“以后换我来。”

丁海杏闻言猛地抬起头来,双手捏着他的俊脸道,“你是哪里来的妖怪!覆在我家常胜身上。”

说好的高冷范变成了活土匪她也认了,怎么又变成大灰狼了,这变的太快了吧!

‘我家常胜。’战常胜闻言格外的开心,“呵呵……”被她给捏的脸扭曲变形的他轻笑出声道,“不是妖怪,而是开窍了。”

“吱呀……”门被推开了,段红缨出现在门口,吓得丁海杏赶紧松开战常胜,双手背在了身后,一脸的尴尬笑容。

段红缨显然也没想到卫生间会有人,也被吓一跳,看清情况后,赶紧背过身去。

丁海杏真是一世英名被他给毁了,责备地看着他。

战常胜无辜地看着她道,“是你拧我也。”

他还叫上屈了,丁海杏恼羞成怒推着他道,“走啦,出去,让红缨洗脸刷牙。”

两人等着段红缨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出了家门。

黎明时分,墨蓝墨蓝的天,像经清澈清澈的水洗涤过,水灵灵,洁净净,既柔和,又庄严;没有月亮,没有游云,万里一碧的苍穹,只有闪闪烁烁的星星,宛若无边的蓝缎上的洒印着数不清的碎玉小花儿。

冰冷新鲜的空气缓缓的吸入胸腔,缓缓的呼气,在一呼一吸之间,精神为之一震。

丁海杏感觉心跳的平缓身体的安宁,缓慢的呼吸,去寻找呼吸的顺畅,静观身体的感受。深深的吸气,气息由鼻腔、胸腔沉入丹田,带进了新鲜的氧气,滋润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缓缓的呼气,带出了身体中所有的废气、浊气,浑身都透着舒服。

“走吧!”只穿着军绿色绒衣的战常胜原地踏着小碎步,微笑着看着丁海杏和红缨两个人道。

三人慢跑着朝操场跑去,开启了新的一天的生活。

丁海杏和红缨跑了一身汗,感觉差不多了,两人回去做饭,留战常胜自己继续。

战常胜晨练回来,一头扎进了卫生间,偷偷摸摸的去洗洗沾满他小蝌蚪的大裤衩。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这不就成就了好事,虽然不是他心目中的洞房花烛夜,但我们有了肌肤之亲啦!

心情超好的他还哼着小曲,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哪怕是火海刀山也扑上前。我恨不得急令飞雪化春水,迎来春色换人间!

正在做饭的丁海杏听在耳朵里,联想到昨晚儿的事情,怎么都觉的他选这歌别有深意,是污力十足。

也幸好红缨听不见,不然她可真没脸见人了。

早餐清粥小菜,“我来喂你。”战常胜拿着小勺舀起一勺玉米粥送到了丁海杏嘴前。

丁海杏被他的行动给惊的说不出来话来,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个我可以自己来。”

“你右手不舒服,筷子都捉不住。”战常胜一本正经地说道。

段红缨睁着溜圆的眼睛,这是什么情况,视线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抿嘴笑了起来。

在段红缨注视下,丁海杏歪着头,躲避着红缨的视线,瞪着他道,“你够了,红缨还在呢!”

“这简单!”战常胜左手拿笔,在本子上写下了,“手崴了。”推给了红缨。

红缨见状担心地打着手语道,“没事吧?”

战常胜神色如常地摆摆左手,示意,“没事!”

战常胜视线转回来看着丁海杏,举着勺子道,“快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丁海杏看着眼前的勺子,硬着头皮喝了下去,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样无耻的造谣好吗?”

“我没造谣啊!昨天辛苦你了,今天让你好好的歇歇。”战常胜一本正经地说道。

结果早餐丁海杏被战常胜投喂,一口粥、一口馒头、一口咸菜,还挺齐活。

即便有红缨这个大灯泡在,战常胜也想尽办法达到自己的目的。

当然非礼勿视的自然要关起房门,就是他们夫妻二人的世界了。

吃完饭,段红缨洗碗筷去了。

丁海杏瞪着身旁的人,嗔怪地看了他眼道,“让你昨晚折腾的,现在你毛衣不能及时的穿了。”

“我又不缺衣服穿,你慢慢织,没关系。”战常胜深沉的眸光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粗糙的小手道,很认真地又道,“你连续赶了那么多天,我担心你的手负荷不了,正好休息,休息。”倾身靠近她,“今晚咱们继续。”

丁海杏无力地看着他道,“我怎么就觉得你正直呢!”

战常胜闻言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确实正直。”话锋一转又道,“但是跟自个老婆正直就不行了。”眼角地余波看着厨房,趁着机会,在丁海杏的脸上啵了一下。

丁海杏捂着脸,嗔怪道,“要死了,被红缨看见。”

“放心,我看着厨房呢?红缨没出来。”战常胜得意的一挑眉,偷香成功。

正说着话呢,战常胜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脸色一变,正经了起来,边说边写道,“走,收拾好了,咱们去书店给红缨买书。”

三人穿着厚厚的棉衣,战常胜带着军帽放下两边的耳朵,就成了雷锋帽。段红缨戴着丁海杏给她织的红帽子,也是护耳朵的。

只有丁海杏还围着农村款式的大方巾,战常胜看着她道,“我看你还是先给自己织个帽子好了,红缨的那红毛线,应该还没用完吧!”说着想起来道,“我不着急,你先给自己织毛衣好了。”

“还是先织你的好了,就差两只袖子了,下午的事。”丁海杏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轻松地说道。

第227章 ‘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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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今儿感觉特别冷啊!”丁海杏出了家门,感觉寒风刺骨,一下子就冻成狗了。

“听天气预报,寒流来了。”战常胜看着她们两个被风吹的脸颊冻得红彤彤的,一说话,嘴前面都冒着白气,大有凝结成冰的架势。

“要不这样,你们赶紧回去,不就是去新华书店买书,我一个人去就成了。”战常胜推着她们回了家,关上房门,独自一人去了新华书店。

被推进家门的丁海杏和段红缨两人相视一笑,丁海杏打着手语道,“我织毛衣,你干什么?”

段红缨打着手语回道,“我洗衣服,你有要洗的衣服吗?”

“没有!”丁海杏摇着头,打着手语道。

两人各做各的事情,直到战常胜从书店,抱着小学、初中、高中的课本回来。

段红缨如获至宝,喜滋滋地抱着书就进了自己的卧室了。

“不是手酸,不让你织毛衣,你怎么还织,速度还那么快。”战常胜拉着她的手道。

“已经好多了。”丁海杏拂开他的手道,“别捣蛋,脱针就惨了。”

其实已经好了,她用体内的真气滋养过自己的手。

“喂!你没事做吗?一直盯着我干什么?”丁海杏看着闲得一直看着自己的他道。

“我们新婚耶!我在放婚嫁,我希望多陪陪你。”战常胜凑到她身前道。

“小心毛衣针扎着你了。”丁海杏挑眉看着他道,目光又转向那尖尖的闪着寒光的竹针。

“我皮糙肉厚,不怕的。”战常胜非常淡定沉着地说道。

被他的无赖样,丁海杏挑挑眉,眸光一转揶揄道,“我看是脸皮厚。”

战常胜恬不知耻地扬扬下巴,一副引以为荣的样子,继而就有些忍俊不禁,唇边染着一弯新月,深邃的黑眸此时一片柔和地看着她。

“渴吗?我给你倒水。”战常胜起身道。

“不……”本来想拒绝的丁海杏看着闲的发慌的战常胜,忽然改口道,“还真有点儿。”给他找点事做,免得一直打扰她。

“稍等,马上来。”战常胜殷勤地说道。

“哦!对了问一下红缨喝水不。”丁海杏抬眼看着他提醒道。

已经进了厨房的战常胜应了一声道,“知道了。”

战常胜拿着三个瓷杯倒了三杯开水出来,放到了茶几上两杯,“喝水,小心烫。”

丁海杏笑着点点头道,“谢谢。”

战常胜端着另一杯茶走到了段红缨的卧室面前,拉了拉门框上的绳子,很快段红缨出来开门。

战常胜朝她举举杯子,示意她,“喝水。”

段红缨打着手语谢谢,接过了杯子。

战常胜打着手语道,“不客气。”又说道,“看书别太累了,时间还很长,不着急。”

段红缨看着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那你忙吧!”战常胜轻声细语地边打手语边说道,“中午饭,有我呢?”看着她明显的犹豫,他拿出兜里的纸笔道,“我放假,这些事情就让我来做,不要跟我争,明白吗?想做饭以后有的是时间。”

段红缨只好作罢!

战常胜关上门,回到了客厅,坐在了丁海杏的旁边,拿起了青竹茶杯轻抿了一口,“咦!今儿的水好甜啊!”

丁海杏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调侃道,“你这嘴跟抹了蜜了似的,能不甜吗?”

趁战常胜不在家,丁海杏烧的是空间中的水,所以甜咯!

丁海杏放下手中的毛衣,端起白底青竹瓷杯轻抿了一口,还是空间中的水好喝,充满了灵气。

丁海杏握着茶杯,一时怔松,真是令人怀念,回来这些日子,也只在医院的时候,陪着爸妈一起喝过。

其结果就是跑肚子,跑的二老虚脱,也是巧了,一时吃荤腥太多,肠胃久不适应,又逢空间水排毒,可把二老给折腾惨了。

战常胜手里端着茶杯,那深邃的眼神淡淡的扫过了丁海杏那粗糙的手,又皱起了眉头。

丁海杏察觉到了他的眼神,直愣愣的盯着,把海杏给看得心里有些打颤,清亮的眸中掠过一道幽光,弯弯的柳眉微微轻蹙了起来,顺着他的眼神看到自己粗糙的手,“没什么?在乡下干粗活惯了。”

战常胜想起来,自己买的东西,眸光似乎变变的柔和了起来,唇角微微上扬,勾出一道浅月般的弧度,只见他缓缓的放下手中的茶杯,修长的指节分明的手指从上衣兜里,掏出一瓶友谊雪花膏。

丁海杏目光诧异地看着他手里的东西,“你怎么买这个东西。”

“我问过售货员了,一直保持着抹这个雪花膏,你的脸会变白,手也会白皙滑嫩了。”战常胜漆黑的眼眸一转道,也没有去看海杏那张有些惊讶的小脸,打开包装,拧开盖子,浓郁的香味儿扑面而来。

“那是售货员故意这么说的,这你也相信。”丁海杏挑眉看着他笑道,而且友谊雪花膏的味道太浓,闻着有点儿齁。

“怎么会?这个很管用的,大姑娘小媳妇,在冬天里都擦的。”战常胜挖了一坨嫩白的雪花膏,直接伸手抓住了她的双手,将她手里的毛衣放在一边。然后轻轻的将雪花膏涂在她的手背上,仔细地捧着她的双手轻轻地揉搓了起来。

丁海杏感觉到他厚实温热的大手,眸光呆滞的看着他那珍视的样子,清澈的双眸此时一片朦胧。

“你记住啊!要每天都抹,始终让手保持油腻。”战常胜热乎乎的手揉搓着她那粗糙却冰冷的手,柔和的眸光盯着她如涂了一层油的双手,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那做饭的时候怎么办?你不怕饭菜里加料啊!”丁海杏看着他唇边扬起满意的弧度,眸光轻闪道。

战常胜眉峰轻佻,眸光转转,看着她油腻的手,闻着浓郁的甜香,轻皱了下眉头,想了想道,“记住洗手,做完饭,记着再抹。”随即又道,“反正这两年我的作息时间准的很,我盯着你呢!”

战常胜放开了她的双手,眉目间染着春风般的笑意,“一定跟书上写的,十指青葱,柔若无骨,肤若凝脂……”

丁海杏闻言,好笑地摇头,堆积起来的辞藻,让她觉得他像个傻瓜似的。

第228章 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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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淡淡的收回了目光,眼神挂上了一层迷蒙,抬头,望着他俊美而平静的脸,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道,“为什么这么做?”

“什么为什么?”战常胜随口说道,“难道你想一直手这个样子啊?女人不都是非常爱美的吗?”满脸疑惑地看着她。

算了,跟这个单细胞动物,没办法沟通,她这边感动的稀里哗啦的,他却一根筋,直线思维。

男女果然所思所想的不同!

“你看看这手抹的油腻腻的,还怎么打毛衣,沾的毛衣上都是雪花膏的味道。”丁海杏举着双手道。

“那正好,歇歇了。”战常胜很轻松地说道。

丁海杏自己轻轻揉搓着双手,让皮肤尽快的吸收雪花膏,然后才重新拿起毛衣织起来。

被他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丁海杏根本无心织毛衣,“你没事干吗?”

“没事!”战常胜努努嘴道,“你织呗!我又没打扰你。”

“你这样我怎么织?”丁海杏索性放下毛衣道,轻抚额头,随即放下手道,“那个……那些话不会流于形式吧!”

“什么话?”战常胜满脸疑惑地问道,随即恍然道,“我讨厌任何形式主义。”

“这话听着好耳熟。”丁海杏小手指掏掏耳朵道。

“你说过的,我也一样。”战常胜覆在她的双手上道,“咱爷们的话,那是一口唾沫一口钉。”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定定地看着她道,“不准怀疑。”

“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动脚。”丁海杏拂开他的手,掩饰自己的不自在道。

在客厅也不好做什么?眼看着快到中午,战常胜施施然站起来道,“中午,羊肉汤面如何?买书回来路过副食品公司,买了半斤羊肉。冬日里吃羊肉最是进补。”

“你这样的吃法,早晚把家给吃穷了。”丁海杏迎上他深邃的双眸摇头道。

“这点放心,我的工资你就是可劲儿的吃,也不会吃穷的,绝对能把你养胖的。”战常胜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伴着嘴角地笑容说道,“好了,你忙吧!我做饭去。”

“那就多做点儿。”丁海杏大胆的要求道。

战常胜闻言,眸光乍亮,嘴角微翘了起来,这才对吗?在吃上花钱,那绝对不是浪费,有道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丁海杏从来不吝啬于食物,实在是年代限制,等到了海边,哼哼……让你顿顿有鱼吃。

海里那可是自己的地盘,我做主。

战常胜在厨房忙里忙外的,很快房间里就弥漫着浓郁的肉香,馋的段红缨都跑了出来,丁海杏也没出息的放下了手中的毛衣。

果然食物的魅力无可当,战常胜看着门口的两只小馋猫,微微一笑道,“稍等一会儿,很快就能吃了。”

“嗯!”丁海杏给段红缨打着手语解释了一下。

段红缨点点头,打着手语道,“我去摆碗筷。”

“去吧!”丁海杏挥手道。

不得不说,这入得厨房的他认真的样子还真是挺吸引人的,一丝不苟的,确实有让人迷恋的资本。

很快战常胜端着大砂锅放在了餐桌上,打开盖子,“哇哦!好香啊!”丁海杏看着砂锅里的羊肉面道。

热腾腾的面条,配上羊肉汤,清汤上撒着绿油油的香菜和香葱末,单单只是看着这颜色就够撩人了,别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不由得口内生津。

战常胜盛好了三大海碗,羊肉汤面,拿起筷子道,“等不急了吧?开吃。”

三人早就等不急了,抄起筷子,埋头,跐溜跐溜的吸溜着面条,羊肉嫩滑,面条q弹,真是好吃的吞掉舌头。

“你羊肉炒的一点儿都不老,怎么做到的。”丁海杏惊讶道,还不忘用纸笔写下来,递给段红缨,她也是一脸的好奇,写下道,‘为什么羊肉炒的那好吃。’

“热锅凉油炒,这可是炊事班的老班长的独门秘诀。”战常胜放下筷子颇为怀念地说道,“他烤的羊肉更是一绝,可惜现在吃肉困难?有机会做给你们吃。”边说边写给段红缨看。

段红缨高兴地点点头,在纸上写下道,“又学到一招。”

三人就用这种奇特的聊天方式,温馨的吃完了午饭。

丁海杏卷起袖子抢在段红缨前面道,“你做饭,我来收拾。”

“记得用热水。”战常胜提醒她道。

丁海杏微微一笑道,“知道。不用热水是洗不干净的。那么油。”

现在又没有洗洁精,所以只有热水才能洗掉油渍。

战常胜也附和着写下道,“红缨,我们在家,你就轻松点儿,尽情的享受生活。”竖起食指继续写道,“给你布置写大字作业,一会儿我们要检查的。”

段红缨看了看,应允了赶紧跑进屋内。

丁海杏端起碗筷进了厨房清洗,战常胜擦桌子,扫地。

丁海杏真没有想到,他会帮着做家事,君子远包厨的封建思想根深蒂固。要知道外面的厨子是男性,但在家庭生活中,洗衣做饭的人大多数仍然是女性,她所认识的男人中,大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洗干净碗筷,丁海杏擦干了手出了厨房,战常胜招手道,“来,来来,赶紧摸摸雪花膏。”手上已经有一坨雪花膏,那架子等着她。

丁海杏将手伸给他,战常胜捧着她的双手细细的挼搓,里里外外指尖都不放过。

“这个很管用,你看你的手细软了很多,要坚持使用。”战常胜很认真地说道。

“噗嗤……”丁海杏笑道,“哪有那么快见效的。”

其实每日里运行真气,她的手迟早会变好的。只不过不想拂了战常胜的一片心意。默默地注视着他认真的样子,丁海杏心尖隐约拂过一道暖意,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完美的弧度。

战常胜时刻的注意着她,心思细腻、双眸锐利如鹰隼的他,自然发现她的变化,他会让她慢慢的习惯他,最终离不开他。

丁海杏忙着将毛衣赶出来,战常胜将要预习的书籍拿出来,陪她在客厅里看。一下午就这温馨的气氛中过了。

第229章 战斗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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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将织好的袖子织在了衣身上,做完最后的收尾工作,“好了。”将毛衣拽拽平展了,抖开,“来试试大小合适不。”举在战常胜的面前道。

战常胜利落的将毛衣换上,咖啡色的毛衣,简洁大方,与军装相比,少了一份肃穆与刚毅,却多了份儒雅和亲和。

丁海杏退后两步,看着整体效果,此时阳光缓缓的西下,他高大挺拔的身形沐浴在夕阳中,晕红的暖光冲散了他身上的肃穆气息,夕阳在他身上勾出一个个七彩的光晕,让他看起来分外柔和。

挺美的视觉的享受,丁海杏看的有片刻恍惚。

丁海杏拉平他身上的毛衣,绕到身后,又拍拍他的肩膀,抬起他的胳膊,“袖长也合适。”接着又道,“你活动一下,看看肩膀处紧不紧。”

战常胜做了做扩胸运动,丁海杏问道,“感觉如何?”

“很轻松!不感觉勒。”战常胜如实地说出了自己感觉,摸着身上的毛衣,绵软柔和,“你这织毛衣织的就跟买的一样。”赞美道,“比卖的还好。”

“行了,别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了。”丁海杏笑着说道,她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不过做人得谦虚点儿。

“晚上吃什么?”战常胜看着她问道。

“你做主。”丁海杏看着他眉宇间泛起浅浅的笑容,如春天里融化的雪一般,大地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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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生活甜蜜而温馨,丁海杏织完了他的毛衣,终于轮到了自己的了,所以她有事情可做。

与丁海杏轻松相比,战常胜比较郁闷,能看不能吃,迟迟不能与老婆并肩作战、干革命,能不郁闷吗?

两天后的傍晚,丁海杏终于将自己的藕荷色的毛衣织好了,浅紫而略带粉色的颜色,没有纯粉色那么甜美,也没有纯紫色那么深邃浪漫,而是给人一种非常清新干净的感觉。

战常胜面容柔和的看着被夕阳染红脸颊的丁海杏,夕阳下的她空灵宛如人间精灵!

她真是一个有着迷一样气质的女人,在刚与柔的气质风格之间随性转换,藕荷色的毛衣裙,气质优雅温婉、军常服穿在她的身上则知性潇洒。

干练中透露着一丝俏丽,目光清透灵动,坚韧中透着温柔,尽展女人百变魅力的独特气质。

时儿天真善良、时儿又坚毅刚强百折不饶,刚柔并济间流露独特的魅力。

丁海杏看着他直勾勾地、热辣辣的眼神,还用问吗?伸手在他眼前晃晃道,“我有那么好看?”俏皮地看着他。

战常胜回过神儿来,一把将她拥在怀里,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真想立马将她拆解入腹。

“喂喂!你勒死我算了。”丁海杏被他坚实的双臂给箍的快喘不过气来了。

战常胜闻言松了松手臂,始终将她圈在了怀里。

“快松开,红缨该出来了,马上到了晚饭时间。”丁海杏拍拍他的手臂道。

战常胜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自己的翻腾的心绪道,“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做。”

“随便!不过要快,吃完饭我想去洗澡。”丁海杏话音刚落,就感觉他的手臂又收紧几分,战常胜压下内心的雀跃,这是吹响战斗的号角了,声音有些发紧道,“那简单,熬些粥,去食堂打馒头和菜好了。”说着松开了她。

“好!我来熬粥。”丁海杏说着进了厨房,此时炉火上的水已经开了,麻溜地找玉米面。

战常胜则拿着饭盒和布兜、饭票去食堂打饭。

丁海杏站在炉火前,不停的搅着锅底,怕糊了。

段红缨拿着自己一下午的大字出来了,丁海杏看着米字格的大字本,那认真劲儿,看着红缨低头,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声:可惜了。

扬眉轻笑,打着手语道,“写的很好!”段红缨看着她喜笑颜开,丁海杏又打着手语道,“都认识吗?”

段红缨重重地点头,丁海杏给了她一个鼓励的手语,继续努力。

耳朵尖的丁海杏听见战常胜回来的声音,扯扯段红缨胳膊,指了指她是身后,然后将大字本给了段红缨。

“我回来了。”战常胜端着铝制的饭盒提着布兜走了进来。

“看看我们红缨的写的大字,写的很好。”丁海杏笑着接过他手里的馒头与饭盒,放在了炉火旁边。

战常胜闻言兴致勃勃地接过段红缨手里的大字本道,“来让我看看。”重重地点头,“写的很好,不错。我家红缨真能干。”轻轻叹了口气。

丁海杏感觉到他同样的惋惜着段红缨,扭头看着他道,“别这样,红缨很敏感的。我们应该庆幸她活的好好的。”

“是我想差了。”战常胜迅速恢复了过来道,他得给孩子鼓励,可不能泄孩子的劲儿。

段红缨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两个,纯净的双眸在他们身上转来转去,打着手语道,“你们在说什么?”

丁海杏看着她温柔笑着打手语道,“我们吃完饭,去洗澡如何?”

段红缨点点头,丁海杏忙又打着手语道,“红缨摆碗筷,我们吃饭。”

三人分工合作将饭菜端到了外面的餐桌上,菜是食堂里打来的,辣白菜、醋溜土豆丝,三合面的馒头,就着丁海杏熬好的玉米粥。

吃过了晚餐,“碗筷就交给你了。”丁海杏看着他不客气地说道,自己去房间拿上换洗衣服衣服,洗澡的用具,端着洗脸盆和同样收拾好的段红缨拿上澡票一起去了澡堂子。

丁海杏和段红缨带着一身的寒意进了家。

战常胜看见她们俩,感慨道,“你们可真能洗,看看表几点了。”

“才七点半多,不迟。”丁海杏把脸盆放在架子上。

“快去擦干头发,看看这头发上都结了冰花了,别到时候生病了。”战常胜催促她们两个道,尽管头发包在毛巾中,可刘海处还说结冰了。

丁海杏赶紧进了卧室,将包裹在头上的毛巾拿下来,一头带着水汽的秀发从头顶滑落下来。

丁海杏换了一条干毛巾坐在桌子前侧身擦拭自己的头发,战常胜走进来道,“用我帮忙吗?”

“不用!”丁海杏微微摇头拒绝道,“头发长洗一次头就是麻烦,应该剪短些,剪个干部头如何?”

第230章 欢喜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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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家杏儿想当干部啊?”战常胜深邃的眼神淡淡地扫过她湿漉漉的头发,英俊的脸上一派风轻云淡地调侃道。

“才没有,只是觉的那头发好打理。”丁海杏淡然地说道,千篇一律的干部发型,丁海杏只是想想就觉的头皮发寒。

“夏天会热的。”战常胜低沉地声音从头上传来道,“这头发又顺又滑的干嘛要剪了,剪了很可惜。”

如此近的距离自然能闻见她头发上散发出来淡淡的似有若无的花香直钻鼻翼。

战常胜嗅嗅鼻子,“你用的什么这么香。”

“洗发膏。”丁海杏简单地解释道。

战常胜深邃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咦!你的头发好像黑了不少?”初次见面可真是黄毛丫头,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又干又枯。

“哪儿有?估计是湿头发的缘故,你等干了,估计又是黄毛丫头了。”丁海杏自我调侃道,一脸的云淡风轻。

“哪有这么说自己的。”战常胜低沉道,“看来得继续给你补充营养,等回来肯定是又浓又密的黑发。”

丁海杏擦的头发差不多了,将手里的毛巾搭在了椅背上,拿着桌子上的黄杨木梳,由于头发长及腰间,她将长发捋到颈侧,让长发低垂下来,不至于打湿衣服,然后拿着梳子一下一下的梳通。

“你也去洗洗澡好了,正巧一会儿我把衣服全洗了。”丁海杏边梳头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战常胜斜靠在桌子上,双眸不加掩饰的看着她,身上还是那红底碎花的小袄,小媳妇儿样儿十足。厚厚的棉袄,也遮不住她胸前的鼓鼓囊囊,瘦归瘦,身材很好。

看着凌乱的发丝被梳的顺滑,在灯光下散发着莹莹的光泽。

等了半天不见身后之人反应,丁海杏梳好了头发,回头看着他道,“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

战常胜看着她回眸一笑,长长的头发扬起美丽的弧度,又自然的垂落。

回眸一笑百媚生,战常胜深邃的眼神依旧的盯着她,英俊的脸上尽是一片不动如风的表情。

“你看着我干什么?”丁海杏摸摸自己的脸道,“怎么我没洗干净吗?”顺着他眼神,看向自己的胸前,双臂环胸,格挡了他的视线,清亮的眸中有些提防地看着他那古井无波的双眸。

然而,这并没有阻止他略带侵略性的视线,他的眼神毫不客气的在她的身上打转,把丁海杏给看得心里发毛,生怕他化身为狼,直接扑过来,眼神充满防备。

那戒备的眼神让战常胜轻轻皱起眉头,“我们是夫妻!”严肃强调地说道,醇厚的声音划过丁海杏心底泛起涟漪。

丁海杏羞恼地瞪着他,什么意思?那也不会随便让你看。

战常胜看着她如防狼一般的看着自己,非常不满地撅着嘴,叹口气淡定地说道,“我去洗澡。”

丁海杏扬眉欣喜道,“我给你拿换洗衣服。”

用得着这么高兴?战常胜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认为躲的过去。”眼底充满了期待。

他的话够直接,让丁海杏脸上不禁染上了一道淡淡的红晕,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因为怒的。

战常胜眸光柔和的看着她,剑眉轻扬,露出蜜汁微笑,拿起椅背上的毛巾,欢喜雀跃地哼唱着,“穿林海跨雪原,气冲宵汉,春满人间……”

丁海杏闻言刷了一下脸就红的滴血,这家伙,真是不知羞。

丁海杏极快速地从衣箱里拿出他的换洗衣服,用纸袋装着,塞到他怀中道,“快去洗吧!”推着他赶紧出了卧室。

战常胜端着脸盆,洗澡用具和换洗衣服去洗澡。

丁海杏则开始洗换下来的脏衣服,‘敲’开段红缨的门。

丁海杏推门进去,段红缨已经躺下了,看着她要起身,赶紧打着手语道,“别起来,别起来!别着凉了。”接着又道,“我要洗衣服,洗澡换下来的脏衣服。”

段红缨摆手,又打着手语道,“不用,我自己洗。”

“行了,别跟我客气了。”丁海杏将她洗澡换下来的脏外罩都拿了出来。

卫生间内,丁海杏和段红缨两人的贴身内衣已经晾了起来,很显然是段红缨投洗过了,两人的小衣已经在澡堂子里洗干净了。

丁海杏将两人的外罩放进盆里泡着,开始洗衣服,男人洗澡就是快,前后半小时就回来了。

丁海杏听见他的声音,头也不回道,“我在卫生间洗衣服,把你的脏衣服拿来。”

战常胜走进了卫生间,看着坐在小板凳上,正在洗衣板上搓衣服的丁海杏道,“明天再洗吧!”

丁海杏抬眼看着他认真地说道,“今日事今日毕!”

“那好吧!我帮你,两个人洗的快。”战常胜蹲下来,一起帮忙洗衣服。

只是三人身上穿的衣服,这几天又没有怎么出门,所以衣服不是特别脏,又两个人洗,所以洗起来特别的快,很快就晾了起来。

将衣服晾了起来,丁海杏又刷刷牙,洗洗脸才缩手缩脚的赶紧钻了被窝。

战常胜紧随其后的洗脸、刷牙,封了炉子,检查门窗后才猴急的进了卧室,掀开被子坐进了被窝里,低声道,“这天可真冷啊?”

“是啊!”丁海杏淡然地笑了笑附和道。

“把手给我。”战常胜伸开手道。

“干什么?”丁海杏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道。

“把手给我。”战常胜说着自己从被窝里将她的手给拿出来,“我就知道。”看着她如红萝卜的似的手,“你看看冰冰的。”他厚实温热的大手,使劲儿的揉搓着冰凉的双手,“肯定也没抹雪花膏,还真得盯着你。”说着就要扭头拿床头柜上的雪花膏。

“大晚上的别抹了,蹭到被子上脏死了。”丁海杏赶紧说道,一双晶莹的黑瞳痴痴地瞅着他,唇角开心的翘起。

“弄脏,就弄脏呗!脏了再洗,只要手好就好了。”战常胜一脸不在乎地说道,波流转间透露的温柔体贴让丁海杏清晰的感觉到。

第231章 脱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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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洗被子能容易吗?拆了还得再缝上。”丁海杏眸光一转,嗔道,“哪儿大,哪儿小,分不清啊!”

“当然你的手是大了。”战常胜认真地说道,说话当中他动作轻柔的将丁海杏圈在怀里,继续轻柔的搓着她的手。

“我先声明,我缝被子的技术不太好。”丁海杏有多久没盖过被子了。

一打坐入定中,哪里还需要被子,有道是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不过她车衣的技术非常好,这可是在号子里学来的技术。她不盖被子可以,但人不能不穿衣服吧!

“没关系,我会缝。”战常胜指指自己道,“没有女人,军营中的男人缝被子、钉扣子,打补丁,甚至编草鞋……都是男人自己来。”

丁海杏闻言心里酸酸的,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转过身,双手环抱着他精壮的腰身,头枕在他的宽阔的胸膛上,倾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两人的身体亲密的贴合,他的臂弯紧紧的环绕着她,虽然依然揉搓着她的双手,可渐渐心猿意马了起来。

他低下头来,脸颊抵着海杏的额头轻轻的磨蹭,喷出了热气,令她的身体微微地轻颤了起来,薄薄温热的嘴唇印上她的耳垂,

让她觉得一下子仿佛被火焰烫到了般抬头。视线相触的刹那,丁海杏看见常胜那原本如同深潭般静寂的眸子如温泉一般翻滚起来,那么的炙热、烫人。

丁海杏起身静静地看着他,战常胜则紧张的手脚发汗,“你别这么看着我好不好。”

“我怎么看着你了?”丁海杏眼波流转,带着丝丝诱惑道,甜美的声音像是女妖的蛊惑似的。

“那个……我……你……我是第一次。”战常胜不好意思地闷闷说道。

丁海杏闻言满脸黑线道,“你的意思,我不是第一次?”

如果不是熟悉他的性格,说出这么富有歧义的话,肯定以为他在讽刺自己。不当场发飙才怪。

丁海杏好笑地摇摇头,真是终于可以荷枪实弹上战场了,搞得比她还紧张。

“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战常胜慌乱的摆手道,他慌不择言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几天该做的都做了,就差突破最后的底线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莫名的紧张。

“少装模作样了,我可不会被骗的。”丁海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

既然被你给看穿了,战常胜索性伸出魔爪,可是好紧张啊!攥紧拳头,又松开,深吸一口气,吐出一口浊气,厚实的大手轻轻退下她的秋衣。

粉红色的秋衣已被轻轻的脱了下去,长长的头发滑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强烈的黑与白的画面,刺激着他的视觉神经,感觉心跳如鼓,口干舌燥的。

丁海杏打了个冷颤,提醒他道,“关灯!关灯!”

丁海杏脸刷地红透,胡乱的抓着秋衣便遮,但她刚有这苗头,战常胜的手掌便果断朝她扑过去,压在身下,男人霸道地低头!

战常胜顺手使劲儿的一了拉灯绳,只听见砰的一声,“糟了。”

“怎么了?”黑暗中丁海杏看着身上的他忙问道。

战常胜赶紧说道,“不是什么大事,我把灯绳给拉断了。”即使在黑暗中依然无法阻挡他的视线,眼前的美景一览无余,让他心跳加速。

“那怎么办?”丁海杏担心地问道。

“没关系,明天我接上去好了。”战常胜声音沙哑道,“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没有言语,接下来一切都那般自然而然,他的嘴唇很柔软,没有任何的技巧,甚至有些急切、粗鲁、野蛮、却仿佛有一种蛊惑似的,令人沉醉其中。

本来一切水到渠成的事情,可是战常胜得其门摸索的很久而不入,在寒冷的冬夜里,愣是急出了一头汗。

最后泄气的瘫软在了床上,真是该死,准星瞄的很准啊!为什么脱靶呢!喘着粗气,一脸的羞愧与懊恼。感觉特丢人。

这种事情对于丁海杏说来,也不能明里指点,只能平复自己的心绪,老实的睡觉。

“杏儿!”黑暗中战常胜看着她起伏的身形,小声地叫道。

“嗯!”丁海杏轻声应道,耳听的战常胜长吁短叹的一脸的懊恼。

丁海杏出声安慰他道,“没关系啦,干嘛想这么多。新手上路……”

从小一个人长大,又没有告诉他这方面的知识,从其他地方也获得不了这方面的知识,就是听荤段子也是纸上谈兵,终究没有实战演习过,笨拙一点儿可以理解。

丁海杏的理解,让战常胜心里更不是滋味儿,本来信心满满,演练过的,为什么关键时刻掉链子,真是让他给搞砸了。

战常胜双手搓着脸道,“太丢脸了。”

丁海杏披上棉袄坐起来道,“我给你捏捏好了,别想那么多。”然后靠近他摸索到他的脸,找到太阳穴,轻轻摁压着。

皎洁的月色,爬过树梢,流泻了一地尘埃……

战常胜透过浓浓的月色,看着她脸上关切地表情,绞着手指,小声地说道,“你不会拿我当笑话,说出去吧!”

“呵呵……”丁海杏好笑地看着他,原来是担心这个。

战常胜也坐了起来,严肃地说道,“这不是好笑的事。”声音中浓浓的担心。

“我看起来像是笨蛋吗?我看起来像是大喇叭似的,把夫妻房事到处的嚷嚷的吗?”丁海杏抓着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道。

“可是农村那些结了婚的老娘们儿,荤素不忌的。”战常胜低声说道。

“我不是碎嘴的老娘们。”丁海杏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道,为了顾及他的自尊心,都自认老娘们了。

“那我放心了。”战常胜长出一口气道。

“睡吧!很晚了。”丁海杏拍拍枕头道,说着将他给摁在了床上,温柔地看着他道,“把它给忘了,睡吧!”

“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睡不着。”战常胜抬眼看着她道,“你不会看不起我,嫌弃我吧!我是不是真的中看不中用啊!”

再说下去,他就要怀疑人生了。

第232章 殷勤周到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丁海杏刚要行动,战常胜就蹭的一下坐了起来,紧张地看着她道,“杏儿,那个……你……我……”喉头上下滚动,心中一股渴望如同熊熊烈火,按捺不住的燃烧起来,激动地扑了过去,将她压在了自己身下道,“我们再试试,如何?”

这一次有丁海杏暗中积极配合,战常胜粗糙的大手将她身上里里外外都摸遍了,明明没有任何技巧,却让她在他的身下化成了一汪春水,最后终于找到门儿了。

破门而入,一击即中,丁海杏痛的倒抽一口冷气,‘报复’似的,在他肩头留下一小排整齐的牙印。

绮丽的夜色中,大床吱吱呀呀的,可见战况之激烈。

“喂!这床不会被咱俩给折腾塌了吧!”丁海杏声音娇媚而沙哑道。

“你还有心情关心这个……”战常胜低吼一声,又直捣黄龙。

月美画美,却每每交织出令人心惊的角度与力度。

羞得就连月色都忍不住躲进云层之中。

大床吱吱呀呀不停歇的声响盖过了微微喘息的声音。然而,这样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里,还能听见两人的对话。

“痛不痛?”

“你说呢?”

“痛也要干革命。”

长出一口气,声音暗哑道,“终于找回男人的尊严了。”

“噗嗤……”

银铃般娇媚的笑声,让战常胜如上好了发条的马达似的,充满了力量。

“笑什么?你不知道那对男人的打击有多大。”

回答他的是更大的笑声。

“看来为夫不够卖力,我们继续。”

“以后我们要多多练习。”

“饶了我吧!”

夜漫长,大床的声响歇住时已夜深,战常胜抱着蔫儿了一样的丁海杏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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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如往常一样,醒来,黑眸深邃如暗夜的星空,低头嘴角含笑地看着臂弯里睡的沉沉的丁海杏,这一刻心里涨涨的,暖暖的,粗糙的手指轻轻地划过她精致的脸庞。

丁海杏感觉脸上酥酥麻麻的,轻皱着眉头,咕哝一声道,“讨厌,该死的苍蝇。”

苍蝇?战常胜轻蹙着眉头,伸手捏着她的鼻子,丁海杏呼吸困难,面色不悦的睁开眼瞪着他道,“讨厌,扰人清梦很不道德耶!”

战常胜丝毫不觉的他恶劣,眉眼含笑地看着她温柔地说道,“睡醒了,睡的好吗?”温柔的在她的额头上印上唇印。

“你说呢?”丁海杏伸手在他精瘦的身上拧了一把,“粗鲁的家伙,一点儿都不知道怜香惜玉。”浑身都痛,感觉像是被坦克车给彻底的碾压了一遍。

战常胜伸手抓着她的小手,大手包裹着小手,细细的摩挲着,英俊的脸上是一脸的傻笑。

“笑,傻笑什么?也不怕把我给折腾坏了。”丁海杏脸颊微红道,用被子遮着满身的红印的身子。

“只有耕坏的牛,没有耕坏的田。”战常胜极度无耻地说道,温热的嘴唇凑到她脸前,在脸颊上亲了一亲,厚实的大手,轻抚着她光滑的脊背,那温润细腻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丁海杏枕在的胸膛上,依偎在他的怀里,惬意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战常胜看着她如猫咪一般乖顺的躺在自己的怀里,这一刻感觉心里热乎乎的,越靠近她越喜欢的不得了,就像是含了一口蜜,甜在嘴里也甜在心里,溢满了整个心灵。

“快起来了,该去晨练了。”丁海杏推推他道。

“时间还早,不着急。”战常胜在她身上蹭蹭,赖皮地说道,“我现在对这句‘老婆孩子热炕头’总算有了体会了。”

“呵呵……”丁海杏横了他一眼,目光又在俊脸逗留了一圈,旋即漫不经心地收了回来道,“不怕消磨了意志。”像美女蛇似的缠着他。

“就是因为有了家人,不希望他们受到伤害,才舍生忘死的。”战常胜淡淡地说道,转移话题,轻声问道,“你早上想吃什么?”

丁海杏仰起头,眼底流露出一丝笑容,笑着道,“那你要做多些,我感觉我现在饿的可以吞下一头牛。吃饱了我要美美的睡一觉,昨儿被你折腾都没睡好。”

“让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累,吃完饭,我们整天在床上耗呗!”战常胜大大咧咧地说道,在她的耳边又轻声说道,“我们继续。”

“小声点儿,这种事怎么能大声的说。”丁海杏吓的捂着他的嘴道。

战常胜伸出舌头轻舔她的掌心,丁海杏惊讶地看着他道,“你干什么?”

“你要体谅、体谅我啊?”战常胜轻抚着她的身体,看着她的神情逐渐变幻,委屈地说道,拖得长长地尾音,似红酒般醇厚的嗓音,轻易的拨动心弦。

“时间,时间?”丁海杏喘息着提醒他道。

“放心,误不了晨练。”

以吻封缄,这一次复习功课,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很温柔、很多情、热热的呼吸轻轻地吹拂着她,引领着她再一次攀到天堂。

战常胜没有急着去晨练,而是重新换了床单,抱着点点红梅床单去洗了,等段红缨起来才一起出去晨跑了。

丁海杏被他给折腾的却没起身,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战常胜满脸温柔地看着她道,“醒了,早餐已经做好了。”

丁海杏看着他身上穿着自己给他织的毛衣,笔挺的军裤,身姿挺拔,明晃晃的倾泻着性感的气息。清晨的阳光透过纱窗勾勒出他朦胧的身影,四目相对的眼神间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甜蜜的暧昧。

战常胜殷勤的伺候丁海杏穿衣服,丁海杏站在床前担心道,“床单!”

“我洗了。”战常胜拥着她道,“走走,洗脸刷牙去。”

丁海杏到了卫生间,洗脸水都给她打好了,水温正合适,搪瓷杯里刷牙水也准备好了,牙膏都挤好了。

丁海杏靠近他压低声音道,“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让我在红缨面前丢脸。”

“放心啦!红缨小屁孩儿不懂得。”战常胜低头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道。

“你别靠的那么近,让红缨看见了,教坏小孩子。”丁海杏手肘捣捣他道,随即又问道,“你怎么跟红缨解释的?”

“睡懒觉喽!现成的理由。”战常胜轻松地说道。

第233章 大尾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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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洗漱完毕,看着还腻歪在自己身旁的战常胜。

“你这个混蛋,破坏我在红缨心目中的形象。”丁海杏踩着他的脚咬牙切齿地说道,留下龇牙咧嘴的战常胜,出了卫生间。

“早上好。”丁海杏坐在餐桌前,看着段红缨打着手语道。

早上是一手四指与拇指相捏,手背向上横放胸前,缓缓向上抬起,五指逐渐张开,象征天色由暗转明。

好是一手握拳,向上伸出拇指。

段红缨笑着打手语道,“早上好。”

“早餐来了。”战常胜端着铁锅出来道,还特地一瘸一拐的。

段红缨见状站起来,指着他的脚,一脸的担心。

丁海杏看着他故意装模作样,少来,她穿的布鞋,就算踩也不会疼到哪儿去?轻哼一声,我才不会心软的。

战常胜看着段红缨,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丁海杏还是起身将他手里的铁锅接了过来,放在了餐桌上。

战常胜心里得意的一笑,我就知道,杏儿嘴硬心软。

丁海杏将铁锅放在桌上,掀开盖子,浓郁的小米清香扑面而来,原来熬的小米粥,配上大白肉包子,就着黑咸菜,也就是腌好的芥菜疙瘩。

餐桌上冒着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喝一口小米粥,咬一口香香的肉包子,满嘴流油,夹一口黑咸菜,咸菜脆爽。早餐下肚,整个人都舒服了起来。

“怎么样?够不够。”战常胜看着吃的喷香的丁海杏道。

丁海杏咬着肉包子忙不迭的点头,咽下口中的包子道,“我们快走了,不用我出手了吗?”

“出手,出什么手?”战常胜一头雾水地看着她道。

“专治疑难杂症。”丁海杏淡然地看着他道,“还是他们继续痛苦。”双手抱胸道,“我无所谓。”

“他们都不在这里,你想出手也没办法。”战常胜无奈地说道。

那些前辈们,革命年代过来的,战争年代给他们留了一身的伤病,他们出门很不方便的。

战常胜又道,“而且他们都有保健医生的,不用你出手的。”

“那随便了。”丁海杏耸耸肩膀无所谓道,是她想的简单了,

“不过我的战友们他们的身体如何?”战常胜可不会看着老战友们身体痛苦的,而不管不顾的,她那双堪比x光机的双眸,肯定看出什么了。

“都是战争年代遗留下来的小毛病,只要按方吃药就没问题了。”丁海杏看着他认真地说道,“一会儿我给你药方,你送给他们好了。”

“那我替他们谢谢你了。”战常胜真诚地说道。

“有什么好谢的,没有他们抛头颅洒热血,哪有我们今天幸福的生活呢!”丁海杏真心实意地说道。

“杏儿,你的思想觉悟很高嘛!”战常胜看着她轻笑道。

“那是!”丁海杏微微扬扬下巴,一脸的俏皮。

放下碗筷,丁海杏就开始写药方,对于他们的病,她已经‘看’过了,暗记于胸。

丁海杏写好后,递给了战常胜,“你交给他们吧!”

“没问题。”战常胜收了起来,然后看着她道,“未来十多天,我可能要很忙,所以这个家就交给你和红缨了。”

“没问题。”丁海杏点头应道。

战常胜忙碌了起来,白日里不见人影,晚上准时下班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以前没吃过肉,不知道肉的滋味,可如今尝过肉味后,食髓知味,食色性也,饮食男女。

地越耕越熟,战常胜夜夜滋养浇灌耕地,而且每夜都不止一次两次,那爷们儿简直浑身上下有着使不完的力气,卯着劲儿全部往她身上用,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吞进肚子里去!

这家伙还美其名曰,要体谅、体谅他,第一次留下并不完美的记忆,要多多补偿她。

这种没羞没臊的话,也说的出来,她以前怎么就觉的他是禁欲系高冷男呢!

真是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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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坡,寒冬腊月,大家都躲在家里猫冬,这种时候,一般村里人都是不出门,大多的都在家里围着暖炕猫冬。劳作了一整年,也就冬日里能清闲几日。今年相比于前两年的日子,要和缓了一些,虽说依然是吃不饱,但起码不用啃树皮,吃土了。

孩子们还从山里捡了些榛子,核桃还有杏花坡特有的杏仁什么的小零嘴,坐在热乎乎的炕上,简直美死了。

此时丁家一家人也围在炕上,盘腿坐着,炕桌上放着炒好的松子和榛子、核桃,丁爸拿着账本,手里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的,在算大队的帐。

丁国良和应解放在看书,丁国栋做在炕沿边,编筐子,章翠兰盘腿坐在炕上正在绣鞋垫。

一家人各有各的事情做,“国良,明年夏天该考学了,怎么样,有信心吗?”丁爸停下拨算盘的手,抬眼看着他道,“爸可等着你光宗耀祖呢!考上大学,让老郝家好好的看看。”

“你这老头子,都给你说了不要提这事,给孩子压力。”丁妈立马放下手中的鞋底子,目光看向丁国良道,“儿子,别听你爸的,踏踏实实的学习,已经是高中生了,就是城里招工也绰绰有余了,所以不用给自己压力。”

丁国良微笑着看着二老道,“爸,我对自己有信心,我的成绩很好的。”

“不愧是我的儿子。”丁爸高兴地拍着他的肩头道。

“儿子,别勉强啊!”丁妈担心地看着他道。

“叮铃铃……叮铃铃……”村子里传来自行车铃声,紧接着听见喊声,“丁丰收,丁丰收,有你的包裹。”

“我没听错吧!谁回给我寄包裹。”丁爸讶异地看着他们道。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丁妈催促道,“国栋,国栋快去看看,别让邮递员走了。”

“哦!”丁国栋扔掉手里正编的筐,跟兔子似的窜到了外面。

“邮递员,邮递员。”丁国栋朝一身绿制服的邮递员招手道。

邮递员推着自行车走过来道,“你是丁丰收同志。”

“哦!不是!”丁国栋摆手说道。

“不是,你叫我干什么?”邮递员看着他不赞同地说道,这不是耽误事儿吗?

第234章 如获至宝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丁国栋看向邮递员赶紧表明身份道,“我是他儿子。”

“那这包裹也得本人亲自来拿。”邮递员看着他道,“还得签名呢!”

“同志,你等着。我马上去叫俺爸。”丁国栋闻言转身飞也似地朝后跑去,边喊边跑道,“爸,这包裹得您亲自来拿。”跑进院子正好碰见出来的丁爸。

父子俩一起走到邮递员的身边,邮递员看着丁爸道,“丁丰收同志,这是你的包裹。”然后随口又道,“在这里签名,会写字吗?不会写字的话,打勾。”

丁爸斜了他一眼,小瞧他,拿着他递过来的钢笔,拧开笔帽,在签字栏下,规规矩矩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哦!大叔写的字很漂亮吗?”邮递员尴尬地说道。

实在太多的人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尤其是如他这般年纪大的。他有很无辜地好不好,那些话只是平时的例行公事而已。

丁国栋看着他签名后,迫不及待的拿过包裹,“爸,这是杏儿给我们寄的。”

“你妹夫也不知道寄啥回来了。”丁爸一脸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还挺沉的。”丁国栋掂了掂手里的包裹道。

邮递员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说话,赶紧说道,“打扰一下。”丁爸和丁国栋闻声看过去,邮递员又道,“我这里还有你们村的一封信,郝大山家住在哪儿”

丁国栋立马说道,“他家……?”

丁爸伸手扯扯他后背上的衣服,丁国栋意味过来道,“不知道在家没有?”

郝大山就是郝长锁的父亲。

“你也知道猫冬,大家喜欢凑到一起,不知道在谁家。”丁爸笑容可掬地说道,“这样,你把信送到大队,然后大队的喇叭一喊,他自己就去拿了。”

邮递员闻言眼前一亮道,“这个办法好。”省的他找了,不熟悉地形,冬日里出来的人又少,少不得要花费很多时间。

“大队就在村子中间。”丁爸指着路道,“从这里走,走到大麦场,一溜石头房子就是村大队。”

“谢谢了。”邮递员道谢,“对了,我是新来的邮递员,以后我会负责咱们这个村的邮递工作。我叫李亮。”

“李亮同志,以后麻烦你了。”丁爸看着精神的小伙子道。

“为人民服务。”李亮蹬着自行车就走了。

谁会给郝家寄信,这事不言而喻,除了郝长锁没有第二个人。

这样大队的大喇叭一嚷嚷,全村的人都知道了。

丁丰收和丁国栋目送邮递员离开,才抱着包裹朝家里走。

“爸,我们看看攀上高枝的混蛋,能给家里寄了些什么?”丁国栋咬牙切齿地说道,就算现在郝家日子艰难,那也是他们该得的。

以前日子过的舒服,那是因为他们太心善了。现在好好的品尝他们应得的苦果。

做了什么?就要有思想准备。

“怕是要向家里解释他为何没请他们参加婚礼。”丁爸肯定的猜测道,随口又道,“也会说咱家杏儿飞上枝头变凤凰,不是我们说的那么无辜,也不是什么好人。”

丁国栋闻言着急道,“那咋办,咱们可不能让他们往杏儿身上泼脏水。”看着神色轻松的丁爸又道,“爸您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

“我为什么要着急,大势已去,无力回天!”丁爸老神在在地说道。

丁国栋一脸蒙圈地看着他道,“我不懂!”

“先入为主!”丁爸高深莫测地说道,“等等你就会知道了。”

说话当中两人跨进了家门,穿过院子,进入正屋,挑开帘子进入了东里间。

丁妈看着他们两个,好奇且急切地问道,“什么包裹,谁寄的,快打开来看看。”

丁爸脱鞋上炕,看着炕桌上的包裹道,“是常胜他们寄来的。”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寄的什么?国栋说还怪沉的。”

“拆开就知道了。”丁妈催促道,说着将剪刀递给了丁爸,“用这个。”

丁爸拿着剪刀道,“别催,别催,不能拆坏了。”小心翼翼的将牛皮纸包裹的外皮给拆除了,露出了庐山真面目,“是书。”

丁国良一看书皮,激动抱着那些书道,“哇……”如获至宝,“爸、妈,考大学本来有六分把握,有了它们,我有八分。”兴奋地说道,“这些书很难搞的,只有大城市才有的。”

“你别激动,别激动。慢慢说,说那么快,我们都不明白什么意思?”丁爸拍着他的肩头道。

“这套数理化丛书复习资料,对我考大学很有帮助的。老师让我们买,可惜都买不到。”丁国良高兴地说道,“还是我姐最好了,这么想着我。这么贵的东西也买给我。”

“这书很贵吗?”丁妈小心翼翼地问道。

“舅舅,这一套,要六块钱呢!”应解放努努嘴道,“赶上城里一个人的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嘶……”丁爸倒抽一口冷气,“这么贵,城里临时工一个月也就差不多这些工资了。”

“呶!现在你姐夫这么舍得,你可不能辜负了他们的心意。”丁妈看着丁国良说道,“要好好学习。”

“是!还有半年时间,我一定天天向上。”丁国良喜笑颜开地保证道。

应解放赶紧又道,“二哥,你可要好好的保护这些书啊!你用完我还等着用呢!”

“对,对,咱家解放,明年也要上高中了。”丁爸慈爱地看着他道,“好好学,为你妈争一口气。”

“嗯!”应解放重重地点头道。

“唉……”丁妈愁眉苦脸的叹息。

“你这老婆子,好好的叹什么气啊?”丁爸闻声看着老伴儿道。

“女婿又为咱们花这么多钱,咱怎么还啊?”丁妈抬眼扫了一圈家里,可以说是家徒四壁,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

众人闻言沉默了下来,丁国栋看着炕桌上的零嘴,赶紧道,“爸、妈,我们不是从山里捡了很多松子、山核桃、榛子,咱给妹妹和妹夫寄过去好了。妹妹最喜欢吃了。”

“我现在就去炒。”丁爸积极地说道。

第235章 礼轻情意重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我们来帮忙。”丁国栋他们三个小辈说道。

丁国栋去铲沙子,丁国良去晒棚上把松子扛下来,应解放则去兑些蜂蜜水作为炒松子的作料。

丁爸将黄沙放入大铁锅内,炒干、炒烫,应解放将蜂蜜水倒入炒匀,甜味儿溢出,将松子放入。

“爸,我来翻炒吧!”丁国栋接过他手里的大铁铲子道,翻炒可是个力气活儿,尤其是一下子炒这么多,自然是力大如牛的他来了。

丁国栋翻炒当中,瞥了一眼应解放道,“解放,火小点儿。太大容易糊。”

“哦!”应解放闻言忙把火苗向下压压。

小火慢炒,勤翻搅,大约五六分钟后,丁爸眼看着差不多了,“快,捞出几个尝尝。”

丁国良手快的从锅里抓出几个,好烫,使劲儿的吹吹,砸开,果仁已经呈黄色了,“哥,熟了。”

“哦!”丁国栋拿着端锅的垫布,也就是老丝瓜瓤,一下子将八印的大铁锅给端了下来,然后拿着大铁铲继续翻炒,均匀散热,直至凉的差不多了。在用筛筐筛净沙子,将松子装袋。

丁国良砸开松子,放进嘴里,真是越嚼越香,“我姐肯定喜欢吃。”朝丁国栋竖起大拇指道,“哥,你这翻炒的技术真是无人能敌。”

“这还多亏了你们找来的野蜂蜜。”丁国栋笑着说道,忽然想起来道,“对了,爸、妈,把我们从山里弄来的野蜂蜜给杏儿寄去些多好。”

“你们没意见?”盘腿坐在炕上的丁妈看着丁国栋他们三个道。

“这有啥意见,明年春天在杏花开满山坡的时候,在弄杏花蜜不就行了。对咱们来说,小事一桩。”丁国栋轻松地说道。

“这是你们辛苦弄来的。”丁妈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们道。

丁国良黑眸轻闪,微微一笑道,“妈,这跟我姐给我们的东西来说,实在是不算什么?我还怕姐夫看不上眼呢!”

“礼轻情意重。”丁妈看着他们道,“常胜不是那样的人。”继而又道,“你们赶紧准备好了,将这些山货给杏儿他们寄过去。”

“是!”丁国栋高兴地应道,蹬着梯子趴上晒棚,将山核桃和榛子提了下来,装在了布袋里,又将野蜂蜜装输液瓶里,用稻草布条包好了,防止运输途中摔碎了。

“还有杏仁,杏仁。”丁妈想起来道。

“已经装了。”丁国良笑道,“我姐可是最爱吃的。”

“好了,明儿国栋去镇上给杏儿他们寄了。”丁爸大布袋子道,他提溜了一下布袋,四样山货加起来有小三十多斤,足足的。

“爸、妈,还有事吗?”丁国良看着丁爸、丁妈道。

“没有!”丁爸看着他道。

“趁着天色还亮,那我上去读书了。”丁国良指指晒棚道。

“好好,快去吧!吃晚饭的时候再叫你。”丁爸忙不迭地说道。

丁国良蹬着梯子,爬到了晒棚上,坐在了窗户边上的桌子前。

“舅舅、舅妈,我也上去看书了。”应解放赶紧也道。

“上去吧!好好学习,给你妈争气。”丁爸看着外甥满脸慈祥地说道。

“嗯!”应解放重重地点头。

“解放,端点儿水上去,刚才吃了那么多的松子,核桃……一会儿准渴。”丁妈抬眼看着应解放嘱咐道。

“知道了。”应解放倒了两茶缸水,放在小竹篮子里,提着上了晒棚。

丁国栋看着时间还早,“爸、妈,我现在就寄去得了,反正现在没事。”

“明天吧!我把这鞋垫赶赶,好给常胜寄去。”丁妈盘腿坐在炕上低着头忙着做活儿道。

“那好吧!”丁国栋重新坐回小板凳上开始编筐子。

丁爸端起炕桌上大茶缸,灌了一口道,“常胜真的,这孩子咋就知道咱们心里想什么呢?”

“是啊!太贴心了。”丁妈满脸笑容地说道。

丁爸长处一口气道,“这下我放心了,咱家杏儿看来日子过的不错。”

“老头子,你咋就看出来他们过的好呢?你不怕报喜不报忧啊?”丁妈斜了他一眼故意说道。

丁爸挑眉看着她道,“能把老婆的娘家人放在心上,他能对咱家杏儿不好。我可是对常胜很有信心。”

“再看看吧!”丁妈平淡地说道,眼神也透着股子沉静,“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你们女人就是小心眼儿,都这样了,还想让人家怎么样?把她揣在怀里啊?”丁爸不替常胜抱打不平道。

丁妈张了张嘴,深吸一口气道,“算了,不跟你说了。”

“我回来了。”丁明悦大步流星地走进来道,挑开帘子进了东里间,一屁股坐在炕沿上,看着丁爸手边的大茶缸,端起来道,“有水。正好。”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剩下的水。

“你干啥了,这么累。”丁爸看着满脸疲惫的丁明悦道。

“年底嘛!盘帐,每年不都这样,过了这个月就好了。”丁明悦嗑着松子说道。

丁爸看着她,故作姿态地说道,“明悦咱家今天发生了意见事?”

“什么事?”丁明悦漫不经心地问道。

“明悦,你不是一直说俺女婿不好,今儿常胜寄东西回来了。”丁爸不迫不及待地显摆道。

“哦!”丁明悦挑眉道,“寄什么了?”

“书,常胜寄来的数理化丛书,对咱家国良考大学很有帮助的。”丁爸嘚瑟地说道,“怎么样?我这个女婿好吧!”

丁明悦好笑地看着得意洋洋的有些幼稚的大哥,“行,你女婿好!你不就是想听这句话。我说了,满意了吧!”

“呵呵……”丁爸笑的好不高兴。

“晚上我们吃什么?”丁明悦拍拍自己瘪了的肚子道。

“还能有什么,早上熬的黄糊涂,野菜团子呗!”丁妈随口说道。

早上熬一大锅黄糊涂,一吃就是一天,这既是饭,也是水,闲时吃稀嘛!

“唉……希望老天爷行行好,给咱们一个好光景。”丁爸抬眼看着窗外的夕阳道。

“会的。报纸上都说今年下半年,经济好转了。”丁明悦郑重的说道,“老天爷不会看着咱都饿死的。”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热饭,咱们一会儿吃饭。”丁明悦起身道。

第236章 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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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郝家也通过村大队的大喇叭广播知道了长锁终于来信了,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来了。

坐在炕上的郝父掀开盖在腿上的薄被子,趿拉着破棉鞋就出了房门。

郝母着急道,“老头子,老头子,外罩,外罩。”看着围坐在炕桌前的孩子们道,“铜锁,快去,把外罩给你爸。”

那棉袄,补丁落补丁的,都看不出补的都看不到原来的布样子了,也不暖和了。

这样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不让人家看见了笑话才怪。

嘴边的话,不是儿子提干了又高娶了,怎么还穿的破破烂烂的。

“爸,爸。”郝铜锁拿着灰扑扑的外罩就跑了出去,一路奔跑追上了郝父,将衣服披在了郝父的身上。

郝父麻溜的穿上衣服,边走边系扣子,拍拍衣服,抬脚夸进了村大队。

郝父从广播员小姑娘手里接过薄薄的信件,“山杏,就这么多。”

被叫山杏的广播员微笑道,“叔,邮递员就送来这个,没有其他的了。”笑眯眯地状似无意地又道,“对了!俺海杏姐和姐夫给队长家寄来一个大大的包裹,还挺沉的。”那小模样一脸的无辜。

这话扎的郝父心咕咕的冒血。

然而这还不算完,山杏又说道,“叔您咋不撕开信看看呢!也好知道长锁大哥写的啥?”

“家里人家等的急,我先走了。”郝父面无表情地说道,话落转身离开,紧攥着的拳头泄露了他内心的愤怒。

奶奶的,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一个播广播的黄毛丫头都敢奚落他,这日子没法过了。

郝父拿着信闷头走了出来,郝铜锁看着他的脸色阴沉,担心地问道,“怎么了,爸,哥来信说了啥不好的消息。”

郝铜锁不经意看见他手里完好无损的信件,“爸,快拆开看看。”迫不及待地问道,“我哥写啥了。”

“慌什么?到家不就知道的。”郝父轻斥他道,“毛毛躁躁的。”语气非常的不善,这是迁怒。

郝铜锁无辜地摸摸鼻子,不知道咋又得罪郝父了。

自从知道哥结婚了,本该如此高兴的事,家里的气氛就不太对,吓的他们这些小辈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着不慎,就成了老爸炮击的对象。

郝父其实心里比谁都想一探究竟,可是又害怕信里写的内容自己无法承受。

所以宁可到家里再看。

回到家里,郝母着急的问道,“长锁在信里写什么了?”

郝父着急的都顾不上回话,急急忙忙撕啦一下撕开了信封,爬上炕,凑近窗户,一目十行的看完。

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郝母看着他瞠目结舌的样子,“老头子,你咋啦?信上写啥了,让你这么吃惊。”

郝父的嘴张张合合,就是发不出声音来。

急得郝母一把抓过信,递给了儿子道,“铜锁,你也识字,快给妈看看,信上写啥了。”

郝铜锁接过信,极快速地看完,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妈,战tuanzhang,是谁啊?”

“这长锁的信里写不相干的人干什么?”郝母惊诧道。

“嫂子嫁给他了。”郝铜锁一脸懵逼的说道。

“你咋说了,俺怎么听得迷迷糊糊的,你嫂子不是嫁给你哥了。”郝母听得一头雾水道。

郝铜锁赶紧解释道,“是海杏嫂子嫁给那个战……战tuanzhang了。”

“咳咳……”郝母闻言顿时惊住了,惊的直咳嗽,咳的眼泪都出来了。

“妈您没事吧!”郝铜锁赶紧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

郝母紧抓着他的手道,“铜锁,你说啥?俺没听错吧!海杏那丫头飞上枝头变凤凰,嫁给了战……战tuanzhang了。”一脸的惊慌失措道。

“还是和咱家长锁一天的婚礼。”郝父终于回过神儿来哆嗦着嘴唇说道。

“完了,完了,我说那丫头怎么就轻松的放过长锁了,原来在这里等着呢!他丈夫的职位那么高,还不知道怎么地磋磨咱长锁呢!”郝母紧张兮兮地说道,“那丫头真是好手段啊!转过脸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勾搭上了那么tuanzhang了。”

“那人马上就离开了,不会跟咱长锁穿小鞋了。”郝父长出一口气道。

“那就好,那就好。”郝母拍着胸脯道,“转业了好,部队和地方两回事儿。”

“谁说他转业了,是从陆军转到了海军。”郝父立马纠正道。

“随他的便,只要离开离咱长锁远远的就成。”郝母才不管那么多呢!其实她也不懂!她只知道县官不如现管,人走茶凉的道理。

郝父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郝母拍着大腿道,“老头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咱的儿子能不了解吗?他不是那无情无义之人,这婚事真是结的匆忙了,也不知道儿子准备的怎么样?”

“亲家准备了一切,咱儿子只要安心的做新郎官就行了。”郝父高兴地说道。

“也不知道老丁家在婚礼上为难咱儿子没有。”郝母又担心地说道。

“没有。长锁说婚礼很顺利,认识了许多大人物。”郝父的脸上越发柔和了。

“谁知道他是不是报喜不报忧。”郝母眉头始终紧锁道。

“从写信的日期上来看,应该没事。”郝父看着她道,“我们别自己吓唬自己。”

在地里的郝银锁听到大队的喇叭,急急忙忙地跑回来,“信呢?信呢?”四下里来回的张望。

“二哥,在我这里。”郝铜锁举着信道。

郝银锁一把抓过手里的信件,忙不迭地找了起来。

“看看,你还心心念念着那黄毛丫头,那丫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嫁人了,前后还不到一个星期,也难怪长锁来不及通知咱们了。这么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丫头,幸好没进咱家的门,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扣顶绿帽子。”郝母食指指着不敢置信地郝银锁道,“现在你就死那份心吧!他老丁家还胡诌什么在城里找到工作了,根本就是嫁人了,他老丁家是不是急糊涂了,这么草率的把那丫头给嫁了,也不怕所托非人。”

郝银锁不敢置信杏儿就这么把自己给嫁了,拿着信撒腿就跑。

“银锁!”郝母在身后喊道,回答她的是郝银锁化为黑点的背影,气的直跺脚,“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第237章 生活毫无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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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郝母砸吧着嘴进了屋子,一屁股坐在了炕上道,“老头子,这下子放心了,可以好好的反击一下嘴里的那些碎嘴的娘们了。让他们嘲笑咱们,这下子我看老丁头他怎么说?还敢编排咱们的不是,黑老鸹别笑话猪黑。”

“唉……”郝父重重地叹了口气,“晚了!”

“怎么晚了?一点儿也不晚。”郝母信心十足道,撸起袖子,“我现在就堵上他老丁家的门,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行了,别丢人现眼了。”郝父愤恨地说道。

“怎么是丢人现眼呢!”郝母大拇指指指自己道,“俺年轻的时候,吵架就没输过。”

“不是,我不怀疑你的战斗力,而是一步晚,步步晚,明白吗?”郝父叹息道。

“不明白。”郝母老实地摇摇头道。

“言论现在一边倒的倒向丁家,在先入为主的情况下,我们即便说了,人家也只会认为,我们在辩解,或者老天开眼,给你了海杏一个好姻缘。”郝父攥紧拳头苦笑一声道,“这真是到头来我们算计着对付人家办法,没想到到最后,招呼到我们身上了。”

“那怎么办?”郝母闻言傻眼了,着急地问道,“这眼巴巴的盼着长锁来信,结果是长锁解释了没请咱的原因,真的是时间上来不及,还怕老丁家大闹婚礼,再有就是知道海杏也攀高枝了,这合着写了半天,一点儿有用也没有。咱的生活岂不是还没有改变。”

“你想要什么改变?一步登天吗?”郝父长叹一声道。

“难道你不想?”郝母眼巴巴地瞅着他道。

郝父瞥了她一眼道,“想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脱离苦海。”叹声道,“有一点就是现在起码心里的负罪感少点儿。”

“咱们有啥负罪感?”郝母恍然道,“你说海杏那丫头啊!要不是咱家长锁抛弃她,她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严格说来他应该感谢我们才对。”

真不愧是两母子,所思所想是一样,一样的无耻。

“这话可别再老丁家面前说,咱还在他手底下讨生活。”郝父严肃地看着她道,希冀道,“现在只希望丁家知道咱们知道了真相,手底下松松手,我们的日子好过一些,长锁那里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心中的疑问得到了解答,可生活依然没有起色,就像郝父所担心的那样,知道了‘真相’又如何?

因为信息的不对称,没有及时做好沟通,郝父失了先机。

其实最主要的是郝长锁醉卧温柔乡,哪里还管得着杏花坡的郝家人呢!

丁爸占据着道德的制高点,只要继续不偏不倚,就够老郝家喝一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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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银锁跑到了村口丁家门口,踌躇不前,他以什么身份来质问,嘴角泛起一丝苦涩。

“你来干什么?”丁国栋堵住大门双眼猩红怒瞪着他道。

“我想知道杏儿是不是结婚了。”郝银锁鼓起勇气问道。

“我妹妹是结婚了,跟你们郝家没有任何关系了。”丁国栋直接毫不留余地的说道,“你可以走了。”

懒的在跟他说任何的话,直接把院门啪的一下合上了。

“大白天的你关什么门啊?”从后面菜园子走过来的丁妈问道。

“哦!这不是傍晚了,也没什么人来,关上门正好。”丁国栋摇头道,又转移话题道,“快点儿,洗洗手,咱们吃饭,姑姑热好粥了。”

母子俩一前一后跟着进了堂屋。

郝银锁在外面听着,失魂落魄的转身回去了,她嫁人了,嫁给了‘救命恩人’,那么高的大官,希望他对她好一些,杏儿姐不再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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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丁国栋吃完早饭,放下碗筷,扛着东西就去镇上寄东西了。

几天后,“我回来了。”战常胜提着包裹进了家门道,“杏儿来看看,家里寄东西来了。”说着提着包裹放在了茶几上。

“你回来了,晚饭马上好。”丁海杏和段红缨从厨房出来,就看见茶几上的大布袋,“这是什么?”

“爸妈寄来的。”战常胜低沉略有磁性的嗓音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淡笑道,“快,快打开看看,家里寄什么来了。”

丁海杏将布袋拆开,拿出里面的小袋子,迫不及待地拆开,“是山货,松子、榛子、核桃、杏仁。都是我爱吃的。”看着熟悉的山货,嗑开松子,还是那熟悉的味道,瞬间让她眼角湿润了起来。

“你怎么了?”战常胜担心地看着她道。

“哦!没什么?”丁海杏吸吸鼻子道,低垂着头闷声道,“只是好久没吃过,想念的紧。”

“那就多吃点儿。”战常胜嗑开松子,将仁拿出来,顺手就塞进了丁海杏的嘴里。

丁海杏面色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说道,“我自己来,你也吃,我们杏花坡的松子,可是最好吃的。这个可是长寿果,吃多了对身体好。”

“长寿果,我记得不是花生吗?”战常胜随口说道。

“这个也是,又被称为坚果中的鲜品。这可是健脑佳品,总之好处多多……”丁海杏嗑着松子看着段红缨打着手语问道,“好吃吗?”

段红缨重重的点头,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怎么样?好吃吗?”丁海杏看着他有脸期待地问道。

“难怪你心心念念的,果然好吃,好像还甜丝丝的。”战常胜仔细品味儿道,“而且越嚼越香。”

“里面放了蜂蜜水。”丁海杏笑了笑道,“我们家的独门秘诀。”继续掏布袋道,“这是什么,包的奇奇怪怪的。”边拆边自言自语道,将缠着的布条拆开,露出里面的稻草,看着灌满蜂蜜的输液瓶,好笑地摇头道,“原来是杏花蜜。”

“爸、妈真是的,寄这么多东西来干什么?”战常胜看着茶几上的山货道,“拿去集市上买也好。”

丁海杏好笑地微微摇头道,“这漫山遍野都是,在集市上根本就买不上价钱的。每到秋季,村里的大人小孩儿都会进山捡,捡来后,猫冬时炒着当零嘴,过年也有干果,不至于家里啥都没有。”

“那可以去买到农产品收购站,也能增加点儿收入。”战常胜随即又道。

第238章 送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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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好笑地看着他,“你还真是农产品收购站。”撇撇嘴道,“不是我看不上,是真的价格低廉的可怜,根本不值当的费那神儿。”

“唉……”战常胜轻叹一声,“农民的日子太苦了,想过好一点儿咋那么难!”

“啥时候农民这日子艰难。”丁海杏深吸一口气道,“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削尖脑袋也要跳出农门。”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改变不了现状,说多了,只能图惹伤心。

“什么味道这么香。”战常胜吸吸鼻子道,“是烤红薯,你们在家里烤红薯了。”空气中弥漫着香甜的味道。

“嗯!我看家里有红薯,索性就烤了。”丁海杏疾步走到厨房,那股浓郁的香甜味儿就更加浓厚了。

煤球炉上架着铁架子,上面放着红薯,直接放在煤球炉上烤,一准烤糊了。

丁海杏走进炉灶,捏了捏红薯,软呼呼的,这就是烤好了,直接将铁架子给端了下来。

丁海杏看着他伸手拿起一个红薯,提醒道,“小心烫。”

“我皮糙肉厚不怕的。”战常胜扬眉浅笑道,将红薯掰成两半,白生生的瓤顿时露了出来,散发着扑鼻的香气。

“原来是面红薯,不是糖心的。”丁海杏咬了一口,鼓着嘴,抻着脖子咽下去道,“又面又甜。”

“这种面红薯可以磨粉。”战常胜低声道。

丁海杏都忘了红薯可是救命粮,切片,晒干,要磨成粉的,当然不是街边卖的橘红色的糖心红薯了,它出粉不如面红薯。

丁海杏看着进来的红樱,此时烤红薯已经没那么烫了,拿了一个递给她道,“红缨来,给你一个。”

段红缨接过红薯,撕下皮,吃了起来,吃完了红薯,才开始摆饭。

晚餐简单的黄糊涂,咸菜,搭配烤红薯。

吃完饭,段红缨去洗碗筷,丁海杏擦好桌子,扫完地后,走到客厅看着正在敲核桃吃的战常胜道,“这么多山货,我们也吃不完,你给你的战友拿些好了。”

“这是爸妈给你寄来的,你不是喜欢吃吗?”战常胜将敲下的核桃仁递给她道。

“想吃,让爸妈再寄好了,我们快走了,就留给你的战友好了。”丁海杏唇边扬起笑容道,“把松子多给我留些就好了。”

“行!”战常胜应道,自言自语又道,“这山核桃好吃,可就是不好掰,有些夹仁儿。”

“喂,看破不说破,你这样显得我很不厚道。”丁海杏噘着嘴不满地说道。

“我可没那意思。”战常胜立马大呼冤枉道,“这些东西对城里人来说也很难得的。”

战常胜将山货一样取出来一些,然后扛起山货道,“好了,我去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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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芸看着他扛着布袋进来,“你扛的什么?”

“杏儿娘家寄来些山货,给你们尝个鲜。”战常胜说着将布袋放下道。

“这怎么好意思?你们留着自己吃吧!”郑芸笑着不好意思道。

“郑姐,拿篮子来,我给你们倒些。”战常胜开口道。

“合着这些不是都给我们的。”郑芸讶然道。

坐在沙发上的于秋实好笑地看着自家媳妇儿道,“你是秃头吗?那么贪心。”

“不是,我看着他扛着一袋子过来,以为都是给咱的。”郑芸笑着解释道。

“人家能寄来多少,常胜能给咱点儿就不错了。”于秋实指着对面的沙发道,“常胜坐。”

“我去拿篮子。”郑芸笑着说道,话落进了厨房。

于秋实看着他道,“行啊!你小子不错,还记得老哥我。我以为你陷在温柔乡里出不来了。”

“看哥说的。”战常胜没好气地说道,“忘了谁都忘不了你。”

“篮子来了。”郑芸从厨房拿着包装的塑料皮编的篮子走过来道。

战常胜打开布袋,将四样山货,每样倒出来一些。

“弟妹这娘家也真是实在,居然弄了四样。”郑芸看着山货道。

“乡下人都这样。”战常胜笑着将布袋口子扎上道,“走了,我再去给其他人分分。”

“别急着走,咱们说两句话。”于秋实拦着他道。

战常胜重新坐回沙发上,看着他道,“说什么?”

“日子定了吗?”于秋实极其不愿,却又无法避免地说道。

战常胜眉头轻蹙了一下,吐出三个字道,“三天后。”

于秋实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默然了一会儿才道,“你小子,到了学校,要是给我们丢脸了,小心我杀过去。”

“老哥,放心,我绝不会给咱们丢脸的。”战常胜双手扶膝,正襟危坐,朗声回道。

“那天我要下连队,可能没法送你了。”于秋实看着他不舍地说道。

“那正好,我也受不了,那腻腻歪歪的气氛。”战常胜更干脆地说道。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郑芸看着他问道。

“也没什么好带的,家具都是后勤的,到时候一上交就成了。我们自己也就几床被褥,衣服,锅碗瓢盆……”战常胜简单地说道,“其实照的意思,能不带的都别带,到时候去后期拿,或者买。”

“哎!你们男人……可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郑芸看着他们微微摇头,随后又道,“算了我找弟妹去说说,指望你们,那是什么都不用带。”

战常胜更干脆道,“反正这些东西杏儿在打包,到时候送到火车站行李托运就好了。”一副甩手掌柜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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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军学院,到底已经是冬天了,虽然阳光格外的好,金光暖暖的铺满了地面,但冷风如刀,干冷、干冷的。

清晨沉寂一晚的校园喧嚣了起来,校园僻静的一角,一幢四层的红砖水泥三层楼房,此时炊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一层的左侧的房子内,早餐桌上,稀粥油条,精致典雅的女主人抬眼看着对面的男人,不紧不慢地说道,“博达他爸,隔壁这些天叮叮当当的,望里面搬家具,看这样子要住人了,也不知道是谁?”

男主人将手里的报纸放下,声音温润低沉道,“是学校新请的格斗教官,也是学员,陆军转过来的,团级干部。”说着放下手里的报纸,端起豆浆。

第239章 不能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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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军?”俏丽的女人眉目轻转,有些担心地说道,“不知道是什么样儿的人,不会又是一个草莽英雄吧!”

“说话注意点儿,现在可是他们的天下。”男人瞥了她一眼道。

她无辜地说道,“我是在夸他们呀!”

“我有眼睛看得见,有脑子会判断。”他手指指着自己的脑袋道,那语调是夸吗?

“我真的怕又来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陆军的土包子。”她轻蹙着眉头小声地说道,美眸轻抬看着他道,“你不担心吗?”

“心里明白就行,干嘛非说出来。”男人食指放在唇边嘘道。

“知道了。”女人点点头道。

“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你管他们是什么样儿的人。”男子温润的嗓音带着一丝默然。

“我这不是怕,又向上一个人家似的,拿着放大镜扒着咱不放,连咱家一日三餐吃什么都拿小本子记着。”女人眉头紧锁神色不安地说道,“好不容易盼着他家男人走了,我可不想活在人家的指指点点中。”

“大环境如此,不管谁来都一样,咱们就做好本职工作就好,千万别掺和那些事。”男人喝完豆浆,满脸笑容地看着儿子道,“博达爸爸和妈妈说的话,不要在外面说啊!要保密。”

“嗯!”被唤作博达的男孩儿重重的点头道,“我不会说的。”

男人揉揉孩子的头发关心地问道,“博达在学校过的开心吗?”

“嗯!”博达点点头道,开不开心反正都是他一个人,又没有人陪他玩儿。当然这些是不会告诉爸爸、妈妈的,省得他们担心。

“咱不掺和就能过去吗?”她忧心忡忡的说道,小声地自言自语地说道,“早知道这样不回来了。”

“雪荔,这样的话以后千万别说了,尤其别当着孩子的面说。”他低声音道,“再说组织都没什么?我也是身穿军装的国家干部,大学教授,革命同志,那些人叽叽歪歪的,你就甭放在心上。”

“你的心可真大。”她幽然地望了他一眼,无奈地叹口气道,“没错,你现在是党员干部、军人,可咱的那段历史是明摆着的问题,你不能自欺欺人,视而不见。你可别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这么多年,你还看不出来吗?”

他一脸的若有所思,最终无奈地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算了别想了。”看着儿子道,“儿子,把牛奶喝了,走咱们上学去。”

他等着儿子喝完牛奶,然后提上公事包,看着儿子背上绿色的帆布书包,父子俩一起出门。

而家里的女主人,收拾干净餐桌后,穿戴整齐,登上自行车去了滨海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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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省城到滨海的火车,有始发的火车,早晨八点,票价是一块一。

战常胜开好介绍信,拿着工作证,买好了一家三口的票。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战士们就将丁海杏收拾好的行李搬上了大卡车。

战爸负手而立站在了书房的窗口,旭日东升,朝霞染红了半边天,眸光深沉地看着缓缓远去的车子。

那混小子,真够心狠的!是他的种,说是不见,真是一次都不来。

这样也好!这两年时局变化莫测,让人看不清、摸不透,风起时,各自安好吧!

“哥,你要走了,就不回家再看一眼。”战得胜拦着要上车的战常胜道,“爸昨天很晚才睡,就是等你呢!”

战常胜握着车门的手紧了紧,沉声道,“让开,误了火车了。”

“大哥!”战得胜着急地喊道。

战常胜拂开他的手,利落的蹬上了车厢,冷冰冰地说道,“开车。”

“不许开!”战得胜紧扒着车门道。

司机看了看车外的战得胜,目光又瞟向如冰雕一般的战常胜,犹豫不决,到底听谁的。

“开车!”战常胜轻轻吐出两个字道,漫不经心的视线又扫向了司机。

听在司机耳朵了犹如寒冰,他一个激灵,立马开车,对车外的战得胜只能抱歉了。

车子缓缓的启动,战得胜拍着车窗咚咚作响,“大哥,大哥。”车子慢慢地开了起来,他疾步追着,不停地拍着车窗,脚步越来越快,但怎赶得上车子的速度,终究没追上,还差点儿狼狈的摔倒。

战常胜眸光深沉透过后车镜,看着那个执拗地笨蛋傻瓜,看着他脚步不稳,心跟着提了起来。还好虽然狼狈却没有摔倒,心放了下来。

车子越开越快,战得胜看着车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战得胜气急败坏地挥舞着拳头,“大哥,你就那么心狠!”不甘地吼道。

回答他的是萧瑟的寒风,吹着军大衣猎猎作响。

纵使不甘心,战得胜也没办法,郁闷之极的回到了家,敲开战爸书房的门。

战得胜看着神色如常的战爸,情绪低落道,“爸,大哥走了。”

“你的调令下来了,到基层历练去,shi属侦察ying副yingzhang。”战爸面无表情地说道。

“才副的啊!”战得胜不满地说道。

“臭小子,挑三拣四的,干不好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战爸冷言冷语地说道。

战得胜自信满满地说道,“爸,这点您放心,绝对不会堕了咱战家的名号的。”双手突然撑着书桌急切地问道,“爸不会说因为大哥他走了,我才有这个机会的吧!”

“胡说什么?我是公私不分之人吗?”战爸闻言黑着脸道,“军队又不是咱家开的,军令如山。”

“可是,大哥为什么要走?这太巧合了吧!”战得胜犹豫不安地说道。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战爸情绪低落道,“翅膀硬了,想离我远远的呗!”

战得胜闻言不好意思道,“爸,对不起。”不该提起这个伤心事的。

“你这个傻小子。”战爸闻言好笑地看着他道,“行了,别胡思乱想了,下去好好工作。”

“是!”战得胜对着他郑重地行了个军礼,退了下去。

战得胜一出来,就看见自己的妈,在客厅里哼着小调,扭着胜利的秧歌。

“我哥走了,您就这么高兴。”战得胜冷着一张脸道。

第240章 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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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我有吗?”朱雅琴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道,打死也不能承认啊!

那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儿了,打量谁是傻子啊!

虽然爸说自己的调动属于正常,可他总觉得妈肯定没再里面起什么好作用。心里更觉着,是因为他,大哥才迫不得已离开的,更加的愧疚了。

战得胜低垂着头闷声道,“我要下基层了,以后不就回来了。”话落不顾身后的吼叫出了家门。

“回来,你给我说清楚,战得胜……”朱雅琴气的跳脚,追不到小的,家里还有老的,盛怒中的她砰一声推开了书房的门,“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得胜的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战爸起身径直朝门口走去,“我上班去了。”

朱雅琴紧抓着他的胳膊道,“得胜他,你不能……”

“我不能,你当上面的命令是什么?这是得胜自己要求的。”战爸拂开她的手,踩着重重的步伐离开了家。

回天无力的朱雅琴气的直跺脚,“我到底糟了什么孽,生这么个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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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气得捶足顿胸的还有刚刚还钱的不久李彦生,等着战常胜婚假结束他好开口借钱,收了那么多的份子钱,这一回多借一些。

结果听到这个晴天霹雳,回去跟家里的婆娘吵了一架,都是她想的馊主意,现在好了,钱袋子跑了,他找谁借钱去。

当然更多的人是不舍,不舍也没办法,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相较于战友们的不舍,郝长锁内心可是打起了胜利的腰鼓,终于那颗炸弹走了,家里也来信了,没有一丁点儿指责,反而嘱咐他结婚了,成家立业,在部队好好的干!

现在是一事顺,事事都顺了。

“砰……”的一下,门一下子被大力的撞开,吓了郝长锁一跳,看着童雪黑着脸,立马在上前去关心地问道,“怎么了?这是。”

“我妈说婚假没两天了,让我们搬到你连队分配的房子去,顺便也收拾一下。”童雪噘着嘴不太愿意道,一屁股坐在床上喘着粗气。

郝长锁压下内心的狂喜,坐在她旁边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你不想去啊?”

“我是不想去,可是爸妈统一了思想,胳膊拧不过大腿。”童雪垂头丧气的说道,耳听着他长松了口气,抬眼瞥着他道,“你就那么想搬回去。”

“这个……”郝长锁犹豫了一下道,“我喜欢军营,那里我无比熟悉,可是在这里,我哪也不敢去,怕给爹妈丢脸了,我的脚好了,也该恢复性训练,再待在这里人就废了。”可怜兮兮地又道,“我想讨妈欢心,可是……”

“那些有家政人员吗?你抹桌子扫地都干了,他们干什么?”童雪挽着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道,“有他们干不行了,你就擎等着吃好了。”

“那怎么能行,那不成了过去的地主老财了。”郝长锁摇头如拨浪鼓似的,“咱可是革命军人。”

童雪皱着眉头,满脸的不悦,但又不能反驳他的话,机灵的又道,“照顾爸的生活起居,也是他们的革命工作。”

这一句话堵的郝长锁,无话可说,脑子高速的转动,“照顾爸妈这些老革命是应该的,可我们?”

“你专门给我抬杠的是不是。”童雪甩开他的手,背对着他道。

“你看,你看,说的好好的咋生气了。”郝长锁起身蹲在她面前仰起脸看着她道,“有道是:夫贵妻荣,你等我奋斗那个级别,咱配备了家政人员,用的不是理直气壮了。”

一句话哄的她眉开眼笑的,童雪抱着他道,“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害怕搬过去,住不惯,从小到大住在这里。突然的……”

“我像你保证,搬出去跟在这里的生活不会有什么改变的。”郝长锁轻拍着她的后背道。

“嗯!”童雪乖巧的点点头道。

郝长锁在心里长出一口气,可算是搬出去了,这地方真是憋屈的慌。

他怎么讨好丈母娘都不成,他陪着童雪在厨房做饭,打下手,丈母娘看见他洗菜,嘱咐他择洗干净了。那眼神好像他洗不干净似的,那脸耷拉的长啊!

他还用得着嘱咐,嫌弃他洗的不干净,那菜还是大粪种出来的,丈母娘不是吃的也挺香的。

住在这里还诸多不便,由于是木制的地板,踩上去吱吱呀呀的,所以走路得轻点,搞得他晚上起夜上卫生间,得光着脚走。

不让抽烟,因为丈母娘闻不得烟味儿,老丈人都戒了。没错老丈人为了丈母娘戒烟了,这在郝长锁的认知里简直是不敢置信,从小到大见到长辈们的夫妻生活,那都是女人妥协的,男人们可是说一不二。

搞得郝长锁抽烟都得在院子里,冻的瑟瑟发抖。

虽然丈母娘每次挑刺的时候,都会引来童雪舍命维护。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以丈母娘挑剔的性格,整日里在童雪面前的念叨,迟早说动了童雪咋办?

眼下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离得远了免得丈母娘给童雪灌输她的作风与观念。

郝长锁拉着她起身道,“走收拾一下,咱们回家。”

“嗯!”童雪点点头道,“你等一下。”话落松开他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你干什么去?”郝长锁拉着她道。

“让我们搬出去,他们怎么也得支援一下吧!”童雪朝他眨眨眼俏皮地说道,“这事你别管。”说着蹬蹬的跑了出去,拦着正要准备上班的童爸两人道,“爸妈,我们决定今天就搬。”

“他同意了。”冯寒秋面无表情地说道。

“嗯!”童雪摆手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要我们搬出去,爸妈是不是得支援一下。”

“多少钱,爸给。”童爸说着就要掏兜道。

冯寒秋立马摁着他的手道,“老童你干什么?”她就说吗?哪有那么容易。

童雪感觉受到了侮辱,不悦地说道,“谁要钱了。”接着又道,“我不要钱,我需要锅碗瓢盆这些日常用具,做饭用什么炉子,我想好了用煤油炉,我可不想掏炉灰,换煤球,弄不好还灭了,煤球碎了,还得打煤球,太麻烦了。米面粮油也得准备吧!”

第241章 试探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你们去粮店里买不就得了,又不是没有粮本。”冯寒秋随即就道。

“来不及了,马上就月末了,能有啥好东西。我可不吃菜籽油,又黑又味儿,渣滓还多,我要吃花生油。还有妈的咖啡壶和咖啡杯我也要一套,锅碗瓢盆、整套的餐具一套……哦!我都要新的。”

童雪每说一样,冯寒秋的脸就阴一些,这哪里是让他们支援,这分明是来打劫的。

“小雪!”郝长锁追出来,正好听见她理直气壮的要这要那儿的,看向二老道,“爸、妈,小雪要什么我给买。”拍着胸脯道,“小雪咱们去百货商场买。”

“买什么买?我们没有那么多工业券。”童雪立马说道。

“你想要什么?你自己拿好了,东西在哪儿你不是知道嘛!”童爸拉着冯寒秋道,“走了,上班快迟到了。”拉着她出了家门。

“你放开我。”冯寒秋气的直打哆嗦,“你看看,你养的什么闺女,她干脆把家给搬空得了。”

“你留着那些东西,咱又用不上,迟早也是小雪的。”童爸笑了笑道,“与其让他们在角落里落灰,不如物尽其用。”

“你就惯着她吧!”冯寒秋气急败坏地说道。

童雪才不管她妈妈生不生气,那些漂亮的餐具、瓷器她可是宵想很久了,叫上郝长锁听从她的指挥,一一打包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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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他们三人被于秋实安排车子连人带行李送到了火车站。

战常胜办好了托运,正好到了进站的时间,检好票,三人就上了火车。

战常胜居然买的是硬卧的车票,丁海杏坐在最下层的床上,凝视着他深邃的黑眸道,“坐硬卧,半天的车程,下午就到了,不用这么奢侈吧!”

“硬座太挤了,又无法开车窗,味道不好。”战常胜悠然地看着她道。

“能有多挤。”丁海杏抬眼看着他黝黑的双眸道,“送爸妈时坐的硬卧,也没见多少人啊!”

“咱们提前半小时上火车,人当然少了,火车开的时候你们看见人挨人的,去趟厕所都困难。”战常胜语气甚是平淡地说道。

他可不想老婆孩子挤在人多气味五味陈杂的硬座车厢。

“光顾着爸妈了,没太在意。”丁海杏嘿嘿一笑道。

“这卧铺可不是谁想坐就坐的。”战常胜不紧不慢地沉声道。

“这有什么说法吗?”丁海杏好奇地问道。

“普通的工农革命群众只能坐硬座,卧铺车厢是卖给干部,十三级以上的高干才能买软卧车票。身份不够有多少钱都得挤在乱哄哄的硬座。”战常胜不疾不徐地说道。

“原来是看身份的,这人也分三六九等。”丁海杏翘着二郎腿,眼波流转,偷偷地瞥着他意味深长的说道,“不是说我们是社会的主人翁吗?”

“嘘……”战常胜食指放在嘴边嘘声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丁海杏夸张地捂着嘴,闷声道,“那怎么办?”一脸的受到惊吓的样子,探着脑袋看看左右。

“放心,左右上下,都没人。”战常胜好笑地看着她道,“你呀!以后嘴上可得把门,有些话可不能乱说。虽然你说的是事实。”

丁海杏闻言眼前一亮,随即又保证道,“以后在外面我绝对不说,我也就跟你说说。”

“嗯!”战常胜温润的眼底滑过一抹幽光道。

有段红缨在,丁海杏和战常胜也不能聊天而不顾及她,所以火车开起来后,三人手里各拿着一本书,打发起时间。

段红缨拿着《连环图画三国志》的小人书看得津津有味儿。

丁海杏看着段红缨手里的小人书,眸光轻闪,靠近战常胜压低声音道,“红缨看那个没问题吧!”

“什么问题?”战常胜一头雾水地看着她道。

“封建糟粕啊!”丁海杏小声地嘀咕道。

战常胜双眸眯了眯,勾起唇角,“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笑得很温暖,清澈的眼神染着浅浅的光晕。

丁海杏抬眼诧异地看着他,满脸地疑惑,“你这话我听着没毛病,可是那小人书里不是宣传帝王将相、才子佳人低级趣味。革命的接班人,应该看革命书籍。”

“我家杏儿觉悟很高吗?”战常胜挑眉夸奖道,锐利如鹰的眸光早就将她的小心思给看穿了。

丁海杏微微仰头,迎上他锐利的双眸,自己那点儿小心思也没打算瞒人,再说了也瞒不过身为侦察兵的他,随即脸上却扬起了一道浅浅的笑意,“我怎么听着这话里讽刺俺啊!”

“胡说,我怎么会讽刺革命群众呢?”战常胜一本正经地说道,“这话呢!我就说一遍,看待问题,见仁见智,有的人看到的是才子佳人、帝王将相的低级趣味,有的看到的是生活百态,战略、战术……”

“所以因人而异!”丁海杏琉璃般如猫儿般的双眸光华流转,“你就不怕我上纲上线。”

战常胜手撑在硬卧上,歪头看着她笑了笑,眼底浮起一丝淡淡的氤氲,反问道,“你会吗?”

丁海杏抬起手覆在他厚实的大手上,缓缓地说了两个字,“不会!”

战常胜反手交握着她的手,十指紧扣,郑重地说道,“我们是夫妻。”唇角轻扬起的弧度很柔和,深眸里泛起了淡淡的光华,能有一个跟自己合拍的人,真的很庆幸,“当然这些话在外面不能随便的说,书也不能在外面看。”

丁海杏也笑了,清澈明亮的瞳孔里泛起了一丝暖意,“我知道。”挠挠头道,“可有些是事实,我亲身经历的。”

“亲眼看到的事实,也不要再说了!这是很严重的立场问题,它可不是开玩笑的,被人家抓住小辫子,被发配到农场种麦子那都是轻的,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你丈夫,我这辈子就完了。”战常胜神情异常严肃地说道,“夫妻一体,我完了,你也就完了。”双眸黝黑深不见底道。

丁海杏忙不迭的点点头,因为她知道战常胜不是危言耸听,所以得谨言慎行,不能麻痹大意了。

现在不放在心上,之后会更加的严苛,万一到时候漏勺了,可就都惨了。

第242章 旅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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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啊?以后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试探我。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同舟共济,有什么就直说好了。”战常胜眉眼含笑地看着她柔声说道。

丁海杏仰起头,眼底流露出一丝狡黠,问道,“我这么做有问题吗?”振振有词地说道,“我这可是跟他老人家学的,这叫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退我进。”俏皮地看着他道,“兵哥哥、这些你不会不知道吧!”

一声兵哥哥叫的战常胜浑身酥酥麻麻的,握拳清咳两声道,“我当然知道这些了,你可真是,这战略居然用到了生活中了。”

“他老人家的思想放光辉,广泛的使用于方方面面。”丁海杏挑了眉,微微一笑道,“连三岁小孩子都会用的。”

“这话怎么说的?”战常胜洗耳恭听道。

丁海杏眼底泛起笑意,慢慢地说道,“你说孩子小,他也会跟大人斗争,他会一步一步的试探你,当他的要求达不到时,先是哭,看看没有人理他,他就把动静弄大,在地上滚,嚎叫,还是没有人理他,还是没有人理他,折腾的没力气了,饿了,想上厕所了,他就变乖了。”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战常胜轻笑道,这也算是夫妻情趣吧!

丁海杏看向段红缨,拿着纸笔写道,“火车上,我们还是看《平原游击队》这种主旋律的小人书好了。”

很显然,段红缨的政治敏感性高,经丁海杏这么一说,段红缨立马换上了主旋律的小人书。

丁海杏朝段红缨要了一本小人书,津津有味儿地看了起来。

在哐当声中,时间缓缓的流过,战常胜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道,“走了咱们去餐车吃午饭。”

“列车员不送餐吗?”丁海杏诧异地问道。

“卧铺车厢倒是有送餐服务,不过是盒饭,不太好吃。”战常胜微微摇头道,“今儿咱们去餐车,吃顿好的。”

餐车在列车的中间,所以战常胜和丁海杏、红缨她们一前一后的朝列车后面走。

丁海杏终于明白了,硬座没法送餐的原因了,不年不节的,坐火车也好比后世的春运似的,哪儿哪儿挤的都是人。

穿过密集的人群,三人坐在了餐桌里,丁海杏长出一口气道,“怎么这么多人啊?”

“现在任何人出门都必须有单位或者政府部门开具的介绍信,没有这个买不了车票,住不了招待所,甚至饭都吃不了。出差在外得有全国粮票,种种条件就限制了人们走动,所以出门的人并不多,只是车次少,所以就显得人多了。”战常胜淡淡地解释道,“好了,你们等着我去买饭。”说着到了窗口去买饭。

丁海杏他们进城方便是因为丁爸拿着大队的公章,随意的开介绍信,他们来的时候幸运人虽然不少,但不像今天人这么多。

丁海杏眼睛四下看看观察这个时代的餐车,椅子都是木条钉的,跟医院里走廊上长椅差不多,只不过多了高高的靠背,格局倒是跟现代绿皮车的硬座一样,两张椅子中间一个桌子,大家面对面坐在一起。

当然桌子要比硬座的桌子要大一些,放饭菜正合适。

餐车里的人并不多,从硬卧过来时,硬座上的乘客大多都是自带的干粮,干啃。很少有人买热乎的饭菜吃,囊中羞涩,舍不得买。

丁海杏和段红缨四下打量的时候,战常胜已经买好了饭菜,端着托盘端了回来。

都是硬杠杠的荤菜,红烧肉两块、红烧排骨三块二、鱼香肉丝七毛、四喜丸子七毛五,很是实惠。

果然干部待遇就是高啊!

又端了四碗米饭过来,白米饭四毛钱一份,量也足足的。

“常胜,吃了这些,咱接下来的日子,不过了。”丁海杏看着满桌子饭菜道,虽然很解馋,但是这日子不是这么过的,“这得多少粮票。”

“火车上的饭菜,不需要粮票,只要有钱就成。”战常胜凝视着她道,“这一餐咱还吃得起。”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不可违抗的意味,“给我吃!”

不用他说,丁海杏和段红缨自然不客气了,算起来,也有小半个月没沾荤腥了,没法子,需要肉票的年代,肉都不能敞开了吃。

“这火车上怎么能敞开了吃。”丁海杏问道。

“列车上的粮油供给是国家特批的,并不跟居民粮食供应属于一个系统,所以火车上不但能吃到细粮,还能吃到荤菜!当然前提你得有钱。”战常胜给她普及一下这方面的知识。

即使火车上饭菜不需要粮票,大多数人也舍不得去餐车吃,因为太贵了。

丁海杏吃到现在,餐车除了他们一桌,也才坐了小猫两三只。

看得他们的穿着,板正的干部中山装,整齐干净的呢子大衣,和常胜一样肃穆的军装,肩章二毛一,正营级……啧啧都是经济条件很好的。

“这价钱好贵。”丁海杏看着菜单肉疼道。

“不要粮票,价格自然比食堂贵了。”战常胜夹了一块儿红烧肉放进她的碗里道,“你就放心吃吧!吃不穷的。”

丁海杏心里琢磨的是,到了学校,安顿下来,得好好想办法给大家都补补!

吃完午饭,三人‘翻山越岭’的回到了硬卧车厢,在火车上小憩了片刻,就到站了。

一下火车,月台上就有一个身着海军蓝色军服的军人举着牌子在四处的张望。

牌子上写着战常胜的名字,战常胜就迎了上去,“你好,我就是战常胜。”

他放下手中的牌子,立正站好,“啪……”的一下行了个军礼,“首长好,我是秦建军,奉命特意来接您的。”

“你好!”战常胜回了一个军礼道,然后回头朝丁海杏招手道,“这是来接我们的秦建军,这是我的爱人和闺女。”

“你好。”丁海杏微笑着说道。

段红缨则朝他点头示意。

“首长请这边走,车子就在外面。”秦建军前面带路道。

“我们的行李!”丁海杏提醒了一句道。

“行李,您将凭证交给我,我安排去领取,随后就来。”秦建军立马说道。

战常胜从兜里将凭据掏出来,递给了他。

第243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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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出了火车站,走到了马路边上的大卡车旁,从车里还有后面的车厢里跳出四个年轻的军人,朝战常胜行礼,他也回礼。

秦建军将领取行礼的凭据给了他们,他们则去火车站将战常胜他们的三大木箱子行礼给抬了过来,抬上了车。

“你和红缨坐车里,我跟着他们坐在车厢里。”战常胜打开车门道。

丁海杏和段红缨也没反驳,乖乖听话的在战常胜的帮助下上了车。

而战常胜则拉着车厢内小伙子们的手,跳上了车厢。他们敲敲车玻璃,秦建军驱车朝学校驶去。

解放卡车缓缓的开进海军学院的大道的时候,日头已经西斜了,寒风浓浓的萧瑟感,两旁高大的桦树,经过寒风的阵阵轻扫,最终将不甘落下的黄叶给吹落了,打着旋缓缓的落在宽阔的水泥大道上。

此时正直上课期间,校园内静悄悄的。

车子穿过校园,驶进家属区,停在了一个红砖水泥的三层小楼面前。

战常胜他们从车上下来,秦建军领着他们进了楼里,在右侧的房门前停下,推开房门进去道,“首长,这是学校给您分的房子,您看看还缺什么家具,就到后勤领。”

说话当中,他们的行李,就被四个小伙子给抬进来放在了客厅中央。

战常胜随意扫了一眼房间,朝丁海杏使使眼色,丁海杏从兜里拿出五包大前门香烟,递给他们,“不用、不用,这是我们该做的。”他们死活不收。

丁海杏干脆直接塞给他们手里,“拿着、拿着。”这点人情往来丁海杏还是明白的。

“一盒烟而已,客气什么?”战常胜出声道,下令道,“这是命令。”

“谢谢、谢谢!没事了,我们走了。”五个人齐齐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喜滋滋地离开了。

战常胜看着丁海杏道,“你和红缨在家里收拾一下,我出去拜访一下领导。”

“你忙去吧!不用管我们。”丁海杏忙不迭地点头道。

战常胜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

段红缨一脸疑惑地看着走了的战常胜,丁海杏则向她解释了一下原因。

段红缨点点头,卷起了袖子,和丁海杏一起开始收拾房子及客厅内的行李。

由于是集体供暖,房间里温暖如春,一点儿都不冷。

地板是木制的地板,踩上去,咚咚作响,房间是三室一厅。

客厅一个长沙发,两个单人沙发,一个茶几,还有一张八仙桌就是餐桌。

一进门就是厨房和卫生间,卧室两个向阳,一个不向阳。

丁海杏和战常胜自然是主卧了,站在门口一目了然,里面放着木制的双人床,和一床崭新的军用厚床垫子,书桌和配套的椅子,高低柜和一个看似档案柜的一人多高的柜子。

段红缨的房间格局与主卧差不多,只是少了一个高低柜。

还有一个卧室,要更小了,里面只有一个高低柜,一张单人床、书桌和椅子,再也放不下其他了。

这房子很有时代特色,窗户都是拱形的,房间的木门上隔着窗棂上面镶着花玻璃。

花玻璃外人看不见里面,里面的也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丁海杏和段红缨先将家具擦了一遍,然后行李打开,把东西一一归置起来,重点是将床先铺好了,晚上得有个睡觉的地儿。

等战常胜回来时,丁海杏和段红缨已经将行李放好了,她此时正弯着腰正在拖地。

“回来了。”丁海杏直起身子杵着拖把看着他道,与走之前相比,他手里多了一套海军冬装,一身海军蓝的海军服,绒衣、绒裤还有内衣。

各国海军除了白色制服,就是“海军蓝”,而且颜色非常统一,海军蓝又名“藏青色”,接近于深蓝,因用于海军制服而得名。这还要追溯到1748年,英国皇家海军选用这个颜色作为海军制服标准色,其他国家海军随后也跟随英国采取了“海军蓝”作为海军制服颜色。

战常胜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将衣服放在了床上。

丁海杏将拖把靠着墙放好了,跟着进去道,“手续办妥了。”

“办好了。”战常胜坐在椅子上抬眼看着她道,“领导给了两天假,然后大后天又是星期天,其实也就是三天假,让我把家给安顿好了,礼拜一,正式上任。”

“那感情好!虽然在这里住不久,可有些东西还得置办起来。”丁海杏高兴地说道,掰着手指说道,“窗帘、挂钩,脸盆架子。”拉着他进了厨房,厨房的面积挺大的,夫妻俩进来做饭完全转得开身子,炉灶是水泥砌的煤球炉,旁边是水泥砌成的洗碗池子,“咱们得买煤球,不然怎么烧饭。”还有现成的碗柜,两张桌子一张完全可以当琉璃台使用,另一张可以放杂物,“还得有一个切菜板。”

“那个咱不是带着呢!”战常胜提醒道,厨房的里的擀面杖她都带着,那家伙什齐活着呢!

“那还得尽快买米面粮油,虽然咱带着,不知道能不能挨到你粮食关系转过来。”丁海杏唠唠叨叨地说道。

“随着调令转过来了,下个月初开始去劳资科领各种票证与工资。”战常胜看着她道,“所以咱们带来的粮食,完全可以支撑到下个月初,算下来没一个星期了。”

“那就好。”丁海杏拉着她的又进了厨房隔壁的卫生间,只有两三平方大。一个蹲便池,水泥砌的洗脸池子,中间用转砌了一道半截墙,正好分开了,也隔开了上厕所的视线。

剩下的再也没有了,连一个洗澡的地儿都没有,后来想想学校有澡堂子,所以无论冬夏不用在家里洗。

现如今丁海杏也只能这么洗了。

“厕所不用增加东西了吧!”战常胜看着卫生间道,“你看这洗脸池上还有镜子。”

半身镜子木头相框,右下角还画着粉丢丢的一丛桃花,给灰扑扑的卫生间增添了一抹亮色。

战常胜指着墙上的挡板,“这里还有放刷牙杯的地方,下面还有挂钩,正好挂毛巾。”

挡板是一指厚,一米长,一个手掌宽的木板,墙上钉两颗大长钉,然后将木板放在上面,木板上就可以放刷牙缸子和牙膏什么的。

第244章 尽情使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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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一拍额头想起来道,“哦!冲水马桶上的拉绳断了,你给连接一下。”

“没问题,绳子呢?现在就接。”战常胜卷起袖子说道。

“呶!绳子就在墙上呢!”丁海杏朝半截墙努努嘴道。

战常胜拿着绳子站在便池上,抬起手在水箱上找到连接处,系了上去,“好了。”试了一下,用力一拉,哗……水冲了下来。

“还有吗?”战常胜又问道。

丁海杏挠挠下巴道,“这卫生间里,还得再扯一道晾衣绳。”

“行,明儿我找铁丝。”战常胜点头道。

“不行,铁丝容易锈,到时候衣服就甭想穿了。”丁海杏立马说道。

“我找些麻绳来。”战常胜看着她道,“这样可以了吧!”

“嗯!”

上一个住户把房间整饬的非常好,该有的都有了,无论是一进门还是一进卧室,墙上都有挂钩,无论是挂衣服,还是挂包,都很方便。

挂钩是那种木制的木板钉在墙上的,木板上面是白色的陶瓷挂钩。

“还有哪里需要修理的?”战常胜看着她问道。

“哦!厨房的灯泡好像不亮,你去检查一下。”丁海杏指使道。

战常胜转身进了厨房,一抬起胳膊,就够到了灯泡,大长腿的好处啊!然后将吊着的灯泡给拧了下来,拿到了客厅,对着灯光一看,“呀!里面的钨丝断了,明儿去后勤领个新的,换上就行了。今晚又不做饭,咱们拿上饭盒,食堂里去吃。”

“哟!吃饭时间到了,走咱们吃饭去。”战常胜看了下表道。

“回来再收拾。”战常胜走过去,拉拉正在拖地的段红缨,朝她打着手语道,“走,我们吃饭去,也认认路。”将她手里的拖把直接拿走,撂在墙角。

三人洗了洗手,拿上饭盒和锅,熄了灯,关上房门,就出了家门。

一出家门楼道内就能闻见谁家炒菜的味道,浓郁的葱香与蒜香扑面而来,真好闻。

“我们去食堂吃饭,有饭票吗?”丁海杏边走边问道。

“有我已经买回来一些。”战常胜从兜里掏出一沓饭票道,“这红票是打馒头的,绿票是打菜的,一张红票可以打两个馒头。”

说话当中,闻着浓郁的菜香,他们就到了食堂。

食堂里除了常见的菜色,由于学校靠近海边,所以多了些海鲜。

所以打菜的时候,特意打了一份红烧带鱼段,香辣海带丝。

丁海杏他们没有在食堂吃饭,打好饭菜就回去了。中午吃的多,所以没有多打饭菜。

战常胜他们将饭菜放到了客厅中央的八仙桌上,除了两道海鲜,还有一道醋溜白菜,小半锅粥,六个黑黑的杂面馒头。

“开饭了。”战常胜坐在主位上道。

段红缨从厨房拿来三双碗筷,丁海杏拿着暖黄色的搪瓷碗,一人盛了一碗玉米稀饭。

战常胜喝了一口稀饭,眼睛瞪的溜圆,鼓着腮帮子。

丁海杏见状赶紧说道,“不许吐出来,糟蹋粮食,浪费可是极大的犯罪。”她知道大食堂熬的稀饭,哪有空间水熬出的来的稀饭好喝。

所以胃口养刁的他们自然喝不惯了。

战常胜只好抻着脖子,只好硬是给咽了下去,“跟刷锅水似的,明天一早我就借个板车买煤球去,咱们赶紧自己烧饭吃。”

“有那么难喝吗?还刷锅水。”丁海杏眉目轻转瞥着他道。

“你试试!”战常胜努努嘴道,浅浅一笑,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丁海杏端起碗抿了一口,鼓着脸颊如青蛙似的,战常胜指着她幸灾乐祸道,“不许吐,浪费粮食,可是会造天打雷劈的。”

丁海杏咽了下去,五官纠结在一起,可见这稀饭真的不不太好喝。

叹声道,“真是由俭入奢易,这稀饭在乡下可是很稀罕的。”

已经买回来了,自然不能倒掉,除了粥不太让人满意,馒头和菜还是可以入口的。

吃完了馒头和菜,看着眼前的稀饭,三人叹口气,端起来,闭着眼睛,闷头干了。

喝完稀饭,丁海杏跑到卫生间,赶紧先刷牙,去去口中那别滋味儿。

战常胜和段红缨也紧随其后,刷了刷牙,然后他们又拿着暖水瓶,去水房打热水回来洗漱。

洗干净后,丁海杏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拿着纸笔,记录着明儿要买的东西。

战常胜从卫生间回来,摁了摁床,然后又坐了坐,试了试,“不错,不错,这床很稳的。”

丁海杏闻言满脸黑线,“呸!”啐了一口。

“你不是怕床塌了,我特地试试。”战常胜又特地坐坐,“看看很结实的。”

丁海杏低头又写写画画,跟厚脸皮掰扯,永远掰扯不清楚,因为她的脸皮没他的厚。

战常胜掀开被子,坐进了被窝里,看着埋头写字的丁海杏问道,“写什么呢?”探着脑袋脑袋念叨,“煤球、樟木箱子……”

“未来要买的东西?”丁海杏头也不抬的说道,随即又放下笔,抬眼看着他道,“有缝纫机票吗?”

“怎么?你想买缝纫机!”战常胜肯定地说道。

“嗯!我不是买了那么些布,该做衣服的做衣服,这屋里有些地儿也得用布。”丁海杏铅笔点着手中的小本本道。

“做衣服我能明白,可是这屋里哪儿里用得着布?”战常胜满头雾水地问道。

“呶!”丁海杏指着墙上的挂钩道,“那挂钩下面得钉上布,不然挂衣服,还不让墙给蹭脏了。”

“嗯!”战常胜点点头。

“还有,红缨屋里的床挨着墙,不得弄个墙围,床帏。”丁海杏说一样,记下来一样道,“其实要是有白纸糊墙也行。”

“白纸得买。”战常胜想起来道,“要报纸不,报纸从办公室可以拿以前的旧报纸,想拿多少就多少。”

“不要。”丁海杏皱着鼻子不高兴地撅撅嘴,一双黑眸斜瞥着身边的男人道,“满屋子的油墨味儿,一蹭一团黑。”想想那画面,她果断地摇头,连忙道,“这布可以让我妈给我们寄来些她自己织的老粗布。”

第245章 战斗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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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中倒是可以拿出各种式样的布料,天蚕丝她都有,甚至衣服。可惜有眼前这个牢头看着,丁海杏根本无法行动。

“你不是扯的碎花棉布,干嘛让妈寄来老粗布,老人家织的多费力啊?”战常胜闻言立马说道。

丁海杏连忙说道,“碎花棉布可以做衣服,如果做了墙围、床帏实在太糟践了。老粗布做了衣服不耐穿,花色又不好看,正适合做墙围。”抬眼看着他道,“我可事先告诉你啊!那些布,我给我娘家人做衣服你没意见吧!”

一抬眼撞进他深邃双眸,眼底泛起浓浓的笑意,丁海杏挑了下眉,一面拂了拂脸颊边垂落的发丝,“你笑什么?”

“我笑,我娶了个会过日子的女人。”战常胜定定地注视着她道,他的表情恬淡,眼角眉梢含着一缕浅笑,“老粗布不好看,你还是用碎花布吧!墙围才能用多少了。”

丁海杏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哎!我给娘家人做衣服,你没意见吧!”

“没有!”战常胜很坦诚地说道。

“只是不能给你做衣服了。”丁海杏略微遗憾地说道。

“哎呀,杏儿能想着我,我就很知足了。”战常胜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那是什么调调。”丁海杏嘟着嘴不满地说道。

“我很高兴啊!杏儿心里有我。”战常胜双手在嘴巴前比划一个弧度,夸张地说道,忽然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上,正色地说道,“我一年四季都是军装,穿别的衣服的机会很少,所以你不必操心我的衣服。”

“那我们明天买缝纫机可以吗?”丁海杏看着他微微一笑道。

“好!”战常胜开心地笑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道。

“我败家耶!你这么高兴。”丁海杏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我当然高兴了。”战常胜非常满意她的表现,终于不在‘战战兢兢’的,敢于像他提出要求,向一个内人的样子了。

“缝纫机也是经常用的东西,怎么能算败家呢!”战常胜理直气壮地说道。

“那就在添一样儿,缝纫机。”丁海杏拿着笔在小本本上写道。

战常胜看着她写完,将她的笔和本抽走,放在床头柜上,“时间到了,现在是我们并肩战斗的时间。”说着将她给压在身下,一双晶莹的黑瞳痴痴地瞅着她,唇角开心地翘起一个完美的弧度。

“你干什么?”丁海杏双手推着他道。

“咱们并肩作战,干革命啊!”战常胜说着飞快地脱了自己衣服道,重新将她压在身下。

对女人从来都不假辞色的战常胜,对着她却总是有一种发高烧一般火热的感觉呢?激发他的兽性,他时时刻刻都想要她,想与她合二为一,想感受她的存在……

“你昨儿不是干过了,今儿又坐了一天的火车,你不累啊!”丁海杏躲避着他的吻道,这家伙就像是随时都在发情的野兽似的。

“革命工作不能停滞不前。”战常胜的头埋在她的颈间闷声道。

“你哪来那么大的精力啊?”丁海杏红着脸喘着粗气说道。

“长途奔袭是老子的强项,你不知道吗?”战常胜抬起头来,幽深的眼底,窜起火苗,看着她嘿嘿一笑,以吻封缄,亲住那张诱人的薄唇,送上火热缠绵的深吻。

两人彼此深入急切的索取,辗转吮*吸间温柔缱绻缠绵。战常胜一只手往下滑溜进她的衣服里探索,丁海杏依偎在他怀抱的身体也愈发紧贴着他热情的摇摆磨蹭。

战常胜停住,呼吸间带着低沉压抑的喘息,“杏儿。”他声音低沉暗哑,灼热的气息喷在丁海杏的脸上。

丁海杏一转头看见窗户,窗几明净,没有任何的遮挡,瞬间冷却了热情。

战常胜强势的又一次压上来,却被丁海杏双手捧着他的脸,转向窗户。

“今晚休战。”丁海杏声音沙哑地说道。

“该死!”战常胜暴跳如雷地说道,穿上衣服起来,“窗帘呢!”

“你不是说明儿去后勤领吗?”丁海杏好笑地说道。

“这太不道德了吧!”战常胜看着自己身下的已经子弹上膛的重型机枪道。

“噗嗤……”丁海杏不厚道的笑了,“呵呵……”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戏谑地看着他。

这箭在弦上,怎么可能被这点儿小问题给难住呢!看着高低柜上放着的打包时用的被单,眼前一亮,直接将被单当帘子给挂上了。

战常胜转过身来道,“这下可以并肩作战了吧!”说着如饿虎扑食般的扑向了小绵羊。

“灯,关灯。”

战常胜顺手关掉了灯,“战斗时间,注意力集中!”

“跟小猫呜咽似的?声太小。”

“被人听见了,这房子隔音不好!”丁海杏可没有上演现场版的活*春*宫。

“红缨听不见的。”

“讨厌!”

“啊……”随后死死的咬住了嘴唇。

这么死硬,今儿非让她整出点儿动静不可。

战常胜重型机枪一干到底,一切都遵循本能,丁海杏紧咬着唇瓣死死的不发出丁点儿声音。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脸上,含住她的嘴伸舌入内温柔地撩拨,身下的动作却一点也不含糊,她柔软的身体随着他浮浮沉沉的。

他明明没有什么多余的技巧,可就是那一下一下野兽般激烈的进攻让她在暴风雨中沉沦,只能双手紧地抱着他坚实有力的后背,微张着嘴唇报复性的咬着他肩头。

哼……

“嘶……”

战常胜眸光更暗沉,身体如上紧发条的马达似的,可劲儿的折腾她。

“不行了,不行了。”丁海杏面色潮红,眼里是溢满的一层水雾,看起来好不可怜。

可这楚楚可怜的模样,甜腻的声音让他的骨头都快酥了,不好生欺负了她一番,真觉得对不起自己。

霎时间房间内响起羞人的声音,羞得就连月色都忍不住躲进云层之中。

雨歇云散,两人收拾了一下自己后,战常胜如餍足的大猫似的,看着完全脱力的丁海杏瘫软在他身上,他搂住她的腰肢,深邃眼眸里填满了诙黠的笑意,姿态极其慵懒地说:“不小瞧我了吧!”

“是啊!是啊!你很能干,很棒行了吧!”丁海杏咕哝了一声道,漫不经心打了个呵欠,“快睡吧!明儿一早起来还要买许多东西。”

第246章 自己的狗窝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吃过午饭,童雪将家里搜了个遍,找到自己满意的东西,打包好了。

郝长锁看着客厅里大大小小的包裹,“这么多东西怎么带。”

“我去找辆车去。”童雪急匆匆的跑了出去,结果败兴而归。

“怎么了,找不到车。”郝长锁看着满脸失落的童雪道。

“找到了,后勤的运输的车。”童雪无比郁闷地说道。

“咱爸的车,不能送咱们一趟。”郝长锁挑眉问道。

“不能以权谋私。”童雪噘着嘴不开心地说道,她撒娇耍赖也没用。

“那怎么用后勤的车?”郝长锁满脸疑惑地问道。

“后勤车顺路捎我一下。”童雪叹声道,“我爸的信念里,顺势而为可以,要想私下里,那是没门。”

“那你们这高干子女做的……?”郝长锁小声地嘀咕道,还有什么意思?

“是啊!跟着我爸就别想沾光,还总是吃亏,对家里人严苛的紧。不准我们玷污了他们信仰,要是敢给他老人家身上抹黑,那是真拿皮带抽你。”童雪扁着嘴说道,“我哥在西北那苦寒之地,想调回来,都不成,也就我是个女生,不然的话,说不定我也在那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守边防呢!”

“幸好你是女生。”郝长锁轻声说道,“不然我上哪儿娶老婆啊!”

童雪闻言甜蜜的一笑,看着他问道,“知道战tuanzhang吧!”

“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郝长锁不自在地说道,虽然人走了,但他心里还是发憷的慌,感觉身上冷飕飕的,可见战常胜的气场有多强大。

“听我爸说了,都要提副师了,结果呢!现在得从头干起。”童雪惋惜道,“战伯伯一句话都没为儿子说情。”

“啊?”郝长锁惊讶地合不上嘴,心里默念阿弥陀佛,幸亏是走了,不然自己就倒霉了。

“算了。”童雪起身道,“再看看东西都拿起了没。”

一个小时后两人坐着后勤的送粮食的车,回了军营。

筒子楼前,童雪看着自己沾染面粉的衣服,使劲儿的拍打道,“这是我婚前新买的。”

“洗洗就好了。”郝长锁抱着东西,看着她道,“赶紧进去吧!”

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

“也不知道餐具是否被颠碎了。”童雪小心翼翼的捧着纸箱跟着他进了筒子楼。

筒子楼只有两层,他们的房子在一层,由于两边都有房子,所以光线昏暗,大白天也黑乎乎的,阴暗的很。

“应该住二楼。”童雪深一脚浅一脚跟在他身后道。

“我也想着二楼光线要好些,可是二楼到了夏天就难捱了。房顶一晒就透了,又不透风,肯定跟蒸笼似的。”郝长锁解释道,忽然他提醒道,“小心,小心前面有白菜。”

童雪侧着身走了过去,嘴里嘟囔道,“这是谁没有公德心,白菜都挡着路了。”

“筒子楼都这样。”郝长锁无奈地说道,他也想让老婆住的好点儿,无奈级别不够。

“小心,前面放的煤球,别蹭上煤灰了。”郝长锁提醒道。

童雪瞪着大眼侧身走过了煤山,“这太缺德了。”不耐烦地说道,“还没走到?”

郝长锁兴冲冲地搬回了自己精心布置好的小家,“小雪到了,来参观一下,看看我布置的如何?有什么要改的,你改改。”

房间被郝长锁布置的很喜庆,大红的喜字贴着,房间还扯着拉花。

“这也太小了吧!”童雪站在门口说道。

站在门口映入眼帘的就是靠着窗户的双人铁床,上面整齐的放着两条被子,红男绿女。

粉丢丢花开富贵的国民床单,枕巾更是红红的鸳鸯戏水。

好吧!这些都是妈准备的艳俗的很,她也没法计较。

一进门左手边是脸盆架子,然后是吃饭的方桌子。右手边则是一个高低柜,和两个罗起来的衣服箱子。

“这一进门就看见床,还不让人家看光光了。”童雪紧皱着眉头道。

“你看这样不可以了。”郝长锁赶紧放下手里的纸箱子。

嗖……的一拉白底碎花的一人多高的帘子,隔开了卧室与客厅。

还是丈母娘想的周到,真是什么都准备了。

“既来之则安之。”郝长锁宽慰道,“不是一间房,还有半间。”说着又将帘子拉上,拉着她的手,进了那半间房子,被郝长锁整成了书房的样子。

“那厨房呢?”童雪不抱希望地问道。

“在门口。”郝长锁又拉着她出来,走到房门口向左一看,一个碗柜,一张桌子,就是厨房了。

墙上用报纸糊着,还钉着挂钩。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郝长锁笑眯眯地看着她道,“怎么样?”

不怎么样,还没我的卧室大呢!童雪看着他开心的样子,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看着他为了房子劳心劳力的。

模棱两可的说道,“还行吧!”

郝长锁又不是傻瓜,怎么看不出她的敷衍,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你先坐着,我去把剩余的东西搬来。”郝长锁边说边向外走去。

童雪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看着新刷的白墙,他布置的一切,深吸几口气,“算了,不住这里,也搬不回去啊!”调整了一下心情,“哎呀!我的杯子也不知道被打破了没。”赶紧去拆箱子,“呼……还好都没破。”这些东西都抱在怀里,被保护的好好的。

将它们拿出来,放在餐桌上,碗筷放到了高低柜里。

郝长锁回来见她收拾了起来,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将东西放在了餐桌上,“我帮你吧!”

“你去拿抹布擦擦,几天不在,落了一层的灰。”童雪直接吩咐道。

“好。”

夫妻俩一起收拾很快就窗几明净,“哟!该做饭了。”郝长锁抬起手腕看了下表道。

“今儿我做饭。”童雪拿起挂在墙的上的围裙道,“你给我打下手。”

郝长锁忙不迭地应了,两人走到门外,他看着这个绿色的圆筒状的家伙——煤油炉,犯难道,“这玩意儿怎么用。”

这个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炉子,和他印象里的炉子模样相差太大。既不像乡下的土灶,也不像煤球炉。

郝长锁左看右看,也没看出它怎么能着出火来。

第247章 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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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好了,我怎么用,这以后大部分时间,要你来用了。”童雪看着他道,就是因为知道他不知道怎么用,这顿饭她才下手亲自做的。

只见童雪,把底层上的一个小盖子旋开,往里面加了些煤油,然后拧紧盖子。用火柴一点,炉子上冒出了红红的火苗。然后再拧一下黑色旋钮,火苗变大了,逐渐变蓝。

“呀,呀!这太神奇了。”郝长锁惊讶道。

“别傻站了,赶紧去接些水来,坐在炉子上啊?”童雪将钢精小锅递给他道,“快去。”说着将火关小了些。

郝长锁接过小锅,蹬蹬的跑向水房,很快就跑了回来,将锅放到了煤油炉上。蓝色的火苗扑到壶底,像精灵在欢快地跳舞。十几分钟后壶水开始“吱吱”作响,像是在唱歌。没一会儿,壶里的水就翻滚起水花,水开了!

“这也太快了吧!”郝长锁新奇的看着这个新玩意儿。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煤油炉了吧!咱们就两个人,干净、快捷。”童雪笑着说道,“快去拿些小米咱们熬粥喝。”

熬粥期间安静了一天的筒子楼热闹了起来,都下班回来,赶着做饭,看见新来的郝长锁和童雪纷纷打招呼。

郝长锁装修房子时,对于楼里的邻居都认识了,所以很热络的跟他们寒暄两句。

粥熬好了,童雪又拿着铁锅炒菜,大葱炒鸡蛋,“这火怎么关啊!”

童雪往回拧黑色的旋钮,炉子里的火苗逐渐变小,但还能看到短小的红色火苗。童雪往炉子里用力一吹,火苗灭了。

“咦,这味儿真不好闻。”童雪捏着鼻子道,一股呛人的煤油味儿。

煤油炉方便快捷,适合他们两口之家,可这味道不敢让人恭维。

小两口开始了真正的二人生活,正式了柴米油盐酱醋的磨合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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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搂着丁海杏一夜无梦,天不亮一家三口就起来了,战常胜穿上海军的军装,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照来照去的,自言自语道,“我还是觉的橄榄绿好看,怎么看怎么别扭呢!”

丁海杏单手托腮站在他身后道,“我觉的挺好看的。橄榄绿只能征服陆地,这一身可以征服星辰大海,别忘了这地球上百分之七十可是海洋。”

战常胜闻言眼前一亮,“对!揍它娘的狗日的美帝。生为大陆国,岛链困蛟龙,空有长长的海岸线,却被两条岛链和两百多个鹰军基地一直在东、南两个方向困着我们这个龙的国度,冲向蓝海、深海和大洋一直是我们热切渴望的梦想。我会努力的。”点点头道,“嗯!现在我看这身服装顺眼了。”

丁海杏微微摇头道,“真是个战争狂人。”

“这话可不对!”战常胜转过身来看着她严肃地说道,“军人的使命是什么?那就是时刻准备着打仗。”

“好好好!”丁海杏敷衍地说道,紧接着又道,“我们可以走了吗?红缨在等着呢!”

一家三口出去,围着校园跑了一圈,顺带的认认路。再回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三人拾阶而上,正好和下楼出来去食堂打饭的一个男人在楼道口迎面碰上了。

战常胜他们侧身让开,让他先过。

而他则原地站住,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战常胜左看又看,像是见过,“同志,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战常胜看着他,“我也觉的你很眼熟,可是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战常胜!”他想起来道,“你是战常胜对吧!”

“你怎么忘了我了。”他指指自己道,“我是高进山啊!在朝作战的时候,你们营驰援过我们来着。”

“哎呀!”经他这么一说,战常胜一拍大腿也想起来道,“你咋在这儿?”朝他伸出手。

高进山也伸出手,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上下用力的摆动。

“你怎么也这身军装?”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说来话长!”两人又异口同声地说道。

“那就长话短说。”战常胜指着自家门道,“我现在就住在这里。”

“哎呀!真没想到,原来你是新来的格斗教官啊!”高进山大笑大嗓门道,声音声如洪钟,指着二楼道,“我就住在你家楼上。”满脸笑容地又道,“我们又可以一起并肩战斗了。”

战常胜闻言嘴角直抽抽,尤其迎上杏儿那似笑非笑地眼神,就更尴尬了。

看着高进山手里的饭盒道,“那个……你先去打饭,反正说话的机会多的是。”

丁海杏看着眼前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比她家常胜看起来个头还要猛,有一米九。

两条大长腿被藏蓝色的海军长裤包裹,脊背宽阔,胸膛厚实。

古铜色的肤色,板寸的头发,根根直立。

国字方脸,鼻梁挺直,五官轮廓刚毅硬朗。

乍一看,眼前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硬汉。可一旦这位硬汉开口,硬朗的形象就会瞬间化为乌有,和她家常胜一样糙汉子一枚。

“好好好!”高进山大笑地说道,“回头我找你,咱们好好的唠唠。”说着侧身让开道,“你们先进。”

战常胜也不争辩,先进了楼道,高进山则目送着他们进了家门,才转身心情愉快地去打饭。

战常胜好笑地摇摇头道,“真是走到那里都能遇见熟人。”

“咋了,你还碰见其他熟人了吗?”丁海杏随口问道。

“可不!这里的校长曾经是我的老领导之一,后来部队改编,调走了,没想到重新成为他属下了。”战常胜简单地说道。

“那刚才那个人呢!”丁海杏走进厨房,拿出饭盒道。

“哦!他呀,在朝作战时,他们被美帝围困,我们接到上级命令,驰援来着。”战常胜言简意赅的说道,微微摇头道,“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在这儿。”

战常胜拿着饭盒道,“你们去打些热水,我去买些包子得了,早餐对付一口,上午买煤球回来,咱们赶紧自己做饭吃。”

她们可是被昨天的稀饭给吓怕了,“行!”丁海杏和段红缨拿着暖水瓶,去水房打热水回来。

所以早餐对付了一顿,吃完饭,战常胜一出门就和对面的男主人和孩子碰了个面对面。

第248章 采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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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昨晚儿上看着你们家灯亮了,就知道人搬来了。”对门的男人笑道,自我介绍道,“我是景海林,是这里的老师,教授电力技术方面。”推推身边的景博达道,“叫叔叔。”

“叔叔好!”景博达立正站好了,微微欠身道。

“你好!我是战常胜,新来的教官兼学员。”战常胜却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斯文儒雅地男人,介绍自己道。

景海林也算是军人,在学校见过的军人也不知凡几,从未见过像战常胜一般的军人,那漆黑如墨的视线藏着锋芒,如被鲜血淬炼过的沉着冷静,尽管锋芒收敛后只剩下沉默依然有很强的威慑。

这是景海林第一次见到一个军人只是单单的就这么站着,就能感受到那纯粹强大的气场。

景海林看着眼前的煞神,面色微僵,赶紧道,“不打扰你忙吧!以后对门住着,慢慢就熟悉了。”话落就带着孩子离开了,以后还是少惹为妙。

战常胜摸摸自己的脸,有那么吓人吗?亏他还穿着军装,就这点承受能力。

微微摇头,他去了后勤借了平板车,去食堂拿着煤票,买了一车煤球回来。

丁海杏卷着袖子,要搬煤球,战常胜赶紧拦着她道,“别动手,我来,我来,这是男人的活儿,不用你们女人动手,这点儿活儿小意思。把手弄脏了不好洗,你的手好不容易细腻了些。”

如此为她这般着想,丁海杏就果断的接受了,拉着段红缨回了家。

煤球票是一月一月的购买的,当月就五十公斤,而一块煤球的重量大约是两斤半,也就是四十多块煤。

一天烧三块煤球,正好挨到月底,公家也计算的很清楚的,杜绝浪费。

战常胜直接上手一次搬十块煤球,四趟就搬完了,全部进了厨房,码放整齐了。

搬完了煤球,战常胜洗干净了手,一家三口穿戴整齐了就出了家门。

目标百货商场,三人乘公交车到了市中心。百货商场永远是这个时代最气派的建筑物,也是人流最多的建筑物。

即便不是星期天,百货商场也是人流如织。

带着目的来的,战常胜他们直奔一楼最为僻静,且冷清的柜台。

售货员一看见战常胜他们穿着打扮,就非常的热情介绍各类缝纫机的价格、优劣、产地。

“我们买沪海的无敌牌如何?”战常胜歪头看着丁海杏道,低沉而温和的嗓音伴着浅浅的暖意。

她可是缝纫机的使用者,当然最有权利决定买哪一个。

“好!”丁海杏淡然一笑,点头说道,唇角轻扬起的弧度很柔和,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

无敌牌就是后来风靡全国的蝴蝶牌儿缝纫机,有意思的是,“无敌”和“蝴蝶”在沪语中的发音完全相同。

对于普通的老百姓来说,拥有一台缝纫机更是难上加难的事。因为缝纫机一直供不应求,实行凭票供应办法,由政府印制“缝纫机购买券”在各系统、各区县的企事业单位内部进行分配,凭票供应缝纫机。

而在缝纫机的产地沪海平均每年每80个人发一张购买券……

可想而知其他的地方了,将会更加的稀少。

一台缝纫机是比较高档的家庭装备,是身价的象征,所以见丁海杏他们买下缝纫机,路过之人都投去艳羡的目光。

不过在看到战常胜一身军装,大家又都理解,因为军装代表着高收入之人。

即使有缝纫机票,一台缝纫机卖一百三十块钱,外加二十张工业券。对于现在的人的收入来说,也是一笔不菲的钱,得攒好些年,前提是你还得有缝纫票才行。

而这缝纫机票在黑市倒卖要五六十块钱一张才能买的到。只要有利益的存在,私下交易永不停歇。

丁海杏又买了好些缝纫机线,没有线可用不了。

“等等……”丁海杏看着战常胜道,“来一趟买些吃的糖果、点心、果脯什么的东西回去,刚般这里,怎么也得睦邻友好、表示、表示吧!以后可都是同事,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

“你说的对,还是你想的周全。”战常胜低声说道,声音温润悦耳,“走咱去买些糕点。”

段红缨拉着他们俩,指指缝纫机,丁海杏一拍额头把它给忘了。

售货员立马殷勤地说道,“先放在这儿等你们买完了,再回来提货也不迟。”

说起缝纫机,丁海杏想起来道,“这怎么运回去啊?”

这时候可没有送货上门的服务,都是自己想办法运回家去。

战常胜挠挠头,还真没想到,这大家伙总不能扛回去吧!

售货员又热情地说道,“这商场后面有拉平车的,你付两毛钱,他保证给您拉回家去。”

“这下解决了。”战常胜看着她们道,“走咱们买东西去。”

他们又去商场的食品柜台,买了些水果糖两斤、桃酥二斤……

“红缨想吃什么?”丁海杏看着她问道。

段红缨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想吃什么?

“还有些糖票,这不买可就作废了。”丁海杏打着手语看着段红缨说道。

售货员一脸的吃惊,随后又一脸的可惜与同情,在战常胜凌厉的眼神中,吓得不敢在看她们。

“那就买些白糖。”段红缨直接捡最实惠地打着手语道。

“行,听我们红缨的。”丁海杏又买了一斤白糖,然后看着他们边说边打手语道,“来一趟不容易,想想还有什么想买的没有?”

战常胜和段红缨想了想没有要买什么的。

“想不起来就算了,反正学校的服务社什么都有,去那里买也一样。”战常胜干脆说道。

“那我还想买两个樟木箱子。”丁海杏闲闲地说道。

“那我们去楼上买家具的看看。”战常胜直接说道。

“别别,没有票,买不到的。”丁海杏赶紧拦着道。

“那怎么办?”这下子战常胜没辙了,他向来都是用后勤送来的家具,从来没有为这些东西操过心。

第249章 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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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旧货市场吗?去那里找找看。”丁海杏眼波流转微微一笑道。

“是条路子,不过今天不行,我们得把买的东西送回去。”战常胜想了想说道。

“那好吧!”丁海杏这算是报备了,等他上课去了,自己骑着自行车也好‘作弊’。

于是丁海杏和战常胜回到了买缝纫机的地方,两人合力将缝纫机搬到了商场外,战常胜看着她们俩道,“你们俩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个板车,付点儿车钱,将它给拉回去。”

“好!”丁海杏打着手语翻译给段红缨。

段红缨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灵动的双眸闪着光华,看向丁海杏打着手语问道,‘你会用吗?’

‘当然,我给咱们红缨坐新衣服。’丁海杏双眸闪着温暖地笑意打着手语道。

两人旁若无人地用手语交流,丁海杏发现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段红缨活泼了许多,使用手语也不怕人指指点点了。

进步很多不是吗?

两人‘聊’起劲儿的时候,战常胜却推着一辆崭新地自行车出来,身后跟着一个拉板车的中年汉子。

“你……你……”丁海杏指着战常胜身旁的自行车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买的。”战常胜淡淡一笑地说道。

丁海杏被噎的,缓口气才道,“我知道你买的。”看着他又道,“可是你买它做什么?又用不到,你……咱家就在单位里面。”

“在学校没有配车了,出个门都不方便,所以咱买辆自行车当代步工具,节假日,我带你们出去转转,红缨没见过海,我们去海边玩儿。”战常胜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丁海杏充做翻译,从兜里拿出纸笔,眼底划过一抹流光,有自行车,她就可以去光明正大的去‘海边’钓鱼,给他们补充营养。

写好后,将小本本递给了段红缨,她‘闻言’,抬起一张笑脸,眼睛闪闪发亮,可见是非常喜欢自行车。

“二比一。”战常胜眼底满是笑容,手指比划着道。

“花了多少钱,用了多少工业券,你哪儿来的自行车票。”丁海杏无奈地看着他,摇头轻笑道。

“那个……咱们走着再说好不好。”战常胜看着后面板车道。

丁海杏经他这么一说,一脸的不好意思,“那快搬上去吧!”

战常胜将自行车交给段红缨扶着,丁海杏扶着平板车,战常胜和拉车的汉子将缝纫机抬到平板车上,让后拉车的汉子拿绳子将缝纫机绑在平板车上,捆结实了。

丁海杏才将平板车还给了拉车的汉子,战常胜看着他扶好了平车才松开手,“送去海军学院,知道路吧!”

拉车的汉子憨憨一笑道,“俺知道,俺一准给您平平安安地送到。”说着就推着车子走了。

战常胜接过段红缨手里的自行车,指指横梁,“上来。”

段红缨高兴地扶着车把,蹬着车脚蹬,蹭的一下就坐在了横梁上。

战常胜的大长腿一抬腿就坐在了车座上,两条腿支着,看向丁海杏朝后努努嘴,温和地说道,“上车,我们骑回去。”

丁海杏看着他迟疑了一下道,“行吗?带我们两个人。”

“放心!自行车我早就会骑了。”战常胜看着她说道。

“我们俩很重的。”丁海杏犹犹豫豫地说道。

“你们俩瘦的跟小鸡仔似的,上来吧!”战常胜看着她脚下地皮鞋道,“如果走回去的话,你确定你脚不会磨成泡。坐车半个钟头,这回去,总得一个小时吧!”

丁海杏走过去,轻轻一蹦侧坐在车的后座上,幸好穿的厚实,不然给搁死屁股不可。

“我好了。”丁海杏伸手抓着后车座道。

“环上我的腰。”战常胜头也不回地嘱咐道。

“不怕人家说咱们有伤风化啊!”丁海杏压低声音道。

“我们是夫妻。”战常胜固执地说道,“环上。”

丁海杏展开手臂环上他精瘦的腰身道,“行了吧!”又娇嗔道,“你要求还真多。”

“这还差不多。”战常胜将脚蹬踩在上方道,“坐好了,我们要走了。”

“走吧!”

丁海杏清亮地嗓音传到了战常胜的耳朵里,“我们走了。”脚下一蹬,自行车稳稳地行驶了起来。

“你还真会骑自行车啊?”丁海杏惊讶道。

“怎么你还怀疑啊?”战常胜醇厚地声音传来,“这玩意儿有啥难的,放心摔不了恁俩,我这大高个是干啥的。”

“也是,有事,这大长腿一支就行了。”丁海杏笑道。

“哎!还没问你呢?这自行车多少钱?”丁海杏拍拍他的后背道,“这永久车,不便宜吧!可是最有名气的自行车之一。”

永久和凤凰两个牌子,都是沪海的,是最有名气的自行车,可是这时代男人们非常希望拥有的。

这一路上竟是看见路人那羡慕的眼神。

“一百三,二十张工业券,外带一张自行车票。”战常胜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哪来的自行车票。”丁海杏好奇地问道。

“临来的时候郑姐给的,还给了些工业券,我们到这里什么都需要重新置办。”战常胜悠悠然地说道。

“这给我们了,他们用什么?”丁海杏不太自在地问道。

“你也别不好意思?前些年我单身的时候,有些票,用不上,没少让他们打劫我。”战常胜嘿嘿一笑道。

“你可真是打劫还这么理直气壮。”丁海杏好笑地说道。

“哎!就这么理直气壮,这日子就是这么过来的,大家可不是四处拆借吗?”战常胜俊朗的脸上尽是笑意道,“等你住久了就知道了。”

“哎,怎么不说话了。”战常胜说道。

“难得的冬日好天气,这一路走来红瓦、黄墙、碧海、蓝天……一片旖旎风光,不好看吗?”丁海杏浅浅一笑,那湿咸的海风味令人怀念,可惜现在是冬天,不能畅游。

“有什么好看的?”战常胜微微摇头道。

“你不觉得那些建筑很美吗?”丁海杏看着街道两边那哥特式、罗马式、巴洛克式以及拜占廷、折中主义等建筑掩映碧海丘陵之间,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第250章 绞尽脑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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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美的,它们可是罪证,我们被欺压的罪证。在我们的土地上,修建着它们的建筑风格,看着碍眼,闹心。”战常胜语气微凉道,可见有多看不上。

这就没办法愉快的聊天了,两人不在一个频道上。

于是转移了话题两人又闲聊着家里还需要增添的东西就这么回到了学校。

“你推着自行车先回家,我在门口等等拉板车的。”战常胜将自行车给了丁海杏道。

“那行,我回去做饭,早上对付了一顿,估计现在都饿了。”丁海杏扶着自行车车把道,“我去服务社看看有什么好买的菜没有。”

“行!你做主吧!”战常胜叮嘱她道,“要快。”

丁海杏看着他好笑地说道,“知道了。”

“笑什么?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战常胜从容淡定地说道,没有一丝不自在。

坐在横梁上段红缨要下来,丁海杏看着她道,“坐着没事!我推着走。”

战常胜打着手语翻译道,“安心地坐着。”

丁海杏推着自行车一路回到了家,将自行车锁在门前的楼道里,这样不用风吹日晒。

段红缨打开门,两人将买来的东西放在客厅的八仙桌上。

丁海杏拿出纸笔写道,“我去买菜,红缨在家里把这些水果糖和核桃酥分开来包装一下,等回来,我们送给邻居可好。”说着从抽屉里拿出牛皮纸,放在了八仙桌上。

丁海杏刚一转身,段红缨拉着她的衣摆,她回身来打着手语道,“怎么了?”

段红缨拿起笔,在纸上写下道,“一家分多少?”

“原来是这个啊?”丁海杏笑着写下道,“一家抓一把就可以了,就你的小手一把就成。”

段红缨试着抓了一把水果糖放在牛皮纸上,眼神询问着丁海杏。

丁海杏打着手语道,“对就这样分,有点儿意思就行了。”然后又打着手语道,“留下你自己吃的。”

段红缨点点头,“那我走了。”丁海杏打手语道。

“走吧!”段红缨微笑地打着手语道。

丁海杏先去了厨房拿上菜篮子,又进了卧室抽开高低柜上的抽屉,抓了点儿钱票证,就出了家门。

丁海杏去了服务社,大冬天里还真没有什么菜好买,服务社里蔬菜是老三样,白菜、土豆、萝卜。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挨着海边,卖的最多的是海鲜。

丁海杏买了鲈鱼足足有四斤重,对虾、小黄鱼简单的买了些,她就朝回走。

从空间中只能拿出些,葱姜蒜,还有些调料,这些不眨眼的。

不光了战常胜他们馋了,丁海杏也馋了,“我想吃肉,吃鸡,可惜没办法。”自言自语道,“回头问问常胜这附近有没有自由市场。”

此时缝纫机已经搬进了家里,战常胜送拉着的汉子出了去,正好接着丁海杏手里的东西。

“问我什么?”战常胜看着她篮子里的东西,“你买了的可真多的,咱一顿可吃不完。”

“我还怕不够吃呢!”丁海杏举篮子道,“也没多少。”

“你刚才想问我什么?”战常胜边走边说道。

“想问你知道这附近有没有自由市场,服务社的东西太少了,还不便宜。”

最重要的是服务社就在学校里,她没有办法作弊,到了外面就不一样了,随便找个犄角旮旯就从空间中拿出野味儿了。

她空间里可是什么都有,却无法拿出来,得附和现代的季节,反季节蔬菜就别想了,看来得想办法自己种。

为了吃的绞尽脑汁。

“况且咱们新搬来的,不得请客啊!”丁海杏慢悠悠地说道。

“应该是他们请我才对!接风洗尘。”战常胜理所当然地说道。

“那也不能白吃白喝吧!得拿点儿经济实惠的。”丁海杏淡然一笑道。

“这倒是!”战常胜点了点头道。

丁海杏好笑地微微摇头,“你不回请啊?况且搬新家,不得请战友们过来温锅。”

“你这么说也对。”战常胜看着她调侃道,“我家杏儿越来越有女主人的架势了。”

“去!少打趣我,今儿我们清蒸鲈鱼,这鱼交给你开剥了。”丁海杏瞥了他一眼娇嗔道。

“遵命。”战常胜戏谑地看着她道。

两个人嬉笑着进了家门,先去看看客厅内的段红缨,她已经将东西都分包好了。

丁海杏朝她竖起大拇指道,“干的好!”打着手语道,“我们做饭。”双眸划过一道幽光,走到桌子前,拿起笔在小本上写道,“要不红缨去把这些送给邻居好不好。”

段红缨看着小本上的字,一脸的纠结,丁海杏和战常胜一脸的希冀地看着她。

他们当然希望孩子能夸出这一步,虽然有些很残忍。

战常胜看着段红缨她迟疑不决的样子,真是有些难为孩子了,刚要说:算了。

丁海杏拉了下战常胜,然后写道,“估计这个时间家里也没什么人,我们红缨把东西放在人家门口就好了。”

段红缨闻言眼前一亮,重重地点头,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闪烁着点点碎光。

将自己包好的东西放在小筐里面,就出了家门。

战常胜欣慰地看着她的背影,鼻根酸涩,眼角湿润了起来。

这样的意义更不同,在售货员面前可以旁若无人的打手语,那是因为接触的机会少,彼此又不相识。

邻居则不一样了,从现在起以后可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意义重大。

“哎呀!我忘买菜了。”丁海杏仿佛没看见他情绪失控,一拍额头道,“服务社里老三样,也没什么可买的。”

“真是一惊一乍的。”战常胜深吸一口气,回头看着一脸轻笑地说道,“我去食堂买些冬储的大白菜、土豆、萝卜啥的。”

丁海杏闻言眼前一亮,她都忘了这年代冬储菜的习惯,不是后世想吃什么菜,超市里应有尽有。

“那赶紧的,买菜回来,我给你腌辣白菜、酱萝卜。”丁海杏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天天都是醋溜白菜、炒土豆丝的、水煮白菜的,换来换去就这几样。

第251章 表扬 (为 jly69舵主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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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把这鱼处理了。”战常胜卷起袖子,进了厨房,将挂在墙上都的围裙递给随后进来的她道,“帮我系上。”

丁海杏接过围裙站在他的身后,将围裙给他系好了。

“你还会腌咸菜!”战常胜头也不回地惊讶道。

“小瞧人不是,我可是我妈的女儿,我妈腌制的小菜,可是一绝。”丁海杏微微仰着下巴,傲娇地说道。

“那我们岂不是有口福了。”战常胜满脸笑容地看着她道。

“你处理鱼和虾,我去看看红缨干的怎么样了?”丁海杏不放心地说道。

“去吧!快去。”战常胜闻言立马催促道。

丁海杏一开门出去,就看见对门门口堆放着冬储大白菜上放着牛皮纸包。

这家没人啊?

丁海杏转身就上了二楼,左右两侧没有纸包,看样子有人,段红缨将糖果送进去了。

老式的楼房没有地下室,所以这楼道里门前,就成了各家放置杂物的地方了。

好在大家都很克制,有的楼房里,杂物放在楼道里堵挡住道了,走路还得侧着身子,才能同行,那就很没有公德心了。

紧接着就听见三楼传来声音,“你是楼下新搬来的吧!”

“哎呀!可真是太客气了。”

“知道了,知道了,俺会告诉对门,是新搬来的送来的。”

紧接着就听见蹬蹬下楼的声音,段红缨从楼上下来了,有些意外地看着丁海杏。

丁海杏看着她打着手语道,“都送完了。”

段红缨激动地点点头,一张小脸红扑扑的,显然为自己做了这么‘伟大’的事情,而高兴,信心鼓舞。

“走吧!我们回家。”丁海杏上手拉着她下了楼,回到家里,坐在客厅,拿起茶几上的纸笔写道,“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段红缨摆了摆手,示意没有。怎么可能为难我一个送东西的,高兴都来不及,一个个满脸笑容的。

丁海杏继续写道,“你不会怪我骗你吧!”

段红缨满脸问号地看着她,不解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有些家里有人啊!”丁海杏写道。

家里怎么可能没有人呢!听得出来,这栋楼里的人还真不少,上班、上学时间楼道里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清晰的传进耳朵。其他时间也能听见脚步声,估计都是没有工作的家属,现如今一个人的工资养一家子的情况非常的普遍。

别看房子的格局差不多,很大,可架不住人多啊!可劲儿生的年代,加上老人,所以家家都很住的都很挤,有的甚至从后勤弄来架子床,挤在一起。

“可有些家里没人啊?”段红缨拿起笔在小本本上写道。

这话说的真是一点儿毛病没有,丁海杏是无力反驳。

“我把鱼杀好了。”战常胜从厨房出来,看着她们两个道,望着段红缨打着手语道,“都送去了。”

段红缨点点头,战常胜朝她竖起大拇指表扬道,“我家红缨真能干。”

段红缨一脸羞涩的笑了笑。

“好了,我去食堂看看白菜、萝卜。”战常胜走近她们俩,拿起茶几上的纸笔边写边说道,“杏儿去做鱼,红缨和我去吗?”

段红缨看着纸上的字,点头,打着手语道,“我跟您去。”

“那走吧!”战常胜和段红缨去了食堂。

他们父女俩一走,丁海杏进了厨房,打算清蒸的这条鲈鱼。

姜切成姜丝,小葱葱白切成长段,葱叶切成葱丝,又剥了几瓣蒜。鲈鱼洗净,鱼身两面各划三刀,均匀的抹上粗盐,方便入味儿。

将姜片、葱段铺在盘底上,再将鱼放上。均匀地淋上酱油,腌制10分钟。

丁海杏倒是想淋上料酒,可家里没有,她整出来,万一被他们吃出来,可就没法解释。

唉……吃个东西都得‘绞尽脑汁’藏着掖着的。

真是难为死她了。

好在食材新鲜,没有污染,用最简单的调味品,吃出食材最原始的味道。

腌制了大约十分钟,丁海杏将鱼放进锅里开蒸。

丁海杏看着对虾,“处理的还真不错,还把虾肠给清除了。”

油都不敢舍得用的年代,丁海杏只好将对虾腌制后,也清蒸。

小黄鱼清炖,这下子连汤也有了。

战常胜拉着平板车推了些白菜、土豆、萝卜回来,其实现在学校已经过了冬储菜的时机,人家的教职员工早就存过了。

只不过食堂里最不缺的就是白菜、萝卜,只有战常胜一个人买,人家送个人情,也知道人是新来的,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将土豆和萝卜放在厨房的书桌下面。

白菜则放在了大门外,晒晒,晚上再搬进来。

从食堂回来时,战常胜已经买好了馒头。中午就吃鱼、虾配馒头,加上一个清炖小黄鱼。

幸好这一回安顿下来了,丁海杏就可以‘偷渡’了,这豆瓣酱、泡菜也做上,在饭菜上也能换换花样,不然不是清炖就是清蒸。

炒菜那也跟水煮的差不多。

“开饭了。”丁海杏看着他干完活,招手道。

“香,真香。”战常胜站在桌子前嗅嗅鼻子,就要上手扭。

丁海杏拿着筷子敲他的手娇嗔地瞥了他一眼道,“去,洗手去。”

段红缨看着他们两个,抿嘴一笑。

“笑什么?”战常胜看着她,打着手语道,“走,我们洗手去。”拉着她去了卫生间,父女俩打着肥皂洗了洗手。

快速的回来坐在了餐桌前,丁海杏将筷子递给战常胜和段红缨,“自个拿馒头。”

“嗯!”战常胜将嘴里的对虾咽下去,“还是自己做饭好吃。”

这对虾,鲜嫩好吃,清香鲜醇,软嫩爽口。

战常胜夹着鱼腹下面的肉放在丁海杏的碗里道,“吃这里,最入味儿了。这海鱼刺少,蒸出来也细嫩,鲜美绝伦!”

“你也吃!”丁海杏看着他道,夹着对虾夹到他的碗里和段红缨的碗里。

温馨的吃完午饭,段红缨收拾起碗筷来,打着手语坚持道,“碗筷我洗。”

他们一个处理鱼虾,一个做饭,那么饭后收拾就该她了。

第252章 高进山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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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和战常胜也不跟她争辩,随她去洗碗刷筷子。

心里想着把墙围和床帏先做出来,丁海杏吩咐道,“常胜,你稍后赶紧去后勤领一下被子,和窗帘。这没有窗帘可真别扭。”

“我等他们上班了就去。”战常胜点头道。

此时敲门声响了起来,丁海杏转身去开门,门口是高进山一家五口。

高进山看着丁海杏道,“是弟妹吧!我们早晨见过的。我是高进山你们楼上的。”

“请进,请进。”丁海杏侧身让开,朝屋内喊道,“常胜,家里来客人了。”

战常胜早在他们门口说话的时候就走了过来,看着高进山道,“我还想着晚上登门拜访,怕现在去耽误你工作。”

“我不请自来,不会不欢迎吧!”高进山爽朗地笑着走了进来道。

“怎么会!”战常胜看着他道,“请进、请进。”

“巧茹这是我的救命恩人,战常胜。”高进山介绍道。

“你可快别说这话了,我是奉命行事。”战常胜很平淡的语气,语调也很缓和。

“对你来说是奉命行事,对我来说可是救命之恩。”高进山很认真地说道。

战常胜看着眼前固执的家伙道,“我说你还进不进,咱们非要在门口说话吗?”

“那我就叨扰了。”高进山走进客厅道,“都收拾好了吗?”

“没有,不过这事有她们女人收拾呢?”战常胜指着沙发道,“请坐,杏儿,倒些水过来。”

“知道了。”丁海杏在厨房提高声音道,顺便把高进山爱人送来的一罐虾酱放在了碗柜里。

邻居之间人情就是这样,你来我往的。

“哪儿都没收拾,也不知道茶叶放哪儿了。”战常胜解释来了一下道。

“是我们打扰了才对,白开水就成。”高进山轻笑地说道,“我没那么讲究。”

“这是嫂子吧!”战常胜看着随后进来的女人和孩子道,“坐!”

高进山介绍道,“常胜,这是我爱人,方巧茹,巧茹,这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常胜。”

“你好,谢谢你救了我家进山。”方巧茹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温婉地说道。

“谢什么?我也是执行上级命令。”战常胜看着他们两口子道,“我们坐下说话。”

战常胜坐在单人沙发上,高进山两口子坐在了长沙发上,高进山看着自个的孩子道,“这是我的仨孩子,过来叫叔叔。”

三个孩子齐声道,“叔叔好。”

“请喝水。”丁海杏端着三杯水过来,将白瓷茶杯一一放在他们三人面前道。

“谢谢!”方巧茹笑着说道,看着丁海杏黑黑的脸,有些诧异,待看着丁海杏粗糙的手,眼眸又晃了晃。

“这是弟妹吧!”高进山看着丁海杏道,心里嘀咕:常胜怎么娶了一个肤色这么黑的老婆,简直比常胜还黑,算了别人老婆,还是少评头论足的好。

“是这是我爱人丁海杏。”战常胜介绍道。

“我记得早上还有个孩子来着。”高进山想起来道。

“哦!那是我闺女红缨。”战常胜看向丁海杏道,“去让红缨出来,见见高伯伯他们。”

丁海杏进了厨房,将段红缨给拉了出来,打着手语道,“红缨,这是你高伯伯和他的家人,向他们问好!”

段红缨看着他们打着手语道,‘高伯伯好!’

高进山和方巧茹两人眼底闪过一丝震惊,眼前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姑娘,竟然是……随后又恢复如常道,“好好好!”

段红缨又打着手语,丁海杏翻译道,“红缨的厨房的活儿还没干完,所以失陪了。”

“去吧!去吧!”战常胜也打着手语说道。

丁海杏将段红缨送回了厨房,打着手语道,“我们红缨很棒!”

段红缨羞涩地笑了笑,打着手语道,“迟早会知道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对,就是要这么想!过自己的生活,不要为不相干的人多想。”丁海杏给她加油打气道,“你忙吧!我去给孩子们那些吃的。”

段红缨点了点头,丁海杏则还拿了些桃酥过来,就听见战常胜在解释,“病了一场,就成这样了。”

“唉……”高进山和方巧茹轻叹一声,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语,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

“孩子们吃桃酥。”丁海杏走进来道。

“别给他们,都是吃过午饭才过来的。”高进山拦着道。

可孩子们看着桃酥那眼巴巴地小眼神,泄露了孩子们的小心思。

听见爸爸这样说,眼里好不失望,转身看着方巧茹,那湿漉漉地小狗似的眼神,真是不忍心让人拒绝。

“你们三个自我介绍一下吧!”高进山看着他们又道,三个孩子拘谨的很,他又道,“怎么又成了噘嘴的葫芦了,在家不是说不完的话,能把房顶给吵翻了。”

“我叫高双庆,排行老二,今年六岁了。”高双庆爽利地说道,声音钢镚脆,甜甜地又道,“我是国庆生的,可是叫国庆的太多了,所以爸、妈就给我起名叫双庆,一起庆祝,双喜临门。”

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的,敦实壮壮的。

“这名字寓意好。”战常胜夸赞了一句道。

“我叫高艳芳,今年四岁了。”小女儿高艳芳扎着两个羊角辫,声音甜甜糯糯的。

小姑娘苹果圆脸,肉嘟嘟的,真想上去捏一把,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呀眨的,可爱的紧。

“我叫高建国,八岁。”高建国飞快地说道。

圆乎乎的小脸,一双盈着清澈水光的大眼睛,长长的黑色睫毛,萌到极点的标准正太身材。简直就是像是背后有着白色羽翼的安吉拉!

三个孩子一看就是不缺吃穿,养的格外的好。长相都随爸妈的优点。

三个孩子自我介绍完,那小眼神直瞥着丁海杏手里的桃酥。

丁海杏看着三个很有礼貌的小家伙,这心都被萌化了,将桃酥拿着牛皮纸垫着塞到他们手里道,“来阿姨给的,不用看爸爸、妈妈的脸色。”

方巧茹满脸真拿你们没办法的样子,笑道,“还不赶紧谢谢阿姨。”温和的声音如同娟娟流过的泉水一般,柔美而动听。

第253章 对门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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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阿姨。”三个小家伙异口同声地说道,乖乖的坐在了八仙桌旁的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吃着桃酥。

丁海杏坐在了八仙桌的旁边,不动声色的看着高家一家人。

高进山早上见过硬朗英俊,方巧茹长相甜美,满头秀丽的长发编成麻花辫,盘在脑后,一身列宁装,高贵优雅,带着几分柔美,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女。

“你怎么也穿上海军军服了,你不是在陆军吗?”高进山看着战常胜好奇地问道。

“我想要征服星辰大海不行吗?”战常胜声音平淡,却略显温和地说道。

高进山闻言一愣,随即笑道,“好志气!”

“没什么特别原因,就来了。”战常胜反问道,“你呢?怎么成了教员了,教书育人。”

“我?从朝鲜战场下来,整个师集体转了海军后,进行扫盲,学习成绩优异,毕业后留校,一直干到现在,娶妻生子,就这么下来了。”高进山简单的把这十来年的生活说了一下。

“那我刚来这里,你现在给我说说这里情况,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战常胜清冷的声音有些微凉道。

高进山目光看着自个儿老婆孩子一眼,方巧茹聪明的站起来道,“你们慢慢聊,我今儿就是认认门,以后在来打扰弟妹,不耽误你收拾屋子了。”看向孩子们道,“走我们回家去。”

丁海杏起身将他们给送了出去,再回来时,站在客厅道,“你们聊,有什么需要叫我,我去收拾东西。”

“嗯!”战常胜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高进山道,“继续。”

“要说这学校里的学员没啥好说的,这教员大都是学员转的。”高进山突然压低声音道,“有一部分教员是以前国军,还有一些是国外回来的学术权威。这后两部分人,背景复杂的很,你可得多留点儿神儿,提高警惕性。”

战常胜闻言双眸微微的眯了起来,“我知道了,那你的态度?”不动声色地问道。

“当然是敬而远之,免得被连累了。”高进山理所当然地说道,“我跟你说这是政治立场问题,在大是大非面前,可不能犯糊涂。”话锋一转道,“当然他们是教员,你还得听他们的课,听课归听课,这点我得承认,实事求是的讲,他们的教学水平是高,我党的政策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吧!不过这些人终究不跟咱一条心,知识分子味儿太重,太不听话,脾气太冲、说话太直,不好领导,有些事将就将就,那就过去了,他偏偏跟你较汁,那脾气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的。”小声地又道,“你家隔壁就住了一个海外归来的学术权威,五年前,两口子从美帝回来的,男的叫景海林,是什么安……纳……什么军校。名字好绕口,我也没记下来。”

“安纳波利斯军校!”战常胜出声道。

丁海杏闻言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那可是名校,如果说西点军校说陆军军官的摇篮,那安纳波利斯军校就海军的摇篮,只不过国人知道西点多。

那是因为陆强海弱,种花没有海军传统,近代甲午以来几乎所有的重大战争都是陆军作为主角出现,海权意识的崛起比西方国家晚了百年。

国内对西点宣传多,灌输各种各样的心灵鸡汤,只要牵扯到“西点军校“这个词就不一样了。就连很多国内的商业拓展训练班都会冠着“西点”这样的噱头,从而也莫名的导致许多国人畸形地产生一些观念,那就是西点军校,高端大气上档次,让人望尘莫及。

“对对,就是安纳波利斯军校。”高进山忙不迭地点头道,“现在主要研究方向,电力技术系统方面,反正是搞科研的,我这个纯粹搞军事的也不太懂。反正据说是,没有它那军舰就得趴窝。”

“战舰的心脏。”战常胜声音微沉道。

“对对,你说对。”高进山上下打量着他道,“行啊!这还没进来,就知道这么多了。”

“只是看了几本书,连皮毛都算不上。”战常胜轻笑着拜拜手道。

“哦!你们对门,这景海林的爱人洪雪荔也是美帝也……什么鲁毕业的,现在在滨海大学教书,一家子都是学术权威,研究半导体的,那就是收音机吗?这有啥好研究的。”高进山撇撇嘴道。

在卧室内的丁海杏差点儿没笑出声,赶紧捂着嘴。

战常胜目光又转向卧室,又轻轻地转回来。

“反正他们一家子,学校很宝贝的,什么都紧着他们来。”高进山有点儿吃味儿道,语气酸溜溜的。

战常胜默然无语,对此他不好表态。

“还有个十岁的男孩儿,景博达,安静、内向,像个女孩子似的。”高进山形容道,那眼神一点儿都看不上。

战常胜转移话题道,“嫂子在哪儿工作啊?”

“哦!你嫂子在百货商场劳资科工作,有什么要买的,给你嫂子说一声,绝对的内部价。”高进山满眼笑容,颇有些嘚瑟地说道。

“是吗?”战常胜客套地说道,“那就麻烦嫂子了。”

“别客气,咱们之间不用客气。”高进山爽朗地说道。

战常胜和他又闲聊了些工作的事情,一抬手腕道,“哎哟!耽误你上课时间了。”

“不聊了,不聊了,今儿晚上你别和弟妹做饭,上我家吃去。咱们一醉方休。”高进山起身道。

“应该是我请你才对。”战常胜跟着站起来道。

“这一顿我请,你不许跟我争。”高进山坚持道。

“行行行。”战常胜无奈地说道。

“我走了。”高进山边说边朝外走道。

“我送你。”战常胜送走了他后,朝门内喊道,“杏儿,我去一趟后勤。”

“去吧!”丁海杏从卧室里出来看着他道。

战常胜去了后勤,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三床军用被子和一些淡蓝色的窗帘,这肩膀上还扛着一个脸盆架子。

丁海杏一开门,忙从他手里接过三床被子和窗帘。

第254章 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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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搬着凳子,踩在凳子上,忙活着将家里的窗帘一一挂上,窗户上都是现成的钉子和铁丝,直接找合适的窗帘挂上去就好,“这样好了,不怕外人看见了。”

丁海杏闻言就想起昨晚临时的作为窗帘的床单,我说咋那么积极的先挂窗帘,媚眼一横。

战常胜幽深的双眸低垂看着她道,“我说的不对吗?”

“对对对!”丁海杏无奈地看着他道,“赶紧的,还有别的。”

战常胜从兜里掏出新拿来的灯泡,又将厨房里坏了的灯泡也给换了。

丁海杏在他去后勤的时候已经将墙围给裁剪好后,踩好了边儿,墙围是白底碎花棉布。

丁海杏将墙围递给他道,“将它们钉在挂钩的下面。”

“好!”战常胜拿来从后勤取来的图钉,摁在了挂钩下面的墙上。

战常胜退后两步欣赏着自己的杰作道,“你别说,这墙围钉上去,还真是实用、好看。挂上衣服也不怕蹭的满身的墙灰了。”

“走走,给红缨钉上墙围。”丁海杏推着他道。

两人走到了段红缨的卧室门口,门口半掩着,战常胜扯扯门框上的绳子,除了门框上的铃铛声,还有段红缨书桌前红色的彩带轻轻舞动。

正在看小人书的段红缨,扭过头来,看着他们两个,展颜一笑,站了起来。

丁海杏挥挥手里墙围,比划着道,“我们给你钉上。”两口子拖鞋上床,蹲在床上,用图钉给床上钉上了墙围。

然后又把她屋里的挂钩下钉上墙围,为屋子沉闷的色调增添了一抹亮色。

段红缨高兴打着手语谢谢。

“谢什么,我们是一家人。”丁海杏打着手语道,然后继续道,“你接着看小人书。我们出去了。”

这一次,段红缨看的是《三国演义》,丁海杏莞尔一笑和战常胜四目相对笑着退出了屋子。

将手里剩下的一块墙围,钉在了门口的挂钩下面,挂衣服,挂包、军帽都很方便。

丁海杏开始收拾昨儿全塞进柜子里的衣服之类的包裹。

战常胜则拿起书坐在了书桌前,丁海杏叠着衣服,悄然抬头目光幽深地看着他的后背道,“那个常胜咱们住在他们的对面有危险吗?”

战常胜放下手里的书,扭过身子低垂着眸光看着她反问道,“你觉得有危险吗?”

“是我问你的。”丁海杏噘着嘴娇嗔地看着他道。

战常胜食指点着她,宠溺地看着她一眼,忽然收敛脸上的笑意,又认真起来这个事还真的给她说道,说道。没想到这学校里‘鱼龙混杂的’,不像陆军,那都是自己人,她那单纯的性格,别被人给骗了。

战常胜严肃地看着她道,“说起这个,我还真的告诉你,如高进山所说,时刻提高警惕性,以后啊!敬而远之。”

“你还真觉的有危险。”丁海杏声音微冷惊讶道。

“当然了,他和咱们不是一条道上的,立场不同。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必须和党的政策保持高度的一致。”战常胜声音低沉而有力道。

这不怪丁海杏惊讶,毕竟战常胜代表着主流观点。而且想起几年后席卷全国的运动,他们是最倒霉一群人中的之一就是知识分子。

不过这知识分子也是有区别的,真正的搞技术的,也就是一心钻研科技工作者,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的,那是值得尊敬的。

可惜到时候一竿子打翻……

唉……丁海杏轻叹一口气。

别怪丁海杏心性凉薄,滚滚洪流之中,个人却是渺小了许多。

“我看着高进山年纪比你大,也参在朝作战过,怎么跟你一个级别。”丁海杏好奇地问道。

“估计是被爱人拖累了吧!”战常胜保守地说道,看着她满脸的疑惑,解答道,“他爱人的成分高,大资本家出身,家庭复杂。”

“哦!”丁海杏恍然道,于是又问道,“那以后两家的关系怎么处。”

“我们依然是革命同志关系,该怎么处,就怎么处。老爷们儿事,跟老娘们没关系。”战常胜立即说道。

“那对门现在不也是国家干部,革命同志,还拿老眼光看人。”丁海杏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你嘴里嘟嘟囔囔地在说什么?”战常胜语气温和地说道。

“没说什么?”丁海杏微微摇头道。

战常胜深邃的黑眸若有所思的望着她道,“对了,你刚才笑什么?”

“什么笑什么?”丁海杏一脸懵懵地看着他道。

“就是老高介绍对门情况的时候啊?”战常胜沉寂的双眸一瞬不瞬地静静地道。

“哦!你说这个啊?它们的名字好奇怪。”丁海杏若无其事地说道。

战常胜静静地看着她,深邃的双眸溢出柔光,随即道,“外国的名字都这样,就如他们听到我们的名字一样感到奇怪。”

丁海杏一拍大腿,突然想起来,转移话题道,“对了,常胜给我家写一封信,我们搬到这里来了,告诉他们一声。别让他们还往原来的地方寄信。”接着又道,“还有问问家里有没有老粗布,让他们寄些过来。”

“行!”战常胜转过身去,伏案开始给杏花坡写信。

“你慢慢写信,我去市场逛逛,看看有啥可买的,总不能晚上空着手去吧!”丁海杏起身道。

“说起这个,市场离这里不远,出了校门大约走二十分钟。”战场胜停下笔道,说着站起来道,“我陪你去好了。”

“不用,不用,你赶紧写信吧!我自己完全可以,我又不是路痴,你只要告诉我方向,我能找到的。”

开玩笑,他要是跟着了自己还怎么‘买’东西。

“我去去就来。”丁海杏提上买菜的篮子,拿上钱和票就出了门。

丁海杏和战常胜在讨论对门邻居的时候,他们也在讨论战家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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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的洪雪荔楼一听到道里出现动静,就轻手轻脚地趴在大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不怪她好奇心太盛,有点儿风吹草动,就跟惊弓之鸟似的。

第255章 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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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海林站在客厅门口看着老婆的做派微微摇头道,“你给我回来,像什么样子?”

“别告诉我你不想知道对门住的是谁?”洪雪荔压低声音道。

“住着谁不一样吗?今天早上见面,一张冷面,看着不好相与。”景海林食指点着她压低声音道,“你给我回来。”

“嘘……”洪雪荔食指放在嘴唇边,然后朝他招手,又指了指门外头。

景海林也架不住好奇,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和老婆一上一下的贴在木门上,干起了从未干过的勾当,越听眉头皱的越紧,直到听见对门的关门声。

洪雪荔直起身子,心事重重地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忧心忡忡地说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对门是高进山的救命恩人,那俩人还不同一个鼻孔出气啊!他在把咱家的情况介绍给对门,那对门能对咱们没有成见吗?没看见上面的巧茹看见咱们都绕道走了,当咱们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咱们现在可比洪水猛兽还可怕!”景海林自嘲道,宽慰她道,“你也别生气,总比恶言相向的好。”

“我也没生气,我也知道她这么做没错?谁家身后不是一大家子。”洪雪荔心生不满道,“咱家这种情况,不用她,我自己就会跟她拉开距离的。”苦笑一声道,“算了不提这个了,本来就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只希望别像上一家,紧盯着咱们,现在被高进山这么一说,岂不是先入为主,对咱成见更深了。”

“行了,有成见我也不怕,我行得正坐得直。”景海林耿直地说道,“咱还没有跟人家接触呢?不好这么快的下结论。而且我侧面也打听了一下,他的履历很丰富,在朝作战,战斗英雄,是个老革命。你别想那么多,能年纪轻轻爬到这个位置,不是个没有脑子的,他有自己的判断力。以后咱们要尊重他,多向他学习,积极向组织靠拢。这对我们的今后工作很重要。”

“我知道,你放心吧!”洪雪荔点点头道,“那人家送过来一包糖,我们该怎么还礼。”

“咱家不是有一包咖啡,你当是还礼了。”景海林想了想道。

“你可真是,送咖啡,亏你想得出来,他能接受吗?你不怕人家说你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腐化人家立场坚定的老革命啊!不成,不成,这日子我现在都不敢喝咖啡,你居然还想送。”洪雪荔立马摇头道,否决了他建议,“送一包茶叶都比咖啡强。”

“你哪里懂我的心思?”景海林眸光深沉,意味深长地说道。

夫妻多年,哪里不知道爱人的心思,洪雪荔摇头如拨浪鼓道,“你的心思我还不明白,不就是想试探一下对门对咱们的态度吗?可不能这样干!回头那咖啡我就扔进厕所冲了它,留着它迟早是个祸害。”

“行,就按你说的吧!”景海林点头同意道,“哟!时间到了,我该去上课了。”

“我下午没课,正好留在家里,洗洗涮涮。”洪雪荔眨着美丽的眸子道。

景海林起身走到孩子的卧室,敲敲门,推开门道,“博达走了,我们上学去。”

“是!”景博达放下手中的三国演义道,站起来背上自己的书包,跟着他出了家门。

&*&

高进山出了战常胜的家,直接回了家,方巧茹看见他进来,立马迎了上去道,“你们谈完了。”

“谈完了。”高进山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道,“孩子们呢?”

“建国和双庆,去上学了。”方巧茹坐在他身边道,“艳芳我送到幼儿园了。”接着问道,“你们都谈什么了?”

“介绍了一下咱们学校的情况,还有这栋楼里都住着谁?”高进山简单地说了一下。

“你把他们对门的情况告诉他们了。”方巧茹闻言眼底划过一抹幽光道。

“当然了,得提醒他们,提高警惕。”高进山理所当然地说道。

方巧茹很想说他咸吃萝卜淡操心,没事找事,不过在政治上她无权过问,她还是相信他的政治敏锐性的。

由于形势她也开始慢慢疏远了雪荔这个朋友,在学院里她跟洪雪荔还是很谈的来的,毕竟留洋回来的,不是乡下来的土包子,鸡同鸭讲,连个共同话题都没有。

唉……总之一言难尽。

“哎!你说他长的那么俊,怎么爱人是那个样子。”方巧茹抿嘴笑道。

“他爱人怎么了?”高进山不明所以道。

“农村出来的。”方巧茹小声地说道。

“你咋知道咧?”高进山诧异地看着她道,“我咋没看出来,除了人长的黑点儿没啥子啊?”

“你那满心满眼都在你战友身上,哪里会看别的女人。”方巧茹满脸笑容地看着他,非常满意他的眼里只有自己,“她那手粗糙的、满手老茧,一看就是经常下地干活的。”

“那是劳动人民,你以后可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不准瞧不起人家。”高进山闻言严肃地看着她道。

“我什么时候?瞧不起人家了。”方巧茹瞪着他道,“你这指责好没道理。”

“那你刚才说:农村出来的。”高进山学着她的调调道,“那讽刺意味很浓的,瞎子都看得出来。”

“我现在最不敢瞧不起的就是劳动人民。”方巧茹嘴角撇撇冷声道。

“你看,你看……就是这个样子。”高进山指着她脸上的表情道,“一副不屑,高高在上的样子。”

“我哪有那个样子。”方巧茹坚决否认道,继而又道,“其实我还挺佩服你的战友呢!”

“佩服什么?”高进山不解地问道。

“没有嫌弃而抛弃家里的糟糠啊!”方巧茹真诚地说道,“不像那些人,一进城就抛弃了乡下的老婆,另娶新欢。”

“嘘……这话你可别乱说。”高进山压着双手道。

“我又没说你,你心虚个什么劲儿。”方巧茹白了他一眼道。

“你叫别人听见可怎么办?”高进山左右张望道。

“你当我傻啊?这话我也就在家里说说。出去我敢说吗?”方巧茹没好气地说道。

第256章 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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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里也不能说,孩子们都大了,得管好我们的嘴,他们要是把咱们的话,学出去,祸从口出。”高进山指着她认真地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方巧茹敷衍地说道,“行了,我上班走了啊!”穿上呢子大衣,带上围巾,拎上绿色的帆布包,走到了门口。

“等等等……”高进山起身快步走上前拦着要出门的她道。

“怎么了?”方巧茹回身看着他道,“快点儿说,我等着上班呢!”

“晚上我们请老战他们一家人吃饭,你早点儿回来,做几个拿手菜。”高进山走到她面前道。

“你这人,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再说了,我的手艺可有些拿不出手。”方巧茹小声地说道,“你不怕丢人,我就回来做!”

“我的意思是,你买些午餐肉、鱼罐头、或者去你们商场副食品专柜,买些猪头肉、猪耳朵,反正随便买两样。我在去食堂打几个硬菜。”高进山想了想说道。

“行!”方巧茹美眸眨眨,看着他狡黠地说道,“这钱可从你的工资里扣啊!”

“好好好,从我工资里扣,这还斤斤计较。”高进山忙不迭地点头道。

“那这一餐下来,咱们给老家寄的钱,可就……”方巧茹小眼神瞟啊瞟的看着他道。

“不行,不行,给老家寄的钱可不能少了,那都是爸妈的救命钱。”高进山摇头如拨浪鼓道。

叫你随便答应,也不跟我商量一声,就擅作主张,现在掉坑里了吧!

高进山为难地转了转圈道,“那这样,这个月少寄一些,下个月补齐了。”

“这事情你给你家里写信说明情况,省得他们以为我从中作梗。”方巧茹立马说道。

“我知道了,知道了。”高进山推着她出去道,“你赶紧上班去吧!”

“砰……”的一声关上门,高进山挠挠头,按说他们夫妻俩双职工,工资不少一百多,可架不住开销大,尤其是老家这两年日子艰难,全靠他们在城里的接济,不然真的会死人的。

随手戴上军帽,又出了家门,上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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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出了学校的大门,一路朝东,见到了自由市场,是一个露天市场,这是附近几个村镇的农民把自家种的吃不完的菜,挑到这里来卖,自发形成的市场。

因为这一带有学校,有邮局,行政军事机关单位多,都是吃皇粮的,兜里有钱,出手阔绰,所以规模还挺不小的。

很显然这里的菜比服务社买的好,大中午即便都吃过饭了,还有大爷、大妈来买菜。

蔬菜这种东西不能存放,所以早上卖的价钱要稍高些,一到午后水灵灵的菜就干巴巴、蔫了吧唧的,肯定比早上要便宜。

所以图便宜都来了。

这里不仅有冬日蔬菜老三样儿,还有晒干的黑木耳,野蘑菇、黄花菜,这个绝对没有用硫磺熏……还有红薯,家里的养的小公鸡,鸡蛋、打的野兔子等等。

花样还挺多的,当然最多的还是海鲜,市场里的人还真不少。

丁海杏买了些黑木耳、干蘑菇,黄花菜,回去的路上,走到犄角旮旯里,放开精神力,趁着没人,放了两只野鸡活的,拽掉鸡鲜艳的鸡尾巴,让它飞不起来,然后用绳绑着鸡腿,提溜着,回家养着,等回来吃。还有野猪肉整了十斤。

战常胜一开门,就看见她双手提溜的满满的,立马接了过来,随口又问道,“你怎么一下子买那么多?”

“那边市场的东西又多,又便宜,不知不觉就买多了。这野鸡是活的,咱可以在家里养两天。”丁海杏眉宇间笑意盈盈地说道,“这猪肉,可遇不可求,腌制起来慢慢吃?”

两人把东西放进了厨房,就听见敲门声,“这时候谁来了?”丁海杏满脸疑惑道。

“去开门看看不就知道了。”战常胜施施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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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雪荔拿了一包茶叶敲开了战家的家门,丁海杏打开门,看着眼前清丽的女人,五官精致气质淡然,肌肤如雪,如同丝绸一般光滑。一头乌黑亮丽的微卷的秀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一身豆青色的列宁装,看起来却别样的温柔,她脸上笑容浅浅地说道,“你早上送来的糖果孩子很喜欢,这是一包茶叶。”特意地说道,“我是对门的。”

“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丁海杏婉拒道,温和声音,清脆甜美,如春风拂面,微暖熏人。

“不贵重,请你务必收下。”洪雪荔眉眼轻轻扬起,温婉地笑道。

洪雪荔美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人虽然长的黑,可五官立体精致,眉目如画,假以时日一定会重现美丽的。

然而引人注目的却是她的爽朗、淡然气质,干净清澈的眼眸里看着她没有丝毫的情绪,犹如一汪清潭,不惊起丝毫波澜。

洪雪荔就不相信她不知道她是谁,还能这般淡定从容,眼神中多了味意味不明。

“杏儿,谁来了。”战常胜见丁海杏久去未回,于是走过来看看。

“是对门的,早上不是给人家送了些糖果,现在这一包茶叶,是不是太贵重了。”丁海杏扭头看着战常胜道。

“这真的不贵重,请务必收下。”洪雪荔郑重地说道。

战常胜看着洪雪荔朝他举举手里的茶叶。

洪雪荔看着眼前英俊的男子,身材挺拔高大,比他们家孩子爸高多了,一头短碎发,剑眉之下是一双深邃如海般沉静的双眸,略微泛着一丝淡淡的冷光。

俊美而不失帅气的脸庞染着一分优雅从容,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线微微抿着,一身海军军装优雅不失利落,让他穿出一股子铁血的味道。

颀长的身躯精瘦健壮,但却不影响他那肃穆的气质,略带着一股浅淡的疏离。

给人的感觉很冷,不能轻易接近。

战常胜视线转向洪雪荔手中手心那么大茶叶包,“收下吧!”

“嗯!”丁海杏收下了她手中的茶叶,道了声:“谢谢。”

“不客气,不耽误你们忙了。”洪雪荔柔柔缓缓地说道,声音不失甜美。

第257章 傻人有傻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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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了房门,两人走到了卧室丁海杏看着手里的茶叶包道,“你不是要敬而远之吗?怎么还收人家的东西。”

“敬而远之,又不是避而不见,视他们为洪水猛兽。礼尚往来而已,太刻意也不好,这组织上还没有定性,未来我们不还是同事关系。”战常胜闲闲地说道,“对知识分子的政策是:团结、利用、改造吗?团结是第一位的,当然不能放松警惕。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施施然看着她又道,“你最好不要跟他们接触。”

“为什么?”丁海杏不解地问道,这凭什么啊?

“我怕你被他们的糖衣炮弹腐化了。”战常胜振振有词地说道。

“这话说的,我就是笨蛋吗?”丁海杏‘生气’地说道,我还会怕糖衣炮弹,我见过多了去了。

“我可是有坚定信仰的革命者。”战常胜微微扬起下巴道。

这话让他说的,人也是他,鬼也是他。“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丁海杏看着他戴帽子,穿大衣道,“你这是要出去。”

“啊?”战常胜挥挥手里的信道,“我去寄信。”

“去吧!去吧!”丁海杏送走他关上房门,将茶叶放在客厅的高低柜的抽屉,继续收拾行李。

战常胜则直接骑上新买的自行车去了邮局,其实学校里也有邮筒,定期都有通信员从邮筒里拿出来,送往邮局。

战常胜这一回不但寄钱,还要汇款,所以干脆去邮局。

“杏儿那丫头,给家里要老粗布真是理直气壮,哪儿能让老人家白辛苦呢!而且还有给爸妈的养老钱,也一并寄回去。”

战常胜一路骑到邮局,寄了信,汇了款。又去百货商场,找到拉车的汉子,他是当地人,肯定知道旧货市场在哪儿。

最后干脆让汉子领着去,买好了正好由他给拉回来。

拉板车的当然愿意了,今儿一天就进账四毛,推起车来就虎虎生风。

“我回来了。”战常胜下了自行车道,“杏儿,来看看我买的什么?”

“去寄信寄了这么久。”丁海杏闻言从屋里跑了出来,边走边说道,看着他身后的板车,“哎呀,你这是打哪儿买的。”

“旧货市场啊!你不是要樟木箱子吗?”战常胜走到后面的板车边拍拍道,“看看品相完好,合适吧!”

“合适,合适,花了多少钱?”丁海杏问道。

“两个箱子,一个柜子,不多三十块钱。”战常胜随口说道,“来来,杏儿你扶着板车,我和老哥将东西卸下来搬进屋里去。”

拉车的汉子,三十块钱买三个箱子,还不多,真是没见过这么造钱的。

“不贵还挺便宜的。”丁海杏满意地点点头道。

吓得汉子差点儿没把手里的樟木箱子给扔到地上,这要是我花三十块钱一个工人的工资,买三这破玩意儿,家里的婆娘还不哭死。

摇摇头,这还真是夫妻啊!他这脑子实在无法想象。

战常胜和他一起讲箱子和柜子搬进了屋里,谢谢汉子帮忙,并送他离开。

丁海杏看着眼前的两个箱子,一个及腰的樟木柜子,都是清代的家具。

木纹漂亮包浆好,色泽土黄发亮,非常结实,没有破损,没有雕刻,箱上的锁是黄铜的,金灿灿的如新,箱子的四角也包着黄铜。

两边还有铜拉手,抬起来很方便。

这个柜子别看平平无奇,丁海杏却看着双眼放光,虎皮樟木制作而成。

战常胜回来,就看见他家杏儿围着柜子转来转去的,那眼睛亮的堪比灯泡,爱不释手的**着。

“就这么稀罕!”战常胜好笑地问道。

“当然了,这可是宫……”丁海杏及时收住了嘴,她想说这是宫里出来的,改口道,“这东西放衣服毛料,不招虫子。”

尤其存放名贵的字画,它具有防虫和樟木的自然香味,是一个传世的具有收藏价值实用的珍品。

“给红缨一个箱子,箱子和柜子放在咱们屋里。”战常胜分配道。

“没问题。”丁海杏点头应道,打开箱子,看着里面的东西,“这坛坛罐罐怎么回事?”

“你不是要腌咸菜吗?这就是给你腌咸菜的,你看着可用?”战常胜目光柔和地看着丁海杏拿起的坛子仔细查看。

俺嘞个老娘,这可是果然丁海杏看着坛子底儿,上面写着,大清雍正年制,现在用来腌咸菜。

“这个你花了多少钱?”丁海杏扬眉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人家白给的,属于这三个箱子的搭头。”战常胜随口说道,随手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罐子,“你看青青的,看着干净,正好腌菜辣白菜,就是这裂纹不好看!密密麻麻跟蜘蛛网似的。”

“咳咳……”丁海杏震惊地看着他手里的大家伙,一脸的不敢相信,凭她的火眼金睛,那可是宋代哥窑……那冰裂纹,素有“哥窑品格,纹取冰裂为上“的美誉。因其在烧制过程中的独特开裂,展示出无限的自然美。可惜的是,烧制“冰裂纹“的工艺在宋代后失传了。

真是没文化真可怕。

“你怎么了?”战常胜担心地看着她道,挑眉又道,“怎么这个不合适吗?”

“不是,不是!”稳住心神地丁海杏又道,“我只是想问,这怎么能是搭头呢!”

“它怎么就不能是搭头了。”战常胜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道,“我去的是国营的旧货门市部,里面真有咱要的箱子,这买箱子的时候,就看见墙角的这些破烂坛坛罐罐的,人家要摔碎了扔到废品收购站,所以我就问他们卖不,正好用来腌咸菜,人家就给我了,随便挑。我这不看着那个干净、好看,个头大,我就给捡来了。”

丁海杏深吸一口气,这算什么?傻人有傻福,丁海杏粗略的看了一下,箱子里剩下的大都是清近代的官窑瓷器,虽然收藏价值无法和雍正、宋代哥窑两件瓷器,可都是真品。当艺术品也好,本来想摆起来,算了,就目前国情来说,还是腌咸菜是它们最好的归宿。

“这箱子?”丁海杏蹲下来,仔细地瞅着樟木箱子的内部。

第258章 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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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了?”战常胜也蹲下来仔细地看,蒲扇似的大手拍了拍箱子道,“没啥呀!”

“轻点、轻点儿?”丁海杏赶紧说道,看着他拍箱子,这心就跟着颤颤……箱子里贴了的是犀牛皮,整张的。

“擦擦就能用。”战常胜指着箱子道。

“我这就去拿湿抹布,你别拍它了。”丁海杏指指箱子又指着他道。

“我拍它怎么了?”战常胜伸手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箱子,“很结实吗?”

丁海杏赶紧说道,“对!”从卫生间拿了一个干净的抹布,擦了擦,将一直箱子搬进了段红缨的房间。

剩下的箱子搬进了自己的卧室,上面放着柜子。

“这下子,可有地方放衣服了,也不怕虫子蛀咬了。”丁海杏喜滋滋的把不穿的衣服全都放进去了。

战常胜静静地看她忙着,声音温和地说道,“你就这么喜欢我买的这箱子。”

“嗯!”丁海杏忙不迭地点头道。

“我还怕你回来骂我呢!”战常胜忽然又道。

“这话说的?我为什么要骂你。”丁海杏一抬眼看着他嘴角荡漾着藏不住的欢喜道。

“我花了三十啊!这不是妥妥的败家吗?脾气不好的女人,能把家给拆了。”战常胜低眸柔和地看着她道,“在家属院,我可是没少见男人买东西回家,让家里的女人好一顿数落啊!不听的唠叨,脾气暴的夫妻俩当场就呛呛起来。久而久之,这男人就不会再往家里买东西。”靠近她微微一笑道,“我买的东西就那么称你的心。”看着她那爱不释手的样子,就知道她有多稀罕了。

丁海杏听他这么一说,清澈如水的双眸划过一抹亮光,今天这事还真得是先打预防针,“你以后如果还买类似的东西,我就喜欢,但是千万别给我买衣服啥的,我会做。”弯腰圈着他的脖子,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他的审美观念,她可不敢抱多大的希望。

战常胜顺势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那是不是该给我点儿奖励啊?”深邃的双眸变的幽暗,看着她那双清透的黑眼睛里,此时闪着愉快的飞扬的笑意。

丁海杏伸出手出其不意的捧住战常胜略带胡茬的脸,他专注看人的时候,那目光仿佛都带着灼热的温度,看得令人发烫,竟然令她情不自禁的扭过头想避开这种让她心底发颤的目光。

目光如炬地战常胜看穿了她的心思,一只手反手直接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轻轻**着她细腻嫩滑的脸颊,勾勒着她的轮廓。最后重重地亲上了她柔软的唇瓣上,邀她一起与他共舞,麻酥酥的身体却不受控制……

眼看着情况有些失控,丁海杏摁着他伸进自己衣服的手,喘着粗气说道,“不行,大白天的。”

战常胜懊恼的直起身子,整理了一下她的衣服,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嘶哑道,“这个奖励我喜欢。”察觉自己身体的变化,微微有些不自在,放开了她,顺势将衣摆盖在了双腿间,“晚上我们再并肩作战!”

丁海杏闻言,抬头瞥了他一眼,双颊绯红地给了他一句,“讨厌!”视线却定格在他的双腿间,杏眼圆睁看着他那冲破裤子的重型机枪,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

“我也没办法,它一见到你就行如此大礼。”战常胜无辜地眨眨眼道,倾身靠近她,在她耳边呢喃道,“它怀念你这温暖的枪套。”

“去!”丁海杏一把推开他道,嗔目的瞪着他道,“我咋觉你这么臭不要脸的。”

“我可是比窦娥还冤。”战常胜大呼冤枉道,“这枪还是你形容的。”

丁海杏被噎了个半死,满脸通红地气呼呼地瞪着他道,“这些衣服你叠好了放回去,我去整理一下你买来的坛坛罐罐。”

“好好好,我叠衣服。”战常胜看着活力四射的丁海杏,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完美的弧度,“打量我不会叠衣服是吧!我叠的比你还好。”傲娇地说道。

丁海杏洗干净坛坛罐罐,回来看着他道,“咱们去他们家吃饭,用不用拿东西啊!粮食如此的紧张。”

“让他家破费了,把你买的那只野鸡给他们一只好了。”战常胜想了想低声道,“咱不占他的便宜。”

“行!没问题。”丁海杏眨眨明亮地双眸,温柔地看着他道,“那我先把布料洗一水。”说着找出来,她买的那些布料,“然后在做衣服。”

“干嘛洗一水?”战常胜不解地问道。

“布料缩水,不然做的合适,穿上去可就小了。”丁海杏笑着解释道,抱着布料去了卫生间。

拿着洗衣服的大铁盆子蓄了些水,将枣红色的灯芯绒放进去,揉搓一下,将上面上的浆,洗掉,水也变红了,还掉色咧!

丁海杏将揉搓一遍的衣料,拧干后,擦了一下厕所的晾衣绳,然后才搭上去,屋内有暖气,搭在屋里会干的快一些。

“红缨有的是衣服穿,你先给自己做一身好了。”战常胜走过来看着卫生间里晾的布料道。

“不差这一刻,做衣服快的很,就这一身衣服,我一上午就能做完。”丁海杏语气轻松地说道。

“那你先把布料缩缩水啊!”战常胜催促道。

“我正准备泡呢!不过这布料掉色不能一起泡。”丁海杏看着他道,说着走到卧室,将藏青色的布料和豆青色的拿出来,藏青色的布料泡进洗衣服盆里,即便被红色染了,也没关系。

豆青色的料子放到洗脸盆里泡着,揉吧揉吧,两人合力,将布料拧干了,抖落开,叠着晾在了绳子上。

到了做晚饭时间段红缨从房间内出来,战常胜看着她打着手语道,“没事,别总是看书,仔细伤着眼睛,多出去走走。”

“外面冷,出去干啥?”丁海杏打着手语说道。

“也是这么冷的天,那你随便吧!”战常胜边说边打着手语说道。

“晚饭做什么?我帮忙。”段红缨卷着袖子说道。

战常胜掏出兜里的小本本写道,“不用做饭,咱们去楼上你高伯伯家吃饭。”

段红缨‘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第259章 凭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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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饭时间,高进山站在二楼,打开窗户,就直接扯开嗓子,喊道,“老战,老战,上来吃饭。”

那嗓门洪亮的,整个楼都能听得见。

“都请客吃饭了,也不知道怎么编排咱的。”洪雪荔闻言紧皱着眉头,担心道。

“你呀!就是爱胡思乱想,人家就不能说说工作上的事情了。不就是吃上一顿饭吗?接风洗尘也是应该的。”景海林催促道,“赶紧摆饭,摆饭。”

“就知道吃!外面什么事你都不管。”洪雪荔忧心忡忡地说道。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景海林温润了一笑道,“快点儿摆饭,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洪雪荔好奇地说道,随即又微微摇头道,“现在啥好事能轮到咱们家。”说着朝厨房走去,“神神秘秘的。”

……

丁海杏闻言抿嘴偷笑,悠悠地黑眸看着他压低声音道,“老……战。”

“上去说说他,老子有那么老吗?”战常胜摸摸自己的下巴道,说着自个也笑了起来,“这个老高,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请客是不是,那么大的嗓门。”催促她们二人道,“走了,咱们上去。”

战常胜拎着一只打野鸡一家人上了二楼。

高进山一打开门看着他手里的野鸡顿时不悦道,“老战,你这是干啥?”

“没干啥?让孩子们补身体呗!”战常胜将手的鸡塞给了方巧茹道,“我家还有一只呢!你就收下吧!不然我们掉头就走。”

“收下吧!”高进山看着方巧茹无奈说道。

方巧茹掂着肥硕的野鸡,约莫有四五斤重,喜滋滋地拿到了厨房,丁海杏卷着袖子道,“我去厨房帮忙。”

“不用,不用,饭菜我们都做好了。”高进山拉着战常胜走到餐桌前道,“坐!”看着丁海杏和段红缨道,“弟妹和红缨坐。”

难怪做好了,热菜是从食堂打的,红烧带鱼,香辣海带丝、清蒸虾球,午餐肉、五香鱼罐头,外加两个清炒土豆丝、醋溜白菜。

主餐是黑黑的杂面馒头。

“巧茹,我那儿还有半瓶茅台给拿来,我和常胜小酌两杯。”高进山吩咐道。

“已经给你们拿来了。”方巧茹拿着酒和两个酒杯过来道,给他们两个满上。

“谢嫂子。”战常胜站起来接过酒杯道。

“快坐下,坐下。”高进山举起酒杯道,“咱俩先碰一杯。”

两人干杯一饮而尽,高进山拿着酒瓶为自己与他满上,“弟妹你和孩子们吃饭别管我们。”

“巧茹你给孩子们夹着吃饭。”高进山看着自个的老婆孩子道。

有巧茹夹给孩子们,省得他们在餐桌上祸害,这可是在常胜他们一家来到之前好生交代的。

丁海杏黑眸轻闪,拿着还未用的筷子道,“来来,我给孩子们夹。”她将午餐肉片和五香小鲫鱼一一夹给孩子们包括自家的红缨。

孩子们乖巧的不敢动筷子,那眼神如瞥着罐头,好想吃啊!

“谢谢阿姨。”三个孩子立马说道。

“弟妹!”高进山明显不同意道。

“我咋了,孩子们吃这个不用担心被刺给扎了。”丁海杏无辜地看着他道,“我吃带鱼好了。”

这下高进山没啥好说的了,这话没问题啊!

“行了,让他们自己吃,咱俩喝酒。”战常胜举起杯子道,两人碰杯呲溜一口一饮而尽。

“别只顾着喝酒,吃菜。”丁海杏夹了个虾球放在战常胜的碗里。

战常胜听话的将虾球夹着放进了嘴里。

高进山为二人满上,又要一口闷了,明显喝闷酒的样子。

战常胜拦着他道,“老高,你这是有心事?”

“现在有好多人都营养不良,你知道啊!”高进山语气不善地问道。

“这我能不知道吗?报纸上不是说经济明显好转了。”战常胜夹了口土豆丝放进嘴里道。

“是他们好转,不是我们好转。”高进山气呼呼地说道。

“你这话啥意思?”战常胜不太明白地问道。

“从下个月开始,就像你家对门那样的同志,多发一斤鸡蛋,一斤豆油。”高进山心里那个郁闷啊!从兜里掏出一盒烟,磕出一根递给了战常胜,自己叼在嘴里一根烟,再身上摸了半天没有摸到火柴。

“用我的。”战常胜从兜里掏出火柴擦着了,点上。

丁海杏轻蹙了下眉头,有心想说孩子们在呢!拒绝吸二手烟,可是在别人家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战常胜将她的神情收入眼底,心说我没违反家规吧!这可不是在咱们家,总不能拦着别人抽吧!

“这是好事啊!看样子国家经济真的好转了。”战常胜闻言高兴道。

“老弟,你没听清啊!他们有,我们没有。”高进山提高嗓门道。

“那也比谁都没有强,再说了,他们有了,我们还会远吗?”战常胜语气轻松地说道。

“你可真想的开。”高进山撇撇嘴道。

“这可比前两年的日子好多了。”战常胜声音温和道,“那想不开能咋地,上级命令,你还想违抗咋地。跟外面的人相比我们幸福多了。”

“呃……”高进山被噎了个半死,“那凭啥给他们啊?就因为他们是专家,高级知识分子,就特殊待遇啊!”语气愤愤不平道,“我现在也是教员了,也是知识分子,怎么就低人家了。”

这饭吃的,战常胜淡淡的抬起眼,漫不经心地瞥了高进山一眼,淡然地说道,“在孩子们面前别说这个,咱喝酒。”

高进山也意识到这牢骚发的时间地点都不对,“抱歉,抱歉,咱们喝酒,喝酒。”

接下来的时间里高进山没有再提及这个话题,不过原本的气氛被破坏了,尽管极力炒热,却再也回不到饭前。

吃完这顿饭,战常胜一家三口就离开了。

方巧茹收拾赶紧餐桌,给孩子们洗漱后,哄着孩子们睡了,坐在沙发上看着他道,“你说你,非说这个干啥!你没看见人家那脸色不好看了。”

第260章 各家有各家的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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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不也是心疼你和孩子们吗?”高进山委屈地说道,“这咱家要不是你在百货商场工作,孩子们也跟院里其他的孩子似的,一脸菜色,面黄肌瘦的。你看他们的孩子,一个个跟大苹果似的,面色红润,胖嘟嘟的,这上个月才恢复牛奶了,这个月又增加副食品供应。”发牢骚道,“你说我这……我们这心里能平衡吗?”

“行了,别再发牢骚了。又不是你一个人吃亏,大家都一样嘛!”方巧茹劝慰他道,“以后可别当着孩子们的面说这个了。”

“知道了。”高进山起身道,“我去备课。”说着进了卧室,伏在书桌上,开始写教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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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景海林终于把好消息给说了出来。

“真的!”洪雪荔听了孩子爸带回来的消息,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真的,从下个月开始,每个月多发一斤鸡蛋和一斤豆油。”景海林满脸笑容地说道。

“太好了,真要那样,也可以给你好好的补补,这两年真是把身体给亏很了。”洪雪荔心疼地看着自家男人道。

景海林看着她压低声音道,“这事可别忘外面吵吵。”

“咋了?”洪雪荔眸光一转小声地说道,“不会又是你们有,他们没有吧!”

“嗯!”景海林轻皱着眉头点头道。

“完了,完了。”洪雪荔一脸衰败地说道,“前年为了一斤黄豆,让他们说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下子一斤鸡蛋,还不更吵翻天了。”

“不过这是上级命令,他们也没办法。不过咱还是注意一些,别太扎眼了。”景海林叮嘱道。

“这道理我还能不懂吗?”洪雪荔柔和地笑了笑道,娇媚地瞥了他一眼,“哦!对了,中午你和孩子上学了,我就拿着茶叶过去了,起初她不收,后来还是战教官出来收了的。”话落打了一个冷颤道,“那人看着真是跟冰雕似的,不太容易亲近。”

“这样不更好!跟谁都不亲近。”景海林的要求真的不高,可眉宇间还是紧拧着。

洪雪荔轻斥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赶紧又宽慰他道,“我看着战教官倒是个重情重义的。”

“嗯?”景海林挑眉,问道,“这话怎么说的。”

“战教官能对他的爱人不离不弃,可不就重情重义。”洪雪荔嘴角掀起一丝笑纹欣赏地说道,漆黑的双眼划过一丝亮光。

景海林闻言就明白了,摇头浅笑道,“你们女人关注点儿还真不一样?”

“那我说的有道理吗?”洪雪荔眨眨一双美目,温柔地凝视着他道。

“有道理!”景海林莞尔一笑道,“不吃饭了,我们饿了。”

“好好好,博达咱们吃饭”洪雪荔立马说道,说着将肉包子递给景海林和博达。

“儿子,你洗手了吗?”洪雪荔想起来问道。

“洗了!”景博达拿着包子说道。

“那赶紧吃吧!”洪雪荔满眼温柔地看着儿子道。

餐桌上熬的小米粥,腌制的小菜,配着肉包子,吃着舒坦。

“儿子,放学回来,别闷在家里,做完作业,也去院子里玩儿会,别光惦记着看书。”景海林看着儿子说道。

“行了,赶紧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洪雪荔赶紧把话题岔开。

这当爹的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就他们家的身份,儿子能有什么玩伴,哪个不是躲着他们。看书就看书吧!不去外面淘气也好,省得惹出什么麻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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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和丁海杏他们回到了家,卧室内,战常胜微微摇头道,“老高这家伙眼皮子就那么浅,那点儿东西还值当的惦记。以前没觉得啊?”

“像你们这样工作好的,谁会觉得那一斤鸡蛋是好东西。现在这啥不是好东西。兴许人家负担重的!上有老,下有小的,可不斤斤计较呢!谁都像你,一个人工资,在多养几个都没问题。”丁海杏勾唇轻笑道。

战常胜双眼放光,看着她的小腹道,“你有了。”

丁海杏闻言一怔,随即哭笑不得地说道,“有什么有?咱们结婚才几天,满打满算还不到一个月呢!”想起来道,“说起这个,好像他们都以为红缨是咱俩的亲闺女。”

丁海杏的脸还是黑黑的,跟瘦皮猴子似的,看着比常胜还显老,而且红缨因为前两年身体亏的太狠了,所以个头娇小,这么一看还真是一家人。

她有的是办法让自己变白了,皮肤变得光滑细嫩了,可是这才几天,太快了,怎么得也得捂过这一个冬天,才能捂白了。

“那不更好,我们也别解释,省的叫他们又胡思乱想的。”战常胜轻松自若地说道,说着厚实的大手揽着丁海杏的肩头道,“并肩作战的时间到了,我们一起上战场。”

丁海杏推着他道,“去洗澡去?”

战常胜抬眼看着她问道,“怎么了?我身上有酒味熏着你了。”

“昨儿太累了,也没洗澡,今儿时间还早,是不是该洗澡去了。”丁海杏美眸眨眨看着他道。

“身上又不脏,又不是夏天,哪儿能天天洗澡啊?皮都洗秃噜了。”战常胜随意地说道。

丁海杏伸出小手,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圈道,“想干革命也不是不可以,必须先去洗洗澡,否则免谈。”

“没得商量?”战常胜挑眉黝黑的双眸凝视着她道。

“我们得讲卫生不是吗?为了你我的健康着想,必须洗澡。五分钱一张澡票,也不贵。”丁海杏扯着他的胳膊撒娇道,“你要是懒惰了,以后受苦的可是我。”

“那要是下部队了,条件艰苦,不能天天洗澡呢?”战常胜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道,“你不会让老子撅着屁股去……”

“你说呢?”丁海杏倾身靠近他亲亲他的脸颊道,“快去!晚上随你。”

战常胜眼前一亮,“快给我拿换洗衣服。”喜滋滋的去洗澡了。

丁海杏也叫上段红缨,两人一起去澡堂里,待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回来又洗洗衣服,晾起来,这么一下来,熄灯号都吹了。

战常胜可算是盼来了丁海杏,刚坐到床上的她,就被他给压了下来。

两人颠鸾倒凤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渐渐的歇了声音。

第261章 知错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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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音,丁海杏起身,战常胜拉开拉开床头的灯绳道,“一次不洗也没关系。”

“我才不要,睡的不舒服。”丁海杏满脸绯红地嗔怪的看着他道。

战常胜一把扯着她的手,凉飕飕地视线扫向丁海杏,神色冰冷道,“你不想生我的孩子。”

丁海杏闻言一怔,微微扬眉,唇角洋溢出些许笑意道,“我可不想生下不健康的孩子,那对孩子及其不负责任,你不会忘我这身体严重的营养不良。”

战常胜微微有些不自在道,“抱歉,是我想差了。”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看来得想办法把孩子娘给养胖了。

你倒是知错能改,改的快,“还有,你确定你的枪能一击命中。”丁海杏恶意地看着他重型武器道。

“我有吃药的。”战常胜眼底划过一抹深邃的幽光道,“还是你对自己的医术没有信心。”

“你快放开我。”丁海杏娇羞地说道,被他拉扯间,感觉热流一股股的涌出来,瞬间感觉黏腻腻的。

甩开她的手,快步离开,算了,得这下内衣又该换了。

洗漱干净回来,丁海杏躺到床上,被战常胜一把搂进了怀里,看来要想生个健康的宝宝,不光她的身体要调理,他的身体也需要调理,战争年代过来的,身体亏的很了。

结婚这些日子,他的表现还不错,也许双方都克制着,没有暴露自己的缺点。如果是一直这么相处下去,未来的婚姻生活是可以期许的。

既然这辈子他们俩栓在一起了,那么他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就得让他身体健康。这样在战场上少一分危险,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好,大家才能都好。

丁海杏在他的怀里很快就迷糊了起来,睡着之前想的是解决他脑子中的炸弹,再弄一个大浴桶,泡药浴。

战常胜闻着她头顶的清香,慢慢也迷瞪起来,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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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两人就起身了,战常胜看着神清气爽的她,声音沙哑道,“看来我的战斗力有待加强啊?”

丁海杏闻言嘴角直抽抽,咬牙切齿,羞到极致就成恼了,“真是没羞没臊的,这种话也说的出来。”

这口无遮拦的家伙,真是越发的百无禁忌,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我只知道,结婚了的女人上了年纪什么话都敢往外冒,没想到这结了婚的男人……”丁海杏夸张的打了冷颤道。

这说好的严肃、高冷范儿的,现如今怎么看都像个大色狼。

“你以为男人在一起干什么?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啊!男人的荤段子才……”

战常胜的话还没说完,丁海杏就催促道,“快走吧!红缨等着咱们呢!”

两人出了卧室,段红缨已经穿戴整齐,洗漱干净,等在客厅了。

丁海杏和战常胜也赶紧洗脸刷牙,穿戴整齐后,一家三口就出了门。

外面可真冷啊!从口鼻中呼出的气息在冬日冰冷的空气中很快就凝结成了一团团的白雾。

寒风席卷而过,刺激着每一寸肌肤,不过对于丁海杏却喜欢的紧,吸进一口新鲜的空气,感觉每个毛细孔都透着舒服。

幕蓝的天空,像冬日一般萧瑟,星辰寥落。

此时起床号,还没有吹响,所以校园很安静,围着校园操场,丁海杏和段红缨跑了一个多小时,战常胜已经不知道超了她们俩几圈了。

跑的气喘吁吁的,拼命大口大口的喘息,感觉嗓子火辣辣的,丁海杏双手扶膝,连续的奔跑令她体力耗尽,汗水从脸上滑落,双腿如灌铅般令她不想在抬脚。

“怎么样?我扶你回去。”战常胜跑到她身前,原地跑步看着她们俩个道。

丁海杏摆了摆手,声音嘶哑道,“不用,我没事?”看着轻松自若的他真是令人眼红的紧。

“我就说按我的训练计划,你就不用这么狼狈了。”战常胜好心地说道,“长痛不如短痛,看看现在,还这么啧啧……”说着风凉话,打击着丁海杏。

“找揍是不是!”丁海杏冷飕飕地眼神射向他,这点儿‘冷箭’根本伤不了他分毫。

气的丁海杏抬脚就朝他踹去,结果忘了自己现在浑身无力,脚下一软就成了投怀送抱了。

战常胜怀抱着她无辜地看着她咧嘴笑,“你看人不能起坏心不是,老天爷都向着我。”

丁海杏看着脸皮超厚的家伙,“放开我!让红缨看见像什么样子?”

“红缨才不会那么不开眼呢!小丫头机灵着呢,早就跑了。”战常胜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她微微一笑,“看看,连人家红缨的身体素质都比不上。”

“那也放开我,在外面像什么样子?”丁海杏拍着他如铁钳般的双臂道。

“你确定你能站好。”战常胜扶着她站直了。

“我没事了。”丁海杏说道,歇了这一会儿早就缓过劲儿来了,“你继续跑吧!我现在就回家做饭。”等我‘收集’好草药,我看你还能笑的出来。

哼……

“红缨呢?继续跑还是回家。”战常胜打着手语看向跑了一圈回来的红缨问道。

“回家!”段红缨也是气喘吁吁,上起步接下气的。打着手语,一手伸拇、小指,由外向内移动,表示“返回”。双手指尖搭成“^”形,表示“家”“房屋”。

“那好你们回家好了,我再跑一会儿。”战常胜悠悠然地说道。

此时丁海杏和段红缨的气息在呼吸中渐渐变得平稳起来,两人相携着回到了家,此时炉火上的水已经烧开,水昨天晚上就换上了空间泉水。

从高低柜里拿出玉米面,熬粥,段红缨帮着削了两个土豆皮,丁海杏切菜,而她则炒菜,分工合作,等到战常胜买馒头会来,饭菜正好做好了。

“怎么是白面馒头。”丁海杏好奇地问道。

“这个有营养。”战常胜催促道,“快吃,快吃,以后咱们就吃白面馒头,又不是吃不起。”

清粥小菜,舒服的吃完饭,丁海杏想做衣服,可惜布料没干。

第262章 学骑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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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我骑自行车如何?”丁海杏眨眨水汪汪大眼睛看着他道。

“好啊!这车子本来就是给你骑的。”战常胜闻言点头道,然后看向红缨,从兜里掏出纸笔写下道,“我们去学骑自行车,你去不去?”

段红缨忙不迭地点点头,她也好想学骑自行车,不过那么高的自行车,她这短小的体格,就是坐上去这小短腿,也够不到脚蹬,于是摇摇头,示意自己还是不学了,打着手语道,“等我长高了,再学。”

“我看今儿天不错,难得阳光这么好,我们一起去晒晒太阳。”战常胜写下道。

于是一家三口出了家门,楼前的空地上战常胜教起了丁海杏学骑自行车。

段红缨则搬着小板凳坐在太阳下,晒太阳,看着战爸爸教她骑自行车直乐。

老实说丁海杏自行车会骑,不过像这种带横梁的二八车,尽管她身高一米六五,可坐在车座上还是有些怯。

双脚不能像战常胜一样,一放下,就支着自行车了,即便有危险也摔不着。

坐在自行车上的丁海杏,头也不回地喊道,“常胜,你可不许放开啊!”

“杏儿,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放开的。”战常胜扶着后车座道,“看前面,握紧车把,掌握好方向。”

“哎!对,就这样,就这样。”战常胜看着骑得稳稳地丁海杏欣慰地说道,“我家杏儿就是聪明。”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拐弯儿,拐弯儿。”战常胜看着骑到路尾的丁海杏赶紧说道。

丁海杏从善如流地赶紧拐弯儿,拐过来后,回头看了一眼战常胜,看着他还紧紧的扶着车后座。

战常胜见状,摇头轻笑道,“说过的不放手,你就放心吧!”

信你才怪?已经找到感觉的丁海杏,骑得稳稳当当的,感觉身后渐渐变松了,丁海杏就知道他松开了自己,又骑了十来米,丁海杏回头,没看见战常胜,给‘吓的’花容失色的,大叫道,“常胜。”说着从车上就跳了下来,直接落进了战常胜的怀里。

战常胜闻言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如一阵风似的,将丁海杏稳稳地护在了怀中。

“真是吓死我了。”丁海杏拍着他的胸脯,没好气地说道,“说好了不放手的,你咋放手了。是不是一直弯着腰跟着车子太累了。”

“不是。”战常胜清亮地声音传来道,“我一直扶着的话,你永远也学不会。”

“虽然没有扶着车后座,但其实我就在后面跟着你,我一定会再第一时间护着你,不会让你连人带车摔倒的。”战常胜深邃的眸光,在阳光的映衬下,闪着点点碎光道。

丁海杏闻言心中一暖,仰起头满脸柔情地看着他道,“我们再来。”

“好!”战常胜看着她道,“你骑,我在后面扶着你。”

丁海杏看着这么认真的他,也不好意思再让他辛苦的弯腰扶着车后座,在骑顺当几次之后,本来就会骑车的她找回来感觉,所以就不用他那么辛苦了。

战常胜很是诧异,“人家学骑自行车,不摔个几回都学不会,你咋一上午就学会了。”

“那是师傅教得好呗!”丁海杏满脸笑容地吹捧他道。

“那也是杏儿学的认真。”战常胜也不吝啬地夸奖道。

“行了,咱俩别互相吹捧了,没得让人家笑话。”丁海杏哂笑道,目光看向段红缨坐的地方,“哎,红缨呢?”

“哦!回家做饭去了,看我们练的起劲儿所以就没有惊动我们。”战常胜轻抬眼眸不紧不慢地说道。

“咱们中午吃什么?那只鸡该杀了,不然也会给饿死的。”丁海杏想起还剩下的一只野鸡道。

“那咱们中午炖鸡吃,鸡汤下面如何?”战常胜征询她的意见道,“正好红缨去和面了,我现在就去杀鸡。”看着她问道,“你呢!继续练吧!做饭有我和红缨呢!今儿天好,没有一丝风,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我再练一会儿。”丁海杏笑了笑道。

“那你可得小心点儿,别摔着了。”战常胜仔细地叮嘱道,“我去做饭了。”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来,不放心道,“吃完饭,我陪着你练。”自己不再她身边,万一从车上摔下来砸办,被自行车给砸在下面又咋办。

“你就别婆婆妈妈了,我不会摔着自己的,更不会摔着这个宝贝疙瘩的。”丁海杏美眸轻闪,拍了拍自行车道。

“谁心疼自行车,我是担心你,它就是摔坏了也没关系。”战常胜眼神关切地看着她道。

丁海杏闻言一头黑线,嘴角抽了抽,悻悻说道,“放心摔不到我的,再说了穿的这么厚,也摔不疼的。”然后挥挥手道,“你快去做饭去,我饿了。”

“那好吧!”战常胜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她道,“千万别骑远了。”

“我就在楼前,哪也不去。”丁海杏看着唠唠叨叨地他无奈地说道,上弯的嘴角,泄露她的心里到底有多甜蜜。

“我给你骑上一圈,好让你放心。”丁海杏说着骑上了自行车,上车,直行,拐弯儿,下车,完美。

战常胜见状,放心地离开。

丁海杏松了一口气,虽然被他如此关心着,心里很温暖。但被他这样紧盯着可真是要老命喽!啥也干不了,幸好后天他就开始工作了,忙起来,她就会多一些私人空间,也好有所动作。

丁海杏骑着自行车,在学校里稳稳当当的骑了转一圈。

回到家,丁海杏就看着战常胜已经将鸡给杀干净了。

“小野鸡炖蘑菇如何?”战常胜忙活了一通,将野鸡炖了上去。而段红缨和好了杂面醒着。

丁海杏看着他要加水,赶紧说道,“用暖瓶里的水,这样快嘛!”暖瓶里的水是空间水,“你看表,都快十一点了。”

“行!”战常胜将满满一暖瓶水倒入铁锅内。

野鸡肥硕,战常胜整整炖了一大铁锅。因为时间有些晚,所以鸡炖的时间长,他将鸡又剁成了鸡块,这样熟的快。

大火吹锅,很快从厨房里飘出来那味道简直不能用“香“而形容了。

第263章 谁歧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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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炖一个多小时,十二点多他们才吃到嘴里,不过迟到的饭是好饭嘛!真是好吃的能吞掉舌头,一大锅,他们三人全干掉了,可真是能吃。

吃完饭,枣红色的灯芯绒布料已经干了,丁海杏开始裁剪衣服,段红缨继续看她的小人书,战常胜从图书馆借来有关海军的书籍啃了起来。

三人各有事情做,一下午很快就过完了,丁海杏将背带裤和罩衫做好了。

对于童装,丁海杏脑中有各种各样的式样,但她不敢特立独行,罩衫就是普通的样子,不过领子却是圆圆的娃娃领,带着一抹俏皮的独有的孩子气,非常适合段红缨穿。

穿上新衣服的段红缨美美的站在镜子前,左看看,右看看,感动的眼眶湿润。

“这孩子,哭什么啊?看我们红缨多漂亮。”丁海杏站在她的身后打着手语道。

“对对!漂亮。”战常胜也比划着手语道。

“谢谢!”段红缨紧紧地攥起拳头,看着丁海杏,拇指翘了起来,微微弯曲两次。

“这孩子,那么见外干什么?”丁海杏打着手语道,“我们是一家人。”

段红缨洗了把脸,出了卫生间,回到卧室将衣服换了下来。

再出来时,战常胜从兜里掏出纸笔道,“干嘛换下来,穿着很漂亮。”

段红缨看着战常胜比划着手语,他却一脸的蒙圈,丁海杏翻译道,“红缨要留到过年穿。”

“随你。”战常胜笑了笑道,“好了,我去做饭。”

“我做饭好了。”丁海杏先他一步进入厨房道。

“你忙了一下午,给红缨做了一身衣服,饭我来做。”战常胜抢着说道。

丁海杏推着他道,“你去食堂买些咸菜好了。中午吃的多,晚上只喝些粥好了,先说好,我不吃干的。”

你在这里我还怎么‘作弊’,催促道,“快去,快去。”

“好好好,我去。”战常胜拿起饭盒道。

看着他离开,丁海杏释放精神力,确定红缨不会过来,然后指尖引出泉水,流进铁锅里。

既然这辈子绑在一起了,生儿育女是正常的事情,调理身体要生个健康的宝宝。

三天假期一眨眼就过了,没有战常胜在,丁海杏就成了脱缰的野马了。

骑着自行车来回的跑,‘买’回来调料,干什么?

腌咸菜,辣白菜,酱萝卜条,大中午阳光丁海杏将切好的两厘米的方条萝卜条,拿出来晾晒。

“这是要腌萝卜呢!”洪雪荔拉着放学回家景洪煜道。

“嗯!”丁海杏将盖帘子放在太阳地儿道,“这是下班了。”

“快叫阿姨!”洪雪荔推推身前的儿子道。

“阿姨好!”景博达彬彬有礼地说道。

“这是我儿子博达,今年十岁了。”洪雪荔介绍道。

丁海杏看着眼前一个好似月光般玲珑剔透的漂亮男孩子,偏瘦的身材,高高的个子,精致的脸庞。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能够让人想起雨后晴空的感觉。乌黑光亮的短发,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显出一副很文静的样子。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肤色晶莹如玉,简直比女人还细嫩。

想想也难怪,景家双职工,家里人都在海外,没有负担,只有这一个宝贝,当然这日子就过的倍儿滋润了。

丁海杏看着景博达那孩子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回身拉着段红缨过来道,“这是我女儿,红缨。”打着手语向段红缨介绍道,“这是对门邻居,洪阿姨和她的儿子。”

“阿姨好!”段红缨打着手语问候道。

洪雪荔虽然早有耳闻,可是当真正看见心底还是道一声可惜……不过面色如常地说道,“你闺女长的真漂亮。”

“你儿子真俊。”丁海杏笑着说道。

景博达飞快地瞥了段红缨一眼,就像妈妈说的像天使一样的女孩儿,暗叹一声……双眸又清澈如初,并垂下了眼睑。

景博达扯扯洪雪荔的手,她赶紧说道,“不耽误你们忙了。”拉着儿子进了楼门口。

丁海杏目光落在景博达后背上,轻抚额头满眼的纠结。

段红缨拽拽她的手,满脸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们继续。”丁海杏打着手语笑着说道。

进了家门后,洪雪荔看着他道,“儿子以后跟隔壁家的女儿好好相处。”

“相处什么?”景博达抬眼看着妈妈奇怪地问道。

“就是跟人家玩儿啊!你看人家跟咱说话,没避着咱们。”洪雪荔弯腰垂眼看着他道。

景博达好笑地摇头道,“妈,人家只是打声招呼,算不得什么?只是基本的礼貌而已,您不要过度解读。”

“也是,这说明人家知礼之人,”洪雪荔眼前一亮道,而有些人对他们是避之而唯恐不及。

“妈您不能因为人家知礼不好意思的拒绝就上赶着吧!”景博达小声地咕哝道。

洪雪荔诧异地看着儿子,仿佛从未认识一样,这见识可不像一个十岁孩子能说的出口,于是问道,“儿子,你怎么说出这种话来?”

“书中自有黄金屋。”景博达摇头晃脑地说道。

洪雪荔笑着摸摸他的头,儿子爱看书这是好事。忽然想起来道,“儿子你不会是歧视、嘲笑她。”

“妈,这年月还不知道谁歧视谁呢?”景博达老气横秋地说道,接着又道,“跟女孩子能玩儿什么?我还不如看书呢!再说了您别一厢情愿,我想跟人家玩儿,说不定人家还不想跟我玩儿呢!”

洪雪荔眼神一暗,拍拍儿子的肩膀道,“好了,去看书吧!”

“妈,我挺好的,书就是我的朋友,没有小伙伴也没什么?”景博达小大人似的反过来安慰她道,撇撇嘴道,“那些家伙幼稚的很!跟他们说不到一块儿。”

洪雪荔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的酸涩,“好了,去看书吧!”

景博达走了到门前,握着门把手,回头看向妈妈道,“妈,我真的没事。”话落推开门走进了卧室,又关上了房门。

洪雪荔看着懂事的儿子心疼的差点没哭出声,捂着嘴,进了厨房,关上门,紧紧的靠在门上,泪无声无息地流下来。

抬起手背,粗鲁的擦擦双眼,自言自语地说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为了儿子我也得坚持住。”然后开始做起饭来。

第264章 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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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战常胜推门进来,摘下军帽随手挂在了挂钩上,走进厨房道,“怎么样?饭做好了吗?”

“马上就好。”丁海杏头也不回地说道,“快去洗手。”

战常胜上前将丁海杏圈在怀里道,“晚上吃什么?”探着脑袋看着炉灶,结果盖着锅盖,什么也不看不到,只是闻着味道很香。

“你的爪子往哪里放呢!让红缨看见了不好。”丁海杏拍着他的胳膊道。

战常胜轻叹一声放开了她道,“做的什么这么香。”有孩子在少了很多夫妻情趣,不过这很刺激不是吗?

“酱野猪肉!”丁海杏揭开锅盖指着卤好的猪肉道,“好了,快去叫红缨,洗洗手,我们吃饭。”

“好嘞!”战常胜低头在她脸颊上啵……了一下,才出去。

丁海杏捂着被他亲过的地方,满脸娇嗔道,“这家伙。”

晚餐桌上,战常胜夹着野猪肉放在她和红缨的碗里道,“这看着就好吃,色泽金红。”

“吃着更香。”丁海杏夹着一片肉放在他的碗里道。

“嗯!”战常胜吃进嘴里道,“味咸香,质酥烂,就是太少了。”

“大晚上了的吃太多肉不好消化,明儿我们中午敞开了吃。”丁海杏看着他馋猫样儿好笑地说道。

吃完了饭,收拾干净后,战常胜埋头在书房,段红缨在自己的卧室里认真学习。

丁海杏在卫生间内,洗洗涮涮,洗漱干净后,坐在床上。

到了睡觉时间战常胜将自己洗白白,高高兴兴进了卧室,掀开被子坐进了被窝里。

“手表!”战常胜搓搓手道。

“老地方。”丁海杏随口就道。

战常胜从枕头下摸出手表,上上发条,将自己的表也上劲儿。

又拿着床头柜上的雪花膏,抓着丁海杏的手,给均匀的抹上。

战常胜一抬眼看着丁海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眼里渐渐的染上了一丝饶有兴味的碎光,“今儿奇怪了,杏儿居然不做手工了。有心事?”挑了挑眉道,“说说看,什么事这么为难?万事有我呢!”

“那我可说了。”丁海杏眼神深邃看不见底,声音也是平淡无波道,“我今天见了对门的孩子,景博达。”

“怎么了?”战常胜奇怪地说道,“挺文静内向的一个孩子。”微微摇头道,“不像男孩子,男孩子要有个男孩子的样儿。”

“他病了。”丁海杏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道。

“病了?”战常胜目光如炬地看着她道,“你看出来了,很严重!”

“嗯!”丁海杏一脸苦恼地说道。

战常胜眼波流转就明了道,“你在纠结,治与不治是个问题。”

“对啊!不是你说的,对他们要提高警惕,再说我贸贸然说,人家也得听,我也怕有心人看见了,连累到你可就不美了。”丁海杏使劲儿的搓搓脸道,每个孩子在她心里都是天使,她最见不得孩子受罪了。

战常胜闻言,心里如泡在蜜罐里似的甜蜜蜜的,不过眼前这个难题,也不禁让他轻蹙起了眉头。

“什么病?”战常胜好奇道。

丁海杏眼神平和地看着他,声音平静无波地说道,“是去年冬天因感冒发热未及时治疗而引发的高热抽搐,今年还发了三次高烧都是39c以上伴随着惊乍抽搐……”

“高烧还不好治,一打针不就好了,用得着你亲自出手。”战常胜觉得她小题大做了。

一句话把丁海杏给惹毛了,双手掐腰道,“你在怀疑我的判断。”

“不是,不是,我哪儿敢怀疑你的火眼金睛,只是你连人家发病几次都能看出来,这也太神了吧!”战常胜不敢置信地说道。

让你嘴欠,说这个干什么?在他面前嘚瑟过头,秃噜出来了。

战常胜看着丁海杏一脸懊恼的样子,“傻瓜!”伸手抱着她道,“这样很好,我非常喜欢。”低柔的笑了笑,低头在她的额前轻轻落下一吻。

“别说这个了,帮我想想办法?”丁海杏一脸烦恼地说道。

“这样你把孩子的发病情况详细的写下来,还有治病的根由。总之越详细越好。”战常胜看着她别有深意地说道,随即又道,“干脆你说我写。”

“好!”丁海杏点头道,挑了挑眉,深眸紧紧地锁着他道,“你同意啦!”

“嗯!”

“可是他们身份,不是要我提高警惕呢!你怎么违反原则了。”丁海杏迟疑道。

“笨蛋,我们又不出面,谁知道是我们干的。”战常胜得意洋洋地说道,“看你这么纠结,作为你的老公,当然要为你排忧解难了。”接着又道,“这可没有涉及原则,我们还是同事,不是吗?再说了: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我还怕他们不成。”

“行!那我就说了。”丁海杏笑眯眯地说道。

战常胜从书桌里把纸和笔,用左手在丁海杏的复述下,写下来。

除了刚才丁海杏说的,又将病因写下,“我刚才说的感冒那只是表,里应该是他家的情况,估计孩子受到过惊吓,才致使生病的。”

战常胜闻言感慨道,“真是大人的事,孩子也跟着遭罪。”

丁海杏闻言,抓过信纸道,“咱还是别写了,管他们死活呢!”精致淡雅的小脸满脸的严肃。

战常胜俊美的脸上,爬上暖暖地笑意,深邃的眼眸流淌着缓缓的柔情,大手禁不住揉了揉丁海杏的脑袋,“一个孩子而已,老子还护不了你,这么多年就白活了。”拿过她手里的没有任何抬头的稿纸,点点下巴道,“继续说。”

“小儿肝常有余,邪热入里,易阳化风动而发惊风之证,热陷厥阴引动肝风而病生,病因之本为热郁在肝,故用奔豚汤加减治疗。方中奔豚汤养血平肝,佐石膏、知母清泻热邪,双丁、僵虫、生牡蛎息风镇惊。热清惊平,自无恙患。并附上方子:葛根、石膏、生牡蛎各12g,白芍、当归、黄芩、知母、双丁各6g,川芎、半夏、甘草、僵虫各4g,水煎服。方中奔豚汤养血平肝,佐石膏、知母清泻热邪,双丁、僵虫、生牡蛎息风镇惊。热清惊平,自无恙患。”末了丁海杏加了一句,“旧病发作时,再来服药。”

第265章 ‘揠苗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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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左手写的字可真行。”丁海杏朝他竖起大拇指道,字体工整,一点儿右手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多练练就成了。”战常胜扔掉手里的笔道。

“哎!你怎么给他。”丁海杏好奇地问道。

“山人自有妙计!”战常胜神秘兮兮地说道。

“不说拉倒!我睡觉了。”丁海杏躺下来道,事情有眉目了,心宽自然困意上来了,其实她的想要出手办法多的是,不过她离开的实在太久了,还是多听听他的意见的好。另外就是她的私心了,想知道他真正的态度,结果嘛!丁海杏嘴角翘起弯弯的弧度。

“哎!你怎么不问了?”战常胜黑眸低头看着地说道,那眼巴巴样子,一副等着你问。

丁海杏哪里不知道他那点儿小心思,不就是等着她问呗!我偏不!“我的事情已经干完,剩下的交给你了。”

“真不想知道。”战常胜看着她深邃的眼神幽暗起来。

“不想,我相信你的能力。”丁海杏满眼小星星地看着他道。

战常胜莞尔一笑,看着她那崇拜的眼神,眼底升起烈焰。他的薄唇重重地压上来,强势的攻城略地,以摧枯拉朽之势,摧城拔寨,将自己的小红旗顺利的插上她的山头。

&*&

到底丁海杏没有问他如何办的,不过事后战常胜告诉她,他将方子夹在了景海林上课的用书里了。

战常胜是神不知鬼不觉,可把景海林吓得不清,主要是丁海杏他们怕景海林不相信,写的太详细了。

本就是惊弓之鸟的夫妻俩,拿着方子给吓的脸色煞白、煞白的。

自古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卧室内,景海林使劲儿的扒拉扒拉脑袋道,“咱也别胡思乱想,人家不是写着发病时再服药吗?人家没必要害一个孩子,有啥事冲着我来不就行了。”

“那这人在身边实在太可怕了。”洪雪荔浑身颤抖道。

“人家对咱没有恶意,怕咱们不相信,也许这样是为了保护自己呢!看着孩子受苦于心不忍,才这么做的。你也知道咱现在的情况,那是能不挨边就挨边。”景海林经过最初的惶恐,冷静下来道,抱着她安抚道,“只盼望着儿子别再犯病,不就好了。”

“对对对!你说的对。”洪雪荔心慌慌地说道。

“抛开阴谋,这人的医术够高明的。”景海林拿着方子道,“你看看,连脉象都不品,就知道的这么详细。”

“也许是咱去医院看病被有心人看到了呗!”洪雪荔趴在他的怀里胡思乱想道,“咱儿子都快成了医院的常客了。”

“不对,这可是在我教材中发现的。”景海林微微摇头道。

两口子都化身为名侦探,七想八想的,找不到‘嫌犯’。

“那这个怎么办?”洪雪荔看着他手上的方子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方子好生收着。”景海林认真地说道,将它放在床头柜上的书夹了进去。

洪雪荔推开他起身道,“我去看看儿子。”

景海林一把拉住她琥珀色的双眸认真地看着她道,“你要看儿子我不反对,但是你坚决不能问孩子在学校有没有受到欺负。”

“你……”洪雪荔一脸震惊地看着他道。

“我怎么知道的,我虽然泡在书堆里,可我不是傻子。”景海林拉着她坐下道,“儿子不想让我们担心,你就别戳破了。”

“可是这方子上写着儿子是因为受到惊吓的缘故才……”洪雪荔实在说不下去了。

“就当一种历练吧!你没看儿子天天捧着《三国演义》以为是看画呢!”景海林一脸的傲娇与有荣焉道,“那些个莽夫加起来,都不是博达的个儿。”

“有你这么当爹的吗?”洪雪荔当即生气道,“心可真够狠的。”

“现在这样还能怎么办?只能揠苗助长,让博达迅速的长大,懂得自保。”景海林心疼的在淌血,可现实摆着,只能逼他快速的成长。

“走,收拾好情绪,咱们去看看博达。”景海林起身道。

洪雪荔手背抹了抹脸上的眼泪,鼻音浓重道,“我还是去洗把脸吧!”

收拾好内心的情绪,夫妻俩一脸笑意的敲开了儿子的门。

“儿子,看书呢?”洪雪荔满脸笑容地说道。

站在书桌边的景博达转过身,狐疑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父母,“爸、妈!”

“坐,坐下说话。”洪雪荔将儿子摁在了椅子上道。

景海林坐在床边上道,“儿子晚上光线不好,仔细看坏了眼睛。”

“我没看书,我在写大字。”景博达一侧身让他们看见书桌上的笔墨,和米字格,写字本,“这样离的远,不会伤了眼睛。”

“这孩子!”景海林欣慰地又哭又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爸,好好的您这是咋了?”景博达慌忙地说道。

“没什么?没什么?”景海林摆摆手道,失控的他不好意思地擦擦眼角道。

“你爸,被沙子眯了眼睛。”洪雪荔随口找了个理由,看着儿子明显不相信的眼神,好吧!小崽子忒聪明了,转移话题道,“儿子,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发烧啊?如果发烧一定要告诉妈妈,别硬撑啊?”

原来是担心他的病啊!

“我很好啊!”景博达摸摸自己的额头道,“不烧!您天天看得我跟眼珠子似的,让我穿的厚厚的,吹不得风。今年入冬还没着凉呢!”

“那就好!别掉以轻心了。”洪雪荔仔细盯着他道。

“儿子,以后每晚爸陪你做手工。”景海林突然说道。

“做手工?”思绪挑的太快,景博达有点儿跟不上。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真正的军舰什么样吗?”景海林慈爱地看着他缓缓地说道。

“真的吗?”景博达激动地说道,双眼放光地说道,“您要带我去护卫艇。”

“就那小舢板似的护卫艇有啥好看的。”景海林撇撇嘴道,眼睛那是神之蔑视。

“那您带我看什么?驱逐舰、航空母舰咱也没有啊?”景博达失落地说道。

“那个咱却是看不见,爸爸可以带你做啊!”景海林兴致勃勃地说道。

“做?拿什么做?”洪雪荔没好气地说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第266章 蔫儿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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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柴啊!”景海林嘿嘿一笑道。

“你可真行,那火柴是限量的,那军舰得多用多少火柴,准备干多少年啊!再说了这得花多少钱,这么败家。”洪雪荔好笑地看着他道。

“哟!这还真是个事儿。”景海林挠挠头道,“这咋办啊?”

一家三口陷入深思,景博达突然一拍双手道,“爸,爸,用高粱杆、或者芦苇杆啊!这个要多少,有多少。”

“我看行。”景海林忙不迭地点道,伸手揉揉他的脑袋道,“你这小子怪机灵的,咋想到的。”

“这不看对门阿姨晒萝卜条,用的就是盖帘子,就是用高粱杆编的。”景博达腼腆的一笑道。

“行,咱们抽时间去海滩找芦苇去。”景海林高兴地宣布道。

从此景家晚饭后,景海林陪着儿子从海滩上找来的芦苇处理一下,开始了制作军舰漫长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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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桌上,清粥小菜,丁海杏看着他笑容甜甜地说道,“晚上想吃什么?还去食堂打馒头吗?”

“不要,我可不再吃馒头了,天天馒头吃腻了。”战常胜想也不想地说道。

“那你想吃什么?馒头还能吃腻了,还说我嘴叼,你呢?”丁海杏挑眉声音凉凉地问道。

“烙煎饼如何?我想吃葱油饼了。”战常胜提议道。

“哪儿来那么多油,等月初就是后天领了油,再做葱油饼。”丁海杏声音温和道,“对了,楼上送来一罐虾酱,咱们吃虾酱如何?”

“别别,你那虾酱赶紧送人去,我可受不了那味儿。”战常胜一脸敬谢不敏地说道。

虾酱,它那种腥里透着鲜的香味,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受得了的。爱吃的人,必须先过得了它腥的一关,才能受用它腥味之后的浓香。不惯食鱼虾的北方人,一般都受不了。就算是生于南方,第一次接触它的感受,还只得一个臭字。

所以战常胜嫌恶的样子,丁海杏非常理解,“等回来我做虾酱,保证没有鱼腥味,让你喜欢上。”

“这个我相信。”战常胜点点头道,眼底流淌着信任的光彩,杏儿的手艺没得说,简单的食材,在她手里化作了珍馐美味。

“我不在家,你干什么?”战常胜随口问道。

“去海边溜达溜达。”丁海杏悠悠然地说道,“运气好的话中午加菜。”

“这么说我们有口福了。”战常胜沉寂的黑眸流光连连道。

“那是!打鱼可是我的专长。”丁海杏拇指指着自己毫不谦虚地说道。

“小心点儿。”战常胜嘱咐道。

“知道。”丁海杏应道。

“你说对门最近在干什么?弄来那么多芦苇。”战常胜黑眸轻闪道。

“这我哪儿知道啊?”丁海杏摇摇头,轻笑道,可没有那美国时间去关注别人。

战常胜想了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随即微微摇头道,“算了,管他呢!”

吃罢早饭,丁海杏将他送了出去,回客厅时,途径厨房,炉子上的水已经开了,丁海杏拿着暖水瓶灌满了。

将煤球炉换上一块新煤球,封了炉火,重新坐上茶壶,将煤灰和垃圾一起倒了。然后告诉了正在看书的段红缨一声,丁海杏就骑着自行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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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坡丁爸又一次收到了战常胜寄来的信,急急忙忙的跑回家里,“孩儿他妈,孩儿他妈,女婿给咱来信了。”

“咋又来信了。”丁妈放下手里的做的布鞋道,看样子大小,就是给常胜做的。

他们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也只有这些东西也是常胜不嫌弃。

“快拆开,看看他们又说啥子咧!”丁妈急忙忙地问道。

“刺啦……”一声,丁爸将信撕开,快速地将信拿了出来,抖开。

“呀!常胜已经到了军校了。”丁爸满脸笑容地说道,声音里都透着兴奋。

“这下子离家近了。”丁妈高兴地说道。

“分的房子是楼房,还带卫生间,三室一厅的。”丁爸乐呵呵的地说道。

“哎呀!咱家杏儿真是跟着常胜享福了。”丁妈感慨道。

“我们回来了。”丁国良边走边扯着嗓门大喊道。

“谁享福了。”丁明悦和丁国良、应解放一起进了门道。

“常胜来信了,他已经到了海军学院了,学校分的房子带卫生间的楼房,三室一厅的。”丁妈高兴地这嘴都咧到耳朵根儿了。

“还有集体供暖。”丁爸加上一句道。

丁明悦他们三个脱鞋上炕,赶紧暖和、暖和。

“这孩子,真是的。”丁爸鼻根酸涩,鼻音浓重道。

“咋了,咋了,老头子。”丁妈担心地问道。

“常胜寄来二十五块钱,五块钱还有五斤粮票,是给咱的养老钱,以后每月都会寄。那二十块钱,是让咱收集一下村里的老粗布。”丁爸手不自觉的颤抖道。

“这孩子,这哪有女婿给养老钱的。”丁妈内心动容道,可这钱不能接,“他们在城里生活不容易,干啥都要花钱,这给咱寄钱干啥?”紧接着又道,“把钱再给他们寄回去。”

“不成啊!”丁爸抬眼看着他们道,“那小子,算准了咱们不会要这养老钱,如果寄回去的话,下次就翻倍。”

丁妈闻言哭笑不得道,“这孩子,那就收下给他们存着,反正有的是机会用在他们身上。”

丁明悦看着一脸懵懂的丁丰收道,“大哥,这钱花在你们的外孙和外孙女身上啊!”

“呵呵……哈哈……”丁爸一脸的傻笑道,“我要做外公了。”

“杏儿有娃娃了。”丁国栋站在台阶上喊道,手里拿着从门头上取下的小扫帚,扫了一下身上的黄土。

“谁告诉你杏儿有娃娃了。”丁爸提高嗓门道。

丁国栋挑开帘子进来道,“杏儿来信了。”他看着丁爸手里的信道。

“是啊!”丁爸直接将信递给了大儿子道。

丁国栋快速地看完信,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们道,“爸、妈,看来杏儿嫁的不错。”

丁国良平静如水的双眸泛起一道淡淡的幽光道,“爸、妈,我姐寄来信的内容,咱们散播出去,让老郝家听听。”

“哎呀!你这小子,可真够蔫坏儿的。”丁明悦拍着侄子的肩头笑着说道。

第267章 喜被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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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不着急,这常胜要那些老土布干什么?”丁妈想不明白道,“那老土布能干什么?做衣服也不能穿啊!”

“甭管了,杏儿要咱们就给他们寄过去,反正留在家里也没啥用。”丁爸挥挥大手道。

那些自家织的老土布,都用来做什么被里,或者实在买不到洋布,才做衣服的。

这老土布做衣服,颜色没法和洋布比,不均匀还掉色,穿在身上还磨皮肤,且质量不好,这树枝一钩就划破了,要不是实在没法子,乡下人才不得已用它做衣服。

“不能都寄过去。”丁妈赶紧拦着道。

“咋了,你还不愿意给啊!这么小气抠门,留着它们也没用。”丁爸竖起眉毛看着她不悦道。

“你这老头子,胡想什么?你忘了咱不是要给杏儿做喜被的吗?这是被里。”丁妈没好气地说道,“真是门缝里看人,我是那种人吗?”

“我都把这一茬给忘了。”丁爸一拍额头道,“哎呀,这钱也有地儿花了,再添点儿买个被面啊!”

“被面,我给杏儿买了一个,怎么说我是做姑姑的,哪有大侄女结婚不出礼的,一会儿拿过来。”丁明悦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们不给杏儿准备嫁妆了。”

“哪儿能呢!虽然嫁妆常胜也许看不上眼,但咱也得拿出诚意,不是吗?不能什么都当做理所当然。”丁妈语气温和道,言语间可是毋庸置疑的。

“那就赶紧置办起来。咱娘家人缝制的喜被,则是嫁妆中的重中之重。”丁爸催促道。

“这简单,两条被子还不好缝,关键是这缝被子的人得好好找。”丁妈思索着说道。

喜被,也是所有父母的心之所愿,所以那一针一线缝制的喜被,饱含着家人的牵挂和期盼,希望女儿有个温暖幸福的家。所以缝制喜被的人也是有讲究的。

“咋不好找?”丁爸指着她和妹子道,“你们不是人啊!”

“大哥,你这都经历的多少人的喜事了。”丁明悦非常遗憾地说道,“我不行,知道吗?”

“为啥?”丁丰收不解地问道。

“这喜被,一被子谐音就是一辈子,也代表了新人新的开始,希望他们能够幸福一辈子。二是希望他们早生贵子,新被子一般都是选择红色,红色在我们是吉祥喜庆祝福的颜色,也是承载了对新人浓浓的祝福,”丁明悦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这被子,表和里都是有讲究的,缝被面和被里的时候,必须一线到头,中间不能断线,不能接线,不能结线疙瘩。这一条线寓意千里姻缘一线牵。缝婚被的线不能断,断线寓意夫妻不能白头偕老。如果缝线不够长一定要抽出重缝,不能接线。缝婚被不是说针脚越密越好,而是讲究寸针寸线,寓意是新郎和新娘婚后要和睦,谁也不要得寸进尺。”

听得在场的男人们目瞪口呆,以前谁注意这个啊?这都是女人家的事情,老爷们儿谁操这个心?

丁妈接着小姑子地话道,“婚被的被角要缝成斜的,斜谐音谐,寓意夫妻要和谐相处。每一个被角都要缝上两枚硬币,一床被子要缝上八枚,寓意小家庭财源……。”赶紧改口道,“不愁吃穿。”

丁明悦瞥了一眼自家嫂子道,“对,还要缝进去,花生、莲子,红枣、桂圆……”

“这个我知道,早生贵子嘛!”丁国栋乐呵呵地笑道。

丁明悦不疾不徐地又道,“制做婚被的人,一般选择“五福太太”,就是父母、公婆、配偶、子女都齐全的幸福妇女。”遗憾道,“所以大哥,这缝被子,小妹不是不帮,而是真帮不上忙了。我怕坏了……”

“明悦有心就好了。”丁爸心里也不好受道,想起他那个牺牲的妹婿,重重的叹了一声。

“那就找老帽家的,咱们村结婚的人都找她。”丁明悦黑眸晃了晃,出声岔开话题道。

“等置办起东西咱就找老帽家的过来。”丁妈点了点头道,“老头子,你这家具什么时候打呀!孩子可都搬家了。”

“冬闲有的是时间,有我和国栋,这还不简单,明儿我就和国栋去县城商场里,看看家具,回来就开始做。”说起自己的老本行,丁爸可是信心十足。

“去县城的话,先把杏儿要的老土布给她寄过去,也不知道干啥用的?”丁妈满脸疑惑地说道。

“管她呢!给她寄过去不就得了。”丁爸倒是干脆道,看向孩子们道,“今儿的事情,你们尽快传出去啊!务必让老郝家知道。”

对于给老郝家添堵他们是乐意之至,干起来更是不遗余力。老郝家心里不舒坦,他们心里就舒坦了。

“明白。”三个小伙子嘴角掀起一丝笑纹,一副坐等看戏的样子。

“我去做题了。”丁国良起身道。

“等一下。”丁妈叫着他道。

丁国良重新坐回炕沿上,看着丁妈道,“妈,咋了,您有啥事?”

“国良,你姐给你寄来的书有用吗?”丁妈看着他问道。

“当然有用了。”说起这个丁国良激动地说道。

“那你都会吗?”丁爸眼瞅着他问道。

“这个,有些不太会!”丁国良保守的说道。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什么叫不太会?”丁爸听着他模棱两可的话,急脾气的他直接说道,“我不接受这种回答。”

“爸,我把书给了老师,他给我们刻卷子,给我们全班讲解。”丁国良小声地说道。

“你傻啊?好不容易弄来的复习资料,你可真是大方。”丁爸闻言气坏了,这种事吃独食还来不及,怎么还给分享给别人。

不是丁爸小气,考大学关系到能否跳出农门,说句不客气的生死攸关。

“爸,你这么不相信儿子的能力啊?”丁国良闻言莞尔一笑道。

“你刚才不是说不太会吗?”丁妈担心地看着他道。

“所以老师提出的要求我能拒绝吗?”丁国良认真地看着他们道,“爸、妈放心,我一定好好复习,争取考上大学。”

“算了,你自己的心里有数就成。”丁妈轻叹一声道,还能怎么办?已经这样了。

第268章 日子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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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上晒棚看书去。”丁国良猫着腰爬着梯子上了晒棚,趁着这会儿天还没黑下来。

而其他人则忙着给杏儿准备她需要的老土布,丁明悦把自己辛苦织的老土布抱了过来,“咦!大嫂,你咋不动呢?”

“国栋去木箱子里找了。”丁妈低着头上着鞋道,“我今儿把这双鞋做出来,连同我前几天做的两双鞋,给孩子一起寄过去。”突然又想起来道,“对了,对了,家里还有山货没,有的话也给女婿寄过去。”

“妈,家里还多的是,就是没有了,去山里转一圈又满载而归了。”丁国栋抱着压箱底的老土布放在炕上道,“对了,山里还有柿子,要不要也给妹妹寄去些。”

“那柿子不太好寄,杏儿最爱吃烘柿子,可是太软比鸡蛋还软,还不压趴了。”丁明悦闻言摇头道。

“这简单,把柿子晒成柿饼,就可以寄了。”丁妈爽利地说道。

“还是嫂子想的周到。”丁明悦笑道。

“那明儿我去山里。”丁国栋浑身充满干劲儿道。

第二天丁国栋去县里把老土布、棉鞋和山货寄了出去,然后又取出了汇款。

在丁家的特意的‘散播’下,很快老郝家就知道了,丁家的好女婿寄来了养老钱了。

“你瞅瞅,人家海杏都给家里寄养老钱了,咱家长锁怎么还没寄钱回来。”郝母坐在炕上搓着麻绳道,“就寄了一封解释的信,还没有任何的实际帮助。”

“这或许津贴还没下来呢!”郝父替儿子辩驳道。

“少替他辩解了,那已经月初了,津贴早就下来了,没结婚之前津贴早就寄来了。”郝母怒气冲冲地说道。

“那兴许什么事耽搁了,毕竟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郝父隐晦地说道。

郝母闻言拍着大腿道,“一定是她拦着常胜,肯定是这样,果然这儿媳妇都一个德行。”

“你这老婆子,还没影儿的事,就胡思乱想,儿媳妇不是那种人,人家的家庭条件比咱好。”郝父又辩驳道。

“我可听说越有的越抠门,肯定是。”郝母拍着大腿着急道,“当初就说了,娶个高门第的,不好拿捏,进门平白就矮人家三分,看看现在应验了吧!”轻叹一声道,“要是娶了海杏就不一样。”

“行了,你现在说这话有什么用!”郝父心情烦躁地说道。

“爸,您也甭为他说好话,在城里的时候,不认咱,把咱急忙给送回来,转过脸没几天他就结婚了,连他结婚都没让咱出席,可真是狠心啊!”郝银锁不怀好意地说道,“他还能给咱寄钱回来,人家现在心里、脑子里装的都是他自个的小家了。”

“你给我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郝父鼻子都被气歪了,瞪着火上浇油的家伙。

“你去干什么?咱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去了还不是给儿子丢脸。”郝父指着他们身上的补丁落补丁的衣服道。

“怎么说咱也是他的爸妈吧!”郝母懦懦地说道。

“行了,都过去了,就别提这些有的和没有的了。只要孩子们过的好比啥都强。”郝父摆摆手道,“至于老丁家的养老钱,说不定是他们故意这么说的?来气我们的。自古我就没听说过,嫁出去的闺女给家里养老钱的。”

“谁说没有,咱们村出嫁出去的女儿,那一回回来,不是大包小包的。”郝母立马说道。

“那闺女一年回来几次啊!”郝父追问道。

郝母被噎的说不出话来,郝父深吸一口气笑道,“你们啊!别听外人怎么说,他就是故意让咱们起内讧的。”然后给郝母使使眼色。

在郝父凌厉的眼神下,郝母立马说道,“对,丁家故意挑拨咱们之间的关系。这世上哪儿这么傻的女婿吗?不孝敬自个爹妈,来孝敬岳家的。”

郝铜锁笑眯眯地看着郝母道,“妈,给俺哥写信,让他把他不穿的军装还有军大衣,皮棉鞋给寄回来呗!”

“混小子,都寄回来了,你哥穿什么?光屁股啊!说话也不过脑子。”郝母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

郝铜锁无辜地摸着自己的后脑道,“咋不中了,国栋哥他们都穿着军装,国良哥,那将校呢子大衣,穿着多精神啊!俺也想要!”

“俺也想穿军装,让俺哥给俺寄来,您给俺改改,俺也要穿。”郝铁锁嚷嚷道。

“穿个屁!”郝母闻言早就被丁家那几身军装给刺激的眼红了,现在几个小子又要这个,又要那个的,拿起炕尾的笤帚疙瘩,就挥舞到小子们的身上,“我让你们眼皮浅……”

心里嫉妒的不行,怎么同样是嫁军人,人家海杏一心想着娘家,看看老丁家烧包的,再听听村里那些妇人挤兑她:你不是城里媳妇的婆婆,怎么都不见城里媳妇的孝敬啊!还不如那城里女婿没呐!真是这话将她噎了个半死。

那混小子怎么就娶了媳妇儿忘了娘,所以今儿孩子们撞枪口上了,算他们倒霉。

“妈,您打铜锁、铁锁干什么?他不是娶了高官的女儿,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几身破军装都弄不回来,还有什么好炫耀的。”郝银锁阴阳怪气地说道。

郝父这心里的火气,也被郝银锁给激了起来,当场这巴掌就落了下来,混合双打,将几个孩子胖揍了一顿。将家里不和谐的声音给镇压了下去。

晚上夫妻俩躺在炕上,郝母叹息道,“孩儿他爸,咱给长锁去个信,看他那旧军装能寄回来些吗?眼看着马上要过年了,给孩子们整一身新衣服。这往年有海杏帮衬着,咱也能多要几尺布票。”叹声道,“这还没几天呢!怎么感觉日子这么难过,咋没以前舒服呢!”

以前自家过的舒服,那是人家海杏给咱们承担着痛苦。

郝父不知道怎么想起了郝银锁曾经说过的话,现在是真正体会到了,这前后才半个月,就感觉日子难捱的很!一家子现在灰头土脸的,失去了那份鲜活劲儿。

第269章 把我给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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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这干啥?睡觉。”郝父一裹被子闷声道,心里是极度的郁闷。

“你别睡,你给我说说这信咱写不写?”郝母拍着他的后背道。

“写!”郝父琢磨了一下道,写封信探探郝长锁的口风,这个家他郝长锁还要不要了。

“哎!”郝母乐呵呵地笑道,“我明儿就叫银锁给他写信。”

“我不写!”郝银锁断然拒绝道,黑着脸道,“我做不来没脸没皮的事。”

“嘿……你这兔崽子,你不写,老娘找铜锁写,家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认字。我还求着你了。”郝母转脸找郝铜锁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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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教官,有您的包裹。”门口的卫兵叫着战常胜道。

战常胜提着包裹,朝门卫道了声:“谢谢啊!”边走边看包裹的地址,“杏花坡寄来的,可这也太多了吧!真够沉的。”一路往家里走。

“杏儿,我回来了。”战常胜推开门就喊道,“杏儿快来,爸、妈寄东西来了。”说着将包裹放在了客厅的八仙桌上。

丁海杏从厨房出来,看着眼前超大的包裹,惊讶道,“这爸妈都寄啥了。”

“不知道。”战常胜边说边把包裹拆开来道,“呀!除了你要的布,还有三双棉鞋,还有你爱吃的松子。”

战常胜拿着棉鞋稀罕道,“我最喜欢穿这手工做的千层底的棉鞋了,穿上暖和,还不脚臭。”当即就脱下来,穿上试试,“大小正合适,轻便的很。”那架势是穿上就不脱了。

“真的?不会是为了哄我开心才这么说的吧!”丁海杏挑眉望着他道。

“我从不说假话,我从小就是穿这个鞋长大的,自从我妈走了之后,再也没穿过这鞋了。”战常胜低垂着头看着脚上的鞋,感慨的说道。

丁海杏看着神情难掩哀伤的他,怪自己多嘴,赶紧转移话题道,“这山货跟上次差不多,咱给校长还有同事们,邻居送些好了。”

“好啊!”战常胜点头应道。

“那对门给吗?”丁海杏双眸凝视着他问道。

战常胜食指非常有节奏的轻扣着餐桌,沉思了片刻道,“给吧!住在隔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不能太明显了,别人都有,单他没有,总之是不好解释。认真算起来他还是我的老师呢!肚子里却是有水平。”末了又说了一句,“让红缨去送,不扎眼,这事我可不知道。”

丁海杏闻言低笑出声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周到?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战常胜在心里腹诽道。

“那行!”丁海杏点头道,“等会儿吃完饭把这些分分。”

“你不是把给爸妈的衣服做好了,明儿就给他们邮寄回去。”战常胜想起来道,他家杏儿做衣服,那速度可真是快,二老的衣服嗖嗖的就做好了。

“不着急,我打算趁着,海边还没上冻,去钓鱼去。”丁海杏想了想还是事先报备的好,“做成风干鱼好了,在一起给他们寄回去。”

“那个你确定你能钓那么多鱼上来。”战常胜看着怀疑道。

丁海杏大拇指指着自己道,“小意思,这点跟本就难不倒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然我们怎么挨过艰难岁月。”

“我可声明在先,这么冷的天你可不许下水。”战常胜立马说道。

“我傻呀!”丁海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忽然看着他道,“你今儿回来怎么这么早。”

“你忘了,你不是让我下班早些回来。”战常胜看着她道,接着又问道,“饭做好了没?感觉肚子饿了。”

“还没呢!”丁海杏拉着他走道,“你跟我进来。”

战常胜被丁海杏拉进了厨房,一推开厨房的门,扑面而来浓浓的中药味,“你生病了?熬药呢!”

“这是给你准备的。”丁海杏指着眼前的大浴桶道,一转身把厨房的门给插上了。

“那个杏儿你确定让我跳进去。”战常胜看着厨房中间的大浴桶,里面的发黑的汤汁,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捏着鼻子,闷声道,“这跳进去,不会把我给煮熟了吧!”

这是丁海杏自己开的方子,药材是她‘四处奔波’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而这大浴桶也是丁海杏找拉板车的汉子,寻找下花了十多块钱买的。

在厨房里泡药浴,家里有暖气,厨房里的有炉火,烧的旺旺的,不会冻着了。

“你跳不跳吧!”丁海杏下巴点着眼前的浴桶道。

“跳,杏儿让跳的,就是龙潭虎穴我都跳,何况是泡这黑汤。”战常胜痞痞的一笑道,利落地解开扣子,刚要脱上衣,手上的动作一顿,又解开皮带,裤子脱刚刚褪下一点点,看着丁海杏那灼灼地眸光,“那个……杏儿,你要这么看着我脱衣服。”

“不可以,咱俩又不是没有坦诚相见过,奇怪了,脸皮超厚的你也知道害羞为何物?”丁海杏挑眉清澈如秋水般的双眸充满了戏谑揶揄的味道。

战常胜深邃不见底的黑眸轻转,“你的锅溢出来了。”指着她身后炉灶上的锅。

丁海杏赶紧扭过头,还真溢出来了,手忙脚乱的将锅盖拿了起来。

而战常胜背对着她,麻溜地脱的只剩下黄裤衩、背心,飞快地跳进浴桶,坐了进去。

黑药汤子瞬间淹没到他脖子的位置。

丁海杏转过身来,好笑地看着他道,“动作够快的,这么怕我看,这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挑眉目光堪x光机似的,上下打量着他。

战常胜若无其事地看着她道,“都脱光了,我能有什么秘密。”坦然地又说道,“要不我让你看看。”作势要起来。

丁海杏如猫儿似的琉璃似的双眸看着他,勾起唇角,大方地说道,“你起来我看看。”

吓唬我,哼……

“你……”显然在他眼里一直非常害羞的杏儿,突然做出出格的举动,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耶!这水没那么烫耶!”战常胜夸张地说道。

这演的太假,丁海杏都不好意思的揭穿他,“我是那么恶毒之人吗?”却顺着他的话说道。

第270章 第二条家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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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战常胜衣服下的秘密,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不就是战场上留下的伤痕,有什么好怕的。

战常胜屏住呼吸道,“可是这药汤子闻着好苦啊!不是一般的苦,令人作呕。”

“这药浴有强身健体的功效,还治疗你身上的隐疾。泡着总比让你喝了强吧!”丁海杏卷起袖子,站在他的身后,手伸进黑黑的药汤子里面按摩身上的穴位,以帮助他尽快的吸收药效。

“我咋感觉浑身又麻又痒的。”战常胜难受的说道。

“这是药发挥了作用了,下面还会更难受,坚持住。”丁海杏一边说着,这按摩的力道丝毫不减轻。

战常胜双眸盯着她的手,丁海杏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道,“你干嘛一直看着我的手?”眸光审视地看着他道,“你到底在怕什么?”

“没有啊!我害怕什么?”战常胜嘴角划过一抹清浅如月的笑意道,“我怕你‘打击报复’,我现在可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声音拉的长长的,眼神充满了**的意味。

丁海杏闻言一愣,随即没好气地说道,“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这可不好说,对你我可以分分钟化身为狼。”战常胜好不知羞地说道。

“在胡言乱语,小心我让你痛入骨髓。”丁海杏不客气地在他的穴位上摁了一下,不是疼,而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又酸又麻,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力感。

战常胜苦笑一声道,“小心眼儿的丫头,真是得罪了谁都不能得罪医生。”分分钟让他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这片刻的功夫,真是让他浑身无力,抬不起手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丁海杏没有时间跟他耍嘴皮子,要趁着汤药凉下来之前,尽快的吸收药效。

饶是铁铮铮的汉子,在泡药浴的过程中,战常胜那张严肃的脸也浮现了挣扎之色,可见有多痛苦。

从浴桶里爬出来,战常胜感觉浑身都虚脱无力了。

“第一天,会难受一些,一个疗程后,就会知道好处的。”丁海杏笑容温暖地看着他道,晕黄的灯光下,清澈的双眸闪着点点碎光。

“我知道。”战常胜明白的点点头道,想起来问道,“哎!一个疗程几天。”

“十天吧!”丁海杏竖起食指道。

“拼了。”战常胜咬着牙困难地吐出两个字道,又在洗衣服的大盆里冲了冲身上的药渣。

“杏儿,你不扭过去吗?这么大咧咧的看男人的身体,不好吧!”战常胜双手护胸道。

“你……不把背心脱下来,就这么打算穿衣服。”丁海杏一脸惊讶地说道,夸张的又道,“你的习惯还真特别。”说着快如闪电般的出手,拉扯间,足以让丁海杏看见他遮掩什么了。

丁海杏愣愣地看着他伤痕累累的胸膛,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却还是被吓住了,每个狰狞的疤痕都记录着当时的惨烈。难怪就连欢爱时都穿着背心,把自己从头到脚摸个遍,却不许自己碰触他。

已经看见了,也没什么好遮掩的,索性将背心脱下,快速地穿上了衣服,战常胜浑不在意道,“都说不让你看了,这有什么好看的。”

刚要系扣子,却被丁海杏拦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胸膛上的伤疤上,颤抖着手,轻轻的碰触道,“疼吗?”

战常胜身体轻颤,轻柔地笑了笑道,“早就不疼了,想当年老子没打麻药做手术,也没咋地。”

“你这傻瓜!”丁海杏眼底一片氤氲道,“那值得称赞嘛!”

“这是俺的勋章!男人的勋章。”战常胜言语轻松地说道,一脸的骄傲与自豪,指着这些伤疤道,“这是卡宾枪、这是机枪、这是炸的……”低沉的嗓音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浑不在意。

“那后背呢?”丁海杏问道。

“一点儿烫伤,不算什么?”战常胜摆摆手道,嘴里花花道,“我知道自己的身材好,你不也不用眼都不眨一下,一直盯着吧!”夸张抖动身体道,“好冷的!”

算了他既然不想让自己看,自己就当不知道好了。

丁海杏闻言默不作声地轻颤着手系上他的扣子,抬眼看着他揪着他的领子,严肃地一字一句地说道,“以后不许再出现此类勋章,这是第二条家规。”

“遵命、领导。”战常胜立正道,满眼笑意地伸手摸了摸丁海杏的脑袋,最后忍不住又将她揽到自己的怀里,也许只有这么紧紧的抱着她,才能感觉她的存在,平复自己翻腾的心情。

两人不知相拥了多久,直到厨房的敲门声响起,才如惊弓之鸟般的分开。

丁海杏推开他,整理了自己的衣衫,平复情绪道,“好了,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再把这药汤子给倒了。”

最后药汤子倒在了楼前的菜地里做肥料。

吃完晚饭,战常胜将属于段红缨的棉鞋递给了她,小丫头,立马换上了,可见喜欢的很,打着手语问道,“谁做的?”

“杏儿妈妈做的。”战常胜打着手语回道,这些日子他也忙恶补手语,效果自然是明显的。

段红缨看向丁海杏打着手语,“谢谢!”

“你喜欢就好!”丁海杏看着她语气温和地‘说道’。

“我很喜欢!”段红缨满脸笑容地‘说道’,“有奶奶的味道。”

“好了,现在咱们把山货分一下,将我们自己要吃的留出来。”战常胜将山货袋子提溜到了八仙桌上。

一家三口将剩余的山货分了一下,晚饭时间趁着大家都在家,段红缨将山货送给了邻居。

战常胜则将山货送去给了校长,让他也尝个鲜。

收到战常胜山货的战友们自然高兴了,缺衣少食的年代,即便磨牙的山货,也是让人非常稀罕的。

对门景家更是激动的不行,洪雪荔看着茶几上的松子、榛子、山核桃、杏仁,甭管多少,这是一个很好的信号。

景海林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又胡思乱想了,“你呀!别想太多了,我们如果上前,会把人家吓跑的,万一给人家带来麻烦怎么办?这样挺好的。”手里拿着小刀切割着芦苇杆儿。

第271章 差距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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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冷水将洪雪荔的热情给浇灭了,她深吸一口气道,“听你的。”劝慰自己道,“我应该把心态放平和一点儿。”别整的自己跟神经病似的。

“儿子,别管你妈,咱们继续。”景海林慈爱地看着他道。

“我来帮你们。”洪雪荔加入进来。

从海滩割下来的芦苇,进行处理后,还需要更细致的刀雕刻和砂纸精心打磨后再用胶水粘贴固定,最后再涂上颜料制作。

景海林制作的军舰模型,是按1:300的比例制作。

“爸,要做好这艘驱逐舰咱得用多少芦苇杆儿?”景博达一脸好奇地问道,小脸红扑扑地如大苹果似的,自从开始一起和爸爸制作军舰,他这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照这个架势,得需要五千根。”景海林粗略地估计道。

“爸爸,您常说驱逐舰要比护卫艇大的多,到底大多少啊?”景海林的小脑袋瓜始终无法想象描补不出来。

景海林用手指比划了一下茶几上的模型道,“护卫艇,也就这个大小吧!”捡起地上被剪下来的芦苇杆,有指甲盖大小!

这种直观的感受,景博达深受震撼道,“爸,这还怎么打仗啊!一颗炮弹就让人家把咱给轰沉了,咱们护卫艇上那37炮,打在人家身上不跟挠痒痒似的。”

“是啊!差距巨大。”景海林眉头紧皱着点了点头道。

“你跟孩子说这个干啥?”洪雪荔赶紧拦着话头说道,“人家要赶超英美呢!”

“我说的是实话!”景海林耿直地说道,声音中是浓浓的嘲讽意味,“真是人有多大胆地多高产,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干!海军岂是能大干快上的,真是操蛋!”气的他爆起粗口。

“你前两天还说我呢!让我谨言慎行,积极向组织靠拢,今儿怎么就唱起了反调来了,这不是破坏大好局面吗?这话人家根正苗红的都不敢说,你可给我管住嘴了。”洪雪荔一脸严肃地说道。

“我说的是实话。”景海林烦躁地说道。

“实话也不能说,明白人多的是,可人家为啥不说。”洪雪荔眸光清冷道,“我知道你心里着急,可你也得憋着,为了我们忍着。”

“知道了。”景海林叹声道。

洪雪荔招手道,“来来,做模型。”目光看向儿子道,“儿子,这话可不能向外说啊!”

“我知道。”景博达乖巧地点点头道。

景海林长叹一声,一家三口继续做模型,只谈军舰的构造,不在对比或者过多的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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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长锁结束一天的训练,通信员便将信件递给了他,低头一看是家里的信。

在筒子楼一片招呼声中,郝长锁回到婚后的小家里,看完家里寄来的信件,坐在椅子上长吁短叹的,旧军装他都送给了战友们收买人心了,真是的又不是没有衣服穿,再说了家里不是有布票嘛!干嘛非要军装。

郝长锁一看表,“哟!该做饭了。”将信随手扔在了餐桌上,打开房门,一拐弯儿开始做饭。

门口就是简易厨房,现在家里就他们两人,所以两人没有用煤球炉,而是用的煤油炉子。

这样烧饭快,也干净。不会像楼里其他的人家,门前摆得满满当当的,煤球炉,煤球、冬储菜……

走楼道如翻山越岭似的。

郝长锁打算熬个稀粥,炒个菜,至于干的从食堂打来就好。

郝长锁拿着小锅去水房接了些水,回来放在煤油炉上,用火柴点上了火,趁着水开之际,先去食堂买了四个馒头。

回来水正好开了,熬上大米粥,拿了俩女人拳头大小的土豆,削皮。

从屋里拿出塑料油壶,看着只剩下油底的油壶,自言自语道,“怎么只剩这点儿了,这还有大半个月,要怎么撑到月底啊!”

“小郝做饭呢!”隔壁回家的老刘看着围着围裙的郝长锁停下脚步问道。

“嗯!”郝长锁将油壶放下,转身看向来人点头应道。

“土豆还削皮啊?”老刘心疼地看着那些被削下来的土豆皮道。

“是啊!小雪不喜欢吃皮。”郝长锁温柔地说道。

“弟妹可真讲究。”他笑了笑道,大声地嚷嚷道,“大男人做什么饭?让女人做,我家从来都是我屋里的做饭。”

郝长锁心里嘀咕:你那老婆又没工作,不做饭干什么?擎等着吃啊!笑意醉人地说道,“小雪还要上班,离这里远,谁先回来,谁做呗!”

“你忙吧!”老刘越过他,推开自己的家门,一看见孩子妈躺在床上,气不打一处来,“都啥时候,还躺着,不起来做饭去。”

“做什么做?家里没有一粒米。”刘家嫂子毫不示弱的吼道。

“怎么可能,我不是才去服务社买的玉米面。”老刘翻了着自家的存放粮食的高低柜道。

“你不是给家里寄去一半,这日子没法过了。”刘家嫂子起身,盘腿坐在床上,拍着大腿道,“你瞅瞅人家隔壁做的啥日子,你闻闻那葱花的香味儿,咱有多久没炒过菜了,天天咸菜疙瘩,咱过的这是人的日子吗?”

“你小声点儿,被人听见了可咋办,我这脸还要不要了。”老刘闻言瞥了一眼外面担心道。

“命都快没了,还要脸面做什么?”刘家嫂子自觉的将音量放低了。

老刘终于找到了还剩不多的玉米面,“这不是还有些玉米面,去熬个粥就好了。”

“那够吃几顿。”刘家嫂子气愤地看着他道,“我要求也不高,只要有口粥就好,你别把粮食都寄给老家好不好。”

“不行,一大家子人,指着咱救命呢!”老刘想也不想地拒绝道。

我就知道,刘家嫂子气脸憋的通红,退而求其次道,“那好,我不管你往家里寄多少粮食,从下个月,不这个月开始,你别往家里寄钱行不!咱家还有四个孩子要养呢!钱寄回家里也没地儿花。留着钱咱也能买些高价粗粮,只要能活命,我的要求不过分吧!你要是连这点儿小要求都不同意,现在就勒死我们娘五个好了。”她伸着脖子,豁出去道。

第272章 喝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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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你说了算行了吧!”老刘无法只得答应道。

刘家嫂子闻言立马喜笑颜开,“俺给你做饭去。”抬起胳膊,袄袖子擦擦双眼,拉开门,“小郝,炒菜呢!”

“嫂子,做饭呢!”郝长锁有礼地问道。

“是啊!”刘家嫂子扒开炉塞,开始做饭。

童雪骑着车下班回家,“我回来了。”

“回来了,快进屋洗洗,咱们马上开饭。”郝长锁看见她满脸笑容地说道,熄了火,将土豆片盛在瓷盘子里。

“那快点儿,我快饿死了。”童雪推门进了自己的小家道,将手里的军绿色的帆布包、围巾、帽子挂在墙上的挂钩上。

童雪一屁股坐在了离门口不远处的餐桌前,“这是什么?”看着桌上的两张纸,拿了起来,一目十行的看完。

郝长锁端着锅进来,看见她手里的信,略微不自在道,“那个家里来信,我弟弟崇拜军人,想穿旧军装。”看不出她脸上有什么表情,赶紧又道,“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在商量。”说着又将馒头和菜端了进来。

“伯仁,这菜怎么吃的不对味儿啊!没前两天的好吃,怎么跟水煮似的。”话落童雪夹着土豆丝放进嘴里道,看着土豆丝扒拉了下道,“你是不是没放油啊!”

“那个咱家油壶只剩下个底儿了,这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所以得省着点儿吃。”郝长锁不好意思道。

童雪起身从高低柜里拿出了油壶,“呀!怎么只剩下这么点儿?这不是月初才打的油,你不省着点儿用。”

“我怎么没有省着用,我都是按照你炒菜的标准用的油量啊!”郝长锁立马声明道,“你可不能冤枉我。”

“那怎么油不够吃了。”童雪一脸疑惑道。

“我也很奇怪,咱们的油都放在屋里,不存在被偷的可能性。”郝长锁仔细分析道,“白天你不回来,我中午也在食堂吃,这油跟喝似的。”挠头道,“现在不是揪着油不放的时候,而是接下来这半个多月没油的日子怎么过。”

童雪也不禁点点头,食堂里的饭菜可真没法吃,自家要水煮菜,咦!不能吃,委屈了谁,都不能委屈了肚子。

“这样,我回家弄些油来。”童雪简单地说道。

“这样不太好吧!”郝长锁心里不自在道。

“那你想办法?”童雪嫌恶地撇撇嘴道,“我可不要再吃这菜了。”

郝长锁被怼,只能默认了。

“明天我去爸妈家倒些花生油来。”童雪高兴地说道,看着桌上的菜真是倒胃口,硬往嘴里塞,她倒是想买些饼干,可这边的服务社简陋的很,今儿只好委屈肚子了。

“你炒菜倒多少油。”童雪问道。

“按你的标准倒油啊!”郝长锁一拍大腿道,“找找问题根源了。”

这油还真是被他们俩给‘喝’了,一个月就那么点儿油,他炒菜大手,可不挨不到月底了。

童雪放慢了吃饭速度,这才有时间问他信怎么回事?“你的旧军装呢!”

“战友们家的孩子多,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所以都送给他们了。我不想家里穿着军装来回的晃荡。”郝长锁老实的交代道,这都是先前找好的借口。

“摘掉领章就行了。旧军装我家多的是,这简单我来准备,需要几身。”童雪爽快地说道。

“两套就够了。”郝长锁赶紧说道,“真是麻烦你了。”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童雪浅笑如月道,“对了,趁着寄衣服回家,再给家里寄五块钱。”

“不用了吧!”郝长锁眉尖微动,不动声色地又道,“寄回去他们也没地儿花。”

“这是态度问题,作为家里的长子,不能回家尽孝,寄钱回家也是应该的,以后每个月我们寄钱回家。”童雪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道。

“喂!不用这么感动吧!”童雪娇俏地说道,“我也是人家儿媳妇的,孝敬老人是应该的。”

“我娶到一个好老婆。”郝长锁满脸笑容地说道。

两人边吃边聊,吃完饭,童雪收拾碗筷道,“你做饭,我洗碗。”然后又道,“对了,把外罩脱下来,我一会儿洗衣服。”

“是!”郝长锁敬礼道,然后脱掉了外罩,看着她去了水房,他进了小房间,这里被布置成了书房,打开台灯,看会书。

郝长锁心里那个美啊!结婚就是好,这小日子过的舒坦极了。

一切收拾停当后,洗漱干净,夫妻俩躺在床上,童雪斜靠在床头,拿着《红楼梦》认真的看了起来。

她的《安娜卡列尼娜》不能看了,那些主旋律小说,她实在看不下去,只好退而求其次的看宝黛了。

郝长锁手里捧着书,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心全在童雪身上。

“小雪,我们……”郝长锁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吹着热气道,夫妻之间好久没有亲热了。

“不行!”童雪想也不想地说道,“我可不想像隔壁一样,什么都被人听了去了,明明知道墙板不隔音,天天晚上还折腾。”

“听听又来了。”童雪眉头皱的能夹死个苍蝇。

“刘元超,你自己说错了几道题。”隔壁老刘双眸喷火地看着自己的十岁的儿子道。

刘元超乖乖的爬到椅子上,撅着屁股让老刘抽。

老刘拿着鸡毛掸子一边抽儿子的屁股一边说道,“十道题,你就错了六道。你猪脑子啊!”

抽完六下,老刘将作业本扔给他道,“自己改去。”

刘元超拿着铅笔弯腰趴在桌子上将错题修改了过来,交给了父亲

老刘看着更改过的题,“刘元超,3*7到底等于几。”那吼声大的整个筒子楼都能听见。

每天吃罢晚饭隔壁都要上演一出这么粗暴的教育,老刘家的爱人和孩子前年随军的,儿子一直在乡下,接受的教育自然比不了城里。

又不想儿子落后于其他人,可是小孩子本来就贪玩,放学回来自然先疯跑玩儿去了。

吃完饭,才想起来作业没写,老刘的爱人没什么文化,这教孩子写作业的任务就落在了老刘的身上。

第273章 三七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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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斯文有礼的人,一教孩子写作业就如一头暴躁的狮子似的。

而童雪他们离的最近,所以每晚都要遭受这样的荼毒。

“你个笨蛋,到现在,还不会背乘法口诀?”老刘拿着鸡毛掸子敲着。

“到底等于几?”老刘大吼一声道。

“二十。”刘元超怯怯地看着他小声地说道,察觉他的脸色又黑了一分,赶紧又道,“二十四。”

别看年纪小,这察言观色本事贼着呢!又不对啊?

“管他三七二十一呢!”

本来老刘正想说终于算对了,结果儿子的下一句话,等于二十三,让老刘彻底的爆炸了。

“哎呀!妈呀,不行了,哈哈……”童雪捂着肚子爆笑出声道。

“小雪小声点儿,让隔壁听见了,多不好。”郝长锁其实也乐的肚子疼了,其实他也憋的好辛苦。

“孩子爸,你小声点儿,隔壁听见了,咱这脸往哪儿搁。”刘家嫂子赶紧说道,“那笑声你听不见啊!”

“脸已经丢光了,还怕啥?”气的老刘开启了新一**揍模式,吓得另外三孩子躲在被窝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起初刚搬来不明就里的童雪他们还去劝来着,住久了就会发现,劝也没用,第二天照常上演,久而久之也不劝了。

孩子被打皮实了,根本就不怕,尤其冬天穿的厚,不就被打几下吗?

“那总不能不……你不想啊?”郝长锁在她耳边吐气如兰地说道。

“不想!”童雪干脆的说道,“房间不隔音,我可不想被人听了去。”美眸瞥向他道。

“这我也没办法解决啊!”郝长锁无奈地说道,除非换房子,可那怎么可能,怎么轮也轮不到他。

好不容易等隔壁消停了,可以安心的睡了吧!隔壁又传来激烈的声音,吱吱呀呀……床摇晃的声音都能听见。

“听听,听的真真切切的,啥心情都没有。”童雪烦躁地扒拉、扒拉脑袋道。

“我以前还羡慕住筒子楼集体宿舍的,现在我可是一点儿都不羡慕了。”童雪嫌恶地撇撇嘴道,“你说说看一点儿秘密都没有。家家敞着个门,那孩子说进来就进来,也不知道敲敲门。那孩子想吃谁家的,就跑到谁家,真是一点儿家教都没有。还有就是端着菜非要给你送来,真是讨厌,也不嫌脏。”

“筒子楼,都这样!”郝长锁小声地说道。

“可我不喜欢,你说谁家有个什么事?这满楼道都知道了,像什么样儿?”童雪极其讨厌道。

郝长锁摇头道,“我倒是觉的挺好,远亲不如近邻,有个什么事,大家互相帮助照顾嘛!”

“挺好?那你就别碰我。”童雪一把推开他道。

“那可不行!”郝长锁厚脸皮地又凑上来道。

“要不这样,咱搬回我爸、妈那儿。他们房子多还又大,还有独立的卫生间。房子就住着二老,冷清的很。”童雪兴致勃勃地说道,“好不好!我爸妈肯定会欢迎我们的。”扯着他的胳膊撒娇。

郝长锁闻言眼睛一亮,很是心动,可是冷静下来,想想受的洋罪,丈母娘拉的比驴脸还长的脸,弊大于利,果断地摇摇头一脸正气地说道,“不可以,这样人家该说闲话了。”

做梦都想住进大院,可是不是现在,结婚还不到一个月,就搬到老丈人家去住,那不成了上门女婿了,坚决不行!岳母本来就看不上他,这样岂不是更看不上了,他才不要寄人篱下,看人眼色过日子。

况且自己又不在机关工作,没有正当理由,衡量结果以后,起码现在不能去。

童雪闻言眼睛滴溜溜一转道,“那要不咱换个小套,我去跟爸说。”摇摇头,嫌弃地说道,“住在这里真是隔壁放个屁我们都能听见。”

郝长锁刚点了下头,又果断了摇头道,“不行,我的级别不够,军龄也不够,这样让你爸动用关系,会遭人诟病的。对我和咱爸都不好。”

最重要的是,从童雪那里听的出来,老丈人为人正直,根本不会为了他们以权谋私,还是不要提的好。

“你确定爸会帮我们。”郝长锁一盆冷水浇下来,把童雪给浇了透心凉。

“这也不行,那也不成。”童雪泄气地说道,“那你就当活鳏夫得了。”放下手中的书,躺下拉了拉身上的被子。

“你听听,这声音让人怎么睡吗?”童雪指着隔壁道,伸出双手捂着耳朵。

“那就不睡好了。”郝长锁眼神闪闪发亮地看着她,抓着她的手放下来,又趴在她耳边呢喃道,“这样更刺激不是嘛!”

却是够刺激,不过郝长锁的肩头也遭殃了,被童雪给咬的一排深深的牙印。

第二天童雪找来两身军装,连同五块钱,一起给寄回了老家。

当然下班回家也不忘去家里打劫一番,打劫的理直气壮的,不打劫你们打劫谁。

谁让父亲不动用关系给他们整一个小套,现在住在筒子楼憋屈死了。

气的冯寒秋吐出一口老血,这是谁生的败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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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战常胜坚强的熬了过来,且明显的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如脱胎换骨一般,身轻如燕,浑身充满了力气,感觉有使不完的劲儿,现在打死一只老虎都不在话下。

由于泡药浴期间,丁海杏对他进行禁欲,所以一解禁,当天晚上,可被战常胜给折腾坏了。

雨歇云散,战常胜如餍足的狮子般的,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丁海杏的后背,在她耳边呢喃道,“舒服吗?”笑眯眯地又道,“这药浴泡的好,老子感觉这战斗力提高了一倍。”

“你给我闭嘴。”丁海杏在拧着他的腰上的肉,来了转体三百六。

“嘶……”战常胜怪叫道,“你谋杀亲夫啊!

“闭嘴!”丁海杏红着脸羞愤地说道,声音透着媚态。

“既然你这么有精神,咱们继续战斗。”战常胜说着将她压在了身下,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战常胜泡完药浴,段红缨也泡了三天,除了强身健体,还美容养颜。

其他时间丁海杏将自己‘钓’来的鱼做成了风干鱼。

第274章 风干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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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很奇怪,杏儿怎么能钓回来那么多鱼,这大冬天的。

星期天战常胜心里那个好奇,就骑着自行车载着老婆孩子去了丁海杏经常去海边礁岩附近。

“这里的海水真清啊!”战常胜边说,边将鱼钩挂上鱼饵,一个漂亮的甩线,鱼线滑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落入水中,坐在带来的小马扎上。

段红缨看着战常胜有样学样,将鱼钩上挂上鱼饵,甩出鱼线,落入海中,坐在小马扎上一动不动。

冬日里难得的暖阳,海面上也风平浪静的,海浪轻轻的拍打着岸边的焦岩,卷起朵朵银花,发出哗哗的声响。

丁海杏一点儿也没感觉到寒冷,有他们在也不好‘作弊’四下张望了一下,咦!那边有块巨大的焦岩,有了。

“你们好好钓鱼,我去那边溜达、溜达。”丁海杏指着海滩道。

“你去吧!”战常胜头也不抬的说,如鹰隼般的双眸,紧盯着海面。

丁海杏溜达着走到了岩石后面,蹲在海边,释放精神力,大冬天的谁会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将空间中的海鱼,附和这一代海域的,海鱼放进海里。

利用精神力,牵引着这些鱼儿,游到到了战常胜身边,甚至跃出了海面。

“嘶……”战常胜看着这么多的海鱼,“这还用钓吗?”直接拿出渔网捞鱼,渔网就是用鱼儿钓上来后,网鱼的渔网。

“啧啧……”战常胜直接弯腰从海里就捞出一网鱼,四五条,一条足有四五斤重,激动地喊道,“杏儿,红缨,过来看看好多鱼。”

丁海杏闻言跑了过来,拉着背对着战常胜坐在另一侧的段红缨,扭过身子,看着战常胜网里鱼,禁不住瞪大眼睛,这么多鱼啊!

“杏儿,我来杀鱼?你来捞鱼。”战常胜将渔网里的鱼倒在码头上,将渔网递给了丁海杏,“快点儿,别让鱼跑了。”

自己蹲下来,将鱼一巴掌给拍死了,去鳞、鳃、内脏,洗净,片开,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

然后用海水洗干净,他可记得他家杏儿说的,用海水洗鱼的好处,这样做的风干鱼优点,一是不招苍蝇,二是海鱼用海水洗,味道好。

洗干了整齐的码放在背篓里,回到家后在由杏儿腌制。

丁海杏捞了五次,直接捞上来二十多条鱼,都是鲅鱼,这些鱼常成群索饵于沿岸岛屿及岩礁附近,所以才不会被人抓着小辫子。

鲅鱼捕捞的最好季节是秋季,在资源丰富的现在,太阳摸山前下流网,网浮、标芒绵延十几里,翌日晨起,常有三四千尾,体重三四千克的喜人收获。

而正直隆冬,丁海杏只能说运气来了,谁也挡不住。

“我可算是知道了,原来鱼是这么‘钓’的。”战常胜不服不行啊!“你可真是幸运!”

“嘻嘻……老天疼憨人。”丁海杏看着他们俩道,“走,咱们回家做鱼丸吃。”

“好勒!”战常胜带着老婆孩子满载而归。

鲅鱼肉多刺少,味道鲜美,营养丰富,而且肉质坚实紧密,非常适合做鱼丸。

“我来处理鱼,把鱼刺给剔除来。”丁海杏从背篓里拿出三条鱼来。

“等一下!”战常胜从墙上的挂钩取下来围裙系在了她身上。

系好围裙的丁海杏,将手中的鲅鱼沿着腹部纵向切开,用刀的侧面拍鱼肉,使其肉质变得疏松。将鱼翻过来,很轻松就能将中间的那个主刺剔除掉。鱼腹部的刺也能很轻松地拔掉。

“这么神奇!”战常胜惊讶地说道,说着拿下自己的围裙,递给了她道,“我来试试。”

丁海杏看着他递来的围裙道,“还非得我给你系吗?”

“是的!”战常胜固执的说道。

“好好好!我给你系,真不知道你在这件事上,为何如此的固执。”丁海杏微微摇着头,帮他系上了围裙。

“我喜欢这种很暖心的感觉。”战常胜幽幽地说道。

丁海杏闻言心头微动,她也喜欢这种开心、幸福,非常的甜。

“好了,赶紧剔刺,我们可等着吃鱼丸。”丁海杏催促道。

战常胜学着她的样子,成功的将刺给剔了出来,“然后怎么做,剁成泥吗?”

“先这样。”丁海杏从碗柜里找出干净的吃饭用的勺子,将鱼肉就那么刮下来。

三条鱼,被战常胜三下五除二给刮下来。

“好了,剩下的我来。”丁海杏接手道,“你去食堂买些干粮,我们就着鱼丸吃。”

将他打发走了,丁海杏才能继续做鱼丸,有他在不太方便。

“行!”战常胜对于做鱼不是太懂,这后面的活计,自然交给长在海边的杏儿。

战常胜去食堂买馒头,丁海杏挥舞着菜刀,当当当……将鱼肉剁成泥。

中间丁海杏加入了不少的空间调料,不然的话,可做不成鱼丸。

调好了馅儿,炉子上的水烧至温热,挤入鱼丸,鱼丸浮上来就表示熟了。放入一点盐,胡椒粉和葱花直接就可以出锅。

有香菜更好,可惜现在没有,丁海杏很是遗憾!

鲅鱼丸子汤出锅,战常胜也买着馒头回来。

鱼丸趁热吃,没有鱼腥味,口感q弹。冬日里,一碗丸子汤下肚,整个人都暖融融的。

吃完午饭,丁海杏开始腌制那些鱼,除了今儿打捞的鲅鱼、还有前些天她‘钓’的已经风干的黄花鱼、龙利鱼、

风干鱼是沿海地区渔家世代相传的特色美食,对于丁海杏的手艺更是一绝。

风干鱼最早的由来是出海打鱼的渔民有时候打的鱼很少,回港成本太高,为了防止鱼变质,便将鱼直接切开,在海水里来回冲洗好几遍,直接挂在船头快速风干,等待靠岸后便可以食用了。这样晒的鱼咸鲜适中、口感劲道美味,是沿海地区渔家人世代相传的特色美食。

腌制好了后,就是风干,风干的技巧是:在通风好的条件下避开阳光直射快速风干让鱼迅速脱水,鱼肉蛋白质才能很好地保存,而且蛋白质更富集浓缩了,几乎没有损失,同时鱼的脂肪也不会发生酯化,不失鱼的新鲜和鱼肉的口感。

风干3-4天即可。幸好是冬季,不至于满院子的鱼腥味儿。那可要引起邻居抗议的。

第275章 打发要饭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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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之所以用空间里的海鱼,是为了给家人补身体,这几年都亏的厉害,没有空间泉水可喝,这空间的食材吃也一样,滋补身体,强身健体。

做好了风干鱼,连同做好的给爸、妈还有姑姑做好的衣服,剩下的毛线,织的毛袜子、手套,战常胜又塞进新发下来的粮票,十斤,一同邮寄回杏花坡。

丁海杏做了不少的风干鱼,也让战常胜给郑芸大姐他们邮寄过去,并且还附上了风干鱼的吃法。

当然也少不了给邻居、战友们一条,让人家忍受几天的鱼腥味,算是补偿吧!

哎呀!大家都不好意思,就却之不恭收下了。

丁海杏也用新鲜的风干的鲅鱼,清蒸一下,就着窝窝头吃,那味道真是绝了!

“想不到这么好吃。”战常胜仔细回味道。

“当然了,如今这年月没有好的储存办法,沿海的家家户户都是这么把新鲜的鲅鱼风干保存的。”

风干鱼口感劲道、咸鲜味美勾起丁海杏舌尖的美好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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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秋实收到了战常胜寄来的包裹与信件,抖开一目十行的看完,“算着小子有良心。”

郑芸看着餐桌上的风干鱼,“常胜真是的,留着自己吃呗!这玩意儿我还不知道怎么做呢?”

“常胜想的周到,连做法都给你写下来你了。看看是清蒸还是红烧,任君挑选。”于秋实把菜谱递给了她道。

“哪里是常胜想的,肯定是弟妹想的,他一个大男人,哪里会想到这些。”郑芸笃定地说道。

“孩子妈,赶紧做去吧!给孩子好好补补,雅萍都瘦了。”于秋实催促道。

“好!”郑芸忙不迭地应道,事实上她也馋了,每个月就那二两肉,还不够塞牙缝呢!

中午放学回来的于雅萍看见餐桌上东西高兴地不得了,“鱼,妈妈快做。”

“老于,这么多条鱼,给大家伙分一分好了。”郑芸看着桌上十来条鱼道。

“应该的,让大家尝个鲜。”于秋实笑着说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郑芸迟疑了一下道,“这鱼要不要给战家送去,不论怎么说人家是父子。”

“送吧!”于秋实想了想点头道,留下来两条鱼,把剩下的抱在怀里道,“你在家做饭,我去给他们送去。”

“去吧!”郑芸笑着说道。

战爸看着于秋实送来的两条风干鱼,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混小子,居然让小于给他送来。

用脚趾头想就知道,这是小于自作主张,那兔崽子眼里根本就没有他这个爹。

很想把这鱼扔出去,可是抓在手里的鱼又被他松开,提高声音道,“张妈,把这两条鱼给做了。”

臭小子,不给老子鱼吃,老子照样吃。哼……咸在嘴里,甜在心里。

&*&

老郝家收到寄来的包裹很高兴,可是汇款单只有五块钱,这汇款单上下看了个遍,依然不变还是五块钱。

铜锁和铁锁才不管二老心里的咋不得劲儿,他们有军装穿,就一蹦三高的,穿上军装,出去显摆了。

他们一出去,郝母直接炸毛道,“老头子,俺没听错吧!只寄了五块钱,他刚当兵的时候就往家寄二十,后来三十、四十、五十的寄,怎么才五块。”伸手抓过郝父手里的汇款单,老太太虽然不认识字,可是汇款单,她可是看了四年多了,还是认识的,“怎么会这样?”看向郝父道,“老头子,这五块钱够干什么?”

郝银锁嗤笑一声道,“这是打发要饭花子呢!像他这样的野战部队的连级干部,每月80块,居然只给您二老寄了五块钱!他可真孝顺。”

“城里花钱的地儿多,他也得顾及他的小家。”郝父违心地说道。

“爸,到现在你还维护他,他们俩是双职工,工资加起来有一百,娘家又没有负担,城里每人每月的平均生活费十块钱就绰绰有余了,三四十元的月工资能养活一个五口之家。”郝银锁愤愤不平地说道。

“行了,别说了。”郝父赶紧说道,这小子只要对上大儿子,那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再说下去,非挑起老婆子的火气不成、

说实在话他也生气,这事搁在谁的身上都生气,他是想到过长锁往家里汇钱肯定比婚前少,可是连个零头都没有。

实在超出他的想象了。

“还想着进城呢?现在看来还是做梦比较现实。”郝银锁讥诮地说道。

“你高兴什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你不要那么幸灾乐祸好不好。一笔写不出两个郝字。”郝父直接斥责他道。

“行了,老头子,你就别骂银锁了,现在咋办吧?这五块钱够干什么?”郝母肉痛啊!真是以前大把的钱,突然变这么少,这心里巨大的落差,可真是让人承受不了。

“还能怎么办?先就这么着吧!咱需要钱的地方也少,以前长锁寄回来的钱不是都攒着的吗?”郝父无奈地说道。

“也没多少了,不是都给我看病吃药了。”郝母愁眉苦脸道,“这眼看着孩子大了,都到结婚的年龄,不得准备彩礼和嫁妆吗?这不得需要钱啊?”

“长锁结婚也没跟家里要一分钱的彩礼。”郝父立马说道,“现在一斗麦子就能娶回一个儿媳妇,不需要多少钱。和人家穷的连衣服都没有的家里,咱们这日子可以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郝父好不容易自我安慰,平息了他们和自己心底的怒气,结果铜锁回来一句话,又让郝父的努力付之东流了。

“爸妈,嫂子又给家里寄东西了。”郝铜锁风风火火地说道。

“你说什么?我咋听不懂呢?”郝母满脸迷惑地看着他道,“什么叫又?你嫂子不是才寄回来东西,你心心念念的军装,不是在你身上穿着的吗?”

“嗨!劈叉了。我说的是杏儿嫂子,她又给娘家寄东西了。”郝铁锁赶紧说道。

“你这孩子,不是说海杏不是你嫂子了,怎么还叫。”郝父黑着脸轻斥道。

第276章 痛苦来自比较之中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这不是叫顺嘴了吗?”郝铜锁不好意思道,挥挥手道,“不说这个了,杏儿姐又给娘家寄来东西了。”

“都寄什么了?”郝母好奇地问道。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郝父立马说道,“人家愿意寄啥就寄啥,跟咱有啥关系?”

“我不是好奇嘛?”郝母嘟囔了一句,目光转向郝铜锁道,“铜锁快说,她又给他们家寄什么了。”

“寄了好多风干鱼。”郝铁锁吸溜着口水道。

“那风干鱼有啥子,咱自己也会做。”郝父不屑地撇撇嘴嗤之以鼻道。

“可家里的没有嫂子做的好吃。”郝铁锁吸溜着口水咕哝道。

“你还说,找揍是不是。”郝父气急败坏地说道,他现在拼命压都压不住,居然还火烧浇油,“笤帚疙瘩呢?笤帚疙瘩……”

“爸,您打我作甚?俺又没有说错,嫂子做的风干鱼却是比妈做的好吃。”郝铁锁不服气道。

“老头子,给我打,使劲儿的揍这小子一顿。”郝母说着将摸到的扫炕的笤帚疙瘩递给了郝父,敢说我做的东西不好吃。

“混小子,你给我过来。”郝父直起身子,拿着笤帚疙瘩怒指着郝铁锁道。

“爸,您这是做什么?”郝银锁上前一步,将郝铁锁护在身后道,“铁锁又没有说错。”

“爸妈,还不止呢!嫂子还给丁叔和婶子,寄了三身衣服,我丁叔一身中山装、丁婶子和丁姑姑一身列宁装。”郝铜锁急急忙忙地说道。

郝父闻言一下子泄了劲儿头,颓然地坐在炕上。

“咦!”郝母闻言那个羡慕啊!“那丫头片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看着手里的汇款单,“这同样是攀高枝,咋差这么多呢!”

“听说还有十斤粮票。”郝铁锁又撂下一颗炸弹道。

“哎呀!俺的老天爷啊!”郝母扯着郝父的胳膊道,“你听听,十斤粮票,老丁家才是跟着女儿享福咧!咱得到了啥?跟打发叫花子似的。”

瞬间心里不平衡了,有道是痛苦来自比较之中,郝母立马说道,“不行,这事得给长锁说道、说道。”

“说什么说?长锁才结婚,还不到一个月,你如果想把长锁给折腾的过不下去了,你就去跟他说道、说道。”郝父气的满脸通红道。

与郝家人阴郁的气氛相比,丁家可是喜气洋洋,比过年还热闹。

今儿星期天,丁家人都在家,丁爸穿上闺女给做的中山装,在他们面前转来转去的,“怎么样?好看吧!像不像干部!”

“连芝麻绿豆的官都不是,还干部!”丁妈看着他哂笑道,“看把你给美的,别把衣服给弄脏了,这衣服留着过年穿。”

“我的怎么样?”丁明悦穿上外甥女做的列宁装。

豆青色的列宁装靛蓝色的裤子,真是倍儿精神。

“小姑子才是干部呢!”丁妈上下打量着小姑子夸赞道。

“嫂子,杏儿不是也给你做一身吗?快穿上试试。”丁明悦笑着推推盘腿坐在床上的嫂子道。

“有啥好试的,咱俩身材差不多。你穿着多好,我穿起来还能差了。”丁妈抿嘴笑道。

“妈,您就试试呗!”丁国栋憨憨一笑,怂恿道,“您穿上肯定好看。”

丁国良看着穿新衣的长辈们担心道,“爸、妈,姑姑、我姐这么往家里寄东西,姐夫知道吗?姐夫不会有怨言?”

“这信是常胜写的,他知道。”丁爸抖着手里的信道。

“这女人无论何时何地,嫁的好才最重要。”丁明悦感慨道。

“现在相信了吧!常胜这女婿没得说。”丁妈满眼笑意地烧包道。

“是是是!祝贺大哥、嫂子喜获贤婿。”丁明悦笑着恭维道。

“孩子她爸,回头给常胜他们写信,别再寄东西了。”丁妈赶紧说道,“他们这么干,咱们都不知道该给他们寄什么了。”

“知道,知道。”丁爸也附和道。

应解放看着炕桌上的风干鱼道,“舅舅、舅妈,晚上咱们铁锅炖鱼,贴玉米饼子如何?我姐做风干鱼那可是一绝。”

“你这个小馋猫。”丁妈放下手里的鞋底子道,从炕上下来,“小姑子,走,咱们今儿改善伙食,吃顿好的。”

姑嫂两人出了东里间,来到外间的灶台上,开始做晚饭。

“你说这孩子寄什么风干鱼啊!咱家又不是没有。”丁妈数落着,可这眼里尽是笑意。

“嫂子,这话说的可违心哦!明明高兴的要死。”丁明悦媚气她道,“孩子的孝心,你就安心的受着,咱家杏儿长大了,懂事了。”眼角泛起湿气,吸吸鼻子。

“行了,别招我,赶紧做饭,大家都饿了。”丁妈鼻音浓重道。

炖了一大铁锅风干鱼,贴着的玉米饼子,戗下来,端上了炕桌。

早就闻着香味儿,馋的不得了,现在端上了炕桌,眼巴巴地看丁爸,看着孩子们蠢蠢欲动的样子,他啥话也不说,“都愣着干什么?吃吧!”

“咦!还是俺姐,做的风干鱼好吃。”应解放一脸陶醉地说道。

“好吃你就多吃一点儿,外面一大锅呢!今儿咱们一次吃个够。”丁妈看着吃的喷香的孩子们道,看他们吃的香,比自己吃的都香。

“妈,真的,不用留到明天。”丁国栋闻言立马从大海碗里抬头看着丁妈道。

“嗯!”丁妈点点头道。

“不行,不行!”丁爸赶紧出声拦着道。

“为啥?妈不是同意了。”丁国栋嘟着嘴不满道。

“我是怕你们跟我一样,吃多了荤腥跑肚子,跑的虚脱。”丁爸瞅着他们说道。

“不会的,这鱼又不是肥肉。”丁妈看着他们说道,“吃吧!”

“耶!还是妈妈最好了。”丁国良高兴地说道。

“最多清清肠胃了。”丁妈看着他们打趣道。

“等等……”丁国栋心细地突然说道,“爸妈你们什么时候跑肚子了。”

“我们没说吗?”丁爸、丁妈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

“没说!”丁国栋看向丁明悦他们道,“姑姑,爸妈没说吧!”

“没说!”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光顾着说他们结婚的事了。”丁妈回想道。

“那还是不要说了。”丁爸笑眯眯地说道。

第277章 契机在哪里?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为什么啊?”丁国良好奇地问道,随即就道,“我们不会笑话你们的,这有啥的。”

“我倒不是怕你们笑话,我是怕你们受刺激了。”丁爸笑着微微摇头道。

“我们能受什么刺激?”应解放一脸奇怪道。

“快说?”丁明悦急着催促道,“别卖关子了。”

丁爸嘿嘿一笑道,“那我可说了。”

结果丁爸每说一样,丁明悦他们的哈喇子直流,却是受刺激了。

化悲愤为食量,一大锅风干鱼,他们全干完了,吃多了的后果,就是跑了两趟厕所,排毒,拉的真的很臭,臭气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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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在学校的生活经过最初的手忙脚乱步入了正规。

夜色宁静,丁海杏坐在床上斜靠着床头,手里捧着小人书,《杨门女将》看得津津有味儿。

闲下来的她也有时间找精神食粮了。

战常胜放下手里课本道,“你说我们需要什么样的契机,才能让红缨开口说话。”

“我也想过,只是现在无法操作。”丁海杏放下手里的小人书道。

战常胜闻言兴致勃勃道,“怎么操作?”

“让你陷入危险!”丁海杏抬眼凝视着他道,“情急之下有可能发声。”

战常胜挠挠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个简单,我假装落水,红缨肯定会求救。”

“别说现在是冬天,你肯我都不会让你这么做,且这样操作变数太大。你就不怕着急红缨为了救你跟着跳下去。”丁海杏立马否定道,挑眉看着他道,“再说了你会游泳吗?”

堵的战常胜哑口无言,说着的他还真不会游泳。

“到时候搭上你们俩,就得不偿失了,而且每次我们三人同时行动,你说有我在,还能让你溺水了。”丁海杏坚决地摇头道,“这波操作不行。”

“那这样?让我们遇上抢劫的。”战常胜积极地说道。

丁海杏摇头看着他道,“就你这一身军装,那个不长眼的敢抢啊!别出馊主意了。”

“这倒也是!”战常胜沉吟道,微微摇头又道,“即便穿便装也不成。”忽然目光这样转向她道,“不然你们被抢,这个可以操作。”

“嗯!你说的倒是可以。”丁海杏琢磨了一下道,“不过我怕红缨去搬救兵。因为红缨的特殊的缘故,我们一直教她有困难找警察叔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你找来的人敢不敢动手,也是一个事儿,万一露馅儿了,引起红缨的怀疑,以后任何类似的操作都不行了。计划赶不上变化啊!”努努嘴道,“现在太平岁月,朗朗乾坤的,很少有这种抢劫的恶性事件发生。”

战常胜挠挠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

“我也想知道怎么办?契机在哪里?你快出来啊!”丁海杏看着他为难地说道,“心病最难治。”宽慰他道,“你也别着急。”

战常胜轻蹙着眉头道,“明明知道问题所在,可是要等到何年何月?”

他们俩一脸的愁容,这事还真不好办。

“哦!对了,我三五不时的去钓鱼,没问题吧!”丁海杏担心地问道。

“这钓鱼能有什么问题?”战常胜不解地看着她道。

“红眼病啊?”丁海杏悠悠一笑道,“咱们天天大鱼大肉的,不遭人嫉妒啊?”

“嫉妒什么?我家杏儿能干?”战常胜与有荣焉道,抓着她的手拍拍道,“有我呢!别担心。”

“有道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想吃自己钓呗!又没人拦着。”战常胜语气轻松地说道,“日子艰难,国家分配的粮食就那么多,根本就吃不饱,节流是甭想了,只有开源。咱们就挨着海边,当然是朝大海伸手了。又没有赚取利益,自己食用,即便有些酸言酸语,怕他们个球。”

“那我可就时不时的去钓鱼了啊!”丁海杏美目看向他道。

“去吧!去吧!”战常胜大方的说道,转移话题道,“哎!我记得婚前你不是说,要旁听的吗?怎么现在没有动静了。”

“我现在哪儿有时间?”丁海杏微微摇头道,眯起了眼睛,隐晦不明的黑眸闪烁着幽光。

“你这毛衣织了,衣服也做了,不是多的时间。”战常胜坐直身体幽幽地看着她道。

“腌完咸菜,我还打算做大酱,忙着改善咱们的伙食。”丁海杏掰着手指细数道。

“对了,你给我们做药浴,我怎么不见你做啊?”战常胜黑眸闪烁着锐利的流光道,“有道是:有福同享,有苦也同当。”戳她的痛脚道,“你这身体你素质太差了,到现在晨跑还不能跟上大部队。”

“我能跟你比吗?”丁海杏语气平和,不咸不淡地说道,这手掐着他的腰可是一点儿都不留情。

说起来就好气,经过药浴洗礼的他,不说洗筋伐髓吧!起码跑的更快了,速度敏捷了,耐力也提高了。

就连红缨跑起来也轻松了,就只有她还在原地踏步。

“杏儿,咱能换个地儿掐吗?”战常胜淡然地笑了笑,笑容宠溺。

“不能,就这儿能掐起来,其他的地方肌肉坚硬如磐石。”丁海杏施施然望着他,笑容优雅地说道。

“那你掐吧!”战常胜大义凛然地说道,“反正洗澡的时候顶多被人家笑话,家里养了只小野猫。”

“咳咳……”丁海杏立马撤回了手,她都忘了现在是公共浴池,要是留下痕迹的话,被人看见还不羞死了。

这么想着丁海杏急切掀开他的衣服,“喂喂!杏儿,我知道你宵想我的身体,你不用这么猴急吧!”战常胜嘴上调侃道。

“闭嘴!”丁海杏恼羞成怒道,气得满脸通红咬牙启齿道,“我没在你身上留下印痕吧!”

“没有,没有。”战常胜赶紧摆手道,“就是有也下去了,你没看我有连着几天不洗澡吗?”

“那我身上呢!”丁海杏担心道。

“没有。”战常胜搂着她道。

“真的?”丁海杏抬眼狐疑地看着他道。

“真的。”战常胜好笑地看着她道,“你去洗澡没有人指指点点吧!”

“这倒是!”丁海杏放下心来,躺在他的怀里道,“对了,你身上勋章去没吓着人。”

第278章 减薪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吓人?”战常胜翘着尾巴,嘚瑟地说道,“这可是勋章,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呢!这点伤疤就被吓着了,还当什么兵啊!”

“哎呀!杏儿你脸上有肉了。”战常胜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食指吃戳戳她的脸颊道,“看看有弹性了。”

“喂!你的手摸哪儿呢?”丁海杏看着他下滑的手道。

“让我看看你其他地方是不是也长肉了。”战常胜一翻身骑在她的身上,一手抓住她的波涛汹涌道,“杏儿你这又变大了。”

“呀!你这肋骨也不硌人了。”战常胜边摸边说道,头一次坦诚相见时,他如同抱着一副骷髅一般,努力终于收到了回报,“呀!这手感超好!”白嫩细滑,如上好的羊脂白玉一般。

“呵呵……哈哈……很痒的,你摸到我痒痒肉了。”丁海杏蜷缩着身子笑道。

丁海杏喘着粗气摁着他的手道,“喂!你摸哪里呢?”

“我都让你看我的重型机枪了,礼尚往来,我是不是也该看看我的枪套啊!”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丁海杏伸出双手,圈住他的脖子,重重的亲上去。

要脸能有肉吃,美人主动,他就不客气了,战常胜嘴角掀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卧室里响起令人脸红的心跳的声音。

新婚生活是甜蜜的,除了房事过频了些,婚后小两口的日子过得蜜里调油,不要太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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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会议室内!教职员工都在这里,校长大人坐在主席台前,目光一一扫过大家温和地开口道,“上级发下来的文件大家都学过了。”合上讲桌上的文件道,“下面,你们谈谈自己的看法吧!”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要发言的,这日子已经够艰难了,年末了还要减工资,这还让人活不活了。

马上又要过年了,这么搞,年还怎么过,一年就等着过年的时候大买特买的。现在要压缩荷包,这日子没法过了。

校长大人看着下面鸦雀无声,人人都默不作声,场面很尴尬。

于是又道,“没人主动,个个都要发言的,发言可是要记录在案的,你们不肯主动,我只好叫你被动了。先教员再行政人员,按顺序。一个一个说。”

“战常胜!”校长大人点名道。

“到!”战常胜站起来道。

“你先说。”

“我说,我说什么呀?”战常胜一头雾水道,看看左右,同事,你们倒是给提个醒啊!

“你是怎么想的,你就怎么说?”校长大人抬眼看着他道,警告地看着他道,“你是第一个发言,要注意,对后面同志的影响。”

这臭小子虽然是后来的,但那小日子过的滋润的跟地主老财似的连他都羡慕,不找你开刀,我找谁开刀。

高进山看着一脸懵懂地他,压低声音道,“你没看文件吗?减薪……”

战常胜恍然,这几天报纸上天天都是这些内容,无论减多少,对他的影响也不大,所以就没在意。

“好,那我就先说,很多同志都说,我家里过得跟土财主似的,三天两头的,不是鱼就是虾,那是我爱人大冬天吹着森冷的海风在海里钓的,而且我们也没吃独食,孝敬老人,给老战友……所以啊!压根就不是像你们说的那么回事?”

在场的人闻言还真是那么回事,那是人家爱人顶风冒雪在海边钓的,别看钓的多,但架不住狼多肉少啊!再看他的目光的时候,也没那么嫉妒了。

“别扯远了。”校长大人打断他的话道,“说重点。”

知道你爱人能干,也不用这么显摆吧!这里面他家也没少吃,俗话说吃人家嘴短,那些犯红眼病的都被他给怼回去了。

大海就在眼前,想吃,自己钓去。

“我想说的是,虽然我们现在的生活,过的比较困难,但是组织上要减我的工资,我服从组织。因为现在国家更困难,我们应该同舟共济。”战常胜一脸正气不紧不慢地说道,说的是大义凛然。

“行了,你坐下吧!”校长大人非常满意的点点头道,继续点名道,“景海林,你说。”

“到!”景海林站起来道,“现在国家比较困难,我们少拿一点儿工资,这是对国家的支持,我个人坚决拥护减少干部工资的决定。”

坐在战常胜旁边的高进山看着他小声地嘀咕道:他当然坚决拥护了,他们夫妻俩双职工,开的都是高工资,就是减少工资,对你们来说也是毛毛雨,根本就不影响生活。

“高进山,你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沈校长抬眼看着他道。

高进山一个激灵站起来道,“我坚决拥护组织上减薪的决定,同党和人民共度难关。不过沈校长,有些教员的家庭比较困难!咱们得区别对待吧!”

“好了,以后的事情再说。”沈校长打断他的话道。

让你支持上级决定,不是让你来诉苦的,谁家的负担不重,那个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的。

“要减多少?说了没有?”高进山歪歪头,看着战常胜压低声音说道。

“害怕了。”战常胜小声地说道,“你看看你的觉悟,什么了不起的,从前不发工资,咱不照样过来了。”

“从前我光棍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我们一家五口呢!不像你就一家三口,你爱人还特能干!”高进山嘀咕道,语气中毫不掩饰的羡慕。

战常胜默不作声,就不打击他了。

“这一次到底要减多少?”高进山轻声问道。

“怎么着也得减个两到三级吧!”战常胜给了他一个模糊的答案,“我听说他老人家,还主动降了两级。”

“咱们哪儿能跟他老人家相比呢!”高进山没好气地说道。

最后响应上级号召,整个教员减薪百分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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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桌上,战常胜告诉丁海杏道,“我们又要减薪了?”

“哦!减多少?”丁海杏放下筷子,拿起右手边的纸笔写下来递给了段红缨。

“百分之五。”话落战常胜咬着小鱼道,“这个好吃,刺都不用剔了。”

“那就是六块五,不影响大局的。”丁海杏默算了下道。

“你这个没用油炸吧!”战常胜又夹起一条小鱼道。

第279章 都是钱闹的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没有!一个月就那几两油,我哪敢用啊?”丁海杏解释道,“将小鱼收拾干净,用盐腌渍好,放在铁锅里烘干,烤的两面金黄,焦脆焦脆的,放心大胆的食用。”

现在炒菜,丁海杏都是用沾在油里棉纱布在铁锅上抹一圈。

她想作弊,可是有战常胜在这个‘牢头’在,她不敢,因为无法解释,所以他们即使结婚,还没有达到交换秘密地步。

所以丁海杏在没有油的情况下,只好绞尽脑汁变着花样的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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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战常胜来说,减薪根本就不会影响他的生活,但对学校里的其他教员,是愁云惨淡。

吃完饭,收拾干净了,方巧茹哄着孩子们都睡了。

回到客厅,就看见客厅内烟雾缭绕的,高进山愁得烟一根接一根的抽。

方巧茹走到窗户边,打开了窗户,散散屋里的烟味儿。

方巧茹走回来坐到沙发上,没好气地说道,“这日子已经过的紧巴巴的,还减薪,你以后少抽两根吧!”

高进山愁的眉头紧皱,抽的越发来劲儿了。

方巧茹从茶几上拿起纸笔写写画画的,越写越憋屈。

高进山将手里抽尽的烟屁股扔到了烟灰缸里,方巧茹见状,拿着烟蒂在烟灰缸里腻了腻,“也不说掐灭了,难闻死了。”

方巧茹嘴里唠唠叨叨的,一抬眼就看见他拿起茶几上的烟盒磕出最后一根,将烟盒一揉吧,扔在了茶几上,拿起茶几上的火柴。

“你就别抽了。”方巧茹伸手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烟来道,“饭都快吃不起了,抽什么烟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变不出钱来。”高进山烦躁的揉揉脑袋道。

“这日子没法过了。”方巧茹憋了一肚子的火才发作道,将茶几上的纸递给他道,“你自己看看!这是我刚才统计的。”

高进山拿起纸一看,“统计的什么呀?写的密密麻麻的。”看着抬头,“两个人的工资加物价津贴。算下来一共是一百四十块两毛一。”讪笑道,“还有零有整的。”

“你别笑,看下去,我让你哭。”方巧茹点着茶几道,突然想起来道,“哦!这还不算你的党费。”指着纸道,“继续念,继续。看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字。”

高进山看着纸念叨:“水电费,每个月三块,烧火的煤,油盐酱醋、米面,肥皂、牙膏、毛巾、草纸,你记得可真够详细的,草纸也算。”

“这话说的,你不用草纸,用手啊?草纸不要钱啊?”方巧茹不客气地说道。

“得得,我接着看。”高进山继续道,“针线,一家人的铺盖衣服,建国和双庆上学,艳芳上幼儿园,这孩子们你也算上,他们能吃多少,喝多少。”

“你怎么给人家当爸的,孩子们不长啊!俗话说:半大的小子,吃垮老子,你看现在建国的饭量,都赶上我了。你刚才吃饭没看见吗?”方巧茹朝孩子的卧室努努嘴道。

高进山食指蹭蹭鼻尖道,“咱家建国那么能吃吗?”讪讪一笑,接着看下去道,“还有邮票、信封,家具费、蛤喇油,抽烟……”看着密密麻麻的字就头疼,索性扔在了茶几上道,“这……这……流水账我不看。”

“不看不代表它不存在,尤其是烟,你赶紧把它给我戒了。都没钱吃饭了,还抽什么烟啊!”方巧茹极其厌恶地说道,“你不愿意看我告诉你,一共是九十块六毛七。”如机关枪似的咄咄逼人道,“还有这房子,这么大,每个月房租三块五,爸不报销医疗费,咱们得付,每个月还得给爸妈寄十五块钱,你家兄弟姐妹多。”

“哎!说起这个,我就有意见了。从来都是咱往你家汇款、寄票证、旧衣服,甚至米面粮食……”方巧茹瞪着他道,“你看看咱楼下人家战家,人家给老丈人家寄东西,听清楚了是老丈人,人家老丈人家也在乡下吧!人家都知道纳了鞋寄给你战友,咱家谁穿过你家寄来的千层底的布鞋。”

“我娘年纪大了,这眼神不好使。”高进山不好意思地说道。

其实追根究底家里知道他娶了一个资本家娇小姐,不是他们喜欢的儿媳妇。乡下人不知道娶了成分高的老婆对他的影响,要是知道,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那你妹妹呢!别告诉我小姑子不会纳鞋,乡下女孩儿这是必备的技能。”方巧茹立马说道,缓了口气又道,“好,即便不纳鞋,那捡点儿山货总可以吧!我的要求也不高,有这个心就成,可是连这个心都没有。”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对比,这婆家人真是没法看。

“咱又不是没鞋穿?再说了我娘要真是纳了鞋,你和孩子们真的穿,你不嫌土啊!”高进山瞅着她小心翼翼地说道。

“高进山!”气的方巧茹大吼一声道,蹭的一下站起来道,“我是为了那鞋吗?我要的是你们家的态度!他们就来寄来些荞麦皮,我做枕头枕着都高兴。”

“那皮都吃了,哪来的皮。”高进山小声地说道。

“你混蛋!”方巧茹气地小粉拳捶着他的后背道。

“好了、好了,别生气,别生气。”高进山抓着她的手揶揄道,“打的手疼了我还心疼。”

“你还知道心疼?”方巧茹气呼呼地说道,“我们娘四个吃苦受累的时候,也没见你心疼。”

“那不是乡下日子艰难吗?”高进山辩解道,“这学校老师,家家不都是这样。”

“我能不生气吗?家里还以为你在城里吃香的喝辣,谁知道你过的也是惨兮兮的,谁心疼过你。”方巧茹越说越委屈,越说越生气,“还有你家来的亲戚,什么时候来都是空手的,我们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走的时候,大包、小包,连吃带拿的。还有你那俩兄弟,上学,这书本学费一人就要三块八毛……”

“你小点儿声,咱慢慢的说,咱家的机密,别让邻居听见了笑话。”高进山忙说道。

第280章 保证书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什么小点儿声,正好让大家听听,评评理嘛!你孝顺我不反对,可是你不能让我们勒紧裤腰带陪着你忍饥挨饿吧!我和孩子们不是你的私有物,附属品。你看看人家老战家,人家闺女穿的、吃的,你在看看人家老景家的儿子,鸡蛋、牛奶换着来,咱家的孩子如果不是我在百货商场工作,能买到低价品,咱家仨孩子,肯定跟学校外的孩子一样,一脸的菜色。如果是你的亲兄弟我也就忍,可那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来打秋风,我不想再忍了,现在又减薪,我看你这窟窿怎么堵!”方巧茹拍着茶几道。

话既然说到这儿了,方巧茹也豁出去了,咬牙切齿地说道,“今儿我告诉你,高进山,如果再来什么拐着玩儿的不是直系亲戚,老娘不接待了。我出身是不好,再也不受这鸟气了。愿意过就过,不愿意过拉倒,你带着你的工资滚蛋,被你们家那群吸血鬼吸干了血,老娘也不心疼。老娘这每月三十块钱,养活我们娘四个,足够了。”气的她爆粗口,实在是这十多年受够了。

夫妻俩的声音不小,让本该睡着的高建国听了个正着,攥紧拳头,一脸的恨意。

“你看,你看,谁说你出身不好了。”高进山连忙说道。

二楼说话声音大,又开着窗户,战常胜和丁海杏他们俩耳力不错听的真真的,“这老高家也真是不容易啊?”

“这么一说,咱家也得记个流水账。”丁海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

“记呗!我可不怕你查?”战常胜暖暖地一笑道。

“你就不怕欲壑难填,今儿要的是吃的和穿的,明儿就要进城要工作,后儿就要你这个城里的大官给介绍对象、结婚、房子,对了你这个大首长将来给他们养孩子。”方巧茹一脸嘲讽地看着他道。

“你别那么危言耸听。”高进山摇着头说道,只不过这底气可不太足。

“我危言耸听?哈……”方巧茹媚气他道,“你可是大首长,能耐大着呢!就连死你都管,真是提前进入,共产社会了。”拍着手道,“恭喜了,大首长。”

高进山闻言心虚地说道,“我觉的你这样算来算去,咱们俩的工资还是应该有富余的嘛!”

“对呀!还有二十块钱。”方巧茹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道,“现在成了十块钱了。”

“对啊!”高进山闻言笑道。

“笑什么笑?我每个月还要存二十块钱的。”方巧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道。

“存什么钱啊?没这个必要。”高进山大大咧咧地说道,“都花了,这不日子就松快些。”

“都花了,你可真豪爽,这万一遇见一个急事,你这家里没有一分钱。你咋办?借钱,那借钱是容易的吗?这借钱是好开口的,这谁家的钱都在手边放着,专等着你来借啊!亏你还是带兵打仗的,这未雨绸缪都不知道吗?”方巧茹气的胸脯上下的起伏,喘口气继续说道,“还有你怎么给人家当爸的,孩子们渐渐大了,上学不花钱啊!等回来你不娶儿媳妇,还是不出嫁闺女,这都需要钱!你都花了……你这话说的真轻松。”方巧茹气极反笑道。

“孩子们还小,结婚还早吧!你想的也太远了吧!”高进山嘿嘿一笑道。

“小?一眨眼就大了,就拿建国来说,今年八岁了,二十结婚吧!还差十二年,一个月存二十块,一年二百四,十年两千四。”方巧茹掰着指头算着说道。

“对嘛!两千四百块,娶儿媳妇足够了。”高进山笑着轻松自若的说道。

“咱家三个孩子呢!我可告诉你一碗水给我端平了,不能厚此薄彼,这么算下来,每个孩子才八百块,这结婚彩礼、嫁妆都不知道够不够,现在你又减薪了,一个月只能存十块了。”方巧茹这小嘴扒拉扒拉一说。

堵的高进山是哑口无言,狠下心来道,“我戒烟,省下来给孩子们存着。”

“还有你那些拐着弯的亲戚咱不接待了。”方巧茹看着他一瞬不瞬地说道,“怎么不乐意啊?想说做人不能忘本是吧?”起身道,“好我不忘本。明儿我就带着孩子们住宿舍去,我给你腾地儿。”

“别别别……”高进山拉着她坐下道,“我答应,我答应,我明儿就写信给老家,行了吧!我的姑奶奶。”

方巧茹从茶几下面拿出纸笔道,“你白纸黑字的给我写下来。”

“这就不用了吧!大丈夫一言九鼎,驷马难追。我还能反悔了。”高进山顿时不悦道。

“写!”方巧茹将笔塞到他的手里道,看着迟迟不下笔的他道,“你不写是吧!我们走。”

“我写,我写。”高进山‘伏案’道,“我写什么?”

“保证书:第一条,戒烟!”方巧茹看着他说道。

“真要戒啊!”高进山一抬眼撞见她‘威胁’的眼神,“我写。”

“第二条,不在接待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方巧茹看着他继续说道,“以后你要往老家寄东西,都要经过我。”

高进山迟疑地看着她,方巧茹眉峰轻挑道,“怎么不愿意。你放心孝敬爸妈的我不会少的。”

“我写!”高进山写下来。

“第三条,戒酒。”方巧茹继续道。

“我说方巧茹,你别得寸进尺,这烟戒了,酒也让我戒啊!不中!”高进山扔掉手里的笔道。

已经达到目的的方巧茹满不情愿地说道,“那酒就别戒了,少喝点儿。”笑眯眯地看着他,心里嘀咕:没钱我看你喝什么酒。

方巧茹将茶几上写的保证书郑重的叠起来,放进了兜里。

“巧茹,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保证书管用吧!”高进山仰着头看着她道,就像他写检查一样,不知道写了多少,真正过心的那是一个也没有。

“我知道管不住,你可以说话不算话,但我一定说话算话,不信咱们走着瞧。”方巧茹眼神坚定地看着他道,“你可以试试?”

第281章 话不投机半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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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进山心里烦躁的很,站起来道,“我出去走走。”

“你走到哪儿都没用。”方巧茹看着他的背影道。

回答她的是高进山砰的一下关上房门,紧接着是由近及远的脚步声。

战常胜听着楼道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站了起来。

丁海杏一把拉住他,眯着眼睛,饶有兴味的上上下下着他道,“你干什么去?”

“我出去转转。”战常胜淡然地说道。

“你要借钱给他,别忘了借据和两分的利啊!”丁海杏美眸眨眨,竖起两根手指,揶揄道。

战常胜闻言一愣,随即好笑地摇摇头道,“人家没开口,我上赶着借钱啊!没听见人家只是日子紧,其实不缺钱的,而是他这种方式不对。”

“你就这么大咧咧的去,很伤人自尊的。”丁海杏将放在手边的手电筒递给他道,“拿着这个去。”

战常胜接过手电筒,莞尔一笑道,“我去去就来。”

高进山蹬蹬下了楼,坐在了楼前的凉亭里的石凳上,摸了摸身上兜里,这才想起来烟都抽完了,最后一根也扔在茶几上。

“谁在哪里?”战常胜拿着手电筒照了照道。

高进山双手挡脸,听声音知道是战常胜,“我说老战,别拿手电筒晃脸。”

“是你啊?”战常胜闻言关掉了手里的手电筒,慢步走了过去,坐在石凳上,“我说大晚上你不睡觉跑这儿吹冷风啊!”然后朝自家喊了一声道,“杏儿是楼上的老高,不是什么外人。”

丁海杏闻言一怔,随即高声喊了一声,“知道了。”

“我家那口子非说外面有人影晃荡,让我出来看看,真是……”战常胜一副宠溺的表情,拿丁海杏没办法的样子。

“有烟吗?”高进山看着他道。

“又躲着老婆出来抽烟啊!”战常胜调侃地看着他道,说着从兜里摸出烟和火柴来递给了他。

高进山磕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擦亮火柴,点燃了烟,狠劲儿的嘬了一口,喷出一口烟圈。

高进山挑眉看着他道,“你不吸。”

“我刷过牙了,就不吸了。”战常胜摆了摆手道。

“咱们都被这帮老娘们给管的死死的,连抽根烟都得东躲西藏的!”高进山叹息道。

“吸烟有害健康,还是不抽的好。”战常胜很随意地说道。

“什么有害健康,都是她们找的借口,那他老人家还抽呢!不身体健康着呢!”高进山呲牙道。

得这人心里有气没地儿撒了,他老人家都搬出来了,战常胜还能说什么?他老人家抽,身后还跟着一个保健团队呢!

高进山吞云吐雾了半天才道,“我是真怀念战场,见着敌人了,拿着枪突突……痛快,过瘾。那时候只要冲锋陷阵,一门心思向前冲,揍他丫的龟孙子。”

“那能一样吗?那是敌人消灭他们你就是功劳一件。这清官难断家务事。”战常胜微微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说的对!现在面前的是人民内部矛盾,手心手背都是肉。”高进山长叹一声道,“现在我都快变成龟孙儿了。干脆他们把我撕吧、撕吧,看看能卖几块钱。”发着牢骚絮叨道,“你说咱们打仗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多的事。”

“说起这个,你怎么不下部队,哪儿的工资肯定比你当教员的津贴要高。”战常胜眸光轻闪道,“虽然海战与陆战不同,像你打过仗的,淬过血磨砺过的,又在学校待了这么多年,肯定一线部队更需要。”锐利地目光透过烟雾看着他道。

高进山能说什么?能说一线部队的条件肯定没有这里好。他不自在地躲避着他如鹰隼般的双眸,抬眼看着他道,“听你这话的意思,课业结束后,要下部队。”

“嗯!”战常胜点了点头道,严肃地说道,“军人要时刻准备着打仗,在学校里待着人都给待废了,没了血性还能叫军人嘛!”

话不投机半句多,战常胜站起来道,“既然是你,我就回去了。”拿起放在石桌上的烟和火柴,劝了句道,“抽完烟赶紧回去,在外面吹吹冷风别再着凉了。”

高进山挥挥手,表示知道了。望着战常胜的背影,果然是刚从野战军转过来的,血性犹在,等时间长了就知道了。

海战可不是小米加步枪就能打的,机关枪和手榴弹在这里那就是个笤帚疙瘩,不是两军对垒拼刺刀的时代了。随即讪讪一笑,别以为穿上蓝军装就是海军了。轻轻叹了一声这辈子都不知道能否遇上一场海战可打。

遇上了也是挨打的份儿,野战军的野战法,不适合于海战,攒下现在这些家底不容易,哪能轻易和人家拼刺刀呢!你就是想拼刺刀,也得近身肉搏吧!就咱那小艇还没靠近人家就被一个炮弹给轰沉了。

有热血是好,可也得将现实!

高进山扔掉手里的烟屁股,脚踩着腻了腻。背着手朝楼里走去,目前还是戒烟最现实,能省下一笔钱。心里打定主意:以后是得老家的人狠狠心现在胃口越来越大了,不能让老婆孩子跟着吃苦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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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推开卧室的门,脱掉外罩,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脸色阴阴的斜靠在床头。

“回来了,他没事吧!”丁海杏头也不抬的问道。

“嗯!”战常胜只是简单的轻哼了一声,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原来那条打仗呱呱叫的铁铮铮的汉子跑哪儿去了,现在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个娘们似的,这他娘的还叫军校吗?

丁海杏盘腿坐在床上,拿着笔在小本本上记下流水账。原来丁海杏还以为这房子和家具,免费使用,现在才知道每月房租三块五,家具费两块,水电费也是要钱的,不过没有水表、电表,是统一收费,用多用少都是那么多。

“你的党费十块,伙食费……”丁海杏迟疑了一下该记录多少。

“杏儿,你说军校是干什么的?”战常胜突然坐直了身体目光深沉地看着她道。

第282章 狼窝与羊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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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简单啊!培养狼的地方呗!”丁海杏低垂着头,下意识地说道。

战常胜闻言沉寂的双眸刹那间流光溢彩,激动地抱着丁海杏。

“你……你发什么疯?”丁海杏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举起双手道,“别扎着你了。”

“杏儿!”战常胜欢喜地叫道,在她的脸颊上,“啵……”的一下印下一吻,“你说的太对了,还是我家杏儿思想觉悟高。”

“我说什么了?”丁海杏眨眨美眸无辜地看着他道。

“我问你军校是干什么的?你说培养狼的地方。”战常胜松开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道。

“哦!”丁海杏恍然道,岔开话题道,“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说着放下手,将钢笔帽拧上,放在了床上的记事本上,免得墨水沾到床上,抬眼看着他道,“上面没事吧!”

“没事了。”战常胜情绪又低落下来道。

“你这是受啥刺激了。”丁海杏清澈如秋水般的双眸看着他道。

战常胜绷紧的脸上划过一抹冷凝,锐利的眼神望向了窗外,微凉的声音有些冷冽,“我发现我不是在狼窝,而是在羊圈。”

丁海杏心里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嘴上却道,“这话说的?我看小伙子们学习认真,训练刻苦。”

“有道是:将熊熊一窝,当教员的整日里为了工资斤斤计较,天天想的自家那热炕头。想的不是研究战略、战术,时刻准备着上战场。娘的,不打仗了,什么毛病都出来了。你还能指望他们激发起学生的狼性吗?”战常胜声音冷然道。

“没办法,不打仗了,可不就想其他的。这个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丁海杏不紧不慢地说道。

“是啊!”战常胜叹息道,现在是和平时期,好多部队都转行了,有的还撤销了,干部多得像狗一样,漫山遍野都是。

“得想办法改变一下。”战常胜琢磨道。

“我说话你可别生气,又不是你当家作主,你能改变什么?”丁海杏眸光幽幽地看着他道,“再说了,陆军与海军有着截然不同的作战方式。”

战常胜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道,“你还知道这个?”

“你的书在这儿摆着。”丁海杏指着床头柜上书籍道,“你看看船舰利炮的,咱什么时候要是有了这铁甲利舰,还怕它狗日的美帝。”

“呸呸……我都被你给传染了,这脏话往外蹦。”丁海杏媚眼一横嗔怪道。

“唉……”战常胜失落的倒在了床上,“本以为来到这里大显身手,没想到是有劲儿没处使,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

“不知道该干什么?就读书啊!”丁海杏嘴角噙着笑意道,“你本来不就是来读书的嘛!”

“这是什么?”战常胜感觉后背搁得慌,一摸摸出来丁海杏的记事本和钢笔,看着上面一笔笔账目,“你这跟上边学的。”

“对呀!”丁海杏点点头,“对对账,看看某人有没有藏私房钱。”

“老子光明正大的花钱,用得着藏私房钱吗?”战常胜烧包地说道,指着伙食费一栏道,“你这儿伙食费怎么不写啊!”

“我不知道该写多少?”丁海杏微微摇头道。

战常胜闻言了然地说道,“咱家伙食费最近省了很多吧!你从海里没少捞鱼吃,辛苦你了。”

“这个月花超了。”丁海杏拿过他手里的记事本和钢笔道。

“花超了也是应该的,咱们置办的东西多。”战常胜理所当然地说道。

丁海杏看着流水账,心里默算了一下,紧皱着眉头道,“怎么有三十五块对不上?”笔尾敲着额头道,“花哪儿了,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还有十块钱的烟钱,记上,记上。”战常胜一听坦白道。

丁海杏记在了上面,“十块钱的烟钱可不少了。”

“我这可是最少的?谨遵领导的命令,在家不抽烟。单位那一个个都是老烟枪,宁可不吃饭,也不能不抽烟,有的人一天两三包烟,光烟钱,一个月好几十。”战常胜声音低沉道。

“是啊!你们男人好能耐!”丁海杏阴阳怪气地说道,看着他又道,“可是还是对不上,还少了二十五块钱和十斤粮票。”抬眼嘴角掀起笑纹,狡黠地说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还说你没藏了私房钱,这个给我解释、解释。”

“没有,那钱和粮票,我寄给爸妈了,以后每月都寄,我答应过的,有我一口吃的,就少不了咱爸妈的。”战常胜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这儿人,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丁海杏闻言心里暖暖的,心中的甜蜜都快溢了出来,扔掉了手里纸和笔,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这是不是叫投怀送抱,美人在怀啊!”战常胜淡淡一笑,调侃道,唇角轻扬起的弧度很柔和,深眸里泛起了淡淡的光华,厚实的大手轻抚着她的后背。

“什么美人,我现在可谈不上漂亮,这话假的真是让笑话。”丁海杏摇头失笑道。

“谁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战常胜低哑而温和的嗓音伴着浅浅的暖意,浅笑道。

“你这嘴跟抹了蜜似的。”丁海杏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轻笑道,叹声道,“老实交代,跟谁学的,油腔滑调的。”

“这还用学啊?我可是无师自通。”战常胜剑眉轻挑,烧包地说道。

“呵呵……”丁海杏听着他那嘚瑟的话,不禁笑了起来。

“笑什么?”战常胜紧紧地抱着她道,“我这嘴上真抹了蜜了,要不你尝尝。”说着推开她,低头又噙住她的双唇道。

他温热的唇顺着她的脖颈缓缓下滑,这嘬一下,那啃一口,又香一个的**她,大手划过她的腰线向下,动作要领完美的让她在他身下化成一汪春水。

两人并肩作战,一次又一次的攀登上那极致的快乐,仿佛连身体都化成了泡泡飞起来似的……

雨歇云散战常胜餍足地伏在杏儿那柔软的不可思议的身子上,大掌爱怜地抚上她嫩滑的脸蛋,粗糙的手指描绘著她眉眼的轮廓。

在他投喂下,肉呼呼的许多,脸上肌肤也白嫩了许多,下身不愿意离开那紧致温暖的所在,偏偏这身子又勾人的紧,真是磨人的小妖精,继续提枪上阵,征战沙场。

多余的精力无处使,只能全部使在杏儿的身上,其结果就是她下不来床。

第283章 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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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红缨卷着袖子走进了厨房,打算和丁海杏一起做晚饭。

丁海杏一看见她进来,拿着布袋和饭票递给,然后‘说道’,“今儿难得食堂蒸包子,去买包子去。”

“嗯!”段红缨点点头,拿上布袋和饭票离开。

战常胜自从开始工作后,这去食堂打饭的事情就交给了段红缨,也是锻炼着她和外人多多接触。

丁海杏将她给支走了,才可以将厨房准备的都换成空间里的水和菜。

食堂里的厨师与工作人员都很喜欢这个漂亮令人怜惜的小姑娘,所以每回她来食堂打饭菜,盛饭的战士都会多给段红缨一些。

段红缨拎着装满包子的布袋,一蹦一跳地朝家里走,结果看见楼上的高建国领着一班小伙伴儿正在欺负对门的景博达。

高建国推搡着景博达怒气冲冲地说道,“你凭什么吃鸡蛋、喝牛奶,你这个美帝的走狗,美帝的特务。”

“揍他这个美帝的特务,走狗。”小伙伴儿们拍着手在外面起哄道。

“我不是走狗,不是特务。”景博达朝他们吼道,掉头就走,结果被他们围着,景博达瞪着他们道,“你们让开,我要回家。”

高建国仰着下巴,轻蔑地看着他道,“你爸妈都是从美帝回来的,不是狗崽子,不是特务,是什么?”

“胡说,我爸妈是为了报效祖国,是为了海军的强大,才回来的,才不是特务。不许你污蔑我爸妈……你是个卑鄙小人,你……”景博达怒指着他们道,“你们嫉妒我们家可以喝牛奶,吃鸡蛋。”

被景博达拆穿的高建国,一脸的羞红,气的一把将景博达推在地上,骑在他的身上捶着他打,“笑话,我们的海军强大的很,哪里需要你们这美帝的狗腿子。”轻蔑地又道,“谁嫉妒你了,你这个美帝的特务,狗腿子。”

“无知的家伙?”景博达黑幽幽的双眸斜睨着他不屑地说道,“井底之蛙!”

“你竟然敢说我无知?”高建国一拳头招呼在他的脸上,“我叫你骂我……”

别看人小,这攥紧的拳头,打的景博达眼冒金星。

景博达一双黝黑的双眸带着恨意瞪着高建国,“你就是无知,笨蛋。”

“你那是什么眼神,居然敢瞪视,我们这些革命的接班人,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高建国紧攥着拳头像疯子一样又落在景博达的身上,发泄心中的恨意。

旁边的小伙伴们起哄道,“揍他,揍这个特务,狗崽子。”

景博达摆着手,来回躲避着他的拳头,最终只能护着头部。

段红缨透过缝隙看见的正是高建国骑在使劲儿的捶打景博达,赶紧上前扒拉开那些看热闹的孩子们,一把抓着高建国的手。

被人阻拦的高建国一看是楼下的段红缨,“是你,你别拦着我教训藏在人民群众队伍中的特务。”

段红缨打着手语道,“不许打架。”

“你说什么?”高建国拂开她的手道,“你走开,别妨碍我。”

高建国和段红缨拉扯之间,景博达趁机逃了出来,撒腿就跑。

高建国一气之下,将气撒在段红缨身上,“滚开,你个死哑巴,都怪你,让特务跑了。”一把将段红缨给推开。

而没有防备的段红缨被他一下子给推倒在地。

“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高建国手足无措地看着段红缨道。

跑出去没几步的景博达听见高建国的话,怒不可遏,停下脚步,一回头,正好看见段红缨被他给推倒。

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拳打在高建国的脸上,“高建国你混蛋,你居然说出那样伤人的话,你还是不是男子汉,居然打女孩子。”

“你特么的敢打我,你个死特务。”高建国一下子火了,“娘的,还不是因为你,兄弟们给我打。”

一帮子人一哄而上,将景博达给压在地上,如叠罗汉似的。

段红缨见状急的满头大汗的,张开嘴,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看着他们,自己根本制止不了,于是撒丫子往家里跑。

“砰……”的一下推开家门,跑到厨房,拉着正准备糊面的丁海杏就跑。

“红缨,出了什么事了?”丁海杏被她给拉的忙急忙问道。

出了家门,段红缨又砰砰砰敲着景家大门。

丁海杏着急地问道,“怎么回事?你敲景家的门干什么?”也顾不上,她是否听得见,又感觉被段红缨抓着手黏糊糊的,一丝血腥味,飘进鼻翼,反手抓着她的手抬起来道,一看,赫然是血,指着她的手问道,“红缨,你受伤了。”

洪雪荔今儿没课,正好在家,听见急促的敲门声,满手是面的就冲了出来,一眼就看见丁海杏抓着红缨带着血的手。

吓了一跳,抓着段红缨的肩膀道,“怎么回事?这手是咋了。”这好好的敲她的门做什么?

胡思乱想道,“我家博达打你了,是不是啊?你放心,找到那臭小子,洪姨一定帮你出气。”

丁海杏看着她道,“博达妈妈,事情还没弄清楚呢?不要胡乱下决定。”紧接着又道,“你先放开红缨。”

“哦!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洪雪荔赶紧松开了段红缨,揉着她的肩头说道。

段红缨伸出另一只手,拉着洪雪荔和丁海杏就朝外跑。

这没头没尾的,洪雪荔边跟着边问道,“红缨,到底怎么回事?我家博达怎么了?”最后反手拉着她停下道,“红缨快说啊?”

段红缨焦急地跺着脚,松开两人的手,飞快地比划着。

“我看不懂!”洪雪荔满脸着急地看着她吼道,“说话啊?”

段红缨看向丁海杏,比划着,打架,打架……

丁海杏则表示打着手语道,“看不懂!”

急的段红缨满头大汗的,丁海杏黑眸微微一晃,比划道,“说话,说话。”

段红缨看着着急上火的洪雪荔,想着被高建国压在地上的挨揍的景博达,脱口说道:“打……”

真是没想到啊?感谢老天爷!没有这样的契机,想要她打破心魔,谈何容易,终于开口说话了。

第284章 最美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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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红缨也是一脸的震惊,捂着嘴不敢之信的看着丁海杏。

丁海杏重重地点头,打着手语,激动地说道,“红缨你说话了,说话了。”

说出第一个字,似乎说话不在那么困难,段红缨又结巴的说道,“打……”吭哧了半天才道,“架!”

声音像是婴儿呀呀学语一般,控制不了语调,还有些怪异。

丁海杏赶紧比划道,“快带我们去。”

段红缨拉着她们俩快跑,洪雪荔还一脸的蒙圈,丁海杏边跑边解释道,“红缨说的是打架。”

这下子不用红缨说也明白了,因为她们已经跑到了事发地点,前面不远处一帮小子把自己的儿子给压在了地上。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有种单挑。”景博达声嘶竭力地喊道,“放开我,有种单挑。”

“干什么呢?”洪雪荔大喝一声道。

那些小子闻言,寻声望过去,看着洪雪荔跑过来,顿作鸟兽散了,“快跑,快跑。”

洪雪荔心疼的把儿子给扶起来,看着鼻青脸肿的他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跟他们起冲突了。”

“我哪儿知道?躲他们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跟他们起冲突?”景博达龇牙咧嘴地说道,“他们说我是美帝的狗崽子,特务。其实说穿了还不是嫉妒你们工资高,有鸡蛋、牛奶吃。”

一句话说的洪雪荔沉默了下来。

他们母子的话,丁海杏也不好多说,只当没听见,大环境如此。

于是出声道,“博达妈妈,快带着孩子去医务室上些药,别感染了。”

“红缨跟我们一起上医务室。”景博达看着段红缨血呼啦差的手道,他可没忘记,红缨被那混蛋给推倒了。

洪雪荔看着段红缨她们俩道,“走走,咱们上医务室去,红缨的手也得包扎一下。”

四个人朝学校的医务室走去,洪雪荔想起来道,“对了,你跟他们起冲突,怎么把红缨给伤着了。”

“红缨路过,看见他们欺负我,上前制止,我趁机跑了出来。高建国推了她一下,骂她死哑巴,坏了他们的好事。我又回来跟他们打起来了。”景博达顶着一张挂彩的脸板着脸说道。

洪雪荔轻斥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担心地瞥了眼丁海杏自责道,“都是因为我家这臭小子,让红缨遭受无妄之灾。对不起。”

“这也不是你们的错,男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丁海杏能说什么,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孩子们打架这些小事,没放在心里,她更欣喜的是红缨会说话了。

说话当中,他们四人进了医务室,两个孩子的伤把卫生员给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王卫生员,你赶紧给孩子处理一下伤口。”丁海杏催促道。

“好的好的。”王卫生员拿着打开酒精瓶子,拿着酒精棉球给景博达消毒,这酒精棉球就这么擦在伤口上,疼的他龇牙咧嘴的,“嘶嘶……”倒抽冷气。

洪雪荔心疼地直掉眼泪,景博达反而安慰她道,“不疼,妈妈,真的不疼。我是男子汉,一点儿都不疼。”挨打的时候也没有哭。

“你个傻小子。”洪雪荔破涕为笑道,她不想儿子看见她哭着脸。

王卫生员给景博达消完毒后,又拿过紫药水,洪雪荔说道,“抹紫药水,我来,你赶紧给红缨看看的手。”

“好的,好的。”王卫生员忙不得地应道。

丁海杏伸手将段红缨抱在怀里,孩子的脸紧紧贴在胸前,不去看卫生员消毒。

丁海杏看着卫生员‘狠心’地消毒道,“你轻点儿,轻点儿。”

“我知道孩子疼,可是得快点儿,我越慢孩子疼的越久。”王卫生员赶紧解释道。

丁海杏也明白这个道理,长痛不如短痛,可她就是心疼孩子,怀里的段红缨虽然没有喊疼,可是身体微微轻颤,就知道有多疼了。

“红缨,乖,马上就不疼了。”丁海杏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安慰道。

擦紫药水的时候,就没那么疼了。

上完药,王卫生员看着她们二位妈妈道,“别沾水,很快就好了。”

“不用包扎吗?”洪雪荔看着她道。

“不用,只是皮外伤。”王卫生员说道。

“谢谢小王了。”丁海杏和洪雪荔异口同声地道谢道。

“谢什么?这是我的本职工作。”王卫生员将他们送走,自言自语道,“现在的孩子真淘气。”

二位妈妈领着孩子回家,在楼道口遇见了下班回来的战常胜,被挂了彩的孩子们给吓了一跳,“这是咋了?”立马问道。

“没什么?孩子淘气,自个摔伤的。”洪雪荔简单地解释一下,领着孩子就进了家门。

战常胜看着丁海杏给他使眼色,压低声音问道,“这是怎么了?”

“我们进去说。”丁海杏推开门道。

“包……子。”段红缨突然大叫一声道,刚才光顾着拦架,找人救援了,都忘了从食堂打回来的包子了。

“那个……杏儿,我……我……没听错吧!”战常胜激动地说道,“刚才是咱家红缨在说话吗?”脸颊不自觉的因为激动而抽搐着,双眸亮晶晶地看着她们二人。

丁海杏也是一脸动容地看着他道,“你没听错,咱家红缨会说话了。”

“这怎么可能?”战常胜不敢置信地看着段红缨,打着手语道,“再说一次,再说一次。”

段红缨看着他激动地样子,张开嘴,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包……子。”由于许久没有说话,声音沙哑如破锣一般难听。

却是战常胜这辈子听到最美妙的声音。

“哎呀!我的闺女会说话了?”战常胜高兴地抱着丁海杏和段红缨道。

段红缨赶紧伸手捂着自己的双眼,非礼勿视,真是好不尴尬。

“快放开我们。”丁海杏拍着他的肩头道,“让人看见了不好。”大门口人来人往的。

战常胜松开了她们俩,拉着她们俩坐在客厅,看向丁海杏道,“到底怎么回事?红缨怎么突然间会说话了。”

第285章 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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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战常胜他们夫妻俩还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怎么让自己陷入危险,好逼着段红缨开口说话。

万万没想到,这么的猝不及防。

“这事说起来……”丁海杏将刚才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这臭小子,敢骂我闺女。”战常胜闻言生气地说道,随后大人有大量道,“算了因为他们红缨会说话了。”难不成真跟建国那孩子计较。

段红缨拽拽战常胜的袖子,“怎么了?”战常胜扭头看向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段红缨问道。

段红缨清澈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战常胜,紧张的握了握拳头。

“别紧张!”战常胜清晰的感觉到孩子呼吸的急促,“你想说什么?慢慢的。”搞的他也跟着紧张起来。

“谢……谢谢。”段红缨轻颤着声音又长着大嘴用力地说道,“爸……爸!”

人心都是肉做的,段红缨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他们所做的一切她的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所以能开口说话后,她第一个想认真的叫一声爸爸!

战常胜闻言眼底闪过震惊、喜悦、心疼、酸涩,低垂着眼睑,不让孩子看见他的情绪失控。

丁海杏握住他的手,心里为之高兴,想要一个记事的孩子开口,真是不容易。

段红缨看着他困难地又道,“我……爸爸……”最后干脆拿起纸笔写道,“我不知道爸爸什么样子,就把你当成是我的爸爸,管你叫爸爸,听爸爸的话。”情绪有些激动,字写的歪七扭八的。

战常胜将眼里的泪**回去,稳住声音笑了笑,接过她手里的纸笔抖着手写下道,“你这个傻瓜,我以为在你心里我早就是爸爸了,看来我还得继续努力哦!”语气非常的俏皮。

段红缨闻言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急忙地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声音尖细,语调高亢,干脆急忙的写下来道,“你早就是我的爸爸了,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丁海杏拍着他的胳膊道,“这是开玩笑的时候。”

战常胜赶紧写下来道,“爸爸跟你开玩笑的,是爸爸错了,你别害怕、担心。我太激动了,我家红缨会说话了,你看我都语无伦次,不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将小本面向她。

段红缨看着小本子上的字,又看看比她还紧张手足无措的战常胜,“噗嗤……”一下笑了。

段红缨目光转向丁海杏,看着她紧张的样子,丁海杏打着手语道,“好孩子!有事就说?想说什么?我听着呢!”却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耳边清晰地听见她传来沙哑地声音,“妈……妈!”她的眼睛亮晶晶耀眼如星辰,满是欢悦。

她们相处的时间不长,让她开口叫自己妈妈,丁海杏想都没有想过,她也不认为她能轻易开口,她与战常胜的性质不一样。只是没想到……

“我去一趟厕所。”战常胜起身快步离开。

丁海杏赶紧给段红缨打手语道,“没事,你爸爸上厕所。”上前抱着她,说不感动是假的,妈妈可是不两个字,它更代表着一种责任。

他以为这辈子听不到孩子开口说话,更没想过让孩子开口叫他爸爸!虽然对外一直说红缨是自己的宝贝闺女,其实叫不叫无所谓,在他心里觉得只要孩子好好的就对得起死去的战友了,可是当听到爸爸两个字,还是低估了他带来的震撼力!

从此他们在心里是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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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在校园里,又正直下班时间,孩子们打架的事情很快就被传开了。

高建国被高进山扭着进了家门,拿着鸡毛掸子坐在沙发看着蔫了吧唧的高建国,敲着茶几道,“说吧!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欺负景家小子。”

“爸,我没欺负他?是他先打我的。”高建国飞快地看了一眼高进山小声地说道。

“你当我是傻子吗?景家小子那性格我会不知道,躲你还来不及的,怎么会打你。”高进山举起鸡毛掸子道,“不说实话是吧!”

方巧茹一进门,就看见自家男人在收拾孩子。慌张的跑进来,将高建国护在身后道,“这又怎么了?”转头看向高建国道,“臭小子,又做了什么坏事,惹你爸生气,还不赶紧承认错误,说下次不敢了。”悄悄地朝儿子眨眨眼。

“你儿子干的好事?把楼下景家的孩子给打了。”高进山气呼呼地说道。

“妈妈不是说不让你跟他玩儿吗?你怎么还跟……”

方巧茹的话还没说完,高进山就打断她的话道,“孩子妈,你听清楚我的话没,是你儿子和其他孩子把人家给打了。”

“小孩子打架就打架呗!玩儿闹的,有啥大不了的。”方巧茹不以为意道,“你儿子哪天不打架,他几天不打架我还奇怪咧!”

“打就打了呗!有啥了不起的,他还敢找回场子来不成!即便来了,我们也不怕,革命的接班人还怕他个美帝的狗崽子不成。”高建国不怕死的说了一句道。

一下子让高进山胸中的火喷了出来,“孩子妈?你听听,听听,这说的什么狗屁话?还革命的接班人,就他这德行,接什么班?他纯粹是个败家子。”手中的鸡毛掸子敲着茶几咚咚作响道,“到现在都还不知反省?别以为你妈回来了,救兵就来了。今儿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我又没说错,我打他个狗崽子,美帝的死特务有啥错的。”高建国梗着脖子道,力持镇定地又道,“我革他的命,我没错。他是混进革命队伍中,破坏我们的大好局面。爸您应该表扬我。”

“我表扬你?”高进山扬起鸡毛掸子道,“老子打死你个兔崽子。”

“妈,救命。”高建国躲在方巧茹身后道。

“你个混小子,你不是很能耐吗?你躲在你妈后面算怎么回事?”高进山看他没出息的样子,怒不可额道,“你个混小子找抽是不是!到现在还敢狡辩。”不怒反笑道,“你什么玩意儿我还不知道,给老子说实话。”

“他们凭什么吃鸡蛋、喝牛奶!”高建国耿直地理论道,“我没错!”

高进山和方巧茹闻言一下沉默了下来。

第286章 终归是家长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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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经常在孩子们前面抱怨,儿子才找人家麻烦。

高进山啪的一声甩了自己一耳刮子,“是我的错。”怒指着孩子道,“你眼皮子就那么浅,我怎么就养出你这么没出息的孩子,我们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我们就是这么教你的,嫉妒就嫉妒人家,居然还敢上纲上线,知不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啪啪地拍着自己的脸,“今天为了口吃的诬陷人家,明儿是不是为了前程也要革老子的命啊!”

“老高,老高。”方巧茹赶紧上前拦着道。

吓得高建国扑通一下跪下道,“对不起,爸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我不该嫉妒他们。”

方巧茹抓着他的手道,“我让建国给他们赔不是去,你别生气了。”

“是我的错,我不该当着孩子的面抱怨,不该说那些上纲上线的话。”高进山捶着自己的胸道,“我是在气我自己。”扶手掩面道,“我怎么也眼皮子也那么浅,太丢人了。”

方巧茹和高建国吓的一动也不敢动。

“还有呢?你战叔叔家的红缨怎么受伤的。”高进山放下手,凌厉地眼神看着他道。

“这个……”高建国害怕的瑟瑟发抖道。

“说!”高进山厉声道。

“是我推的。”高建国赶紧解释道,“可是我不是故意的,她跳出来,放跑了特务,我太生气了,骂了她一句死哑巴,就那么推了她一下,她就摔倒了。”在高爸的犀利眼神下声音越说越小。

高进山是越听火越大,“你个混小子,你怎么能说出如此羞辱人的话呢!”蹭的一下站起来,一把将高建国摁在了茶几上,鸡毛掸子就抽着他的屁股道,“我叫你这么说,我叫你口无遮拦,你怎么能笑话人家呢?我让你嘴上无德……”

一鸡毛掸子抽下去,打的高建国子哇乱叫的。

“老高,够了,建国知道错了,你要把儿子打死不成。”方巧茹赶紧上去拦着,被高进山一把给推开。

“孩子爸,反正她也……”着急的方巧茹脱口而出道,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住嘴。

高进山停下来,手里的鸡毛掸子指着她,怒气冲冲地说道,“你想说什么?反正她也听不见是不是!就是因为有我们这么教孩子,才教出这么混蛋的儿子。”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方巧茹慌乱地摆着手说道。

高进山回头,又使劲儿的抽高建国的屁股蛋子。

处于怒气当中的高进山,根本就不是方巧茹拦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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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景海林刚到家,正巧洪雪荔出去,两人岔开了,嘴里正嘀咕老婆孩子上哪儿了。

就看着他们母子俩回来,看着儿子脸上花花绿绿的吓了一跳,“这是咋了?快告诉我。”

“别着急,儿子看着严重,只是一些皮外伤。”洪雪荔赶紧说道,看把他的脸都吓白了。

“到底怎么回事?”景海林看着他们俩问道。

“我们坐下说话。”洪雪荔拉着他坐下,然后说明了下情况。

“爸不是我招惹他们的,是他们嫉妒之心作祟的。”景博达忙说道,“儿子已经躲着他们了,谁知道今天被他们人多给堵着了,是他们行小人行径,以多欺负我的,单挑的话,我才不怕他们呢!”说着低下了头,“只是连累了红缨,真是不好意思?”

“这关红缨什么事?”景海林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母子俩道。

景博达将怎样牵扯到红缨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景海林看着他既心疼又欣慰道,“儿子,爸爸很高兴。”

景博达闻言眼前一亮,景海林摸摸儿子的头道,“其实你跑了,不需要再回来的。”

“儿子不是那么不讲义气之人。”景博达挺起胸膛说道。

景海林看着他轻哼一声道,“笨蛋,不会跑啊?跑到人多的地方,还怕他们动手,跟那么多人硬碰硬,看了那么多书,不知道智取啊?这样也不会连累红缨了。”

“哦!知道了。”景博达乖巧地点点头道。

“就顶着这张脸,张长记性。”景海林戳戳他的脑袋瓜道。

“海林,他们起冲突,不会真的想儿子说的那样吧!老高跟咱家一样是双职工,日子应该不会那么艰难吧!”洪雪荔满脸迷惑地说道。

“老高家的负担重,应该说这学校里,教员的负担都重,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不像咱们俩就你我二人还都是双职工。”景海林看着她道,“咱们俩的亲戚都不在国内,而且就博达一个孩子,条件自然比他们好,本来就眼红,加上咱的历史问题……”

“儿子,一会儿去跟红缨道歉。”景海林看着他道,“因为你才让她受伤的。”

“是!”景博达点头应道。

“至于老高家的建国,这事就算了,小孩子打打闹闹很平常。”景海林目光转向洪雪荔道,“你没意见吧!”

“我没意见!”景博达摇头道,“只是一些小伤而已,过两天就好了。”他不想爸爸因为这件事烦心,最多以后躲着那些家伙,像爸爸说的,打不过就跑了,再多人也追不上他,以后起来跑步,练出一双飞腿来。

景海林心疼地看着儿子,痛恨自己不能为儿子出头。

“我们可以不追究,人家要追究咱们怎么办?”洪雪荔担心说道。

耳听的急促的敲门声,与方巧茹的声音,洪雪荔指着大门道,“看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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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巧茹劝不住暴怒中的高进山,于是跑到了打开门蹬蹬跑到了楼下,“砰砰……”急促地敲击着战常胜家的大门,拍着门并大喊道,“战教官,救命啊!”

战常胜闻言打开厕所门,疾步走到门口,打开门道,“嫂子,怎么了?”

方巧茹极快速的说道,“快点儿,快点儿,我们家老高因为建国伤着你家红缨,正在揍那小子呢!”

“走,走,我们快走。”战常胜穿过方巧茹三步并作两步跨上楼梯。

随后而来的丁海杏也听个正着,拉着红缨也急急忙忙地上楼。

景家也打开了房门,听的真切,回头喊了一声,“孩子妈,我上去看看。”景海林蹬蹬疾步跑了上去。

第287章 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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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一上来就看见高进山拿着断了半截的鸡毛掸子抽高建国的屁股,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夺过他手里的鸡毛掸子扔到了一边,“老高,你怎么打孩子啊!”站在高建国身前,隔开了他们父子俩。

“孩子有错你好好的教,你打孩子干什么?”战常胜冲着高进山喊道。

方巧茹扑过来,扶起儿子道,“建国,怎么样?疼不疼。”

“老战,你起来,今儿我非揍这个兔崽子不行。”高进山手怒指着躲在方巧茹怀里的混小子道,“嘴上没个把门的,口无遮拦的,早晚有一天祸从口出。”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景海林走进来道,“打人是非常野蛮的,你这样教育还是不对的。”

战常胜赶紧说道,“对嘛!景老师说的很对,谁会跟一个孩子计较,你消消气,消消气,你好好的跟他说嘛!”

高进山想起自家孩子打的就是人家,看着两家苦主,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景老师,真是对不起了,都是这臭小子,你家博达没事吧!”

“没事,一点儿皮外伤,过两天就好了。”景海林摆摆手道。

“我可真是抱歉,这孩子害的你们俩的孩子……”高进山一脸惭愧地看着他们道。

“建国爸爸,我们还要感激你家建国的,我闺女因为他们红缨会说话了。”丁海杏朝战常胜使使眼色道。

“对啊!我家红缨会说话了!”战常胜高兴地说道。

“怎么回事?”高进山一脸地疑惑道,“红缨不是从小就……”

战常胜看着他们道,“咱们坐下说话,坐下说话。”

丁海杏朝方巧茹使使眼色,她赶紧抱着孩子进了卧室,伸手就要扒高建国的裤子。

高建国红着脸,死活不让。

“你这毛孩子害什么羞啊!快点儿让妈看看,你那死鬼爹伤着你哪儿了。”方巧茹看着丁海杏则走过来把门给关上了,“行了,臭小子,红缨妈妈把门给关上了。”

方巧茹把儿子的裤子给扒了,看着白嫩的屁股上抽的红印子,捂着嘴,难过的直掉眼泪。

高建国赶紧穿上裤子,扭头看着她道,“妈,其实不太疼,我穿的厚。”

“胡说都抽红了,哪里能不疼呢!”方巧茹鼻音浓重地说道。

“真不疼。”高建国在她面前忍着疼,蹦跶了几下道。

“你这臭小子,看你还敢调皮捣蛋,打架不!”方巧茹食指戳着他的脑袋道,“爸爸、妈妈只是发两句牢骚而已,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哪里用你这个毛孩子出头。”紧接着又道,“还有爸爸、妈妈在家里说的话,以后不许在到外面说?”

“可他们确实是从美帝回来的?”高建国小声地辩解道。

“你臭小子,你要是能抓住特务了,还要我们这些大人干什么?儿子,虽然你爸揍你不对,可你真的得小心祸从口出,修修口德。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这样说话会害死人的。”方巧茹戳戳他的肚子道,“真不是羡慕人家有牛奶喝、有鸡蛋吃!”看着他又道,“要勇于坦诚错误。”

高建国害羞地低下了头,“对不起,妈妈,我听了你和爸爸减薪的争吵……”

原来根子在这儿啊?我就说嘛!儿子很少跟景家小子有来往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找他的麻烦。

归根结底还是他们不小心,方巧茹深吸一口气,“你这孩子,一会儿去,给人家红缨还有景博达道歉。”

“是!妈妈。”景博达不太情愿地说道,“对了,妈妈红缨不是不会说话吗?怎么又……?”

“想知道,我们出去好了!”方巧茹拉着高建国出去,推到段红缨身前,拍拍他的肩膀道,“快给妹妹道歉啊?”

在客厅的说话的大人们停下来,他们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都挺为红缨和战常胜高兴,目光看向高建国和段红缨。

“对不起!”高建国鞠躬真心实意地道歉道。

丁海杏打着手语翻译给段红缨,段红缨摆了摆手,用力地且口齿不清地说道,“没……没关系。”

“呀!原来你会说话啊?那你咋以前咋不说话呢?”高建国一脸好奇地问道。

“行了,臭小子,问那么多干什么?还不去给博达道歉去。”高进山催促道,“让你们给闹的。”

战常胜起身道,“不耽误你们忙了。”

“我们也要下去。”高进山站起来道,看着高建国道,“小兔崽子,走吧!还要我请你不成。”

“不用,不用。”景海林摆手道。

“做错了事,是要受到惩罚,得去给博达道歉。”高进山坚持道,言语间很明显,他这么做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一行人下了楼,敲开了景家的门,洪雪荔和景博达一直听着楼道里的动静,所以听见脚步声,两人就向门口走去。

听到敲门声,立马就打开了门,洪雪荔看着眼前的阵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这是?”

“臭小子,还不赶紧给人家道歉。”高进山将儿子推到了景博达的面前道。

高建国低垂着头,闷声道,“对不起。”

“好了,好了。”洪雪荔赶紧出声道,“以后和平相处。”

丁海杏闻言黑眸轻闪,不指望他们‘相亲相爱’,只要互不干涉,和平相处就好。

“拉拉手!”高进山抓着高建国的手,又抓起景博达的手,放在一起道。

高建国紧紧地抓着景博达的手,用力的上下摇晃道,“对不起啊!”

景博达毫不示弱的捏着他的手,“没关系。”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锋,噼里啪啦的,别看年纪小,这火花一点儿都不弱。

洪雪荔心疼的看着儿子的手,赶紧出声道,“好了,好了。”出手分开了两人,“我们不耽误你们忙了。”

看高建国那不甘心的样子,洪雪荔心里想着:以后还是少接触为妙。

三家人又客套了几句,各自回家。

“爸爸,红缨妹妹怎么回事?不是还听不见吗?”高建国好奇地问道。

高进山把客厅内战常胜的话转述给方巧茹和儿子,“听见了吗?人家本来好好的,结果病了一场,就成了这个样子,以后要好好照顾妹妹。”

第288章 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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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那也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其实说罢我也很后悔。”高建国自责地说道。

“好了,知错能改,还是好孩子。”方巧茹拍拍儿子的肩头道。

“这么说来,我还有功了。”高建国指指自己眉开眼笑地说道,“不是我,红缨妹妹怎么会开口说话呢?”

“臭小子,那是你战叔叔为了救你的托词,你还真以为你有功啊!”高进山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

方巧茹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咱家双庆和艳芳呢!”

“双庆被我关在咱的卧室里,艳芳还在幼儿园我没接呢!”高进山不自在地说道。

“高进山,你可真行,我儿子要是被吓出个好歹来,我跟你没完。”方巧茹快步走到自己卧室门前,将门推开,双庆趴在床上睡着了,长长的松了口气,坐在床边推着双庆道,“双庆,醒醒。”

高双庆被推醒了,睁开眼睛看方巧茹,飞扑到她怀里道,“妈妈,妈妈,快救救哥哥,爸爸要打哥哥。”

“你看你哥没事。”方巧茹抱起双庆看向站在身边的高建国道。

“哥哥,爸爸没打你吗?”高双庆一脸迷糊地说道。

方巧茹朝高建国使使眼色,他立马说道,“没有,爸爸没打我,你可能是在做梦吧!”

“难道真的是在做梦。”高双庆抓耳挠腮地自言自语地说道,抬眼看着他们身后的高进山道,“爸爸,你真没打哥哥。”

“没有!”高进山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道。

“高进山,你还不赶紧去接闺女去,小心去晚了,女儿给你哭鼻子。”方巧茹嗔怪地看着他道。

“我这就去。”高进山转身出了家门,方巧茹看着高建国道,“建国你来看着弟弟,我赶紧做饭去。”被他们父子俩给折腾的,到现在都没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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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海林转述了战常胜的话,洪雪荔唏嘘道,“现在好了,因祸得福。”

“哎!家家都不容易。”景海林叹声道,目光看向景博达道,“儿子以后多照顾一下红缨妹妹。”

“知道爸爸,这不用您吩咐。”景博达立马说道,“我们这也算并肩作战的革命友谊。”面上浮现一丝期盼的笑容。

“至于高建国他的话听听就行了,还是躲着点儿好。”洪雪荔抓着他的手道,“怎么样,儿子,手疼吗?”

“妈,我没事。”景博达伸出自己的右手道,“你看。”嘿嘿一笑道,“那家伙比我强不到哪去?我的手劲儿不比他差。”

哼……

“你们啊?一个个都不省心的,当着我们的面就敢这样,真是该打。”洪雪荔无奈地说道,眼神里却满是宠溺。

“妈,我饿了,赶紧做饭去。”景博达拍着自己干瘪的肚子道。

“妈,现在就做饭去,如果饿了去吃点儿桃酥,垫垫肚子。”洪雪荔边说边走进厨房,今儿晚饭肯定晚了,让他们给搅合得,饭都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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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想不到啊?”丁海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摇头轻笑道。

“想不到什么?”战常胜好奇地问道。

“想不到楼上的这么通情达理的,我还真怕他们揪着不放呢?”丁海杏食指指指天花板道,“这孩子打架,就怕这大人一插手,事情就大了。那个当爹妈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还不无论对错,都要找上门去,讨回公道啊?”拿起茶几上的纸笔,写下来,递给了段红缨。

“小孩子打架很正常,找家长告状,可就太不是男子汉了,会被人唾弃的。在大院里,谁要是打架打输了,别说小伙伴们看不起,老爹回家还得继续揍他们一顿,嫌弃他们没出息。”战常胜撇撇嘴道,抽出段红缨手里的纸和笔,也写下,递给她。

“看样子,你没少打架。”丁海杏摇头轻笑地看着他道。

“想当年老子打遍天下无敌手。”战常胜扬扬下巴嘚瑟道。

看把他给能的,丁海杏笑而无语,“我去做饭去?”丁海杏站起来道。

“别别,今儿我们去食堂打饭,庆祝我们红缨会说话了。”战常胜眼底笑意满满地说道,将写下来的纸递给段红缨。

段红缨‘闻言’高兴地点点头,两人的目光看向丁海杏。

“行!少数服从多数,我们去食堂打饭菜。”丁海杏灿然一笑,从善如流地说道,忽然想起来道,“对了,常胜,红缨会说话了,这事是不是该告诉于哥他们,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战常胜闻言眼前一亮道,“对对对!”挥挥手道,“走,咱们到办公室给于哥、郑姐他们打电话。”当然还不忘写下来递给段红缨。

段红缨当然也想让叔叔、阿姨听听她的声音,可是有些紧张啊!

“别紧张!”丁海杏打着手语道,拉起她的手拍拍,跟着战常胜出去家门。

“战教官,这是你的布袋,里面是包子。”一名战士走过来,递上道。

“谢谢!”战常胜拿着布袋和丁海杏她们俩一路去了他的办公室。

“你们随便坐。”战常胜拿着听筒拨着号码。

丁海杏和段红缨坐在办公桌前,丁海杏好奇地打量着办公室,简洁、干净,除了基本的办公用品,墙上多了两幅画,一幅字。

一幅是种花的海防地图,一幅是伟人的画像,那一幅字铁画银钩写着:勇往直前。

战常胜拨通了总机,然后转到了于秋实的家里,此时的他正在书房里看文件,听见铃声,拿起听筒道,“喂!”声音低沉而严肃。

“喂,于哥,是我,常胜。”战常胜激动且高兴地说道。

“你小子,高兴什么?隔着电话线,我都能听出你兴奋劲儿。”于秋实满脸笑容地说道。

“于哥,等我把事情告诉你,你会比我还高兴。”战常胜打起马虎眼道。

“行了,别给我卖关子,赶紧说,什么事?”于秋实催促道。

“于哥,听好了,咱家的红缨会说话了。”战常胜激动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什么?”于秋实一脸震惊地说道,“我没听错吧!”这小子应该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第289章 意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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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没听错了,我敢拿这种事情说笑。”战常胜对着听筒说道,“于哥,你等等,我让红缨跟你说话。”把听筒举到了段红缨面前,“对着这里说。”指着听筒的一端说。

段红缨紧张且无助地看着他们俩,满眼的问号?我说什么?

“叫于伯伯。”丁海杏打着手语道。

战常胜看着她笑了笑,眼神里满是鼓励。

段红缨对着听筒,于秋实清晰的听见听筒里传来的急促声,握着的听筒的手紧了紧。

就听见听筒里传来沙哑地声音,“于……爸……爸!”

丁海杏闻言黑眸轻闪,这才明白红缨刚才为何那般‘说话’,意义不同。

声音虽然怪异,却听的清清楚楚,于秋实激动地站起来大喊道,“小芸,小芸,红缨叫我爸爸了。”

战常胜闻言脸瞬间黑了,对着听筒忿忿不平道,“听清楚了红缨喊我爸爸,喊你加了个于,是于爸爸。”

丁海杏看着幼稚的他,无语地摇摇头。

“哎!红缨是咱大家的闺女,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于秋实也毫不示弱立马呛声道。

得!两个幼稚鬼。

“砰……”的一下书房的门被推开,带着围裙,手上湿漉漉的郑芸,急忙问道,“你刚才说什么?红缨会说话了。”

“嗯!我听见了,亲耳听见的,她叫我爸爸。”于秋实赶忙招手道,“你过来。”

郑芸快步走到书桌前,于秋实立马将听筒递给她,郑芸一抬手,看着湿乎乎的手道,“你拿好了,我听。”

于秋实赶紧将听筒放在她的耳朵边,“喂,常胜,是我,让红缨说话。”

“我们听见了。”战常胜弯腰对着听筒喊道,“郑姐,你听好了。”直起身来看向段红缨指着听筒道,“你说。”

“是你郑妈妈。”丁海杏打着手语道。

段红缨已经不在紧张了,对着听筒缓缓地说道,“郑妈妈。”

声音虽然沙哑,但不在结结巴巴的,明显比刚说话的时候好多了。

郑芸听的清清楚楚,稳住心神,高兴的‘哎……’了一声。

抬头看着于秋实道,“老于,咱家红缨会说话了。”

“是啊!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内,这就是进入新年后就有这么令人高兴的消息。”于秋实高兴地说道。

“常胜你们等等啊?我去叫红缨的其他爸爸、妈妈来,也听听我们红缨的声音。”郑芸对着听筒说道。

“好,我先挂了电话,十分钟后,我在打过去。”战常胜闻言说道。

“好啊!好啊!”于秋实忙不迭地说道,挂上电话道,“走,小芸,咱们分头行动。”

夫妻俩分头行动,将战友们找过来,大约十分钟后,电话声响,于秋实快速的拿起电话。

“我们都来了。”于秋实说道。

战常胜将听筒递给了红缨,然后听着电话里的声音,挨个像段红缨解释谁在听筒那头。

段红缨挨个叫了遍,可把战常胜心疼坏了,接过她手里听筒道,“好了,好了,我家红缨刚开口说话,你们让她说那么多话嗓子不疼啊!就到这里吧!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抬眼看向她们两个打着手语道,“走走,我们吃饭去。”然后抓起装包子的布袋,出了办公室。

被强行挂断电话的战友们,集体炸毛道,“这混小子,我们还没跟红缨说够呢!”

“来日方长,常胜说的对,你们也让红缨喘口气。”于秋实看着他们道,满脸笑意地说道,“咱家红缨会说话了,看来常胜当初要离开这里是对的!”

“能开口说话,以后就能说更多的话,交流就不是问题了,说不定以后还能上学呢!”男人们高兴地忘乎所以道。

女人们闻言忍不住要泼他们冷水,可是看他们喜极而泣地样子,又忍住了。

“别急着高兴,红缨虽然会说话了,可是耳朵依然听不见。”于秋实伤感地说道。

一盆冷水浇下来,让男人们冷静了下来。

“不管如何?红缨会说话了。”

“为红缨重获新生,我们今儿喝一杯如何?”

“对对!”

在场的女人们听着话题歪的,嘴角直抽抽,这帮臭男人,是在为喝酒找借口吧!

算了?因为红缨的事,看男人们高兴,又哪里忍得住扫他们的兴。

战常胜他们一家三口,直接去了食堂的小灶上点了四个硬菜,红烧肉,红烧带鱼、红烧鲅鱼,都是红烧无论肉还是油水都足足的,外加一个醋溜白菜,紫菜汤。配上重新热了后的大白肉包子。

由于是布袋装的,口扎的严实,没那么脏,即便脏了,以现在的艰难环境,敢糟蹋粮食,可是会被电打雷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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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洗漱干净了,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书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丁海杏刷牙洗脸……洗漱干净回来,脱掉外罩,掀开被子,坐进被窝里,先暖儿会被窝。

看着明显书都拿倒了的战常胜道,“在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没想什么?”战常胜摆摆手道,“今儿的事情咋就那么寸呢!真是咱们想各种办法,没想到事情会说这样的结局。”

“无论如何都是好的不是吗!”丁海杏握着他的手,轻轻摩挲着开心地说道。

“你说的对!”战常胜展开双臂将她抱进怀里,熟悉的清香清香缓缓的从自己鼻翼间流淌而过,唇角扬起淡淡的一笑,深眸里泛起了淡淡的碎光,轻抚着她的后背。

“哎!你怎么都不追着我要工作了。”战常胜好奇地问道。

“这工作哪是说有就有的,而且我现在天天忙的做好你的后勤保障工作,不着急,我不想你因为我违反原则,那就得不偿失了。妻凭夫贵嘛!”丁海杏清澈如水的双眸淡淡地望着他道,一工作,被绑死了,就不能作弊了,俏皮地又道,“再说了,婚前某人可是说过要养我一辈子的。”

最最重要的就是战常胜上班走后,丁海杏就进了卧室,插上房门盘腿练功。这一入定,就是一上午或者一下午,直到做饭时间才出来。

真要工作了哪里还有时间修炼,修炼可比工作重要多了。

第290章 心甘情愿承认错误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丁海杏的话竟然引来了男人的一阵低笑,低哑而温和的嗓音伴着浅浅的暖意,“我家杏儿可是家里的定海神针!”‘撒娇’道,“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去,少打趣我。”丁海杏手肘捣着他的胸口道,撸起袖子道,“你看看鸡皮疙瘩都出来了给我正常点儿说话。”忽然抬头黑曜石般清澈的双眸看着他悠然地说道,“只要你别说我是个懒虫,吃白饭的就成。”

“谁说的,我家杏儿可是大大的功臣,这军功章上可有你一半的功劳。”战常胜光洁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道,“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是你不辞辛苦的做好后勤保障工作。”

丁海杏闻言脸颊发烫,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嗔怪道,“别给我戴高帽子。”忽然又正色道,“第一步红缨会说话了那么我们要开始第二步,耐心地教她唇语。这是一个长期而艰巨的过程。好在红缨会手语,而且有持之以恒的毅力。沉稳、内向又喜欢读书。”

“嗯嗯!”战常胜忙不迭地点头道,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她道,“我现在好想亲你怎么办?”

“那就亲呗!”丁海杏撅着水润饱满的双唇道。

哎!女人,就是经不住男人的甜言蜜语。

战常胜还客气什么?本来就不懂客气为何物,低下头,叼住她的双唇。

颠鸾倒凤后,战常胜横搂着她躺在床上,两人的身体还交缠在一起,温热的薄唇从背后一点一点亲吻她的脊背,肩膀,耳朵,看着满脸春情的她说:“口是心非的丫头,明明舒服的要死?”

战常胜的声音带着暧昧和满足后慵懒,对于这个厚脸皮的家伙,丁海杏懒的理他,你越搭理他他越来劲儿。

“出去,我要去清理一下。”丁海杏推着他道。

“不行,不行,才一个回合,今儿高兴,我们要大战三百回合。”战常胜重新整装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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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高进山和方巧茹两口子虽然对孩子们和颜悦色,可两人之间一直持续着低气压到晚上睡觉的时候。

“你到底要气到什么时候?”高进山盘腿坐在床上,盯着佯装看书的方巧茹道,“有意见就说。”

方巧茹气的啪的下将手里的《红楼梦》,砸向他,直起身子道,“高进山你能耐了,敢打我儿子。”

高进山慌乱地接过她砸来的书,这一回是真的生气了,连最爱的《红楼梦》都敢扔了。

“做错了事是该受罚。”高进山生气地说道,“你也赞成的小树不修不直溜。”

“你那是修理吗?你看看你把建国给打的,鸡毛掸子都让你给打断了。你用了多大的劲儿。”方巧茹鼻音浓重地指责他道。

“建国这次太离谱了,他以前打架,我有这么狠吗?虽然也惩罚他,可是他这次,不但打架,还不承认。满口胡言乱语诬陷。我气的是这个,你明白吗?”高进山气地食指重重地戳着床道。

“那对景家咱不是要提高警惕吗?”方巧茹眨眨眼说道。

言语中偏袒儿子很明显,言外之意儿子没说错。

“是!对景家没错是要提高警惕,人家从美帝回来的只是提高警惕而已!就能信口胡说人家是特务、是狗崽子,可你儿子真的是针对的是景家身份吗?你儿子是嫉妒人家过的比咱好。”高进山气愤地说道,“小小年纪就诬陷人家,有事实证据吗?什么话都敢往外喊,就敢上纲上线。”深吸一口气道,“我下面说的话,你别生气。”

“好,你说?我看你能跟我说一二三来。”方巧茹还是觉得他小题大做了。

“你的家庭成分……”

高进山话没说完,方巧茹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冷汗渗渗……

“你儿子对人家,万一将来有一天人家也这么对我们呢!”高进山上前搂着她,轻拍着她后背道,“你看我只是说说,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你不是危言耸听吧!”方巧茹紧搂着他的腰道。

“这些年,你经历的还少,又不是没见过被精简、下放人员的是因为什么?”高进山看着轻轻地安抚着她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们不会吧!”方巧茹担心道,激动地语无伦次道,“我家可是坚决拥护组织的,解放前偷偷地为组织捐款捐物、解放后公私合营,我们可都是最积极的。”

“别激动,别激动。”高进山赶紧安抚她道,“我知道,我知道。放心、放心,有我呢!”

“我生气的缘由就在这里,他嫉妒可以,谁还没有个嫉妒心。”高进山岔开话题道,“嫉妒人家待遇好,他也刻苦努力学习,将来也成为学术权威。嫉妒心得用再正地方,而不是无凭无据的胡说八道,诬陷人家。那臭小子把景家小子给打了,他是能喝牛奶了,还是能多吃一个鸡蛋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是笨蛋才做的。”

“吱呀……”一声门开了,“扑通……”一下,高建国跪在了门口道,“爸,我错了。”

方巧茹立马推开了高进山,匆匆下床,将他扶起来道,“快起来,你这傻孩子。”

高建国明亮的双眸看着坐在床上的高进山,“爸,我错了。”

高进山黑着脸道,“起来吧!”拍着床道,“过来坐。”

方巧茹拉着高建国进了卧室,坐在了床上,“爸!”高建国叫道。

“不敷衍了。”高进山犀利地目光看着他道,儿子道歉那不甘心,敷衍的样子,瞎子都看的出来。

“我真心知道自己错了。”高建国虚心地说道。

“除了景家小子,还有哪儿错了?”高进山看着他问道。

“我不该把脾气撒在红缨的身上。”高建国低垂着头不自在地说道。

“别只是知道错了,还要改了。”高进山揉揉他的脑袋道。

“改,我一定改。”高建国点头如捣蒜道。

“希望别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只记上三天就原形毕露了。”高进山轻飘飘地说道,他太了解儿子的性格了。

“不会,不会。”高建国揉着自己的屁股道,一次就记着了。

第291章 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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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疼吗?你爸下手那么重。”方巧茹心疼地看着儿子道,嗔怪地瞪着高进山。

“不疼,我穿着棉裤呢!”高建国嬉皮笑脸地说道。

“好了,去睡觉吧!”高进山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道。

夫妻俩将高建国送回隔壁卧室,排着三张小床,高建国爬到自己的床上,躺好了。

夫妻俩哄着他睡了,又掖了掖三个孩子的被子才关灯,关门退了出去。

两口子重新坐回床上,方巧茹看着他道,“这一回不担心了吧!儿子比想象的要懂事。”

“希望别几天后又故态复萌。”高进山叹声道。

“喂!你干什么?”方巧茹打着他不老实的手道。

“明知故问。”高进山手上动作不停道。

“刚打了我儿子,你觉得我还有心情和你那个?”方巧茹一把推开他道。

“不跟我统一战线,现在这是惩罚你。”高进山振振有词地说道。

挣扎不过的方巧茹,捂着他的嘴道,“等一下,要想,也可以,带上这个。”从枕头下拿出一个东西塞给他。

“这是什么?”高进山看着手里方块儿大的东西闷声道。

“已经生了三个了,我可不想在生了,再生可就养不起了。”方巧茹抬眼看着伏在她身上的他道,撤回了手。

高进山一脸嫌恶地说道,“你让我戴这个橡皮套子,挺进桃花源,我不干!我宁可憋着。”

“不干正好!我睡觉。”方巧茹一副乐的轻松道,“说到做到哦!”

“放心!”高进山闷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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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树枝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寒风无情地敲打着窗户。

洪雪荔被呼啸的风声给惊醒了,“这么大的风!”人既然醒了,穿上上衣服去了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就拐到了儿子的房间,看看儿子蹬被子了没有,窗户关好了没。

洪雪荔推开门,摸索着灯绳拉开了灯,晕黄的灯光倾泻了一地。抬眼朝儿子的床上一看,就看着儿子的白皙的小脸此时红扑扑的像苹果,嘴唇也嫣红的仿佛滴着血似的。

心里咯噔一下,疾步走到床前,手搭在景博达的额头上,“嘶……”倒抽一口冷气,儿子的额头烫的如火炉一般。

扯开嗓门就喊道,“景海林,海林,儿子发烧了。”

景海林一个激灵醒来披上棉袄就跑了过来,慌张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博达发烧了。”洪雪荔慌乱地说道。

“不应该啊?又没有受凉。”景海林快不走到床前看着景博达样子,心沉了下来,“别慌,别慌,我们拿温度计先量量。”

嘴上说着别慌,他心里其实比谁都慌,“温度计呢?温度计呢?”

“烫成这样还量个屁,肯定高烧了。”洪雪荔着急地说道。

两人说话当中,床上的景博达已经烧的迷糊了,开始不自觉的抽搐了。

已经有过经验地夫妻二人知道儿子这是病发了,一时间两人头一个想到的就是,“送医院。”

可这三更半夜的怎么送。

景海林嘴里不听地说,“冷静下来,冷静下来。”随后就道,“你先给博达穿衣服,我去找辆车来。”

“你现在上哪儿找车啊!人都睡了。”洪雪荔边给儿子穿衣服,边说道,“而且这车咱有权使用吗?没有上级签字可以吗?”

“那怎么办?”景海林慌张地说道。

“用自行车,我们推着博达上医院。”洪雪荔果断地说道,窗外的寒风拍打着窗户,似乎在告诉他们外面有多冷,咬着牙道,“我给博达穿厚些。”看着他催促道,“你也赶紧穿衣服。”这时才发现他下身只穿着睡裤就跑过来了,“快去穿衣服,你别着凉了。”

“还说我呢?你不也是!”景海林慌张地跑到卧室,拿着着两人的衣服就跑,砰的一下膝盖撞在了床头柜上,疼得他单脚直跳,中心不稳又一下子摔在了床上。

“你在干什么呢?”洪雪荔这边着急地扯开嗓门就喊道,“儿子等着你救命呢!”

“哦!来了,来了。”景海林慌慌张张地从床上爬起来,抱着衣服就朝外跑,目光扫过床头柜上的书,突然想起来道,“方子,方子。”将手中的衣服一扔,看着罗在床头柜上的书,开始翻找,“我放哪儿了?”呼啦啦一本翻开,“没有。”扔到了床上。

洪雪荔这边给儿子穿好了衣服不见他过来,将儿子放在床上躺好,蹬蹬地跑了过来。

“我说孩子爸,儿子等着救命呢!你还有心情看书。”洪雪荔气呼呼地说道。

“别教训我了,赶紧找儿子的救命方子,方子。”景海林提醒道。

经他这么一说,洪雪荔也想了起来,夫妻俩一起翻书,真是越着急越找不到,“你到底夹在哪儿了?”

“真是越好好的放,越找不到。”景海林呼啦啦翻着书道。

“博达他爸,这里的书,你没拿出去看吧!”洪雪荔边翻书边说道。

景海林一拍额头道,“在书房。”蹬蹬跑了出去,少倾喊道,“找到了,找到了。”

洪雪荔闻言赶紧穿衣服,将棉裤扔给他道,“你也赶紧穿衣服。”

夫妻俩麻溜的将衣服穿上,景海林看着她道,“我去推车子,你抱着博达出来。”

“嗯!”洪雪荔应道。

夫妻俩分头行动,洪雪荔尽到儿子的卧室,用棉被裹着景博达道,“儿子咱现在就去看医生。”

景海林跑了出去,又蹬蹬地跑了回来,边跑边喊道,“孩子妈?外面风太大了,带着博达去医院恐怕不行!”

“那怎么办?”洪雪荔着急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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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卫生间清理干净自己的战常胜,听见大门外的动静,乱糟糟的,赶紧跑到卧室,“杏儿,对门的博达好像犯病了。”

“这时候犯病了?三更半夜的,就是去医院抓药,也不方便啊!”已经快迷瞪着的丁海杏醒来看着他道,“一准是今天傍晚那场架给吓的,又犯病了。”

“我穿上衣服,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战常胜麻利地穿上衣服,就匆匆地出去了。

第292章 帮忙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已经把觉给惊跑了的丁海杏穿上衣服,穿上大衣,看着挂钩上他的大衣,也拿上走了出去。

丁海杏一开门就听见战常胜低沉的声音传来,“不行,这么大的风你们想用自行车推着孩子上医院,万一病情加重怎么办?”故意地又道,“孩子必须去医院吗?”

“那到不用,我们手里有方子。”景海林急急忙忙地说道。

“那去抓药不得了,干嘛带着孩子去受罪。”战常胜故意露出不解地表情道。

“这不是想着带着孩子去医院,能早一步喝药。”洪雪荔解释道,心里也盘算着在让医生看看,确认一下,毕竟这方子来历不明,用着始终心不安。

可救命如救火,根本无法再耽误下去。

“听我的,博达爸爸,走咱俩骑车去抓药,让他们在家里等着。”战常胜果断地说道,看着他慌里慌张的样子,还是陪着他去的好,“你们等着我去穿衣服。”他可没心思去琢磨他们为何执意带着孩子上医院,他可是对她家杏儿的医术,非常的有信心。

“衣服在这儿呢!”丁海杏将大衣递给他,又跑进屋内将帽子,手套,车钥匙塞给了战常胜。

战常胜看着还傻愣的景海林厉声道,“快去啊!还犹豫什么?”

“我去拿车钥匙。”景海林转身进了房间,洪雪荔也匆匆跟着进去。

“去吧!儿子这病病发了几次了,挨到天亮也一样。”洪雪荔看着他道,“我先在家给博达物理降温,有对门的战教官陪着你去,我也放心。”

大门口处,战常胜叮嘱丁海杏道,“我们走后,你帮着照看点儿孩子,就冲着景家小子让咱红缨开口说话了,这忙也得帮。”

“这不用你吩咐。”丁海杏冷静地说道,美眸一抬看着他悠悠然地说道,“话说我什么时候拦着你了。”

丁海杏看着匆匆出来的景海林,拍着战常胜的胳膊道,“快走吧!路上小心点儿。”

他们俩人一走,丁海杏看着洪雪荔道,“博达妈妈,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说着就走进了她家,“孩子呢!”

“在这里。”洪雪荔直接领着她进了景博达的卧室前,人却飞快地跑向客厅。

此时景博达已经烧的昏迷了,全身不自觉的抽搐。

“得想办法先将温度降下来。”丁海杏看着烧的如煮熟的虾子似的,红红的景博达道。

“我打算用酒。”洪雪荔拿着茅台和小毛巾过来道。

“那还等什么?”丁海杏立马说道,说着关上房门。

两人麻溜的将被子除了,洪雪荔还要解开孩子的衣服,丁海杏出声拦着她道,“博达妈妈,天太冷了,先擦孩子的颈部、手足心等部位,实在不行了,再擦咯吱窝、肘部、窝、腹股沟。”

“行听你的。”洪雪荔将酒打开,倒在了毛巾上,就去擦景博达的颈部。

而丁海杏拿着另外一条毛巾,倒上些酒后,就擦孩子的手心,一丝真气度入景博达的体内,先稳住不在抽搐了。

洪雪荔看着儿子不在抽搐了,擦酒擦的更加卖力了,擦完颈部又去擦揉孩子的足心。

温度缓缓的将了下来,丁海杏撤回手道,“博达妈妈你继续给孩子降温,我去熬点儿姜汤,他们一会儿回来肯定冷,也好驱驱寒。”

“好好,你去吧!”洪雪荔忙不迭地说道。

丁海杏转身出了景家,回到自己家,扒开炉塞,拿着钢精锅,打开水龙头接些自来水,又从指尖注入了一些空间水,然后放在炉火上。

切了些姜沫放进锅里,又将红枣给切碎放进锅里面再煮,里面的营养成分才会被煮出来,大枣有暖身驱寒的作用。

都是冷水放进去的,生姜的味道才会挥发出去。

等姜汤熬好了,战常胜和景海林顶着风雪回来了。

“幸好没带着孩子去,不然这一路上要遭罪了。”战常胜拍拍自己的身上的雪花道。

“药,抓来了吗?”洪雪荔着急地问道。

“抓来了。”景海林急匆匆地跑进家里道,“快,快砂锅在哪儿呢!赶紧熬药。”

夫妻俩在厨房里忙活着熬药当中,景海林才问道,“儿子怎么样了?”

洪雪荔赶紧说道,“烧退了些,人已经不抽搐了,不过那治标不治本。”

“熬好了药就好了。”景海林长出一口气道。

他们两口子忙着熬药,战常胜正在家里喝姜汤,“怎么是甜的,我都做好了难喝的准备了。”

几口姜汤下肚,浑身都暖融融的,热乎乎的,一扫身上的寒气。

“红枣本来就是甜的,我还放了些蜂蜜。”丁海杏面色柔和地说道,“你们去抓药的时候,我和博达妈妈帮着孩子物理降温。”温和地又道,“等你喝完姜汤把剩下的姜汤给他们端过去,盯着他们喝了。”不雅地打了哈气道,“我不行了,困了。”

“你就一点儿不担心吗?”战常胜黝黑的双眸悠悠然地看着她道。

“怎么对我没信心。”丁海杏看着他灿烂一笑道,“药进1剂抽搐即止,2剂热减神清,续服3剂而愈。”话落起身朝卧室走去。

战常胜将碗里最后的姜汤一饮而尽,一碗姜汤下肚,甭说暖呼呼的,额头上还隐隐冒汗了。

战常胜端着锅径直进了景家,两家的房子的格局差不多,他直接走进了厨房,浓郁的中药味扑面而来,这味儿真不习惯,“都在呢!正好,我爱人熬了姜汤,赶紧趁热喝了。”

“这怎么好意思?”景海林看着他不自在道。

“行了,别客气了,你们再着凉了,谁照顾孩子。”战常胜看着他们两口子道,“赶紧拿碗。”

“谢谢了。”洪雪荔从厨房里拿出两个碗,放在了菜板上。

战常胜端着锅,正好倒了两碗姜汤,“快点儿,趁热喝,也不耽误熬药。”

两人也不客气,端着碗,将姜汤小口小口的喝了下去。和战常胜一样,一碗姜汤下肚,不但浑身暖融融的,还冒起了汗。

“孩子爸,你看着药,我去看看博达。”洪雪荔看着他们俩道。

第293章 度秒如年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好!快去吧!”景海林赶紧说道,都在这儿也显的挤,况且战教官在这儿站着,感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在洪雪荔离开后,景海林看着战常胜局促不安地说道,“今儿真是谢谢你了。”

“咱能不说谢谢了,到现在你说了多少谢谢了。”战常胜神色淡然地说道,“我这也是还人情,怎么说我家红缨也是因为你儿子才开口说话的。”

话说到这里,景海林也明白,人家不想跟他们有过多的牵扯。不过这情他可以不记,他记着就行。

一时间有些冷场,战常胜察觉景海林的紧张与不安,“那个……你们忙吧!我……”

战常胜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洪雪荔急促地声音传来,“孩子爸,博达温度又上来了。”

景海林闻言蹭的一下就跑了出去,战常胜听着炉火上传来噗噗声,原来药已经熬开了,药汁溢出来了,赶紧揭开锅盖,然后从墙上的筷子框里拿根筷子支在砂锅上,错开些,再盖上盖子。

战常胜才转身出了厨房拐进了景博达的卧室,此时孩子的温度又上来了。

景海林急忙问道,“怎么样?温度多少?”看着洪雪荔刚从孩子身上拿下来的体温计。

洪雪荔将温度计对着灯光照了照道,“39度2”

“不到40度,也没抽搐,继续物理降温,只要挨到药煎好就行了。”景海林经历了最初的慌乱冷静下来道,也许是药已经熬上了,心里有底儿了。

“好!”洪雪荔拿起书桌上的茅台酒道。

“也不能用酒一直擦啊!万一酒精中毒咋办?”景海林制止道。

“你不说我都忘了这茬了。”洪雪荔担心地回头看着景博达道,“那怎么办?”

“用凉水啊!”战常胜出声提醒道,“那自来水冰手,拿着毛巾搭在孩子的额头上。”

“对对,用自来水。”洪雪荔疾步朝卫生间走去,“只想着尽快把温度降下来,都忘了还有老土法了。”

“我的砂锅?”景海林想起来道,匆匆向外跑去。

“水已经开了,我已经拿着筷子支着,错开锅盖了。”战常胜声音沉稳有力,一下子让景海林的心放到了肚子里。

景海林扭头看着他道,“真是多谢你了。”情绪稳定了许多。

“让让!”洪雪荔端着脸盆进来,放在书桌上,拧干毛巾,搭在了景博达的额头上。

突如其来的冰凉,让小家伙瞬间舒服许多,安静了下来。

三个大人喘了口气,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景海林则去厨房看着煎药,在这里看着儿子难受的样子,自己又无力的,这心里实在太难受了。

索性避出去了。

熬药要最少得有半个小时,所以这真是度日不应该说度秒如年,洪雪荔两条毛巾不停的换着给景博达搭在额头上,期间还换了一回水。

然而这毕竟是物理降温治标不治本,最后这温度腾的一下子就上来了,来了一个强烈的反弹,人也抽搐了起来。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洪雪荔搂着儿子焦急地说道。

“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战常胜疾步走到了厨房,看着景海林催促道,“时间还不到吗?”

景海林抬起手腕看了下表道,“到了、到了。”说着赶紧去拿着碗,毛巾垫着端着砂锅将药汁倒入碗里。

“还没好吗?”洪雪荔撕心裂肺地一直催着。

“好了,好了。”景海林毛巾垫着药碗,小跑着跑过来,“别催了,来来赶紧喂药。”

洪雪荔将儿子抱在怀里,景博达半倚在她的身上,拿着药碗里的小勺子,舀了一勺药汁。

“吹吹,烫。”景海林赶紧提醒她道。

洪雪荔赶紧吹了吹,因为着急结果劲儿太大了,一下子将药汁吹出去一大半。

“别着急,别着急,这事急不来。”景海林赶紧劝道,“别舀了,赶紧喂吧!”

“你别催啊!你越催,我越着急紧张。”洪雪荔拿着勺子靠近景博达殷红的嘴唇,结果孩子抽搐起来,半勺药,又洒了一多半。

战常胜看着她那喂药费劲的样子,“我掰开他的下巴,咱们直接灌。”

“那麻烦你了。”景海林狠下心来道。

景海林端着药碗,洪雪荔撇着药汁,舀了药吹吹,战常胜直接上手掐开孩子的嘴,洪雪荔赶紧将药给孩子灌下去,药苦为了怕孩子吐出来,赶紧合上下颚,在喉咙处稍微一掐,只听着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三人通力合作,将药三下五除二给景博达灌了下去。

不到半个小时,景博达不抽搐了,三人长出一口气。

“行了,剩下的药明天上午再喂,估计这烧应该就退了。三副药下去,药到病除。”战常胜微凉地视线看着他们两口子淡然地一笑道,“好了,我走了。”

“今儿真是谢谢你了。”景海林站起来道,抬起手腕看了下表道,“都三点了,真是麻烦你了。”

“行了,别送了,你俩看着孩子吧!”战常胜挥挥手道,“我就在对门,送什么送?”

战常胜出了景家,推开自家的门,关上房门并插上,轻手轻脚的推开卧室的门,悄悄的关上。

脱了衣服,小心翼翼的躺床上,丁海杏闻到熟悉的味道,展开双臂,搂着他的腰,“吵醒你了。”战常胜将她搂进怀里道。

丁海杏小声地咕哝道,“怎么样了?”

“你的药还真灵,一碗药下去,已经不抽搐了。”战常胜幽幽然地说道。

“那是,我是谁?”丁海杏臭屁地说道,轻轻拍着他的胸膛道,“快睡吧!折腾了半夜。”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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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一走,景海林抱着两床被子过来,一家三口挤在了景博达的床上。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景海林将被子递给她道。

“战教官还真是面冷心热,今晚多亏他了。”洪雪荔轻笑道,“真是人不可貌相。”

“是啊!”景海林重重地点头道,“一路上那么大的风,顶着风都骑不动,真是冷风如刀,又陪着咱们到凌晨,我真是没想到。都说远亲不如近邻,我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等儿子病好了,好好谢谢人家。”洪雪荔精致动人的脸上染上一道明媚的笑容道。

第294章 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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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谢,也要私下谢,别因为人家帮了咱给人家找麻烦。”景海林提醒道。

洪雪荔闻言心里掀起一阵淡淡的心酸,随即点头道,“我知道了,幸好明天是星期天,不用上课。”

“好了,趁着天还没亮,赶紧迷瞪一会儿。”景海林看了下儿子没事,躺下了下去。

洪雪荔也摸摸儿子的额头还是老样子,只要不抽搐就没事,也安心的躺了下来,突然又坐起来道,“这战教官咋知道三副药下去就药到病除呢?”

“我不就抓了三副药,人家这么说也没错。”景海林嘟囔道,“行了,别胡思乱想了。”

两人折腾的都太累了,没时间细想了,很快就迷糊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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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钟特准的战常胜和丁海杏一起醒来,丁海杏耳听着窗外扑簌扑簌的声音,“还下着呢!还起吗?”

“你和红缨别起了,我照常晨练。”战常胜坐起来,拉开灯绳道。

“你还真是风雨无阻。”丁海杏手搭在眼睛上,睡眼惺忪地看着他道。

“枪林弹雨都不怕,风雪怕什么?”战常胜麻溜地穿上衣服,拉上了灯,“接着睡,昨儿折腾了那么久。”

“那我就睡了。”丁海杏裹了裹被子道。

“睡吧!早餐交给我了。”战常胜临走前留下这句话,让她安心的睡觉。

战常胜出了卧室,就看见红缨起来了,打了个手语道,“外面在下雪,进去继续睡觉去,早餐我来。你妈也睡回笼觉了,你也睡去。”

“那好吧!”红缨转身回了卧室,大冬天真不愿意离开温暖的被窝。

战常胜出了门,看着鹅毛般的大雪,“嗬!这雪好大啊!有暴雪级别了。”

雪一直下,大家都猫在了家里,校园里静悄悄的。

洪雪荔和景海林将第二碗药给景博达喂下去后,温度很快就下到了38度,景博达也清醒了过来。

“爸、妈。”

听到儿子的呼唤景海林和洪雪荔是喜极而泣,“儿子,感觉怎么样?”景海林小心翼翼地问道。

“爸,我饿了。”景博达虚弱无力地说道。

“知道饿了好,知道饿了,病就好了。锅里熬着粥。”洪雪荔立马起身道,“我去给你端。”

“我咋了?”景博达迷迷糊糊地说道。

“你又发病了,不过现在好了。”景海林眼巴巴地瞅着儿子说道,那药可真灵,两剂药下去人就清醒了,这要是西医,不知道要掉多少瓶水。白天挂水温度下去了,晚上就腾的一下上来了。

“难怪浑身黏糊糊的,难受。”景博达小声地嘟囔道。

“出了那么多的汗,这衣服恐怕都湿了,我给你换衣服。”景海林忙说道。

正巧端着饭进来的洪雪荔见状问道,“你干什么?”

“儿子说身上出汗出的黏糊糊难受,我给他换衣服。”景海林打开高低柜道。

“你可真是?那衣服拿出来凉飕飕的也不能穿?”洪雪荔看着他道,“你却将衣服放在暖气上热着,儿子吃完饭,正好换衣服。”

“对!”景海林立马点头道,“还是你想的周到。”拿着衣服放在了暖气上。

洪雪荔将一碗粥喂了下去,又量了下儿子的温度,已经在38度以下了。

衣服烘的热乎乎的夫妻俩麻溜的给景博达换上。

“儿子烧退下去了,咱们是不是给对门送个信去。”洪雪荔美眸轻眨看着他道。

“这大咧咧的过去,不太好。”景海林顾虑道,“万一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又是事!”

“爸、妈你们说的我怎么听不懂!”景博达躺在床上一脸迷糊地问道。

“儿子你可要好好的谢谢对门的战叔叔,你昨儿发病……”景海林把昨天半夜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景博达,“还要好好的谢谢你战叔叔。”

“嗯!”景博达郑重地点头道。

“雪停了!”院子里穿来战常胜低沉熟悉的声音,“杏儿、红缨我们来铲雪,顺便堆雪人。”

景海林闻言眼前一亮道,“孩子妈,你看着儿子,我去铲雪去。”

显然洪雪荔也听出了弦外之音,“你去吧!穿厚点儿。”

景海林穿戴整齐,拎着铁钳出去的时候,战家三口正在推雪呢!

“战教官堆雪人呢?”景海林笑着打招呼道。

“嗯!”战常胜面无表情轻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他的问题。

“景伯伯好。”红缨看着景海林笑着打招呼道。

经过一夜,红缨说话可比昨儿利索多了。

“好孩子!”景海林看着她道。

丁海杏在中间充做两人的翻译。

红缨羞涩的一笑,眨眨黑黝黝的大眼睛道,“博达哥哥呢!这么大的雪,他不来堆雪人吗?”

景海林闻言,满眼慈爱地看着她,真是贴心的小天使,于是道,“博达发烧了,不过烧已经退了,在屋里休息呢!”就这么不着痕迹地将儿子的信息透露给了战家夫妻,

红缨看着丁海杏的翻译,有些着急道,“博达哥哥,病了。”

高建国从楼道里窜了出来,高兴地大喊大叫道,“好大的雪啊?可以打雪仗喽!”一看见战常胜立马乖乖的站好道,“战叔叔好。”

“嗯!”战常胜停下来看着他道,“打雪仗的话,可不许欺负小朋友。”

“呃……”高建国闻言满脸黑线懦懦地应道,“知道了。”

“听见了没?”高进山揉着他毛茸茸的帽子道,“要是让人家家长找来了,小心你的屁股。”

高建国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屁股,感觉又疼了起来。

“说话啊!”高进山摁着着他脑袋道。

“知道了。”高建国啪的一下敬礼,朗声说道。

“去吧!带着弟弟妹妹们去玩儿。”高进山笑着说道。

“啊!”高建国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带着他们两个跟屁虫,他还能痛快的玩儿吗?

高双庆和高艳芳则高兴地扒着高建国道,“哥,走啦,我们打雪仗去喽!”一左一右拉着心不甘情不愿的高建国,生怕他跑了,紧紧的抓着。

“建国,等一下,叫上红缨一块儿去。”高进山叫住他们道。

“啊!”高建国不太愿意道,俩跟屁虫还不行,还要再带一个。

第295章 锻炼身体,疾病远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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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建国闻言立马高兴地说道,“爸您看红缨不去,那我走了。”趁机甩开两个跟屁虫,撒腿就跑。

高双庆和高艳芳在后面追着叫道,“哥哥、哥哥。”哪能让人真跑了,屁大的校园,还逮不到你。

站在楼前的人会心一笑,高进山一回头看见景海林道,“哟!景老师也来铲雪啊!”

这话假的让人都不忍心戳穿,景海林笑了笑道,“是啊!铲出一条路来。”

“哎!你家博达呢?怎么不见出来玩儿?”高进山随口说道,“让他跟建国他们打雪仗去。”

“博达昨儿晚上发烧,下这么大的雪他也想出去玩儿,不过被他妈妈给拘在家里了。”景海林简单地说了一下道。

“生病了,不会是因为我家建国吧!”高进山一脸担心地说道。

“不是,不是!”景海林赶紧说道,“是他睡觉不老实,蹬了被子,着凉了。”

“小孩子都这样,我家那三孩子一晚上得去看好几回。”高进山呵呵一笑道。

陆陆续续有人从楼上下来铲雪,也没了闲聊的心情,大家都弯腰铲雪。

大家将雪堆在树下,堆成了雪人,煤球做眼睛,胡萝卜做鼻子,水桶当帽子,身上插一根扫帚。

楼前的雪被战常胜带头给堆成了大大小小好几个雪人,铲完楼前的,男人们又去铲路上的雪。

在楼前的雪铲完后,丁海杏就领着红缨回家了,外面太冷了。

红缨的小手冻的跟红萝卜似的,小脸冻的红扑扑的。

一进门丁海杏拿着本子和铅笔,写下来嘱咐红缨道,“快去换鞋,换上布棉鞋,咱们这鞋都湿透了,这脚丫子肯定跟冰坨子似的。”

两人快步回屋,换上千层底的布棉鞋,丁海杏赶紧将熬好的姜汤端了两碗出来,“快喝了,驱驱寒。”

去铲雪之前,丁海杏就将姜汤小火熬在火上了,现在喝正好。

男人们都出去铲雪了,学校里的学生在雪停后,也全体出动,将校园里铲干净了,又上了街道。

这条街上的行政单位也都出来铲雪,一直干到夜幕黑了下来,才陆陆续续的回来。

“我回来了。”战常胜推开门走进来道。

“怎么这么晚?”丁海杏赶紧将他推进卧室,“快去将衣服和鞋子换了,换好后,赶紧出来和姜汤驱驱寒,我们再吃饭。”

“我们人多,不但将门前的马路给铲了,还铲了其他的路段,所以就回来晚了。”战常胜换好衣服出来边喝姜汤边说道。

“那骑车上路没问题吧!”丁海杏清亮的双眸热切地看着他道。

“全市人民都出来铲雪了,大马路被铲的干干净净的,上路……”战常胜猛地住嘴,一脸严肃地看着她道,“外面冷的很,不许去海边钓鱼去,这么冷的天估计鱼都躲了。咱家的风干鱼不少了,够吃了。”

丁海杏微囧,嘴硬道,“我也没说要去,我是说去菜市场。”

“雪天路滑不好走,估计农民也不会来,再说即使来了,这菜价也得涨,不划算。”战常胜开口劝说道。

丁海杏摇头轻笑道,“好了我不出去,我去摆饭。”本来还想去海边打坐入定,看他如此关心自己,在家里也一样发。

餐桌上丁海杏看着战常胜道,“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正低头吃饭的战常胜抬眼看着她道。

“有没有木盒子?”丁海杏问道。

“你要木盒子干什么?”战常胜停下手中地筷子看着她道。

“种菜,在咱屋里种菜,种点儿蒜苗,就放在这客厅里,屋里温度高,应该不会妨碍它的生长。盒子就抽屉那样子深浅就可以,往里面装些土,经常洒洒水,肯定会长的。那蒜头就是随便放着它自己还发芽呢!”丁海杏详细地介绍了一下道,噘着嘴道,“冬天天天吃这个不腻啊!即便是配搭,看见绿色也让人高兴。”

“行,没问题。”战常胜点头应允道。

战常胜的办事就是快,隔天就找来了木盒子,装上了土,然后将丁海杏从厨房拿来的已经发芽的蒜头,剥成一瓣一瓣的摁进了土里,洒些水,就耐心的等它们生长吧!

丁海杏希望早点儿吃到,时不时的洒点空间水,蒜苗茁壮的成长,到过年前肯定能割上一茬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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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你不用急着出来晨练吧!”战常胜看着身边陪着他跑的一大一小道。

丁海杏抬起那灿若星辰般的眸子,看着他道,“我可不想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欣然一笑又道,“你可不许妨碍我们进步。”

“好好好!”战常胜看着笑道,“那你要加油了。”说着又认真地点头道,“不错,不错,经过这些日子的锻炼,不会再气喘吁吁了。”说着加快脚步。

哼……神气什么?总有一天超过你,丁海杏看着越跑越远的战常胜。

下定决心要练成飞腿的景博达一大早起来开始晨跑。跑到操场发现有人,透过晕黄的路灯发现是战家三口。

景博达小跑着等着追上他的一家三口彬彬有礼地说道,“战叔叔早,丁阿姨早。”打着手语看着红缨说道,“红缨早!”

红缨闻言眼前一亮,笑眯眯地说道,“早。”笑着邀请道,“我们一起跑。”

红缨的发音还是有些怪异,不过能听懂。

“好!”景博达开心地说道,脸上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非常的灿烂。

战常胜与丁海杏两人对视一眼,这小子,居然会打手语

景博达边跑边看着红缨打着手语道,“前几天谢谢你。”

“我该谢谢你。”红缨笑着说道。

前面跑着的战常胜听着两人的对话,放慢了速度,夹在了两人中间,眸光幽幽地看着他道,“景家小子,你病好了吗?就起来晨跑。”

“战叔叔,我的病早好了。”景博达笑眯眯地说道,自从从爸爸那里知道战叔叔的所做的一切,他就再也不怕他冷酷的脸了,灿烂一笑道,“谢谢战叔叔。”

“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战常胜放慢脚步看着他道。

“我这不大病一场后,好好锻炼身体,让疾病不再靠近我。”景博达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说道。

第296章 与其怕人人,不如人人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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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炼身体?”战常胜斜睨着他闲闲地说道,“我看是打不过逃跑用的吧!”

“战叔叔,你咋知道的?”景博达脱口而出道,说出来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捂住了嘴巴。

“噗嗤……”红缨一脸笑意地看着微囧的景博达。

“你笑什么?”景博达看着红缨甜甜的笑意问道。

丁海杏给红缨打着手语翻译道,“他问你笑什么?”

这下子景博达知道红缨为何发笑了,“原来丁阿姨是红缨的翻译啊!”

“我可不可以和你们一起晨跑啊?”景博达自来熟道。

“最好的防守是进攻,哪里未战先跑呢!”战常胜神情微冷道,实在看不惯他的行为。

此话一出景博达灿烂的小脸一下子失去了笑容,脚步也慢了下来。

“常胜!”丁海杏出声道,微微摇头,很不赞成战常胜的说法。

明明知道他家的情况,他如果反抗,只会让父母更加为难的!

“怎么了?”红缨察觉气氛不对,着急地问道。

“没……”丁海杏刚打了下手语,突然改变道,“你爸爸和博达意见相左,博达在思考。”

“哦!”红缨点了点头,虽然察觉不对劲儿,却也无可奈何,因为她始终听不到,心里一片悲凉。

“杏儿、红缨我们走。”战常胜打着手语,叫上老婆孩子一下子加快了脚步,很快就超了停在原地的景博达半圈了。

“常胜,你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丁海杏压低声音道,“他还是个孩子。”

“杏儿,你忘了我告诉过你,谁的拳头硬听谁的?他越这样人家越欺负他。”战常胜神色如常地说道。

丁海杏闻言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道,“与其怕人人,不如人人怕!”

似乎也有点儿道理,好像孩子之间的打架,如果打输了回家告状不但家长不会出头,还胖揍一顿,输了还有脸哭鼻子。

哪里像老子的种!

“差不多吧!”战常胜施施然地说道。

“喂!你这样会教坏小孩子的。”丁海杏不赞成道。

“那小子不会被教坏的,心眼儿多着呢!”战常胜剑眉轻挑道,深邃的黑眸深不见底。

“看你的样子,你不会真的让他同我们一起晨练吧!”丁海杏眸光闪过一抹兴味道。

“这话说的,操场是大家的。”战常胜一推六二五装傻道。

丁海杏一愣,随即笑着摇头道,“狡猾的家伙。”抬起手腕看了下表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回家做饭。”目光转向红缨道,“你呢?继续跑,还是跟我回家做饭。”

红缨的目光看向已经跑起来的景博达。

“得!你们继续跑,别忘了去食堂买干粮就行。”丁海杏微微一笑,打着手语道。

“嗯!”红缨点点头道。

丁海杏拉着战常胜停下脚步道,“看样子我们红缨有玩伴了。”

“我就说那小子有心计呗!”战常胜看着渐渐靠近那臭小子的红缨道,却神色如常一点儿也不担心道,“不过我的女儿也不是笨蛋。”

“也许是同病相怜吧!”丁海杏感慨道。

两人不管是出于身体上,或者是现实里都同时与人格格不入。

“我以为你会反对的。”丁海杏抬眼幽幽地看着他道。

“我闺女难得有个玩伴。”战常胜惆怅地说道,嘴角挂着闲适的笑意道,“老子的闺女岂是那么容易让欺负的。”

“这倒是!”丁海杏是知道的红缨是瞎子吃饺子,心里门清。

“好了,我回家了做饭了。”丁海杏朝他挥着手,往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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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缨快跑着追上了情绪低落地景博达,拍着他的肩膀道,“你怎么了?”

“红缨!”景博达惊喜地叫道,他以为战叔叔不会让红缨跟他玩儿了。

“你说什么?”红缨很懊恼地看着他道,自己虽然会说话,却依然听不到。

景博达从兜里掏出自己壮丁的小本本,跑到路灯下写道,“红缨,你……”

战常胜看着他一番动作,满脸黑线,“这臭小子,可准备的够齐全的。”

“你想说什么?”红缨从兜里掏出本子和铅笔头写下道。

景博达琢磨了一下写道,“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在这里晨练吗?”

“当然,这操场是大家的,你来晨练为什么要经过我们的同意?”红缨眨眨眼好奇地看着他道,这问题真是好奇怪。

景博达闻言小脸瞬间多云转晴,笑容灿烂的堪比朝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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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桌上,红缨吃饭的兴致不高,感觉心事重重的样子。以往一说到吃饭,那可是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丁海杏拍拍她的手,红缨抬眼看着她,丁海杏打着手语担心地问道,“红缨,怎么了?饭不好吃吗?”

“不是!”红缨摇摇头道。

“你有心事?”战常胜也察觉她不对劲儿,打着手语问道。

“爸妈做人是不是太贪心了。”红缨一脸的懊恼地又道,“会说话了,我就期盼着说不定哪天我能听见了。”自嘲地一笑道,“我知道耳朵被烧坏了,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声音好不沮丧,忽然又笑了起来道,“我就发发牢骚,爸妈就当我没说过。”那强装坚强的样子,更令人心疼。

“这傻孩子,我们红缨可一点儿都不贪心。”丁海杏心里酸酸地看着她打着手语道,“我们红缨听不到,可是可以看的到,依然可以与人交流。”

红缨看着她的手语,看得明白,却不太懂什么意思?看得到?怎么看?

这样很好,有yuwang才会有动力。

丁海杏看着一脸懵懂地红缨,笑了笑在小本子写下两个字,“唇语!”递给了她。

红缨愣愣地看着小本子上的两个字,“什么是唇语?”

“唇语,是看别人的说话时嘴唇的动作来解读别人说的话。多注意观察我说话时的口型。”丁海杏看向战常胜道,“你去后勤领一块镜子,让红缨对着镜子练习,感觉口型。”

“没问题。”战常胜欣然领命。

“红缨要学习吗?”丁海杏看着她打着手语道。

“要!”段红缨重重地点头道。

第297章 表达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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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很难的技巧,需要大量的练习,过程很枯燥,你必须要有耐心,有毅力,用眼睛看,学会观察。有道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丁海杏写下来递给她道。

红缨重重地点头道,“明白。”

丁海杏拿过纸笔继续写道,“要多看我们说话,每说一个词语都要结合口型这一点要记住,只要天天坚持练习就有进展;在对方说话时,要注意多观察对方说话的口型,胆子要大,不要躲避对方投来的目光,集中注意力,试着去分析口型。”

学习唇语的时候,要同时多看一些关于人的心理学、动作学、表情学的经典书籍,以辅助她解读唇语的能力。

以现在的环境,新华书店哪里有这些书籍,丁海杏将目光投向了对门邻居。

留学回来的,应该听过,问问看,实在不行了,在从空间中找找,只不过这要删删减减的,很麻烦,关键得符合现在的‘国情’。

在这样的世道下,特立独行只能死的更快。所以,既然处在这里,就的按现在的主流行为的标准来时时提醒自己。这也是丁海杏的处世哲学。

红缨就开启了漫长的练习唇读技能的生活。

而丁海杏和战常胜则面对着红缨耐心地讲话,让她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夫妻二人的口型“听“学,这是掌握唇读的必经过程。

对于红缨失聪的时候已经会说的话,容易看懂自己会说的或阅读过的词句,也容易看懂自己熟悉的话题。

而对于自己不熟悉的,就对着镜子反复的练习,让坐在一旁的丁海杏帮助她纠正。

刻苦的她有时候,练到嗓子都哑了,这让丁海杏不得不‘严厉’地批评红缨。

“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已经很好了。嗓子坏了可怎么办?你在这样我可不帮助你了啊?”丁海杏双眸紧紧地盯着她威胁道。

红缨也虚心地接受了她的批评。

由于红缨没有听觉,所以其他四感就非常的敏觉,就如上帝关上门,就会打开一扇窗户一样。

所以她学唇语比一般正常人有优势,听觉能力越差,对唇读的理解能力越强。

“我回来了。”战常胜进了家门喊道。

“我们在客厅。”丁海杏提高声音说道。

战常胜蹬蹬走到客厅满脸笑容地说道,“看看,我给红缨找到了什么好东西。”高兴地从背后拿了出来。

丁海杏看着书的封面说道,“海事人员专业训练唇语技巧,你哪儿来的。”

“我在图书馆里找的,对咱红缨有帮助,我就借来了。”战常胜高兴的将书籍递给了红缨,她随意的翻看一下,真是如获至宝,“谢谢!”

现在这丫头,说话越来越利索了。

战常胜神秘兮兮地说道,“哎!杏儿知道这书是谁翻译的吗?”

“对门!”丁海杏随口说道。

“你咋知道的。”战常胜惊讶道。

“你不是说翻译的,看你的表情,猜到的。”丁海杏温婉的一笑道,“对了,说起这个,我还想着去找对门借几本书,对红缨学唇语很有帮助。”

“什么书,得找他借,图书馆里的书多着呢!”战常胜不太情愿地说道,已经两不相欠了不是嘛!紧接着又道,“你要什么书,我给你找。”

“那好我要有关心理学的,动作学、表情学书籍。”丁海杏笑眯眯地看着他道。

“这个有心理学的,可这动作学和表情学也用学习的吗?”战常胜不太理解道。

“文字是说话用字的内容;声调包括了说话的高低音调、大小声量、快慢速度和语气;身体语言则包括了面部表情,头与身躯的姿势和手势等。”丁海杏不疾不徐地说道,“咱家红缨听不见,只能用看?可汉字的多音字有许多,同样的口型表达的意思不一样,这时候你就得看他的面部表情与动作吧!”

人们专注于理性的学习和运用。分析、逻辑、理解文字的意思,都是左脑理性的运作,人们可以意识地做这些工作。过去忽略了的,是因为有更庞大的能力在感性右脑的一边,也就是感觉,对大局意义的掌握等能力。这些能力,隐藏在潜意识之中,对人们的影响更大。

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发言的一方所发出的讯息极多,但是本人意识到的只有极少部份,绝大部份都是不自觉,即是由人的潜意识控制之下而发出的。这部份包括所选用的文字,文字的组织,声调语气和经由身体所表露的大量讯息。

接受的另一方,也是同样地只能意识上接收这些讯息的极少部份,其余的都由他的潜意识所接收。为了显示其中差距的巨大,沟通讯息的传递,在两个层面同时进行:

意识1%,潜意识99%。

意识控制的1%,传统上,人们习惯了只注意文字的意思,即是意识地去接收对方说话用字的内容、分析和理解对方文字的意思,而忽略了对方的声调和身体语言所表达的意思。

人们更多的习惯地放在对方的文字上虽然偶然也会注意到对方的表情,但是很少回去别人说的话、所用的字、怎样说法……

“战同志,您好!”丁海杏用不同的声调与肢体语言来重复地说这几句话。

“感觉出来不同了吗?”丁海杏看着他问道。

“嗯!感觉出来了,五个字,使我能感到你很尊敬我、你对我冷淡、你不高兴我、或者你卑视我等。”战常胜惊讶道,“真是以前没有感觉,让你这么一说,同样的一句话五个字,能产生这么多不同的效果,全部都是声调改变所带来的。”

“你再来感觉一下,这句话:今天海上风高浪急,我们怎么办?”丁海杏连续说了两次,两次的声调一样,文字也是一样。第一次她的面上有笑容,双手伸出,掌心向上,手指张开,身体摇动。第二次她的面上有点紧张,双手也是伸出,但是紧握成拳头。

第298章 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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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习惯把注意力的放在文字上,其实,这文字接收力度往往是不足的。文字虽然重要,但是决定它的效果的是声调和身体语言。声调是影响对方听觉接收效果,对引起情绪共呜上有决定性的作用;身体语言是影响对方视觉接收效果,对引起意思共呜上有决定性的作用。

当文字与声调或身体语言不配合时,对方选择的会是声调和身体语言,不是文字的意思。当声调和身体语言不一致的时候,对方会产生很大的疑惑。对方若是听觉型的会比较多注意你的声调;若果对方是视觉型的,他会选择相信你的身体语言。而三份之二的国人是视觉型的。

所以是否说谎,通过表情就能看出来。

“明显不同!”战常胜点头道。

“那我们去借书吗?”丁海杏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道。

“借!”战常胜咬牙说道,话锋一转道,“那咱先吃完饭吧!估计人家也在吃饭,这时候去了叨扰不好吧!”

丁海杏夫妻俩说话的时候,红缨已经自觉的将饭端了出来,摆好了。

晚饭简单,清粥小菜,熬得浓稠的小米粥,三合面的馒头,清炒的土豆,豆芽。豆芽是丁海杏自己用绿豆发的,而绿豆是在粮店里供应的,一人只供应一斤,他们家战常胜和红缨吃的供应粮,正好二斤。

“这豆芽清脆爽口,可算是换了换口味。”战常胜说着给她们二人夹豆芽。

吃完饭,一家三口收拾干净,敲开了对门景家的大门。

开门的景博达很意外地看着他们,所以有些呆呆的。

“小鬼,天天屁股后面跟着我们晨跑,怎么不欢迎我们来。”战常胜看着一脸呆滞地景博达调侃道。

景博达回过神儿来,扭头冲着屋里高兴地喊道,“爸爸、妈妈,是……”猛的又刹住车,差点儿忘了他这大嗓门一嚷嚷还不被人听见了,于是道,“快请进、请进。”

战常胜他们三人走了进来,景博达赶紧关上了大门。

景海林闻言手里拿着书,走了过来,“你这小子,说话说半句?我有这么教过你吗?到底谁来了?”

一看见门口是战家三口,眼底闪过一丝讶异,疾步走过来道,“欢迎,欢迎,请进,请进。”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打扰了。”战常胜笑着说道,迈步走进了客厅。

景海林快步走向客厅,看着他们,伸手指向客厅道,“请坐。”

坐?战常胜他们看着满客厅的书,能坐的地方都是书。

上一次来他们家大晚上,黑洞洞的看不太清楚,这一次看了个清楚,书可真多。

洪雪荔在厨房听见战常胜他们来了,立即将身上的围裙解下来,擦了擦手,扔到桌子上,匆匆出来。

听见爱人的话,赶紧进入客厅,赶紧收拾一下书,腾了一个地儿。

“请坐,请坐,我喜欢看书,所以这家里都是书。”景海林不自在的解释了一下道。

“不愧是知识分子的家庭,书多!”战常胜抬眼看着他客套地说道,随即又道,“看来一定能找到我要的书。”

说着一家三口坐在了长沙发上,扫了一眼景家,他们家的布局与自己家一样。可他们家人口少,却看着局促多了,那都是书多的缘故。

“我们家老景没什么爱好,就喜欢看书,工资有一般都拿来买书了,一到节假日,就没个人影儿,一准儿去哪儿淘书了。”洪雪荔语气温和地说道。

“我这人有个习惯,就是凡是能坐的地方,都必须有书,这样伸手就能拿本书读。”景海林不好意思地说道。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家里没有客人来,所以就这几年就更无所顾忌了。

家里大,即便给他弄了单独的书房,然而这沙发、床头、餐桌、茶几……丁海杏他们看到,几乎他们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放着成摞的书。

景博达端了三杯水放在茶几上道,“战叔叔、丁阿姨,红缨妹妹,喝水。”

“真乖!”丁海杏看着乖巧的景博达满脸笑容地说道。

红缨落落大方地笑道,“谢谢!”

景博达羞涩腼腆的一笑,回了一个手语,‘不客气!’然后又看向丁海杏道,“丁阿姨,我说的可对。”坦坦荡荡地说道,“我跟红缨妹妹学的。”

红缨眼睛一亮,冲他微微一笑,“说的对!”

丁海杏笑而不语,景博达现在每天雷打不动地跟着他们一起晨练,期间没少让红缨教他手语。时间差不多了,晨练的人多起来,这小子就自动的消失在他们眼前。

做的滴水不漏的怎么能不让人喜欢,同时心里升起一股酸酸的心情。

景博达搬着凳子乖巧地坐在了洪雪荔的身边。

“红缨这说话利落多了。”景海林笑着夸赞道。

“这孩子,自从又能开口后,一直在练习。”战常胜与有荣焉地说道。

客套完了,景海林进入主题道,“你们这是?”

“哦!我想来借几本书。”战常胜非常坦率地问道。

景海林闻言,立马高兴地问道,“什么书?”他特别喜欢爱看书的人,想不到这个野战部队转过来的土包子,是个爱学习的。

“心理学,表情学,动作学有关方面的书籍。”战常胜希冀地看着他道。

景海林诧异地看着他,他以为他会借海军方面的书籍,“我多嘴问一句你借这些书籍干什么?”

“当然是看了。”战常胜又干脆说道,“是给红缨看的,当然我也学习,学习。”轻蹙了下眉头看着他道,“怎么没有?”

“有倒是有,就是这些书籍太专业了。”景海林为难地说道。

“有就行了。”战常胜看着他道,“在哪儿呢?”

“心理学肯定有,可是这表情学和动作学没有。”景海林说道。

“有什么就拿什么!”战常胜退而求其次道,这些书他听都没听过,所以要求不高。

“行!”景海林起身推门进了书房。

丁海杏透过书房的门,看向书房,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书多,整个房间满满的堆积的都是书。

第299章 特大喜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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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分钟后,景海林拿着两本厚厚的心理学书籍走了过来。

“这个最适合初学者。”景海林把书不舍地递给战常胜。

丁海杏看着两本书,是弗洛伊德的作品中最适合初学者阅读的作品:

《梦的解析》《精神分析引论》,还好是翻译好的。

聊胜于无,有它们丁海杏也‘师出有名’,可以做手脚,其实借书只是借口,如今这年月想找这类专业书籍难的很。

战常胜拿着书一边,可是却抽不出来,“景老师!”

“那个……”景海林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道,“书借给你们可以,千万要保存好啊!”

洪雪荔看着自家爱人,怕战常胜生气,赶紧解释道,“我家老景,嗜书如命,这书宝贝的,打他可以,不许书破损分毫。”

“明白,明白。”丁海杏立马保证道,“我保证书完好无损,到时一定完璧归赵。”手肘捣捣战常胜。

战常胜立马说道,“这你放心,我是看书,没事撕书干什么?又不是晴雯撕扇子玩儿。”

景海林这才将书郑重地放到了战常胜的手上。

“谢谢!”战常胜被他给搞的双手抱书,起身道,“我们不打扰你们了。”

景海林将战常胜他们给送走了,洪雪荔好奇地问道,“你说他借心理学的书籍干什么?要借怎么也得借军事书籍。给红缨看,她能看懂吗?那么专业的书籍。”

“这你就没看出来吧?”景海林看着她道,“这书还真是给红缨看的。”

“这不是我看不起那孩子,那孩子能看懂吗?还有她看这个做什么?”洪雪荔不解地问道。

“红缨自从进来一直盯着我们的嘴看,还没看出什么来吗?”景海林提醒她道。

“你是说她在学习唇语。”洪雪荔惊讶道,看着他点头,她努着嘴道,“战教官两口子,真是对孩子没得说,是个好爸爸、好妈妈!”

说句现实的,如果生了一个这样的孩子,大多数人会选择继续生一个健康的孩子。

“对了,他们有什么不懂地方,你多多帮助他们一下。”景海林提醒道。

“哎!干嘛我呀,你干什么的?”洪雪荔笑着问道。

“我没时间,你时间充裕。”景海林起身道,“我去书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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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书借回来了,红缨慢慢看,不会的?”战常胜不好意思地写道,“不会的,找你景伯伯问问。”

“嗯!”红缨抿嘴偷笑忙不迭地点点头道,拿着书进了自己的卧室。

丁海杏追进去打着手语道,“不许看太长时间,仔细眼睛。”

“知道了!”红缨笑着点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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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的打架事件虽然被两家大人快速的和解了,可还是传的满校园都是。

毕竟孩子知道个什么?还不都是从大人那边听来的。

夜阑人静处,高阔的天空挂满着星斗,于冷干冷的寒气,冻的星星也直僵着眼、好像不会眨眼睛了。

晕黄的灯光下,沈校长坐在床上斜靠着床头,唉声叹气的。

旁边坐在床上打毛衣的老伴儿闻言,放下手中的活计道,“老沈你这唉声叹气可是越来越多了。”

“日子艰难我能不唉声叹气的。”沈校长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减薪的时候虽然大家也积极响应,可一个个就跟割肉似的,心里那个疼啊?”

“只盼着国家早日走出困境。”校长夫人抿了抿嘴说道。

“希望国家出台些改善民生的政策。”沈校长小声地说道。

“你就别异想天开了。”校长夫人嗤笑一声道,“日子为什么艰难,还不是上面政策……”

沈校长闻言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吓的脸色煞白道,“我的老天爷,这话能说吗?不想活了。”

“呜呜……”她使劲儿摇着头,掰开他的手道,“我这不是在家说说嘛!”

“以后这话在家也不能说?”沈校长严厉地说道,“你这话连贫下中农都不敢说。”

“实事求是不是他老人家说的,怎么现在连实话都不让人说了。”校长夫人无奈地说道。

“你还说?”沈校长一脸严肃地呵斥道。

“好好,不说了,我以后都不说了,我装聋作哑行了吧!”校长夫人将毛衣放在床头柜上,脱掉身上的衣服,扔到床边的椅子上,躺下去,拉了拉棉被道,“睡觉,现如今也只有睡觉才能让人安生了。”

沈校长熄灭了灯,躺了下去,黑暗中,咕哝道,“睡觉安生?屁!连梦话都不敢说?”

“噗嗤……”校长夫人笑道,“你这老头子还说我呢?你说的话就不fandong了。”

“我说什么了吗?你可不能污蔑我。”沈校长无辜地说道。

“呵呵……”校长夫人摇头道,“真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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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会议室内,同样的坐着学校的教员与行政工作人员。

沈校长满面笑容地说道,“同志们,今天宣布一件重要的工作。”

“能有什么好消息,总不能不减薪了,加薪吧!!”高进山小声地自言自语地说道。

在场的一个个都兴致不高,只求保持原状就好。

紧挨着他的战常胜出声道,“老高,要是困难的话,你说话?”

高进山赶紧摆手道,“不用,不用,你可别寒碜老哥了,弟妹钓的鱼,可没少进那几个兔崽子嘴里,哪能还要你接济啊!还没到那种地步,只是得算计着过日子而已。”

“嘘……”景海林食指放在嘴上,手指指着主席台上。

“目前国民经济已经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中央决定,要利用当前的大好时机,加快国民经济的发展。”沈校长铿锵有力的说道,“我们根据上级政策,各个院校都要建立学工学农基地,加强教学实践环节,我们学院也要建立校办工厂,拿出一些基础岗位的招工指标,来照顾我们本院的职工。具体条件有本校人事处,白处长讲一讲。”

下面的教员们闻言齐齐坐直了身体,一扫刚才的颓废之势,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了,这么多年了一直在精简人员,头一次招工耶!

第300章 家庭政治事件(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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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沈校长点名的白处长走上主席台,面对大家坐下来,也不废话,知道大家着急,拿着文件就开口就笑道,“第一,本校职工在农村的直系亲属,包括子女,和年龄在三十岁以下的兄弟姐妹。特殊情况的,非直系亲属也可以考虑,但需要有当地公社的证明。第二工作地点,在郊区的校办工厂,从学徒工开始干起,可以办理进城的非城镇户口,粮食关系,第三各单位要切实做好摸底工作,上报名单……”

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比加薪更令人振奋人心,成为工人,成为城里人,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跳出农门啊!不需要多高的学历,那道困死人,难以逾越的障碍就可以简单的跨过去了。

不但吃上了皇粮,有工资开,最主要可以减轻家庭负担了。有人帮着分担养大家的担子,真是恨不得人人打起胜利的腰鼓。

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学校里家家户户都在谈论这个话题,人人走路都带着风。

可是只有一个名额,给谁就成了问题。

谁家里不是上上下下好多口子人。

千载难逢的机会谁都想得到这个名额。

这个名额是给教员的没有工作的爱人,还是给教员们的老家的兄弟姐妹,这就成了有些家庭争论的焦点!

单单就丁海杏这栋楼里都能听见夫妻间争执的声音,那一个个的嗓门大的,想不听见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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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战常胜和丁海杏不该因为这个起争执,名额直接给丁海杏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可偏偏战常胜改变了主意。

“你说什么?”丁海杏气得火冒三丈道。

“我说你不要争这个名额,咱们等下一次机会。”战常胜小声地说道。

丁海杏转身插上卧室的房门,一转身双手掐腰,怒瞪着他道,“男人果然都是骗子,婚前说好的我要工作,这现在多好的机会啊!你居然让我放弃。”气的满脸通红地看着他道,“你个大骗子。”

盛怒中的丁海杏,就像是盛开的花朵一样鲜艳,活力四射。

“杏儿,你真好看。”战常胜嬉皮笑脸地说道,深眸深深的看着她一脸痴汉地表情。

“别给我甜言蜜语,我看起来像笨蛋吗?我才不吃你那一套。”丁海杏板着脸厉声道,“严肃点儿,这是非常严重的家庭政治事件。”

“好好,我严肃!”战常胜声音清凉道,语气之中带着一些严肃,可神情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丁海杏深呼吸几次,平息下来,清冷的眼眸充斥着一丝深沉,缓缓的对上了战常胜那双锐利的鹰眸,“好了,现在可以说说,你不让我招工的理由了吧!”

“哎!你咋不跟我吵了,继续,我们还没吵过架呢!”战常胜双眸尽是笑意跃跃欲试道。

丁海杏闻言饶是从来都淡定从容的她还是被他的话,给惊住了,不敢置信的开口,“你脑子没问题吧!”指着自己道,“我是无知的农村泼妇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唉……”战常胜颇为遗憾地说道。

“来来,我们好好的聊一聊人生理想,谈一谈处事哲学。”丁海杏笑容可掬的看着他道,然后又指指耳朵道,“我洗耳恭听。”

战常胜幽然的开口,语气随和道,“第一,你没有时间?”

“我怎么没有时间?我天天在家闲的很!”丁海杏立马反驳道。

“你要保障我们的后勤,还要陪红缨练习唇语,这样你有时间吗?”战常胜清眸看向她,声音低沉道,“再说了,这一次校办工厂在郊区,骑自行车还得半个小时,路也不好走。你回来晚了,我能放心吗?”

“继续!”丁海杏面部表情柔和了起来。

“你看你要是有娃娃了,还怎么上班?大着肚子来回奔波我会心疼的。”战常胜幽幽地说道,那真诚的眼神,低沉温柔性感的声音,真是太迷惑人心了。

“你要让我做生育机器,我不要,我要求工作的权利。”丁海杏举着手高喊道。

“等等!”战常胜好笑地看着高喊口号的她,伸手抓着她的手道,“我可没有让你做生育机器,咱们结婚难不成不生孩子,我记得你可是说过,结婚带来的唯一的好处就是孩子。”语气酸溜溜地说道,紧接着又道,“生育机器顾名思义是批量生产,一直生。咱可是只有红缨一个,太孤单了,将来就是被人欺负了连个帮手都没有!”

这话堵的丁海杏哑口无言。

战常胜冲她微微一笑,眸光盯着她的小腹道,“哎!这么久了,你咋还没有动静,我这夜夜耕耘岂不白费了。”

“呸……”丁海杏啐道,“你这个不正经的家伙。”赶紧伸手捂着小腹。

“这造娃娃可是人生大事!怎么能说不正经呢!”战常胜一本正经地说道,“有了孩子我可舍不得你出去工作。”

丁海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我们结婚才俩月,哪有那么快?”

“看来我得继续努力。”战常胜眸光深沉地看着她道。

丁海杏太理解他这眸光意味着什么了,厉声道,“你给我继续说。”

战常胜颇为遗憾地看着她,淡淡地扬眉又道,“你看我只是来这里学习的,毕业后肯定离开学校下部队,我是革命一块转,哪里需要哪里搬!谁知道下到什么地方。你这工作怎么办?不白瞎了一个名额。”

丁海杏现在已经被他给说服的差不多了,不禁扬了扬眉,淡淡地望了一眼战常胜,这家伙嘴皮子真是……琉璃般的双眸轻轻流转,“我可以调动工作啊!到时候总比跳出农门简单吧!”

“呃……”战常胜显然没想到丁海杏这么聪明,不过你有张良计,我也有过墙梯,握拳清咳两声道,“下到部队,到时候我可是一方的军事主官,要给你安排工作,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到时候工作任你挑选。”

“啪啪……”丁海杏拍着双手,清亮的眸子尽是笑意,调侃道,“这前景勾勒的真是令人心动。”

第301章 深谋远虑(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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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嘛!咱现在何必挣这一个名额呢!”战常胜笑容温暖地说道,似乎没听出她话里有话。

丁海杏话锋一转板着脸着精致的小脸,严肃地说道,“问题是你会以权谋私吗?”揶揄道,“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

一句话说的战常胜无言以对,嘿嘿一笑道,“哎呀!知我者,杏儿是也!我家杏儿觉悟就是高!”

“少嬉皮笑脸的。”丁海杏没好气地说道,“给我戴高帽子也没用,我不吃这一套。”竖起食指朝他摇摇。

“这名额我也没送给外人啊?”战常胜眸光幽幽,缓缓地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想把名额给谁?”丁海杏眸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悠悠地问道。

“我想把名额给大舅子。”战常胜淡然笑道,周身染着几分俊雅清逸的气息,这话让丁海杏再大的火气也烟消云散。

“你早说啊?把名额给我大哥,我肯定没意见了。”丁海杏娇嗔地看着他道。

“我不充分的摆事实讲道理,你能同意吗?”战常胜又市侩地说道,“这好事传到郝家,肯定能把他们给气死。能给他添堵,多好!”

丁海杏动容地看着他,走过去展开双臂紧紧地抱着他,“你可真是的,早说吗?”娇俏地看着他又道,“你那么喜欢看我生气的样子。”

“是啊!生气的你好有活力。”战常胜低垂着头抵着她的额头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划过丁海杏的耳边,真是让她身子酥了半边。

丁海杏微微低笑出声道。“奇怪的嗜好!”

战常胜环抱着她柔和地说道,“好了,我准备一下材料,证明大舅子和我们的亲属关系,然后拿着这些材料,去派出所,人事处,人事局、劳资部门,办理相关手续。然后给大舅子写信,让他准备一些证明,拿好了公社的证明,还有户口,再来办招工手续。”

又想起来问道,“让大舅子早些来,我们给补习一下功课。大舅子的文化水平怎么样?”

“我哥的文化水平和我差不多。”丁海杏如实地说道。

“那就没问题了。”战常胜语气温和道。

“什么没问题?”丁海杏担忧地问道。

“这一次要办校办工厂,我问了一下主营就是纸箱,印刷卷子,稿纸、文件、书本什么的,这个干活不累。”战常胜又解释道,“除了校办工厂,还有一个学农的基地,其实就是学校的后勤基地,养猪、种菜之类的农活儿,保障学校的物资供应。虽然这是大舅子老本行,我还是希望他干些有前途的工作。”

“这一次学校的教职工都有名额,基本上是内部招工,到时候肯定要进行帅选。”战常胜语气平和地说道。

“所以有文化的自然是校办工厂,而大字不识一个的,自然就是学农基地了。”丁海杏接着他的话道。

“对!”战常胜松开她道,“我赶紧写材料,你给家里写信。”

“好!”丁海杏忙不迭地应道,搬了张凳子坐在了书桌的侧边。

“对了,让小舅子也来好了,估计也放寒假了,让他来补补课!”战常胜从抽屉里拿出稿纸撕了两张递给了她道。

“明儿邮寄的时候,将养老钱和粮票给爸妈寄回去。”战常胜拧开钢笔笔帽递给她道。

“行!”丁海杏伏案开始给家里写信。

写完信,到了睡觉时间,坐在床上的战常胜看着洗漱干净回来的丁海杏起身将她给抱上了床,看着他猴急地样子,“你……你……干什么?”

“我们并肩作战,造小人儿啊!”战常胜双手撑在她身上两侧的床上,眸光幽暗地看着她道。尽快让她揣上娃娃,造成既定的事实,她就不在惦记工作了。

哈哈……战常胜为自己的深谋远虑喝彩!

“你可真是……”丁海杏抬眼看着他彻底的无语了。

“我们得继续努力。”话落战常胜低下头,以吻封缄,不用言语,只需要全身心的投入‘战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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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子,老婆子,杏儿又来信了。”丁爸在大队收到信,一路风风火火地跑回了家。

盘腿坐在炕上的丁妈扔掉手里的编了一半儿的盖帘子,趴在窗户上道,“老头子,快快进来。”

刚刚放了寒假的丁国良与应解放从晒棚上叮铃哐啷下来。

“我姐又来信了。”丁国良破不接待地问道。

丁爸边走边把信撕开,一挑帘子进了东里间,“是啊!你姐又来信了。”一屁股坐在炕沿上,拿着信只看了一眼,眼角湿润的,激动地看着丁妈道,“老婆子,老婆子……”

“你这是咋了?这信上到底写啥了,你这是哭还是笑啊?”丁妈给吓的摇着他的肩膀问道。

“爸!”丁国良探着脑袋看过去,也是一脸激动地喊道,“妈,妈,我哥要进城当工人了,要当工人了。”

“快,快去叫你哥回来。”丁妈闻言指着俩小子说道。

“舅妈,我去。”应解放如兔子似的窜了出去。

“老头子,这可是天大的喜讯啊!”丁爸、丁妈四目相对,高兴地喜极而泣道,“这可是盼星星盼月亮都不敢想的好事。”

“这是咋了?”丁明悦背着帆布包进来道,“国良你惹你爸、你妈生气了。”

丁国良赶紧站起来道,“姑姑,您回来了。”然后又道,“我哪儿惹爸妈生气啊!”满脸笑容地说道,“我爸妈这是高兴的,因为我大哥要进城当工人了。”

“我在公社没听见县里有招工指标下来啊!”丁明悦一脸疑惑道,“大哥,你这消息比我还灵通啊!”

“姑姑,不是县里的招工指标,是滨海市,我姐弄到的招工指标。”丁国良兴奋地说道。

“你别给我挤牙膏,你赶紧一口气给我说完。”急脾气的丁明悦推着丁国良道,“赶紧上炕去。”等那小子上炕了,她一欠身坐在了炕沿上。

“这我光顾着高兴了,还没看呢?就看了个开头。”丁爸不好意思地说道,说着抖开了信,接着往下看道,“原来是学校响应上级号召,要开办校办工厂,内部招工,只照顾职工家属。”

第302章 固执的家伙(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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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好了。”丁明悦喜上眉梢道,“这下子咱家国栋可真是地地道道的城里人,吃上皇粮了。”拍着手高兴道,“还是滨海市耶!大城市。”

“爸妈,俺不去。”被应解放给叫回来的丁国栋站在炕前闷声说道。

“你这混小子,你傻啊?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要。”丁妈拍着他的后背说道。

“咳咳……”

丁国栋去地里了,所以一拍一身土,呛的屋内地人直咳嗽。

“俺要是要了,杏儿可咋办?”丁国栋一句话让喜悦中的丁爸、丁妈他们沉默下来。

他们忘了,杏儿还没有工作,吃上皇粮呢!

“大哥,赶紧看看,信里咋说的?这名额有几个啊?”丁明悦眼疾手快地抢过丁爸手里厚厚的信,念了下去。

丁海杏在信中摆事实讲道理,而那些道理就是战常胜说服她的道理。

丁明悦将信读给大家听,然后抬眼看着他们道。“大哥、大嫂,这名额咱家还真的只有国栋适合去!不然就浪费了。”

“那我也不去?”丁国栋低垂着头又道。

丁爸闻言气的指着他道,“你这混小子,你妹妹将名额让给了,你又给我犯什么混?”

丁明悦赶紧劝说道,“别气,别气,大哥。”目光中转向丁国栋道,“你到底在顾忌什么?”

“我去了谁照顾你们,你们年纪大了……”丁国栋抬起头来看着二老脸上深深的皱纹道。

“大哥,你当我是什么?”丁国良立马说道。

“你明年,不今年夏天考大学,这一走,我也走,家里就剩下爸妈了,我怎么能放心。”丁国栋一脸憨厚地看着他们执拗地说道。

丁爸、丁妈闻言,心里是满满的感动,一脸平和与慈爱的目光看着大儿子。

丁爸气地一脚踹着他的屁股道,“你爹我还没老到躺在床上让你伺候,端屎端尿的。赶紧准备一下材料,马上进城。”

“国栋,妈知道你孝顺,可是这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爸说的对,我们还没有老胳膊老腿,走不动。”丁妈满脸柔和地看着他劝说道。

“你们都走了,还有我呢!”应解放拍拍自己道,“我照顾舅舅、舅妈。”

“对呀!国栋,你当我这姑姑是摆设吗?”丁明悦食指戳着他的胸口道,“我们还没有老到,让你牵肠挂肚的时候。再说了,国栋你进城了,真到了大哥、大嫂老了,干不动了,你可好接着他们进城享福啊!”

“大哥,你不是也喜欢读书吗?你成了学校内部职工,这借书看也方便,不是吗?”丁国良积极游说道。

“去吧!这好事还犹豫什么?你的爽利劲儿哪去了。”应解放激将道,“你要不去,我去。”

“哪有你什么事?”丁明悦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道,“老娘还等着你给我考大学呢!”

应解放重重地叹口气,无奈地看着她拆台的老妈道,“妈,亏您还自称见多识广,请将不如激将。”

丁明悦不好意思地看着丁爸、丁妈道,“大哥,大嫂,我……”看着丁国栋又道,“国栋,你给句阔利话吧!”

“我总觉得抢了妹妹的名额。”丁国栋低垂着头,两个脚尖蹭来蹭去的,“这不太好吧!”

丁妈闻言这头倔驴终于服软了,笑了笑道,“你这傻小子,记着你妹妹的好,多对你妹妹好些不就好了。”

“你这榆木疙瘩终于开窍了,我还以为你真舍不得土里刨食儿。”丁明悦打趣道,又低头,将余下的信看完,“大哥、大嫂,好消息啊!”

“还有啥好消息。”丁爸看着她催促道,“快点儿说。”

“杏儿问国良放寒假了没有,如果放假了的话,去杏儿那儿补补功课,考上大学的几率也大一些。”丁明悦兴奋地说道。

“去杏儿哪儿,谁给他补课啊?”丁爸满脸疑惑地问道。

“哎哟,我的傻哥哥哟!你忘了杏儿他们在大学,那么多大学老师,还辅导不了国良的功课。”丁明悦轻笑道。

“真的吗?”丁国良激动地说道。

“信上说的。”丁明悦直接将信递给了他道,“自己看。”

丁国良将信抓过来,激动地不知道该看哪儿?来回的乱翻。

丁明悦好笑地看着他道,“后面,最后面。”

“哦!”丁国良翻到最后一页,一字一字的看完,抬头看着他们道,“爸妈还真是耶!”

“这下子你们都去了,咱们得合计合计。”丁妈粗糙的手轻拍着大腿道。

“这还用合计,带上换洗衣服,坐车走呗!”丁爸满脸笑容地,轻松地说道。

“你说的倒是轻松,衣服带不带无所谓,这粮食得带吧!常胜他们也不富裕,在去这俩能吃的小子,还不把常胜给吃穷了。”丁妈没好气地说道。

丁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你不提醒我还只能忘了,带,粮食给孩子带上,常胜上次给二十斤的富强粉,都带走。孩子们的前程要紧,这饺子不吃也饿不死。”

“爸妈,这是妹妹给你们过年包饺子的,哪儿能让我们都带走啊?”丁国栋说什么都不同意。

“这事我们说了算!”丁爸拍板定案道。

“这恐怕不够吧!”丁妈看着他琢磨了一下道。

“怎么会不够,国栋只要成为工人,就有粮食了,就国良一个,我看足够了。”丁爸掰着手指仔细算了算道,“再说了还有十来天就过年了,这时间咱们村肯定发一回粮食,要说白面没多少,可怎么地也够除夕一顿饺子了。这粗粮玉米面还能不够!我是大队长,发多少粮食我清楚的很!”

“那好,咱准备,准备,送孩子们走。”丁妈行动派立马下炕道,“对了,你们俩把给杏儿做好的棉被也炕走。”

“好!”丁国栋应道。

“大哥、二哥都走了,我怎么办?我也想进城玩儿。”应解放羡慕地说道。

“快过年了,你就老实的待在家里。”丁明悦摁着他的肩头道。

“解放,等过了年,哥也工作了,哥接你去玩儿。”丁国栋拍着胸脯道。

“快过年了,我们还回来吗?”丁国良看着丁爸、丁妈问道。

第303章 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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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回来了,读书要紧。”丁爸想也不想地说道,“家里有我们呢!你别担心。”

“国良啊!你姐给你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你要是再考……”

抱着棉被过来的丁妈,闻言就将棉被推到了丁爸怀里,“你这老头子,给你说了多少回了,不许给孩子压力。”

“我老丁的儿子,就这点儿压力就受不住啊!那还是我儿子嘛!”丁爸将棉被放在炕上,看着丁国良道。

“爸、妈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丁国良保证道,双眸放光炯炯有神。

丁爸那小眼神得意的瞟向丁妈,‘看这才是我的儿子。’

“瞧把你给能的!”丁妈看着他挤兑道。

“对了,舅舅、舅妈,这好事咱不宣扬、宣扬。”应解放黑曜石般的双眸闪着兴奋地光华道。

丁国良眸光深沉稳重地说道,“哎!我的事不要宣扬,这万一没考上大学,那不是丢人丢大发了。大哥的事情可以宣扬出去,基本上是板上钉钉了。”

“妈,舅舅、舅妈,你们没意见吧!”应解放兴致冲冲地看着三位长辈道。

“去吧!去吧!”丁爸看着他挥手道,“这皮猴子早就按捺不住了。”

嗖……的一下,应解放如兔子一般窜了出去。

“大哥、大嫂,今儿我做饭,你们给孩子们收拾一下。”丁明悦起身道。

“那就麻烦小姑子了。”丁妈客气地说道。

“跟我你客气什么?”丁明悦笑道,“咱们今儿吃一顿好的如何?”

“行!他姑姑,杏儿不是寄来的风干鱼,干脆铁锅炖鱼贴饼子。”丁爸一拍大腿干脆地说道。

“姑姑,我帮你烧火。”丁国栋跟着出去道。

“你给我先把你身上的土去外面拍拍去,别给我饭里加了料。”丁明悦推着他埋汰道。

“是,姑姑!”丁国栋挑开棉帘子出了堂屋,拿起挂在门头上的小扫帚。

“给我走远点儿。”丁明悦冲着门提高声音道。

“姑姑,我在院子中央呢!”丁国栋原来已经拿着小扫帚走到院子里开始扫身上的土。

“爸、妈,我上去把课本收拾一下。”丁国良赶忙说道。

“去吧!去吧!”丁爸挥手让他离开。

丁国良如猴儿似的,蹭蹭的踩着梯子爬到了晒棚上,浑身都透着喜悦。

“你这小子,给我小心点儿,万一摔下来可咋整啊!”丁妈看得心惊胆战道。

已经爬上晒棚的丁国良探出脑袋道,“爸、妈,您看没摔着我吧!这地儿我都上下多少回了。”

“行了,行了,你赶紧收拾你的书去吧!”吓得丁妈赶紧说道。

丁国良笑嘻嘻地进了晒棚,开始翻找自己的书,带那一本书合适。

人一下子走光了,丁妈蹭到丁爸身前,压低声音道,“这国栋、国良要走,带多少钱合适?”

“带钱?带什么钱?国栋是去挣钱的。”丁爸满脸疑惑地看着她道。

“你这个老头子糊涂了是不是!”丁妈气的一拳头捶在他的肩头道,“还没干活,人家单位会发工资,出家在外,咱不得先给孩子们些零花钱。”眯着眼睛看着他道,“难不成还让杏儿出钱?”

“穷家富路,一人给他们二十块钱。”丁爸狠心咬牙道,“幸好今年孩子们能干,加上我的工分总算缓过来,不倒扣了。”

“行!”丁妈点头同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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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么巧,两家的信一前一后来的,与丁家喜气洋洋相比,郝家看着长锁每个月都寄五块钱和五斤粮票,尽管心里不痛快,聊胜于无吧!好在今年老天爷给脸,虽然还是吃不饱,但总算不用挖野菜、啃树皮了。而且这个月由于过年,还寄来一块藏蓝色的斜纹布的料子给老头子做件罩衫还是可以的。

可是当听到丁家国栋要进城当工人了,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

“都待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做饭去,等着我给你们做啊?”郝母黑着一张脸拍着炕桌道。

吓得郝铜锁拉着铁锁和锁儿一起出了里间,郝父瞪着杵在炕前的郝银锁,气都不打一处来,“银锁你还傻站着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你们冲我撒什么气?”郝银锁黑着脸道,“咱们家现在在村里就是一场笑话。”

“你这个混球。”郝父随手拿起炕上的笤帚疙瘩朝他扔了去,“给我滚,别在这里碍眼!”

郝银锁躲了过去,捡起笤帚疙瘩,放在了炕上,挑开帘子,走了出去。

郝母拍着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老头子,这可咋整啊!那丧良心的混球,他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他不管咱了。”

“够了,你别吵吵了,吵得我脑仁生疼。”郝父拍着炕桌狠声道。

吓得郝母立马住嘴,“你不让俺说,我也要说,这马上都过年了,都这个时间人家新兵恐怕训练都快结束了,这长锁所谓的当兵,咋就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今年咱们村都没有名额,当什么兵啊?”郝父苦着脸道。

“那人家海杏咋就办到的,你瞅瞅,又是衣服、又是风干鱼的,还有现在连招工指标都弄下来了,那招工指标多难啊!”郝母气呼呼地说道,“这娶了高官的闺女,咋一点儿不顶用,还junzhang呢?还不如人家一个tuanzhang本事大呢!”拍着大腿道,“这不但本事不大,往家里寄钱还一下子少了那么多,只是原来的零头,这叫什么事啊!”

“你就别叨叨了,这才结婚几天,他是人家的女婿,又不是儿子,这性质能一样吗?”郝父唉声叹气地说道。

“咋不一样?你看人家海杏……”郝母随即瞪着双眸就辩驳道。

“你给我闭嘴,别海杏的,海杏挂在嘴上,能不能别攀比。”郝父气的满脸憋的通红。

“你不让我说我也要说,咋同一天结婚,差别咋这么大呢!”郝母想不通,“这点儿小事都办不了,真是气死我了。”捶着腿,咬牙切齿地说道,“给长锁写信,这结婚头一年,怎么也得来家里一趟吧!认认家门吧!到时候咱好好问问他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也得给咱个说法,这不都说的好好的。”

第304章 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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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母装腔作势了半天不见郝父吱声,手在老头子呆滞的面前晃晃,“老头子,无论如何这次得听我的,这互相写信说不清楚,咱们见了面好好的问问他。”又道,“你可不能再替那小子说好话,什么?要多为他考虑、考虑他在城里不容易,他不容易,有咱们容易嘛!以前有海杏在的时候,作为队长的亲家谁不捧着咱们,现在倒好,为了巴结大队长,村里人可真是看咱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怎么埋汰怎么来,这才多久,真是世态炎凉,世态炎凉啊?合着结婚好处他尽沾了,咱替他吃苦受累了。”

郝父不停地绞着手指,这手指都快让他给搓红了。

“老头子,你就别犹豫了,听俺的吧!”郝母急火上眉头道。

“这结婚咱没去,这总得让咱见见儿媳妇吧!”郝母絮絮叨叨地又道,“长锁以前不回来,那是积极要求进步,没办法?现在已经提干了,怎么说这也是结婚头一年,按礼数也得回来一趟。最主要的他们回来,咱摆上几桌席,也能收点儿份子钱吧!”

郝父闻言双眸晃了晃,抬眼看着他道,“你就不怕老丁家捣乱。”

“你不是也说了丁老头是个爱面子的人,明面上不敢怎么样?”郝母自信满满地说道,目光看着他道,“老头子,你也让儿媳妇回来给咱撑撑场面,否则村里人要说咱诳人的。即便长锁不能兑现许下来的承诺,他们能来,咱在村里今后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郝父斟酌了片刻还是摇头道,“撑场面,村里人不戳脊梁骨就不错了,万一在儿媳妇面前露了底儿,咱全家人完蛋。”紧接着又道,“那小子打死都不会在踏进杏花坡一步的,你就别想美事了!还收份子钱,不继续泼粪就不错了。”

“那咋办,这也不成,那也不成的。”郝母又扯开嗓门号丧道,“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养了这么个不孝子,小冤家啊!小……”

“够了!”郝父大喝一声道。

郝母立马住嘴,眼里一点儿泪都没有,打了个嗝,“那你说该怎么办?”

“给长锁写信让他无论如何回来一趟。”郝父开口道。

郝母拍着手道,“哎!这才对嘛老头子。”忽然意识到,“不对啊!你不是说他死也不会回来的,你还写信让他回来。你这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他回不来,只有让我们都过去。”郝父微微眯起眼睛道。

郝母闻言点头如捣蒜道,“我这就让银……铜锁写信。”叹气道,“银锁那小子是指望不上了,除了跟咱作对啥忙都帮不上。”

郝母风风火火地下了炕去找来郝铜锁给城里写信,孩子们也都跟着进了屋。

“您就这么确定你们去了他会放鞭炮热烈的欢迎你们。”郝银锁看着异想天开的父母道。

趴在炕桌上的郝铜锁停下了笔,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他欢不欢迎我们,你就别管了,只管写信。又不是不知道路,我们自己也能去。”郝母拿着纸和笔拍在炕桌上催促道,“铜锁,别看你二哥,赶紧写。”

“哦!”郝铜锁伏在炕桌上,郝父说一句,郝铜锁写一句。

“你们都走了,这家怎么办?”郝银锁问道,“你们打算再城里过年,这过年还祭祖吗?”

“祭什么祖?老祖宗在关外能回来吗?”郝母顺嘴说了一句道,一抬眼迎上郝父的怒视,抻着脖子道,“咋了我说错了,山高水远的,却是不好找。”

“你还说?”郝父瞪着她厉声道,“祖宗是让你说的吗?”

“好好,我不说。”郝母忙不迭地点头道。

“要去你们去,我不去。”郝银锁瓮声瓮气地说道,“我才不去城里看人家的脸色,受一肚子窝囊气。”

郝母闻言视线落在了郝银锁身上很干脆地说道,“那正好,有人自愿留下来,过年祭祖交给你好了。”心里埋怨着:年年祭祖,也没见祖宗保佑他们,祭个屁,家里连个像样的祭品都没有,不知道今年能吃上顿饺子不!

郝银锁闻言点了点头,闷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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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郝家人如何?第二天一早,丁爸和丁明悦就带着丁国栋去公社办理各种手续、证明。

有丁明悦在,手续和各种证明,开的非常的顺利。

“你们两个到了常胜家,要有点儿眼色,帮忙干干活儿,别擎等着吃,明白吗?别让杏儿难做明白吗?”丁妈看着炕桌对面的两个儿子道。

“妈,这还用您叮嘱吗?我们又不是傻子。”丁国良机灵地说道。

“国栋,你要到城里工作,一定要尊敬领导,多干事,少说话,有点儿眼色。”丁妈目光转向丁国栋认真地说道,“你是学徒工,肯定有师傅带着,这点问你爸,你爸就是从学徒工出来的,让他告诉你怎么做学徒。”

丁爸看着大儿子感慨道,“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这要把师傅当做敬重我一般敬重。”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爸您是遇上了一个好师傅,不但将所学都悉数教给你了,而且把我妈嫁给了你。”丁国良嬉皮笑脸地说道,忽然又轻蹙着眉头道,“那要是师傅不慈呢?我可是听说师傅将徒弟当牛马使唤,吆三喝四、凶神恶煞。”

“不止呢!每天一大早起来要帮师傅倒洗脸水,然后准备好工具,将工具磨的锋利,一天只能睡上四五个小时。我开始做学徒那会儿,似乎不是在木匠,而是在做帮佣。”丁爸看着他继续说道,“不过师傅还是在暗地里考察我和其他的师兄师弟们,有时师傅会故意扔点钞票在地上,借此考察徒弟们的人品。有个师弟看到墙角落里的钞票就偷偷拿了去藏在自己的箱子里,结果被查了出来。小师弟的前程就这样结束了,因为当时圈子不大,很多事不久就人尽皆知了。”

第305章 冰与火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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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真要遇上这种师傅,国栋把他当做一种磨练,明白吗?敬重长辈本来就是应该的嘛!”丁爸谆谆教导道。

“大哥,那都是旧社会了,现在是新社会了,哪里还有你们说的那么可怕的师徒关系呢!”丁明悦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道,“国栋,别听你爸吓唬你。到了工厂肯定会有领导就会郑重其事地把你引见到师傅的面前,当然工厂领导总是会挑选思想好、技术好、态度好的老工人当师傅。师傅成了一种光荣,当然也是一种责任。这师傅不但不防范徒弟,而且还真心实意地把技术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你。不会有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事情。”

“爸、妈、姑姑,人情世故我懂,我知道该怎么做!”丁国栋憨憨一笑道。

“好了,要嘱咐的嘱咐完了,赶紧睡吧!明儿一早还要赶车呢!”丁爸挥手让他们离开道。

“哎!小姑子和杏儿联系上了没?”丁妈追着丁明悦到了门口道。

“大嫂,我用公社的电话跟杏儿联系上了,约好了接车时间。他们俩大小伙子,还能走丢了不成,这鼻子下面是嘴,那么大的学校,有地址,问呗!”丁明悦摇头浅笑道。

“儿行千里母担忧,他们从来可没有走那么远。”丁妈叹声道,心里不由得担心。

“大嫂,我也是当妈的,我能不懂吗?”丁明悦拉着她的手拍拍道,“放心,都安排好了。”

“行了赶紧睡觉去。”丁妈看着小姑子进了东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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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丁爸赶着骡车,载着俩儿子和行李,在村民们祝贺声中出了村子。

“哎呀!大队长真是找了个好女婿啊!”

“是啊!是啊!瞧瞧人家这女婿比儿子都顶个。”

“大队长两口子擎等着享福吧!”

在村民的羡慕的语气声中,送走了丁大队长。

村民们陆续向回走,大家七嘴八舌起来,不由得说到了老郝家。

“这老郝家怎么没有动静啊?”

“对啊!对啊!不是说娶了个大官的闺女。怎么不见天天传喜讯呢!看看队长家,再看看他家。”统统摇头,简直没法比。

“别是老郝家吹牛,娶了城里贫民来当凤凰。”

“还真有可能。”

“别说了,别说了。”村民看见要去寄信的郝铜锁,纷纷啐一口,继续朝村里走。

“回去也让俺闺女找个这么有本事的女婿!”

“得了吧!老孬就你那闺女长的磕碜样儿,别说城里的看不上,这村里都看不上。”

“你个死赖子,敢说俺闺女。”

说着又打起了嘴官司。

郝铜锁愤恨地瞪着村民们的背影,等俺也当上城里人,使劲儿的回击他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转身朝县里跑去。其实镇上也有邮筒,可以寄信,他嫌太慢,干脆去县邮电局寄信,那肯定快。

……

丁爸一路将他们俩送到了县汽车站,将两个儿子送到车上,看着车子消失在眼前,又赶着车去邮局取了汇款,才赶车回家。

“杏儿,上午十点车才到呢!你别着急。”战常胜好笑地看着她道,“那墙上的挂钟都快让你瞪穿了。”

丁海杏白了他一眼,他哪里知道她望穿秋水的心情,多少年没见他们了,记忆中似乎都模糊了。

“走了,走了。”丁海杏实在坐不住了催促道。

“才九点,从这里到汽车站骑车也就半个小时。”战常胜诧异地看着她道,“好好好,我们走!”他放下手中的书,拿起车钥匙,告诉了红缨一声,然后和杏儿一起出了门。

汽车站看起来简陋的很,几间砖瓦房,有个候车室,售票窗口,司机和工作人员休息的地儿,外加一个停车的大大的院子。

候车室内,只有小猫两三只,空荡的很。

战常胜看着她问道,“冷吗?这屋子里也没个炉子。我就说让你在家多待会儿,晚一些来。”

“还行!”丁海杏不好意思地说道,“让你陪着我受冻!”她是真不知道候车室里这么冷。

“还说不冷?”战常胜抓着她冰冷的手道,“你看手冰的。”

战常胜抓着她的手,揣在自己的兜里,小声地说道,“要是人多些就好了,也暖和些。”

“千万别,人多了,味道该不好了。”丁海杏摇头如拨浪鼓道,“还是冷点儿好。”

这房子密封不好,四面透风,那寒风飕飕的,感觉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

战常胜拉着她站起来道,“不行,咱起来走动,走动。”

丁海杏无奈地笑了笑,跟着他站起来走动,其实她根本就不怕冷,越冷,对她修行越好。

两人在候车室转起了圈圈,丁海杏透过窗户,看见一辆车开了进来,“来车了,来车了。”拉着战常胜就朝外停车区走去。

“应该不是!还差十来分钟。”战常胜抬起手腕看着表道。

丁海杏才不管那么多,人已经出来了,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

一眼就认出了他们兄弟俩,“大哥、国良。”丁海杏冲着正准备下车的两人喊道。

车厢内的兄弟俩相视一眼,看着车窗外的女人,满眼的问号?这是谁啊?

丁海杏立马将裹着脸的围巾扒拉下来,露出熟悉的却又不太熟悉的脸蛋儿。

“杏儿、姐!”两兄弟透过车窗看着地上的人好半天才高兴地喊道。

“姐,你等等,我们马上就下来。”丁国良立即又道,那嗓门真是洪亮。

等两人下来,丁海杏立马冲上前,拥抱着他们俩。

如此热情的丁海杏自然吓傻了兄弟俩,一个个面色通红,身形僵硬的。

战常胜看着丁海杏不合时宜的举动,看着丁国栋他们兄弟俩道,“坐车累吧!”不动声色的将丁海杏给拉开了。

丁国良一个激灵恢复过来,赶紧说道,“这是姐夫吧!”看着战常胜第一感觉,咋那么俊呢!简直比她姐都好看,那一身蓝色的军装英气逼人。

真是好生羡慕!

丁国良悄没声的拽拽还傻愣愣的丁国栋,“坐车一点儿都不累。”

丁国栋‘醒’过来道,“对,不累,不累。”

第306章 初步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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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咱们边走边说。”战常胜接过丁国栋身上的大包袱道,“这是什么呀?”

“那是妈给您做的两床喜被,让俺捎过来的。”丁国栋神色拘谨地说道。

“大舅子,你我平辈,不需要用敬语的。”战常胜语气尽量温和地说道。

可是好像收效甚微,丁国栋忙不迭地急促地应道,“好好好!”

战常胜无奈地看着典型的老实巴交的农家汉子,希望相处久一些,能改变一下。

“做这个干什么?我又不是没有被子盖。”丁海杏‘埋怨’他们道。

“这是你的嫁妆,一生就一次,怎么能不做呢!”丁国良笑嘻嘻地说道,“姐,你就安心地收着。”

相较于拘谨的丁国栋,丁国良就显得活泼很多了。

“你手里提的什么?”丁海杏看着他手里的藤条编的篮子,篮子的大小躺一个一岁的娃娃完全可以,“看着怪沉的。”

“哦!妈让我们带来的粮食。”丁国良乐呵呵地说道,“秋粮新下来的小米,还有玉米面,绿豆、黄豆,都不多,妈让你尝个鲜。”

“带这些干什么?我还能缺了你们吃的。”战常胜走到自行车旁,将棉被夹在了后车座上,冲着丁国良招招手,“给我篮子。”将篮子挂在了车把上,推着车子朝学校走去。

“妈说了,你们城里的粮食都定量,我们俩这么能吃,你们怎么办?”丁国良笑着解释道。

“爸、妈还好吧!”战常胜头也不回地问道。

丁国良黑眸轻闪,笑容越发的灿烂道,“爸、妈好着呢!身体也健康,腿脚利索,姐你嫁的好,他们看着都年轻了,这脸上的褶子都少了。”

战常胜闻言黑眸轻闪,对丁家兄弟俩有了初步的了解,大舅子憨厚,却也稳重,人由于常年下地风吹日晒,皮肤黝黑且粗糙,面相显老。身材高大,人却显得有点儿单薄,满手的茧子,是一把种地的好手,有一把子力气。

小舅子机灵活泼,很会说话,人长的清秀,斯斯文文的,英俊的五官如同精心雕刻过一般,与他家杏儿有七成相似,那双清澈的双眸,灵动有神。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虽然读书,可见也没少下地干活儿。

“今年的秋粮如何?”战常胜又问道。

“这个问题哥你来说好了。”丁国良看向默不作声地丁国栋道。

“哦!比前两年好多了,今年天公作美,地里总算能打出粮食了。”不善言辞地丁国栋又道,“总算不用挖野菜、啃树皮了。”

面对耿直的大哥,丁国良彻底无语了,这话能说吗?担心地看着战常胜。

“这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战常胜清凉的嗓音从前面传来道,“这一次大舅子招工,就是因为全国经济向好的缘故。”

“别担心!”丁海杏看着小弟道,“你姐夫喜欢听实话。”

丁国良挑眉诧异地看着她,丁海杏重重地点头,丁国良才算是相信。

一行人,就这么走着回到了学校,当看见干净、整齐的校园,来来往往的穿蓝色军装的军人,丁国良那眼神亮晶晶的放光,好生羡慕啊!感觉满眼都不够看的。

战常胜一路跟人打着招呼,并向大家介绍,“这是我的大舅子与小舅子。”

战常胜的态度,让丁家兄弟非常的舒服。

丁家两兄弟也忙不迭的问好,袖笼里攥紧拳头,力持镇定,绝对不能给娘家人丢人。

走到家,学校里都知道战教官爱人的娘家弟弟来了。

战常胜支好了自行车,丁国栋眼疾手快地将车座后面的被子包了下来。

战常胜提着篮子上了台阶,进了楼道,径直推开家门道,“进来吧!我们到家了。”说着把军帽摘下来,挂在挂钩上。

丁家两兄弟怯生生地小心翼翼的进了家门,丁海杏关上了房门。

战常胜提着篮子进了厨房,把篮子放下,拉着正在煮饭的红缨出来,“这是我和杏儿的闺女!”

丁家兄弟看着这么大的红缨都吓傻了,红缨微笑着看着他们道,“你们好!欢迎你们舅舅。”

“咳咳……”丁家两个兄弟被惊的直咳嗽,丁海杏嗔怪地瞥了眼战常胜,在两兄弟炸毛之前,小声地朝兄弟俩解释了下红缨的身份。

呼……丁家两兄弟长出一口气,心里震惊着,说杏儿怎么攀上一门好婚事,原来是进门都当人家后妈。

弄清楚后,面对战常胜更加是肃然起敬。

“你好,你好!”两兄弟忙不迭地说道。

“妈,舅舅们说的是你好吧!”红缨欣喜地问道。

“看出来了。”丁海杏笑眯眯地看着她道。

“嗯!”红缨重重的点头道,经过简单唇语技能训练后,简单的词她能看出来了。

“咱们进去说,别在这儿站着啊!”丁海杏推着他们两个进了客厅。

战常胜招手道,“进来,随便坐。咱们一会儿先吃饭,吃完饭了去洗澡,换身衣服,理理发,照相,去办一下招工手续,明儿一早检查身体,就等着上班就行了。这些我带你去,反正放假了我也没事!”

“这么简单!”坐在长沙发上的丁国栋惊讶地问道。

“能有多麻烦?”战常胜笑着温和地说道,“内部招工,只要手续齐全,不会被打回去的。”想起来又道,“哦!对了,大舅子,估计要考一下试。”看着突然又紧张起来的丁国栋,解释道,“别紧张,大舅子,这一次招工有校办工厂和后勤基地,如果认字的就去校办工厂,当然大字不识一个的,去后勤基地就是种菜、养猪了。”

“种菜、养猪,这个俺行。”丁国栋立马实诚地说道。

端着饭菜进入客厅的丁海杏闻言放下手中的清蒸黄花鱼,“大哥,进城当工人,我可没想让你继续种地。考试不要紧张,常胜打听过了基本上就是认字,读书看报你都没问题,这样的考试小菜一碟。”

“那就没问题了。”丁国栋立马说道。

“好了,去洗洗手咱们吃饭。”丁海杏看着他们催促道。

战常胜领着他们进了厕所洗完手回来,饭菜已经端上了桌。

清炖野鸡汤,大葱炒鸡蛋、清炒豆芽、酥脆的小黄花鱼,蒸好的白米饭。

第307章 喧嚣的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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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里就算是到了自己家了,别客气。”战常胜将盛好的米饭,端给丁家兄弟两人。

两人微微起身,双手接过搪瓷碗,才坐了下来。

“杏儿你咋不盛满呢!”战常胜问道。

“米饭盛满了,还怎么放菜。”丁海杏拿着盛菜的勺子,给他们兄弟二人,哐哐一人一勺。

战常胜更狠,手里拿着筷子哐哐,一人一个大鸡腿。

“这给红缨吃吧!”丁国栋看着泛着油花的鸡腿,看向红缨道。

“这是专门给你们的,你看还有那么多鸡肉呢!”战常胜说着又将小黄花鱼夹了几条放在他们差不多冒尖的碗里,“吃吧!别客气。”

“嗯!”兄弟俩拿起筷子开始吃饭,眼角余波瞥着他们也是将菜放在自己的碗里。

战常胜和丁海杏不停地给他们二人夹菜,不停地劝他们二人多吃些。

期间战常胜将剔好的鱼刺的肉放进丁海杏的碗里,而她夹着就送到了自己的嘴里。

那淡定从容、理所当然的样子,惊得丁家兄弟两人的眼睛差点儿没脱窗。在家里从来都是丁妈给丁爸剔鱼刺的,眸光瞥向他们的女儿红缨,看她如此平静的眼神,这是习以为常了。

饭后战常胜领着他们两个去洗澡,理发,把自己捯饬干净了,精神了。

战常胜才领着丁国栋照相,拿着一系列证明、材料,再去办理申请手续,例如:填写招工申请表。

“战教官,你这亲戚字写的真不错。”人事处的白处长办公室内,他看着申请表上工整的字迹,“啧啧……跟报纸上刊印的字体似的。”好多教员带着亲戚来,都死教员给填写的,于是抬眼很正式地看着丁国栋道,“小伙子,什么学历啊?”

“我没上过学,在家自学的。”丁国栋不好意思地说道。

“哦!自学成才,有上进心不错,不错!”白处长夸奖道。

真是夸的丁国栋都不好意思了,面皮嫩的双颊绯红。

“白处长,回头我将照片给你。”战常胜看着他说道。

“行!没问题,到时候我给他亲自贴上。”白处长笑着说道,举手之劳的事情,他乐意之至。

“谢谢!”战常胜站起来道,“那我们就不打扰你忙了。”

话音刚落,“咚咚……”敲门声响起,白处长提高声音都,“请进。”

高进山推门进来,“哟!老战也在啊!”

“是啊!”战常胜看着他道。

“这是你家要招工弟妹的娘家兄弟。”高进山看着丁国栋笑道。

“是!”丁国栋简单的回答道。

“老高你赶紧办吧!我们办完了就不耽误你了。”战常胜看着丁国栋道,“大舅子,咱们走。”踩着悠闲的步伐出了办公室。

丁国栋看着白处长和高进山,微微欠了欠身,急忙忙地跟在战常胜后面出了办公室。

战常胜关门的时候就听见,房间内传来白处长的声音道,“老高,你不是交过招工申请表了,怎么填写错误了。”

“那到不是。”高进山不好意地说道。

“不是啊!那就等人来了,拿着一寸免冠照片,体检后,就等通知好了。”白处长将丁国栋的申请表与材料证明,公社开的外调材料一起装进了档案袋里放好。

“白处长,我想换一个人,是这样,还是我弟弟,都是直系亲属,附和条件。只不过我二弟换成大弟弟。”高进山不太自在的说道。

白处长一听就明白了,有些教员的家里的兄弟姊妹多,只有一个名额,这给谁,不给谁都是个事!甚至为了这一个名额打起来的都有。

来这里换名额的有好几个了。

战常胜关上了房门隔绝了屋内地声音领着丁国栋朝外走去。

这事在校园里天天上演,放寒假了,本该宁静的校园,因为突然的内部招工,跟炸了窝似的,一天到晚喧嚣的很!

办公室内白处长看着高进山道,“你可要弄清楚了,不能三天两头这么换。”

“商量好了,这次不变了。”高进山忙不迭地说道,紧接着又道,“真是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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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领着丁国栋回到了家,正好碰见对门景海林跟同事在门口说话,“老贾,不是我不给你名额,而是名额我已经给组织了。”

老贾一脸失望的离开,景海林不好意思的看着战常胜道,“今儿这是第五个了,幸亏我把名额交上去了,不然我家的门要被踩破了。”

“聪明!”战常胜悠悠然地吐出两个字道。

“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景海林苦笑一声道。

与别的教员家里为了一个名额,争的头破血流,景海林和他的爱人家人都不在国内,所以不存在争抢之事。

两人又是双职工,所以他手里的招工指标被人惦记上了,以往避之蛇蝎,现如今也顾不得他家的出身了,这两天是门庭若市。

结果这指标给谁都得罪人,成了烫手山芋,闹的景海林不胜其扰,最后干脆上交组织,谁也不得罪。

“这是你家过来招工的小伙子。”景海林微笑地看着丁国栋道。

“是!我爱人的哥哥。”战常胜微微一笑介绍道,“国栋,这是景老师。”

“你好!”丁国栋彬彬有礼地说道。

“你好!”景海林转身要推门进去,“战教官你忙吧!”

战常胜迟疑了一下招着手道,“景老师,你最近忙吗?”

景海林扭过身子看着他,温声问道,“战教官有事?”

已经将人叫住了,战常胜干脆地说道,“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事?”景海林双眸静静地看着他道。

“我爱人的弟弟今年考大学,想趁着寒假让你给补习下。”战常胜黝黑的目光注视着他,声音低沉地说道。

“没问题!”景海林沉吟了一下道,时间应该能挤出来,虽然放寒假,但是手里的研究他没有放下来。

实在不行了,还有雪荔,也能辅导。

“那谢谢了。”战常胜唇角勾起,展眉轻笑道。

“你带他过来吧!”景海林和颜悦色地说道。

“稍等啊!”战常胜忙说道。

第308章 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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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常胜带着丁国栋去办招工手续的时候,洗澡回来的丁国良抓着丁海杏迫不及待地问道,“姐,他对你好不好!”

“他对我好不好你看不出来吗?”丁海杏琉璃般的双眸闪着碎光,慵懒地看着他问道。

“就我观察,他对你挺好的。”丁国良笑嘻嘻地说道,上下打量着她道,“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满面春光。”笑着又道,“好像不是做出来给我们看的,能把娘家人照顾的这么周到,能对你差了!”

“那不就得了。”丁海杏嘴角翘起一抹完美的弧度,脸上泛起甜蜜的笑意。

“姐,红缨是不是听不见啊?”丁国良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听力丧失。”丁海杏情绪一下子低落了起来。

“真是……”丁国良一脸的可惜的表情。

“你可别再红缨面前流露出这样的表情,我们红缨不需要人的同情,与可怜,懂吗?”丁海杏抬起双眸幽幽地看着他道。

“那我怎样面对她?”丁国良挠头道。

“把她当做普通的孩子就成。”丁海杏悠悠然地说道。

“我尽量做到。”丁国良忽然又道,“我保证做到。”

“好了,我带你熟悉一下咱家。”丁海杏拉着他起来道。

“这是我和你姐夫的卧室。”丁海杏推开自己的门介绍道。

“姐。”丁国良指着床上叠的豆腐般的方块被子道,“这是家里寄来的老土布吧!”熟悉的条纹老土布,“原来这么用了。”

“对呀!做成被罩,被子盖脏了,这样洗被罩总比拆洗被子强。”丁海杏解释道。

“这个办法好。”丁国良高兴地说道,想起来又道,“可是老土布有些粗糙,盖在身上不扎吗?”

“正好挠痒痒了。”丁海杏满眼笑意地打趣道,“这老土布洗两水就软和了,而且是越盖越舒服。”

“这倒是,回家我让咱妈也这么做,省得老实拆洗被子了,真麻烦。”丁国良笑意盈盈地说道,“这城里人真是想着法的过日子。”

丁海杏在心里嘀咕道,城里人现在可舍不得这么做,一床被罩得浪费多少布啊!

“走我带你看看你和大哥的房间。”丁海杏领着他进了最小的卧室,推开门道,“怎么样?”

“挺好的。”丁国良进到房间坐了下来,拍拍松软地床道。

“这本来是张单人床,又加了一床木板,你们先凑合着睡,估计大哥招工顺利的话,很快就搬到去厂子里了,那里有集体宿舍。”丁海杏看着他解释道。

“我明白,这就很好了。”丁国良扫了一眼房间里的摆设道,“我们俩瘦,这床绝对躺的下。”

“走去卫生间看看。”丁海杏看着他道,领着他来到了卫生间,指着墙上的隔板道,“这是给你和大哥新买的牙刷与毛巾。”

“姐,你可真是准备的齐全。”丁国良摇头笑道。

“这是拖把!一个拖屋里的地板,一个拖卫生间的。”丁海杏指着挂在墙上的两个拖把道。

“我知道了。”丁国良点头表示明白。

“还有抹布厨房和房间里的也是分开用的。”丁海杏又道。

把这些细节都告诉他,不管是否用得着,起码不会出现好心办坏事,用错的情况。

“知道了。”丁国良点头道。

“这是冲水马桶!”丁海杏指着半边墙里面的蹲坑道,“上完厕所,拉这里,水就将污秽冲走了。”示范了一下,哗啦啦水流了出来。

丁国良惊奇地说道,“这样可真干净,而且也没了臭烘烘的味道。”

“记住了家里有女人,上厕所记住插上门,不然被撞见了多尴尬啊!”丁海杏走到门口,将门关了,并用插销插上。

“那个姐,我们一来家里人多,万一挤到一起,又急着上厕所可咋办?”丁国良追问道,这得两手准备,俗话说人有三急嘛!

丁海杏闻言,满脸笑意地看着他道,“学校里有公共厕所,只是比较远。”

“那姐带我出去转转,顺便认认路,别走差了找不到家了。”丁国良立马说道,心里琢磨着能不在家,就不在家上厕所,上厕所都不能安心。

“行,姐带你出去转转。”

丁海杏和丁国良一前一后出了家门,丁国良问道,“姐,不用告诉红缨一声。”

“这个点儿红缨一定在午睡,别打扰她了。”丁海杏边走边说道,话落开始向他介绍学校,食堂、服务社,教学区,图书馆、操场……

“穿过操场就是公厕。”丁海杏指着操场对面的一排房子道。

“走咱去看看。”丁国良抬脚就走道。

“那有什么?”丁海杏微微摇头轻笑道,“你非要亲自试试,那就去吧!”

“姐,这操场真大!比我们学校大多了。器材也齐全。”丁国良忍不住的咋舌道,“学校更大,要是能来这里读大学就好了。”

“怎么你也想当兵啊!”丁海杏挑眉看着他道。

“以前觉的橄榄绿好看,今儿一见姐夫的蓝军装感觉如大海般亲切,他穿上去真俊。”丁国良满眼羡慕地说道,嘿嘿一笑又道,“咱毕竟海边长大的,天生的有优势。”

“哦!那你可得好好的学习,争取考上军校。”丁海杏鼓励他道。

“姐,不跟你聊了。”丁国良提着腿匆匆跑进了男厕所。

“呵呵……”丁海杏笑骂道,“这小子。”

大约五分钟后,丁国良跑了出来,“姐还带我去哪儿看看?”

“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去看。”丁海杏目光柔和地看着他道,“对了,红缨是我和你姐夫的女儿明白吗?”

“明白!我们不会像外说的,再说了这里我们谁也不认识。”丁国良笑着保证道,“这事我会提醒大哥的。”

两人往回走,丁国良把老郝家在村子里遭遇说了一遍,边说还边大笑。

丁国良看着她神色不变的她担心地问道,“姐,你不会因为他们的遭遇又心软了吧!”

“怎么会?他们怎么样和我没关系。”丁海杏神色淡然地说道,“只要他们过的不好,我就放心了。”

有因就有果,路是他们自己选的,就是跪着也要把它走完。她可没有那么圣母,当初说好看戏,只是看戏。

第309章 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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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这里面你和解放没少出力吧!”

“呵呵……”丁国良嘿嘿一笑道,“我和解放煽风点火来着,爸妈不让出手,不然……”撸起袖子,“非揍的他们满地找牙不可!”

“大哥会这么简单的同意?”丁海杏深深的怀疑道,他的脾气别看着憨厚、老实,惹急了他可是抡开膀子直接动手。

她和大哥的年龄差了三岁,小时候没少跟在他屁股后面,爸妈要下地,都是大哥照看她的,所以两人的感情自是深厚。

“大哥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拉着他,说服他的。”丁国良叹声道,“要说服固执的他,这嘴皮子都磨薄了。”

“打一顿只是下下策,这样被亲儿子割肉,痛彻心扉,还有苦说不出。”丁海杏眸底如霜,冷冰冰地说道,随即摆手道,“不说他们了一些不相干的人。”

“姐,给我找好老师了吗?”丁国良急切地问道。

“这么着急啊!”丁海杏抬眼笑看着他道。

“时间有限,当然要抓紧了。”丁国良重重地点头道。

“咱们得拜师去。”丁海杏努着嘴道,这事得跟常胜商量下。

丁国良闻言立马喜上眉梢,他来的目的就是补课,“走走,咱们回家。”脚步匆匆,走的那个叫快。

丁海杏小跑着追上他道,“不用那么快,他又跑不了。”拉着他的胳膊道,“你走的太快,我都追不上。”

丁国良只好放慢脚步,“姐,你娇气了好多,以前你可不这样。”

“那时候姐喜欢一个人扛着,总是心疼他人。”丁海杏幽幽地说道。

丁国良抿嘴一笑,打趣道,“现在有人疼了呗!才娇气了。”

“去,没大没小的敢笑话我。”丁海杏抬起手佯装道,“讨打。”

“嘿嘿……”丁国良嬉皮笑脸地看着她道,“姐,你变漂亮了,刚下车那会儿,我都不敢认你。”

“又来?”丁海杏板着脸吓唬他道。

“我说的是真话,你跟两个月前进城,简直是判若两人。”丁国良指指丁海杏的脸道,“人也变白了些,脸上也不再是被海风吹的皴裂了,最重要的是胖了,你自己摸摸脸上有肉了。”

丁海杏当然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了,修炼总算没有白费。底子好,年轻就是恢复的快。

“说起你吃胖了,姐,你的伙食每天都这么好吗?姐夫会不会被你给吃穷了。”

好家伙,餐桌上又是鸡又是鱼的,那雪白、雪白的大米饭,现如今这年月,谁家敢这么吃。过年都没这么丰盛。

“这不是你们来了,吃顿好的。”丁海杏边走边解释道,“别看这有鸡有鱼的,鱼都是我钓的,鸡是你姐夫在山上打的,不要钱的。”

“哦!我说呢!”丁国良恍然道,挠挠头道,“我都我忘了,你抓鱼的技术,无人能敌。”

“放心吧!你在这补习期间,我会好好的把你和大哥补一补!把这几年亏的身体,给补回来。”丁海杏淡定从容地说道。

丁国良可是对此深信不疑,他姐那是从会走路,就会游泳的,那真是海里长大的。

说话当中,两人就到了家门口,战常胜一回身就看见爱人和小舅子。

“你们来的正好,景老师答应给小舅子补习了。”战常胜看着他们俩道。

丁海杏看着战常胜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她是有这个心思,思来想去还是对门景家最合适给小弟补课,夫妻二人都是大学老师,再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了。

可怕战常胜不同意,所以迟迟没敢提出来。

战常胜一推丁国良,这小子立马机灵的鞠躬道,“景老师好。”

“景老师,我家国良拜托你了。”丁海杏紧跟着说道,她倒是可以给小弟补课,但却不可以,一来师出无名,二来,她不了解具体高考情况,万一瞎指挥,错了,可就耽误了小弟的前程了。

“有道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关键在他自己,我只能从旁帮助。”景海林看着眼前斯文且活泼阳光的大男孩儿道,“跟我进来,拿一套卷子回去做,我先摸摸底儿,然后在看看从哪里教你。”

“快去啊!傻小子,还傻愣着干什么?”丁海杏拍着他肩头道。

“哦!”丁国良立马跟着景海林进了他家。

“走回家。”战常胜他们也进了自己的家门。

在客厅内一落座,丁海杏忙着问道,“手续办的怎么样?”

“很顺利!”战常胜面带笑容道,“白处长还夸大舅子的字写的好。”

“我们一起练的,当然不差了。”丁海杏微微扬起下巴,傲娇地说道。

“哪有这么夸赞自己的,有老王卖瓜之嫌!”丁国栋耿直地说道。

“哥,去休息会儿吧!一大早就起来,折腾的累了吧!”丁海杏催促道。

“累啥子,一点儿都不累,坐车累啥的。”丁国栋摇摇头道,随即想道,“你们忙吧!我就在这儿坐着就中!”

“大哥,陪我进去做试题。”丁国良拿着卷子进来道。

“姐姐、姐夫你们忙吧!我哥交给我了。”丁国良拉着丁国栋进卧室,关上了房门。

丁海杏和战常胜两人四目相对,莞尔一笑。

“大舅子很拘谨。”战常胜摇头轻笑道,“好了,我回房看会儿书。”起身进了卧室。

丁海杏起身倒了杯水,端了进了,放在书桌上,关上了卧室的门,站在书桌前道,“打扰你五分钟。”

坐在书桌前地战常胜抬眼看着她道,“有事?”

“嗯!这不马上过年了,我想着给于大哥他们再送些风干鱼,还有我从岩礁附近打上来,又盐干的海参,这个补身体最好了。”丁海杏清澈的双眸看着他征求意见道。

丁海杏用的传统工艺,处理海参,活海参捕捞上来以来要先行煮沸,将煮过的海参凉透后,加盐拌匀盛入大瓷缸,缸口用一层厚盐封严,腌渍15天以后出缸。腌渍过程还要隔几天检查一次,将腌渍参的原汤加入一定量的盐放入锅中烧开,再将参下锅煮30-50分钟并随时翻动,将参捞出时表面立即显干。

战常胜看她制作,就感觉费劲。

“那最好不过了,我还怕你不舍得,我不好意思开口。”战常胜不自在地笑了笑道。

第310章 生活态度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哦!是谁说的,婚前要坦诚相待的,怎么某人却口是心非了。”丁海杏秀眉轻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

“这不是普通的礼物,俗话说陆有人参,海有人参,海参同人参、燕窝、鱼翅齐名,是世界八大珍品之一。海参不仅是珍贵的食品,也是名贵的药材。”战常胜坦白地说道,“看你在冷呵呵的大冬天,顶风冒雪的干的那么辛苦,我怎么能不征求你的同意,就随便送人呢!”

这话说的真是听得丁海杏浑身如泡在蜜罐里似的,甜的冒泡。

忽然丁海杏低垂着头小声地说道,“那个,你怎么会想起让博达爸爸给小弟补习功课的,你不是说不要牵扯太深吗?”

“这不是你的意思?”战常胜眸光深邃,声音感性而温和地说道。

丁海杏猛地抬头看着他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如果这还看不出来,还怎么当人家枕边人。”战常胜微微扬起下巴臭屁地说道。

“你不怕吗?”丁海杏担心地看着他道。

“我有什么好怕的。”战常胜拍拍她的手道,“他们为了一个招工名额都快把景家的门给敲破了,还有什么脸说我。我这可是师夷长技以制夷耶!”朝丁海杏俏皮地眨眨眼。

战常胜端起茶缸轻轻抿了一口,清淡地又道,“教员的教学水平我摸过底儿,有的亲自去听过课,找来找去,还就姓景的合适。学校里对于他的身份晦如莫深,可我不得不承认,他这肚子里真有学问。想让小舅子考上大学,自然得找一个名师吧!名师才能出高徒。”非常正色地又道,“我帮他看儿子,他教我小舅子,正好扯平了。”

丁海杏听完,真是被他惊人的言论给惊掉了下巴!真是墙都不扶,就服你。

“当然让小舅子去景家的时候避着点人。”战常胜提醒道,随后解释道,“虽然我不害怕什么?但是明摆着往枪口上撞,那就是笨了!”

“明白,我会提醒国良的。”丁海杏点头道。

战常胜静静地凝视着她道,“有一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丁海杏清澈如秋水般的双眸看着他,夸张地重重点头道。

“你好像不那么积极热衷与报仇!”战常胜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道。

丁海杏闻言一愣,话题转的太快,随即笑道,“我不会为了报仇而放弃自己的生活的。”秀眉轻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报仇呢!”把老郝家在杏花坡遭遇说了一下,“我说过钝刀子割肉更痛苦,生不如死。我过的比他们好,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报复。”

战常胜闻言眉眼弯弯,伸手揉揉她的脑袋道,“很好,我非常喜欢你这种生活态度。”

丁海杏眉眼弯弯,带着揶揄地口吻道,“还是你希望我在你的面前常提他的名字。”

“当然不了。”战常胜话说的太快,不自在的躲避着她的目光。

哎!男人也是口是心非,因为在乎所以就想占有她的全部,更不想因为报仇而时时刻刻的惦记他,反正很矛盾的心里,他也说不上来。

丁海杏看着他缓缓地说道,“常胜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转移话题,不在纠缠无意义的过去。

“说吧。”战常胜看着她道。

“我想给隔壁送点儿海参。”丁海杏咕哝着嘴飞快地说道。

“你说什么?”战常胜竖起眉毛道,“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别跟含了个热豆腐似的。”

“说就说。”丁海杏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给隔壁送点儿海参!”话落赶紧双手抱着自己的头。

本来火冒三丈的战常胜看着她的动作,嘴角直抽抽,“你什么意思?我说过我不打老婆的。”

丁海杏放下手臂,乖乖地站好。

“看来你也知道这么做不妥,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战常胜板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

“这算是束脩吧!”丁海杏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道,“人家帮国良补课,送人家点儿好吃的不为过吧!”

“你就不怕吓着人家!那可是海里人参,不是风干鱼。”战常胜严肃地看着她道。

“我又没打算多送,让国良过去的时候,送五个、要不三个。”丁海杏一双小手抓着他的大手撒娇道,“行不行嘛……”

他们是值得尊敬的人,希望他们有一个好身体,扛的住未来的风暴。

战常胜深邃的眸光一瞬不瞬地瞅着她,她接着又道,“人家这工厂师傅收徒弟,徒弟,逢年过年还拿上礼品去探望师傅呢!”

使出浑身解数,连撒娇都用上,战常胜还是无动于衷,丁海杏恼了,居高临下的她拍着桌子道,“这事我定了,回头我就让小弟送过去。”

战常胜如闪电般的出手,一把抓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抱在了怀里。

“你怎么这么可爱!”战常胜宠溺地看着她,重重地亲上她的脸颊。

“喂!别动手动脚的,我哥和弟弟他们在呢!大白天的听见了,我还要不要做人。”丁海杏拍着紧紧环上自己腰身坚实有力的双臂道。

战常胜懊恼地放开了她,“看来大舅子和小舅子都来了也不好。”

“你留安心地学习吧!不耽误你了。”丁海杏拍拍他的脑袋俏皮地说道,“乖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像哄孩子似的。

“那我天天向上是不是有奖励啊!”战常胜黑黝黝地双眸微微一眯,紧紧地锁定着她道。

丁海杏弯腰,双手托腮与他平视,琉璃般的双眸闪着光华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战常胜朝她勾勾手指,漆黑如墨的双眸直直地看着她,嘴角含着一抹微笑,低沉有力的说道,“过来,我告诉你。”

丁海杏秋水般的双眸悠然地看着他,就看你玩儿什么把戏,欣然靠近他,“说吧!”

战常胜贴在她的耳朵上,似情人呢喃般的说道,“我们试试那个动作如何?”

“啊呸!”丁海杏毫不客气地啐道。

战常胜长臂一伸,大手扣着她的后脑,重重地亲上她的樱唇。

丁海杏气呼呼地捶着他的肩膀,这个色胚,最终却圈着他的肩膀,嘤咛出声,直到气喘吁吁才放开她。

第311章 打死蚊子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丁国栋兄弟俩进了房间,丁国良把卷子放在了书桌上,然后拉开椅子坐下道,“哥,怎么样?事情办成了。”

“已经填了招工申请表了,交给了人事处的白处长了,明儿去体检身体。”丁国栋憨笑着说道,“白处长还夸我的字写的好!”

“这是当然了,苦练那么多年,可不是白练的。”丁国良知道,大哥和姐不知道在沙地上写秃多少的树枝。

“哎!这学徒工,能开多少钱?”丁国良好奇地问都。

“这我就不知道了。”丁国栋摇头道,嘻嘻一笑道,“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了。”随即反问道,“你在家干什么呢?”

“姐带着我参观了一下房间和注意事项。”丁国良羡慕道,“这房子真好,不但有冲水的厕所,还有暖气,房间住的又舒服。”

“行了,别羡慕了,等你考上大学,毕业出来了就是国家干部,面包会有的,房子也会有的。”丁国栋扯扯他的衣袖,“快给我说说注意事项,别到时候让我在人前丢人。”

“好!”丁国良把住在这里的注意事项一一告诉了他,重点是不要乱说红缨的真实身份,她是姐姐的女儿,亲生的。

“还是妹妹心细,提前告诉我们,免的惹人笑话。不像某些人,故意不说,专等着看我们出丑,他们可哈哈大笑。”丁国栋非常反感地说道。

“就是,就是!”丁国良随声附和道。

“好了,快写卷子。”丁国栋催促道。

“好好!我写。”丁国良拿起铅笔,伏案开始写卷子,一整套的卷子,语文、数学,外加物理、化学与政治。

丁国栋则随手拿起书桌上丁国良的课本看了起来,打发时间。

丁国栋听着房间外的动静,“你继续做题,我去外面看看,做饭的话,帮着杏儿烧火。”

正解题入迷的丁国良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只是挥挥手表示知道了。

丁国栋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有体贴的关上房门,一回身就看见正要进厨房的丁海杏,“杏儿要做饭了吗?”

“大哥,你怎么不在屋里歇歇。”丁海杏回头一看是他笑了笑道。

“杏儿你的嘴唇怎么又红又肿的。”丁国栋紧张兮兮地说道。

“被一个蚊子咬的。”丁海杏咬牙切齿地说道。

“打死了没?”丁国栋急忙问道。

丁海杏看着单纯的大哥,笑了笑道,“打死了,都死透了。”

“那就好!”丁国栋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道。

战常胜的房门半掩的着,所以兄妹俩的话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自嘲一笑道,“我成了蚊子了。”最可笑地是,“大舅子居然相信。”

丁海杏闻言嘴角直抽抽,她说什么?他还真就信啊!

丁国栋嘴里还自言自语地嘟囔道,“真是奇怪,这寒冬腊月,怎么会有蚊子。”

“屋里有暖气,所以蚊子没冻死。”丁海杏随口胡诌道。

“嗯!”丁国栋居然还点头,然后又看向丁海杏道,“杏儿是不是要做饭,我帮你烧火。”

“大哥,厨房用的煤球炉,不用烧火拉风箱的。”丁海杏指着炉子道。

“那做饭可就清洁干净多了。”丁国栋看着煤球炉子道,“这下好了,不用上山砍柴了,省事多了。”

“可是得拉着平车去煤厂,拉煤球,一样的。”丁海杏拔开炉火塞道。

“大哥,你去给小弟倒杯水。”丁海杏看着卷袖子的丁国栋直接吩咐道,说着递给他一个白色的瓷杯。

“好!”丁国栋接过瓷杯,拿起暖水瓶,倒了半杯水端给了丁国良。

“这城里做饭用的煤球炉,我也帮不上忙。”丁国栋坐卧不安道。

“那你就擎等着吃呗!”丁国良头也不抬地说道,紧皱着眉头,在跟考题较劲呢!

“哪里能等着吃白饭啊!”丁国栋不满地看着他道。

“那你想干什么?”丁国良敷衍道,随口又数着说道,“这是城里砍柴不需要,也不需要你喂鸡、喂猪,做饭你不会……”

丁国栋转身说道,“那我扫地去。”

“扫地?”丁国良长臂一伸,拽着他赶紧说道,“回来哥,你扫什么地啊?这屋里纤尘不染的,再说了人家是拖把拖地。”

丁国栋傻眼了,着急道,“那咋办,来的时候妈叮嘱了,让咱有点儿眼色,帮妹妹干点儿活。不能擎等着白吃饭啊?让妹夫怎么看咱?”

“你可真是闲不住。”丁国良看着傻哥哥道,“哥,你去帮着剥葱,扒蒜的。”

“中!”丁国栋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丁国栋进了厨房,看着穿着格子围裙的战常胜正在洗碗池里忙着杀鱼,眼睛瞪的直直的,不敢相信,呆呆地说道,“那个……妹夫,咋是你在这儿忙啊!”

“怎么我不能掌勺吗?”战常胜剑眉轻挑,微微一笑道。

“不是……我,杏儿呢?”丁国栋眼神在厨房里扫了圈道。

“我在这儿。”丁海杏站起来道,原来刚才她蹲在地上,“哥,这个要不要解释一下。”手里提溜着面袋道,“这是爸妈走的时候带走的二十斤富强粉,怎么又回来了,你们没吃啊!”

“妈打算留着过年包饺子,所以就没吃。”丁国栋非常坦白地说道,“这不进城妈让我们带来了,你们城里粮食定量,这是我们的口粮。”

“妈也真是的,到这里我还能缺你吃的。”战常胜无奈苦笑道,接着又道,“那这白面拿来,过年的饺子怎么办?”

“年前肯定分一回麦子,年夜饭的饺子还是有的。”丁国栋赶紧说道,“你们不用担心的。”

已经拿回来了,还能怎么办?等过年回家,他们在提回去。

“晚上咱们吃什么?”丁国栋问道。

“你新拿来的小米,咱们熬粥。”丁海杏看着他说道。

“杏儿腌的酸菜,咱们做酸菜鲈鱼。”战常胜提溜起池子里的大鱼,好家伙可真够大的,起码有五六斤重,“这是你姐昨儿钓上来的,养了一晚上。”

“做酸菜鱼太糟蹋了吧!新鲜的海鲜,哪怕只用盐调味,也会鲜味十足。用太多的调味料,反而会掩盖新鲜海鱼特有的鲜味。”丁国栋迟疑了下说道。

第312章 鼓励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丁海杏知道酸菜鱼一般都用新鲜淡水鱼,如墨鱼,泥腥味大,鲜味不足,需要在烹饪的过程中,巧用调味料,才会烹出好味道。

“不是清蒸就是清炖早就吃腻了,咱们也换换口味。”战常胜笑了笑道,“大舅子也尝尝我的手艺。”

丁国栋卷起袖子道,“我能干什么?”

丁海杏看出来了,他哥那就是闲不住,干脆说道,“你拿着剪刀,去客厅剪些蒜苗过来。”

丁海杏直接拉着他去了客厅靠在窗户下,长的非常齐整的蒜苗,为萧瑟的冬季增添了一抹鲜亮的绿色。

丁国栋蹲在盒子前,眼睛闪闪发亮道,“这大冬天也能长出来。”

“事实摆在眼前不是吗?”丁海杏看着他道,“只要有合适的水、温度、土壤,种子就能发芽。”

“这蒜苗长的真好。”丁国栋长满老茧的手颤巍巍地轻轻地抚摸着绿绿的蒜苗。

“就是太少了,只能做配菜。”丁海杏略微遗憾道,拍拍他的肩头道,“快点儿剪几棵,做配菜。”

丁国栋麻溜地剪了五棵长的最粗的蒜苗,择好后,放在了厨房,“接下来干什么?”

丁海杏看着闲不住的他道,“大哥跟我去食堂打馒头去,顺便也参观一下。”

“对,跟杏儿转转去。”战常胜悠悠然笑道,“小米粥我看着呢!到时候端锅。”

丁海杏拿上饭票和装馒头的布袋子和丁国栋就出了家门,带着丁国栋在校园里转了圈,才去了食堂。

买完馒头走在回家的路上,丁海杏看着他笑道,“馋不馋啊?”

“这大学的伙食真好,馋死我了。”丁国栋夸张地还抹了抹嘴。

“挨着海边,缺不了吃的。”丁海杏看着他道,“以后咱们兄妹挨的近了,到星期天就来家里改善伙食。”继续说道,“别急着拒绝,看看食堂里饭菜便宜的,你也知道我的抓鱼技术。”

“行!”丁国栋被她给说的无从拒绝。

兄妹俩边说边笑的回到了家,小米粥已经熬好了,酸菜鱼已经让战常胜给做上了。

待鱼肉的鲜味熬出来,汤汁发白,撒上香葱、蒜苗,就出锅了。

由于鱼已经片成了薄片,所以很好熟的,很快晚餐就端上桌了,丁海杏又将自己腌制的辣白菜和酱萝卜端上来。

“姐,这菜真是你腌的。”丁国良惊讶道。

“当然!”

“这个我可以作证。”战常胜说道。

丁国良竖起大拇指赞道,“有咱妈的水平。”

“这酸菜鱼也好吃,鱼肉细腻,汤汁鲜美,酸辣的滋味特别的开胃。”丁国栋砸吧着嘴道。

“好吃,你们就多吃点儿。不要客气。”战常胜热情地招呼他们道。

“怎么样,你做的卷子如何了?”丁海杏夹了块鱼肉放在他的碗里道,“都会吗?”

“嗯!这个,那个……”丁国良垂头丧气道。

“看样子不太理想,很打击自信是不是!”丁海杏一脸庆幸道,“幸好让你来了。”

“我本来还信心十足呢!能考上大学,结果被打的七零八落的。”丁国良言语失落道。

“小舅子,这不正好补回来吗?”战常胜鼓励他道,“好好跟着景老师学,他可是大知识分子。”

“对,妹夫说的对,不会就问,咱跟着他好好的学。”丁国栋拍着他的肩头道。

下午的看他做卷子,还以为都会呢!闹了半天是都不会啊!

“好在还有时间!”丁海杏看着他,认真地说道,“像你姐夫说的,咱们补回来。”接着又道,“那些题还是要做完,别管分数,景老师只是摸摸底儿,好知道从哪里开始辅导你。不会也没关系,咱就是来学的,明白吗?”

“嗯!”丁国良被他们言语间鼓励瞬间就又恢复了信心,“我会努力的。”

吃完饭,丁国良忙着进屋写卷子去了,红缨像往常一样收拾碗筷,丁国栋也抢着收拾。

“哥,你抹桌子,拖地。”丁海杏直接说道,省的他们两争抢,打架。

丁国栋将罗好的碗,交给了红缨,目光看向丁海杏道,“用什么抹布?”

“我给你拿。”丁海杏从厨房里拿出一块抹布递给了他。

丁国栋麻溜地将餐桌擦了一下,吃饭时大家尽量不把饭菜掉在桌上,即使掉上去,也都扭着吃了。

所以为了不吃掉在桌上的饭菜,都学乖了。

丁国栋擦完桌子,又去厕所拿出两个拖把问道,“哪一个拖客厅的地。”

战常胜挑眉道,“这是谁告诉你的。”

“国良专门把注意事项一一说了。”丁国栋莞尔一笑道,“杏儿就是这么啰嗦,一样用有什么差别。反正我看不出来。”看着杏儿溜圆的眼睛,撅着小嘴,立马说道,“不过我知道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

“算大哥识相。”丁海杏食指蹭蹭挺翘地鼻尖道,看着红缨洗好碗筷,又将厨房收拾干净,便招手道,“过来,我开始纠正你的发音。”

两人坐在客厅内,红缨每说一个字或者词、简单的短语,丁海杏针对她的发音开始纠正。

幸好红缨上了小学,会拼音,自然也就会音调,这样纠正起来也简单,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而丁国栋拿着拖把将屋里的地面统统拖了一遍才罢手,洗干净手,坐在沙发上看她们俩教学。

“哥,来的正好!”丁海杏将手里的小本本递给了丁国栋,上面记载了一些简单的词汇,口型幅度较大。

“你给我这个干什么?”丁国栋不解地说道。

“你来念,我们红缨‘听’!”丁海杏笑着说道。

“这能行吗?”丁国栋迟疑地看着丁海杏道。

“这能行吗?”红缨看着他的嘴型一字不差地念了出来。

丁国栋瞪着铜铃般的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红缨,指着道,“杏儿,她……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丁海杏笑眯眯地说道,“事实不是摆在眼前了吗?”

有这种结果,那是红缨苦练的结果,不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突飞猛进。

丁国栋来了精神,认真地读小本本上的词语与习惯用语。

红缨看着口型都能准确地说出来,是有些词语语调不对,丁海杏及时的纠正。

第313章 补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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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一抬眼看着墙上的挂钟,“哟!快吹熄灯号了。”赶紧说道,“哥,真是麻烦你了,快休息吧!一天也没合眼。”

“有啥麻烦的,坐车也不累。”丁国栋笑着说道,“让红缨先去吧!”

大家挨个去卫生间,洗脸刷牙,又插上门,上了厕所,回房睡觉。

第二天如往常一样,战常胜他们三人起来,洗漱干净。

丁海杏看着他们俩道,“哥、国良,你们怎么也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在家这个点儿就起了,不睡了。”丁国栋摆摆手道,看着穿戴整齐的一家三口,“这天还没亮呢?你们这是出去干嘛!”

“跑步!”丁海杏笑了笑道,“锻炼身体。”然后又道,“我们走了,你们自便吧!早饭等我们回来做,如果饿的话有核桃酥,先垫垫肚子。”

战常胜赶紧拦着道,“哦!对了,大舅子别吃东西,体检呢!不许吃东西。”

“对对对,差点把这茬给忘了。”丁海杏点头道,“等检查完身体回来,再吃饭。”

“知道了。”丁国栋应道。

“我也不饿!刷牙、洗脸后我就继续去做习题。”丁国良揉着眼睛道。

“那我们走了。”战常胜看着他们两个道。

丁海杏和红缨出去晨跑了一个多小时,浑身热乎乎的就回来了。回来扎进厨房里忙着做早饭,早饭玉米糊糊,咸菜,杂粮馒头。

吃完早饭战常胜就带着丁国栋去医院检查身体,“等会儿医生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用慌张害怕,也别害臊。”战常胜嘱咐他道。

“哎!我知道。”丁国栋点头道。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丁国栋才出来,战常胜迎上去道,“怎么样?都检查完了?身体怎么样?”

“检查完了。”丁国栋拍拍自己的壮实的身板道,“身体好着呢!没有传染病啥子的。”

“说实话!”战常胜眯着眼睛看着他沉声道。

“有点儿轻微的营养不良,多亏了这俩月杏儿寄来那么多好吃的。这要是两个月前检查,肯定营养不良。”丁国栋快人快语地说道。

“走走走,咱们赶紧回家吃饭去。”战常胜骑着自行车载着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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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国良拿着自己做好的习题敲开了景家的大门,站在书桌前,神色不安地看着正在检查的景海林。

仔细地看完后,景海林一抬眼看着傻站着的丁国良道,“坐,我们坐下说话。”

“老师我做的不好!”丁国良低垂着头,手指绞着衣角道。

“比我想象的好!”景海林语气温和地说道。

丁国良猛地抬头看着温温如玉的景海林,喜上眉梢道,“真的吗?”

“真的!”景海林认真地点头道,“你就是见识的太少了,做题的方法虽然笨,但这解题路子是对的。”话锋一转道,“不过这物理太差了。”

丁国良挠挠头道,“题我能看懂,可我不知道如何下手。”

“我这里有一本,俄文版的习题汇编,由易到难,由浅入深。你回去自己看。”景海林将书递给他道。

“俄文?我不知道能看懂不?”丁国良接过书来,“本来俄文学的还行,可是与老毛子交恶后,俄文课也停了。”

“我这里有译文,不过我建议你还是看原版的好。”景海林又将译本递给他道。

“知道了。”丁国良点头道。

“现在书收起来,我们先补习别的。”景海林开始给他辅导功课。

温温如玉的声音为丁国良打开了‘新世界’,他如海绵地饥渴的吸收着。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景海林端起茶缸,打开盖子灌了一口凉水,润润嗓子道,“下午四点我们再继续。”

“是!老师。”丁国良收起东西,退了出去。

丁海杏一见丁国良回来,立马抓着他问道,“怎么样?景老师讲的课能听懂吗?”

“姐,景老师不愧是大学老师,讲的浅显易懂,一下子就让我明白了。”丁国良高兴地说道。

“那就好!”丁海杏拍着他的肩头道,“傻小子好好学。”

“嗯!”丁国良重重地点头道,“哦!对了,姐,家里有没有蜂蜜。”

“干啥,你想喝蜂蜜水啊!我给你拿。”丁海杏说着朝厨房走去。

丁国良追上去道,“姐,我想把蜂蜜送给景老师些,润嗓子,讲的嗓子都哑了。”

“行!”丁海杏朝他勾勾手指道,“你过来。”

丁国良走到他身前,“姐啥事?”

“下午补课的时候,把这个给景老师送去。”丁海杏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了他道。

丁国良接过纸包打开道,“这是什么呀?”惊讶道,“海参。”挑眉道,“姐,你舍得!”

“咋不舍得!”丁海杏看着他道,“不就是海参吗?”催促道,“行了,赶紧收好了。”

“等等!这事我姐夫知道吗?”丁国良担心地问道。

“他知道,你就放心吧!”丁海杏话音刚落,战常胜和丁国栋就进了家门,“杏儿我们回来了,快给大舅子整点儿吃的,饿坏了。”

“早就准备好了。”丁海杏出了厨房看着他们俩道,“身体检查的怎么样?没毛病吧!大哥。”

“有些轻微的营养不良,没啥大毛病。”丁国栋憨憨一笑道。

“我给你做海参蒸蛋如何。”丁海杏转身又回了厨房,张罗着蒸鸡蛋。

“杏儿,别忙了,我啃个馒头喝点儿热水就成了,一会儿就该吃午饭了。”丁国栋赶紧说道。

“那可不成。”丁海杏想也不想地拒绝道,“我已经打了鸡蛋了,很快好了,而且大家都有。”

“哥,这体检后,是不是就等着当工人了。”丁国良急切地问道。

“是啊!就等着上面通知了。”战常胜笑道,接着又一脸关切地问道,“小舅子去对门补课怎么样?”

“挺好的。”丁国良喜笑颜开道。

“那就跟着好好学。”丁国栋嘱咐道。

“那我去看书了。”丁国良推开卧室的门,埋头苦读了起来。

第314章 不用功教都不行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中午咱们吃什么?”战常胜看着在厨房里忙活的丁海杏道。

“你想吃什么?”丁海杏头也不回地反问道。

战常胜随即征求她的意见道,“擀面条好了,面条我来擀,你做卤。”

“好!”丁海杏蒸好的海参蒸蛋端了出去,“哥,先垫垫肚子。”

然后又分别端给了大家,一人一个鸡蛋一小碗,没几口就吃完了。

海参蒸蛋的做法很简单,如往常一般蒸鸡蛋羹,熟了之后,将发好,又切好的海参粒撒在鸡蛋羹里,加上香葱,香油,调味即可。

这样吃营养丰富,做法还简单。

“嗯!好吃!”战常胜朝丁海杏竖起大拇指道。

红缨举双手竖起大拇指,真是好吃的能吞掉舌头。

海参本身没什么味道,怎么做都可以,这反倒成了烹饪手艺的试金石。越简单的菜式,越考校厨师的手艺。

有人说:“最先吃海参的人,肯定要有很大的勇气。”像生锈了一样红红的、长着肉刺的小型海参,是其丑怪同类中的丑怪,而且非常腥臭。不过,这种海参却是营养价值最高的。

清代大饮食家的代表人物文人袁枚在文中写道,用颜色相近的香菇、木耳等与海参搭配,风味甚佳。

可是现在丁海杏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香菇与木耳。

“这样吃鸡蛋,会不会把你们的量吃完啊!”丁国栋担心道。

丁海杏看着他摇头轻笑道,“呵呵!你还真是操心地命。”

“这是红缨捡的鸟蛋,所以不再定量范围内,大舅子可以放心的吃。”战常胜面带笑容道,“说起来咱家红缨可是很幸运,每次去海边总能在芦苇荡里捡到鸟蛋。”

“是吗?”丁国良惊讶道。

“嗯!”丁海杏重重地点头,而垂下头的那一刻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这个幸运星红缨还得继续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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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国良一走,洪雪荔钻进书房就问道,“孩子的资质如何?”

“很好,可惜被糟蹋了。”景海林惋惜道,不过又突然笑了起来道,“幸好遇到了我。”

“哦!你的评价好高。”洪雪荔惊讶道,“可是我看这卷子做的一塌糊涂。”

“找不对方法事倍功半,找对了方法,事半功倍。”景海林和蔼地说道。

“好了,不打扰你了。”洪雪荔出了书房,手里多了个冷掉的茶缸,又倒了些热水,送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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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四点丁国良准时出现了景海林的书房,这一次手里除了手里的书,还多了半瓶蜂蜜和海参。

“这个我不能收,实在太贵重了。”景海林看着书桌上的十个海参道。

“老师,您一定得收下,这算是束脩吧!而且你每天那么耗费精力,得补补!不然身体哪里吃的消。”丁国良积极游说道。

“那也不成。”景海林说什么都不收。

丁国良干脆直接抱着书道,“既然老师不收,那么我也不好意思跟着你学。”

“你这孩子,哪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景海林生气地看着他道。

丁国良也固执地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充分表达自己的坚持。

遇见如此无赖,最终景海林败下阵来,“好了,好了,我收一半,剩下的你拿回去,这也是我的坚持。”

双方各退一步,景海林又开始了给他补课,一直到了吃晚饭时间,丁国栋才依依不舍地抱着书本离开了。

孩子走了,景海林却坐在书桌前,看着眼前的海参,苦笑一声……

“孩子他爸,吃饭了。”洪雪荔推开门道,“呀!这是什么?”她愣愣地说道,“海参,你哪儿来的,我正想着跟对门套套近乎,换点儿东西给你补身体呢!你放假比不放假还累。”

时不时地看着丁海杏从海里钓上来,大鱼、小鱼,虽然回来时遮遮掩掩的,但住在她家对门,还是能寻到蛛丝马迹的。她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国良拿来的。”景海林叹声道,“这下子想不下功夫教他都不行,不考上大学都不行啊!我算是被架在火上了。”

“你不是说他的资质可以吗?”洪雪荔轻松道,“你就教呗!”随后又道,“你实在没时间了,不还有我呢!我来辅导他。孩子又不笨,我就不相信咱俩不能送他上大学。”

“只有这样了。”景海林起身道,“走我们吃饭去。”

洪雪荔心里想着这海参怎么做,才能给他补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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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检合格,工作还没下来,所以丁国栋这些天就跟着丁海杏去海边淘宝。

有丁海杏在,还真是让丁国栋淘到不少好东西。

“杏儿,这大冬天的真是奇怪,怎么能抓到它们的。”丁国栋满脸疑惑道。

“谁管它呢?有咱就抓呗!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丁海杏随即就道。

“这还用说。”丁国栋甩开膀子,捞得不亦乐乎。

两天后,招工的人从四面八方都来了,进行一个简单的测试,谁的文化水平合格就进校办工厂,不合格的就进后勤基地参加农业种植。

随后战常胜亲自带着丁国栋去派出所办户口,人事局,劳资部门办理相关的粮食关系等一系列的手续。

整整又跑了两天,期间丁国栋还回家从公社开了迁移证。

战常胜坐在沙发上长吁一口气道,“终于办完了。”

“大功臣,来喝口水。”丁海杏端着茶缸递给战常胜道。

“幸亏妹夫这身军装,不然的话,人家能让咱开这个证明,那个证明的,真是难为死人了。”丁国栋心有余悸道。

“只这样奖励功臣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战常胜黑黝黝地双眸紧紧地盯着丁海杏道,茶几下偷偷的抓着丁海杏的手,挠挠手心。

“我姐给姐夫你准备了一大桌子好菜。”丁国良立马表功道。

这家伙,“保证你吃吃饱可以了吧!”丁海杏一语双关道。

有丁家兄弟在,他们俩夫妻生活不能尽兴,让他好不郁闷。

“对了,上面说了什么时候工作吗?这马上要过年了。”丁海杏看着他问道。

“哦!年后工作。”战常胜看着她道,“也不差这两天了,正好陪你们回家过年。”

第315章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姐夫,您要跟我们回家。”丁国良高兴地说道,“热烈欢迎,咱们一起回家,我们杏花坡山清水秀。”

“别吹了,大冬天的哪里来的山清,这水秀倒是真的。”丁海杏秋水般的眸光看着他点头道。

“等等!妹夫你不回家过年吗?”丁国栋突然问道。

“时间不够,所以我就不回去了。结婚头一年我得去拜访老泰山。”战常胜随口说道。

丁国栋还想再说什么?丁国良朝他微微摇头。

“姐姐、姐夫虽然人没回家,但已经将年货寄过去了。”丁国良笑嘻嘻地说道。

“那好,我们收拾,收拾回家过年。”战常胜起身道,黑曜石般幽黑的眸光闪着柔和的光芒道,“杏儿,我们一起做饭去。”说着拉起丁海杏。

“哥,你起来干嘛!”丁国良伸手抓着丁国栋道。

“我帮忙去。”丁国栋拂开他的手道,“你拉着我干嘛,快放手。”

“哥,你真是,人家夫妻俩做饭,你进去干嘛!不觉的碍眼啊!”丁国良朝他努努嘴道,“你看红缨都不进去。”

“二位舅舅没事的话,帮我练习。”红缨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两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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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雪蹬自行车嗖嗖的赶回家里,将自行车支在走廊里,锁好了,蹬蹬上了二楼,“这该死的天,真是冻死了。”

“童医生,下班了。”

“是啊!做饭呢!”

一路上打着招呼童雪推开了自己的家门,屋里有些昏暗,拉开了灯,将绿色的帆布包,帽子,围巾挂在了门口墙壁上的挂钩上。

童雪一转身,赫然看见躺在床上的郝长锁,无奈地深吸一口气,“你们在连队的时候不是说过,不是睡觉的时候,不许躺床上吗?这内务条例不是写的清清楚楚吗?怎么到家里你就现原形了。”拍着他的屁股,一股子土腥味儿,当即就恼了,“你给我起来,你这衣服都不脱就上床啊!起来。”将他给拽下了床。

“真是累死我了,训练了一天。”郝长锁揉揉眼睛道,“我已经脱了外罩了。”

“那屁股上的土怎么回事?”童雪质问道。

“这不是席地而坐吗?你看我不是趴在床上,那不是就怕弄脏了床,挨你说吗?”郝长锁可怜兮兮地说道。

一句话又把童雪给逗乐了,食指戳着他的脑袋道,“算你识相。”催促道,“行了你赶紧做饭,我把你脱下来的脏军装给你洗洗去。”

“都是一些浮灰,到外面拍打拍打就中了。”郝长锁慢悠悠的摆手道。

“你就这点不好,那训练服能不洗吗?脏死了。”童雪嫌恶地撇撇嘴道。

“小雪,你要搞清楚,不是我不洗,而是这大冬天,洗了干不了,我明儿穿什么?总不能让我光着吧!”郝长锁起身走到门口,穿上军常服的外罩,围上围裙,开始做饭。

他的话让童雪哑口无言,因为郝长锁说的是事实,只有这一件正式的军装,换洗起来都紧巴巴的。

童雪只好拿着衣服在走廊里拍打,突然发现不对的地方,恼怒道,“你穿衣服也太费了,你看看,这膝盖、手肘,都磨薄了,手指一戳都能戳个洞了。你说你现在好歹也是连长了,又不是大头兵需要你摸爬滚打的。是你练他们,还是他们练你啊!”

“以身作则嘛!”郝长锁打开煤油炉道。

在这个问题上童雪拗不过他,只好补补丁,免得真窟窿了。

晚饭也简单,熬个粥,看着郝长锁拿着白菜,童雪赶紧说道,“我今天回家拿了一块肉,分开,今儿吃一半,剩下的明天吃。”

“你又回家拿东西了。”郝长锁拧着眉头道,这样也显他这个男人太没用了吧!结婚俩月了,她时不时地从娘家不是一块肉,就是一条鱼,要不就是二两油。

这些日子童雪也算是看出来了,每次她回家拿吃的,他就不高兴,可是这里的饭菜实在太难吃了,不回家打打牙祭,她非馋死不可。

他们俩工资不少加起来有一百,按说不该这么亏了自己的嘴,可惜这肉票少,有钱没地儿买。

爸妈是高级干部,粮食的定量,与副食品也比普通人高,她不回家‘打劫’他们,打劫谁?

以前和爸妈生活在一起,从来没有为吃的发过愁,即便最艰难的前两年,她都没有缺衣少食的。

怎么结了婚反倒越过越差了,用童爸的话来说: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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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寒秋送走了宝贝闺女,回头就冲童爸发脾气,“这就是你给小雪找的好女婿,现在连肉沫都吃不上。人家不是讲: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真是越吃越退步。”

“你以为家家都像咱们一样吗?前两年咱不是也啃窝窝头了。”童爸抖了一下手中的报纸说道。

“后来不是带着大家生产自救吗?”冯寒秋小声地说道。

“他们的军龄和军职摆着呢!发的票证就那么多,两个年轻人能够吃吗?不靠咱们靠谁啊?不就是点儿肉吗?”童爸不以为意地说道。

“你说的轻松,给了他们咱们吃什么?”冯寒秋冷冷地看着他道。

“食堂的饭菜就很好吃吗?”童爸指着食堂地方向道。

“你就惯着你闺女吧!是谁说的让她吃些苦,现在倒好,宁可自己吃苦,也要让她吃的如在家无二,你就口是心非吧!”冯寒秋冷着脸,愤愤不平地说道。

“我们就这么一个闺女,不惯她,惯着谁去。”童爸理所当然地说道,催促道,“行了,行了,快去食堂打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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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端上了桌子,郝长锁抬眼看着她道,“小雪,咱们吃了,爸,妈吃什么?他们的副食品票就那么多。”

“没关系,我爸说吃食堂,机关食堂的饭菜,可比你们连队饭菜好多了。”童雪不以为意地说道,说着将肉片夹给他道,“快吃,你训练很辛苦,不吃饱,哪来儿的力气。”

摸透了童雪脾气的郝长锁用起了哀兵政策,“小雪,你这样让我很为难?人家给说我是吃软饭的。”

第316章 ‘贤妻良母’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他们又看不见?”童雪轻松地说道,“婚前我给你粮票你不要,现在咱们自己开火做饭了,我为啥不能吃好的。”嘟着嘴一脸的不满。

“可是这满楼道里有咱家这么好的伙食吗?谁家不是窝窝头就咸菜。”郝长锁一脸苦恼地说道。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要让我这么高调,不要脱离群众,可我爸是谁大家都知道。我怎么接近群众。”童雪心里嘀咕,我凭什么在意他人的看法。

“哎呀!你就别叨叨了,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童雪挑着肉片夹给他道,“快吃,快吃。”

其实童雪每回从家里拿来的东西,大部分都进了郝长锁的嘴里,所以又一次谈话不了了之。

“小雪,问你个事?”郝长锁犹豫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

家里的来信他已经揣在兜里两天了,随着春节一天天的临近,回不回家得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什么事!”童雪夹着白菜放在了嘴里。

“这马上就春节了,新兵都训练了一个多月了。”郝长锁小心翼翼地说道。

“哦!你说的那个征兵名额不成了。”童雪抱歉地说道。

“为什么?”郝长锁脸色大变道。

“本来这次征兵是部队内招,基本上是大院子女或者是亲戚,可是现在经济,我爸他们都减薪了,为了不增加国家的负担,所以就取消了这一次招兵。所以这一次不光是你的征兵指标没了。”童雪详细地解释道。

“那你能不能?”

郝长锁的话还没说完,童雪放下筷子,板起脸严肃地说道,“顺势而为可以,违反原则的事情绝对不能做,那会影响你的前途。”

郝长锁心里别提多郁闷了,可这嘴上却道,“那就那么一说,不行就算了。”

“机会有的是,今年不行,明年嘛!”童雪面色缓和安慰他道,“快吃饭,不然就凉了,对胃不好。”

吃完饭,童雪收拾好碗筷去水房洗干净回来,拿着布料铺在床上开始裁剪。

郝长锁洗漱回来,盘腿坐在了床上,看着床上的布料,“你这颜色也太老了吧!你穿不太合适吧!”

“这又不是我穿的,这是给你妈做的,你爸的布已经寄回去了。”童雪低着头拿着尺子划线道,“这不是马上要过年了,给爸妈寄一件新衣服回去,孝敬老人的。”

郝长锁闻言满脸的笑意,这嘴都咧到耳朵根儿了,神色动容地看着她道,“小雪,你真好。”心头微动,希冀地看着她道,“小雪,你要是亲自送给爸妈,我想他们会更高兴。”

童雪扔掉了粉笔头,拉着椅子坐在床边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看我们结婚时间太紧,我爸妈他们也没来参加婚礼,我就想着趁着过年,我们又是新婚头一年,我们回家过这个年如何?你看现在我们还没有孩子,坐车也方便,如果有孩子了,肯定舍不得孩子在路上受苦。你也去看看我们杏花坡,依山傍海的。”郝长锁满脸兴奋地看着她侃侃而说道。

“家里来信了。”童雪肯定地猜测道。

“嗯!”郝长锁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道,“我们回去好不好?”

童雪手指捻着粉笔头,原本答应好的征兵名额没了,新婚第一年论理也该去他家看看,于是善解人意地说道,“那咱就回家看看,不过三十回去,初二就回来。”

“嘎!”郝长锁惊讶地张着嘴半天,这与他设想的不一样,她怎么能答应呢!城里人下乡一趟那是这辈子都不愿再去,就别提她这个娇娇女了。

有时候郝长锁为她的体贴烦恼与头疼,她要做个贤妻良母,自己还得全力配合。

童雪看着他傻呆呆的样子调侃道,“怎么高兴傻了!”

“不是,小雪你……”郝长锁慌乱地说道。

“你们老家取名杏花坡,是不是有杏花啊?是成片的杏林还是不几棵杏树。”童雪拉着他手兴奋地问道。

“是!成片的杏林。”

“真的吗!居然是杏林!”童雪脸上露出梦幻的表情,“杏花微雨湿轻绡,那将红豆寄无聊。细细,谁在杏花雨中,涤尽俗世尘埃?花雨含泪,谁能借我万般柔情,让我在这浪漫的杏花微雨中不再凄清?雨丝飞花,谁又能赊我一怀温柔,让我在这软雨里不再寒冷?

一阵清风袭来,香盈漫天,拾一朵含香的坠落。低低垂眸,浅浅的粉色里还透着点滴的嫣红,看滴落在花瓣上晶莹的雨珠,像是被染成了的红豆。”看着他打趣道,“想不到你的家乡那么诗情画意、罗曼蒂克。”

诗情画意?那杏花坡带给他的只有贫穷和苦难,哪里来的骡什么慢啊?这又说的是鸟语吧!

“我一定要去看看,漫山遍野开满杏花的盛况。”童雪拍着高兴地说道,“带上照相机,咱们捏几张照片回来让他们羡慕、羡慕。”

郝长锁闻言,这心肝脾肺肾都颤悠了起来,这弄劈叉了,这可咋办?又不能直接的拒绝,于是旁敲侧击地说道,“小雪你去过农村吗?”

“也算去过吧!”童雪笑了笑道,“我就中学的时候,去学过农,不过就在郊区。”呵呵……一笑又道,“还挺好玩儿的,我玩儿的特高兴!那小桥流水人家,有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意境,其实我挺喜欢田园生活的。”

喜欢田园生活?等见识了真正的农村,估计你一天都待不下去。田园生活那是在仕途失意之人的自我安慰吧!真以为草鞋是那么好,磨的你满脚的泡。

郝长锁看着她缓缓地说道,“那个……小雪,你听我说,现在是冬天,那杏花不开,你去了看到的也只是光秃秃的树枝,萧瑟的很!而且现在村里人为了来年杏儿结果结的好,现在都拉着大粪去杏林里施肥。”

“呕……”童雪当场捂着嘴干呕了起来。

吓了郝长锁一跳,赶紧轻拍着她的后背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童雪拂开他的手,嫌恶地说道,“我没事,你好好的提那么恶心人的东西干什么?”

“这……我提什么恶心人的东西了。”郝长锁一脸无辜地说道。

第317章 ‘吓唬’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施肥!”童雪飞快地说道。

“我当什么呢?”郝长锁闻言眼睛滴溜溜一转道,“这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这有啥子,这时候全村的老少爷们都要齐上阵,给杏树……”

童雪捶着他的胳膊道,“你还说,恶不恶心。”

“好好好!我不说,可是这时候你去杏花坡,可看不到杏花微雨湿轻绡的场面,看到的都是糙老爷们施肥的情景。”

童雪在脑子里光是想象那场面,就胃里翻腾,恶心的慌。

郝长锁轻拍着她的后背,嘴角微微的翘起,嘴上却是担心地说道,“没事吧?”

“那么诗情画意的画面,让你给破坏了。”童雪抬眼娇嗔地怪他道。

“这我可不是破坏,我说的是实话。”郝长锁大呼冤枉道。

“你还说。”童雪伸手捏着他的嘴道,“不许再说那恶心人的玩意儿。”

被捏住嘴无法出声的郝长锁只好点头,心里却腹诽:真是矫情,你吃的那样东西不是大粪浇灌出来的。

郝长锁指指她的手,“哦!”童雪放下手来,看着他嘴边一圈白粉笔,“哈哈……”

“你笑什么?”郝长锁被她给笑的莫名其妙的,看向她手上残留的粉笔末,跑到脸盆架边上,看着盆架上镶嵌的镜子,自己的嘴唇上下都是粉笔,立马弯腰掬水洗了洗嘴唇,拿着毛巾擦了擦,又挂在了脸盆架上。

郝长锁重新坐回床上时,童雪还笑的花枝招展的。

“你还笑!”郝长锁自己也笑了起来,两人笑够了,他接着说道,“小雪,你要跟我回杏花坡,要心里有准备。”

“准备什么?”童雪满脸笑意地说道。

“杏花坡虽然依山傍海,是个破落的渔村,我们家住的是低矮的石头房子,连灯都没有,还点着煤油灯。你这么爱干净,两三天就要洗澡,我们那里别说洗澡了,吃的水都不方便。吃的井水浑浊的很,到夏天还有虫子呢!”郝长锁柔声细语地说道。

“你不会在危言耸听吧!”童雪瞪大眼睛看着他不敢置信道。

“我没有丝毫的贬低,是真的很穷。”郝长锁叹息道。

“可我在郊区?”童雪满脸疑惑地看着他道。

“挨着城市边的郊区自然好了,你到京城的郊区,那三环外比有些城市还好呢!”郝长锁提高声音煞有介事地说道。

“这倒是真的。”童雪点点头道。

郝长锁继续说道,“我们过年假就那么两天,来回挤火车也不方便。你不是总问我怎么不提老家呢!实在是羞于启齿,事到如今,为了不让你受苦我不得不说了,俺家那里是真穷啊!衣食住行样样不方便,走路全靠腿,吃的是野菜团子,比我们连队食堂的饭,还难吃,这住吧!咱们回去了连一床像样的被子都没有,没有暖气,夜里冻的瑟瑟发抖!”

童雪闻言感觉寒气逼人,冻着骨头了。

郝长锁不遗余力地又道,“咱们回去连个像样的床都没有,说不定还得住在牲口棚里,那里面还有跳蚤啥的,像你这细皮嫩肉的,把你咬坏了怎么办?村里家家三、五只养鸡、或者养官猪,这鸡屎、猪粪味儿,弄的村里都是味儿。最主要的是没有抽水马桶,厕所都是旱厕,为了多攒肥料,池子都挖的都特别的深,一人多高,这上厕所一个不慎都能掉下去。”知道她不听恶心的词,他绞尽脑汁避免着。

就这也引起童雪的不适,却心疼地看着他道,“好在你出来了,以后咱都不回去了。”

郝长锁闻言心里长出一口气,终于劝住她了。他是真不能回去,回到杏花坡用脚趾头想肯定倒霉是他,他现在在杏花坡那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打死也不能回去,所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家里人来城里过年,最稳妥。

当兵的名额没有了,回去也没法子像爸妈交代,让他们过年来,哄的他们开心了,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所以上半场结束了,下半场就是说服童雪让爸妈他们一家子进城。

童雪看着他犹豫道,“那怎么给家里回信?”

郝长锁张嘴又合上,面色纠结一脸的苦恼,童雪急脾气地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地像什么男人。”

郝长锁把心一横道,“我想让他们进城来过年,也让家里人也认认你这个嫂子,你也认认他们,也想着进城来开开眼界,我自从当兵后,就再也没回家过年。”

童雪闻言头皮发毛,可是让她回去,只是听听就已经恶心的想吐了,却犹豫道,“等等,那你让他们都来了,都住哪儿,这么小的屋子肯定住不下,也没那么大的锅,怎么做饭啊?这可都是事?”想想身上的跳蚤虱子,“咱也没那么多被子啊!”

郝长锁闻言眼底闪过一抹亮光,再接再厉道,“这我都想好了,绝对不会打扰咱的生活的。”笑了笑道,“连队有探亲家属来的有房子,那里的东西齐全,他们住到那儿不就好了。吃饭咱就到食堂去,家里也不用开火。”郝长锁满脸笑容地拿出自己的办法道,挠着头道,“我这信揣在心里两天,我才想出这么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话落偷偷地瞥了她一眼,哀声连连,“小雪,你说这样行不行。”接着又道,“如果不行的话,咱们就回去。”

“咦!”童雪果断地摇头现在要回乡下去住几天,真是要命。

两害相权取其轻,而且答应了好好当兵的事又黄了,童雪这心里总觉的对不住他们,晚辈应该去拜见长辈的,可是……犹豫了一下,童雪最终开口道,“那就写信让他们来吧!”

郝长锁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里的小人是狂跳舞,这一仗打的漂亮,声东击西,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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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长锁立马给家里写信让他们进城来过年,并附上火车票钱,让郝家人进城来。

“爸、妈,我哥来信了,来信了。”郝铜锁挥舞着信一溜烟的跑进来,高兴地说道。

“快,快打开看看,你哥信里说的什么?”郝母激动地说道,信寄出去好五六天了,都不见来信,她猴急火燎,这嘴上都起泡了。

第318章 算计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郝铜锁麻溜的将信撕开,抽出里面的信纸,抖开一目十行的看完。

“爸、妈,我哥不回来了。”

郝铜锁这话音一落,郝母拍着大腿就道,“他没良心啊!娶了媳妇忘了娘,老头子这可咋办啊?”

“妈,您说什么呢?”郝铜锁赶紧说道,“哥让我们全家人进城过年。”

“嘎!”郝母这脸上还挂着泪,滑稽的很。

“我哥信上说,他不方便回来,所以让咱们进城去。”郝铜锁又解释了一下道。

“有啥不方便的?”郝母不懂道。

“哥在信里说:怕村里人因嫉妒他,说他是陈世美,万一传到新媳妇儿的耳朵里,可怎么解释。”郝铜锁说完担心地看着他们道。

“老头子,你还真是神机妙算。”郝母笑得满脸褶子道。

郝父默然无语,不过这阴沉了几天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

郝母看着老头子道,“那老头子现在怎么办?”

“我哥还把坐车的车费给咱邮回来了。”郝铜锁积极地说道,显然更愿意进城过年。

“咱进城过年!”郝父犹豫了一下咬牙道,他得去城里看看长锁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去!”扛着柴火进来的郝银锁将柴火放在门口,冲着里间喊道。

“你不去拉倒,老娘还求着你呢!还省车费呢!”郝母立马说道,“你个狗肉上不了筵席的小子。”

“银锁,你进来。”郝父喊道。

郝银锁挑开帘子站在门口道,“爸,您叫我干啥?”

“你不进城,你不当兵啦!”郝父瞅着他道。

“爸,您还做白日梦啊!人家冬季征兵早就过了,当什么兵啊?”郝银锁笑容苦涩地看着他道。

“你这孩子,咱能跟那些新兵蛋子相提并论吗?你哥可是有大本事的人。”郝母是迷之自信道。

郝银锁看着他们二老道,“我再最后说一遍,即便有名额,我也不去。”

“那你就在这儿杏花坡穷死好了。”郝母闻言气不打一处来道。

“既然你在家,那么过年祭祖的事情就交给你了。”郝父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爸,这不用您吩咐,我一个人在家会做好一切的。”郝银锁一脸正色地说道。

“你独自在家过年可好了,有肉、有白面吃,还能包饺子。”郝母突然嫉妒道,“把我们的给我们留下来。”

郝父没好气地说道,“留到我们回来还能吃吗?早坏了。”

“那面粉可不会坏。”郝母撇着嘴嘟囔道。

“妈,那面粉我一个人吃不完。”郝银锁微微摇头道,对如此斤斤计较妈,也是一脸的无奈。

“咱们进城呢?”郝父看着郝铜锁他们道,“去把你们捡来的山货给你哥带走点儿。”

“哎!我这就去。”郝铜锁立马应道。

“一样给你哥都带点。”郝母笑着说道,“你哥那时候可爱吃了。”

“铁锁,去晒棚上提十斤玉米下来,磨成面给长锁带走。”郝父又吩咐道。

“老头子,你想干啥?”郝母立马耷拉下眼皮子说道。

“咱们这么多人,总不能空着手去吧!”郝父看着小气的她,气不一处来道,“你怎么连这点儿人情世故都不懂了,这可是第一次见儿媳妇。”

“我怎么不懂了,我去咱儿子家,那里用得着带礼啊!”郝母理直气壮地说道,“再说了,论理也应该是儿媳妇给公婆见礼才对。”

“就十斤玉米面也值当的,儿媳妇给了块儿料子呢!”郝父看着她游说道。

“那是她该孝敬咱们的。”郝母理直气壮地说道,“怎么不值当了,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前两年挖野菜啃树皮的事儿都忘了,这饱饭还没吃上呢!”提高声音道,“咱去儿子家吃他的喝他的,那都是应该的。”

“你这人,怎么就说不通呢!咱这是给儿子做脸呢!”郝父看向不知所措地铁锁道,“去别听你妈的,上去提十斤玉米下来。”

“你就是提着东西过去,人家大官的闺女也看不上。”郝母气呼呼不忿地说道。

“礼轻情意重。”郝父食指点着她道,“你到现在都看不出我啥意思?真是白过了那么多年?长锁为啥信中不提征兵的事情,那肯定是黄了。”

“这点儿事情都办不好?还有啥理由吃咱带过去的东西。”郝母一脸讥诮地说道。

“长锁知道家里的情况,咱还带着东西去见他,给他做脸,不让他在儿媳妇面前低人一等,到时候咱提出要求,再难也得给咱办了。”郝父下定决心道,“这一次,无论如何得留下一个在城里,让长锁想办法给招工了。”

“哎呀!老头子还是你脑子转的快。”郝母拍着手高兴地说道。

“还不是你们向外大放厥词,现在兜不住了,成了村里人的笑话。”郝父瞪着这个多嘴地婆娘道,“我不是说过夹着尾巴做人吗在事情还没有板上钉钉的时候,不要出去乱说。”

郝母缩着脖子道,“那不是让老丁家给刺激的,那谁又知道长锁办事这么不牢靠。”扁着嘴说道,“让咱出了丑。”

“你看老丁家多沉的住气。”郝父违心地说道,“人家已经办好了招工手续了,外调手续都办妥了。”

“我……”郝母耍赖地说道,“好了,别说了,我去看看他们东西拿回来了吗?怎么一个个都不过来。”

郝父安排好一切,其实也没什么好安排,带上薄礼和几件换洗衣服,将郝银锁留下看家,郝家人又进城去了。

这一次郝家人大张旗鼓的进城,恨不得宣扬的全天下人都知道,他们进城过年。

有好事的就问道,“上哪儿啊?这大包小包的,全家出动,串亲戚?”

“是啊!我儿子来信,让我们进城过年,去见见大世面。”郝母满脸笑容地说道。

“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接你们一家子都进城。”

郝母闻言笑的如菊花绽放似的,美着呢!

“这进了城就不回来了吧!”

“呃……”郝母脸色微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郝父回答道,“这里是根儿,怎么可能丢掉呢!”

“怎么不舍得,投奔儿子不就得了。你儿子不是捉住了凤凰了,你们还不跟着沾光嘛!”

第319章 回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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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郝母脸色不善,郝父拦着她道,“沾什么光啊?他是国家的人,俺咋能沾国家的光呢!”随后悻悻一笑道,“我们不拖累,不拖累儿子。”

“看你们这架势我还以为不回来呢!”

郝母这脸上趾高气昂的笑容有些挂不住,郝父虎着脸直接拉着她道,“还不快走,误了车子。”

出了村子郝父就黑着脸看着郝母道,“到底有没有脑子,那些是什么?是闲汉,就是等着看咱家的笑话的,你还搭理他们,他们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我哪里不知道他们是村里有名的大喇叭,这不让他们宣扬一下我们要进城,也让他村里人看看,咱家翻身做住人了。”郝母微微扬起下巴,骄傲地说道,“别再后面说咱的闲话。”

“你那脑子没听出来,他们是在奚落我们,还想着利用他们,别把咱给坑了就中。”郝父看着不争气地她道,“以后别乱说话中不!”

“哦!”郝母一脸委屈地说道,我还不是为了家里好。

郝父目光一一看向铜锁他们三个孩子道,“你们也是,到了城里更得谨言慎行,别让你嫂子笑话咱们,给你哥丢脸。”

“知道了,爸!”三人齐齐点头道。

郝铜锁赶紧说道,“爸咱赶紧走吧!误了车,可就赶不上了。”

“走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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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家人进城,丁海杏他们则收拾好东西,在腊月二十七这一天回杏花坡过年。

一家人都大包小包的,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这身上没有小娃娃,却扛着一条‘野猪’的后腿,还有那二十斤富强粉又提溜了回来。

还有丁海杏的喜被也背了回去,他们回家,家里的被子肯定不够,正好回去盖。

由于是长途汽车站的始发车,所以丁海杏他们上车就有座。不过这寒冬腊月,那汽车,可真是破旧,四面透风,有扇窗户甚至是用油纸布糊着的,呼呼啦啦作响。

“杏儿冷不冷!”战常胜怎么也没想到坐了一辆这破汽车。

实在是没得选,来往市里来往县城只有这一辆车,上午去,下午回,爱坐不坐。

“还行,我不怕冷!”丁海杏可是非常喜欢冷。

“红缨,冷吗?”战常胜看着他身后的闺女道。

只露着一双眼睛的红缨看着战常胜的口型回道,“我不冷!我穿的厚,妈还给我准备了个热水瓶。”

怕冻着红缨了,丁海杏用输液瓶,灌了一瓶热水,让她揣在怀里。

“还说不冷!”战常胜视线回来抓着丁海杏的手道,“看这手冰的,怎么知道给红缨弄热水瓶,不知道给自己弄一个。”

战常胜也顾不得在外面了,抓着她的手使劲儿的搓,放在嘴边哈气,最后干脆解开大衣扣子,将她的双手揣在自己的胸口。

“让别人看见?”丁海杏横了他一眼,娇嗔道。

“我们坐在最前面,没人看见。”战常胜压低声音道。

“姐,我们看不见。”丁国良身体前倾靠在他们的后背上小声地嘀咕道。

“臭小子,回去让景老师给你加课。”丁海杏头也不回地说道。

“杏儿,杏花坡什么样?”战常胜随意地问道,聊聊天,也打发下时间。

丁国良立马介绍道,“我们老家是个山村,三面环山,一面靠海。”

“为什么叫杏花坡,是因为杏林的缘故。”战常胜又问道。

“对啊!”丁海杏一脸迷醉地说道,“斜雨飞燕杏花坡。每到春天那漫山遍野的杏花。”

“那景色一定特美。”战常胜悠悠然地说道。

“那当然了。”丁国良吹嘘道,“那满枝满树的杏花,粉嘟嘟,红艳艳,召来成群结伙的蜂蝶繁荣着花事,远远望去,象缠绵的云,象飘渺的锦。杏树间、向阳处,尖尖的嫩草悄悄拱露出地面,地面一片淡绿,头顶一片艳红,可是当地著名的一景。”兴致高昂地描绘着春天的美景。

丁海杏闻言脑中回忆起记忆中的杏花坡,却是景色迷人,仿佛能闻见杏花的味道。

可惜景色美则美矣,饭都吃不饱,让人无心也无力欣赏。

丁国良兴致勃勃地继续介绍道,“而且我们村入口处,还有一座不知建于何年何代的石牌坊,虽然经过多少代风吹雨淋,洁白的大理石雕琢依旧古香古色,高大巍峨,为杏花坡增添了不尽的壮美。我们小的时候,时常在那里玩耍,每到傍晚的时候,和几个要好的伙伴拿上弹弓,砍刀,背上草筐,扛着柴筢,到这里来拾柴拔草,因为这里不远处的河滩上柴多草厚,半响工夫就可以把筐弄满,然后,便到杏树下松软的沙地上,尽情地戏闹玩耍。曾爬上牌坊前那对不知名的兽类的头顶,仔细观看精细的飞禽走兽,人形字迹,也曾读那对令人费解的楹联,“上联是::惟一惟精,巧思不匮,下联是:至仁至善,明德长馨,我那时候胆子大,还敢在飞梁上走个来回,那提心吊胆的情景叫人不寒而栗。

站在牌坊上,可看到杏花坡的全貌,向东可看到湛蓝的大海,向西是黑黝黝的连绵不断的山。爬上牌坊可以望云,可以看花,可以看海听风,玩累了,便跑到前边不远的一眼水井前喝水。这是一个很大的水井,井台旁长满了薄菏、篙蓬、金针等绿草,爬到井边可以看到井中游动的蛤蛙、水蛇,渴极了不管这些,用草筐上的绳子,系上半个掏空的葫芦,一桶提上,几个人解渴。下海逮鱼,上树掏鸟蛋直到西天上扬起红彤彤晚霞,几个人才嘻嘻哈哈满载而归。”

“当然回家少不了挨打。”丁海杏不客气地说道。

“满载而归还挨打?”战常胜一拍额头道,“裤子磨坏了。”

“看来姐夫是同道中人。”丁国良嘿嘿一笑道,“解了馋,就得光着屁股了,如我妈所说:顾头不顾腚。”

“哈哈……”同车的人也笑了起来,大家深有同感。

第320章 顺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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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况太差,丁海杏幸好是坐在前面,在汽车上一路跟坐蹦床似的,差点儿没将屁股给颠成两瓣了,晃了两个小时,终于到了县里。

一下车丁海杏就吐了,吐的眼泪都出来了,可把战常胜给心疼坏了,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怎么样了?”将军用水壶递给她道,“给,漱漱口。”

丁海杏漱了漱口,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才感觉活了过来。

“杏儿,你咋晕车了。”丁国栋担心地问道。

“路况太差了。”丁海杏吐槽道,“我从不晕车的,也受不了了。”无声地说道,“难怪说:要想富先修路。”

“姐,说的你好像天天坐车似的。”丁国良随口说道。

这臭小子,耳朵那么尖干什么?丁海杏信手拈来道,“跟你姐夫坐了几天车,一点事都没有。”

战常胜点头道,“这倒是!不过城里的路况好。”

这事算是圆回来了。

“走吧!”战常胜看着他们道,“我们还要走多久?”

“二十多里路。”丁海杏轻抚额头有些烦恼道,“早知道给家里打个电报,让爸赶着骡车来接我们一下了。”

她步行二十里完全没问题,关键还有红缨在。

“我也没问题。”红缨根据口型判断出来道,“二十里步行。”

“那咱走吧!”战常胜沉声说道。

“等一下,我哥呢!”丁国良问道。

“刚才还在啊!”战常胜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丁国栋跟着一辆马车走了过来。

原来丁国栋去寻摸车了,丁国栋招手道,“快点儿来上车。”进阶着介绍道,“安哥是下河村的,给收购站送完生猪正好回家,捎我们一段路。”

“哥,这就太好了,到了下河村,离家就只有二里地了。”丁国良高兴地说道,“谢谢安哥了。”

“不客气,不客气。快上车吧!”安哥热情爽朗的说道,“还有解放军同志呢!”

战常胜忙道,“谢谢,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小事一桩。”安哥笑了笑道。

战常胜扶着丁海杏上了车,然后将红缨也安顿好了,其他人各自上车,坐在了车邦上。

丁国栋则坐在车辕上,安哥看着他们都坐好了,一甩鞭花,“嘚儿驾。”马车哒哒的走动了起来。

“你们这是回家过年?”安哥热络地问道。

“是啊!回家过年。”丁国栋笑着说道。

“还是城里好啊!看人家回来,大包小包的。”安哥好生羡慕道,“你们是谁家的孩子。”

“丁丰收是我爸!”丁国栋简单地说道。

“哎呀!原来是丁大队长家里的孩子。”安哥自来熟道,“听说你要进城当工人了。”

“是啊!”丁国栋心里嘀咕,咋下河村的人都知道了,准是爸那个大喇叭吵吵的满世界都知道了。

丁国栋问道,“我不在家,俺们杏花坡有什么新鲜事没有。”

“有,你们杏花坡的老郝家的大儿子,不是娶了大官的闺女吗?全家人进城了。”安哥笑着说道,“他那儿子真有本事。”

丁海杏闻言不敢置信地摇摇头,这不可能,于是看向战常胜,他跟那边有联系,战常胜微微摇头,压低声音道,“这事我也不知道,不过这是不可能的,进城的手续有多复杂,你也见识过了。”

“这倒是。”丁海杏惊讶道,不知道怎么会传出这样的消息。

“具体的情况,回家问问爸妈就知道了。”战常胜低声说道。

就这么一路丁国栋聊着天,掏干了安哥的家底,到了下河村。

安哥拽紧缰绳,停下车来道,“我只能捎你们到这儿了。”

丁海杏他们跳下车来,她从兜里掏出一把几分钱的水果糖,递给了安哥,“真是谢谢你捎我们一程,这些拿回去给孩子们甜嘴儿。”

“这怎么好意思?”安哥婉拒道,那眼神去眼巴巴地看着丁海杏手里花花绿绿的糖纸。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不是过年嘛!拿着吧!”战常胜从丁海杏手里抓过水果糖,放在了他粗糙的手里。

一挥手扛着行李说道,“我们走。”

丁国良提着篮子边走边说道,“姐,看见没,地里麦子长的多好啊!”指着绿油油的田野,声音中都透着愉悦,麦苗长的好,夏收才能丰收,不用在挖野菜、啃树皮了。

“今年连着下了两场大雪,期盼着明年也能风调雨顺。”丁国栋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道。

一行人走在山路上,边走边聊,很快远远的看见村口的牌坊,“瞧!姐夫,这就是我说的牌坊,够高、够大吧!”

“嗯!”战常胜点点头道。

丁海杏看着眼前的牌坊,四柱三门三重檐、五滴水、三开间牌楼式大理石仿木结构建筑。

牌坊的气势雄伟、雕刻精美的石牌坊,其蕴藏的寓意和海边浓郁、奇特的文化氛围,身临其境中,一种恍若隔世之感浸透着人们的身心。可惜丁海杏听说在破四旧的时候首当其冲被毁了。

牌坊很有气势,上面的雕刻工艺精致、用石独特讲究,牌坊上刻写的文字、图案颇具深刻的思想内涵、高深的文化和生活哲理。上面都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人物、花鸟、动植物等图案,图案造型讲究,雕工精美。

穿过牌坊就是石板路,青石铺就的,用大大小小、宽厚不一的条石铺成。岁月沧桑,路人的脚板将原本粗糙不平的条石磨得光光溜溜,呈现出种种印迹花纹。

在水泥还没有传入种花的时候,这种青石板是城镇道路建设的主要材料。

与江南水乡的石板小巷相比,这里的石铺大道显得粗犷却不失韵味。无法想象道路铺建的场景,然而却未必比“愚公移山”逊色。

穿过牌坊走在青石板路上,路边零落地散着独户人家,“这是入户专道。”

丁家就在村口,所以拐进入户专道,径直朝前走去,就是丁家了。石台阶通向石大门,便进入石头小院。

因为穷,所以房子是就地取材,用山上五颜六色的的石头砌成的,可是谁知道却成就了这么一番美丽的景色呢!

第321章 相见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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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坡临海,终年风大浪大,普通的建筑材料根本不耐“折腾”。于是当地人就地取材,利用山上丰富的花岗岩作为建筑材料:他们先将石头加工成大小不一的方形石块砌成房屋主体,石屋的屋顶呈“人”字形,不留风雨檐;然后再用拱形瓦片铺盖,并在上面压上数不清的巨石以防大风掀瓦。

“我好想听见海浪的声音了。”战常胜惊讶道。

“清晨看日出,傍晚听涛声;可见农家耕作,可听燕雀呢喃。”丁国栋嘿嘿一笑道。

“等会儿带你进村子参观一下。”丁海杏看着他面色柔和地说道。

“爸妈我们回来了。”丁国良站在院子中间扯开嗓门大喊道。

叮叮当当一阵响动,丁爸、丁妈还有应解放,从屋里跑了出来,惊讶道,“你们咋回来了。”待看见站在院子里的丁海杏和常胜就更震惊了,“杏儿、常胜、你……你们……”

“不希望看到我们吗?”丁海杏笑意盈盈地看着丁爸、丁妈道。

“当然不是,只是怕你们忙?”丁妈立马说道,“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

丁妈推着丁海杏和战常胜就进了东里间,“快脱鞋上炕,暖和、暖和。”

“国栋去把炕烧热点儿。”丁爸嘱咐道。

“哎!”丁国栋把手里的包袱放在了堂屋的八仙桌上,然后蹲在灶前开始烧火。

丁爸挑开帘子,进了东里间看着已经爬到炕上的战常胜他们道,“别起来,别起来。”说着脱鞋上炕。

丁海杏和战常胜、红缨盘腿坐在炕上,脱掉了身上的外罩,与帽子。

丁妈坐在炕沿上看着他们三个道,“杏儿、常胜、让妈好好看看,嗯!这脸都白了,人也胖了。”目光落在了红缨身上道,“咱家红缨长高了。”

“都捂白了,天寒地冻的也不好出去。”丁海杏笑了笑道,“妈您的气色也不错。”

“你说你们回来怎么也不给家里吱一声,好让你爸赶着骡车去接你。”丁爸数落他们道,“走回来的,让红缨也跟着受累。”

“妈,没有,我们一下车就遇上了下河村的,他赶着马车回来,正好捎我们一程。”丁国良赶紧说道。

“都没累着。”丁海杏笑着说道。

“饿不饿,妈给你们做点儿吃的。”丁妈起身道。

“妈,不慌,不慌,我们都不饿。”战常胜看着她说道。

“你们不饿,红缨能不饿?”丁妈看着他们道。

“姥姥,我不饿。”红缨突然出声道。

“哎呀!妈呀,红缨你咋会说话了。”丁妈震惊地合不拢嘴,“他爸听见了没。”

“我听见了。”丁爸指指自己的耳朵道,“又没毛病。”抬眼看着他们道,“这怎么回事?不是说不会吗?”

战常胜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丁爸、丁妈恍然道,“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等一下,不是说听不见吗?她怎么能知道我在说什么?”丁妈好奇地问道,“这接话接的太顺溜了。”

“唇语,根据你的口型,‘听’出来的。”丁海杏解释道。

“还有这种办法?”丁妈惊讶道。

“简单的可以,太长了红缨还不行。”丁海杏笑了笑道。

丁妈看着红缨一字一句地问道,“中午吃面条如何?”

红缨复述了一遍,点头道,“接风面。”

“哎呀!红缨还知道这个。”丁爸笑看着丁妈道,“还不去做饭。”

“姐姐、姐夫,你们都不介绍我的吗?”应解放可怜兮兮地说道。

“哦!这是姑姑的儿子,我表弟,应解放。”丁海杏赶紧说道,“怠慢解放了,抱歉、抱歉。”

“好,我去做手擀面。”丁妈起身道,“解放来坐这儿。”将解放摁在了炕上,转身去了外面。

“你们回来,国栋不上班?还是事情没办好。”丁爸担心地问道。

“爸,您自己问我哥。”丁海杏指指挑开帘子进来的丁国栋道。

“大哥,坐这儿。”应解放脱鞋,挪挪位置道。

丁国栋一欠身,坐在了炕沿上道,“爸,手续已经办好了,户口和粮食关系也拿到手了,因为临近春节,所以年后上班。”

丁国栋接着又解释了一下道,“手续办起来很麻烦的,如果不是有妹夫全程帮忙,可没这么快,学校里好多职工家属来招工的,还没办完手续,不是这个不齐,就是需要那个证明。”

“学校放寒假,离家里又这么近,所以我们就回来了。”丁海杏补充道。

“好好好,一家团圆了。”丁爸看着高兴地合不拢嘴道。

“姑姑呢?”丁海杏四下张望了一下问道。

“你不知道临近春节是你姑姑最忙的时候,晚上才能回来的。”丁爸说道。

“对了,爸,我们来的时候,怎么听说老郝家因为娶了高官的闺女,全家鸡犬升天,都进城了。”丁海杏好奇地问道,“应该没这么快吧!”

“桀桀……”应解放低着头发出诡异地笑声。

“解放,你的笑的如水开似的,咕嘟、咕嘟的,这是你的杰作。”丁海杏秀眉轻轻一挑,食指点点他道。

“这要从头说起了,你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可是你和姐夫往家里寄这个,寄那个的,他郝长锁什么都没有,自然被村里嘲笑了。尤其大哥又马上进城当工人,他们就更着急了,曾经吹嘘着郝家又要出一个当兵的,人家新兵都结束训练都要下连队了,结果成了笑话了。”应解放眉飞色舞地说道,“本来让郝长锁他们回来抖威风一下,他郝长锁敢回来吗?会被村里人的吐沫淹死的,所以只好全家人进城,兴师问罪了。”

“可惜啊?不能看戏。”丁海杏很遗憾地说道,随即又道,“好了,不说他们,免得扫兴。”

“国良,你的学业怎么样?”丁爸关切地问道。

“哦!说起这个,给我补习的景老师,那可真是不愧是大学教授,水平就是高。”丁国良说起在学校补习的事情,那是滔滔不绝。

第322章 年终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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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看着他们道,“你们接着聊,我去帮着妈炒卤。”说着起身离开,挑开帘子,就看见丁妈已经和好了面,正在醒面。

“妈,我们吃炸酱面如何,妈妈做的豆瓣酱,我可是馋了好久。”丁海杏笑眯眯地说道。

“好!”丁妈高兴地应道,拿着粗瓷碗去酱缸里盛了豆瓣酱出来。

“我来炒!”丁海杏从猪腿上切了一块猪肉下来,在灶台上忙活了起来。

“我说杏儿,那富强粉,你怎么又拿回来了。”丁妈看着切肉丁的丁海杏压低声音问道。

“还说呢?都说了给你们了,你还让大哥拿过去,真是的。”丁海杏嗔怪道。

“这不是城里定量,怕缺着你们吃了。”丁妈小声地说道。

“到了我家,还能缺着他们吃的了。”丁海杏皱皱眉头说道。

“我说你寄那么多风干鱼回来干什么?留着自己吃呗!常胜训练需要补补,红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也需要多吃。”丁妈数落她道。

“妈,我还能缺了自己的嘴,这个不信你去问大哥和小弟,他们可不会撒谎的。”丁海杏朝她咧嘴一笑道。

“那这油怎么回事?还有这大米?”丁妈提着塑料壶道,“看这油橙黄,清亮,是花生油吧!得有小二斤,这大米粒粒晶莹圆润饱满,也有五斤吧!”

“这是常胜学校过年发的福利。”丁海杏看她笑着说道。

“福利你拿回来干什么?你们留着吃呗!”丁妈又开始数落起她道,“你这孩子咋恁不懂事咧!这是发给常胜的福利你这么搬回娘家怎么能行!”

“妈,我们拿回来三分之一,其他的福利我们都吃了。”丁海杏拍拍她的手道,“妈,您就放心的收下,这是他的孝心。”

“还有其他的福利?”丁妈好奇地问道。

“是啊!学校挨着海边,这福利自然是有鱼还有食堂自制的肉丸……还有春联。”丁海杏唠唠叨叨说了不少样儿。

听在丁妈耳朵里,直砸吧嘴道,“常胜那单位真是好啊!”

“可不!”丁海杏感慨道,不然那么多人打破头要跳出农门,现在的年终福利是食物,后来是家电,再后来可是福利房了。高企的房价让人高山仰止,有福利房可是非常令人羡慕的,要不千军万马也要成为这世界第一大组织里的人。

现如今逢年过节发点东西,多少不重要,贵不贵也不重要,很多时候,员工看重的还是单位的那点人情味。

中秋发月饼,端午发粽子。这些都是从外面采购回来的,今年过年,领导就想让食堂自己做一些东西发发,一来节省一些成本,二来也比较实惠。最终,商量的结果是——让食堂的大师傅做肉丸子发。

听说要发肉丸子,这教员与行政人员可是非常开心,别看他们工作好,可这肉也不能敞开了吃。

过年正好可以吃,但是问题也随之而来,做狮子头还是小肉丸子?做红的还是白的?最终决定做小肉丸子看着多,做狮子头很快就分完了。

肉丸不是问题,更关键的问题在于,学校教员来自五湖四海,有不少回民,发肉丸子那不是自讨没趣吗?

所以给回民同事换了别的东西。

粮油米面发放也没问题,拿着油壶、面袋去后勤领就可以了。

可是发的鲜鱼,有海鱼,有淡水鱼,可就有大有小了,要想分得将将正好,那是不可能的,只能差不多就行了。最后只能把大鱼小鱼搭配在一块堆,分好一份一份的,按顺序编上号,并将每个号码写在两张纸条上。然后把一组纸条一张张地贴在一份份鱼的身上,将另一组号的纸条放入一只大纸盒里,让每个教员在纸盒里摸一张纸条,按照摸到的号码领鱼。如摸到8号纸条,就把贴有8号纸条的那份鱼拎走。

秩序井然,就在后勤干部忙个不停地分鱼时,等待着拎鱼的好多同事便凑热闹地在旁边看东看西。眼睛尖的人嘴里还叨叨着:“5号两条鱼大小差不多,成双成对,10号大小多条鱼是全家福,年年有余噢!今年过一个富足年,也不忘自娱自乐。

下班时,同事们个个美滋滋地拎着一份鱼往家赶,到了这刻儿,正儿八经是大伙儿最开心的时刻。

那福利可真是让人眼馋!

丁妈瞥了眼东里间,压低声音道,“我说你们怎么回来了,按理儿你们应该去他家啊!毕竟结婚第一年,哪儿有在岳家过年的道理,你没说吗?”

东里间内,丁爸也问出了这个问题,战常胜沉声道,“爸这是不欢迎我们回来过年吗?”

“不是!不是!常胜你可别误会,只是你们回来过年,亲家那边?”丁爸心里忐忑道,“总觉得对不住他们,把你抢过来似的。”

“爸,您就安心吧!我回去打扰人家一家人团圆岂不罪过。”战常胜漫不经心地说道,声音清冷、微凉。

看着丁爸神色不安,又接着劝说道,“越是逢年过节,他们这些人越忙,忙着下连队。所以即使我回家了,也吃不上团圆饭。”

“这样啊!”丁爸看着他道,于是放下心来,作为老丈人也没权利去过多的干涉。

灶台上丁妈拉着风箱,丁海杏忙着做酱卤。

“那你们不回家过年,这人不到,礼得到吧!这礼数可不能失。”丁妈仰着头看着她小声地问道。

丁海杏点头说道,“年货送过去了。”

只不过是通过于秋实送过去的,而这事丁海杏和战常胜都故作不知而已。

“那还行,这人不到,礼数到了就成。”丁妈放心地说道。

丁海杏做好了炸酱,有猪肉丁、葱末、姜末、木耳、辣椒丁……

将酱盛出来,刷干净铁锅,倒入冷水,丁妈则在西里间的炕上擀面条,面条擀好了,水也开了。

下好面条,盛在粗瓷的大海碗里,浇上酱,端进去,盘腿坐在土炕上,真是地道的农家饭。

配料丰富,味道鲜香,冬日里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真是舒坦又舒服。

第323章 参观、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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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红缨收拾碗筷,丁妈拦着道,“就这几个碗我洗,杏儿你带着常胜和红缨去村子里转转。要是你们夏天来就好了,夏天去山上打猎,也可以去海里耍耍。”

“那好吧!”丁海杏抬起灿若星辰的双眸看着他们俩道,“累不累,不累的话我们去村子里转转,给我爸妈长长脸去。”

“你这丫头,又胡说八道。”丁爸没好气地说道。

“行,吃饱了走动走动。”战常胜起身道,黝黑地双眸看着她一脸的宠溺道,“没问题,让他们参观、”

丁爸闻言一愣,随即诧异地说道,“常胜你也跟着她胡闹!”

战常胜笑而不语。

“红缨呢?跟我们出去转转。”丁海杏打着手语看着她道。

“走走。”红缨跟着下了炕,穿戴整齐。

一家三口出了堂屋,乡下地方大,丁家是占地一亩多的四合院,堂屋是主房,坐北朝南五间,东西厢房各三间。前面的院子开辟了两块小菜园,后面说厕所外加一个大大的菜园子和猪圈、鸡舍。

丁海杏他们出了丁家走在村子里,正直吃饭时间,又是冬季,都猫在家里,所以青石板路上冷冷清清的。

“这房子都是石头建的。”战常胜一路走来发现道。

“嗯!房子是利用山上丰富的花岗岩为主要建筑原料建房修路,这些石头民居不仅冬暖夏凉,其坚固足以抵挡海上时而肆虐的强风、海潮等各种恶劣天气的侵害。”丁海杏不疾不徐地解释道。

放眼望去,村落依山而建,傍海而居的石头房子从地基到墙面,从门框到梁柱,再到围墙和猪圈等,基本都是用石料垒砌而成。甚至连村道巷子、取水的水井、村庄靠海的石头堆砌的简易的栈桥……也一律都是岩石垒就的。

“是不是很落后啊!”丁海杏挑眉看着他故意说道。

“调皮!”战常胜伸手弹了她个爆栗道。

“我怕你住不惯。”丁海杏星眸看着他深不见底地双眸道。

“我可是苦日子过来的,再说打仗咱们的方针可是农村包围城市,你说我住的惯不惯!”战常胜拉着她的手道,“我不会忘本的。”

走进这一片全是石头垒砌而成的房屋群里,历史的厚重感充盈在空气中。墙上的石卵石块,都是铁红色的风化石。

村落远远望去,像一座石头城堡掩映在萧瑟的山林之中,石板路,石台阶,石门楼,石院墙,石井,石碾等随处可见。

砌屋时依山就势,上下左右都不讲究布局。许多人家,同一座房子里从这个房间到那个房间,还得上几级石阶。

穿行在卵石砌成的石巷里,两边的墙壁伸手可及。石头建成的房屋层层叠叠、错落有致。

行进在乡野间,鳞次栉比颜色纯洁天然的石头房,在碧海蓝天衬托下显得格外宁静与安详,偶尔从房子间的几条缝隙看到不远的湛蓝海水,让人心情豁然开朗。

历经岁月的洗礼,石头房的墙壁已是一片斑驳,但其呈现出来的红褐、灰白、藏青的色泽,在阳光的照射下,那么绚丽、缤纷,俨然一幅油彩画。

“呀!你是海杏,你回来了。”

“是啊!三婶婆。”丁海杏看着坐在门槛上的老人道,“吃了吗?”

“吃过了,今儿太阳好,出来晒晒太阳。”老人招招手道,“来来,让三婶婆看看。”睁开微微眯着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丁海杏道,“咱家杏儿又变漂亮了,看样子在城里过的不错。”

“这是你爱人吧!”三婶婆看向俊美的战常胜道,“小伙子,长的可真俊。”

“是他是我爱人。”丁海杏笑了笑道。

“小伙子,你好福气啊!娶了我们能干、善良的海杏。”三婶婆忽然又板着脸道,“可不能欺负我们海杏。”

“不会的,我不舍得欺负她。”战常胜很认真地回答她道。

三婶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郑重,她真是玩笑话而已。

“海杏,好好跟人家过日子。”三婶婆正色地看着她道。

“是!”

离开了三婶婆,一路向海边走去,途中遇到村民们,丁海杏热情的跟他们打招呼。

走到海边,一传十十传百的,村民都知道大队长家的海杏回来了,还带着他的爱人一起回来的。

他爱人长的那个叫俊啊!还是一名海军军官。

哎呀!这下子村民们可有了谈资了,丁海杏好笑地摇头道,“我们成了焦点了。”

战常胜无所谓的轻扯了扯嘴角,丁海杏看着他如大海一般深邃的双眸道,“如果他们措辞不当,不要生气啊!”

“生什么气?”战常胜看着莫名其妙的她道。

“提到郝家,或者拿你与他比较。”丁海杏缓缓地说道。

“他配和我比吗?”战常胜挠挠下巴无比自恋地说道,“谁痛苦还不知道呢?”

“我就不该担心你。”丁海杏没好气地白他一眼道。

“呀!这海面结冰了。”战常胜指着远远的满是冰凌的海面说道。

“走我们去看看。”丁海杏拉着他们两个道。

“这沙滩都被冻住了。”红缨踩着硬硬的沙滩道。

“所以不用担心陷下去。”丁海杏笑意盈盈地说道,细白的沙滩冻得硬邦邦的,走在上面,如走在冰面上一般。

由于杏花坡的冬季在0c等温线以北,意味着冬季会出现冰期,而且这里属于一个内海,三面被陆地包围,喇叭口朝南一直延伸到大海,和外界海水的热量交换相对较少,外部暖流难以北上到达这里,在西伯利亚寒潮的频繁南下影响下,容易出现结冰现象。

不过是冰凌现象严重些,还没有像是东北那样,海面结冰,滑冰、滑雪都成。

海面上大批的海鸥、野鸭等禽鸟在冰面上飞舞栖息,真的非常的壮观。

“野鸭子,野鸭子。”红缨冲着飞起海鸟喊道。

失聪的红缨其他四感非常敏锐,加上丁海杏有意的对她训练,这眼神好的很!

“我们红缨又想捡野鸭蛋了。”丁海杏哈哈一笑道,“走走,我们去灌木丛中找找,看看运气是不是一如既往的好。”

有丁海杏在,那捡野鸭蛋的运气是杠杠的。

第324章 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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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有,有,野鸭蛋。”红缨高兴地用衣角兜住了五个野鸭蛋,兴冲冲地跑到了丁海杏和战常胜面前,“我运气不错吧!”说着将鸭蛋放在丁海杏的衣服上。

“好!”丁海杏朝她竖起大拇指道,运气一如既往的不错。

兴致勃勃地红缨又道,“我再去找找,这五个不够吃。”

出来的时候也没拿篮子,所以只好用衣服兜着了。

红缨于是又跑到枯黄的灌木丛里,又找到一窝野鸭蛋,正好十个。

“没带猎枪来。”战常胜颇为遗憾地说道,看着海面上大群大群的海鸟,眼馋的很。

“可惜不是夏秋来,那时候赶海最有意思了。”丁海杏怅然道,这片海域留下了她太多的印记。

古语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生活海边的人很懂得这个道理。和其他靠海吃饭的渔民一样,在这里除了那些驾驶大船远海捕捞的渔民,还有一些人依然在用最原始的方式近海捕鱼,赶海。

所谓赶海,就是在大海潮汐间隙,带上特制工具到浅海滩涂上进行鱼虾捕捞。由于滩涂上纵横着许多齐腰深的海沟,所以每一个赶海的渔民事先都必须得穿上一种特制的橡胶防水裤。下水后,渔民便根据各自的经验设置围网,并在围网下端安放网笼。一切准备停当,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了:涨潮时鱼虾会游到近海,进到围网里,退潮时海水下降,围网内的鱼虾便被困住无处可走,为了寻找出口,它们慌不择路闯进网笼,成为“瓮中之鳖”。

赶海看似简单,其实还有些风险。由于网笼放置区域是在滩涂腹地,饱受海水浸渍,没膝深的厚厚淤泥会使行走变得十分困难,一不注意,双脚便会被淤泥吸住很难拔出,与此同时,身体也很容易失去平衡摔倒——倘若此时再遇到潮汐返潮,后果将不堪设想。因此赶海时,无论下海置网还是收获鱼虾都必须加快速度,争取时间尽快出海。

当然更多的是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带着红色的头巾,把脸保护得严严实实的女子蹲在海滩上,嘻嘻哈哈地聊着天。她们的脸是黝黑的,皱纹也爬上了眼角,可是却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

大家之所以裹着清一色的红头巾,一方面是为了遮挡烈日,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安全起见。让赶海的女子们一般选择在退潮时到滩涂上作业,红色的头巾让她们在灰黑色的滩涂上特别显眼,有时候因太投入而错过时间,好互相提醒,发生危险了,也方便营救。

收获最多的是是海胆,其次是小咕噜,就是小海螺,当然还有珍贵的海参和鲍鱼,这个可遇不可求哦!

田螺大小的小咕噜,煮熟了,用牙签或者曲别针一挑,里面的肉就出来了,再蘸点醋,美味也就无敌了。

正如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捕鱼的没鱼吃。她们挖回来的海蛎一般都舍不得自己吃,买给海产品收购站,得到可怜的钱财,贴补家用。

潮起潮落,雕刻刀一样的海风和海浪,不仅为世人精心雕琢出了一个仙境般的海岸,并“点石成金”,给予了人民建造彩色“石头城堡”的智慧和灵感,而且还在朦胧梦幻的落日余晖里,让潮水给赶海的人们带来了希望和惊喜……

海冰伴随着慵懒的海浪缓缓地移动着,似乎冰水刚一凝固,小小的涟漪就将他轻轻地推开,海风不是很冷,三人静静地站在海岸上,看着冬日里的大海就显得更加苍茫和辽远;冰封大海,浮冰随波涟漪。曾经的波涛汹涌如同时间被凝固,向海中心蔓延。

“可以上去走走吗?”红缨跃跃欲试道。

“小心点儿,踩大块的浮冰。”丁海杏面对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可以很清楚看清她的口型。

“知道。”红缨笑着重重的点头。

丁海杏抓着她的手,让她蹦到了浮冰上面,脚下发出噼啪冰层断裂的声音,由于红缨听不见,她还挺高兴的,但是却把战常胜给吓的不轻,一直叫唤,“回来,回来。”

红缨朝他们嫣然一笑,松开丁海杏的手,却大着胆子继续试探的朝前走,有时候感觉站的不稳,象在船上一样左右晃悠……

他们这边害怕的冰面破裂,心惊胆战的,红缨那边高兴的哈哈大笑。

战常胜看着她笑容明媚,开朗的样子,真是喜上眉梢,简直与来学院之前判若两人。

“随她玩儿吧!反正有我们看着呢!”丁海杏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清浅如月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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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和战常胜他们一走,丁爸透过窗户看着常胜的背影,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不苟言笑,惜字如金的人,目光回来看向俩儿子道,“那个……常胜在家里也这样!”

“是啊!有过之而无不及。”丁国良笑嘻嘻地说道,“我起先也以为姐夫冷面不好相处,谁知道熟了,那真是跟亲哥似的照顾我们。”

“嗯!办手续的时候,妹夫亲自带着我两天。”丁国栋重重地点头道。

丁爸看着两个儿子问道,“常胜和杏儿过的怎么样?”

这可是丁家兄弟俩临走时丁爸嘱咐的,要把看到的、听到的,回来说给他们。

简言之他们带着任务去的。

“爸妈,我姐可算是嫁到福窝儿里了,房子跟信上写的一样,有独立的卫生间与厨房,上厕所不用跑到房子外面。”丁国良满脸笑容地继续说道,“我姐夫对我姐好着呢!做饭时间还和我姐一起进厨房,我姐夫是主厨,我姐是打下手的。”

“什么?什么?”

丁妈顿时不悦道,“杏儿这丫头,怎么能让常胜做饭呢!”

“不止呢!有时妹夫还洗衣服呢!”丁国栋皱着眉头道,“就连杏儿洗碗,还叮嘱她用热水。”

“这怎么能行?”丁爸拍着炕桌道,指着丁妈道,“等杏儿回来给我好好的给杏儿说道、说道,怎么能让常胜洗衣服、做饭呢!她干什么?还要她干什么?”

第325章 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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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姐夫还给我姐夹菜,夹鱼最好吃的鱼腹下面,不但好吃,还没刺。”丁国良感觉牙又疼了,头一次见那场景,真是被吓傻了。

可是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这些看客,牙疼也的这么受着。

“等等……爸,您别听风就是雨的,您觉的不好,有损大男人的尊严,可我姐夫觉的这是夫妻情趣。”丁国良心神向往道,“您也别大惊小怪的,人家是千金难买我乐意。”

丁爸瞅着小儿子道,“怎么听你这口气,你要结婚了,还向你姐夫学习不成。”

“这也没什么不对吧!如果都是双职工的话,这家务事可不是谁有时间谁干嘛!”丁国良一副很正常地说道。

他在景家补课做习题的时候,景老师就扫地、抹桌子,有时还去食堂打饭。

本来他也惊讶,可是发现这很稀松平常,当然也有不干的,那很简单,那你就饿着肚子等到女人下班回家。

“孩子妈,你说句话啊?”丁爸看向她,寻求支持道。

丁妈努了努嘴,莞尔一笑道,“我觉这样做没什么不好。”

“什么?”丁爸吃惊地看着她道,“这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你还说没什么不好!”斩钉截铁地又道,“你不说,我说。”冷哼一声道,“女人不能这么惯。”

丁妈这心里好生熨帖,真没想到,常胜能做到如此地步,她以为和亲家见面时说的那些话,是为了气亲家的,没想到是动真格的。

不过她也要说说杏儿,不能这样欺负老实的常胜,得有做女人的自觉。

“对了,爸、妈,过完年,我还想跟着姐姐、姐夫进城补习。”丁国良犹豫了一下道。

“好啊!反正还在放寒假,离开学还有十来天的时间。”丁爸点头应允道。

“你的意思是开学后,还要继续去。”丁妈猜出儿子的心思道。

“不行,不行!”丁爸摇头道,“你去补习这开学怎么办?”

“我就去两三个月,我觉的我差的好多,这十多天,根本就没有效果。”丁国良着急地说道。

“爸妈让国良来吧!”丁国栋看着二老道,“这样考上大学的机会也多一些。”

“你这小子懂什么?”丁妈面色纠结道,她当然也知道大学教授补习,那考上大学的几率就大。

可是这一进城就两三个月,这吃喝都是问题?

“我知道妈心里在烦恼什么?”丁国栋嘿嘿一笑道,“爸妈您忘了,我可是在家里干了一年的,分给我的粮食让国良带走一些,我就不相信不够国良吃的。”

“那你吃什么?”丁妈心疼儿子道,“总不能让你不吃不喝的吧!”

“妈您真是着急糊涂了,年后我就去上班,吃上皇粮了,还能饿着我不成。”丁国栋立马说道。

丁妈一拍大腿道,“瞧我们关心则乱,都忘了这茬了。”

“爸妈我可以去了吧!”丁国良高兴地期待着问道。

“这事等你姐和姐夫回来商量一下再说。”丁妈看着他道。

“我姐一准同意。”丁国良乐呵呵地笑道。

“爸妈,我开工资后,国良的零花钱,我给他,您不需要担心。”丁国栋拍着胸脯说道。

“哥,我不需要,你给我钱也没地儿花。”丁国良摆摆手道,“你刚到单位用钱的地儿多。”

“就是男人出门在外哪能兜里没钱呢?”丁爸随声附和道。

“况且,这工作你妹妹让给你的,你不给你妹妹表示、表示。”丁妈嗔怪地看着丁国栋说道。

“妈我早想好了,工资开下来,每个月给妹妹五块钱。”丁国栋眼眸微微转动着,缓缓地说道。

“学徒工开多少啊?”丁爸黑眸晃了晃低声问道。

“大概二十七块,不过看你具体的工种,反正只多不少。”丁国栋非常坦白地说道,“给国良二块,给爸妈再寄十块。”

“你这个憨小子。”丁妈食指戳着丁国栋的脑门儿道,“你给钱,你妹妹能收吗?”

“那怎么办?”丁国栋慌了神道。

“买东西,给你妹妹和红缨买东西,她们也不好意思退,退回来你也用不了,她们就只能收下了。”丁妈支招道。

“可我还是觉得给钱实惠,买的东西不合妹妹的眼光怎么办?”丁国栋琢磨着说道。

“算了,到时候再说,你心里记着就行。”丁妈也觉得儿子说的话在理,买些不顶用的东西,还不如给钱来的实在,随后就道,“至于给我们钱,妈给你存起来,等将来你娶媳妇用。”

“妈,娶什么媳妇?”丁国栋羞的满脸通红道。

“你年纪不小了,你妹妹都结婚了,你现在成了城里人,这婚事上应该好说些了。”丁妈看着他悠然地说道。

“妈,还早,我才刚进城,得先站稳脚跟再说。”丁国栋对于结婚一点儿都不热衷。

“早什么早?不早了。先成家再立业,就你现在的条件找个城里姑娘也使得。”丁爸高兴地说道,一拍手道,“让你妹妹在大学里找找看。”

“爸?说什么呢?别异想天开了,人家大学生怎么会看上我,我没上过学,人家城里姑娘都稀罕有文化的。”丁国栋轻笑道,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再说了,妹夫所在的大学,都是男人。”看向他们道,“这事千万别再妹妹面前提,免得妹夫他们笑话,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丁爸颇为遗憾的说道,“那这事算了。”

丁妈抱歉地看着他道,“是当爸妈的没本事,是我们耽误了你。”

丁国栋闻言跪在炕上,看着二老自责地样子赶紧说道,“爸妈,你们别这样?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你们是最好的爸妈。”话落他的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这也许是他说过最煽情的话了,“我们现在不是好了,这以后的日子越过越好。”

“国栋、国良,你们可要记着你杏儿和常胜的好。”丁妈严肃地看着他们两个提醒道,抬起袄袖子擦了擦眼角。

“要是你们敢有白眼狼的行为,小心老子笤帚疙瘩招呼你们。”丁爸更是直接放话道。

“妈,这还用您说吗?”丁国良认真地说道。

丁爸看着他突然说道,“国栋,你推三阻四的,不会还忘不掉燕子吧!”

第326章 好马不吃回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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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丁国栋被惊的直咳嗽,“爸您胡说什么?人家燕子结婚了,日子好了说不定孩子都有了,我还惦记她干什么?再说了从她家提出那么苛刻的条件来说,我们就不可能了。”

“那你还恨她吗?”丁妈担心地问道,恨她就说明心里还装着她。

“恨?起初恨她为什么不反抗,后来想想她为了家人牺牲自己,我也没什么好怨恨的,如果放在我自己身上,我也可能如她一样那么做。”丁国栋理智地分析道。

“那就好!”丁妈欣慰地看着他道,“过去这个坎儿,回头想想就那么回事。”

“那她现在成了寡妇对你也不会再做傻事了吧!”丁爸脱口而出道。

“你这老头子,嘴咋恁快呢!”丁妈看着丁国栋神色微变,瞪了丁爸一眼又道,“你是女人嘛!怎么跟村里碎嘴的娘们似的。”

“国栋不是说没事了吗?”丁爸双手揣在袖笼里,小声地嘀咕道。

“妈,您也别说爸了,我真的没事了。”丁国栋看着为他担心的父母赶紧说道。

乍听见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怎么可能?不敢相信,随后心头却是起了微澜,他又不是石头,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是不一般,然而心里只除了一丝可怜、怜悯、可叹,同情再无其他。

在她结婚的那一刻他们关系就结束了,他是一个传统的男人。

“哥,我可先说好啊?这好马不吃回头草,你可不能因为同情她就吃了这棵回头草,我可不要她做我的大嫂。虽然是有情可原,但我无法接受。”丁国良表明态度道。

“孩子妈,你说句话啊?”丁爸看向她,寻求支持道。

“我也是!”应解放从晒棚上探出脑袋道。

“你这小子,写你的寒假作业,哪有你的事。”丁国栋食指点点他道。

“我也是家里的一员,有道是长嫂如母,这可是关系全家的事情,我当然有权利说话了。”应解放振振有词地说道。

“小子,说的好。”丁国良立马附和道,朝他竖起大拇指道。

丁国栋好笑地看着他们,深吸一口气道,“你们一个个如临大敌的,还没影儿的事。”

“我们这是防患于未然,你和她可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感情很深的。”丁国良不管不顾地说道。

有些事情爸妈不适合说,当儿子的替他们说了。

“杏儿也是青梅竹马。”丁国栋立马说道。

“那不一样,自古是痴心女子负心汉,是那狗日的先对不起我姐的。”丁国良随即就道。

“咋不一样啦!人心都是肉做的,我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不成。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丁国栋唏嘘道。

“你们呀!我过完年就进城了,又见不到面。你们担心什么?”丁国栋浅淡的轻吸了一口气,苦笑一声说道。

“当然是怕为为情所惑了。”丁国良眸光紧盯着他道。

“臭小子,没大没小的,还不赶紧去习题去,景老师可是给你布置了好多作业。”丁国栋揣着他的小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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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冷不冷?”丁海杏看着他们两个道。

“冷!”红缨搓着双手捂着耳朵道,“尤其是脚冷!”

“站在冰面上能不冷吗?”战常胜指指她脚下的浮冰道。

红缨嘿嘿一笑,走了过来,跳了上来,“还是脚踏实地的好。”

“走了我们回家。”丁海杏看着他们两个道。

一家三口漫步悠闲的溜达着回了家,衣服兜着野鸭蛋红缨兴冲冲地进了家门。

“你没什么要问的吗?”丁海杏站在台阶上回身与他平视道。

“问什么?”战常胜一头雾水地看着她道。

“红缨的事情!”丁海杏干脆点明道。

“哦!咱爸在村里蛮有威信的。”战常胜点点头语气温和地说道,言语轻松地说道,“我又不是瞎子,村民们看着红缨那副尽力装成平静的样子,肯定咱爸说了什么?甚至还‘警告’他们不许流露出同情、怜悯的神情,还有什么不知道呢!”

“你不会怪我们自作主张。”丁海杏眉目清明地看着他道。

“怎么会?”战常胜拉着她的手道,“爸的出发点是好的,他们只是陌生人而已,我们又住不了几天,我何必在乎呢!”

岳父的私心战常胜怎么看不出来,不想村里起什么流言蜚语,不想杏儿受委屈,可以理解。

两人走进院子就听见里面传来丁国良夸张的声音,“红缨,你还真是幸运星,到这儿还能捡到野鸭蛋。”

“那是,我也这么觉得。”红缨微微扬起下巴臭屁地说道。

丁家人对红缨是否真心,战常胜看在眼里,寄来的东西少不了红缨一份儿。丁家兄弟住在家里怕给他们的生活填麻烦,很少在家里上厕所,对红缨更是没得说。

“我们回来了。”丁海杏挑帘子进来道。

“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吧!”丁爸看着他们俩道。

“快上炕、快上炕。”丁妈挪开位置道。

“姐来坐这儿。”丁国良让开位置道。

“你们坐吧!我没感觉冷。”丁海杏摆了摆手道。

“我要去晒棚做习题了。”丁国良指指天花板道。

“去吧!去吧!”丁妈高兴地挥手道。

“过年呢?歇两天,不着急。”丁海杏则劝说道,“也让脑子休息休息。”

“姐,我不累,在不抓紧时间,已经迟了。”丁国良边爬梯边说道,“再说过年年年过,而高考可是人生只有一次。”

“你可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丁海杏看着爬到晒棚上的他道。

“知道了,姐。”丁国良的声音从晒棚上传下来道。

红缨看着晒棚满眼地好奇,丁海杏见状笑了笑道,“我们上去看看。”

“可以吗?”红缨满眼地兴趣道。

“当然,上面有你喜欢的。”丁海杏笑看着他道。

“我喜欢的?”红缨更加的好奇了。

丁海杏拉着她的手道,“走咱们上去看看。”

“你们俩个小心点儿。”丁妈看着她们两个道。

“我也上去看看。”战常胜看着丁海杏神秘兮兮的样子,也勾起了好奇心。

第327章 精神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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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有我看着她们不会有事的。”战常胜起身走到了门后面的梯子下面扶着道,“你们先上。”

红缨如猴儿似的,蹭蹭的爬了上去,当脑袋在晒棚上露出那一刻起看到的一切被惊呆了,“哇……”

“怎么了?”站在梯子下不明情况的战常胜抬眼问道。

丁海杏将红缨推上了晒棚,低头看向战常胜努努嘴道,“上来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着消失在他的眼前,走进了她熟悉的晒棚。

亦如她当年离开时的模样,战常胜蹭蹭蹬着梯子爬了上来,终于看见晒棚上是什么了?

晒棚上本来是晾晒粮食的,因为这里采光好,又不容易受潮,这年月口粮都不够,所以偌大的晒棚,除了安放一些粮食,余下的全是书:精神粮食。

丁爸打造的书柜,直接挨着屋顶,全部整齐的码放着书籍。

“我终于知道杏儿为什么说自学的。”战常胜看着书籍中,有大量的医书。

也知道她为什么不是无知的村妞了,为什么懂的那么多,有勇有谋,有心计,果然书中自有黄金屋。

丁海杏盘腿坐在蒲团上,双手托腮支在炕桌上,一脸回味的看着这里,慢悠悠地说道,“小时后我们最喜欢爬到这上面来玩儿。”

这里除了医书,《黄帝内经》、《难经》、《伤寒论》、《金匮要略》,《医学三字经》、《药性赋》、《汤头歌诀》……还有四书五经,《易经》、二十四史、《书道全集》,还有杂七杂八的书籍,五花八门的……

“这些书你都看过?”战常胜挨着她旁边的蒲团坐下来道。

“看过!”丁海杏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

说起来很是汗颜,如果真的看过,就不会被人家傻乎乎的给骗的团团转,被如此粗糙且漏洞百出的陷害,闹的家破人亡了。

晒棚虽然是他们少年时最爱待的地方,但她的学问也只是认字,不是睁眼瞎子,能看书读报,不像国良和郝长锁那二十四史都翻烂了。

不然郝长锁也不会那么有心计,爬的那么快,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了。没有那一纸文凭,不代表他没文化,没知识,没心计。

而这里的书籍都是繁体字,丁海杏能看懂的机会不多了。

解放后繁体字改成了简体字,这些书籍大部分都在接灰儿。

红缨拉拉丁海杏的手道,“我可以看吗?”

“当然!喜欢看什么?自己拿。”丁海杏指着书柜道。

战常胜惊讶地发现,“这里居然还有,机械书籍,《用制图附机械工作》。”

“祖辈们买的,谁知道呢!”丁海杏将书抽出来递给他道,“你自己看吧!”

大家都有书看,丁海杏双手托腮,在思考怎么保住这些书籍,这些书籍在破四旧的时候,如村口的牌坊一样,可是被毁掉的命运。

战常胜坐在丁海杏的身边随意翻看了一下书籍,结果跟看天书似的,将书放在了炕桌上。

看着神游天外的丁海杏,手在她的眼前摆摆道,“想什么?这么入迷。”

“哦!”丁海杏回过神儿来道,“没什么?”看着炕桌上的书道,“你不看了。”

“我又不是学机械的,这图纸看不懂。”战常胜摇头道。

丁海杏看着在认真学习的三个小辈道,“我们下去吧!别打扰他们学习。”

两个人点点头下了晒棚,丁爸一见他们下来,立马招手道,“杏儿,常胜过来,过来。”

“爸,找我们要说什么?”战常胜脱鞋盘腿坐在炕上。

丁妈看着他们两个道,“说说国良的事情。”

“妈,我也正想跟您说说国良的事情,寒假短,补习着十来天,根本就没有办法系统的复习,所以我想过完年,国良跟我们走再多补习两、三个月,到时候回来高考就成了。”战常胜黑曜石般的双眸看着二老道,“这样考上大学的机会也大一些。”

“我这怕国良太麻烦你。”丁妈不好意思道。

“不麻烦。”战常胜悠然笑道。

“常胜,你也别担心口粮问题,国栋干一年分的粮食足够国良这几个月吃的。”丁爸笑眯眯的看着战常胜,眼底的尽是一片慈爱。

“爸,小舅子到了我哪儿,还能缺他一口吃的吗?”战常胜迎上丁爸的目光轻笑道。

“哎!话不是这么说,如果说今天你们的粮食多的吃不完,我没什么话说?现在城里的粮食定量,国良一个大小伙子,吃的多,不自带口粮怎么能行。”丁妈温和地说道。

“大哥没意见?”丁海杏看向坐在一旁的丁国栋道。

“没意见,应该的。”丁国栋笑了笑道,“过了年,我可就是吃上皇粮了,又不下地干重体力活儿,那粮食足够我吃了。”

“行,听妈的,不过只要带够国良的口粮就成,余下的粮食留给你们。”丁海杏淡然地说道。

“好了,好了,说完了。”丁爸看着她们母女俩道,“你们也别坐着了去把常胜他们带回来的肉处理一下,鸡鸭鱼该杀的杀,那猪肉该分的分,剔除来的骨头、猪皮,煮煮,骨头就着小酒啃了,高汤留着炒菜用,还可有做猪皮冻什么的,这年夜饭的是不是该准备起来。”

战常胜闻言双腿移到炕外,要穿鞋道,“我去杀鸡、鸭、鱼……这活儿我来做。”

“常胜,你坐在这里,咱爷俩说说话,灶台上的事情,那是女人的事,大老爷们儿掺和什么劲儿啊!”丁爸拉着战常胜的衣服道,目光看向丁海杏一脸‘凶恶’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干活。”

“我去烧热水,退鸡毛。”丁国栋不好意思地说道。

如果不是他回来‘告状’,老爸不会对杏儿恶声恶气的。

“你给我老实的坐着。”丁爸叫住了想要去帮忙的丁国栋。

丁海杏看着眼前的架势,黑眸轻轻闪了闪,“妈,您也歇着,我去。”

“哪儿能让你一个干呢!”丁妈拉着她出了东里间。

“那妈,您烧热水好了。”丁海杏把圆圆的砧板放在正厅的八仙桌上,然后将猪后腿拿出去,用井水冲洗干净了,控控水后,拎着进来放在了砧板上。

第328章 别教坏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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砧板是丁爸找来白果木做的,白果木也就是银杏木,木质柔韧,是软质的,放到水里会漂浮,不会沉入水中的。

丁海杏拿着家里宽片大菜刀,苍劲有力,掂在手里沉甸甸的,切、拍、碾、剁、刮,一把菜刀,足矣。

宽片大菜刀一抄底,菜刀就“运”着砧板上的菜进锅里了。

不像西方菜刀,种类繁多,切菜有专业的切菜刀,切肉有切肉刀,切面包的,抹果酱的,就连切披萨都有自己专业的披萨刀。搞得很复杂,然而一堆也干不过一把中式菜刀加筷子。

再说了窄的西式刀怎么拍蒜瓣,怎么拍黄瓜?凉拌黄瓜都搞不定我要它干嘛!

丁海杏手里拎着万能大菜刀,收起刀落将猪后腿的肉和骨头,三下五除二就那么分离了,如庖丁解牛一般,快速利落。

然后手速更加的快,丁妈只见砧板上黑影频频闪过,猪肉与猪皮彻底的分离。

“妈,这肉要做什么用?”丁海杏看着分解完的猪肉道。

丁妈这才晃过神,合上不自觉张大的嘴巴,找回自己的声音道,“一些切成饺子馅儿,余下的我们炸肉丸子。”

那就是都要剁成馅儿,“好嘞!”丁海杏应道,开始当当当刀影闪过,肉块,大块变小块,小块很快就变肉馅儿。

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眨眼间一条猪后腿,就让丁海杏给分解完毕。

丁妈这边也烧好了热水,丁海杏将野鸡和野鸭宰杀,盆里倒入滚烫的热水,拔光毛,开膛破肚,情理干净,也说眨眼的功夫,整只干净的鸡和鸭子扔到装干净水的盆子里。

鱼刮鱼鳞,处理鱼鳃,鱼肚,也是不大的功夫就干完了。

速度快的让丁妈都来不及惊讶。

丁海杏处理这些肉的时候,丁爸在屋内给战常胜上政治课。

“常胜,国栋、国良说了些你们夫妻的事儿。”丁爸缓缓地说道,“按理这话我不该说,可是……?”

丁国栋闻言皱着眉头道,“爸,您怎么转过脸就把我们给出卖了。”

“我就是不说,你以为常胜不知道谁说的了。”丁爸没好气地看着他道。

“妹夫,我们没别的意思,看着你那么宠杏儿,我们高兴还来不及。”丁国栋赶紧解释道,慌乱地又道,“我们只是想表达,你们生活的很好,很幸福……”缩缩脖子道,“可是落在爸的眼睛,好像不太赞成。”

“为什么爸?作为老丈人您应该高兴啊!”战常胜剑眉轻挑,眼底充满疑问道。

“我是高兴!可是作为男人,你怎么能干女人的活计了,这实在太有损于大男人的尊严了。男人应该有男人的样子,你围着围裙在锅台上忙活,你的战友怎么看?”丁爸虎着脸说道。

“我不觉有损面子。”战常胜悠悠然的说道,“每个家庭或者夫妻之间都有自己的相处模式,我们只要自己觉的合适就成了,管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做什么?”

“你带兵打仗的,如此这般,让你的兵怎么服气。”丁爸为了说服他可真是不遗余力啊!

“有什么好不服气的。”战常胜奇怪地看着他道,“在战场上能带领他们打胜仗就行了,在工作中令人信服,在外面挣足了面子就可以了,他们管我在家里什么样子,而且我不需要回家在老婆身上找回面子。被人当场老爷伺候着,我不习惯,杏儿又不是丫头。”

丁国栋抿嘴偷笑,从未发现妹夫这么能说会道,简直让人无从反驳。

“我没说杏儿是丫头,而是怎么说呢?”丁爸挠挠头道,“这老婆伺候老公那里面脉脉温情,怎么能说丫头呢!”

“爸,您这说话水平渐长啊!”丁国栋惊讶地看他道,“我以为您会说天经地义。”

“是天经地义没错!”丁爸随即又道,“不过那话说的太冷冰冰了,她们女人会有抵触情绪。”

“呵呵……”战常胜摇头轻笑地看着老泰山。

“笑什么?这男人和女人别看成了夫妻,也得讲礼仪,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丁爸压低声音道。

“爸,您这圣人云都出来了。”丁国栋笑道。

“所以你这么做,男人不是男人,女人不像女人似的,可不行。”丁爸阴沉着脸说道。

“爸,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再说了,比如做饭吧!虽然女人天天待在厨房,可真正大厨却是男人。”战常胜挺挺胸膛说道。

“哎!那不一样,大厨那是他的工作,做饭是应该的。”丁爸立马机灵地说道,看着他苦口婆心的说道,“常胜你得重振夫纲。”双手撑在炕桌上,头靠近他压低声音道,“常胜,你这样会把你丈母娘教坏的。”

战常胜不解地看着他道,“怎么会?”

“这你不懂了,女人都有虚荣心,她会要求我像你一样。”丁爸朝他眨眨眼道,“你这样,可就把我给坑了。”

战常胜闻言一愣,随即笑出了声,彻底的无语了。

他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老泰山这么逗乐的。

“你笑什么?”丁爸不好意思道。

“没什么?”战常胜宽慰他道,“爸,每个家庭的生活方式不一样,所以不会的。您和妈生活了这么多年,生活习惯都已经基本定型了,您不用担心我妈‘造反’的。”战常胜小声地说道。

“晚上我们吃什么?”丁海杏挑开帘子站在门口说道。

“这骨头煮了,啃骨头喝酒,弄些高汤,咱们下汤面吃,暖和。”丁爸想了想道。

话音刚落,丁妈站在门口道,“这都是过年吃的,你现在吃了,过年咱吃什么?真是不知道计算。”

“我咋不知道计算了,你忘了,明儿队里杀猪,怎么也能分都二两肉吧!难得杏儿和常胜他们回来,吃一顿好的。”丁爸立马说道。

“哦!对哟!”丁妈想起来道。

“妈,我们去缺油水的。”丁海杏看着日子过的紧巴巴的二老道。

第329章 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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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挨着海边,杏儿又是抓鱼的好手,不缺肉吃。在海边这鱼比咸菜还便宜,我都说不让杏儿去海边自个钓了,可她总说自己抓的鱼好吃。你看我都被杏儿喂胖了。”战常胜随声附和道,“这个大舅子可以作证的。”

丁爸抬眼看了一下战常胜身上的变化到不大,脸上的笑容倒是多了,不再是第一次见面时冷冷的肃杀之气。

帘子外丁妈看着闺女变化很明显,与两个月前相比,胖了不少,气色也好,人因为不下海、下地,也捂白了不少。

“爸、妈我寄回来的鱼,你们一定要吃,可不许放啊!”丁海杏严肃地看着他们道。

“知道了,知道了,以后我们吃还不行。”丁妈看着闺女应道,拉着她去了锅台边,“咱们先把肉煮上去。”

“我去挑水,熬大骨需要水。”丁国栋从炕上下来道。

“去吧!”丁爸挥手道。

丁国栋挑开帘子出去,从门后,拿起扁担和木桶去了村里的水井处。

待大骨头煮上,肉味儿飘来的时候,大家使劲儿的嗅鼻子,这味道实在太香了。

在晒棚上看书的三人按捺不住,爬了下来。

此时天暗了下来,点上了煤油灯,杏花坡还没有通电。

灯光如豆,照亮了寒夜。

而姑姑丁明悦也带着一身寒气进了门,“姑姑!”丁海杏笑意盈盈地看着刚进门的她道。

“啊!你这丫头怎么回来了。”丁明悦激动地抱着她道。

“姑姑,我好想你啊!”丁海杏拍着她的后背感慨万千道。

丁明悦推开她,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明亮的眼睛,上下来回仔细着打量着她道,“来让姑姑好好的看看。”看着眼前面色红润,凹下去的脸颊丰润了起来,常年被海风吹皱的额脸颊也光滑细腻了许多,“人漂亮了。”眉眼间春意盎然,那笑容间的幸福做不了假,如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女人,总算放下心来。

自己就这一个侄女,从小看着她长大,跟自己亲闺女似的。

“姑姑,这是常胜。”丁海杏回过头,介绍道。

战常胜在丁海杏叫姑姑那一刻,就从炕上下来,站在了炕前面。

“姑姑!你好。”战常胜看着丁明悦道,都说侄女似姑,姑侄俩还真长的有几分相似。

丁明悦终于见到了大名鼎鼎的战常胜比照片上还俊美几分,一身海军军装,沉稳肃穆,器宇轩昂,冷峻的脸上微含着一丝微笑,深邃的眼眸在瞥见丁海杏时,划过一抹柔情。

丁明悦在心里满意的点点头,“坐吧!我们坐下说话。”

丁姑姑一回来,大骨头捞上来,放在了炕桌上,手抓着骨头直接啃!

丁爸遗憾地说道,“可惜没有酒。”

“爸,我带了瓶茅台。”战常胜看着他悠悠然道,提高声音道,“杏儿,把酒拿来。”

丁爸闻言,立马催道,“快点,快点儿拿出来。”

“知道了。”正准备下面条的丁海杏应道。

丁妈拉着丁海杏的手道,“做你的饭。”说着挑开帘子,站在门口阻止道,“拿什么拿?这酒留到过年的时候喝。”

“那好吧!”丁爸略微遗憾地说道,招呼道,“来来,没有酒,咱们啃骨头,这上面的肉还不少呢!”

“妈,您和杏儿的呢!”战常胜抬眼问道,手里并没有抓着骨头啃。

丁妈闻言摇头失笑道,“我们的在外面呢!你就吃吧!饿不着杏儿的。”

战常胜才挑了快小的,放在嘴里嘬了起来。

啃完骨头,汤面也下好了,一人一大海碗,就着窝窝头,吃的浑身冒汗。

“这窝窝头好甜。”战常胜笑了笑道。

“这窝窝头里放着烘柿子,当然甜了,比放糖还甜。”丁妈笑着说道,“山里的柿子遍地都是,没人要,除了直接食用,就是用来蒸窝窝头。”

战常胜了然的点点头,又多吃了两个窝窝头,真的很好吃。

吃完饭,女人们去刷锅洗碗,丁国栋把山货拿出来,大家边嗑松子,边聊。

“这山里的出产还挺多的。”战常胜随口说道。

“山货不少可就是粮食打的少。”丁爸叹声道,“咱杏花坡依山傍海,风景如画,景色宜人,咱们村不大也不算小,400户,1432人;耕地1084亩,山峦700余亩。别看这挨着海,不缺水,可不能用来浇地,而大海除了打鱼,也不能种粮食。”

“可以种海带啊!”丁海杏随口说道。

“海带也不是随便种的,没有上面分配任务,想种都不能种。”丁爸疑惑地看着她道,“杏儿怎么连这个都忘了。”

丁海杏挠挠头,随口说道,“一时忘记了。”又兴致勃勃地说道,“还可以搞养殖啊!”

“海里能养什么?竟说傻话?”丁妈看着她道。

“养鱼啊!种植不给力,只有在农副业上做文章。”丁海杏理所应当地说道。

“你这丫头,是不是病了,竟说胡话。”丁妈摸摸她的额头道,“冰冰凉凉不烧啊!”好笑地看着她道,“这海里的鱼那么多,还用得着养啊!”

丁海杏都忘了这是六十年代初,海洋的渔业资源丰富,没有过度捕捞,也没有严重的污染,在渔民们的心里,海洋的鱼那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我的意思是,把鱼弄回来圈养起来,就像是咱们养鸡,养猪呗!”丁海杏轻松地说道,“这样捞起来也方便,不用出海打渔。”

“又说傻话?那大海里的鱼怎么养,还不跑了。”丁爸笑呵呵地说道。

“用渔网啊!”丁海杏笑眯眯地说道。

“傻妮子,那得多大的网啊!”丁爸哈哈大笑道。

丁海杏也不气馁,随即又道,“养海带的用的浮球,你下面挂鸡笼子似的网箱不就得了。”

丁爸闻言笑声戛然而止,一脸的若有所思,最终摇头道,“这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起码上面得同意,一切得上面分派计划。”

计划,又是计划。一道计划束缚了着人们手和脚与创造力。

第330章 潜艇和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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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琉璃似的大眼轻轻流转道,“上面会同意的,大面积的种植海带可以防止敌人的潜艇进入近海。”

局座的海带缠潜艇理论,沿岸养殖设施密布等因素不利于潜艇活动确属客观现实。就如雾霾防空袭一样,被人认为忽悠,是来搞笑的吧!

但是纯属忽悠也不能这么说,对于现代潜艇来说,海水养殖的线缆,渔网,尤其是大型拖网渔轮布设的渔网,经常让潜艇遇险。

这可是有实例的,92年澳大利亚海军的奥白龙级常规潜艇奥赖恩号,从悉尼港出发前往种花沪海的外海,执行秘密监听和监视任务,被种花渔船布设的渔网缠住螺旋桨,不得不上浮到海面,在种花军民监视之下斩断渔网,狼狈逃离。

07年还是澳大利亚,海军科林斯级常规潜艇法恩柯布号,秘密潜航进入靠近种花的军事敏感水域,监视种花潜艇部队,进行破译通信系统密码的行动,突然被渔网或海水养殖线缆缠住了螺旋桨,不得不等到晚上夜深人静才浮出水面维修,随即迅速逃离种花水域。

即便是强大的美洲鹰核潜艇一样不能幸免。在16年一艘美军核潜艇挂上了渔网,被迫停车,最终被打捞救助上岸。

当然丁海杏承认自己的私心,但也是公私兼顾。只不过人轻言微。

“这个怎么说?”战常胜饶有兴致地问道。

“海上养殖的网线渔网,缠住潜艇的螺旋桨,不就趴窝了。”丁海杏笑意盈盈地说道。

战常胜闻言挠着下巴一脸的若有所思。

“不成不成!”丁爸立马否定道。

“为啥不成?”丁海杏嘟着嘴说道。

“这不明摆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还没缠住敌人的潜艇,先缠住我们自己的了。”丁爸食指点着炕桌认真地说道,目光看向丁海杏道,“不要开玩笑,军国大事也能说笑,那可是潜艇啊!”在他们的眼里很高大上的,跟渔网不搭边。

“我怎么说笑了,自己的地盘,哪儿有海带养殖区都不知道?敌人不知道是真的。”丁海杏噘着嘴嘟囔道,“其实很多有效的发明和创意,开始的时候都被人觉得是胡闹笑话,但往往产生的效果让人意想不到,是你们把原理想的太复杂高端,忘记了最基本的特性,有时候这简单粗暴的方法反而是最好的。”

“你还胡说。”丁爸黑着脸道,朝丁海杏使使眼色,在女婿面前,就别不懂装懂了。

“我又没胡说。”丁海杏微微扬起下巴道,“让敌人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里,陆地上咱们只能当看客,海上可是咱的天下,也让他们看看这一万八多公里海岸线沿边渔民的厉害。”

“我姐说的有道理耶!”丁国良挥手声援道。

“你少掺和!”丁妈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视线看向敛眉沉思的战常胜道,“常胜别听他们姐弟瞎说。”

“妈,不会的。”战常胜看着她担心的面孔,笑了笑安抚道。

丁海杏又道,“那既然靠海不行,那靠陆地可以吧!”

“杏儿,你别说笑话了,咱们村靠天吃饭。”在农事上丁国栋绝对有发言权,叹声道,“遇到大涝粮食绝收,遇到大旱,粮食还是绝收,每年交完公粮、战备粮,爱国粮,就只能吃救济粮了。咱们村,祖祖辈辈都是靠天吃饭,姐,你还能让老天爷听咱的,风调雨顺不成。”

“臭小子,打趣我!”丁海杏伸手敲了他脑袋一下道,“我可没那本事,不过改变不了天,可以改变地。”

丁海杏的话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丁爸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改变?”

“咱们村粮食不丰产,主要是水利问题,兴修水利。”丁海杏看着他们缓缓的说道,“这清龙峡峡谷的水量多丰富啊!咱可以把山上的石头搬下来,修一条水渠把水给引过来,这样下来,夏粮、秋粮,咱可就吃不完了,多打的粮食咱也可以多交公粮,支援国家建设。兴修水利,这个国家可是持鼓励的态度。还鼓励开荒种地呢!”

“那也不成。”丁爸摇摇头为难道。

“为什么?”丁国栋立马问道。

“毛十里地,开山挖渠,这山怎么开。崩山家伙事儿,这可是管制品,你怎么解决。”丁爸瞅着她道。

“呃……”丁海杏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她需要炸*药、雷*管,足够发动一场低浓度规模战斗了。

“你呀!在城里有吃有喝就行了,干嘛还操这个心啊!”丁明悦看着她道。

“这不是想让大家都吃饱饭嘛!”丁海杏声音糯糯地说道,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洗洗睡觉吧!”丁妈看着他们道,“国良、国栋、解放你们去晒棚上睡,常胜和杏儿睡国栋、国良的房间。他小姑让红缨跟你睡如何?”

“没问题。”丁明悦点头应道。

“我给你们拿被子。”丁妈起身道。

“妈,不用,我们把大哥拿去的喜被又拿回来了,正好盖。”丁海杏出声道,“您把大哥和小弟的被子拿出来就好,还有解放的。”

“你这孩子,怎么又把喜被给背回来了。”丁妈闻言面色微沉不悦地看着她道。

“我们的被子够盖,还有军队发放的被子。”战常胜说道,嗓音低沉有力。

是怕家里的被子不够盖吗?丁妈在心底叹口气,“那我在给你们两条薄被子,盖上去,山里的温度低。”

“国栋,把火炕烧热点。”丁爸嘱咐道。

“知道!”丁国栋出去搬柴火,将火炕烧的热热的。

西里间原来是丁家兄弟的房间,丁妈将炕桌放在床尾,从炕头柜里拿出荞麦皮的枕头,褥子。

“你们不知会一声,我们好把被子拿出去晒晒,炕也给你们烘烘,不过好在冬天干燥。”丁妈坐在炕沿上看着铺炕的闺女唠叨道,“你们回来也烧了会儿炕。”摸着炕道,“热乎乎的睡觉不冷。”

丁明悦拉着红缨的手看着她一字一句道,“跟我睡好吗?”

“好!”红缨笑着点点头,她也知道冬日里乡下冷,为了减少烧柴火,所以大家都挤着,有时甚至一家人睡在一张炕上。

第331章 八戒,对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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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丁妈的分配,红缨没有异议,她也担心跟爸妈一个炕上睡觉,会多有不自在。

房间倒是多,可火炕不多,所以大家只能将就一下。

丁海杏他们拿着手电筒,又上后院的厕所解决完生理。

“早些睡,我们明天一早起来去看日出。”院子里丁海杏看着他们两个道。

“好!”战常胜和红缨异口同声地应道。

丁海杏将手电筒递给了红缨道,“你拿着用,夜里起夜方便。”

红缨想要推拒,丁海杏直接塞到她的怀里,“拿着。”然后拉着战常胜洗漱去了。

洗漱完毕后,脱的只剩下秋衣、秋裤,钻进了被窝。

乡下房子,内屋连门都没有,这隔音就差很多了。乡下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时间还睡不着,所以战常胜就拉着丁海杏聊天。

聊了啥丁海杏也没记清,因为躺下没多久她就在他怀里睡着了,而他抱着她睡了一整夜,第二天起来发现胳膊都有些酸痛了。

丁海杏抓着他的手按摩穴位道,“你怎么不抽出胳膊。”

“我怕吵醒你了。”战常胜唇边溢出一抹温柔地笑意道。

“你可真是的,吵醒了再睡就是了。”丁海杏手劲儿一点儿没减小,很快战常胜就感觉胳膊舒服多了。

“走了,出去。”丁海杏放下他的手,将被子叠了起来,两人一起出了西里间。

“你们怎么不多睡会儿。”丁妈看着出来的丁海杏他们俩道,“是不是炕凉了,我一会儿就给你们烧热了。”

“不是,不是,是我们想去看日出。”战常胜赶紧说道。

“日出有啥好看的,成天看还看不腻啊!”丁妈好笑地看着他们道,“不怕冷啊!”

“没关系!我们穿的厚。”丁海杏笑着说道,“常胜和红缨没见过海上日出,好奇呗!”

“红缨也起了。”丁妈不确定地问道,大冬天可没人舍得离开温暖的被窝和热乎的炕,“不对,这时候起是不是早了,日出在七点来钟。”

“我们都是这个点儿起来跑步锻炼身体的!”丁海杏看着丁妈道,“红缨肯定醒了。”

“那行,去吧!”丁妈知道拦不住他们挥手道。

丁海杏他们刷牙、洗脸,裹的严严实实的出了家门。

山里真冷,空气里还飘着耀眼的霜花,村子里很安静。一开口从嘴里呼出的气,变成了白雾,嘴一闭,白雾就散开了。

丁海杏看着满天繁星,“看来今天不虚此行。”

三人小跑着先上山,时间差不多了又跑到海边的时候,天蒙蒙亮,浮冰散去,海水清澈透明,在寒风中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

西北风刮得正劲,似乎刀子般割在脸颊上,向天边一望,刚刚显出一些朦胧的橘红色,隐约见到日出的光芒。

“快看,快看。”丁海杏指着东方道。

慢慢的,海天交接的地方,光芒乍现,被寒气冷雾裹着红红的太阳似乎一瞬间就跃出了海平面,严寒使沿岸的海水已经冻结,向海的深处延伸到很远。整个大海也被冻僵了,任凭北风吹,总是显得那样的深沉庄重。

礁石上,朵朵冰花怒放;海面中,万般冰雪与天相连。脚下的海冰偶尔发出碎裂的声响,成为这寂寞世界中仅有的点缀,渐渐的,岸边洁白的冰上被镀了一层玫瑰红色,冰更散发出了淡淡的,忧伤的蓝色。

就在瞬间,西边的天际已经是橘红灿烂一片了!平静的海平面上被玫瑰红色的光晕渲染,海边似乎变成了一个美丽的童话世界,近处的洁白的冰与远处的轮船,被一种神秘的光芒所笼罩,弥漫……

“太美了,可惜没有相机。”战常胜略微遗憾地说道。

“有相机也不成啊!黑白的照不出现在的美景。”丁海杏清澈的双眸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道。

初升朝阳下,他们三个都给橘红的光晕晕染成了红色。

再说了,饭都吃不饱,谁还有心情照相,太奢侈了。

无风三尺浪,有风浪更高。海水落下,礁石露出,就把上面的冰块顶了起来,再涨潮时,海浪将冰块推开,上面海水再次结冰,于是又形成同样形状的冰块。越是礁石多的海域,冰块就越多,而高大礁石上,海浪扑打形成的光滑的冰花更是十分漂亮。

“起风了,好冷,我们回家。”丁海杏看着他们两个看傻的两人道。

三人带着一身寒气进了家门,丁妈看着他们三人道,“真是,找罪受,快点儿,喝碗姜汤暖暖身子。”端了三碗姜汤给他们。

一碗姜汤下肚,驱散了身上的寒气,浑身暖意融融的。

早餐简单的玉米粥,配着窝窝头,就着丁妈腌的酱菜,豆瓣酱,还有大葱。

大葱蘸酱,登不了大雅之堂,但在如今日子过的紧巴巴,好多家庭吃不上菜的时节,绝对的宠儿。

口感清甜浓香,简单、下饭、还实惠,这散发着纯朴气息的原味爽口清新小菜,全家人都吃的豪爽。

至于大葱味,吃完后丁海杏拿出茶叶给战常胜他们嚼一嚼,除味。

至于丁爸、丁妈,才没那么讲究,日头上来了,该去杀年猪了。

过年离不开肉,所以,“杀年猪”放在年饭第一位。杀年猪——八戒,对不住了。

知道今儿杀猪,分猪,村子里热闹着呢!大姑娘小媳妇拿着盆、锅等在了打麦场。

无论日子怎样艰苦,过年嘛!人人脸上挂着笑意,尤其今儿杀年猪,分猪肉。

丁海杏视线扫向人群,看到的每一个人都是面黄肌瘦一脸的菜色,与两个月之前的她差不多。瘦削的身材裹着臃肿的棉袄棉裤,多为黑色、灰色、靛蓝色,袄裤面上打了一个又一个补丁。

而丁海杏他们虽然也不是新衣,但没有补丁,与他们格格不入,丁海杏拉拉战常胜的胳膊道,“咱往后退退,好吗?”

“为什么?”战常胜不解地问道。

“太扎眼了。”丁海杏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道。

虽然大家的艳羡的目光没有恶意,但他们还是低调些好。

第332章 杀年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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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闻言他这一身军装在一片黑灰蓝中显得格外的鹤立鸡群,又不等着分猪肉,站这么靠前干什么?于是拉着丁海杏和红缨向后退了退,站在半坡上,将打麦场尽收眼底。

郝银锁挤在人群中,贪婪地看着面色红润,春风满面的丁海杏,结果被她爱人一记冷眼,吓的不敢在看了。他可忘不了那充满冷意且杀气的眼神。

躲在人群中的郝银锁低垂着头,只要她过的好就成,现在他别无所求。

女人们等着,男人们则忙着从大队的猪圈里将猪给抬出来。

几个身强力壮高大的男人,都脱了上身的棉衣,高挽了袖口,跳在猪圈里捆猪。

人怕出名猪怕壮,养了一年的大肥猪,必然是难逃一劫的。真是蠢笨,只管嗥叫,却不会躲闪,不一会儿便被掀翻了。几个人用力的攥了猪腿,有人便用麻绳栓了猪的四蹄。

抓猪的人喊道,“勒紧点儿,别让它挣脱了,可不好抓。”

拴猪蹄的人自信满满地说道,“放心吧,拴的猪蹄扣,越拽越紧……”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撒了手。那头肥猪虽被捆倒,动弹不得,却还拼命的嗥叫,那声音在寂静的山村里听的渗人的慌。

于是有人便又掏出一截细麻绳,再其他人的帮衬着将猪嘴一圈一圈的缠了,那猪再叫不出声,却也没有停,吭哧,吭哧直喘……

拴好了猪,直接抬出了猪圈,而圈外放着一个旧门板,肥猪抬上去,直接抬到了打麦场,放在了大青石案台上。

杀猪匠,村里有名的杀猪好手,手里拎着吃饭用的家伙事——杀猪刀。那刀尺把长,磨得锋快,寒光闪闪。

杀猪匠在猪的脖子上拍了拍,用刀比着朝人群喊:“盆呢?拿盆来……”

“来了……”丁妈端着一个盆子走了过来,子里放了些许盐,加一点儿水。

丁妈一边走一边还用一双筷子不停的在盆子里划拉。

杀猪匠看见盆子,便不再啰嗦,刀光一闪,那猪猝然舍命的嚎叫起来,丁爸抢前一步,将盆子接上去,杀猪匠手中刀把一拧,稍稍一撬,猪血便哗哗的流出来,丁妈便紧着搅,猪血在盆子里打着旋,泛起许多泡沫……随着血水不断的流出来,猪的叫声渐次弱了,最后噗噗的透一口气……终于息了声响。

杀猪匠的下手真是快、狠、准,手起刀落,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猪也不会太痛苦,场面也不会太血腥。

杀猪匠将刀从猪腔子里撤出来,丁爸已经接了大半盆子猪血,丁妈却还在尽力的搅。

直到杀猪匠退后几步说一句“好了。”

丁爸见猪血已经流尽,便撤了盆子。

其他人一拥而上,解开了捆猪的绳子,腾开地方,杀猪匠朝手心啐一口,搓一搓,抓了猪的一条后腿,割一道口子,用一根梃棍,从那口子探进去,在猪的周身皮下四处探几下,便将梃棍丢一旁,蹲下去,似乎还运了运气,然后将嘴贴了那豁口用力的吹起来。吹进的气明显的顺着捅过的地方鼓胀起来。

不过,杀猪匠到底有些年纪,吹几口便有些气喘,脸也涨得通红。有人便上来拉开他,说一句:“看我的……”

丁海杏定睛一看原来是郝银锁,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杀猪匠巴不得这一声,便让开。郝银锁果然青壮年气量不凡,瞪了眼,鼓了腮,三下两下,那股气便向猪的全身扩散开去。这时,又有人拿一截溜光的木棒,一边在猪的周身捶打。

村民们对于郝银锁倒是很宽容,这孩子最笨,老实,只会闷头干活,从不偷奸耍滑,是个实在人,与他大哥不是一路人。

“这是干什么?”红缨好奇地问道。

“拔毛。”丁海杏看着她说道,又问道,“第一次?”

“嗯!”红缨点头道,“小时候村里也杀过年猪,不过奶奶怕吓着我了,所以都拘着我,没让我去。”

“怕不怕?”战常胜问道。

“不怕!”红缨笑了笑又道,“只要一想到有猪肉吃,有什么好怕的。”

“呵呵……”

果然为了吃,一切都不怕。

“部队杀猪,比这热闹吧!”丁海杏抬眼看着他黝黑双眸问道。

“可没人家的手法利落。”战常胜双眸浸染笑意地说道。

“哦!”丁海杏挑眉好奇地问道。

“杀猪这活儿都交给新兵,至于为什么?锻炼他们的胆量,连猪都不敢杀,还谈什么上阵杀敌。”战常胜冷冰冰地说道,轻叹一声道,“杀猪的时候状况百出,有时候猪都挣脱了,追着跑了大半个军营,杀猪的时候那个难!把猪折磨的够呛。”微微摇头道,“现在的人和平的太久了。”

丁海杏闻言嘴角直抽抽,听听这口气,老的。“喂!别那么老气横秋好不好,这解放才几年,满打满算才十多年。”

“没有经历过血与火淬炼的军人,不是真正的军人。”战常胜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在丁海杏他们说话当中,郝银锁可劲儿的吹,其他人便不停地捶打,吹进的气便朝猪的腋窝和脖颈窜动,渐渐地,那猪变得滚瓜溜圆,伏在青石案上,憨态动人。

眼看着差不多了,杀猪匠才道,“够了。”

郝银锁这才停下来,有人则麻溜的离开,转身回来时,拎一桶热水出来,杀猪匠二话不说,舀了热水朝猪身上淋,那水滚烫,浇在猪身上,泛起阵阵雾气,杀猪匠一边浇,一边嘘着热气,一边试着薅猪毛,渐渐地,有些地方的猪毛有些松动,被薅下来一撮,杀猪匠又用一把挠子在猪身上刮几下,许多猪毛被刮下来,露出粉白的肉皮,有人便上手帮着刮。

现场版“死猪不怕开水烫”。瑟瑟寒风中,开水蒸汽袅袅,大肥猪很快变得白嫩起来。

那挠子其实就是巴掌大的一块铁皮,一端卷了,用来攥在手上,另一端却打磨的光滑,用来刮猪毛。两个人不停的刮,露出的肉皮的面积逐渐的扩大,渐渐地半个身子的猪毛都刮净了,便将猪翻了身,接着用热水浇,用挠子刮……

第333章 分猪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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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忙活下来,猪毛刮净了,大家便都闪一旁看,只留杀猪匠用杀猪刀在猪身上再走一遍,将那些余下的茸毛也都刮净了,便卸了头蹄,开了膛,就先翻出猪尿脬割下来。

这是孩子们最爱,嗷嗷叫着抢了去,倒去尿水,拿脚使劲地揉搓,有性子急,直接拿嘴吹,看了鼓起来的尿脬,嫌小,放了气再揉,反复好多次,西瓜大小的皮球做好,嘴就成了油泥罐罐,也顾不上水洗洗,孩子们忙着在打麦场上踢球。

乡下孩子没什么可玩儿的,逮着这个踢的可高兴了,这猪尿脬可是好东西,只有学校才有一个没了气的瘪瘪的破烂的篮球,还不让常玩呢,这下好了,有了自己的球,还是正宗皮球呢,往往要玩四五天,直到不小心一脚踩破。

猪下水都搂到一个大盆里,有人端到屋里去择肠子,猪的腔子里还有些残血,都盛到血盆里,又用一把精薄的斧子,将那猪劈成了两半……至此,猪算是杀倒了。

猪肚子里的大网油要仔细剔掉,现如今生活困难,这些油和肥肉都要熬成大油储存起来。这可是好东西,就指着它吃油呢!每家每户分一点点儿就没了。

将猪处理干净了,然后就开始分肉了,杀猪匠手艺高超,锋利的剔骨尖刀一转一扭,一只猪脚就割下来,大有庖丁解牛的风范。手起刀落,当当当……干脆利落的将猪肉与猪骨分离。

四百多户人家,就这一头猪,所以每家不多也二、三两肉撑死了。

杀猪匠不但猪杀的好,分猪肉的时候,人家都不带上称的,剁下来一块儿,绝对的刚刚好,不多不少,分毫不差。

还有新鲜的红白下水,猪头、猪脚、猪肝、猪心……都能做出美味佳肴,就连猪血也不浪费,可以用猪小肠灌血肠。

这猪下水对厨艺要求高,现如今调料不足,去腥困难,人们对猪下水不太热衷。于是丁海杏让丁爸挑了些猪下水,分好了猪肉各自回家。

“为什么这么晚才分猪肉啊?”红缨好奇地问道。

“分的太早了容易坏。”丁妈看着红缨一字一句地解释道。

红缨点了点头,“现在天冷了,不怕了。”

“还有分得太早了,有些人嘴馋了放不住。”丁国良嘿嘿一笑道。

大家闻言哈哈大笑,红缨一头雾水,句子太长,她‘听’起来有些吃力。

丁海杏从兜里拿出纸笔,写了下来,红缨一看,莞尔一笑,这事还真保不齐。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冻豆腐;二十六,去买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初一,初二满街走

回到家就开始忙碌了起来,新宰的猪,这肉新鲜着呢!不先吃上一顿怎么能行。

于是中午就是地道的杀猪菜,丁妈和丁姑姑在厨房早将切好的酸菜下了锅,加上一些五花肉和血肠,自然少不了各种佐料。

肉不够,实在不行了,用一些猪下水来凑,丁海杏将猪下水处理赶紧,没有一丝腥味。

丁国栋抱了一些劈柴进来,加到灶膛里,那火便旺了,火苗子舔着锅底欢快的跳动着,烧的呯啪响。不久,那锅便沸腾起来,满屋子肉香。屋里坐炕上的人却叫起来,原来那大炕本来就滚热,现在越发的热起来,这香味儿勾搭的人再也坐不住了。

煮肉期间,丁海杏又捣了些蒜泥,一会儿蘸着吃。

厨房里煮熟的肉和血肠已经改了刀,都切好了,装在盘里端进了东里间炕桌上。热气腾腾的端上来,再上一盆杀猪菜,是用酸菜炖的猪肉,加粉条,冻豆腐……摆在桌子中央……桌上的人便就跃跃欲试的。

摆好了,在丁爸一声,吃吧!所有的人开动筷子。

应解放先就伸著夹了一块五花肉,蘸了蒜泥,放口里嚼两下,脱口说道:“好!真是香啊!”

养了一年的猪,不是饲料催熟的,纯天然,无污染,长得不肥、肉质细嫩有咬劲儿,好吃的能吞掉舌头。

于是人们再打熬不住,抛了那份假意的矜持,纷纷动筷。吃的热火朝天,在嘻嘻哈哈的笑声中,吃着杀猪菜。

吃了杀猪菜,又开始为年夜饭忙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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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年猪杏花坡这年味也渐渐的浓了起来,郝家人在春运的大军中杀出一条血路,终于到了城里。

一下车,就看见了站台上郝长锁,郝长锁也看见他们立马迎了上去。

“爸妈!”郝长锁看着他们叫道,“铜锁、铁锁,锁儿你们都来了。”

“大哥!”三姊妹高兴地围着郝长锁,哥哥的叫个不停。

“银锁呢?”郝长锁看着一家人,明显还少一个郝银锁。

“银锁,他在家看门呢!过年家里得有个祭祖的,所以就留在家里了。”郝母语气不善地说道,不管不顾地数落道,“人家海杏都嫁人了,他还念念不忘,跟我们置气呢!这事怎么能怪得着我们。”

“妈,不说了,咱回家。”郝长锁打断了她‘长篇大论’道,不来正好,省的一言不合就翻脸,吵起来。

一家人出了火车站,郝母还是没有看见儿媳妇的身影,于是问道,“你媳妇呢?怎么也不来接我们?”脸色阴沉了下来,还城里人,最起码的礼数都不懂。

“小雪还上着班呢!所以我来接你们了。”郝长锁向家人解释道。

“这马上要过年了,咋整的比你还忙!”郝父也出言问道。

“她在医院工作,这生病可不管你过不过不能年的。”郝长锁笑着为爱人辩解道。

“咱们快走,今儿后勤的车,出来采买的,咱们搭一趟顺风车,就省得您二老走路了。”郝长锁催促道。

郝父闻言加快脚步,一家人赶到了约定的地点,在寒风中等了大约半个小时,解放卡车才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郝长锁将他们一一给拉上去,然后放下了帘子。

敲敲驾驶室内的后玻璃窗,司机发动汽车,行驶了起来。

郝家人新奇的看着卡车,看看这儿,摸摸哪儿的,一时不慎,东倒西歪的。

第334章 诉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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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长锁嘱咐他们赶紧抓好了,解放卡车虽然后车厢用帆布包裹着,可毕竟说冬天,疾驰中,那小风飕飕的,冷着呢!

郝家人并不感觉冷,眼热的很。

郝母看着车厢里的粮油米面,眼都拔不出来,“还是军队的条件好,看看这东西。”

郝父这双眸也是一瞬不瞬地看着车辆内东西,什么时候咱也能吃上这里面的食物,这辈子就值了。更加坚定的让几个小的也进城。

“你们别乱动!”郝长锁警告地看着弟弟妹妹们道,“那不是咱的。”

“哥,这也没法吃,俺就摸摸。”郝铁锁眼巴巴地瞅着,“闻闻味儿,真香。”扇着满是冻疮的小手,嗅嗅鼻子。

郝长锁看着他们,心里酸涩了起来,一定要把他们都带进城里,当不成兵了,可以做工人。

在城里怎么着也比乡下强,乡下就不是人待的地方,那日子也不是人过的日子。

汽车就是跑的快,步行一个小时的路程,二十来分钟,就开进了军营。

下了卡车,郝长锁领着他们先去了自己的家,筒子楼。

“咦!这房子真好啊!”郝母双眼放光地看着房间,“俺儿子也住上了高干房子了。”这摸摸,那摸摸的。

“妈,这可不是高干房子。”郝长锁赶紧说道,“这话你可不能随便说,会被人笑话的。这楼里住的都是普通的军官。”

“俺不管?反正俺儿子住上楼房了。”郝母激动地坐在床上说道。

郝长锁看着郝母坐在了床上,想想爱干净的小雪,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抬眼看着手足无措,站在房间的弟弟、妹妹,赶紧拉出餐桌下的凳子道,“爸、铜锁你们坐。”

他们围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这是啥?”郝母看着眼前靠墙的罩着罩子的东西,起身掀开,“咦!这是缝纫机耶!”抬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道,“这是你买的。”难怪不往家寄钱了,原来攒着钱买这个了。

郝长锁赶紧解释道,“妈,我哪儿点儿工资,那能买得起缝纫机,这是小雪的陪嫁。”

“咦!这junzhang的闺女就说不一般,出手就是阔绰。”郝母财迷地看着缝纫机,粗糙的手战战兢兢地抚摸着,生怕摸坏了。

“这谁家出嫁闺女陪送缝纫机的,都是男方买的。”郝母摸着缝纫机道。

“妈这个是做衣服的吗?”郝锁儿蹦蹦跳跳的跑上前去,新奇的伸出手。

“啪……”的一下,郝母打了锁儿手背一下,“毛手毛脚的别摸坏了。”

郝长锁则赶紧将缝纫机罩重新罩了上去,这玩意儿要是摸坏了,不好像小雪解释。

郝长锁伸手将罩子捋平了,这手腕上亮闪闪的手表闪瞎了郝母的眼睛,一把抓着他的手道,“老头子,你瞅瞅,手表耶!”

郝长锁无奈地看着他们道,“妈这手表也是小雪的陪嫁,我们一人一块儿。”

“你说啥?”郝母瞪大眼睛不太相信道,“这怎么可能?这女方家咋恁大方呢!有没有鬼啊!”

郝长锁趁机抽回了手,语气不善地说道,“妈,您胡说什么?”

“这陪嫁这么丰厚,想不让我们想歪都不成。”郝母看向郝父道,“你说是吧!孩子爸。”

“妈,您瞎说什么?人家有底气才陪嫁这么多的。”郝长锁板着脸道,“别再说那种话,哪有人这么诋毁自个儿媳妇的。”

郝母看他黑着脸,还挺吓人的,懦懦地说道,“那就不说了。”突然一拍大腿指着他道,“臭小子,你老实告诉我,人家给了这么丰厚的陪嫁,你是不是也给了不少的彩礼。”提高嗓门道,“你是不是私藏钱了啊!”

“妈,人家根本就没要彩礼。”郝长锁赶紧说道,“你小声点儿好不好,被左右邻居听见了不好!”

“没要彩礼?”郝父不太相信道,“这不太符合常理。”

“爸连您也不相信我,我骗你们干什么?”郝长锁深吸一口气看着他们又道,“我开多少工资你们不知道?我寄回家的钱可是有数的,我私藏什么钱啊?”面对老妈的指责,他寒心地说道,“我为家里说出钱又出力,你们居然还这么指责我,真是……”

“别气,别气,你妈也说被丁家给气的。”郝父见状瞪了一眼说话不着边际老伴儿道,把责任全推给了丁家,长长的叹一口气道,“唉……你是不知道我们在家过的什么日子。”

郝铜锁赶紧说道,“哥,你不知道,你娶俺旧嫂子不成了,他们怎么对我们的。”

“什么旧嫂子,新嫂子的?”郝长锁立马不悦地说道,郑重地说道,“你们就一个嫂子,就是我现在的爱人。”

“我说错话了。”郝铜锁立马又说道,“反正你们俩不成了,村里人就看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以前和咱交好的人都一个个不理会咱们了,我连出门打个砍柴的伴儿都没了。”

“对啊!”锁儿也小声地说道,“以往爹分配的活计,都是轻省的,咱爹那车把式工作被丁国栋给抢走了。现在爹还得下地干活,还挑着大粪去地里沤肥呢!”伸出自己的手道,“我们也被安排了上工,哥您看才两个月这手粗糙的,哪里还像姑娘家的手。”

“那些碎嘴的娘们把咱们给说的一文不值,走到哪儿都有人指指点点的,把咱家的脊梁骨都给戳烂了。说咱家出了个陈……陈那啥,忘恩负义、狼心狗肺。”郝铁锁不好意思说陈世美,“人家还往咱家墙上糊屎呢!”一脸委屈又说道,“现在过的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咱家的名声在杏花坡都臭了。”

郝长锁闻言头皮发麻,他好像自以为是,以为在把他们接到城里过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哄的他们开心了,就不在提当兵的事情了,可是听了他们在家的遭遇……他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这好像不是一个征兵名额就能解决得了的。

郝长锁非常气愤地说道,“那丁队长就不管,他当初可说了不计前嫌的,原谅我的。”

第335章 各种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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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我的儿咧!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人家不计前嫌,可咱这事做的不地道,一个家的名声完了,都不用人家老丁家煽风点火,村里人就鄙视咱们,把咱们给骂的狗血淋头的,就别提那些有意讨好队长的村民了。”郝母唉声叹息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儿子,我问你,那当兵的事?”

郝母的话还没说完,一声清脆甜美的声音传来道,“我回来了。”穿着时髦,打扮洋气,长相精致的童雪推开门出现在了门口,“伯仁,我快饿死了,做饭了……吗?”

在听见童雪的声音那一刻,郝长锁抓着郝母的手从床上站了起来。

“小雪回来了,这是我爸妈,铜锁、铁锁、锁儿。”郝长锁迎上去介绍道,“这是我爱人,童雪。”

眼前的女人一身大红色的喜庆的羊绒大衣,在萧瑟的冬季里,在一片黑灰蓝中特别鲜亮。

梳着光滑粗黑的大辫子垂在胸侧,脸上的肌肤白皙似雪,嫩滑紧致,真是比那画上的人还好看,郝母他们都看呆了。

“爸、妈。”童雪热情地打招呼道。

“好好好!”郝家老两口看着笑容灿烂的儿媳妇紧张且局促地说道。

“你们几个快说话啊?”郝长锁看着铜锁他们三个道。

“嫂子好!”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们好。”童雪看着他们笑着说道。

童雪看着郝家一家人,典型的农民家庭,风吹日晒的,皮肤粗糙,看着面相显老。

两个男孩子穿着军常服,应该是伯仁拿回家的军装改小的。

衣服虽然没有补丁,可也已经洗的泛白了,折痕还很明显,这是要进城所以把压箱底的衣服给拿出来了,穿的体面一些。

郝家人的相貌虽然被艰苦的劳动摧残着,可依稀看得出来,长的都不错。

也是长的太差了,不可能生出伯仁这般俊美。

郝父朝郝母使使眼色,她心领神会地说道,“小雪,老家也没啥好东西,来的时候,给你们拿了些山货,还有今年秋天新下来的玉米磨成的面,你们尝尝鲜。”

“拿这些干什么?”郝长锁语气不善道,穷酸了也不怕在小雪面前闹笑话,飞快地偷偷地看了一眼童雪。

童雪闻言神色动容道,“爸妈,你们真是的,城里什么都不缺,拿这些干什么?留着家里自己吃呗!”

“都是孩子们山上采的,不值钱的玩意儿,冬日里闲着没事嗑着玩儿。”郝母笑靥如花地说道。

“谢谢,爸妈。”童雪笑着说道。

童雪走近郝长锁压低声音道,“做饭了吗?”

“哟!这么晚了,我们去食堂吃饭好了。”郝长锁抬起手腕看了下表说道。

“去食堂太奢侈了吧!不是在家吗?我们可以自己做。”郝母立马撸起袖子说道,一提食堂,那就意味着花钱,一顿饭钱可是让她心疼好久。

“妈,家里现在做,已经来不及了。”郝长锁接着又道,“而且我和小雪做饭用的煤油炉,没有家里的大柴烧饭快,也没有家里那八印的大铁锅啊!怎么烧饭。”

生怕郝母不信,郝长锁拉着郝母走到门口看着左侧的简易厨房。

简易厨房,有一个书桌充做灶台,灶台上放着煤油炉。墙上钉着钉子,上面搭着木板,放着酱、油、醋、盐之类的调料品。

“咦!这样的炉子能做熟饭了。”郝母看着巴掌大的煤油炉砸吧嘴道,“那火焰连锅都吹不起来。”

“我们的锅小。”童雪指指放在桌子上炒菜地铁锅道。

“咦!那么小的锅,能吃饱吗?猫都比你们吃的多。”郝母惊讶地啧啧道。

“爸妈,铜锁走咱们上食堂吃饭去。”郝长锁朝铜锁他们挥挥手道。

童雪去房间拿了些钱、粮票、饭票,想着家里人刚来,吃顿好的,所以她拿了不少钱财有票证。

食堂内,大家落座,童雪看着他们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买饭。”转身离开,去了窗口。

“长锁,你这媳妇也太漂亮,跟个妖精似的,你能驾驭得了。”郝母担心道,“在有个强势的岳家,你着日子可真危险。”

“妈,小雪很贤惠的。”郝长锁替自个的媳妇说好话道。

“贤惠,还让你做饭?”郝母眼皮一掀,一撇嘴道,“你娘我耳朵没聋。”想起来道,“你不会去他们家当牛做马吧!你娘我把你养这么大,你都没给俺们做过一顿饭,俺可不是让你这么糟蹋自己的。”

“菜来了。”郝长锁站起来道,“我去帮帮!”脚底抹油,飞快的走了。

“这臭小子,吃完饭,我们再说说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哪能干女人的活儿。”郝母看着他跑前跑后的样子,别过脸道,“真是没法看。”

郝长锁和童雪很快端着饭菜过来了,炒土豆丝、炒洋葱、小野鸡炖蘑菇、红烧肉、白菜炒肉片……一碗豆腐汤,就这五道菜,配上三合面的黑馒头。

郝母看着丰盛的晚饭,脸色微沉道,“长锁,你们天天都吃这么好?”

难怪不往家里寄钱了,天天下馆子,就是家里有金山银山也不够花。

这话让童雪摸不着头,于是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爸,妈,今儿你们来所以我们吃一顿好的。”郝长锁赶紧解释道,然后招手道,“大家别愣着了,拿起筷子还不赶紧吃,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先吃饭吧!有什么话等填饱肚子再说!

郝长锁夹着鸡块放到郝家夫妻的碗里,“爸妈吃鸡块儿。”

“别光招呼我们,你们也吃。”郝父慈爱地看着三个小的道。

于是这饭桌上可就不客气,铜锁他们三人扒拉着盘子,专门挑肉吃。

童雪看的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人不但挑菜,还吃饭吧唧嘴,跟猪哼哼似的,引来食堂其他的人纷纷侧目。

郝长锁低垂着眼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被他们涮嘴筷子挑拣过的剩菜,童雪说什么再也下不去筷子了,实在饿的没办法了,于是只好拿着碗,盛了一碗豆腐汤,就着馒头吃。

第336章 各种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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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母热情的招呼道,“来,来,小雪,吃饭,赶紧吃啊!我跟你说,这饭菜好的,过年都吃不上。”说着夹了块儿肥肉片子朝着童雪过去,满脸笑容道,“这肉可香了,你也吃肉,看你瘦的。”

童雪看着肉片朝自己扑面而来,立马端起碗来道,“我先喝汤,暖暖身子。”举着碗说道,“这肉片你给伯仁吃,他训练辛苦。”眼睛看着自己特地多拿的一双筷子,孤零零的放在饭桌上。

扑了个空的郝母闻言立马高兴地将肉片放在了儿子的碗里,“来,儿子,你吃。”然后低头重新加入了战场。

郝父的看着郝母和孩子们如饿狼似的一筷子接一筷子的,往嘴里塞,塞的这腮帮子都鼓了起来,生怕晚了,就没了。

而童雪和郝长锁脸上笑容僵硬,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着自己碗里的一点儿菜。

郝父看着孩子们那没出息的样子,伸手拿着筷子敲他们的手道,“你们是饿死鬼投胎啊!”

“嘶……好疼!”郝铜锁捂着自己的手道,“爸,您干什么?这吃的好好的。”接着就道,“您看这鸡块都被您给拍的掉在桌子上了。”说着就拿着筷子将鸡块儿夹起来放进了嘴里。

郝铜锁嘬着鸡骨头,叭叭的响……呸的一下将鸡骨头吐了在了地上。

由于郝父突然袭击铁锁和锁儿一样,筷子上夹的菜都被打的掉在了饭桌上,铁锁和锁儿也麻溜的将菜夹起来放进了嘴里。

童雪不自在地扯扯嘴角,端着碗将头埋进了碗里。

“你们只顾自己,你哥和你嫂子不吃了。”郝父怒瞪着他们三个和自己的老伴儿,真是没眼色的家伙。

“哥、嫂子,你们也吃。”三人清纯的目光看向郝长锁两口子道。

“爸,你打他们做什么?吃,快吃,到了哥这里,就当到了自己家了。”郝长锁热情地说道,特地拿着餐桌上那双多余的筷子给他们夹菜道。

童雪也附和道,“你们快吃,我这些就够了。”

郝家吃饭的生猛的样子,自然也吸引了其他餐桌上的人投来的目光,臊的郝长锁压低声音不住地说道,“慢点吃,慢点儿吃,我们不着急。”

回答的他的是更大的吃饭声音,嘎吱……嘎吱,吭哧……吭哧……

郝长锁伸手轻抚额头,掩面真是无地自容啊!

“哥,你咋不吃呢!”郝铜锁一抬眼看着不下筷子的郝长锁说道,“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饭菜了,就是在家过年,指定吃不上这么好的东西。”

“长锁,吃啊!别光看和我们吃。”郝母随口说了一句道。

“我不饿。”郝长锁嘴角抽抽道,随后又道,“好吃你快点儿吃。”

郝母看着孩子们道,“吃,别光啃馒头,多吃菜。”这肯定是平常也吃这么好,所以才不吃的,一这么想,郝母感觉嘴里的肉都不香了。

“嗯!”郝铁锁忙不迭的点头,扒拉盘子继续找肉吃。心里嘀咕:俺哥真好,自己不吃,也要让俺们多吃。

好容易挨到这餐饭吃完了,郝长锁站起来道,“小雪,你先回家,我送爸妈去宿舍。”

“行!”童雪看着他们道,“爸、妈,我先回去了,你们慢走。”

“嫂子,再见。”锁儿他们看着童雪道。

童雪朝他们摆着手,越走越远。

“长锁,俺咋不去你们家里住啊!”郝母顿时不乐意道,“咋还让俺住宿舍。”

“爸妈,我那筒子楼就一间半房子,就一张床,你们看见了,能睡得下咱这一大家子吗?”郝长锁看着他们道,“再说了即便打地铺,可现在是冬天,我哪来那么多的铺盖。”

“哦!那我们还去原来的宿舍。”郝父闻言点点头道。

“是,那里地方大,睡的下。”郝长锁边走边说道。

“你们分的房子也太小了。”郝母撇嘴道,“你咋不像人家海军分的房子三室一厅。”

海军?郝长锁知道这是说谁了,这话扎心了。

脸色微沉道,“妈,我的级别都达不到,如果不是我和小雪都是在职军人,我们俩都没有分房子的权利。”

“那她爸不是junzhang吗?这点儿小事都办不了,还当什么大官啊!”郝母随口就秃噜出来道。

“妈,我老丈人的官位再高,那也不能以权谋私不是。”郝长锁义正言辞地说道。

说话当中,人走到了连队招待家属的宿舍,此时天已经黑透了,郝长锁推开门,摸了摸墙上的灯绳,啪嗒一下拉开了。

“呀!哥这是就是城里的煤油灯吧!”郝铁锁瞪大眼睛稀罕的看着十五瓦的钨丝灯泡。

“别对着灯泡看,小心看瞎了眼。”郝长锁吓唬他道。

郝铁锁赶紧移开了,“哎呀!爸妈,俺的眼睛咋一片漆黑啊!俺咋啥也看不见了,俺不会瞎了吧!”

“傻小子,过一会儿就好了。”郝长锁笑着关上门,坐在床上道,“就跟你傻乎乎的看太阳一样。”

锁儿扶着郝铁锁坐在了床上。

郝铜锁看着电灯稀罕的紧,“哥哥,是拉这个绳吗?”拽着墙上的灯绳。

“啪嗒……”一下,灯泡灭了,屋里陷入了黑暗,郝铜锁给吓得哇哇大叫道,“哥,俺不是故意给弄坏的,俺不是故意的。”眼泪都流了下来,“俺学你的样子,就那么拉了一下它咋就坏了。”

“你这个笨蛋?”郝母伸手不客气地给了郝铜锁后背上一把掌道,“在拉一下灯就亮了。”

郝铜锁闻言抽着气,“啪嗒……”拉了一下灯绳,啪……屋子里亮了起来。

“呵呵……”郝铜锁又哭又笑的,抬起胳膊粗鲁的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这城里灯可真好。”

“三哥,让俺试试。”锁儿跑了过去,拉着灯绳,啪嗒一下灯灭了,啪嗒一下灯又亮了,“这城里人可真享受,这拉一下就灭了,拉一下就着了。大哥,这可比咱家的煤油灯好多了,还亮,一点儿味儿都没有。”

“我也来。”郝铁锁见哥哥姐姐玩儿的痛快,也兴冲冲地跑过去。

被郝长锁一把拉住道,“行了,照你们这架势,这灯一会儿就被你们给拉坏了。”指着郝铜锁和锁儿道,“你们俩也够了,都过来坐下。”

第337章 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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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长锁见他们都坐下了道,“铜锁、铁锁、锁儿,咱到了城里了,就得守城里的规矩。你们吃饭别吧唧嘴,上嘴唇吧嗒下嘴唇多难听啊!跟猪哼哼似的,吃饭跟抢似的,那饭菜多的是,用得着抢吗?吃饭嘎吱嘎吱的像耗子似的,没看见食堂的人都看着咱们指指点点的。”

郝家人闻言都讪讪的一脸的不好意思,郝长锁继续道,“还有啊!你们吃就吃,干嘛那筷子在菜里挑来挑去,竟挑肉吃,跟没见过世面似的,没吃过东西啊!”厉声看着三个姊妹。

吓的郝铜锁他们三个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缩在墙边一动也不敢动一下的。

郝母一听就炸了,“啪……”一下拍着自己的大腿道,“长锁,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铜锁他们呢!还是说给我们听的。我吃饭吧唧声最大,我吃饭就喜欢带响怎么了,那样吃的才香。”

“我们来了,你不说问问我们在村里过的好不好,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郝母戳着他的胸口道,“你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俺们连个肉沫都吃不到,挑肉怎么了,那是因为好久没吃到了,吃饭快怎么了,不抢能吃到嘴里。你们当兵的不也抢的吃,吃的快,凭什么说我们。”

“妈,您这是胡搅蛮缠!”郝长锁面色不愉道,“最起码的餐桌礼仪得有吧!”

看着他们在饭桌上丑相百出,尤其是在小雪面前,真的很落面子。

“哦!在城里这才待了多久,就嫌弃俺们了,什么狗屁礼仪,吃都吃不饱。”郝母上下狐疑地打量着他道,“长锁,你变了,你结婚前俺们来,你没挑俺们的错,怎么这回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是不是你那城里媳妇让你这么说俺们的。”

“妈,您说什么呢?”郝长锁看着她不满地说道,“小雪很晚才回来,吃饭时,我也没离开你们的视线,吃完饭我就跟着你们回来,关小雪什么事?是我看不顺眼,你们没看见大家的眼神吗?”

“这真是没天理了,俺们刚来半天,屁股还没做热呢?就被你给数落的没脸见人了。”郝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上了,“亏得俺还记得你,特地从乡下背来你喜欢吃的山货,你媳妇不知道咱家的情况,你不知道咱家啥情况,穷的连耗子都不来。你没良心啊!”

郝长锁急得,深吸一口气道,“妈,我是在教他们,难道也错了,非得让别人指着鼻子说他们没教养才对。”

“你现在翅膀硬了,看不起俺们了,嫌俺们给你丢人了,连你结婚都不让俺们参加,俺原来不信,可现在你这么对俺们,俺……”郝母捧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声音婉转,还带着曲调。

“爸,我绝对没那个心思,不是像妈说的那样?”郝长锁看着面无表情地郝父说道,“我已经在信里解释了,婚前我真的不知道,是你们走后,爸,就是老丈人想和那个战tuanzhang,就是和丁海杏结婚的那个tuanzhang,想通过婚礼让我多见见世面,一起办婚礼才这么急的。我根本就没时间告诉你们。结婚那天我紧张的都出错了,要不是我机灵,真的下不来台。”

“你别说的比唱的好听,人家丁老头他们两口子,怎么就参加婚礼了,和人家相比,我们就是那躲在耗子洞里不敢见人的耗子。”郝母拍着大腿又哭诉了起来道,“想当初就不该生你这不孝子啊!你这个不孝子……”她气急败坏地抡起拳头捶着他的后背道,“你知不知道,俺咋把你给拉扯大的,相当年,俺们饿着肚皮,拄着棍要饭,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的,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给拉扯大,你现在穿上军装,提了干了,你吃上了皇粮,你忘了我们。我们满心满意的来投奔你来了,你就是这么对待俺们的,你这个不孝子啊!俺没脸活在这世上了,俺活不下去了。”

“爸,您也不管管妈,让人听见了,我还怎么在外面混。”郝长锁无奈地只好看向郝父求救道。

“够了,像什么样子?”郝父闻言厉声道。

郝母的哭诉戛然而止,坐回了床上,还哭天抹泪的。

“长锁,爸知道你是好意,可你弟妹刚来,屁股还没坐热了,又没人教过他们,出错也说难免的,你好好说吗?”郝父语气不善道,“看把他们三个给吓的。”

“抱歉,铜锁、铁锁,锁儿,是我的语气不好。”郝长锁看着被吓的不敢出声的弟妹们,道歉道。

“俺知道哥也是为俺们好,可是东西实在是太好吃了,俺们怕吃了这顿,就没有了。”郝铜锁小声地懦懦地不好意思地说道,低垂着头,两只脚尖不停地搓着。

“怎么会?”郝长锁也知道自己心急了,换上一张温和的面孔道,“你们在这儿过年期间,哥带你们天天吃好吃的。”

郝铜锁看着脸色柔和地大哥又回来了,大着胆子说道,“真的。”

“当然。”郝长锁重重地点头道。

郝母和郝父相视一眼,他们可没有听错,‘过年期间’,郝母本来想出声问清楚,郝父微微摇头。

刚才已经吵了一架了,大家都冷静、冷静,再吵的话,这个年都别过了。

“这下子,俺们终于能吃饱肚子了。”郝铁锁闻言高兴地说道。

“好了,长锁你也先回去吧!这事好好跟小雪解释一下。坐了一天的车累死了,人老了经不起折腾。”郝父捂着嘴打着哈气说道。

“爸妈,那你们早点儿休息吧!明儿一早我来接你们。”郝长锁闻言起身道。

“铜锁,去送送你哥。”郝父吩咐道。

“我们也去。”郝铁锁和锁儿立马说道。

“别送了,万一再走丢呢?”郝长锁婉拒他们道。

“俺们就送你到大门外。”郝铜锁说着率先走了出去。

兄妹四个一出去,郝母就坐到了老伴儿的身旁着急上火的问道,“孩子他爸,你干嘛不让我问问工作的事情?这可是大事情。”

第338章 命苦如小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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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郝父看着她恨铁不成钢道,“刚来,你不说问问儿子过的怎么样?生活的好不好,和儿媳妇生活是否和睦,儿媳妇肚子有动静没!多关心关心他。”

“这还用问?”郝母撇撇嘴道,“看他们的小家,那排场,看他们吃的能差吗?不明摆着呢!和他们比,咱们过的简直是猪狗不如的日子。我们关心他,谁来关心我们?”

“不但不关心我们在村里的生活,还嫌弃我们给他丢脸,我当然就气不过了。”郝母生气地说道,“现在怎么办?”

“先把这个年过完再说吧!”郝父叹息道。

“爸、妈。”郝铜锁他们回来道。

“送走你哥了。”郝母看着他们三个道。

“哦!送走了。”郝铜锁看着他们道。

“那咱们洗洗睡吧!”郝母起身道,“免得让人家嫌弃咱不爱干净。”说着走向书桌,拿起上面的暖瓶道,“走跟我打水去,顺便认认路,认认厕所。别走错了。”

“当着孩子的面,胡说什么?”郝父不满地看着她道。

郝母瞥了他一眼又看着三个孩子道,“走吧!”

“是!”郝铜锁他们三个跟着郝母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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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长锁带着一身寒气回了家,童雪坐在家里的餐桌前看着进来他道,“回来的正好,我刚好下些挂面,过来吃吧!”

郝长锁一脸歉意地看着她道,“刚才餐桌上抱歉了,我弟弟妹妹们在老家实在吃不饱,见着吃的就有点儿失态了。刚从乡下来没来得及教他们在餐桌上怎么用餐。让你看笑话了。”

“我懂!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你不能要求一个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去文明用餐吧!”童雪看着他徐徐然说道,“别担心,我理解。”随即又道,“我看你还是在食堂打饭回来吃好了,免得被人指指点点的,你脸上也无光。”

郝长锁看着她真诚的目光,不似作假,总算放下心来。

童雪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接受呢!在食堂,她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长这么大从未像刚才那般丢人的。这要是让别人知道她找了个这样的婆家,想想都让她受不了。

回来也是做了好久的心里建设,拼命给他们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才压下心中的不满。能接受也不过是爱屋及乌吧!

“好了,不说了,吃面吧!”童雪看着他道。

吃完饭,两人收拾了干净了,洗漱后躺在床上,大晚上的能干什么?当然是深入探讨生命的奥秘。

情意正浓时,“哎呀!什么咬我呢!”童雪大叫一声,啪的一下,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砰的一下推开了他,拉开了灯,看着自己手上空空的,“什么东西咬我呢?”

郝长锁一时不慎被推的东倒西歪的,也顾不得衣衫不整的,爬过来道,“没东西啊!大冬天的哪来的虫子咬你啊!”

童雪满脸疑惑地看着他道,“难道是我感觉出了错。”

“肯定是你感觉……”

郝长锁的话还没说完呢!

童雪又拍了胳膊一下,结果还是没抓住,眼尖的她,瞅着蹦到郝长锁的身上,着急道,“快抓住它,在你胸口上呢!”

郝长锁低头一看就知道那蹦跶的玩意儿是啥了,眼疾手快扭住了,指甲盖掐死它。

童雪也认出了来了,“咱家咋有虱子了,这好好的。”

“我也不知道?”郝长锁不自在地说道。

童雪猛地抬头怒气冲冲地看着他道,“你这训练又钻到那个耗子洞里,染了一身的虱子。”

“咱先穿上衣服,别冻着,感冒了就不好了。”郝长锁看着差不多光溜溜地她,赶紧把秋衣毛衣扔给她。

“这还怎么穿?还不都沾上虱子了。”童雪气呼呼地将衣服甩到他身上,起身下床从一箱子里找来洗干净衣服换上。

郝长锁裹着棉被坐在床上,这回儿子心里啥欲*念都没有了。

穿好衣服的童雪转过身来,“你还坐着干什么?还不起来给我拆洗被子。”

“那晚上还怎么睡?”郝长锁小声地说道。

“睡个屁!满屋子虱子还怎么睡。”童雪起的爆粗口道,“不把衣服和被子洗干净了今儿别睡。”说着站在床前开始拆被子,头也不抬的说道,“别干看着,帮忙拆。”

“你让我穿上衣服。”郝长锁拿着床尾的衣服麻溜的往身上穿。

“等一下,穿什么穿,都染上虱子了。”童雪接着说道,“你下来,我给你那换洗衣服。”说着去拿衣服,嘴里唠叨道,“你明天一早就给我洗澡去。”

童雪将衣服给了他,轻蹙着眉头道,“不对啊!马上过年了,你们根本没出去野外拉练。”心中隐隐有了猜测,抬眼看着他道,“这虱子到底怎么回事?”

郝长锁穿上衣服不好意思道,“是我妈,下午我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赶紧又道,“就一会儿。”举手保证道,“就我妈坐了一会儿,我爸他们坐在凳子上。”

“你可真是,明知道他们身上有虱子,不说带他们洗澡。”童雪脾气冲地埋怨道,“还坐在床上,你在新兵连内务条例上不是写的:不准坐床。”

郝长锁拆着被子道,“这不是妈在家上炕上惯了,以后不会了,不会了。”

“还敢以后?要是还有,明儿你就跟你妈他们睡去,别进我的屋。”童雪板着脸严肃地说道,将衣服还有拆洗下来的被子扔进洗衣服大盆里,“去端水房洗衣服去。”

郝长锁指着自己道,“你让我大晚上的去水房洗。”

“你不洗谁洗,这虱子是谁带来的。”童雪娇声嗔怪道,“冬天的水太冷了,你忍心让我沾冷水。”

那我这手是什么?木头吗不知道冷热,嘴上却道,“好好好!我洗,大半夜的洗衣服,命苦啊!”弯腰端着大铁盆。

“别在这里唱苦情戏,赶紧洗去。”童雪催促道。

“我洗被褥,你干什么?”郝长锁问了一句道。

“我坐着不行吗?”童雪微微扬起下巴,傲气地说道。

“行,怎么不行,上了一天的班儿了,是该好好歇歇。”郝长锁谄媚地说道。

拿上洗衣膏,端着洗衣服盆子认命的去了水房,郝长锁嘴里可怜兮兮地唱着:“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三更半夜,洗衣裳啊!”

第339章 团圆饭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大晚上,冷冰冰的水,扎手,冻的手红通通的,郝长锁弯着腰埋头使劲儿地洗。心里打定主意,明儿一定先让家里人在澡堂子里多泡泡。

唉……谁让自家妈妈造的,只好儿子来遭罪了。

洗好了衣服已经晚上十一点了,童雪将新铺盖铺在了床上,郝长锁缩着脖子畏手畏脚地进来,“我回来了。”

童雪看着他道,“赶紧上来暖和暖和。”

郝长锁如猴子似的蹿到了被窝里,“外面可真冷啊!滴水成冰。”

“你把被单晾在哪儿了。”童雪插上房门坐进了被窝里。

“听你的晾在外面了,估计这会儿冻的梆梆的了。”郝长锁咬牙切齿地说道,“冻死那些臭虱子,让它们咬我老婆。”

童雪闻言眉眼含笑,轻哼一声道,“别忘了那些虱子是谁带来的。”

这躺在床上,却还是感觉身上痒痒的。

童雪这抓抓,那挠挠的。

“你说你明明知道他们身上有虱子,还让他们来家里干什么?这虱子不好灭。”童雪满腹怨气,语气就不善道,“真是的我感觉全身都是虱子。”

一抬眼就看着郝长锁光溜溜的俩胳膊在被子外面,“你干什么呢?不怕着凉啊!”

“我这样,虱子咬我就不咬你了。”郝长锁大义凛然地说道。

一句话让童雪心里所有的怨气一下子消散的无影无踪的。

不得不说郝长锁哄女人却是有一套。

“明儿带着爸妈他们好好去泡泡澡。”童雪温柔地说道。

“这不用你说,明儿吃完早饭我就带他们去洗澡,绝对不会在坐床了。”郝长锁保证道。

“咱这儿的房子小,为什么带他们来?”

郝长锁立马说道,“我知道,可爸妈来了,就想着多在家里待些时候,好不容易来一趟。”语气可怜兮兮的。

童雪在心里叹了口气道,“算了。”反正也住不了几天,顶多他们回去了,她再大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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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郝家人给郝长锁带去的风暴,暗流涌动。在杏花坡的丁家,可就是过的温馨团圆年。

分好了肉的第二天就开始煮肉,蒸馒头、炸丸子,好像把这一年不曾吃过的肉与油都卯足劲用在这年夜饭上了。

过了一个最为充足的年,仿佛把前两年不曾吃到的,都集中在了这一顿饭上了。

丁海杏把猪下水,整出了熘肝尖,溜肥肠、炒腰花……将她乎熟的猪肚,酱猪肚和猪肘子肉切盘,最后上来的是吹皮可破般的血肠。

丁妈出手自己烤的猪皮冻,吃的口感柔韧劲道,自家速冻的绿色野菜,开水沸煮后,凉调后口感特鲜美,自家晾晒的榛蘑和松树伞蘑菇,将养的小笨鸡杀了炖蘑菇、秋季晾晒的干豆角,高汤炖干豆角、瘦肉炒酸菜。

丁海杏看着整整摆满炕桌的饭菜,如猫儿般琉璃似的双眸看着丁爸道,“爸,您不会不让我们女人不上桌吧!”

“你这丫头,没看见我让你哥弄了两个炕桌。”丁爸嗔怪地看着她道。

菜太多了所以两个炕桌合成了一个,摆在了丁爸、丁妈的床上。

“这还差不多。”丁海杏噘着嘴眉眼含笑地说道,“值得表扬。”

“那是!”丁爸瞥了她一眼道,“咱虽然是比芝麻还小的生产队长,怎么说也是组织的人,听党的话,妇女能顶半边天,我很尊重妇女的。解放后咱家可没有女人不上桌的习惯。”

“呵呵……”大家闻言笑了起来。

战常胜打开拿来的茅台酒,半起身为丁爸满上,丁明悦举着杯子道,“大过年的,给我也来一杯。”

“好!”战常胜也为她斟满了,抬眼看着在坐的人道,“还有谁要。”

“我也要。”丁国栋出声道,伸手道,“我自己来。”接过他手中的茅台酒。

“还有我。”丁国良看着酒眼馋道。

“我也要,我也要。”应解放眼巴巴地瞅着酒瓶道。

“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丁爸脸色不悦道,你们这么一分,我还能喝多少。

丁国栋他们三个不知所措的你看我,我看你的。

“都长大了,是大男人了,是该知道酒的滋味儿了。”丁妈非常支持道,就这样一分,老头子才不能喝醉了。

“国栋,倒酒。”丁妈指指酒杯道。

丁国栋眼神瞟向丁爸,丁爸看看丁妈,点了点道,“倒酒。”

“哎!”丁国栋高兴地应道,一一给兄弟们满上。

“你们别倒太满了,溢出来就浪费了。”丁爸紧张兮兮地说道。

其实大家都知道丁爸的小心思,丁国栋倒完酒,笑着说道,“爸还剩不少,够您喝了。”

“爸,我这一杯就够了。”战常胜也凑上来道。

丁爸闻言飞快地把剩下的酒瓶藏到了身后去了,逗得大家直乐。

“爸您要喜欢喝酒……”

战常胜的话还没说完,丁妈接着话茬道,“过年有酒喝就成了,平常喝什么?饭都吃不饱!”炕桌下的手扯扯丁爸的衣服,目光直直地看着他好不温柔地说道,“你说对吧!老头子。”

受到丁妈的威胁,丁爸点头道,“只要过年有酒就好,就好。”随即举起酒杯道,“我们来干杯,预祝在新的一年里,事事顺心,万事如意。”

“干杯!”有酒的举起了酒杯,没酒的举起了水杯。

“爸,您在新的一年里有什么心愿?”丁国良咽下火辣辣的酒液道。

“当然有了,第一就是希望明年如我的名字一样地里的庄稼大丰收。”丁爸放下手中的酒杯道,“第二,我们都能吃饱饭,第三,我们大家都健健康康的,第四希望你们工作都顺利,第五……”

“老头子,你全说了,我们还说什么?”丁妈赶紧出声拦着道。

丁海杏打着手语为红缨翻译,他们说的语速太快,句子够长,对于红缨读唇语的初学者有些太难了。

“好好好,你说?”丁爸不好意识地说道,“我的愿望好像太多了。”

“我说什么?都让你说完了。”丁妈嗔怪地看着他道,“哦!有了,明年杏儿给咱生个大胖外孙子。”

“这个好!”战常胜立马响应道。

“妈,说什么呢?”丁海杏不好意思道。

第340章年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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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啥不好意思的,结婚生孩子自然而然的事情。”丁明悦看着她道,“你怎么还没有动静。”看着他们二人道,“得努力啊!”

“我是结婚十年还是八年了吗?我结婚满打满算才三个月好不好。”丁海杏不满地看着催生团道。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顺其自然。”战常胜赶紧说道,声音低沉有力。

“好了,该她姑姑说了。”丁妈黑眸轻闪赶紧转移话题道。

丁明悦挠挠头,“我该说什么?”目光看着丁国良道,“我要说了,会不会给你增加压力啊!”

丁国良瞬间明了道,“没关系,姑姑。我也想学业有成,考上大学,光宗耀祖。”

“那就预祝国良明年高考考上理想地大学。”丁明悦立马说道。

“哎呀!他姑姑真是说出俺的心声了。”丁爸长处一口气道,“怕给国良压力,俺们都不敢提高考的事情。”

丁明悦看着二侄子道,“话说小子,你补习这十来天有把握吗?”

“我年后跟姐姐、姐夫一起走,再补习两、三个月再回来。”丁国良抿了一口酒,“这酒也没什么好喝的吗?”

“这是好事!”丁明悦立马支持道。

“学校那里,得麻烦姑姑了。”丁国良看着她双手抱拳拜求道。

“没问题。”丁明悦爽快地应道,“我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宣布。”

“什么好消息?”丁爸问道。

“我高升了,是财政所的所长了。”丁明悦宣布道。

“你这丫头,可真能瞒,怎么不早说。”丁爸指着她说道。

“正式的文件没下来,我不敢乱说,万一临时出了变化,我不就成了笑话了。”丁明悦食指蹭蹭鼻尖道。

“你呀就是谨慎!”丁爸笑着说道。

“跟钱打交道能不谨慎嘛!出了错这辈子可就完了。”丁妈倒是非常赞同小姑子的话,“总之是好事!”

丁妈招呼道,“来来,我们干杯。”

大家举杯碰杯,同时恭喜姑姑高升。

“这是我过的最开心的年了,杏儿嫁的好,国栋有了工作,吃上了皇粮,国良高考有了希望,他姑姑也高升了,真是做梦都能笑醒。”丁爸乐不可支地说道。

“这高兴的事情会越来越多。”丁海杏笑眯眯地说道,“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常胜呢!新年有什么愿望没?”丁妈看着他满脸笑意地问道。

“我的愿望,早日学成下部队,开着舰艇,征服星辰大海。”战常胜目标远大的说道。

“对,揍那些狗日子的。”丁国良全力支持道,“那些嚣张的混蛋,我们打鱼都不敢到原来的地方,我们世世代代都在那里打鱼,现在就怕被他们的大炮轰。”深深的怨念道,“有海无防真是过的憋屈。”

“大过年的提这个干什么?”丁妈看着他道,“赶紧吃饭,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吃完饭,你们不是还要上坟去。”

丁妈一说话,大家赶紧吃饭,那些美味触碰着味蕾,总令吃货们不能把持。舌根上的唾液此时也是泛滥成灾。无论男女早已没有虚伪地矜持。风起云涌也好一塌糊涂也罢总之个把个钟头后,一桌的残汤剩饭。

祭祖可是三十的头等大事,不能误了时间,按照杏花坡的风俗习惯,每年的腊月三十都要到祖坟上去祭祖,大意是告诉地下的祖宗,要过年了,请祖宗保佑来年丰衣足食,人丁兴旺。照例,妇女是禁止祭祖的。

丁海杏撇撇嘴,没有女人哪来的他们男人。别看解放十多年,重男轻女的思想依然严重,尤其是农村。

相较来说丁家还是很民主,丁爸、丁妈还是很开明的。

吃完饭,女人们在家收拾碗筷,男人们则拿着丁妈准备好的香烛,鞭炮,折好的元宝,上坟去了。

余下的应解放和战常胜在家里贴春联,而这春联出自丁海杏和丁国栋之手。

印刷体,工工整整的,无可挑剔。村里人知道她写的字好,没少人来求春联,所以昨儿一天丁海杏没少写春联。

当然春联的内容绝对的应景,丁海杏可不敢写的出格了。这一时期,春联的内容,“生产致富,劳动发家”“勤俭节约、人寿年丰”的内容较多。

吃过了午饭,村里的人便三三两两地在村头集合,拿着供品,一队队地向祖坟的方向走去。

全村的祖坟在村北面的小河边,穿过了杏树林就是了。原来这里是一片柏树林,上百棵四季常青的柏树笼罩着数不清的坟头,大白天经过这里都觉得阴森森的。后来,许多柏树被砍掉了,换成了一大片的杏树,每年春天,杏花盛开,远远望去,一片粉白的海洋,天天蜂飞蝶舞,增添了很多生机。

大人都会带上小孩来到自家的祖坟所在地,这仪式是很庄重的,每家的男丁都要参与,感谢祖先对家庭的护佑,表示不忘先人。点上烧了纸元宝,磕完了头,各家就会把带来的鞭炮点上,再穷勒紧裤腰带也要买一挂鞭炮,那么几十响的,噼噼啪啪地在树林中炸响。

虽说鞭炮少,但架不住坟前家家户户都放啊!所以树林里硝烟一片。远望各家分散的祖坟前,都有成片跪拜的人们,作揖磕头,像波浪一样此起彼伏。

祭完祖坟,人们又一队队地各自回家,男人们聚在一起唠嗑,女人们则开始包饺子。

杏花坡年俗晚上的主角就是饺子一样,不再像中午的团圆饭似的,碗碟摆满了炕桌。

“国栋妈,准备好了吗?”丁爸从外面走进来问道。

“好了,好了,早好了。”丁妈说着抱着一大捆杆草递给他道。

“这是干什么?”战常胜一脸的好奇地问道。

“祭祖。”丁海杏说出两个字道。

“下午不是上过坟了。”战常胜追问道。

“下面才是重头戏。”丁海杏向他解释道,“一到大年三十傍晚,约摸五六点钟,大概太阳落山的时候,全村进入了一年里最隆重的时刻。家家户户都像约定好一样,会在门口的空地上烧一整捆杆草,用来迎接老祖宗回家过年。”

第341章 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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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杆草?”战常胜满脸疑惑道。

丁海杏解释了下道,“杆草其实就是谷子的秸秆,谷子长出来的粮食是小米。杏花坡家家户户地里会种很多谷子,收完了粮食后,杆草会保存下来,给牲口当饲料用,所以家家户户杆草存量很大。”

然后战常胜和红缨两个土包子,就看见了相当壮观的场面,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整个村子都笼罩在烟雾里。

丁海杏看着火光中的人们,让后世来说,这种做法还是很危险的,容易引发火灾,也不利于环保。

“这是干什么?”化身好奇宝宝的战常胜问道。

“杆草着起来,光照亮了全村,也是让先人知道该回家了,并且为他们照亮了回家的路。”丁海杏看着他们俩解释道,将写好的小本本面对着红缨。

有些词语手语打不出来。

“真有意思。”红缨饶有兴致地看着丁家的男人们,“我在家也祭祖,不过因为是女孩儿不准参加的。”颇为遗憾地说道。

“不知道我……”红缨突然又住嘴道。

战常胜从兜里掏出纸和本子道,“小傻瓜,你爸爸在天上看着你呢!看着我们红缨长的漂亮、聪明,健康,一定会很欣慰的。”写完递给了红缨。

红缨看着本子上的字,眼眶突然泛红,重重的点头。

丁海杏看着红缨,打手语道,“大过年,咱不哭啊!”说着轻轻拥着她轻拍她的后背。

“快看,还没完呢!”丁海杏揽着红缨的肩膀,看向大门口道。

等到这捆草快烧灭了,丁爸带着丁国栋他们会用杆草的火引燃事先准备好的香,朝着家人墓地的方向鞠躬,然后回到屋里。这样就把逝去的先人请回来了,算是一家人过个团圆年。

这炷香会插到堂屋正中八仙桌子上的香炉里。桌子上方的墙上悬挂着如年画一般的东西。

“那是什么?”红缨眨眨眼指着八仙桌悬挂的年画道。

““家谱轴子”平时收在隐秘处,通常过年的时候才挂出。”丁海杏抽出战常胜手里的本子和笔写道。

家谱轴子的幅面较大,一般宽11米左右,高17米。家谱轴子展示的内容是程式化的。主体画面自上而下分为二部分。

上部分的顶部,绘厅堂楼阁、松竹等吉祥之物。楼阁有一供桌,其上置一牌位,写着“供奉历代宗祖之位”八个字。

丁家原先也算是有点儿身家,所以这家谱很正式。

供桌的下面长长的甬路,甬路的两侧,画有一排排规整的格子,用来记录已逝的祖先、长辈或同族人的名字。

名字排列是有规矩的,男居左女居右,夫妻二人左右对称呼应;辈分最高的在顶层一格,其他长辈名次按辈分高低依次向下排列。

以前讲究男尊女卑,一般说来男人都有名字,女人的地位低贱,除富贵人家的女人外,很多女人都没有正式的名字,特别是贫苦农家的女人更是如此。但女人去世后,是必定要在家堂上登记的,所以这些没有名字的女人,就只好冠以“李氏”、“王氏”或“张氏”等等的称呼了。

丁海杏的奶奶就只有一个姓氏,马氏。

除了“家谱轴子”外,八仙桌上还要摆上家谱,写上三代祖先的名字。桌子上的供品则没有统一的要求,根据各家的经济条件自己准备即可。

而杏花坡祭祖都是以小家为单位进行,准备妥当后,全家人要向着供桌磕头行礼。

虽然是新社会了,但还没有到破*四*旧的时期,别看村子不大,大人们很重视春节祭祖,有不少规矩。比如不许小孩子乱说话,不许小孩子坐在正中的椅子上等等,是表示对先人的尊敬。

丁爸领着全家人跪在祖宗面前,而丁海杏和丁明悦、应解放属于出嫁的闺女,是没有资格一起下跪的。

只听见丁爸道,“敬告各位先祖,咱家海杏出嫁了,女婿是解放军哟!今年田里的收成还行,虽然依旧吃不饱,但不用啃树皮了,各位先祖保佑明年风调雨顺……”

丁爸唠唠叨叨的说了今年发生的事情,并乞求来年祖宗保佑家人健健康康,顺顺利利等等。

丁海杏压低声音说道,“那桌子上的香要一直着着,从年三十到初一的晚上,一天一夜不能断,以示“不能断了香火”。除夕晚上大人们是不能睡觉的,爸妈守岁要到天明的。”

“那迎来了祖宗,是不是还要送走啊!”战常胜问道。

丁海杏点点头道,“当然了,到了大年初一傍晚五六点左右,就要把老祖宗们送走了。行礼之后,从桌子上把香拔出来,带到门外,向着家人墓地的方向鞠躬烧纸,祭祖仪式全部完成。”

丁爸起来转过身道,“好了,咱们下饺子吧!”

女人们麻溜的下饺子,按照规矩,年三十包的第一锅饺子要先用来祭祖。一家人忙碌一下午包的饺子,第一锅出来,首先拨出些来放到供桌上。

丁爸双手捧着饺子放在八仙桌上,嘴里念叨着,“祖宗们莫怪,莫怪,今年有饺子吃了,前两年让你们受委屈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红缨好奇地问道。

“前两年日子艰难,到了过年包不起饺子,所以爸才这么说的。”丁海杏遗憾地说道。

战常胜修长指节分明的大手一伸,拉着丁海杏的手郑重地说道,“以后不会了年三十吃不到饺子了。”

“有你在,我一点儿都不怀疑。”丁海杏看着他粲然一笑道。

“这么相信我。”战常胜眼神充满兴味地看着她道。

“深信不疑!”丁海杏欣然一笑道,如果他们都吃不上饺子,这个国家休矣!

摆供品还有个讲究,盘子要摆单数,饺子要摆单数,筷子要摆单数,不能成双成对。

几年后,这些传统的祭祖活动一律被取消了,到了改革开放,在供桌前也不需要全家人行磕头大礼了,三鞠躬就算尽了礼数。

当新年钟声快要敲响的时候,家里的男人们会拿着香烧纸,把祖先送走。原来需要一天一夜,现在只需要半个晚上。这其中的变化,反映了时代的变迁吧。

第342章 热闹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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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后来生活条件越来越好,却没有了过去春节独特的布置,感觉祭祖的庄严味儿也少了许多。

春节祭祖,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怀旧了。

祭完祖大家围坐在炕桌前吃饺子,猪肉白菜馅儿的,丁妈看着孩子们道,“今儿敞开了吃啊!管饱!”

“哎!”大家齐声应道。

两年多了,都没有这么痛快的吃上一顿饺子和肉的。丁妈发话了自然就不客气了,谁知道下一回饺子在什么时候。

吃完了饺子,大家坐在一起守岁,炕桌上放着山货,榛子、松子、花生、瓜子和白开水……可也不能总嗑它们吧!

难不成大家就一直这么大眼瞪小眼无聊的很。

可是没有电,只有煤油灯只能照亮方寸天地,光线暗淡,干什么都不方便。

“我们唱歌好了,不然这么干巴巴的挨着,迟早睡着。”

丁海杏的提议立马得到了大家的支持。

“我先来,抛砖引玉了。”丁明悦积极地说道。

“行,让我们公社的百灵鸟,先来一曲。”丁爸笑着说道。

丁明悦张口就来,她的声音明亮高亢,唱的是,《我的祖国》。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这是美丽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

……

大家洋溢在丁姑姑那甜美的歌声中,仿佛看到祖国江河帆影漂移、田野稻浪飘香的美丽景色。虽然只有丁姑姑一个人也唱出了激情澎湃,气势磅礴。

一曲终了,“哗哗……”大家鼓掌。

“我来,我来。”丁国良和应解放自告奋勇道。

“行行,你先唱吧!”丁国良看着他道。

“哥,你先唱吧!”应解放推让道,“我还得再想想!”

“那我就不客气了,姑姑唱了《我的祖国》”丁国良蹭蹭鼻尖道,“那我就唱《歌唱祖国》。”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

明快雄壮的韵律、加上朝气蓬勃的小伙子,唱的人热血沸腾,心潮澎湃的。

“这下子该我了吧!”应解放想了想唱了《我是一个兵》,非常的富有感情,眼神亮晶晶的可以看出十分热切。

这是一首尽人皆知的地地道道的兵歌,兵的性格,兵的爱憎,兵的气质,兵的语言……尽在其中。

一曲终了,丁爸看着外甥道,“怎么你想当兵啊!”

“嗯嗯!”应解放忙不迭地点头道。

“不行!”丁姑姑断然的拒绝道,“妈就你一个儿子,你不准当兵,你给我好好学习,我还等着你考大学呢!”

“妈!可是我想当兵吗?我喜欢军装。”应解放扯着丁姑姑的衣袖摇晃着撒娇道。

“想也不要想,我死的都不会让你当兵的。”丁姑姑狠心地说道。

“就因为爸牺牲了……”应解放脱口而出道,话落就后悔了,“对不起,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赶紧道歉道。

全家人担心的看着他们母子俩,丁姑姑深吸一口气道,“是,我怕你你像你爸那样,一去不回头。”食指用力的指着他道,“这件事没得商量,你说什么都没用。”

“好了,好了,解放你还不够年龄。”丁妈赶紧劝说道。

“舅舅、舅妈。”应解放可怜兮兮地看着二老道。

“叫谁都没用,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成。”丁姑姑斩钉截铁地说道。

丁妈朝应解放微微摇头,“大过年的,咱不说这个。”转移话题道,“下面该谁了,国栋,国栋你赶紧唱。”

“我唱,我唱……”丁国栋张着嘴,张了半天,“我唱什么啊?”

“随便唱呗!”丁海杏看着他着急上火的模样,好笑地说道。

丁国栋急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唱什么好?急得汗都出来了。

“有了。”丁国栋张口就来,“骑马挎枪走天下……为求解放我把仗打,***领我们到长白山下;地冻三尺不觉冷,北方的大哥送我棉鞋和革兀革拉,

千里行军不觉苦,大嫂为我煮饭又烧茶;生了病,挂了花,北方的兄弟为我抬担架。

骑马挎枪……”

丁国栋在丁姑姑黑着脸目光如炬的注视下再也唱不下去,丁妈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你这个笨小子哟!”

姑姑反对解放当兵,你这里还唱什么骑马挎枪走天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丁国栋无辜地挠挠头道,“情急之下,只想起了这个。”

“我来,我来,”丁妈唱了《谁不说俺家乡好》,虽然歌曲全程一个调子,没有起伏,就跟念下来似的,总算岔过去这个话题了。

“下面该谁了?”丁爸赶紧说道,“常胜来一个呗!”

“可是我只会……”唱军歌啊!战常胜轻捻着手指,“有了。”

其实丁爸刚点名就后悔,这常胜本身就是解放军,那最熟悉的歌不就是军歌嘛!

丁爸朝常胜使使眼色,朝他使使眼色,一脸拜托、拜托。

战常胜好笑地看着他们,张口就来,“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夫妻双双把家还,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

真是震的大家瞠目结舌的,全家人千想万想,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唱的黄梅戏。

别说声音粗狂的他,唱起来还真是别有味道,可比丁妈那五音不全好多了。

全程那温柔的能滴出水来的眼神,定定地看着丁海杏。

真是甜的粉红泡泡直冒!

丁海杏彻底无语地看着他,被他眼神给撩拨的面红耳赤的,幸好灯光暗淡,看不出什么来。

战常胜自然是赢得大家雷鸣般的掌声,更夸张的丁国栋两兄弟这手都拍红了。

“姐,姐,该你了。”丁国良点点丁海杏地胳膊道。

丁海杏有些挠头,我唱什么呀!我会唱的,肯定吓掉他们的下巴,被斥为有伤风化,可是这时代的歌曲年代久远,早忘光光了。

战常胜静静地看着她,耐心地等待着。

丁海杏一抬头黑曜石般清澈如水的双眸对上了他幽黑深不见底的黑眸。

丁海杏琉璃般的双眸,轻轻流转,忽然眼前一亮道,“有了。”

第343章 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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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秋莎》这个正好可以来附和他的《夫妻双双把家还》。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

啊这歌声姑娘的歌声,跟着光明的太阳飞去吧;去向远方边疆的战士,把喀秋莎的问候传达。

丁海杏的声音清脆甜美,把这首节奏明快简捷的歌曲,唱的非常的欢乐。

“爸该你了。”丁海杏看着他道。

“我也要来啊!”丁爸微微摇头道,“就我这破锣嗓子,还是不要的好。”

“人人有份,你咋能不唱呢?”丁妈出声道。

“可我唱啥?”丁爸看着他们无奈地说道,“让我想想?”

“有了,公社是棵长青藤,社员都是藤上的瓜,瓜儿连着藤,藤儿牵着瓜,藤儿越肥瓜儿越甜,藤儿越壮瓜儿越大,公社的青藤连万家,齐心合力种庄稼……”

虽然嗓音有些沙哑,可丁爸唱的有滋有味儿的。

末了,大家拍手鼓励。

“下面该谁了?”丁爸看向他们道,指着年纪最小的她道,“红缨,红缨还没唱呢?”

全程给红缨翻译的战常胜看着红缨打手语道,“红缨也唱一个呗!”

“我?”红缨指着自己的道,“我不会耶!”

“这有啥不会的,随便唱呗!”丁明悦拿起纸和笔大大的写下来,递给了她道。

红缨揪揪自己的辫子,忽然唱道,“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大家闻声错愕了一下,随即丁海杏拍着手附和了起来。

“红缨的父亲牺牲在朝鲜战场。”丁海杏背着红缨向大家解释了一下。

众人明了,也开始拍手打拍子。

在红缨如黄莺般的斗志昂扬的歌声中,结束了‘演唱会’。

大家又闲聊了一会儿,丁海杏实在熬不住了,头一点一点的,最终啪嗒一下倒在战常胜的身上。

战常胜扶着丁海杏,看向丁爸、丁妈道,“爸、妈,我送杏儿去睡觉。”

“去吧!去吧!”丁爸赶紧说道。

“叫醒杏儿,这样咋去睡觉。”

丁妈说着伸手刚要推醒丁海杏,战常胜一个公主抱,将丁海杏抱了起来,“妈,我抱着好了,将睡着的人叫醒了不好。”

“这孩子。”丁妈赶紧叫道,“国栋,赶紧给常胜掀帘子。”又催促道,“国良,手电筒,手电筒。”

“哎!”兄弟俩一个掀帘子,一个打手电筒,跟着战常胜一起去了西里间。

丁国良将手电筒放在炕沿上就退了出去,拉着丁国栋重新去了东里间。

“真奇怪这才十点多,我姐就熬不住了,还没红缨精神呢!”应解放自言自语地看向红缨,结果她也是哈气连天。

丁妈见状扯扯红缨的衣服立马比划了一个睡觉的姿势道,“红缨也去睡觉好了。”

“啊!”红缨打着哈气道,“我不困。”

“都睁不开眼睛了,睡觉去。”丁妈指指自己的眼睛道。

“红缨走跟我睡觉去。”丁明悦端着煤油灯,对了个火儿,又拉着她出了东里间,说是守岁,守不到天亮也没人说什么?自己家,自己做主。

红缨被丁姑姑拉着出去,洗脸、刷牙、洗脚后,然后回了丁姑姑的东厢房,脱的只剩下秋衣秋裤,钻进热乎乎的炕上,沾头就睡了。

而丁妈不放心丁海杏,这丫头居然让女婿如孩子般的抱着走,实在太不像话了。

丁妈挑开西里间的帘子,正看着战常胜端着热水在给丁海杏洗了脸后,又在脱袜子,这是打算洗脚。

这……这……丁妈瞠目结舌地看着忙活的战常胜,和睡的如死猪一般的丁海杏。

丁妈不好意思地想抬脚离开,可是又觉的自家闺女实在太不像话,于是走过去,走到炕前手指头瞧瞧地戳戳丁海杏肩膀,压低声音道,“醒醒,醒醒!”

“妈,您别推杏儿了,让她好好的睡吧!”战常胜拿着布巾擦干丁海杏的脚塞进了被窝道。

“这丫头?”丁妈感觉太尴尬道,“那个常胜,回头醒了,我替你教训她,实在太不像话了。”

“妈,我没关系的。”战常胜看着丁妈笑了笑道,“杏儿太累了,你看这么大的动静,杏儿都没醒来。热水泡泡脚,这样被窝暖和,不然有可能一晚上这被窝都暖不热。”端起放在地上的洗脚水道,“我去把洗脚水倒了。”

“去吧!去吧!”丁妈忙不迭地说道。

丁妈跟着战常胜出了西里间,径直走进了东里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们都还没离开。

战常胜倒完洗脚水,回来,丁爸看着孩子们道,“你们要是困了,就先睡觉去,不用陪着我们。”

“爸,我没关系的?打埋伏时,几天几夜不睡觉都有可能,只熬一个晚上,小菜一碟。”战常胜轻松地说道。

到了十二点,丁国栋他们三个小辈实在熬不住了,倒头就睡。

丁爸、丁妈和战常胜、丁明悦熬了一夜。

年初一,丁爸是队长,很多人回来拜年的,所以大家早早的都起来了,不然被人家堵到被窝里,可就难看了。

不过杏花坡没有电,冬日里天亮的晚,所以来拜年的都在天亮后,昨儿又熬了一夜,所以拜年来的没那么早。

只有丁海杏还背被子,呼呼大睡。

“我去叫杏儿。”战常胜生怕二老生气,赶紧说道,话落打着手电筒朝西里间走去。

此时大炕上丁海杏还睡的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

战常胜坐在炕沿上,看着睡觉睡的脸蛋红扑扑的丁海杏,嫣红的唇,微微的张着,诱惑着他采撷。

这些天在老丈人家他可是老实的很。

现在天还没亮,战常胜眉眼轻轻扬起,低下头,沁人心脾的清香扑面而来,吻了上去,唇上传来熟悉的柔软,她的唇温暖踏实,让他很是留恋,动作熟练地轻轻撬开她的贝齿,温柔地撩拨,感受着来自于她独有的味道。攻占着独属于她的芳香领地,汲取着她不凡的味道,与她肆意的纠缠……

浅尝即止已经无法满足他了,这个吻越来越深,深的丁海杏呼吸不顺畅起来,她一张小脸蛋儿憋得通红……迷瞪过来的她,感觉唇上熟悉的味道,却依然一拳挥过去。

扰人清梦,不可原谅!

第344章 别恃宠而骄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战常胜眼疾手快一手握住她的粉拳,丁海杏喘着粗气压低声音道,“你想憋死我啊?”

“呜呜……”

战常胜给了她喘息的机会,他的薄唇,再一次,含住了她柔软的红唇。

丁海杏不知道这个甜蜜的吻持续了多久,被他给吻的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这是白天还是黑夜了。

双臂情不自禁的圈住他的脖颈,迎合着他,与他缱绻,纠缠。

起初这吻粗鲁且霸道,表达着自己这些日子被冷落的怨念,最后的温柔以待。

两个人炙热的呼吸,胶粘在一起,拂在对方的鼻息间,那一刻,丁海杏沉醉其中,感觉自己在他的身下化作一汪春水。

直到丁海杏的双唇觉得有些麻痹了,跟前的男人,这才放开了她来。

丁海杏的唇,已经被他磨得有些肿了起来,她虽然看不到,但也能感觉得到,那儿这会几乎已经没什么知觉了,可想而知,刚刚这个男人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对她又是吻,又是舔,又是吮的……

被春色沾染的精致脸庞,迷人的过分,双眼盯着她,战常胜继续用唇齿刺激那莹白的耳垂,把它晕染的更加晶莹,从耳垂、脖颈、到圆肩,或咬或啃的,留下点点红晕,或浅或深。

彻底清醒过来的丁海杏一张脸颊,涨得通红,急促地呼吸,一双耳朵更是像要烧起来了,好半晌,她才找回了自己声音,嗔道,“你……我没刷牙,你不嫌脏啊!”

“不嫌!”战常胜弯下腰,吓得丁海杏捂住嘴,他却抵着她的额头道,“快起来,别一会儿被村民们堵在炕上。”

丁海杏穿上他递过来的衣服,问道,“现在几点了。”

“还早,才六点多一点儿。”战常胜看着她,眼神变的幽深了许多。

察觉他呼吸的变化,丁海杏飞快地穿上衣服,出了被窝。

战常胜一把将她拽在自己的怀里,双臂紧紧地圈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让她清晰的感觉着自己的情动。

丁海杏掐着他的胳膊着急道,“喂,你干什么?”

战常胜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在她耳边呢喃道,“你的补偿我,做了好几天的和尚。”

“你要我怎么补偿你,现在根本就不现实。”丁海杏磨着牙压低声音道。

“回家,回家你要好好的补偿我。”战常胜的语气像是讨不到糖果吃的孩子似的,话落故意向上顶顶。

“嘶……”丁海杏倒抽一口冷气道,“好好,我答应,我答应。”心里默念着咱们走着瞧!

战常胜松开了她,丁海杏站起来,转身弯腰看着他,素手一伸,抓着他的把柄,轻轻的摩挲着,清楚的听见他的抽气声。

丁海杏娇媚地一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舒服吧!”

“嗯嗯!”战常胜眯着眼睛,忙不迭地点头道。

丁海杏看着他那迷醉的神情,笑眯眯地使劲儿一捏,趁他倒抽一口冷气之时,迅速地撤离。

丁海杏站在门口回眸一笑看着他,明亮的双眸如暗夜星辰的闪亮耀眼,“常胜!”对着他勾出了一抹绚丽的浅笑,声音拉长娇滴滴地说道,“还要吗?”

那娇媚酥酥麻麻的声音,真是要人命了,战常胜拿着被子盖在自己狼狈的身上。

这丫头简直是谋杀亲夫啊!

“捏坏了,你下半生的幸福可咋办?”战常胜看见她回头,立马坐直了。

回答他的是丁海杏一声冷哼,媚眼一横。

战常胜朝她勾勾手指,一本正经地说道,“咱们深入的交流一下。”

“你当我是笨蛋吗?”丁海杏笑着挑开帘子回头看着他,“常胜。”冲着他噘着红艳艳的小嘴,嗯嗯……啵……。

战常胜看着一愣,随即抿嘴一笑,这丫头,这是不是打个巴掌给颗枣啊!看着自己立正不争气的兄弟,在房间里压下自己的欲*念,叠好被子,才若无其事的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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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丫头。”丁妈一看见丁海杏出来立马拉着她走到自己房间,此时房间已经没人了。

“妈,你拉我进来干什么?”丁海杏一屁股坐在炕上看着她道。

“你就那么困。”丁妈看着她道。

“啊!”丁海杏不雅地又打了个哈气道,“我却是很困。”老实的点点头,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昨儿常胜给你擦脸,洗脚的。”丁妈看着还迷迷糊糊的她道。

“啊?”丁海杏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丁妈,“真的吗?”随即一脸的甜蜜的笑意。

“我骗你干什么?”丁妈没好气地说道,食指戳着她的额头道,“你至于睡的那么死吗?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像什么样子?实在太不像话了。你还傻笑,是不是心里特美啊!”

“也没什么啊?他喝醉酒的时候,我也这么伺候他的。”丁海杏佯装不在意地说道,眼底的笑意泄露她的心思,开口道,“是啊!我心里特别的高兴。”

“以后可不许这样!”丁妈板着脸轻斥道,“女人得有女人的样子,得亏不在婆家,这要是让婆婆看见了,还不吵翻了天了。”

“啊!知道了。”丁海杏辩解道,“这两天忙着过年,我太累了所以才困的睁不开眼睛。”

“你这话啥意思,是指责我让人做事多了。”丁妈双手掐腰,拉开三娘教女的架势。

“以后不会了,不会了。”丁海杏立马改口道,“我当牛做马的伺候他行不。”

“这还差不多,别仗着常胜宠你就不知分寸,恃宠而骄。”丁妈数落她道。

“知道了。”丁海杏抬眼看着她噘着嘴道,“妈,到底谁是你亲生的。”

“你这丫头,我是为你好,不然我说你干什么?听妈的准没错。”丁妈信誓旦旦地说道。

丁海杏笑眯眯地看着丁妈,俏皮地说道,“其实妈心底也特别很高兴吧!”

“胡说什么?”丁妈板着脸道,“决不能在这么欺负人家常胜。”心里高兴也不能说,助长着丫头的嚣张气焰。

“行了,快去洗漱吧!一会儿村里人该过来了。”丁妈终于舍得饶过她了。

“哦!”丁海杏起身道。

“常胜在干嘛!怎么还不出来。”丁妈向外走着,随口问道。

丁海杏也是无心随意地说道,“估计在叠被子吧!”

丁妈闻言就爆炸了,“呀呀!你这丫头,我什么时候让你爸叠过被子,铺过床的,你这丫头,丫头……”

第345章 合格的军嫂与整洁的内务是分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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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妈拽着丁海杏的胳膊,出了东里间,推着她进了西里间,“你赶紧进去,叠被子去。”

丁海杏被推搡的小声地嘀咕道,“妈,良好的战斗力和整洁的素质是分不开的。”

“哎哟!”

丁妈这一推,正巧撞到了要出来的战常胜的怀里。

丁妈那个尴尬呀!被女婿看了个正着,佯装镇定地说道,“你这孩子走路也不小心,撞疼了吗?”

丁海杏错愕地看着丁妈,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说的这么6。

“我去下饺子。”丁妈话落离开,直接躲出去了。

“呵呵……”丁海杏拉着他进了房间,此时天刚蒙蒙亮,可以清楚的看清房间内一切。

“哦!被子叠好了。”丁海杏看着炕上的豆腐块被子道。

“妈推你进来干什么?”战常胜拉着她坐在炕上道。

“叫我进来叠被子,说:铺床,叠被这是女人的活儿。”丁海杏嘟着嘴说道,可怜兮兮地说道,“刚才在那边把我给训了一顿。”

“所以你才说:良好的战斗力和整洁的素质是分不开的。”战常胜长臂一伸搂着她肩膀,将她搂进怀里道。

“怎么我说的不对?”丁海杏一抬眼撞进他深邃的双眸中。

“对!”战常胜沉寂的眼眸眯起来看着她道,“可有人说那是形式主义,我记得你说讨厌任何的形式主义。”

丁海杏仰起脸清澈的双眸看着他,淡淡一笑道,“种花最古老的兵法《司马法》核心思想之一就是:千军一人者,胜!突出的就是军队组织纪律性严明训练有素的最高境界,这是经过古今中外无数历史事实所反复证明的颠扑不破的真理,叠被子训练被讥讽为形式主义,显示出学舌鹦鹉一般的肤浅无知和妄自菲薄的自卑心态。”

战常胜闻言欣慰的点点头道,“我家杏儿觉悟就是高,不愧是军人的老婆。”

在战常胜的眼里,叠被子可不是小事,能做好小事才有能力完成更重要的任务,连小事都做不好,怎么去做更重要的事这就是一支军队的军魂。

“服从是军人的第一天职”,这是军人其他优良品质诸如英勇、善战、更高的还有正义感的养成基础。一个军队不是一个人的军队,千军万马的集体,唯有首先制定铁一样的纪律性和服从性。才是这支军队其他一切事物进行的开始。可以说评价一个军队的优劣,服从性的强弱恐怕是最无形但最有效的标准尺度,这是如何一个军队灵魂内核。一个军队服从性贯彻越好,那么它的战斗力养成越高效,它的指挥越灵活有效、它的军政思想教育工作也越深刻、它所想塑造的军魂越能彰显、所赢得的崇高声威也越高……所以,服从是军队第一要素是毫不虚言的。

在战常胜看来,军营里叠被子不是普通人的日常生活小节,而是新一天开始的第一项执行军人内务条例的任务,严格的标准就是严格的训练,认真的执行就是认真的服从,完美的完成就是完美的胜利。

“人民军队就是从这些小事中一点一滴中磨练出来的。”

战常胜好笑地看着大义凛然地她道,“所以……”

丁海杏拍拍他的肩膀道,“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继续交给你了。”

“懒丫头。”战常胜捏捏她的鼻子道,“作为军属,你也得学会叠被子,不能给军人抹黑!是你说的,合格的军嫂与整洁的内务是分不开的。”

丁海杏一脸错愕地看着他,“行,你这学的够快的。”

“呵呵……今天就算了,赶紧洗脸刷牙,拜年的要来了。”战常胜看着窗外见亮。

两人出去洗漱完毕,丁海杏扎好了辫子,红缨看着他们俩从兜里掏出两个崭新的两角钱,“这是姥姥和姑姥姥给的,我从枕头下发现的。”

“压岁钱,拿着。”丁海杏看着她目光柔和道,“收好了,长辈们的心意。”

“嗯!”红缨重重地点头道。

说话当中饺子已经下好了,先敬祖宗,然后坐在炕上一起吃饺子,丁妈拿出十块钱递给了战常胜道,“拿着!”

“妈,我已经过了要压岁钱的年纪了吧!”战常胜看着崭新地大团结道。

“这是你们新婚头一年,以后想要,妈都不会给的。”丁妈看着他慈爱地说道,“收着。”

“拿着吧!入乡随俗。”丁海杏浅笑地看着他道。

战常胜收下了那十块钱,有机会再以别的方式还给老人。

“好了,吃饭吧!”丁爸催促道,“别然拜年的堵上咱们。”

吃完饺子,收拾停当,拜年的陆续上门。

丁妈忙不迭的给孩子抓瓜子、花生、糖果,关系特别近的还有两分的压岁钱。

人家来拜年,作为小辈丁海杏他们也要去村子里给长辈老人拜年。

年年都这样,他们还如小孩子一般被对待,所以回来时,兜里装的鼓鼓囊囊的松子、榛子。

一上午拜完年,初一这顿饭就跟三十的午饭差不多。

吃完午饭,送走了祖宗,就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尤其说昨儿熬了一晚上的长辈们。

西里间战常胜看着跪在炕上铺床的丁海杏道,“怎么还没有动静。”

“什么动静?”丁海杏铺好了炕,盘腿坐在松软的被褥上道。

“小常胜的动静啊?”战常胜看着她平坦的小腹道。

“你现在喜欢孩子了。”丁海杏看着他轻声问道,然后轻轻的抓住了战常胜厚实的大手,感觉他手中的温热。

战常胜看着她笑了笑道,“如果是我和你的,我想我会喜欢的。”战常胜抓着她的手道,“不瞒你说,我曾经憎恨自己身上流淌着他的血液。”他的脸色很平静,深邃的双眸里没有意思波澜,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我们结婚满打满算还不到三个月,你就想造娃成功啊?”丁海杏没好气地看着他转移话题道,不再让他沉浸在过去。

“我可是如愚公一般,夜夜耕耘,挖山不止,不敢懈怠偷……”

丁海杏满脸通红,听他越说越离谱,直接扑倒他,上手捂着他的嘴。

这家伙好好的愚公移山被他给污成这样。

丁海杏眼波流转,精光四溢,蹭蹭他的双腿间,“你确定枪管用,子弹可以出膛了。”

第346章‘生个足球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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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说你男人不行。”战常胜脸瞬间黑黑地说道,“我的枪法准的很,可是一击即中,命中红心。”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摆开架势就要就地正法。

“大白天的老实点儿。”丁海杏美眸看着他道,“昨儿熬了一夜,不累吗?现在睡觉。”

“奇怪了,我现在一点儿都不累,精神的很。”战常胜一脸疑惑地看着她道。

那是当然了吃了空间中的食物,当然疲累感顿消了。

丁海杏双手捧着他的脸道,“你不困,我困。”眨眨眼睛道,“这眼睛都是涩的。”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杏儿这么嗜睡,你是不是病了。”战常胜担心地看着她,赶紧从她身上翻身下来。

“你才有病呢!我好的……”丁海杏说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脉象。

“我记得你这个例假没来。”战常胜随即说道,“因为你的例假,咱俩的洞房都推迟了。”

看着丁海杏杏眼圆睁不敢置信的样子,双手放在自己的腹部。

这已经说明一切了,“哈哈……”战常胜开怀大笑道,“你这个傻瓜,有了也不知道。真是前两天不该让你干活的,难怪那么累,也不知道累出好歹来没。”语气中是不可抑制的激动与喜悦。

丁海杏怎么也不敢相信造小人成功了,肚子里揣着娃娃了,愣愣地说道,“你的枪还真好了。”

“命中红心,咱可是神枪手。”战常胜得意的吹嘘道。

丁海杏想了想,以战常胜身体受伤的程度,要想传宗接代,那药起码在半年以后才能生效。

轻轻挠了挠下巴,好的这么快,也得加上空间食物的缘故。

“我去告诉爸妈这个好消息。”战常胜激动地说道,“这是最好的新年礼物。”说话当中就起了身。

“回来吗,爸妈都睡着了,你给我老实的待着。”丁海杏一把抓着他的胳膊道。

“好,听你的。”战常胜重新坐会炕上,拍着枕头道,“快快躺下,别累着我儿子了。”

“儿子?”丁海杏躺了下来,抬眼看着他,严肃地说道,“万一是女儿呢!”

“这还不简单,那就接着生。”战常胜随口就道。

“那万一还是女儿呢!”丁海杏黑着脸道。

战常胜忙着给她掖被子,随意地说道,“那就生到生出儿子为止。”

一抬眼温柔地看着丁海杏,却发现她的脸上如乌云翻滚,战常胜关心地问道,“杏儿,你脸色咋那么难看。”

丁海杏伸手揪着他的领口,一把扯到她的脸前道,“你当我什么母猪吗?还生到生出儿子为止,你什么意思?重男轻女吗?”

战常胜闻言亲亲她的额头道,“乖,我没那个意思?无论男女都是我的孩子,我一样疼爱他们,当然生男孩儿最好。”嘴角掀起一丝笑纹,漆黑的双眼映出她的黑脸。

“即使你生了儿子,咱们也多生他几个,多子多福。”战常胜朗朗星目很温柔地看着她道。

“你当我说兔子啊?一窝一窝的下崽。”丁海杏哭笑不得道。

“团结就是力量,一个两个太少,三个、四个不多,七八个正常,咱得响应国家政策吧!”战常胜语气很是热切道。

丁海杏闻言一脸恐怖地看着他道,“还七八个正常,你不知道儿女是债,你就不怕生几个讨债鬼出来,气死你。”

刚解放时因为战乱频仍,人口凋零,百废待兴,尤其是国军战败弯弯,还带走了很多人才和财富,到处都缺人,所以高层提出的是人多力量大的口号,鼓励生育,而这也很符合种花重视家族的历史传统,加上时局稳定,因此建国后的人口呈现爆炸式增长……

可是也不能像战常胜说的那样生他七八个吧!

她是喜欢小孩子,可没打算生个足球队。

“不怕,有你教他们了呗!”战常胜轻松地说道。

“那要你这个当爹的干什么?你想当甩手掌柜。”丁海杏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危险道。

“怎么会?我当然会帮你了。”战常胜开起了空头支票道。

“你就不怕生的多了你养不起。”丁海杏松开他的领子,坐起来严肃地看着他道。

“能生当然能养,我的工资高,还怕养不起几个小崽子。”战常胜对此没有一点儿担心。

孩子不都是天生天养的,在他看来简单的很。

“你以为养孩子,说给口吃的,有衣服穿就行了,不用受教育啊!将来结婚、出嫁……哪儿不需要钱。”丁海杏掰着手指数道。

“杏儿,孩子还没出来呢?你考虑那么多干什么?勤俭节约办婚礼,哪儿需要那么多的钱。”战常胜食指轻轻刮刮下巴道,“再说了,他们只花钱不挣钱了。我都想好了,十八岁以后要他们自力更生去,无论是受教育,还是结婚让他们自己挣去。如果没钱,向我借钱的话,打借据,两分的利。”

“咳咳……”丁海杏顿时惊住了,惊的直咳嗽。

战常胜赶紧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还能被口水给呛着了。”

丁海杏拂开他的手道,“我是被你的惊人之语给呛着的?”

“咋了,我说的不对,想当年老子,十五岁就扛枪干革命了,我娶你的钱,可都是老子自己的挣的。”战常胜振振有词地说道,“咋了,老子养到他们十八岁,还多养了他们三年呢!老子可没有养到他们老了的义务。”温润的眼睛看着她道,“这借据还是跟杏儿你学的。”

丁海杏杏眼瞪的溜圆,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这锅我可不背。”

“说到孩子的教育问题,绝对得严厉,我可不想养出一个坑爹的货。”战常胜异常严肃地说道,“你得给我保持高度的一致,有道是:慈母多败儿。”

丁海杏闻言认同的点点头,养而不教父母之过,美眸斜睨着他道,“就怕某人到时候心疼了,做不到。”

“说到做到。”战常胜认真地说道。

“啊……”丁海杏抬手捂着嘴打了个大哈气,“困死了。”

“好了,你睡吧!不打扰你了。”战常胜温柔地帮她掖了掖被子道。

丁海杏感觉实在太困了,缓缓的闭上了眼,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347章 打算回城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战常胜躺在她的身旁,侧身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听着她悠长而浅浅的呼吸声,深邃的双眸流淌着温柔地碎光看着她的眼安安静静的闭着,狭长的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子,盖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她的嘴轻轻弯起,就像在以前那样,开心的笑着。

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手悄悄地放在上面,这里孕育着他们的孩子,嘴角微微翘起,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跟着睡着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大半个天空,夕阳的光透过窗棂洒向屋内,所到之处一片红。

战常胜再醒来时,丁海杏睡的满脸红扑扑如苹果似的,轻手轻脚的起身,穿上外罩和裤子下了炕,出了西里间。

丁爸、丁妈他们早就起来了,不过因为孩子们再睡,所以弄出来的声响很小。

“爸妈,我可以进来吗?”战常胜站在帘子外说道。

“进来吧!”丁爸冲着帘子喊道。

战常胜挑开帘子走了进去,“快上炕。”丁爸指着炕道,看着他坐在了自己的对面,笑着问道,“睡的怎么样?”

“睡的很好。”战常胜语气温和道。

“杏儿呢?还在睡吗?”丁妈问道。

“嗯!”

“这丫头咋了,成了睡不醒了。”丁爸担心地问道,“不会是……”

丁妈赶紧截住他的话道,“大过年的千万别乱说话。”

丁爸则慌忙地捂着自己的嘴,闷声说道,“幸好我没说出来。”

战常胜好笑地看着他们两个道,“爸、妈,杏儿嗜睡,是因为肚子里有小宝宝了。”

“真的吗?”丁爸激动地说道。

“真的!”战常胜点头道,眼底尽是喜悦。

“我说呢?这丫头怎么这么嗜睡,原来是有了。”丁妈满脸笑容的说道,这心可算是放到肚子里了。

“真是,还是当妈的,怎么没察觉杏儿身体的变化,还让她干这干那的,也不知道累着孩子了没。”丁爸数落着丁妈道。

丁妈被说的有些冤枉,立马怼道,“是谁说的,这灶台上的事都是我们女人的,非让杏儿干不可。”

丁爸被说的讪讪的,瞪了丁妈一眼,朝战常胜努努嘴,当着女婿的面,‘别说了。’

丁妈嗔怪地瞥了他一眼道,“咱得去医院检查、检查。”想起来道,“你咋知道杏儿有了,又没去看医生。”

“杏儿自己摸脉,摸出来的。”战常胜温柔地说道。

“那丫头以为看了看晒棚上的医书治个头疼脑热还行,那半吊子水瓶,能看出什么,咱去医院看看。”丁爸立马说道。

“爸,杏儿的医术很棒的,她说有了,就是有了。”战常胜当即就维护起自个儿的老婆了,即便丁爸也不行。

“去医院,我们现在就去。”行动派的丁爸立马说道。

“你这老头子说风就是雨的,也不看看现在的天晚了。”丁妈一把扯着风风火火的他道,“再说了大过年的即便是喜事,也不能上医院啊!不吉利。”

“对对对!”丁爸重新坐回了炕上道,“我这高兴地都忘了。怀孕嘛!过些日子去也没关系。”

“呵呵……”丁爸一脸的傻笑,“我要做姥爷了。”

他们说话声音虽不大,可也不小,晒棚怎么没有一点儿动静,于是战常胜问道,“大舅子和小舅子呢!”

“国栋去村里找人玩儿了,国良则去县里给老师拜年了。你丁姑姑带着解放去公社给领到拜年了。”丁妈简单地说明情况,“估计这个时候了该回来了。”

说话当中丁国栋就进了院子,边走边喊道,“妈,我回来了。”

“瞧,这不是回来了。”丁妈看着挑着门帘进来的丁国栋道,“小声点儿,杏儿还在睡呢!”

丁国栋屁股坐在炕上道,“我走的时候杏儿再睡,怎么我回来了还再睡。”

“杏儿有了。”丁爸高兴的宣布道。

“有了?”丁国栋一头雾水道,“有什么了。”

“笨小子,这还听不懂,你要当舅舅了。”丁妈乐的合不拢嘴道。

丁国栋一脸傻笑道,“我要当舅舅了,呵呵……”

“谁要当舅舅了。”丁姑姑、应解放和丁国良一前一后进来了。

“我要当舅舅了,杏儿有了。”丁国栋开心地宣布道。

“这可是大喜事。”丁姑姑高兴地说道,“这么说我也要当姑姥姥了。”

“我要当舅舅了。”应解放一蹦三高地说道。

丁国良纠正他道,“是表舅舅。”随后又指着自己的道,“我才是舅舅。”

“甭管表不表舅舅,都是舅舅。”丁妈笑着说道,“快炕上坐,外面冷吧!”

丁姑姑他们纷纷上炕,坐了下来。

“红缨呢!”战常胜看向丁姑姑道。

“在晒棚上看书呢!”丁妈指指上面道,“那孩子可真爱看书,你们都去睡觉了,她就一直在上面。”

“我去叫她,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丁国栋乐呵呵的屁颠屁颠儿朝梯子跑去。

“大哥,慌什么?”丁国良叫住了他道。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了丁国良,一脸的疑惑,‘你什么意思?’

丁国良神色如常不慌不忙地说道,“这种事情你积极干什么?这事得姐姐、姐夫亲自说啊!”

战常胜黑眸轻闪,在心底哂笑,他这个小舅子,心眼还真多。

“行!一会儿杏儿睡醒了,我们告诉她这个好消息。”战常胜笑着说道,接着又道,“爸妈,有件事跟你们商量一下。”

“说吧!啥事?”丁爸看着他问道。

“本来我们打算住到初五的,可是现在杏儿有了,我们想提前两天回去。”战常胜缓缓地说道,“我说的话您二位可别生气,乡下的条件没有城里的好。”

“怎么会?你们能在过年的时候回来,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丁爸赶紧说道,“我们已经很知足了。”

“常胜说的也是事实,城里的条件确实比乡下好,回去吧!”丁妈笑着说道。

说实在了,一年里也就这两天吃的好一些,再过两天又得继续吃糠咽菜了。

这要是前两年,连糠都吃不上。

第348章 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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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我们就初三回去。”战常胜温和地说道,他还真怕老人家舍不得,让他们在住几天。

“我们初三走吗?”睡醒的丁海杏挑开帘子走进来道。

“嗯!”战常胜一看见她进来,立马起身上前搀扶着她过来,坐在炕上。

丁姑姑和丁爸、丁妈六目相对,同时笑了起来。

丁海杏摇头轻笑道,“才一个多月不用这么夸张吧!”

“要的,要的,你可是重点保护对象。”战常胜低沉的嗓音柔和缓缓的滑过了她的耳际,在大家戏谑的眼神中,让丁海杏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好了,赶紧做饭去,别饿着我外孙了。”丁爸催促道。

丁海杏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算了跟老爸争执什么?老人家盼着她生个外孙,生下来是个外孙女他也没办法。

丁妈和丁姑姑高高兴兴的出去做饭,丁海杏扫了一圈,“红缨呢!”

“在晒棚上看书呢!”丁爸指指上面道,“你们上去跟红缨说说这件事,别让红缨心里不舒服了。”看着丁海杏道,“杏儿,别有了自己的孩子就忽略了红缨,明白吗?”话当着女婿的面说到明处。

“知道。”丁海杏正色地说道,“我们上去了。”

“你别爬高上低了,我上去叫红缨下来。”战常胜眸光柔和地看着她道。

“好吧!我在西里间等你们。”丁海杏淡然地笑了笑道,看着战常胜爬着楼梯上了晒棚。

丁海杏看着家人道,“我过去了。”

“去吧!”丁爸挥挥手道。

丁海杏坐在西里间的炕上,没等两分钟,战常胜和红缨就走了进来。

“爸、妈,你们怪怪的,有什么事吗?”红缨看着两人严肃地表情,有些不安道。

“别紧张!”丁海杏面色柔和地说道。

“我们有件事要和你说。”战常胜打着手语说道。

“什么事?”红缨好奇地问道,心里嘀咕到底什么事让他们俩这么郑重。

战常胜神色高兴地看着她宣布道,“你妈……”

丁海杏扯了扯战常胜的衣袖,战常胜歪着脑袋看着她道,“你拉我干什么?”

丁海杏瞪了一眼粗心的他,看向红缨打着手语,且又一字一句地说道,“红缨,无论发生什么,你的生活不会改变,你依然是我们的长女。”

红缨听的一头雾水,“爸、妈到底要说什么?”

战常胜闻言也附和道,“你是我们的女儿。”缓缓的又道,“你要做姐姐了。”看着懵懂地红缨又道,“你妈怀小宝宝了。”比划了一个大肚子。

红缨高兴地看着丁海杏道,“真的吗?我要做姐姐了,真是太好了。他什么时候能出来,我们什么时候能看见弟弟。”

丁海杏轻抚额头,这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看着比她还高兴地红缨,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战常胜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道,“我就说你多想了,现在多子多福,这么多孩子大的带小的,习以为常,怎么会心里别扭呢!”

丁海杏闻言恍然,现在只要能生,谁管你了,所以家里孩子多,父母要工作,肯定顾不过来,自然就是哥哥、姐姐带弟弟妹妹,习以为常了,心里怎么可能有疙瘩呢!

一家人满脸笑容地又出现在了东里间,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事情圆满解决了。

丁海杏盘腿坐到了炕上看着丁爸道,“爸,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丁爸笑着问道。

“我想把晒棚上的书拿走。”丁海杏缓缓地说道,其实这些书对丁海杏来说可有可无的,她空间中的书可比些书多的多,只不过这是祖上留下来的,不想在破四旧的时候给销毁了,而且这些书会让爸成为被攻击的对象的。

这是丁海杏不愿意看到的。

“想拿就拿呗!”丁爸很随意地说道,“我们又不看,都是繁体字。”

显然丁爸没有听出丁海杏话里的意思。

丁海杏看着他又道,“我想把晒棚上的书,全部带走。”

丁爸一脸吃惊地看着她,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要那么多书干什么?”

“看呗!”丁海杏简单地说道。

丁爸看向丁国栋和国良、解放,“你们的意思呢?”

“我考上大学就走了,我无所谓。”丁国良很随意地说道。

“我进城上班了,估计回来的也少,杏儿都拿走了,我想看的时候随时就能看。”丁国栋同意道。

“这么说你们俩没有异议。”丁爸看着他们俩道。

两人异口同声地摇头道,“没有,都给杏儿都成。”

“那解放呢!”丁爸想着外甥道,他也是个手不释卷的好孩子。

“只留下我看的就行,其他的如医书啦,我也看不懂!”应解放也是无所谓道。

“那杏儿,那上面的书太多,你们可背不动。”丁爸紧皱着眉头道,“这可是个浩大的工程。”

“爸我不着急,又不是一次全带走了,这一回我先带走点儿,慢慢来,像蚂蚁搬家似的,终有全部搬完的。”丁海杏笑了笑道。

只要意念一动,这些书可以统统扫进空间里。

但是丁海杏不打算让家人知道空间的存在,因为人性经不住考验的,这个秘密还是让它成为秘密的好!

“这样啊?”丁爸仔细琢磨着可行的办法。

“你这老头子,真是,咱不是打算给杏儿打家具呢!等回来一起送。”丁妈爽利地说道。

“对!等回来和家具一起送过去。”丁爸随声附和道。

“那个……爸妈,这家具不用打了吧!我们在学校只待两年,下部队的话,那家具不就白打了。”战常胜主要是怕累着老人了,“真的不需要,要用家具的话从后勤拿就好了。”

“要的,要的,走的话搬走不得了。”丁爸爽朗地说道,拍着胸脯保证道,“我的手艺很好,结实耐用,用不坏的。”

丁海杏扯了扯战常胜的衣袖,朝他微微摇头,别拂了爸的一片心意,他只好作罢。

“那爸就慢慢做不着急的。”丁海杏看着丁爸笑着道,“没有大哥帮忙,爸您两年做好都没问题。”

“行!”丁爸闻言爽快地应道。

在丁海杏怀孕的好消息下,热闹、温馨、团圆的过完了这个年。

第349章 翻箱倒柜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别人家过年热热闹闹的,战家却冷冷清清的,战爸下部队慰问,朱雅琴则更忙,身为文工团的团长,逢年过节是最为忙碌的。

战得胜下了连队,逢年过节不能擅离岗位,而战卫红作为记者也忙着下连队采访,为领导拍照,撰写稿子。

家里只剩下战胜利,在放寒假后,就直接被战爸扔进了连队训练去,省的在家里惹是生非。

朱雅琴很是心疼儿子这么小就吃苦受罪,可是有个独裁的战爸抗议无效,只能看着儿子在军营里被使劲儿的操练。

战家过年连面都很难见上,就别说吃顿团圆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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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相比,郝家在城里过的并不称心如意。郝家人到了城里各种的不习惯,感觉被绑手绑脚的。

白天他们待在郝长锁所住的筒子楼里,锁儿看着房间里的东西一脸的好奇,趁着大哥和嫂子不在家上班去了,摸摸这个、摸摸那个。

书桌上放的雪花膏,锁儿拿起来拧开闻闻,“好香啊!妈你闻闻。”说着将雪花膏递给到郝母,脸前面。

“咦!这么香的味儿。”郝母摆摆手道,“受不了,俺受不了这味儿冲鼻子。”

“妈,我抹抹可以吗?”锁儿看着手里的雪花膏蠢蠢欲动道。

“抹呗,有啥不好意思的?”郝母无所谓地说道。

“抹什么抹?”郝父阴沉着脸道,“把东西给我放回去,长锁和小雪都没在家,随便动人家的东西,你这是干啥咧!”

“妈!”锁儿看向郝母寻求支援道。

“抹,妈支持你。”郝母理直气壮地说道,“咋了,老头子,抹就抹了呗!怎么就是人家了,那是她嫂子的还不是自家人的东西。”

“放下。”郝父厉声喝道。

吓得锁儿立马将雪花膏放在了书桌上,双手背过去。

郝母则一把拉出锁儿的手,伸到了郝父的眼前道,“老头子,你给我睁开眼睛看看,锁儿的手满手的冻疮,抹抹那雪花膏咋了,咋就不行了。”

锁儿的双手冻的跟胡萝卜似的,红彤彤的,关节处裂着狰狞的大口子,甚至流淌着黄色浓水。

“看你把孩子给吓的。”郝母轻拍着锁儿的后背道,“别怕,咱现在就抹。”

郝母说着拧开盖子,挖出一坨雪花膏,直接抹在了锁儿的手上,“自己擦匀。”

“哦!”锁儿开心的双手互相揉搓了起来。

郝父几次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看着女儿的手,短短几个月那哪儿还是姑娘的手。

自从海杏走了,家务事全落在锁儿一人身上。也难怪手如此的粗糙不像人样了。

“妈,我们也要抹抹。”郝铜锁和铁锁凑过来道。

“大小伙子抹什么抹?”郝父又拉下脸来道。

“爸,我们这手也和锁儿差不多为什么不能抹。”郝铁锁伸出自己的手,可怜巴巴地说道。

“抹,都抹。这些小事妈还做的了主。”郝母直接做主道,挖出雪花膏抹在他们的手背上,“这事回来我跟你哥说。”

郝母不知道用量,所以给孩子们抹的就多,三个人用掉了半瓶,这双手就抹的油腻腻的。

“妈,这抹一次也不管用啊!回头一沾水就白抹了。”锁儿偷偷瞥了黑着脸的郝父,小声地说道。

“也是!”郝母干脆地说道,“回头妈给你嫂子要一瓶,不就是雪花膏嘛!”

锁儿闻言立马眉开眼笑的,嗅嗅鼻子道,“这雪花膏的味道真好闻。”

郝母浑浊的双眼转动,开始翻箱倒柜的,甚至抽开了高低柜上的抽屉,“哇……老头子,钱,粮票、布票……”一把将它们抓在手里,拿给了郝父,“你瞅瞅,这钱,这票票。”

郝父看了一眼,随即就道,“快放进去。”

“这混小子那么多钱和布票不说给咱们些光顾着他们的自个的小家了。”郝母不满地嘟囔道。

“这二十块钱够干啥?快放进去。”郝父黑着脸道,“放进去。”一字一顿地说道。

“干嘛!放进去,二十块钱也是钱。”郝母财迷道。

郝父见她无动于衷,直接走过去,上手抓着钱和票证,放进了抽屉里。

郝父定定地看着抽屉里的红色的小本本。

郝母追上去道,“老头子这是啥啊?”她斗大的字不识半口袋。

“这是活期存折。”郝父喃喃自语道。

郝母闻言激动,抓了起来,打开一看,“这是啥意思?”

郝父瞥了一眼,轻蹙着眉头道,“里面只有一百块钱。”随后又道,“放下吧!拿着也没用。”

“为啥没用,这是我儿子的钱。”郝母拿着存折就想往兜里塞。

“你会取吗?”郝父没好气地说道。

一句话堵的郝母无话可说,可终究不甘心道,“那也不行,这俩人太不会过日子了,这钱还得我给他们收着。”坚决摇头道,埋怨道,“这结婚两个多月才存了一百块,单单就咱家长锁一个月的工资都八十了,他在部队,国家养着,不需要买啥东西,这钱花哪儿去了,肯定都给她媳妇花了,这实在太败家了。”下定决心道,“等长锁回来得好好的数落、数落他,日子不能这样过。”

“年前就不要说了,不然这个年都过不好。”郝父想了想道,“把东西放进去,拿着也没用。”

“俺想拿着,就是取不出钱来,俺干看着心里也高兴。”郝母可怜兮兮地说道。

郝父直接夺过存折放进了抽屉,看着还四处乱窜的孩子们厉声道,“都给我老实的待着。”

郝铜锁他们乖乖的坐着,一动有不敢动的,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蹬蹬……”急促地脚步声传来,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好了,这下子我能多陪陪你们了。”郝长锁满脸笑容地进来,“后天就是三十了,都忙着过年,我也不用一直盯在连队。”

“时间还早,咱先去洗洗澡,在吃晚饭去。”郝长锁说着拉开抽屉去拿澡票。

“洗什么澡啊!我们来的时候洗头了。”郝母数落他道,“竟浪费钱。”

第350章 人品问题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这哪是浪费钱啊?马上要过年了,这二十四还扫房子呢!人是不是也得洗得干干净净的。”郝长锁拿出澡票,洗漱用具,催促着他们道。“走走,这大冬天的你们身上还有虱子。”

“胡说!俺们身上才没有虱子呢!”郝母嘴硬道。

郝长锁干脆地说道,“妈,咱家啥情况我还不知道,这夏天有地儿洗澡,河水里游游,这冬天可没地儿洗,大半年不洗澡,他能不长虱子吗?您就别跟我争辩了,昨儿我们都被虱子咬了。”

郝长锁领着他们去了澡堂子,郝母和锁儿进了女浴池,嘱咐她们看见人家怎么做,她们就怎么做?

“行了,俺们又不是傻子,鼻子下面是嘴,不会问啊!”郝母语气不善道,想起他存的一百块钱,不是给她的,心就剜去一块儿肉的生疼。

澡堂外郝长锁也不好说什么?领着郝父他们进了澡堂。

彻底清洗干净,出来后,正好童雪也下班回来,又领着他们去了食堂吃饭。

本来打好饭菜回长锁家吃的,郝父不同意,他们的房间太小,坐不下。

就在食堂吃好了,郝父还保证绝对不会再出现昨儿的问题了。

这一回大家吃的口很小,跟猫似的,不敢太大声的,可却怎么看怎么别扭。

磨磨蹭蹭地吃完饭,郝长锁和童雪将他们给送了回去。

夫妻俩拿着童雪扯的布,给郝母做的新衣服又来了。

“这是给您做的,您穿穿看合适不。”童雪把做好的罩衫递给了郝母。

这要是没有发现存折,郝母兴许会非常高兴的接受儿媳妇的孝敬。

现在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妈,您快试试。”郝长锁高兴地催促道。

“只有俺的,没恁爸的。”郝母伸手抖开衣服道。

“那个……爸的布料送回去了。”童雪闻言脸色微僵,解释了一下道。

“大过年的弟弟妹妹也没有新衣服穿。”郝母立即回道。

郝长锁听在耳朵里当场就拉下脸来,语气不善道,“只有这么多布票,只够给您做了。铜锁他们不是有军装穿吗?你军装不比什么好看!”

郝母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当场要发作,被郝父扯了下袖子,朝童雪那边努努嘴。

看在儿媳妇的面子上老娘忍了。

郝长锁也觉的自己说话太冲,缓了口气说道,“快试试。”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郝母小声地嘀咕道,“人家可是做了三身衣服。”

“妈你说什么?”郝长锁满脸疑惑地看着她道。

“哦!没什么?”郝母摇头道,“不是试衣服吗”

穿上了儿媳妇做的罩衫,普通的罩衫,郝母不太满意道,“怎么不是列宁装。”

“妈,那是国家干部穿的。”郝长锁立马说道,机灵地又道,“这样就很好嘛!耐脏还保暖,列宁装露着前胸脖子不冷啊!”

“我看挺好的,儿媳妇这手可真巧。”郝父出声道,不着痕迹地瞪着郝母,“适可而止。”

“妈您穿上新衣服精神了,也年轻了。”锁儿笑着说道。

“真是麻烦小雪了。”郝母敷衍地说道。

郝母那爱答不理的架势,让童雪很疑惑,第一次见面不该这样,自己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吗?有伯仁抻在前面,自己没有得罪婆婆吧!

还是婆婆都这个德行?不由得想起同事们谈起家务事,一致的数落婆的不是。真的天生不对盘。

郝长锁察觉气氛不对,赶紧说道,“天不早了,你们早些休息。”拉着童雪就出来了。

“伯仁怎么办?妈好像不太喜欢我。”童雪有些不解地说道,“我有得罪过妈吗?”

“别胡思乱想。”郝长锁随意找了个借口道,“可能只有妈一件衣服吧!”

“不是我不做,而是手里的布票太少了,你也知道咱们都是军装,发的布票很少的,只够做内衣的,实在没法子。”

“我知道,我知道。”郝长锁安慰她道,“别担心,我稍后向他们解释。”

两人说话当中回到了家里,洗脸刷牙后,童雪坐在床上,看着书桌总觉的不对劲儿,起身走了过去。

郝长锁端着洗脚水进来道,“你看什么呢?这么入迷?”拉过小板凳坐下,脱了鞋袜,将大脚丫子泡进了热水里,热乎乎的水泡着冰凉的脚,顿时感觉浑身都暖了,“小雪,赶紧来泡脚,水热乎着呢!”

“我的雪花膏你动了。”童雪拿起来友谊雪花膏走过来道,坐在床上将鞋脱掉。

“我动它干什么?我一个大男人又不会用。”郝长锁哂笑一声道,弯腰帮着她把袜子拽下来。

童雪将脚泡进了热水里,拧开盖子,却发现少了一半,脸瞬间就阴了,举给他看道,“伯仁你看我新买的,一下子少了这么多,这不是在用,这简直是在吃雪花膏。”

“这……”郝长锁敛眉沉思,不用猜,今儿白天家里都有谁?“是我妈他们用了。”

“怎么也不说一声?”童雪心气不顺地说道,“我最烦人家乱翻我的东西。”

“不就是用了点儿雪花膏,又不是什么大事?”郝长锁不以为意地说道。

“这不问自取是为偷。”童雪面色不愉,语气不善道。

她也不想这么刻薄尖酸,可是在医院听到同事们议论她婆家在食堂丢人的吃相,再好的脾气也压不住。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郝长锁闻言心里不悦,却轻描淡写的说道,“没那么严重吧!”机灵的又道,“他们的手都是冻疮,所以才抹的。”哄着她道,“好了,好了,大不了你在买一瓶,你手里的那个就给他们得了。”

“这不是买与不买的问题,我稀罕那瓶雪花膏啊!而是人品问题。”童雪直接怼道。

这怎么又扯到人品上了,想说什么?说他们难道不是再说自己。

郝长锁语气生硬地说道,“这跟人品扯不上关系吧!别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的,我妈到别人家也是很规矩的,这不是到了她儿子的家嘛!”

言外之意才这么随便的,接着又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你难道小时后去别人家里,没有稀罕的这摸摸、那看看的。”

第351章 小小的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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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能一样吗?小时后不懂事,他们多大了。”童雪一听火大道,“再说了,我拿人家的东西是经过主人同意的,有这么摸的吗?一瓶用掉了半瓶。”

“我妈他们一辈子没进过城,这雪花膏别说抹了,见都没见过,看着新鲜好奇,就那么……也不知道用量,所以就抹了多了。”郝长锁目光深沉地看着她道,“你想我怎么样?像训孙子似的,教训他们一顿。”

童雪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脾气,可是想起同事的讥讽这火儿就压不住,“你干嘛让他们来家里,咱家这么小,一下子这么多人都涌进来,转个身的地儿都没有。昨儿才把虱子给带进来,你忘了。”找个借口使劲儿数落道。

“爸妈不是想多看看咱的家,他们没有坐床,我吃完饭一早就带他们去洗澡了。”郝长锁立马说道。

“你干嘛不在家属招待房里。”童雪气不忿地说道。

“那里没有集**暖,跟冰窖似的,太冷了。”郝长锁小声地解释道。

郝长锁察觉她面部的变化,抓着她的双手,耐着性子好言好语地说道,“我会告诉他们不要乱翻东西,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不懂规矩。小雪那是我妈,为了我忍忍好了,是我的错,我应该叮嘱他们的。马上就过年了,过完年就走,住不了两天了。”

心思微转,紧接着又道,“昨儿你还嘱咐我,爸妈来的这几天,不要吝啬花钱,多给他们补补身体。今儿怎么了,在班上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了,还是你觉得我妈他们给你丢脸了,让你在同事面前抬不起头来。”

郝长锁低垂着头闷声道,“抱歉小雪,家庭出身是不能选择的,让你在同事面前受委屈了。”抬眼坚定地看着她道,“我一定给你挣一个好前程,让你那些同事再狗眼看人低,等回来让你把他们踩在脚底下,使劲儿的笑话他们。”

童雪闻言气消了大半,出身是自己无法选择的,讪讪一笑道,“我才不是官迷儿。”

“好好好,我积极要求进步,力争上游可好!”郝长锁看着她笑了,心底长长的出一口气,娘的!这特么的过的叫什么日子。

哄完这个,还得去教训那个,都不能给他省点儿心。

“快起来,水凉了。”郝长锁拿着擦脚布,刚要抬脚擦自己的脚。

童雪抬起脚搭在他的手上道,“你给我擦。”

“好好好,我给你擦。”郝长锁擦完她的脚,才给自己擦了擦脚。

洗好脚的郝长锁将洗脚水给倒了,回来抽开了高低柜。

真是他的好爸妈,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郝长锁看着被翻的乱七八糟的钱和票证,倒是没有少,可这心里不是滋味儿,他们怎么乱翻东西呢!

其实郝长锁本不愿让他们来家里,家里太小,他们一来,连转个身都感觉紧巴巴的。

可是住在招待所,郝长锁更怕,他可没忘了父母在那里住了些日子。虽然他的说辞没什么毛病,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所有两害相权取其轻,只好让他们在家里待着了。

可是怎么这样,没有一点礼貌。明天又得说道、说道,别再乱翻东西了。

郝长锁合上抽屉,转身拉上帘子,上了床。

“你们要忙到什么时候。”郝长锁斜靠在床头问道。

“生病可不分过年不过年,到三十了。”童雪无奈地说道,“这几天你陪爸妈吧!替我向爸妈说声抱歉。”

“工作要紧,爸妈会理解的。”郝长锁宽慰她道。

“好了,不跟你聊了,我睡觉了。”童雪拽了拽被子道,“关灯。”

郝长锁顺从地关了灯,黑暗中却手脚不老实起来。

“你干什么?”童雪抓着他不老实的手道。

“你说呢?”郝长锁头埋在她胸前,闷声道。

“不行,我那个没来。”童雪语气略微紧张地地说道。

郝长锁闻言黑暗中抬起头看着她道,“那不正好。”

“你个笨蛋,从现在开始不许碰我。”童雪直接揪着他的耳朵道。

童雪伸手拉开了灯绳,屋里一下子亮堂了起来,推开她披上衣服坐了起来。

被推开的郝长锁看着她说道,“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是笨蛋了。”

“我那个一向很准的,这次推迟了两个星期了。”童雪满脸羞涩地说道,等半天不见他反应,抬眼看着他一脸迷糊的样子。

食指戳着他的脑袋道,“你真是呆瓜,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你这么猴急的。”不好意思道,“那个不来,我们夫妻生活正常,有可能怀孕了。”

“什么?”郝长锁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道,哆嗦着嘴唇道,“你的意思是我要当……当爸爸了。”

“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吧!”童雪不太确定道,“我还没有检查。”

“你在医院多方便啊!”郝长锁火急火燎地,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去医院。

“这不是忙忘了。”童雪打了个哈气道,“我困了睡觉。”说着将衣服扔到床尾躺了下来。

郝长锁也敢动了,躺在她身边说道,“明儿赶紧去检查一下,确定了咱们心里也踏实。”

“知道了,啰嗦,明天我去做个尿检。”童雪咕哝着声音越来越小,猛然间又醒来道,“这件事千万别想外宣传,万一不是,可就丢人了。”

“知道,知道。”郝长锁忙不迭地应道。

童雪这才放心的睡觉去了。

郝长锁平躺下来,激动地紧紧地攥着双手,我要当爸爸了,“哈哈……”笑出了声,赶紧捂住了嘴。

激动地他早早的起床做饭,熬的浓香的小米粥,又煎的荷包蛋。

嘴里还哼歌,“胜利歌声多么嘹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郝连长,什么事这么高兴。”邻居刘营长笑着问道。

“是我家……”郝长锁猛然住嘴道,改口道,“这不是要过年了吗?”

刘营长轻笑着摇摇头,还保密,拿着饭盒抬脚去食堂打饭。

新生命的到来早就让他忘了昨晚的不快。郝长锁殷勤的伺候了童雪吃了早饭,才去招待所接父母姊妹们去食堂吃饭。

第352章 弦外之音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吃完饭,郝长锁带着他们去服务社采购年货,从服务社货架上的商品,就可以看出今年要比去年好多了。

虽然是限量供应,猪肉不能敞开买,鱼无论大小都是论条的,可乡下连看到的机会都没有。

一年里也就过春节时,能奢侈一回。

鞭炮也是一小把,拆下来也就二十个。

看着郝父他们眼热啊!还是城里好啊!要什么有什么?

“你们也要像你大哥学习,看看这成为城里人,想吃啥都行。”郝母看着铜锁他们三人道,看着那猪肉,郝母想起来杏花坡杀的年猪,“真是便宜银锁那臭小子了。”

“都啥时候了还计较这个。”郝父看着她道,看着郝长锁在买糖豆,瓜子啥的,出声道,“你买这些干什么?又不是小孩子。”

“过年呢!买点儿,不然家里来孩子,拜年总不能连块儿糖果都不给吧!”郝长锁提溜起用牛皮纸包好的细麻绳系好的糖果与瓜子。

这样的话郝父无话可说,买好了东西大家就又回了家。

郝长锁看着都坐下来的他们,不动声色地说道,“妈,您昨儿抹雪花膏了。”

“嗯!抹了,那味道真好闻。”郝母点头道,随后看向锁儿道,“锁儿快拿过来,咱们继续抹。”

“好!”锁儿高兴地说道兴冲冲地去书桌上雪花膏,打开就抹。

“哎!”郝长锁出声道,看着锁儿被吓的不敢动一下,赶紧说道,“你别那么紧张吗?我又不是吵你没经允许乱拿东西,我的意思是不能抹那么多,抹的太多就浪费了,一点点儿就可以。”手比划了一下。

声音轻柔温温如玉,听在郝父的耳朵里,是句句警告。

郝母大大咧咧地说道,“听你哥的。”

“锁儿看到你的手冻的不成样子,这雪花膏你嫂子说送给你了,这个对治疗冻疮很好的。”郝长锁和颜悦色地说道,嘴角堆满了笑容。

锁儿抹好了后,高兴地立马将雪花膏拧上盖子,装进自己的兜里。

那笑容忒假,郝父心沉了下来,什么时候儿子对他们也开始用起了心计。

“锁儿你装什么装?我们还没抹呢!”郝铁锁嚷嚷道。

“大男人抹什么抹?这是嫂子给我的。”锁儿捂着自己的兜道。

“是嫂子给咱们的,不是单独给你的。”郝铜锁伸手道,“快点儿拿出来。”

三人吵作一团,声音大的整个楼道都能听见。

郝长锁见状垂下双眸,以前也这么着,没觉得吵闹,怎么现在看着他们那么的不顺眼,一点儿教养都没有。

郝父被他们给吵的太阳穴直突突,大喝一声道,“够了。”指着他们道,“像什么样子?你嫂子给了你们了,也不跟你哥说一声谢谢。”

锁儿赶紧说道,“谢谢。”

“拿出来让你哥哥擦擦,怎么可以吃独食,没看见你哥的手也冻伤了。”郝父黑着脸意有所指地说道。

锁儿不情愿的将雪花膏拿了出来,郝铁锁一把夺了过去,“真是的,早拿出来多好,咱们也不用挨吵。”

“行了,也别抠门,等用完了,让你哥再给你们买。”郝母的话音一落,锁儿他们开心的笑了起来。

郝母接着又埋怨上了,“你怎么不早说啊!让我们昨儿浪费掉那么多。”心里那个肉疼啊!

“妈,您又没问我,就擅自用了。”郝长锁一脸委屈地嘟囔道。

郝母视线看向他,“你小子这话里有话,怎么你这屋里的东西,老娘不能动了。”直起身子那架势你要是敢说个‘不’字,看老娘不拿大耳瓜子扇你。

“能动,怎么不能动了。”郝长锁立马假惺惺地说道,好言好语地哄着道,“我的东西您想怎么动都成。”

郝母也不是傻子,这言外之意又不是听不出来,当即就道,“是不是昨儿晚上你媳妇儿闹你了。”

“没有!她闹什么?”郝长锁立马摇头道,“她只责怪自己应该早想到的。”

“别替你媳妇儿说好话,你妈我不是傻子。”郝母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道,“真是越有越抠门。”又通情达理地说道,“行了,妈知道你的意思了,不动你们的东西了。”

反正该看的都看过了,那大官的闺女就是有,出手真是阔绰,不知道回去的时候能不能挑几件好东西。

是啊!已经翻箱倒柜的看过了,郝长锁在心里腹诽着,现在说什么都完了。

既然收到了她的保证,郝长锁挽着袖子起身道,“爸、妈你们坐着,我去把鱼收拾一下。”

“这事我来,我来。”郝母卷起袖子道。

“妈,你坐着歇吧!这事我来。”郝长锁看着她道。

“这事哪儿能让你来呢?”郝母夺过他手里的盆道,“再说了这剥鱼你会。”斜瞄着他道,“你不会再家里做女人的活儿啊!”

郝长锁想也不想地说道,“哪有?我可是男子汉。”不过却道,“爸、妈你们操劳辛苦了半辈子了,到了儿子家里,就吃回现成的,也让儿子尽尽孝心。”

郝母闻言心花怒放,这心比吃了蜜还甜,夸赞道,“还是我儿子孝顺。”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盆道,“妈知道你有这心就好了,这可是女人的活计,哪能让你干呢!”

郝母直接端着盆兴冲冲地朝水房走去,看着盆里可怜巴巴的几条条斤八重的鱼,真是和他们在海边吃的鱼简直差远了。

郝长锁无奈地看着郝母离开,算了她想干就干好了。

郝铁锁傻笑着问道,“哥,嫂子不是大官的闺女吗?什么时候带俺上大院里看看,也让俺开开眼。”

郝长锁闻言,这大院是个人就能进的!目光深沉地看着他们,微微一笑随便找了个借口道,“大院离这里太远了,咱们还忙着准备年夜饭,哪有时间啊!”

郝铁锁一听说年夜饭,想起买的鱼、肉……哪里还惦记着去大院逛逛。

郝母手脚利索,几条小鱼很快就开剥完了,端着盆子回来道,“这鱼小的还不够塞牙缝的,早知道来的时候带些风干鱼了。”

第353章 ‘被人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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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妈您来的时候,怎么不带些风干鱼来,我可馋死那鱼了。”郝长锁颇为遗憾地说道。

这一说起风干鱼,郝铁锁嘴馋地说道,“嫂子做的风干鱼那可是一绝。”

“你叫谁嫂子呢?”郝长锁脸瞬间拉黑道。

“你这孩子又混说什么?”郝父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脑勺上。

“俺不是故意的。”吓得郝铁锁赶紧说道,小声地辩解道,“哥还说馋风干鱼的。”

“你还说!”郝父瞪了一眼笨小子郝铁锁,目光又看着黑着脸的郝长锁解释道,“他只是一时口误,你别生气了。”

“我希望不要再有下次,我现在郑重的再说一次,小雪是你们的嫂子,是您二老的儿媳妇。”郝长锁阴沉着脸道,连声音都是冷冰冰的。

“知道了,知道了。”郝铜锁他们忙不迭的说道。

“长锁,鱼开剥好了,那些肉该怎么办?现在切了。”郝母赶紧插话道。

郝长锁扫了一眼盆里的鱼,“妈,您怎么不把鱼腥线给弄出来。”

“啥鱼腥线?”郝母不解地说道。

“就是这个。”郝长锁指着鱼身上的很明显的侧边线,“我都说我来了,你非来,还得让我再动一次手。”

“这我哪儿知道啊?咱们吃鱼的时候,从来没有那么做过,再说了海鱼我没见过你说的什么……什么鱼?”郝母着急地解释道。

“是鱼腥线。”郝长锁不耐烦地说道,忽然又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我自己处理。”说话中端着盆出去,在门口的厨房,将菜板放下,手法利落的将鱼腥线剔除。

郝长锁一出去,郝母的脸也耷拉下来,“老头子。”

郝父朝她微微摇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目光转向三个孩子,瞪着他们压低声音轻斥道,“这点小事,怎么就记不住呢!”

郝铁锁低垂着头,懦懦地说道,“这不是说到风干鱼,一时秃噜出来的,俺又不是故意的。”一脸的委屈。

“行了,别再说了。”郝父烦躁地说道,不知在烦什么?

郝母看着他们道,“我赶紧切肉,明儿三十咱们好包饺子吃。”

说到吃的,大家的脸色重新好起来,郝母忙着剁肉馅儿,郝长锁将鱼腌好了,放进了碗柜里,才重新进去。

“我去茅……”锁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立马改口道,“厕所。”

“快去吧!知道路吧!”郝长锁抬眼看了她一眼道。

“知道,在水房。”锁儿小声地说道,话落离开了房间。

大约五分钟后,就听见水房传来凄厉的喊叫声。

“这声音是锁儿的,坏了,掉茅坑里了。”郝母闻言丢掉手中的菜刀,蹬蹬的朝水房跑去。

郝父和郝长锁闻言也拔腿就往厕所跑去。

就听见郝母大声地吼道,“你干嘛偷看俺闺女上厕所……”

“没有,没有,我绝没有偷看她的意思,大娘,我不知道她在里面。”她赶紧摆手表明自己是清白的,“再说了大家都是女人……”

“就是女人也不能这样吧!不知道厕所里有人啊?真是什么人啊!”郝母瞪视着她怒斥道。

“妈!”郝长锁跑过来叫着要恶言相向的郝母,将她挡在了身后。

“郝连长,你来的正好,我真不知道里面有人,所以打开了门。”她赶忙解释道,“我真不是要偷看的。”一脸的抱歉。

郝长锁跑过来时听见郝母的说话声音,已经知道了大概,目光看向眼前的女人道,“乔老师,应该是我们抱歉了,我妈他们刚从乡下来,不知道关门。真是对不住了。”

“哥,俺关门了。”锁儿双手提着裤子,站在便池上小声地说道。

“你给我闭嘴。”郝长锁臊的满脸通红道,“赶紧穿上裤子。”说着把门关上,一脸不好意思地看向乔老师又道,“乔老师,你上旁边的吧!”

“不用了。”乔老师朝他们摆摆手道,“我还是去外面的吧!”微微摇头边走边说道,“这叫什么事啊!”

等乔老师一走,郝长锁怒不可遏地看着紧闭地厕所门道,“好了没!给我滚出来。”

“这也不怨你妹妹,你生什么气啊!”郝母顿时不乐意道,“你那是什么态……”

郝父扯扯郝母的衣袖,郝母一把甩开他的手瞪着郝长锁道,“都说城里人素质高,就这素质!”

“妈,你就先闭嘴吧!”郝长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此时门吱呀一声开了,锁儿满脸是泪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郝父赶紧说道,“走走,咱们回家说去。”这人来人往的实在太难看了。

一行人回到了家,郝长锁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吓得锁儿缩进了郝母的怀里。

“你这是干什么?是我们锁儿被人看了,吃亏了。”郝母双臂紧紧的护着闺女道。

郝长锁气的来回地踱着步,胸口剧烈的起伏,“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上厕所关门、关门。这是军营,不是农村,你随便猫个地儿就解决了。”

“不关门咋了?那也不能随便的闯啊!”郝母为闺女辩解道。

“俺关门了。”锁儿小声地辩解道。

“关门了,怎么还让乔老师拉开门了。”郝长锁质问道。

“俺听你的话,关门了。”锁儿懦懦地说道。

“关门了……”郝长锁忽然想起来,问道,“你关上门,有没有用插销插上。”

“插销?”锁儿满脸疑惑地看着他道,“什么插销?”

得这下子找到问题的根源了。

“关上门你不知道插上插销的吗?”郝长锁问道。

“不知道。”锁儿老实地说道。

“俺也没插插销。”郝母立马说道,

“妈,你就别添乱了。”郝长锁看着他们道,“那也不用那样叫吧!又不说男的。”

“这不是被吓的。”郝母立马说道,“正蹲坑呢!冷不丁地突然出现个人,可不就叫了。”

“我现在重申一遍,这是军营,城里,无论说官兵,还是家属,素质都高。以后上厕所记得插插销。”郝长锁看着他们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郝父立马保证道。

第354章 事不成了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长锁你说完了,现在该俺说了。”郝母推开锁儿道,“这你的弟弟妹妹们头一次进城什么也不懂,这出了事情,你至于对他们吼吗?这一次的事情要怪你,你又没有手把手的教我们。你看看你说了不让俺们吃饭吧唧嘴,俺不是听你的了,吃饭不出声了吧!”

“行,行这一次怪我。”郝长锁说哑巴吃黄连,只能独自咽了。

心里不止一次的埋怨自己,怎么就叫他们来城里过年呢!

郝长锁领着他们吃完午饭,继续准备明儿除夕大餐。

忙活完了,坐在屋里歇歇,郝铜锁看着郝长锁道,“哥,哥,我什么时候能当兵啊!当兵提干,像哥一样,留在城里,娶个城里的媳妇。”

原打算过了年再说的,郝母听见铜锁提及这个,也追问道,“长锁啊!这当兵的事情说的咋样了。”

郝长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事黄了,要怎么开口解释,看着他们希冀地眼神。

“这个……”郝长锁犹豫着要不要干脆坦白了,可是大过年的又不想扫他们的兴。

“我回来了。”童雪的声音如及时雨般的出现,解救了在水火之中的郝长锁。

“小雪回来了,我们先去吃饭吧!”郝长锁起身道。

被童雪这么一打岔,心思都放到了吃饭上,大家去了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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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郝长锁将父母他们送了回去,而让童雪先回家了,外面太冷了。

郝长锁一出去,郝父看着郝铜锁道,“去插上房门。”

郝铜锁乖乖地去插上了房门,回来坐到了床上。

郝父斜睨着郝母道,“长锁话里话外的意思你没听出来。”

“我又不是笨蛋,我咋听不出来,他是我生的,他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拉什么屎。”郝母粗俗地说道,“我感觉他变了,上一次咱们来,哪有那么多的规矩,这一次来,咱干啥都不对?坐也不对,吃饭也不对……嫌弃咱给他丢人了。”

“俺哥让俺们改也是为了俺好。”郝铜锁憨厚的说道。

锁儿忙不迭地点头道,“嫂子吃饭的架势就很好看。”

城里的一切都让他们向往自从被郝长锁训斥后,他们眼睛盯着别人,不自觉的在模仿他们的动作。

郝父闻言嘴角直抽抽,这仨傻孩子。真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多听听你哥的,等回来咱进城也不会让人家笑咱土老巴子。”郝母笑着说道。

郝父听在耳朵里,心里那个难受,你们会不会想多了。

郝母老怀安慰道,“好在那小子会说话,还有孝顺之心,不然的话,老娘非跟他闹起来不可,”

郝父动了动嘴没说出来,不让你下手,那是怕咱洗不干净,鱼洗回来,不是埋怨一通。雪花膏给咱,那也是因为咱用了,人家嫌弃才给的。至于工作的事情肯定出了岔子了。

这能说出来吗?这说出来老婆子还不炸了,这个年就甭打算过了。

心里打定主意,过了年,在他们回去之前,无论如何要留一个孩子在城里,不然的还怎么有脸回杏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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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长锁一路小跑的回了家,一脸激动地看着她道,“怎么样?检查结果如何?”

“嗯!”童雪高兴地点点头道。

“耶!”郝长锁抱着她转起圈圈,“我要当爸爸了。”

转够了,小心翼翼的将童雪放了下来,放在了床上。

童雪甩甩头道,“让你给转的头晕晕的。”

郝长锁赶紧按着她的太阳穴,揉了揉,“怎么样,感觉?”

“舒服多了。”童雪微微闭上了眼睛道,“对了,今儿家里可是很热闹?”

“谁告诉你的。”郝长锁非常不好意思地说道。

“一丁点儿破事,满楼里的人都知道了。”童雪撇撇嘴道,“我最反感的筒子楼就是这一点儿。有什么好嘲笑的,刚进城里不都这样?想当年她们刚进来时,还不如锁儿呢!”继续又道,“锁儿还知道关门,有的连门都不关。问她为什么?她说怕掉进去。我勒个老天,那得多大的便池,才能塞的下她。”

郝长锁闻言笑了笑,那是小雪没见过,农村的粪坑大,真有人掉下去淹死的。

“咱不说这恶心人的玩意儿了。”郝长锁撤回手看着她道,“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没有。”童雪捶捶自己的腿道,“上了天的班累死了,就想躺床上。”

“好,咱上床上趟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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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长锁第二天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郝家人,他们立马高兴地合不拢嘴了。

好消息冲淡了郝长锁和郝父他们彼此之间对对方的诸多的不满。

三十了,大家都忙着过年,尤其在军营更加的热闹,看电影、军宣队下来慰问演出,总之应接不暇的。

可让郝家人长了见识了,欢欢乐乐的过完了大年,玩儿的乐不思蜀的,也不提离开的事。

郝长锁紧锁着眉头推开了房门,郝铜锁看见站在门口的他道,“哥,今儿上哪儿玩。”

“就知道玩儿?我不上班了。”郝长锁没好气地轻斥他道。

“铜锁别捣蛋,你哥的工作要紧。”郝父扯扯铜锁的衣袖道。

“哦!”郝铜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哥,我开玩笑的。”

“既然长锁要工作了,我们也该走了,不能一大家子一直住在这儿。”郝父缓缓地说道,“已经打春了,很快就该春耕了,为了今年的工分和粮食少不的全家老小都得下地干活儿去。”

郝长锁闻言立马喜笑颜开,“就是,就是,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来的路上还在想怎么开口,真是有这么开明的父母真是自己的福气。

郝母闻言心里那个着急啊!昨晚儿上和老头子不是说的好好,让长锁随便给那个孩子安排份工作。

总不能灰头土脸的回杏花坡吧!好歹也出来一趟,不能一件事都没办成吧!

眼看着老头子这服软的架势,郝母开口道,“长锁啊!你不是说让你弟弟当兵的,怎么到现在没有了音讯了,我们可都等的脖子都伸长了。”

对此郝长锁早有准备,所以也不意外,母亲会提及此事,略微遗憾地说道,“这件事不成了。”

第355章 卖惨谁不会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咋不成了,当初不是说的好好的,你招兵的名额?”郝母闻言火急火燎地问道。

郝长锁也是一脸无奈地说道,“当初是听见大院子弟内部招兵,只要我和小雪结婚了,那张名额手到擒来,可谁知道取消征兵了,就没办法了。”

“那小雪她父亲,亲家也没办法。”郝父双眸希冀地问道。

“对啊!她爹不是大官儿吗?这点儿小事不是一句话的事情。”郝母随即就道,“这话当初还是你说的。”

郝长锁一听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这嘴咋真欠呢!

好言好语地解释道,“我老丈人最讨厌以权谋私,所以这种事千万别拿到他跟前说,弄不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这大官儿当的也太没用了。”郝铜锁嘀咕了一句。

“胡说什么呢?”郝长锁冷眼看着他道。

“我又没说错,人家嫂……”郝铜锁想起来,立马捂着自己的嘴。

郝母立马接着话茬道,“人家海杏那丫头,丈夫只是个tuanzhang,就把丁国栋他那个大舅子给安排工作了,在校办工厂,进去就是学徒工,一个月开二十多呢!”

“哥俺们来的时候,人家粮食关系,户口都办好了。”郝铁锁一脸的羡慕道。

天天在他的耳边叽叽歪歪的丁海杏咋好、咋好的,郝长锁生气地说道,“她好,她能耐,你们找她去。”

郝母被噎了个半死,郝铁锁被吓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怎么说话呢?”郝父语气不善地说道。

“你们以为这招兵名额没了,我不着急,我比你们谁都着急。”郝长锁眉头拧成了川字,“我想尽办法,可谁让我人微言轻啊!”

“哥,兵俺当不了,进城当工人也可以啊!”郝铜锁退而求其次道,“你是没回杏花坡,村里人把咱家的脊梁骨都快戳烂了。”

“我不是写信回家解释了,丁海杏也攀高枝了,总不能还骂我陈世美吧!”郝长锁看着他们立马说道。

“哥,你这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说法,别把村里人当傻子,就时间段上来看,也是你抛弃了杏儿姐,人家才另找的。”郝铜锁随即就道。

“这先入为主老丁家又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咱就是再说什么?也扭转不了局面了。”郝父重重地叹口气道。

“人家都说这是老天爷开眼补偿给杏儿姐的。”郝铁锁也随声附和道,“哥你不能自己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让我们替你在杏花坡忍受村民们的指指点点,咱爸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要挣工分干苦力。”

爸妈不好意思说,郝铁锁仗着年纪小,不懂事什么话都敢说。

郝长锁闻言满脸的黑线,这是想干啥?卖惨谁不会。

“你们以为我在城里就好过了,我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郝长锁垂头丧气地说道,“我只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官,谁不给我脸色看。”

“少来,大官儿的东床快婿,巴结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挤兑你呢!又不是脑袋被驴踢了。”郝母摆明了不相信道,“别以为我是乡下妇女,就啥也不懂,官大一级压死人。”

“现在的干部讲究吃苦在前,享乐在后,正因为我是岳父身居高位,那些人才更会瞪大眼睛看着我,等着我出错。”郝长锁义正言辞地说道,“更得谨言慎行,不能让人家抓着把柄了,我岳父也不能一手遮天吧!别的不说吧!就我和小雪住的那房子,你们都看不上眼。如果真的心疼女儿,肯定出面给我们整一个小套。”

“如果真的有机会,我怎么可能不让他们进城呢!”郝长锁满脸纠结地看着他们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们在村子里过的如何?没有了丁家的庇护,你们如普通的社员一样下地干活,这苦我也受过,我怎么会不知道里面的艰辛。你们是身累,我是心累,为了证明我不是靠小雪及她的家世,我不知道比别人多付出多少。”

那架势郝长锁在城里比他们在乡下过的还惨。

真是闻者流泪,听者伤心。

这一番唱念做打却是哄的心软的郝母泪眼涟涟的,“儿啊!真是辛苦你了。”

却瞒不了身为老狐狸的郝父,当年这小子就是靠着这个骗的丁家丫头,为他掏心掏肺的。

别看郝父面色平静如水,心里却寒心啊!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知道跟他老爹玩儿心眼了,能不心痛吗?

你辛苦,起码能吃饱饭,有吃有喝的。可俺们呢!稀汤灌大肚,吃不饱、穿不暖的。

“就不能通过关系给铜锁找个临时工,我也不要求什么提面的工作,扫大街、掏大粪也行,也总是城里人吧!”郝父不想放弃道,好不容易来一回,下一次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

“爸呀!真要让铜锁去看那个会被人看不起的。”郝长锁双手抱头道,在心里嘀咕:真要去干那个,我的脸还往哪儿搁,还不让战友笑死了。

“再说了,爸您说的那些工作,都是家庭成分不好的人才被组织安排去干那个的,你现在让铜锁去干这个?”郝长锁看向弟弟征询道,“铜锁这份工作你干不干。”

“不干,坚决不干!”郝铜锁立马摇头如拨浪鼓道,“在家里挑粪,还没挑够啊!到城里还干这个。”

得这条路根本就行不通。

郝母看着老头子被这混小子给堵的说不出话来,出声道,“那食堂的工作总能干吧!给你们领导说说,或者让童雪在中间活动一下。这食堂里油水大,准能吃饱饭。”

郝长锁闻言太阳穴直突突,简直是无话可说。

“你不会连这点儿力气都使不上吧!”郝母瞪着他道。

“不是妈!食堂炊事班那是伙头兵,那也是军人。”郝长锁为难地说道,“你也知道食堂有油水的地儿,怎么可能给咱们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中!”郝母拉下脸来道,“你就说你什么能行吧!”

“要我说,只能再等等!”郝长锁磨蹭了半天,给了句话。

第356章 一哭二闹三上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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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合着我们磨了半天嘴皮子,好话说了一箩筐,你就让俺这么回去,还不给村里人笑话死。”郝母顿时气炸了,“我就说老头子,咱养了个白眼狼,娶了媳妇忘了娘,以前给家里寄钱,寄那么多,现在倒好,那钱宁可存着也不给俺花。”拍着大腿哭诉道,“你不知道咱家劳动力少,现在辛辛苦苦一年,还倒挂着。家里锅都揭不开了,他是顿顿大鱼大肉的,你吃的就能心安。”

“怎么会?铜锁他们都长大了,能下地挣工分了,这三个壮劳力呢!家里吃不好,但也不至于揭不开锅吧!”郝长锁是算计好才给家里寄钱的,“我也得养小家的不是吗?”

气的郝母一口老血喷出来,手指着他,张着嘴,“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混小子斤斤计较,算计俺们算的那么清楚。

“你娶的媳妇太败家了,两个月才存那么点儿钱,余下的钱都花了。”郝父不得不出声道,“你是要顾小家,我们不反对,可是我们怎么办?虽然都能挣工分,可都是半大的小子,可挣不了满分,又都是能吃的时候,咱们杏花坡粮食出产有多可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身体也越发的不争气了。”

郝父一席话,说的郝长锁又心软了。

郝母加把劲儿道,“乡下的日子艰难,你寄回来的钱根本不够用!海杏在的时候,你可是把钱全寄回来的。”

郝父闻言心里咯噔一声坏了,这老婆子是来添乱的吧!

果然一抬眼就看着郝长锁的脸黑黑的,气急败坏地说道,“我说过别在我面前提她,你怎么就忘不掉呢!”

“我又没说错?这差别也太明显了。”郝母愤愤不平道。

“那能一样吗?那时候她拼命的讨好你这个婆婆,自然钱都让你收着了。”郝长锁不耐烦地说道。

“哦!你的意思是现在不一样了。”郝母拍着大腿道,“这日子没法过了,俺们接到你的电报,高兴的来了,结果你所有的承诺都变卦了。你吃上皇粮了,翅膀硬了,你就不管俺们的死活了。”说着撩起自己的衣服就要解开裤腰带,“我前世这是造了啥孽了,生了你这个不孝子。”

吓得郝长锁赶紧说道,“妈,妈您这是干啥了。”

“我上吊,我吊死在这儿。”郝母四处找凳子,“我不活了,不活了。”

“妈,妈。”郝长锁吓的赶紧抱着郝母道,“你这是干啥咧?你想我怎么样吗?”

“给铜锁找个工作。”郝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看着他道,怎么着也得留一下孩子在这儿。

“行!”郝长锁不应不行,先哄着老人家回去再说。

“铜锁,赶紧谢谢你哥,留在这里长点儿眼色。”郝母立马说道,当即就把郝铜锁给扯了过来。

郝长锁傻眼了,“我这边工作还没找好呢!你们先回去,等有信儿了再让铜锁来。”

“来来回回怪麻烦的,就让铜锁留在这里。”郝母喜滋滋地说道。

“可是没地儿住。”郝长锁机灵的找了个借口道。

“谁说没地儿,你那书房搭一张板床,只要有个睡觉的地儿就好了。”郝父出声道。

郝长锁闻言看来这一次不找工作都不行了,“事先声明,这么急,肯定找不到像样儿的工作。临时工,不转户口,没有粮食关系,开的工资也不多。”

“俺不挑的只要留在城里就行。”郝铜锁立马保证道。

这样也好,铜锁留在城里,别嫌弃临时工的钱少,蚊子再小也是肉,钱也可以寄回家,就减少了他的负担。

加上他给家里寄的钱和粮票,家里不再提过分的要求。

“那铜锁就留下,我们明儿一早就走。”郝父最终吐口道。

郝长锁在心里长出一口气,“那你们先休息吧!”

“你们去送送你哥。”郝母朝几个孩子道。

郝铜锁他们三个送郝长锁离开。

郝母长叹一声,心里五味陈杂的,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

“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郝母苦笑一声道,“都是结婚,跟人家海杏一比,咱这儿子算啥?人家忘娘家扒拉东西,他倒好,什么都喂到自己肚子里了,心里没咱了。还不如当时不结这婚咧!这哪是娶进媳妇,这分明是做上门女婿。”

“说这干啥?那嘴别再胡咧咧。”郝父沉着脸道。

“咱不是说好了让他每个月的工资寄回来一半吗?这事你咋不说了。”郝母瞪着眼看着他道,“这全家人替他受过,难道不该补偿一下吗?”

“儿媳妇现在不是怀孕了,咱现在说这个不合适?这可是咱郝家头一个孙子。”郝父脸上浮现笑意道。

“儿媳妇一定要争气,争取生个大胖孙子,这一次一定要赶在他丁老头前面。”郝母咬牙切齿地说道,“最好她生个丫头,咱可压他们一头。”

“对!让他老丁家嘚瑟!”郝父也同仇敌忾道。

“行了,你们别送了,快回去吧!”郝长锁回头看着弟妹们道。

“哥,慢走。”郝铜锁高兴地说道。

“哥,别光想着三哥,也给我们找找工作,那乡下实在不愿意待,还是城里好。”锁儿拉着郝长锁的手撒娇道。

郝长锁心里正在发愁如何给铜锁找工作,闻言,下意识地就发脾气道,“你当……”城里是我开的,工作那么好找啊!猛然改口道,“行,瞅着机会吧!甭送了,赶紧回去休息吧!”先把人哄回家好了。

锁儿他们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郝长锁却愁容满面的回了家,在推门进去时,换上一张笑脸,殷勤的伺候着童雪,洗脸、刷牙、洗脚。

郝长锁洗漱干净了,盘腿坐在床上捏着她的腿……

童雪挑眉看着他道,“说吧?什么事?”

“什么什么事?”郝长锁一头雾水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童雪看着他说道,“有什么事直说,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第357章 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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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长锁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道,“你看我们乡下土地贫瘠,辛苦一年下来也填不饱肚子,我家兄弟姐妹多。也渐渐都大了,不知道在城里能否找个事儿干。”赶紧又道,“临时工也行,总比在乡下土里刨食儿的好,我要求不高的。”

“你可真行,你不知道城里找工作有多难?人家要城镇户口,街道办、区劳动局、人事局,这三关,一关都不能少。”童雪娇嗔地看着他道,“你可真会应。”

郝长锁被堵的老半天找不回自己的声音,眼神滴溜溜一转道,“我也知道城里找事儿干不容易,所以我就想着往家里寄些钱,可现在乡下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而且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得让他们自食其力,可乡下人要想跨越那一道农门,实在太难了,这不就求到了他的好嫂子身上了。”

话说到这里不行吗?也不见她吱声,捏着她的腿自然就漫不经心了起来。

“快捏啊!”童雪抬眼看着他道,嘴角噙着笑意,“你这话说的,我不帮也得帮了。”

“是吗?我替铜锁谢谢你了。”郝长锁高兴地说道,更加卖力的捏腿了。

“哎!先别急着谢。”童雪问道,“你弟弟识字吗?识字的话应该很容易。”

“识字!”郝长锁忙不迭地说道,“读书看报没有问题。”

“那我找找看。”童雪应下了。

“哎呀!那可真是太好了。”郝长锁忘乎所以地抱着她道,“谢谢。”

“别压着肚子,我的肚子。”童雪双手护着肚子道。

心中的大石头放下,郝长锁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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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郝父翻来覆去睡不着,郝母听着就问道,“你干啥?烙饼呢?”

“唉……”郝父重重地叹口气。

“你又咋了?长锁不都答应了。”郝母一脸奇怪地说道,“有啥好叹气的。”

“你真是!”郝父小声地说道,“咱来了这几天,亲家都不说出面,怎么说也成了儿女亲家,两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啥的?你看长锁和小雪有这个意思?”

“对哦!”郝母一拍大腿道,“这是什么意思?这是看不起咱呗!咱连进人家门的资格都没有。”拍着郝父的肩膀道,“老头子咱不该结这个婚,都说门当户对,咱咋折腾成这样。”突然又说道,“不管了,已经这样了,怎么也得把咱全家都弄到城里来。明儿我就找长锁说说,不行的话,我还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招特灵。”

“别别,才刚安排了铜锁,回家等等。”郝父立马说道。

夫妻俩嘀嘀咕咕到半夜才又睡着了。

关于两家见面,郝父还真冤枉了郝长锁,童爸老早就下连队了不在家,童母是医生过年也不歇,即便有时间,可只有她一个人怎么见面,再说本来就不待见这个女婿,就别提他的家人了。干脆也不提这茬,装聋作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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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送走了郝家人,三天后,童雪给郝铜锁找到了工作,机械厂临时工,每个月十块钱。

郝长锁有些失望,这跟他期望的差距有些大。童雪出马最起码也说个学徒工,有正经的招工指标,解决户口、粮食关系等问题。

特么的辛苦一个月,天天搬铁疙瘩,用砂纸打磨,才十块钱,还能剩多少钱,而且不是城里的户口,享受不了城里的待遇。

还吃住在家里,本来就小的房子,更加的拥挤了,更加不方便。

这高干子女,当的也太差劲了,大男人不可以一日无权,自己有权利的话,自己就想着办法解决了。就不会这么低三下四的求人了,求了半天竟然是这个结果。到现在面子上还不能显,只能特娘的憋屈死了。

童雪也感觉不方便最后找人将小叔子给弄到厂里的宿舍,大通铺。

挣的钱正好自给自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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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丁海杏一下了公共汽车,就吐的稀里哗啦的。

战常胜把手里的东西一扔赶紧跑过去,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怎么样?没事吧!”

“我再也不坐那破车了。”丁海杏胃里翻江倒海的困难地说道。

“呵呵……”丁国良不厚道地笑了,“姐别说你,我都受不了,这屁股都快颠成四瓣了。”说着捡起姐夫扔在一旁的棉被包裹。

“我没事了。”丁海杏站起来道。

“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战常胜关切地看着她道,深邃的眸子里尽是担心。

“不用,不用,大过年的上医院不好。”丁海杏站起来摆摆手道。

“那是封建迷信,咱不听。”战常胜看着他们道,“你们先回吧!我们上医院去。”

“不去,不去,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丁海杏摆摆手低声道,“冷风一吹,舒服多了。”

“来先喝点儿水,漱漱口。”战常胜将挎在身上的军用水壶递给了她。

丁海杏接过他递来的水壶,里面的热水已经凉了,不过漱口嘛!还是可以的,拧开了瓶盖,灌了一口冰凉的水,又吐了出去,顿时感觉口腔里清爽不少。

又漱了两下,拧上了盖子,将水壶背在了身上。

“真没事?”战常胜不放心地说道。

“真没事!咱们赶紧回家吧!我肚子饿了。”丁海杏赶紧转移话题道。

战常胜闻言,立马拉着她道,“走,咱们回家。我下厨给你做好吃的。”伸手道,“来包裹给我。”

“姐夫,我拿着就行。”丁国良笑了笑道,“这点儿重量不在话下,你照顾好我姐就行了。”

“行了,你就给我吧!”战常胜伸手拿过包裹道,“得走半个小时呢!”

“废话少说,走吧!”战常胜一手扛着包裹,一手拉着丁海杏朝家走。

回到学校,年味儿还浓浓的,学校大门口挂着红灯笼,上面写着欢度春节。

学校里面还插着红旗,迎风招展,在冷风中猎猎作响,为灰扑扑的冬季带来一抹亮色,整个校园都鲜活了起来。

战常胜他们一路和人家打着招呼,说着新年好才回到了家,几天不在家,屋里落了薄薄的一层灰。

第358章年好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外面太阳好,赶紧把棉被搭到外面去晒晒。”丁海杏提醒道,说着进屋抱着棉被出来

战常胜见状赶紧接过她手里的被子道,“你动什么手啊!我来,我来。咱妈说了不让你搬重物。”

“我没那么娇气,这棉被重啥了?”丁海杏眨了眨那双美丽的星眸,轻笑着说道。

“你坐在沙发上,好好的歇着就成了。”战常胜低柔地笑道。

“姐,你就安生的坐着,有我们大男人呢!哪能让你动手呢!”丁国良笑着说道。

“好好好!我坐着还不行吗?”丁海杏那明媚的双眸中溢出满满的笑意。

战常胜将卧室里的被子搭出去晒晒,正好碰见开门出来的景海林。

景海林是听见楼道里的动静,才特地开门出来的,笑着说道,“回来了。”

战常胜晒了被子回来看见他道,“是啊!”

“今儿才初三,怎么不在家多住几天,寒假还没结束呢!”景海林看着他奇怪地说道。

“我爱人有了,所以我们提早回来了。”战常胜唇边溢出了一抹大大的笑容,笑的如呆瓜一样。

“恭喜,恭喜了。”景海林立马说道。

景博达从家里窜出来,看见战常胜立马说道熬,“战叔叔,新年好。”

“新年好。”战常胜笑着说道,也许是知道杏儿有了,看见孩子面色柔和了许多,不再是冷脸一张,。

“战叔叔,红缨呢!”景博达探着脑袋看向战常胜身后洞开的大门问道。

“在屋内,找她玩儿去吧!”战常胜言语温和地说道。

景博达立马兴冲冲地跑了进去,正好遇见抱着被子朝外走的丁国良,“丁小舅舅,新年好。”

“博达,新年好。”丁国良看着他笑道,“来找红缨玩儿的吧!快进去吧!”

“是!”景博达连蹦带跳地进了客厅,“红缨!新年好。”

此时的红缨正拿着抹布擦桌子呢!丁海杏扯扯她的衣袖指指景博达。

红缨顺着她手指处一抬眼就看见眼前的景博达立马高兴地说道,“博达,新年好。”

景博达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丁海杏道,“丁阿姨,新年好。”

“博达新年好。”丁海杏看着他笑道。

抱着被子出去的丁国良看见景海林立马道,“老师,新年好。”

“国良也来了,假期里没有耽误功课吧!”景海林看着他笑着问道。

“没有!”丁国良赶紧又道,“老师,这一次我来了,到高考前才回去。”

“那好啊!我还怕你时间短不能复习全面呢!”景海林欣然笑道。

“这样实在太麻烦你了。”战常胜不好意思道。

“没关系,实在不行了,还有我爱人呢!别忘了她也是大学老师,教授国良没问题。”景海林声音温润地说道。

“我一定会好好的学习的。”丁国良立马保证道。

“好了,快去晒被子吧!”景海林看着他说道,目光看向战常胜道,“如果要夹煤球的话,来我家好了。”

“知道了,谢谢。”战常胜说道。

丁国良将他和国栋卧室里的被子晒了出去,顺便也将红缨的被子也晒了出去

景博达看着正在抹桌子的红缨,卷起袖子道,“我来帮你。”

“红缨别干了,去拿些糖果和博达玩儿去吧!”丁海杏声音清脆而柔和地说道。

丁国栋走过来看着她道,“红缨,这里有我们呢!”

“那好吧!”红缨说道。

景博达高兴地说道,“走走,去我们家里,别耽误了长辈们干活。”拉着红缨就跑了出去。

战常胜晒好了被子,夹了块生煤球去了对门景家,又夹了块儿燃烧的煤球回来,这样好引火,如果拿着柴火引火的话,那屋里子不仅狼烟滚滚,味道也不好。

战常胜引好了火,然后就拿着钱和票证去了服务社买东西,而学校外的菜市场估计这会儿还不会开张呢!

在人们心中,不过完了正月十六,这年就不算过完。

丁国栋则卷起袖子,抹桌子、扫地,拖地,打扫房间。

丁国良晒好被子后,就抱着功课去了景家。

趁着大家都忙活的时候,丁海杏进了厨房,将坐在炉灶上的茶壶,注入了空间水。

“杏儿,你来厨房干什么?不是让你坐着了。”丁国栋端着脏水路过厨房道。

丁海杏回过头若无其事地看着他道,“我想喝水。”

“才刚做上茶壶,没有热水。”丁国栋看着他随即又道,“你要想喝水的话,我把脏水倒了,洗洗手,拿着暖瓶去水房打热水。”

“不用了,不用了。”丁海杏摆手道,“我也不是急着喝,我等咱的水开好了。”走出厨房道,“哥,你忙吧!我乖乖的坐着去。”

年前服务社都被买人给买空了,所以也没什么好买的,只是买了些海鲜,鲅鱼,清炖了下面吃。

吃完午饭,丁海杏推开空碗筷道,“我得去洗洗澡,感觉浑身都臭了。”目光看向红缨道,“去洗澡。”

“好!”红缨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拿换洗衣服。

“你别动,我去给你拿换洗衣服。”战常胜看着要起身的丁海杏立马说道,然后端着碗将汤一饮而尽,放下空碗,推开椅子,起身去卧室拿着换洗衣服装进纸袋里,然后又去卫生间,准备好了洗漱用具,放在脸盆里才递给了丁海杏。

这全程看在丁国栋和国良眼里满脸黑线。

“这要是让爸看见,杏儿又该挨训了。”丁国栋压低声音道。

“所以才这么急着回来的。”丁国良小声地说道。

送走了老婆孩子回来的战常胜握拳清咳两声道,“嗯嗯!再说我什么坏话呢!”

“没有,没有。”丁国良立马摇头如拨浪鼓道,他哪里敢说姐夫的坏话。

“等杏儿她们回来,我们也去洗洗澡。”战常胜看着他们俩道。

“嗯!”丁国良起身收拾起碗筷道,“我来洗碗。”

“本来就该你洗碗的。”战常胜毫不客气地说道。

丁国良去洗碗了,战常胜将晒的差不多的被子抱回来,铺床,杏儿洗澡回来正好睡上一觉。

第359章 洗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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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个小时后,丁海杏和红缨,洗澡回来。

战常胜推着她进了卧室道,“快去睡一会儿,床都给你铺好了。”

“头发还没干呢?”丁海杏指指自己湿漉漉的头发道。

“我给擦。”战常胜拿了一块干净的毛巾道,“你躺进去。”

丁海杏脱掉外罩,只剩下秋衣、秋裤钻进了被窝,侧躺着,她是真的困了。

战常胜则脱鞋上床,跪坐在她的身后,拿着干毛巾一点点的擦她的湿头发。

头发还没擦干呢?耳边就听见丁海杏发出细碎的呼噜声。

战常胜摇头轻笑道,“这么快就睡着了。”擦头发的动作越发的轻柔了,待长长的头发擦干后,又轻轻的将她的头发梳通了,顺滑如黑缎的头发在他修长指节分明的来回的穿梭,轻手地将她的头发松松垮垮的编了个麻花辫,这样睡着舒服。

战常胜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带着丁国栋去洗了洗澡,回来后将换下来的脏衣服拿着进了卫生间。

“那个妹夫,衣服你也要洗啊?”丁国栋拦着他道。

战常胜挑眉道,“怎么不可以吗?”看他满脸纠结,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黑眸闪了闪道,“那个大舅子城里不比乡下,这马上就要去工厂上班了,这衣服可没咱妈给你洗了。难不成你想着把脏衣服给收拾起来,我可给你说,杏儿可不给你洗衣服,她是你妹妹,可不是老妈子。”

“那哪儿能啊!我哪能让杏儿给我洗衣服呢!”丁国栋赶紧表态道。

“那你想带回去让咱妈给你洗啊!”战常胜夸张地说道。

“怎么会呢?”丁国栋立马说道。

“那衣服就得自己洗,难不成你一直穿的它发臭起碱子啊!”战常胜轻笑道,开启了洗脑模式。

丁国栋挠挠头道,“可是我不会洗衣服啊?从小到大我就没干过。”

“我教你。”战常胜大包大揽地说道。

“妹夫你咋会的?”丁国栋奇怪地问道。

“兵营里全是男的,那蚊子都是母的,这衣服你不自己洗还等着别人给你洗啊!穿着脏衣服,等着班长训你吧!”战常胜进了卫生间将脏衣服扔进了洗衣服大盆里泡着,“再说了一进部队,这内务条例不但背熟了,还得认真的做到了。这良好的工作能力和整洁的素质是分不开的,你穿的干干净净的自己舒服,别人看的也顺眼对不,邋里邋遢的别人可就不待见你了。到了城里你得干净点儿。”说着拿着搓衣板,搬着小板凳拿着洗衣服开始洗衣服,“其实洗衣服不难!这衣服最脏的是衣领和袖口,你得用手搓搓,才干净呢!”

丁国栋也搬了个小板凳,坐在跟着学洗衣服,搓的满手泡沫,有些为难道,“我们在家的时候衣服也经常洗,可是很爱干净的。妹夫你看俺们家都没有虱子。”积极地辩解,可不能让妹夫认为他们都邋里邋遢的。

丁国栋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也不是不爱干净,可是这衣服不经洗,那洗的勤了,还不洗坏了。尤其是领子。”

“弄个假领子啊?”战常胜漆黑如墨的双眸溢满笑意道,“城里人都这样,这布票每年就那么多,衣服只能这么穿。”

“这城里人可真能想点子。”丁国栋笑着说道,“这个办法好。”

战常胜黑眸轻闪继续说道,“大舅子别怪我多说两句,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没出息?在家里就该像咱爸一样,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

“怎么会!”丁国栋摇头如拨浪鼓似的道。

“这城里大部分都是双职工,这家务事,是谁有空谁做。”战常胜声音低沉地说道。

“那个妹夫,我说句话你可别生气啊!”丁国栋小心翼翼地说道。

战常胜闻言,脑子一转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想说什么?说杏儿没有工作?”

“是我不好,抢了杏儿的工作。”丁国栋不好意思道。

“以后千万别说这话,要不我该生气了。”战常胜板着脸一脸严肃地说道,“虽然杏儿没有工作,但她可是家里的后勤保障,可是没闲着。再说了,新社会,讲究的是男女平等。咱家顿顿大鱼大肉那都是杏儿的功劳,不能把杏儿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

丁国栋点点头,一脸的受教了。

两个大男人利落的将换洗衣服给洗干净了,晾了出去。

这一番洗脑下来,丁国栋在家务活上可勤勤了。

战常胜眼底也浮起淡淡的流光,面部表情甚是柔和,大舅子未来的老婆,得好好的感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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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修整了两天,丁国栋就要开工上班了。

进厂的头一天晚上,吃罢晚饭,客厅内,丁海杏看着他道,“大哥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衣服、被褥,饭盒、暖水瓶、脸盆、毛巾、牙刷、牙膏……都收拾妥当了。你腌的咸菜、辣椒酱,我都带着呢!”丁国栋笑着说道。

“我这里还弄了一床狗皮褥子,你回头垫在身下了。”丁海杏看着他要拒绝立马说道,“你们那里刚成立的工厂,配套设施肯定不健全,我这里集**暖用不上。别跟我客气明白吗?”

丁国栋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感动压下道,“行,哥不跟你客气,我拿着。”

“还有啊!星期天一定得回来,改善改善伙食,那大食堂的饭菜肯定比不得家里。”丁海杏继续絮叨道。

“有些太远了吧!”丁国栋实在不想太麻烦杏儿了。

丁海杏黑眸轻闪,看来得想办法整个代步工具。

“远什么远?走路也就个把钟头。”战常胜出声道,“这可是命令。”

丁海杏狐狸似的双眸轻轻流转透出些许狡黠的流光道,“哥,看见我楼房前面那空地了吗?”

“看到了。”丁国栋不解地问道。

丁海杏缓缓地说道,“哥,你可是种田的好手,这已经开春了,我可等着你到时候,给我开垦出来种菜呢!你外甥可等着吃呢!你不会让我挺着大肚子还下地吧!”

丁国栋立马拍着胸脯道,“这事包在我的身上了。”

第360章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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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可说好了啊!到时候别反悔。”丁海杏笑眯眯地说道。

憨憨的丁国栋这才意味过来,‘入了套了’,食指点着她说道,“你这丫头,太贼了吧!”心甘情愿地又道,“行,哥一准来给你种菜。”

“行了,我们早点睡,明儿一早,吃罢早饭我送你过去。”战常胜起身,拉着丁海杏起来道,“走我们去洗漱。”

“嗯!”丁海杏跟着战常胜一前一后进了卫生间。

洗漱过后,丁海杏先回了卧室,战常胜封火,检查门窗,叮嘱勤学苦练的红缨和丁国良都早点儿休息,然后才回了卧室。

战常胜坐进被窝将丁海杏搂进了怀里,苏苏的叫道,“杏儿?”

“干什么?”已经闭上眼睛丁海杏咕哝道,舒服的躺在他的的怀里,他的胸膛很是炽热,每次一被他这么抱在怀里,就跟抱着一个大火炉似的,果然大小伙子,火力壮。习惯真是要不得,居然习惯了他暖烘烘的怀抱。

战常胜的手不老实,四处作怪,在她耳边亲昵地说道,“我可是素了好几天了,今儿咱们并肩作战如何?”

“不行!怀孕初期,不可以剧烈运动。”丁海杏闷声说道,“你现在得憋着,忍着、受着。”

“啊?”战常胜应声刹住了车,斜靠在床头,无比郁闷地说道,“那我还得苦熬九个月啊!”

“你以为孩子出来,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别忘了还得做月子,起码头三个月还是不行。”丁海杏小声地咕哝道。

“啊!”战常胜闻言傻眼了,“这样算下来,我不得当一年的和尚啊!”这刚顿顿大鱼大肉的,突然改吃素了,是个人都不能忍啊!尤其他精力正旺盛的时候,“哎呀!妈呀,这可要了亲命了。”

“嗯哼!”丁海杏抿嘴笑了起来。

“早知道不这么快的要孩子了。”战常胜脱口而出道。

丁海杏睁开眼仰起头黑眸紧盯着他道,“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孩子会听见的。”

“你糊我,虽然我不会生孩子,但也见过孕妇,现在他就这么点儿。”战常胜手指掐了一点点儿道。

“那也不能这么说。”丁海杏双手环上他精壮的腰身道,“小心孩子以后跟你作对。”

“喂!你不让我碰你,你还来撩拨我。”战常胜黑着脸无比郁闷地说道。

“我在替组织考验你的自制力。”丁海杏那灿烂的美眸里闪烁着狡黠的碎光道。

“坏心眼儿的丫头,你不知道,我在你面前根本就没有自制力。”战常胜漆黑深邃的眼神几乎要将她给吞没了,丁海杏想撤,却被他的爪子钳住她的手,放在火山口上,“想逃,你点的火,负责灭火。”

“那个……”丁海杏娇滴滴地说道,“兵哥哥,饶了我吧!明儿还有事呢!”

那娇媚地声音,听在战常胜的耳朵里,骨头都酥了。

丁海杏趁机撤回了自己的手。

战常胜搂的她更紧了,丁海杏举手投降道,“孩子爸,要不我给念念清心寡欲咒。”声音如山涧中流淌的泉水,沁人心脾。

“咳咳……”战常胜惊的咳嗽了两声道,“你真当我是和尚啊!”好奇地问道,“你还会这个啊!”

“想不想听!”丁海杏眼神中浓浓的笑意,揶揄道。

“我问正经的。”战常胜推推她道。

“你忘了我家晒棚上的书了,杂书很多。”丁海杏越说声音越小道,“不但有佛家的,还有道家的经文呢!”

“啊?你说家里的长辈想什么呢?还买那种书。”战常胜惊讶地说道,“我问你话呢!”

耳边却听着她悠长的呼吸声,悻悻一笑道,“这就睡着了。”轻轻地将她放在枕头上。

熄了灯,平躺在床上,看来还真的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可他只会这一句。

不知道念了多少遍,最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一夜无梦。

一大早起来,战常胜看着跟她一起起来的丁海杏道,“你干什么?怎么不多睡会儿。”

“起来晨练。”丁海杏穿着衣服道。

“你现在可以吗?不是不让剧烈运动,你还要跑步不成。”战常胜一脸严肃地说道,“你可不许胡闹。”

“谁说我要跑步了,我散步不可以吗?你跑你的。”丁海杏声音凉凉的,淡淡的,好像雨后的清风吹过,让人听的很是舒服。

孕妇进行适当的晨练,可以增加宝宝的血液供氧,加快新陈代谢,可以促进宝宝的生长发育,同时还能控制自身体重的增长,同时还能防止生出巨大儿,有利于自然分娩,因此孕妇适当的晨练对自己和胎儿都有好处。

一日之计在于晨,这紫气东来,可是对修炼有好处的。

“那太好了。”战常胜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喜悦道,“走吧!”

外面的天还没有亮,路灯也有些昏暗,天上并没有溶溶的月,倒是繁星密布,看来今天又是一天的好天气了。

战常胜看着慢步走的丁海杏真的只是在散步,大约慢走了半个小时后,丁海杏就盘腿坐在了操场外的长椅上了。

丁海杏微微眯起双眸,似乎在看奔跑中的战常胜,其实已经入定中了。

早晨的空气清洌而纯粹,一丝丝薄弱的灵气从空气中剥离,被她吸收到体内,游走于奇经八脉。

不知道运行了多久,丁海杏突然感觉有大量灵气涌入经脉中,她等的就是这一刻,紫气东来,旭日东升,这时候是吐纳真气最好的时候。吐纳修炼可以事半功倍,不可错过,所以唯有日出不可错过的道法之言。

即便她是鬼修也一样,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吐纳精气,可积蓄真气,温养肉体凡胎,步步升华,丁海杏贪婪的吐纳紫气,大量的紫气涌入了奇经八脉中,沿着功法急速的流转,转化为真气,统统归于丹田。

那万道霞光透过云隙洒落在平坦的操场上,仿佛铺上了一层金辉,折射出深浅不一的暖暖的光华。

金色的柔光中,丁海杏如雕塑一般,静止不动。

第361章 工人阶级中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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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看着一动不动的丁海杏,整个人就这么沐浴在金色的柔光中,朝霞映红了她的脸颊,脸上有细细的粉红色绒毛,“杏儿你不会真的在打坐参禅吧!”

丁海杏睁开眼睛,刹那间双眸亮若纯澈的黑曜石,眼底流光溢彩,灿若星辰,熠熠生辉,让战常胜一时看痴了。

战常胜自认不是好色之人,也被她深深地吸引住了,“别这样看男人。”低哑的开口,很容易让人化身为狼的。

丁海杏无辜地眨眨眼满脸疑惑地看着他道,“怎么了?”

这一开口,丁海杏鲜活了起来,抖落了身上那清远出尘的气质,仿佛刚才只是错觉。

“哦!没什么?”战常胜看着她打趣道,“杏儿打坐参禅还真像那么回事?”

丁海杏灿烂的双眸闪烁着狡黠的流光,俏皮地说道,“不及某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你这丫头,看我出丑是不是很乐啊!”战常胜宠溺地揉揉她的脑袋,笑容暖暖地说道。

“红缨呢?”丁海杏四下张望道。

“早就回家做饭去了。”战常胜捏捏她挺翘的鼻子道。

丁海杏拂开他的手道,“天亮了,让人看见了不好。”操场上已经有人在晨练了,“你是继续,还是跟我回家。”

“回家。”战常胜拉着她的手道,“你说你,就散了一会儿步,就坐在长椅上了,看这手冰,千万别感冒了。”

“没事,我没感觉到冷,相反很舒服。”丁海杏实话实说道。

不过显然战常胜不太相信,步履匆匆的回了家,“还是家里暖和。”

早饭清粥小菜,粥是丁国栋熬的,丁海杏惊讶地看着丁国栋,“真是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主儿,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去,少打趣我。”丁国栋振振有词地说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憨憨一笑又道,“熬粥这种简单的事情,我还是会做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

粥熬好了,红缨从食堂打来馒头,丁海杏从坛坛罐罐里拿出小菜,吃了舒心的早餐。

战常胜推着自行车,正好看见高进山拉着一个憨实的汉子出来,“老战,等等我,咱们一块儿走。”

“老高回来了,新年好。”战常胜微笑着打招呼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上回来的。”高进山看着他们俩介绍道,“这是我大弟弟高文山。”接着又道,“文山,这是哥的战友,战教官,曾经救过我的。”

“老高,你看你又来了。”战常胜看着高进山不满地说道。

高进山不理会接着介绍道,“这是老战的大舅子,丁国栋。你们都在校办工厂工作以后互相帮助着些。”

“大舅子,听见了吗?”战常胜看着丁国栋笑了笑道。

“我们互相帮助,共同进步。”丁国栋腼腆地说道,看着高文山,国字脸,脸型消瘦,眼角堆满了皱纹,看着比高大哥还要老,目光深邃,皮肤由于常年的劳作,被太阳烤的黝黑,跟他一样,“我今年二十三,过了年了二十四了。”

高文山看着明显比自己长的俊俏,比自己年轻壮实又高大的后生,笑了笑道,“那我你比我大,我今年虚岁二十九了。丁老弟。”

“文山大哥。”丁国栋叫道。

“咱们走吧!边走边说。”战常胜看着高家兄弟俩道。

“等我一下,我去推车子。”高进山连忙说道。

“好的。”战常胜点头道。

高进山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高文山道,“拿着,我去推车。”转身去了走廊下,将自己的自行车推了出来。

由于自行车前后都挂着大包小包的,所以一行四人只能步行一起去了郊区的校办工厂。

高进山看看人家自行车上的包裹,在看看自己的,“老战你这包裹里都装的什么,带这么多。”

“大的有被子、狗皮褥子,小到牙刷、毛巾、饭盒、草纸……”战常胜拉拉杂杂的说道。

说到小基本上每说一样,高进山就一脸的讪讪,“我怎么就没想到。”

“没关系,离得近你骑车快在给他送一趟好了。”战常胜安慰他道。

“你想得可真周到。”高进山不太自在地说道。

也能理解大舅子嘛!得好好的巴结,不过话说回来,这老婆都娶到家了还用的找献殷勤吗?

“不是我想的周到,是我家杏儿准备的。”战常胜轻笑道。

高进山闻言心里暗叫一声:糟了。

这要是文山听进去,给家里写信的时候在学过去,爸妈又该怪巧茹照顾不周了。

于是赶紧说道,“昨儿才回来,根本没时间去买。”扭头看了一眼高文山道,“文山,等你办好手续,我回去买给你送来。”

“哥,不用,不用,该有的东西都有了,不用买,缺啥我买就好了。”高文山耿直地说道,要不是有他个在,这好事也落不到他的身上。

“又没开工资,你手里才有几个钱了,这都是眼下要用的东西,我给你买。”高文山态度强硬地说道。

“那好吧!”高文山说道。

高进山却在脑子里算计,买这些东西需要多少钱?不知道这个月会不会超支。

唉……早知道不跟老战一起走了,破财啊!

一路就这么走到了工厂,他们在人事科、财务科办好了入职手续。

丁国栋和高文山就正式跳出了农门,成为工人阶级中的一员了。

办好了手续,战常胜和高进山领着他们俩又去了宿舍,俩人还挺有缘,分在一个宿舍中。

战常胜和高进山把行李提进了宿舍,宿舍是砖瓦平房结构,进入屋内,和大学宿舍差不多,架子床,一间房住六个人。

他们是第一个来,战常胜将行李放在了桌子上,“大舅子,选一长床吧!”

“我就睡这里吧!”丁国栋就近选了一张靠窗户的下铺。

高文山则道,“那我就住在你对面的下铺好了。”

战常胜将包裹打开,“还是杏儿准备的妥当,这里连集**暖都没有。”

高进山看人家准备的齐全的,自己这边看着有点儿寒酸。

高文山体贴地说道,“哥,这已经很好了。再说开春了,也不是很冷的,在坚持一下,天就暖和了。”自己弯腰铺着小床。

第362章 升米恩,斗米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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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进山看着弯腰铺床的大弟弟,听着他的话,心里那个熨帖,真懂事!

床铺铺好了,丁国栋直起身子看着战常胜道,“妹夫,我没事了,你赶紧回吧!”

“知道食堂在哪里吧?”战常胜问道,紧接着又叮嘱道,“分配好工作,一定好好干和工友们打好关系。上头分给你的师傅也要好好的敬着,好好的跟人家学,人家教你本事呢!”

丁国栋哭笑不得的看着化身为老妈子的战常胜道,“妹夫,妹夫,我不是三岁孩子,我知道该怎么做,这些临出门的时候,爸已经交代过了。”

高进山听着这话,心里不是滋味儿,他爸在他们临出家门的时候,嘱咐的是:多往家里寄钱。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高进山看着大弟弟说道,“文山,听见了吗?多跟你丁老弟学学。”

“知道了,哥!”高文山非常郑重地点头道。

“没事了,那咱走吧!”战常胜看着高进山说道。

“行!”

丁国栋和高文山将战常胜、高进山送出了工厂大门。

战常胜推着自行车回身看着丁国栋道,“呃……这个星期天一定要回来啊!”

“你也一样。”高进山看着大弟弟说道。

“是!我会向你们汇报在厂生产工作情况的。”丁国栋点头如捣蒜道。

高文山也应道,“我会回去的。”丁家老弟说的对,怎么着也得说一声。

得到两人人保证,战常胜和高进山才蹬上自行车离开。

看着他的车子消失在眼前,丁国栋和高文山才转身回了工厂,正式开启了工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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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进山回到了家,方巧茹看他进来眉目一抬道,“怎么样?厂子的条件还可以吧!”

“原来的后勤库房,改建了一下,设施肯定没有咱们的好,简陋的很。”高进山乌黑的眸子滴溜溜一转,看着她道,“楼下老战家给人家大舅子准备的可真齐全……”呼呼啦啦说了一大堆,“人家怕冻着大舅子了,连狗皮褥子都有。”

夫妻生活多年,彼此太熟悉了,他一撅屁股……呸呸,方巧茹在心里啐道,脑中立马绷紧了道,“你也想买个狗皮褥子,我告诉你这次咱回你家过年,咱家财政严重的超支,接下来俩月得清水煮白菜,咱才能缓过来。”

高进山怎么会不知道,这一次回家把兜里的钱全给掏干了,差点儿连回来的火车票都没钱买了。

“我说建国爸爸,这一次回家感想如何?什么都让我说着了吧!”方巧茹媚气地看着他道。

“行行行!你说女诸葛好吧!”高进山双手抱拳恭维道,脸上的表情却并不是高兴,是一种痛心、难过、纠结。

“我就说了升米恩……”方巧茹看着他难受的样子,突然挥挥手道,“算了都过去了,不说了。咱只要把咱的日子过好就成了。”

今年临近春节,高进山突然心血来潮的,要回家过年,方巧茹本不愿意回去,一是坐车实在太麻烦了,寒冬腊月的还得倒汽车、算下来得走上三天。

二来她怕这次招工事件回家肯定吵成一锅粥。

但是高进山已经五六年没回家过过年了,想家里人,也想着衣锦还乡,这一次给大弟弟招了工有显摆的意思在里面,典型的小农思想。

方巧茹告诉他别得意忘形,小心乐极生悲,回家过年未必会如你的意。

结果真应她的话,回到家不但掏钱掏票的置办年货。幸好早有准备,回家时把孩子们不穿的衣服,还有他们的不穿的衣服都包了回去。就这孩子们身上的衣服差点儿没被扒拉下去。

侄子侄女年后的生活费和学费他们也早早的掏了。

这就不说啥了,本身就是给他们的。

可感激还没有收到,家里人就开始等着他这个有能耐的好大哥,再弄几个招工指标。

方巧茹实在看不惯说了句,“你们当这工厂是进山自己开的,想塞多少人,就塞多少人。”

就这一句话,把高家人给得罪了,当着高进山和孩子们的面,就扬言要高进山打她。

美其言曰:这男人说话,女人插什么嘴,还说这婆娘就要打了才老实。

幸好高进山还分得清谁是内人,谁是外人,护着她。

不然按照方巧茹当姑娘时那骄纵的性格,当然就跟他们打起来了。

老娘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当你家媳妇儿就该挨打吗?

“高进山我告诉你,以后我再也不去你家过年了。”方巧茹发誓道,“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和孩子们不会回去了。大晚上被人给赶出家门……”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道,“我再也不受这罪了,看着孩子冻的直流鼻涕,冻的直发抖,你不心疼啊!”

“知道,知道,我也不回去。”高进山也无比伤心道,“你也别伤心,赶咱们的都是亲戚,不是咱家的家人。那不是最后又把咱给请回去了。爹妈好面子,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点儿。”

“打肿脸充胖子。”方巧茹掏出手绢擦擦眼角道,“爹妈耳根子软,好面子,你可得把得住。”

“这不是以前家里穷,我们家孩子多,又困难,他们帮助了些。看在以前情分上,能帮就帮。”高进山认真地反省道,“升米恩,斗米仇,以后不会了,再说你看我什么时候为了家里的亲戚犯过原则上的错误,走后门什么的。”接着又道,“就比如这次招工,不是换了好几次名字吗?最终还是我拍板定案选的大弟弟。”

想起他那糊涂的爹妈,居然把这么宝贵的招工指标给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幸好他换上大弟弟的名字后,说不能更改了,再更改名额收回。才吓唬住了老家的人。

“还好你立的住。”方巧茹心有余悸道,“不然咱这个家就真的散了。”

高进山道趁机提出道,“那狗皮褥子不好找,这暖水瓶、草纸还有洗衣服用的肥皂啥的得先给大弟弟买些吧!”连忙又道,“他发工资和各项福利都在月底,他身上的钱又不多,这又不花几个钱。”

第363章 能干的战常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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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巧茹想了想,九十九步都走了,不差这一步,干脆道,“行,从你的零花钱里扣。”

“等回来我让文山谢谢你,这都是跟他的好嫂子要钱买的。”高进山很狗腿地说道。

“哼……”方巧茹轻哼一声道,“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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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圆满的完成了任务,回家交差。还没开学,所以战常胜还能清闲两天。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战常胜坐在沙发上,幽深地双眸看着陷入沉思中的她道。

丁海杏挠挠下巴,仰起头眸光清澈地看着他道,“我在想怎么弄一辆代步工具。”

“你想买自行车啊?”战常胜低眸轻笑地看着她道,“恐怕不好办?咱们有钱无自行车票,也是白搭。”

“谁说的?”丁海杏琉璃似的双眸轻轻流转道,“既能便宜的买到自行车,还不要票。”

战常胜的脑子转的也不慢道,“你是想自己组装。”

“这你也知道?”丁海杏诧异地看着他道,“我知道是因为乡下买的自行车,大部分都是组装货。有钱就能买,不需要票证。”可惜乡下人大都穷的叮当响,没钱。

实在是自行车凭票购买,一下子限制了购买力,所以有人就淘零部件,组装好了,立刻加价卖,专门卖给没有票的人。

战常胜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道,“这倒是条路子,我沪海有战友,让他去五交化购买零件,回来咱们自己组装。”

“你还会组装自行车?”丁海杏惊讶地看着他道。

“这有何难的?比葫芦画瓢还不会啊?”战常胜微微扬起下巴一脸傲娇地说道,组装自行车,对他来说,那是小菜一碟,“就我以前开的那辆吉普车都是我自己修的。”

丁海杏眼睛闪闪发亮地崇拜地看着他道,“你好能干!”

“没法子,虽然可以交给汽车连的人修理,可是这车子要是趴窝在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说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战常胜老气横秋地说道。

丁海杏忽然又摇摇头道,“不成,零件也是要工业券的,咱得工业券可不多。”

一头冷水泼下来,战常胜歇了心思。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修车铺子里,肯定有修车师傅组装的自行车,修好了加价高卖。

然而这种私自买进卖出可是违法的,丁海杏要是敢说出来,以战常胜那正直、刚正的样子,准得给她好好的谈谈人生,上上政治课,开启紧箍咒模式。

丁海杏挠挠头,还真是给难住了,忽然眼前一亮道,“我们去废品收购站看看,有没有破旧的自行车,实在不能骑的,咱拆吧拆吧,将能用的重新组装一辆,这零件实在凑不够了咱再买也不迟,这样省钱,还省工业券。”

战常胜闻言满脸笑容地说道,“好主意,我现在就去。”

趁着还在寒假期间,有的是时间,战常胜换上常服骑着自行车就走了,跑遍了全市所有的废品收购站,还真是幸运花了五块钱,让他找到了五辆破烂自行车。

有的前面的车架子塌了,有的车轱辘变形了,有的车把都没了,车链子没了……反正修都没法修了。这些车各有各的毛病,总之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不能骑了。

他跑遍了全市,才找到了残破不堪地自行车。

别看破,这些自行车牌子可都是响当当的,永久、凤凰、大金鹿、飞鸽……

自行车可是大件,家家户户都宝贝着呢!谁舍得弄坏它,不是不到万不得已谁会卖了它。

这些车不知道搁了几年了,上面落了厚厚的灰,最终便宜了战常胜了。

其实有能耐的人很多,只不过现在的人都保守老实,思想被禁锢,再加上见过的自行车少,都是宝贝疙瘩,谁敢下的去手拆它们。即便有想法,你得有钱,前期投资吧!低价进高价卖出,那可是违法的事情,不是活不下去了,有正当的工作谁去干这个。

“你弄这么多废旧自行车干什么?”丁海杏看着他道。

“多点儿好,省的零件不够用,真要组装成了,余下的还可以再卖给废品收购站。”战常胜轻松地说道。

就这样战常胜在楼前,摆开龙门阵在楼前面的空地上就捣鼓开了。

高进山在楼上听见动静,从楼上下来看着他这架势道,“我说老战你干什么呢?弄这么多废旧的自行车,都不能骑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战常胜头也不抬地说道。

高进山看着他手里的工具,钳子、螺丝刀、扳手等工具,眼前忽然一亮,明了道,“你这是要自己组装。”

“嗯!”战常胜点点头道,“想买辆自行车,可没有票,有钱也买不到,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高进山蹲在地上兴致勃勃地问道,“你行吗?”

“行!这有何难的,比葫芦画瓢呗!能拆就能装,拆的时候就练手了。”战常胜拿着工具将自行车大卸八块道。

“这能凑合上吗?”高进山深表怀疑道。

“凑不上,我要它们干什么?”战常胜满手黑乎乎的说道。

高进山搬着小板凳坐在太阳底下晒着太阳看着他道,“哎,你不是有自行车了,干嘛还费这劲儿啊!”

“给我大舅子弄的。”战常胜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说你可真够可以的,对大舅子也这么讨好,真是劳心劳力的。”高进山打趣道,接着又压低声音道,“我说你们都老夫老妻了,还用得这样献殷勤吗?”

“咳咳……”丁海杏握拳清咳两声,吓得高进山一哆嗦,在心里腹诽道:这人真不能在后面说人家坏话,被抓包了吧!

高进山不好意思看着丁海杏道,“弟妹。”

丁海杏根本没心思理会高进山,手里端着茶缸弯腰,看着战常胜道,“休息一下,喝点儿水。”

战常胜就着她端过来的茶缸,咕咚……咕咚……灌了两口。

看人家这夫妻俩真是旁若无人,却一点儿没感觉到有伤风化,感情真好!

第364章 脑子转的都不慢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怎么样?可用吗?”丁海杏看着拆下来的零件问道。

“没问题,三天后,看老子的成果。”战常胜自信满满地说道,低沉的声音加上他认真的样子,当真性感的很,非常的迷人。

经战常胜这一捣鼓,五辆自行车,愣是让他给折腾出两辆六成新的二八自行车。

虽然车看着不好看,甚至有些地方车漆剥落,但不妨碍骑啊!

“姐夫!真没想到啊?您还有这么一手。”丁国良看着自行车爱不释手道,最重要的是什么?不用工业券、不用自行车票还五块钱两辆,这也太便宜了吧!简直不敢相信,却实实在在发生在眼前。

“我试试可以吗?”丁国良双眼放光,跃跃欲试道。

“你会骑车吗?”丁海杏担心地看着他道。

“这有啥难的?”丁国良自信满满地说道。

丁国良推上自行车,大长腿一跨,就坐在了车座上,双脚支在地上,一脚蹬着脚蹬,车子就走起。

丁国良确实没骑过自行车,骑的歪歪扭扭的,可架不住人高马大啊!愣是没摔一下。

“姐夫,这一点儿不比买的差。”丁国良歪歪扭扭地骑过来道。

“废话,这零部件,可都是正品。”丁海杏挑了挑秀眉,没好气地说道。

高进山听着楼外的声音,推开窗户,丁国良正在试车呢!“行啊!老战,还真让你捣鼓成了。”

“这有何难?”战常胜拍拍手轻松地说道。

“国良回家的时候,带走一辆,你上学也有个代步工具。”战常胜语气平和地说道,“即便不用了,那不是还有爸呢!”他的意思是他考上大学了,自行车就骑不了了。

“真的吗?”丁国良高兴地从车上跳下来道。

“当然!”

“可我姐呢?剩下的我姐骑不就好了。”丁国良目光看向丁海杏道。

“你姐有我买的自行车,我平常太用的。”战常胜黑眸轻轻一闪地笑道,温柔地看着丁海杏道,“我载着她,还用她骑嘛!”

丁国良冷不防的又被喂了把狗粮。

“你姐夫说的对,家里有车,多放一辆,风吹日晒的坏的快。”丁海杏随声附和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丁国良爽朗地说道。

“客气什么?显得生分。”战常胜声音低沉有力,语气轻松道。

高进山低头看着楼下的自行车,黑眸闪了闪,看着战常胜道,“老战,那剩下的零件能不能再组装一辆。”

“怎么想给你弟弟也整一辆。”战常胜抬头望着窗户边上的高进山说道。

“是啊!这不大弟弟来来了,有辆自行车也方便,如果等自行车票,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了。”高进山很是眼热道,这自行车的价格他可是知道的,五块钱两辆,还不要票,能不让他心动吗?

“恐怕不能了,我也是勉强才组装好的,有一些关键的零件我还是拿着工业券买的。”战常胜颇为遗憾地告诉他道。

“啊!”高进山闻言轻叹一口气道,“那算了?凑机会吧!”猛地一拍额头道,“老战你刚才说有些零件是用工业券买的。”

战常胜点点头道,“嗯!”

“哎呀!我有办法了。”高进山蹬蹬从楼上跑下来拉着战常胜道,“老战,你看看那堆破自行车里有什么可用的,然后还差什么写下来,我让你嫂子买去。”

“对哦!嫂子在百货商场工作,让进货的人帮忙进些你需要的零件,完全可以再组装一辆。”战常胜捶了下他的肩头道,“你这脑袋转的够快的。”

“快点儿,快点儿,帮我看看需要买什么?赶紧列一个单子。”高进山催促道。

“好好好!”战常胜看着他道,“你记好了,缺一个后车圈、十五根车条,还有车链子,脚拐,钢珠若干……”

“你等一下,让我拿笔记下来。”高进山闻言赶忙说道,说的有些快,跟不上。

“给你纸笔。”丁海杏从兜里掏出铅笔头和小本子递给他道。

“谢了,弟妹。”高进山赶紧让战常胜再说一遍,记了下来,“除了车圈是个大件,剩下的都是小零件,看样子,这自行车一定能组装成。”心急地他道,“我走了,去找巧茹买零件去。”转身进了楼道,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出来道,“买回来零件,你可得指导我怎么干!”

“没问题。”战常胜摇头失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道,“真是说风就是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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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国良摇摇晃晃的在校园里转一圈,骑着车走过来道,“姐夫、姐,这车子跟买的一样,骑的非常的利索,一点儿也不肉唧唧的。”

“那当然了,你不看看车的零件,可都是名牌。”战常胜眼底溢满笑容道。

“可惜是个二八车。”丁海杏看着眼前傻大黑粗的自行车,略微遗憾地说道

“怎么杏儿想要个弯梁车。”战常胜闻言看着她道。

“嗯!国良如果不骑了,给姑姑骑,爸也可以骑,反正大家都能骑,个头矮小了,好掌握,也不怕摔了。”丁海杏抬眼轻笑地看着他们道。

弯梁车小巧,非常适用于女式骑,可是买回来的旧车,都是二八车,也只是空想想吧!

战常胜伸手搓了搓饱满的额头,还真不好办?

丁海杏心里有想法就是不知道老战同志是否答应。

战常胜眼角的余波看着丁海杏神色明显是有话。

战常胜心头微动,看着她道,“杏儿有什么想法就说,你我之间不用藏着掖着吧!”

“其实很简单,我们去修车铺换呗!”丁海杏小心翼翼地说道。

战常胜眼前一亮,抬眼看着她道,“有办法你怎么不早说。”

“我不是怕你不同意吗?”丁海杏小声地嘀咕道。

“我为啥不同意?”战常胜满脸疑惑地看着她道。

丁海杏清澈如湖水般的双眸,正色地看着他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压低声音提醒他道,“这不是正规渠道,明白吗?”

战常胜闻言明了,笑了笑道,“我们是去换车。”

第365章 换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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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吗?”丁海杏希冀地看着他道。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战常胜朝她歪歪头道。

“国良把车子给我们。”丁海杏看着他说道。

“好的。”丁国良利索的从车上下来,将车子递给了战常胜。

换个二六车丁海杏没有一点儿意见,考上大学,车子留给姑姑或者爸骑还是小点儿好。

战常胜推上自己组装的自行车,看着丁海杏道,“走咱们看车去。”

“国良就在家吧!你这骑车技术,有待加强。”战常胜眯起眼睛,淡淡地望着他道。

“行!”丁国良点头如捣蒜道,事实上他也没有时间,还得赶紧复习功课,这要不是姐夫大功告成,他才不会出来的。

“上来!”战常胜大长腿一跨,坐在车上,两条大长腿支着,看着丁海杏朝后座努努嘴道。

“那个常胜你不换下你身上这身军服!”丁海杏眉目轻转期期艾艾地说道,“这样去了我怕人家吓的不敢给你换。”

“对哦!”战常胜从车上下来,将车子支好了,就进了家,少倾换了一身中山装常服出来。

想当初布料买的多,丁海杏只给老爸做了一身中山装,丁妈和丁姑姑两条裤子,又给自己做了两条裤子。余下的本来打算给大哥和小弟做的,他们有旧军装穿,她就给战常胜做了一身中山装,今儿可是头一次上身。

果然是军人出身,穿中山装的效果也非常的棒!中山装穿在战常胜的身上多份稳重与朴素,少了份军装的肃穆与刚毅,当然依然说妥妥的硬汉一枚。

战常胜则载着丁海杏出去了,坐在后座的丁海杏,不疾不徐地说道,“常胜,咱这么做,不会有人告咱们吧!”

“咱们是以物易物,换车,可不违法的。”战常胜闻言一愣,随即哑然失笑道,“而且这事民不举官不究。”

丁海杏无奈地笑了笑,这事不怪她想得多,而是这个罪名对她刺激太深。

转眼间战常胜骑着车子载着丁海杏到了一家修车铺子前。

两人从车上下来,战常胜看着满脸络腮胡子的修车师傅道,“师傅,你看看这辆车,换你一个弯梁车行不?”直接开门见山了。

修车师傅走过来仔细打量了一下车子,才看向他们二人道,“这车来路正吧!”

“来路特正,我自己组装的,这不爱人嫌二八的大,所以来换个小的。”战常胜言语冷冰冰地说道。

敢说他偷车,真是,老子一身正气,像偷车贼吗?

“那行,你去瞅瞅,自个挑去。”修车师傅指着树下一排五六辆,半旧不新的自行车道。

还真有一辆弯梁车,落的厚厚的一层灰,可见没人要。

“师傅,这车还能骑吗?”战常胜看着车子,皱起眉头道。

“能骑,怎么不能骑啊!”师傅立马从车座下抽出破抹布擦了擦弯梁道,“你看。”

将上面的浮灰擦去,露出真面目,“看看,这上面的漆都没掉,有九成新呢!”

“那咋没人要啊?”丁海杏一脸问道,这么好的车没道理啊!

“这您就不知道了。”师傅笑着说道,“大家都喜欢带横梁的二八车,可以多载人啊!这一家三口,孩子坐横梁上,老婆坐后面,这年下里,走亲戚多好。”

“是是!”丁海杏闻言笑道,这弯梁车不如二八杠实用。

“师傅,这车可以骑一下吗!”战常胜指着二六的弯梁车子道。

“当然可以了。”师傅麻溜的又将车座、车把擦了擦,“看看,都特别新。”

战常胜推着车子出来,推到了丁海杏眼前道,“杏儿,你骑骑看。”

丁海杏从兜里取出手绢,又擦了擦车座与车把。

战常胜见状,“还是我来骑吧!别弄脏了衣服。”

“行!”丁海杏将自行车推给了他,战常胜蹬上自行车就走了。

丁海杏看着修车师傅道,“咱明人不说暗话。你这车子都卖吗?”

“咱丑话说在前面,我这可不是投机啊!”师傅小心翼翼地说道,“您今儿要不是来换车,我一准不会卖给你。”

“你放心,我不会说的,我买车子也是担风险的。”丁海杏闻言黑眸闪烁地看着他道。

“这车你要看着好,二十提走。”师傅也爽利道。

丁海杏不敢置信道,“二十。”我嘞个乖乖这么便宜。

“我买零件都花了十几,也就挣个辛苦钱。”师傅立马说道。

“我推来的那辆呢?六成新的。”丁海杏好奇地问道。

“三十。”

我嘞个乖乖,他们的成本才二块五,真是暴利啊!暴利。

“八成新呢?”

“六十。”师傅接着又道,“九成新,八十。”笑了笑又道,“你别看着挺挣钱的,可做不长久。”

“为啥?”丁海杏一拍额头道,没有货源,现在自行车不多,那废旧的自行车就更少的可怜了,而零件又要工业券才能购买,就限制了修车师傅的发展了。

丁海杏看着他一圈骑下来,战常胜骑到他面前跳下来道,“骑车挺利落的,蹬着很有劲儿。”

“那就好,我就怕车子肉唧唧的,爬坡无力。”丁海杏拍着车子满意地说道。

“那师傅,我们就换了啊!”战常胜看着他道。

“行!”师傅爽朗地笑道。

结果去的时候一辆大车,回来的是小了一号自行车。

战常胜骑自行车载着丁海杏,丁海杏双臂圈着他精壮的腰身,丁海杏淡淡的一笑,淡然地说道,“这真是一个有钱途的职业。”

“革命不分贵贱嘛!”战常胜接话道。

丁海杏闻言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这就是代沟的问题。

那丁海杏银铃般的笑声笑的战常胜莫名其妙,于是飞快地瞥了她一眼道,“我说你笑什么?”

“我说的前途的钱,是金钱的钱,不是前面的前。”丁海杏别有意味地看着他道,“你猜你那个自行车,那师傅多少钱出手。”

“这我哪儿知道?”战常胜忽然想起来道,“你刚才和师傅就在谈这个。”

“嗯!”丁海杏点了点头。

“快说?别卖关子了。”战常胜声音低沉而有力道。

第366章 睁一眼闭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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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好,不许生气,不许上纲上线。”丁海杏轻声说道。

“好!”

丁海杏轻轻吐出两个字道,“三十。”

“什么?”饶是战常胜心里有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双手紧捏着车闸发出刺耳的“吱……”的声音,脚踩着地面道,“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回头看着丁海杏。

丁海杏不得不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淡然一笑地看着他道,“没听清楚吗?我再说一遍,‘三十’。”

“这低买高卖,赚取差价国家不允许的吗?”战常胜阴沉着脸道。

“我都说了不许上纲上线了。”丁海杏噘着嘴看着他道。

“这不是上纲上线,这是违法犯罪!”战常胜一脸严肃地说道。

“你先前不也说了,有人购买零件组装自行车,高价卖出,性质不一样吗?”丁海杏辩驳道。

“呃……”战常胜被堵的无话可说。

“行了,也干不了多久,哪有那么多破旧的自行车拆卸。”丁海杏眸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道,“生活都不容易,你就睁一眼闭一眼好了。”忽然又道,“严格说起来,咱们换辆自行车的行为,也欠妥。早知道不跟你说了。”小声地嘀咕道,“人家拆拆,又组装起来,花费的时间,人家也是靠双手挣钱,难道也错了吗?难不成人家喝西北风去。你看人家废物再利用,多好啊!不然扔了多可惜。我就没相信你们没有私下去农民手里购买粮食的。这也违反了啥了?我也说不清。”

“我就说了一句,你看看你说了一大堆,不就是想我睁一眼闭一眼。”战常胜好笑地看着她道。

“以后不许了。”战常胜严肃地说道。

“好像是你提出来换车的。”丁海杏委屈地说道。

“好了,好了,以后谁也别再说这事了。”战常胜拍板定案,这事就此揭过去。

“主要还是自行车少,以后多了,可以随便买,人手一辆,自然就没市场了。”丁海杏突然低声说道,连偷车贼都不偷了,卖不上价钱。

“那感情好,不过也只能想想。”战常胜看着她道,“走吧!上车。”

战常胜看着她坐上了车,重新蹬上车子朝学校骑去,丁海杏看着他道,“你心里不疙瘩,我还以为你会去告发呢!”

“我是那么不知变通的人,像你说的,人家也是挣的辛苦钱。也有人这么干,而且在其位谋其政,这修车铺子开在大街上,那公安看不见吗?”战常胜仔细一分析,只能就此作罢了。

丁海杏听着连连点头,眼睛闪闪发亮的,“嗯嗯!”

“不过,这始终不好!”战常胜严肃地说道,“往小里看,只是个人利益的追逐,看似没有侵犯别人的利益。可是往大里看,囤积居奇、套购转卖等手段谋取暴利的,扰乱了市场秩序。”

丁海杏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不简单啊!他居然还知道这个。

“你那是什么眼神,小看人,我也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你忘了老蒋败走时,干的一系列的坏事了。”战常胜意味深长地说道。

“咋不记得。”丁海杏点头道。

真是越了解他,越觉的他有思想、有头脑,难得!

两人骑着车子回到了学校,战常胜看着脏兮兮的车子道,“我来洗车子,顺便检查一下,你去做饭如何?”

“好的!”丁海杏欣然应允道。

战常胜端着水盆,拿着抹布,将车子给擦拭了一遍。

“啧啧……跟新的一样。”丁海杏砸吧着嘴道。

“哟!你们咋换了一辆弯梁车。”高进山骑车回来,一脸惊讶道,捣捣战常胜胳膊道,“哎!你这戏法咋变的?”

“我给人家换了一辆车,换车、换车,不给人家也不干啊!”战常胜随口说道。

“咋啥好事都让你碰上了。”高进山羡慕道。

战常胜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那是我人好呗!”

正抬脚上台阶丁海杏闻言,差点儿没踩空了,抿嘴偷笑,哪有这么脸皮厚的,这么吹捧自己。

丁海杏闻言幽黑的双眸轻轻闪了闪,他没有告诉高进山这车是如何换的?

即便被他识破了这种事情打死也不能承认。

高进山也没有纠结,只耐心地等着巧茹将零件买来。

这下子有了弯梁车,就数红缨最高兴了,毕竟二六车小,她骑起来正合适。

所以这几天忙着学骑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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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还处在寒假之中,战常胜则每天吃了饭就骑着车子没影儿了。

这天天气晴好,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像碧玉一般清澈,绚丽的朝霞,放射出万道光芒。

战常胜推着自行车,与前两天一样,蹬上就走。

这一次自行车却怎么也蹬不动,回头一看,战常胜惊讶地看着她抓着自行车后车座不放道,“杏儿你干什么?”

“你骑着车子去哪儿啊?”丁海杏走过来靠近他,红唇轻轻掀起,压低声音如情人呢喃般地说道,“是不是去会相好的啊!”话落稍微移了移身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调皮,我哪有什么相好的。”战常胜笑容温暖地看着她,伸手揉揉她的脑袋道,“你不就是我的相好的。”

楼前面,闹了丁海杏一个大红脸,稳稳心神,板着脸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这些天吃完饭你上哪儿了。”

战常胜抬头看了看温暖柔和的太阳,满脸笑意地看着她道,“真想知道。”

“嗯!”丁海杏点头如捣蒜道,水汪汪的大眼希冀地看着他。

战常胜大长腿一跨上车,双脚支地,朝后努努嘴道,“那么上车,我带你去。”

丁海杏如琉璃般的大眼轻轻流转道,“我要坐前面。”指着二八杠。

战常胜闻言一愣,随即宠溺地看着她,伸手拉着她的手道,“上来吧!”

丁海杏被他拉着走到车子前面,一欠身,坐在了横杠上。

战常胜朝屋内正在收拾餐桌的两人喊道,“国良,红缨,我和杏儿出去一下,做午饭的时间,我们会回来的。”

第367章 情话八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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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国良扔掉手里的抹布,蹬蹬跑到了窗户前,结果只看到了战常胜骑车的背影,自言自语道,“真是奇怪了,怎么没看见我姐,不是说一起出去的吗?”想不通的他关上了窗户,看着洗好碗回来的红缨道,“姐夫和我姐一起出去了,做午饭的时间就回来了。”

“嗯!炉子我已经封了。”红缨点点头道,“丁小舅舅,我去找博达玩儿了,您自便吧!”

“正好,我也去找景老师。”丁国良说道。

两人洗洗手,拿上书本,关上房门一起去了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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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坐在前面,吹着春日里暖暖的春风,闭上眼睛,展开双臂感觉像飞起来一样。

“这么高兴。”战常胜低沉地嗓音从她的头顶传来。

“当然了,在家里快闷死了,你都不让我出来。”丁海杏扭头瞥了他一眼,嘟着嘴埋怨道。

“天气太冷,出来干什么?”战常胜低头看了她一眼道。

“我是不是很幼稚?”丁海杏嘴角微微上翘,划出一抹清浅如月的笑意。

“怎么会?”战常胜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道,“我喜欢就好。”这样感觉她被自己圈在怀里。

“甜言蜜语!”丁海杏皱皱挺翘地鼻子道,“跟谁学的油腔滑调的。”

“这还用跟人家学嘛!情之所至,自然而然就说出来了。”战常胜声音如大提琴般优雅。

丁海杏闻言媚眼横了他一眼,这情话是张口就来,开启情话八级的节奏,真是无师自通。

丁海杏嘴角弯弯,面带笑容地说道,“这个位置可是孩子坐的。”

战常胜弯腰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道,“我喜欢把你当女儿宠!”

丁海杏感觉脸发烫,双手轻轻捂着自己的小脸,握拳清咳两声道,“常胜同志,大庭广众的我们这样不有伤风化吗?”

“咱们可是领证的合法夫妻,谁他娘的有病管这个。”战常胜不以为然地说道。

过几年就有人管喽!女人的坐自行车标准坐姿是后座,侧坐,岔开腿都不行,被戴着红袖套的人逮住了,要押回去,好好教育一下,上上政治课。

男女大防,保守的年代,丁海杏这么坐可是要挨批的!

两人说话当中到了海边,早晨的海风还是有点儿冷意的,战常胜从车上下来,关切地看着她道,“怎么样?冷吗?”

“不冷!我穿的厚。”丁海杏摇了摇头道,随即问道,“大早上的我们来海边干什么?”

“来海边办正事!”战常胜将自行车停下,丁海杏从车上下来,他将车子支好了,锁上。

拉着丁海杏朝海边走去,走在松软的沙滩上,“你带我来海边也不早说,我可那着篮子来捡海鲜啊!”

“贪吃猫,我可不是来捡海鲜的。”战常胜拉着她径直朝前走去,绕过礁石群,就看见海边停这几艘木船,其中一艘有人正在给船刷桐油。

战常胜招手道,“徐老伯!”

正在刷桐油的渔夫抬起头来看着他,招手道,“哎!战同志您又来了。”察觉自己手里的刷子,赶紧放回了装桐油的桶里。

“是啊!我这一次带着我爱人来了。”战常胜拉着丁海杏走过去道。

战常胜向丁海杏介绍道,“徐老伯是这附近渔村的,在这片海域呆了五十多年了。有很丰富的航海经验。”

丁海杏看着眼前的老汉,被海风吹的满脸沟壑,头发已经花白,一看就知道是在海里讨生活的,水性非常的好。

“你好!”丁海杏温婉地说道,声音柔柔软软让人听着舒服顺耳。

“战同志,你爱人长的可真俊。”徐老伯笑着打招呼道。

战常胜闻言笑了起来,卷起袖子道,“徐老伯来我帮你刷桐油吧!”

“不用,不用,别弄脏了你的手。”徐老伯将刷拿在了手里道。

“弄脏了,洗呗!这有什么的?”战常胜伸手要了他手里的刷子,蹲在木船前,开始给船身刷桐油。

徐老伯从腰带里抽出旱烟道,“战同志,你还想问这海上种植的事情。”

丁海杏闻言黑眸轻闪,终于知道他所为何来了,于是扯扯战常胜的衣服道,“我去那边走走,你们聊。”

这家伙问海上种植没有比她更清楚的了,犯得上问别人吗?

真是一孕傻三年,他哪里知道你知道呢!

吹着湿咸的海风,丁海杏掏出手绢,垫在礁石上,坐了上去。

“徐老伯,抽我的。”战常胜从兜里掏出大前门,磕出一根烟来递给他道。

徐老伯看着他手里那白色的烟卷,这么好的烟哪里抽过,抽的都是自己弄的土烟。

“不用,俺抽旱烟就中。”徐老伯嘴上说着不抽,可这眼神直直勾勾地看着,明摆着舍不得拒绝。

战常胜看着他的样子,直接将手里的烟卷塞到了他的手里道,“您就别客气了。”

他接过烟卷,赶紧夹在耳朵上,他双手在裤腿上擦了擦,然后才从耳朵上取下来烟卷,又从兜里摸出火柴,点上。

“战老弟你不抽啊!”徐老伯吐出一口烟圈道。

“我不抽,您老抽吧!”战常胜瞥了眼坐在上风口的丁海杏说道。

徐老伯沙哑的声音,“战同志,我肚里那点儿海上种植都让你掏干了。”

“谢谢老伯。”战常胜笑了笑道。

“你这当兵的问这个做啥?你又不用去海上卖苦力,讨生活。”徐老伯随口问道,“再说了,这东西是上面分派下来的计划,每年收割后上交国家后,俺们手里就留不下多少了。你要真想要我家去给你拿点儿。”

“不是,不是,我不需要,想吃的话我去市场上买就行了,这玩意挨着海边又不贵。”战常胜赶紧说道。

徐老伯奇怪地看着他,仿佛再说那你问这个干啥?

战常胜却没有过多的解释,而是转移话题,出海打渔,多久去一次,一般都去哪儿,收获如何?海上经历危险不?

“咋不危险呢?这大海平静的时候,温柔的跟个娘们似的,这彪呼呼起来,那可了不得啊!谁也辖不住。”徐老伯眉飞色舞地说道。

第368章 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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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真是没想到在外人面前冷冰冰不易亲近的战常胜跟人家老汉聊的还挺起劲儿的。

“老话说:无风三尺浪,有风浪滔天啊!”徐老伯嘬了一口烟道。

战常胜停下刷桐油的活儿,站直了身体看向无边无际的大海,目光又转向他好奇地问道,“老伯,你们现在是机帆船还是依然是风帆船。”

“现在机帆船有,风帆船也有。这以前都是风帆船,靠的就是自然风。那可是靠船老大的驾船技术啊!”说起这个,徐老伯得意地指指自己道,“想当年咱是这个。”竖起了大拇指,“不是吹牛,我能在六级大风天,一点儿不差的能绕过前面海口那那片乱礁石回来。”

“老爷子好本事啊!”战常胜夸赞道。

徐老伯摆摆手,叹息道,“不中了,老了,都拉不动帆了,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也只能刷刷桐油了。”语气中说无限的落寞。

“谁说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这几十年的航海经验可是年轻人不具备的,这闭着眼都知道那是东南西北。”战常胜宽慰老人道。

“那是!”徐老伯笑的满脸褶子道,脸上露出孩子般纯真的笑容。

“现在也不行了以后都是机帆船了,我这样的迟早被淘汰了。”徐老伯这次没有沮丧,反而很开心道,“这样也好这机帆船咱就跑的快,不怕他龟儿子的炮弹。也证明咱国家强大起来了,和以前比这日子好了。”随即又道,“可虽然换成了机帆船也不能和人家的大军舰比,咱不强大了,只有挨揍的份儿。”

“早晚有一天揍他狗日的。”战常胜看着无边无际蔚蓝的大海道。

这次徐老伯宽慰他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不过有什么办法呢?谁叫咱的船小炮弱呢!忍忍吧!”话落才认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捂着嘴,结结巴巴地说道,“首……首长……那个刚才的话算我没说,我可没有故意抹黑……”说的都快哭了出来,手里的烟卷都掉了下来。

“老伯,你刚才说啥呢?俺没听清。”战常胜一本正经地看着他道,紧接着又道,“这海流、潮汐怎么看啊?”

徐老伯闻言心里安定了下来,脸上不复紧张的神色,随即赶紧拿起掉在地上的半截烟,又抽了起来。

边抽烟边给战常胜讲起了这海流、潮汐,什么时候涨潮、什么时候落潮,怎么看天出海,怎么躲避台风……

“这个光说是没有用的,改天咱俩出海,要知道李子的滋味儿那就得亲自尝一尝。”徐老伯看着他说道。

“好啊!好啊!”战常胜忙不迭地应道,“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天气晴好,咱们就出海看看。”

“你认真的。”徐老伯黝黑地双眸看着他道。

“当然!”战常胜郑重地点头道,随即又道,“我可是旱鸭子,什么都不懂。”

徐老伯转过身看着大海,看看湛蓝的天空,“没关系,今天晴好,天气不会有什么变化。”轻蹙了下眉头道,“午后会起风,不过咱们就回来了。”

战常胜惊讶地看着他道,“老爷子,这都能看出来。”

“在海上久了,看天是必备的技能。”徐老伯骄傲自豪地手道。

“那行,咱们去海上溜溜。”战常胜站起来道,“老伯等一下,我去跟我爱人说一句。”

“不用说了,我听见了,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丁海杏走过来道,迟疑了下道,“只是就你们两人能行吗?”看向战常胜道,“你会划船吗?”

不是丁海杏怀疑,而是战常胜真的什么都不懂,老人虽然经验丰富到底是年纪大了,这体力跟不上了。

“我会。”战常胜自信地说道,“我曾经在湖上泛舟来着。”

“噗嗤……”徐老伯不厚道的笑了,“小老弟,这可不是湖上泛舟,这是大海,没点儿本事,这船就出不去,就被海浪给推回来了。也是我一时孟浪了,该天吧!改天叫上我儿子。”

“爸,您怎么又在这儿啊!”宽厚低沉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不是说这桐油我来刷。”

战常胜他们三人扭头,看见身材高大却精瘦的大汉,长相有些奇特。

丁海杏看着眼前的男人,年龄三十上下,典型的渔夫,游泳健将。从身材上就可以看出来,上身修长长于下身,双臂长度及膝,厚实的大手人蒲扇似的,一双大脚比平常人大,如脚蹼一般,短而粗壮的大腿,很有爆发力。

“大海,你咋来了?”徐老伯看着儿子道。

“我们要出海,来跟您说一声。憋了一冬天了,去海上看看有没有收获。”徐大海诧异地看着战常胜他们两人,“爸,这是?”老爸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体面的人,还是一名海军,看肩章团级干部。

“这是战同志和他的爱人。”徐老伯介绍道,“这是我大儿子徐大海。”

“你好。”战常胜看着他道。

“呃……你好。”徐大海神色拘谨地说道。

徐老伯拉着徐大海的手道,“你们要出海,正好带上战同志一起去海上转转。”

“好吧!”徐大海应道。

徐老伯将儿子拉到一边叮嘱道,“儿子,战同志没下过海,是个旱鸭子,在海上你要好生照顾一些。”

“啊!他不是海军吗?什么时候海军也收旱鸭子了。”徐大海一脸好奇地说道。

“少多嘴,这是你说的,总之一句话,在上照顾好人家,别出岔子了。”徐老伯不厌其烦地叮咛道,“就去咱们经常去的海域,那里海水平缓,暗礁少。别去危险的地方明白吗?”

“知道了。”徐大海点点头道,真是啰嗦的老爷子。

就这样战常胜跟着徐大海还有另外两个渔民带上钓鱼用具架上机帆船就出海了。渐渐的离丁海杏的视线越来越远,直至变成一个小黑点儿最后看不见。

天气晴好,顺风又顺水徐大海驾驶着机帆船行进了大约行驶了40多分钟,也就3、4里开外。

第369章 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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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荡起层层波浪拍打着海滩,卷起层层浪花。

丁海杏盘腿坐在了光滑的礁石上,而徐老伯拿起刷子继续给木船刷桐油。

丁海杏经过这些日子的训练体力变化不大,这精神力可是突飞猛进。

感觉到他们的船停了下来,丁海杏释放精神力,吸引着他们周围的鱼朝船游过来,算是对他们载着战常胜出海的回报。

精神力到达他们的时候已经很微弱了,架不住此时海里资源丰富,吸引虾米小鱼还是可以的。

徐大海他们拿着钓鱼竿钓鱼,钓上来的都是黑头鱼,有的甚至有八斤多重。

而战常胜手里没有渔具,清澈的海水能清晰的看见海里的海鲜……他干脆的拿起兜鱼的渔网下水捞,一网就兜住了好多的虾虎和一扎来长的小梭鱼。

运气好的真是挡都挡不住,黑鱼徐大海他们个是一条接一条,战常胜是一兜接一兜捞。

前后不到半个小时就装满了,倒是想继续钓,可小船却无法承重了。

丁海杏感觉他们回来,就收回了精神力,却一点儿疲累之感都没有。

回城的途中,徐大海按照父亲的指示向战常胜教授他们出海的经验。

让战常胜受益匪浅。

船停靠在村子里的码头上,徐老伯看着他们上岸道,“咋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没有收获啊!我就说了还没出正月呢!在近海收获应该不大。”

“不是,爸,是收获颇丰。”徐大海乐不可支地说道,露出一口大白牙。

徐老伯上到船上吗,简直不敢相信船舱里密密麻麻的海鲜,“这怎么可能?”

“我也不知道?”徐大海也是满脸的疑惑,“我垂钓就是碰运气,没想到,呵呵……”

“估计是碰上过路的鱼群了。”徐老伯猜测道,无论如何满载而归是令人高兴的,“今年春季第一鲜。”

丁海杏远远的看着船舱里的海鲜,这是舌尖上的春天。

“战老弟这些海鲜带些回家吧!”徐老伯看着战常胜说道,“这春季第一鲜一定要尝尝。”

“给我们够一顿吃的就行了,你们留着换钱好了。”战常胜看着他们说道。

“那怎么能行,多拿点儿。”徐老伯朴实地说道。

“爸,这虾虎和小梭鱼,八带都是战老弟用渔网捞的。”徐大海立马说道。

战常胜手制止他们道,“多了我们吃不完就坏了。而且我们也没有东西拿呀!”摊开双手一脸的笑意。

“这简单?”徐老伯看着儿子道,“大海去家里把篮子拿来,给战老弟装海鲜。”

“好嘞!”徐大海朝村子里跑去,在回来时,手里拿了个大篮子,乡下走亲戚那种大的藤条编的篮子,里面放个婴儿完全没问题。

徐大海也不吝啬,直接把海鲜给装满了,可真是实诚人。

战常胜一直说够了,够了,结果也挡不住徐大海的热情,在一旁的徐老伯还一直说,“多装点儿,多装点儿。”

“老伯,这么多我们吃不完。”战常胜看着热情他们嘴角直抽抽。

“吃不完就送人情。”徐老伯干脆地说道。

“你们留着能换好多钱。”战常胜婉拒道。

“老弟,你不在海边,这海边最不值钱的就是海鲜。”徐老伯看着他笑了笑道,“本来就是意外之喜。”接着又道,“这些海鲜我们也都打算送亲戚,不是要过元宵节了,余下的才会给水产门市部。”

盛情难却,战常胜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丁海杏靠近战常胜小声地说道,“我想吃虾虎。”

战常胜闻言看着他们道,“那就多装点儿虾虎。”

“好嘞!”徐大海痛快的应道。

徐老伯看着战常胜又道,“这才对吗?大男人婆婆妈妈干什么?这篮子,改天你再还给我好了。”

战常胜提着篮子道,“那时间不早了,我们就走了。”

“走吧!走吧!”徐老伯朝他们俩挥挥手道。

战常胜把篮子夹在了后车座上,徐老伯又拿来麻绳绑紧了。

两人朝徐老伯他们挥挥手,推着自行车离开了海边,步行走到大路上,才载着丁海杏一起朝学校走去。

“原来你这两天都来这里啊!你真的觉得海带缠潜艇这个方法可行?不觉得它荒谬,异想天开。”丁海杏迎着暖暖的春风说道。

“你也说过:很多有效的发明和创意,开始的时候都被人觉得是荒谬笑话,但往往产生的效果让人意想不到,人们经常把一些原理想的太复杂高端,忘记了最基本的特性,有时候简单简陋反而是最好的。”战常胜轻笑道,“况且不试试怎么知道管用不管用。而且这没有一点儿损失,建造军舰需要财力、物力、人力,国家的底子薄啊!海上种植只要发动群众就可以了。即便不成了,那些水产养殖还能为渔民们增收。”弯腰靠近她的耳朵,小声地说道,“杏儿的主要目的不就是这个。”

“咳咳……”丁海杏被惊的直咳嗽,“你……你咋知道的。”

“你说的那么明显,我再听不出来,岂不是傻瓜了。”战常胜嘴角微微一翘道,“海带可是个好东西,预防大脖子病和夜盲症。种植成功的话,会抢着买的。”

海鲜中最物美价廉的也就数海带了。海带中富含丰富的维生素、矿物质,当然还有缓解和改善夜盲症的维生素a和胡萝卜素。海带中还含有内陆地区容易缺乏的微量元素碘,缺碘会造成甲状腺肿大。

胡萝卜也可以治疗夜盲症,不过胡萝卜要用油炒着吃,效果最棒,现在油可是精贵之物,谁舍得,所以海带就物美价廉的首选了。

“你不觉得我的目的不纯,夹杂着太多的私心?”丁海杏有意试探道。

“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兼顾,怎么会目的不纯。”战常胜莞尔一笑道,“要是都有你这种私心就好了。”

丁海杏闻言回头,满脸笑意地看着他,灿若星辰般的眼眸对上了那深不见底的眼眸道,“我现在想抱抱你怎么办?”找一个和自己合拍的男人太不容易了。

第370章 虚心学习,早日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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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抱抱太简单了,怎么也得亲一下。”战常胜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

“那可不行!大庭广众成何体统。”丁海杏板着小脸,义正言辞地说道。

“哎!”战常胜一脸的遗憾,深邃的黑眸在阳光的映射着点点碎光。

丁海杏抿嘴偷笑,扭过头去,转移话题道,“这么积极的学习航海知识啊!”

战常胜认真地说道,“没办法,他们讲的课听的我云山雾罩的,只好来理论联系实践了,虚心学习,早日进步。争取和那些教员们建立共同语言。”

“呵呵……”丁海杏闻言笑了笑,“我就喜欢你这份上进心。”毫不吝啬地说道。

“既然穿上了蓝军装,咱就得对得起这身军装,他们上课说的什么海流啊?潮汐的我不太懂!但是有一点儿我知道,在陆地上打仗,要熟悉地形,在海上打仗那得熟悉海洋情况吧!”战常胜声音低沉有力道,“我这个从陆军来的新兵蛋子,不开小灶,怎么追人家。”眸光深沉地又道,“刚来的时候,冬天不好出海,现在春暖花开,正好出海实践去。”

丁海杏小手覆在他的大手上,给予他无声地鼓励。

“还是他老人家说的好,从人民群众中来,到人民群众中去,要相信人民群众。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历史的真正动力。”战常胜眸光幽深振振有词地说道。

“你居然没有晕船,合该你穿蓝军装。”丁海杏回头看了他一眼道。

“我湖上泛舟的时候就没晕船,这大海当然也不会晕了,所以才选择海军的。”战常胜微微扬起下巴,傲娇地说道。

“那湖上泛舟能跟海上一样吗?”丁海杏闻言好笑地说道,“湖面平静如镜子,没有一丝起伏,这海上就不同了,别看无风平静,也摇摇晃晃的。”忽然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湖面泛舟?你这是跟谁一起:小船儿推开波浪,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看星星、看月亮的。”

战常胜好笑地看着她,仔细像小狗一样嗅嗅这边、嗅嗅那边,清淡的笑声溢了出来,开口竟是那揶揄的语气,“还不到午饭时间,我怎么闻到这么大的醋。”

“是啊!我就醋了怎么着?”丁海杏扭着头,仰脸看着他,鼓着腮帮子道。

战常胜看着变成大青蛙似的丁海杏,飞快的在他额头嘬了一口,笑着说道,“和战友们出任务,三更半夜,泛舟湖面直捣敌人的老巢行不行啊!”

“行,怎么能不行?”丁海杏讪讪一笑道。

两人就这么一路打情骂俏的回到了家,丁海杏从车上下来,看着后车座上的一大篮子海鲜道,“这个怎么办?”

“不是说了送人情,别看多,一分的话,那也是狼多肉少。”战常胜从车上下来,支好车子,解下篮子道,“中午咱吃什么?”

“这么多虾虎,咱包饺子如何?”丁海杏馋的直流口水道。

“你可以吃虾吗?”战常胜关切地问道,从杏花坡回来时,丁妈嘱咐了战常胜,孕妇不可以吃什么,让他盯着杏儿,别嘴馋了,吃些不好的东西。

“可以!虾里面蛋白质丰富,最适合现在的我了。”丁海杏点头说道,面对他的关心,脸上挂着清浅如月的笑意。

“行,听你的咱们吃虾肉饺子。”战常胜提着篮子就进了家门,直接拐进了厨房。

将海鲜分了分,留下自己一顿的量,其余分给了楼上的四家邻居,对门的景家,还有沈校长。

战常胜再回来时,丁海杏和红缨,还有丁国良已经将虾虎给洗干净了。

虾肉很容易剁碎,丁海杏看着战常胜回来,“你去服务社买一点儿猪肉,和虾掺和了,我们做猪肉白菜虾肉馅儿。”

“成,没问题。”战常胜转身离开,再回来时,手里拎着一块五花肉大概就一两,将肉递给了丁海杏。

自己拿着面盆开始和面,“那些小梭鱼和八带怎么吃?”

“这简单?小梭鱼腌制以后在铁锅里焙烤了,至于八带直接开水焯了后小葱拌了。”丁海杏很干脆地说道。

八带就是小章鱼,这里又分“短鮹”和“长鮹”两种,短鮹大家吃得多,发白,个头小;长鮹发红,个头大很多。每年春秋两季,渔汛时期都能捕捞到。

“我来洗八带。”丁国良自告奋勇道。

战常胜和红缨没有异议,因为他们对处理海鲜不在行。

丁国良在水槽里,用锋利剪子剪开布袋,剪掉肠子和牙,清洗干净了,锅里烧开水,把八带放进去,快速用筷子搅拌,八带受热后爪子马上就卷起来,不用一分钟就可以捞出来,放在一旁备用,等饺子出锅了,然后用葱酱油、醋、葱丝、香油,就这么简单的凉拌了。

调好了馅儿,和好了面,大家一起包饺子,人多包的就快。

丁国良包的饺子不好看,所以擀饺子皮的认为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人多包的就快,下好了饺子,连同凉拌的葱丝八带和小梭鱼一起端上来。

“吃吧!”战常胜抄起筷子道。

大家一起纷纷下筷子,吃饺子。

“杏儿不喜欢章鱼吗?”战常胜眼神锐利的发现丁海杏夹章鱼的次数特别少。

“我姐什么海鲜都吃,不挑嘴的。”丁国良一脸疑惑地看着她道。

“人家说吃章鱼,容易生一个懒惰的小孩子。”丁海杏嘿嘿一笑道。

“姐那是封建迷信,你也相信。”丁国良轻笑道,看着一脸困惑的战常胜和红缨,将孕妇不吃章鱼的传说细细说了一遍,“与其像章鱼那样没有一点骨头、又懒又蠢的子孙,还不如干脆没有,所以就不给孕妇吃章鱼。”

丁海杏看着紧张的准爸爸道,“虽然是传说也不是没有一定的道理,章鱼浅尝即止,不可以多食。章鱼对胎儿是没有任何伤害和影响的,但是它对产妇的杀伤力非常强盛,孩子可以平安出世,但是它会使产妇胎盘活性,会自动返回子宫内导致产妇会失血过多,如果不及时取出会导致产妇失血过多死亡的恶果。”

第371章 柳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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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是别吃了,小心为上。”战常胜将放在她面前的凉拌章鱼拿的远远的。

“呵呵……”

在开学之前,战常胜又随着徐大海他们出海两趟,都是近海附近,有丁海杏在,他们每次都满载而归。

其他时间徐大海他们也去了,结果不说空手而归吧!收获却和有战常胜在的时候没法比。

结果战常胜就成了运气超好的男人,可惜这个男人要开学了。

眨眼间就到了星期天,丁海杏早早的准备上了丰盛的饭菜。

丁国栋来了以后,战常胜就指着二八车道,“大舅子,走的时候,就骑着它走,这样来回也方便。”

“这得多少钱啊?我不要。”丁国栋立马摆手道,“杏儿、妹夫你们又乱花钱。”

“哥,这可没乱花钱,而是常胜自己组装的。”丁海杏将车子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哥,一辆车才两块五。”丁国良压低声音激动地说道。

“这简直,太太不可思议了。”丁国栋不敢置信地说道,“那个我把钱给你们。”

“大哥,你要这样我可是要生气了。”丁海杏板着脸道。

“那不能让你们出钱又出力吧!”丁国栋固执地说道,“那这车子我也不要了。”

对这个倔脾气丁国栋,丁海杏早有准备道,“大哥,我不收你的钱,我需要你的手艺。”

“手艺?我有啥手艺?”丁国栋闻言眸光清澈地看向丁海杏道。

“你那编筐的手艺啊?”丁海杏眉眼含笑,缓缓地说道。

“编筐,没问题。”丁国栋爽朗地应道,“这是我拿手的,说吧!要编什么?”

“用柳条编车筐。”丁海杏比划着道,“咱们不是编过背篓吗?比那个小,然后固定在这里。”指着车把前道,“这样买菜什么,放个包什么的多方便啊!”

众人闻言,眼前一亮,战常胜悠悠然一笑道,“这要是装上去,就太方便了。”

“这简单。”丁国栋一听就明白了,“现在正值柳条发芽的季节,适合编筐。”

“姐,你咋恁聪明呢!”丁国良笑呵呵地说道。

“我也是瞎捉摸的,整日里骑着车子来回跑,自然就想怎么方便、怎么来。”丁海杏笑眯眯地说道,目光看向丁国栋道,“怎么样?哥,这三辆车都编。”

“我编好车筐,可怎么固定啊!”丁国栋上下打量着车把道。

“大舅子尽管编筐,怎么固定交给我。”战常胜眼底闪烁着浅浅的柔光道。

“那好。”丁国栋利落地说道,“我现在就去折柳条。”

“大哥,大哥,不急在这一时。”丁海杏赶紧拦着他道,琉璃似的双眸静静地看着他又道,“大哥,现在可以收下这辆自行车了吧!”

“这……”丁国栋迟疑道。

“行了,别这……那的了。你不骑这车子,可就放着接灰,生锈了。”丁海杏静静地看着他,大有他不接受,就这么一直看着他。

与之对视的丁国栋很快就败下阵来,宠溺地看着她道,“哥答应还不行嘛!”

“现在还有时间,我去折柳枝可以了吧!”丁国栋轻笑地看着她道,“现在可不到吃午饭的时间。”

“去吧!去吧!我也拦不住你。”丁海杏挥手道。

“我过来的路上正好路两边栽种的柳树,非常合适编筐。”丁国栋浅浅笑道,“那我走了。”转身抬脚离开。

“大哥,别揪着一棵柳树折啊!”丁海杏提高声音提醒道。

丁国栋闻言脚下一个踉跄,回身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她道,“我是笨蛋吗?有些枝条根本就不合适。”

“嘿嘿……那就好。”丁海杏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

二月末一株株柳树长垂的枝条上,正悄悄滋生出可爱的嫩芽,或翠绿,或鹅黄,在和煦的东风里款款摆动,像幕帘,像瀑布,朦朦胧胧,袅袅婷婷,别有一番风韵。

原材料对于经常编筐、编篓的丁国栋来说,好找的很,这盐碱地、沼泽地都有。

目测一下,他就知道这柳枝那个可用不可用。

在回来时,扛了一大捆细嫩的柳条回来。直接放在了楼前僻静处。

这些柳条要及时剥皮,所以丁国栋搬着小凳子拿着战常胜递来的匕首,一根根的剥皮。

柳条柔软易弯、粗细匀称、色泽高雅,非常适合柳编。

战常胜和红缨一起过来帮忙,抽柳枝。

到底是雨水已过,坐在阳光下一点儿也不觉的冷。

春天柳枝正嫩、柔软的时候,正是做柳笛的最佳时刻。

丁国栋玩性大起,用柳枝剥下来的皮,做了个柳笛,放在嘴里吹了起来。

丁国栋拿着细如筷子或粗如手指般的柳枝,用小刀裁成两三寸长的几截,拿一截放在地上,用脚轻轻踩着,来回搓动,觉得火候到了,然后撕开一头,用嘴紧紧咬住,两手拧动几下,用力一抽,绿葱管似的柳皮儿整体被褪了下来。

那白白的、似象牙一样的柳棍,正是柳编的材料。

而活脱下来的柳皮,先用小刀在柳皮的一端削去绿色的薄膜,用门齿咂吧咂吧咬几下,使其柔软,这样,柳笛就做成了。鼓起腮帮,用力一吹,便“呜——呜——”断断续续地响起来。

柳笛有粗细之分。粗点的柳笛,声音浑厚粗犷,如牛哞哞叫,似马啸啸鸣。细点的柳笛,声音尖细绵长,如黄莺娇娇啼,似春燕悄悄语。如果手中分别拿着几只粗细不等的柳笛,替换着吹,声音自然也就粗细不同了。

做柳笛看起来事小,却是技术活儿,要掌握要领。搓得轻了,柳皮和柳骨不会分离;搓得重了,柳皮会被搓破,报废。

丁国栋做好了,放在嘴里,吹出了欢快的曲调,很快吸引了楼里其他的孩子跑了过来。

一个个眼巴巴地瞅着丁国栋,丁国栋来者不拒,是见者有份。

不大一会儿,楼前就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如大杂烩似的。

不管如何孩子们玩儿的高兴,拿着柳笛来回的疯跑,像其他小伙伴显摆去了。

第372章 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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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博达留了下来,蹲在红缨身边,帮忙剥柳条。

“战叔叔,你们弄这么多柳条干什么?”景博达眨眨清纯的大眼问道。

“编筐子。”丁国栋和善地笑了笑道。

“原来是装东西啊!”景博达甜甜一笑地说道。

“对啊!非同一般哦!”红缨抬眼看着他神秘兮兮的一笑道。

“怎么个不一般?”一下子勾起了景博达的好奇心。

“等做好了你就知道了。”红缨看着他咧嘴一笑道。

丁国栋看有人帮着剥皮,经验丰富的他,还会弄一拃长的柳皮儿,等距离掐几个孔,吹时用几个手指按着孔,不停地交替捂着、放开,便会发出虽然简单但有点像竹笛一样错落有致的声音。清脆,嘹亮,曲调悠扬,《全世界人民团结紧》。

景博达闻言眼前一亮,跟着曲子哼唱起来:

嘿啦啦啦啦嘿啦啦啦

嘿啦啦啦啦嘿啦啦啦

天空出彩霞呀

地下开红花呀

中朝人民力量大

打败了美国兵呀

全世界人民拍手笑

帝国主义害了怕呀

稚嫩的童音,轻盈明快的旋律,朗朗上口的歌词,让小家伙唱的热血沸腾。

在书房内里给丁国良补习功课的景海林听见儿子的声音,放下了手中的书。

儿子的声音他不会听错的,想不到战家搬来,倒是给儿子找了个朋友。

两个小家伙的友谊在打架后突飞猛进,儿子居然不看三国,勤学苦练手语了,看来他很珍惜这份友情。

只是轻蹙着眉头,这世道……

“我哥吹的……。”丁国良停下手中的笔道,这歌他也会,跟着哼唱起来。

“柳笛!”景海林笑了笑道。

“景老师也吹过这个?”丁国良惊讶道。

“这话说的,我去留学的时候,已经成年了。”景海林声音温润道,“我真的会吹。”

&*&

战歌犹在耳,英雄气如虹。

“唱的不错!有气势。”战常胜鼓励的看着他道。

自从知道杏儿肚子里有小宝宝了,战常胜看着小孩子不在是冷着一张脸,面色柔和了许多,说话都轻柔了不少。

柳笛这玩意儿不耐玩,很快就别孩子们给吹坏了,纷纷又跑来,丁国栋就又给孩子做好了。

一个个又吹着疯跑了出去,一上午,满校园里都是柳笛声。

童年时生活还很贫穷,缺少玩具,这柳笛就是最好的乐器了。

&*&

人多力量大,到了中午,丁国栋折来的柳枝基本上都已经剥皮了,一根根柳条,被扒了白花花的。

“开饭了。”丁海杏打开窗户喊他们道。

“来喽!”战常胜看着他们拍拍手道,“走了,吃饭了。”随即问道,“大舅子,这些柳条放哪儿?”

“就放在这儿吧!反正饭后就处理一下开始编了。”丁国栋起身道。

“饿了吧!走咱们回家吃饭。”战常胜起身看着景博达道,“博达不回家吗?”话音刚落,楼里就传来了清脆的声音,“博达回家吃饭了。”

丁国栋看着餐桌上丰富的菜色,小野鸡炖蘑菇、大葱炒鸡蛋、红烧鲅鱼,麻辣小龙虾,京酱肉丝、木须肉、凉拌绿豆芽,还有辣椒酱,配上大白馒头,再来一个酸菜鱼头汤。

“杏儿,知道你要来,从昨儿就开始准备了。”战常胜看着他给老婆表表功劳道。

“杏儿你这么做会不会把家给吃垮了。”丁国栋担心道。

“大舅子,这你就放心吧!吃不垮的。”战常胜神色轻松地说道。

“好了,咱们边吃,边聊。”丁海杏夹个鸡腿给丁国栋道,“厂里食堂的饭菜肯定不会太好,来补补!”

“食堂的饭菜也没你说的那么差,比在家的时候好多了。”丁国栋赶紧解释道。

“对了,还没问你在工厂干什么?”丁海杏又夹着鱼放在他碗里道,“是看印刷机器呢?还是在后勤搬箱子,干苦力。”

“都不是,我在印刷车间,做校对的工作。”丁国栋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们缓缓地说道。

“就是印刷出来的首件做校对。”丁海杏看着他说道。

“对!”丁国栋点点头道。

“那不正好,大哥喜欢看书,这工作适合他。这下子风吹不着,日头晒不着,雨淋不着的。”丁国良替他高兴道。

“大哥,那工作可费神了,我给你配些清神明目的茶好了。”丁海杏轻蹙着眉头道,“让我干,还不如去后勤搬搬抬抬,不费脑子,有时间还能看书,多学习会儿。”

“校对的工作咋不好了。”丁国良就不明白了,“怎么体力活在姐你眼里成了好活儿了。”

“大哥喜欢看书是没错,但是睁着大眼挑错别字的时候,那就是痛苦了。”丁海杏轻皱着眉头看向他道,“用不用换换个岗位。”

“不用,不用,我觉得挺好的,我喜欢这份工作。”丁国栋赶紧说道。

“那可别再晚上做校对,仔细伤了眼睛。”丁海杏叮嘱道。

“知道了。”丁国栋好笑地说道,“怎么结了婚,杏儿像老妈子似的!”

“嫌我唠叨也要问,在宿舍怎么样?睡的好吗?和室友们相处的如何?”丁海杏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问道。

刚才忙着做饭,大哥忙着弄车筐的材料,她根本没有时间详细的问他在工厂的生活?

“杏儿,你要这么问下去,我们这饭还怎么吃?”战常胜出声道。

“好了,我不问了。”丁海杏看着他们柔柔一笑道,“不耽误你们吃饭了。”

“哥,下午编的快的话是不是赶在晚饭前就能编好车筐了。”丁国良抬眼看着他问道。

“没那么快,还得有麻绳才行。”丁国栋微微摇头道。

“不用,不用,只要采用平编就好,有缝隙也可以,又不是编簸箕,又不是用来打水,一点儿缝儿都没用。”丁海杏赶紧说道,“椭圆形……你等我,我把草图画好了。”说着起身从茶几上拿过草图递给了丁国栋。

丁国栋接过草图看了一眼,“这个太简单了,没有花样,一下午我就给你编好了。剩下烘干、定型简单的多了。”

第373章 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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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柳编和竹编差不多,还能装水用!”战常胜好奇地问道。

“知道簸箕吧!”丁国栋看着他问道。

“知道,咱家还有呢!”战常胜点头道。

“它以线绳作经,柳条为纬,采用经纬挑压、拿形、包沿等工艺编织。编成水斗,并涂以猪血,能常用而不漏。”丁海杏简单地解释了下道。

“吃饭,吃完饭,我编给你们看。”丁国栋看着大家都听他说话,忘记吃饭了,赶紧招呼大家吃饭。

大家说说笑笑的吃完饭,丁国良起身收拾碗筷,餐桌就交给他了。

丁国栋出去编车筐,战常胜和红缨都跑去围观,丁海杏却睡不够,放下碗筷,半小时后,就迷瞪着了。

丁国栋才用的是砌编工艺,多被用于圆形器物的编制,方法是将编结物聚合成把,然后用较结实的篾片,将这些把束穿起来。如编菜篮子、花篮等物,柳条是经过从粗到细、缠绕时可以编出花纹图案。

战常胜和红缨看着那柔软洁白的柳条,在丁国栋那双巧手下,如穿花蝴蝶似的,来回的穿梭,渐渐成形。

还真是兄妹,心灵手巧的。

“大舅子,你编着,我去找东西固定。”战常胜看着他的手速,估计很快就好了。

这样的话,他起身去那些被拆的七零八落的自行车,看看有没有可用的。

高进山速度也快,应该说,他媳妇速度快,没两天就将零件买回来了。

在战常胜的指导下,顺利的将自行车给组装好了,算下来才花了十多块钱。

男人在这方面都有着惊人的天赋。

这个是时候高进山正领着回家来的高文山在操场上学骑自行车。

“这个当支架。”战常胜捡起来车瓦链接车圈的那个支架,把弧度掰成平的直角就好了,车筐有缝隙,用螺丝固定应该可以。

待丁海杏午休起来时,他们已经把车筐给安装上自行车了。

“杏儿来的正好!”战常胜招手道,“怎么样,是这个样子吧!”

“呀!可弄好了。”丁海杏揉揉睡眼惺忪地双眸,愣愣地看着车筐道,目光转向他们道,“你们真是神速啊!”

“这有啥难的,车筐没有花样,编起来很容易。”丁国栋轻松自若的说道,“就是闭着眼睛我都能编好。”

“这支架与螺丝是我在废旧自行车上找的,刚刚好,正合适。”战常胜淡然地说道,“不骑上一圈试试吗?这样买菜就不用在提着篮子了。”

“呀!编好了。”一直关注着的高进山从操场走过来看着车筐道,“不错、不错。”眸光轻转看着跟在身后推着车子的高文山道,“文山,这玩意儿你会编吗?”

“不会!”高文山摇摇头道。

“啊?”高进山闻言一脸的失望,随即目光看向还余下的柳条枝道吗,“红缨他大舅,嘿嘿……”

战常胜一看高进山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你也想要?”

被人看穿了,高进山干脆厚着脸皮说道,“嗯嗯!给我爱人要一个,她骑车上下班,有了车筐方便许多。”

丁国栋憨憨一笑道,“没问题,现成的材料,我现在就给你编。”

丁海杏看着实诚的老哥,轻抚额头,用它赚钱把创意卖给柳编厂,她可不敢想,现如今可是计划经济,讲究的是无私奉献,讲究是集体利益高于一切,不是商品经济社会,一切都讲钱的。

况且这玩意儿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相信用不了多久满大街都是,现在也没有知识产权保护法,连个说理地儿都没有。

丁海杏除了自用方便些,另外就是让大哥用它来刷好感。

“你倒是会顺杆子爬。”战常胜目光看向丁国栋淡淡一笑道,“大舅子,不用那么赶啊!下个星期做好都没问题。”视线看向高进山警告道,“是吧!老高。”

“对对,下个星期都成。”高进山赶忙说道,“我不着急的。”

“我赶在天黑前一定给你编好了。”丁国栋坐在小板凳上,手里麻利的又开始编了起来。

高进山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说道,“我可没有催哟!”

“行了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战常胜看着丁国栋道,“大舅子寒气下来了,咱们进屋编。”说着帮忙收拾柳条,抱起柳条又道,“老高,这些垃圾就拜托你了。”

“你让我做?”高进山指指自己不敢置信地说道。

“怎么有问题吗?”战常胜淡淡地说道,举了举手里的柳条。

“得!你都动手了我还能干坐着吗?行了,你们回,我把这垃圾收拾了。”高进山爽快地说道。

“哥,不用你动手,我来,我来。”高文山将车子支好,自告奋勇的说道。

战常胜抱着柳条进去,丁国栋拿着工具进了屋。余下的小板凳之类的被丁海杏和红缨搬了进去。

赶在晚饭前丁国栋又编好了一个车筐,给了高进山,至于要怎么安装,他还得找找支架与螺丝,想要装好了,估计到明天了。

吃完饭,丁海杏看着窗外黑漆漆地说道,“大哥,天黑了,就别走了,明儿一早走也不迟。”

“走夜路不方便,听杏儿的明再走。”战常胜也挽留他道,“而且今儿回来光忙着编筐了,自行车会骑吗?要不咱去操场上练练,也没来得及洗澡。”

“对对,听姐夫的,别走了。”丁国良也加入游说的队伍道。

“那好吧!”丁国栋想了想从善如流的答应道。

丁国良拉着他的手道,“走走,学骑自行车去,正好我也换换脑子,学了一天了脑袋都木了。”

兄弟俩推着车子去了操场,战常胜收拾碗筷洗碗,红缨擦桌子、扫地。

而丁海杏则坐在沙发上,嗑松子吃。

而红缨擦完桌子,扫了扫地,看着丁海杏道,“我也想去骑车去。”

“去吧!去吧!”丁海杏挥手道,“骑那个弯梁车,小心,别摔着了。”

“知道。”红缨点点头,转身又进了厨房告诉正在洗碗的战常胜一声。

战常胜甩甩湿漉漉的手看着她道,“用我跟你去吗?”

第374章 太极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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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不用。”红缨摆摆手道,“车子矮,我自己摸索吧!”

短短这三、四个月,红缨的个头窜了一个大截,幸好衣服做的大了一些,不然可就小了。

个头高了,又是车子矮了,所以战常胜很放心让她自个骑去吧!况且操场上有大舅子和小舅子在,多推两回就会了。

“那行,你去吧!小心别摔着了。”战常胜仔细地叮嘱道。

红缨点了点头,穿上外罩,戴上帽子,与手套就出门了。

战常胜收拾干净厨房后,解下身上的围裙,挂在了门后,然后端了杯热水过来放在了茶几上道,“别光吃松子,喝些水。”

“嗯!”丁海杏点了点头。

战常胜坐在她的旁边上下打量着她道,“你看你这个样子,吃了睡,睡了吃,都快成小猪了。”

丁海杏轻轻的端起了茶几的上水,浅浅的抿了一口,扬着一张温柔精致的小脸,眉间含着轻柔的微笑,“那你像什么?”

“像猪倌儿呗!只负责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战常胜抓了一把松子,嗑开,拿出仁儿,塞到了她的嘴里。

“别光吃松子,我听说吃核桃孩子聪明。”战常胜声音低沉而性感,嗑完手里的松子,拿着小锤子砸核桃喂她吃。

“别光我吃,你也吃,吃核桃补脑,看你看书怪辛苦的。”丁海杏眼底柔和地看着他道。

由于怀孕初期,不能有剧烈的运动,所以战常胜不但加大了训练量,发泄自己多余的精力,还每晚在客厅看书很晚,回到卧室,那是倒头就睡,压下身体那份旖旎欲念。

丁海杏挠挠下巴,这样也不是办法,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他这么消耗。

可为了孩子好,肯定不能剧烈运动,得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困了,想进去睡了。”丁海杏站起来道。

“我扶你进去。”战常胜拍拍手上的核桃屑道,山核桃夹仁,所以战常胜拿着竹签挑核桃仁吃。

“你看书吧!我这才一个多月,没那么娇气。”丁海杏娇声道,“你别这样好不好。”

“好好!你去洗脸刷牙,我给你打洗脚水。这可以吧!泡泡脚睡的好,被窝也能暖热了。”战常胜双眸温柔如水地看着她道。

“行!”丁海杏去了卫生间洗脸,刷牙,回来后,正好战常胜端来了洗脚水。

丁海杏坐在床上,抬眼看着他道,“你去看书吧!洗完脚我自己倒掉。”紧接着又道,“我还没肚子大的成为废物呢?等我真的弯不下腰了,不用你说,我也会让你做的。”

“那好吧!”战常胜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上一吻,离开了卧室。

丁海杏洗完脚,将洗脚水倒了,掀开被子,脱鞋上床,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本《黄帝内经》,从家里回来时,丁海杏拿了几本医书。

所以要做手脚还得从书里做,由于书泛黄的线装书,竖排繁体。

丁海杏空间中练气心法多的是,挑一个可用的,关键是如何让它合理的出现并存在。

丁海杏意念一动,薄薄的天蚕丝锦出现在了她的手上,放哪儿合适?食指非常有节奏地轻扣着医书,好像就书皮厚一些。

有了!意念一动体内的真气溢出指尖,真气如刀,将书皮揭成两层。

小心翼翼的将天蚕丝锦放进去,然后一切准备就绪后,丁海杏提高声音喊道,“常胜!常胜!”

战常胜放下的手里的书疾步走过来,推开门道,“怎么了?”

“吃的核桃、松子多了,我想喝水。”丁海杏柔声说道。

“好,你等着。”战常胜欣然一笑应允道,转身出去,少倾端了杯水进来,“正好不冷不热的。”说着将杯子递给了丁海杏。

丁海杏接杯子时,杯子轻轻一歪,水正好撒在了医书上,“哎呀!书湿了。”

“别着急,别着急。”战常胜拿着书将上面的水渍给甩在地上,“你看没事了。”拿手拨拉拨拉,“看没有一点儿影响,不行了在包一个书皮。”说着放在了床头柜上,“晚上别看书,仔细坏了眼睛,你不是困了吗?快睡觉。”

丁海杏手捧着水杯,灌了一口,皱着眉头,怎么没有发现吗?心里那个着急啊!

“我再看一会儿。”丁海杏将书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水痕很明显,里面的丝锦正好露出一角。

这么明显还看不见吗?不行的话自己出声。

“这是什么?”战常胜看着她腿上的医书问道。

“怎么了?怎么了?”丁海杏故作惊讶地问道。

“这封面好奇怪?”战常胜拇指和食指夹着书皮轻轻一捻,错开了,他小心翼翼的将书皮揭开,“这是什么?”拿着丝锦,“这是丝绢。”

“不知道。”丁海杏摇摇头道。

战常胜将它抖开,抬头用繁体字写着太极拳的心法。

丝绢泛黄,在晕黄的灯光下,闪烁着鎏金碎光。

丁海杏想来想去,太极拳最有名了,按在它的身上最合适了,其实这一套心法也属于道家。也不算指鹿为马,胡扯八道。

战常胜看着上面的口诀,还有如何运气,如何吐纳写的非常详细,双眼放光,是如获至宝啊!

“怎么了?看你那眼睛都拔不出来了,那上面写的什么?”丁海杏将手中的水杯放在了床头柜上。

“教授太极拳的。”战常胜随口说道。

“那值得你这么高兴吗?不就是太极拳吗?什么刚柔并济、四两拨千斤,慢悠悠的,能有什么杀伤力。”丁海杏撇撇嘴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没有内力配合,那只是花架子。”战常胜雀跃地说道。

“你懂得真多?”丁海杏满眼小星星地看着他道,心里有些意外,他还懂这个。

“都是小时候在茶楼蹲在墙角听人家说书的尤其是隋唐演义,济南剪子巷口,三十六友齐会贾家楼,第一条好汉李元霸的擂鼓瓮金锤、第二条好汉宇文成都手使的凤翅镏金镗、第三条好汉裴元庆梅华亮银捶,那秦琼秦叔宝四棱金装熟铜锏,那罗成的罗家枪,回马枪单挑单雄信,那真是热闹。杨家将里面五郎八卦棍……”战常胜眉开眼笑地说道。

第375章 丰富的想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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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闻言恍然,果然每个男孩子心中都有一个武侠梦,这样省得她多费口舌了,这评书听多了,也是好处多多。眼睛滴溜溜一转道,“不过那些只是小说,杜撰的,我可没见人飞檐走壁,要是人人都有隋唐演义那本事,咱们打仗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故意地说道,“你咋知道它是真的呢!”

“我也知道那是假的,没想着纵云梯什么的,既然看见了,就练练试试呗!反正也没啥损失,最多还是没有内力呗!”战常胜混不吝地说道,不过他相信它是真的,因为他曾经在锄奸队里见过练家子,身上的功夫人家还指点过自己。

真是跟她一样傻大胆,想当年鬼修时也这般,反正已经是鬼了,大仇已报,再差能差到哪儿去呢?

丁海杏给的他的道家练气的心法,可使身心俱健,强外固内,有助于疏通经络,实是外强筋骨,内调精气神的有效手段。其实就如太极拳一般坚持练下去延年益寿,强身健体。至于如他所说的纵云梯,水上漂,怎么可能,那得在武侠小说中才能实现。

最主要的还是消除他的欲念,有道是山中方一日,世上一千年。

总比他那样消耗损伤身体要强的多。

还有一点儿修炼到一定的程度,自己就可以打通脑部淤血。不用借助外力了,就不会有太大的意外伤害。

“那你就练吧!希望早日看到你练出内力。”丁海杏笑了笑道。

战常胜起身去刷牙洗脸,回来后拿着丝锦,看着第一式记下来,将丝锦放在了枕头下关上灯盘腿打坐入定中,开始练了起来。

有没有内力战常胜感觉不出来,反正从入定中醒来,一点儿也不感觉到疲累,这样就更加坚定了继续练下去的决心。

沉醉在入定中,就不会想着和杏儿一起并肩作战了,一举两得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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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吃早饭,丁国栋就磕磕绊绊地骑着自行车回了工厂。

不过临走前,丁国栋又接到了几个车筐订做,白天工作,晚上编车筐,等到下个星期在带来。

转眼间年就过完了,过了元宵节,战常胜就迫不及待地带着丁海杏去了医院,其实已经他们心里早已确定。

只不过还要医生的确定,检查一下胎儿与母体是否康建,需要的注意事项,以后还要继续产检。

从医院回来后,大家又庆祝了一下。

年过完了,学校也开学;战常胜又忙碌了起来。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娇艳的花儿纷纷绽放,处处散发着春天的气息,天气越来越暖和。

傍晚时分,春风拂面柔和的很,丁海杏在楼前等着战常胜下班,丁国良坐在楼前的凉亭里做习题。

红缨和景博达两人换着看小人书。

“我回来了。”战常胜下班回家就看着这样一幅闲适、温馨、宁静的画面。

“饿不饿!”丁海杏拍拍身边的小马扎道,“不饿的话坐一会儿在进去吃饭。”

“不饿!今天我是教官,操练那帮子小子了。”战常胜坐在她的旁边道,“今天他乖不乖。”

“才两个多月,还没感知呢!”丁海杏哭笑不得道说道。

“怎么都不见你的肚子大。”战常胜看着她依然扁平的肚子道。

丁海杏好笑地摇头道,“四个月才小腹微凸呢!你呀别问这么幼稚的问题好不好。”

丁国栋骑着自行车过来,“杏儿。”看着在做地各位又道,“哟!都在呢!”

“舅舅!”红缨和景博达看见丁国栋齐齐站起来叫道。

“乖,你们接着看书吧!”丁国栋看着两个可爱的孩子说道。

两个小家伙重新坐回了小板凳上,眼睛瞅着丁国栋的后车座。

“大哥舍得来了。”丁海杏嗔怪地看着他道。

战常胜没好气地看着他道,“大舅子以为在工厂就躲的过吗?”

车筐的好处显而易见,来找丁国栋编筐的人越来越多,可是双手即便没日没夜的也编不完。

所以丁国栋躲了两个星期,不过工厂里也有人找他编筐。

实在抓不到丁国栋,也等不及的学校里的人就开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车筐也没什么技术难度。

正好这一次招工来的都是乡下来的亲戚,所以这一下子编筐大军就扩大了。

这车筐很快就风靡了起来,因为丁海杏去校外的市场买菜的时候,就看见有农民挑着车筐来卖。

人民的想象力是丰富是巨大的,编的车筐花样翻新,甚至还上色了。

“我这不是来了,杏儿看我给你逮了只兔子,给你和俺外甥补身体。天天吃鱼不腻啊!”丁国栋从车筐里抓着一只兔子绑着双脚的灰兔子道。

“你给我逮着兔子,我也不能吃啊!”丁海杏略微遗憾地说道。

“为啥?”丁国栋不解问道。

“大哥,你想孩子变三瓣嘴吗?”丁海杏没好气地说道。

“兔唇!”丁国栋一拍额头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这是迷信吧!”战常胜出声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丁海杏星眸幽幽地望着他道,“我是不会吃的。”

“你说的对,那咱就别吃了,这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战常胜声音低沉有力道。

“对了,大哥,你怎么就确定我这肚子里是外甥,而不是外甥女。”丁海杏噘着嘴不满地说道,“这么重男轻女。”

“那这不是男就是女,我又不知道,那我怎么说,杏儿你肚子里的孩子。”丁国栋耿直地说道。

“呃……”丁海杏呆愣愣地看着直线思维的他道。

战常胜看着傻乎乎的杏儿,这耿直的大舅子,伸手揉揉她的脑袋道,“老话常说,一孕傻三年,真是诚不欺我。”

“兔子不能吃,大哥给你带来好东西了。”丁国栋将绑在车后座上柳编的蛋形沙发给卸了下来,“来,杏儿看看,是不是你要的样子。”

“我试试。”丁国良见状立马坐上去道,“耶!大哥还真不错耶!很舒服。”

“这做上去还真有些田园风味,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丁国良摇头晃脑地说道,非常遗憾地说道,“哥,怎么才做了一个。”

第376章 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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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你当哥是神手啊?”丁海杏拍着丁国良地脑袋道,“这可是一根一根柳条编的,虽然哥见了图纸,可也得琢磨、琢磨吧!”随后将丁国良不客气的拽起来道,“起来,这是我的。”

“好好好,我让开。”丁国良扁着嘴道,“现在天老大,你老二。”起身腾开了位置。

丁海杏优雅地坐在了沙发上,丁国良眼睛滴溜溜的一转道,“姐,你可小心点儿,不知道这玩意儿能否承受的住你的重量,可别摔了。”

“你个乌鸦嘴,该打。”丁海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丁海杏不当回事,可架不住战常胜紧张啊!立马拉着丁海杏重新坐在了他旁边的小竹椅子上。

“常胜,别听他胡说,大哥做的东西有分寸的。”丁海杏赶紧说道,嗔怪地看了一眼丁国良道,“你皮紧了是不是,景老师布置的习题你做完了。”

“我看书去了。”丁国良很没出息地溜了。

“妹夫放心,这里面柳条下面不是空的,而是竹子做的框架,就跟竹椅似的。你坐都能持得住,杏儿大着肚子坐上去都没问题。”丁国栋耿直的接了一下道。

“杏儿你这脑袋瓜怎么长的,怎么能有那么多奇思妙想。”丁国栋好奇地问道。

“世事洞明皆学问,这真没什么?”丁海杏悠悠然一笑地说道,“咱们不是坐藤椅吗?常胜的办公椅子就是藤椅。它不是用藤条编的,那柳条为什么不能编?改变一下形状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对哦!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丁国栋挠挠脑袋憨憨一笑道。

“多看、多思,迟早会想到的。”丁海杏起身道,“咱们进去吃饭吧!”

让丁国栋用柳条编沙发,其一就是丁海杏喜欢,因为普通沙发透气性较差,这样有可能造成沙发受潮,成为细菌的温床,而柳编沙发的好处之一就是透气性极佳,藤条与藤条之间有狭小的孔隙,这恰好能使空气得到流通,人体传给沙发的热气也能够通过孔隙进入空气中,所以柳编沙发的好处之一就是对人体十分有利,因为其透气性较好,能够避免人体将排出热量及汗水二次吸收。

其二就是让大哥没有借口不来,不然大哥不好意思每星期来改善伙食。

“博达,景博达回来吃饭了。”洪雪荔站在楼道口前,扯开嗓门喊道。

“妈,我在这儿,这就来。”景博达站起来看向洪雪荔道。

“呀!战教官你们都在啊!”洪雪荔看着他们道。

“天气晴好,闷了一冬天了出来坐坐。”丁海杏看着她缓缓柔柔地说道。

“这书我还没看完。”景博达舍不得手里的《杨家将》。

“你带回去看,看完再换着看。”红缨不以为意地说道。

“不耽误你们了,博达走回家。”洪雪荔朝景博达招手道。

“战叔叔、丁阿姨、丁舅舅,红缨再见。”景博达单手提溜着小板凳,一手拿着小人书,看着他们一一地说道,话落才蹬蹬地跑向洪雪荔,母子里进了楼里。

“丁舅舅是叫我吗?”丁国栋指指自己说道。

“红缨叫你舅舅,他当然随着红缨叫了。”战常胜看着他笑着说道。

“这小家伙真有礼貌。”丁国栋笑着说道。

“走咱也回家吃饭。”丁海杏起身道。

“大舅子来了,起去食堂打俩硬菜。”战常胜将手里的包递给丁海杏道。

“不用,不用,有啥吃啥。”丁国栋搬着柳编沙发道。

“不用,晚上有鱼、有虾。”丁海杏叫着战常胜道。

“鱼虾大舅子吃了不少,我去打个红烧肉回来。论肉还是猪肉吃的香。”战常胜不由分说地径直回了家,拿起饭盒就去了食堂。

“明儿吃也行啊!”丁国栋在他后面喊道。

丁国栋由于编好了沙发,想早早的让他们看见,所以星期六下班,蹬着自行车就过来了。

“算了,让他去好了。”丁海杏微微摇头失笑道。

丁国栋搬着沙发进了屋子,“看来只做一个不够。沙发和茶几都是配套的。”

“哥你慢慢琢磨吧!”丁海杏坐在餐桌前道。

红缨洗过手开始端饭菜,丁国栋敲了敲丁国良的门道,“国良出来吃饭。”

战常胜很快从食堂打来红烧肉放在了餐桌上。

“快去洗手,回来我们开饭。”丁海杏催促道。

战常胜看着他们道,“稍等一会儿。”很快回来做在了主位上道,“我们吃饭吧!”

春季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餐桌上也不丰富,有酥炸小黄花鱼,没有龙井,只好用普通的‘茶叶’做的茶香虾仁。

吃了一冬天的土豆、白菜、萝卜早就腻了,况且过了时令这些菜都不好吃了。

丁海杏发了绿豆芽凉拌、干煸黄豆芽……

“明儿把咱种的蒜苗割一茬来个蒜苗炒肉。”战常胜看着丁海杏提醒道。

“又能吃了。”丁国栋看着客厅内木盒子栽种的蒜苗疯长的蒜苗道,“天气在暖和些,把楼前的土翻一下,种上黄瓜、豆角、西红柿,到时候菜谱就丰富些了。”

“说起这个,我们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吗?”丁海杏挑眉好奇地问道。

“你想种地啊?”战常胜好笑地问道,随后就否决道,“你的身体可不行。”

“我来,我来。”丁国栋和国良一起说道。

“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的看书。”丁国栋立马说道。

“天天看的脑子都一团浆糊了,得劳逸结合,换换脑子不是。”丁国良振振有词地说道。

“喂喂!你们别争执了,没有菜地。”战常胜赶紧说道。

积极表态地两兄弟如扎破的皮球似的一下子泄了气。

“你们忘了学校开展了学农基地,等到了夏天不缺蔬菜吃。”战常胜提醒他们道,不用那么积极的种地。

“楼前还能种吧!”丁国栋想起来忙不迭地问道。

“能!”战常胜好笑地看着他道,“你现在是工人了,还忘不了老本行啊!”

第377章 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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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工作不忙,不找些事做,闲得慌。”丁国栋笑了笑道,“以往起早贪黑的,龙口夺粮的时候,更是彻夜的忙。”

“天生的劳碌命!”丁国良摇头轻笑道。

“看书!”红缨出声道。

“呀!红缨能看得见我们说什么?”丁国栋一脸惊讶地说道,过年的时候还不见她‘插话’呢!

“大概其能猜个七七八八,你们在讨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大舅舅说自己没有地可种,现在的工作清闲……”红缨简略地说道。

“还真是。”丁国栋瞪的眼睛不可置信道。

“这可不是吹的,红缨的记忆力很好,余下的看你们的表情,肢体语言,绝对能看得出来。”丁海杏与有荣焉地说道。

“哎!我们红缨说的对,没事的话看书!”丁海杏将话题转回来道。

现如今又没有什么休闲娱乐,看书也是很奢侈的事情,当然书的种类也少。

“白天校对还没看够啊!再说了你们晚上不是说不让我看书,怕看坏了眼睛。”丁国栋一脸无辜地看着他道。

这话说的他们说无以反驳。

“那你晚上编东西不费眼睛啊?”战常胜摇头失笑道。

“那玩意儿我闭着眼睛都能编出来。”丁国栋超有自信地说道,眼睛晶亮闪闪发光。

“哥晚上你们宿舍都在干什么?”丁海杏想起来问道,夹了快红烧肉放到了他的碗里。

丁国栋咽下嘴里的红烧肉说道,“我编东西喽!”

“我问的是其他的人?”丁海杏看着他道,“你们不是六人一个寝室吗?”

“哦,你说他们啊?多是在打牌。”丁国栋随口就道。

“什么?他们在赌博。”丁海杏闻言这脸色蹭的一下变黑道。

“不是,不是他们不耍钱的,他们谁输了往脸上贴纸条或者画乌龟。”丁国栋生怕杏儿误会了,赶紧解释道。

“被你吓死了,要真是耍钱的话,那宿舍就不能住了。”丁海杏一脸严肃地说道。

“他们想耍钱,也得兜里有钱才行,一开了工资基本上留下生活费,余下的钱都寄回了家里了。”丁国栋一拍额头道,“对了,我发工资了,还有票证,可真多啊!”说着将糖票、肉票、糕点票、油票……都给了丁海杏。

“怎么不是一份吗?你咋成了两份。”丁海杏好奇地问道。

“我不抽烟,将烟票和人家换了。”丁国栋想起来又道,“还有劳保用品,我都拿来了,在自行车车筐里。”放下碗筷起身道,“我去拿。”

“不着急,不着急。”战常胜拦着他道,“吃完饭再去,也不迟,丢不了。”

“快坐下,坐下。”丁海杏压压双手道。

丁国良更干脆直接拉着他重新坐下,拿起了筷子。

“哥,你给我钱的做什么?”丁海杏看着手里的五块钱道。

“我的生活费。”丁国栋咕哝道。

“大舅子,我还请不起你吃饭不成?”战常胜出声道,阴着脸明显的不赞同。

“我知道妹夫工资开的高,但我也不能白吃白喝吧!”丁国栋看着妹夫夫妻俩道,“你们要是不收,那以后星期天我就不来了。”

“你这人,可真是……”战常胜食指点着他道。

“大家都是定量我吃了你们可咋整?”丁国栋嘿嘿一笑道,“其实我还占便宜了,你看我光给钱了,没给粮票。”

“那我就收下了。”丁海杏一脸宠溺地看着傻哥哥道。

“收下,收下。”丁国栋忙不迭地点头道,“这才对吗?不然我可没脸来。”接着又道,“那些票能买的都买了,尤其是过期作废的。”

“知道了。”丁海杏浅笑地看着他道,“赶紧吃饭,吃完饭去洗个澡。”

“嗯!”丁国栋点头道,加快了吃饭速度。

吃完饭的丁海杏给他准备好洗澡用具和澡票,丁国栋拿着去了澡堂。

战常胜则起身去把大舅子带来的兔子处理一下,将兔皮留下,冬天了可以和攒起来的兔皮做双皮手套。

兔子处理好了,腌制上,明儿正好做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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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三十分钟丁国栋洗澡回来,战常胜刚刚处理好兔子,在客厅看书,看见他道,“回来了。”

“杏儿呢?”丁国栋问道。

“在屋里做衣服呢?”战常胜指指卧室道,“天气越来越热,得做春装还有夏装,到时候肚子大了现有的衣服都不合适了,趁着月份还不大的时候,也得给小宝宝做衣服,”

“大哥找我做什么?”丁海杏从卧室里探着脑袋看着他道。

“没什么?你们忙吧!”丁国栋转身推开了原先的卧室。

丁国良正在刻苦用功,一看见他立马扔掉了手里的笔,一手搭在书桌上,一手搭在了椅背上,一脸闲适笑眯眯地看着他道,“大哥,你发工资是不是忘了件事。”

“哦!你不提醒我还真忘了,明天往家里寄十块钱。”丁国栋笑着说道,“还真是多谢你提醒了。”

丁国良闻言脸上的笑容绷不住了,耐心地又问道,“还有吗?”

丁国栋认真地想了想才道,“没有了。”

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在你面前,你居然没看见,丁国良垮着一张脸看着他道,“真没有了?”

“真没有了。”丁国栋重重地点头道,却从兜里拿出五块钱递给他道,“怎么会忘了你,男人还是有钱傍身的好。”

住在妹妹、妹夫家里,手里没钱,干什么都要朝妹妹要钱,算怎么回事?

“谢谢,大哥,这算我借你的,有钱就还你。”丁国良喜滋滋地收下了,“怎么是五块钱?哥你自己留了多少,可别亏了自己。”

“我一个月开三十呢!”丁国栋高兴地说道。

“不是说学徒工二十七块钱吗?你咋多开三块。”丁国良惊讶地说道。

“我的工作是校对,所以多开了三块钱的补贴。”丁国栋笑了笑道,“拿着吧!”

“那我不客气了。”丁国良嘿嘿一笑道。

“别乱花钱。”丁国栋不放心地叮嘱道。

“哥,这用你说,我现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数理化。”丁国良笑嘻嘻地说道,“咱现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老实说,花钱的地儿真没有。”

第378章 ‘老蚌生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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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攒着,考上大学了也需要钱。”丁国栋干脆地说道,话落又担心地看着他道,“我没有给你增加压力吧!”

“哥,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丁国良好笑地说道。

丁国栋坐在床上道,“我不在这些日子都没事吧!”

“都好着呢!”丁国良语气酸溜溜地说道,“我看姐夫把咱姐当女儿宠着,姐现在也就做做饭,余下的家务事都让姐夫、红缨和我全包了。如果不是姐做饭实在好吃的没得说,估计做饭姐夫也接手了。”

丁海杏做饭当然好吃了,不然怎么作弊呢!

“这要是让咱爸看见又该痛心姐夫夫纲不振了。”丁国良笑着调侃道。

“这事可别跟爸说。”丁国栋仔细叮咛道。

“呀!大哥你居然不惊讶。”丁国良诧异地看着他道,“你可是尽的咱爸真传的,男人要像男人,女人要有个女人的样子。”

“有啥好惊讶的,过年回来,我亲眼看着妹夫给杏儿洗衣服。现在妹夫干啥我都不惊讶了。”丁国栋双手撑在床上道,突然想起来道,“你的衣服可没让妹夫帮你洗吧!”

“没有,没有,我脸皮可没那么厚。”丁国良赶紧说道,“再说了我现在也得学会洗衣服,不然真上了大学了,可咋办?难不成这衣服穿馊了还得一直穿啊!从现在开始都得学起来,不然邋里邋遢的,还不让人埋汰死。”

“嗯!”丁国栋点点头道,“妹夫,对咱是真好,没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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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在卧室里做衣服,白底碎花的衬衫,给红缨做的是乖巧的小立领,领后一粒扣收襟,五分袖袖长,荷叶边拼接袖部和底边,非常的可爱、俏皮。

而丁海杏则是宽松白底碎花衬衣,领口系带子,时尚灯笼袖,下摆宽松遮肉,夏日里带来一片清凉。

只等着天气热了起来,就可以穿上身了。

大家倒是想换季的时候,增添衣服,买衬衣、裙子你的有票证,自己做你得有布票,这布票也不是你随便花的。

所以这裤子,脱掉棉裤,那就是裤子,系上腰带多宽都不会掉。至于被人笑话,大家都是这么穿过来的,谁也别笑话谁。

给孩子做的衣服是纯棉的,这些布是空间中拿出来的,却假意在百货大楼买的。

战常胜洗漱干净,回到了卧室,看着床上的做好了孩子的小衣服,拿在手里笑道,“就这么点儿,还没有我的巴掌大呢!这穿上小不小。”

“刚生下来的小宝宝就这么大。”丁海杏小手比划道,“我还担心大了。”

“这布料真滑溜、软和。”战常胜揉揉小衣服道。

“当然了,太粗糙宝宝穿着不舒服。”丁海杏收拾缝纫机道,时间差不多了她也要休息了。

“这些我不懂,你做主就好。”战常胜非常知趣地说道。

收拾干净后,丁海杏去卫生间洗漱一下,回来就躺了床上,想起来道,“对了,我的事你告诉郑姐他们了吗?”

“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战常胜盘腿坐在床上道,“明儿早上我去办公室给他们打个电话报喜。”说着关掉了灯,屋里陷入了黑暗,丁海杏安心的睡觉,而他则进入打坐入定中。

一早醒来神清气爽,比睡觉都灵,这也是战常胜坚持不懈的缘故,虽然一个多月了到现在没有感受到那传说中的内力。

第二天吃完早饭,战常胜去办公室把这个好消息打电话告诉了于秋实。

“怎么样?咱这枪法准吧!刚结婚没多久就命中目标了。”战常胜嘚瑟的说道,耐心地等着他恭喜声。

于秋实隔着电话线都能听到他嚣张得意的笑声,真是小人得志,“笑什么?你只是头一次发射命中,我可是梅开二度。”

“什么意思?”战常胜突然睁大眼睛道,“不会吧!你这又重展男人的雄风,让郑姐老蚌生珠。”

“那是,昨儿刚拿到的检查结果,有半个月了。”于秋实乐不可支地说道,“什么老蚌生珠,会不会用词,我们很老吗?才三十多呢!人家五十多还生呢!”

“我错了,恭喜你和郑姐,盼了快十年了。”战常胜丝毫不掩饰激动的情绪道,“咱爷们这革命的接班人终于有了。”

“是啊!”于秋实激动地眼底泛起了水雾,

“对了,其他人呢?没有好消息吗?”战常胜稳住情绪,新生命的诞生可以抚平战争带来最后一片伤疤。

“咱们都有了,估计他们也快了。”于秋实嘿嘿一笑道,“说不定过几天,这好消息陆续都来了。”

“耐心等着吧!这铁树还开花呢!”战常胜微微低笑出声道。

“弟妹有了,你可不准欺负弟妹啊!”于秋实警告道。

“那哪儿能啊!我是那种人吗?”战常胜立马说道,“老子可是非常的尊重妇女,在家里我非常尊重杏儿。”

“知道尊重就好。”于秋实看着进来的郑芸道,“小芸,常胜家的有了。”

“是吗?那可真是好事,恭喜他了。”郑芸走到书桌旁道。

“你来接电话,告诉常胜一些注意事项,别不知道轻重的。”于秋实将电话递给了郑芸道。

郑芸接到电话,笑着道,“恭喜常胜和弟妹了。”

“同喜,同喜。”战常胜一脸傻笑地说道。

“怎么样?去医院检查了吗?”郑芸问道,于秋实将椅子搬过来,放在郑芸的身后,拍拍她的肩膀,郑芸笑着坐了下来。

“检查了,胎儿和杏儿都好。”战常胜高兴地絮絮叨叨的地说道,“医生嘱咐了,前三个月是关键时期,不能做太激烈的运动,要注意饮食均衡,要保证足够的健康的睡眠时间……”

“嗯嗯!严格按照医生说的做。”郑芸严肃地说道,“尤其不要剧烈运动。”

战常胜闻言黝黑的脸红彤彤的别扭地说道,“郑姐咱能不说这个吗?我不会的。”

“你们男人我还不了解,尤其常年茹素……”

不等郑芸说完,战常胜保证道,“老子肯定管好自己的裤腰带。”在说下去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令人脸红心跳的话来。

第379章 孕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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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姐用脚趾头一猜就知道战常胜不自在,这幸好隔着电话线。

“你脸红个什么劲儿,我是以医生的身份说的。”郑芸抿嘴偷笑道,话锋一转道,“要让弟妹保持愉快的心情,不要惹他生气,这对弟妹和胎儿发育都好。”

“知道了。”战常胜感觉脸上的热气消散了不少,“咱宰相肚里能乘船,怎么可能跟杏儿置气呢!这家务事我都接管过来了,就怕累着她了……。”

“还有啊!预产期算来应该在九月份,天气渐渐往冷里面走,你告诉弟妹这包被、棉袄、棉裤都得准备上了。”郑芸嘱咐道。

“现在还早吧!还有大半年呢!”战常胜随口说道。

“不早了,这棉花可都是要票的,到时候你凑的齐吗?所以现在就得好好攒着。”郑芸接着又道,“还要准备奶粉、奶瓶……”

“这孩子生下来,自带着口粮的,不用了吧!”战常胜又道,随手拿起办公桌上的纸和笔记录了下来。

“你可真是当爹的,啥都不考虑。”郑芸摆摆手,“算了,训你也不值当的,即便不吃奶粉,这小孩子也得喝水吧!喝水还是用奶瓶方便,这奶瓶记得用热水煮煮消毒。”

“哦!”战常胜又在纸上写下来奶瓶煮煮。

“你们靠着海,在吃上面多注意些,这海鲜有些孕妇可吃不的。”郑芸慢条斯理地又道。

“这点郑姐放心吧!杏儿从小在海里讨生活,这个她比我懂的多。”战常胜微微一笑道。

作为医生的郑芸在电话里拉拉杂杂地说了好多,最终是让他更有爱心、更有耐心,要心疼老婆。

战常胜为自己叫屈道,“郑姐,干脆这孩子我来生好了,瞧你们女人生孩子娇气的,人家农家妇女把孩子生在田间地头的都有。”

“战常胜别先急着抱怨,你先绑个枕头在肚子上给我试试舒服吗?真以为大肚子好受,要不是老天把生育的权利给了女人,你以为我们愿意生啊!”郑芸这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生在田间地头那是没法的事情,现在能跟过去一样吗?这有条件,谁也不会、也不舍得把孩子生在田间地头,那恰恰证明你们男人的无能。”

得!眼见这唠叨的架势没完,战常胜赶紧举手保证道,“我会照顾好杏儿和孩子的,我会把她当做政治任务来重视起来的。”

一番保证后,才堵住了郑芸的嘴,挂断了电话。

“别噘着嘴了,常胜不是在电话里保证了。”于秋实劝慰道,他老婆现在也是重点保护对象。

郑芸重展笑颜道,“老于,弟妹怀孕这事,告诉战家吗?”

“这个……”于秋实犹豫了一下道,“说吧!指望常胜说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作为长辈他有权利知道。”

“行!你找个机会告诉他吧!不能白当这个爷爷,他的票证多,起码棉花票比咱多,不找他要,找谁要。以咱的名义再给常胜送去。”郑芸感慨道,“时间真是一个好东西,可以遗忘、也可以消除一些东西。”

“你那是什么表情?”郑芸一抬头看着他纠结便秘的样子道。

“我怕常胜知道了,他那个炮仗脾气如果炸了可怎么办?”于秋实神色不安地说道。

“不咋办?真要怪罪下来,让他把吃了的东西给常胜吐出来,他不嫌恶心就拿回去。再说爷爷给孙子的,又不是给他的。”郑芸无赖地说道,食指扣扣眉毛道,“我感觉常胜肯定知道什么,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算了,不想了,知道又如何?反正离的远。”于秋实硬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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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战常胜挂上了电话回到了家,关上卧室的门,还真拿着枕头用围巾绑在肚子上,体验一下大肚子是什么感觉。

“也没什么吗?说的有多辛苦似的。”战常胜感觉自己走起路来,运动自如。

“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丁海杏推门进来道。

战常胜闻言赶紧背对着她道,“你不是在炖兔子,怎么进来了。”声音有些发紧。

“已经炖上了。”丁海杏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的后背,随手关上了房门道,“你鬼鬼祟祟地在干什么?”

“没什么?”战常胜轻松地说道,心里嘀咕:怎么还不出去。

“真没什么?”丁海杏狐疑看着他道,他从来不背对着她说话的。

“真没什么!”

“哎呀!我的肚子。”丁海杏夸张地叫道。

“怎么了?”战常胜飞快地扭了过来,迎上她狡猾的狐狸眼儿,随即变成了一脸的错愕,不敢置信,随之又满脸地动容与感动,继而捂着嘴大笑。

“既然被你看见了,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战常胜展开双臂,坦荡地说道,“看吧!大方的看。”

丁海杏走上前拥抱着他温柔地说道,“你怎么想起来干这个,怎么想体验一回孕爸。”不过两人中间隔着枕头抱着还真不太舒服。

“是郑姐一直说什么孕妇不宜,让我多体谅体谅你,我就试试喽!”战常胜慢悠悠地说道,“好像也没什么吗?”

丁海杏松开他坐在床上抬眼看着他道,“真是这枕头才有多重了,你应该用十斤米袋系上试试。一般情况下妊娠后期孕妇子宫中的胎儿及胎盘羊水将重达20多斤,10斤米也不顶多怀孕六、七个月。”顿了一下又道,“再说了,你这才多长时间,要知道我们可是一天二十四小时‘扛’着宝宝的。没有听过:身怀六甲腹翩翩,每行一步如登山。你该走楼梯试试。”赶紧又道,“你这样子出去不妥,你坐坐椅子。”起身让开。

“这有什么可难的。”战常胜走过去,拉开书桌下的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了上去,“这没什么吗?”

丁海杏将书桌上的铅笔放在了地上,“你捡捡看。”

战常胜一弯腰感觉有些费劲儿了,这肚子塞个枕头还真不方便,将铅笔捡起来放回桌上,抬眼看着她道,“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变得这么笨拙,尽管肚子并没有特别重,但变大了的肚子真的会妨碍视线,对行动产生很大的影响。”

第380章 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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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丁海杏清澈如秋水般的双眸看着他道,“爬楼梯根本看不到台阶,只能看到自己的肚皮,一手扶腰,一手搀扶手,极度没有安全感,没法做下蹲动作,肚子太大了,弯不下腰,试了几次都不行!肚子大了挤压膀胱,还得不停的上厕所,睡觉也不舒服。”

“生了,生了就好了。”战常胜赶紧说道。

“才怪,卸了货还不如揣着呢!揣着他吧!上哪儿去都行动自如。卸了货,饿了要吃,吃过要拉,宝宝哭了你得哄,如果睡的日夜颠倒,就更惨了,要是个夜哭郎,全家不的安宁。”丁海杏忍不住的吐槽道。

“等长大了……?”战常胜一看丁海杏的样子,“长大了也是个事儿,他学习不好、调皮捣蛋,打架斗殴……”飞快地摇头,“我们好好教育他不就得了,乖巧听话懂事。”

“她乖巧听话学习不用我们操心,也许在婚姻上出岔子了呢?反正总有不顺心的时候。”丁海杏微微摇头道,“没听过儿女是来讨债的。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那照你这么说,就没有好的时候了。”战常胜闻言砸吧着嘴道,“那养孩子干啥,分明是找罪受!”

“也有好的,看见她灿烂的笑容,茁壮的成长,一切烦恼都值得了。”丁海杏黑曜石般清澈地双眸看着他道。

“你这么一说母亲真的是太辛苦了,能平安生下我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把我养育的这么健康,母亲真的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战常胜大发感慨道。

“好了,赶紧解下来吧!让人看见了,你还怎么见人。”丁海杏上手解下来围巾,拿下他肚子上枕头,放在床头摆好了,盖上枕巾,“你怎么打电话那么久。”

提起这个战常胜高兴地说道,“郑姐也有了。”

“那太好了。”丁海杏开心地说道。

“这样下来,我们陆陆续续地回听到好消息。”战常胜唏嘘道,随后又道,“对了,郑姐要我们多备些棉花票,给宝宝做包被、棉衣,别到时候手忙脚乱了。”

“我早就让妈在村里帮忙买了些,谁家有富余的跟他们换。”丁海杏掐着手指算道,“加上国家再给的棉花票,绝对够用了。”

实在不行了,她空间中有棉花、太空棉、丝绵、羽绒也能整出来。

不过还是棉花好,纯天然的,也不用担心露馅儿了无法解释。

“还要准备奶瓶、尿布,衣服,这些都是现实要用的。”战常胜一一数着道,看着丁海杏一脸的疑问,他继续说道,“郑姐说咱们长辈不在身边,她生过孩子,所以就说咱们说了说怀孕时要注意什么?这生孩子、坐月子也要注意什么?”

“真是谢谢热心的郑姐了。”丁海杏由衷的感谢道。

“你知道什么时候女人最辛苦吗?”战常胜看着她突然问道。

“这没头没尾的问题,要我怎么回答?”丁海杏满脸疑惑地说都。

“生孩子时,坐月子时都是自己一个。”战常胜突然感慨地说道,“我见过很多。”

战乱年代生孩子,真是辛苦的很!男人在外面打仗,女人在后方生孩子、养孩子都是自己一个人,军嫂们互相帮助,却也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最最重要的是男人不在身边,还得担心他的安危,无论生理还是心理都受着煎熬。

“所以呢?”丁海杏挑眉看着他道。

“咱家这个宝宝来的是时候。”战常胜搂着她温柔地说道,“你坐月子的时候,就看我的表现。”

丁海杏的头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低声笑道,“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生孩子,我不会。”战常胜打趣道。

“呵呵……”丁海杏双手环上他的腰淡笑出声。

“什么味道这么香?”战常胜嗅嗅鼻子道。

“我炖的兔子肉。”丁海杏松开他,赶紧向外跑去。

丁海杏慌里慌张地跑到厨房,丁国栋看着她道,“别着急,我看着锅呢!鬻不了。”

除了炖兔子,还有清蒸鲈鱼,蒜苗炒肉片、凉拌海带丝、海蜇,还有蘑菇豆瓣酱、麻婆豆腐。

战常胜习惯性的往她碗里夹了一大堆的菜,很快就将整个小碗填的满满的。

怀了孕的杏儿不但嗜睡,还能吃了许多。

“姐,这兔子炖的酥烂脱骨,鲜香肥嫩,甘凉味美。真好吃。”丁国良一脸回味地说道。

“知道我不能吃,故意馋我是不是。”丁海杏没好气地白他一眼道。

“我们吃别的。”战常胜夹着蒜苗放在她的碗里道,“这蒜苗的味道好新鲜。”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丁国栋瞪着他挣这个笨蛋道。

“呵呵……该!”丁海杏幸灾乐祸地说道。

“好男不跟女斗。”丁国良脸埋在碗里咕哝了一声道。

“给你带的豆瓣酱和咸菜都吃完了吗?”丁海杏夹着战常胜剔过刺的鲈鱼肉,放进了嘴里。

“早吃完了,那帮子强盗。”丁国栋咬牙切齿地说道,神情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走的时候再带些。”丁海杏说道。

“还是不带了,我们都吃了,你们吃什么?”丁国栋果断地摇摇头道。

“我在做呗!”丁海杏轻松地说道。

“不行!”战常胜出声道,“你现在非常时期,可不能累着了。”

“做酱而已,累不着。”丁海杏随口说道。

“没有材料。”红缨出声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还是我闺女切中要害了。”战常胜闻言看着丁海杏嘿嘿一笑道。

丁海杏只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惹得其他人直笑,怒瞪着他们道,“笑什么笑?没有材料咱们也吃不上。”

“已经春天了,能吃的很快就多起来了。”老实丁国栋连忙劝道。

“她在使小性子呢!我什么都不让她干。”战常胜夹着蒜苗放在她的碗里道,“快吃!”

丁海杏很是郁闷啊!有什么好吃的也不能与他们分享,夹着蒜苗放进嘴里,咬得嘎吱嘎吱作响。

坐实了自己在发小脾气。

不过在战常胜的眼里,使小性子的杏儿特别的可爱。

第381章 ‘路见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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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不了豆瓣酱,家里有烘烤好小梭鱼干你带走好了。”丁海杏想起来道,“这些是常胜出海捞上来的。”

“对对,这个带走好了。”战常胜忙不迭地点头道。

“那好吧!”丁国栋应道。

吃完饭红缨洗碗刷筷,丁国栋抹桌子扫地后去了趟邮局,连同信和钱寄回了家里。

丁国良则一头扎进了书堆里,越学越觉的自己无知。

丁海杏在卧室里做了大概半个小时手工,就哈气连天了。

“行了,等醒了在做,看你困了都睁不开眼了。”坐在书桌前看书的战常胜直接将她手里的小衣服拿了过来,“睡觉。”

丁海杏上床脱掉外罩,“晚饭早点儿做,让大哥吃完可以早点儿回去。”

“知道,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了,我还能饿着大舅子了。”战常胜抻开被子道。

丁海新倒头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战常胜眼神温柔地看着睡的甜美的她,“真是让人羡慕的睡眠质量。”话落视线重新落到了书上。

晚餐是红缨做的,清粥小菜,吃完饭丁国栋就骑车回了工厂了。

夕阳的余晖静静地洒落在那坑坑洼洼的黄土路上,折射出深浅不一的暖暖的光华,由于是郊区地带,所以来往的行人并不是很多,道路两旁栽种的杨柳,随风温润的春风摇摆着。

丁国栋骑着自行车,缓缓的走在黄土路上,夕阳很暖,照在人的身上暖融融的,金色的柔光中,如此静谧祥和的暮色之中,一辆自行车停在路边。

一个消瘦的身形,身穿着海军蓝的蹲在车前摆弄着车子。

丁国栋骑到他的身边下了自行车道,“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车链子总是掉,这一路上我都重新安装了好几次了。”娇俏地女声带着明显的怒意道,气的她将手里的树枝扔在了地上。

“原来是个女的啊?”丁国栋闻言在心里腹诽着,支上车子,绕过她的车子道,“我来帮你吧!”

丁国栋直接上手摸的手上油黑乎乎的,却很快地将车链子安好了。

“好了。”丁国栋拍拍手道。

“你的手!”她看着他指尖黑乎乎的油手道,她就是不想手上沾染黑油,才一直用树枝又是撬,又是顶的,折腾了半天也没成功。

“没关系,洗洗就好了。”丁国栋甩甩手浑不在意道。

“可你还怎么骑车。”她不由得说道。

“这样啊!”丁国栋走到路边蹲在地上,抓一把黄土,双手搓搓,“你看这样不就好了,虽然土点儿,比油乎乎的好。回去我在用水冲冲就好。”

她抬眼看着眼前高大身形消瘦的男子,一身劳动布工装,面容明明有棱有角刚毅好似雕塑一般,却看着憨厚老实,双眸清澈如水,让人一眼看到底,脸色晒的如赤铜一般,一双如蒲扇的大手长满了老茧,一看就是辛勤劳作的农家汉子。

“好了。”丁国栋扶着车把,一脚蹬开支架,“我走了。”说着蹬上自行车就走。

她看着他的背影喊了声,“谢谢!”

丁国栋单手扶着车把,一只手挥挥,示意不用谢。

她拍拍手转身推上车,结果没骑两步,“哎呀!又掉了。”

刚骑没多久的丁国栋听的‘哎呀!’一声,回头一看,她又下了车,于是调转车头,骑了回来,停在她身边道,“又掉了。”

“是啊!”她懊恼地看着自行车,“以前没这毛病啊!最近还给车链子上的油。”

“你把车子支好了。”丁国栋支上车子,又帮她安上了车链子。

“好了!”丁国栋低垂着仔细查看车子,到底什么原因让它不停的掉链子,“你这车链子太松了,得去掉一截。”

“这我也知道,可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没修车师傅。”她遗憾地说道,“以前也没这毛病啊!”

“可能是车链子上了油,路面又坑坑洼洼的,本来就松,这一颠簸可不就掉了。”丁国栋低头看着车子猜测道。

“哎!经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在市里骑车都没发生这事。”她想起来道,接着又沮丧道,“那怎么办?离市区还远着呢?这天?”眼看着太阳落山了,很快天都黑了。

“这样,你骑着我的车子回去好了。”丁国栋想也不想地说道。

她一脸错愕地看着他道,“你让我骑你的车子,那我的车子怎么办?”

“我推着走,明儿给你送回去。”丁国栋爽利地说道。

“你知道我住哪儿?”她好奇地问道。

“看你身上的制服还看不出来吗?”丁国栋一脸憨笑道,“海军学院的对吧!”

“我就不能穿军装吗?”她故意地说道。

“你军装上有肩章、领章,普通人可是不许有的。”丁国栋食指指着她的肩膀道。

“还挺细心的。”她小声地嘀咕道。

丁国栋看着一脸英姿的她道,“我妹夫也在海军学院,他是那里的教官战常胜,你应该认识吧!我叫丁国栋。”

“原来是战教官的内兄。”她看着他骑车的方向道,“你是这回招工过来的吧!”

“对对!”丁国栋忙不迭地点头道,“你认识我妹夫。”

“知道这个人,但不熟悉。”她接着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沈易玲,是学校图书馆的管理员。”

“这样我们换车没问题了吧!”丁国栋看着她实诚地说道,“我保证弄坏你的车子,天晚了,女生走夜路不好。”

“呵呵……”沈易玲闻言轻笑了起来,笑声如银铃般清脆甜美,“你确定有人敢打我的主意!”声音柔柔缓缓清甜中一股肃杀之气。

“也对哦!”丁国栋点点头,又耿直地问道,“那你晚回去,该有人担心了。”

“那好吧!”沈易玲将车子支好了,起身去推着他的车子。

“你先走吧!我‘洗洗’手。”丁国栋举着双手道。

“那好吧!”沈易玲推着车子道。

“我明天晚上将车子还给你可以吗?”丁国栋醇厚的声音再次响起道。

“你平时什么时候去学校?”沈易玲不答反问道。

“星期天!”丁国栋很干脆地说道。

“那星期天早上八点在操场上换车子好了。”沈易玲笑容甜甜地说道。

第382章 老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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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没问题。”丁国栋点头应道,转身蹲在路边抓了把黄土,使劲儿的搓搓自己手。

沈易玲歪头看着忙活的他,“我先走了。”

“哦!”丁国栋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想起来扭头看着她道,“路不好走,骑慢点儿。”

推着车子走的沈易玲闻言,回头看着继续搓手的丁国栋,心里嘀咕:这反射弧度比平常人要长。

微微摇头,蹬上自行车就走了。

丁国栋将手上清理了一下,推着自行车,大约十多分钟就进了工厂。

宿舍里的五个人立马围着丁国栋,眼巴巴地看着他,“国栋带来什么好吃的吗?”

“没有!哪儿有那么多好吃的。”丁国栋看着他们摇头道。

“真的、假的。”高文山咚咚跑到了自行车前,果然车筐空空如也。

丁国栋也突然想起来,他的车筐里有一罐头瓶子烤好的小梭鱼,算了。

沈易玲蹬着自行车,在天彻底黑透了,终于回到了学校,路灯照着车筐里的东西晃眼睛,从车上跳了下来,“什么东西?”伸手捞出,“是鱼!”

相对于冷面的战教官来说,他爱人的小鱼做的比五香罐头鱼还好吃,更吸引人,沈易玲吸溜着口水,啧啧……有口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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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整齐的校长办公室内,沈校长看着对面沉稳地战常胜道,“小战,来学校也有四、五个月了,都适应了吧!”

“是校长。”战常胜双手扶膝,眸光清明地看着他朗声地说道。

“对我们的训练有什么想法没有?”沈校长和蔼地问道。

战常胜迟疑了一下道,“这个我是个新兵,海军是专业性强、工作环境特殊的兵种,作为技术性兵种,海军的很多岗位,对知识性、专业性、技术性要求非常高。这一实际要求,决定了海军的新兵必须具备一定的知识水平和过硬的军事技能后,才能奔赴工作岗位。”

言外之意他新兵蛋子还没摸清哪是北呢!根本就没办法开口,他自己还在学习呢!

“这可不像你,有什么就说?”沈校长鼓励地说道。

“我只是格斗教官,对于海军在海上的训练即便看过训练计划,参与的很少,外行指挥内行那是瞎胡闹!”战常胜羞赧地说道,话锋一转道,“不过您要让我说?我就说,军校是什么?军校应该是狼窝,培养狼的地方。有道是:将熊熊一窝。”他谦虚地说道,“关于技术上,我插不上话,我就说说其他地方,这不管陆军还是海军、空军,都离不开体能训练,这是最基本的。”

“嗯!继续。”沈校长眸光如炬地看着他又道。

“就比如这春季野外拉练,我已经看过学校的训练计划,全部是针对学员的,可咱不能光让学员们训练吧!现在最薄弱的环节,却是我们这些教员。我建议我们也得跟着野外拉练才行,以提高他们的军事能力,不能忘了吃苦耐劳的精神。”战常胜声音低沉有力地说道。

沈校长点了点头,“这一下子就说道了我们学校训练的薄弱环节了。很有必要!”

“校长说的对,可是我怕实施起来很困难!”战常胜犹豫了下道,“可这教员还有行政人员主要任务是教学,老同志多,教学任务重,组织野外拉练恐怕难度较大,比如武装泅渡,现在天气还冷,这要是下水了,非冻出个好歹来。”

“如果在这样训练我们的部队就要成老爷兵了。”沈校长眸光深沉地说道,“我看咱们学校的老爷兵就是在教员和行政人员。不能下水也得越野拉练。我们的训练不能把眼睛总盯在学员的身上。要通过我们的训练和管理,让这些老爷兵改掉老爷兵的习气。”突然感慨道,“想当年,老蒋的俘虏就是五公里跑,简单的就分出来哪个是官老爷,哪个是大头兵。前车之鉴啊!”

战常胜闻言笑了笑道,“沈校长如果没事的话,我还有课。”

“去吧!去吧!你的提议很好。”沈校长对于他的提议是大加赞赏。

战常胜退出了校长办公室,直接奔向了课堂。

沈校长在战常胜走后,行动派的他直接叫来做野外训练计划的人,看着他道,“你们在重新做一份野外训练计划。”

“校长,那份野外训练计划有什么不妥吗?我们都是按照往例制定的。”他一脸忐忑不安地说道。

“那份针对学员的计划没有问题。”沈校长肯定地说道,“我现在说的计划书是针对学校的教员和行政人员的。”看着他吃惊地目光道,“我们是军校,不是普通的地方大学。将熊熊一窝,教员们不能整天的做办公室,人都废了。”

“那些教授专业技术的教员们也要参加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们的教学任务重,手上还有着军事研究,恐怕抽不出时间。”

“全体教员!当然也包括他们。”沈校长看着他道,“有意见让他们找我,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了健康的身体才能更好的报效祖国。我也知道他们研究心切,可是熬坏了身体,心中有多少抱负也难以实现,身体健康活得更久,才能更长久的做研究。”指着他道,“你把我的话告诉他们。”

“是!”

沈校长铿锵有力地继续说道,“拉练的方向就放在太平岛,太平岛上三面环海,地势复杂,人烟稀少,不让那些老爷兵受点儿苦,达不到训练效果。学校组织实施,政治部鼓动宣传,后勤部负责后勤保障。”看着他道,“你下去安排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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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走进了教学楼,赶在上课时间最后一刻进了教室,坐在了自己的老位置上。

刚刚坐定,景海林就走上了讲台,“同学们今天我们讲二战中各国知名的巡洋舰。”说着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巡洋舰三个字,“巡洋舰与其说作为舰只的分类,不如说是表明这种舰只的作用和任务。

无论如何,这个词被用作形容小的、快速的、合适于这种角色的战舰。

巡洋舰是一种火力强、用途多,主要在远洋活动的大型水面舰艇。

巡洋舰装备有较强的进攻和防御型武器,具有较高的航速和适航性,能在恶劣气候条件下长时间进行远洋作战。”

第383章 大闹课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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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洋舰它的主要任务是为航空母舰和战列舰护航,或者作为编队旗舰组成海上机动编队,攻击敌方水面舰艇、潜艇或岸上目标。随着时代的发展,巡洋舰渐渐走向衰落,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各国已基本不再建造巡洋舰,所以巡洋舰会逐渐被驱逐舰所取代,其将成为历史。”景海林继续说道,“所以这节课我们呢就简单的说说巡洋舰。”

景海林用了大半节课的时间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各国的巡洋舰和其在战争中起的作用。

“下面我来具体说说,美国海军巡洋舰的火力具体配备……”

战常胜皱着眉头闻言,实在听不下去了,于是出声道,“我说景老师咱能说点儿别的吗?”

“说什么?”景海林声音温和地说道,对于被他给打断教学,丝毫没有生气。

“你天天说美帝、小鬼子这巡洋舰、驱逐舰……你把我们给打击的自信心全无。”战常胜抬头看着他道,语气不善道。

“不是我打击你们的自信心,我现在只说的是二战时期的,到现在,咱们在发展,人家也在发展。我说的是客观事实。”景海林轻轻叹了一声道,“我们从渔船和舢板,发展到了快艇和护卫艇,而他们呢!咱不和美帝比,咱就比比对岸的弯弯,他们已经发展到了驱逐舰和巡洋舰。他们一艘舰艇的吨位,已经超出过我们一个支舰队的吨位的综合。差距实在太大了。”

“打仗嘛!靠装备是不错。”战常胜特别骄傲地说道,“可老蒋的装备怎么样?武装到牙齿的一水的美式装备,不是被我们小米加步枪,给赶到了弯弯。它的美帝爹我们照样揍,他们有什么了不起的,在朝鲜战场上我们又不是没有较量过,谁输谁赢全世界人民都知道。”

“对嘛!对嘛!”学员们积极响应道。

“想当年老子奇袭白虎团,那是直插敌后,消灭敌后的炮兵,捣毁‘白虎团’团部。敌人的炮火厉害吧!照样被老子揍的屁滚尿流的。”

“我们就潜伏在敌人眼皮底下的草丛里,侦查小队还乔装成美帝的军事顾问……当时抓了一个‘舌头’,我记得口令是:古鲁木、欧巴。对就是这个。”

“景老师他美帝飞机大炮如何?船坚炮利又如何?还不是被咱给揍的乖乖的坐在了板门店的谈判桌上。”

“就是,就是,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怕他们个球!”

“咱们穿的是蓝军装,是海军。”景海林大声地说道。

不过景海林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众人的声音中。

“咱不跟他们拼海上,让他们来陆地上,继续揍他狗日的。”

“对对!那田忌赛马还避其锋芒呢!”

“兵法有云:扬长避短,以长克短。咱继续跟他们打陆战。谁来了老子也不怕!”

“就是谁来了,也得当孙子。”

一个个说的眉飞色舞的,满面红光,透着激动与兴奋。

“韩国“王牌师“和“王牌团“蒙受了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那面“白虎团“团旗至今在军事博物馆中成为咱们的笑料。”

景海林听的太阳穴直突突……这群陆军土包子。

“够了啊!”战常胜看着吹嘘忘乎所以的他们大喝一声道,“你们都是战争末期了,我们可是打的头阵。”目光又看向景海林道,“美帝军队的一个军就拥有四百多辆坦克,而志愿军入朝之初,连一辆坦克都没有,美军的一个师就拥有各种类型的火炮四百多门,而我们一个师只有不到二十门,连他们的零头都没有。”热血沸腾地说道,“尽管如此,这场战争还是我们胜利了。知道美国军人为什么那么尊重我们的军人嘛?就是因为他们打输了一场根本就不应该输的战争。”

景海林微微摇头道,“我承认我们的陆军在陆地上所向披靡,可请你记住一点,你现在穿的是蓝军装,是一名海军,陆军的打法与海军不同,真要打起来……”

此时下课铃声响了,战常胜憋了一肚子的气,回到家里,将军帽往墙上一挂,砰的一声关上房门,指着对门吼道,“混蛋、放肆、他傲慢!”

“怎么了,怎么了?”正在厨房做晚饭的丁海杏听见声音蹬蹬跑过来道。

“真是岂有此理,这真是气死我?”战常胜走到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解开了风纪扣。

“到地怎么了?看把你给气的,谁惹你了。”丁海杏坐在他的旁边,看着气的满脸通红的他道。

战常胜将课堂上的事情说了一遍,丁海杏那灿烂的明眸里闪烁着些许狡黠的流光道,“像他们这种人,就是不会说话,肚子里有墨水怎么了,真是大放厥词,扰乱人心、捣乱军队。”

“说的很对!他这是在否定这些年海军的成绩。”战常胜拍拍她的胳膊道,终于找到知心人了。

“听你这么说,他讲课却是有问题。”丁海杏如狐狸般的双眸流转了一下道,“这讲课嘛!不能单纯的军事理论,要加强政治教育吗?”

“对对!太对了。”战常胜忙不迭地点头道,“还是我家杏儿觉悟高。”

丁海杏接着说道,“在课堂上教学要强调我党的领导,与我军的性质,我们海军从无到有的做出的成绩。”

“杏儿你是不知道,你听听他上课举的那些例子,都是外国人,美帝、小鬼子都是咱的手下败将。”战常胜食指点着茶几重重地说道。

“这简直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太可恶了。”丁海杏同仇敌忾地说道,接着继续说道,“他为什么就不说说我们自己人呢!我们在海上威风的时刻呢!”抬眼看着他道,“常胜,你书读的多,给我说说咱们在海上的英雄事迹,好杀杀他的威风!”

“呃……”战常胜把脑子里那点儿东西扒拉完,在海上的英雄事迹那是没有,好像只有挨打的份儿。

“你怎么不说话啊?”丁海杏眨眨清澈如秋水般的双眸看着他道,“咱们的英雄事迹那么多,快说啊!说了咱好去怼他,让他目中无人。也让他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战常胜低垂着眼睑,他们没有一个是在海上。

第384章‘败家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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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讲课你还是别听了。”丁海杏突然说道。

“为啥不听了。”战常胜抬头看着她道。

“听了憋屈啊!”丁海杏很简单地说道,顿了一下又道,“而且他这人讲课没有立场、没有政治。”

“这讲课是纯军事的,不能这么动不动就上纲上线吧!”战常胜数落起她来,声音平和了许多。

丁海杏嘴角微微翘起,握拳清咳两声又道,“他总是举美帝、小鬼子等等的例子,这崇洋媚外的思想蠢蠢欲动,这不是勾搭的我们的人心思不稳吗?他是不是还羡慕他以前在美帝的资产阶级生活啊!”食指向他一样重重地点着茶几铿锵有力地说道,“应该好好的改造一下他腐朽落后的思想,太脱离人民群众了。”真臂高呼道,“要想相信群众的力量。人有多大胆地多高产。”

战常胜一脸错愕地看着她,“你……你……这都哪儿跟哪儿吗这八竿子都打不着的。”

丁海杏心里偷乐,却看着战常胜大义凛然地说道,“应该下放,去农场让他种麦子去。”

“哎!这话可不能乱说。”战常胜赶紧拦着她道,“你咋能随便给人家扣帽子吗?”

“哎!你这人怎么倒打一耙吗?我这不是替你出气吗”丁海杏噘着嘴说道,随即挥舞着手臂道,“像他这种人就得坚决的打倒,破坏现在的大好局面,打击他的嚣张气焰。这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他怎么能说现在打海战,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这种打击人民信心的言论。”果断地又摇头道,“不行种麦子,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太便宜他了,应该让他干最苦最累的活儿,从灵魂深处改造自己的思想,去打扫厕所好了!”

战常胜出手捂着丁海杏的嘴,“呜呜……”丁海杏杏眼圆睁瞪的溜圆,脑袋不停地晃着。

“你这是要害死人家!”战常胜看着她一脸严峻地说道。

“呜呜……”丁海杏指指他的手道。

战常胜撤回了自己的手,丁海杏看着他的手道,“你回来洗手了没有?”

“没有!光顾着生气了,哪儿还洗手呢!”战常胜看看自己的手道。

“呕……”丁海杏捂着自己的嘴就跑到了卫生间,趴在洗脸池上,赶紧接着水洗了洗自己的嘴巴,又拿着刷牙缸子漱了漱口。

战常胜追到卫生间,见状无辜地说道,“我的手也没那么脏?”

“你还说!”丁海杏单手叉腰指着他一个标准的茶壶姿势道,鲜红的嘴唇上还沾着水珠,欲滴非滴的,魅人的很!

不过心里可没那份欲念,他可没忘了刚才在他听来,杏儿的惊悚言论。

战常胜拉着丁海杏进了卧室,摁着她坐在了床上,插上了房门,转身看见窗户还开着,疾步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上。

“你咋了?”丁海杏看着莫名其妙地他道,迎上他深邃的如海般的双眸,阴沉沉的一张脸,“你这么严肃干什么?”

而他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丁海杏无辜地眨眨清澈见底的双眸道,“你别这样看着我,看得我心里毛毛。有什么话你就说啊?”

“以后那些话不许说!”战常胜异常严肃地看着她道。

“什么话?我说错什么了吗?”丁海杏毫无所觉地说道,心里其实早就乐开了花,噘着嘴委屈地说道,“你刚才还夸我觉悟高呢!”

“就事论事,以后不许上纲上线。”战常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脸正色地说道。

丁海杏一脸夸张的恍然大悟地样子,站起来食指戳着他的胸口道,“你可真是没良心,我是在替你报仇啊!”

“替我报仇也不能胡乱攀扯吧!这是单纯的军事教学,不是政治报告,怎么也不能胡扯到什么立场、政治,还崇洋媚外……”战常胜黑着脸道声音泛着寒意。

“那不这样说,那怎么说!”丁海杏眨巴眨巴水汪汪地大眼睛,虚心求教道。

战常胜随即想了想就道,“我只是让他肯定我们的成绩,不能一味的贬低……多宣扬、宣扬我们啊?”

“宣扬什么?”丁海杏媚眼流转看着他缓缓地说道。

“宣扬我们的……”战常胜被堵的哑口无言道,宣扬我们的护卫艇、潜艇,在人家的巡洋舰、驱逐舰面前不堪一击。

丁海杏朝他眨眨眼,淡然地一笑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没有你不能让人家硬编吧!他老人家还说赶英超美的,你不拿英美做目标,你拿谁做目标。”食指蹭蹭鼻尖道,“亏你还号称熟读兵法呢!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都不知道。还是你不敢正视敌人的强大和你们的不足。”

战常胜这才恍然地看着她,伸手捏捏她的鼻子道,“我算是看出来了,兜了一个大圈子,原来是替他说话啊!”

“我可没有替他说话,我是在为你说话!”丁海杏非常认真地看着他道,“实事求是,不是我党的原则之一吗?”挑眉轻笑道,“怎么不让人说实话。”

堵的战常胜哑口无言的,深邃的黑眸不见底,让人悔测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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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眉眼含笑地看着他道,“这么说你不赞成那种因为立场、政治而针对某些人,上纲上线。”

“当然,凡是得将证据,我当的原则是: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战常胜大义凛然地说道。

“言归正传,你们在课堂上争执,大庭广众下,如果有人要讲政治、讲立场,你们怎么办?”丁海杏板着脸说道,只不过声音甜腻没有一丝气势。

不过听在战常胜耳朵里却非同小可。

“加上,他又说了现在要真是打起来,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丁海杏挠着下巴看着他道,“破坏大好的形势,散播这种言论。不死也脱层皮。”担心道,“这没影儿的事,都让人家的大帽子不管不顾的向他身上扣,别提众目睽睽之下了……”

“现在怎么办?”战常胜敛眉沉思,本是一时不忿,可没想到让杏儿说的如此的严重。

讪讪一笑道,“杏儿吓唬我呢?对吓唬我呢?”可是他心底比谁都清楚,这不是吓唬,不然不会刚到学校的第一天,高进山就提醒他,时刻提高警惕,对门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第385章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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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房间内安静的很,丁海杏悄悄地起身离开,将空间留给战常胜独自思索。

战常胜这边气的火冒三丈,景海林也是暴跳如雷,回到家里砰的一声关上门。

景海林在客厅内踱着步,怒气冲冲道,“无知、狂妄、自大,只会拼刺刀的土包子,一身子的土腥味儿。”

“这是咋了?”在厨房忙活的洪雪荔听见重重的关门声吓了一跳。

正在屋内写作业的景博达也给吓得跑了出来,“爸,这是怎么了?”

“孩子爸?”洪雪荔也冲到了客厅,就看着平时斯斯文文,好脾气的景海林怒火冲天,那头发都炸了,根根都竖了起来。

“你这跟谁生气呢!”洪雪荔上前担心地问道。

“你以为是谁?不就是对门的家伙。真是气死我了。”景海林气的满脸通红道。

“他怎么惹你了,我看着他挺好的,虽然冷面但热心,你不是还夸他来着,什么五分勇猛,三分忠厚,两分是奸诈,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勤奋好学。”洪雪荔满脸疑惑地看着他道。

“那能一样吗?他就是把孙子兵法倒背如流,就是到了海上也没用,人家一颗炮弹打过来就得完蛋。”景海林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说道,“他能吃苦、不怕死不代表他能熟练的掌握各种舰艇的技术。海军是技术专业性很强的军种,他不是小米加步枪就能打下的天下,在海上称王称霸它拼的是谁家的船坚炮利。”

“你等等!你们俩今天是咋了,发生了什么事?”洪雪荔看着他问道,“这没头没尾的我听的稀里糊涂的。”

景海林将在课堂上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食指虚空地点着地道,“你听听,他们说的这是什么话?还想着跟人家打陆战,问题人家是笨蛋吗?吃过一次亏,还跟你拼陆军。这是海军不是陆军,在海上你连跟人家拼刺刀的机会都没有。知不知道知耻而后勇,天天嚷嚷着什么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我承认在战略上鼓励着大家,可是在海上人家不纸老虎,那是真老虎,老虎是会吃人的。”

怒不可遏地又道,“我知道他在朝的战斗英雄,输赢结果大家都知道,可那是惨胜,那是尸山人海堆出来的,里面没有他的战友吗?他不心疼啊!”继续说道,“说到海战,那金马岛,整整一个师……”

洪雪荔赶紧捂着他的嘴,“我的老天,你不要命了,这话你也敢说。”一脸惊恐地说道,“咱的身份问题本来就敏感,你居然敢这么说?你不怕人家说你信口雌黄,扰乱军心。”

“完了,完了。”洪雪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如抽干的精气神似的,“就等着人家发落咱们吧!”

“我说的是事实!”景海林气急败坏地说道。

“事实也不能说!”洪雪荔恼怒地看着他道,“还说我没脑子,时时刻刻提醒我,怎么你也忍不住呢!”

景海林看着被吓的脸色煞白的洪雪荔道,“刚才那些话我就在家里说说,没再课堂上说,我又没疯。”

“呼……”洪雪荔和景博达两人长出一口气,异口同声地说道,“快被你给吓死了。”

景海林被他们母子俩这么一说,也冷静了下来,可依然心绪难平!

“我知道你生气的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们的弱小,而他们取得现在的成绩就骄傲自大,恨不得一下子就让海军配备上最先进的军舰或者航空母舰。”洪雪荔握着他的手道,“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还是你了解我。”景海林抿了抿嘴唇道,“我以为他跟别人不一样。”叹声道,“是我看走眼了,也是一个自满无知的家伙。”

洪雪荔闻言莞尔一笑道,“也不怪人家这么想,天天被你这么横向比较,确实很灰心丧气,尤其现在被人家全面的无论说经济还是军事封锁,在薄弱的基础上,条件如此艰难的情况下,能有现在的成绩不错了。你还要怎么样?”

“我……”景海林不甘地捶着大腿,“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生气。”洪雪荔拍拍他的手道,“纵向比较从无到有,还是有道理的。”

“有道理个屁?”景海林不忿道,“我承认现有的成绩又如何?敌人巴不得呢!欢喜的拍手叫好,更喜欢他沾沾自喜,更喜欢他停滞不前,更喜欢现在就打起来……落后就要挨打,他们的军舰在家门口耀武扬威的时候,咱们还能为现有的成绩欢呼雀跃!这是掩耳盗铃,这是自欺欺人。战场是上,是需要用胜负来说话的。”

景海林也受够了这鸟气了,不吐不快道,“我不拿美国人为例,我拿谁为例子,他给我指出来个看看啊?口号喊的不是赶英超美吗?”

“噗嗤……”景博达抿嘴笑道,“爸,这口号是前两年的。”

“它甭管是那年的我说错了吗?”景海林挥着手道。

“没有,没有。”景博达笑道。

“别以为穿上蓝军装就是海军了,关键是脑子里的思维得改改,不能在用陆军的思维方式来带领海军。”景海林非常中肯地说道。

“你得肯定现有的成绩吧!”洪雪荔看着他道。

景海林勉为其难地说道,“我的言语是有点儿偏激,可是我的出发点儿是好的。”

夫妻多年,洪雪荔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希望能加快速度做的更好。”话锋一转道,“但是急功近利,使你忘记了客观的现实。一直啃着黑窝窝头,用这样原始的工具训练出来的部队,这种精神必须肯定。如果失去了精神即使有再好的装备,也是可能会打败仗的。呶!”她努努嘴道,“美帝就是最好的例子,没有种花军人的这种精神,不可能打赢美帝。知道为什么美帝的军人那么尊重种花军人。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是输在这种精神上。”

景海林长出一口气,他无法否认雪荔说的都对。

第386章 百忍成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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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林,你还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现实,那就是世界上的那个军事强国的海军,是在一穷二白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日不落帝国海军之所以强大,是因为在殖民地攫取大量的金钱,美帝的海军强大是……”洪雪荔缓缓地说道,温婉地声音平复了景海林的怒气。

“发了战争财!”景博达突然出声道。

“臭小子,你懂什么?”景海林伸手揉揉他的脑袋饶有兴致地问道。

“我怎么不知道?”景博达噘着嘴道,“无论是一战,还是二战,美帝都不是战场,没有遭受摧毁,向两边卖武器,又吸引着全球像爸爸一样的人才,有人才、物力、财力,什么军舰造不出来。而我们呢!从鸦片战争开始,这一百多年来,有哪天是不打仗的,前清的时候不论输赢割地赔款,大清亡了,军阀又混战,赶走了小鬼子,又打跑老蒋,有几天安生日子。好不容易解放了,您先得顾着肚子吧!这钱可是牙齿缝里挤出来,来建军的。”

“你这小子,哪里看来的。”景海林神色动容地看着他道。

“您的书房里看来的。”景博达嘿嘿一笑道,板着小脸道,“看到近代史就憋屈,就想揍他狗日的,让他们那些坏蛋欺负咱。”

“好战分子。”景海林拍拍他的肩头道,“打仗可不是靠拳头,以后得靠这里。”他指指他的小脑袋瓜道。

“咱家博达说的不错,如果把我们的条件给他们,他们早特么的完蛋了。”洪雪荔眸光如水地看着他道。

“但这不是理由!”景海林嘴硬道。

“但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你不能忽略。”洪雪荔挑眉一脸浅笑地看着他道,“现在气顺了吧!”

“那也不能原谅他,打扰我上课。”景海林双眸闪烁不自在地说道。

“什么味道!”景海林嗅嗅鼻子道。

“哎呀!我煎的鱼。”洪雪荔腾的一下站起来,匆匆跑到厨房,赶紧将铁锅端了下来。

糊味儿充斥在厨房内,洪雪荔瞪着匆匆跑来的景海林道,“都怪你,多好的鱼让你给糟蹋了,这还怎么吃,太可惜了。”

景海林立马说道,“还好,还好,只是糊了一面,咱们吃另一面。”

“哼……”洪雪荔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洗洗手摆饭桌吧!”

“好好好,今儿我来摆饭桌,这碗筷我也洗了。”景海林将功补过道。

饭后,景家三口子继续军舰模型,差不多到了睡觉时间。

景海林洗漱完后,回来就看着眉头紧皱的洪雪荔道,“怎么了?那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

“我担心有人在此次事件做文章。”洪雪荔忧心忡忡地将心中的隐忧说了出来。

“不会吧!”景海林坐在床上道,“我也没说什么出格的话啊!”

“你可真是书呆子了。”洪雪荔食指戳着他的胸口道,“怎么这点儿政治敏锐性都没有,不知道上纲上线啊!人家随便给你扣个帽子,咱就完了。比如你举例子,为啥总是西方国家,是不是怀念资产阶级腐化生活啊!崇洋媚外的思想是不是蠢蠢欲动啊!”

“我可是遵照他老人家的话做的:赶英超美!”景海林想也不想地说道。

洪雪荔闻言眼前一亮道,“好好好!老人家的话可是护身符。”

“现在可以安心了吧!”景海林上前拥住她道,“我以后不会再乱说话了,为了你们我忍!我夹着尾巴做人。”

“我是真怕你出事!”洪雪荔鼻音浓重道。

景海林自嘲一笑道,“都说部队是大熔炉,在里面锻炼出一块儿好钢,我觉得我肯定是好钢。”

“为什么?”洪雪荔好奇地问道。

“百忍成钢啊!”景海林自我调侃道。

“你呀!”洪雪荔捶着他的后背道,“现在还能笑的出来。”不禁又担心道,“好不容易跟战教官相处的挺不错的,这下子我们的关系又该降到冰点了吧!你说你,怎么就忍不住呢!”

“我是怒其不争,他从我这里借走的关于海军的书籍不少了吧!怎么还那么天真,真是气死我了。”景海林气的一拳打在床板上,“真是那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那脑袋是榆木疙瘩,不开窍。这有的人不用教,有的人就需要说教,有的人就得用棍子教,可有些人你就是用棍子逼着他学都没用,因为他不开窍。”

“你可真够损的。”洪雪荔捶了下他的肩头道,“夸的时候,跟多花似的,这看不上人家,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古人诚不欺我啊!这看人还真不能妄下决断。”景海林感慨叹声道。

“你们俩闹成这样,明儿一早博达还怎么跟着人家晨练。”洪雪荔担心道。

“我们俩这是思想上的碰撞,意见相左,这一码是一码。他如果敢迁怒的话,那这样的人也不值得深交了。”景海林眸光深沉,声音夹杂着冷意道,说着躺了下来道,“好了,好了,睡觉吧!”

“这也算是他给你提个醒,以后上课要注意方式方法,别说的兴致高昂就刹不住车。”洪雪荔好心地说道。

景海林这火气一下就又起来了,咬着后槽牙道,“那我以后不用讲课了,我去讲马列好了。”

“你看你,发什么脾气?”洪雪荔安抚他道。

“我能不发脾气吗?世界上最先进、最强大的舰队都在帝国主义手里,我不讲它们我讲什么?将甲午海战,北洋舰队全军覆没,批判封建社会,这对我们现在有意义吗?还是讲有海无防,讲金马……”景海林突然住嘴道。

堵的洪雪荔也哑口无言,是啊!不讲它们讲什么?“这话当我没说?”

“你倒是提醒了我,得从护身符里找找,堵住他们的嘴。”景海林挠挠下巴琢磨道,起身下了床。

“你干什么去?”洪雪荔抓着他道。

“加持护身符!”景海林一头扎进了书房,挑灯夜战,翻起了马列著作,伟人的思想。

第387章 检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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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洗漱干净进了卧室,看着战常胜还伏案奋笔疾书,“你写什么呢?”探着脑袋看过去,“检讨书!”

“你好好的写什么检讨书?”丁海杏说着坐在床上。

“我这不是搅了人家的课堂,不得给人家赔礼道歉啊!”战常胜头也不抬地说道。

“咳咳……”丁海杏顿时被惊住了,给呛的直咳嗽,连眼泪都给呛了出来……

“怎么了?”战常胜赶紧放下手中的笔,轻拍她的后背道,“有这么惊讶啊!”随后一想,摇头失笑道,“一封检讨书而已。”

“男人的面子大过天。你居然?”丁海杏看着他心头微动,他可是很大男子主义。

“这有啥的,男子汉大丈夫知错就改呗!老子想当年没少写,一封检讨书5000字,我都能给写出花来。”战常胜侧过身子,看着她纠结的样子道,“这没什么?真的!他是教员,我是学员,是学员就得尊重自己的教员。他现在还是我的同事,还是上级,最起码尊重我还是有的。针对他的教学方法,有问题我可以提,但是不该在课堂上,扰乱课堂秩序,而应该是私下里。”拉着她的手道,“我不是是非不分之人,就是打倒他,那也是堂堂正正,而不是因言获罪,政治或立场。”

松开她的手道,“说真话,他讲课的水平高出那些教员一大截,无论理论还是实践人家都是顶呱呱,事实摆着呢!我不承认也不行。”

“你能相通了最好了。”丁海杏眼神温柔如水地看着他道,随即又皱着眉头道,“你看你今儿唱的这一出,国良还怎么去补课呢!”

“这点你放心,知识分子的傲骨让他干不出这事!”战常胜眸光清明,声音低沉有力道。

“你倒是有信心。”丁海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纤长的睫毛微微闪动。

“这点儿看人的功夫还是有滴!”战常胜黑眸闪过一抹流光道,“再说了,他舍不得国良这个高材生。”

“那是恭维话你也相信?”丁海杏微微摇头失笑道,明显的不太相信,“你要说国良刻苦我相信,可这学知识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乡下人渴望读书,而读书的机会少,逮着机会当然是夜以继日的如海绵一般拼命的学习了。

“这做学问也如学武一般,打通了任督二脉,开了窍,学啥都容易。”战常胜音色深沉地说道。

“不说这个了,看看明儿对门的态度吧!”丁海杏脱鞋上床,打了个哈气道,“我睡觉了,你呢?”

“我马上就完了,还有个小尾巴。”战常胜看着她努努嘴道,“我说,人家害喜吐的昏天黑地的,你怎么没反应。”

“那不正好!这说明宝宝心疼妈妈,不折腾妈妈。”丁海杏脱的只剩下秋衣秋裤,钻进了被窝,“我可是嗜睡的很!”

“这倒是!”战常胜点头道,他家杏儿困的吃的饭都能睡着。

“只希望生下来,也这么乖!”丁海杏闭上眼咕哝道,眨眼的功夫人就迷糊着了。

战常胜将小尾巴不到五分钟写完,拧上了钢笔帽,检讨书就放在了书桌上。

关掉灯,起身去洗漱,检查了一下煤球炉、门窗,回到了卧室盘腿坐在床上,进入了打坐入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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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当事的两个人一个翻书翻的快,一个练功中,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沈校长得知此事后,气呼呼地拍着桌子说道,“这个小战,今儿下午我还夸他来着,怎么转过脸就给我戳这么大的篓子。”

“别气,别气。”校长夫人连忙劝说道,“他不是刚来不了解情况,连上艇操作都没有,也许在他的脑子里那舰艇就跟地上的坦克似的。没见过大海不知道海有多大,脑子里没有这个概念,以前的人不是还以为这海上的轮船是海牛拉着跑的。”

“我是气这个吗?我是气他不知道尊师重道,有什么不满私下解决,干嘛在课堂上,不知道轻重!你看看鼓动的其他人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沈校长火冒三丈道。

校长夫人闻言轻蹙了下眉头道,“你是怕有心人利用。”声音中浓浓的担心。

“那还用说?早就有人对他们不满了,开的工资比别人多,福利待遇比别人好,可这出身实在,我是死命的压,结果让这混小子。”沈校长气的咬着后槽牙道。

“那现在怎么办?”校长夫人担心地说道,“好不容易稳住现在的局面,不想被破坏了。”

“好在他没说出最后一句话?”沈校长出一口气道。

“什么话?”校长夫人挑眉问道。

“连对岸的弯弯现在都比咱们强,如果再来一次海战,这谁胜谁负……”沈校长食指凌空点着,“你听听这口气,那不是咱输定了。这话也能说,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小景说这话了。”校长夫人忧心忡忡地问道。

“正好下课铃声响了,没说出来。”沈校长拍拍自己的胸脯道,真是心有余悸。

“没说出来不就好了。”校长夫人一脸庆幸地说道,宽慰他道,“也许是我们多想了。”

“多想不多想的,反正明儿一定要小战做检讨。”沈校长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你想让小战扛下来,可小战能同意吗?”校长夫人微微摇头道,“你也知道他们这些人脑袋一根筋儿,这万一不配合,可就糟了。他可不觉的自己错了。”

“这检讨书他写也的写,不写也得写。”沈校长老神在在地说道。

“你咋恁有把握呢!”校长夫人充满兴味地看着他道,“你打算怎么做?”

“他小战不是能吗?挑战小景的课堂,我就写一张委任状,让他担任教员,教我们舰艇知识!听听他的高见。”沈校长眉眼含笑地看着她道。

校长夫人闻言错愕地看着他,随即拍着他的胳膊道,“你可真够坏的,明知道他在陆军呱呱叫,在海军那就是个新兵蛋子。”

“我有什么办法?”沈校长无奈地说道。

耳听熄灯号吹了,沈校长看着她道,“好了,好了,睡觉吧!”说着躺了下来。

可怎么能睡的踏实呢?一晚上都不知道怎么过的。

第388章 怕什么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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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战家三口跟往常的时间一样起来晨练,拉开门就看见对门景博达开门出来,小家伙犹豫了一下,高兴地说道,“战叔叔,丁阿姨早,红缨早。”

“博达早。”丁海杏看着他微微一笑道。

“博达哥哥早。”红缨举手朝他摆摆打招呼道。

“走吧!”战常胜看着他们道,看了下犹豫不决地景博达,这是知道了他和他老子之间的事情了,于是道,“小子,还不走,怎么等老子请你。”随即又道,“你是你,你老子是你老子。”话落深邃的黑眸别有深意地看着了眼对门紧闭的大门。

“哦!”景博达闻言紧张的小脸立马放松了下来,随即又想到了他和父亲间的争执,又绷起小脸,绝对不能因为‘敌人’的三两句好话,就忘了他们现在可是‘敌对’状态。

四个人一起出了楼道,朝操场跑去。

而在门内景海林闻言放心下来,轻哼一声道,“算你光明磊落,没有迁怒我儿子。”迈着步直接拐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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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知道昨儿的事了吧!”战常胜微微低垂着头,眸光幽幽地看着他道。

“不知道!”景博达想也不想地说道,绝对不能把爸爸昨儿在家大发脾气的事说出来,如果被他知道了,那还了得。

“不知道?”战常胜剑眉轻挑,慢悠悠地说道,“你爸没在家里骂我,土老巴子,一身的土腥味儿。”

“哼……”景博达微微扬起下巴,一脸傲娇地说道,“你别想套我的话,我才不会上当呢!”

“呵呵……”丁海杏闻言抿嘴笑道,“小机灵鬼儿。”眸光柔和地看着他道,“看来你那点儿小伎俩骗不了博达哟!”

“我可是在家里大骂你爸:放肆、傲慢……”

战常胜的话还没说完,景博达愤怒地看着他说道,“我爸说你无知、笨蛋……”

“你小子!”战常胜一脸得意地看着他道,“说出来了吧!”

“是啊!我爸不止骂你了。”景博达脸憋的通红道,“我爸还说……”猛然住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战常胜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不用猜也知道你爸都说了什么?海战跟陆战不同,两军对垒,狭路相逢勇者胜,拼的是谁的船坚炮利。不是拼刺刀……”

“你不生气。”景博达诧异地看着他道,甚至有些不敢置信。

丁海杏抿嘴偷笑,真是幼稚的家伙。

“因为他说对,我为什么要生气。”战常胜目光真诚地看着他道,“你爸还说什么了?”

“不会又套我的话吧!”景博达狐疑地看着他道。

“小家伙都成了惊弓之鸟了。”战常胜心里不好受道,孩子何其无辜,要遭受如此的无妄之灾。

“你不是想让我教你格斗吗?”战常胜抛出诱饵道。

景博达想也不想地说道,“不要,我绝对不做蒲志高。”

“行!小家伙我不问了。”战常胜欣慰地看着他笑道。

“小家伙不错嘛!一天都不落的,每天都坚持晨跑。你的毅力太让我惊讶了。”几个月的相处风雨无阻的晨练,战常胜对小家伙还挺欣赏的。

就连过年他们回老家,小家伙也没有因为他们不再,独自晨跑。

“如果一天想逃避的话,就想着逃避两天,逃避两天的话,就想着第三天了。”景博达气喘吁吁地说道,“一旦划开口子,就会越来越懒惰,会变得很糟糕了。”

丁海杏闻言侧目看着小家伙,挺有感悟的嘛!

晨练完毕,各自回家,景博达把刚才的事情说给了景海林。

景海林闻言心里那个熨帖啊!伸手揉揉他的脑袋道,“好儿子,不后悔吗?你战叔叔的格斗可是全军闻名,跟他学上一招半式将受用无穷。”

“我练好一双飞毛腿,照样没事!谁知道他是不是给我的糖衣炮弹。”景博达目光坚定地说道。

“傻小子!”景海林看着他道,“大人的事和你没关系。你论你的,我论我的,两码事!”

“那爸爸的意思?”景博达双眸闪闪发亮地看着他道。

“傻小子,机会难得,跟你战叔叔好好的学。”摆好碗筷地洪雪荔笑眯眯地看着景博达道。

“耶!”景博达高兴地跳了起来,“爸、妈我一定好好的学,以后保护你们,打倒坏人。”

“儿子的孝心我们收下了,不过你爸妈还没老到让你冲锋陷阵的。”洪雪荔欣慰地看着他道,“快过来吃饭吧!上课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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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战常胜就被沈校长给叫走了,在沈校长发飙之前,他主动将自己的检讨书递了上去。

沈校长憋了一肚子的火,一下子如针扎的皮球给泄了气。

“你小子让我说你什么好?”沈校长指着他道,“怎么转过弯儿了。”

“知错就该呗!”战常胜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呀你,不知道给我捅了多大的篓子。”沈校长手中的笔重重地凌空点着他道。

“对不……”

‘起’还没说出来,战常胜就被一声“报告……”给打断了。

“进来!”沈校长抬眼看着门口道。

看着来人,战常胜眉头皱了起来,还真是让杏儿说中了,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李守义你有什么事吗?”沈校长语气温和地看着他道。

“校长。”李守义走过来站在办公桌前三米外敬礼道,“战教官!”

战常胜举手回礼道,“李老师!”

李守义放下手,朗声说道,“校长,我有事要揭发……”

沈校长面色微沉道,“我大概能猜到你要揭发什么事?”说着将战常胜的检讨书递给了他道,“你看战教官认识到了自己扰乱课堂秩序的错误,这检讨书都递上来了。”

李守义将检讨书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抬眼诧异地看着战常胜,实在没想到他会写检讨书,眼底闪过一丝不敢置信,起先彪呼呼的,怎么就怂了呢!

李守义继续说道,“校长,我要揭发的不是战教官扰乱课堂,而是景海林的讲课内容……”

第389章 高,实在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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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校长打断他的话道,“李教员,景老师来这里是经过组织政审的,手续是合法的,至于讲课内容那就更没问题了。他的课大家听过,开课之前的教案大家都看过,没人提出异议啊!讲了这么多年无论是教员同事还是学员都很喜爱的他的课,我没有听到有人反映他的课有毛病。”

战常胜闻言在心里点点头,对啊!政审如果不过关的,连种花的大门都进不来。

李守义被堵的哑口无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愣在当场。

沈校长看着他则又道,“李守义在这里我要说你一下,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我希望你能够做好一件事。”

“什么事”李守义摇摇头道。

沈校长手中的笔指着他,重重地说出两个字道,“团结!”

团结?李守义敛眉遮住眼中的情绪,眼珠子来回的转。

沈校长看着他又道,“李教员,以后要慎用揭发这个词!”

“为什么?”李守义抬眼看着他道。

“揭发是什么意思?”沈校长看着他问道,手中的钢笔点着办公桌道,“揭发这个词,它是针对敌我矛盾而言的,你说咱们面对人民内部矛盾,乱用揭发是不是不利于团结。”面部表情柔和地说道,“所以咱们要慎用这个词。”努努嘴道,“《团结就是力量》这首歌你会唱吧!”

李守义立马说道,“会!”

沈校长非常和气地说道,“你说一个集体是不是只有团结在一起,才有战斗力啊!尤其咱们又是军人,更应该懂得这个道理。想当年抗日的时候,我党不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组成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才打败小鬼子的。”继续说道,“所以啊!咱们事事处处,要做有利于集体的事情。他老人家也说了: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而愚蠢的军队是不能够战胜敌人的。咱们为什么办海军,为什么建军校,不就是为了不让帝国主义的军舰在咱的海面上耀武扬威,咱们需要有知识、有文化的教员。”反问道,“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战常胜眼底溢满笑容,校长就是校长,这说话的水平真是高,实在是高!

李守义沉吟了片刻,抬起头来看着沈校长道,“校长团结就是力量没错,可这是我们人民群众团结起来,军人团结起来,而景海林他可是扰乱军心,他居然说我们打不赢对岸!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我们怎么可能打不过呢!如此居心叵测,怎么可能是我们要团结的对象。”

“是吗?”沈校长看向战常胜道,“战教官,景老师在课堂上这样说了吗?”

“没有!”战常胜朗声回答道。

“战教官已经写了检讨书了?”李守义出声道。

言外之意,战常胜的话根本不能才信。

沈校长看着冥顽不明的家伙,干脆道,“那把景老师找来,你们当面对质。”

景海林被叫到了办公室,看见办公室内的战常胜心荡到了谷底,心里惴惴不安地站在办公桌前。

“景老师,你来的正好。”沈校长把刚才的事情详细地想景海林说明了一下。

景海林一脸震惊地看着李守义,他千想万想没有想到他会跳出来。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拳头,才保持清醒。

沈校长看备受打击的景海林却也不得不说道,“景老师你在课堂上说和对岸开战,我们打不赢他们?”

“没有,我没有说过这句话。”景海林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个全班学员可以为我作证。”

李守义慌了神儿道,“他在课堂上讲真要打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他是没说出来,可他那么推崇别人的舰艇,意思不就是说真要打起来,谁赢谁输还不一定。”

“这话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景海林立马说道,心里庆幸下课铃声响了,让他的话憋在肚子里没说出来。

病急乱投医的李守义看着战常胜道,“战教官你说他这话什么意思?你当时在场,他当时怎么说的?”

“刷……”的一下目光全聚在了战常胜的身上。

景海林不自觉的攥紧了手,战常胜握拳清咳两声道,“真要打起来,老子照样像在朝作战一样,揍他狗日的。”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我非常佩服种花军人的那种精神,就是这种精神让美帝也只敢叫嚣,去不敢在悍然发动战争。”景海林立马说道。

“你包庇他,他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李守义恼羞成怒道。

“你这个同志,怎么这样说话,是你让我说的,怎么不照你的意思,就成了包庇了。”战常胜不紧不慢地说道,语气倏地冷了好几度,“娘的胡说八道。”他阴沉的视线盯住了李守义,语气略带怒火,“老子就是这么理解的!”挑挑眉能怎么地吧!一副无赖的样子。

李守义低垂着眼睑,妈的算你们狠!老子就不相信揪不出你们的错。

他服软的说两句软和话,退出了办公室。

沈校长看了看他们两人,挥手让他们离开。

出了办公大楼,景海林看着战常胜的背影道,“刚才谢谢你了。”

“老子说的是实话,也是这么想的,海上怎么了?他们的敢来照揍不误。”战常胜眼神坚定地看着他道。

景海林眼底闪过一丝恼怒,这个家伙,怎么就冥顽不明的,陆军和海军根本就不同,找机会一定要好好给他洗洗脑子,打击他的‘嚣张’气焰,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不要以为刚才帮了他,就认同他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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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家战常胜疲惫的坐在沙发上,丁海杏端着一杯水放在茶几上,担心地看着他道,“这是怎么了?”

“还真让你给说着了。”战常胜端起水杯轻抿了一口润润嗓子道。

“不会吧!我这么料事如神!”丁海杏夸张地指着自己道,“那好像对门没事!”

“当然了。”战常胜坐直身体道,“想当年诸葛亮舌战群儒,今儿他是力证自己的清白。”

第390章‘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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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做到的?”丁海杏双眼放光饶有兴致地问道。

“当然是他老人家的话,听党的话,跟党走。”战常胜低声地在她的耳边细细地说道。

“校长这水平还真是高!”丁海杏眼睛闪闪发亮道,人才耶!

“这根本就说服不了,人家完全可以有文化的人不一定非得是他。”丁海杏立马说道,“学校里那么多教员呢!单单他昨儿大逆不道的话,长别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呵呵……”战常胜闻言笑了起来,“幸好这心理书籍没白读,语气和神态的不同,表达的意思完全不同,总算糊弄过去了。”紧接着又道,“而且我说的是实话啊!敌人来了老子照样冲锋陷阵。”叹声道,“可惜就是不来。”

“好战分子。”丁海杏满脸笑容地看着他道。

“不是我好战,我可是非常爱好和平的,是他们不依不饶的。”战常胜想起眼前的事情又庆幸道,“呼!有惊无险,有惊无险!”

“就这么相信了!”丁海杏狐疑地看着他道。

“他又没在现场!”战常胜倾身靠近她,在她耳边小声地嘀咕道,“我就一口咬定,他能怎么地,也幸亏他当时没说出口,我想怎么解释都行!这谁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丁海杏闻言错愕地看着他,随即眉眼含笑地说道,“这无赖耍的好!”

“你敢这样说我。”战常胜捏着她的鼻子道。

“我是在夸你耶!”丁海杏鼻音浓重地说道,拂开他的胳膊道,“你这样帮他,不会给你惹麻烦吧!”

“能惹什么麻烦?”战常胜轻松地说道,“我两年后就下部队了,他能怎么地我。”

“小人难防!不得不防。”丁海杏轻蹙着眉头看着他道。

“这样啊?”战常胜挠挠下巴道,“看来得唱一出双簧。”

“什么意思?”丁海杏看着他道。

“山人自有妙计。”战常胜神秘兮兮地说道。

“这事就这么结束了,毕竟你们在课堂上闹的那么大?”丁海杏禁不住有些担心道。

战常胜有些懊恼,自己莽撞了,最后光棍道,“反正我的检讨书送上去了。”

“那他要是公开你的检讨书怎么办?”丁海杏忧心忡忡地看着他道,很失面子的。

战常胜拧着眉头,想了想道,“检讨书已经上交了,随他吧!况且扰乱课堂秩序也是事实,我又没说别的。”宽慰她道,“别担心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随即抬头问道,“哎!红缨和国良呢?怎么咱们说话这么大的动静,都不见他们。”

“红缨和博达叫上国良去赶海了。”丁海杏看着他笑道,“估计快回来了。”

天气渐暖,孩子们也撒欢儿了,可是有丁海杏牢头看着只有星期天有战常胜陪着才能让孩子们去海边。

本来丁海杏不放心俩孩子去,丁国良自告奋勇陪着俩孩子去了。

“你放心国良也是从小在海边长大的,不会有事的。”丁海杏看着他保证道。

“我们回来了。”丁国良推开门进来道,高兴地喊道,“姐,看看我们弄好些蛤蜊。”进到了客厅,“姐夫回来了。”说着又道,“我先去把这玩意儿倒盆里,让它们吐吐沙子。”

“好。”丁海杏看着他挥手道,目光落在两个小尾巴身上,“行!没把衣服给弄湿了。”

战常胜眸光深沉地看着景博达那扭捏地样子道,“小子,怎么不进来打招呼啊!”

“战叔叔!”景博达不好意思道,“我想跟你学格斗。”

“怎么想通了。”战常胜唇边溢出一抹笑容道。

“爸爸说让我好好的学。”景博达小脸兴奋,双眼放光地看着他道。

“那明儿早上开始。”战常胜看着他笑了笑道。

“爸爸我也要学。”红缨不甘示弱地说道。

“好!不愧是军人的儿女。”战常胜高兴地说道,话锋一转道,“可是学习格斗是很辛苦的,没有毅力可不行。”目光扫过景博达。

“是!”俩孩子一起立正喊道。

“好!有点儿意思!”战常胜眼神柔和地看着他们两个道。

“姐,姐夫,我去看书了。”丁国良从厨房里出来看着他们俩道。

“去吧!去吧!”战常胜挥手道。

“我们也去看小人书。”红缨也跟着说道。

“去吧!”丁海杏看着他们两个道。

红缨去屋里拿出小人书,两人去外面的凉亭里看,外面暖和了起来,春风吹的人很舒服。

见两个孩子走了,丁海杏看着他担心道,“你要教博达格斗不我不反对,可是操场显然不太合适了。”

操场是大家的只是晨练谁也不能说个好歹来,可格斗,少不得要接触,被有心人看见,又是事儿!

“那我们就去僻静的海边?”战常胜淡笑出声道,像极了那幽远天空的弦月,“惹不起,老子难不成还躲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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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海林都不知道今天怎么挨过来的,晕晕乎乎的回到了家,无比庆幸昨晚苦读护身符,不然今儿说不到点子上就抓瞎了。

夜的帷幕渐渐的拉了下来,夕阳渐渐地落入海面,家属院的灯渐渐的亮了起来。

洪雪荔下班回来,看着屋里黑洞洞的,“家里没人?不应该啊!”拿着钥匙,门却没锁,推门进去,将身上的包挂在了挂钩上。

走进客厅打开灯,“嗬……你在家啊!怎么没开灯。”洪雪荔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景海林给吓了一跳道。

走过去担心地看着他道,“这是怎么了?看你的气色不太好。”

“没事!”景海林宽慰她道。

“没事?”洪雪荔指着自己的眼睛说道,“我两只眼睛都看出来你有事!”着急道,“你快说啊?真要把人给急死了。今儿上班我就魂不守舍的,这眼皮子直跳。”

“你眼皮跳那是没有休息好,别说什么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景海林嗤笑一声道。

“你还笑的出来,快说发生了什么事?”洪雪荔晃着他的胳膊道。

“我们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景海林平静地说道。

“什么?”洪雪荔紧攥着他的手道,力气之大把景海林的手给抓的生疼,“你没事吧?”

第391章 未雨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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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像有事?”景海林耸耸肩头笑了笑道。

“你还笑的出来。”洪雪荔一脸担心地看着他道,“我这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安慰自己道,“看样子你是没事吧!还是给吓疯了。”

“我是真的没事!只不过有些伤心。”景海林满脸苦涩地说道。

洪雪荔急不可耐地说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说重点。”

“重点是我曾经的学生告发了我,是对门战教官救了我。”景海林心里现在是五味陈杂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仗义每多屠狗辈,文人相轻。”

景海林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洪雪荔听完当即就火冒三丈,也顾不得什么优雅气质了,“那个王八蛋,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叫什么李守义,根本就是不仁不义。当年你对他多好,知道他家庭困难,你还带着孩子来家里吃过饭,让他勤工俭学,在后勤给他找的工作。不图他知恩图报,可也不能这么害我们吗?到底那点儿对不起他了。”

“行了,行了,别骂了。”景海林看着气的暴跳如雷的爱人道,“现在知道也不迟啊!幸好当时没让他帮着整理书稿,也没让其他学生帮忙,不然的话。”浑身打了个冷颤,人家随便揪出一个错来,着帽子一扣,对他们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学生帮教授整理资料,书稿都是稀松平常的,只不过景海林不想耽误了孩子们的学习,知道他们上学的机会来之不易,加上有雪荔帮忙,所以就没用孩子们,现在不由得庆幸。

“家里的带有小资情调的东西,赶紧都给我收起来,他们来过咱家,万一?”景海林目光如炬地看着她道。

“咖啡我已经倒厕所冲了。”洪雪荔立马说道。

景海林扫了一下客厅,看着高低柜上的黑胶唱片机,那金灿灿的大喇叭在灯光下,还闪着金光。

洪雪荔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道,“不行,那可是咱从回来时带回来的,你忘了这可是咱俩的媒人。因为买它咱们才相识、相知到相爱的。放的都是莫扎特、贝多芬世界名曲,音乐没有国界。”

“可作曲的都是外国人。”景海林眸光深幽地看着她道。

“那也不行!”洪雪荔立马跑到唱片机旁护着它道,“我就这么点儿爱好了。”

景海林看着她,一脸的愧疚,“那也别在这儿放着,反正你也不听,压箱底去吧!别放在这里碍眼!”

“好好好!”洪雪荔闻言忙不迭的点头道。

“还有房间里的那把小提琴你也收好了。”景海林提醒道。

“嗯嗯!”洪雪荔小心翼翼地问道,“你那些书怎么办?”

“书籍到没事,都是专业的,跟教学和研究有关的。”景海林有所安慰道。

“那些和家里还有你的同学来往的书信呢!”洪雪荔追问道。

景海林咬着后槽牙,闭着眼睛,狠心地说道,“慢慢烧了吧!地址都在这里记着呢!家里人写信不过是催着我回家。至于同学的信件,一跳槽渐渐的疏远了。”

“咱这屋里不能这么小资情调,把那些花啊!蕾丝啥的,都收起来,必须布置的革命化。”景海林视线一一扫视着客厅道。

洪雪荔闻言一愣,随口说道,“你干脆把护身符都贴在家里算了。”

“还是你的觉悟高,我明儿就把护身符请回家来。”景海林非常严肃且慎重地说道。

“喂!你认真的。”洪雪荔走过来重新坐在他旁边道。

“当然,未雨绸缪。”景海林一脸严肃地说道,“我还得继续啃马列著作。”

“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洪雪荔点头道,“都这么晚了?博达那孩子呢!不饿啊!也不回来吃饭。”

“爸、妈我回来了。”景博达蹦蹦跳跳的进来道。

“我赶紧做饭去。”洪雪荔起身道。

“我吃过了。”景博达笑嘻嘻地说道。

“你这小子都混到人家的饭桌上去了。”洪雪荔真心替他高兴道。

“爸、妈,从明儿开始,我要跟战叔叔学擒拿格斗了。”景博达高兴地宣布道。

“不行!”景海林突然说道。

景博达脸上的笑容还没有退去,惊讶地看着他道,“为什么?您早上还说我可以跟着战叔叔学的,说要是我学上一招半式将会很受用的。怎么现在突然变卦了。”

“孩子爸!”洪雪荔回头一脸不解地看着他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老子不允许你在和战家来往。”景海林阴沉着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理由?”景博达紧抿着唇,眼里闪着泪花道。

“没有理由,这个家我说了算,就是不许。”景海林站起来语气严厉地说道,手背在身后紧紧的攥着,指甲扣着手心,让自己狠下心来。

“爸,您不讲理!”景博达朝他吼道。

“我就不讲理了。”景海林固执地说道。

“妈,您看爸。”景博达看向洪雪荔寻求支援道,“咱家不是民主家庭,什么时候爸爸变成了独裁专制了。”

洪雪荔为难地看看儿子和爱人,最终说道,“妈妈站在你爸爸这一边,无论是民主还是独裁,儿子你都得听我们的话。”

至于为什么选择和景海林保持一致,在景海林反对的那一刻,她稍微一动脑,就想明白了。

“我不听,我不听。”景博达摇着头,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不听也得听,明天爸起来陪你一起晨练。”景海林打定主意看着他道,别想往对门家里凑。

景博达一脸委屈地倔强的看着景海林,“爸我就要去。”话落躲进了自己的屋里。

洪雪荔心里难过的看看这个,又看看景海林,“你把实情告诉他好了,博达又不是不懂事!会体谅我们的。”叹息道,“好不容易有个真心实意不歧视我们家的,现在又……”

“就是他太懂事了,我怕这孩子把自己憋坏了,这样发泄一下就好了。”景海林心里如滴血般疼。

“我去做饭了。”洪雪荔看着墙上的挂钟,“下点儿挂面好了,这个快。”

第392章 ‘简单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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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博达回到自己房间,一屁股坐在床上咬着牙齿咯咯作响,双眸通红的瞪着紧闭的房门。

怎么会这样?冷静下来的他开始思考爸爸的态度转变的太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行他的去问问。

景博达打开门走了出去,站在景海林面前道,“爸,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冷静下来了。”景海林欣慰地看着他道,没想到儿子这么快就冷静下来了,即欣慰又心疼。

“嗯!”景博达重重地点头道。

景海林把今天发生在校长办公室内的事情说了一遍,气的他当即就爆炸了,恨不得将那忘恩负义的混蛋抓过来打一顿,可也知道,父亲说的是对的,不能牵连了战叔叔一家。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会去其他地方跑步的。”景博达咬牙切齿地说道,可见这心里有多不甘。

景海林看着懂事的儿子,伸手摸着他的脑袋道,“是爸爸对不起你。”

“爸爸这不是您的错。”景博达将芦苇杆和未完成的模型抱过来,父子俩继续,只有转移了注意力才不会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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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看着洗好碗筷出来的丁国良和擦完桌子的红缨,招手道,“国良、红缨,你们过来,有件事要给你说说。”

“什么事?”丁国良甩着湿漉漉的手走过来,坐在他的旁边道。

红缨则面对着他,顺势坐在餐桌旁边的凳子上。

战常胜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俩道,“你觉的隔壁景老师人怎么样?”

“怎么突然间问这个?”丁国良满眼困惑地看着他。

“你们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战常胜看着他们俩问道。

“知识渊博!说话轻声细语的很温和,真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对谁都不恼。”丁国良随即就道,“一心扑在研究上。”

战常胜闻言莞尔一笑,好脾气,昨儿可是火冒三丈,如炸了毛的公鸡似的。

“嗯嗯!”红缨也点头附和道,“景伯伯人很好。”

丁国良满眼疑惑,一脸的纠结,“姐夫!”

“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说?”战常胜看他那便秘的样子,笑了笑问道。

“嗯!就是景老师好像跟别的人不来往,呶!就咱这一个楼里,他不跟人家打招呼,人家也不跟他打招呼,这很不正常。”丁国良犹豫了下说道。

“学了这么久,你不知道对门的是从美帝回来的。”战常胜挑眉看着他道。

“你们又没有告诉我?”丁国良摇摇头道,“我真不知道。”

“你没告诉他吗?”战常胜看着拿着松子出来的丁海杏道。

丁国良起身挪了挪位置,丁海杏则坐在了战常胜的旁边,“没有。我以为你说了。”突然看着侧头看着丁国良道,“你没发现他家外文书籍多吗?”

“他家外文书籍多,不应该吗?”丁国良理所当然地说道。

这话没毛病!

“爸,爸,言归正传,您是想说他们是美帝回来的,目的不纯。”红缨微微眯起眼睛,谨慎地说道。

“我闺女的政治觉悟就是高!”战常胜微微一笑道。

“这话什么意思?有啥目的?怎么又跟政治扯上关系了。”丁国良一头雾水道,“景老师不是教书匠嘛!你们痛快点儿说行不行,听得人没头没尾的,急死了。”

战常胜详细的把现在的局势给丁国良分析了一下。

“哦!”丁国良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道,难怪那些人避之不及了。

“国良你给点儿反应行不行?”丁海杏看着他轻声问道。

“我该什么反应?”丁国良笑嘻嘻地说道,“想不到景老师是从西方回来的。”

“谁让你说这个了,你没看见别人的反应吗?不是该提高警惕吗?不是该划清界限吗?不是该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吗?没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丁海杏问出一连串问题道。

丁国良一脸蒙圈地看着丁海杏,突然看着他们说道,“你们为什么不抓他?”

“对啊!对啊!”红缨附和道,“坏人还能活的好好的,不是该抓进去,怎么还能让他继续留在学校继续教学,不怕他祸害学员啊!”

“既然没有抓他,那就不是。”丁国良收起脸上的笑容,严肃且认真地说道。

还真是简单粗暴的二分法,让你挑不出错来。

丁海杏和战常胜两人四目相对,真是白担心了。

“我说怎么都没人跟博达哥哥玩儿,原因在这里啊!”红缨噘着小嘴说道,“爸爸,你不反对我和他继续玩儿吧!”

“不反对!”战常胜看着她道,随后又道,“不过我就怕博达不会跟你玩儿?”

“为什么?”红缨不解地问道。

“怕连累我们。”丁国良缓缓地说道,“那景老师也不会再给我补习了吧!”

“嗯!”丁海杏点点头道,随即担心道,“怎么样?对你有影响吗?”

“影响到不大,景老师已经给我捋了一遍了,余下的我自己应该能行。”丁国良底气不太足道。

“不行的话,我们再找老师。”战常胜随即说道。

“不用,不用!”丁国良忙摆手道,“景老师给了我很多习题,加强复习,不会的再问也行。”

“那就好,咱的生活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所以不用那么放在心上。”战常胜看着他们两个道。

“知道了。”丁国良和红缨齐齐点头道。

此时敲门声响起,战常胜与丁海杏两人相视一眼,“这时候谁来了。”

“你们先回屋吧!”战常胜让他们三人先回房,自己去打开了大门,诧异地看着门前的男人道,“老高?”

“我来看看你没事吧!”高进山担心地看着他道。

“我能有什么事?”战常胜一头雾水道,“进来说话。”

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高进山看着他道,“你就别给我装了。”

“我装什么装?”战常胜看着他道,“你这没头没尾的。”

“你今儿早上被校长叫去训了一顿,我都替你委屈。”高进山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真不知道上面为什么护着他。”

“你咋知道我被训了?”战常胜奇怪的问道。

“对门的没事,不就证明你有事。”高进山聪明地说道。

第393章 格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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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了然地看着他,黑眸晃了晃,这老高代表着大多数人的思想,看来李守义并没有把自己铩羽而归的事情捅出去。

也是自己失败了,在说出去,不嫌丢人啊!

高进山继续宽慰他道,“你心里就别难受了,这胳膊拧不过大腿。”

“我没事!”战常胜抬眼看着他道,“真的。”话不投机半句,真没什么好说的。

两人东拉西扯的聊了会儿,战常胜送高进山离开。

战常胜进了卧室,看着丁海杏道,“看样子是没事了。”

“还是小心为上。”丁海杏谨慎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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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战常胜他们一家三口去晨练,在操场上跑了一圈又一圈。

丁海杏散步后,坐在操场边的长椅上‘休息’。

战常胜满头大汗地跑到了丁海杏身边道,“如我们猜想那小家伙不来了。”

“谁说的?”丁海杏食指轻轻一斜,指向了躲在大树后面瘦小的身影。

让人看着可怜巴巴的,战常胜看向他心头微动,就像看见当初的自己一般。

丁海杏朝战常胜招招手道,“附耳过来。”

战常胜弯下腰来,丁海杏贴着他的耳朵轻声呢喃道,“你可以在这里教咱们红缨打拳,你那大嗓门,博达应该听的见。”

战常胜闻言眼前一亮道,“嗯!这个办法好,我可以光明正大教,有道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红缨!”战常胜朝跑过来的红缨招招手。

红缨快步跑向了他们,“叫我过来干什么?”

丁海杏将手里的毛巾递给了她道,“擦擦汗!”

“嗯!”红缨接过毛巾擦了擦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又将毛巾递给了丁海杏。

景博达围着校园跑了一拳,脚步情不自禁的又跑到了操场,远远地看着他们。好希望能像昨天一样,想爸爸的话,只能停下脚步,不敢在上前一步。

景博达抬脚刚想离开却听见,战叔叔那熟悉低沉的声音“你不是想学格斗吗?那就给我好好的听着。”

景博达闻言停下脚步,背贴的大树,仔细地聆听着不远处战叔叔的声音。

“自古以来,作为国家与人民的守护者,军人往往都拥有着最强的战斗力。当然,在如今的热兵器战争中,一个人的强弱的确无法左右整场战争。判定一支军队的强弱,所参照得并不只是拥有先进的枪支弹药,军队中士兵的整体素质才是决定军队战斗力的关键。”战常胜铿锵有力地说道。

“单兵作战能力吗?”红缨声音甜甜糯糯的道。

“对!”战常胜心里非常的欣慰,可惜身体制约了红缨未来的发展,不过娇娇软软的女孩子不要当兵的好!打仗是男人的事。

“爸爸,继续啊!”红缨催促道。

丁海杏看着愣神的战常胜,不用猜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惜了红缨不能当兵,不然多好的苗子。

现在想这个也太早了吧!丁海杏扯扯他的衣袖道,“快将啊!我们红缨等着呢?”

战常胜回过神儿来道,“军人的强大并不只单单局限于先进武器的应用。一名优秀的军人所具备的也不可能完全只有武器使用的技巧。由于现代战争种类的多样化,即使是军人也并不可能在身边随时携带着武器,但是尽管赤手空拳,他们往往也可以非常轻易地击败、甚至击杀敌人。这除了要依靠日常的身体素质训练之外,还在于他们还掌握着一种千百年来由战争中演化得出的格斗技巧——军队格斗术。”

战常胜为了能让红缨可能得懂,所以说的很慢。

红缨没有让他失望,看得非常清楚,“嗯嗯!我就是要学军队格斗术。”

战常胜继续道,“这个格斗术,与其他各种武道相比,军队格斗术的格斗理念可谓独树一帜。严格来说,它其实并不属于武道,也并非是单纯的赤手格斗技术。比起其它武道提倡“修身养性、陶冶情操”不同,军队格斗术所强调的是对敌人进行最单纯的制伏与杀伤。而由于使用者的身份特殊,使得这种格斗术与纯粹的擂台竞技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包含着一击制敌的强大威力。”

少有地非常严肃地说道,“所以你们得保证,不准欺负弱小,只准防身。不到万不得已不许使用格斗术。”

“是爸爸!”红缨绷着脸,重重地点头道。

丁海杏听得也点点头,战常胜没有危言耸听,军队格斗术使用的环境可是惨烈的战场,在与敌人短兵相接时,士兵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为了保护自己而杀死敌人。这听起来似乎有些过于残酷,但是军队格斗术的确就是有这样的环境中演化而来的,因此,它使用起来并没有像电影里演的那么的美感与魅力,但绝对是一种极度危险的战斗技巧。

军队格斗术往往是军人们在绝境中所作的最后一击,而这一击所包含的威力通常是致命的。这绝不是说说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这种危险的格斗技术并没有像其他武道那样被推广发展至全世界,主要原因是因为这种格斗术存在的真正价值取决于它的使用环境——在普通的擂台竞技场上,格斗家们要进行的比赛是全部都在竞技规则保护之下的,他们完全是在规则限定的情况下进行相对安全的格斗搏击。

战常胜像个老娘们似的唠唠叨叨的说着注意事项,眼看着天渐渐地亮了,晨练的人多了起来。

也就结束了第一堂课。

在回家的路上,丁海杏看着他道,“你不会着的教孩子们格斗术吧!我怕他们没有轻重伤着别人了。”

其实在战争中使用格斗术乃是下下之策,热兵器时代,一把枪就解决了,可子弹总有打光的时候。所以使用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物品作为有效武器也是军队格斗术中的一门技巧。

李小龙曾经说过:“为了战胜对手,应不惜一切代价全力以赴。格斗就是打断或打碎对手的骨头或头骨,将其生命操纵在自己的手中。”

泰森还咬人家耳朵呢!当然这是犯规。

第394章 换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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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龙这句话乍听起来似乎有些过于野蛮与残暴,但是却被美国军方视作训练士兵格斗的至高理念。的确,在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根本没有机会去顾及尊严与身份。因此,在军队格斗术中看到士兵们会用铁锹、绳子、钢盔甚至是牙齿当作搏斗的武器,这虽然看起来并不雅观,但在生死关头,它们的确会救你一命。

最大的力量打击敌最脆弱之处这是格斗术中,最重要的原则,这一原则摒弃了这一禁忌,眼部、后脑、太阳穴甚至是裆部都被列为攻击重点,这也才可以使士兵们在战争中做到真正的一招制敌。

丁海杏这么想着就说了出来,“只是孩子间的玩打,你不会教他们踢人家要害部分吧!”

“比如呢?”战常胜饶有兴致地问道。

“扣眼睛、插鼻孔、揪头发、把人家小弟弟给踢废了,小孩子下手没个轻重的。”丁海杏忽然说道。

“咳咳……”战常胜惊的直咳嗽,“那是泼妇打架好不好。”

“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干嘛非要曲解。”丁海杏娇声说道,“我说的真有可能,真要踢废了人家小弟弟,可怎么办?”

腿法作为格斗技重杀伤力最大的打击技,历来都被各流派所推崇,但是军队格斗术中的花样腿法却并不多,没有那么多繁复的花架子。

在战场上任何瞬间的疏忽与大意都可能使你丧命。在军队格斗术中,不会见到华丽的高位腿法,因为一旦你的腿被对方接住,都会立刻失去重心而倒地,这在战斗中是非常危险的。

所以在电影中见到军人所使用的华丽踢技都是扯淡,真正的军队格斗术中的腿法大多不会高于肘部,而打击位置通常集中在对方膝关节、胫骨甚至是裆部。虽然踢裆被视为下三滥的招数,令人所不齿的。不过在战场上,能够活着就是最大的胜利,因此攻击裆部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常用的手段。当然,穿着战斗靴的脚尖与脚跟都是非常有利的武器。

“我心里有数。”战常胜心有成足地说道,“孩子们还小,只教他们自保的手段,不会教们杀伤力过重的格斗技巧。”话锋一转道,“不过他们不能当做普通的小孩子来看,成长的环境造就了他们俩的心智过早的成熟。”

“唉……”丁海杏也没办法,生就在这个时代,轻叹一声道,“你不能改变环境,只能改变自己去适应环境,还得努力保持着不被环境改变了。”

就这样,战常胜他们开始奇怪的教学,由于天气渐暖,天亮的越来越早,景博达做完热身运动晨跑后,躲在大树后面,从兜里掏出纸和笔,将动作要领画下来。

小家伙绘画技法不错,简单的笔画,就勾勒出战常胜和红缨的身形。

这样学起来事半功倍,这画画是跟妈妈学的。在他的心里爸爸、妈妈是无所不能的。

而丁国良为了高考,埋首在景海林给他找的题海之中,时间太短,这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两家人就以这种奇怪的方式心照不宣的相处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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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桌上,红缨疑惑地说道,“爸爸,我看家博达家大变样?”

“怎么了?”战常胜停下筷子看着她认真的问道。

“博达家挂上了伟人画像,客厅里的那台金色喇叭的留声机也不见了。”红缨皱着眉头慢慢地说道。

战常胜与丁海杏两人四目相对,意味深长的一笑,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有文化的人,脑子就是转的快。

“不止,景老师的书房里的书桌上多了些马列著作。”丁国良放下手中的筷子小声地说道,“客厅也有,我偷偷的翻过,不是装样子,里面有批语的。”挠挠头道,“不过我看不懂,好像是蝌蚪文。”

话已经说开了,红缨和丁国良去景家的时候,更加的小心。丁国良是攒了好几天的问题,才去一趟。

而红缨多数的时间里是在外面跟景博达玩儿。

“这不是很好嘛!积极的向组织靠拢。”战常胜冠冕堂皇的说道。

红缨和丁国良同时皱皱眉头,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儿,不过这是好事。

“来来来,吃饭,不然饭都凉了。”丁海杏招呼他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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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校长怕战常胜的事情持续发酵,直接抛出了野营拉练计划,这下子炸锅了。

所有的人都在讨论野营拉练,一下子转移了教员注意力。

高进山苦着脸道,“这不是难为人吗?野外拉练,可要了俺的老命喽!”

自从当上教员在体能上很少如当兵时那般在严格要求自己了。

与他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少,去找校长反应情况,统统被校长打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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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国栋星期天蹬着自行车先将车子骑到修车铺,师傅将车子链条卸下来一截,重新按上,这下子松紧合适,不会再那么轻易的掉链子了。

丁国栋将车子骑到了学校操场,就看见操场边其中一棵树下,自己的车子和她都在。

“等久了吧!”丁国栋看着站在车前的沈易玲道。

“没有我刚到一会儿。”沈易玲看着他微笑道,“修车花了多少钱?我给你。”

“五分。”丁国栋看着她说道。

沈易玲闻言一愣,看着憨厚的他,从兜里掏出五分钱递给了他。

“对了,上次你车里的小酥鱼,我给吃了。”沈易玲红着脸不好意思道,“我怕时间长了,坏了,就浪费就可惜了。”

“吃了就吃了吧!”丁国栋客套地说道,不然还能怎么办。

“我在码头买了些虾,算是赔给你了。”沈易玲将篮子递给他道。

“不用了。”丁国栋摆摆手道,住在海边海鲜便宜的很,他不会小气的真让她赔了。

再说了自己去海边游上一圈,什么捞不到。

“那好吧!”沈易玲笑了笑道。

“车子还给你了。”丁国栋从车子里拿出自己挖的新鲜的摘的一大把香椿芽,放在自己车筐里,推上车子道,“我走了。”

“现在可有香椿芽了。”沈易玲惊喜地看着他手里的香椿芽道。

第395章 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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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阳春三月,正是采食香椿的最好的时节,我就采了点儿。”丁国栋嘴角泛着笑意说道。

沈易玲闻着浓郁的香椿味儿,真是香啊!吃了一冬天的白菜萝卜,可算能换换口味了,眼巴巴地瞅着,“我最喜欢吃香椿炒鸡蛋了。”

可是丁国栋根本就没有多看他一眼,也没接她的话茬,骑着自行车就走了。

走了,没错!沈易玲错愕地看着他离开,人越走越远,她摸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我这么明显暗示,他都不说匀给自己点儿,我又不会白拿,拿钱给你换啊!也不知道他在哪儿摘的。”

这香椿树有些发芽早,有些发芽晚,她所见到的香椿树都还没发芽呢!

“算了!在等等吧!”沈易玲蹬上自己的自行车直接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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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丁国栋敲开了战常胜家的大门。

“大舅子来了,吃了吗?快进来。”战常胜看着门口的他立马招呼道,看着他手里的东西,笑道,“哟!香椿可发芽了。”

“哥,你从哪儿弄来的,香椿可都还没发芽呢!”丁海杏一脸欣喜地说道。

“进来说!”战常胜侧身让丁国栋走了进来。

“吃过了。”丁国栋边走边说道,“我在山谷里采的,有大山阻隔正那里温度高些,所以发芽就早。”说着将香椿芽放在了厨房,走出来又道,“如今这菜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给杏儿尝个鲜。”

“可惜我不能吃?”丁海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遗憾地说道,“哥,过来坐!”

“为什么不能吃?这可是我专门跑了十几里山路给摘的。”丁国栋疑惑道。

“香椿性凉,我在怀孕初期,最好不要食用,否则容易流产。”丁海杏无奈地说道,“嘴馋也不成,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只能忍着了。”随后笑道,“我不能你们可以吃吗?别那么沮丧嘛!”

孕妇吃些香椿也有促进食欲、清热解毒、美容护肤等作用。香椿因含有维生素e和性激素物质,所以也有补阳滋阴的作用,有“助孕素”的美称;女性准备怀孕期间也可以吃些,有助于怀孕。

怀孕初期不可以吃,香椿怀孕后期可以吃,但是这种时令的东西,她到后期季节性的东西可就没有了。

“我们中午可以吃花蛤。”丁海杏语气轻松地说道,“有那么多可吃的,不必这么拘泥嘛!守着大海,还能饿着我了。”看着他直接说道,“哥,你先去洗澡。”

“不着急,天气渐暖,我先去把楼前的地翻翻,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该种上了。”丁国栋卷起袖子道,“锄头呢!”

“家里可没有这玩意儿,有铁锹可以吗?”战常胜指着门后的铁锹道。

“铁锹?”丁国栋微微皱起眉头道,“聊胜于无吧!”

“我去集市看看有没有锄头买一把回来好了。”战常胜立马说道。

“不用,不用,不值当的,就楼前那巴掌大的地方,用铁锹翻地也行。”丁国栋赶紧拦着他道。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战常胜坚持道。

“听我的不用,你们还是想想种什么?去那里买菜籽。”丁国栋从门后拿着铁锹道,“不知道城里好不好买,这要是在乡下,菜籽多的是,早知道过年回来时,我们从家里带些好了。”

“不用家里有菜籽,我去其他教员那里拿点儿好了。”战常胜随即就说道。

学校的家属区有平房,家属们把空闲的地都利用起来,所以不缺菜籽的。

“那好!”丁国栋抬眼看了看道,“怎么没见国良和红缨。”

“他们去赶海了。”战常胜看着他道,看着纯净的他,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于是道,“国良也不能一直看书,得换换脑子。估计这会儿快回来了,国良心里有数。”

丁国栋点了点头道,“我出去了。”拉开房门就出去翻地了。

丁海杏等着战常胜拿来菜籽,将它偷偷换成空间菜籽就好了。

他在家里真是想干点儿什么都不方便。

丁海杏走回客厅抬眼看着他施施然地问道,“孩子爸。”

战常胜闻言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她道,“是在叫我吗?”

“这里有其他人是孩子爸吗?”丁海杏挑眉微微一笑看着他道。

“很新奇的体验。”战常胜笑着走过来,坐在她的旁边道,“叫我什么事。”从果盘里掰下一个香蕉扒开皮,递给了丁海杏道,“吃吧!郑姐说多吃水果对宝宝好!”

就这五根香蕉,花了五块钱,真是比肉还贵。只有她自己享用,红缨懂事的也不吃。

没办法如今这年月物流不畅通,水果也不好储存,都是随着季节走,这些香蕉是从滇南那边运过来的,即便没有票,也很少有人买的。

其实丁海杏不缺水果,战常胜上班后,她躲在卧室内吃独食,什么苹果、桃子、梨子、杏……

虽然很对不起他们,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秘密得守的住。

别怪她心硬如铁,实在是人性莫测,经不住诱惑。

“快说啊!什么事?”战常胜催促道。

“你都不用上舰实习的,纸上谈兵可不行。”丁海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问道。

“实习在暑假。”战常胜漫不经心地说道,想起来道,“对了,后儿开始学校组织了野外拉练。”

“哦!听说了,家属区都吵翻天了。”丁海杏点点头道,“需要去几天。”将香蕉皮扔到了茶几上。

“大概三天吧!不过我估计很难坚持,看看那反对力度,这群老爷兵,路上出点儿事,跑吐了,跑晕了,那都是有可能的,所以计划赶不上变化。”战常胜紧接着又道,“地点在太平岛,也不远。”

丁海杏眼波流转食指点着他道,“这个不会是你的提议吧!”

“知我者杏儿是也!”战常胜唇边划出一抹温柔地笑意道,“将熊熊一窝,这些只知道做办公室的教员们一个个都快成了老爷兵了。”

“你可真行,你完了,完了!要知道这次野外拉练是你倡议的,你就等着被群起而攻之吧!”丁海杏兴致勃勃地看着他道。

第396章 种地的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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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会知道的。”战常胜自信满满地说道,“整个行动计划又不是我策划的。我只是提议而已。”

“纸是包不住火的。”丁海杏竖起食指朝他摇摇道。

“我怎么听出幸灾乐祸的意思。”战常胜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她道。

“不可以吗?”丁海杏双手掐腰娇蛮地说道。

“可以,可以!”战常胜宠溺地看着她道,“这么喜欢看你男人被群殴啊!”

“怎么会!”丁海杏拍着他的肩头调侃道,“你还打不过那群老爷兵。”

“这么相信我的实力。”战常胜眼底充满笑意地看着他道。

“当然。”丁海杏满眼小星星地看着他道。

“呵呵……”战常胜笑着又剥了根香蕉道,“再吃一根。”

丁海杏笑着接了过来,剥好的香蕉,咬了一口道,“用我准备什么吗?”

“不用!”战常胜摇头道。

“不用准备防蚊虫鼠蚁的药吗?”丁海杏不紧不慢地说道,“有道是:惊蛰过,蛇出没。”

“咱们这里有毒蛇吗?”战常胜不确定地问道。

“有黑眉蝮蛇,毒性很强的。”丁海杏担心道,“初春时节,蛇苏醒后正在到处觅食。尽管蝮蛇会在冬季冬眠,但蛇身体机能还在运转,毒腺分泌的毒液累积了一个冬季,到了初春是毒性最大的时候,”

“这个随行的军医应该有所准备的吧!”战常胜看着她幽幽地说道。

“军医,估计也是做简单的处理后,送到医院注射血清。”丁海杏微微摇头道,“我给你拿解毒的药丸,以防万一。”

“解蛇毒也会!”战常胜讶异道。

“山里长大,不会解蛇毒怎么能行。”丁海杏温婉地说道,声音柔美动听。

“那好吧!拜托你了。”战常胜语气温柔地说道。

“好了,你去忙吧!”丁海杏起身道,“我去市场买些菜来。”说着走进厨房提着菜篮子出来。

“我陪你去。”战常胜追过来道。

“你看书去,我步行过去,散散步。”丁海杏推着他的后背道,转身就出了家门。

“都说不让你跟着了。”丁海杏推着他道。

“我帮大舅子翻地。”战常胜出去道。

“那好吧!”丁海杏提着菜篮子离开。

战常胜去后勤借了一张铁钳,丁国栋看着他道,“这点儿地我一个就行了,妹夫,你进去看书好了。”

“大舅子以为我不会种地啊!”战常胜笑着说道,“咱也劳苦大众苦出身。”紧接着又道,“就当锻炼身体了。”

丁国栋不在有异议,别看楼前地不大,可土质经过一冬天的冰封,硬邦邦的,翻了一会儿两人身上都出了汗了。

“我们回来了。”丁国良领着两个孩子提着篮子回来道,“大哥来了。”

“丁大舅舅。”红缨和景博达齐声喊道。

“乖!”丁国栋停下手里的活儿,杵着铁钳站直身体道,“赶海回来了。”

“大哥有口福了,我们捡了蛤蜊、小梭鱼、小虾,波螺、还拾了海胆、海蜇、海带,还有海肠子……”丁国良笑眯眯地说道,看着他们手里的铁钳和翻的地又道,“现在翻地是不是早了点儿。”

“不早了,这地硬邦邦的,弄点儿肥料沤一下,到时候种的肥力正好。”丁国栋说道。

“沤肥?”战常胜微微摇头道,“在家属区,最好别用,味儿太重,邻居会有意见的。”

“我早就想到了,家属院不比田间,所以我在厂外面烧些草木灰,到时候我拿来,撒到地里在翻进土里,保证没味儿。到时候这蔬菜保证长的好,结果结的大。”丁国栋憨厚地笑道。

战常胜闻言莞尔一笑,大舅子真是种地的好手,考虑的很周全。

“用我帮忙吗?”丁国良卷起袖子道。

“不用,不用。”丁国栋闻言立马摆手道,“你的任务是看书。”

“那我们进去了。”丁国良看着他们道。

“进去吧!”战常胜挥挥手道。

丁国良和俩孩子都进了屋,丁国良进了厨房,先把捡来的海鲜放在盆里,撒些盐,让它们吐吐沙子。

然后才钻进屋里坐起了习题,红缨和景博达喝了些水,就跑到外面看大人们翻地。

丁海杏从菜市场回来时,菜篮子里只多了些鲜蘑菇和一些菜干,春季气温回升、雨水充沛,菌类生长迅速,蘑菇生长周期短,所以郊区的农民从山上摘来蘑菇在市场买。

青黄不接的时候,蔬菜那都好贵的,不过对于丁海杏来说去菜市场只是个借口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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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做饭时间,战常胜和将丁海杏买来的菜,整出一桌子荤素搭配,非常有营养的菜。

战常胜不善做海鲜,所以海鲜是由丁海杏掌勺。

“这玩意儿有什么好吃的?”战常胜不太喜欢地看着花蛤道,“不如肉吃的香,肉还少,不知道泥沙吐尽了没。”

花蛤这玩意儿,很多人是又爱又恨。喜欢它细嫩的肉质和鲜美的滋味;但花蛤外部的泥浆却难以处理。

“盐水泡了泡,我处理过了,保证泥沙吐尽了。”丁海杏看着他笑眯眯说道,“你吃有泥沙吗?”

“那倒没有。”战常胜摇头道,犹豫了下道,“杏儿你那么喜欢吃辣炒花蛤。”

“怎么了?”丁海杏看着锅内热油,放入干红辣椒、生姜末、蒜末、葱丝爆香,外加从老妈那里带来的豆瓣酱一勺。

“不是说酸儿辣女吗?”战常胜纠结了一下,小声地说道。

丁海杏端着洗净的花蛤盘子的手顿了一下道,“你不是坚定地唯物主义者,怎么还信这无稽之谈。”随后将花蛤倒进锅里,“撕啦……撕啦……”的发出激烈的声响,快速且均匀的翻炒。

战常胜立马反驳道,“你不是还相信吃兔子肉,会长三瓣嘴的。”

丁海杏扭过头,杏眼圆睁挥舞着锅铲咬牙切齿地说道,“战常胜你找揍!你说过男孩儿、女孩儿都宝贝的。”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道,“宝宝啊!你爸爸不待见你了,没关系爸爸不喜欢你,妈妈喜欢你。”鼻音浓重道,“咱不要你爸爸了。”

第397章 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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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乱扣帽子,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你肚子里的宝宝了。”战常胜立马喊冤道,察觉她的声音不对,立马双手捧起她的脸,果然眼眶红红的,又着急又心疼地说道,“你这傻丫头,我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当然生儿子最好了,生女儿也是我们的宝贝。”

丁海杏扁着嘴委屈地说道,“还说不重男轻女,都不让我吃辣椒。”

“吃,吃,让你吃可以了吧!”战常胜拇指擦掉她的眼泪道,“只是春季干燥,吃多了辣椒,容易上火。”

“这借口找的不错!”丁海杏冷哼一声道,拂开他的手执拗地说道,“我偏要吃。”

“行行行!”战常胜举手投降道,这孕妇的情绪还真是变化多端。为这点事就掉眼泪,还真是越来越娇气了。

餐桌上,大家落座,丁海杏看着战常胜微微扬起下巴,赌气地将蛤肉放进嘴里,结果“呕……”捂着嘴巴跑到了卫生间。

“你们吃!”战常胜看着餐桌上的人说道,“我去看看。”追着跑进了卫生间,看着弯腰不停呕吐的她,上前轻拍她的后背道,“怎么样?很难受吗?”

丁海杏感觉好受了点儿,拿着漱口杯接了点儿水漱漱口,将茶缸放回原处。精神恢复过来的丁海杏,捶着他的胸膛道,“都怪你,本来不害喜的,结果让你给念叨来了。”

“好好好,怪我!”战常胜抓着她的手将她拥入怀里,轻轻地哄着她道。

丁海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许是真的有了的缘故,这脾气阴晴不定的。

“我是不是现在很讨厌。”丁海杏自我反省道。

“不会!怎么会。”战常胜轻轻推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眼底流淌着点点温柔的碎光道,“我喜欢还来不及呢!”说着低头含住她的粉唇,用实际行动表达他的她的喜欢。

丁海杏闷声道,“别脏死了,我刚吐完。”

“我不嫌你脏。”战常胜一双晶莹的黑瞳痴痴地瞅着丁海杏,俯身攫住她的唇,他的脚后跟一磕将卫生间的门给关上了。

丁海杏双臂圈上他的精壮的腰身,周遭事物全部变成空气,唇舌交缠间,爱意也浓到极致。

温柔四射的目光交接,足尖快乐地蜷曲,手指沿着她的唇部外侧自上而下轻轻抚摸,触及她的下唇时轻拧一下,紧紧的抱着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吸那片性感热唇入自己的口。轻拧的微痛感会刺激他更加亢奋。

两人吻的难舍难分之际,丁国栋扯开嗓门喊道,“杏儿,妹夫,怎么样了?快出来吃饭。”

两人赶紧分开,气喘吁吁的相视一笑,待气息平稳后,两人才出来,坐在了餐桌前。

“姐,你不是不害喜吗?今儿怎么回事?”丁国良担心地问道。

“都是你姐夫说叨的。”丁海杏横了他一眼嗔怪地说道。

“来来,你不是爱吃辣炒花蛤吗?”战常胜也不恼夹着花蛤放在她眼前的碗里。

“不要,不要。”丁海杏捂着嘴闷声道,“我不吃这个。”

“好好好,不吃。”战常胜直接将两人的碗换了换。

“把它摆远一点儿。”丁海杏指指眼前的辣炒花蛤道。

“我来拿,我来拿。”丁国栋站起来立马将她眼前的菜拿走,自己眼前的小鸡炖蘑菇放在了她的眼前。

“这是咋了?姐,前些日子我们赶海捡的花蛤你不是挺爱吃的,一个人吃了一盘子。”丁国良奇怪地说道。

“不知道,刚才炒的时候还没事,谁知道吃到嘴里就不对劲儿。”丁海杏满脸困惑地说道。

“这么多菜,看看什么能吃?”战常胜看着她说道,夹了快鸡肉放在她的碗里道。

丁海杏看着碗里的鸡肉并不反胃,抄起筷子夹着鸡肉放进了嘴里,没有任何的不适。

“那咱吃小鸡炖蘑菇。”战常胜立马说道,将鸡骨头剔了,鸡肉放在她的碗里。

“你们也别光看我吃,你们也吃。”丁海杏抬眼看着紧张兮兮看着自己的他们道。

“哦哦!吃饭。”战常胜招呼他们道。

“我要吃海肠子。”丁海杏指着不远处的韭菜海肠丁海杏道。

“可以吃吗?”战常胜夹了根海肠子放在她的碗里道。

“可以吃,对宝宝的智力发育好。”丁海杏点点头道,将海肠放进嘴里,一点儿没有害喜的样子。

准妈妈食用海肠能美容养颜,防治妊娠期出现的黑斑,还可以补充优质蛋白质和多种矿物质元素。

战常胜闻言立马说道,“那咱多吃点儿。”连连夹着海肠放进丁海杏的碗里。

“你们也吃。”战常胜招呼其他人道,“自己夹。”

“姐夫我们不会客气的。”丁国良笑着说道,夹着小梭鱼放进嘴里。

“咦!红缨你怎么不吃海肠,这个对智力好。”战常胜看着红缨道。

“我不吃!”红缨摆着手敬谢不敏道。

“为什么?”战常胜夹着海肠放进嘴里,嚼了嚼,“嗯!挺好吃的。猪大肠你不是吃的挺欢的。”

“爸,您要是看了它的原始形态,就不会这么说了。”红应该五官纠结着道,“像毛毛虫似的,软趴趴的,咦!”打了个冷颤道,“好恶心的。”

丁国良抿嘴偷笑,想起红缨当时挖到海肠子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可真是!

“有什么好怕的,那玩意的营养价值跟海参差不多。”丁国栋耿直地说道。

战常胜满头雾水的看着在海边长大的丁家兄妹道,“什么意思?”

丁海杏神秘地笑了笑道,“海肠子又叫‘luoti海参’。看到它的形态有些污污的。”

这下子战常胜就更加好奇了,“厨房里还有吗?”战常胜放下筷子起身道。

“你们吃!”丁海杏跟着战常胜进了厨房。

战常胜在外面翻完地,再进厨房的时候,丁海杏已经将海鲜处理过了,切成段儿了,所以他没看见。

“这个……这个……”战常胜看着盆里剩下的海肠子,讪笑道,“这有什么,不就很像血肠,这有什么恶心的?过年在家她吃的挺香的吗?”

第398章 污力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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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黑白分明灵动的大眼睛,骨碌碌一转,提醒道,“仔细看看它像不像你身体的某个部位。”充满了恶趣味的眼神瞄准了他身体的某个部位。

战常胜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轻皱着眉头,“看不出来。”抬眼看着丁海杏那‘邪恶的’眼神,顺着往过来。

“咳咳……”战常胜惊的直咳嗽,这真是像极了自己身上的某一个部位,老脸禁不住一红,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太……太的思想太邪恶了。”

“我的思想可是很纯洁的,不能怪我,是它太奇怪了。”丁海杏笑眯眯地耍赖道。

有这么污的肉身,也就别怪别人以形名形了。在国内,单环刺螠被隐晦地称为“海肠子”,还有地方叫它们“海鸡子”的。但老外们就不管这么多了,它们被形象生动地叫做“chinesepenisfish”还真是简单直白。

有她这么推脱责任的吗?“你纯洁?”战常胜打了个冷颤道。

丁海杏神色如常地说道,“虽然很污,但真的很好吃的海鲜。尤其是开春之后,最是肥美。沿海的家家户户都会烧一道家常菜——海肠炒韭菜。还有俗语流传:长久有余财。这里的“长”指的就是海肠,“久”即为韭菜。”

海肠炒韭菜,做法也很简单,料理好的海肠在滚水里汆烫几秒钟快速捞起,过冷水后和韭菜一起切成大小差不多长的段,而后用酱油,盐,水淀粉,香油制成调味汁,热油上锅,放入韭菜炒软,再加海肠段爆炒,倒入调味汁儿翻炒出锅即可。海肠柔韧爽滑,韭菜咸香可口,堪称经典!

不过海肠子的肉体一般为长筒形,在某些部位有硕大的蜜汁凸起,还真是污力滔滔。

想他战常胜生活在海边大半年了,吃过很多海鲜,却感觉深深的被造物主的恶趣味给震惊了。

战常胜好奇地将它拿在手里如此细嫩柔韧的肉色皮肤,包裹着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肌肉,仿佛随时都能感受到它蓬勃有力的律动,用手捏住轻轻用力,居然还真的会有汁水喷溅出来想起刚才吃进嘴里就浮想联翩,这……脸更加红了。

丁海杏拍着他的手道,“赶紧放下吧!”

“扑通……”一声,战常胜手里的海肠子掉进了水盆里。

“快走,快走,咱还吃饭呢?”丁海杏拉着战常胜出了厨房。

两人重新坐在餐桌前,战常胜在看着丁海杏红唇吃进海肠,‘嘎吱嘎吱……’的嚼着,不自觉的就感觉下面一紧。

赶紧低下了头,佯装吃饭,实在是污力十足,受不了。

满桌子菜,丁海杏实验了一下,就辣炒花蛤不能吃,要说海鲜不能吃吧!可茶香虾仁,海肠子,烘烤的小梭鱼都能吃。

最后思来想去,丁海杏不能吃辣椒了,晚上卧室内,听到这个消息,可把战常胜高兴坏了,乐的都躺在了床上了,“哎呀,还是我儿子知道他爹的心思?”

“笑,笑,酸儿辣女是无稽之谈,我偏要生女儿。”丁海杏气愤地骑在他身上叫嚣道。

窗外皓月当空,皎洁的月色一泻千里,微醺的春风带着醉人的丝丝暖意缓缓的吹动。

“好好,生女儿,女儿好女儿是爹娘的贴心小棉袄。”战常胜看着生气勃勃的她,如盛开的花朵一般娇艳鲜亮。

卧室内,只亮着一盏钨丝灯泡,光线昏黄柔和,战常胜眸光深暗,静静地凝望着充满活力的她,目光半分也不舍得转开。

“先开花后结果。”战常胜声音低哑道,漆黑如墨的眸光在灯光柔和的房间里闪烁着点点幽光。

丁海杏太清楚这眸光的含义了,刚要翻身从她身上下来,却被他长臂一捞抱个满怀,“现在跑是不是有点儿晚了。”

双臂环着她的后背,轻轻的吻上她唇,轻柔如羽毛般细细勾勒她的唇形,霸气巡视自己的领地,或若有若无,或低吟浅尝,或密密咬合。室内陡然升温,一派旖旎缱绻氛围,热情细碎的喘息,深深吸一口气,轻送入他嘴中,同步呼吸,彼此分享生命气息,简单一个吻就让两人激情如春风荡漾。

战常胜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埋在她的颈间,嗅着她身上似有若无的天然的幽香,粗糙厚实的双手探进衣服内,用力的摩挲,那如玉般细滑的肌肤让他爱不释手。

丁海杏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微微的轻颤,她现在可不敢乱动,招惹欲求不满地他,趴在他身上的她隔着衣服,都能清楚的感觉到他重型武器的威力。

“啊!”

丁海杏一声吃痛的轻吟,不满地嘟囔道,“你属狗的,咬我。”

“好想把你拆解入腹怎么办?”战常胜急欲发狂的说道,她的滋味儿太过美好,肌肤细嫩如婴儿,真是软玉温香令人深陷其中,再不想离开。

让夜夜销*魂的他,突然茹素是很不道德的。

战常胜粗重的喘息着,眸色深沉危险,嗓音暗哑地懊恼道,“早知道不这么早要孩子了。”

“呵呵……这个怎么办?还有好几个月呢!”丁海杏幸灾乐祸地说道,华丽上扬的尾音带着特意的勾人的媚意,配合着沾染情*欲微醺的嗓音,就一句话就能让人浑身酥麻。

“没良心的丫头。”战常胜眸光轻闪,一转身,将她放在了床上,从她身上快速的起来,盘腿坐在了床上。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丁海杏一侧身,单手托腮,戏谑地说道,氤氲一片的双眸带着狡黠的笑意看着他。

战常胜摇头失笑,目光柔和的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拒绝了这磨人的小妖精的勾引。突然又猛的睁开眼睛,激动地说道,“杏儿,杏儿有感觉了。”抓着丁海杏的手开心的像个孩子似的。

“有什么感觉了?”丁海杏被他说的一头雾水道。

“那个是真的,真气,内力,就是那个太极拳的心法。”战常胜语无伦次地说道。

丁海杏手不自觉地扣着他的手腕,感觉他体内似有若无的气息,不由得挑挑眉。

第399章 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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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眸底闪过一丝意外,这个年代灵气稀薄,又没有空间傍身,要想练出真气是何等的艰难!

没想到,不管有无效果,战常胜坚持不懈一个多月,居然收到了回报。

还真是武学天才,也许和吃的空间食物,喝的空间水有关,不管如何吧!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这下子更有动力了,松开丁海杏的手,盘腿继续打坐入定中,很显然武学现在比小妖精更吸引人。

战常胜深邃的黑眸狡猾地看着丁海杏,慢悠悠地说道,“杏儿,我要闭关修炼了,不许对我用美人计。”

“喂!是你对我使用美男计吧!”丁海杏媚眼一笑道。

战常胜闻言一愣,随即莞尔一笑道,“就这么稀罕我这身皮囊。”

“那是!”丁海杏如猫般的琉璃似的大眼流转着光华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战常胜摇头失笑,关上了灯,房间内陷入黑暗,皎洁的月色,透过窗棂斜斜的洒向房间。

战常胜看着她很快的睡熟了,自己闭上眼睛,进入打坐入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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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方巧茹双手抱胸坐在床上,阴沉着脸看着坐在床头打算洗脚的高进山,“我说卫生间就在屋里,你在卫生间洗脚不行啊?”

“在家坐炕头洗脚习惯了,我不愿意去卫生间搬着小板凳洗脚,感觉憋屈的慌。”高进山感觉脚被烫的浑身都热乎乎的,透着舒服劲儿。

“你说你这臭毛病了这么多年了也不改改,弄的地上到处是水。”方巧茹语气不善地说道。

“你说你一天到晚,叨叨个没完,你不嫌累啊!你就让我舒服、舒服吧!”高进山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可真是的?”方巧茹气地怼道,“在城里这么多年,还改不了村儿里带来的臭毛病。”

“我说你又生什么气?”高进山回头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她道,“我说你今儿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故意找茬呢!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以往他在床头洗脚,媳妇儿可没这么数落他,今儿还说他村儿气十足。

“很高兴你发现我在生气。”方巧茹阴阳怪气地说道,

高进山洗着脚丫子道,“对了我后天要进行春季野外拉练。”

“学员们那一年不进行野外拉练,怎么这一回你去监督啊!”方巧茹随口说道。

高进山闻言一脸的错愕,这信息严重滞后。

高进山拿着擦脚布,擦了擦脚,转过身,侧坐在床尾看着她道,“我们亲自下场,去太平岛野外拉练。”

“什么?”方巧茹惊讶道,“这一次怎么练你们啊!”

“谁知道上面怎么想的,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的。”高进山摇头道,“这事你不知道,学校都吵翻天了,你居然还不知道。”

“我成天上班不在家,回来做饭洗衣服,伺候你们大小四个,我有那闲情逸致跟人家嚼舌头。”方巧茹气呼呼地说道。

“话说,你还跑的动吗?”方巧茹恶意地看着他的小肚腩道。

“小瞧人?想当年老子,背着大铁锅,夜行……”

高进山的话还没说完,方巧茹就轻笑道,“你都说了想当年了,有道是好汉不提当年勇。”看着他脸色微变,她赶紧转移话题道,“大概去几天。”

“三天。”高进山看着她道,轻哼一声道,“敢小瞧你男人,明儿我给你拿个第一回来。”

“别牛皮吹破了。”方巧茹微微摇头道,“你可是有好久没有经过如此高强度的训练了。”

“给我等着!”高进山趿拉上鞋子端着洗脚盆去了卫生间,将洗脚水给倒了,洗洗手,查看了下门窗,又拐进孩子卧室,看看蹬被子了没有。

做完这一切,高进山才回到卧室,掀开被子坐了进去。

“孩子他二叔上班已经一个多月了,还没来家里一趟。”方巧茹瞪着他道,“人家楼下的老战的大舅子可是来了好几趟了,今儿还把楼前的地给翻了翻,打算种菜呢!”

高进山黑眸晃了晃,原来是吃醋了,“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别拿下边说事。”侧目看着她道。

“我想说的是,孩子他二叔也进城了,上班了吃上皇粮了,开工资了,咱们往家里寄钱是不是可以少十块钱了。”方巧茹很干脆直白的说道。

“这个吗?”高进山低垂和双眸,微微一转,计上心来,犹豫了一下道,“大弟弟想把弟妹和孩子们接过来,城里的条件好,侄子们也能受到良好的教育,也谋一个好前程,总比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好。”

方巧茹压抑着怒气,和颜悦色地问道,“你爸妈也同意。”

“嗯!”高进山点了点头道。

“你的意思呢?”方巧茹美目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道。

“我能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夫妻两地分居吧!”高进山模棱两可地说道。

“你……”方巧茹气的胸脯上下剧烈地起伏道,“你的意思就是同意了。”

“你别生气吗?文山开工资了,养活他们一家六口没有问题。”高进山赶紧解释道,“这样挺好,咱们不用管大弟弟一家了。”

方巧茹指指自己道,“高进山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

“怎么会?我老婆聪明能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高进山眼神灼灼一脸谄媚地看着她道。

方巧茹捶着他的肩头气呼呼地说道,“你少给我甜言蜜语,你脑子坏掉了,弟媳妇和四个侄子没有城里户口,他们吃什么喝什么?他们住在哪儿?进了城柴米油盐,那动一动都是钱……三十块钱养活全家,前提是都是城里户口,现在呢!既没工作,也不是城里户口,拿什么养。”立即又道,“我先声明,你不许利用你的关系帮忙找工作。”

“我哪有那个本事,有本事找工作了,我那弟弟妹妹早就进城了,哪里还会在乡下窝着。”高进山眸光轻闪道,“那你说怎么办吧?”

“我又不是神仙,我哪儿知道怎么办?”方巧茹没好气地看着他道,“你说说,自己还没在城里站稳脚跟,就想着把老婆孩子弄进城。这脑子里怎么想的?”使劲儿的摇摇头道,“真是无法理解,无法理解。”

第400章 耍心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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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土生土长在这里,就不能走走关系?”高进山拽着她的衣袖小声地央求道。

方巧茹看着他一脸不敢置信道,“你脑子坏掉了,让我找关系,我躲还来不及呢!还敢往上凑,不怕被人抓着小辫子,你不怕坏了你的名声啊!再说了这求人办事是好办的?这人情债怎么还?”

“那你说咋办吧?”高进山无赖地说道。

“先别让他们进城的,等凑机会吧!”方巧茹果断地说道。

“那往家里寄钱?”高进山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道。

方巧茹犹豫了半天,权衡利弊才道,“算了,还按原来的吧!”

“耶!”高进山在心里唱起了胜利歌谣。

方巧茹上下打量着他道,“孩子他爸,你不会是在跟我玩儿心眼儿的吧!”

“怎么可能!”高进山一脸正直地说道,他弟弟高文山来找他商量过,自己的孩子也大了,该上学了,为了孩子有一个好将来,他打算送孩子们上学去。

他就是吃了没有文化的苦,在家的时候种地,进了城后,虽然因为识的一些字被分到了校办工厂,可是却是干最脏最累的活儿。

哪儿有人家丁国栋做的校对,待在车间里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的。

可原先说好的,高文山进城后,要帮着养大家,这么一来,就不能给家里寄钱了。

自个儿的亲弟弟,那又是自己的亲侄子,所以才有了今儿这么一出‘戏’。真是对付女人,比打仗还累。

“谅你也不敢。”方巧茹倨傲地说道,叹声道,“你看看人家老战家的大舅子,多有良心,编车筐、沙发,今儿来了还摘了些香椿,还把楼前的地给翻了翻打算种蔬菜,多能干?跟人家一比,你家二弟可真没法看。”

“那能一样吗?那是我弟弟,那是老战家大舅子,说句不好听的,他等于抢了妹妹的工作,性质不一样。”高进山斜靠在床头道。

“咋不一样了?关键还是看有没有良心。人家就惦记着妹妹。你弟弟什么时候惦记着你,你把工作给他人家就认为理所当然了。”方巧茹白了他一眼又道。

“那是没结婚,负担轻。咱家文山自己都有一大家子。”高进山立即为自个儿弟弟辩解道。

方巧茹语气羡慕道,“听说这工资分成了三分,自己留十块,给家里爸妈十块,剩下十块给了弟妹和他的弟弟。”

高进山随即就道,“文山又没来家里吃饭,你好意思要人家的钱啊!”

“就是不来家里,头一个月发工资,也给孩子们买点儿点心啥的,哪怕只有两块儿水果糖,也算是有心了。现在呢!连个糖纸都看不见。”方巧茹奚落他道,“你心里就没有不平衡。”

“这种鸡毛蒜皮地小事,你也斤斤计较。”高进山瞅着她道,“咱家缺那块儿糖吗?他的钱除了留下自己的生活费,全部寄给弟妹了。”

“没能力养,还生那么多干什么?”方巧茹提起这个就来气道,“四个孩子。”手指比划着道,“四个。你说有那时间多看点儿书,多学习,学习,也不会分到后勤干杂活了。”

“多子多福,四大金刚多好。”高进山羡慕道,接着又道,“乡下人不说不知道戴上橡皮套子,关上保险吗?可不就有了就生呗!”

笑眯眯地看着她道,“说起这个,咱们好久没有那个了。”

方巧茹拉开床头柜上的抽屉,拿出了橡皮套子道,“关上保险,否则免谈。”

高进山拿过橡皮套子忙不迭地应道,“行行,关上保险。”他为了跟老婆亲热,原来信誓旦旦早就扔水沟里了。

快把老子给憋坏了,孩子妈态度坚决,他只好缴械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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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洪雪荔瞪着大眼看着景海林道,“这么快就定下来了。我以为会多给你们俩星期,让你们多少锻炼一下,适应一下。”

“大惊小怪的。”景海林斜靠在床头,翻着手里的书道,“这种事,给我们多少适应时间都不会够的。”

“那倒是!”洪雪荔担心地看着他道,“你能坚持下来吗?”对此她可是深深的怀疑。

景海林放下手里的书,侧头看着她道,“我可是安纳波利斯出身,野外拉练可难不倒我。”

“可你不是海军陆战队,你是技术专业的兵种。”洪雪荔看着他说道,“这两年营养跟不上,如此大的训练量,我能不担心吗?”

“咱家营养今年不是补回来了,你这话说的有点儿亏心,现在可不缺了。”景海林笑着说道,“再说了刚进学校,这体能可是必修课。新学员入校后,在暑期中首先学习着装、敬礼,进行初步的队列训练。然后是熟悉海军和军官学校的基本情况,了解新学员和学员旅成员的责任。第一学期军事课还有:航海术入门、海军工程课、海军学术课和领导能力课。”

继续说道,“我当时可以进海军陆战队的,可我放弃了,从而选择了技术兵种,这个国家更为需要。”

“那都多少年了,这体能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看看你现在要不在研究室待上一天,要不坐在书桌前一天。不是我说你,你这身体兴许还不如咱儿子呢!博达还天天起来晨练跑步,打拳的。”

揶揄地看着他道,“我可真担心你竖着出去,横着回来。”

“爬我也会爬回来的,怎么可能横着回来。”景海林挑眉道,“你也太小瞧人了。”

“被横着抬回来。”洪雪荔调侃道,忽然又道,“你没跟校长说说,不参加这次拉练好了,你手里的课题研究紧。”

“我说了,我怎么没说,可是全体教员包括行政人员,都得参加。”景海林叹口气无奈地说道,顿了一下道,“有句话,沈校长说的对,那就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这样日以继夜的工作,迟早熬坏了身体,那就得不偿失了。虽然是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可只有活的更长,才能持续自己的研究。”

“所以你就同意了。”洪雪荔眼底溢满笑意地说道,她早就劝他不要这么熬夜,否则的话,身体迟早熬坏了。

而他总是说,时间不够,时间不够。难得他想通了,真是太好了!

第401章 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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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同意,也不行。”景海林深吸一口气道,“我还决定了每天早上跟博达一起晨练。”

“咳咳……”洪雪荔被他的惊人之语给惊的直咳嗽。

景海林轻拍着她的后背道,“我的话有让你这般惊讶吗?”

洪雪荔稳住情绪后,“那个,博达他爸,我不是打击你的信心,那么早你能起来吗?”黑眸闪烁着狡黠地光芒道,“别到时给儿子做了坏榜样。”

“笑话!言而有信是做人最基本的原则,说到做到。”景海林保证地说道。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洪雪荔笑眯眯地看着他道,声音柔柔和缓地又道,“博达听到这个消息应该很高兴。”

“如果博达妈妈一起参加的话,我相信博达更高兴。”景海林黑眸闪烁着碎光道,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的激将之法。

“怎么扯到我了。”洪雪荔心里发憷道,那么早起来,对于喜欢睡懒觉的她,可真是一种折磨。

“人家对门小丁怀着孕还起来锻炼身体呢!你咋就不行了。”景海林握着她的手,双眸凝视着她道,“咱们要锻炼身体,我想和你一起健健康康的活着,这样才能长长久久的为儿子遮风挡雨。”

洪雪荔闻言紧张地问道,“怎么了,你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了。”

“别激动,别紧张,我只是说说,这世道怎么变咱也不知道。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锻炼自己的身体以应对未来的各种变化。”景海林语气温和地说道,温柔的嗓音带着魔力一般,缓和了洪雪荔的紧张情绪,也让她不由自主的说道,“到时候你们可得叫我。”

景海林拥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头道,“答应我,无论什么情况,咱们都要好好的活着。”

“嗯!”洪雪荔点点头,鼻音浓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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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如往常一样,战常胜一家三口打开门出来,看见对门的景一家三口,很是诧异。

“你们这是?”战常胜挑眉看着他们道。

“锻炼身体!”景海林语气平和地说道。

“你确定现在锻炼身体能在野外拉练时不掉队!这可不是考试临时抱佛脚,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冲刺一下就可以的。”战常胜看着景海林那弱不禁风的身体调侃道。

景海林闻言火大了起来,“作为一名军人,我绝对不可能掉队的。”

“哼哼……”战常胜轻哼了两声,明显的不太相信,“走了,目的地海边。”

天气渐暖,也为了教授孩子们格斗术,不被人盯梢,所以战常胜他们将晨练的地点选择在了海边。

海边的初春,乍暖还寒,东南风扑面,虽说没有冬日里寒风的凛冽,但仍然是凉习习的。天虽然还没有亮,但已经能朦朦胧胧的了,沙滩上没有人,安静的很,只有海浪拍击沙滩的波澜。迎着海风站在海边,闻着咸湿的海风,看幕蓝的天空布满了星辰,仿佛唾手可得。

一只海鸥站在礁石上朝着海面“啾啾”地叫着,不一会儿,一群海鸥也徘徊着飞回礁石,嘁嘁喳喳地互相说着鸟语,像是久别的重逢,它们大概是兄弟姐妹或左邻右舍,礁石就是他们的家,它们没有人类那么奢侈,只需要一块歇脚和避风的地儿就足以。

没有夏日海滩的喧哗,海水泛着涟漪,海雾朦胧,大海、沙滩、礁石、在沙滩上奔跑的两家人,清秀淡雅,宁静而致远。

“啧啧……就这水平,还自称军人,真是穿上蓝军装也不是海军。”战常胜看着刚跑了一会儿就累成狗的景海林奚落道。

“我是搞技术的,钻研舰艇技术的,在舰艇上,一个线头没接好,也是只是一颗螺丝钉没您好拧好。舰艇也得趴窝。不像某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景海林双手扶膝抬眼看着他,声音沙哑却毫不示弱地说道,“我知道你是野战部队出身,你就是孙子兵法倒背如流,这要是在陆军还管用,作为一名海军攻山头,炸碉堡,笤帚疙瘩挡枪使的,那套已经不适用了。”

“哈……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没有舰艇的时候,我们不是照样打胜仗。”战常胜不服气地说道。

“海战与陆战不同,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没有任何的遮挡与隐蔽,两军在海面上正面相对,你就是把三十六计全用上都没用,两军对垒靠的是实力,是船舰利炮,拼的是谁的火力威猛,谁的国力强大。”景海林非常有耐心地说道,希望他能转换一下他那固执的脑袋。

“谁说海上不能打游击拼刺刀了。”战常胜铿锵有力耿直地说道。

跑的满头大汗的景博达闻言停下来说道,“战叔叔海上拼刺刀是行不通的,我们的艇还没有靠近人家,就被人家的炮给轰沉了。再说的咱的那小炮弹,能否穿过人家的铁甲还不一定的。”

“哎!我儿子说的对,你不要异想天开好不好。”景海林高兴地说道,“这见识还不如我儿子呢!”那是一脸的嘚瑟,随即又叹声道,“说实话,咱现在连一艘像样的军舰都没有,是真的一穷二白,不是假的。”

“咱不是有鱼雷艇和护卫艇吗?”战常胜立马说道,“这可比俺们当年小米加步枪的时候好多了。咱们的鱼雷艇就可以它的大军舰给打沉了。”

景海林轻抚额头微微摇头道,“你现在去睡觉好了。”

“你想说我白日做梦。”战常胜顿时面色不愉道。

碰见这脑袋一根筋儿的家伙,好脾气的景海林真想敲开他那榆木疙瘩脑袋,“你到底知不知道咱跟人家的差距有多大。”

“狭路相逢勇者胜,对于敌人要敢于拼刺刀。”

“愚蠢!不负责任。”景海林不客气地说道。

洪雪荔一看孩子他爸这牛脾气又上来了,站在他身后悄悄地扯扯他的衣服。

景海林拂开她的手,一脸不耐烦地说道,“你拉我干什么?我今儿非好好的跟他说道说道不可。”

“你说什么你?”洪雪荔朝他使使眼色,压低声音道,“祸从口出你不知道啊!”

第402章 蚁多咬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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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达妈妈,你让他说,我看他能说服我吗?”战常胜撸起袖子瞪着他道,“他老人家也说了:真理越辩越明。”

丁海杏走过来拉着洪雪荔的手,笑容甜甜的说道,“博达妈妈,他们男人的事咱别管,让他们争论去。咱们去沙滩上走走,看看有没有东西可捡,回去给他们加菜。”

“可他们……”洪雪荔担心地看着他们两个道,她家男人自己知道,别的事都好说,但是只要遇到和海军有关的事情,那是不说明白都不行,话赶话的,有时候话语就难免偏激点儿。

况且这会儿天都还没大亮,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能捡到什么?

“没关系。”丁海杏拉着她不由分说的走了,“我家常胜不会因为景老师说了实话就因言获罪的。他常常说党的原则就是:实事求是。”声音清清凉凉的,好像雨后的清风吹过,听在耳里很舒服。

洪雪荔明媚地大眼睛看着她柔柔缓缓地说道,“红缨妈妈,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丁海杏赶紧放开她的手,笑了笑道,“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们去礁石那边看看,那边说不定有海鲜呢!”洪雪荔温柔一笑,朝礁石走去。

“博达妈妈听口音不像本地的。”丁海杏边走边说道。

“我出去之前,是在羊城长大的。”洪雪荔温温柔柔地说道。

“羊城?”丁海杏闻言眼前一亮道,“我看书上说:食在羊城,是不是有好多好吃的。”一脸馋猫样儿。

洪雪荔站在海边,听海浪轻轻拍打着海岸,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经红缨妈妈这么一说,洪雪荔想起家乡,温柔地说道,“这么说吧!地上爬的——除了桌椅,背脊向天的都可以吃。天上飞的——除了飞机,只要能飞的也可以吃。羊城人不但敢吃,还肯吃。绝对不会为难自己的肚子,民以食为天。”

这点丁海杏知道,在种花的各大城市中,羊城人是最肯在吃这一项上花钱的。

这点,从他们对衣食的要求,便可见一斑。

沪海人爱打扮,衣服不仅要求时尚,且质料跟做工都要精细。很多人宁可天天吃汤泡米饭,也要一身华衣示人。假领子就是沪海人的杰作。

“都有什么好吃的。”丁海杏兴致勃勃地问道。

“这个羊城小吃四方闻名,好吃的多着呢!就拿平时同时都吃的粥,北方都是白粥,小米粥、玉米糊糊,南方多是咸粥,粥都是大米熬的,很有名艇仔粥、及第粥、瑶柱白果粥……这里的主食大多是,馒头、面条。南方的主食可就多不胜数了。”洪雪荔如说相声般的,不打磕巴的一口气说了好多好吃的,“不行了,馋死我了。”

“那些都怎么做的。”丁海杏好奇地说道。

“你有兴趣啊!”洪雪荔面色柔和地看着她道。

“嗯!”

“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洪雪荔遗憾地说道。

“没关系,说说看,闲着也是闲着。”丁海杏怂恿道,“古人望梅止渴,咱们说食解馋。”

“行!那我就说说。”洪雪荔被激起了兴致道,“咱们就说说,虾饺还有海鲜粥,这个在这里勉强还能凑合做了。”

两位男人目送女人们离开,强制自己的从美食中回过神来。

因为有正事要说,景海林回过头来瞅着战常胜率先说道,“不是我长他人的威风,就咱们那些舰艇上的设备,真是令人汗颜,能和人家比吗?我们一个舰队加起来,还顶不上人家一艘驱逐舰的吨位呢!他们的军舰那都是千吨级的。”

“这话是没错,可这军舰不是怕鱼雷吗?我们跟它来个潜艇战,这蚁多咬死象呢!”战常胜辩驳道。

“就咱们的潜艇那是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动不动就迷航,找不到北,你冲着电台喊破了嗓子也找不到人。还蚁多咬死象,它能找准方向就不错了。不说别的那雷达观测站,那基本上是帮助敌人,糊弄咱们自己的,迷惑咱们自己的。”景海林看着他问道,“知道长波台吗?”

“不知道。”战常胜摇摇头老实地说道。

“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嚷嚷着海战。”景海林看着他道,“陆军有通信连对吧!信息的准确性作为陆军想必你知道它非常的重要,古代有斥候,现代有侦察兵。”

“嗯!”战常胜点点头简单的应道。

“潜艇出现在海上,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由于它可以潜在水里,可以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堪称神兵利器。出足了风头,大战中被击沉的舰艇有三分之一是游弋的潜艇干的,战后西方大国海军都在大力发展潜艇。可潜艇也有弱点,它潜入水底,就不能与外界通信了,这也为潜艇带来了很大危险性,也使他的作战受到局限。

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德国潜艇的“狼群战术”。”

景海林看着他道,“别以为你只会打游击,人家这狼群战术,可比你那蚁多咬死象,先进了许多。德国的狼群战术在太平洋给盟军舰船很大打击。德国潜艇就好像有千里眼、顺风耳一样,游弋在大洋中攻击盟军舰船,老毛子被击沉的军舰有40%是死于德国潜艇。

德国之所以每每得手,是因为有大功率超长波发信台,德国是使用大功率超长波发信指挥潜艇。超长波能穿透海水,且损耗很小,使用大功率通信距离很远。有了长波台就能指挥潜艇有目的作战,而不是潜艇自己去盲目寻找战机。老毛子把德国的大功率超长波发信机拆下来,搬回了老毛子家,为自己的潜艇装上了顺风耳。美帝也开始建长波台。”顿了一下又道,“咱们前些年和老毛子交好的时候,从老毛子那里弄了两艘潜艇,却没有配套的无线电通讯系统,潜艇就是睁眼瞎子和无耳的聋子,那就是一个摆设,只能当训练用。”景海林的脾气上来了,毫不客气地说道,“现在和老毛子交恶,也不知道这个工程进行的怎么样了?”

丁海杏的耳力很好,听着洪雪荔说着羊城美食,一心二用,听着他们争辩。

第403章 越说越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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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军的01号工程怎么样了?艰苦奋斗,自力更生。这类属于军事机密的战常胜他们不知道,丁海杏知道些,拜后世资讯发达。

老毛子为了和美洲鹰争夺海上霸权,推前海军通信,提出帮助种花建立超长波发信台,安装后可能解决近千公里海域通信,由于能解决潜艇出海通信问题,种花同意了。

当三个小台还在建设中,老毛子了能尽快指挥潜艇进入南太平洋、印度洋等更大海域与美洲鹰争地盘,又提出在种花的土地上建设1000千瓦的大功率超长波发信台。老毛子提供设备,使用权属于老毛子。

老毛子在种花的土地上建设军事设施,关系国家主权。中方提出,建台可以,由种花自己建设,设备向老毛子订货,由老毛子派工程师设计、勘测、提供技术,全部费用种花承担,这个超长波台的主权一定是种花的。至于老毛子海军如何使用种花的超长波台,双方谈判商定。

建成这个大功率超长波发信台,能使老毛子的通信向前推进五千公里,为了与美洲鹰争夺霸权地位,加快建设,老毛子被迫同意了。

于是千军万马开进了荒凉的黄土高原,在一片没有人烟的盐碱地上,超长波发信台工程上马了。当时人民群众的生活已相当困难,工农业生产也受到了影响。然而,超长波台建设除外。

全台的总体构想和框图设计在紧张地进行,发信机零部件等材料开始陆续进口,土建施工已破土动工,钢材、木料、水泥等各种建筑材料,火车连着汽车,源源不断地送上高原,运入工地,各个环节均是一派热火朝天的局面。但就在这时,形势发生了突然逆转。当年老毛子突然单方撕毁同种花签订的600多个专家合同和科技合同。来华协助建设超长波台的苏联专家组奉命回国。

钱花掉了,工程动了一半,到货的设备躺在仓库里,可洋工程师们走了,设备安装不起来,就是一堆破铜烂铁。

最后只能艰苦奋斗、自力更生,现在正在山沟沟里埋头苦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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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通信畅通,这鱼雷打军舰你得靠上去。你靠的上去吗?”景海林愤怒地挥挥手道,“没等你沾边,那敌舰就把你给打沉了。你懂不懂。”摊开双手道,“你以为这么多年,海军是怎么混出来的。大家都是傻瓜,就你刚来的精明啊!还不如你这个土老巴子,我们都是吃干饭的。”

战常胜被堵的哑口无言,随即又诡辩道,“打仗不就那么回事?不管在陆地还是在海上。实力悬殊又怎么了,就当缩头乌龟啊!谁说海军就不能有战略战术了,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这就是他老人家游击战的精髓。”

“这不一样?”景海林抿了抿唇看着他道,“你没有人家的炮打得远,没有人家军舰速度快,你怎么追?怎么打?别异想天开了。”

“怎么不一样了。”战常胜指指自己的脑袋道,“这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你比方说攻碉堡吧!敌人的碉堡,它就是活力再猛,它也有死角啊!对不对!我们只要想办法迂回到它的死角底下,手榴弹、炸药包,你尽管招呼它,老子就不信炸不沉它。”

“噗嗤……”景博达闻言看着如此天真幼稚的战叔叔笑了起来。

“小子,笑什么?我说错了吗?你们吹嘘的它威力如何如何?它再大的威力它发挥不了威力。”战常胜双眸炯炯有神,闪闪发亮地说道,“这叫什么?这叫贴身肉搏。”继续侃侃而谈道,“你想想碉堡有它的死角,坦克有死角,我们还单兵打坦克呢!军舰能没有死角。”他指指自己道,“是我才刚来没多久,就是个新兵蛋子,我理论知识估计连门都没入,更不知道什么物理学,但是我知道。”他挥舞着手臂道,“这越大的东西它越不灵活。”他承认道,“敌人的军舰火力是比我们大,但是只要我们改变了方式,他们的强项就可能变成弱项。”

景海林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战常胜黑眸轻闪,继续说道,“咱们的舰艇吨位比他们的小,火力不如他们,但是我们速度快,短小精悍,只要不我们改变方式,这弱项就可能变强项。敌人的火力,如你们所说,虽然说很强很远,但是他们有一个致命的毛病就是打远不打近。只要是能钻到敌人的鼻子下面。捏住了象鼻子,它能还能怎么着。”

景海林点了下头,突然又忙不迭地摇摇头,真是被他说的天花乱坠的,差点儿就点头了,“别纸上谈兵,说的头头是道,问题的关键是你能钻到人家的鼻子下面?我们的舰艇都太落后力量,它根本就办不到。”指着无边无际地大海道,“你就是钻到了敌人的鼻子下面,你的火力也能击沉人家的。”深吸一口气道,“这就跟小孩儿和大人打架似的,孩子再灵活,你必须有一定的力量来保证,否则的话,你还是会输。”指指博达道,“我儿子即便格斗技巧再高,他也没法子一拳打倒一个壮汉。”

战常胜被他给说的无言以对,“天天说别人的舰艇怎么怎么强,咱们就真的弱不禁风吗?”好奇地问道,“你在美帝待过,他们的海军什么水平。”

景海林想了想道,“这么说吧!跟海洋相比,再大的陆地,那也是小岛。我们是打败了小鬼子,打跑了老蒋,建立了新种花,可是我们还是被帝国主义封锁,紧紧得给困在陆地上。解放全国,靠的是陆军。我们能否站起来,那就得靠海军了。”

唉……重重的叹声道,“可你看看现在的海军什么样儿,跟人家比,连人家的脚趾头都比不过。”真是越说越丧气。

战常胜闻言黑着脸不悦道,“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这些年白干了。也太埋汰人了。”

他们这边说的脸红脖子粗的,听在洪雪荔耳朵里,那可是心惊胆战的。

这个海林,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面放,前面的亏还没吃够啊!不怕再扣他一顶扰乱军心的帽子。

第404章 书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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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洪雪荔抬脚就要过来,丁海杏一把拉着她的手道,“博达妈妈。”微微一笑道,“是该有人杀杀他的威风,知耻而后勇,知道自己的不足,才能奋起直追。”

“埋汰?”景海林没好气地说道,“我用得着吗?我说的说实话,而实话通常是难听的。人家一个水兵的海战常识,就比艇长,一个司令都高。”毫不客气地说道。

战常胜闻言这也太不客气了吧!怎么说海军也是从无到有,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道,“那现在的海军算什么?”

“就跟你一样,一群土头土脑的陆军。”景海林斜睨着他非常认真地说道,指着他道,“你别以为黄军装换上蓝军装,就成了海军了。”他指指自己的脑袋道,“这不换什么都不是!人家二战的时候都有航空母舰了,咱们到现在连一艘像样的驱逐舰都没有。发展才是硬道理。”

“发展?”战常胜有些垂头丧气,情绪很是低落,“吃都吃不饱了。家底太薄了。”

景海林看着备受打击的他又鼓励道,“没有航空母舰不等于没有海军啊!个子大就一定厉害吗?大有大的打法,小有小的战略。”

战常胜猛然间抬头又看着他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景海林闻言很诧异地看着他,这么虚心的求教,跟其他好大喜功的人不一样,倒是让他高看一眼。

“建设海军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它是对技术要求颇高的兵种。作为一名海军,光靠勇敢,靠不怕苦,不怕死的精神,那是远远不够的。”景海林语气温和地看着他道,“具体说到你,战教官,现在摆在你面前的首要任务是,要学习科学技术。要拓展自己的知识面。不能只有英雄气,也得有些书生气了。”

“听说你是美帝海军学校毕业的,你当时都学的什么啊?”战常胜好奇地问道。

说起这个,景海林双眸炯炯有神,语气轻快地说道,“说起这个,当时学的可多了,军事课就有:航海术入门、海军工程课、海军学术课和领导能力课。导航课,海军武器系统课,海军工程课、海军电力设备课,海军电子设备课……

学习理论的同时还要实践,实习的地点在大西洋舰队、太平洋舰队、地中海的第六舰队和西太平洋的第七舰队。有些学员则乘学校的训练巡逻艇去大西洋沿岸的若干港口与训练基地,以熟悉海军的海上生活、舰上的组织与相互关系和舰上武器装备,了解舰上士兵的任务、责任和生活与工作的环境。学员要在正常情况和模拟的紧急情况中参加舰上的各项工作和值班。

除了舰艇上训练,还要在基地熟悉航空兵、潜艇、水面部队以及陆战队。

到了毕业年,学员在最后一个暑期中随舰队进行海上训练,参加下级军官的海上值勤。学员要在导航、天体观测和判定舰只位置方面进行广泛的实习,并填写航行训练日志,摘要记录值班情况以及工程、航海术、导航、武器、操作和舰队基本战术方面的工作。

某些学员还要随位于夏威夷的第一陆战旅或位于加利福尼亚州彭德尔顿堡的第一陆战师作巡航,学习担任陆战队军官,与陆战队地面单位和航空兵单位中的各级军官共同工作。

毕业后身体合格者均在海军或海军陆战队内任作战军官,身体不合格者只能任行政、后勤或技术方面的军官。”景海林简略地说了一下四年的课程,“可你看看咱的课程,这就是差距,差距。”

战常胜只是听听就咋舌,更加眼馋的很,“什么时候咱们也能有他们的条件。”话锋一转道,“可也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军事装备落后怎么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太穷了,底子薄,百废待兴,穷家难当啊!”战常胜说道。

“有一点我必须承认那就是在缺枪、缺炮、缺装备的情况下,战士们不怕牺牲的精神,以血肉之躯捍卫海疆的安宁,正是这种精神赢得了敌人的尊重。”景海林由衷地佩服道。

战常胜闻言却高兴不起来,他很清楚那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血路里杀出来的。看着战友在自己面前一个个倒下,那种痛彻心扉的滋味儿他不想再尝。

“难道就让他们在咱们家门口耀武扬威,拉屎撒尿。”战常胜气愤难平道。

“现如今只能这么憋着、忍着,忍辱负重。”景海林情绪低落道。

“那也不能这么被动防守。”战常胜不期然地想起道,“可以海带缠潜艇啊!加强近海水域的海上养殖,他们要想近海窥视,让他们的舰艇趴窝。”

“等等……你说什么?”景海林拉着他急切地问道。

战常胜详细地说了一下海带缠潜艇,景海林微微摇头道,“你说的理论上是可有的,潜艇在浅海地区航行有一定危险,被渔网或海水养殖尼龙绳等异物缠住螺旋桨以后,由于这些缆绳具有相当高的韧性,往往越缠越紧,最后潜艇不得不上浮处理。但是大多数海水养殖都在15米左右的沿岸浅水区,潜艇大多吃水十几、二十米以上,不太可能进入海水养殖区,所以这种想法不可行。”

“可以深海养殖嘛!我这些日子出海,问过当地养殖丰富的渔民,我国很早就开始深海养殖了,例如扇贝底播种植海域水深都超过55米,也可以深海养殖海带,水深可以超过40米,养殖区域完全可有扩展到距离海岸30公里左右。”战常胜声音低沉有力道,目光灼灼地看着景海林,看的他背脊发凉,“你看我干什么?”

“我打算把这个想法以书面的形式递到上面去,这海洋种植方面我已经向当地的渔民们打听过了,至于这海上的问题,尤其是潜艇的问题,就需要你帮忙了。”战常胜缓缓地说出自己的想法道。

第405章 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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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景海林欣然应允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战常胜点点下巴道。

“我可以提供你海上资料,但是别让别人知道是我提供的。”景海林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看你用得着这样吗?”战常胜指着他道,“沈校长不是也说了你的政审没问题。”

“小心驶得万年船。”景海林感慨唏嘘道,“现在有沈校长顶着,这万一哪一天他也顶不住了,我不能连累你们。”

“怎么可能?”战常胜微微摇头不相信道。

“总之万事小心为上。”景海林谨慎地说道,他也不想活的这么憋屈,可是大环境如此。

“你应该这么想?这事要真成了,最好真缠他几条大鱼,你这也是大功一件,上面奖励你……”战常胜朝他努努嘴,深邃的双眸溢满笑意道。

景海林闻言眼前一亮,心头微动,景博达扯扯他的衣袖,‘爸快答应啊!白捡的功劳。’

战常胜将他们父子俩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莞尔一笑继续道,“再说了我都不怕了,你怕什么?”

你是战斗英雄,出身又是根正苗红当然不怕什么了?我能跟你一样吗?

景海林抓着儿子的小手最终点点头,“行!”

丁海杏看着洪雪荔道,“看看刚才争的面红耳赤的,这会儿又好了。”

洪雪荔感激地看着她道,“谢谢!”

“哎呀!快抓住它。”丁海杏看着爬向她那边的海蟹道。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能清晰的看见海滩上的一切。

洪雪荔一手捏着巴掌大的海蟹,两只蟹钳张牙舞爪的“个头还挺大的。”红缨从兜里拿出麻绳递给了洪雪荔,“洪姨给!”

洪雪荔则麻溜的将海蟹给绑了,直接扔到了沙滩上,这一会儿的功夫,沙滩上已经绑了七八个这样的海蟹了。

这丁海杏可没有作弊,只能说她们运气好,这年月只能说海里资源丰富。

洪雪荔从岩礁下面翻出来鲍鱼道,“呀!我抓到鲍鱼了。”

“今儿运气不错,还是吉品鲍,金黄色,品相上佳。看来今天有口福了。”丁海杏看着她手里的吉品鲍道。

吉品鲍与禾麻鲍、网鲍并成为世界三大名鲍。吉品鲍外高内低,形如元宝,中间有一条明显的线痕,且质硬、枕高,作为空间出品,营养价值自是没得说。

鲍鱼是名贵的“海珍品”之一,位居四大海味之首。味道鲜美,营养丰富,被誉为海洋“软黄金”。鲍鱼是名贵的海洋食用贝类,被誉为“餐桌黄金,海珍之冠”。

这下子洪雪荔也没有心思听他们说话了,弯着腰在海边忙着淘宝。

不但摸到了鲍鱼,还有蛤蜊、牡蛎、海参……总之收获不错。

当然丁海杏没有下水,作为孕妇她是重点保护对象,严禁干一切有危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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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目光看向景博达道,“哎!小子,听够了,还不去帮忙,我家红缨在忙着捞海鲜。”

景博达如猴子似的蹿了,景海林看着儿子背影喊道,“博达,我们的话可不许说出去。”

“知道。”景博达转身双手放在嘴上呈喇叭状喊道。

“这臭小子,调皮。”景海林看着自己的儿子满脸柔情道。

“男孩子吗?活泼点儿好,以前太文静了,跟个女孩子似的。”战常胜笑着道,“现在多好啊!”

无论如何景海林感谢战家的到来,儿子活泼多了,有个男孩子样儿,也有了同龄的玩伴儿。

“喂!休息够了吧?继续跑。”战常胜看着他头朝前面歪歪道。

“行!”景海林甩开膀子跑了起来,渐渐的就落后了,“这体力真是不能跟当年比。”

“爸,您也太没用了吧!”景博达跑到景海林身旁,原地小碎步道。

“就是,还比不上你儿子呢!”战常胜随声附和道。

“爸,就您这身体现在还怎么参加接下来的野外拉练。”景博达黑葡萄似的大眼写满了担心道。

“明儿一准全身酸痛。”战常胜看着他不客气地嘲笑道,微微扬起下巴,斜睨着他道,“我说你这么折腾自己,不会是为了当逃兵吧!”

“你放心,明儿老子就是爬也爬完那野外拉练,不就是野外拉练吗?”景海林挺直了腰板冷哼一声道。

“得!又呛呛了起来。”丁海杏看着他们喊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该回去了吧!”

“这螃蟹你拿回去些吧!”洪雪荔指着沙滩上被五花大绑的结结实实的海蟹道,粗粗算下来二十来只呢!

“螃蟹性凉,孕妇最好不要吃这个。”丁海杏婉拒道。

“你不吃,红缨爸爸他们可以吃啊!”洪雪荔立马说道,直接看向红缨道,“乖,拿回家让你妈给你做。”

红缨眸光看向丁海杏,她则笑着点点头,“拿着吧!回家咱加菜。”

红缨高兴地从兜里又抽出麻绳,递给了洪雪荔一条,自己将螃蟹给串了起来,提溜起来。

“走吧!”红缨笑看着她们道。

洪雪荔蹲在地上,边串着螃蟹边说道,“你们准备的还挺齐全。”

“早上出来晨练,到海边总能有收获。”红缨笑嘻嘻地说道。

丁海杏手里篮子捡了不少的海鲜,洪雪荔恍然难怪人家要拿着篮子过来。

“你们先走吧!我们去市场看看。”景海林看着战家人道。

战常胜闻言黑眸晃了晃道,“那我们先走了!”分开走也好。

“鲍鱼、海参,回到家,我会让红缨给你们送过去的。”丁海杏看着洪雪荔柔声说道。

“不用,不用,你们吃吧!”洪雪荔摆了摆手道。

“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久了就放坏了。”丁海杏坚持地说道。

“那好吧!麻烦你们了。”洪雪荔不好意思地说道。

回到了家丁海杏就将从海里淘来的海鲜,分了一半儿给景家,等听到对门的声音让红缨悄默声地送了过去。

吃罢简单的早餐,战常胜就埋首在纸堆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丁国良和红缨避着人,悄悄地去了景家,一个补习功课,一个和景博达一起看书。

第406章 水兵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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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丁国栋则带着换洗衣服去洗澡去了,回来将自己换下来的脏衣服洗干净晾了出去,下午走的时候正好带走。

丁海杏发现被刺激的战常胜看着书本也不在点头想睡觉了。

用战常胜自己的话来讲:书本就是我的安眠药,一碰上它就想睡觉。

别看以前摆着样子一副头悬梁锥刺股,好好学习的架势,却根本没走心。

丁海杏双手托腮支在书桌上,笑眯眯地看着他道,“今儿怎么这么乖。”

“唉!”战常胜长叹一声,抬眼看着她,幽黑的双眸深不见底,“我以为去跟当地渔民学学出海经验,熟悉熟悉海上地形,真要遇见敌人,老子也不怕他,笤帚疙瘩也能揍他。”声音低沉道,“可是今儿只是单单听听人家美帝海军课程的安排,就知道人家比咱强太多了,听听人家那实习的地方都是舰队,跟着出海远航。人家的后备部队都这么的强。我还不知道实习在哪儿呢!即便实习不知道是不是在岸边摸摸护卫艇,不知道能否出海。”给自己打气道,“不努力不行啊!”

“那你好好努力吧!总有一天会赶上他们的,不努力永远也赶不上。”丁海杏眼神坚定地看着他道,“你会看到我们自己的航空母舰的。”

“你就那么肯定?”战常胜手臂搭在椅背上,幽深的双眸看着她道,“那是航空母舰耶!不是木头船,破舢板!几块木板、钉子就搞定了。”

丁海杏悠悠然地看着他淡然地说道,“正是有像你们一样,许许多多这么拼,这么努力的人。所以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唇边很快就染上了一道神采飞扬的笑意。

战常胜闻言嘴角划出一抹温暖的笑意,下定决心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你好好努力吧!”丁海杏拍拍他的肩膀道,然后进了卧室继续做衣服,天气渐热,得给红缨做内衣了,当然她没敢做前卫的胸衣,而是做的保守少女背心似的胸衣。

这些日子家里的伙食好,红缨不但个头长了,胸前也开始有了小小的弧度,洗澡的时候丁海杏就记在了心上。

现如今内衣大都是自己做的,商场里买的样式少,也不适合少女。

为了做合适红缨的内衣,丁海杏可没少想办法,因为没有合适的布料,最终在空间中找了毫不起眼的象牙白色的带弹性的棉布,做成了大半截修身的小背心。

至于她怀孕嘛!就不再去束缚胸前的肉疙瘩了,自由生长去。

她在不用担心下垂,不过从遗传学角度来说,丁妈和丁姑姑一辈子没有穿胸罩,内衣都是汗衫形的,也没见下垂,胸型也挺好看的。

内衣做好了,还得有夏天的衣服,丁海杏想了想既然在海军学院,就做水手服,把红缨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乖巧可爱。

水手服的起源来自于早期英国海军的服装,也叫海员服,甲板服。后来在英国国内作为儿童服装流行。当时的英国海军是世界最先进的海军,所以各国都纷纷效仿其制度、服装样式等。

后来许多国家都将水手服作为校服,这也是墙内开花墙外香。

其中以霓虹的学生水手服最为有名,却是挺漂亮的,水手服最初在霓虹也只是海军士兵的服装,当时正值霓虹明治维新时期,人们都沉溺于富国强兵的思想之中,因此这种带有军事涵义的服装也就正对他们的胃口。

丁海杏没打算做成霓虹样式的,尤其是百褶裙子虽然好看,却短的不能在短了,露着白花花的大长腿,以现在保守的社会风气,穿出去,会被斥责为有伤风化的。

白色的上身是蓝色大翻领的咱们的水手服,只不过领子下面是红色的蝴蝶结,或者红领巾也可以,下身做成裤子,七分帅气的马裤。

七分裤,美美的小腿,包七分露三分,有露有不露,倒也能展现个人美感。

本来丁海杏想做裤裙,百褶裤裙,这样好看,想了想最后还是作罢。这险她可冒不起。

裤子就用靛蓝色的劳动布,她倒是想用麻、卡比棉、牛仔布或者麻涤混纺、聚酯纤维和尼龙,可现如今哪有那么多的面料。空间中倒是有,可惜拿不出来。

只能用现有的布料,就这样已经很时髦了,穿在红缨身上一定很亮眼。

中午饭也不用她做,所以丁海杏就安心的做衣服。

战常胜埋首在书中,两个小时后,抬起头,伸伸懒腰,想不到今儿看书的效率还挺不错。

以往那些计算公式,战常胜如看天书般似的,今儿沉下来心来,居然也能看进脑子里。

老子非学给对门的看看,让他也知道老子也是有脑子的。

战常胜抬起手腕上的表,“哟!该做饭了。”于是起身去了厨房。

“妹夫来的正好,我已经把早上杏儿他们捡的海鲜给处理了。再清洗一下就可以做了。”丁国栋提湿漉漉双手道。

“好!”战常胜从房门后挂钩上取下围裙麻溜的系在了身上。

战常胜掌勺,丁国栋帮着打下手,整了一桌子菜。

“我回来了。”红缨和丁国良进了家门道。

“回来的正好,洗洗手,我们马上开饭。”战常胜从厨房探出脑袋看着他们两个道。

“是!爸爸。”两人笑着应道,转身进了卫生间。

战常胜回头看着丁国栋道,“大舅子,那道茶香虾仁,盐已经放够了,一会儿差不多你端下来盛在盘子里好了。我去叫杏儿洗手吃饭。”

“好嘞!妹夫你去吧!”丁国栋欣然应道,“这里交给我了。”

战常胜站在卧室的门口,看着坐在缝纫机前忙活的丁海杏,敲了敲门框道,“孩子妈,该吃饭了。”

丁海杏抬眼瞥了他一眼道,“马上就好。”说话当中剪短了线头抖开衣服。

战常胜走过来道,“你这水兵服也太小了吧!况且你男人不穿这个的。”

“这不是给你的做的。”丁海杏看着他轻笑道,“看样子也知道这是给红缨做的,夏天穿。”说着将裤子拿起来道,“看看一套。爸爸海军,闺女是小水兵如何!”满脸的笑意。

第407章 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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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现在做,夏天还早呢!”战常胜心疼地看着她道,“我看你这些日子,做完春装,现在又做夏装。”

“趁着肚子还不大,肚子鼓起来,可就坐不到缝纫机面前了。我也怕到时候没时间。”丁海杏笑容轻松地说道,“这衣服对我来说小意思。”

丁海杏突然想起来道,“你们什么时候换夏装,白色的上衣。”

“四月底、五月初,还有一个多月呢!”战常胜目光看向她手里的服装道,“你的手可真巧,到时候我和闺女一起换新装。”眉眼含笑地看着小水兵服,拿过来道,“我拿给红缨让她看看。”兴冲冲地出去了。

正巧碰上正在端饭菜的红缨,战常胜站在她身前道,“红缨,看看这个好不好。”

在学校待的久了红缨自然认的出来,“水兵服!”努努嘴道,“又不太像,太小了。”

“这是妈妈给你做的夏天穿的衣服当然小了。”战常胜笑着说道。

“给我做的?”红缨惊讶地指着自己道。

“我们这里有谁能穿吗?”战常胜将衣服在她身上比划比划道,“我们红缨穿上一定很漂亮。”

“谢谢爸爸!”红缨看着战场胜感动地说道。

“喂!你可谢错人了,应该谢谢妈妈。”战常胜拉着走到她身前的丁海杏道。

“我也没有谢错啊?”红缨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两个道,“爸爸拿过来的,谢谢妈妈做的。”只有这样才能压下内心的激动。

“调皮!”丁海杏揉揉她的脑袋道,“快拿进去放好了,天气暖了,我们再穿。稍后我们再做一身换洗。”

战常胜将衣服递给了红缨道,“快拿回去放好了,我们要开饭了。”

红缨拿着衣服进了卧室,丁海杏也跟着进去,看着红缨将衣服放在床上,然后郑重的叠好了,一回身看见丁海杏,“妈妈。”

“这衣服爸爸拿给你,我手里的衣服得亲自给你。”丁海杏将两套内衣递给了她道,“这是内衣。”抖开在她身上比划了一下道,“我们红缨大的,得穿内衣了,不能在空荡荡了。”

丁海杏没有夸张,现在许多女人上身都没有穿内衣的习惯。

丁妈和丁姑姑解放前还穿着肚兜,解放后就是汗衫似的内衣,可不就空荡荡的。

“谢谢妈。”红缨感激地看着她道。

“咱们一家人,以后可不许这么客气。”丁海杏看着她温柔地说道。

“嗯!”红缨看着内衣是小背心,接受起来也容易,将内衣也收好了。

“杏儿、红缨,在屋里聊什么呢?”战常胜坐在餐桌前叫道。

“来了,来了。”丁海杏拉着红缨出了卧室,先去洗手间洗了洗手,然后坐在餐桌上。

“哥,吃完饭你要给家里寄钱寄信的话,帮我把我给解放收集的中考复习资料,寄给他。”丁国良看着他道。

“行,没问题。”丁国栋点头说道。

“你原来的复习资料,解放不能用啊!他的成绩很好的。”丁海杏停下手中的筷子看着他道。

“也能用,不过我发现城里的复习资料,要比县里的全面,让解放多接触、接触,中考也能考个好成绩。”丁国良紧绷着脸道,“城乡教育真是天差地别。”

“我想着有你,就没寄复习资料,早知道早寄了。”丁海杏懊恼道。

“姐,别自责,解放考上高中没问题。他在他们班可是第一。”丁国良赶紧劝道,“一个人不可能方方面面都想得到的。”

战常胜看着他,他不如不劝呢!“来来,吃鲍鱼,这是你们早上捡的。”

“姐,你们早上捡的海鲜可真多。”丁国良立马附和道,哎!早知道私下里说了,害得姐胡思乱想的。

被这么一打岔,丁海杏也配合着不再提及此事,其实她心里也有想法解放越学习好,将来会更痛苦,等他毕业了正巧赶上那场声势浩大的运动,不能高考了,这心得多痛啊!

而国良却不同,正巧今年上大学,毕业一分配就躲过去了。她家的成分不管干什么都没有什么让人可指摘的。

吃完午饭收拾停当后,丁国栋看着他们道,“没事的话,去邮局寄完东西的话,我就直接回厂子了。”

坐在柳编沙发上的丁海杏抬眼看着他道,“你回厂子又没什么事?这么早回去干什么?”

“吃了晚饭再走也不迟。”战常胜也随声附和道。

“谁说没事,这沙发都是成双成对的,那个才编了一半儿,还有我想着再用柳条编一个圆形的小茶几,所以……”

言外之意我忙着呢!

“那等一下,我做好的海鲜酱,你带走回去下饭好了。”丁海杏忙说道,海鲜酱是用干贝与海米为主材做的,打开就可食用。

“我去给你拿。”战常胜起身去厨房,少倾从里面拿了一个罐头瓶出来递给了丁国栋。

丁国栋接过海鲜酱,看着他们俩道,“我走了。”

“哎!等一下哥,上次的小酥鱼你没吃完吗?”丁海杏突然想起来问道。

“吃完了,应该吃完了。”丁国栋迟疑了一下说道。

“这话听着别扭,吃没吃完你不知道啊!”丁海杏满脸疑惑地看着他道,“再说了吃完了瓶呢!”

“瓶忘拿了,我下次给你带来。”丁国栋神色如常地说道,“我走了,不跟你们多说了。”得想法子找个空罐头瓶。

“哥,给你复习资料。”丁国良追在后面道。

丁海杏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脸的若有所思,“你说我哥,他那么着急干什么?连复习资料都忘了。”挠挠下巴道,“肯定有问题。”

战常胜笑了笑道,“别胡思乱想了,都是大人了,虽然单纯质朴,可不是傻瓜,真有什么事,肯定会告诉我们的。”拉着她起来道,“你不睡觉吗?”

“那我就不想了,你帮我看着点我哥,别让欺负了,他实在太老实了。”丁海杏嘱咐道。

“是是,我记住了。”战常胜摇头轻笑,大舅子在那么单纯的环境,能有什么事。

第408章 训练小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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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进了卧室,丁海杏脱鞋上床,躺了下来。

战常胜则坐在了书桌前,忽然想起什么,看着丁海杏道,“杏儿,没害喜,看来这肚子里的宝宝很体贴你。”挑眉又道,“刚吃罢饭,没有不舒服吗?”

“没有。”丁海杏害喜没有那么厉害,“只感觉胃顶的慌,没有想吐的感觉。”不过却依然非常的嗜睡。

“哦!对了,你在给家里写信的时候,让我爸寄一本袁枚的《随园食单》的书。”丁海杏忽然想起来道,她记得家里的晒棚上有这本书。

现如今不是蒸就是煮,今天重复着昨天,明天又重复着今天,一日三餐不变样儿。

种花那么多美食,更讲究色、香、味、意、形,俱全,在视觉、味觉、甚至听觉给人带来冲击。

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做出来。

“食单?”战常胜兴致勃勃地说道,“你要学着做吗?我看你在海边问对门博达妈妈怎么做好吃的。”

“嗯!”丁海杏点了点头道,“现在的食物太单调了,我想试试看,不知道能否成功?”

“你这么聪明肯定能行。”战常胜倒是比她信心都足。

“对我这么有信心,你就不怕我把你当做实验的白老鼠啊!吃得撑着啊!”丁海杏媚眼横波,嗔怪地看着他道。

“这年月还有撑着的时候。”战常胜挑眉看着她道,“那没还不美死!”

“不对、不对。”丁海杏意识到自己口误,侧着身子,单手支着脑袋,如猫儿的双眸看着他又道,“应该这么说,你不怕我糟蹋东西吗?”

“这怎么会糟蹋东西呢?你的手不干净吗?”战常胜看着她白皙修长又嫩滑,似乎还有些肉的小手。

“我的意思是,我要是做的糊了,或者怪味儿,不对你的胃口怎么办?”丁海杏笑眯眯地看着他故意地说道。

“吃呗!反正拉出来都一样。”战常胜随口说道。

“呕……”丁海杏捂着嘴干呕道。

“这是害喜了。”战常胜立马抱着放在床前的垃圾桶放在她身前道,“要吐吐在这里。”一只手轻拍着她的后背。

丁海杏将恶心感给压下去,微微摇头道,“我没事了,不是害喜。”

“不是害喜你干嘛犯恶心。”战常胜抱着垃圾桶站直了身体。

“是你的话引起我的恶心的。”丁海杏抬眼嗔怪地瞪着他道。

“我说了什么话了吗?”战常胜一脸无辜地看着她道,回想一下,“你不管做成什么样,我都会喜欢的。”

“不是这一句。”丁海杏轻轻拍拍自己的胸脯道。

“你还有什么?”战常胜嘀咕道,“难不成是那一句,反正拉出来……”

“呕……”丁海杏闻言这胃里就翻江倒海的。

战常胜赶紧跪在地上举着垃圾桶道,“吐在这里。”

丁海杏除了干呕什么也没吐出来,将那股恶心劲儿压了压道,“我没事了。”

战常胜抱着垃圾桶坐在了椅子上,“你的胃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浅,这种话也不能说了。”

“呕……”丁海杏捂着嘴,朝他招招手,战常胜抱着垃圾桶一个箭步冲过来,跪在床前。

丁海杏干呕了半天,也没吐出什么来,才摆摆手道,“你不许再乱说话。”

“好好,我不说了。”战常胜忙不迭地点头道,上下打量躺下的丁海杏道,“我说你是不是在训练小狗呢?”

“是啊!孩子爸,表现的不错!”丁海杏满脸笑意地调侃道。

“你哟!”战常胜宠溺地看着她道,“这一回真的不犯恶心了吗?”

“不会了。”丁海杏摆摆手道。

“咱家怎么有这种书?”战常胜好奇道,笑着摇头,“食单、食谱。”

“药食同源,吃出健康。药补不如食补。明白吗!”丁海杏闭上了眼睛咕哝道,“我要睡觉了。”

&*&

第二天一早,景博达起来洗漱完毕,看着爸妈卧室还紧闭的大门,敲敲道,“爸妈,快起床,我们该走了。”

“博达进来吧!”洪雪荔穿上毛衣坐在床上道。

“哎呀呀!要死了,要死了。”景海林躺在床上感觉浑身酸痛道,感觉这浑身都跟散了架子似的。

“你这个样子,明天可怎么参加野营拉练啊!”洪雪荔看着他担心道,“我都跟你说了,不让你训练,现在倒好,运动过度,这肌肉酸疼得持续一段时间。”

“爸妈,你们今天还是别去了。”景博达看着老爸那难受的样子说道。

“不行,不能让对门的把我给看扁了。”景海林硬撑着坐了起来道,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你就别逞强了,如果弄的肌肉损伤,我看你明儿怎么办?”洪雪荔劝道,“歇一天,歇一天。”然后看向儿子道,“博达,妈陪你去。”

“你没事?”景海林惊诧地看着她道。

“我昨儿是跟着红缨妈妈走到海边的,我没事啊?”洪雪荔轻松自若地穿上裤子道,看着他道,“你就老实的待在家里吧!别逞强,锻炼身体应该讲究科学方法,不然身体受到伤害,就得不偿失了。”

景海林也知道爱人说的对,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可是想起对门。他捏着被子,小声地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怎么跟对门说。”他指指自己的耳朵道,“我现在都能听见他掐着腰,可恶而嚣张的笑声。”

“呵呵……”景博达闻言禁不住笑了起来,察觉父母的目光赶紧捂着嘴。

洪雪荔好笑地说道,“放心吧!我会保住你这个大男人的颜面的,我会说:你昨儿晚上挑灯夜战,天亮才上床,可以吗?”

“这样还好!”景海林咚的一下躺了去,结果好像颠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瞬间五官都挤到了一起,说不出的难受,然后就一副挺尸状。

洪雪荔关上了灯,拉着景博达出了卧室,“我去卫生间,你赶紧出去,不知道对门出来没。”

“哦!”景博达看向进卫生间关上房门的洪雪荔道,“妈您快点儿。”

“知道了。”正蹲在便池上的洪雪荔应道。

第409章 上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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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内,“怎么还不出来。”战常胜看着景家紧闭的大门,不耐烦地说道,“我在等五分钟啊!在不出来咱就走。”

“是咱们比平时早起了。”丁海杏靠近他踮起脚,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你确定你不是来看景老师的笑话的!”

战常胜闻言,微微眯起了眼睛,一脸臭屁地说道,“杏儿,你咋恁了解我呢!”

“那你要失望了。”丁海杏摇头轻笑道,“今儿肯定来不了。”

“不蒸馒头争口气,不可能不来吧!”战常胜微微摇头道,“知识分子那脾气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

“能屈能伸大丈夫。”丁海杏挑眉道,景家人给她感觉可不是那些较真儿的知识分子,相反很圆通,但是在自己的学术领域可是斤斤计较,这个马虎不得,不能有一点儿的通融。

大丈夫?战常胜闻言瞬间脸黑了下来,“杏儿在你男人面前称赞别的男人!”

丁海杏闻言好笑地看着他道,“这种酸醋你也吃,我喜欢的是你,行了吧!”

战常胜闻言瞬间又喜上眉梢,感觉脸火辣辣的,幸好天没亮,红缨又背对着景家大门,眼巴巴的瞅着。

战常胜又严肃地说道,“在外面你说这么露骨干什么?”

“你不喜欢听,那我以后不说了。”丁海杏背着手,微微挺起胸膛说道。

“不是,不是,我是说在外面,咱们在卧室你……”

战常胜的话还没说完,“吱呀……”一声,门开了。

景博达出现在他们面前道,“战叔叔,丁阿姨,红缨早上好。”

“博达哥哥早,昨天睡的好吗?”红缨微笑着打招呼道。

“早!”丁海杏看着他道。

“你爸妈呢?”战常胜看着他身后的房子道。

“来了。”洪雪荔提着篮子走出来道,“战教官,红缨妈妈、红缨早。”

“洪阿姨,早上好。”红缨微笑着说道。

“我们走吧!”洪雪荔看着他们面容柔和地说道。

“那个景大老师呢!”战常胜故作惊讶地问道。

“他爸昨天晚上挑灯夜战,才刚躺下。”洪雪荔一本正经地说道。

“博达妈妈不用遮遮掩掩的,景大老师明明是昨天运动过度,今儿早上爬不起来了,我能理解,我能理解。”战常胜一副大人有大量地说道。

“我们不走吗?”洪雪荔提着篮子率先出了楼道,下了阶梯。

“走吧!目标海边。”战常胜看着景博达和红缨说道。

“是!”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地说道。

“妈妈,我先走了,我们海边见。”景博达跑下台阶,走到洪雪荔面前道。

“好了,去吧!”洪雪荔看着两个小家伙跟着战常胜消失在她们面前,目光看向丁海杏道,“红缨妈妈我们走吧!”

“嗯!”丁海杏闻言点头道。

两人肩并肩地朝学校后门走去,这里人少,且离海边近。

洪雪荔温柔的脸上染上一道笑意道,“我家那口子昨天运动,今儿就浑身酸疼了。”看着丁海杏疑惑的脸道,“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幼稚的家伙。”

“呵呵……两人一见面就掐,就像孩子似的。”丁海杏闻言那深眸里顿时划过了一道亮光,精致的脸上迅速染上了笑意。

“说起来,真要谢谢你们了。”洪雪荔声音越发的柔和道,“不单我家博达,我家那口子都有了活力。”

这几年这个运动,那个运动,如走马灯似的,一茬接一茬的,没完没了的。

她家海林都不敢大声的说话,说句夸张的,都不敢抬头挺胸的走路,都是溜着墙根走路。

“希望我家常胜,也能沾染景老师的书生气。”丁海杏谦虚地说道。

两人就互相这么恭维着对方,丁海杏爽利地说道,“博达妈妈,我们要一直这么说话吗?好别扭。”末了朝她眨眨眼。

洪雪荔闻言莞尔一笑道,“听你的,怎么自在怎么来。”

两人边走边聊,洪雪荔很讶异于自己的变化,想她大户人家出身,后来出国,接触的人都是有文化、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却从未见过丁海杏这样的乡下女人,在她面前没有丝毫的拘谨与胆怯。

也是江山都是人家这些泥腿子打下来的,人家现在在他们的面前那是上等人。

然而她并没有因为家庭出身而看低他们,要知道曾经多少所谓的朋友,现在已经形同陌路了。相反他们明知道他们属于提高警惕的人,却给予他们该有的尊重。

是的,尊重!多么的难得。

洪雪荔也没想到居然能跟她谈的来,虽然聊的都是美食或者孩子,这些无关政治的话题。然而现在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家属院都没人找她聊这种安全性的话题。

不过从这里也看出人家虽然没上过学,但看过的书还真是多,在对待孩子的教育问题上也很重视。

这点最合拍了,孩子该玩儿的时候就疯玩儿,但学习也不能放松,不像现在的孩子基本上都是散养,随便的长。

也难怪红缨喜欢看书了,这点儿还真不是丁海杏的功劳。

现在居然还弯着腰在海滩上捡海鲜。

这真是以前无法想象的,却让洪雪荔越来越喜欢这个真诚质朴的对门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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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教授孩子们格斗,丁海杏和洪雪荔捡了差不多的海鲜后,就回家了。

临走时丁海杏朝海边的灌木丛里放些野鸭蛋,红缨在训练完毕后,总会去‘巡视’一番,每每都有收获。

攒的多了,丁海杏就将这些吃不完的野鸭蛋给腌了起来。

早餐丁海杏做的鲜虾生滚粥,她想做虾饺,可是没有包虾饺的皮。

精心熬煮的雪白底粥,确保每一粒米都炖烂到润软,入口即溶。粥里混有粉红的虾皮,饱满的虾肉,口感鲜滑的菌菇切片,闻着就不让人有一种口齿留香的感觉……

早餐桌上,战常胜一连喝了两碗,“没想不到白白的粥,以为会影响食欲,虾粥这么好喝。”接着又建议道,“我们一后晚上小米粥里也放虾。”

“好。”丁海杏应道,提醒他们道,“小米和虾皮煮粥,小米和虾皮性味不和,同食会致人恶心、呕吐。”

“知道了。”战常胜和红缨点头道。

从此战家的早餐桌上各种花式粥,鲍鱼粥,鲜虾粥,鱼片粥、干贝粥……

粥可真是万能,什么都能搭配。

第409章 羊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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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就到了野外拉练的日子,天没亮战常胜一家三口就起来了,由于今儿要拉练所以就没有去海边,而是在学校操场晨练。

“妈,快看好漂亮的朝霞。”红缨拉拉坐在操场边长椅上的丁海杏手指着天空道。

丁海杏看着天空,目光又转向跑过来的战常胜道,“孩子爸,你们可真会选野外拉练的时间。”

“怎么了?”战常胜停在她们母女俩身前道。

“今天前半夜会下雨。”丁海杏看着他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战常胜惊讶道。

“哦!看东方。”丁海杏指指东边道。

“哦!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战常胜眉头轻蹙了下道。

“这样不是更好,增加难度,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丁海杏不厚道地笑着道,“多准备些生姜,熬姜汤,别折腾的感冒了。”

战常胜闻言看着她们俩道,“你们俩先回吧!我去去就来。”说着转身离开。

红缨一头雾水地看着他消失在她们满前,“妈,爸他?”

“有正事。”丁海杏简单地解释了一下道。

“既然天公不作美,改天不就好了。”红缨随口就说道。

“红缨,这话可千万别让你爸听见,不然的话,非得好好给你上一堂政治课。军令如山,岂能朝令夕改。就是下刀子也得按时出发。如果打仗的时候,因为下雨而不及急行军的话,贻误了战机,还能有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了吗?”丁海杏看着红缨,一字一句地说道,可以很清楚的看清她说的话。

“妈妈,我错了。”红缨羞愧地说道。

“红缨你记住啊!涉及到你爸的工作,他会由好爸爸变的六亲不认的。千万别触犯了他的底线。”丁海杏看着她严肃地说道。

红缨忙不迭地点头道,“我记住了。”

“走吧!咱们回家做饭,说不得水开了。”丁海杏拉着她道。

从家里出来时,炉子已经放开了,丁海杏溜达半个小时后,正好回家下米熬粥。

“妈,天还没亮呢?”红缨看着她道。

“早点儿吃饭,你爸说不得就出发了。”丁海杏随口说道。

等粥熬好了,战常胜也回来了,吃完饭天色刚刚泛白,随着一声急促的哨音划破宁静校园,学校里的教员与行政人员全部集结完毕。

经过简短的有力的战前动员后,携带武器装备、背负三十多公斤的背囊,教员们开始朝东南的太平岛方向行进,他们顶着湿咸的大风。

今天‘天公作美’刮起了大风,疾行在丛林、沟壑和乡村小路上。狂风肆虐,教员们被吹的寸步难行,人人也萎靡不振;连续行军,脚底满是血泡,走上一步都感觉困难的很!

有的皮肤被荆棘划伤,医务兵赶紧对他们进行消毒包扎。

这路上还有文艺宣传队的小姑娘们打着快板给他们加油鼓励:同志们加加油,前面就是太平岛;官兵们,鼓鼓劲,你追我赶争上游;战友们,快快快,你追我赶来比赛。

人人坚持不掉队,个个都是飞毛腿。不怕难来,不怕苦……

沈校长坐在挎斗摩托里,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真是没眼在看下去,真是将他们拉出来溜溜,一个个都现了原形,这还是军人嘛!

招呼司机停下,他拉下脸站在车斗里看着他们粗吼道,“都说将熊熊一窝,你们这样,真该让你们的学员们来看看,他们的教员一个个都这副熊样子。”铿锵有力地说道,“都说军校是狼窝,可你看看你们这是狼窝吗?这是什么?这是羊圈!你们像什么?你们就像是那放羊的羊倌?”

被他这么一吼,教员们加快了脚步,可不想被自己的学员们看到他们狼狈的有样子。

可是想法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都久坐办公室,这胳膊腿都生锈了,多跑两步,就气喘吁吁的,上下不接下气了。

“传我命令,唱歌!提提精神。”沈校长看着他们说道,目光看向司机道,“你来起头。”

这冷不丁被点名的司机有些懵了,本来就被他的怒气给吓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结结巴巴地问道,“唱,唱啥歌啊!”

“那么多军歌,你不知道吗?还要我来教你啊!”沈校长语气不善地说道,任谁看了现在的野外拉练的样子,就是佛祖都被气炸了。

“我……我……是一个兵……唱。”结果他一紧张这调子都跑到北极去了。

好在即使纠正,这歌算是唱了起来。

“我是一个兵

来自老百姓

打倒了日本侵略者

消灭蒋匪军……”

这歌唱的有气无力的,别说鼓劲儿了,听着都让人泄气的。

沈校长瞬间这脸又黑了一分,朝他们吼道,“停停……给我停,这也叫唱歌。歌都唱不响,还怎么打仗。”

“再来一遍。”

这一回总算唱的像个样子了,不像刚才好像要断气的老太太似的。

走在最前端的战常胜听见沈校长那中气十足的吼声,停下脚步,站在一旁看着这群老爷兵,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微微摇头黑着脸,那队伍拉的长长的,看着有些狼狈的高进山道,“看看像什么样子,跟打了败仗似的,一点儿精神头都没有。这才走了五公里,过去打仗,五十公里下来,也没这熊样呀!”

高进山停下脚步,身上的军装早已湿透,一双腿如千钧一般,头昏沉沉的,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觉得肺部如同一个无底洞。弯着腰双手扶膝,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在黄土路上,砸下一个深坑,嘶哑着声音道,“我能跟你比吗?你刚从野战部队转过来不久,我除了学校正常的操课外,很久没有进行过如此高强度的训练了,就别提野外拉练了。能不掉队已经万幸了。你看看后面那些教授技术的教员,那跟残兵败将似的。”

“是啊!这是件很光荣的事情啊!我是不是该给你鼓鼓掌啊!”战常胜闻言阴阳怪气地说道。

高进山也不是傻子,听不出好赖话,模糊地又道,“老了,比不上你年轻。”

第411章 土鳖VS鸡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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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来,你才比我大四岁,我看你是办公室坐久了,都忘了自己是一名军人了。”战常胜不客气地说道。

高进山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却发不出声来,因为他说的对。

“这要是让老子知道谁出的馊主意,非找他好好的聊聊人生不可。”高进山咬着后槽牙说道,“本该训练学员,干嘛训练我们。”他却不没想到倡议者就在他跟前。

“我的馊主意,高进山,你要怎么跟老子聊聊人生啊!”沈校长阴沉沉的声音,冷不丁地从高进山背后传来。

高进山责备地看了一眼战常胜,你也太没有战友情了吧!看着兄弟落难。

战常胜无辜地朝他咧嘴一笑,该!

“高进山!”沈校长一声吼道。

“到!”高进山硬着头皮向后转道。

“我出的馊主意怎么了?”沈校长沉着脸问道。

“您出的这个主意好啊!这下子教员们的缺点全部暴露出来了,可以有针对性的对我们进行训练……”高进山一本正经地说道,立马提出了几个可行性的建议。

这脸变的可真快,态度真是180度大转变。战常胜看的是瞠目结舌的,见过无耻的从未见过这么无耻的。

沈校长目光转向战常胜道,“战教官。”

“到!”战常胜敬礼道。

沈校长看着他下令道,“你带两个人负责断后,去后面看看有没有没跟上的。”

“是!”战常胜朗声应道,带两个人?看着一个个体力不支的样子,还是算了,我自己走还比较快些,随即就朝后跑去。

越向后跑,队伍拉的越长。

而前行的人,是一路前行,一路断断续续的唱着歌,低一声,高一声的,跟要断气的老太太似的。

看着残兵败将,听着歌不成歌的军歌,气的沈校长满脸通红,这脸黑的跟锅底似的,这太阳穴一突一突的。

所以这丛山峻岭中,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耳边听着这有气无力的军歌一曲接一曲,真是已经彻底的无语了。

战常胜跑到最后面景海林和另外两个四十上下的老师,一个是教授海洋学术课的曲中原,教授武器发射向南征,都是战常胜的老师,三人席地坐在路边看风景呢!

“你们好有闲情逸致啊!”战常胜看着他们三个闲闲地说道。

“战教官,是你啊!你就别为难我们这些搞技术的了。”景海林摆着手道,“别说跑了,我们现在连走都走不动了。”

前儿早晨晨练了一天,他这浑身酸疼,感觉这骨头架都散了似的,今儿是咬着牙坚持走到现在的。

“啧啧……不是说军校毕业的,要是美帝就如你姓景的这体能水平,我看不用我们打,他们自个就玩完。”战常胜啧着嘴轻蔑地说道。

“我们是舰艇作战人员。”景海林犟着嘴说道。

“即使是搞技术的,没有良好的体能也是白搭。要时刻记住你们是军人。”战常胜继续挤兑他们说道,“敌人的炮弹会区分你们是搞技术的,还是搞军事的。别为自己的掉队找借口。”

景海林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地看着他,“你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只会拼杀的土鳖。海军可不是陆军,光能吃苦管屁用啊!有种你到舰艇上试试,像你这种只知道摸爬滚打土鳖,我保证让你找不到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搁。”

战常胜不敢相信,这话居然是从斯斯文文,话都不敢大声说的景海林之口,耳听的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战常胜忽然阴沉着脸,浑身煞气逼人,宛若黑面煞神般令人畏惧。“你居然敢骂我土鳖,不就是操作舰艇吗?老子可以学,总有一天老子能学会。可像你一样弱的跟鸡仔似的,才真是丢人,说不定一会儿就晕了,还得担架抬着你,你们还有一个军人该有的样子吗?”

“我哪里弱了。”景海林不服气地说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我们手里的研究工作有多重要,每天工作到深夜,繁重的教学任务。谁像你那脑袋就是个摆设。”

“就是,就是!从事脑力劳动更加的劳心劳力。”向南征立马附和道,“咱们的炮还是37炮,人家都已经是导弹了,跟人家差十万八千里,不奋起直追能行吗?可现在看看,这是在浪费时间,野外拉练……”微微摇头,真是找到沈校长好说歹说都没用。

“这要是累出个好歹来,不更是耽误我们的学术研究。”曲中原也愤愤不平地说道,“瞎胡闹吗?”

“所以才有必要让你们锻炼身体,没有良好的身体怎么做技术研究。”战常胜粗狂有力的声音响彻天空道,“不论是海军还是陆军,要想成为一支精锐的部队,无论官兵都必须有充足的体力,因为体力是保证战术和作战技巧、操作舰艇顺利发挥的必要基础。特别在恶劣环境下的作战,体力消耗的速度会比正常情况下更快,体力消耗过快,会严重影响官兵的作操作舰艇的效能,甚至会让舰艇趴窝。”

景海林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不得不说他说的是对的。

这家伙还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还不快走,已经掉队了,怎么还想着破罐子破摔不成。”战常胜锋利的视线扫过他们三个,冷不防地厉声喝道。

“歇的差不多了,走走走。”景海林他们三个相互搀扶着颤巍巍地站起来,朝前挪去。

战常胜一扭头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李守义,心中明了,难怪刚才景海林性情大变,原来身后有个专门上纲上线的他。

“李老师!你怎么也掉队了。”战常胜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道。

“我是来看看后面谁需要帮助的。”李守义立马找了个借口道。

他这么一提醒,战常胜看着景海林他们三个道,“你们先走,我去看看后面还有吗?”

“没有了,我们三个是最后的。”

“你咋知道咧?”战常胜纳闷道。

“因为我们是最后的,在这里坐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人超过我们。”景海林不自在地说道,实在太丢人了。

想当年老子是要进海军陆战队的,没想到堕落到如此的地步。这身体感觉跟生锈似的。

第412章 黑眉蝮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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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五个人就如同蜗牛似的,朝着大部队的方向赶去。

不是战常胜不想加快脚步,而是带着景海林他们三个拖后腿的,他快不了。

景海林在心里吐槽,这谁选的地方,专挑选人迹罕至的深沟大山,连路都没有,深一脚,浅一脚的。

一人高的荒草划破了脸颊,刮破了衣服。狼狈的他们哪里还有讲台上衣冠楚楚的模样。

“怎么挑了这么个该死的鬼地方?”向南征实在憋不住了,问了出来。

“这样不扰民。”战常胜很干脆地说道。

噎的景海林他们三个半天说不出话来,也没心思抱怨了,累的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李守义可不想陪着他们走个倒数,所以很快的就超过他们一大截,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我说,姓李的不该这么菜,他又不是搞技术的!”战常胜狐疑地看着他们三个道,“不会是因为你们吧!”

“你说呢?”景海林微微摇头长叹一声反问道。

“真是闲着蛋疼,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战常胜毫不客气地说道。

话音刚落,只听见前面“哎呀……”一声,发出凄厉的惨叫。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们三个都紧张兮兮地看着前方。

“我去看看。”战常胜留下这句话,人已经消失在了他们三人面前。

寻声走过去,大约三分钟后战常胜看着倒在路边的李守义。

战常胜赶紧跑过去,蹲下来,看着他问道,“怎么了?”不用问了因为他已经看见李守义的手掌已经紫青发黑,肿得老大,现在已经跟熊掌似的。

他人还清醒着,“战教官我被毒蛇咬了。”不过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了,很快就陷入昏迷了。

战常胜立即解下自己腰上的武装带,扎在他的小手臂上方,勒紧了防止毒液向上走。

景海林他们三个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

曲中原看到李守义地手掌一屁股坐在地上道,“哎呀!妈呀,这是被毒蛇给咬了。”

“这是被本地的黑眉蝮蛇给咬的。”景海林见状说道。

身为本地人的向南征立马说道,“这一带唯一的毒蛇就是黑眉蝮蛇了,俗称土灰蛇。这种毒蛇呈黑褐色,大大的三角头,身体不长短粗,最明显的特征是有一条黑色的花纹覆盖了它的眼睛,不难识别,是蝮蛇的一种。毒性够强的,这会儿功夫就发展的如此迅速了,不愧是刚刚冬眠醒来的。”

“这蛇毒性很强,必须马上送医院救治,六七个小时内得不到救治,就有生命危险。”景海林立马说道。

“那还等什么啊?赶紧送医院去。”曲中原随即说道。

怎么送?他们三个连走都走不动了,在带着李守义走,估计到了医院了人也够呛了。

“不行来不及了,得先将毒液吸出来。”景海林当机立断地说道。

“我去前面追大部队,找人来帮忙。”向南征抬脚就朝前走。

“不用,不用。我有解蛇毒的药。”战常胜看着慌乱地三人说道,说着从兜里拿出匕首,将李守义右前臂的衣服给划开。

向南征停下脚步退了回来,眼巴巴地瞅着战常胜手上的动作。

“嘶……”他们四人倒抽一口凉气,蛇毒已经扩散到了整个前臂,黑的发紫了。

这要不是武装带勒紧了,毒液随着静脉血很快就能回到心脏,一旦毒血攻心,那就是神仙也难救了。

蛇毒毒性极强,是神经毒素和血液毒素的混合型毒液,其毒液中有一种物质咬到人后会使人的骨骼腐烂。如果被毒液喷射到眼睛会让眼睛永久失明。

战常胜从兜里掏出棕色的药瓶,拧开白色的瓶盖,将粘稠的黑色的药液倒在手上,抓着李守义的手臂开始均匀的涂抹了起来。

“景老师,我瓷瓶里的药,给他灌到嘴里一些。”战常胜手上动作不停,吩咐景海林道。

“好的,好的。”景海林拿起放在李守义身上的瓷瓶,“曲老师,向老师,掰开他的嘴。”

“嗯!”两位老师使劲儿掰开了李守义的嘴。

而景海林对准了他的嘴,凌空倒进去一些,问道,“可以了吗?”

战常胜黑眸轻闪点头笑了笑道,“可以了。”

景海林拿起盖子拧好药瓶,看着曲中原道,“好了,曲老师,合上他的嘴巴。”

向南征松开了手,曲中原合上他的下颚。

“那个战教官,这药治疗蛇毒没问题吧!”景海林不确定地问道,实在这药的味道委实不太好闻。

“绝对没有问题。”战常胜干脆利落的回答道。

“战教官怎么会随身带着解蛇毒的药呢!”向南征好奇地说道。

“常年在外打仗,防蚊虫鼠蚁,这都是最基本的常识了。”战常胜给他们答疑解惑道,当然他所谓的常识也是非常普通的常识,吸毒液。

“哦!”三人点点头道。

战常胜将药均匀的涂抹完后,明显的感觉李守义被咬处,毒血开始往外冒。黑色带毒的血液,就从李守义的伤口里慢慢流了出来。

景海林他们三人见战常胜处理手法熟练、老道,放下心来。

“这次野营拉练,咱们因为怕毒蛇咬伤,出发前沈校长还专门嘱咐了都必须打着绑腿呢!这毒蛇要咬也该是脚或者是腿,怎么咬到手背了,真是奇怪。”向南征满脸困惑地说道。

“你们看看他穿的鞋。”战常胜随口说道。

“皮鞋?”景海林一下子就明白了,“穿皮鞋野营拉练,肯定脚丫子受不了。所以坐在路边脱鞋,就这么寸让蛇给咬了。”

几个人说话当中,李守义手臂明显起了变化,随着毒血被放出,他的胳膊开始消肿,颜色也没刚才那么恐怖了,露出古铜色的肌肤。

“战教官你可真神了,就是送到医院注射血清,也不会这么快见效的。”曲中原惊讶地说道。

“就是,就是!而且蛇毒清理不干净,还有后遗症。”向南征关切地看着慢悠悠醒来地李守义道,“李老师,你没事了吧!”

战常胜自己也很惊讶于解毒蛇药见效这么快,再一次对杏儿的医术有了了解。

第413章 白水拉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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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战教官了。”李守义刚才是半昏迷,人还是有一点意识的,所以清楚的听见他们四人的对话,目光看向景海林他们眸光轻闪道,“也谢谢你们了。”

“不客气。”曲中原笑了笑道,“大家都是同事又是战友,发生这种事当然要互相帮助了。”

“可以起来了吗?”战常胜看着他道。

“可以了!”李守义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担心地看着战常胜道,“战教官,我不会余毒没有清理干净吧!”

“回到家,如果没有其他人被毒蛇咬伤的话,这药给你,回去外敷,剩下的吃了,保证没有任何后遗症。”战常胜看着他说道。

“真是太谢谢你了。”李守义忙不迭的弯腰鞠躬道,如果没有他,今儿这条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能走了吧!走的话,赶紧的,我们脱离队伍太久了。”战常胜看着他们四个道。

“走,走。”一行五个人,开始踉踉跄跄地去追赶大部队。

有李守义这个伤兵在,跑步前进那是不可能的,也走不快。

这样迟迟的不来,沈校长不放心,派车下来。最终把李守义给载了回去,与大部队汇合。

战常胜他们四个继续慢步,走上了太平岛。只是走上去,景海林他们三个就已经累的爬不动了,一到地方,就狼狈的坐在地上,再也不想起来了。

沈校长看着他们东倒西歪的样子,这脸阴沉的如锅底似的,“只是行军就这般熊样子了,这要是再加大难度。突袭,围追堵截,进行实战的话,你们是不是打算全军覆没啊!”痛心地看着他们道,“此次野外徒步拉练活动,旨在锻炼了你们的意志品质、挑战了体能极限,检验了各级各类指挥员、战斗员的指挥处置能力,增强了你们的组织指挥、机动反应和处突能力,培育战斗精神,磨练你们的战斗意志的目的,可看看你们的样子一项指标都没达到,还是先从体能训练开始吧!”

他们被训的抬不起头来,真是无颜见江东父老。

“还不起来给搭帐篷!不然晚上怎么休息。”沈校长看着他们吼道。

战常胜他们来的最晚,人家的帐篷都已经搭了起来,也分好组了,他们几个自然分成了一组了,还得赶紧行动起来。

景海林他们颤巍巍的起来,开始搭帐篷,看样子今儿天公故意来添乱,一副要下雨的架势。

所以搭帐篷时一定要做好防水工作,不然的话就水漫金山了。

“战教官你给我过来一下。”沈校长叫着战常胜走到一边。

“小战,李守义的蛇毒真的解了。”沈校长压低声音道。

“解了,您看他现在活蹦乱跳的,就证明没事了。”战常胜指着在帮忙搭帐篷的他道。

“真是,幸好有你,不然这次拉练就出现了重大的人身事故了。”沈校长心有余悸地说道。

“其实没有我,李老师的蛇毒也能解,只不过要多受一会儿罪。”战常胜谦虚地说道。

“行了,你小子过分谦虚就是骄傲了啊!”沈校长指着他道,随后又道,“行了,去搭帐篷吧!”

搭好帐篷,到了午饭时间,又开始垒简易的灶台,烧火做饭,野外训练,是不可能带着炊事班提着锅灶来的,所以用利用身边的一切。

野外埋锅造饭可不是食堂里应有尽有,所以野外拉练又叫白水拉练,简言之就是白水煮饭的野外拉练。这种淡口味的艰苦生活,他们不适应也得适应,不过他们吃的看起来也很香,毕竟饿了,吃糠甜如蜜,啥都能吃,更何况是干面条呢,没有青菜,还有其他的呢!挨着海边少不了鱼吃。

吃饱喝足了,即使说野外训练,战地文化也不能忘了,励志的话语总是能激发人的信心和奋斗精神。

没有什么比拉歌更激励他们了。

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向着法西斯蒂开火,让一切不民主的制度死亡……

今儿唱的格外响亮,那震耳欲聋的吼声,仿佛要击穿耳膜似的。

沈校长听在耳朵里很高兴,总算斗志昂扬了,不像是被打了败仗的散兵游勇了。

到了傍晚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大家纷纷躲进了帐篷里。

由于事先筹划过,所以帐篷搭的很好,没有出现漏雨或者是被水淹的情况。

下雨了也不能户外行动,所以一踏进帐篷,就集体躺地上就睡着了,根本不挑!这个时候能让你睡觉就已经很不错了,别期待有什么床了。

春雨贵如油,雨淅淅沥沥的一直下,农民伯伯会很喜欢的。可是对于战常胜他们这群老爷兵来说,真是难捱,太平岛三面环海,凄厉的风吹着格外的阴冷,也幸好大家挤在一起,互相取暖,才能挨过这漫长的晚上。

“唉……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接下来还要两天两夜呢!完了、完了,非要了俺的老命喽!”曲中原耳听帐篷外滴滴答答的雨声道。

景海林和向南征忙不迭的点头附和道,“是滴,是滴。”

“你们说,沈校长不会真的三五不时的来一会吧!”向南征担心道,“这样太浪费时间了。”目光落在战常胜的方向,其实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战教官,你就没打听一下。”

“这个我怎么知道?不过鉴于你们今天的表现,肯定会加强你们的体能训练……”

战常胜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他们倒抽一口冷气。

战常胜接着又道,“不过野外拉练估计不会有了。”这般兴师动众的学校也没有过多的时间与精力,有一点不得不得承认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教学。

景海林闻言真是谢天谢地样子。

战常胜抿嘴偷笑,再听到一个比刚才还坏的消息,那么刚才的消息接受起来就没有那么困难了!

外面黑漆漆的,风在咆哮,雨一直不停的下,“这帐篷不会被吹跑了吧!”

“不会!有战教官亲自指导的怎么会被吹跑的。”景海林随口就道。

“你倒是对我信心十足。”战常胜闻言哭笑不得道。

“野战部队出身,这对你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曲中原笑着说道。

第414章 撒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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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他们这边说的热闹,外面可乱成一锅粥了,突然起来的吵杂的声音,让战常胜他们结束了聊天。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战常胜起身出了帐篷,得他们的帐篷没有被风吹跑,其他战友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战常胜踏进雨雾中,帮他们将帐篷重新搭好了,喝了一碗熬好的怪味的姜汤,浑身湿哒哒的回了帐篷。

“战教官,赶紧把湿衣服脱了,不然海风一吹一准感冒。”景海林打着手电筒看着浑身滴着水进来的他立马说道。

“景老师关掉手电筒吧!看着快没电了。抹黑我也能看得见。”战常胜出声道。

啪的一下,帐篷陷入了黑暗,战常胜并没有脱掉身上湿哒哒的衣服,虽然喝了姜汤,但身上依然冷的直打颤。

又无法生火取暖,想了想直接席地而坐,打坐起来,催动体内微弱的真气,随着真气的流动,全身如泡在温水中一样,立马驱散了身上的寒冷。

战常胜眼前一亮,这可比任何的取暖效果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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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晚餐桌上,战常胜不在家都冷清了许多。

“姐夫不在家还真不习惯。”丁国良啃着馒头道。

“外面下雨了,不知道爸爸会不会冻着。”红缨看着玻璃上密集的雨点儿道。

“干嘛非选在这么糟糕的天气里训练呢!”丁国良瞅着窗外凄风冷雨,打了个冷颤。

“战场上还分下雨不下雨,敌人会等到雨停了再开枪吗?就是下刀子你也得冲,军令如山!”丁海杏少有的严肃地说道。

“我只是想说野营拉练,又不是真正的战争,何必那么较真儿呢!”丁国良小声地嘀咕道。

“国良你这种心态可不对,军人是时刻准备着打仗的,只有平时训练从难从严,战时才能稳操胜券!”丁海杏放下筷子冷着一张脸严肃地说道,“这话千万别让你姐夫听见。”

“哦!”丁国良忙不迭地点头道,讪讪一笑道,“姐,我就说说,我也知道军令如山。没有他们的舍生忘死,哪里有我们今天幸福的生活。”

“知道就好!”丁海杏重新拿起筷子道,“罚你说错话,今天的碗筷你刷了。”

“是!”丁国良点头应道。

战常胜不在家,吃完饭,收拾停当后,各自休息。

丁海杏插上了房门,拉好了窗帘,熄了灯,直接闪进了空间,难得牢头不在家,还不在空间里畅快的撒欢儿。

可惜战常胜野营拉练是三天两夜,只有两个晚上,得抓紧时间,丁海杏瞬移到了雪山上。

那熟悉的充足且精纯的灵气扑面而来,让她整个人都透着欢喜愉悦。

盘腿坐在冰玉上,对于丁海杏来说,那熟的不能在熟悉,那一行行如刀刻在脑中的心法如一丝一缕的游丝一般,钻进了她的识海,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丁海杏沉浸在博大精妙鬼修心法之中,那一个个字体就像生命的火花在她的灵魂深处跳跃。

丁海杏感觉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异常的兴奋,灵气从四面八方涌来,不断地冲刷着身体,一道道的灵力开始集结,随着心法运转,将进入体内的灵气,转化为真气,沿着奇经八脉流动,最终流入丹田。

大道三千,殊途同归,大道世界必有其规则,所谓大道即万物的规则、万物的道理,一切事物皆有一定的。大道,万物之道。诸事皆有缘法!凡是顺势而为。

体内涌入寒气逼人的灵气一下子太多,丁海杏头发与眉毛上凝结成霜。

差点儿让丁海杏的身体承受不住,幸好重生这些日子修炼、锻炼身体,不然非自爆而亡不可。

而为了抵御严寒沉入丹田的真气犹如火山一般涌动着,一股燥热没由来的喷薄而出。

体外是的灵气冰冷、空灵,体内的真气生气勃勃、烈火融融。

两股力量碰撞着,撕扯着丁海杏。

丁海杏小心翼翼的控制着两股力量,让它们顺着她的意识而冲击着体内的七十二脉,希冀着能打通身体的经脉。

突然灵力从丁海杏的灵魂升起,疯狂的冲向四肢百骸,迸发出红的近乎黑色的光芒,与涌入体内的灵气交织在一起。

冰与火两种气息在丁海杏的灵魂内外激烈的碰撞着激烈的火花。

一会儿体内火一般的真气占据上方,丁海杏则感觉犹如置身天堂般的愉悦与快乐。

一会儿体外冰冷的灵气猛的反扑过来,让她犹如置身与地狱一般冷入骨髓。

冰与火不停的在体内碰撞着,争夺着。而丁海杏则是痛并快乐着。

她努力让自己的神识尽量让自己的魂魄把冰与火这两股气,吸纳进来。

丁海杏的魂魄犹如深不见底的大海,她的每一个念头,都能激起一阵阵的涟漪,冰火两股气不断地涌进她的体内。

魂魄是有局限的,不管你的魂魄有多么的强大,也不可能一下子融纳如此大的灵气。

冰火交织的两股灵气改变的是丁海杏的灵魂的力量,最终形成的一黑一白,在她的体内旋转着归入丹田。

这样两种极端的危险的力量诡异且平静般的存在丁海杏的魂魄里面。相互碰撞,却又奇异的融合,颇有太极刚柔并济的架势。渐渐地她进入一种非常奇妙的修炼的状态当。

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生生不息。

丁海杏面部柔和了下来,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明澈如天边云彩的眸子微微睁开,展露星辉一般的光彩,盈盈水亮,恍若水洗过的宝石,最终沉寂下来,清澈如大海一般,深不见底。

“妈,妈!”红缨敲着房门道,自言自语地又道,“真奇怪平时这个点都起来了。”

被吵醒的丁国良穿上衣服,光着脚就跑了出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小舅舅,在自己家里应该不会吧!”红缨迟疑地说道。

“姐,姐,我姐夫不在家,你是不是要偷懒啊!”丁国良冲着门大喊道。

第415章 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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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要偷懒的。”丁海杏吱呀一声将门打开了。

“我们怎么叫你都不开门啊!”丁国良关切地看着她道。

“睡的有点儿沉。”丁海杏随口找借口道,连忙又道,“这不听见你们叫我,我慌张的穿上衣服,急着开门,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穿错了没有。”

“扣子系错了。”红缨指着她的外罩道。

“啊!”丁海杏夸张地叫道,然后砰的一下关上房门,又拉开了屋里的灯。

红缨和丁国良两人相视一笑,红缨转身看见他赤着脚,“小舅舅,你的脚。”

丁国良低头一看,缩着身子道,“我说我的脚咋恁冷呢?”赶紧掂着脚尖朝自己屋里跑去。

“呵呵……”

丁海杏穿戴整齐才出来了,洗漱完毕,“红缨我们走吧!”

“哎!怎么不走啊?”丁海杏看着呆愣愣地红缨,伸手在她面前晃晃,“你看什么呢?我脸上有脏东西吗?”不确定地她摸摸自己的脸。

“妈,您今天格外的好看。”红缨眨眨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道。

“这嘴抹了蜜似的,甜。”丁海杏却知道那是修炼的结果,催促道,“快,博达肯定在外面等着呢!”

被丁海杏这么一说,红缨也顾不得细想了,提上篮子拉着丁海杏就出了房门。

丁海杏只留下一句,“国良我们走了。”

“哦!”丁国良打开房门,只看见紧闭的大门,扭头又回去,关上了房门。

丁海杏和红缨一出去,就看见对门的洪雪荔和景博达,四个人踏着漫天星斗,朝海边进发。

雨后的清晨,空气中带着一股清新湿润的味道,道路两旁的树木被雨水冲刷的青翠嫩绿。

“也不知道他们在太平岛怎么样了?”洪雪荔担心的问道,“昨儿晚上,又是风又是雨的。”

“应该没事吧!那么多人呢!后勤还准备生姜了。”丁海杏宽慰她道。

“你家的身体素质好肯定没问题,我家那口子就不行了,这不才锻炼的一天,这浑身骨头架子就跟散了似的。”洪雪荔眉目尽是担心道。

“妈,我爸他们很快就回来了,您就别太担心了。”景博达仰头看着她宽慰道。

“这回来,我估计你爸得在床上趴个两天。”洪雪荔想起他狼狈的样子咧嘴笑了起来。

丁海杏抿嘴一笑,估计这次拉练后得有不少人瘫在床上。

“红缨妈妈,你今天不一样了。”洪雪荔看着她道。

“洪姨!你也看不出来了。”站在她身旁的红缨也说道。

“嗯!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红缨妈妈是真的漂亮了。”洪雪荔很认真地点头说道,“年轻了许多和红缨站在一起不像母女更像姐妹。”

丁海杏清泉般的黑瞳微微一敛,不好意思地说道,“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我还脱胎换骨了。”

其实也差不多,丁海杏也没有想到昨晚空间修炼的效果这么好,一番修炼下来身上糊了一层黑乎乎,臭烘烘的黑泥,听见红缨他们的声音,只来得及默念了个清洁咒,自己就犹如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焕然一新的站在她们面前。

打通筋脉的好处,简单的咒语可以用了。

“我们可没夸张。”洪雪荔眸光清澈地看着她道。

晨曦中,清丽秀雅的脸上被朝霞染红了,细致乌黑的长发,编成了两个麻花辫,对折着垂在耳边,略显俏皮、可爱,让人新生喜爱怜惜之情,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浅浅一笑,左侧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仙。

精致的脸上荡漾着春天般美丽的笑容,那笑容一点一点的显现在唇边脸颊,整个人洋溢着幸福,能轻易让人感染到她的快乐,在她身边就如同沐浴在春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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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踩着中午饭的饭点儿回来的,“我回来了。”解开风纪扣,将军帽挂在挂钩上,去卫生间洗了洗手,“快饿死了我了,有饭吃吗?”

“有,有,我们正好开饭。”丁海杏从餐桌上起来,去厨房拿一副碗筷出来,递给了已经坐下的战常胜,顺势坐在他的旁边。

“怎现在就回来了?不是说三天吗?”丁海杏将馒头递给他道。

“这一次快把咱的校长大人给气炸了。”战常胜话落咬一大口馒头道。

“早知道的事情,有啥好生气的。”丁海杏神色淡然地说道。

“为什么要生气?”丁国良不解地问道。

“因为很失望。”丁海杏看着他们解惑道。

“失望?”丁国良疑惑地看着他们道。

红缨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道,“爸爸,不会是主讲军事的教员也那么狼狈吧!”

“可不!”战常胜失望地摇摇头道,“搞技术的或者行政人员体能差点儿也有情可原,结果从事军事的也掉队,跟打了败仗似的,没有一点儿军人的精气神,能不生气嘛!”

“体能训练,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丁海杏轻笑一声道,“看他们的年龄,身材就知道了。”虽说不像后世那大腹便便的啤酒肚,锻炼的一身肌肉早就没了,都成了赘肉了。

“尽管早做了防备,喝了姜汤,但昨儿的雨,还是放倒了不少的人,太平岛上条件差,所以就提前回来了。那些技术人员都是宝贝疙瘩,可不能小病拖成大病,那校长大人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战常胜连连摇头道,显然对这次野外拉练是极其的不满意,“这要是老子的兵,早就……”

丁海杏劝慰道,“不是你的兵,你也别多想。”怕他这脾气气出个好歹来。

“哦!对了。我们还真碰上毒蛇了,就是那个土灰蛇。”战常胜话音一落,他们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你、你没事吧!”

战常胜看着三张关切的脸庞笑了笑道,“没事,我没事。是同事被咬了,蛇毒也被解了。”

“行了,赶紧吃饭,吃完饭我的去洗洗澡,昨儿淋了些雨。”战常胜随意地说道。

第416章 ‘顽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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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丁海杏满眼担心地看着他道,“昨儿晚上又是风,又是雨的,你没着凉吧?感冒了吗!真是的,忘了给你带些预防感冒的药了。”

“同事的帐篷没搭好,昨儿小岛上的风太大了,所以我去帮忙了。”战常胜拍怕自己的胸脯道,“我的身体很强壮,没有感冒,你看我说话声音都没变粗,更没有鼻音。”

“还好你没感冒,不然的话,你今儿就别想进家门了。”丁海杏直率地说道。

“杏儿,你也太无情了吧!”战常胜佯装生气地说道。

“这可不是无情,感冒会传染的,传染给我就惨了,因为孕妇最好不要吃药,否则宝宝容易出问题。”丁海杏看着他非常认真地说道。

“中药也不行吗?”战常胜问道。

“是药三分毒。”丁海杏努努嘴道。

“幸好我没有感冒,不然的话我就无家可归了。”战常胜眼底满是笑意道,同时也记在心里,小心照顾着她别生病了。

说说笑笑地吃完午饭,丁海杏将洗澡用具放进脸盆里,又把装有换洗衣服纸袋,又放进脸盆里,递给他道,“赶紧去洗澡。”

战常胜去了澡堂子,丁国良和红缨将碗筷和餐桌收拾干净,红缨就找景博达玩儿去了。

而丁国良则进了房间继续将自己埋在题海中,现在没有题海战术一说,关键也没那么多五花八门的习题练习册。

但是由于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丁国良去景家没那么方便,所以做习题复习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写完卷子交给红缨带过去,景海林批改后,错题给出提示后,再由红缨带过来。

丁国良认真的改错题,以这种奇怪的方式进行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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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去外面溜达了半个小时,正巧碰见回来的战常胜,“你怎么在外面,不回去休息去。”

“刚吃饱饭,转转消消食,在去睡儿。”丁海杏看着他道,“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战常胜伸手拉着她的手道。

“红缨学唇语也快有半年了,基本的对话都没有问题了。”丁海杏佩服那孩子的那股子韧性,这么短的时间就有如此的成绩,与她的刻苦勤练是分不开的。

战常胜也知道红缨付出了多少的汗水,没有人能随随便便的成功。

“咱们是不是让她上学去。”丁海杏声音柔柔地说道,“也不拘着什么文凭啥的,只希望她多和同龄人接触接触,天天关在家里太闷了。”

“可以吗?”战常胜墨黑幽瞳闪了闪,“我怕她跟不上。”

“跟不上有博达呢!”丁海杏挑眉轻笑道。

“你以为咱家红缨天天往博达家跑是为了什么?就是让博达教她功课。”丁海杏眉眼含笑俏声说道,“天天玩儿也会腻的,再说了也没什么好玩儿的。”

娱乐匮乏的年代,孩子们玩儿都稀少,加上两人的性子,宁愿躲在屋里看书。

“那好吧!咱们回去问问她,想上学的话,就送她去。”战常胜点头道,话锋一转道,“你知道这次谁被毒蛇咬了?”

“行了,别卖关子了。”丁海杏捏捏他的手心儿道。

“李守义。”战常胜定定心神道。

“他?”丁海杏一脸地惊讶道,“他不是……不是要揭发博达爸爸的家伙。”噘着嘴道,“多让他受点儿罪也好!干嘛救他!”

“是蛇毒,救治不及时会有生命危险,留下后遗症会毁人一辈子。”战常胜幽深的眸光瞧她噘嘴埋怨的逗趣表情,微微勾唇角道,“只是政治立场不同而已,又不是你死我活的大仇。”嘿嘿一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让他受罪,余下的解药,回来后再给他。想必这一晚上让他回味终生。”

丁海杏轻抿的红唇掀起,淡然的笑意溢出唇边,开口揶揄道,“我这么生性凉薄,你不怕吗?”

战常胜闻言抓着她的手紧了紧,醇厚的声音响起来道,“我们说同类人。”

银铃般清脆的笑声溢出唇边,在听见有人叫战常胜时戛然而止。

从战家出来的李守义看见战常胜立马急切地冲了过来道,“战教官、战教官。”满脸堆满笑意道,“战教官。”

“你是为了解药而来的吧!”战常胜神色悠然地说道。

“嗯嗯!”李守义忙不迭地点头道,虽然自己行动自如,看起来没什么?很正常,可总觉得这手还有点儿肿,也胀胀的感觉

他回来后咨询过医生,蛇毒如果没有清理干净,咬伤的部位会溃烂,蔓延严重的话,会截肢。

战教官解蛇毒的药疗效那么高,当然饭都顾不上吃,就赶过来了。

战常胜一抹兜,瞪大眼睛,惊慌失措地说道,“呀!药呢!药放哪儿了?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别介!你可别吓我?”李守义紧张兮兮地看着他道。

“奇怪兜里怎么没有呢?”战常胜满脸困惑道。

“战教官你可一定要找到,这是救命的。”李守义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道。

战常胜把上衣兜都翻出来了,还是没有。

尽管李守义可怜巴巴的惹人同情,不过丁海杏实在不愿意看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于是提醒道,“你忘了,你洗澡换衣服了。”

战常胜被她这么一提醒,想起来了,将脸盆递给了李守义道,“拿着!”

李守义忙不迭地端着盆,战常胜翻找了一下脏衣服,军装的上衣兜里掏出了棕色的药瓶递给了他道,“怎么用我知道了吧!”

“知道了。”李守义将药瓶紧紧地攥在手里,嘴上使劲儿地说着:“谢谢,谢谢!”随后就道,“我走了,不打扰你了。”转身抬脚就走。

“等一下,你可以把盆给我了吧!”战常胜看着他说道。

李守义这才意识到单手还拿着人家的洗脸盆,转身还给了他,又道了声:谢谢。才急匆匆地一溜烟的跑了。

“你呀!真是顽皮。”丁海杏好笑地看着他夸张的演技。

“我是真的,忘了放哪儿了。”战常胜无辜地说道。

“信你才有鬼!”丁海杏媚眼横了他一眼道。

第417章 上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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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和丁海杏两人说着话就进家了,丁海杏看着坐在客厅的红缨道,“咦!红缨回来了。”

战常胜将洗脸盆放在了卫生间,出来看着已经站起来的红缨道,“怎么不跟博达多玩儿一会儿。”

“博达上学去了。”红缨眼底划过一抹失落道,提起精神指着八仙桌上一摞书道,“爸,这是景伯伯开给您的书单并附上书,让您好好的学习。”

战常胜看着一尺多高的书道,“这是让我多些书生气。”轻哼一声道,“等老子把书读完了,看他还说老子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不!”

丁海杏抿嘴偷笑,还真说念念不忘。

“坐,我们坐下说话,有些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战常胜走过来和丁海杏一起坐在了长沙发上。

红缨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着他们道,“要说什么?”

“嗯!红缨想不想去上学?”战常胜看着她认真的询问道。

红缨看明白后,一脸的惊讶,指着自己道,“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你能看懂我们说话,自然也能看懂老师说话。”丁海杏温柔地看着她道,“实在不会了,回来我们教你,博达也可以嘛!有困难我们克服困难。”

“现在要不要去上学。”战常胜笑看着她道。

“要!我要去上学。”红缨声音清亮甜美的说道。

“好,明儿不就现在吧!我下午没事,带你去学校找找校长,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明儿就去上学。”战常胜立马说道。

“学校能收我们红缨吗?”丁海杏担心道,“用不用找找人。”看着红缨道,“你怕不怕。”

“不怕!”红缨眼神坚定地看着她道,“我说去学知识,别人说什么我又听不见。”站起来嘿嘿一笑道,“真敢欺负我。”振臂一挥道,“小心我的拳头,爸爸的格斗术可不是白教的。”

“小暴力分子。”丁海杏伸手捋捋她耳边的碎发道。

“不用托关系,孩子们上的学校说子弟小学,有我这身军服,管进。”战常胜施施然的说道,“走,红缨咱们去学校看看。”

父女俩就这么大咧咧的去了,丁海杏则拿上钱去了服务社,买本子、铅笔,文具盒还有军绿色的帆布书包,盖帘上还绣着一个红色的五角星。

现在的学生都背这款书包,非常的时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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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雪荔知道谁中了蛇毒后,义愤难平地说道,“你们干嘛救他,让那个不仁不义的家伙死了得了,这是老天要惩罚他。”

“别气,别气。”景海林好言好语地宽慰他道,“我也恨他,可是那么多人在,怎么可能呢!”眸光深沉道,“外部环境如此,没有了李守义,还有他王守义、白守义……与其暗处的鬼魅魍魉,还不如让我们知道明处的李守义,也好防范着。”

洪雪荔此时也冷静了下来,认同的点点头,“你说的对!”蹙了下眉头又道,“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是他们这群有着狂热信仰的人,是无法沟通的,万一是宁可错杀,不可枉纵。他们对待敌人可是如冬天般的冷酷,我怕你的心思白费了。”

“谁知道呢!”景海林叹声道,幽幽地说道,“嘴上诅咒也只是说句狠话,可真看着他的手黑紫黑紫的,肿得跟熊掌似的,过不了良心这一关。”

“善良的人有底线,我就怕他行事没有底线,肆无忌惮。”洪雪荔握着他冰冷的手道。

“算了,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不是没事吗?只希望咱们是胡思乱想。”景海林拍拍她的手道,接着起身道,“哦!对了,战教官的医术真好!蛇毒解的好快,真是比注射血清都快。”微微眯起眼来猜测道,“你说咱家博达的病,是不是他塞的方子。”

洪雪荔闻言眼睛闪闪发亮的盯着他道,“还真有可能。”激动地说道,“要不咱们去问问。”行动派的她,立刻起身。

景海林抓着她的胳膊道,“回来,人家既然不愿意明着给,就说明不想让咱知道。咱们心里明白就好。”接着又道,“真要想谢谢对门,就多给国良出些习题。”

“好的,好的。”洪雪荔忙不迭地点头道。

“我只是猜测,又没有确定。”景海林拉着她坐下道。

洪雪荔则肯定地说道,“我莫名的就觉得是他,从他的行事风格来看,肯定是他。”眸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又道,“你呀!那牛脾气别一直强下去,得改改,多向对门学习、学习。”

景海林闻言这眉毛当即就立了起来,“老子就这脾气,科学是严谨的,它能向政治妥协吗?这是能糊弄人的,这是不负责任。真要那样,老子宁愿被发配到海上打渔去。”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洪雪荔看着这家伙的驴脾气又上来了,赶紧说道,这得徐徐图之。

“我去看书。”景海林起身进了书房。

洪雪荔则忙着给国良出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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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个多小时,父女俩才姗姗回来。

“怎么这么久?”丁海杏看着他们俩问道,“是校长不收我们红缨吗?”

“不是!是校长考了考咱红缨,决定上几年级。”战常胜满脸笑容地说道。

丁海杏这才看着他们手里拿着三年级的课本,“上三年级啊!红缨能跟上吗?”担心地问道。

“没问题,咱家红缨数学考了一百分,语文也98分。”战常胜一副与有荣焉地样子说道。

“妈妈,我跟博达一个班。”红缨高兴地说道。

“哦!那更好了。”丁海杏指指八仙桌上的书包道,“明儿咱们就背着它上学去。”

红缨高兴地看着书包、本子和铅笔和文具盒,“谢谢妈。”

“谢什么?咱们是一家人。”丁海杏笑着说道,手心向上看着红缨道,“让我看看语文课本。”

红缨笑着递给了她,丁海杏看着课本,可真是富有时代的特色,其中一篇是:贫农张大爷,身上有快疤,大爷告诉我,这是仇恨疤。过去扛长工,当牛又做马,三顿糠采粥,饿的眼发花……我怒火高万丈,一拳打倒他!地主嗷嗷叫,狗腿子把我抓……自从翻了身……有了自己的家……

第418 章 时代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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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么?”战常胜看着她问道,探着脑袋看过去道,“这有什么好笑的,翻身农奴把歌唱。积极向上,多么有意义啊!”

“你说的对!”丁海杏点头道,转移话题道,“我记得看国良的小学课本里有,《手拍胸膛想一想》,这篇课文教育我们不要忘本,要知恩图报,要树立大公无私的集体主义精神。”

“还有《寒号鸟》这篇课文教育我们从小就要培养良好的习惯,热爱劳动,做事不要拖沓。”战常胜翻着课本道,“可能不在这里。”

“《太阳山的故事》这篇课文告诉我们:人不能过分贪婪,不要贪恋意外之财,幸福生活要靠诚实劳动创造。”

丁海杏和战常胜忆起了往昔。

“你早过了上小学的年纪,你怎么知道的。”丁海杏挑眉好奇地问道。

“没学过,不代表我没看过这些书。”战常胜轻笑道,“郑姐和老于忙的时候,我还去接过雅萍放学呢!”

红缨笑了笑道,“小学一年级是读拼音的,跟着就是日月水火,山石田土,人手足,口耳目,一二三四五六,丈尺寸,元角分,马牛羊,鸟虫鱼……乌鸦喝水、皮球浮上来了、司马光砸缸、壶盖为什么会动、米丘林种苹果、狗哥哥快救我、狐狸和乌鸦、农夫和蛇、东郭先生和狼、卖货郎里有一段:有的说货太贵,有的说货不好,卖货郎就挑着担子道别条街上去了、李闯王渡黄河、黄鹤的故事、谜语、等等我都看过了。还记得一篇很有趣的二喜的爸爸是个农民,他会种菜,种稻子,还种老鼠拉冬瓜……哈哈……”

红缨越说越高兴,很少见她一次性说这么多的话,而且对课本如此的熟悉,可见平时都翻烂了。

红缨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我是不是说的太多了。”

“不会,说的很好听。”战常胜重重地点头,目光看向丁海杏道,“是吧!”

“是!红缨说的非常好。”丁海杏眼底满是笑意道。

“妈,您怎么不睡了。”红缨诧异地看着她道,“平常这个时间您都在午休。”

“今儿不困,所以不睡了。”丁海杏摇摇头说道。

“那我拿着书进去了。”红缨将书本装进书包道。

“好好,进去吧!”战常胜他们两个看着红缨进了卧室。

目光转向丁海杏道,“我去洗衣服,有脏衣服吗?”

“有,我去给你拿。”丁海杏看向他又道,“你去问问红缨有没有。”

“好的。”战常胜把全家人的脏衣服都收集起来,去了卫生间,将衣服洗干净,就到了做晚饭的时间。

去了厨房就看见丁海杏已经坐上锅了,打开了煤球炉。

“晚饭简单我来做就好了,你在屋里干什么呢?”战常胜随口问道。

“看书,看对门博达爸爸开给你的书。”丁海杏侧身看着他道。

“孕妇不要太劳累了,怎么还看书啊!”战常胜看着她坚决道,“不要看。”

“这也不让干,那也不让干,我都快被你给养成只会吃了睡、睡了吃的猪了。”丁海杏噘着嘴不满地说道。

战常胜捏捏她的鼻子道,“小没良心的,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双眸宠溺地看着她道,“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生个健康的宝宝,以前身体亏太多了,好好的养养。”大手很宠爱的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又揽着她的肩头,低柔的声音充满了感性,“你也说过养孩子是一辈子的事情,首先就是得把他健康的生下来。”

丁海杏闻言眨眨清澈的眸子,双手缓缓环住他精壮的腰身。

“哎呀!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站在厨房门口捂着双眼的丁国良,戏谑地说道,“你们继续,继续。”

战常胜和丁海杏闻言立马分,丁海杏脸不红气不喘地看着他道,“臭小子,我眼睛被沙子给迷了,你姐夫在给我吹呢!”

丁国良放下手瞠目结舌地看着她道,“姐你学坏了。”

“你来干什么?还不到开饭时间。”战常胜神色如常一本正经地看着他道。

丁国良不佩服都不行,看人家真不愧是夫妻俩,“我来倒杯水。”

“自己倒。”丁海杏朝暖水瓶点点下巴道。

“真是苦命啊!”丁国良放下手中的茶杯,端起暖瓶,倒了半杯水。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丁海杏看着他道,“别做太长时间的习题,眼睛会受不了的。”

“知道,我又照着姐你说的,按摩眼部的穴位。”丁国良指指自己清澈的双眸道,“看看,还是那么明亮。”

丁国良端起茶杯,戏谑地看着他们道,“你们继续。”

“臭小子,讨打!”丁海杏扬起巴掌佯装道。

“哈哈……”丁国良一脸笑意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晚饭简单的清粥小菜,忙忙碌碌的一天就过完了。

中午没有睡觉,丁海杏吃罢晚饭,洗漱后早早的就回了卧室。

战常胜在客厅看了会儿景海林送来的书,差不多到了该吹熄灯号的时候,才洗漱进了卧室。

战常胜坐在床上,看着熟睡的丁海杏,摇头轻笑,从枕头下拿出来她的手表,上好了发条,又放回原处。

又拿起书桌上的雪花膏,打开扣了一点儿,轻轻拿起她的手。

“咦!”战常胜看着她莹白如玉修长的手指,翻翻她的手,手心里没有老茧了,自言自语道,“真是奇怪,看来着雪花膏真是好用,你看这手又白又嫩又滑的。”

战常胜抹完了双手,抬眼看着她甜美的睡颜,仔细趴在她的脸前,“这脸好像也细滑许多,也白许多。”白皙的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似乎吹弹可破,嫩的如豆腐一般。

长长的睫毛宛如两把扇子,在精致的脸上烙下两道细致的阴影,灯光在那五官上映出朦胧的光晕。眉目精致如画,小巧而不失细致的鼻子均匀地呼吸,如玫瑰般诱人的红唇可爱的嘟着。

一天一夜不见,他家杏儿好像脱胎换骨似的,食指轻轻划过她精致的脸,这么摸下来,真的有什么不一样了。

这么近的距离,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脸上,熟悉的冷香钻进她的鼻翼。

第419章 美人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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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战常胜就这么摸来摸去的,还怎么睡的着,丁海杏突然睁开眼睛,又俏皮地做了个鬼脸。

冷不丁的战常胜被吓了一跳,赶紧撤回了手。

“你心虚什么?”丁海杏故意板着脸阴森森语气问道。

“我没心虚。”战常胜的手又摩挲着她的脸颊。

“你摸够了吗?”丁海杏声音娇娇软软的,像棉花糖似的,轻轻柔柔甜甜的。

“你醒了?”战常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杏儿赶紧给我解解惑,你这变化怎么这么大。”抓起她的手,“你看看,还有你的脸,嫩滑、嫩滑的,白白嫩嫩的跟煮熟的鸡蛋似的。”

丁海杏当然不能说实话了,黑眸如盈盈秋水似的看着他道,“当然是你的功劳了,有道是白胖、白胖的。吃得好变胖了,又捂了一冬天,自然就白里透红了。”看着自己的手道,“十指不沾阳春水,就如你看到的了。”

“是吗?”战常胜满脸疑惑地看着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不对,我每天给你抹雪花膏,这茧子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太神奇了。”

丁海杏很高兴他把她放在他的心上,可是这家伙观察那么细致干什么?那么敏锐干什么?细微的变化都引起他的怀疑,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我哪儿知道啊?”丁海杏尾音拉的长长的,带着特意的勾人的媚意,配合她特有的甜腻腻的声音,就一句话就能让他浑身酥麻。

干脆展开双臂,直接圈上他的脖颈,拉向自己,堵住他的薄唇。

丁海杏主动吻上他,仿佛在顶礼膜拜似的,感觉他的嘴唇好软,有一种专属于他的味道。张口含住他的唇,细细的亲吻,轻轻的啃咬,慢慢的加深。用舌尖勾画他完美的唇线,再探入他的口中,勾起他的小舌与她缠绵共舞,被她紧紧纠缠啃咬,恣意地缠绵,她的主动带动着他享受着这份美好与快乐。

丁海杏边舔边看着他的眼睛,看他呆瓜的样子。

战常胜呆住了,整个人像说通电一般,酥酥麻麻的,睁着眼睛愣在哪儿……

丁海杏轻笑出声,离开他的嘴唇,亲吻他的下巴,耳际、双颊、脖子、喉头……轻轻的啃咬、她的如此这般热情的热吻将令钢铁硬汉感觉到酥了、软了,最后high了,刹那间幻化为无形。

这样的快乐让他无法抑止的吟吟低唱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嗯……”丁海杏更加的卖力,最好让他脑子里忘掉刚才的事情。

其撩拨的结果就是开车,刹不住车了,怎么办?一招龙抓手……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

事后丁海杏洗干净手,倒头就睡,战常胜眉眼含笑地看着她道,“这点儿这点儿美人计可不行,我可没忘记先前的话题,快告诉我怎么回事?”

回答他的是丁海杏细碎的呼噜声,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战常胜讪讪一笑,干嘛打破砂锅问到底,看着她如婴儿般的睡颜摇头笑了笑道,“算了。”缓缓的合上了眼睛,盘起腿来,快速地进入打坐入定中。

第二天如往常一样起来,丁海杏小心翼翼地看着战常胜,却发现他没有了昨晚刨根究底的架势,偷偷的松了口气。

战常胜看着她的样子,这样不是更显的做贼心虚吗?

战常胜幽深的双眸微微流转,靠近她,从后面抱住正在叠被子的丁海杏。

“快点儿,我们该走了,红缨等着呢!”丁海杏直起身子咕哝道。

“不急,外面的灯还没亮。”战常胜灼热的呼吸喷在的她白皙的颈上,泛起了红潮。温热的红唇轻舔她白皙的肌肤,引起她身体的轻颤。

“你想干什么?”丁海杏如小猫般呜咽道,被他紧紧的给禁锢在他的怀中,动弹不得。

“你说呢?”战常胜模棱两可地说道,眉眼尽是笑意。

这家伙的调情技术越来越高干了,熟知她的敏感地带,狂轰乱炸的。丁海杏紧攥着拳头才稳住心神,不陷入他的温柔陷阱中。

“让我说什么?”丁海杏声音因情欲而暗哑道。

“今天晚上,我们继续昨天的事情如何?”

战常胜这边话音刚落,就听见砰的一声,他则嗷的一声弯下腰了,也松开了她。

“你要谋杀亲夫啊!”战常胜捂着胸口道。

“别装!我知道自己的力道。”丁海杏回过身无辜地看着他道。

“走了,我们去洗漱。”战常胜笑了笑,拉起她的手道。

“那被子怎么办?”丁海杏指指叠了一半的被子道。

“我来。”战常胜松开她的手,用最快的速度将被子叠好了。

俩人出了卧室,就看见从卫生间出来红缨,洗漱完毕后,一家人穿戴整齐,丁海杏拿上篮子就出了家门。

战常胜看着对门紧闭的房门道,“博达爸爸不会爬不起来了吧!”砸吧着嘴道,“你们不知道昨儿累的跟条狗似的。”

“谁说的!”景海林温润的声音出现在他们耳边道。

“哟!这腿肚子还打颤呢?”战常胜好心地笑容可掬地说道,“不行的话就回去休息,这要在孩子们面前摔倒了,就糗大了。”

这个家伙,从他嘴里出来就没有一句好听的话,景海林一项与人为善的好脾气遇见眼前这个土老巴子,总是破功。

“战常胜同志!”景海林突然大喝一声道。

条件反射的战常胜差点儿立正、敬礼,幸好手没有举起来。

就这样也足够景海林笑上一阵子了,嘴角噙着笑意道,“我给你的书看了吧!那流压怎么计算?”

“呃……”战常胜心里着了毛了,他还不知道什么是流压,怎么计算,但这事绝对不能让眼前这个家伙知道,“晨练时间,不说这个。”黑着脸道,“还不快走。”

很没出息的逃避了。

景海林心里得意的笑,小样儿我还不信治不了你,让你在我面前仗着四肢发达烧包,这一回烧糊了吧!

战常胜又不傻,目光如炬的双眸怎么会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给老子等着马上让你现世报。

第420章 过犹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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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和洪雪荔看着他们俩幼稚的样子,相视一笑,无语的摇摇头。

两家男人带着孩子跑了起来沿着海边的公路,一路跑到了常去的僻静的沙滩。

景海林扑通一下跪在了沙滩上,如快要死的鱼一般,大口大口的喘息。

战常胜退回来,站在他旁边小碎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得意地说道,“哎呀!某人不是说自己的体能能入选美帝的海军陆战队吗?就这水平,啧啧……真是老太太都比你跑的快!都不会跑成这个熊样的。”

“这个混蛋?”景海林声音沙哑地近乎无声,嗓子干的火烧火燎的,“你牛什么?就你这水平也进不了海豹突击队。”

“笑话,海什么豹?老子进它做什么?你让他过来,老子照样胖揍他们,将他们给灭了。”战常胜不服气地说道,“想当年打的他们哭爹喊娘,现在找揍不误。”挺胸抬头,微微扬起下巴倨傲地说道。

战常胜言语上不断的全方位地打击他,冷嘲热讽地嘲笑他是小脚老太太,弱鸡……好让人失望。

“总有一天老子赢回来。”景海林双眸迸发出浓浓的火焰道,激起了他豪生的斗志。

“哼哼……就你这水平,慢慢练吧!”战常胜不屑地撇撇嘴道。

“战叔叔,你该教我们格斗了。”景博达扯扯战常胜的衣袖道。

“看在我们小博达的份上,不说你了。”战常胜好心地说道,“走,叔叔教你们格斗。”

战常胜又不是傻瓜,博达是专门来给自己老爸解围的,真羡慕他有个懂事孝顺的儿子。

不过不怕咱很快也就有儿子了。

“哎呀!我的腿抽筋了。”景海林倒地捂着自己的小腿肚道。

战常胜闻言面色一凛,疾步跑过来立马抬起他的腿,让他躺在沙滩上,脱掉他脚上的鞋子,扳脚使脚板翘起,尽量伸直膝关节,缓解症状。

战常胜宽大厚实的双手开始按摩他的腿部穴位。

“爸!”景博达担心地跑过来道,“你怎么样?”

“怎么回事?”洪雪荔扔掉手里的篮子跑过来蹲下来,担心地问道。

“没事,就是一时间训练量太大,腿抽筋了,按摩一下就好了。”战常胜轻松地说道,“不用那么大惊小怪。”低头看着景海林和缓地神色道,“也是他太弱鸡了,才这点儿运动量就抽筋了。”帮着他按摩还不忘打击他。

景海林本来感激地眼神,立马窜出利剑射向战常胜。

丁海杏和红缨随后来了,看见他们俩还有心情斗嘴,放下心来。

战常胜又按摩了一会儿,蹭的一下放下他的脚,“咦!”嫌弃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回家得消消毒,不知道有没有脚气。”

就这么不说一声,景海林的腿砰的一下垂直落地,幸好沙滩松软,不然不知道会不会二次伤害了。

景海林赌气地说道,“是啊!我有脚气,传染给你才好,让你手烂掉。”

“果然这知识分子的心够恶毒。”战常胜撇撇嘴道。

“没有,没有,博达爸爸没有脚气。”洪雪荔赶紧说道,“他穿的布鞋,没有脚气。”

战常胜轻哼一声,跑到海边,用海水洗了洗手。

洪雪荔立马担心地看着已经坐起来的景海林道,“他爸,没事了吧!我都说了不让你逞能了。”

景海林活动了一下抽筋儿的腿,惊讶道,“好了。”

“红缨爸爸的按摩手艺很好的。”丁海杏看着景海林道,“博达爸爸你还是循序渐进的来,不然的话达不到锻炼的目的,还把腿给伤了,万一韧带撕裂可就惨了。”

洪雪荔捶着他的肩头道,“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幼稚、冲动、沉不住气。”

景海林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不是被他给刺激的。”

战常胜洗手回来看着景博达道,“你爸没事,还不训练。”

“哦!”景博达看向红缨道,“走我们一起。”

两个小家伙迎着碧蓝的天空,严肃着一张笑脸,打起拳来。

战常胜席地坐在了沙滩上,“哎!你说的那个海豹突击队,体能有啥子训练。”

“你想知道?”景海林侧目看着他道。

“嗯!”战常胜一脸严肃地看着他道。

“那你听好了。”景海林望着幽蓝的大海说道,“10公里奔袭,背负59公斤重的物资在规定的时间内沿着有沙地和泥泞的道路行军10公里,头顶小型舟艇在下水道和污水中爬行以及游泳训练等。其中游泳训练最为独特,要求队员手脚被捆绑以后,能在水里持续游上20分钟以上,迅速连续下潜和上浮5分钟以上,借助氧气装备以倒立方式待在水底5分钟,以及用牙齿咬取在水底的蛙镜等物品。”

“水下的我还没训练我不敢打包票,陆地上的咱绝对的合格。”战常胜闻言立马说道。

“别急着下结论,这只是入门,被选中了在这个基础上提高十倍。”景海林温润地目光瞅着他道。

“那老子也不怕,我们的训练不比他们差。”战常胜硬气地说道。

“是吗?”景海林风轻云淡地说道,言语中带着一丝讥,“咱们的学员大部分都不合格。”

“这样训练还不把人给练废了。”战常胜不客气地说道,“估计那些退役军人,身上有着这样或那样的伤病。”

“你咋知道的?”景海林惊讶道。

“想也知道,人体毕竟是有极限的,又不是机器,即便是机器,用久了还发热呢!坏的几率加大。凡是过犹不及。”战常胜理智地说道。

在沙滩上捡海鲜的丁海杏闻言抬头瞥了一眼战常胜,有见识。

对于人体而言,西方的这种训练方法其实并不科学,他们是在强行激发人体的潜力,使其在某一个时段保持住身体的最巅峰,却也造成了大量非战斗减员。

而且一但过了这个时段之后,他们的身体就会走下坡路,许多老兵肌肉撕裂,脊椎损伤很常见,退役后生活没有着落,很是凄惨。

“所以啊!也不能全迷信与体能训练,得科学化的训练。”战常胜老气横秋地说道。

第421章 武力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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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着别扭,你前儿还说训练体能呢!今儿又不能迷信。”景海林眸光深沉地看着他道。

“你这一身松了吧唧的肉是该锻炼。”战常胜瞥了他一眼又道,“亏你还是知识分子,我说了体能训练要有计划的科学训练,而不是往死里练。”微微摇头道,“这都听不懂,真是误人子弟,令人堪忧。”

景海林被气的吹胡子瞪眼道,“我……我……,老子的大脑供氧不足。”

战常胜一脸震惊地看着他道,“啧啧……这种无赖的话,你也说的出来。”连连摇头叹息道,“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

景海林真是被他给气糊涂了,气的有时平常的水准。

“你继续歇着吧!”战常胜拍拍屁股站起来道,“我要去指导孩子们了。”

战常胜边指导孩子们,边打了起了太极。

景海林看的瞠目结舌的,眼睛都瞪脱了窗,“这不是老年人打的玩意儿,年纪轻轻居然打太极。”

战常胜瞥了他一眼微微摇头,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这太极能跟西方的自由搏击相比,人家一击必中,我看你也就是个花架子。”景海林直接怼了起来。

“太极拳的实战威力,大可将人致死,中可将人致残,小可致伤。不要小瞧了。”战常胜轻哼一声道,“没见识的家伙,知道霓虹极真空手道创始人大山培达一生唯一一次败在了一个陈姓的老头手里,老头用的就是太极拳。大山培达对自己的力量非常自信,他可以徒手掰断牛角,空手打死一头牛。但是他就是拿陈姓的老头没辙,还被老头借力打力用他自己的力量攻击他自己。太极拳威力随心所欲,不愧是上乘武功。”

“有你说不的那么的神吗?我看着软绵绵的没什么威力。”景海林不太相信道。

“那是你没见过真正的高手。”战常胜看着他一脸肃穆地说道,“有一句古语叫“太极十年不出门,形意一年打死人”,所以太极拳要想练的有所成就,就要下功夫,太极拳是内家拳,由内而外,大家都知道有一句话很好的说明太极拳的特点,“四两拨千斤”,要想四两拨千斤,就要自身先有千斤力,这个千斤力不仅表示自己要有很强的能力,不仅在劲力上,而且还要在思想上,自己的思想要十分强大。所以古时太极人都是不断提升自己的,不断感悟。”顿了一下又道,“太极拳的伤人,属于伤人的内脏,被伤的人,内脏有一种错位、拧着、闷疼等一种复合的难受感,外皮的部分不怎么疼,关键是内脏很难受,就如同一只手,穿过表皮和骨头,抓住内脏器官,然后一拧一转一样的难受的感受。”

“说的这么神乎其神的?真的、假的。”景海林上下打量着他道。

“要不我轻轻拍你一下试试。”战常胜嘴角噙着挑衅地笑意道。

“真的只是轻轻的。”景海林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道。

“当然。”战常胜说着抬起左手,很随意的拍了一下他的右手臂,“好了。”

“就这?”景海林嗤笑一声道,“还不如孩子打得疼呢!”

“十、九、八、七……”战常胜开始读秒道。

“喂!你查数干什么?”

景海林话音刚落,就感觉到,右手臂,被拍的地方有一种发闷、发涨、发痛的一种混合的感受,很难受,然后赶紧揉,却发现这手臂越来越无力,抬不起来了。

惊讶道,“这……怎么会这样?”

战常胜得意洋洋地看着他道,“都告诉你了,不可小觑。”

“为什么?”景海林刨根究底道,有着搞技术的执拗,不能明白他饭吃不香,觉也睡不着。

“哼哼……”战常胜冷冷地哼声道,“千万不要认为,太极拳慢慢的出手就不伤人了。太极拳的伤人,属于打人的”截气”,意思就是断人的血脉、气脉等,非常危险,即不容易治,也不容易好。太极拳伤人,最麻烦的就是伤人的内脏,被伤了之后,通过治疗等,过一段时间表面上好了,但随着岁数的增长,一旦岁数大了,身体弱了,很有可能以前受过的内伤,再次复发出来,到了那时,很有可能就是致命的。”

正在练习格斗的景博达也不练了,缠着战常胜道,“战叔叔,教我练太极,我要学太极。”

战常胜死活不肯教他,开玩笑,教他格斗术,打架顶多皮外伤,这要是太极伤人,那可就无法挽回了。

原来战常胜不懂都说练太极的过程,是胆子练小的过程,越练胆子越小,越练越不敢出手。

自从体内出现了真气后,战常胜明白了,为何古人告诫后人,要以练内功、气功、养生健身为主,不能把太极拳作为争强好胜的工具。

“小气鬼!”景博达失望的口不择言道。

景海林黑着脸沉声道,“博达,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景博达赶紧道歉道,“对不起,战叔叔。”

“博达,不是战叔叔不教你,而是你心绪未定,太极的杀伤力太大,万一你失手伤人可怎么办?”战常胜醇厚的声音谆谆教导他道。

“有那么厉害吗?”红缨也出声道。

“让爸爸给你们演示一下。云手,太极的‘母式’,它的学名有叫,‘左右阴阳掌’。”

战常胜在演示云手打法时,转身就是一掌,手掌挥出,都挂动风声,十分的震撼!

景海林和景博达两人相视一眼,此时海边风平浪静,这风声自然是眼前这个男人打出来的。

这时,只见战常胜转身,而不见手掌,等见到他转过身来,手掌带着风声已经到了他们两人面前了。

两人僵立在当场根本就分不清手掌是从上面还是从下面过来的,等反应过来,战常胜的手掌已经停在眼前了,可见速度之快。

“现在还说慢吗?”战常胜挑眉轻笑道。

两人忙不迭地摇头,眼里尽是惊讶。

第422章 身体练习只是一道小菜,头脑决定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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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博达看着眼睛闪闪发亮,心里暗暗努力,一定要做到战叔叔说的“心绪稳定”,希望有一天也能学真正的上乘功夫。

战常胜只是训练了这么短的日子,就达到了一掌劈出,带起一些风声。

战常胜的感受却更加的直观,感觉到手臂练出沉重感以后,练足到一定程度,手臂就如同一根铁棍子,肩部如同是手,如同用肩的这只手把铁棍子给抡出去,沉重的分量,加上抡出去的速度与惯性,有一种势不可挡的震撼感。

这下子两个土包子可算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太极拳,而不是老头摆的花架子,耍着玩儿呢!

“别整天吹嘘西方的搏击厉害,哼……”战常胜冷哼一声道,“在真正的武学面前,那就是个屁。”

景博达双眼放光,眼巴巴地瞅着战常胜撒娇道,“战叔叔……”

“等你定了性情再说。”战常胜严肃地说道,食指指着他道,“这事情没得商量。”

“博达贪多嚼不烂,你战叔叔又没说不教你,你着什么急,没学会走,就别急着跑。”景海林朝儿子使使眼色道。

景博达闻言赶紧点头道,“我去练习了。”

这对父子,别当战常胜看不出来他们之间的眉来眼去。那话中的言外之意,傻子都听的出来。

两个小家伙,迎着朝阳,在沙滩上严肃着一张笑脸,一招一式的比划着,无比的认真。

战常胜在太阳即将升起的那一刻时,就盘腿坐在了沙滩上,拼命的收集空气中那微薄的灵气——紫气东来。

当太阳升起后,他们也该回家了。

早餐桌上,丁海杏看着战常胜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战常胜将腌好的咸鸭蛋剥了皮放在丁海杏的碗里。

“野营拉练啊!搞得那么惨,不会雷声大雨点小吧!”丁海杏咬了口咸鸭蛋,又啃了一个馒头。

“估计军事教员会加强军事训练,而教技术的教员,也只是早上跑跑操,以锻炼身体为主,不可能放着研究不让他们做。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战常胜模糊地说道。

“不过无论那一种,对我来说都没关系。”战常胜臭屁地说道,随即又道,“我需要的不是军事训练,我需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得沾染些书生气。”

丁海杏抿嘴偷笑,看来对门的景老师把他给刺激的不轻。

好现象不是吗?共同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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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景海林回到家,伏案奋笔疾书,等洪雪荔做好的早饭,敲开书房的门来叫他吃饭的时候。

洪雪荔看着书桌上赫然写着体能训练计划,惊的直咳嗽,“咳咳……这是你的?”

“当然了,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景海林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闪着寒光,“我一定要把自己的身体状态,调整到巅峰时刻——选中参加海军陆战队。”

洪雪荔不是不想支持自家的男人,可三十的人了咱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犹豫了片刻道,“我不想打击你的信心,可是咱不是二十郎当的年轻小伙子了。”

“我也正直壮年。”景海林捶捶自己胸口道,结果一时力大了些,有点儿疼,强忍着没露出吃痛的表情。

洪雪荔看着他的计划书,比他巅峰时期强度还要强,这是被对门的战教官给刺激的,都不讲科学了。

黑白分明的大眼骨碌碌一转道,“博达他爸,我记得你说过,海军陆战队高强度训练中,头脑和身体恢复力至关重要的。然而:身体练习只是一道小菜,头脑决定一切。”声音柔和地又道,“咱是靠脑力吃饭的,你跟对门的战教官比什么体力啊!”为了劝打消高强度训练的想法,洪雪荔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你不是一直看不起对门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战教官,怎么今儿像他积极靠拢啊?”

“还不是被他给刺激,瞧他那个烧包样子。”景海林咬着后槽牙闷声道,“狂妄、无知、嚣张。”

“那也不能不讲科学合理的训练吧!”洪雪荔摇头轻笑道,“这可不像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不理智,就像是叫着劲儿的孩子。”

“你说的对!”景海林点头道,“要打击他就从他的弱点打击。”抬眼看着她道,“不过,会不会被人家说咱无耻啊!”

洪雪荔闻言一怔,随即好笑地说道,“他打击的方向,也是你的弱点。你俩是半斤对八两。”

“那我也得锻炼身体,总不能让他一直骂我小脚老太太吧!”景海林鼓着腮帮子,双眼瞪的如铜铃,“孩子妈,我有他说的那么弱吗?”忽然不自信了起来。

“你每天晨练的量就够了。”洪雪荔闻言赶紧劝道,指指脑袋道,“咱靠的是这里。”

“行!”景海林将手里的训练计划书,团了一下,扔到了垃圾桶里,起身道,“走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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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今天是红缨第一天上学,穿上红色的毛衣裙,背上绿色的帆布包。

“走吧!我送你上学。”战常胜伸出手道。

“好!”红缨肉呼呼的小手握着他的大手,回头看向丁海杏道,“妈妈、丁小舅舅,我去上学了。”

“好,我在家等你回来,中午给你做好吃的。”丁海杏微微弯腰看着她道。

“嗯!”红缨高兴地点点头道。

“红缨在学校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丁国良鼓励地看着她道,又振臂一挥道,“谁欺负你了,告诉小舅舅。”撸起袖子道,“舅舅帮你教训他。”

“瞎说什么?学校的子弟小学,谁敢欺负我们红缨。”丁海杏瞪了丁国良一眼道,言外之意既然是子弟小学,大家对红缨的情况都了解,所以不用担心被欺负的。

加上有一个教官的爹,那些老师会照顾好孩子的。

红缨‘看’的心里暖暖的,和战常胜一起出了家门。

刚刚出门的景博达一脸惊讶地看着背着书包的红缨道,“啊!红缨你背着书包要去上学吗?”

“是啊!我要上学了。”红缨笑靥如花地看着他们说道。

第423章 同班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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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海林讶异地看着他们父女俩道,“这样会不会太吃力了。”

毕竟那么多孩子,老师不可能只照顾你家孩子。

“爸爸,没问题的,红缨很聪明的。我的课本她基本上都会。”景博达拍着自己的小胸脯说道,“再说了有我呢!”

“博达,红缨妹妹跟你一个学校,以后要好好照顾妹妹听见了没!”景海林双手摁着他的肩头嘱咐道。

“爸,这还用您说了。”景博达挺挺自己的小胸膛道,“我和红缨是好朋友。”伸出手道,“红缨,我们走。”

红缨直接松开了战常胜的手,拉上景博达的手,两人开心地下了台阶,走在上学的路上。

战常胜和景海林两人跟在他们两个后面,两人四目相对,相视一笑,突然想起早上的事情,同时冷哼一声,将头别过去。

“红缨上几年级啊!”景博达看着她道,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真是比红缨这个当事人还高兴。

“跟你一样三年级。”红缨看着他道。

“那一定要来我们班!”景博达立马说道。

“这个我做不了主。”红缨摇摇头道。

景博达随即回头看向战常胜道,“战叔叔您去找校长说说一定要让红缨跟我一个班,这样我才能照顾她。”

“这个校长分到哪儿个班,就那个班好。”战常胜板着脸说道,“坚决服从组织安排。”

“啊!”景博达一脸的失望。

景海林看着儿子道,“你们还在一个学校,下课可以找红缨玩儿吗?”

景博达闻言又重拾笑脸,看向红缨道,“下课我找你玩儿。”

“好的。”红缨笑眯眯地应道。

说话当中他们四个就走到了学校,附属小学就在海军学院内,校园不出就到了学校。

所以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学校里环境优美,整齐明亮的砖瓦平房,门前都栽种着高大的桐树。

宽大的压实的黄土操场,操场边上还有水泥砌的乒乓球案台,双杠等设施。

“我们去找校长,博达先回教室好了。”战常胜伸出手道。

红缨跟景博达摆摆手,拉着战常胜的手就去了校长的办公室。

校长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说话语气非常的和蔼。

办理好入学手续后,校长亲自领着他们先去了班主任杨老师跟前。

杨老师一身枣红色的列宁装,梳着一根粗粗的麻花辫,显然已经结婚了,未语先笑,可见也是一个温柔的人。

校长先将红缨的事情向杨老师说明了一下,杨老师按下眼底的惊讶,笑着道,“放心吧!校长,红缨爸爸,我一定好好照顾孩子的。”

“那就好。”战常胜点头道。

校长又笑着将孩子的学习水平说明一下道,“孩子的学习成绩很好,昨儿考试数学满分,语文也九十多。”

杨老师闻言笑容更大了,伸出手道,“红缨跟我来,我们进教室去。”无论何时老师都喜欢学习好的孩子。

红缨将手伸了过去,朝战常胜说道,“爸爸再见。”然后又道,“爸爸、中午不好用来接我,我知道回去的路。”

“那好吧!”战常胜点了点头,看着她们出了办公室,“那个……校长,我想跟去看看?”

校长莞尔一笑道,“去吧!去吧!”

战常胜出了教员们的办公室,就看见杨老师拉着红缨的手走进其中一间教室,快步走了过去。

杨老师和红缨一起进了教室,原本吵杂的如菜市场的教室,因为她们的到来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教室里的学生们都好奇的打量着如洋娃娃般的的红缨,脸蛋光洁白腻,一双眼睛明亮澄澈,笑起来十分甜美,漂亮的女孩子。

杨老师笑着介绍道,“这是咱们班新来的同学,以后将会跟我们一起学习,共同进步。”看着孩子们好奇的小脸道,“欢不欢迎啊!”

“欢迎!”孩子们热情的说道,非常欢迎这个长的漂亮的新来的小姑娘。

就属景博达的声音最响亮了,战叔叔还骗他,明明是一个班级的。

“下面我们让新来的同学自我介绍一下。”杨老师微微弯腰看着红缨说道,拍拍她的肩头鼓励道,“说吧!”

“我叫战红缨。”落落大方地说道,“我讲完了。”

杨老师看着她,还真是简单明了,“下面让老师看看你坐哪里?”

“老师,坐这儿!”

“坐这里?”

“红缨!”

“杨老师,我可不可以自己选?”红缨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杨老师,甜腻腻的声音,让人不忍拒绝。

“好啊!”杨老师同意道。

红缨径直走到了最后的一排,景博达高兴的从书包里掏出抹布,将身边的座椅抹了个干净道,“红缨坐!”

红缨满脸甜笑地坐在了景博达身旁。

其他同学好不失望,可也无可奈何!

红缨乖乖听话坐好,将书包拿下来,放在书桌上,拿出要学习的书,文具盒、写字本,才将书包放进了抽斗里,又乖乖地坐好。

战常胜看着闺女有条有理的,朝她挥挥手比划道,“我走了。”

红缨高兴地点点头,景博达拍着胸脯道,“我会照顾红缨的。”

战常胜朝他们挥挥手大步的离开,走到门口正好遇见像炮弹一样冲过来的高建国,撞到了他的人身上。

战常胜提溜着他的衣领让他站好了,“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上课要迟到了。”高建国一抬头嬉皮笑脸地说道。

“快进去吧!”战常胜说着放开离开他道。

高建国朝学校跑去,突然停下来,扭过身道,“战叔叔,你来学校干什么?”

“我家红缨也来上课了。”战常胜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道。

“什么?”高建国一脸惊讶地说道,“她……她……也能上学?”话落捂着自己的嘴闷声道,“战叔叔我不说有意的,千万别告诉我爸!”

“行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战常胜看着他道,“你不是上学要迟到了,还不赶紧走。”

“等等……战叔叔,红缨在几年级?”高建国追问道。

“三年级一班。”战常胜说完抬脚离开。

“什么?”高建国急的跳脚道,“不但比我高一年级,而且还跟那家伙一个班级。”

第424章 小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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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的作业?”高建国火烧屁股般地朝教室跑去,跑进去后,扯着嗓门喊道,“那个谁?罗小二赶紧拿来你的作业让我抄抄。”喊的那个理直气壮。

坐在高建国前面的罗小二把作业递给了他,高建国拿着作业本,甭管对不对,在老师踏进教室的那一刻呼啦啦的抄写完毕。

“呼……好险!”高建国拍着自己的胸脯道。

老师在黑板上写写画画,坐在最后面的高建国却神游天外,半个字都没听进去。脑子里想的是红缨怎么来上学了?而且年级比他高?想不明白,下课去问好了。

当当……下课钟声敲响了,高建国推开桌子就跑了出去,罗小二在后面叫着,“建国,我们去打弹珠。”

小伙伴叫他的声音都没听到。

下课铃声一响,规规矩矩坐了一堂课的景博达,立马扭过头来,拽拽红缨的衣袖道,“怎么样?能看得懂吗?”

“能!老师说话很标准。”红缨笑着点头道,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在听完一堂课后有了信心。

“那就好,不会了一定要问我。”景博达一脸灿烂笑容地说道。

“嗯!”红缨点点头道。

高建国如一阵风似的跑过来站在红缨面前扯扯她的衣袖看着她抬头看着自己才道,“问你干什么?红缨问我就行了!”

景博达拉拉红缨的衣袖,扭过来,看着他,“问学习方面的,你会吗?你上的年级比我们低。”

高建国瞬间黑了脸,瞪着坐在红缨前面的年级比他高,个头却没他高的男生道,“还不让开。”

那男孩子自然知道高建国是学校里的小霸王,天不怕,地不怕,高年级男生都怕他。

被高建国这么一吼,赶紧让开了,他则坐在了红缨的对面,积极热情地说道,“红缨我们出去玩儿弹珠吧!我有玻璃球。”从兜里掏出来道,“你看多漂亮。”

红缨摇摇头道,“我不会玩儿。”

“那正好,我教你。”高建国脸上的笑容如绽开的花朵似的。

景博达拉过红缨说道,“红缨才不会陪你这个只会玩儿的家伙玩儿呢!”急切地说道,“红缨你不会去蹲在地上陪他玩儿弹珠吧!马上就要打上课铃了。”

高建国又将她拉了过来,“还有时间,我们去玩儿吧!”

景博达又将她拉过去,红缨就这么着被他们俩拉过来,拉过去的。

红缨突然甩开他们二人的手道,“我上厕所。”直接离开了。

“姓高的,你想干什么?”景博达板着脸低声质问道。

“和红缨玩儿啊!”高建国朝他咧嘴一笑道。

“你从来不跟女孩子的玩儿,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景博达目光紧紧地瞪着他道,“我不准你欺负红缨。”

“我可不敢!我要是欺负红缨我爸还不把我给揍扁了。”高建国揉揉屁股道,“我可怕我爸的鸡毛掸子。”

“真的!”景博达明显不太相信他的人品,不过他说的真要欺负红缨,高伯伯肯定不会饶了他。

“那你来找红缨干什么?”景博达怀疑地看着他道,企图看穿他的不良居心。

“我……”高建国也不知道干什么?仰起头看着他道,“要你管!哼……”下巴仰的高高的。

红缨走回来,坐回了位置上,景博达看着他道,“你还不走,上课铃声响了。”

“不用你催我自己知道。”高建国看着红缨说道,“我下课再来找你玩儿。”话落起身蹬蹬跑了。

景博达拉拉红缨的衣袖着急地问道,“你不会跟高建国玩儿弹珠吧!那弹珠没什么好玩儿的,在地上滚来滚去的。”

红缨拧着眉头道,“我跟高建国走的也不近啊!”说实话,住在一楼,她上楼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干嘛这么热情。”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景博达随口就道。

“我没感觉到他的恶意啊!”红缨纳闷道。

“谁说他没有恶意,他对我可是深深的恶意。”景博达满是嫌弃的眼神,噘着嘴说道。

“你说什么?”红缨侧身只看着嘴动,由于没有看全,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景博达扭过头来道,“我说老师来了,上课,这节课是数学。”

每堂课间高建国都跑到红缨教室邀红缨出去玩儿,结果红缨都没跟着高建国出去玩儿。

中午放学的时候,高建国跑到了红缨的教室,“红缨我们一起回家。”

景博达刚想说不用你,有我呢!忽然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道,“高建国,你不用去育红班接高双庆。”

高建国闻言,瞬间如火烧屁股般蹿出了教室。

早上没拉着双庆一起来上学,不知道中午回家会不会挨打,可要是中午放学不拉着双庆回家,那保证会挨打。

‘奸计’得逞的景博达脸上笑容大大的,“红缨,我们回家。”

两人背着书包朝家走,而高建国去育红班拉着高双庆,一路小跑着去追红缨。

“红缨,老师讲的你都‘看’的懂吗?”景博达边走边问道。

“一上午你都问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我看懂了。”红缨好笑地说道,“老师讲的浅显易懂,一点儿都不难!”

高建国拉着高双庆匆匆地跑了过来,高声地叫着前面走的,“红缨,红缨。”

红缨背对着高建国根本就听不到,景博达听到了自然拉着红缨快走。

不过高建国很快就追上了红缨他们两个,高建国怒瞪着景博达质问道,“我叫你们为什么不停下来。”

“我没听见。”景博达无辜地眨眨迷蒙双眼道。

高建国身体后仰,瞪着景博达道,“小人,明明听见我叫红缨了。”

“建国!”红缨退后一步看着他道。

“红缨你为什么上三年级啊!你不是比我还小。”高建国看着她不满地说道,尤其还跟他最讨厌的人一个班级。

“我考试的好,就上三年级了。”红缨老老实实地说道,她从来没觉得不对,不过说她年龄比他小,我比你大好不好!

“啊!”高建国闻言如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论打架他最在行,高年级都不怕,抡起拳头照揍,论看书学习,他就头疼。

第425章 迷途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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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红缨看着垂头丧气的高建国担心地问道。

“他没事!”景博达看着红缨语气凉凉地说道,“只不过学习倒数第一而已,在你面前自惭形秽。”

“要你管,只会看书的,书呆子。”高建国恼羞成怒道,被人当众揭短,怎么也不能忍了,“找揍,是不是!”挥舞着拳头道。

“怕你啊!打就打。”景博达挺挺胸膛道,“这一次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说着两人撸起了袖子,红缨这太阳穴直突突,“你们两个够了,你们不走,我走,我妈还在家等着我吃饭呢!”甩开他们两人,拉上双庆的手道,“双庆我们走。”径直朝前走去。

“这次饶了你,下次再揍的你满地找牙。”高建国撂下狠话,快步追上他们道。

“我下次揍的你屁滚尿流。”景博达毫不示弱地说道,一路跑着追上他们三人道。

高双庆拉拉红缨的手,仰着头看着低头的红缨说道,“红缨姐姐也上学了,以后我们一起走。”

高建国闻言心里叫了个好,真是我的好弟弟,以后叫你跟着!

看着得意的高建国,景博达气愤地说道,“你干嘛跟着我们。”

“笑话,我也是从这条路回家,是你跟着我们。”高建国直接怼道,得意地朝景博达露出一个灿烂地笑容,看着生气的景博达,他这嘴角都咧到耳朵根儿了。

哈哈……不能打你,但作为革命的接班人,怎么能让你小人得志,照样把你给气哭了。

不打你、不骂你,把红缨这只迷途的羔羊抢到革命的阵线内,气死他!哈哈……

眨眼间到了家门口,“红缨,吃完饭,上学的时候,我来接你。”景博达拉着要推门进去的红缨道。

“我也是,我也来接你。”高建国不甘落后地说道,随即说道,“你凭什么来接红缨上学。”

“就凭我住在她家对门,是她的邻居。”景博达立马说道,接着反对道,“你凭啥来啊!”

“就凭我住在她家楼上,也是她的邻居。”高建国现学现用道。

“赖皮,学人家说话,不要脸。”景博达一张小脸气的满脸通红道。

“你们挡着我进屋了。”红缨看着他们两个赶紧插话道,不然他们俩又呛呛了起来,她甭打算回家了。

“哦!”两人闻言赶紧让开。

“你们不回家吃饭吗?”红缨看着左右如门神的两人道。

“红缨,吃完饭我来找你。”景博达笑着让开了位置。

“我也是!”高建国话落拉着高双庆蹬蹬上了楼梯,哼——景博达你这个小人、坏蛋……

早就听见门口的动静,丁海杏过来打开门道,“红缨不进来吗?”

“这就进。”红缨走了进去,将身上的背包摘了下来。

丁海杏接过背包挂在了挂钩上,“你跟楼上的建国,对门的博达说什么呢!还挺热闹的。”

“两个幼稚鬼!”红缨噘着嘴道,将他们俩恶行说了一遍。

“楼上的建国怎么这么热心?”丁海杏一脸奇怪地问道。

“不知道,谁知道那根神经搭错线了。”红缨心里也充满的疑惑。

“算了,别想了。”丁海杏看着她道,“饿不饿,去洗洗手,咱们马上开饭。”

“是!”红缨进了卫生间,洗手出来时,碗筷已经被摆好了。

丁国良朝她招招手道,“快过来,吃饭,都是你爱吃的。”

“谢谢妈!”红缨坐在餐桌前,看着丰盛的午饭道。

餐桌上有清蒸虾虎、虾肉丸子,香煎鲅鱼,蒜苗炒肉片、凉拌豆芽。

红缨看着主位上空着,于是便问道,“爸呢!”

“你爸在食堂解决,咱们不用等他了。”丁海杏看着她笑道,“咱吃咱的,盆里还有活鱼活虾,晚上再做给你爸吃。”

三个人开吃,别看弄的样儿不少,量却不多,他们三人绝对吃的完。

“红缨第一天上学感觉如何?能看懂老师讲的吗?同学们对你友好吗?”丁海杏一连串问题问出来道。

红缨放下筷子,看着丁海杏回道,“感觉挺好的,老师讲的我的看得懂,我跟博达一个班,还是同桌。至于同学们是否友好,现在还看不出来你。”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你赶紧吃饭。”丁海杏催促道。

吃完饭,红缨收拾碗筷,丁国良擦桌子、扫地。

两人刚刚干完,敲门声响起,丁海杏起身自言自语道,“这大中午的谁来了。”

“姐,我去开门,你坐着别动了。”丁国良将笤帚放放到门后道。

快步走到大门口,打开房门,“博达,怎么是你?”

“我来看红缨一会儿和她一起上学。”景博达站在门口说明来意道。

“进来吧!”丁国良侧身让景博达进来,随手关门,敲门声又响起来,“这又是谁啊?”打开房门,“建国?”

“红缨在家吗?我来找红缨玩儿的。”高建国朝屋里探头探脑地说道。

高双庆仰着头看着丁国良道,“丁小舅舅。”

“在里面,你们进来吧!”丁国良侧身让他进来,关上了房门和高建国、双庆一前一后进了客厅。

“博达在学校,要好好照顾我家红缨一下。”丁海杏看着他温温柔柔地说道。

“丁阿姨,我也在学校,我也可以照顾红缨妹妹的。”高建国嘟着嘴不依道。

“好好,也拜托建国了。”丁海杏满脸笑容地说道,心里却在嘀咕,红缨和楼上的高建国并没有太多交集,怎么这会儿这么积极。

很可疑哦?得提醒红缨一下,她可不想孩子受到伤害。

四个小家伙叽叽喳喳的说了一会儿,到了上学的时间,丁海杏看着他们道,“我送你们上学去。”

“妈,不用了,我认识路。”红缨摆摆手道,“您还是好好休息好了!”

“丁阿姨有我呢?”景博达拍拍胸脯道,“保证安全的把红缨送到学校。”

“这条路我走了好几年了,闭着眼睛都能走到。”高建国站起来道,“丁阿姨,放心吧!”

丁海杏将他们送出了楼道,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四个人消失在自己眼前才回了家。

这下子家里就剩下丁国良忙着复习功课,而她则进了卧室,插上房门,除了补充水果,就是进入空间修炼。

第426章 加上脚趾头不够用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一整天高建国下了课就缠着红缨,到了放学时分高建国拉着高双庆背上书包就蹿到红缨地面前道,“红缨放学了,我们去玩儿吧!”

“红缨姐姐,你跟我们去玩儿吧!”高双庆拉着红缨的手摇晃着道。

“我要回家写作业。”红缨背着书包出了教室。

“红缨等等我,我们一起回家写作业。”景博达脸上绽放出比朝霞还要艳丽的笑容。

“高建国,我们去玩儿捉迷藏。”罗小二朝他招手道,身边都是高建国平常玩儿的小伙伴。

“等会儿!”高建国冲着伙伴儿们喊道,转过头来看着红缨道,“红缨跟我们去玩儿捉迷藏。那些你都认识的。”

红缨闻言满脸黑线,那些人就是上次他们一起欺负景博达的。

景博达紧张地看着红缨,红缨笑着摇头道,“我要先回家写作业。”笑起来右脸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像盛开的桃花一样美丽。

“作业玩儿完,就是到了晚上也能写,现在去玩儿吧!”高建国怂恿道,“捉迷藏很好玩儿的。”

“不要。”红缨坚定地摇摇头道,“我要先回家写作业。”

景博达闻言心里乐开了花,红缨才不是只会玩儿的小屁孩儿。

“红缨走,上你家写作业去。”景博达高兴地就像是摇着尾巴的小狗似的。

“高建国、高建国,快点儿。”罗小二在不远处喊道。

高建国扭着头看看罗小二他们,再回头时,景博达和红缨朝校门走去。

满脸的纠结,走这边还是走那边。

高双庆看着他道,“哥,我想去玩儿捉迷藏。”

“玩儿什么玩儿?不知道好好学习,就知道玩儿。”高建国板着脸道,“回家写作业。”

比起玩儿捉迷藏,高建国觉的将迷途的羔羊给拉回来,是一件值得做,更有意义的事情。

高双庆莫名的被训了一顿,扁着嘴就要哭,“我要告爸爸。”

高建国立马说道,“去吧!我就说我要写作业,你非常玩儿捉迷藏,你看咱爸揍谁的屁股。”

高双庆闻言傻眼了,平时不爱学习的人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变,他的小脑袋转不过来。

“建国,快过来啊!”罗小二又喊道。

“今儿不去玩儿了,我要回家写作业。”高建国高声喊道。

喊完不等罗二他们反映拉着高双庆就奋起直追,终于在家门口追上了要进家门的红缨和景博达。

“红缨,红缨,我没拿家里的钥匙,能去你家写作业吗?”高建国眯起双眼,嘴角上扬,笑眯眯地说道。

高双庆扬起头瞥了瞥高建国的脖子,衣服里不是挂着家里的钥匙吗?

正拿着钥匙开门的景博达将钥匙挂回了脖子上,扭过头来道,“离的这么近,你不会找你爸爸拿钥匙。”

高建国闻言见招拆招道,“我不能打扰爸爸工作。”

景博达被气的牙根痒痒的,却也走过来。

“你过来干什么?”高建国眼神充满戒备地看着他道。

“我……”景博达被问的一时语塞,随即张开就道,“我没记住今儿的作业,我得问问红缨老师布置的作业是啥?”

丁海杏听着孩子们在门口的声音走过来打开门道,“你们在门口干什么?”

“丁阿姨,我可以进去写作业吗?”景博达立马仰着头眼巴巴地瞅着丁海杏说道。

“丁阿姨,我忘了拿家里的钥匙了,可以在你家写作业吗?”高建国不甘示弱地说道。

丁海杏看向红缨道,“红缨你说呢?”

“好啊!进来吧!”红缨看看他们道,“事先声明你们不许吵架。”

“不吵,不吵!”

“一定,一定。”

三个小家伙进了战家,趴在八仙桌上写作业。

高双庆上的育红班没有作业,可小孩子哪里能坐的住,所以高建国直接给了他一个铅笔和一张纸,随便画着玩儿。

可见带孩子经验丰富。

景博达还煞有介事地问了红缨作业,而高建国抓耳挠腮的语文作业还好办,抄写生字,简单的拿着铅笔甭管如何,画出来就成了。

而数学作业五十以内的加减法,对于从来都是抄别人作业的来说,没有自己算过的,真是太难了。

可是让她问红缨又不愿意,有个虎视眈眈的景博达在,被他知道了,还不笑话死他。

高建国黑溜溜的大眼睛,来回的转啊转,看着丁海杏进了厨房,颠颠追了过去。

“丁阿姨?”高建国探头探脑地说道。

正准备熬粥的丁海杏笑眯眯地看着他道,“找我有事!”

“那个丁阿姨你会算数吗?”高建国小声地问道。

“会啊!”丁海杏看他小脸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刚才跟猴子似的,抓耳挠腮的。

高建国搓着脚尖,低着头小声地说道,“可不可以教我。”

“好啊!”丁海杏痛快地答应道。

“那个……丁阿姨不要让红缨知道好不好。”高建国飞快地朝客厅瞥了一眼道。

丁海杏嘴角微翘,“好!”小家伙单纯的一眼就看穿了。

“丁阿姨教教我。”高建国直接进了厨房,还特地关上了厨房的门,然后才将自己的作业本递给了丁海杏。

丁海杏接过作业本,看着上面的鬼画符,在成人来说最简单的加减法,对于高建国这么小的孩子,简直是难以逾越的大山。

丁海杏想了想,“建国,会数十个数吗?”

“会!”高建国立马说道,丁阿姨太小看人了,“十以内的加减法我也会。”这要是在不会他的屁股一准被老爸揍的开花了。

“数手指的加法会吧!”丁海杏笑眯眯地看着他道。

“会,可是超过了二十,我加上脚趾头都不够用了。”高建国一脸懊恼地说道。

丁海杏闻言一怔,随即嘴角微微翘起,小家伙咋恁可爱呢!

她没有笑出声,那样会伤了小家伙的自尊心的。

“我教你的也是数手指,只需要一双手就够了。”

丁海杏就教他手指加减法,高建国不笨,只不过贪玩,而且不想让景博达和红缨给看扁了,所以学的很用心。

其结果就是很快就掌握了,数着手指这加减法就能算出来了。

“丁阿姨不要告诉任何人哦!”高建国写完作业大眼睛紧张的又问道。

第427章 堵在厕所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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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的秘密,可好!”丁海杏摇头轻笑道。

高建国高兴地点点头,觉得红缨妈妈好温柔,教他作业时一点儿也不像爸爸像只暴怒的老虎似的,吓人的很!

景博达和红缨又不是傻瓜,大家同坐一张桌子,他会不会写一抬眼也就看出来了。也就高建国自欺欺人罢了。

写完作业大家才出去玩儿了。

晚餐桌上,战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战常胜问问红缨在学校过的如何?开心不?小朋友好不好相处?

红缨一一做了回答。

“那个……红缨,楼上的建国怎么回事?”丁海杏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建国怎么了?”战常胜一头雾水道。

丁海杏把楼上建国中午的表现说了一遍,战常胜看着红缨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小子肯定没憋着好屁。”

“咦!餐桌上,吃着饭呢?别说那不文雅的词好么?”丁海杏噘着嘴嫌恶地说道。

“好好,不说。”战常胜立马说道。

“爸爸说的没错。”红缨皱皱鼻子说道,“楼上的挑拨我,不让跟博达玩儿。”

“这家伙,还真是小孩子,一会儿和这个玩儿,一会儿不跟这个玩儿。”战常胜闻言好笑地说道,

“他们本来就是孩子。”丁海杏笑道,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啊!眼波流转看着战常胜道,“某人有时候也那么孩子气。”

“说谁呢!谁孩子气了。”战常胜抬头张望道。

“呵呵……”

餐桌上一片笑容,充满了温馨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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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营拉练的最终结果三天后下来了,军事教员不用说,加强操练。而对于其他教员与行政人员每天上课前的半个小时,出操,不得无故缺席。

校园里平静了下来,可是学员们,却发现教授他们军事的教官,突然严厉了起来,跟疯了似的。

操练的学员是苦不堪言,以往对于文化课,有些人还避之不及,现在全员都特别喜欢上文化课。

可以躲避训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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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吃罢了晚饭,高进山横刀立马坐在沙发上,如往常一样地说道,“建国,去把你的作业拿来。”

“是!”高建国颠颠儿从放在茶几上的书包里将作业本拿了出来。

高进山接过作业,语文作业翻了翻,甭管这字儿怎么样?都写完了。

重点儿是数学作业,高进山拧着眉头自言自语地说道,“都算对了。”抬眼怀疑地看着他道,“这是你自己做的。”

知子莫若父,他家建国在学习啥德行他知道很清楚。这半个月来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放学从来都是疯玩儿到天黑,吃过晚饭,才吭哧、吭哧的写作业,通常都写到十点多,还抓耳挠腮的。

这些天作业都早早的完成了,还写对了,这还是自己的儿子吗?

“当然!”高建国高高的昂起头一脸骄傲地说道,忽然又道,“爸您怀疑我抄的啊!我抄也是明天早上到学校抄。您看这作业本没有擦过的痕迹,都是一下子就算出来的,不信您出题考我。”

高进山狐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拿出纸笔在纸上写下了十道两位数的加减法。

高进山蹲在茶几前,拿起笔,掰着手指念念有词的,将这十道题,一道不差了全部做了下来。

“你刚才嘴里念的什么?”高进山好奇道。

“查数做题啊!”高建国笑得好不得意。

“你不用查脚丫子了。”高进山看着他打趣道。

“哎呀!爸,那都是老黄历了。”高建国撒娇道,不好意思地说道,“数脚丫子也不够啊!”嘿嘿一笑道,“爸,还没到睡觉时间,我出去玩儿了。”说着就朝外跑去。

“等等我!”高双庆和艳芳急匆匆地跟上去。

方巧茹洗完碗筷,收拾好厨房出来道,“孩子们呢!”

“都跑出去玩儿了。”高进山看着她道。

“哎!建国这小子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写完作业再出去玩儿。”方巧茹看着作业本道,“这小子的字写的工整多了,哎!这数学作业都算对了。”好奇地又问道,“哎!你咋教的,以往教建国写作业,你恨不得上演全武行!这些日子没见你吼孩子。”

“这不是我教的。”高进山看着作业本道。

“不是你教的谁教的。”方巧茹奇怪道,“谁有本事让咱家建国乖乖的读书。”

“你这妈当的,儿子的事情你一点儿都不关心。”高进山瞥了她一眼道,“你儿子这些天跟楼下的红缨玩儿,估计是她教的。”

“她?她不是……”方巧茹惊讶道。

“红缨现在会说话了,也能上学了,比建国小,学习成绩比建国好。”高进山感慨道,“难怪孟母三迁,有个好的学习氛围,咱家那皮猴子也爱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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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月来高建国强行挤进景博达和红缨之间,想要拉着红缨孤立景博达,却屡屡都不成功,越挫越勇,还卯上劲儿了。

气的高建国课间的时候将从厕所出来的景博达给了个正着。谁让上下学他们俩都形影不离,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逮着他。

景博达无视他,绕着他就走。

结果景博达走左边,高建国就堵左边,走右边就堵右边。

景博达不得不停下来看着他道,“高建国你想干什么?”

“离红缨远点儿,你不许跟红缨玩儿。”高建国恶声恶气地说道。

“凭什么?”景博达轻轻一撩眼皮子瞥了他一眼道。

高建国小脸憋的通红,磕磕巴巴地说道,“就……就凭我……我不允许。”

景博达挥手白了他一眼道,“你脑子没问题吧!”

“你脑子才有问题呢!”高建国态度蛮横道,“我说不行,就不行。”

“懒得理你!”景博达径直朝前走去。

“不听老子的,老子揍你。”高建国挥舞着拳头,直冲景博达的面门。

景博达攥紧了拳头,一个月来两人天天唇枪舌剑,别的没见长,这嘴皮子功夫见长。

还有一样,就是景博达的忍功见长。任景博退让,可到底小孩子心性,每每憋不住了想要硬碰硬,想起来战叔叔说的自己没有定性,不教授自己太极拳。

松开紧攥着的拳头,忍了下来。

景博达本来打算利用自己的飞毛腿想跑来着,眼角余波看见教导主任朝这边走过来。

第428章 卑鄙小人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景博达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闪过一抹亮光,忽然捂着自己左脸,一下子蹲在了地上,哭诉道,“高建国你干嘛打我。”

高建国一脸懵逼,愣愣地看着自己的伸出去的拳头,又低头看看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景博达。

“高建国同学,你又在欺负同学。”高建国身后传来教导主任阴森森地声音。

高建国就是在笨也知道自己被算计了,怒气冲冲地瞪着景博达,“卑鄙小人。”

“你那是什么眼神,打人你还有理了。”教导主任黑着脸道。

“老师,我没打他?”高建国大呼冤枉道。“我真没打他。”

“老师你看他把我打的。”景博达放下手,期期艾艾地说道。

“还说没打,你看看景博达同学左半边脸红红的一片。”教导主任指着景博达的脸道。

这是怎么回事?高建国看看自己的依然紧攥着的拳头,我明明没有打到他啊!怎么脸红了。

“我亲眼看见你挥拳头的,打了人还不承认,实在太恶劣了。”教导主任提溜着高建国进了办公室,好好的给他上了一堂政治课。

高建国被念的满头包,才回了教室,心里更恨景博达这个卑鄙小人,心里发誓一定要给他好看。

被冤枉的高建国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过这笔账记在了景博达的头上。

景博达放学的时候看见高建国很是意外,他以为刚才课间的那一段凡是有点儿脾气的都不会再来了,没想到。

高建国笑着说道,“我找红缨写作业。”背对着红缨看向景博达冷哼一声道,“我才不会被你这个卑鄙小人给打败的,我一定在红缨面前揭穿你的真面目。”

“哈……我等着!”景博达嗤笑一声道,红缨才不是你这个幼稚的家伙,这些日子下来,还看不明白,红缨什么时候跟着你去玩儿那些幼稚的玩意儿了。

还不是他如牛皮糖似的跟在他们屁股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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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晨练,景博达把昨儿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战常胜。

“什么?”听儿子这么一说可把景海林和洪雪荔两口子给吓的不清。

洪雪荔看着他道,“你怎么又去招惹他。”

“妈是他先不讲理的,凭什么不让我跟红缨玩儿。”景博达委屈地说道,“而且我又没动手,我可是智取。”

“没出息,躲避能解决问题。”战常胜瞥了他一眼啐道,“我教你格斗是等着看花呢!”

“战叔叔您说的我没定性,出手不知道轻重,所以我不动手的。”景博达立刻反驳道。

“所以呢?”战常胜眸光轻闪看着他道。

“您就教我太极好了。”景博达湿漉漉的如小狗地眼神,眼巴巴地瞅着他道。

“你这小子原来在这里算计着呢!”战常胜好气又好笑地他道。

“先学好目前的吧!”战常胜态度坚决道。

景博达难掩心中的失望,加快速度跑的远远的。

“你真不教他,只有架子,不会有那么大的杀伤力的。”丁海杏走过来,与他肩并肩地站着。

“现在还不是时候。”战常胜转移话题道,“话说那小子,怎么让自己的脸颊变红的。”

“呵呵……”丁海杏笑了笑道,“多捂一会儿,你的脸颊也红变红,就如睡觉时脸上压出来的印痕一般。”

战常胜恍然,哭笑不得道,“真亏那小子想的出来。”

虽然又一次被拒绝但景博达并没有气馁,继续努力。

可是高建国三番两次的挑衅,“告刁状,这个小人,不是说老子打你了,今儿老子就打你了。一定打的你告地求饶。”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景博达决定不忍了,正面出击。

高建国紧攥着拳头一拳朝景博达面门挥过来,砰……的一下,景博达左手迅速捉住对手的手腕,同时右脚往左侧上前一步,右手捉住对手的手臂,用腰部顶住高建国的身体,弯腰用力将其往上顶从肩膀上摔过,狠狠的将他摔倒。

高建国就感觉身体一悬空,整个翻转九十度趴地径直摔倒在地上!

从来都是高建国追着景博达打的,什么时候被他摔的这么惨,好半天高建国都没意味过来,景博达走了,自己都没有搞清楚是怎么被他被摔倒的。

不服气的高建国开始找景博达‘打架’,其结果就是他被景博达各种花式背摔。

摔了几次后,高建国察觉景博达身手很不一样,在军校里这么多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见识是有的。

于是就找到他老爸高进山求证,得到证实后,高建国自言自语道,“还真是格斗技巧。”随即又道,“爸,怎么能破解。”

高进山挑眉道,“怎么有兴趣格斗?”

“是啊!是啊!”高建国点头如捣蒜道。

高进山吞吞吐吐的,瞥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故意说道,“哎呀!还是算了。”

“爸,爸,别算了啊?”高建国着急的抓着他的胳膊道,小声地嘟囔道,“教我,教我,一定要打败那个混蛋。”

“你说什么?”高进山看着他挑眉道。

“哦!没什么?”高建国赶紧摇头道,又缠着高进山教他格斗。

高进山看着着急上火的高建国,果断的摇头道,“还是不要了,我如果教你格斗,你妈肯定要说我,他她可是盼着你好好学习的。你妈肯定会说:你看看人家老战家的闺女,比你小,人家都上三年级了。”

高建国立马说道,“我好好学习。”拍着胸脯道,“我一定好好学习。”见老爸不为所动,继续说道,“我期末考试一定考出好成绩,您看我表现。”

“那好吧!”高进山嘴角微微翘起,最后勉为其难地答应道,“先说好,成绩上不去,立马……”

“好好,我统统都答应。”高建国马上说道,这一次还不揍扁那小子。

至于学习,桀桀……自从会了手指加减法他现在一点儿都不怕、不怕数学啦!而且特别喜欢上数学课,举着手回答老师出的数学题,看着小伙伴那震惊的眼神,嘿嘿……那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第429章 入乡随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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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课,高建国起身就走,坐在他前面的罗小二抓着高建国的手道,“高建国,你又干什么去?”

“我干什么,你不知道啊!”高建国扭头看着他说道。

“又找景博达去?”罗小二抓着他问道。

高建国闻言就炸了毛道,“谁去找那个景小人,我是去找红缨。”

“可是在我们眼里你就是去找景博达。”罗小二看着他道,“你可是为了他脱离组织好久了,你自己说说,放学后叫你出席组织活动,都看不见你。”板着小脸道,“你是不是被景博达的糖衣炮弹给腐蚀了。”

“胡说!”高建国闻言脸被气的通红,“我是革命的接班人,坚定的革命者,怎么可能被景小人拉拢腐蚀呢!”

“那你怎么一直去找他,在我们的眼里就是屁股后面跟着该提高警惕的人。”罗小二指指自己的单眼皮狭长的双眸道。

“我是去找红缨,将她拉进我们的队伍中来。”高建国坐回自己座位上道,“战叔叔是战斗英雄,红缨怎么能跟景小人走的近呢!我在将迷途的羔羊,拉回正途。”话落抬头挺胸,感觉自己就像是革命先辈一般,勇往直前。

说的罗小二也热血沸腾,紧紧地抓着高建国的双手道,“去吧!布尔什维克。”

高建国刚刚充满斗志的站起来,“当当……”上课铃声响了,又乖乖地坐了下来。

布尔什维克,还得坐在教室里上课。

“红缨这道题怎么做?”高建国兴致冲冲地跑到了红缨的班级,让她教他功课。

有时间在和那小子,切磋切磋。起先打不过,后来平手,再来是互有胜负。

日子比过去充实了很多,在不知不觉中他这学习成绩也是蹭蹭的向上涨。

而景博达有个练手的,才知道自己的不足在哪儿,各种的纠正。

相处和谐的很,但是这互掐、斗嘴,可一点儿没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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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匆匆眨眼间就到了四月末,天气不冷不热很是舒服。

“国栋!”

正在做校对的丁国栋放下手里的活儿,闻言站了起来道,“莫主任,您找我什么事?”来者不是别人而是车间的莫主任,四十岁上下,国字脸,带着如啤酒瓶底儿似的黑框大眼睛,遮住了半张脸。

“这里有两本书吗,你下午不回学校,把它们送到学校的图书馆。”莫主任将两本书递给了丁国栋道。

“是!”丁国栋立马点头说道。

“手里的校对活儿干完了吗?”莫主任问道。

“马上就干完了,待会儿我给您送过去。”丁国栋赶紧说道。

“不着急。”莫主任摆手道,“我的意思是,把书送过去,就不用回来了,星期一上午交给我也行。”

“是!”丁国栋满脸笑容地说道。

“好了,你忙吧!”莫主任转身抬脚离开。

丁国栋继续坐下来,校对没有完成的工作,赶在午饭前,终于将手中的稿子校对完毕。

去食堂吃完午饭,看着丁国栋拿着篮子朝外走,高文山叫住他道,“国栋,你这是去哪儿啊!”

“去山上摘点儿野菜和蘑菇。”丁国栋回头看向他道,“你不去。”

“你现在要回学校吗?”高文山惊讶道,“不对呀!今儿不是星期六。”

丁国栋解释道,“主任让我送两本书到图书馆,下午没事的话,我就不回来了。”

“哦!”高文山好生羡慕地看着他,有文化就是好!干的工作都那么轻松。

“你不回去吗?都不见你回去?”丁国栋看着他道。

“不了,在大嫂家里别别扭扭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还不如在这里自在。”高文山微微摇头道。

“我也见过你大嫂,人挺好的,挺和气的。”丁国栋说道。

“那是对外人,对我们,进屋得换鞋、洗手,屋里不准乱走动,就别提餐桌上了,我喜欢蹲着吃饭……”高文山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道。

“呵呵……”丁国栋闻言笑了起来。

“国栋老弟,你别笑,在嫂子家,我是一天都待不下,这么说吧!拉屎放屁……她都管。”高文山一脸惊恐的说道,“很恐怖的。”

“入乡随俗。”丁国栋看着他道,“既然进了城,迟早你得改过来的,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

“我不像你年轻,学的快。”高文山叹声道。

“我也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别人怎么做,我也怎么做。”丁国栋看着他压低声音道。

高文山想了想,最终摇摇头道,“还是不行。我们俩的性质不一样,我哥那是什么都听我嫂子的,不像你妹夫什么都听你妹妹的。”

丁国栋无奈地摇摇头道,“那有什么让我给你捎的。”

“有,有。”高文山点头道,“我跟你一起上山,也采些野菜和野蘑菇,你捎回去好了。”

这样他哥也能在嫂子面前硬气一回,少因为他被嫂子提起来数落。

厂子本就在郊区,两人去厂子外面挖了些荠菜、苋菜等最是鲜嫩的野菜和野蘑菇摘了满篮子。

回来摘干净了,用草绳给捆了,放在篮子里。

“时间紧也没摘多少。”高文山捆了两捆野菜道。

“这野菜是挖多少吃多少,挖的多了一天就蔫了吧唧不好吃了。”丁国栋接过他递来捆好的野菜,放在车筐里,“那我走了。”

“走吧!”高文山朝他摆摆手道,“我也该上工了。”

丁国栋骑着自行车,吹着暖风,一路骑到了学校,直接骑到了图书馆。

丁国栋拾阶而上,推开了图书馆的大门,一股宁静的书香之气扑面而来。

图书馆非常的安静,丁国栋不自觉地放轻脚步走到了前台。

丁国栋轻轻扣了扣实木桌面,沈易玲抬起头来指着他。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是你!”

“嘘!小声点儿。”沈易玲指向他道。

“嗯嗯!”丁国栋忙不迭地点头道。

“你来这里干什么?”沈易玲唇边染着一弯新月般的浅笑看着他道。

“我来送书。”丁国栋将书递给她道,然后又道,“麻烦你签一下字,证明你收到书了,我好回去交差。”

第430章 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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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沈易玲抬起水汪汪的桃花眼看着他伸手道,“给我。”

丁国栋忙从兜里掏出记事本递到了她白皙修长的手上道,“在这里写!”指着最下边一栏。

沈易玲接过记事本签上自己的大名,写上书名,又还给了他。

“谢谢!我不打扰你忙了!”丁国栋转身抬脚就走,端的是干脆利落。

丁国栋出了图书馆推上了自行车就走了。

沈易玲走到窗前看着丁国栋骑上自行车离开,消失在眼前。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有些奇怪三次见面,他都不拿正眼看她,她自认自己长的也不差啊!

真是奇怪的男人,好像她是洪水猛兽似的。微微摇头,起身将他拿来的两本书放在了书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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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国栋骑着自行车径直去了妹夫家,敲开了家门,丁国栋兴冲冲地把篮子举给开门的丁海杏道,“杏儿看来采了什么?”

“荠菜,俗话说,三月三,荠菜也能当灵丹。晚上我们包荠菜饺子。”丁海杏侧身让开道,“快进来,怎么这会儿来了,下午不上班吗?”

“厂子刚刚印好的书,车间主任让我送到学校图书馆,我的工作也做完了,下午没事了,我就来了。”丁国栋将手里的篮子放在了厨房的灶台上。

“你都上哪儿挖的,这么多。”站在厨房门口的丁海杏看着他问道。

“郊区遍地都是,田间地头、沟壑山坡,经常能看到野菜的身影。”丁国栋憨憨一笑道,“现在正是吃它们的好时节。”想起来又道,“篮子里有一些是文山给楼上挖的,让我捎过来的。也不知道楼上有人没,先拿出来放一边。”

“知道了。”丁海杏将送给楼上的野菜拿了出来,现在估计没人了,等放学时让建国拿上去。

“我这时候来,没打扰你休息吧!”丁国栋从碗柜里拿出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大半杯水,边走边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没有我才刚睡醒。”丁海杏转身回到客厅坐了下来。

“他们呢?”丁国栋坐在她的对面问道。

“常胜上课去了,红缨上学去了,国良在屋里复习功课。”丁海杏话音刚落。

“哥,你怎么这时候来了。”丁国良打开房门手里端着大茶缸走了出来道,“我还以为我听觉出毛病了。”

“来学校送书,下午没事就过来了。”丁国栋简单地说道,“你继续复习吧!别管我们。”

“我倒杯水。”丁国良拐脚进了厨房。

“国良,帮我倒杯水。”丁海杏提高声音道。

“好嘞!”丁国良应道,给自己倒了水后,转身进了丁海杏的卧室,看见床头柜上她经常用的茶杯拿走,冲洗一下,倒了一杯水,端出来放到了茶几上,抬眼看着他们两个道,“姐,哥你们聊,我进屋了。”

“嗯!”丁国栋掂点点头道,“赶紧进去吧!好好学习。”

端着茶缸进屋的丁国良挥挥手道,“知道了。”

丁国栋喝完了水,放下茶杯起身道,“杏儿马上就谷雨了,我去把楼前的地翻翻,喷喷水,明儿可好播种。”

“行,你去吧!”丁海杏端着茶杯道,在他走后,将杯中水一饮而尽,拿起丁国栋用过的杯子,进了厨房,冲洗干净后放回了碗柜。

晚饭既然要吃芥菜馅儿的饺子,那么现在就得开始调馅儿了,丁海杏将丁国栋摘干净的芥菜洗了用热水焯一下,因为芥菜里含有草酸,所以用热水焯除对身体会比较有益。

家里还有虾肉,正好做虾肉芥菜饺子,芥菜是需要大量的油来拌的,不然的话吃起来干涩,口感不好。

趁着他们都不在,丁海杏从空间中拿出荤油、香油,将馅儿给调好了。

才和面,等面醒好了,丁国栋也干完了楼前的活儿了,红缨也下学了,让高建国将他二叔摘的野菜,拿上去。

孩子们写作业,他们兄妹三人则一起包饺子。

人多力量大,等战常胜回来时,饺子正好出锅。

“芥菜馅儿的饺子。”战常胜担心地看着丁海杏道,“杏儿你能吃芥菜吗?”

“能!”丁海杏重重地点头道,“芥菜对孕妇好处多多。芥菜有提神醒脑的作用,可以缓解孕妇疲惫。还可以明目,改善准妈妈的视力,可以促进消化吸收。”

“那就多吃些。”战常胜夹了个饺子放在她的碗里道。

“不但对孕妇好,对我肚子里的宝宝也是好处多多。”丁海杏掰着手指说了一串,总之一句话荠菜好东西。

“嗯!这芥菜馅儿的饺子就是好吃。真是香!”丁国良一口一个道,“姐,趁现在芥菜新鲜呢!咱多吃几回。”

“说的轻松?”丁海杏缓缓地说道,“多吃几回,咱下半月就等着清水煮菜好了。”

“我咋觉得今儿的芥菜特别好吃,”丁国栋琢磨道,“在家吃的时候可没这么好吃。”目光看向丁海杏道,“杏儿,你这馅儿里放啥了。”

“多放油了呗!不然干涩不好吃。”丁海杏老实坦白地说道,在苦涩的菜,有荤油和香油拌过,也成了珍馐美味。

“你这丫头,这样吃家里的油够吗?”丁国栋立马数落她道。

“不是还有大哥的二两油票的吗?过期可就作废了。”丁海杏美目含笑看着他道。

“就是加上我的,也经不住你这么吃油,你这不叫吃,你这叫喝油。”丁国栋微微摇头,“你太败家了。”

“好不容易吃一回,自然要吃的舒心了。”丁海杏噘着嘴委屈道。

“杏儿咱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战常胜轻松地说道。

有个如此宠媳妇儿的妹夫,他这个大舅子就别想好好的‘管教’妹子。

谁让妹夫底气足,财大气粗,底气足呢!

每次丁国栋都是无功而返,其实心里特别高兴有个如此待妹妹好的男人,怎么不替妹妹高兴呢!

不过这当大舅子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谁说丁国栋憨直,这脑子里也有农民式的小狡猾。

第431章 免死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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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谷雨前后、种瓜点豆。雨水多了起来,一场春雨一场暖,天气,也一日比一日暖和,正是春播的好时机,田里,到处可以看到忙碌的身影。

丁国栋昨儿将楼前的菜地翻了翻,又洒了洒水,此时的地干湿正好。

一大早起来,吃罢早饭就弯着腰,在地里种瓜点豆。

而丁海杏坐楼前的石凳上,看着丁国栋在菜地里忙碌,身后跟着红缨和景博达还有高家三个孩子,总共五个小尾巴。

帮着播种,拿着喷壶浇水。

高艳芳抬起圆圆的脑袋,看着丁国栋道,“丁舅舅,它们长大了,我是不是就有菜吃了。”

“当然喽!”丁国栋重重地点头道,“不过我们不要忘了浇水哦!”

“忘不了。”高艳芳点头如捣蒜道。

别说,有丁国栋指导着,几个孩子还真干的似模似样的。

尖椒和西红柿、茄子丁海杏在家里已经育苗,都长了一扎长了,现在只要移栽到菜地里就好。

豆角、黄瓜、丝瓜只要播种就好了。菜地不大,所以也栽种不了过多的品种,都是经常食用的菜。

“妹夫呢?吃罢饭就没见他,上哪儿去了。”丁国栋拿着喷壶给孩子洗手道,已经栽种完毕了。

沐浴在阳光中的,丁海杏单手托腮看着他道,“跟着徐家大哥,出海了。”

一到节假日战常胜总要去海上溜达一圈,被景海林给刺激的这学问可是突飞猛进。

而景海林被战常胜给激,坚持锻炼身体。

当然两人一见面,总忘不了互损对方,掐上一架。

景海林说战常胜陆军转过来的土老巴子,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战常胜攻击起景海林的弱点,也丝毫不犹豫,出去别穿这身蓝军装,说出去丢人,你要是老子的兵,早就别开除了,我从来没看见像你这样弱鸡的兵。

总之被人对方刺激着,互相进步,也算是另类的进步方式。

“我回来了。”战常胜提着篮子满载而归道。

“这一次又有什么收获?”丁海杏站起来道。

“哦!”丁海杏看着篮子里的海鲜道,“品种还真不少。”目光看向丁国栋道,“大哥,我们有口福了。”

“我来收拾它们。”丁国栋从地里出来,走到车子前,接过篮子。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挨着海边自然顿顿离不开海鲜。

午饭是清蒸虾虎、酸辣鲅鱼丸、酥炸蛎虾、海蛎子汤,还有两道野菜,酱拌苦菜、素菜之珍的酱拌龙须菜。

餐桌上,丁国良看着他们道,“我复习的差不多了,我想过两天回家。”

“七月初才考试,你待到六月份也行啊?”战常胜看着小舅子说道。

“你复习的怎么样?景老师说什么?”丁海杏理智地看着他道。

“景老师说该复习的都复习了,余下的就看我自己或者临场发挥了。离考试还有差不多俩个多月了,回去还有报名的事情,得我亲自出面,所以必须回去。”丁国良看着他们道。

话说到这里战常胜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丁海杏抬眼看着他语气轻柔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如果可以明天吧!”丁国良抿了抿唇说道。

“那好吧!明天我送你。”战常胜眸光深邃,徐徐然说道。

“明儿星期一,姐夫你没课吗?”丁国良看着他们道,“你们都不用送我,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知道汽车站怎么走。你们忘了我骑车过去。”

战常胜看向丁海杏,两人四目相对,点了点头,战常胜才道,“那好吧!”

吃罢午饭,丁国栋帮忙收拾好碗筷,然后去洗澡,洗澡回来,带着脏衣服就回了厂子,洗衣服。

战常胜则拿上钱和票证,去了服务社,回来时大包小包的。

“国良,这些明儿回家的时候,带给爸妈。”战常胜将东西放到了八仙桌上。

“我不拿。”丁国良想也不想地拒绝道,“我要拿回去你们的口粮,老爸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谁说这是我们的口粮了,富余下来的粮食,让你拿你就拿,你就告诉他们,这是:我孝敬爸妈的。”战常胜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道。

“拿着吧!油水大了,这粮食就剩下来了。在这里住了几个月,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们缺粮食吗?”丁海杏温润如水地说道,不容拒绝。

“这么多我带不了啊!我还有那么多的复习资料。”丁国良做最后的挣扎道。

“臭小子,胡说八道,骑着自行车,前后都能带。”丁海杏捶着他的肩头道。

“那好吧!”丁国良最终答应了,“先说好,你们得给我写一个免死金牌。”

“好好,我会写封信让你带走的,保证不让爸妈揍你。”战常胜好笑地说道,“我现在给你写行了吧!”

“嗯!”

“这是车钱。”丁海杏塞给他两块钱道。

“姐,我有钱,你要这样我可给你急啊!”丁国良板着脸道。

不过在丁海杏眼里没什么气势。

“大哥每月开工资都会给我零花钱,一张车票,我还掏的起。”丁国良说着将钱塞还给了丁海杏道。

真是她姐被姐夫给宠坏了,住在这里几个月,吃住在这里。现在又当着姐夫的面,又是吃又是拿的,像什么样子!

好歹你也避讳着点儿姐夫,就这么大咧咧的,让姐夫怎么想他们娘家人。

&*&

第二天吃完简单的早餐,战常胜和丁海杏帮忙把他要带的东西绑在了自行车上。

“这是要走了。”景海林走下台阶看着丁国良道。

“是!景老师。”丁国良看着他不舍地说道。

“该说的昨天晚上我都说过了,别紧张,该复习的都复习了,正常发挥就可以了。”景海林拍拍他的肩头鼓励道。

“嗯!”丁国良鼻头发酸,眼眶发红重重地点头道,相处了几个月,丁国良打心眼儿里敬重他。

知道他有多忙,在简陋的实验室内不忘自己的研究。

“傻小子,考上大学,放暑假可以来你姐夫家玩儿啊!”景海林看着眼前朴实稚嫩的真情流露的小伙子道。

“好了,该走了,别误了汽车。”战常胜催着丁国良道。

第432章 拧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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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姐,姐夫,景老师,我走了。”丁国良朝他们挥挥手道。

“路上小心点儿。”丁海杏看着他仔细的叮嘱道。

“知道了。”丁国良挥手道,“你们回去吧!”话落转身蹬着自行车,骑上去就走了。

一路骑到了公共汽车站,将前后两个大篮子从车上卸下来,花了半价办理好托运,看着工作人员将他的自行车扛上车顶,绑在车顶。

丁国良才提着篮子上了车,来得早,正好坐到了最前面不然颠簸厉害,会把东西给颠碎的。

不年不节的,又不是节假日,坐车的人很少,才坐半车的人,天气渐暖,被油布糊着的窗户掉了一半在风中呼呼作响,突然蹭的一下,剩下的一半也掉了,随风飘走了,彻底的‘寿终正寝’了。

丁国良就这么颠簸着一路回到了县城,下了车,看着自行车被从车顶上卸下来,他小心翼翼的检查下,没问题。

将篮子放在车座后面固定好,又将另一个篮子挎在车把上,蹬着自行车离开了车站。

一路如带着风一般疾驰回到了杏花坡,原来感觉很远的路,由于骑着车子,感觉眨眼间就到了。

此时正值杏儿花期,漫山遍野怒放的杏花,满枝满柯的杏花,随着花瓣的伸展,色彩由浓渐淡。朵朵杏花如雪如玉,洁白无瑕。一阵春风吹过,花瓣一片片地落下,它们在空中翩翩起舞,像纷纷落下的雪花,落在了地面上、草丛上、水面上、也落在了丁国良的肩头。

碧海蓝天之间,杏花微雨美如画。

此时杏花坡的人都在田间劳作,农谚有:清明高粱谷雨花,立夏谷子小满薯。

谷雨是春季最后一个节气,谷雨节气的到来意味着寒潮天气基本结束,气温回升加快,大大有利于谷类农作物的生长。

棉花田里,杏花坡的人正忙着移栽棉苗,有人看见丁国良,叫着埋头苦干的丁爸道,“大队长,那是你家二小子吧!”

丁爸直起身子道,“我家二小子不在家,在他姐那儿呢!你看错了吧!”

“爸,爸!”丁国良下了自行车朝田里的丁爸挥手道。

“大队长,俺没看错,你看向你招手呢!”

“呀,还骑着自行车呢!这得花不老少钱吧!”

“你们知道什么?这自行车是有钱没有自行车票你都买不到。”

“看看,那前后的篮子,这女婿不知道又给你捎来什么好东西。”

“大队长真是好命啊!”

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中,丁爸沿着田埂一路跑了过去,站在丁国良眼前道,“你咋回来了?你不是在你姐哪儿补习功课的。”

“爸,当初说好的只去两个月,这不日子到了,我就回来了。”丁国良笑眯眯地说道。

“这自行车怎么回事?”丁爸指着车子道。

“这是我姐夫,您女婿孝敬给您的。”丁国良满脸笑容地看着他道,“爸,开不开心,高不高兴。”

“高兴个屁,那小子到底有多少钱,也经不住这么糟践的。”丁爸黑着脸轻斥道,“这个杏儿忒不懂事了,又要这个,要那个的。”

“等等!爸,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丁国良赶紧说道,表扬没收到,反倒教训上了。

“走走,咱回家说去!”丁国良不由分说的拉着丁爸道。

“回什么家?我活儿还没干完呢?”丁爸脸色不愉,语气不善地说道。

“马上快中午了,现在把苗栽上,太阳一晒就蔫了,不如剩下的傍晚再栽种。”丁国良立马说道。

“好吧!”丁爸回身看向社员们道,“今儿就到此为止了,傍晚我们栽种。”

“耶!太好了。”社员们高兴地欢呼道,连续一个多月的春耕、春播,快把人累死了,终于能歇歇了。

春耕不能耽误,不然就是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

丁国良推着自行车跟着丁爸穿过村口的牌坊,回了家。

“国栋他妈,我回来了。”丁爸跨过院门就喊道。

丁妈挑开帘子,出来道,“老头子,咋这么早就回来了。”拿起挂在门头的小扫帚给站在台阶上的丁爸扫扫身上的灰。

“妈,我这么大个活人您都看不见啊!”丁国良推着车子站在院子中央道。

“呀!你咋回来了。”丁妈看着儿子直接把笤帚给了丁爸,“自己扫。”

丁爸微微一愣,多少年了,老婆子什么时候让他自己扫过身上的灰。真是这儿子一回来,待遇直线下降。

丁妈三两步下了台阶,走到了丁国良身边道,“你回来咋不说一声。”

“妈,您看我吃胖没,长高了没。”丁国良满脸笑容地微微弯着腰道。

丁妈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着他,认真地说道,“嗯!长高了,也吃胖了。”

丁爸扫干净裤腿上的灰,然后看着院中的母子二人道,“臭小子,还不给我滚进来,给我好好的解释、解释这车子的事情?”

“车子?什么车子?”丁妈不在状态地问道,扭头看向老头子道,“这儿子回来你咋不高兴呢!”

“老婆子,那么大的洋车,你看不见啊!”丁爸气呼呼地说道。

丁妈这才看见丁国良身后的自行车,“呀!这哪儿来的。”随即也黑着脸道,“常胜这孩子又乱花钱。”

真不愧是夫妻,所思所想都一样。

“妈,先把东西提进去,咱们进去说。”丁国良将车把闪的篮子递给丁妈,支好车子,又将后车座闪的篮子解开提了下来。

三人进了东里间,盘腿坐在了炕上,丁国良详细把自行车的事情说了一遍。

“国良,你没骗我吧!这可是自行车,一百多块,你们两块五。”丁爸手指比划着,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差别太大,好像是天方夜谭似的。”

“爸,我骗您干什么?这是真的。”丁国良俏皮地又道,“要不我掐掐您的大腿。”

“臭小子。”丁爸伸手拧着他的耳朵道。

“疼疼疼……”丁国良捂着自己的耳朵道,“妈,救命,救命。”

“够了,够了。”丁妈拍着丁爸的手赶紧解救儿子道。

第433章 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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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骗我们?”丁爸深深地怀疑他们道,松开了他的耳朵,为了让自己收下自行车,哄骗他们。

“爸,不信你去看看,这自行车上零件,有凤凰的、永久的、大金鹿的……”丁国良赶紧揉揉自己的左耳朵,想了想,赶紧从篮子里翻出信件道,“这是姐夫写给你们信,不信看看。”

丁爸拿过信,直接打开,抽出里面的信纸,抖开,一目十行的看完。

“这孩子,真是太贴心了。”丁爸感动地鼻头酸涩道。

“那这些怎么回事?”丁妈指着炕上放的篮子道。

“哦!这里面有我的复习资料,还有解放的复习资料。余下的是粮油。”丁国良将东西拿出来放在了炕桌上。

“这俩孩子咋又往家里拿东西。”丁妈虎着脸瞪着丁国良道,“你这小子咋不说拒绝呢!”

“妈,二比一,我怎么说的过姐夫他们两口子。”丁国良扁着嘴可怜兮兮地说道。

“算了,都已经拿来了,还能怎么办?”丁爸拍着自己的大腿道,“等杏儿做月子的时候,今年种的小米也下来了,多给孩子带些小米。”

“这不用你吩咐。”丁妈点头道,连忙又道,“我再给孩子们多纳几双鞋和鞋垫。”

“爸、妈您要真觉得拿着不舒服。”丁国良出谋划策道,“别光想着纳鞋垫做鞋,您可以给外孙子做婴儿床,编摇篮,学步车或者骑木马啊!爸您要手艺有手艺,不比买的强。”

“对哦!”丁爸忙不迭地点头道。

“爸这是图纸!您照着做,没问题吧?”丁国良将图纸递给了老爷子道。

丁爸拿着图纸看了看,大手一挥道,“没问题,小意思!”

“那我做什么?”丁妈着急地指着自己说道。

“您给外孙做虎头鞋,虎头帽,还有耳枕……”丁国良掰着手指一样一样的说道,这些都是临来的时候丁海杏抓着他告诉他的。

丁海杏知道以爸妈,耿直的的性格,这么多东西,肯定会心不安,这样拿着也理直气壮。

“这些都是我这个当姥姥要做的,不算、不算。”丁妈摆摆手道。

“编草帽,给我姐和红缨编草帽。”丁国良继续说道。

“草帽?”丁妈拍着他的后背道,“你不是寻我开心吧!你姐和红缨会稀罕那玩意儿?”

“痛痛……”丁国良夸张地说道,“妈,我是您亲儿子。”

“我姐要的草帽,跟我爸下地戴的草帽差不多,只不过要好,看一些。您等等……”丁国良从篮子里翻找出底图来,“当当……看看,漂亮吧!”

“嗨!我当什么呢?不就是上上色儿吗?”丁爸探着脑袋一看,失笑道,“这简单,没问题,等收了麦子,留着麦秆,我给红缨和你姐编草帽。”

“大哥、大嫂,咱家来客人了。”丁明悦疾步走进来道,“那自行车是谁的?”

“姑姑,那是咱的。”丁国良从炕上下来,站在炕前道。

“呀!你小子咋回来了。”丁明悦看着他道。

“我不回来报名怎么参加高考?”丁国良笑嘻嘻地说道。

“他姑姑坐下,咱们坐下说话?”丁妈朝炕里挪了挪屁股道。

丁明悦一欠身坐在了炕沿上,“说到高考,你复习的怎么样了?这么早回来没问题吧!”

“没问题,只要正常发挥应该能有学上。”丁国良谦虚地说道。

“好好好!”丁爸脸上笑开了花,灿烂的很。

“不过不到最后一刻,你可不能松懈!”丁妈严肃地说道。

“对对!家里的事,你什么事都不用干,专心迎战七月的份的考试。”丁爸立马随声附和道。

“爸、妈不用那么紧张,我有复习计划的。”丁国良嘴角划过一抹自信地笑容道。

“你自己知道怎么做就好。”丁妈看着他道,反正我们不会打扰他的。

丁明悦看着他道,“国良快给我说说,那自行车怎么回事?”

丁国良重新坐到了炕上,把事情说了一遍。

丁明悦砸吧着嘴啧啧称奇道,“还能这么干?真是……”摇头失笑道,“你们可真行。”紧接着又道,“只是怎么不能个二八车,咋想着弄个弯梁车。”

“我们考虑过了,我考上大学走了,车子就留给你们了,爸和姑姑骑的话,弯梁小巧摔不着你们。”丁国良说出了换车的初衷。

“还是你们想的周到。”丁明悦看着他笑道。

“妈,我饿了,咱们中午吃什么?”丁国良拍着自己干瘪的肚子道。

“那我赶紧做饭去,真是光顾着跟你说话了,我都忘了做饭了。”丁妈麻溜的从炕下来,趿拉着鞋道,“国良想吃什么?”

“随便,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成。”丁国良催促道,一路骑车回来,真的饿了。

“好!”丁妈边说边朝外面的厨房走去。

“大嫂我帮你。”丁明悦挑开帘子追出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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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国良骑着自行车回来,那么高调、招摇,全村人的想不知道都难!

郝父自然也知道,事实上他当时就在棉田里,与社员们一同移栽棉苗。

丁大队长一说不干了,郝银锁就搀扶着他回了家,一进门就歪在了炕上。

“老头子怎么样啊?”郝母担心地看着他道。

“死不了。”郝父哼哼一声道。

“我给你捶捶。”郝母翻过他的身子,让他侧躺着,然后捶他的腰。

瞪着郝银锁道,“你说你,知道你爸干不了重活你不能多帮衬着点儿。”

郝银锁黑着脸道,“我怎么帮,大队长还亲自下地呢!”

“那是做样子呢!”郝母不屑地撇撇嘴道,“美其名曰:和社员们同甘共苦,实际上就是监督你们干活儿的。”

“妈您怎么能这说,丁叔那都是实打实的,这可做不了假的。才不会弄虚作假,也不屑那么干。”郝银锁极力的维护道,“人家都干的,为啥我爸就那么娇贵。”

“你这臭小子,怎么说话呢。”郝母提高声音道,“那是他傻、他笨……你看别的村谁家队长这么干,活该他吃苦受累。笨的要死,连生产队长都不会当。”

第434章 差别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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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长吃苦受累,还不是想起带头作用,让咱社员们积极出工。”郝银锁看不惯郝母道,“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笨蛋了。”

“你他娘的到底是谁的儿子。”郝母恼羞成怒道,“处处跟老娘作对。让你帮我们的,处处帮他说话,真是气死我了。”

郝银锁干脆说道,“爸他别下地就好了,甭挣工分不就得了。”

“不挣工分咱们吃什么、喝什么?”郝母没好气地说道。

“咱们喝西北风呗!”郝银锁随口说道,忽然又吊儿郎当地说道,“哦!可以喝城里的风。”

“你个不孝子!”郝母抬手将炕尾的扫炕的笤帚疙瘩砸向了他。

这臭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他们心里不舒服,还提这茬。过年从城里回来,对村里人说的是:俺家铜锁在城里当工人了,吃上皇粮了,可内里咋回事,村里人不知道,他们自家人能不知道,开的工资也将将的顾着他自己,就别说支援家里了。一个月二十一斤粮票,可怜巴巴的都吃不饱,也饿不死的。

也就他们自己自欺欺人,村里人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没说破而已,和人家大队长儿子相比,都没有外调手续,没有公社的扣的戳,工人!

呵呵……有就充其量是个进城干的副业工而已。

郝银锁接过笤帚疙瘩,放在了炕尾然后道,“我出去了。”

“孩子爸,给长锁打封信,问问铜锁什么时候转正。”郝母希冀地说道,“等转正了,也能支援家里些。早知道不放走铜锁了,放走了一个大劳力,家里只剩下老的老,小的小了。”

“打什么信,咱家铜锁虽然认的字,但是没有文凭,怎么转正。”郝父理智地说道。

“那咋办”郝母一听就着急道。

“慢慢熬吧!”郝父长叹一声道,“能顾着自己就行了。”

“长锁的媳妇不是很有本事吗?就这点儿本事,也配称junzhang的姑娘。”郝母气得靠边口不择言道。

郝父也不理会,反正在家里说说,城里的媳妇儿又听不见。

重重的叹口气,只是丁家小三回来了,还骑着自行车,前后都挎着篮子,不知道又从城里带回来什么?要是老婆子知道,又该炸毛了。

这同一天结婚,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妈、妈,丁家的国良哥从城里回来了,还骑了辆自行车回来。”郝铁锁人未到声先到。

“孩子爸,铁锁说什么?”郝母一脸震惊地说道。

郝铁锁蹬蹬跑进来道,“那自行车我爸也看见了。”

郝父直接拿起炕尾的笤帚疙瘩砸了过去,“你是村里那碎嘴的婆娘吗?说这个干什么?”

那笤帚疙瘩正巧砸到郝铁锁的脑门上,顿时就红了,捂着脑袋,“爸,您打我干什么?”

“该打!乱嚼舌根。”郝父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给我说说咋回事?”郝母伸手一把抓住郝铁锁的胳膊道。

“行了,我告诉你。”郝父看着她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国良从城里回来,骑了辆自行车,就这事?有啥大不了的。也值得他们大惊小怪的。”

“这还不是大事啊!咱家跟人家丁家又拉大距离了,人家自行车都骑上了,咱家又要被村里人笑话了。”郝母提高声音道,“这还不严重!”

“小兔崽子,看你了干的好事?还不赶紧给我滚,咋就你嘴欠。”郝父破口大骂道。

郝铁锁趁机逃出郝母的如铁钳般的手,赶紧跑了出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郝母喃喃自语道,双眸没有焦距,跟失心疯似的。

“你也别胡思乱想?”郝父劝她道。

郝母紧抓着郝父的胳膊道,“你说咱家长锁咋恁笨了,你看看人家海杏哄着男人的心,真是要啥给家里买啥?怎么长锁笨的,半个子儿都扣不出来。”

“等咱家长锁熬到团职,也会是要啥有啥的。”郝父宽慰她,也说给自己听。

“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啊!”郝母一把脸沮丧地说道。

“只希望儿子争气点儿。”郝父现在也无力跟人家海杏比了,差距太大,是拍马也赶不上。

“对,给长锁写信,让他赶紧升官儿,那样的话,咱们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郝母还拽起文来,“什么大官的闺女一点儿都靠不住。”

郝父苦笑一声,升官?这老婆子以为升官跟喘气那么容易吗?

算了有希望总比没希望的好,该想想这日子怎么过,才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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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胧,吃罢晚饭,丁海杏洗漱干净了,就坐在床上,晕黄的灯光倾泻了一地。

“宝宝,妈妈跟你说话听的见吗?”丁海杏双手放在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上。

“宝宝,我是你妈妈,记住妈妈的声音哦!轻轻柔柔、软软甜甜的,就是妈妈的声音哦!”

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的战常胜闻言放下手里的笔道,“你现在跟他说话,他听得见吗?才四个多月,就是生下来也狗屁不通!”

丁海杏温柔地说道,“宝宝,我们不理你爸爸,怎么能这样小看我们呢!”抬眼看着战常胜嗔怪道,“说我们宝宝的坏话,小心宝宝以后不理你。”如秋水般的双眸闪过一道灿烂的流光道,“我告诉你,你经常跟我们宝宝说话,宝宝就会记住你的声音。”

“真的,假的!”战常胜狐疑地看着她道。

“你不知道胎动吗?”丁海杏眉眼含笑地看着他道。

“这个我知道,可这跟你和宝宝说话能有什么关系?小屁孩儿听得懂什么?”战常胜挑眉问道。

丁海杏又不能详细地向他说明胎教,只能无赖道,“不管宝宝是否听得懂,你都给和宝宝说话。”拉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好不好吗?”娇娇软软的嗓音像棉花糖一般轻轻柔柔甜甜的,让他的身子酥了半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让人不忍拒绝,竖起食指道,“就五分钟。”

被丁海杏痴缠的没办法了,战常胜只好应道,“就五分钟!”

“嗯嗯!”丁海杏忙不迭地点头道。

第435章 豪放胎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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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可以。”战常胜挠头道,“可我跟他说什么啊?总不能像傻瓜似的,对着你的肚子说:你好,宝宝,我是爸爸。”

“对对!”丁海杏笑道,“就这么说。”

“可我不能只说这一句话吧!”战常胜黝黑的双眸看着她悠悠然地说道。

“唱歌,你除夕唱歌非常好听。”丁海杏一拍双手道,正愁没有音乐呢!这不是现成的‘点唱机’,“一首歌,大约也就两三分钟。”

“这个倒不难,饭前拉歌,节目汇演、歌唱比赛啥的我们都没输过。”战常胜轻松地说道。

“那你唱吧!”丁海杏眉眼含笑希冀地看着他道。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战常胜洪亮的嗓门一开口丁海杏就给跪了,“停停……打住、打住”

“全……全国……”

战常胜唱的正起劲儿呢!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无辜地看着她道,“是你让我唱的,不是说唱什么都行。”

“那也不能唱这个啊!你是唱给孩子听的,你大刀想砍谁啊?”丁海杏气呼呼地看向他道,精致的小脸鼓鼓的如嘴里塞满食物的小松鼠似的。

“当然是砍鬼子了,我还不知道砍谁吗?”战常胜看着她轻笑道。

“换一个!”丁海杏赶紧说道,幸好国良离开了,不然还以为他什么神经了。

“那我就换一个。”战常胜捻了捻手指想了想道,“日落西山红霞飞……”

丁海杏听得太阳穴直突突,战常胜看她黑脸的样子道,“这个也不行啊!”

绝对不能打击孩儿他爸的积极性,丁海杏笑眯眯地说道,“你就不能唱轻柔一点儿,温柔一点儿的。”

“军歌都是这么慷慨激昂的,鼓励军人奋进向上的,怎么能温柔,那不是娘们兮兮的,没有男子汉的血性。不行,不行,老子不会唱,再说了宝宝也不喜欢听。”战常胜一改前面的不热衷的样子,积极起来道,“我给宝宝唱军歌,听着军号声长大,将来子承父业,也当兵。”

丁海杏闻言满脸黑线道,“是女孩儿怎么办?”

“女孩儿也能当兵,巾帼不让须眉!”战常胜漆黑如墨的眸子闪着亮光道。

丁海杏感觉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咱念唐诗好了,唐诗好。”

战常胜深邃的黑眸划过一抹流光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咳咳……”丁海杏惊的直咳嗽,“换一个!”

战常胜莞尔一笑又道,“那这个如何: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你不会都给我念这么‘豪放’的诗词吧!”丁海杏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道。

“怎么?不好吗?这词多么优美。”战常胜满眼笑意理由充足地说道,“听多了心胸开阔,为人大气,总比那些为赋新词强说愁,小里小气的诗词好。”

“你就不怕宝宝以后调皮捣蛋不好管教。”丁海杏故意说道。

“孩子就是要调皮捣蛋,规规矩矩的像什么样子。”战常胜理直气壮地说道。

“这话我可记住了,希望你到时别嫌孩子淘气。”丁海杏眼波流转横了他一眼道。

“那我继续了。”战常胜兴致勃勃地说道,“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丁海杏生硬地转移话题道,“你写的什么?我可以看看吗?”

“还是海带缠潜艇,只不过这一次有论据更充分了,有海上种植资料,加上对门提供的潜艇资料,会很有说服力的。”战常胜双眸炯炯有神闪着自信地光芒说道。

“那你继续吧!”丁海杏乖乖地躺下道,“我和宝宝要睡觉了。”

战常胜看着丁海杏微微凸起的小腹道,“宝宝,明儿爸爸再给你唱军歌。”

丁海杏拉着被子蒙上头,闷声道,“饶了我吧!”

战常胜轻笑出声道,“你不喜欢听,不代表宝宝也不喜欢听。咱们家可是很民主的,你不能剥夺宝宝的权利。”说着坐过去拉开被子,露出了她精致的小脸。

“那你不用那么高的嗓门,我可不想邻居以为家里怎么了。”丁海杏双手捧着他的脸颊道,“正常声音就可以了。”

“嗯!”战常胜点点头道。

算了,随他吧!胎教可不是让胎儿‘学习’音乐,‘学习’外语,甚至更多的东西,不是填鸭式的给胎儿进行教育。

算了,难道真要让他拿着‘绣花针’,捏着‘兰花指’,想象那副画面,丁海杏就首先受不了。

只要是对胎儿有益的事情都可以归入胎教的范畴。大到环境的改善、情绪的调节,小到听音乐、散步、和宝宝说悄悄话都是胎教的内容。有句话说的好,最好的胎教源自准父母的生活。放松心情,愉快地接受一个聪明活泼的小天使降临吧!

“好了,我不打扰你了,睡觉吧!”战常胜低头亲亲她的额头,手又摸着她的肚子道,“乖,你也睡觉吧!”

“呀!杏儿……杏儿……你的肚子好像动了。”战常胜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道。

“看吧!我就说咱家宝宝聪明,能听到的。”丁海杏手也放在了肚子上,四个多月胎动还不是很明显。

“在等一两个月,你就会感觉到宝宝在我肚子里打拳。”丁海杏满脸笑意温柔地说道。

“好了,不打扰你们睡觉了。”战常胜看着她道。

“嗯!”丁海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战常胜将最后的小尾巴写完,关上了台灯,脱了鞋上床盘腿入定中。

仿佛一眨眼的时间,天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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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将自己的写了两个多月的计划书递给了沈校长,“这写的什么?”看到标题,又看了几行,抬眼看着他道,“你在给我开玩笑。”

“校长,这种军国大事,我怎么可能开玩笑。”战常胜异常严肃地说道,“咱们国家底子薄,在没有人力、物力、财力的情况下,发动群众打一场人民海防是很有必要的。”

第436章 男人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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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校长闻言重新低下头来仔细地翻看,战常胜也不好意思打扰,百无聊赖的拿起一份本地报纸,看了起来,上面写着五一节大减价,这个可以,到时候去商场买东西。

一张报纸都看完了,沈校长还在看着他的计划书。

“行不行,给个反应啊!”战常胜将报纸折好放回原处,抬眼看着沈校长。

战常胜不知道,沈校长本以为玩笑,在听了他的解释后,保持好怀疑的态度继续看下去的。哪知道再看下去一发不可收拾。

虽然这份怪论中,所写的有些异想天开,但让他写的深入简出,有理有据,给出了严谨、科学、细致的分析。

“你还拉上了小景给你做备注。”沈校长摘下老花镜,抬眼看着他道。

“他对潜艇太熟悉了,给出的资料最为完备,不找他找谁?”战常胜毫不客气地说道。

“他没说你脑子有问题。”沈校长看着他调侃道。

“怎么没说,不过被我的三寸不烂之舌给说服了。”战常胜嘿嘿一笑道,“事实摆着呢!”

“好了,这个先放在我这里,我会找人论证,然后递上去的。”沈校长看着他欣慰地说道,岔开话题道,“小战,听说你现在一到星期天就跟附近的渔民一起出海。”

“是啊!勤能补拙,笨鸟先飞,不下功夫不行啊!”战常胜指指自己地脑袋道,“人家让我把这个陆军脑袋,换成海军的脑袋。”

沈校长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看来小景对你的影响还蛮大的。”

“那个弱鸡,他能影响我什么?”战常胜不小心秃噜出来道,话落小心翼翼地没看着他。

“让你染上书生气啊!”沈校长睿智的双眸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你也知道?”战常胜惊讶道。

“小景这句话都快成了他的口头禅了。”沈校长难掩失望地说道,“可惜能做到的不多。”非常欣慰地看着他,肯努力,有上进心的人谁不喜欢。

沈校长端起茶缸轻抿了一口,润润嗓子。

战常胜见状站起来说道,“校长,不耽误你忙了。”

沈校长挥手让他离开,眼睛静静的看着办公桌上的计划书,摇头失笑。不过也没损失不是吗?在防守上值得一试,虽然他也认为最好的防守是进攻,也不想这么憋屈,可残酷的现实摆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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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将计划书递了上去,就再也不是他能控制的了,按部就班的学习生活,闲暇时间跟着徐大海他们出海,当然每每都有收获。

当然丁海杏在岸边等着的时候,总是满载而归,不过谁也不会往她的身上想。

丁海杏等他的时候,也没闲着都在海边附近找草药。

因为时间进入了六月初,天气越来越热了,蚊虫鼠蚁活动越发的猖獗。

而丁海杏采来的草药,如山烟草,花裂五瓣,果为抹形浆果,未熟时绿色,成熟时为金黄色,全草皆可入药,小毒。

半夏有毒,多年生草本植物,块茎成抹形,表面白色或浅黄,尝之有麻舌的灼辣感,能止咳化痰,消炎止呕。

醉蝶花形似羊角,又称羊角菜,味辛、甘,有清热解毒之效,但也有毒……

诸如毛地黄、石蒜、萝芙木、麒辚花、水兰等都有或多或少的毒性,丁海杏将它们荫凉或晒干,再分别收起。

最后她把药材磨成粉末,往家里的墙角,沟渠一撒来驱赶这些蚊蝇鼠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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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战常胜踩在凳子上,手里拿着锤子敲击着窗框,看着定好的纱窗,他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好了,下一个。”

丁国栋搬着凳子走到下一个窗户,将原来的脏兮兮破旧的窗纱给撕扯下来。

战常胜冲的屋内喊道,“杏儿窗纱剪好了吗?”

“好了,好了,红缨给你爸拿过去。”丁海杏将剪好的纱窗递给她道,没有纱窗扇,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其实这些事,丁海杏也能干,不过孩子爸坚决不允许,开玩笑,大着肚子,踩在凳子上,万一摔下来可怎么办?即便没有大着肚子,这也是男人的活儿,没道理让女人干。

红缨接过纱窗,颠颠儿的跑到窗户前,递了出去。

战常胜拿过纱窗,踩在凳子上,抻开一边贴在窗框上。

“大舅子,木条。”战常胜头也不回地说道。

“给。”丁国栋将一寸宽的小木条递给了他,看着他将木条压在窗纱上,然后又将鞋钉递给了他,“给钉子。”看着战常胜将钉子贴在木条上,又将锤子递给了他。

战常胜拿着锤子,“当当……”将鞋钉砸了进去。

天气渐热,趁着星期天,战常胜从后勤取来窗纱,将家里窗户上的旧窗纱全部换上新的。

所以这些日子家属院天天都没能听到当当声……

一家四口通力合作将家里的窗纱全部换了,连厨房的也换成崭新的绿色的窗纱。

“大舅子,换完了,快去洗洗澡。这些东西我来收拾。”战常胜搬着凳子道,凳子上放着锤子、剩下的鞋钉,进了屋子。

丁国栋回屋拿起丁海杏准备好的,洗澡用具、澡票,去了澡堂子。

战常胜洗干净手,拿着毛巾擦了擦,重新挂了绳子上,就出了卫生间,走进了客厅,“一换窗纱感觉这屋里亮堂了许多。”说着坐在了丁海杏身旁的沙发上。

现在她的肚子如吹气球一般似的,鼓了起来。

战常胜看着红缨端着水盆拿着抹布将弄脏的窗台擦干净了。

“下午还出海吗?”丁海杏看着他问道。

“出!”战常胜看着窗外的热辣辣的阳光,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

“那你要小心了,下午会起风。”丁海杏有些担心地看着他道。

“那正好!考验一下我驾船的水平。”战常胜双眸兴奋,跃跃欲试道。

“喜欢冒险的家伙。”丁海杏眉眼含笑地看着他道。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下午要起风的。说起这个,上次野外拉练,要下雨,你是怎么知道的。”战常胜饶有兴味地看着她道。

第437章 两个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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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天呗!”丁海杏指指自己的眼睛道,“生在海边,没有看天的本事怎么出海。”

丁海杏说的是实话,她是有这个本事,跟三叔婆学的,现在嘛!身为鬼修,掐指一算,比天气预报还准!

战常胜看着她那小狐狸似的傲娇的模样,怎么看怎么稀罕!伸手捏捏她由于怀孕而鼓起来的博包子脸,“手感真好!”

“去!大白天的被人看见了。”丁海杏打掉他的手娇嗔道。

“红缨不在客……”

战常胜满脸笑意地看着她,话还没说,就听见了敲门声。

“咚咚……”

“我去开门!”战常胜起身去打开了房门。

“战教官。”门口的战士立正站好,放下其中一个包裹敬礼道,“有您的包裹。”手里还提着一个。

战常胜被当然看见了,“谢谢,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小战士说道,“不打扰你了。”话落敬礼离开。

战常胜提着两个大大的包裹进了客厅,丁海杏见状站起来道,“这是什么?”

“包裹!”战常胜将包裹放在八仙桌上道。

“怎么这么大?”丁海杏看着超大包裹道,“还是两个。”

“这是于哥寄来的。”战常胜看着一编织袋,摸了摸道,“是棉花,提着大概有十斤。”摇头失笑道,“于哥真是的,他留着给自己的儿子用呗!咱不缺棉花。”

春节后跟于哥他们通过电话,这些日子除了手里有棉花票在商场里买的,剩下的战常胜让徐大海帮忙在村子里收集一些,照市价买了些。

所以他孩子冻不着。

“这是爸妈寄来的。”丁海杏看着包裹道,“咋也这么大。”说着将包裹解开,拎出一个袋子道,“这是什么?”打开一看,“小麦。”还散发着热烘烘的麦子的清香,刚刚晒干的。

“这有小二十斤呢!”战常胜拎着布袋子粗略的称了称道,“爸妈真是的,咱们不缺粮食,寄这个干什么?”

“这是今年新下来的小麦。”丁海杏吸吸鼻子神情动容地说道。

“给爸妈寄回去,一年到头也没那么细粮,咱不能要。”战常胜心里难受道,“我们孝顺爸妈的,不需要这样。”

“这里有封信。”丁海杏抬起手臂擦了擦眼角道。

战常胜拿过信拆开,一目十行的看完,叹声道,“今年老天爷赏了口饭吃,今年粮食产量终于赶上了灾前的水平了。”

看见熟悉的威胁语句,不收下,下次加倍,不怕搬空家里,让俺们喝西北风,你们就寄回来试试!

“安心拿着吧!等回来在找补回来。”战常胜看着小麦道,“我找地儿磨成面,多磨几道,好吃一回纯白面的。”

现在磨小麦,磨的粗,就是最好的富强粉蒸出来的馒头泛黄。就别提农家自己磨的面了,粗粗的磨成粉,面粉少,麦麸多,面粉泛着黑,可这就叫白面,蒸出来的馒头发黑,还有些黏。

这是乡下人做梦都想吃到的细粮。

“我回来了。”丁国栋端着脸盆洗澡回来道,“这是……”

“爸妈寄来的。”丁海杏从麻袋里又掏出些来家里寄来的丁妈做的手工布凉鞋,适合在屋里趿拉。

一共四双,大号的是战常胜与国栋的,只不过将黑色的布鞋,前后挖成了洞,露着脚趾头与脚后跟,没什么特色。小号的是红缨的。

“这个怎么这么胖。”战常胜指着胖的不成样子的布鞋道。

“这是我穿的,至于这么胖,妈是担心我到了孕期后期,脚肿了穿。”丁海杏看着胖乎乎的布鞋道。

擦完窗台的红缨走过来,丁海杏将鞋递给了她道,“红缨这是你的。”

“好漂亮。”红缨看着一脸的惊艳道,黑色的布凉鞋上,上面扎着两个红色的蝴蝶结,“我可以试试吗?”

“当然了,本身就是做给你的。”丁海杏笑着说道。

红缨拿着鞋就进了卧室,而丁国栋迫不及待的将脚上的解放鞋,踹掉,换上了布鞋。

战常胜也直接蹬了脚上的塑料拖鞋,“还是布凉鞋穿上舒服、惬意、柔和。”

红缨换上了一身新衣服走了出来,“爸、妈、大舅舅,水兵红缨向你们敬礼。”

“啪!”立正站好,行了个军礼。

穿着一身水手服的红缨走了出来,俏皮、可爱。

战常胜看着她道,“不标准!应该这样。”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并讲解道,“上体正直,右手取捷径迅速抬起,五指并拢自然伸直,中指微接帽檐右角前约2厘米处,戴无檐帽或者不戴军帽时微接太阳穴,与眉同高,手心向下,微向外张约20度,手腕不得弯曲,右大臂略平,与两肩略成一线,同时注视受礼者。”他说的很慢,红缨根据他的说调整姿势。

“好!就这样保持住!”战常胜立马说道。

“我去给你拿镜子。”丁海杏赶紧道,抬脚就要走。

丁国栋摆手道,“杏儿你别去,我去。”说着从卫生间将挂在墙上的半身镜拿了过来,对着红缨道,“看看吧!我们的小水兵。”

“呵呵……”红缨一脸开心的笑容。

战常胜看着笑容灿烂的红缨,心里是五味陈杂,可惜不能子承父业。

丁海杏微微握着他的手背对着红缨,看着他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也只能这般的安慰自己了。”战常胜嘴角划过一抹苦涩地笑意道。

“爸、妈,我去找博达他们。”红缨高兴地蹦蹦跳跳地出去了显摆了。

“我去打电话,谢谢于哥。”战常胜随后说道。

打完电话回来的战常胜却是阴沉着脸,冷飕飕的,把开门的丁国栋给吓的不知所措的,明明是六月天,他感觉寒意深深的,焦急地跟在战常胜的身后,进了客厅。

丁海杏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战常胜摆摆手道。

丁海杏满脸疑惑地看向丁国栋,指指浑身煞气的战常胜,无声地问道,‘怎么了?’

丁国栋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丁海杏目光看向战常胜问道,“打电话听到不好的事情了,是于大哥他们?”

“不要胡思乱想,没什么?”战常胜硬邦邦地说道,看着桌上的包裹,眼底结着寒霜,面容更加的阴冷了。

第438章 误会大了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还说没什么?”丁海杏双手比划道,“打电话之前,嘴角上翘,很高兴。这打电话回来,这嘴角就耷拉下来了,明显的不高兴吗?”

“把那包棉花给我扔出去。”战常胜从牙齿缝里的挤出一句话道。

丁海杏看着满脸怒容的他,黑眸晃了晃道,“好好好!我现在就扔出去。”丁海杏故意扶着腰,挺着大肚子,一副行动困难的样子。

战常胜收敛起脸上的怒意,上前扶着丁海杏道,“你上哪儿我扶你。”

很好,还有理智,没有被恨意给迷住了双眼。

“你不是让我把那些棉花扔了。”丁海杏故意夸张地说道,“哎呀!浪费是极大的犯罪,不知道咱们会不会被天打雷……”

“我……”战常胜深吸一口气道,“别让我看见。”

“扶我进房间。”丁海杏将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了战常胜的身上,可怜兮兮地说道,“我走不动。”

战常胜一个公主抱,将丁海杏给抱了起来。

丁海杏双臂圈过他的脖子,下巴抵着在他的肩头向丁国栋道,“快点儿拿走。”

丁国栋一脸蒙圈,无声地说道,“我拿哪儿啊?”一脸焦急地看着妹妹。

“别让他看见。”丁海杏小声地说道。

“哦哦!”丁国栋忙不迭地点头道,抱着那一大包棉花,傻兮兮地自言自语道,“看不见的地方,看不见……”四下里张望客厅,这么大的东西怎么可能看不见,最后干脆先拿到了自己的房里,等杏儿出来再商量。

丁国栋坐在床边看着一编织袋棉花,怎么都想不通,它哪里招惹妹夫了,让他生这么大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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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踢开卧室的门,将丁海杏放到床上坐下,回身走了两步关上了房门,双手掐腰来回的踱着步,“我们的孩子才不会穿用他的棉花做的棉衣。”

“不穿,坚决不穿!”丁海杏举起右手道,又举起左手道,“我举双手赞成。”

“你知道谁送来的。”战常胜拉开椅子与她面对面的坐下道。

“那边对你还是有影响力的。”丁海杏突然地说道。

一句话说战常胜气消散的无影无踪,他才不会生气呢!生气证明他还在乎那个爹!

丁海杏看着平复下心绪地他道,“那些棉花怎么办?它又没有得罪你。扔掉怪可惜心疼的,好多人大冬天冻的都穿不上新花棉衣,里面是板结成块不保暖了,冻得瑟瑟发抖。”

“给爸妈,寄去。”战常胜干脆说道,爸妈的棉衣破着洞,露着黑黑的棉絮。

丁海杏张了张嘴,算了!总比让他给扔出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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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用最快的速度将那些棉花打包寄回了杏花坡。

收到一大包棉花的丁爸一脸蒙圈,“这好端端的寄来棉花干什么?你不是已经给杏儿收集好棉花了,包被和宝宝的棉衣、棉裤都做好了,两身,拆洗也不会冻着孩子了。”

“是啊!”丁妈一脸的古怪,突然一拍大腿道,“杏儿肯定是让我给红缨、常胜做棉衣。”

“为啥?”丁爸问道。

“红缨长的快,棉衣肯定小了,而且不能光有宝宝的,不能没有她的,要一视同仁。”丁妈头头是道的解释道,“至于常胜,这么多呢?也做一身。”

“嗯!有道理。”丁爸点点头认同道。

“杏儿现在肚子大了,做棉衣不方便,所以让我给他们做。”丁妈自作聪明地说道,“我怎么这么聪明。”

呵呵……这误会有些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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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夜晚,风吹起窗帘,吹来一股股夏天的味道。丁海杏坐在卧室内轻声细语地读道,“昆虫吟唱又在耳边响起。“瞿瞿—瞿瞿”“织织—织织”……交替错杂,疾徐作歇,就如在乡下一般。”

丁海杏轻靠着床头,低下头,双手轻轻的摸着那凸起的小腹,眼里充满了温柔,轻声地说道,“鸣蝉在树叶里长吟,油蛤在这里低唱,蟋蟀们在这里弹琴……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

“这是鲁迅《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战常胜放下手里的笔,扭头看着丁海杏道。

“嗯!”丁海杏轻笑点头道。

“每当听到便能立即浮现在眼前夏日夜晚的景象。”战常胜眉眼含笑地说道,看着她肚皮的很明显凸出个包,“看样子宝宝很喜欢你说的话。”

“那当然,我是宝宝的妈妈。”丁海杏微微扬起下巴高兴地说道。

战常胜脱掉鞋,坐在床上,厚实粗糙的大手轻抚着她的肚皮道,“宝宝,我是爸爸,听的到吗?”声音才刚刚落下去,肚子里的宝宝立马就给了他反应,肚皮凸出一大块儿,笑着说道,“这是跟爸爸撅屁股是不是。”看向丁海杏高兴地说道,“看看,宝宝认得爸爸的声音了。”

每一次跟宝宝说话,都是非常新奇的体验。

丁海杏满脸温柔地看着他,很难想象在外面刻板严肃,不苟言笑,一副棺材脸的他这么的温柔。

宝宝给了他回应,战常胜心底顿时就柔软无比了,醇厚的声音想起来道,“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丁海杏闻言如往常一般,满脸的黑线,他还真是乐此不疲,肚子里的小家伙还特配合,安安静静的,好像在认真听似的。

战常胜轻声细语的,将歌唱完,肚子里的小家伙拳打脚踢,丁海杏肚子那是这边凸起一下,那边鼓起一下。

“看吧!咱家的宝贝很喜欢。”战常胜得意地说道。

“是是是!你很能干!”丁海杏看着他轻笑道,“好了,我和宝宝睡觉了,不打扰爸爸学习了。我和宝宝预祝爸爸期末考个好成绩。”

“借你们吉言了。”战常胜看着她温柔地说道。

丁海杏躺了下来,清澈如水的双眸看着他道,“你光学理论,不操作能行吗?”

“纸上谈兵纸终觉浅!”战常胜笑了笑道,“暑假要去舰上实习。”

“啊!那你岂不是不能经常回家了。”丁海杏翻身坐了起来道。

第439章‘打通任督二脉’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是啊!起码得和舰上的官兵生活两个月,熟悉舰上的生活。”战常胜光是想想就满眼的兴奋,跃跃欲试。

“啊!那我们将有两个月看不到你。”丁海杏星眸暗淡染着一片迷蒙,幽幽的望着战常胜心里闷闷地说道。

战常胜闻言看着她将她拥入怀里,低沉的声音伴着十分感性的温柔,“嗯!你的预产期在九月份,我开学就回来了,迟不了的。你和宝宝乖乖的在家里安生的待着等我。”

丁海杏点点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将自己的心情平息了下来了,情绪缓和了不少,但是喉咙里的苦涩依然还在。

还没有分开这么久呢!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多愁善感了。

丁海杏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真是被他给惯的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娇气了。

“好了,松开我,我要睡觉了。”丁海杏语气轻柔地拍拍他的肩头道,“你不复习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灵动的双眸滴溜溜一转轻笑道,“你可别考个大鸭蛋,让对门的笑话你。”

“我考个高分,我让对门的瞪脱眼眶,惊掉下巴。”战常胜无比自信地说道。

丁海杏瞥了眼书桌上的课本道,“我说,你不会只主攻他那一门功课,其他功课,他随便吧!”

“哪能呢?这要是考不好,于哥他们能饶过我啊!”战常胜盘腿坐床上道,“你说奇怪吧!以往我看书,那就跟催眠曲似的,别说看书了,提起书我就头疼,现在这记性好的我都不可思议,感觉多读几遍,就能记得七七八八了。”

“我看估计是让对门刺激的,动力十足。”丁海杏眉眼轻笑地看着他道。

“谁让他刺激的?”战常胜坚决不承认道。

“估计是这内力冲开了你这脑中的淤血。”丁海杏随口胡诌道。

“还真是!”战常胜重重地点头道。

“我瞎说的,你还真信啊!”丁海杏拍着他的胳膊浅笑道。

“当然信了,传说中,打通任督二脉后人的功力会大增,仿佛是世外高人了。我这脑子里的堵塞的血管被打通了,脑子可不就好使了。”战常胜振振有词地说道。

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好了,你睡吧!我要头悬梁锥刺股了。”战常胜将她放在床上,盖上了薄被。

自己伏案苦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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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如往常一般起来,夏日里天亮的早,起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妈,早。”红缨一看见丁海杏立马打招呼道,看着她的肚子打招呼道,“宝宝,早上好,我是姐姐。”

“宝宝,醒醒,跟姐姐打招呼。”丁海杏摸摸自己的肚子轻声道。

她这边话音一落,肚子里的小家伙扑腾了起来,好像真的在打招呼一样。

夏日里穿的薄,肚子撑着衣服紧绷绷的,所以红缨能清楚的看见胎动,且已经见怪不怪了。

洗漱完毕,战常胜他们和对门一起去晨练,丁海杏则在学校里转悠,转悠,月份大了,就不在去海边了。

早上熬的鱼片粥,拍根黄瓜,丁海杏用黄瓜丝摊的杂粮煎饼。吃完饭,战常胜和红缨将餐桌收拾干净。

丁海杏走战常胜上班,红缨上学,家里就剩下了她一个人,插上房门,就闪进了空间。

上午十点多从空间中出来,拿着篮子去学校外的菜市场转一圈,溜达一圈,‘满载而归’。

丁海杏刚一进校门,就看见前方不远处骑着自行车的男人的背影很像丁国栋,于是喊道,“大哥。”

骑着自行车的丁国栋一回头就看见大腹便便的妹妹,“杏儿。”从车上下来,推着车子走过来道,“我这几天不见,你这肚子又大了。”

“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丁海杏抿嘴笑道。

丁国栋看着她手里的菜篮子道,“又去买菜了。”

“嗯!”丁海杏点点头道。

“把菜篮子给我。”丁国栋伸手道。

“你来学校干什么?这时候有正事。”丁海杏疑惑地看着他道,“我提着吧!又不重。”

“我来学校图书馆拿书样子。”丁国栋拿过她手里的菜篮子道,“给我吧!”篮子挎在了车把上道,“我的事情不着急,下午回去也行,我先送你回家去。”

“那中午来家吃饭。”丁海杏盯着他又道,“不准说不!”

“行!”丁国栋一脸无奈地看着他道。

“哥,我咋发现,你最近跑学校跑的勤咧!”丁海杏琉璃似的大眼睛狐疑地看着他道。

“这不是校开办的印刷厂,咱们图书馆的书,好多都有些破损了,妨碍翻阅,所以就学校和印刷厂就来往的频繁了些。”丁国栋老老实实地说道。

“那你们厂就你一个人吗?怎么不见别人?”丁海杏奇怪道。

“我有自行车来回方便,可能我是做校对工作的吧!”丁国栋想了想说道。

丁海杏想了想随即轻笑摇头,不再去想了,两人也走到家了。

丁海杏将篮子从车把上拿下来道,“好了,我到家了,你走吧!”

丁国栋调转了车头,又回头说道,“那些海鲜等我回来处理,你大着肚子弯着腰不舒服。”

“好好好!”丁海杏看着他无语地摇摇头道,一个个都盯着她好像她是易碎的玻璃娃娃似的。

丁海杏目送他离开,才转身回家,拿出钥匙开锁进门,将篮子提着放在了厨房的水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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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国栋骑到了图书馆,将车子锁了,蹬蹬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二楼,在靠近图书馆大门的时候,悄悄地放慢了脚步,几乎不留一点声音。

吱呀……一声推开图书馆的大门,丁国栋走了进去,前台没有人,图书馆里也安静的很,半上午正值上课期间,没人也不奇怪。

丁国栋自言自语道,“奇怪,怎么没人?”提高声音道,“有人吗?”

“我在这里!”清脆地甜美的声音从不远处的书架里传来。

丁国栋寻声望去,就看见不远处,书架上探出一双手,手里拿着长长的白炽日光灯管,于是走了过去。

丁国栋穿过走道,拐过书架,就看见沈易玲踩在椅子上又放着的四方凳子上,灯管长长的按好了一头,另一头有些远,所以伸着长长的手,够着另一头。

第440章 傻眼了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沈易玲脚下的凳子咯哒咯哒直响,身体颤巍巍的,看得人心惊胆战的,丁国栋不自觉地放低声音,轻声道,“你先下来好吗?”

“是你啊?”沈易玲瞥了他一眼道,“你等一下,我马上就……。”

话都说没完,哗啦一下人却凳子上摔了下来。

“小心!”丁国栋伸开双臂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呼!还好,还好,灯管没用摔碎了。”沈易玲双手举着灯管道,一低头,黑眸看着丁国栋的头顶道,“你……”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胸前的到他呼出来的热气。

丁国栋只是下意识的接住她,根本就没有多想,然而现在他整个人都傻了。因为眼前就是女人的胸前的小兔子,颤悠悠的,柔柔软软的,刷的一下全身的血液蹿到了脸部,赶紧闭上了双眼。

由于夏日里穿的薄,丁国栋却能清晰的感觉她身上的热度,一缕幽香直窜鼻翼。

“喂!看够了吗?”沈易玲红着脸道。

“我没看,我闭着眼睛的。”丁国栋赶紧说道。

“你抱够了没?还不赶紧把我放下来。”沈易玲特尴尬地说道。

“哦!”丁国栋闭着眼睛赶紧将她放下。

沈易玲看着他的脸红的如煮熟的虾子似的爆红,似乎还能感觉冒着热气。

丁国栋只想离开这令人尴尬的境地,又快速地说道,“我走了。”因为是闭着眼睛的,砰的一下撞上了书架,额头顿时起了个大包。

本来不好意思的沈易玲看着他呆头呆脑的样子,“噗嗤……”笑了起来,关心地问道,“撞疼了没有。”

丁国栋听见她的笑声就更囧了,背对着她的丁国栋低着闷声道,“没有,没有,我皮糙肉厚的不怕的。”紧接着又道,“我走了。”双手摸着书架,小心翼翼地朝外走。

沈易玲清灵的黑眸晃了晃,摇头失笑道,“睁开眼睛吧!”接着又道,“过来帮忙,把灯管给按上了。”

丁国栋闻言睁开眼睛,扭了过来,低着头道,“我来按吧!”

沈易玲看着他额头鼓起来,红红的大包,又想笑了。

丁国栋弯腰把椅子扶好,又把凳子放在上面,“这种事情要男人做,你一个女人怎么能做呢?”

“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做了?”沈易玲闻言黑着脸道,“你看不起女人啊!”

丁国栋慌乱的摆手道,“不是,不是,我绝对没有看不起女人。”

沈易玲面露笑容道,“算你识相。”

丁国栋小声地嘀咕道,“只是这些爬高上低的事情,还是男人来做的好。”

“你心里是不是在说我,刚才从上面摔下来。”沈易玲黑着脸说道。

“你咋知道的?”丁国栋憨憨的说道,说完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捂着自己的嘴。

沈易玲一脸好笑地看着他,这脸上都写的明明白白,瞎子都看得出来,黑眸轻闪,干脆道,“那你来。”

“好!我来。”丁国栋低着说道,扬起头看看吊着的灯板,“这个要怎么按?”

“看见木板下两个圆形的耳朵吗?”沈易玲看着他点头继续说道,“灯管两端插进去就好了。”

“哦!”丁国栋点点头,麻利的爬上去,踩在了方凳上面,低头看下去道,“将灯管递给我。”

“拿好了。”沈易玲一手扶着凳子,一手将灯管递给了他道。

丁国栋拿着灯管顺利的将一端按上,人高马大,自然手臂也长,轻松地就将另一端也按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手,没有掉下来,“好了。”踩着凳子下来,将凳子搬下来,看着凳子上踩的鞋印,低着头问道,“抹布呢!”

“在窗台上。”沈易玲指着身后的不远处的窗户道。

“哦!”丁国栋快步走过去,拿过抹布将凳子和椅子都擦了擦,又将抹布送回原处,“我走了。”抬脚就走。

“回来!”沈易玲看着还挺细心的他道。

丁国栋转过身,低着头木制地地板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忘了拿书了。”沈易玲好心地提醒他道。

“哦!”丁国栋闷声又道,“在哪里?”

“跟我来!”沈易玲率先朝图书馆前台走去。

“哦!”丁国栋低着头跟在她身后,到了前台。

“这一次的书有些多。”沈易玲从柜台下面搬出一摞书放在柜台上面,“能带走吗?”

“能!”丁国栋点点头道,搬起书就走。

“哎!等一下?”沈易玲伸手叫住他道。

“你还有什么事?”丁国栋搬着书,低下头,额头紧贴着书道。

沈易玲看着他别扭的样子,这才发现他到现在都一直在低着头,没抬眼看她一眼。

“喂!我很面目可憎吗?”沈易玲阴着小脸质问道,双眼却泛起笑意。

“不是,不是。”丁国栋赶紧说道。

“那为什么都不看我?”沈易玲食指敲敲前台看着他厉声道。

“这样……这样避免我们两人的尴尬。”丁国栋小声地解释道。

沈易玲闻言脸刷的一下红了,突然恶声恶气地看着他道,“这么说你还记得刚才的事情。”

“没有,没有。”丁国栋结结巴巴地说道。

“既然不记得你尴尬什么?”沈易玲心头微动道。

“我……我……”丁国栋吭哧了半天,脸憋的通红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

沈易玲看着他窘迫的样子,抿嘴偷笑,握拳清咳两声了两声又道,“我警告你,不许把刚才的事情说出去。不然的话,你给我小心点儿。”

丁国栋忙不迭地点头道,“不会,不会。”

“你得向我道歉!”沈易玲黑着脸低声道。

“我道歉,我道歉。”丁国栋立马弯腰道,结果忘了手里的书,撒了一地,赶紧蹲在地上拾起来。

“你这道歉太没诚意了。”

沈易玲的声音从丁国栋的头顶上掠过,听的他头顶发麻,蹲着不起的他闷声问道,“你想怎样?”

“给我编个沙发吧!那种蛋形沙发。”沈易玲挠挠下巴,斜睨着他道。

丁国栋闻言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她不依不饶的,万一告他耍流氓可就惨了。

忙不迭地说道,“好的,好的。”

沈易玲好心地说道,“你走吧!”放他离开,再不让他走的话,估计会晕过去的。

第441章 大西瓜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丁国栋如蒙大赦般的站起来转身朝外走,由于太紧张,都走成顺拐了。

沈易玲一脸错愕地看着笨手笨脚的他,随即“咯咯……”的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在图书馆久久不散。

听在丁国栋耳朵里,更加的狼狈,夺命似的跑了出图书馆,拍拍发烫的脸颊,让自己激烈如鼓的心跳平复下来。

“嘶……”丁国栋将书放进了车筐里,微微摇头道,“冷静下来,冷静下来。”推着自行车朝妹夫家里走去。

丁海杏打开门,就赫然看见丁国栋头上的包,“哥,你的头?”

“走路不小心撞的。”抱着一摞书的丁国栋期期艾艾地说道。

“你这得有多不小心啊?”丁海杏侧身让开道,“快进来。”

丁国栋将书放在了客厅的八仙桌上,“我没事,你别盯着我看好不好。”

手里也没有冰,不然敷敷也好。“我去煮个鸡蛋,然后在额头上滚滚。”丁海杏连忙说道。

“不用,不用。”丁国栋叫住她道,“过两天就好了,一个大男人,没什么?”手不经意碰到额头上的包,嘶……还真疼。

“你这样出去不会被人笑话啊?”丁海杏指指额头上的包道,“哥,你到底怎么撞的,都有鸡蛋那么大的个儿。”

“就是不小心撞的。”丁国栋躲避着她的视线,卷起袖子道,“我去厨房收拾海鲜。”

丁海杏也没追根究底,她现在馋着想吃西瓜,好不容易等到西瓜上市了。

丁海杏走到厨房门口道,“哥,你忙吧!我去市场上买个西瓜回来。”

“好啊!你去吧!”丁国栋点点头道,突然想起来,扔掉手里的剪刀,转过身来焦急道,“等等!你别去买西瓜。”

“为什么?我现在好想吃到西瓜。”丁海杏吸溜着口水道,终于有可以和家人分享的水果了,怎么能不着急呢!

“我去买,我去买。”丁国栋立马说道,“你别忘记你是个孕妇,西瓜那么重,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

丁海杏闻言好笑地看着他道,“我不是易碎的玻璃娃娃,再说了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

“那也不成。”丁国栋严肃地说道。

“我推着自行车去可以了吧!”丁海杏无奈地看着牢头之一他说道。

“那还可以!”丁国栋点了点头,又叮咛道,“只许推着走,不许骑车子,明白吗?”

“嗯!”

“还是不要了,我去买好了。”丁国栋不放心地说道。

“你快点儿收拾海鲜,我饿了。”丁海杏干脆地说道,再让他犹豫不决,唠唠叨叨下去,什么都别干了。

她这么一说,丁国栋赶紧回身收拾海鲜,丁海杏才得以脱身,推着自行车去外面市场溜达了一圈,回来时,车筐里多了两个大西瓜。

丁海杏在楼前支好车子道,“大哥,大哥,过来抱西瓜。”她如果自己拿进去,等待她的将是没玩没了的紧箍咒。

“哦!”丁国栋闻言立马从屋里跑了出来,甩着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待看见车筐里两个大西瓜,“你怎么买了两个,重不重。”

“少啰嗦快搬进去,外面的太阳很晒的。”丁海杏直接说道。

“哦!”丁国栋搬着一个西瓜进去,少倾回来又搬着另外一个西瓜进去。

丁海杏进了厨房,拿着刀看着砧板上的其中一个西瓜道,“哥,咱先开一个,吃了再做饭。”

“行!”丁国栋点点头道。

丁海杏将西瓜切成两瓣,然后又是一刀,又分成了一半儿,“哥咱们把西瓜放到盆里,用勺子挖着吃,这样西瓜汁不会滴的到处都是,黏答答的。”说着从碗柜里出搪瓷盆和勺子。

“哦!好。”丁国栋将勺子插在西瓜上,捧着西瓜放到搪瓷盆里,不忘嘱咐她道,“杏儿,你少吃点西瓜。”

“我只吃两牙行了吧!”丁海杏无奈地说道,“其实我现在吃西瓜可以利尿去肿,还有降低血压的功效,还可以增加**的分泌,对健康有益的。”

“那……。”丁国栋吭哧了半天说道,“那吃三牙。”

丁海杏闻言一个仰到,真是彻底的无语了。最后还真是只吃了三牙。

吃完西瓜,丁海杏掌厨,丁国栋打下手,整了四菜一汤,呛虾虎、香煎鲅鱼、炸蛎黄、西红柿炒鸡蛋、海蛎子汤

“妈,我回来了。”红缨推门进来道。

“回来了,正好,我买了西瓜,吃完西瓜,我们在吃饭。”丁海杏看着小脸被晒的红彤彤的红缨道,“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晒的这么红?看看这汗”

“体育课,我和博达打乒乓球来着。”红缨沙哑着声音道。

“丁阿姨好!”景博达和高建国、高双庆三个小家伙异口同声地说道。

红缨率先进了屋,路过厨房看见丁国栋,高兴地叫道,“丁舅舅。”

“红缨回来了,看把你给热的。”丁国栋看着满头大汗地红缨道,“快让你妈给你切西瓜。”

“快进来,站门口干什么?”丁海杏招手道,“你家大人都还没回来呢!”紧接着又道,“来来,进来吃西瓜。”

“丁阿姨,那怎么好意思?”景博达腼腆羞涩的说道。

“丁阿姨那我不客气了。”高双庆如猴儿一般的蹿进了屋内。

“跟阿姨客气什么?”丁海杏笑着说道,“快进来。”说着拐进了厨房。

“虚伪!”高建国看着景博达吐出两个字后,抬脚进了屋。

景博达冷哼一声,“没有教养的家伙。”跟着也进了屋。

三人走到厨房,分别向丁国栋问好:“丁舅舅好!”

丁海杏将西瓜切好了端着放在了客厅内的八仙桌上,点着他们四个道,“你们几个赶紧洗手去。”

“好!”四个人依次去了卫生间洗手,在回来时,他们的座位前放了一个搪瓷盘子。

“西瓜放在盘子上吃,这样西瓜汁不会流的到处都是。”丁海杏看着他们叮嘱道。

“是!”四个人齐声说道。

“你们慢慢吃,我去做饭。”丁海杏叮嘱他们四个道。

“是!”

第442章 说多了都是泪啊!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高建国拿了一牙西瓜,放在盘子里,嗷呜咬了一口,“好吃!又甜、又杀,还凉凉的,好舒服。”

“红缨这是你的。”景博达站起来拿了一牙放在了红缨面前的盘子里。

“马屁精。”高建国撇撇嘴不屑地说道。

景博达又拿了一牙西瓜放在了高双庆面前的盘子里道,“双庆这是你的。”

“谢谢博达哥哥。”高双庆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洁白的牙齿。

景博达最后才拿了一牙坐下,乌溜溜地大眼睛有意无意的瞥了身边的高建国一眼。

高建国冷哼一声道,“我这是在锻炼我家双庆独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然后又倒打一耙道,“你破坏了我训练双庆的机会。”

景博达专心的吃西瓜,实在太好吃了,好吃的不舍的离开,也没时间听高建国废话。

高建国半天不见那个讨人厌的家伙回应,一抬眼,就看见一牙西瓜快吃到底儿了。

我的妈呀!连他家双庆都吃的那么快。

“吃到尾,西瓜还是这么好吃,比冰棍还好吃。”景博达眯着乌溜溜的眼睛,满足地说道。

吃完一牙,这一回不用景博达帮着拿,人家充分响应哥哥的号召,站起来自己拿。

一人两牙,谁也别抢。

两牙西瓜下肚一扫暑气,可是这么好吃的西瓜还想吃怎么办?

景博达他们齐齐咬着手指,眼巴巴地瞅向了红缨。

丁海杏和丁国栋在厨房忙活着,耳听的孩子们在客厅里叽叽喳喳的,会心一笑。

同龄人所思所想都一样,红缨站起来道,“看我的。”

红缨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了厨房,“妈,西瓜好吃,我们……嘿嘿……嘻嘻”

“怎么还想吃?”丁海杏好笑地红缨道。

“嗯!这西瓜太好吃了。”红缨眉眼含笑,弯成了月牙。

“只准再吃一块儿,不然待会没法子吃饭了。”丁海杏竖起食指看着她道,“你看这西瓜还有一个,想吃,只要你肚子能装的下,吃完饭再吃,我不反对。”

“好!”红缨看着桌子上又大又圆的大西瓜道。

丁海杏切了四小牙儿西瓜放在柳编的西瓜果盘上递给了红缨,“去吧!”

有大哥这个手艺人在,丁海杏是物尽其用,家里的沙发垫子、杯垫、果盘、洗衣篓、垃圾篓、柳条手提箱,反正她画出什么样子,大哥就坐出什么。

所以家里处处可见柳编的影子。

红缨端着西瓜过去,一人一块,不多不少,“别噘嘴,西瓜吃的太多,还怎么吃午饭。”

“我宁愿吃西瓜,我爸不会做饭,妈妈不回来,一准带我们吃食堂。”高建国撇撇嘴不嫌恶地说道。

“我也一样,我爸连糖和盐都分不清,其实我妈做饭也不太好吃,早餐都是牛奶配馒头片或者是饼干。吃的都快吐了。”景博达吐吐舌头道。

说多了都是泪啊!景博达和高建国两人相视一眼,真是心有戚戚……

突然意识到对方是谁了,哼的一声,两人又同时别过脸。同时又觉得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对方没有差。

“吃完了西瓜了吧!赶紧收拾一下。”红缨看着他们道。

“高建国你去把西瓜皮扔到外面。”景博达站起来道。

“哎!凭什么我去扔啊?你干什么呢?”高建国不服气道。

“我去冲洗盘子,你干嘛?”景博达将盘子里的西瓜籽儿用手,拨拉到了西瓜皮上,在将盘子落起来。

“二选一,你做什么吧!”景博达朝他努努嘴道。

“那我去倒西瓜皮。”高建国立马说道,这个最简单。

“那好!”景博达提醒道,“别倒在楼前,招苍蝇,倒进学校的垃圾池里。”

“啊!那么远?”高建国想想顶着日头穿越操场,头皮就发麻道,“你的要求怎么那么多?”

“我去好了。”红缨站起来道。

景博达瞪着高建国,“你去不去?”

“我去,我去啦!”高建国将西瓜皮放在了盘子里,端着就走,边走边嘀咕道,“早知道我洗盘子了,还凉快些。”

景博达端着盘子进了厨房,丁海杏见状伸着手说道,“给我好了。你出去玩儿吧!”

“丁阿姨,就用水冲冲,我来冲。”景博达躲避着她的手道。

“那好吧!”丁海杏让开了地方,景博达径直走向水槽,将四个搪瓷盘子,打开水龙头,轻松地冲了冲,放在了灶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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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博达冲洗干净盘子从厨房出来时,高建国也从外面倒西瓜皮回来。

四个孩子坐在八仙桌前,没多久,厨房里就飘出来浓郁的菜香,勾的人口水直流。

景博达和高建国看向红缨同时说道,“还是红缨妈妈的好!”两人眼热的是真羡慕,同时看向厨房里的丁海杏道,“真是好吃的能吞掉舌头。”

“你干嘛学我说话?”两人又同时说道。

“谁学你了。”

“呵呵……”红缨闻言一笑道,“你们好有默契。”

“谁给跟他有默契。”两人又异口同声地说道,两人简直是神同步。

两人两看相厌,同时别过了头,高双庆拍着手道,“我哥和博达哥哥好有趣耶!”

丁海杏端着呛虾虎出来,放在八仙桌上,笑眯眯地看着他们道,“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唉……我妈要是像红缨妈妈在家里给我做好吃的就好了。”高建国吸溜着鼻子道,狗腿地又道,“丁阿姨,红缨实在太幸福了。”

“你可真没良心,如果不是你妈妈在外面辛苦工作,你哪有鸡蛋和白面吃。你们会和外面的孩子一样,面黄肌瘦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丁海杏弯腰温润的目光一一扫视过他们,他们则羞愧的低下了头。

说真的,在学校里待久了,和外面简直是两个世界,都快忘了这是吃不饱穿不暖的时代了。

无论什么时候部队的条件要好一些。

丁海杏摸摸他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妈妈听见这话,该难过死了。”指着他们一个个地说道,“想想,你们的妈妈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不是先紧着你们,肉你们吃了,她们喝汤嘬骨头。”

第443章 ‘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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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建国闻言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因为他想起妈妈总是说:骨头好吃。现在想想,骨头怎么能有肉好吃呢!原来妈妈是个大骗子。

“丁阿姨,我错了。”高建国心里痛痛地说道。

“这话应该说给你们的妈妈听。”丁海杏眉目和善地看着他们道,“你们的妈妈会很高兴的。”竖起食指看着他们道,“记住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嗯!”高建国和景博达重重地点头道。

“我点头,你点头干嘛!”高建国看着景博达道。

“要你管。”景博达没好气地说道。

“本来阿姨还想让你在这里吃好了,可是听了你们刚才的话,还是不要了。”丁海杏叹声看着他们道。

“别啊!丁阿姨。”

丁海杏引来景博达、高建国兄弟俩阵阵哀嚎。

丁海杏看着可爱的孩子们,抿嘴一笑。

“你们真是笨!”红缨笑看着他们道,“我妈妈骗你们的。”

“谢谢丁阿姨。”景博达和高建国赶紧说道,先行谢过了。

高双庆有样学样道,“谢谢丁阿姨。”

“丁阿姨,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是啥意思?”高建国仰着虎头虎脑的脑袋问道。

“这都不知道!”景博达轻哼一声道,“就是在你妈妈工作和做饭之间,只能二选一。”

丁海杏莞尔一笑,小家伙解释的还真是简单明了。

孩子们这边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高进山的声音,“建国,双庆,你俩跑哪儿了?咱们去吃饭了。”

景博达一脸的幸灾乐祸,“嘿嘿……”

高建国愤愤不平地瞪着景博达,却不得不拉着高双庆起身。

“博达!”景海林在外面叫道。

高建国闻言立马喜上眉梢,“现世报!老天真是公平的。哈哈……”拉着高双庆扬长而去。

景博达磨磨蹭蹭地站了起来,外面一声声催促,扁着嘴道,“丁阿姨、红缨再见。”有礼的说完后,脚步匆匆地朝外走。

“我做的有些多,你们回来时,应该有虾虎吃。”丁海杏不忍心地说道,她是真做的多。

“耶!谢谢,丁阿姨。”景博达闻言立马回头忙不迭地说道,再回身脚步轻快了许多。

红缨笑了笑,起身道,“我去端菜。”

三人合力将饭菜、碗筷端上了八仙桌,主食是食堂的黑面馒头。

大快朵颐之后,红缨拍拍自己的肚子道,“吃饱了。”突然想起来道,“糟了,忘了给博达他们留虾了。”

“我没端上来,你忘了呛虾虎是腌制的,我腌了好多。”丁海杏看着她笑了笑道,“来喝点海蛎子汤。”

红缨看着盛汤的丁海杏道,“妈,少盛点儿,我可喝不下那么多了。”

“两勺可以吧!”丁海杏盛了两小勺道。

红缨端起碗,轻抿了一口道,“真鲜!”

“杏儿做的海蛎子一点儿都不老。”丁国栋盛了半碗汤道。

“丁舅舅,给我留些,我感觉我还能再喝点儿。”红缨赶紧说道。

“多着呢!”丁海杏摇头失笑道。

红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也喝不了多少了。”自己又盛了两勺。

丁海杏将剩下的半碗汤全喝了,其实她没有用过多的厨艺去做这一道汤,稍许的盐,在不加过多的佐料,一碗海蛎子汤就把最原汁原味呈现在你面前,清澈的汤,清丽的香菜,稍许的点缀,赏心悦目,喝上一口,怎一个鲜字了得!

四菜一汤全部吃光光,收拾干净碗筷后,景博达和高建国他们就敲着门进来了。

丁海杏看着进来的高家兄弟,黑眸轻闪,别有深意地看着景博达,这小子,留虾的事情她只是告诉了景博达,当时高家兄弟出去了。

景博达感觉到了丁海杏的目光,腼腆地笑了笑,“他要跟着来的。”

“丁阿姨?”高建国不好意思地叫道。

“虾呢?”高双庆眼巴巴地看着空荡荡地八仙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如小狗似的看着丁海杏道,“丁阿姨!”

“你们等着!”丁海杏看着他们道。

“妈,妈,您坐下,我去盛。”红缨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摁到了沙发上,自己蹬蹬跑进了厨房,再出来时,手里端着满满一搪瓷浅盘子的虾虎放在八仙桌上道,“吃吧!”

“谢谢,丁阿姨。”三个小家伙齐声谢道。

“快吃吧!”丁海杏看着他们三个道,不知不觉中建立了奇怪的友谊。

“那我们不客气了。”三个小家伙纷纷下手开吃。

虾虎的做法也极其简单,水中加花椒、盐、姜、酒,放入锅中进行熬制,然后将熬好的盐水放凉,待凉透以后放入洗干净的虾,水没过即可,腌制4-5天就可以吃了。

别看虾虎不少,可架不住三个小家伙能吃。吃完后,景博达洗盘子,高建国很自觉的将虾皮扔掉,还真是分工合作。

“丁阿姨、丁舅舅,红缨打扰你们午休了。”景博达起身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们吃的太多了,正好消消食在午休。”丁海杏看着他们道。

“我们走了。”高建国拉着高双庆站起来道。

“红缨送送他们。”丁海杏说道。

红缨将他们送走,回来时看向丁海杏道,“妈,舅舅,我去睡觉了。”

“去吧!去吧!到时候我叫你。”丁海杏声音温柔地说道。

“我也该走了。”丁国栋站起来道。

“不是三点才上班,你这么早回厂子干什么?”丁海杏看着他,指指窗外道,“你看外面的日头,正毒着呢!”

“有树荫不怕的。”丁国栋抱着他那一摞书道。

他要走,丁海杏也拦不住,于是道,“明儿星期天可要来啊!”

“知道了,我一定来。”丁国栋保证道。

“等等,拿半个西瓜走。”丁海杏走进厨房道。

“我拿走了,妹夫吃什么?”丁国栋说什么也不同意道。

“我们就三个人,西瓜吃不完就坏了。”丁海杏将剩下的一个西瓜切成两瓣道,“你不是让我少吃点儿,这半个西瓜还不够常胜和红缨吃嘛!这半个你拿回去同室友们分了吧!”说着拿着竹编的防蝇罩,将半个西瓜给罩上了。

第444章 ‘战美帝、揍霓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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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国栋闻言不可辩驳,只好道,“那好吧!”抱着书朝外走去。

丁海杏拿一个柳编篮子,有点儿像野餐篮子,将西瓜放了进去,然后盖上盖子,提着出去,卡在了后座上。

“行了,你回去吧!外头日头毒。”丁国栋跨坐在自行车上道。

丁海杏拾阶而上,进了屋,丁国栋骑上自行车就走了,午休的校园非常的安静,太阳晒的树叶都卷曲了起来。

屋里阴凉、阴凉的,一出来,不一会儿丁国栋身上就一身的汗,顶着烈日,他骑回了工厂。

丁海杏回到了家,倒了一茶缸水,放在八仙桌上晾着,红缨睡醒了,肯定会口渴的。

然后拿着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一眨眼就到了两点半,丁海杏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去了红缨的卧室,将她叫醒了,洗把脸,喝点水,就彻底清醒了。

很快就传来景博达和高建国的声音,丁海杏让红缨背上书包,送她出去,孩子们一起背上书包上学校。

等红缨走了,丁海杏独自在家简单的收拾一下,就又到了孩子们放学的时间,红缨他们回来先写作业,不到半个小时做完作业,就出去玩了。

丁海杏又该忙着做晚饭,等到战常胜回来,先吃西瓜,吃过饭,他和红缨收拾碗筷的时候,丁海杏去洗澡。

洗澡回来躺到床上,这一天算是过完了。

战常胜怕热,无论是训练还是上课一天都是汗,所以收拾干净餐桌后,也去洗澡,回来把脏衣服洗了。

坐在书桌前,还得挑灯苦读,苦读前照样先胎教一番。

“今天我们的宝宝在肚子里乖不乖,有没有闹腾妈妈呀”战常胜盘腿坐在床上摸着丁海杏的肚子道。

“我们宝宝很乖的,爸爸,求表扬。”丁海杏捏着鼻音说道。

“乖,真是爸爸、妈妈的好宝宝。”战常胜煞有介事地说道,抬眼看着她温柔地说道,“你感觉怎么样?这么热的天顶着个大肚子。”

“我也很乖的。”丁海杏眉眼含笑地说道。

“你不热吗?”战常胜黝黑地双眸看着干净清爽的他道,伸手摸摸她的额头道,“冰冰凉凉的。”说着将她抱在了怀里,“真舒服,我真早该把你抱在怀里的。”接着又道,“你看我不动都是一身的汗。”

丁海杏窝在他的怀里,如抱着一个大暖炉似的,这要是冬天指定舒服。说实在如果不是自己修炼,她才不会这么抱着他呢!大夏天里真是遭罪。

“你这样入了伏可咋整啊!暑假正好去艇上实习,以后还要在艇上生活。”丁海杏柔声又道,“这到了海上,我听说潜艇里更热,环境潮湿。”担心道,“你可怎么办啊?”

“我在水上舰艇。”战常胜轻声说道。

“水上舰艇也好不到哪儿去,一样热,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上,连个遮挡都没有。”丁海杏叹声道,“还有这淡水、洗澡都成问题。”想起来她这眉头拧的都能夹死蚊子。

“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的苦。熬着熬着就熬过去了。”战常胜亲亲她的额头道,“所以啊!‘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呵呵……”丁海杏被他给逗笑了。

“舰艇上的伙食还是不错的!”战常胜宽慰她道。

“少来,能有家里吃的好。”丁海杏仰起头没好气地白他一眼道。

“呀!杏儿,你的腿怎么了。”战常胜突然担心地说道。

“转移话题的语气太生硬了。”丁海杏娇嗔地瞥了他一眼道。

战常胜轻轻地放下她,移到床尾,“你这腿变粗了,吃胖了。”

“你才胖了!”丁海杏抬脚就揣他道。

战常胜一把握着她白嫩的小脚丫,惊讶道,“这脚也比原来大了一圈,这怎么回事?不行,咱上医院看看。”

丁海杏好笑地看着他道,“别大惊小怪的,只是肿了,等生完孩子就好了。我这不算什么?有的肿的一摁一个坑。”

“原来是这样,吓死了我了。”战常胜拍拍自己的小心肝儿道。

“你别研究这个了,孩子出来,总不能宝宝、宝宝的叫吧!”丁海杏脚丫子踢踢他道,“孩子他爸,给孩子起个名。”

“我先说好啊!你可不能起那些烂大街的名字,什么海军啊!国庆啊!建国、建军啥的。”丁海杏板着小脸严肃地说道,“这大街上吼一嗓子建国,十个有七八个回头。”

“叫海军怎么了?他老子是海军,宝宝叫海军不正好。”战常胜重重地点头说道,“这名字多有意义!而且预产期在九月份,如果宝宝多在你肚子里待些日子,正好国庆出生,就叫国庆。”

“去去!”丁海杏捶着他的肩头道,“人家楼上双庆,都不叫国庆,咱儿子坚决不能叫国庆。”

“呶呶!这可是你说的儿子啊!”战常胜幽黑的双眸浸满笑意地看着她道。

“行了,说完儿子的名字,这女儿的名字,你也不能给我起什么花啊的,芬啊的,秀英、桂英、这些土的掉渣的名字。”丁海杏严肃地又道,“给孩子们取名字,得好听、好记、好认才行,记住这三好原则。”

“那你让我取什么?”战常胜挠头道,很是头疼耶!

“这取名字一辈子的事情,你可别让孩子将来怨你。说你给他取的名字不好听。”丁海杏食指戳着他的胸口认真地说道。

战常胜食指轻扣着床,有一下没一下的,“女孩儿的名字?”眼前一亮道,“女孩子就叫帼英,战帼英,巾帼不让须眉对吧!而且这个英和咱闺女红缨的缨字同音。一听就是咱家的闺女。”双眼闪闪发亮道,“这可和你说的那些土得掉渣的名字不一样吧!我们的女儿不输男儿,一听就是老子的种儿。”

“这女儿的名字勉勉强强还合格。”丁海杏点了点头道,“儿子的呢?”

“叫战美帝如何?”战常胜眉目轻挑忽然说道。

“咳咳……”丁海杏惊的直咳嗽,“你干脆给儿子叫揍霓虹得了。”

第445章 慷人家之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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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了,不好啊!多有纪念意义啊!想当年老子抗美援朝,儿子继续跟美帝死磕。”战常胜悠悠然看着她说道,“想当年老子没儿子,有儿子也叫援朝,多有纪念意义啊!”

“你那时才多大了,还儿子呢?”丁海杏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红唇微微一动调侃道,“我还子子孙孙无穷尽也呢!”

“也不是不可以!”战常胜正色地点点头道。

“去,你还来真的啊!”丁海杏板着小脸道,“你真要给儿子娶这个名字,我跟你急。”扭着头四处找东西。

“你怎么跟我急啊?”战常胜眉眼尽是笑意,打趣道。

“我,我哭给你看!”丁海杏威胁道,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鼓动道,“儿子,你要抗议啊!咱可不要这个名字。”

肚子宝宝还真是一阵折腾,这一凸起,那一鼓起的。

丁海杏朝他挺挺肚子道,“你看儿子严肃地抗议!民主原则,二比一,我们坚决的反对。”

“好好好!我们不起这个名字。”战常胜赶紧说道,声音中带着笑意道,“真是怕了你了。”

丁海杏清澈如秋水般的双眸看着他微微一笑道,“那万一有一天和美帝建交呢!”

“怎么可能?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怎么可能建立外交关系呢!”战常胜想也不想地说道,果断地摇头道,“不可能!”

“那跟老大哥还交恶了呢!原来交好的时候,不也好的跟什么似的。”丁海杏随口就道。

战常胜敛眉,一脸的若有所思,随即抬眼看着她躺了下去,讪讪一笑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将毛巾被搭在她的肚皮上道,“宝宝,你要睡觉了。”

“嗯!你继续?”丁海杏看着他问道。

“是啊!马上考试了,临时抱佛脚。”战常胜下了床坐回了书桌前道,“我现在感觉凉快了许多。”

“心静自然凉。”丁海杏随口胡诌道。

“咱们住的一楼关系,晒不透,窗户打开,这自然小风刮着,可不就凉快许多了。”战常胜科学地分析道。

“行行,你说的对。”丁海杏闭上了眼睛,咕哝道。

战常胜看着台灯亮亮的,“要不我去国良的房间复习去。”

“别,那屋子小,又闷又热的。”丁海杏抬起手抓着他的衣服道,“没有你在,我睡不踏实。”越说声音越小。

“那我要是上艇了,不在家你可怎么办?”战常胜随口说了一句道。

“那就横也思来,竖也思……”侧卧的丁海杏呢喃一声道。

战常胜顿住笔,低头看着她道,“撕什么?”

回答他的是丁海杏细碎的呼噜声,战常胜摇头失笑,看着台灯洒在她脸上的灯光,移了移挡住了灯光,可以让她安心的睡觉。

熄灯号一吹,战常胜就干脆熄了灯,打着手电筒查看了一下门窗,炉火,回到卧室上床盘腿入定中,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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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高进山坐在床上,斜靠着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无聊的翻翻。

方巧茹洗完他们一家五口的衣服,洗漱干净回来坐在床上看着他道,“建国他爸,你知道儿子今儿跟我说什么了吗?”

“这我哪儿知道?”高进山漫不经心地随口说道。

“建国今天居然跟我说在外面工作辛苦了。”方巧茹大发感慨道,“咱儿子长大了,知道心疼妈妈了。”拿走他手中的书道,“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了没有?装什么装,你又不考试,整天抱着个书干什么?”

高进山无奈地看着她道,“你让我说什么?什么话都说你说了?”

“你听见我刚才的话了没?”方巧茹瞪着他道。

“你不是说:儿子说你工作辛苦了。”高进山不紧不慢地重复道。

“而且儿子今儿也没说我做的饭不好吃,你不知道,这些日子那小兔崽子,总说人家红缨妈妈这个做的好吃,那个做的好吃。”方巧茹嘟着嘴道,“真不知道谁是她妈妈、”

“估计弟妹说啥了,不然你儿子小没良心的样儿,可说不出辛苦你这样的话。”高进山看着她认真地说道,“咱可要真的好好谢谢人家常胜家的,咱俩工作忙,艳芳还行,在幼儿园待的晚。建国和双庆放学半下午就回来了,都是在人家常胜家写作业,有时候还吃人家的,拿人家的。你没发现你儿子吃完饭,知道收拾碗筷,扫地,有礼貌很多了。”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方巧茹哂笑道,“我还以为儿子长大了懂事了,原来说有人教啊!”看着他道,“你说咱送人家点儿啥好呢?提二斤桃酥如何?”

“大夏天的提起桃酥都腻的慌。”高进山想也不想地摇头道。

“哎!他家那口子不是快生了,你在百货商场,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想买的,减价品啥的。”高进山热心地说道。

“你真会慷人家之慨。”方巧茹点头道,“我会看看的。”

“刚才我在厨房听见你说,如果儿子期末成绩考的好,就带他去射击场打枪。”方巧茹严肃地看着他道,“你不会认真的吧!这么小,怎么能让他玩枪呢!”

“我只是说去射击场,可没说让他玩枪,我射击不行吗?”高进山得意洋洋地说道。

“你可真是的,小心儿子跟你急。”方巧茹一脸惊愕地看着他道。

“等他的成绩先出来再说。”高进山满脸笑容地说道。

“这么说?你不认为儿子能考好!”方巧茹秀眉轻挑道。

高进山摇摇头正色道,“我很期待儿子的进步。”

“呵呵……”

“对了,我可听说了,人家战教官的老丈人给他寄来了,二十斤白面,比富强粉还白。”方巧茹双眼放光地说道,紧接着撇撇嘴。

“你那是什么表情?”高进山抬眼看着她,拧着眉头道。

“我这表情你还看不出来。”方巧茹指着自己的黑脸道。

“那不是二十斤面粉,而是二十斤麦子,磨成粉也没几斤。”高进山看着她认真地说道。

“是啊!”方巧茹语气不善地说道,“这么多年了,别说面粉了,连麦粒我都没见过。”

第446章 扳回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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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进山盘腿坐在床上,严肃地看着方巧茹道,“哎!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啥老是跟人家老战比,咱家是你缺吃的了,还是缺你喝的了。好好的日子不过,干嘛非给自己找不自在。”

“我不是为了那二十斤麦子,这是态度问题,懂吗?态度问题?”方巧茹跪坐在床上道,“没有一味付出,有来有往才对嘛!反正我心里就是不平衡。”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你心里不平衡啥的?人家大舅子每个星期都来老战家吃饭,你看看我大弟弟文山,就头一个星期来汇报了一下。其他的时候来过吗?春天摘来的野菜不都让国栋捎来了,在野外捡到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都给孩子们送来。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可是你说的:礼轻情意重。哪怕有片菜叶子你也喜欢。”高进山板着脸道,“你不是经常说:礼尚往来,我弟弟做的不够好吗?你以为那东西是白拿的,说句扎心窝子的话,那些东西比粮店卖的贵多了,老战不知道给了老丈人家多少好处,你愿意干这傻事啊!”缓了口气又道,“再说句过分的话,老战的岳家这么做,无非是让老战对他们的女儿好点儿。你都是我们老高家的人了,还用得着捧着你吗?”

一番话把方巧茹给说的讪讪的,“哎呀!快吹熄灯号了,我睡觉了。”

高进山好笑地看着回避话题的她道,“巧茹,不是我家不给,是家里真的穷的家徒四壁,别太苛刻了。”心里乐开了话,终于东风压倒西风,扳回一城,不容易啊!还是大弟弟给自己长脸。

回头也得说说战常胜,丈母娘家寄来的包裹,别四处显摆,闹的大后方不稳定,太不利于安定团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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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丁海杏送红缨上学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同样送孩子上学而出门的方巧茹。

“红缨快走啦!”站在楼道外的景博达冲红缨招手道。

“来了。”红缨穿着干净的水手服,颠颠儿的跑过去。

“等等我们。”高建国拉着高双庆蹬蹬地追了上去。

四个孩子叽叽喳喳的一起朝学校走去。

丁海杏和方巧茹眉眼带笑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的远去。

“红缨妈妈,这些日子谢谢你了。”方巧茹扭头看着她道。

这没头没尾的谢我什么?丁海杏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我家建国和双庆这些日子多亏你照顾了,我和孩子爸都没时间。”方巧茹说明缘由道。

“哦!”丁海杏恍然一笑道,“这没什么?孩子们都很乖。”

“乖什么?我家那俩皮猴子,我还不知道,这要不是有你看着,还有红缨和景博达两个人给他做榜样。他坐不到三分钟,那屁股就跟扎了针似的,坐不住。”方巧茹爽朗地说道,不客气地揭自家的孩子的老底儿。

丁海杏呵呵一笑道,“建国很聪明。”

“那倒是,就是贪玩。”方巧茹嘴上数落着儿子,可眉宇间根本就不是那回事。

“弟妹,看你的肚子,再过俩三月就要生了吧!”方巧茹看着她的大肚子道,“真快,跟吹气似的,就鼓了起来。”笑呵呵地又道,“看样子像男孩儿,跟我怀孕的时候一个样!这样正好,一儿一女,凑成个好字。”

“常胜也盼着生个儿子。”丁海杏笑了笑道。

“男人们都一样,都想着生儿子,传宗接代嘛!”方巧茹宽慰她道,“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反正还年轻,再生嘛!”紧接着又道,“哎!这孩子的东西都准备齐了吗?没齐的话,找我缺什么我给你买。”压低声音道,“内部价。”

“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丁海杏话落又想起来道,“嫂子,有没有那种泳衣带弹性的料子。”

“你想做泳衣,你这样可不能下水。”方巧茹立马说道。

“不是,不是给我做的。”丁海杏压低声音道,“是想给孩子做件泳衣,商场的样式不适合她穿,顺便在做些内衣。”

方巧茹点点头,天气越来越热,到了暑假肯定去海边玩水,离得又这么近,男孩子小,光着屁股跑都没事,女孩子就不行了。

方巧茹犹豫了下道,“可是这种料子贵。”

“钱不是问题。”丁海杏财大气粗地说道。

最主要的是布料有了出处,师出有名。

“行!”方巧茹爽利的应道。

“我给你拿钱和票去。”丁海杏抬脚朝家里走道。

“不着急,等我拿回来料子,你在给钱得了,这种布料也不要票,只给钱就行了。”方巧茹追上去说道。

“那先谢谢嫂子了。”丁海杏停下脚步道。

“谢什么?举手之劳的事情。”方巧茹笑了笑道,“好了弟妹不耽误你了,我上去了。”

“嫂子,慢走。”丁海杏看着她上楼,才推开门进了家。

方巧茹那个羡慕啊!看人家没有家里拖累,娘家又给力,难怪人家花钱这么阔气,哪像他们,双职工,花个钱还扣扣索索的。

真是人和人不能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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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眼就到了期末考试,早餐时刻,丁海杏给战常胜和红缨一人拿了俩煮鸡蛋放在他们面前道,“来来,一根油条,俩鸡蛋。”

“你还迷信这个。”战常胜摇头轻笑道。

“我不迷信这个,我深信功在平时,急时抱佛脚可不行。”丁海杏悠悠然地看着他们两个道,“只不过讨个好彩头。”

“来来这是油条。”丁海杏夹着油条放在他们的碗上道,“我从食堂买来的,还热乎着呢!快吃。”

“我不喜欢吃煮鸡蛋,淡了吧唧的没味儿。”战常胜将鸡蛋剥壳,递给了丁海杏。

“这是我腌的咸鸭蛋,腌的正是时候,蛋黄肯定冒油呢!”丁海杏努努嘴道,“快吃,吃了咸鸭蛋,少上几回厕所。”

“你以为我们一紧张就会想着上厕所啊!”战常胜嘴角掀起清浅的笑意道,“老子就不知道紧张为何物!”

丁海杏好笑地摇头道,“我是怕你们那么一大碗粥下肚,水喝多了。”随即又道,“好了,好了,快吃!”真诚的嘱咐道,“我在这里预祝你们俩这一次考试高分,全是送分题。”

第447章‘臭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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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闻言轻笑道,“说辞还一套一套的。”

吃完饭,战常胜和红缨两人起来收拾碗筷,丁海杏出声道,“放下,放下,我来。”

“你呀!考试而已弄的神神道道的,我们有的是时间。”战常胜摁着丁海杏坐在沙发上道,“你才该小心点儿。”

两人忙活着收拾了餐桌,清理了一下厨房,两人才穿戴整齐。

“咚咚……”敲门声响起,“丁阿姨,我是博达,我来叫红缨一起上学。”

“爸,我们可以走了。”红缨背上书包走过来道。

“快点儿,博达在外面等着呢?”丁海杏看着堵在门口不紧不慢戴帽子的战常胜道。

“慌什么?”战常胜戴上帽子,转过身来看着丁海杏道,“怎么样?正不正。”

“正,很正。”丁海杏重重地点头道。

“再看看我的风纪扣,总觉得扎的慌。”战常胜指指自己的脖子道。

红缨看不见丁海杏,所以不知道博达在外面等着,只是好奇今儿爸爸好臭美。

丁海杏伸手将叠在里面的领角拉出来,捋平整了,“怎么样?还扎吗?”摇头失笑现在就防,你得防到何年何月。

“不扎了。”战常胜这才转身打开了门。

又准备敲门地景博达看见他赶紧放下手,站直了道,“战叔叔好。”

“嗯!”战常胜冷着脸轻哼一声,就听着楼道里传来急促蹬蹬的脚步声。

“红……”高建国紧急刹车道,“战叔叔好。”

战常胜看着围在他家门口两个小子,明知故问道,“你们两个干什么?”

“我叫红缨一起去学校。”高建国乖乖地回答道。

“哥,等等我。”高双庆也叮叮当当的从楼上追了下来。

“你们干什么?一个个毛毛躁躁的。”高进山从楼上慢悠悠地下来道,看见战常胜道,“老战,一起走。”

“走吧!”战常胜硬邦邦地说道。

战常胜和高进山抬脚出了楼道,身后的那群小萝卜头叽叽喳喳的,“红缨,我们走。”

战常胜闻言回头看着孩子们道,“你们路上不许贪玩儿,快去学校。”

“是!”四个小家伙立马立正站好了道。

战常胜看着他们转身和高进山大步离开,高建国拍拍自己的胸脯道,“红缨,在你爸爸面前,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尤其是冷着一张脸,好大的杀气,没错就是杀气。”

“就这点儿胆量。”景博达不屑地撇撇嘴道。

“在战叔叔面前,你不也说立正站好。”高建国立马怼道。

“我爸爸很好的,哪儿你们说的那么可怕,人还很幽默风趣的。”红缨为战常胜辩驳道。

“幽默?”

“风趣?”

景博达和高建国想象着,却满脸的恶寒!

几个人边走边说的就溜达到了学校,各自进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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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进山上下不住的打量着战常胜,实在受不了他的眼神,战常胜出声道,“我没洗脸吗?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你今天说话很生硬,是不是考试紧张啊!”高进山挤眉弄眼地看着他道。

“我才不是你,把书当做催眠曲。”战常胜指指自己道,“我可是有真才实学的。”望着他一脸不信的样子,“咱们看结果。”

“拭目以待。”高进山看着他道,“我说老战,我能给你提个意见吗?”

“说吧!”战常胜脚步依旧从容地说道。

“你老丈人家给你们家寄来什么包裹啥的,你能别宣扬的满世界都是行吗?”高进山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道,“你不知道女人这眼皮子就盯着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嫂子跟你闹了。”战常胜闻言不厚道地笑道,“夫纲不振啊!”

“闹什么闹?”高进山迎着他深邃如海的双眸道,“我是说,你这样不利于家庭团结,毕竟谁也不像你岳家有心、懂事!”

“我知道了,我以后会避着点儿。”战常胜无辜地说道,“其实这次是我提着麦子去磨面,碰上嫂子了,问我干啥咧?我就顺嘴说了一句。”

“以后见了她,千万别多嘴。”高进山拜托道。

“知道了。”战常胜好笑地应道。

红缨一天就考完了,战常胜连着考了两天才算考完了,考完试就等着分数下来后,上艇实习了。

所以战常胜从忙碌中一下子就闲了下来,一大早起来给楼前的菜地浇浇水,摘了些水灵灵的蔬菜、菜辣椒、豆角、黄瓜、西红柿,到中午整了一桌子好菜,菜辣椒朝肉片、西红柿炒鸡蛋、豆角炒鱼片,黄瓜凉拌粉皮,当然这粉皮是丁爸、丁妈寄来的。

餐桌上,战常胜突然说道,“今天是星期天吧!”夹着肉片放在丁海杏的碗里道,“这个香,吃多了鱼,换换口味。”

“嗯!”丁海杏点点头道。

战常胜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这些天忙着背书,怎么大舅子有两个多星期没来吧!”

“哦!”丁海杏咽下口中的肉说道,“大哥最近忙着印刷书籍,所以没时间过来。”随即又道,“我正想着你考完试了有时间了带些好吃的去看看他。”

“这时候印什么书啊?”战常胜疑惑地看着她道。

“听大哥说,图书馆的书有些残破了,正好趁着暑假学员们不在学校,借阅的人少,把一些书印出来。”丁海杏夹着黄瓜片放在他的碗里道,“还是自己的黄瓜新鲜好吃。”又夹着黄瓜片放在了红缨碗里道,“红缨也吃,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

孩子们每天都不忘浇水,抓虫,心心念念这些菜快点儿长大。

“行!我没事,吃完饭去看看他,你有什么要带给他的吗?”战常胜看着她说道。

“有!菜地里的黄瓜和西红柿摘些给他可以生吃,还有买来的西瓜给他带去一个。另外他上次说了,衣服有些破洞了,你拿来我给他补补。”丁海杏倾身靠近他,侧着头又压低声音道,“我给大哥做了两身换洗内衣,你也给他带走。”

这时代女人的内衣简陋,男人的内衣也都是做的平角花裤衩。

战常胜老脸一红道,“知道了。”

第448章 天然‘大冰块’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丁海杏挑眉看着他道,“你脸红什么?”

“没什么,吃饭热的。”战常胜夹菜给她道,“快吃,快吃,爸妈寄来的粉皮真好吃。”将话题给差了过去。

吃完饭,战常胜与红缨收拾干净餐桌后,战常胜走到卧室就问道,“怎么样?收拾好了吗?”

“中午太阳毒辣,到半下午再去好了。”丁海杏将床上放着的大蒲扇递给他道,“看你热的,快扇扇。”

战常胜关上房门插上,脱掉身上的长裤,只穿着背心拉开椅子坐下,手里的大蒲扇,呼扇、呼扇的。

“心静自然凉,你这样,凉快不到哪儿去。”丁海杏歪在床上道。

战常胜扔掉手里的蒲扇,脱鞋上床,将丁海杏抱在怀里道,“我真是傻,身边有个天然‘大冰块’,还自己扇什么扇子。”

“唔!简直太舒服了。”战常胜将侧躺的丁海杏从背后将她抱了个满怀,摸着她的大肚子道,“宝宝,你热不热啊!爸爸都快热死了。”

“怎么没反应啊?”战常胜在她的肚子上摸了一圈都不见任何回应。

“估计午休呢!”丁海杏枕着他的胸膛道,“你说我把头发给剪了怎么样?”

“干嘛要剪头发?”战常胜疑惑地问道。

“坐月子不可以洗头,这长头发还不馊了。”丁海杏轻声说道,“剪成短毛盖儿,好打理。”

短毛盖儿就是现在的那种特别普遍的干部头。

“千篇一律的短毛盖儿,不好看,不许剪。”战常胜霸道的说道,“我还是喜欢你长发飘飘的样子。”继续说道,“再说了,你把头发编着,不梳头都不会散。”

“咦!你不怕味儿啊!”丁海杏打了个冷颤,嫌恶地说道。

“不怕!”战常胜嗅嗅鼻子道,“杏儿香香的,像杏花的味道。”

“甜言蜜语。”丁海杏仰起头翻了个媚眼给他。

“天地良心,我从来不说假话的。”战常胜脸贴的着她的脖颈、肩头使劲儿的嗅嗅道,“这味道很淡,真的很好好闻。”

温热的唇在她圆润的肩头留下印记,“杏儿。”温柔地叫道。

“嗯!”丁海杏轻声应道。

“我现在想亲亲你怎么办?”战常胜声音暗哑道。

“你现在在干什么呢!”丁海杏媚眼横了他一眼道。

得到鼓励,战常胜直接低下头,噙住了她的粉唇,这些日子由于苦读,他可真茹素了些日子,虽然不能驰骋沙场,可耳鬓厮磨都没有。

战常胜舌尖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如将军一般巡视领地一般,不放过任何一寸地方,不断地缠绕着,吞噬着……

“唔……”怀了孕的身体本身非常的敏感,本能地扬起一股颤栗,舌头在口中搅动的感觉是那么地明显,身子在发热,他的辗转吮吸,触乱着她的每根神经。简直就像是要吞了她似的。

这样的深切的吻,直到喘不过气来,两人才分开,丁海杏软软的倒在他怀里大口的大口的喘息,耳听着他胸膛里传来急促的心跳声。

战常胜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我好想你,感觉到了吗?”

“呸!”丁海杏清晰的感受到背后他那重型武器的威力,带着情欲的声音沙哑道,“忍着,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战常胜苦笑一声自己的自制力在她面前碎成了渣渣,他怕控制不住自己伤了她和孩子,起身道,“我去卫生间冲个冷水澡。”说着如兔子一般蹿了出去。

还好自己过几天就要去艇上实习了,离的远了,也会断了那份欲念。

哗啦……一下,战常胜拿着接满自来水的脸盆,倒在身上,彻底浇灭了身上的火热,才擦擦身子回了卧室,继续插上房门。

“你怎么湿漉漉的就进来,你忘了拿换洗衣服可以叫我啊!”丁海杏坐起来道。

“没关系,一打坐,这衣服很快就被真气给烘干了。”战常胜盘腿坐在了椅子上,徐徐然看着她道。

“你这样太暴殄天物了吧!”丁海杏一脸惊讶地看着他道,居然用真气烘干!

“这叫物尽其用,一举两得。”战常胜剑眉轻挑,悠悠然地说道,“你也赶快睡会吧!”

丁海杏重新躺了下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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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战常胜与丁海杏耳鬓厮磨的时候,在工厂的丁国栋也迎来了一个债主。

“丁国栋!”沈易玲站在宿舍的门口道。

宿舍由于是平房,太阳一晒就透了,大中午的,室友们都躲到附近的树荫下,或睡觉,或纳凉去了,谁会待在闷热的宿舍里。

大中午丁国栋想着没人来,所以窗户和门大开,穿着背心与花裤衩,别说这穿堂风一吹还挺凉快的。

可看见门口的沈易玲,丁国栋的脸都绿了,抓着毛巾被就裹在了身上,把自己上下给裹严实了,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怎么来了。”

“你不来,我自然就来了。”沈易玲大大咧咧地走进来道。

“我太忙了,所以……”丁国栋心虚地说道。

太忙了不是借口,而是真忙,心虚自然是图书馆里尴尬了。

沈易玲又不笨,自然知道眼前这家伙在躲他,送来的样书都换人了,等了两个星期都不见他出现,只好来讨债了。

“还好,没有异味,也挺整洁的。”沈易玲潇洒的伸脚勾了一张桌子下面的凳子,就这么横刀立马地坐了下来,看着如受了气的小媳妇儿似的丁国栋一脸的好笑。

丁国栋也觉的这样有碍观瞻,红着脸说道,“那个同志你先出去一下。”

“外面热死了,我才不要出去。”沈易玲娇蛮地说道,“把你的扇子给我,大中午的真是快把我给热死了。”

丁国栋将床上的大蒲扇递给她,小声地说道,“女孩子应该说话斯文一些。”

沈易玲扇着扇子挑眉道,“怎么你是在说我说话粗鲁吗?嗯!”尾音上挑,威胁的意味很重。

吓的丁国栋一哆嗦,“没有,没有。”对于这个女土匪,怎么地她也说个女的,丁国栋抬眼看着她道,“那个……沈同志这里是男人宿舍,你看你是不是先出去吗?”

第449章 ‘调戏’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我知道这是男生宿舍!不用你提醒我。”沈易玲笑眯眯地看着他道。

“既然知道,这样做不太妥当吧!如果现在有人进来那怎么办?一定会被误会的。”丁国栋担心地看着门口,生怕有人现在突然的出现在门口。

“是这样吗?”沈易玲无辜地眨眨眼道,轻松自若地又道,“这也要烦恼吗?就告诉他不要误会就好了。”

丁国栋无力地看着她着急上火地说道。“可是那不就叫误会了,误会就是弄不清楚才造成的。而且一旦被人误会,又很难让人化解的才叫误会。误会是很麻烦的。”

“哈哈……”沈易玲看着满脸通红跟火烧屁股似的丁国栋不厚道的笑了起来,清脆甜美的笑声听在丁国栋耳朵里如魔音穿耳一般,吓得他惴惴不安,就怕有人闯进来。

“我听的很明白,你不需要解释。”沈易玲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道。

“你到底有没有女同志的自觉啊!”丁国栋是真的怕,于是豁出去道,“你知不知道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

“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我一个女人都怕,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你怕什么?”沈易玲好笑地看着他道。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瓜田李下你懂不懂!”丁国栋看着她道。

“瓜田李下什么意思?”沈易玲虚心地求教道。

“瓜田李下你不知道什么意思?”丁国栋不敢置信瞪大眼睛地看着她道,“你不是图书管理员。”

“图书管理员,管理图书,又没规定一定非得要看吧!”沈易玲微微扬起下巴,诡辩道。

没毛病,这话没毛病,丁国栋裹了裹身上的,毛巾被道,“瓜田李下,就像你我这样,容易遭人误会。”

“原来还是你刚才说的那一套,我都不在意,真是个老封建。”沈易玲挥挥手,非常男孩子气地说道。

丁国栋张张嘴,又合上,看她神情自若,他却如火锅上的蚂蚁一般,“我实在无法理解你这个女同志,这是男人的宿舍,又只有一个男人在。”他指指自己道,“何况还是裹着被单的男人,你都不会觉的不好意思?”

“你裹的严严实实的,我又没看见什么?我能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沈易玲一脸好奇地说道,话落还上下打量着他,神态慵懒悠闲地又道,“男人又不是老虎,我没有别的意思?”突然眯起眼睛手指比了个手枪的姿势指着他道,“难道你有别的意思?”

丁国栋一脸惊悚地看着她,对她有意思?那真是想都不敢想,除非脑袋被门板夹了,“好吧!你坦荡荡,可你不怕你爱人听到什么风言风语的误会,这样会造成对你家庭的困扰。”

“我没有结婚。”沈易玲看着他道。

难怪嫁不出去,就这性格说好听点儿是豪爽,难听点儿就是姑娘太不自爱了。

沈易玲眉目轻转看着他道,“我二十四了,比你大,应该叫我姐姐对吧!”

叫她姐姐?丁国栋满身恶寒地说道,“不巧我也二十四了。”

“那我生月比你大。”沈易玲一副这个姐她当定了的样子。

“谁说的?”丁国栋不服气地说道,“我生月肯定比你大。”

“我正月里出生,你呢?”沈易玲得意洋洋地看着他道,敢比我大,轻哼一声,很是嚣张……

丁国栋尴尬地一笑灵机一动道,“那个……我该去车间了。”

沈易玲抬起手腕看了下表,举起手,表转向他道,“你看看,才一点,我记得上班时间是三点。有你这么尽职尽责的工人,工厂应该给你嘉奖!”

丁国栋算是看出来了,你拐弯抹角的说话,她根本听不懂,“请问,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看来你也没有结婚?”沈易玲突然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丁国栋好奇地问道。

“能知道!”沈易玲神秘兮兮地说道。

“怎么知道的?”丁国栋瞪大眼睛看着她道。

沈易玲唇边很快就染上了一道神采飞扬的笑意,缓缓地说道,“结了婚的男人绝对不会羞涩的像个姑娘。”

丁国栋恼羞成怒地看着她,连名带姓地吼道,“沈易玲!”

沈易玲伸出小指,掏掏耳朵道,“我耳朵没聋,不用那么大声,这么大的声音万一被人听见了,啧啧……”

吓得丁国栋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结果迎来了沈易玲大声的笑声。

丁国栋气呼呼地瞪着她,“笑什么?结了婚更应该注意男女关系,这是对婚姻起码该有的忠诚的态度。”

沈易玲闻言桃花眼轻轻流转,神色如常地看着他道,“我们俩应该算是同事,对吧!”突然又摇摇头道,“不对,我应该算是你的债主吧!”

“债主?”丁国栋扭过头来看着她道,“我什么时候借过你钱了。”

沈易玲一脸的严肃地看着他说道,“你忘了答应我什么?”伸手讨要道,“我的蛋形沙发呢!”

“我编好了。”丁国栋眼睛瞥向床尾道,“你看。”

沈易玲看向床尾,那漂亮的蛋形沙发立马喜笑颜开道,“不错,不错。”

“你来的正好,带走吧!”丁国栋只想赶紧把眼前这个瘟神给带走了。

“你让我把它带走,我是女的耶!”沈易玲指指自己道。

丁国栋一脸错愕地看着她,耿直地说道,“你现在知道自己是的女的了。”

沈易玲站起来,一步一步的靠近他,吓得丁国栋向后缩着,惊恐地说道,“你想干什么啊?”

“哈哈……你好可爱。”沈易玲笑地花枝招展道。

被人嘲笑的丁国栋板着脸道,“沈同志,你再拿我开玩笑,小心我修理你啊!你别看我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其实我这个人脾气是很坏的。你要把我惹火吗?”

沈易玲站在长桌前,清脆的笑声止住了,却止不住眼底的笑意,好声好气地说道,“我知道了,我想玩火我会拜托你的。”笑眯眯地看着他道,“我走了,你有时间去学校时,把这个送到图书馆。”

“好好好!”丁国栋现在只求这个瘟神快走,这样简单的条件当然同意了,何况这本来就是给她的。

第450章 嚣张,狂妄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我走了!”沈易玲朝他摆摆手,娇俏地说道,“不用送我了。”

谁要送你?丁国栋在心里腹诽道,目送她离开,丁国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赶紧先把长裤给穿上。

我勒个亲娘,差点儿吓的魂都没了。丁国栋起身去了车间,还是工作地点保险点儿。

沈易玲头顶着火辣辣的太阳,骑在颠簸的黄土路上,“真是讨厌!我脑袋有病,令人讨厌的男人!”不过想起他的囧样,“呵呵……好可爱啊!嘿嘿……嘻嘻……这一趟来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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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是下午四点多骑着自行车来的,丁国栋从位置上站起来,讶异地看着战常胜道,“妹夫,你咋来了。”

“你有两个星期没有回家,杏儿让我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带些东西。”战常胜看着他道,“这不我考完试了,趁着有时间就来了。没打扰你工作吧!”

“没有。”丁国栋摆手道。

“那正好,我把东西给你送到宿舍去。”战常胜说道。

“哦!”丁国栋跟着战常胜出了车间,战常胜推着车子去了他的宿舍,将东西放进了宿舍内的桌子上。

“怎么把西红柿、黄瓜都拿来了。”丁国栋讶异地问道。

“这是咱们楼前你种的,杏儿说你是大功臣,这些生吃也可以。”战常胜拿着扇子扇着道,“你这宿舍很热啊!晚上怎么办?”说着坐在了凳子上。

“晚上还好,紧靠着海边穿堂风吹着,还好啦!”丁国栋腼腆地说道。

“这里洗澡方便吗?”战常胜关心地问道。

“大家都是男人,水龙头下冲冲就好。”丁国栋笑了笑说道。

“你怎么没有挂蚊帐,这里的蚊子好毒的。”战常胜惊讶地问道,“就算是有杏儿给你的驱蚊草药,毕竟没有家里的有纱窗封闭的严。”

“没关系的。”丁国栋笑了笑道,“挂上蚊帐太闷了。”

战常胜闻言抿了抿唇道,“我几天后要去艇上实习,杏儿那里就拜托大舅子经常去看看。”

“去多久?”丁国栋忙问道。

“估计整个暑假,杏儿月份大了。”战常胜担心道,黑眸幽幽地看着他道,“白天还好,学校里人来人往的家属,到了晚上?”拧着眉头道,“我其实想让妈来,可是国良要考大学,实在走不开。”

“妹夫走后,我晚上回学校睡,晚上我回去。”丁国栋立马拍着自己的胸脯道,“有自行车,才半个小时的路程,我没关系的。”

“那就拜托大舅子了。”战常胜起身道,“我不打扰你工作了,我走了。”

“我送你。”丁国栋将他送到厂门口,目送他离开消失在眼前,才转身回了工厂。

战常胜骑回了家,丁海杏已经起来了,正在吃西瓜,看见他进来,立马说道,“外面热吧!吃西瓜降降暑。”

战常胜从厨房端着搪瓷盆出来,里面放着四分之一西瓜和一个小勺,坐在了餐桌前道,“我上艇后,大舅子晚上会来家里住。你月份大了,我不放心。”话落舀了一勺西瓜放进嘴里,“呼!舒服。”将西瓜咽下去道,“这点儿没的商量。”

“那好吧!那就辛苦大哥了。”丁海杏无奈地看着他道。

“还有啊?身子重,我不在的时候,不许去赶海,市场的海鲜便宜的很!”战常胜唠唠叨叨地说道,“家务活有红缨呢?放暑假了,让她多干一些。”

丁海杏看着他边吃边唠叨,心间涌上阵阵甜蜜,双手托腮温柔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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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考试成绩下来了,战常胜的大名高居榜首,各科都以第一的成绩,实在令人意外,要知道他的年龄可不是读书最好的年纪。

办公楼外,战常胜和景海林朝家里走。

“怎么样?”战常胜得意地看着景海林道,竖起食指道,“第一,老子第一耶!”

景海林看着烧包的忘乎所以地战常胜,真是幼稚的家伙,不就是想让他说一句干的好呗!

温润的眼底划过一抹幽光道,“纸上谈兵而已,就是死记硬背也能考第一,实际操作别露底了。”背着手踱着步,慢悠悠地溜达着。

气的战常胜瞪着他的后背道,“给老子等着,上了艇绝对让你眼睛瞪脱窗。”冷哼一声加快脚步,追上他斜睨着他嘲讽道,“不过某人的体能训练,真是让人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景海林气的咬着后槽牙道,“你也给老子等着,迟早有一天老子不会掉队的。”

“哎呀呀……要求可真低啊!”战常胜嘲笑声更大了。

带着一身冷气的景海林进了家门,食指指着对门道,“老子等着你上艇的表现。”

“对门又嘲笑你了。”洪雪荔抿嘴偷笑道。

景海林面色尴尬哼了一声道,“嗯!”

“对了今儿成绩下来了。”洪雪荔突然想起来道,“对门没能让你高兴一会儿。”

“各科成绩都是第一。”景海林高兴地说道,“这小子脑子真好!”

“你既然这么高兴还生气做什么?”洪雪荔好奇地看着他道。

“嘴巴不好!”景海林咬着牙说道,“嚣张,狂妄。”

“两个幼稚的家伙。”洪雪荔好笑地看着他道,笑眯眯地又道,“不过我要感谢对门,让你充满了活力。”

“去,谁幼稚了,凭什么感谢他。”景海林不服气地说道,“我才不像他,有点儿成绩就骄傲自满。”

“呵呵……”洪雪荔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我去书房了。”景海林恼羞成怒不好意思的疾步走向书房,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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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歌声多么嘹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战常胜唱着胜利歌声进了家门。

“什么事这么高兴?”丁海杏看着春风满面的他道。

“考试成绩下来了,我和红缨考的一样的好。”战常胜高兴地宣布道。

“咱家红缨可是第一。”丁海杏惊讶地看着他道,“难不成你也第一。”

第451章 长脸了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嗯!”战常胜简单的应了一声,没有一点儿刚才在景海林面前的嚣张与狂妄。

“呀!还真应验了。”丁海杏笑呵呵地说道。

“一根油条,俩鸡蛋,你还当真啊?”战常胜摇头失笑道。

丁海杏上下打量着他道,“这么高兴,不太像你,只是一次期末考试而已。”

“这下对门不小看我了吧!”战常胜眼皮子一撩,瞥了下对门,神色得意洋洋地说道。

想起景海林被气的七窍生烟的样子,战常胜嘴角的弧度越发的大了。

丁海杏好笑地看着他道,“至于吗?这么斤斤计较。”

“当然了!”战常胜重重地点头道。

“这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告诉于哥他们,让他们也高兴、高兴。”丁海杏提醒道。

“这是一定的,我现在就去。”心急的战常胜匆匆地走了。

在战常胜走后不久,在外面玩儿的红缨蹬蹬跑了回来,“妈,妈,我爸考了第一。”

“你怎么知道的?”丁海杏惊讶道,“遇见你爸了。”

“没有。”红缨赶紧又道,“我看见学校贴出了大红榜了,我爸的名字高居榜首。”

“是嘛!你爸这一回可是风光了。”丁海杏眉开眼笑地看着她道,“为了庆祝,你们父女俩都考得好成绩,咱们吃一顿好的,庆祝一下。”

“好啊!好啊!”红缨举双手赞成道。

“那我推着车子去市场采购食材。”丁海杏立即行动道。

“妈,我也跟您去市场。”红缨兴奋地说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丁海杏连忙摆手道,她跟着去了哪里还有好吃的。

“那怎么行,您一个去我不放心。”红缨直接搀扶着她的手臂道。

“你不跟博达他们去玩儿?”丁海杏一脸笑容地看着她道。

“等买菜回来,我也可以去。”红缨乖巧地说道。

得!甩不掉这个小尾巴了。丁海杏和红缨两人提上菜篮子,拿上钱就出了家门。

“红缨,红缨。”景博达满头大汗地跑过来道,“我们去看战叔叔他们射击。”

“射击?”红缨双眸透着亮光道,她好想去。

孩子爸真是给力,“去吧!去吧!”丁海杏闻言立马说道。

“可是妈你?”红缨不放心道。

“我推着车子,又不提重物。”丁海杏赶紧说道,狐狸似的双眸划过一抹幽光道,“你爸爸可是神枪手哦!错过了就可惜了。”专业买夫道,“而且你去了,说不得你爸爸今儿高兴,让你摸摸枪。”

这成了压倒红缨心房的最后一根稻草,“那妈,你自己去买菜吧!”红缨紧接着又道,“下次我在陪你去。”

“红缨我们走。”景博达高兴地说道。

跑了两步,红缨停下脚步回身道,“妈别买西瓜。”

“为啥,你不是爱吃西瓜吗?”丁海杏好奇地问道。

“西瓜太重了,下次我陪您去的时候再买。”红缨非常严肃地说道。

丁海杏闻言心里暖融融的,看着她笑了笑道,“那好吧!我给你们买冰棍。”

“冰棍会化的。”景博达想起来说道。

“这样啊?”丁海杏眼前一亮道,“我拿上家里的送饭的保温瓶,把冰棍放在里面,等你们回来也化不了。”

生孩子肯定要住院,战常胜把准备工作早早的就做的足足的。送饭的保温瓶都买好了。

“那我去拿保温瓶。”红缨立马跑进家里,拿出保温瓶放进了车筐里,才挥着手跟丁海杏再见,跟景博达跑开了。

丁海杏好笑的摇头,推着自行车离开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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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一路跑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通过接线员接通了于秋实家里的电话。

“于哥,我期末考了第一名耶!”战常胜高兴地说道。

“行!没给咱们老部队丢脸。”于秋实开心地说道,突然又道,“你不会为了哄我们开心才这么说的吧!”

“于哥,我是哪儿样的人吗?”战常胜顿时声音冷如冰霜地说道。

“开玩笑,开玩笑的。”于哥立马说道,随后道,“我说你这小子冷着一张脸,吓着我大侄子咋办?”

“我家宝宝才没有那么胆小呢!”提及孩子战常胜声音柔和了不少。

“哎呀!当学生就是好,考个好成绩就行了,还有寒暑两个假期。”于秋实想起来道,“放暑假了你带着弟妹和红缨来好了,大半年不见你们了。”

“于哥不行啊!我马上要上艇实习了。”战常胜颇为遗憾地说道。

“上艇?”于秋实满脸疑惑地问道。

“咱的舰艇,军舰。”战常胜内心是止不住的高兴,“纸上得来终觉浅,还得亲自去艇上看看,动手操作。”

“哦!那去吧!好好的学。”于秋实欣慰地说道,接着调侃道,“这上了学就是不一样,还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那是咱现在怎么说也是文化人了。”战常胜臭屁地说道。

两人在电话里又闲聊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战常胜出了办公室,就被高进山叫住了,他捶着战常胜的肩头道,“行啊!老战,真是给咱们这群陆军土包子长脸。”

“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背书吗?”战常胜神色如常地说道,没有一点儿在景海林面前倨傲烧包的样子。

随即转移话题道,“话说你家建国这小子的成绩是突飞猛进,考的也不错。”

“都是你家红缨的功劳,不然以我家建国那贪玩的性格,估计又是倒数第一。”高进山看着他道,“还真是得谢谢红缨。”

战常胜伸手看着他道,“拿来。”

“拿什么?”高进山一头雾水道。

“你不是要谢谢我家红缨吗?难道只是口头表示,这太没诚意了吧!”战常胜斜睨着他幽幽然地说道。

高进山闻言错愕地看着他,随即笑道,“好好好,我给我大侄女谢礼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战常胜心满意足地说道。

“你可真是的。”高进山好笑地摇摇头道,“对了,我答应建国这次考的好了,带他去射击馆看看。”伸手拽着他道,“走走,咱们去射击馆比比看。”

第452章 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我怕打击你的信心。”战常胜努着嘴微微摇头道。

高进山闻言来了劲头道,“喂!我就让你这么小看我,你可是有日子没摸枪了。”手指比划了一个打枪的手势挑衅地说道,“谁胜谁负可不一定。”

战常胜幽黑地双眸平静地看着他道,“那就比比看。”眼角的余波看见景博达道,“博达!”招手道,“过来。”

景博达突然跑过来道,“战叔叔!叫我干什么?”看见高进山有礼地说道,“高叔叔。”

景博达和红缨在学校的专栏里看见张贴的成绩榜,看见战常胜的名字赫然榜首,红缨高兴地跟什么似的,飞也似地朝家里跑。

自己在后面追,结果被战常胜给叫住了。

“战叔叔,恭喜了。”景博达高兴地说道。

“这有什么?只不过是一个期末考试而已。”战常胜端着架子正色地说道,“你考的也不错,跟我家红缨并列第一。”

“我考的不如红缨好。”景博达腼腆地说道,他可是比红缨上学时间长又早,才和红缨考成一样。

高进山握拳清咳两声提醒他道,“你叫来博达干什么?”

“哦!你见过红缨吗?”战常胜问道,问他准能找到自家闺女,这俩人形影不离的。

“红缨回家了。”景博达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道。

“那正好,你回家叫红缨去射击馆,我和你高叔叔比赛射击。”战常胜缓缓地说道。

景博达闻言眼睛一亮道,“射击!战叔叔我可以去看吗?”

战常胜目光看向高进山道,“老高,景家小子去看我们比赛可以吗?”

“高叔叔可以吗?”景博达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充满希冀地看着他道。

高进山无法拒绝一个孩子如小狗般湿漉漉似的眼神,一个孩子而已,“来吧!来吧!”

景博达高兴地跑了,战常胜意外地看着他,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

高进山瓮声瓮气地说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我没想到你会答应。”战常胜意外地说道。

“我还不至于给你一个孩子置气。”高进山轻哼一声又道,“认真说起来,也得感谢景家小子,我儿子才这么的有上进心。”轻轻一笑道,“我以为我家那混小子跟我学格斗只是三分钟热度,没想到坚持下来了。”

起先不知道他家小子怎么对格斗感兴趣了,后来才知道是为了打败景家小子。

拧着眉头道,“我很好奇谁教景家小子格斗的。”

战常胜一脸无辜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他老子教的,人家怎么说也是军人,或许看学员们练武,学了个一招半式的。”催促道,“走吧!咱先去射击馆,这大太阳晒的。”抬脚朝射击馆走去道,“对了,你家建国呢?”

被他这么一说,高进山也不在细想了,天天耳濡目染的,还真会两手。

“那小子估计已经在射击馆等着了。”高进山笑着说道,随口问道,“你过两天要上艇实习。”

“嗯!”战常胜点头道。

“你学习这么好,将来留校当教员不是更好的选择。”高进山看着他道。

“人各有志,我还是喜欢到最艰苦的一线战斗部队。”战常胜深邃的黑眸闪着碎光道。

高进山讪讪地摸摸自己的鼻子,“弟妹能同意。”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弟妹当然听我的了。”战常胜自信地说道。

高进山闻言笑了笑,这大话谁都会说,到时候在看你是否会像今天说的这么轻松。

从乡下出来的女人,过惯了城里的生活,还能去贫瘠枯燥的海岛生活,一般人可不愿意。

战常胜看他的样子,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想的什么?等回来用事实说话。

“弟妹看样子能撑过暑假吧!”高进山问道。

“能!预产期在九月份。”战常胜看向他道,“说起这个,帮我想想我儿子取什么名。”

“这我不好说吧!”高进山为难地说道,这是你当爹的责任,我这算哪门子啊!被弟妹知道了还不埋怨死。

“让你说说,我又没说用你的。”战常胜催促道,“快点儿,为孩子起名我都快把头给挠破了。”忽然又道,“别起海军、建国之类的名字。”

“那叫建军。”

“你……”

“不好啊!”高进山想想又道,“叫建华、建平如何?”

“算了还是我自己取好了。”战常胜轻抚额头道,“我怎么会找你这么不靠谱的人取呢!”

“我取的怎么了?”高进山不服气道,“很多人取这个名字,可见很好啊!”

“就是太多了,你去问问你家建国班上有几个叫建国的。”战常胜轻哼一声道。

“哎!你光取儿子的名字,你这就这么确定生的是儿子啊!万一女儿呢?女儿的名你取好了。”高进山边走边说道。

“取好了,战帼英。”战常胜得意地说道,“重明的机会不多,巾帼不让须眉和我家红缨的缨字同音字不同,一听就是我家孩子。”

“女儿的名起的这么好,儿子的名字怎么就取不好呢!”高进山看着他道。

“我自己慢慢想吧!”战常胜看着他微微摇头道。

两人边走边说,进了射击馆门前,高建国一见他们立马和高双庆跑了过来,“爸,战叔叔。”

高进山看见儿子突然问道,“儿子,你们班有几个叫建国的。”

高建国被问的懵了,这是什么意思?怀疑他的分数被写错了。

“爸,我考试的成绩可是真的。”高建国立马表明道。

“你这孩子,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们班有几个叫建国的。”高进山摇头轻笑道。

“哦!我们班不多,就两个。”高建国笑着说道。

高进山看向战常胜说道,“看吧!看吧!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重名的。”

“不过爸,我们学校有十多个叫建国的。”高建国的话音一落,高进山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哈哈……”战常胜不厚道地笑了。

“我们班上没有叫双庆的,不过有三个叫国庆的。”高双庆突然说道,童言童语地又道,“其中两是同名同姓的,老师提问的时候,一叫:李国庆,两人都站起来。后来按年龄分了一下,大李国庆、小李国庆。”

第453章 脱靶了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呵呵……”战常胜又笑了起来,看向高进山挑挑眉,‘看你取的名字很好嘛!’一脸的戏谑。

此时的高进山心里好不郁闷,本来想给孩子取个富有时代意义的名字,没想到大家不约而同了。

“战叔叔,你也来了。”高建国看着战常胜彬彬有礼的问道。

高进山看着儿子的做派,这皮猴子跟着景博达也学的有礼貌多了,不过懂事不超过三秒。

“对啊!来跟你爸爸比比枪法,看看我们谁说神枪手。”战常胜轻松自若地说道,眼底闪着自信。

“那肯定是我爸爸。”高建国立马说道,他对老爸有着强大的自信。

“那可不见得吧!”战常胜剑眉轻挑,微微弯腰看着高建国道。

“目前跟我爸爸比射击的都输了。”高建国崇拜地看着高进山道。

战常胜目光向上看着高进山打趣道,“某人的野外拉练成绩可是惨不忍睹。”

“老战,咱能不提那事好吗?这射击跟体能挨不上吧!”高进山不悦地说道,任谁被人家天天提着弱点也不会太高兴。

“谁说没关系。”战常胜看着他脸色肃然地说道,“让你持续的射击你还能保持高水准吗?”

高进山被噎了个半死,硬着头皮辩解道,“谁会连续的射击,又不是战争年代。”抬眼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现在是和平年代。”

战常胜张张嘴,直起身子,微微摇头,不在做无所谓的争辩。

“爸爸!”红缨一路飞奔了过来,小脸跑的红扑扑的,跟红苹果似的。

战常胜看着闺女脸色柔和了下来,“跑那么快做什么?不热啊!看这跑的满头的汗。”

红缨笑眯眯地看着他,乖巧地说道,“我想看爸爸射击,于伯伯可说您是神枪手,难得有机会自然不想错过。”拍着胸脯道,“还好,还好,没开始呢!”

“战叔叔、高叔叔。”紧随其后而来的景博达看着他们二人道。

“人来齐了,咱们走。”战常胜看着他们道。

一行人进了射击馆,登记后,领了五四式手枪,二十四发子弹,就进入了射击区。

四个孩子坐在长椅上,看着他们站在射击位利落的装上子弹,子弹上膛,缓缓地举起手枪。

“爸爸看起来好威武。”高双庆高声地说道,略显婴儿肥的小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嘘!小声点儿,别让爸爸分心。”高建国小声地说道,警告地看着他。

高双庆赶紧捂着自己的嘴巴,高进山放下手中的枪,扭头看着孩子们道,“就你们这些程度还让爸爸分不了心。”转过身,目光看向战常胜道,“对吧!老战。”

“随便。”战常胜将枪放在了台子上,回头看向紧张的紧握着手的红缨他们道,“不用那么拘谨。”

“是,爸爸!”红缨声音地甜美地说道,挥舞着手臂说道,“加油!”

战常胜满脸笑容地看着她道,“你就擎好吧!”

高建国也不示弱地喊道,“爸爸加油。”

“好嘞!儿子。”高进山闻言高兴地说道,看向战常胜道,“老战咱们开始吧!”

“行!”

战常胜将重新拿在了手里,缓缓的抬起枪,半眯着眼,他发觉自己的眼力,好的出奇,那靶纸的红心仿佛近再眼前。

怎么回事?战常胜闭了闭眼,在睁开眼睛时,依然是,轻轻蹙了眉头。

有些日子没打枪,没有瞄准,自然不知道自己眼力的变化。

战常胜这边思索缘由的时候,哒哒哒……高进山那边已经出手了,一梭子打出去,他放下了手中的枪,看向了战常胜道,“怎么许久不开枪,不知道怎么打了吗?”戏谑地说道,“用不用我教教你啊!”

“去!”战常胜放下手中的枪啐了他一口道,“打老子学会开枪,就是失忆也不会忘了动作要领。”

“那你在干什么?”高进山饶有兴致地问道。

“我在瞄准,不行吗?”战常胜瞥了他一眼道,目光却看向了高进山的靶纸,微微翘起了嘴角,虽然体力随着年龄的增长下降了,可这打枪的水平还是非常厉害。

靶纸的红心被子弹一次次地穿破,八个弹孔分布在靶心。

“喂!你看我的靶纸干什么?”高进山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道。

“没什么?”战常胜微微摇摇头道。

“我说老战,你可别脱靶了打到了我的靶纸上。”高进山碎嘴地念道。

“老子打从会打枪,就没有犯过这种低级错误。”战常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

话落缓缓地手中的枪,虽然是有些日子没摸枪了,可这枪一上手,没有一丝的生疏感,熟的不能在熟了。

战常胜看着靶纸地中心,黑眸晃了晃,手指弯曲,轻轻扣动了扳机,哒哒跶……

战常胜朝对面挥了挥手,靶纸嗖的一下就顺着绳索,滑到了眼前。

孩子们迅速朝他们围了过来,“爸爸怎么样?”高建国探着脑袋迫不及待地问道。

“呶!自己看。”高建国将靶纸卸下来递给了高建国道。

高建国拿着靶纸,数着上面的弹孔,“123……78都在中心耶!”

“爸爸你好棒!”高双庆双眼闪闪发光地崇拜着看着高进山道。

高进山谦虚地说道,“还不错,水平没有退步。”视线看向战常胜道,“老战成绩如何?”

战常胜低头看向红缨,看着脸色难看地她,自然知道她的脸色为何这般不悦。

“怎么了?”明知故问道。

“爸爸靶纸中心只有七个弹孔。”红缨扁着嘴,感觉快要哭出来似的。

“哈哈……没想到我的嘴这么灵验,还真脱靶了。”高进山得意洋洋的说道,那笑声不要太大了。

“不会的,战叔叔才不会脱靶的。”景博达板着一张精致的小脸严肃地说道。

“可是明明有七个弹孔。”高建国过来数着靶纸道,“看看,却是七个。”

红缨刷的一下将靶纸拿到一边,瞪了高建国一眼道,“讨厌。”

高建国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道,“马有失蹄,也许是战叔叔真的……”

“高建国!”红缨生气地叫道。

第454章 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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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头。”战常胜揉揉红缨的头发道,“穿糖葫芦不知道啊!”

“啊!我说这个弹孔怎么和别的比目测大了一些,原来是穿糖葫芦耶!”景博达指着其中一个弹孔道,抬起小脸崇拜地看着战常胜道,“战叔叔你好棒!”

“不可能!”高进山走了过来道。

“高叔叔您自己看。”红缨高举着靶纸道。

高进山虽然不想承认,可是肉眼明显看得出来,其中一个弹孔明显的稍微大了一圈。

“再来比!”高进山不服气地说道。

“比就比!”战常胜轻笑着淡然地说道,看向孩子们道,“去长椅上坐着。”

孩子们乖巧听话的坐在了长椅上,战常胜与高进山快速的更换弹夹,子弹上膛,举起手枪,瞄准,哒哒哒……一梭子子弹打出去,一气呵成。

靶纸又嗖的一下滑到了眼前,两人都是正中把心,八个弹孔。

这样就平分秋色,高进山不服气道,“再来。”

“再来什么?不让孩子们摸摸枪,正好剩下八个,一个孩子四个。”战常胜看向长椅上的红缨与景博达道。

俩孩子闻言高兴地跑过来道,“爸真的吗?我可以打枪。”

“老子十五岁就扛枪干革命了,你们怎么不行。只不过打打枪,试试手感,又没指望你们打到靶上。”战常胜好笑地看着他们道,“这可比三八大盖轻多了,难道还拿不住。”

三八大盖大约重七八斤,孩子们举着或许困难,但五四式手枪500多克,才一斤多,应该没问题,当然有问题的也是担心枪的后坐力。

“爸,您也太小看我了吧!”红缨噘着嘴不服气地说道。

“不是爸爸小看你,而是你的手太小,都不知道能否抓住枪,再有枪的后坐力很强的。”战常胜实事求是地说道。

战常胜又换上了弹夹,只装了一颗子弹,这样不至于由于惯性,擦枪走火,伤着人了。

高进山见他的做派,还真是心细,有样学样,只装了一发子弹,打一枪,装一发。

战常胜将子弹上膛后,将枪放在了面前的台子上,“红缨,去站在射击位,拿起枪来。”

“是,爸爸!”红缨朗声说道,不过那软软糯糯的声音没什么力度。

战常胜走到窗户前,顺手折了一截树枝,充当小教鞭,走回来看着她拿起了枪道,“目视前方,双手拿枪举起手来。”

“是,爸爸!”

战常胜用手里的小教鞭托着红缨的手,托到了一定的高度道,“好了,就这个高度,记住了。”

“嗯!”红缨上下看了看。

战常胜又说道,“一只眼看着枪的准星,找找。”看着她瞄了会儿,问道,“找到了吗?”

“找到了。”红缨回答道。

“那就扣动扳机吧!”

在战常胜的号令下,砰的一枪打了出去,低估了枪的后坐力,子弹明显打飞了。

红缨还蹬蹬疾步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差点儿坐了个屁蹲儿。

“怎么样?没上靶吧!”战常胜铁血无情地说道,没有因为红缨是女孩子,年纪小就给她相应的帮助。

“爸爸、再来。”红缨紧抿着唇倔强地说道。

战常胜在心底欣慰的点点头,又装上了一发子弹,将枪依然是放在了台子上。

红缨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手腕,双手重新拿起了枪,举了起来。

“高了。”战常胜手里的小教鞭啪的一下轻轻打在了红缨的胳膊上,摁着到了标准的位置,“好了,瞄准吧!”

高进山看着严肃的战常胜道,“我说,你站在大侄女身后手把手的教多好。”

“你懂什么?一开始就依赖别人,只会产生依赖的心里。”战常胜随口说道,“没有依靠,才能有背水一战的心里。”

红缨双手持枪,将身体的重心下移,瞄准后,轻轻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子弹飞了出去。

红缨只向后退了三步,却没了第一次的狼狈。

战常胜挑眉看向高进山道,“怎么样?效果很明显吧!”

高进山看了看,在看看个头到胸前的高建国,果断的放开了儿子,“自己来。”

适应了五四枪的后座力,红缨的姿势在战常胜挥舞的小教鞭下,越来越标准,最后甚至打到了靶上了。

“七环!”红缨噘着嘴懊恼地说道。

“值得有纪念意义的一枪。”战常胜面色柔和地看着她道,“闺女,好好收好了。”

“嗯!嗯!”红缨闻言看着他道。

而旁边的高建国自己打的三枪全部脱靶,顿时不依道,“爸,爸让我再打一枪。”

“不行,你打一枪,我就少一枪,不行。”高双庆闻言立马说道,紧绷着小脸道,“哥你已经打够四枪了,而且第一枪还打上靶了。”

“那是爸爸手把手教的不算。”高建国立即为自己辩解道。

两兄弟就这么吵了起来,高进山闻言满脸黑线,大喝一声,“够了,多大点儿事,一会儿爸爸在去拿一发子弹不就成了,这点小事也值当的。”

被训斥的兄弟俩低着头,“我错了。”不管真心假意,反正认错态度非常的良好。

“建国在打一枪。”高进山又装上一发子弹,这一回高建国双手持枪,认真的瞄准,砰的一枪出去,打在了七环与八环的线上。

“哥哥打了七环。”高双庆笑嘻嘻地说道,“还没有红缨姐姐打的好。”

高建国耍赖道,“谁说的,我打了八环比红缨打的好。”

“哥,你耍赖。”高双庆噘着嘴道。

“我就耍赖了咋了。”高建国朝他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道。

“爸爸该我了吧!”高双庆拉着高进山的手摇晃道。

“好好,该你了。”高进山看着儿子道。

“战叔叔,该我了,该我了。”景博达仰着小脸眼巴巴地瞅着战常胜道。

“来吧!”战常胜装上一发子弹,将枪放在了台子上。

景博达站在射击位上,双手拿起了枪,想着刚才战常胜教红缨的姿势,双手持枪,举起了枪,“战叔叔,我这样对吗?”

战常胜拿着小教鞭纠正他的姿势,“好了,瞄准吧!”

第455章 五感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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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枪没有任何准备,景博达被后坐力给震的蹬蹬后退,退到了长椅边上,一屁股坐到了长椅上。

结果自然是脱靶了。

而高双庆更夸张,手里的枪都掉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高进山将他给提溜了起来,“我都说了手把手教你了,非要逞能,现在好了吧!”

高双庆眼眶的闪着泪花,被高进山这么一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高进山赶紧哄道,“爸爸只是说出了事实,没有要训你的意思。”

结果大水还是一发不可收拾,魔音穿耳,战常胜他们也过来,哄不住。

高建国看着他道,“那这枪你还打不打了,不打的话,我来。”

“不要,我打。”高双庆泪流满面的说道,话落擦擦眼睛。

“爸爸你教我。”高双庆仰着被泪水洗过更加清澈的大眼睛看着高进山说道。

“这么就哄着了。”高进山哭笑不得地说道。

“才怪,双庆只是不想子弹让我打。”高建国看着他道,“这臭小子生来就说跟我作对的。”

“那是我该得的。”高双庆从高进山的怀里探出脑袋奶声奶气地说道。

“行行,你赶紧打啊!”高建国不耐烦地说道。

在高进山的帮助下,高双庆忍着双臂的疼痛,打完了后两枪,哭着嚷着,“我不玩儿了。”

“不行,说好的四枪就得打四枪。”高建国严格地说道。

“哥哥坏!”高双庆哭着道。

“算了,不打就不打了呗。”高进山打着圆场道,“双庆还小。”

“你要不打,以后别找我玩儿。”高建国仰起脸一脸严肃地看着高进山道,“爸爸说过,没有毅力的人成不了大器。”

高进山松开了小儿子,抬脚又去拿了一发子弹,让高双庆含着泪打完了。

景博达这边才装上子弹,打剩下的三发,第一枪脱靶,第二枪打在了靶上,却是没有环数。

“博达哥哥再接再厉。”红缨为他加油打气道,“加油。”

“砰……”一枪打出,验靶后打了个八环。

“耶,博达哥哥打的不错吗?”红缨高兴地说道。

“什么吗?他比我大两岁,成绩好是应该的。”高建国扁着小嘴不服气地说道。

景博达当着长辈的面才不会跟高建国这个家伙幼稚的起争执。

反正事实胜于雄辩!

“拿着吧!留着做纪念。”战常胜将靶纸递给了景博达。

景博达高兴的把靶纸收好了。

红缨看着脸色依然不愉的高双庆道,“好了,别哭着脸了。双庆,我妈妈买了冰棍。咱们吃冰棍去。”

高双庆闻言,立马破涕为笑道,鼻音浓重地说道,“走走,我们吃冰棍去。”拉着红缨的手快步地朝外走。

战常胜和高进山则拿着手枪,先去交枪。然后才溜达着跟着孩子们回了家。

回到家丁海杏已经买菜回来了,孩子们围着丁海杏道,“妈冰棍呢!”

“等着,我给你们拿。”丁海杏将保温瓶打开,白气从里面冒了出来,能感觉到寒意,在炎热的夏天只感觉凉爽的很。

丁海杏将冰棍分给他们四人,一人一根。

“谢谢丁阿姨。”景博达拿着冰棍并没有急着拆包装,而是小大人似的温文尔雅地说道。

高建国闻言,将拆了一半的冰棍举着赶紧道,“谢谢丁阿姨。”

高建国推推正拆包装的高双庆,高双庆一个激灵道,“谢谢丁阿姨。”

从头看到尾的高进山,捂住了嘴,真是不比不知道,难怪人家说货比货扔。

与景家小子相比,谁不喜欢长的漂亮,又懂事的孩子呢!自己家的那俩兔崽子,只知道吃的玩意儿。

“还剩下两根,你们吃不吃。”丁海杏举着保温瓶看向战常胜和高进山道。

“我们不吃。”他们俩摇摇头道。

丁海杏将盖子盖上,又拧上。

高进山看着丁海杏道,“弟妹,老战要上艇了,有事说一声,我和巧茹会多多照应的。”

“那这里先谢谢你和嫂子了。”战常胜赶紧说道。

高进山看着自家那俩小子道,“我回去了,你们别玩儿的忘了回家吃饭。”

“知道了。”高家兄弟俩异口同声地说道。

“爸、妈我们出去玩儿了。”红缨拿着冰棍说道。

“去吧!吃饭的时候叫你。”丁海杏温柔地看着她道。

“丁阿姨,我们就在楼前玩儿。”景博达不忘乖巧地说道。

“嗯!”丁海杏点了点头,目送他们出去,才收回视线道,“成绩如何?”

“这个!”战常胜竖起大拇指道,“甚至打了个穿糖葫芦,其实我完全可以八发子弹一个弹孔。”急匆匆地又道,“说起这个,我看向靶纸的时候那红心仿佛近在眼前,我的眼力好的我都把我吓了一跳。”看向她问道,“你说怎么回事?”

“这个?”丁海杏上下看看他,压低声音道,“你说是不是你体内真气的缘故。”

经丁海杏这么一提醒,战常胜眼神微微眯了起来,看向窗外的大树,树枝上的知了,连翅膀上的纹路他都看的分明。

“还真是!”战常胜点点头道,“那么我以后的五感是不是会很敏锐。”

“当然,还包括第六感。”丁海杏笑眯眯地说道,随即岔开话题道,“那你岂不是赢了楼上建国爸爸很多。”

“没有,真要那样,就太打击人了。”战常胜微微摇头道,“我们就比了两轮,剩下的子弹让孩子们摸了摸枪。”

“什么?”丁海杏黑着脸道,“你怎么能让红缨真的打枪呢?你就不怕孩子们受伤,那后坐力没伤着孩子。”急着她起身道,“不行,我的去看看,你说你着当爸的怎么让孩子玩枪呢!”

“回来。”战常胜一把将她给拉回来,重新坐在了他的旁边,“我们打的是五四式的手枪,才巴掌大了,想当年老子十五岁就扛的三八大盖步枪了,还没枪高呢!枪的后座力很强的,肩膀上常常是一片乌青。”

“他们能跟你比吗?”丁海杏看着不负责任的他道,“有你这么当爹的吗?你就不怕擦枪走火啊!”

第456章 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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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打的是空包弹!”战常胜忙说道。

“空包弹打在身上也疼。”丁海杏看着他嘟着嘴道。

“这你不用担心,他们打一枪,我才装一发子弹。绝对不会让孩子受伤的。”战常胜幽黑的双眸施施然看着她道,“我有那么不靠谱吗?你不是说要庆祝吗?买了什么菜,我来做饭。”起身朝厨房走去,一回头看着丁海杏战了起来,“别,中午饭我来,你就擎等着吃好了。”

“那好吧!”丁海杏坐了下来。

战常胜进了厨房,看了看菜篮子里海鲜,还有早上摘下来的新鲜的蔬菜,想了想做什么菜色。

“做香煎黑椒三文鱼、辣炒海瓜子,西红柿炒鸡蛋、蒜蓉蒸茄子,外加一道紫菜蛋花汤如何?”战常胜在厨房里提高声音道。

“好!”丁海杏回道,话落起身拿着大蒲扇进了厨房,果然战常胜忙活的满头大汗。

战常胜后背感觉凉风吹来,一回头就看见丁海杏再给他打扇子。

“你进来干什么?这厨房有炉子又不透风,你看我热的,你赶紧出去。”战常胜面色不悦地说道。

“我不怕热,你看我脸上一滴汗都没有。”丁海杏说着额头贴在他的胳膊上,“你看凉凉的,没有汗吧!”站直了身体,催促他道,“快点干!我给你打扇子。”

战常胜宠溺地看着她,默不作声的出去了,再回来时,手里拎着一张椅子道,“坐下来吧!”

丁海杏笑眯眯地坐下,笑嘻嘻地说道,“还是你想的周到。”手里的打蒲扇朝他扇着。

“什么时候走?”丁海杏想起来问道。

“就这两天。”战常胜将三文鱼给腌制了起来。

“需要准备些什么吗?”丁海杏问道。

“不需要吧!艇上应该什么都有,即便没有基地也有。”战常胜开始收拾海瓜子。

“我还是给你准备些解暑气的药,还有治疗感冒药、治疗拉肚子的药,还有防晒的药。”丁海杏掐着手指算道,“对了还有治疗过敏的药,解毒药。”

战常胜听的咋舌,“不用准备那么多吧!”

“要的,要的,防患于未然。”丁海杏重重地点头道,“海上风云变幻,一旦发生了事,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时间上来得及吗?”战常胜忙活着剥蒜瓣道。

“那些药都是我平时采集的,制成了药丸。”丁海杏笑了笑道。

“啊!”战常胜停下手道,“你摆弄那些药材会不会对你和孩子有影响啊!”一脸担心地看着她。

丁海杏闻言一愣,随即嘴角轻轻弯起一个完美的弧度,“放心吧!我和孩子好着呢?”

同时感叹与他敏锐的洞察力。

丁海杏娇声催促道,“快做饭,我和宝宝都饿了。”

“哦!”战常胜忙活了起来。

两口子就这么一边聊着,一边做饭,很快就整好了四菜一汤。

“妈,我回来了。”红缨推门走了进来,“好香啊!”

“来的正好,去食堂打馒头。”战常胜看着站在厨房门口的红缨道。

“我给你拿钱和饭票。”丁海杏说道。

“妈,您别起来,我知道在哪里,我自己去拿。”红缨摆摆手道。

客厅的高低柜的抽屉里放着饭票与零钱,就是让谁去食堂买馒头时,用起来方便。

红缨再回来时,菜已经端到了八仙桌上,红缨放下了馒头,“我去洗洗手。”

“快去快回。”丁海杏看着她催促道。

“知道了。”红缨转身边走边说道。

“为了庆祝我们父女俩考得好成绩,杏儿,我喝一杯怎么样?”战常胜看着丁海杏征询道。

“想喝就喝呗!”丁海杏红唇微微掀起一丝浅淡的笑意道。

战常胜从高低柜里面拿出一瓶茅台,打开,拿着杯子给自己倒了二两。

战常胜端起杯子呲溜喝了一口,拿着筷子给丁海杏夹菜道,“你也吃,你看看你都瘦了,真是光长肚子了。”

“那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丁海杏夹着黑椒三文鱼片放进了嘴里。

“红缨吃这海瓜子,很新鲜的。”丁海杏看着红缨说道。

“嗯!”红缨点点头,吃的喷香,“在海边住着太好了,什么时候都能吃到好吃的。”

“那我们幸福了,你爸爸当海军,什么时候也离不开海洋。”丁海杏语气格外的愉悦道,“没听过海军的饭菜是三军中最好的。”

“咱儿子叫战海洋如何?”战常胜闻言突然说道,“不是要征服星辰大海吗?这名字正好符合。”

“不好,太普通了。”丁海杏果断地摇头道。

红缨好奇道,“你们在说什么?”

听见红缨的话,战常胜喋喋不休地说道,“你这个妈,事太多,你说给肚子里的宝宝起名吧?这也不行,那也不中的,我都快把字典给翻烂了,都没有找到她中意的名字。”

红缨听完点点头,目光看向了丁海杏。

丁海杏听的满脸黑线,语气不悦道,“红缨你评评理,他的起的那些名字,叫出去,十个有七八个回头。我能同意吗?”

红缨也认同的点点头,丁海杏看着战常胜挑起秀眉道,“你看闺女认为我说的对。”

“我说红缨你到底站在谁那边。”战常胜不满地说道。

“我妈说的有道理嘛!”红缨嘟着嘴说道。

“呵呵……”丁海杏一脸嘚瑟地看着战常胜道,“还是咱闺女公证,这名字你还得好好想。”继续说道,“不许偷懒,这是你当爸爸的责任。”

红缨突然说道,“叫战沧溟如何?”兴致勃勃地又道,“爸爸不是要征服星辰大海吗?沧溟就是指大海,唐杜牧《感怀诗》:“荡荡乾坤大,曈曈日月明。叱起文武业,可以豁洪溟。”,还有庄子的逍遥游:“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冥也做溟的。”

战常胜闻言眼前一亮道,“这个听着不错,战沧溟。”目光看向丁海杏语气热切地说道,“杏儿你觉得呢?”

丁海杏清澈如水的双眸闪过一道流光,唇边勾起一道清浅如月的笑意道,“好!就用这个名字。”

第457章 蜜汁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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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我闺女书读的多。”战常胜老怀安慰地说道。

“真的吗?”红缨高兴地看着他们道,“用我给宝宝起的名字。”

“嗯!”战常胜和丁海杏重重的点头道。

“可是这是弟弟的名字,万一生下来是妹妹呢!”红缨看着他们两个道。

“妹妹的名字早就起好了,叫帼英如何?”战常胜解释了一下名字的来历。

红缨闻言鼻头一酸,眼眶湿润了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显名字不好听吗?要不我们红缨在取一个。”丁海杏故意夸张地说道。

“不是,不是。”红缨抬起手背擦擦眼泪道,“这个名字很好,我喜欢妹妹叫这个。”

“傻丫头!”丁海杏抬手揉揉她的脑袋道,“你是我们的长女,即便有了弟弟或妹妹,你的生活不会有半分改变。”

“嗯!”红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也知道不该担心自己以后的生活,可是随着妈妈的肚子越来越大,心里难免胡思乱想。

爸妈连给弟弟取的名字都采用了她取的,给妹妹取名字都是从她名字,还有什么好说的。

“好了,好了,我们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战常胜眼底尽是笑意地看着她们母女俩道。

“小舅子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就要考试了,也不知道准备好了没?”战常胜担心道。

“现在这个时候了,就别想那么多了,该学的都学了,余下的尽人事听天命吧!”丁海杏抿了抿唇说道,“只能等消息吧!”

“有了消息告诉我一声。”战常胜看着她道,“还是别了,考完试,等卷子改完了,还是我找人打听小舅子的成绩。”

“那就拜托你了。”丁海杏感激地看着他道。

“那是我小舅子,他考上大学,我脸上也有光耶!”战常胜一副与有荣焉地样子道。

丁海杏在心里祈祷,小弟能考出好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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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家的午餐桌上,景海林突然宣布道,“我决定了,亲自指导今年干部学员们的上艇实习。”

“咳咳……”洪雪荔被他的惊人之语给惊的直咳嗽,咳的眼泪都出来来了。幸亏嘴里没有食物,不然的话天女散花,这饭都别吃了。

“我说的话有那么让你吃惊吗?”景海林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

“爸,您为什么突然想去艇上了。”景博达抬起忽灵灵的大眼好奇地看着自家老爸道。

“我没事了。”洪雪荔拂开他的手,伸手摸摸他的额头道,“不烧啊!”

“我没病。”景海林拿下他的手道。

“没病,你好好的说什么胡话。”洪雪荔一脸奇怪地看着他道,“往常暑假去艇上实习你从未想去过,这一次怎么这么的有兴趣。你不是说那破护卫艇,有什么看的,看了还不够生气的。你说那破舢板闭着眼都会操作了。”

“爸爸,您不会因为战叔叔要上艇实习,才眼巴巴的跟着去的吧!”景博达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显然为这个猜测而惊讶。

“是啊!我要去艇上监督他,理论学的好,不代表实际操作熟练,我要盯着他,看他出错了,我好彻底的嘲笑……”景海林哈哈大笑道。

餐桌上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大笑,真是蜜汁尴尬。

“幼稚。”洪雪荔没好气地说道。

“爸爸您还没长大呢!”景博达鄙视地看着自家老爸道。

“你认真的?”洪雪荔少有严肃地说道。

“嗯!”景海林重重地点头道,“刚才是说笑呢!我想去一线部队看看。”

“你手里的研究怎么办?”洪雪荔关切地看着他道。

“研究的再好也是空中楼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法进行实验。”景海林无比挫败地说道,语气非常的落寞。

“去吧!去下面看看,给予他们实际的帮助,总比闭门造车的好。”洪雪荔拍拍他的手支持道。

“那家里就交给你了。”景海林深吸一口气道,“我们很少分开这么久的。”

“瞧你,这会儿又磨磨唧唧了。”洪雪荔看着他道,“家里什么都有,我也放暑假了,有儿子陪着呢?军校里的安全你不用担心。”笑了笑又道,“现在可以吃饭了吧!你不饿吗?”

“好好好,吃饭。”景海林重新拿起筷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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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走就走,第二天战常胜就背好行囊上了解放大卡车,这一次去上艇实习的学员军官有十个人,去了四十公里外的某水警区基地。

沿着海岸线,闻着湿咸的海风,看着远方,海平线与穹宇相接,白鸥展翅,点出水花,划越长空,真是景色美如画。

当在基地看见景海林的时候,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道,“你怎么在这儿?”

“眼睛都瞪脱窗了,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景海林得意洋洋的看着他道,看他这副样子,也值得来一趟,脸上的笑容比头顶上的太阳还灿烂。然后握拳清咳两声正色地说道,“我是这次你们上艇的指导老师。”

“那也不错,名师出高徒。”战常胜瞬间冷静了下来,那双睿智的眼神不冷不热地看着他道,“以后请多关照。”

景海林意外地看着他,心里甚是欣慰他这个虚心好学的态度。

“看我干什么?以为我会跟你对着干啊?”战常胜一撩眼皮子斜视着他道,“我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心里嘀咕:牛什么牛,不就是美帝回来的舰艇专家,老子非把你肚子里那点儿学问给陶干了,哼……

由基地人员安排好这些干部学员生活后,很快就进入了上艇实习。

景海林带着学员们进入了基地,第一次看到了他们自己的船,很是兴奋。

远远的看着停泊在码头的船,一个个指着护卫艇,指指点点的,小声地窃窃私语。

“这就是咱们的护卫艇。”

“是62护卫艇,最最先进的。”

“这是咱们自行建造的,护卫艇体型轻巧、巡航快速、火力凶猛、造价低廉,是一型优秀的轻型近海作战舰艇。”

“咱们逮到了。”一个个双眸如饿狼似的眼冒绿光,没想到这次实习上艇居然说最新配备的护卫艇。

说是62型的护卫艇其实在去年制造好,十一月已经开始交付试航的,也就是说还没有大面积服役的。

第458章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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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刺耳的哨声响起,大家立刻噤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哨声是身穿水手服的荷枪实弹的站在艞板执勤的水兵吹的,按照条例条令规定,校级军官上舰必须鸣笛致意。

别看他们是学员,可身上的军衔挂着呢!

景海林朝他敬礼,身后的一串学员也朝水兵敬礼示意,然后才一个个蹬上了护卫艇。

一个个跟土包子似的,看哪儿都稀奇,满眼都看不够似的。

“报告!”响亮的声音在碧海蓝天下飘荡,紧接着一个男人跑了过来,朝他们敬礼。

景海林他们挥手敬礼后,眼前高大的男人才自我介绍,原来他说这艘护卫艇的艇长龙苍海,正营职军官,他负责配合这些高级学员的实习工作。

“既然来了,从来都是在课本上听的,那么咱先介绍一下这艘护卫艇吧!”景海林看着龙苍海道,“由龙艇长介绍吧!”

“是!”

龙苍海带着他们先去了前甲板,指着身边的大家伙道,“这是三七炮,为前甲板的主战炮,最大射速,每分钟一百八十发,最大射程为十九链……”

早晨的甲板上,风轻云淡,浪花泛动细细涟漪,像一只只湛蓝小手,温柔地拍抚船身,伴着粗狂的声音响彻耳畔。

虽然是盛夏,在海风的吹拂下,一点儿也不感觉炎热。

龙苍海继续介绍护卫艇的情况,“062型护卫艇长3803米,宽54米,吃水深17米,标准排水量113吨,满载排水量134吨,单机为1200马力柴油机,最高航速30节,最大航程1200多公里,续航能力700海里/17节……”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火力配备有双管37毫米舰炮两门,双管25毫米舰炮两门,深水炸弹投放器两座,可携带8枚深水炸弹和10枚水雷。”声音中透着骄傲与自豪。

龙苍海又带着他们去了驾驶舱,那舱可真够小的,站上三、四个人就挤满了。

其余的人站在窗外,听着里面的龙苍海粗狂的声音继续道,“护卫艇的运动,是要靠车的动力级别和舵的相互配合,航行速度的快慢还有根据海流和风向的综合条件来决定……”

第一天就在熟悉护卫艇的情况,将书本上的知识与实际的护卫艇一一对应下结束了。

夜幕降临,天上弦月如钩,繁星几许,战常胜闻着湿咸的海风坐在操场上的双杠上。

景海林走过来,声音幽幽的传来,“睡不着啊!”

“差距太大了,一艘护卫艇的战斗人员才36人,太小了按陆军来算也就站两个连。”战常胜叹声道。

“这回有感觉了吧!”景海林语气沉重道,“美帝二战后第一世界上第一艘导弹驱逐舰是美国于1953年建造的“米切尔”号驱逐舰,它的排水量为5200吨……战斗人员大概300多人。听听咱们最新研制的护卫艇排水量才100多吨。”

“相当于一个营吧!”战常胜突然说道。

景海林闻言满脸黑线,气急地说道,“我说这是比人的吗?比的是火力配备好不好。你这死脑筋,真是气死我了。”来回走动,停下脚步,双手掐腰看着他道,“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把你脑子里陆军思想给我统统扔掉,用海军的思想武装你的脑袋。这又不是打人海战术,比的人多。比的是武器装备,武器装备。”气的他直接朝战常胜吼道。

“我耳朵没聋,你不用那么大声。”战常胜悠闲的伸出小手指掏掏耳朵道。

景海林气的胸脯剧烈的上下起伏道,““米切尔”号驱逐舰装备两座mk42型单127毫米炮,两座mk37型双76毫米炮,一座“a武器”,两座双联装mk25型533毫米鱼雷发射管,舰艉有深弹投放轨。”指着他的手道,“你给我掰着手指好好的算算,比划、比划,人家的普通的炮弹,都比咱粗一大轱辘。”

“你看你,急啥子急?”战常胜气定神闲地说道,“在野战部队待的时间长,装备又不好,可不喜欢比人数嘛!”

“牺牲的人还少吗?”

景海林一句话让战常胜沉默了,是无言以对。

“不说在朝作战,单说金马岛海战,整整一个师,全军……”景海林语气深沉地说道。

“别说了。”战常胜沉痛地说道,作为海军怎么会不知道海军的战史。

刚刚成立24天的新种花,9000余人渡海进攻金门,发起金门战役,在岛上苦战三昼夜,因后援不继,全军覆没。

“未来的路,任重而道远啊!”战常胜感慨道,多少有些安慰道,“虽然比不上人家的驱逐舰,好歹咱们有自行建造护卫艇了。”

景海林嗤笑一声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咱们艇上的发动机是仿造老毛子的。”

“这我知道啊!现阶段不能独立建造舰艇发动机,所以不得不仿造老毛子的发动机。由于条件所限制,现在只能仿造出1200马力的单机发动机,所以也在某种程度上限制了的吨位。”战常胜如实地说道,话锋一转道,“但是由于它出色设计所以在速度上,还是拥有绝对的优势的。”看着他又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忿,恨不得一口吃个胖子,今儿造驱逐舰,明儿咱们的航空母舰就下水,可你也看看现实,这技术封锁,咱们不拆了老毛子的仿造,还能有什么办法。又不能像对岸的弯弯有个美帝的爹,大力扶植下有了很大的发展,拥有驱逐舰、护卫舰等数十艘舰艇。这些舰艇排水量大、火力强、航速快。此外,尚有一批快速特务艇经常在咱的家门口耀武扬威。”随口又道,“不过那些个舰艇说的好听,都不知道落后几代了,真正的核心玩意儿美帝爹可舍不得给它。人家又不是傻子。”

“就这咱也落后对岸。”景海林很沮丧地说道。

“做人别那么悲观吗?”战常胜鼓励他道,“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

“乐观有用吗?”景海林忍不住泼冷水道。

“这话说的,你悲观有用吗?”战常胜反唇相讥道,“你天天愁眉苦脸的,这天上也不会给你掉下来驱逐舰,再说了,他就是掉下来,我们也不会操作啊!”

第459章 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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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被你给气死了。”景海林指着他道,眼睛滴溜溜一转道,“不跟你说了,我回去睡觉去。”

战常胜从双杠上跳下来,朝自己宿舍走去,明天正式开始了在艇上的实习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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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国栋知道今儿妹夫要上艇实习,所以傍晚下班,他从宿舍里拿出自己的行李箱里面是换洗衣服,还有编好的柳编蛋形沙发。

室友们一个个舍不得他离开,丁国栋看着他们的样子,不客气地拆穿道,“别一副不舍的样子,其实舍不得我不未来两个月不在,你们没有牙祭可打吧!”

高文山他们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道,“知我者国栋是也!”

“咱们就挨着海边,想吃什么就去海里找呗,海鲜弄点儿调料生吃都可以。”丁国栋看着他们直接说道。

“我可吃不了。”高文山内陆过来的,对于海鲜不太感冒,“你不是一直说大海很危险。”

经他这么一说,丁国栋赶紧说道,“你们还是别下海了。”别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可就罪过了。

紧接着又道,“我又不是不来上班了,我会给你们带好吃的。”对他来说也就是赶一趟海的事情。

“还是国栋最好了。”高文山眉眼弯弯,谄媚地说道。

“我走了。”丁国栋朝他们挥了挥手就蹬上自行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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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国栋在闷热的晚风中,蹬着自行车回了学校,想起自行车后座的沙发,直接骑到了图书馆。

丁国栋想着这个时候图书馆里的她应该去食堂吃饭吧!直接把沙发搁在图书馆前台,不用见面那是最好不过了。

所以丁国栋停下自行车,解开捆绑结实的沙发,然后抱着沙发兴冲冲地上了二楼。

图书馆此时安安静静的,丁国栋屁股蹭开大门,走了进去,前台没人,他高兴地自言自语道,“太好了,她不在!”说着将沙发放在了前台的桌子上。

“这么不愿意看见我,真是好让人伤心啊!”

熟悉的魔音从丁国栋背后传来,吓的他浑身一哆嗦。

刚整理完图书准备去吃饭的沈易玲看见鬼鬼祟祟进来的丁国栋躲在了书架后面,听着他雀跃地自言自语,真是不吓吓他对不起自己受伤的心。

“怎么背后说人坏话,不敢见人吗?”沈易玲唇边勾起一抹戏谑地笑容,冷冷地说道。

丁国栋在心底咬牙切齿的念叨道:谁说我不敢见人了。转过身来飞快地看她一眼道,“我把沙发给你搬来了,我走了。”

“一个沙发就想把债还了。”沈易玲闲闲地说道。

一句话让丁国栋停下了脚步,清澈如水的双眸此时几乎掩饰不住他那隐忍的愤怒的火花!攥了攥拳头,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她道,“沈同志,你到底想怎样?”

“你这一回在家属院住下了吧!”沈易玲突然答非所问地说道。

“是啊!”丁国栋忽然想起来道,“你咋知道的。”全身立刻绷紧了,俨然进入了一种戒备的状态了。

“我在这工作,什么不知道?”沈易玲双眸紧紧锁着那道精瘦的他,温润的流光从眼底一闪而过,唇边勾出了一道似笑非笑的浅淡弧度道,“别那么警惕吗?我只是说说而已,好像我要干什么坏事似的?”扁着嘴,一脸的委屈。

丁国栋觉得自己草木皆兵,被她给整的神经兮兮的了。

沈易玲踱着轻快地步伐,一步步靠近他,吓的丁国栋一步步地向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前台,退无可退。

丁国栋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你想干什么?有话说话,靠这么近干什么?”近的能闻见她身上的散发的清香,想起将她抱在怀里的那一天,脸越发的红了。真是昏了头了,怎么脑子里会起了那种旖旎的邪念了,我一定变坏了,连脖子都红了。

可是这么一直僵持着也不是个事,闷声道,“你不怕我身上的汗臭味儿熏着你啊!”

“红缨不是你妹妹与妹夫的孩子吧!”沈易玲冷不丁地小声地说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丁国栋当下心里就打起了一个激灵,猛然抬头看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厉色,“你想干什么?”

“我果然猜对了!”沈易玲满脸笑容地说道,说着向后退了两步。

丁国栋却没有因为拉开距离而觉得如释重负。

沈易玲也不再逗他,“把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扔了,本姑娘没那么卑鄙,只是有了发现喜欢追根究底,我又不是狗!”

丁国栋一脸蒙圈地看着道,“什么意思?”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沈易玲淡淡地开口道。

丁国栋没有察觉她身上的恶意,镇定了下来道,“你怎么说不是妹妹、妹夫的孩子,怎么不说是妹夫的孩子呢!”一脸的好奇。

“年纪对不上啦!”沈易玲给了他一个真是笨蛋的表情,“解放后,婚姻法规定了结婚年纪,你妹夫是军人,怎么可能违反法律呢!再说了军队结婚是要打结婚报告的,年龄不够,连结婚的资格都没有,有那么大的孩子,自然就不可能了。”

丁国栋诧异地看着她道,“在学校住的这么久,都没人发现耶!”

“你要不是说出你的年龄,我也猜不到。”沈易玲不好意思道,忽然想起来道,“你的意思我是笨蛋吗?”

“不是,不是。”丁国栋慌乱地摆手道。

“那告诉我红缨怎么回事?”沈易玲十分好奇地说道。

“你不是说自己不是笨蛋吗?自己猜。”丁国栋看着她双手合十拜托道,“妹夫一家好不容易平静的生活,红缨是可爱乖巧可怜的孩子,你就收起你的好奇心中不。”

沈易玲食指戳着下巴,微微眯起眼睛道,“像他们这些军人收养孩子,通常都是牺牲战友的孩子。我说的对吧!”

“行了,自己知道就可以了,别再说了。”丁国栋少有的生气地说道,“看破不说破不懂吗?”声音少有的厉色道。

“不说了,不说了。”沈易玲举手保证道,“我保证不说了。”心里嘀咕:想不到战教官这么伟大,难怪家里那个倔老头对他赞不绝口。

“不跟你聊了,我走了。”丁国栋赶紧说道,趁机溜走了。

第460章 反正不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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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易玲气的直跺脚,咬牙切齿地说道,“我那么面目可憎吗?这么急着走。”哼……又笑了起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没心没肺地说道,“哎呀!肚子饿了,回家吃饭。”说着便离开了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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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还真来啊?”丁海杏看着傍晚出现在家门口的丁国栋笑道,转身进屋道,“进来吧!”

丁国栋走了进来,顺手关上房门道,“我能不来吗?妹夫拜托的,家里没个男人能放心吗?有个搬搬抬抬的,还得男人来。比如这每个月搬煤球,我能让你和红缨搬吗?”

“大舅舅。”红缨端着碗筷从厨房出来道,“来的正好,去洗洗手,我们马上开饭。”

“好的。”丁国栋转身进了卫生间,洗了洗手。出来时,餐桌已经摆好了。

“很丰盛呀!”丁国栋坐在餐桌前说道,小米绿豆粥、清蒸带鱼、海蜇拌黄瓜、茶香虾仁,量足足的。

“夏天菜色丰富,自然就丰盛了。”丁海杏看着他道,“大哥在家吃饭,好好的补补,大食堂的饭菜,可好吃不到哪去?”

“没那么难吃,比在家里吃的好多了。”丁国栋非常满足地说道。

“今年咱们杏花坡的夏收不错,爸妈来信时说,终于赶上两年前的水平了。”丁海杏高兴地说道,“虽然吃不饱,但终于不用挖野菜、啃树皮,吃土了。”

“今年爸妈的粮食应该够吃了。”丁国栋非常欣慰地说道。

爸妈除了大队分的口粮,妹夫每个月往家里寄五斤粮票,加上他每月的五斤粮票,和养老钱,家里今年的日子不在苦哈哈。

“妈在信里说什么时候过来了吗?”丁国栋抬眼看着她问道。

这生孩子、坐月子,得有个长辈在,婆婆是指望不上了,就得靠自家妈妈了。

九月份天气不冷也不热正好,妹妹还真会挑时间。

“妈在信里说,八月底!”丁海杏轻蹙了下眉头道。

“没道理啊!”丁国栋也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对,这不是妈的性格,不可能这么晚才来。

“按道理说,妈在国良考完试就该来了,家里没人做饭,洗衣服,不是有姑姑的吗?地里的活儿已经过了夏收了,秋收时间不用那么赶,又不是龙口夺粮。”丁国栋嘀嘀咕咕地说道。

“谁知道呢?反正我也不着急,我和宝宝好的很。”丁海杏神色自若地说道,都是千年老妖的,虽然没生过孩子,但没吃过猪肉吗,没见过猪跑吗?空间中的育婴书籍多的是。

“姥姥不来,没关系,我会照顾妈妈和弟弟、妹妹的。”红缨满脸笑容地看着丁海杏道。

“是是,我们家红缨很能干。”丁海杏笑道。

三人边吃,边聊吃完这顿饭。

饭后丁国栋和红缨两人分工合作将碗筷和厨房收拾了一下。

丁海杏见丁国栋擦完桌子,拖完地,便挺着肚子走了过来道,“哥,干完了,拿上澡票去澡堂子洗洗。”

“有什么你说话就行,干嘛非要走过来,我刚脱了地板,不怕滑到啊!”丁国栋扶着她小心翼翼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我小心着呢?”丁海杏笑着说道。

“信你才怪!都快当妈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丁国栋一脸宠溺地看着她道。

“呀!哥我比你先生孩子,你的孩子,不得叫我的孩子哥哥或者是姐姐了。”丁海杏突然想起来道。

“一惊一乍的,真是吓死人了。叫就叫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丁国栋憨憨的一笑道。

“哥,坐,坐下我们说说话。”丁海杏指指隔壁的沙发道。

“说什么?”丁国栋乖乖地坐了下来道。

“哥,你也工作快有半年时间了。”丁海杏看着他说道。

“嗯!”

“现在工作稳定了,哥,你年纪不小了,该解决个人问题了。”丁海杏眸光认真地看着他道。

“咳咳……”丁国栋千想万想没有想到妹妹跟自己谈这个问题。

“哥,这有什么好吃惊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丁海杏满眼兴味地看着他道,“厂子里没有女同志吗?没人给你介绍对象吗?没道理啊,我哥长的一表人才,工作又好,那些女同志眼有问题吗?”

丁国栋止住咳嗽,看着兴致勃勃的妹妹道,“你胡思乱想什么?我根本就没想这事,厂里的女同志像我这般年纪的都结婚了。怎么你想你哥我犯错误啊!”

“那同事没有把什么家里的妹妹、闺女、侄女啦!向你推……呃,介绍的。”丁海杏满眼小星星,一脸八卦兮兮地看着他道。

丁国栋伸手弹了她个爆栗道,“你这么感兴趣啊!”

“嗯嗯!”丁海杏点头如捣蒜道。

“你呀!安生的生孩子,我还没有结婚的打算。”丁国栋拍拍她的脑袋道。

“你以为我想管这事啊!”丁海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是妈在信里让我问问你有动静吗?”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道,“你等着,等妈来了,肯定追问你这个。到时候你想躲也躲不过去。”

“啊?”丁国栋一脸错愕地看着她。

“别惊讶了。”丁海杏好笑地看着他道,“快合上嘴,蚊子快飞进去了。”

丁国栋合上嘴巴,一脸的烦恼。

“这事你得上点儿心,大哥都二十四了,妈来了肯定‘审问’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让妈给你上老虎凳灌辣椒水。”丁海杏危言耸听道,眼底尽是笑容,颇有幸灾乐祸意味。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咱妈才不会像你说的那样?”丁国栋一脸傻笑地说道,“还上老虎凳,灌辣椒水的。呵呵……”

“哥,你到底喜欢什么样儿的?”丁海杏满脸好奇地看着他道,扯着丁国栋的手,摇晃着,撒着娇又道,“哥,说说嘛……”拖着长长的尾音。

听得丁国栋直起鸡皮疙瘩。

丁国栋抽回自己的手,使劲儿搓搓手臂道,“我说,我说。”

“当然娶一个贤惠的,温柔似水的女人了,有道是长嫂如母,必须孝顺父母,友爱你和国良,也得体贴细心,不能胆大妄为,没有个女人的样子,跟个男人似的。”丁国栋咬牙切齿地说道,反正不会是沈易玲那恐怖的女人。

第416章 娶妻娶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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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敏锐的嗅嗅鼻子,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有情况哦!前面的说的都很正常,男人都希望娶温柔似水的女人,可是后面那句话到底在说谁?还咬牙切齿的,她甚至都听见磨牙的声音。

丁海杏红唇微动不动声色地问道,“大哥想要什么样的人生?”

“当然是认真的过自己的人生了,当一个真正的男人,尽我所有的能力,为我的爱人和孩子遮风避雨啦!”丁国栋非常有担当地说道。

“大哥,要做到哦!”丁海杏拍拍他的肩头道。

“我会努力的。”丁国栋非常认真地说道。

“大哥喜欢个性好的女人,还是喜欢长的好看的女人。”丁海杏旁敲侧击的打探道。

丁国栋闻言双颊绯红,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当然喜欢个性好的女人了。”

“男人不都喜欢漂亮女人嘛?”丁海杏满眼怀疑地看着他道,“你不是男人嘛?漂亮女人生下来的孩子也漂亮。”

“你不会因为妹夫长的俊才嫁的吧!”丁国栋突然惊讶地说道。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喜欢好看的东西是一样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难道你喜欢,长满虱子,邋里邋遢的女人啊!”丁海杏打了个冷颤说道,随即又道,“但是我们女人比起男人不是很过分,至于具体到你妹夫,当然是因为他的性格好啦!”

“真是不知羞。”丁国栋脸红地说道。

“这有啥不知羞的,我稀罕你妹夫不可以吗?”丁海杏嘴角挂着甜蜜的笑容,甜甜地说道。

将话题扯回来又道,“不像男人,只要漂亮,什么都可以原谅。看见漂亮女人脚都挪不动了。”

“谁说长的漂亮什么都可以原谅了。”丁国栋想也不想的否认道,指指自己说道,“对我来说,个性是最重要的。老话说的:娶妻娶贤。美丽只是像花一样,只是从开花到凋谢前,有一段美丽,人老的都一样。可个性就不会变,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行,我不用怕你被美色冲昏了头脑。”丁海杏唇角划过一抹笑意,调侃道。

“那是!”丁国栋自信地说道。

“反正妈再过不久就要来了,哥你心里有准备吧!”丁海杏看着他道,然后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道,“这是给你做的内衣,你去洗澡换了吧!有什么要补的衣服拿来,我给你补补。”

“你这丫头,挺着大肚子还做这个干什么?”丁国栋面色不悦地说道。

“那哥赶紧给我找个嫂子,由她打理你的吃和穿,我就可以做甩手掌柜了。”丁海杏笑眯眯地说道。

“你哟!真是结了婚了,怎么见不得别人单身啊!”丁国栋好笑地看着她道。

丁海杏眸光温柔,语气少有的严肃且认真地说道,“是啊!我希望哥幸福,儿女成群。”

丁国栋被她给看的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去洗澡了。”很不争气地跑了。

红缨将厨房收拾干净,熄了灯,关了厨房的门,进了客厅,“水开了,我已经灌进了暖水瓶里了,火我也已经封了。”

“坐下来,歇歇,看你干的都是汗。”丁海杏放在茶几上大蒲扇递给了红缨道,“快扇扇。”

红缨拿着蒲扇坐下,轻轻摇摇,微风拂过,顿时感觉凉爽了许多。

“妈,我们什么时候去洗澡。”红缨看着她道。

“你要觉得热自己去洗吧!我没关系的。”丁海杏立马说道,孩子他爸不在,晚上插上房门,可以去空间中别说洗澡了,泡温泉都可以。

当然作为孕妇的她可是很谨慎的泡温泉,对宝宝不好的绝对不能干!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不行,爸爸临走时候说了,如果您要晚上洗澡,一定要我扶着您,万一在澡堂子滑到了可怎么办?”红缨板着脸严肃地说道,“这是爸爸交给我的任务,一定要严格执行。”

丁海杏闻言好笑地摇头道,“你去洗吧!我今天不想洗澡,所以不算违抗你爸爸的命令。”

“妈,您不热吗?”红缨奇怪地看着她道,“今儿的天气格外的闷热,坐着不动都是一身的汗!”

“我没觉着热,所以你自己去吧!”丁海杏催促道,“最好快点儿,因为要变天了。”

“什么意思?”红缨一头雾水地看着她道。

“要下雨了,一会儿会凉快很多的。”丁海杏满脸笑容地看着她道。

“妈,您怎么知道的?”红缨满脸兴致地看着她道。

“老天爷给的提示啊!燕子低飞蛇过道,鸡不回笼喜鹊叫,大雨不久就来到。”丁海杏笑了笑道,“我看见蚂蚁搬家,不是风,就是雨。”

“呀!那我赶紧把大舅舅的自行车给推上来。”红缨放下蒲扇慌张的站起来道。

“慢点,慢点儿,不着急,雨不可能那么快就下来的。”丁海杏看着飞快想外跑的红缨提高声音道。

回答她的自然是砰的一下关上的房门,丁海杏这才想起来红缨听不见的。

看见红缨正常的生活,都忘了她……

大约十多分钟红缨才回来了,丁海杏看着她道,“推个车子,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去提醒对门和楼上邻居收衣服。”红缨热心地说道。

“看你跑的浑身的汗,赶紧去洗澡凉快、凉快。”丁海杏挥着手催促道。

“哦!妈,那我去洗澡了。”红缨看着她说道。

“去吧!我保证不会外出,现在就进房间。”丁海杏举手保证道。

“那我还是送您进卧室好了。”红缨搀扶着她的胳膊道。

“好好,我进卧室,躺床上,你就安心了。”丁海杏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道。

红缨搀扶着她进了卧室,看着她脱鞋上床,才离开,体贴地关上房门。

然后才去卧室拿上换洗衣服和洗澡用具,急急忙忙地就出了家门。

丁国栋洗澡回来,看着屋里暗了下来,但却不影响视线,“我回来了,杏儿你睡了吗?”

“哥,进来吧!我没睡呢!”丁海杏斜靠在床头道。

丁国栋推门进来看着坐在床上穿着宽大的睡袍的她道,“你这是要睡觉了。”

“没有,跟宝宝说说话。”丁海杏摸着自己的肚子笑了笑道。

第462章 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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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国栋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来了这么久,我都忘了跟宝宝打招呼了。”看着她的肚子道,“宝宝,还记得大舅舅吗?”

丁国栋看着她肚子明显起了变化,这边凸起一块儿,那边又凸了起来,每次这么看着都震惊,好像肚子里的孩子真能听见似的。

“看,宝宝跟你打招呼呢!”丁海杏笑道。

丁国栋站在床前,腼腆羞涩地说道,“那个,杏儿你做的内衣很舒服。”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丁海杏好笑地看着他道,“进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吗?”

“嗯!”丁国栋点点头道,“我去洗衣服了,你有要洗的衣服没有。”

“没有。”丁海杏果断地摇摇头道。

“大热的天,穿一天衣服,你不怕有味儿啊!有什么好害羞的,我是你哥,还是你嫌哥洗的不干净。”丁国栋佯装生气道。

“好好,把我裙子给你。”丁海杏无奈地将床尾栏杆上搭的裙子递给了他,“对了哥,晚上关好窗户,要下雨。”

“知道了。”丁国栋拿着裙子出去,体贴的关上了房门。

夏天的衣服少,且单薄,所以洗起来特别快,丁国栋将衣服洗干净就挂在了卫生间的晾衣绳上的时候,红缨也洗澡回来了。

“大舅舅。”红缨站在卫生间门口道。

“红缨回来了。”丁国栋看着她道。

“呀!你把妈妈的衣服洗了。”红缨看着晾在绳子上的裙子道。

“是啊!我洗衣服,随手就洗了。”丁国栋看着她道,“你的衣服呢!正好水还没倒,我来洗。”

“不用,不用,我在澡堂子洗过了,在投洗一遍就好了。”红缨赶紧摆手道。

“那我给你腾地方。”丁国栋甩着湿漉漉的手道,话落出了卫生间。

红缨将洗澡用具放在固定的位置,然后拿着脸盆接了点儿水,投洗了一下,晾在了绳子上。

出了卫生间,红缨看着丁海杏的卧室没有灯光,就知道她睡了,就没在去打扰。

丁国栋听见外面的动静,打开半掩的房门道,“杏儿睡了,你也回房休息吧!”

“大舅舅你也休息吧!”红缨看着他说道。

话音刚落,丁国栋就听见窗外呼啸的风声,就看见刚才还微亮的窗外,此刻远处乌云翻滚,黑压压的压过来,转眼间白天变黑夜。

丁国栋摸着了灯绳,拉开了灯。

“妈说的还真准,这雷雨说下就下了。”红缨看着窗外一道接一道丈蛇粗的闪电打下来,划破了密布的黑云,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楼前大树的枝桠在风中摇晃,一条条树枝像一根根在皮鞭,在空中狂舞着、抽打着。紧接着就见就听见咔嚓……一声,轰隆隆的雷声。

丁国栋看着她道,“红缨怕不怕。”

“这有什么好怕的,打雷闪电,自然现象而已。”红缨神色轻松地说道。

“那赶紧进屋去吧!看看窗户关了没。”丁国栋催促道。

红缨赶紧进了房间,看着关好的窗户,才走过来道,“大舅舅,我关好窗户了,我睡觉了。”

“好,去睡吧!”丁国栋看着她道。

红缨关上了房门,并插上,然后就脱鞋上床了。

丁国栋不放心杏儿,走到她的卧室前道,“杏儿,下雨了,你怕不怕。”

丁海杏提高声音道,“不怕,红缨怎么样?”

“红缨不怕打雷,已经关上门睡了。”丁国栋高声说道。

“那哥,你也赶紧回屋吧!这么大的雷电,少不得要停电的。”丁海杏提醒他道。

“停电?”丁国栋担心道,“那你起夜方便吗?”

“呵呵……”丁海杏笑了笑道,“我枕头边放着手电呢?你不用担心我。”紧接着又道,“红缨你也不用担心,她身边也有手电。”

“那好吧!”丁国栋先拉了客厅的灯,才回了卧室,关上房门,插上,刚想拉了灯绳,突然房间就黑了下来,“还真停电了。”拉上了灯绳,脱了鞋,爬到了床上。

“这么大的雷电,怎么可能睡的着。”丁国栋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闪电,嘁哩喀喳的雷声……开路先锋是夺目的闪电和惊天动地的雷声,它们胁迫着狂风暴雨铺天盖地地向大地冲来。狂风挟持着雨丝像无数鞭抽打着窗户。闪电一亮一亮的,像巨蟒在云层上飞跃,一个暴雷猛地在窗外炸开,险些把丁国栋给轰懵了。

自言自语地说道,“真是好久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了。”

丁海杏没想到这场雷雨这么大的气势,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电光闪闪,雷声隆隆,老天爷还不时以雷霆万钧之势倾下了惊天撼地的滂沱大雨。这雨也拼命地往下打,打的窗户都噼里啪啦得响。

丁海杏真怕这雨点子把窗户给砸破了,还好这玻璃够结实。

这时,雷声、雨声、风声搅和在一起,真是太可怕了,好像天就要塌下来似的风越刮越猛,雨越下越大,一道道闪电划过天空,像金蛇狂舞“轰”一声霹雳,震得地动山摇。

雨越下越大,像千千万万的珠子从空中砸了下来,气势十分庞大。大雨滂沱,电似火龙,霹雳震天。透过玻璃望去,远处什么也看不清,大地被一层水雾笼罩着,像给大地蒙上了一层白纱。屋檐上的水多了起来,拉成一条线。

雨下了一个多小时都不见停歇的意思,丁海杏不由得担心道,“这么大的雨,不知道这楼房会不会被淹。”

打着手电下了床,趿拉着拖鞋的打开了房门。

丁国栋也没睡觉,看见房门外的光线立马打开了门,手遮着眼,适应了光线后,“杏儿,这黑灯瞎火的你出来干什么?万一嗑着、碰着可咋办?回去,回去。”

“你也没睡啊!”丁海杏看着他问道。

“这么大的动静想睡也睡不着。”丁国栋说道。

丁海杏担心地说道,“雨太大了,不知道咱这一楼会不会淹啊!”

“你别动,别动。”丁国栋赶紧说道,“手电给我,我出去看看。”

说着丁国栋将她给送回了卧室,“你在床上待着,我去看看。”

第463章 热心肠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丁国栋从她手里抽出手电,然后就出了卧室,直奔大门走去,打开了大门,一股水汽扑面而来。

“真是好大的雨啊!”丁国栋站在楼道内,打着手电看着外面的大雨,跟水泼似的。

“蹬蹬……”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丁国栋回身手电照在楼梯上,“谁下来了。”手电照在楼梯上,并没有往人的脸上打灯。

“是我们!”高进山打着手电下来道,“原来是国栋啊!”

“高大哥、嫂子。”丁国栋看着高家两口子道。

“你怎么在这儿?”高进山好奇地问道。

“妹夫上艇实习,不放心我妹妹,所以我每天晚上都会回来。”丁国栋解释了下道。

“老战这家伙,想的可真周到。”高进山笑了笑道。随后又道,“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出来了?”

“这不是下了这么大的雨,我妹妹担心一楼会不会被淹了。”丁国栋手中的手电筒打向外面的大雨道。

“让弟妹放心吧!咱这里绝对不会水漫金山的。”高进山笑呵呵的说道,“咱们这里当年是殖民地,所以城市的排水系统修的还不错。”

方巧茹微微一笑,又调侃道,“多大的雨都流向大海了,咱们学校地势高,不用担心。”

“那我就放心了。”丁国栋笑着说道,随口问道,“高大哥和嫂子怎么下来了。”

“老战不在,只有弟妹和孩子在家,我和你嫂子不放心,下来看看。”高进山笑着说道,“既然你在,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丁国栋闻言立马谢道,“真是谢谢你们了。”

“谢什么?大家都是战友又是邻居的,远亲不如近邻嘛!”高进山爽朗地笑道,紧接着又道,“好了,既然没事,不用担心,我们的房子建得很结实了。我们就上去了,你也赶快进去吧!一下雨,这气温就下来了。”

“是!高大哥。”丁国栋笑着目送他们两口子上楼。

高进山和方巧茹两人朝楼上走,高进山小声地说道,“巧茹,你是本地人,熟悉情况,老战让你打听的事,你注意着点儿。”

“不就是打听房子吗?小事一桩!”方巧茹爽快地说道,随即转移话题道,“这一场雨一下,今晚睡个好觉。”

“走走,赶紧回家看看,那三皮孩子,有没有蹬掉毛巾被。”高进山拉着匆匆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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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国栋看着他们俩拐弯,“吱呀……”一声,景家大门打开了。

“丁大舅舅。”景博达打着手电,看着丁国栋说道。

“国良他哥。”洪雪荔看着他说道。

“博达、博达妈妈,你们怎么也出来了。”丁国栋看着洪雪荔母子俩道。

“我看见楼道里有灯光,担心有什么事,所以出来看看。”洪雪荔语气温婉地说道。

“没事,没事!”丁国栋摆摆手道,“只是这雨下的骇人,所以出来看看。”

“没事就好。”洪雪荔看着他道,“晚上有你在弟妹心里也安生。”

“博达妈妈你也放心的睡觉,有我呢!真要有事,我不会客气的。”丁国栋笑着说道,现在可不是客气的时候。

“丁大舅舅,红缨呢?”景博达仰着小脸眼巴巴地瞅着丁国栋问道。

“睡觉了。”丁国栋说道。

“这么大的雷声也睡得着。”景博达随口嘀咕道。

洪雪荔重重地拍着他的肩头道,“既然没事,现在也没雷声和闪电了,那我们就回去了。”

“回吧!我也回去了。”丁国栋看着他们进了屋,关上了房门,自己也转身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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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雪荔进屋后拉着景博达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忘了红缨听不见的。”

“妈,说完我就后悔了。”景博达懊恼地说道,忽而笑嘻嘻地又道,“跟红缨在一起时间长了,如常人一样,我都忘了她耳朵听不见了。”话落不好意思挠挠头。

“这孩子不知道下了多少的苦功夫。”洪雪荔感慨地说道,“没有人能随随便便的成功。”趁机教育儿子道,“博达,看看人家红缨,你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的学习。”

景博达闻言满脸的黑线,“妈妈,我好像挺爱学习的。”

“呃……”洪雪荔被堵的,生硬的又道,“我指的是其他的方面。”随后又道,“好了,好了,去睡觉吧!”直接将儿子给推进了卧室。

景博达摇头失笑,走在了床边,脱鞋上床,“今晚要睡个好觉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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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国栋看着景家关上了房门,才转身回了家。

丁国栋径直进了杏儿的卧室,看着坐在床上的丁海杏道,“妹妹不用担心,咱这地势高,淹不了。”随后又道,“我打着手电照了照,水只是没过了第一个台阶。”

“那就好。”丁海杏笑了笑道。

“楼上高大哥和嫂子担心你下来了。”丁国栋笑着说道,“人家可真是热心。”

“我听见了你们说话声音,明儿谢谢高大哥两口子。”丁海杏耳力好,又没有关房门,所以听得分明。

“对门景家也出来了。”丁国栋又说道,“只是奇怪景老师怎么没有出来。”

“景老师也跟着上艇了,是你妹夫的指导老师,所以不在家。”丁海杏向他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丁国栋笑了笑道,“有景老师带队,妹夫上艇的实习成绩会更好。”

丁海杏闻言抿嘴偷笑,以他们两人一见面就掐,这次实习之旅肯定是鸡飞狗跳。

“好了,不耽误你睡觉了。”丁国栋看着她道,说着将手电筒递给了丁海杏道,“这个留给你。”

“哥,这个你拿着用好了。”丁海杏摆手婉拒道。

“不行,你晚上起夜怎么办?”丁国栋拍着自己的胸脯道,“我摸黑回去没问题,况且屋里也没那么黑可比咱们在家时亮多了。”

“那好吧!”丁海杏将手中的手电筒关掉,房间内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待丁国栋适应了黑暗,才抬脚离开,并体贴的给她关上了房门。

摸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脱鞋上了床,窗外的雨还没有停歇的架势,哗啦、哗啦的下个不停。

第464章 恐怖的梦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丁海杏释放精神力,看着他们都躺在了床上,然后起身插上了房门,闪进了空间。

还是空间中气候适宜,冲了个热水澡,换上真丝孕妇裙。

丁海杏大着肚子,盘腿坐下,挺直脊背,继续修炼,即便不修炼,怀孕晚期,盘腿坐可以锻炼肌肉,有助分娩。

修炼完毕后,战常胜不在所有丁海杏现在有充足的时间利用精神力打理空间。

除了收庄稼,余下的时间了就埋在故纸堆里,找寻技术资料。也幸好空间与外界的时间差,可以让丁海杏从容应对。

丁国栋听着窗外哗啦啦下个不停的大雨,躺在床上,手里拿着大蒲扇摇啊摇的。

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一下雨,外面凉快了,关着窗户,热空气都比关在了屋里。”祈祷道,“快停吧!这样子就能开窗户了。”忽然又担心道,“哎呀!这么大的雨,不知道把楼前的菜园子给破坏个什么样?”唠唠叨叨地又道,“好在夏收已经颗粒归仓了,不然的话今年小麦肯定减产。不过这玉米不知道被吹的有没有倒伏。”声音越来越小,就迷瞪着了。

好大的院子,种满了各色的各色得月季花,最为普通的花,此时含芳吐瑞,灿烂盛开。月季花五颜六色,鲜艳夺目。白的似雪,黄的似金,粉的似霞,红的似火。蝶舞翩跹的好时候,院内花木扶疏,优雅宜人,站在院子中间,它们散发出阵阵清香,使人心醉。

丁国栋心里嘀咕,“真是这么大的院子要是种上蔬菜,都不用去菜市场买了。谁家的院子,真是不会过日子。”

抬眼一看,咦!好像梦想中温馨的家,漂亮的石头房子,青石的铺就的地板走的多了磨的光滑如镜。

丁国栋抬脚走了进去,中堂布置的如乡下一样,八仙桌,后面说长条案台,墙上挂着伟人的画像。

“说吧!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一下。”

东里间传来清脆的女人的声音,丁国栋捏了捏耳朵,“这声音好熟悉啊!”

“啪……”的一声,她拍在炕桌上,厉声道,“说!”

丁国栋悄悄地掀开帘子的一角,看了进去,果然是她沈易玲,那张精致美艳的脸庞。双麻花辫变成了单麻花辫,粗粗的黑黑的捶在胸前,哦!这是结婚了。

“你说不说。”沈易玲指着跪在炕前的高大的男人。

丁国栋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着背对自己高大的男人,他的膝盖下居然是洗衣板。

果然谁娶了她谁倒霉,真是随时都有可能跪搓衣板,拍着自己的胸脯,一脸的庆幸,幸好、幸好。

“要我说什么?”跪着的男人闷声说道。

丁国栋挠挠头,这声音也好熟悉,还有这背影也看着眼熟,到底谁这么倒霉啊!一脸的好奇,探头探脑的。

沈易玲蹭的一下从炕上起来,食指怒指着他道,“我党的原则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丁国栋赶紧给我说清楚。”

“啊!”丁国栋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满身的汗,拍着心跳剧烈的胸脯,“太恐怖了,太恐怖了。”浑身打着颤抖,感觉心肝脾肺肾都拧巴到一起了。

“哦!来电了。”丁国栋看着晕黄的电灯突然傻笑了起来道,“原来是梦啊!呵呵……可是梦里的情景实在太真实了。”

随即又掐掐自己的大腿,“嘶……真疼啊!果然是梦,太好了,梦都说反的,反的。”抬起胳膊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哦!雨停了。”起身走到窗户前,将窗户给打开了,带着湿气的凉凉的空气扑面而来,真是好舒服。

丁国栋重新回到了床边,脱鞋上床,关掉了电灯,重新躺在了床上。

“真是的,都怪杏儿今天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丁国栋喃喃自语道,“被她给吓的。”心里默念着:梦都是反的,我怎么会喜欢那么凶的女人,除非脑袋坏掉了。

不一会儿就迷糊着了,一睁眼,天就大亮了,一夜无梦,丁国栋起来嘿嘿一笑道,“看我没有再做那个恐怖的梦吧!”自我安慰着。

“睡不着了,起来吧!”丁国栋穿上衬衫长裤,就出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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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从空间中闪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起身打开窗户,,泥土的味道和着初升的朝阳扑面而来。微风袭来,吹开了被雨水冲洗过的绿色的枝桠。

丁海杏伸伸懒腰,出了卧室,红缨看见她道,“妈,昨晚睡的好吗?听说雷声好大。”

“是啊!大的仿佛地动山摇的。”丁海杏看着她说道,“胆小的估计能被吓坏了。”

“妈,我出去锻炼身体了。”红缨笑着说道。

“好了,去吧!”丁海杏看着她离开,才进了卫生间,插上房门,上厕所,洗脸、刷牙。

然后才出了家门,丁海杏走到楼前,就看见丁国栋在菜地边上忙活。

“哥,你起的可真早,怎么不在睡会儿,还不到六点。”丁海杏看着昨天被暴风雨肆虐的一片狼藉的菜地。

丁国栋现在将竹竿重新插好了,重新菜秧绑在竹竿上。

“天亮的早,睡不着就起来了。”丁国栋头也不抬地说道。

丁海杏看着菜地道,“昨儿下了那么大的雨,也不知道啥时候才停的。”

“也没多久,大概就又下了一个小时。”丁国栋抬眼看着她道,“杏儿的睡眠质量可真好。”

“是啊!”丁海杏打着哈哈道,“这菜地看着还好,没有被冲垮了。”

“不过现在不能进去,不然踩一脚泥。”丁国栋低下头忙活了起来。

“哥,早上想吃什么?”丁海杏淡然地看着他问道。

“随便。”丁国栋干脆地说道。

“就随便不好做。”丁海杏嗔怪地说道。

丁国栋抬眼看着她,憨厚的一笑道,“杏儿做啥我吃啥。”

“这根没说一个样。”丁海杏建议道。“嘴里感觉淡不唧唧的,做鲜虾粥好不好。”

“行,听你的。”丁国栋点点头道,随后想起来道,“家里有鲜虾吗?”

第465章 榜样的力量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去市场买或者去服务社都能买到,正好我也锻炼身体了。”丁海杏说着抬脚就走,“我先去拿个篮子。”

“哎!杏儿,我去好了,你就在楼前走走就好,这雨下的,湿滑的很。”丁国栋直起身子叫着她道。

“哎哟!”丁海杏回过身来无奈地看着他道,“我只是怀孕,你不用看我看得这么紧,下雨而已,又不是下雪。”

“那也不成,我陪着你去。”丁国栋看着她道。

“哥,你就这样跟着我去啊?”丁海杏指指他双脚的泥道。

“没关系,我去学校的水龙头下冲冲好了。”丁国栋很轻松地说道。

“那好吧!你等一下我去屋里拿篮子。”丁海杏进屋拿着篮子很快就出来了,看着他道,“走吧!”

两人朝学校外走去,在学校的水龙头下,丁国栋冲了冲自己的脚,两人溜达到了校外的菜市场。

菜市场也有早市,都是清晨从海里捞上来的最为新鲜的海鲜,天气炎热得尽快的买了,不然很快就发臭、发馊了。

丁海杏他们挑了点儿新鲜的虾,又买了条黑头鱼,中午吃。

由于提着的篮子是柳编编的,丁国栋从郊区的村里找来猪血吗,抹了一遍,所以装上水,也不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里面有水,正好将黑头鱼养到中午,正好吃新鲜的。

至于青菜家里的菜地足够吃了,所以兄妹俩就打道回府了。

“我去将鱼倒进盆里,这虾我来处理。”丁国栋将篮子提进厨房道。

“哥,那菜地你还没整理完呢!”丁海杏提醒他道。

“不着急,你不是说地里泥,我晚上回来也可以将里拾到一下。”丁国栋将虾倒入了搪瓷盆里,又放入水槽里。

“那好吧!我先将大米泡上。”丁海杏从碗柜下面的放粮食的柜子里抓了些大米用冷水泡上。

然后扒开炉塞,换上煮粥钢精锅,倒入适量的原先做上茶壶里的温水。

丁国栋则在水槽里,将虾洗净去头,剥皮,在虾背切开,取出虾线,洗干净了,等粥煮成八分熟的时候,将虾仁放进去,放入少许的盐,继续煮,在虾已熟透,粥已黏糊的时候,闭火,放入香葱末,点些香油,就好了。

精心熬煮的雪白底粥,每一粒米都炖烂到润软,入口即化。粥里混有粉红的虾仁,饱满的虾肉,吃起来q弹,富有弹性。

红缨从食堂买来的油条,拍根黄瓜,简单的早餐。

吃完后丁国栋就骑着自行车离开了,余下丁海杏和红缨两人。

景博达敲开战家大门,“丁阿姨,我来找红缨做寒假作业。”景博达站在客厅说道。

“好啊!”丁海杏欣然应允道。

两个小家伙拿出各自的暑假作业,坐在八仙桌前,写作业。

“怎么就你们两个,楼上建国不来找你们玩儿吗?”丁海杏看着他们两个问道。

景博达闻言抬起头来道,“估计被高伯伯给看住了。”

随着学员们放假或者去基地、上艇实习,如高进山这般许多教员也放假轻松了下来,看着几个孩子很正常。

“你们在说什么?”红缨抬起头来看着他们两个道。

景博达解释道,“丁阿姨在问楼上的高建国?”

话音刚落,大门就响了起来,高建国在门口喊道,“丁阿姨是我。”

“我去开门。”丁海杏站了起来道。

“丁阿姨您坐下,坐下,我去开门。”景博达起身立马跑出去开门。

“怎么你也在?”高建国一看见是他立马质问道。

“你如果想找红缨玩儿,不可能了,我和红缨在写暑假作业。”景博达满脸笑容地看着他道眼里浓浓的挑衅,“我们才不像某人只知道玩儿。”

“我也上去拿暑假作业。”高建国咬牙切齿地说道。

“哥哥,你们要去哪儿玩,等等我。”高双庆从楼上叮铃哐啷的追下来紧紧地拽着高建国的衣服道。

“玩儿什么玩儿?我写暑假作业呢!”高建国踩着重重的步伐朝楼梯走,突然又回头道,“给我留着门,我要和你们一起写。”

景博达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高建国见他的表情突然心情大好,冷哼一声道,“想甩掉我,没门。”三步并作两步蹭蹭的上了楼,转眼间拿着自己的暑假作业下来。

高进山在家里犯嘀咕,“这小子,不是说要可劲儿的玩儿几天,怎么这么懂事的先写暑假作业。”

“爸爸,我也要写暑假作业?”高双庆颠颠儿的跑过来道。

“来告诉爸爸,你不是追着哥哥出去玩儿了,怎么改变主意了。”高进山招手让高双庆过来道。

“哦!哥哥在红缨姐姐的家里碰见了景哥哥,景哥哥和红缨姐姐要写暑假作业……”高双庆把自己听到的说了出来。

得!高进山这下子知道儿子为啥突然变乖了,改变主意了。

心里嘀咕:这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爸爸,爸爸,我的暑假作业呢?”高双庆摇晃着他的胳膊道。

“你的暑假作业,老师没有给布置吗?”高进山拉着他的手问道。

“没有,老师没有布置。”高双庆扁着小嘴可怜兮兮地说道,“爸爸,我也写暑假作业。”

高进山这才想起来他上的学前的育红班,基本上就是跟幼稚园大班差不多,所以没有暑假作业。

“去拿张纸来,爸爸给你写十个数,你一个数写一行,可以吧!”高进山为自己聪明而高兴。

“好啊!好啊!”高双庆忙不迭地应道。

高进山就咋么轻易地就哄住了,高双庆拿着十个数字,兴冲冲地跑到了楼下。

“你不是出去玩儿了?”景博达看着高建国黑着脸道。

“我也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高建国坐在了红缨的旁边冲着景博达笑眯眯地说道,“你们不是说了,要写完作业再出去玩儿吗?”目光看向丁海杏道,“丁阿姨我来写暑假作业可以吗?”

“我没有理由反对。”丁海杏看着三个小家伙儿好笑地说道。

第466章 紧张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高建国得意地撇了景博达一眼,摊开自己的暑假作业。

“我也来了。”高双庆蹬蹬跑了进来,乖乖的坐在餐桌前开始写爸爸布置的暑假作业。

四个孩子就安静的写作业,丁海杏则拿着一本书,陪着几个孩子。

大约快两个小时,丁海杏放下了手中的书,看着孩子们道,“孩子们,歇会儿吧!别写了,手不疼啊!”

高双庆闻言立马将手中的铅笔给扔下了,“快累死我了。”

“哥,看看我写的怎么样?”高双庆把自己写的成果推到了高建国眼前。

“跟狗爬式的,有啥子好看的。”高建国瞥了眼随口说道。

高双庆闻言立马委屈的扁着嘴,眼圈里气了雾,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红缨拿着他写的纸,赶紧说道,“双庆写的很好,一点儿都不像初次拿笔的。”

“真的吗!”高双庆立马笑嘻嘻地问道。

“真的。”红缨违心的点点头道,高建国说的不差,跟狗爬似的,不过好歹能认出数字来。

“好了,你们写完了,就出去玩儿吧!”丁海杏看着红缨道,“去拿五分钱,你们买冰棍去吃吧!”

高双庆闻言双眸立马亮晶晶的。

“好嘞!”红缨痛快地应道。

“不用,不用,我不吃了。”景博达摆摆手道。

“为什么?”红缨满脸疑惑地看着他道。

“哪能一直吃你买的东西,这样不好。”景博达非常坦白地说道,“我们是朋友,应该是平等的。”

高建国立马也附和道,“我也不吃了。”

“啊!”高双庆笑脸刷的一下就垮了下来。

“妈,我也不吃了。”红缨闻言立马说道,说着收拾好自己的暑假作业道,“妈,那我们出去玩儿了。”

孩子们收好自己的暑假作业放回了家,然后就跑到楼前玩儿了起来。

丁海杏则忙活着,张罗午饭,早上买的黑头鱼,清炖鱼汤,下点儿手擀面,就是午饭了。

就她和红缨两个,做饭就简单点儿,一复杂了肯定就多,多了吃不完可就浪费了,浪费是可耻的,会遭天打雷劈的。

战常胜不在,连时间感觉都慢了下来,看着孩子写作业,做做饭,吃吃、洗洗涮涮一天就这么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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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到了高考前夕,吃过晚餐,收拾妥当后,丁国栋焦躁不安的,在客厅里来回转这圈圈道,“也不知道国良怎么样了?后天就要高考了,还不知道他报的什么学校?怎么家里也没来信跟说一声。”

“有学就上呗!”丁海杏语气轻松地说道,“他现在全力拼高考,哪里还顾的上咱们。至于报考什么学校,国良心里应该有数,问咱们,你懂!还是我懂!”

一番话说的丁国栋无力的坐在了沙发上,着急上火的。

“我说,大哥,国良考大学,你那么紧张干什么?”丁海杏好笑地看着他道。

丁海杏对过量可是很有信心,丁国良被她给整的在题海里游过来的,怎么也能压对题吧!分数多高她不敢打包票,肯定有大学可上。

丁国栋满面红光的与有荣焉地说道,“这是光宗耀祖耶!国良考上大学,那可是十里八乡的头一份儿。”幸灾乐祸地说道,“而且考上大学,气死老郝家。”

“呵呵……”丁海杏好笑地看着他道,“我现在早就不想这个了。”随后站起来道,“你要真是不放心,我们去对门问问高考情况,她是大学老师,肯定比我们熟悉情况,心里也好有个底儿。”

“好啊!好啊!”丁国栋忙不迭地点头,伸手搀扶着她。

路过厨房的时候,红缨正在洗碗刷筷子,“我去给红缨说一声。”丁海杏拍开他的手,进了厨房走到水槽边,拍了拍红缨的肩头。

红缨扭过头来看着她道,“妈!”

“红缨我跟你大舅舅去对门问问高考的情况。”丁海杏看着她说道,“你洗完了过去找我们就成。”

“嗯!是为了小舅舅的事情吗?”红缨关心地问道。

“是!”丁海杏点头道,话落转身离开。

丁国栋扶着丁海杏敲开了景家的大门,景博达看着门口的他们开心地叫道,“丁阿姨,丁大舅舅。”

“你妈妈在吗?”丁海杏看着景博达柔和地说道。

“在,请进来。”景博达侧身让开,丁海杏和丁国栋进了景家。

景博达关上房门,跟在了他们身后。

“妈,丁阿姨和丁大舅舅来了。”景博达看着在客厅抹桌子的洪雪荔说道。

“你们怎么来了?”洪雪荔直起身子,担心道,“是弟妹怎么了?”

“不是,不是,我没事!”丁海杏立马摆手道,“打扰你了。”

“我们坐下说话。”洪雪荔指着沙发说道。

丁国栋扶着丁海杏坐下,自己坐在她的身边。

“吃了吗?”丁海杏和洪雪荔两人同时说道。

丁海杏笑了笑道,“刚放下碗筷。”

“我们也是。”洪雪荔笑了笑道。

景博达端着两杯水过来放在丁海杏他们俩面前道,“丁阿姨、丁大舅舅喝水。”

“谢谢!”丁海杏看着小家伙温柔地说道。

“妈,我去刷碗了。”景博达看着洪雪荔声音带着奶音道。

“好,去吧!”洪雪荔笑眯眯地看着儿子进了厨房,目光转了回来,看向丁家兄妹道,“弟妹,你这时候来有什么事吗?”

“这不是国良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们心里慌慌的离得远心里没个底儿,所以想过来问问你高考情况,你比我们懂得多。”丁海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

“原来是这个事啊!”洪雪荔笑了笑道,“人家的孩子都是放养,可没像你们这个关心孩子学业的。”

丁海杏冠冕堂皇地说道,“小弟聪敏好学,自然希望他学业有成,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不想他面朝黄土背朝天耽误了。”

洪雪荔理解地点点头,乡下人供出来一个学生特别的不容易,“其实许多人都觉得考大学浪费时间、浪费财力,不如初中以后考个中专,能早早的出来挣钱养家。这人那得眼光放远点儿,就比如,以后工作工资调级的时候,评职称的时候,进步的时候,这中专毕业证能和大学毕业证一样吗?”

第467章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呃……这话让丁海杏怎么接,现在吃都吃不饱,文盲还一抓一大把的时候,你让他们看以后,眼前吃饱肚子最关键,马斯洛生存需求为第一位的。

洪雪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话题扯远了,我想表达的是你们有远见。”

“什么远见?”丁国栋讪讪一笑,耿直地说道,“只不过想要跳出农门就跟自古华山一条路一样,只有一条路可走。这城里即便不考大学,生下来就能吃上供应粮,长大了可以接班当工人。反正怎么着都有出路。”

丁海杏轻抚额头,大哥虽然是实话,但也别这么直白吧!

洪雪荔一怔,随即笑了笑道,“这两年经济困难效应凸显,就我们学校来说,今年招生的计划人数大大的压缩,估计别的学校也一样。这个你们心里要有准备。”

“啊!”丁国栋闻言立马担心道,“招生少,就意味着机会少,那咱家国良还能考上吗?”如热锅上的蚂蚁的似的。

这个丁海杏知道,即便不压缩高招人数,考上大学的也是凤毛麟角。

别说高招规模比后世要小的多,就连现在的高中普及程度都不高,就杏花坡所在的偌大一个县只有一所高中。

所以每年的高考落选者还是相当多的:大、中城市里的几所重点中学情况好些,其余中学的高考录取率就低多了;至于边远地区的市、县属中学,每届毕业生中能有几位考上非重点大学,或考上大专,不被“剃光头”就算不错了。全社会同龄青年中仅有1--2%的人有机会进入大学院校学习!

“国良他大哥,你听我把话说完。”洪雪荔看着他道,“针对国良复习的情况和我们的摸底儿,国良如果正常发挥的话,应该能有学可上。”她保守的估计道。

这话她可不敢说的太满,凡是都有个万一,这事不到接到通知书都不敢十拿九稳。

丁海杏对此不怀疑,不说有个大学教授给国良系统的复习功课。

丁海杏还让国良走了捷径,其实也不算捷径,就是题海战术。

因为前段时间战常胜大闹课堂,虽然平息了下来,可是丁国良小心翼翼的,所以丁海杏就趁机提出了题海战术,让他加强复习。

而现在的老师都反对题海战术怕累垮了学生,他们贯彻的是少而精的复习精神。

不像后世的学生从初中开始就大考、小考、月考、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那真是身经百战、从考试中杀出血路来的。

丁海杏曾经问过国良,他们是怎么复习的。

丁国良当时说道:到了高三下学期开学不久,整个高中课程的教学任务就基本完成了,所以便转入高考总复习阶段。

为了总复习取得良好的效果,他们学校会组织全年段同学一起听“专题性大课”;如请有专长的物理老师分别上“力学课”“热学课”“电学课”。这一类课上得新鲜、生动、别具一格,使大家也能领略到别班的课任老师的教学风采,有机会吸收他们的知识专长。

大凡能挑去教高三的,都是全校公认课教得好,又有干劲的老师。为了本门功课能够给学生们多复习几个课时,有时不同学科的老师之间会发生因抢课时而闹摩擦的情况,他们互相指责别的学科挤占本学科的上课时间;甚至还较真地告到教务主任或校长那里,要求评理。

老师们都非常的尽责,教学认真、严格,备课备到很晚,上课时眼睛都充血。每当校教务处刻印服务工作满足不了复习进度的要求时,许多老师都会亲自上阵,又是刻蜡板、又是油印、又是装订的,毫无老师架子可言,一切为了毕业班同学能考上大学,考上好大学!

可惜老师虽然尽职尽责,无奈县里的学校,老师教学质量终究比不上大城市的老师。

丁国栋闻言稍稍安慰了许多,“希望那小子争点儿气,关键时刻发挥正常就好。”

“人家都盼着超常发挥,怎么国良他大哥跟人不一样。”洪雪荔抿嘴轻笑道。

“正常发挥就好,超常发挥能有几个啊!”丁国栋憨厚地说道。

“我想问一下,这志愿怎么报的?”丁海杏看着她问道。

“你说到这个,志愿已经报过了。”洪雪荔说道。

“啊!报过了,那小子也不说来封信说说。”丁国栋气那个不懂事的小子。

“国良可能想着考上再说呗!现在说有什么用?万一考不上可怎么办?”丁海杏赶紧劝慰他道,“哥,你不要这么紧张兮兮的好不好。”目光又转向洪雪荔问道,“我家国良是报考理科还是文科。”

“这还用说肯定理科呗!”丁国栋立马说道,“不是说: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男生一般学理科的多。”丁海杏点头附和道。

“其实女生也选理科的多,要么就学医。”洪雪荔看着两张充满疑惑的脸道,“社会环境造成的。”却不愿多说。

丁海杏秒明白,这一时期政治运动多,事实告诉人们,学人文、社科、艺术专业的人“犯错误”的几率高;而念理、工、医、农专业的人政治上相对保险。加之受政策影响,人文、社科、艺术专业的禁区越划越多;自然选理科的就多。而且报刊上还不时地宣传“文科最好的大学就是社会”等观点。久而久之,社会上“重理轻文”的现象不断滋长。

就把连只知道种地的大哥,都知道“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高见”自然获得广泛默认,批而不臭。

“妈妈,碗我刷完了,天还没黑,我找红缨玩儿去了。”景博达甩着湿漉漉的手从厨房出来道,然后看向丁海杏道,“丁阿姨可以吗?”

夏日里天黑的晚,丁海杏他们六点吃的晚餐,现在才七点多,外面还大亮着呢!

这时候出去纳凉的人很多。

“可以,记得带上防蚊虫的药包,别让虫子把你们给叮坏了。”丁海杏提醒他道。

“知道了。”景博达忙不迭地说道,“我走了。”然后一蹦三跳地就出去了。

第468章 考试风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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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雪荔目送儿子离开,目光看向满眼还迷茫丁国栋从‘学术’方面解释了一下道,“大家还一致认为:到了高中,数学、物理一旦念不好,要想赶上去就很难!既然考理工科大学无望,又对医农科没有兴趣的话,那就只好报考文科。文科的大多数考试科目,如语文、外语、政治、历史、地理如肯用功,靠死记硬背,还有一拼。所以现在社会上形成了一种令当这样一种共识……“一流的人才考理工,二流的人才考医农,三流的人才考文科”。现在的人们的确或多或少地有点瞧不起报考文科的考生,认为他们多有数理化念不好之嫌疑,故才走此末路;不然就没有大学可上了。其实不然。”顿了一下又道,“其实报考理科,是因为国家太需要这种专业性的人才了。数量上历来以工科为最,招生量最大,录取成功率高;再有就是理科生毕业后当不了发明家,至少也能分配到工厂、工程公司当技术员、工程师,做点实事;就现在的工作潮流倾向去工交基层,因为在那儿工作比较稳定,有技术的吃的香,如果是文科生工作就不稳定。”

丁海杏听出了弦外之音,文科生容易扯上政治,被精简的可能性很大。现在社会上还嘲笑留在机关里的人为“部里蹲”,认为到那儿工作纯属混时间、脱离实际,荒废专业,卖嘴皮子,买空卖空,无所作为。

当然,这种认识在丁海杏来看是十分片面的,可是社会风气如此,想象几年后的,地方政府可是首先受到的冲击。

所以丁国良报理科好,理科相对于文科要安全的多。

“那学医呢!学医好,咱家祖上还是医生呢!”丁国栋突然开口说道。

“哥,咱家祖上是铃医,正统不认的。”丁海杏立马说道,话落瞥了丁国栋一眼。

丁国栋也认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妥,垂下了眼睑。

好在洪雪荔房间里灯光暗,她也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个,“大凡报考医学院的,多为医学世家子女。他们都寄望学医学,继承祖业;而不太愿意学药学或学卫生防疫专业什么的。当然,更担心医学院招生少,考不上医学院,就得服从组织分配上农学院、林学院,毕业后的工作……”

洪雪荔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有些话不能说,说了会犯错误的。

她不说,不代表丁海杏不明白,她秒懂,于是起身道,“谢谢你给我们解惑,我们现在干着急也没办法,就盼着那小子争气了。”拽着丁国栋起身道,“我们不叨扰你了。”

“我送你。”洪雪荔站起来道。

“不用,不用。”丁海杏婉拒了,扶着丁国栋回了家。

回到家丁国栋关上房门道,“我怎么觉得博达妈妈话没说完,不过读农林专业的话,国良那小子还不如在家种地呢!”

“呵呵……”丁海杏坐在了沙发上看着他道,“哥这话可别在外面说,革命工作不分贵贱,只有分工不同。你这样会可是会挨批的。”

“我知道,我就在家里说说。”丁国栋点头如捣蒜道,“考上农林专业,到时候还是回农村,农村什么样儿,咱就是农村出来的。无论是工作环境,还是生活条件,跟城里一比那时天差地别。”

丁海杏心里明白考上农学院、林学院的同学则大多指望进校后能分配学农业机械、林产化工等专业,那样等于学工科,毕业后可被分配进工厂工作。这类“活思想”在如今是不能随便公开暴露的,否则会被严肃批评的;等于组织对你多年的教育都白费了

所以啊!这类学生那是有机会就改行,但凡能考上大学的,家境肯定不会太差,让家里帮助活动、活动,改行自然就容易的多。

当然在这个时代也不排斥有少部分同学思想觉悟高,立志改变农村、山区面貌而特地报考农、林学专业,并坚持扎根农、林第一线,苦干了一辈子;他们言行一致,是值得钦佩的。

“现在安心了吧!”丁海杏看着他道,“快去洗澡吧!”

“哦!”丁国栋起身道,“我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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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杏花坡马上就考试的丁国良心态放的和轻松,一点儿也没有紧张的样子。

烈日炎炎,半上午大家都从地里回来了,天气太热。

所以上工的时间丁爸做了更改,天不亮,披星戴月的就下地,到了上午十点多就陆续收工,到下午四点在上工,天黑了在回来。

这下子就避开了一天中最热的时段,杏花坡地少人多,所以上工的时间足够了。

此时丁家人都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手里拿着大蒲扇悠悠的摇啊摇的。

院子里点一把艾草,熏着蚊子,阵阵海风轻轻的吹着还挺凉快的。

“大嫂,明儿国良就要去住校了,这粮票你给他准备好了吗?”丁明悦问道,“给孩子都准备成全国粮票好用,不行的话我那边还有,跟人家淘换来的。”

“早就准备好了,常胜他们寄来的粮票,我们都给国良攒着呢!”丁妈高兴地说道,“时间短这些粮票富余的多,足够他用了。”

“妈不用那么紧张,要真说没有粮票的话,我拿点儿粮食去市里也行。”丁国良看着为他辛苦的家人道。

“行,今年新下来的麦子,你带上几斤。”丁妈爽快地说道。

“妈,妈,玉茭子面就成,我要带的全是细粮,别人该怎么办?”丁国良忙说道。

他们的考场设在市里,所以必须提前去考场入住。偌大的一个县连考点儿都没有。

“行,给你带玉茭子面。”丁妈应道,“还是随大流。”

“妈,您不用担心我们吃的。”丁国良看着他们道,“我们班主任说了,所在考场的学校,会将校办农场收获的一点粮食,兑换成粮票,或在食堂里加工成饼子,分发给每位考生,保证让考生在考试期间每人每天可增加一两的粮食供应量,以缓解大家“吃不饱饭”营养不足的实际问题。”

第469章 市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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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学校想的可真周到。”丁爸有些意外地说道。

“很正常,不自己想办法,就等着饿肚子吧!”丁明悦不以为然地说道,城里的好多单位都这么干,都有自己的后勤养殖基地。

没办法都是让着苦日子给逼的。

“我们考上了,也是整个市的荣誉。”丁国良微微一笑道,黝黑的双眸中闪烁细碎的流光。

“我现在担心你填报的志愿,也不说跟你姐说一声。”丁爸担心地说道。

“给我姐一个惊喜。”丁国良笑嘻嘻地说道。

“你这小子,我说多填报几个志愿,万一出现不测,也好有个学上。”丁明悦拍着他的脑袋道。

“我这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丁国良面色严肃地说道,“不成功,便成仁。”

现如今的高招是“考生先填报志愿,而后参加全国统一考试”的办法。

而在此之前前,会有几十所高等院校提前寄来了他们的招生宣传小报。当然县中学少的可怜,是校长亲自去市里刻印了一些同学们有最大希望考上的大学,外省的大学尤其是最高学府,北大、清华,带回来几张激励一下同学们,万一超常发挥呢!

校长回来后便将这些小报陆续张贴在高三年段教室边的走廊上,供同学们参阅。

在丁国良他们这些考生的眼里那些美丽的校园令人向往。其实小报上印刷的模糊不清,几乎都是整版的黑字外加黑白照片;讲究点的,那就是大小标题采用美术字,加上一些插图和花边,仅此而已。

小报上的内容无非是本校历史沿革、系与专业简介、文体活动面貌等。对各高校寄来的宣传品,感兴趣的人不多。因为填报志愿,多数同学主要还是听班主任的;班主任根据各人兴趣爱好,日常学习成绩,家庭出身,先为需要帮助的同学提出报考志愿的初稿,由各人带回家,征求家长的意见。

可丁爸、丁妈哪里知道考什么大学好,知道首都的大学,那是因为名气大,天下谁人不知。其他大学谁知道啊!对了,记得特别清楚的一个那就是战常胜所在的军校。

乡下地方能会写字就不错了,大多数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所以大多数人都回复“同意班主任的意见”。学校便根据全体毕业生“试填报得志愿”进行统一平衡;发现哪几所高校报考的同学过于集中,即通知班主任做好调整工作,以免本校同学间出现不必要的内部竞争,“自相残杀”。待全校总平衡后,才让考生正式填报志愿。

志愿表分为表一与表二,表一专供填报全国重点院校,可选填七、八所院校,每所院校可选报三个系;表二专供填报非重点院校,可选填三、五所院校,每所院校可选报两个系。

就丁国良他们这一届的情况,由于他学雷锋,分享了他一部分复习资料。

所以大多数学生报考的多是省内的大学、大、中专院校,如全国重点的,北大、清华,他们不敢报,也没信心报。

这要是考不上,可就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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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国良曾经问过丁海杏姐姐、姐夫费了这么大的力,万一自己考不上,可真太对不起他们了。

当时姐姐说:今年考不上,咱就复读一年,指定能考上。

复读丁国良惊讶的好半天没说出话来,在他的认知里从来就没有复读两字,大多数应届毕业生,考不上,就不上了,要么去找工作,要么家里托关系找工作,乡下出来的那就回乡下务农,像父辈一般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总之不会再上学了,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哪里还有钱去复读。

说实在的,两份志愿表的前两、三所院校,丁国良和他的同学大伙填报得还算比较认真,后几个志愿就随便填了,直到塞满为止。

“老头子,儿子的事情,咱们插不上嘴,这给外孙的婴儿床你做好了没。”丁妈想起正事问道,“可不能耽误我八月底去。”

“放心吧!已经上了一遍桐油了,等干了我在上第二遍桐油就好了。”丁爸指指自己道,“你还不相信我的手艺,我可是尽的岳父大人的真传。”

“大哥,只刷桐油,不刷油漆的吗?”丁明悦好奇地问道。

“哦!姑姑不用刷漆的,我姐不喜欢油漆味儿,只刷桐油就可以了。”丁国良赶紧说道。

“那么大的婴儿床怎么运过去。”丁明悦担心道。

“可以拆卸,大队的骡车驼到汽车站,把这些东西绑到车顶,就像自行车那么运回来。”丁国良轻笑道,“多掏个运费,也比城里买的好,有姥爷给外孙的心意可是千金不换。”

“油嘴滑舌的。”丁明悦看着他道,“组装?杏儿会组装吗?”

“姑姑,你忘了我大哥在吗?大哥的木工手艺不差。”丁国良笑嘻嘻地说道,“姑姑,我可说错了。”

“也不知道解放去县城拿到通知书了没有。”丁妈看向大门外道,“都快中午了。”

“咱家的解放成绩可是全县第一名,妥妥的县高中,不用担心啦!”丁国良自信满满地说道。

“说起这个,多谢国良了,你带来不少习题。”丁明悦欣慰地说道。

丁国良提前回来,没少帮解放复习功课,前些日子表兄弟俩可是没日没夜的复习。

“妈,妈,我考上市高中了。”应解放跌跌撞撞地跑进来道。

“你这孩子,分数摆着呢!考上是应该的,这么毛毛躁躁的干什么?”丁明悦看着满头大汗的他道,“你瞧瞧跑的满身的汗,快,快去石槽里舀些水洗洗,晒了一天了热乎乎的。”

“妈,大舅、舅妈我也可以去滨海市了。”应解放满面红光地说道。

“妈答应你了,你考上高中,让你去找你姐玩儿两天。”丁明悦起身走到石槽边,拿着瓢舀了水倒进木盆里,“快过来洗洗脸。”

“妈,大舅、大舅妈,我是说我可以去市里念高中了。”应解放激动地从兜里掏出通知书道。

“什么?”丁明悦激动地跑过来抓着他的胳膊道,“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第470章 长兄如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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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录取通知书,你们自己看。”应解放把通知书递给了丁明悦,自己跑到屋里的八仙桌上,拿起桌上的瓷壶和玻璃水杯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院子里却爆发出开心的笑声,“哈哈……咱家解放真能干!”

“哎呀!他姑姑,恭喜你了。”丁妈拍着她的胳膊道,“听说考上市高中,那是妥妥的大学的苗子。”

“这小子。”丁明悦喜极而泣道,难以掩饰住自己的内心的狂喜于激动,儿子就是她全部的希望。

应解放端着水杯出来,看着丁明悦道,“妈,别这样,儿子还要考大学呢!到时候你可怎么办?”

“臭小子。”丁明悦低头抬手擦了擦眼角,“快给我说说,怎么回事?不是说县高中吗?怎么眨眼间成了市高中了。”

“对对,赶紧说,这戏法变的。”丁爸出声催促道。

“我也不知道,今儿去学校领通知书,人家就给了我这个,班主任说:我的分数不错,够的上市高中。”应解放话落又关灌了半杯水。

“孩子妈,今儿中午做顿好的,咱们庆祝一下。”丁爸高兴地说道。

“这还用你说吗?”丁妈起身道,“咱们包饺子吃,豆角馅儿的。”

五黄六月烂韭菜,不能吃韭菜馅儿的饺子,但是现在菜园子里的蔬菜多的是,还怕不能有菜拌馅儿啊!

“我去菜园子摘长豆角。”丁明悦脸上是止不住的喜悦。

“解放,车呢!咱的自行车呢!”丁国良着急的追问道。

“对呀!车呢?”丁爸看着大门外道。

应解放被他们这么一惊一乍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间也忘了车放哪儿了。急的如焦躁的老母鸡似的,在院子里团团转。

丁妈闻言匆匆的从屋里跑出来,丁明悦从菜地里站起来道,“你这孩子激动地把车子放哪儿了。”

丁妈则赶紧道,“别着急,慢慢想。”

应解放一拍额头道,“车子在台阶下面。”他边走边说道,“我着急着上来报喜,所以就把车子搁在外面了。”心里也惴惴不安,当站在大门口,看着台阶下,完好无损的自行车,心里着实松了口气,“车子在呢!我去搬上来。”

“大惊小怪的,谁不知道这是咱家的车子,谁敢偷啊!”丁爸松了口气,故作轻松地说道,“我的治下可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刚才谁紧张来的。”丁妈眉眼轻笑地看着他道。

丁爸恼羞成怒地挥手道,“快,快做饭去。”

“呵呵……”农家小院里飘荡着开心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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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丁爸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摸黑拿着放在枕头上方的大蒲扇呼啦啦的扇着。

在寂静的夜里,特别的响,这么大的声音躺在旁边的丁妈真是想睡也睡不着,“我说老头子,你这是干啥咧?还让不让人睡了。”翻过身,瞪着黑影道,“你还在担心国良的几天后上考场的事情。”

“那个我担心也是干着急。”丁爸挠挠头道。

“那你烦啥呢!”丁妈奇怪地问道。

“我感慨解放都十六了,现在又考上市里的高中了,我那可怜的妹妹算是熬出来了。”丁爸唏嘘道,“妹夫地下有知也会感到高兴的。”

“是啊!我们解放长得俊,功课好,又孝顺。你该高兴的,还有啥烦心的。”丁妈满脸欣慰地说道,“再过三年咱家又出一个大学生。”

“我妹妹还年轻,才三十五,不三十六……”丁爸长吁短叹道。

丁妈闻言惊得坐了起来道,“老头子,你想干什么?再给他姑姑找个伴儿。”

“咋了,你不愿意?”丁爸透过窗外的月色,看着朦朦胧胧中的他道,“这解放考上高中,去了市里,等回来考上大学,那指定在外地工作,到时候就剩下我妹妹一个人孤零零的,找个伴儿不好吗?还是你身为女人也认为女人该寡妇不能再嫁,守着贞节牌坊的老封建。”

“老头子你啥意思?”丁妈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立即说道,“我可没有不同意,我是那种老封建。他姑姑这一升官,春风得意,看着又年轻好几岁,漂亮了。”话锋一转道,“我的意思是,你的想法是好的,可他姑姑刚接到妹夫牺牲的消息时候,都没找人,现在不可能再找吧!”

“那时候解放还小,明悦怕找了人家,他要是怠慢了解放可怎么办?”丁爸兴致勃勃地说道,“今时不同往日,解放长大了,飞走了越飞越高,可我们呢!还停留在原地。他接触的人越来越多,结婚生子,有自己的生活。我们呢!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你说的都对,可是他姑姑不愿意,咋办?”丁妈想起往事道,“他姑姑和他姑父的感情太深了,经受过战争洗礼的感情,自是旁人比不得。”

“有时候真讨厌我那短命的妹夫,那么深的感情干什么?”丁爸气愤地说道,“要是没那么深的感情,找个男人依靠,也比自己死撑的好。”

“瞧你!一辈子能在心底有个这样的人,多好,比那戏文里说的都好。”丁妈眼里流出梦幻般的眼神。

“好个屁,坑死我妹妹了,你还说好。”丁爸气的爆粗口道,“那戏文都是骗人的,什么贞洁烈女,狗屁!”

丁妈抿了抿唇感慨的望着窗外的厢房,他姑姑真幸福有个开明处处维护自己的哥哥。

“这事你还是先探探他姑姑的口风,可别妄做主张,让他姑姑知道了,小心跟你急。”丁妈好心地提醒道。

丁爸坐起来道,“你去探探妹妹的口风。”

“我?”丁妈果断地摇摇头道,“我不成,你想破坏我们姑嫂多年的感情啊!”说着躺了下来,“这事还是你自己说吧!他姑姑还能埋怨你这个亲哥啊!”

“我这不是怕吗?”丁爸小声地说道,“我那妹妹的脾气上来了,我这个当哥的也得退避三舍。”

“那你还让我堵枪眼儿,你的心可真坏的。”丁妈佯装生气地捅着他的腰眼道。

第471章 热血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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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爸扇着扇子忽扇、忽扇的,长吁短叹的。

“行了,别胡思乱想了,你要给小姑子找伴儿,也得先有个人才行吧!”丁妈好笑地说道,“这八字还没一撇,不对,两撇都没有,你现在叹气是不是早点儿。”

丁爸眼前一亮道,“还是老婆子说的对!我都看不过眼的男人,哪儿能领到妹妹跟前呢!”安生地躺了下来,“我得好好的打听打听。”

丁妈闻言一脸的错愕,就让老头子自个瞎折腾吧!只希望他能承受的住小姑子的十二级台风。

小姑子要是想找,早就找了,不找,那是心里真没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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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行囊的丁国良第二天就踏上了征程,到了县高中,这次是校长亲自带队,领着他们去市里考试。

这次参加高考的学生全县就丁国良他们十个人,没错就是十个人,而且是一水的男生。

女孩子读书在乡下那是少之又少的,除了女孩儿读书无用论,就是家里穷的是真供不起,当然紧着男孩子了,合全家之力供一个人。

让女孩子上个扫盲班,这已经是父母开明了。

教室内,校长站在讲台上做着‘大战之前’的动员大会,减轻孩子们的紧张和压力之感。

校长是一个头发花白,带着黑框眼镜的五十多岁的老人。

站在讲台上的他满眼饱含着慈祥地看着孩子们道,“同学们不要紧张,该复习的我们都复习到了,在考场上仔细的审题,认真的作答。能考上大学,就高兴地去上学;考不上大学就愉快地参加工作,包括从事农业劳动,这些同样都是祖国的需要。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总之在这里预祝大家考出好成绩。”心里加了一句,希望打破咱们学校的光头,别看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校长,还没有一个考上大学的,考上中专的不算。

真是惭愧啊!惭愧!不是孩子们不努力,而是老师的资质实在没法和大城市相比。

今年有希望了,老校长挺起胸膛,目光灼灼的看着孩子们,他们就是他的希望。

校长说的很冠冕堂皇,而坐在下面的丁国良他们这些人心里很清楚。

漂亮话大家都知道,可回乡下务农,面朝黄土背朝天,怎么能与考大学相比呢?他们本身就是农村出来的,跳出农门唯一的机会,就是上大学,回家种地的话,何苦让家里勒紧裤腰带继续供他们读书呢!

初中毕业就回家挣工分,浪费这三年时间干什么?不就是为了考大学。

能上高中的都是家庭有些远见的,且有些家底儿的,并全家齐心合力都支持的。

农家小子既然一心要考大学,自然不像城里读书读多了,不知道农村有多苦的书呆子。他们以为农村是什么样?是陶渊明笔下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美如画的田园风光。口误!口误!应该是读的积极响应国家的政策,热情似火般的,为社会主义事业奉献一切。

这个时期的全国舆论工具,像什么党的机关报、机关杂志等,也一直大力宣传立志在农村干一辈子革命的典型人物,例如下乡知识青年邢燕子、董家耕等人的事迹。大喇叭里唱的有关革命歌曲的内容,也无不强调“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让生命发出最大的热和光……”

所以城里的孩子,加之当时应届生中确有一些同学念书一向比较困难,认为既然考大专院校无望,其中来自农村的同学,便申请不参加高考总复习,提前回乡务农。

来自城市的同学也提出申请,由学校提前介绍到边远地区农场里就业等。这种氛围与这些特殊情况,对于少数思想不够成熟、考虑问题有些片面、行为偏激的同学颇有触动:尽管他们考上大学不成问题,但也跟着提出申请,要求学校批准他们提前到农村插队去,态度十分坚决。为扭转这少数同学的想法,校领导首先充分肯定了他们不畏艰苦,愿意扎根农村干一辈子革命的、难能可贵的积极性;同时也通过班主任,并配合家长给他们做了大量的政治思想工作,讲明参加高考,接受挑选,同样是祖国的需要;上大学可以学到更多的知识,将来能更好地为人民服务,也同样光荣等道理,好不容易才把他们的情绪稳定下来,转而投入到高考总复习中去。

丁国良所在的班级其中就有这么一个热血青年,他家住在县城,家境优渥,所以不知道民间疾苦,积极的响应国家的号召。总算在学校与家庭双方晓以大义,给劝了下来,来参加考试了。

总之动员大会的主旨是主要是围绕着“一颗红心、两种准备”的要求来进行的。

开完动员大会,校长先将大家的准考证收了上来,装好了,怕学生们给弄丢了。

校长和教导主任和孩子一起一个个背上行囊,行囊里有学习用具,还有粮食,就是一条毛巾被。

由于是盛夏,不用带被子,就这么徒步去了公共汽车站,上车去了市里的考场。

丁国良他们在晃荡了两个多小时后,下了车,被带队的校长和老师领着去了市里的一所高中。

高中的校领导热情的接待他们,先带着他们去一一认认考场,然后带着他们去宿舍,未来几天就在这所学校住下了。

在高中的校领导离开后,校长就吩咐教导主任将孩子们带来的粮食和粮票都收集起来,然后带着丁国良他们去食堂将粮食上交了,然后才认认去厕所,在校园里转一下,别走了弯路,耽搁了时间。

到了学校安顿下来,校长也没让孩子急着看书,而是先让他们静静心,到了陌生的地方熟悉熟悉,别太紧张了。

安顿下来,修整一天,第二天就开启了人生最重要的一场考试。

眨眼间就到了高考,此时正值盛夏,天气炎热的很。

在叮当叮当的钟声中,丁国良他们各自进了考场,教室里30人一考场,人人单桌,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第472章 师如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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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知了声声的叫个不停,尽管开着门窗,教室里依然是闷热无比,如在蒸笼一般。

所在考场的学校为孩子们顺利考试,还从市里的制冰厂买来了不少大冰砖,并砸成冰块放在考室里给考生降温;盛冰块的容器五花八门,有木盆、搪瓷盆、铝合金盆、陶盆、洋铁桶等,都是从住校的教职员工家里借来的。

这样就不会一手的汗,把考试卷给弄湿了,字迹模糊了。

丁国良将考试用的钢笔、尺子、铅笔、橡皮等文具摆在了课桌上。

从兜里拿出手绢擦擦手心儿里的汗!

说不紧张是假的,深深的吸气,呼气……待试卷发下来后,丁国良从头到尾快速地看了下卷子,心里有了底儿,题虽然有难度,但自己在题海战术中,都见过类似的题。

顿时喜上眉梢,信心大增,深吸几口气,认真的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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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同一个城市下的丁海杏并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正在城里其中一间学校考试。

洪雪荔吃过早饭就过来了,知道弟妹关心国良的考试,又是孕妇,特意来安慰她的。

丁海杏一拍额头惊呼道,“糟了,忘了把我的手表给国良了,没有表就没法子合理的安排时间,万一……”

现如今成年人代表的都不多,就别提高中生了,有佩戴手表的考生那是凤毛麟角。

“弟妹,别担心,别担心,学校便动员教职员工把家里数字标示比较清晰的座钟捧来,挑选最好的,放置在考室的讲台上,帮助考生掌握考试的时间。”洪雪荔赶紧说道。

“还有这样的操作。”丁海杏一脸惊讶地说道。

“嗯!所以别担心。”洪雪荔笑了笑看着她道。

丁海杏手里拿着大蒲扇使劲儿的忽扇、忽扇,“干嘛非挑在盛夏考试,人家古代考科举还有春闱和秋闱,就是避开盛夏与严冬。这么热的天考试,这汗要是滴在卷子上不就花了。”

“老师们在每个班级准备着冰呢!”洪雪荔为了缓解她的紧张继续说道,“有些考生有临场紧张的毛病,校医务室人员会提前准备好凉开水,督促他们提前服用一或半片镇静剂,大概是溴化钠药片之类的,后入场参加考试。

有的老师利用考前的一点时间,还在给自己的学生作心理辅导工作,传授考场上遇到各种意外,应如何灵活应对的实用方法关爱程度不亚于父母。

对高考所需,教职员工及其家属们普遍表现得很热情,一致认为“前方打仗,后方支援、服务”天经地义。一切为了考生,一切为了学校一年一度的荣誉,他们不避麻烦、不怕借出的用品意外丢失、遭损。”笑的温柔地又道,“国良的老师参加过这么多年的高考,对于‘程序’早就熟的不能在熟了。所以弟妹你真的不用太担心了。学校对考生们服务非常的周到。”

丁海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我太紧张了,让你看笑话了。”

“我能理解,鲤鱼跳农门嘛!”洪雪荔摇头轻笑道。

丁海杏羞赧地垂下头,在如今这年月强调的是“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不做温室里的花朵”,反对“娇生惯养”,即便你是独生子女,家长如果敢在公共场合,表现得如此细心、体贴、亲昵、黏糊,关爱有加的话,那你和你的家长肯定会遭到同学们的嘲笑,让你多年都抬不起头!

所以不会出现家长护送考生进考场的情况,而且考试时,考场周边没有多少人,安静得很,只有几位工作人员在那儿溜达;至多偶遇省、市招生办的领导来考场视察。

哪像后世不像话,场外挤满了全程等候的家长,有的还特地请假,车水马龙的,问长问短的、翘首以盼的,好像遇到什么大了不起的事情;甚至还劳师动众,影响、牵带、震动着全社会,简直有失体统,为全世界所罕见!

“嫂子,你这么一说,我这七上八下的心可算是放进肚子里了。”丁海杏恢复了以往的神色淡然。

丁海杏这么紧张的缘故,一是国良是她和国栋的希望,姊妹三个只有国良上学,当然希望他能考上大学,不辜负他们兄妹的‘牺牲’。二是,丁海杏改变大哥的命运,自然也希望国良通过自身的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不在年纪轻轻因为她惨死。

“嫂子,我没事了。”丁海杏看着她温婉秀气的洪雪荔道,“打扰你忙活了。”

“其实我也没什么事?”洪雪荔紧紧锁着她白净的小脸,“放假了,闲着也是闲着。”

“你不用搞研究吗?”丁海杏好奇地问道。

“研究?”洪雪荔冷漠地笑了笑,她有多久没去实验室,摸摸那些机器了。

她早就被剥夺权利了,现在只有授课任务。

丁海杏看着神色不停变化的洪雪荔,小声地说道,“嫂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没有。”洪雪荔回过神儿来,伸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道,“是我走神儿了。”随即转移话题道,“也不知道孩子们在干什么?”

“我听博达说,他们要去抓知了。”洪雪荔摇头浅笑道,“这些孩子,一到放假就玩儿疯了,见天介不着家。”

“什么?抓知了!”洪雪荔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这个臭小子。”

“怎么了?”丁海杏满脸疑惑地看着她道,“抓知了玩儿很正常啊!我小时后就爬树……”眼睛不由得瞪大了,跟着站了起来。

“弟妹,弟妹,你别着急,我去找找,你在家里等着就好。红缨肯定不会爬树的,我这就去找找。”

安抚完丁海杏,洪雪荔匆匆忙忙的出了战家大门,一溜小跑的,听着树上的知了的叫声,看着树上没有出现孩子们的身影。

“这臭小子到底跑哪儿了?学校好像操场边上的树粗大。”洪雪荔边跑边自言自语道。

远远的洪雪荔就看见操场外的大树上,儿子的身影儿,此时还高兴地冲旁边树上的高建国大喊,“怎么样?看看我抓的知了比你的大吧!叫声多响亮。”

第473章 乐极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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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着,我一定抓的比你大。”高建国蹭蹭地向上爬去,像猴子一般灵活的很。

洪雪荔悄悄地走到树下面,也不敢大声吼孩子们,她怕自己这扯嗓子一吼,孩子要是害怕的从树上掉下来,摔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和红缨一样,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景博达,景博达将手里的知了向下扔,“红缨,接着。”看见了洪雪荔,吓的一哆嗦道,“妈……妈,你咋了来了。”

“不来,我能看见我儿子这么能干。”洪雪荔面色阴沉地看着他道。

红缨从地上拾起来知了,才看见站在旁边的洪雪荔,一脸惊恐地说道,“洪……洪阿姨。”

洪雪荔现在没时间跟红缨说话,一直仰着头看着树上的小兔崽子,“既然看见我了,还不赶紧下来。”

“哦!”景博达乖乖地扒着树干向下走。

“景博达,看看我逮着这个个头最大的,肉多吃起来一定好吃。”高建国拿着知了,看向下边道,“哎,景博达你下去干什么?是不是被我给比下去了,就此认输了。”

景博达看向他,朝他挤眉弄眼的。

高建国低头看着他道,“我说景博达,你眼睛眨什么眨,咋地眯眼了。”

景博达闻言气呼呼的瞪他,这个笨蛋,连使眼色都看不出来,真是一点儿默契都没有,亏得玩儿了这么久。

“红缨,接着。”高建国把手里刚逮到的知了向下扔出。

这下子发现了站在树下的洪雪荔,“洪……洪……”手中的知了不自觉地滑落,啪的一下砸到了洪雪荔的脑袋上。

吓的洪雪荔使劲儿摇着脑袋,而知了早就被她给甩出去了。

“妈,妈,知了已经掉了,掉了。”景博达低着头冲下面喊道。

红缨拉着洪雪荔的胳膊道,“洪阿姨知了已经没了。”

景博达仰头看向高建国呲着牙道,“高建国你故意的吗?”

高建国摇头如拨浪鼓道,“不是,不是,我被吓的,它自己掉下去的,真的!”想起花容失色的洪阿姨,偷笑道,“真的瞄都瞄不准,我哪儿知道这么的寸。”

洪雪荔也顾不得自己弄乱的头发,招手看着他们道,“行了,赶紧下来吧!”

“哦!这就下来。”景博达双手紧扒着树干,一步,一步慢慢的下来。

洪雪荔紧张地看着儿子,展开双臂就那么朝上面伸着,就怕儿子不小心掉下来,好要一下子给接住了。

等景博达安全的落地,洪雪荔高高的举起手,红缨一把抱着洪雪荔的高高抬起的胳膊道,“洪阿姨是我的错,是我想吃炸知了,不关博达哥哥的事。”

景博达赶紧承认错误道,“妈,不管红缨的事,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洪雪荔闻言低头看着眼里蓄满泪水的红缨,安慰道,“你可以放开我了,我不打你博达哥哥。”

“真的不打。”红缨睁着蓄满泪水的大眼睛不放心地问道。

“不打!”洪雪荔无奈地说道,红缨闻言松开了手,洪雪荔气愤地将胳膊放下,背对着红缨,瞪着景博达道,“小子,回家在收拾你。”

洪雪荔抬头看着正向下爬的高建国道,“建国你小心儿点,慢慢的下。”

“洪阿姨,你放心吧,我闭着眼都能下来。”高建国语气轻松地说道,又吹嘘道,“我从学会走路,就学会爬树了。”

“你还是小心儿点吧!别烧包的从上面摔下来。”景博达如猴子般动作敏捷的高建国道。

“景博达想不到你这么担心我啊!”高建国得意洋洋地说道。

“谁担心你了,自作多情。”景博达被戳穿了心思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知道你口是心非。”高建国趴在树干上喊道,“洪阿姨,我用的这个成语可对。”

洪雪荔听着两个小家伙斗嘴,忍不住会心一笑道,“对对对。”

“景博达听听,洪阿姨都支持我。”高建国得意洋洋地说道,“我说你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你闭上嘴吧!一心二用,小心掉下来。”景博达没好气地说道。

“马上就下来了,就是现在蹦下来也没事。”高建国神态轻松地说道。

话音刚落,高建国就失手了,脚丫子一下子蹬空了,从树干上出溜了下来,结果就悲剧了。

吓得洪雪荔赶紧跑过去,接着高建国道,“怎么样?有没有划伤哪里?”

粗糙的树干,夏日里又穿的少,被枯树皮给磨伤了皮肤完全有可能。

高建国“哇……”的一声哭了,“我的腿。”他感觉自己的大腿内侧火辣辣的疼。

“让我看看。”洪雪荔将他抱过来,大腿内侧被粗糙树皮给磨的都浸着血,穿的短裤也被磨出了窟窿。

高建国低着头一看自己的惨相,“我的***!”***也被蹭破了皮,“以后不能撒尿了。”

景博达和红缨也被吓哭了,“妈……”

三个孩子顿时哭成一片,洪雪荔被他们给哭的脑仁生疼。

“闭嘴!”洪雪荔看着他们两个道,“你们去找高叔叔,我带着建国去医务室看看。”

“哦!哦!”景博达和红缨赶紧朝家奔去。

高建国伤着大腿内侧了,没办法抱,也没办法背,洪雪荔只好弯腰公主抱,将高建国抱起来蹬蹬朝医务室跑去。

“小王,小王。”人未到洪雪荔的声音就到了。

“怎么了?”小王闻言赶紧从书桌后面出来道。

“老高家的建国从树上出溜了下来,把腿给磨破了,你看看。”洪雪荔呼哧带喘地说道。

七、八岁的孩子即便这年月吃不太好,可也有五、六十斤重,这么公主抱着跑一路,可把洪雪荔给累坏了,满头大汗的。

小王赶紧接过高建国放在了医务室的洁白的病床上,看着大腿内侧血粼粼的,看着怪吓人的。

高建国看一眼,本来止住哭泣的他,哇的一声又大哭了起来,“啊!***是不是不能尿了。”

洪雪荔也顾不得擦脸上顺着脸颊流下的汗,担心地问道,“小王,怎么样?严重吗?”

第474章 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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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没事,都是皮外伤。”小王看着高建国轻声细语温柔地说道,“我们建国的***好着呢!不会影响你撒尿的。”看着有些严重,大腿内侧只不过浸着血,加上树皮上的脏东西,糊在一起,用酒精清洗后,伤口很小的,“小王姐姐向你保证,你自己看看***都没有流血。”

在孩子们心里,没有流血就是伤的不严重。

高建国渐渐的止住了哭声,只剩下抽泣声。

小王小心翼翼的将高建国身下的短裤脱了下来,拿着酒精棉球开始给他清洗伤口,疼的高建国子哇乱叫。

听在赶来的高进山耳朵里是心惊肉跳的,跌跌撞撞的跑了进去。

红缨和景博达哭着跑了回去报信,小孩子被吓傻了,所以报信时说:高建国从树上掉下来了。

高进山闻言吓的魂都没快没了,踉踉跄跄的朝医务室本来。

走进医务室高进山感觉这腿还有些打软呢!扶着病床问道,“小王,建国伤的怎么样?摔着哪儿了,我听说从树上掉下来的。”

“爸爸……”高建国看见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高进山看着坐在病床上的儿子,“不是从树上掉下来了,骨折了昏迷了。”

“你听谁说的?”洪雪荔问道,“我专门让博达和红缨去报信的,他们没有表达清楚吗?”

“他们说建国从树上掉下来,我就急着跑来了。”高进山急着说道。

“没有,高教员,你的儿子只是蹭破点儿皮,你看看,已经清洗过了。”小王起身去药箱里拿紫药水。

跑的满头大汗的高进山看着儿子身上的伤,很明了这伤是咋来的,“就这么点儿伤,你哭什么?大小伙子哭天抹泪的,瞧你那点儿出息。”

高建国懦懦地缩了缩脖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不是怕你训他吗?”小王拿着紫药水过来道,“而且还怕***受伤了,不能撒尿了,给吓的才哭的。”

“活该,让你在调皮。地上装不下你们呢!”高进山让开位置,坐在病床尾继续训斥道,“爬树太低了,你咋不上房呢!”吓唬他道,“这一次只是磨破了,下一次把你的***一下子给切了。”

吓的高建国哇哇的又哭了下来,“哭什么?到那时让你哭都没地儿哭。”

“我听说建国从树上掉下来了。”熟悉的清脆的人声音突兀的出现在医务室的门口。

洪雪荔咽了咽了口水,看着不该出现的人道,“你怎么来了?”上前赶紧搀扶着丁海杏坐在椅子上。

“弟妹你怎么来了,大着肚子,万一出了啥事,我怎么跟老战交代。”高进山也紧张地说道,弹了高建国一个爆栗,“都是你这个臭小子,惊动了你丁阿姨。”

高建国可怜兮兮地不敢吭一声,现在还惊魂未定的。结果没换来老爸的安慰,他怕回家又鸡毛掸子上身可咋办啊!妈妈又没在家,连个维护的人都没有。

“没事,没事,两个孩子搀扶着我走过来的,途中孩子们也说明了情况,既然走到了这里,索性就进来看看。”丁海杏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道,目光看向正在给高建国抹紫药水的小王道,“小王,建国伤的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马上就好了,”小王低着头说道。

“高建国你没事吧!”景博达和红缨站在床尾担心地看着他道。

高建国下身光溜溜的,也是知道羞的年纪了,被他们这么盯着刷的一下脸红的如猴屁股似的,赶紧拿手盖着。

“建国也知道害羞了。”丁海杏起身道,“既然没事,我们就走了。”拉着红缨的手道,“走,我们别耽误你小王姐姐给就建国上药。”

其实在红缨看见正在上药的高建国的情况后,就低着头回避着。

红缨就被丁海杏给拉出了医务室,走了两步路,丁海杏停了下来。

红缨停下来,望着她满脸的疑惑与担心。

丁海杏看着她惊魂未定的小脸道,“现在不用担心了吧!”

“嗯!”红缨点了点头道。

“以后还这么淘气吗?”丁海杏看着红缨道。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红缨点头如捣蒜道,一次就把她给吓傻了。

“看你以后还敢爬树不!”洪雪荔拉着景博达说道,“幸好现在是这样出溜下来,磨破了。这要是从树上掉下来还不缺胳膊少腿。”吓唬着景博达。

景博达现在是蔫头巴脑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嫂子,孩子们知道错了。”丁海杏看着他们娘俩道。

“就怕好了伤疤忘了疼,三天后又故态复萌。”洪雪荔食指戳着他的后脑勺道。

“不会了,再也不敢了。”景博达赶紧保证道。

“等建国回来,跟人家道歉去。”洪雪荔板着一张脸厉声道。

“嗯!”景博达点点头道,不用妈妈说他也会去的。

“弟妹,你怎么来了?”洪雪荔边走边问道。

“孩子们吓坏了,所以我就带孩子们来看看,接受血的‘教训’。”丁海杏看着他们俩小家伙道。

说的红缨和景博达讪讪的,蔫头巴脑的跟在长辈后面朝家里走。

“想吃炸知了,用竹竿粘就好了,干嘛非爬树。”丁海杏一副业务非常熟练的样子道。

“怎么粘?”景博达立马仰着小脸双眼放光地看着丁海杏问道。

“臭小子,找揍是不是。”洪雪荔气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肩头上道。

“妈。”景博达缩了缩脖子道,“建国就是因为想吃炸知了而受伤的,当然想让他吃到嘴里了。”

“粘知了简单的很,找根长竹竿用白面洗点面筋,把杆头上绕上点丝线,目的是为了增加摩擦力,然后把面筋挂上去。在中午最热的时候,出去粘知了,一粘一个准。”丁海杏看着他解释道,“炸知了是不错,其实炸知了猴最好了。”

“弟妹,你这么一说,他们又该想着知了猴了。”洪雪荔哀叹道。

“不会了妈,我再也不敢了。”景博达赶紧说道,一次教训就够了,哪儿还敢来第二次。

第475章 粘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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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家,红缨进了卧室,坐在书桌前,认真的写检查。

而高建国在丁海杏他们走后不久上好了药,“这两天不要见水,等结了痂就好了。”

高家父子就出了医务室,高进山走在前面道,“看你小子还淘气不?”

久不见高建国回应,高进山回头一看儿子以奇怪的形状走路,真是好气又好笑。

由于是伤了大腿的内侧,走起路来难免会磨到,所以高建国现在走路的姿势佝偻着身子,外八字,一副螃蟹的模样。

为了给儿子深刻的教训,高进山恨心的也不帮他,就让他这么招摇过市的回了家。

被孩子们的事一打岔,丁海杏也没有心情去关心高考了。

考生也不在身旁,丁海杏想关心也不成,到了时间就进厨房。

红缨拿着检查出来,递给了她道,“妈,午饭我来做。”

丁海杏看着红缨的检查,认错的态度良好,不愧是战常胜的闺女,这写检查的格式堵一模一样。

“做点儿简单的,就捞面条吧!一个菜就成了,这个扛饿。”丁海杏嘱咐她道。

“好!”红缨应道。

一家之主不在,都懒得炒几个盘、几个碟了。

“妈,您只吃这些,营养跟得上吗?别饿着弟弟了。”红缨担心道,“咱家不缺吃的。”人家孕妇吃得多着呢!

“我知道,饿不着你弟弟的。”丁海杏拍拍她的肩膀道,“孕检的时候,医生不是说了,我和宝宝都很健康。”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况且海鲜不断,油水可是足足的。加上空间中的小灶,她还怕补得太过,婴儿太大,不好生。

现如今的医疗条件丁海杏可不敢太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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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雪荔母子俩回了家,“臭小子给我面壁思过去。”

景博达乖乖的站在了墙角,双脚分开与肩部同宽,脚尖内扣膝盖外冲,五趾抓地,大腿与小腿呈90度,膝盖不能超过脚尖,挺胸塌腰。双臂前平举,掌心向下。

扎了一个四平马步,洪雪荔看的嘴角直抽抽,“臭小子,你这是练功呢?还是反省呢?”

“妈。”景博达紧绷着小脸认真地回答道,“反省,顺带练功。”

“臭小子。”洪雪荔气的最后撂下一句狠话道,“等你爸回来收拾你。”话落就转身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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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高建国就将自己的磨破的短裤给脱了,只穿着小背心就这么在家里晃荡,楼房的好处,关上门谁也看不见。

高进山本来想胖揍这小一顿,可看着大腿内侧花花绿绿的紫药水,心又软了,而且这小子一进门就承认自己的错误,保证再也不敢了。

他还能说什么?到了时间就去食堂打饭菜,家里就他们父子俩。

女儿高艳芳在幼儿园一待就是一天,而双庆二小子,为了躲避暑假作业跟着方巧茹上班了。

幸好在家,不然两个小子就反了天了,在家看孩子比上班都累。

早知道我也上艇去了,也不知道老战实习的怎样了?听说新造的护卫艇很是威风,不会他们有幸见到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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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饭,红缨收拾碗筷,丁海杏则弄点儿黑面,洗了点儿面筋。

“妈,您干什么呢?”洗好碗筷的红缨看着忙活的丁海杏道。

“粘知了去!”丁海杏抬眼看着她道,“去后勤借跟竹竿去。”

“妈!”红缨羞愧地说道,“以后再也不敢了。”举手道,“我保证。”

“小傻瓜,当小孩子不淘气干什么?这就是童年啊!只是要告诉我们一声,我们用更安全的方法。”嘻嘻一笑道,“多好的作文素材!也可以投稿去。”丁海杏催促道,“快去吧!”

“嗯!”红缨点了点头,朝外走去,一打开门景博达就站在门口,一副敲门的架势。

“正好,我们上去给建国道歉去。”景博达看着她说道,“咱们走。”

“等一下,我妈说要去粘知了,等粘了知了,炸了我们在上去道歉。”红缨看着他说道。

景博达闻言眼前一亮道,“好啊!好啊!”两个人一起去了后勤借了一根竹竿,回来后,丁海杏用线将面筋缠在竹竿头,然后三人就出去了。

刚刚打开门,洪雪荔从对门走了出来,看着丁海杏拿着竹竿,“弟妹你这是去干什么?”看着自家儿子道,“你上去道歉了吗?”

丁海杏立马出声道,“嫂子,我们打算去粘知了,做好了端上去,这样道歉也显得有诚意不是吗?”

洪雪荔闻言一脸错愕地看着丁海杏,“弟妹,你确定这是道歉,分明是带着他们去玩儿。”

“孩子们想吃,吃不到,抓心挠肺的。”丁海杏笑了笑又道,“而且那些知了叫的声音烦死了,抓住了正好。”

“我说我惯孩子,你比我还宠。”洪雪荔微微摇头道。

“那嫂子去不去。”丁海杏笑眯眯地看着她道。

“去!”她能不去吗?难道让大肚子的丁海杏去仰着头,费劲巴力的去粘知了。

一直小心翼翼听着长辈们对话的景博达高兴地蹦起来道,“走,走,我们快点儿去粘知了!”

“快什么快?”洪雪荔严厉地说道,“没看见你丁阿姨行动不方便啊!”

“哦!”景博达赶紧立定站好,低垂着头一脸的不好意思。

“走啦!走啦!”丁海杏催促道,“别错过了粘知了的最佳时候。”

“丁阿姨,我扶你。”景博达立马狗腿地说道,扶着丁海杏的胳膊。

红缨拿着细长的竹竿,四人出了楼道,站在楼前的树下,就能听见知了声声。

“妈,妈,您去凉亭里坐着。”红缨看着丁海杏说道,跃跃欲试道,“我们来粘知了就好了。”

“好!”丁海杏被景博达扶着坐在了楼前的凉亭内,“丁阿姨,您坐好了,粘知了您看我们的。”说着就跑了出去。

红缨仰着头看着门前的大树,眼神锐利的她一眼就看见了趴在树干上正在声嘶力竭的叫着的知了。

景博达也看见了,指着上面道,“红缨……”他话还没说完,红缨举着竹竿一下子就将知了给粘了下来。

第476章 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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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真的好容易哦!”景博达不敢置信地说道,激动地看着红缨说道,“让我试试,让我试试。”

红缨将粘在竹竿头部的知了给拿了下来,“给你。”爽快地将竹竿给了给了景博达,然后将知了放进了盖着盖子的篮子里,这样知了就不会飞走了。

景博达眼尖的发现了树上的知了,悄悄的走过去,高高的竹竿一下子就粘住了知了。

孩子们粘知了,洪雪荔则进了凉亭坐在石凳上,于丁海杏一起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们两个,你粘一个,换个人,我粘一个。

这样抓知了快得很,很快篮子里就有五六个了,红缨又发现了一个,可惜知了太高了,垫着脚都无法勾到。

景博达拍拍红缨的胳膊,她回头看着他,他则道,“我个头高,我来,我来。”

“那好吧!”红缨不甘心地将竹竿递给了景博达,这一年多来,营养跟得上,这身高,也蹭蹭的窜,可始终比景博达矮。

景博达高高的举着竹竿,却发现自己是看得见,垫着脚依然够不到。

红缨见状,不厚道的咯咯直笑。

景博达一脸的囧状,看向了洪雪荔,“妈!”央求道,“帮帮忙。”

“嫂子去吧!”丁海杏笑着说道。

洪雪荔出了凉亭走了几步到了景博达的身边,接过他手里的竹竿道,“我来。”身材高挑的洪雪荔举着竹竿轻松的将知了给粘了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红缨眼神锐利不断的在树杈间找知了,自己够的上的孩子们粘,够不上的,洪雪荔出马,她在够不着,那这个知了就幸运了不用成为他们的盘中餐。

将楼前树上的知了够完了,一下子安静了许多,他们就去其他的树上粘知了。

粘的差不多了,四个人回到了家。

厨房内,丁海杏指挥孩子们将知了的翅膀揪掉,用清水把蝉洗净,控干水分待用。

“这知了能吃吗?”洪雪荔纠结的看着水盆里密密麻麻的知了道。

“洪姨您没吃过吗?这个烤着吃可香了,我小时候就吃它解馋!”红缨夸张的吸溜着口水道。

“没有,我还真没吃过。”洪雪荔摇头道。

“羊城人不是号称:地上爬的——除了桌椅,背脊向天的都可以吃。居然没吃过炸知了。”丁海杏一脸的惊讶道。

“真没吃过。”洪雪荔摇头道。

“这个很营养的。”丁海杏拿起油瓶子道,她这个无知的农村妇女,总不能说,炸知了,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和多种氨基酸……

洪雪荔看着她要向铁锅里倒油,立马制止道,“用我家的油,我去拿油。”

“不都一样。”丁海杏看着她道。

“不一样?我们家的油票要比你家多一些,得让景博达知道疼了,才能牢牢的记住教训。他不是想吃炸知了吗?”洪雪荔指着洗干净的知了道,“要炸了它们不知道费多少油,接下来的日子咱们娘俩就吃水煮菜好了。这是对你的惩罚。”话落转身,忽然想起来什么来,转过身一把夺走了丁海杏手里的油瓶子。

“得!这下子想倒油也倒不了了。”丁海杏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

洪雪荔不大一会儿就拿着有瓶子过来了,倒了不少油在已经热了的铁锅里。

“放点儿盐。”丁海杏出声道。

红缨闻言加入少许的盐,然后把蝉一起放入油中,随油温的升高,把蝉慢慢炸熟。

把炸熟的蝉捞出,等油温升高到锅中升起油烟时,把蝉放入进行复炸,使其表面快速炸脆。

把炸脆的蝉捞出控油,均匀的撒上一些盐就好了。

将炸好的蝉放在搪瓷盘里,洪雪荔看着他们两个道,“好了,你们端上去给建国赔礼道歉吧!害得人家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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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博达端着被炸好的三十个知了和红缨两个人上楼去找高建国道歉。

“咚咚……”景博达敲着房门。

高进山走过来打开房门,低头看着两个小豆丁,弯腰道,“你们怎么来了?”看着景博达手里的东西,“这是炸知了。”显然刚出锅,还有滋滋的声音,“我说楼前面怎么没有知了声了,原来是你们抓走了。”

“高伯伯,我们是来给高建国道歉的。”景博达严肃着一张俊俏的脸道。

“进来吧!”高进山侧身让开道。

“爸,爸别让他们进来。”在客厅的高建国高声的喊道。

“高建国我们是来跟你道歉的。”景博达提高声音说道,“我们还送来的道歉的诚意,是炸好的知了可以吃了。”

“你们的道歉我收到了,收到了,炸知了你们自己吃吧!”高建国着急地说道,他没穿裤子怎么能让他们进来。尽管浓郁的香味儿勾搭的他直流口水。

高建国不想让他们进来,可架不住有个不靠谱的爸,“进来吧!”

高建国没想到自家老爸这么玩儿他,站在客厅里想跑他也跑不快啊!结果嗷的一嗓子,“你们进来干什么?”只好背对着他们,穿着小背心,露着俩光屁股蛋子。

红缨捂着眼睛转过身去,飞也似的跑了。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丁海杏看着去而复返地道歉问道。

红缨把上面的情况说了一下,丁海杏无奈地说道,“这个不正经的高进山,回来让你爸说说他。”

“不用,不用,别在提这个事就行了。”红缨赶紧拜拜手道。

丁海杏伸手捋捋她耳边的碎发道,“在村里没见过光屁股蛋子跑的孩子吗?”

“见过!”红缨羞赧地说道,“不过那时候还小。”

丁海杏闻言莞尔一笑道,“我们红缨长大了,也知道男女有别了。”

“红缨我家博达呢?”洪雪荔问道。

“还在上面呢!”红缨指指二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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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博达不好意思嘿嘿一笑将炸知了递给了高进山道,“高伯伯、建国我下去了。”转身带着笑意离开,下到一楼哈哈大笑。

高建国气红了眼瞪着高进山道,“爸,你这样我怎么见人?”

“那有什么?大家都是男人。”高进山轻轻一笑道。

“爸!红缨也在。”高建国跺着脚道,结果扯到伤口,“嗷……”的一下弯下了腰。

第477章 如此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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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小屁孩儿懂什么?”高进山指着高建国又道,“给你个教训,不然好了伤疤忘了疼。”突然又道,“你也知道害羞。”一脸不负责任的笑容。

“爸!”高建国气急败坏地喊道,“你还是我的亲爹吗?这样坑儿子。”

回答高建国的是高进山爽朗的笑声,“我去把炸知了倒出来一半儿然后给人家送下去。”进了厨房,倒出了一半的炸知了,亲自送了下去,也将盘子还回去。

老战不在家,他一个大男人不好进去,所以在门口给了红缨炸知了,人转身上了楼。

高进山进门就看着自家臭小子,手里扭着一个吃的满嘴流油,咬的嘎吱、嘎吱的,津津有味儿的。

“爸快来吃,没想到这么好吃。”高建国嚷嚷道。

高进山走过来手指扭了一个放在嘴里嚼吧嚼吧道,“嗯!还是油多了炸出来好吃。”起身道,“我去倒杯酒,就着。”

一口酒,就着炸知了,这日子真是美妙啊!

高进山一伸手,盘子里没剩几个了,“喂!臭小子,知不知道尊老,你咋快吃完了。”

“爸,一共才十来个。”高建国又扭了一个道。

高建国干脆端着盘子道,“剩下的都是我的,按说你还在惩罚期就不该吃的。”

将剩下的几个炸知了吃完了,杯中酒也喝完了。

“哎呀!糟了忘了给你妈和弟弟、妹妹们留了。”高进山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道,结果摸的鼻子上都是油,不过现在顾不上了,得先安抚这个小崽子,抬眼看着他道,“这事可不许告诉你妈?”

高建国笑的如小狐狸似的说道,“那我妈回来训我,你得护着我。”

“你这小子,敢跟我讲条件,反了你了。”高进山指着他道,“行,爸答应护着你。”

高建国得到了保证,如螃蟹一般横着走到了卫生间,结果一解手,***就疼了起来,“哇哇……”大哭了起来。

高进山闻言蹭的一下飞奔进了卫生间,“咋了,咋了。”

高建国泪眼连连抽泣地说道,“***一尿就疼。”

高进山看过去,还真是红了,“该,谁让你淘气,看你还爬树不。”

“呜呜……”高建国又大哭了起来。

“好了,别哭了,没事,过两天就好了。”高进山板着脸道,“别哭了,这点儿小伤都受不了,想想人家江姐在渣滓洞里,坐老虎凳、扎竹签……不是说自己是革命的接班人吗?就这爱哭鼻子的样子,怎么接班。”

高建国抬起手背擦擦,“我不哭。”

高进山总算哄住了儿子,“好了,我去卫生所给你拿些药。”

“哦!”高建国点了点头道。

“怎么样?完了吗?”高进山看着他问道。

“恩!”高建国鼻音浓重地哼了一声道。

高进山直接抱着儿子回到了客厅,“老实的坐着,我给你拿消肿的药去。”话落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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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看着红缨端回来的炸知了,笑了笑道,“你和博达吃吧!嫂子也尝尝味道不错的。”

“你们吃吧!”洪雪荔看着盘子里炸知了道,看着不少,其实没多少肉。

“嫂子吃吧!这东西,一人吃五、六个就行了,再多就不好了。”丁海杏出声道。

“妈你也吃。”红缨端着盘子递到了丁海杏眼前道。

“我去拿筷子。”景博达蹬蹬跑到厨房熟门熟路的拿了四双筷子出来。

“我不吃了,有他呢!不能乱吃东西。”丁海杏婉拒道,紧接着又道,“你们快吃吧!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那好吧!”洪雪荔他们将剩下的十五个炸知了分着吃了。

“恩!确实好吃。”景博达点点头道,砸吧着嘴,一脸的回味。

“炸知了猴才好吃呢!”丁海杏浅笑着说道。

“知了猴?”洪雪荔一头雾水道。

这知了一个地方一个叫法,让她一时还真不知道说的是啥?

“就是蝉的幼虫时期,从土里刚爬出来的时候。”丁海杏简单的说道。

“哦!”洪雪荔恍然,景博达则双眼亮晶晶地说道,“丁阿姨,咱们去抓知了猴……”

景博达的话还没说完,洪雪荔厉声道,“臭小子,你还在惩罚期呢!还想着吃知了猴,你给我老实点儿。你的保证呢!忘了!”

“哦!”景博达吐吐舌头道,“我没忘。”

“好吃!你不看用了多少油。”洪雪荔没好气地看着他道,“油放多了,就是再苦的野菜也会好吃的。还嚷嚷吃炸知了吗?”

“不吃了,不吃了。”景博达忙摆手道,家里的油瓶子一下子去了那么多,真是好心疼。

“好了,咱们走吧!别打扰你丁姨了,为了你们中午都没睡觉,挺着着肚子跟你跑来跑去的,就那么心安理得啊!”洪雪荔少有严厉地说道。

说的红缨和景博达羞愧地低下了头,“我们错了。”

“好了,好了,孩子们知道错了。”丁海杏和稀泥道,“被你们这么一闹,我也没时间去想国良高考怎么样了?”

“对哦!今儿丁小舅舅考试,也不知道考的怎么样了”红缨担心道。

“你已经上了考场了,咱们担心也没用。”丁海杏抿了抿唇道,“该干嘛!干嘛去。”

洪雪荔站起来看着景博达道,“走,跟我回家去,这几天关你紧闭,不许出去玩儿。”

“哦!”景博达乖乖的跟着洪雪荔走了。

红缨看着空空的油油的盘子道,“我去洗盘子,洗完盘子我看书去,晚饭我来做。”看着她又道,“妈您进去休息吧!”

“嗯!”丁海杏点点头,在她的搀扶下进了卧室,将她安置好了,红缨才离开。

教养、教养,养孩子很容易,给口吃的就成,教孩子可就难喽!教孩子做人比什么都重要,要让他们从心里真正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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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时分方巧茹带着高双庆回来,一看见光着屁股挂了彩的高建国,“怎么回事?”

高进山轻描淡写的将情况说了一下,重点说道,“我已经教育过了,儿子已经深刻的反省过了,看他伤成这样你还忍心拿鸡毛掸子揍他啊!

第478章 优势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有高进山在一边帮腔,方巧茹开启妈妈最擅长的唠叨只是碎碎念了高建国满头包,就作罢了,现在这副螃蟹样儿,估计要老实几天,才能再出去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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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门功课,三天就考完了,丁国良他们出了考场,脸上挂着轻松的笑意,可见考的不错。闷热的空气吹来,感觉浑身置身于烤炉中,“还是家里凉快。”

同来的同学纷纷围住了丁国良,看大家的样子,就知道他们考得都还不错,从他们怎么也掩饰不了的欣喜表情可以看出来。

他们则纷纷感谢丁国良的慷慨,不是他提供的复习资料,大家也不可能如此的轻松。

不然拿到卷子的那一刻他们都懵了,从未见过的题型,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早知道,试题不太难的话,我应该报考北大、清华。”

大家纷纷表示应该报考省外的好一点的学校,不过这马后炮说什么都晚了。谁让现在是提前报的志愿呢!

相比较丁国良他们这些人神态的轻松,其他从考场里出来的人开心大笑,那一定是超水平发挥的;有的人虽然一本正经,但嘴角的微笑出卖了他,应该考的不错;有的人蹲在地上抱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这就不用猜,肯定考得一定一塌糊涂;有的人郁郁寡欢,一定是发挥的不好……

人生百态尽在这一刻,然而对大多数考生来说这个夏天考试已经结束了,多想无用。

丁国良没有去找丁海杏,而是第二天就跟着大部队回了杏花坡。

丁爸、丁妈看着儿子回来,是想问也不敢多问什么?已经考完了,再问也是枉然。

丁爸也忙着大队的事,也没时间,憋到了晚饭后。

大家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拿着蒲扇在星空下纳凉。

丁国良看着小心翼翼地他们道,“爸、妈,姑姑,我考的不错,你们放心吧!肯定能考上第一志愿的。”

“既然去了市里,那你怎么不去找你姐。”丁爸一脸奇怪地看着他道。

“我这不是想给我姐姐、姐夫一个惊喜。”丁国良嘿嘿一笑道。

“国良这么有信心,你干嘛非考军校,这北大、清华多好啊!那可是首都的大学耶!”丁明悦始终想不通侄子非得当兵。

“姑姑,您就那么讨厌当兵的。”丁国良笑容可掬地看着她道。

“是,我不否认他们奉献,可他们想过背后女人所承担的痛苦吗?”丁明悦心有戚戚地说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丁国良爱莫能助的看着表弟解放,“上军校,身穿军官服,头戴大盖帽好不威风,在军校看惯了,我觉得姐夫学校就很好。而且当海军我有优势。”

“朝里有人好做官。”丁明悦戳着他的脑门道,“没想到你有这种低级思想。”

“你可不许给你姐夫添麻烦!”丁妈一脸严肃地说道。

“要这样的话,你上别的学校好了。”丁爸随声附和道。

“你们……”丁国良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批判自己的长辈道,“停!停!”赶紧又道,“我的意思是我当海军的优势,说我在海边长大,我会游泳,也会潜水,跟着爸出海打渔,比旱鸭子强吧!”

“原来说这个啊!”丁妈笑着说道。

丁爸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道,“你这小子,大喘气,快被你给吓死了。”

“好了,接下来就耐心的等通知好了。”丁妈看着他问道,“也不知道这通知书,啥时间下来。”

“军校优先招生,估计七月下旬就出来了。其次才轮到清华、北大等全国一流重点院校。军校招生的对象为家庭出身好,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应届毕业生。政审很严格的。”

“咱家政审绝对合格,无可挑剔,你放心吧!”丁爸高兴地说道,同时想起了败家的老爹,心中叹息一声,这真是世事难料!

“这军校也分着三六九等的吧!”丁妈问道。

“嗯!我们老师说了,这哈军工程学院的要求最高;每年咱们省被录取者多为革干、革军子弟;其他军校,如军医大等也招得不多。而且上军校,一切生活、学习费用全部由国家负担;所以不会给咱家添负担的。上军校,成了预备役军官,军龄也就是工龄从入学的那一天算起。”丁国良将自己所知的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说了。

“妈,妈听见了吗?考军校真是好处多多。”应解放双眼放光地说道。

“好像其他大学也是生活费有补贴,学习费用也是由国家负担。”丁明悦眼底如霜,声音微凉地说道,“就是自掏腰包,妈也供的起你上大学。”

应解放如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丁妈赶紧打圆场道,“如果国良考上军校话,通知书在七月底来的话。”看向丁爸他们道,“那我们就七月末进城如何?早点儿去也不至于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啊!”丁爸闻言顿时不乐意道,“预产期不是在九月份吗?去那么早干什么?粮食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虽然预产期在九月,可你这外孙如果早出来一个星期可怎么办?杏儿头一次生孩子,也没个长辈在身旁,能不害怕吗?”丁妈一脸担心地说道,缓了口气又道,“至于粮食,夏粮不是收了,我带过去不就得了,新下来的粮食,咱还给常胜他们寄过去点儿,不是吗?”

“等等!坐月子喝小米粥最好了,你不等新小米下来再走啊!”丁爸急急忙忙地说道。

“让解放去市里的时候带上不就得了。”丁妈很轻松地说道。

应解放立马拍着胸脯道,“包在我身上。”

丁爸瞪了应解放一眼,“解放个小孩子,能放心吗?没出过远门,不知道路怎么走,我怕你迷路吗?”

“舅舅,你就放心吧!这鼻子下面是嘴,我不会问啊!”应解放信心十足道。

丁爸看着这个不开窍的外甥,拼命的使眼色。

结果应解放一脸蒙圈,“舅舅,你眼睛不舒服吗?干嘛一直眨眼睛。”

“呵呵……”

丁爸的心思大家都猜得到,那急吼吼的样子搞笑得很!

第479章 ‘你特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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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明悦好笑地看着他道,“大哥,大嫂走了还有我呢!做饭、洗衣服还能饿着你了,还能让你穿的脏兮兮的出去。”

“可是他姑姑中午不回来,我中午饭咋整。”丁爸担心道。

“那样啊?”丁妈双眸轻转道,“只好老头子你自己做了,有道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你这老婆子,我是鳏夫吗?让我自己动手。”丁爸急忙说道。

“大哥,嫂子说的对,这以后恐怕会成为常态的。”丁明悦也附和道,抿嘴偷笑道,“大哥,您作为队长亲自带头下地种粮食,想要吃面的话,您得自己去磨坊用驴推磨磨面。玉米还是用两个棒子的互相摩擦把玉米粒弄下来……这以往都是我嫂子的工作,现在你要干了。”

农家汉子辛苦,女人也不承让,要在地里要薅草、种谷子要间苗、种黄豆要除草、种玉米要趟地、割麦子要赶时间防雷雨,龙口夺粮、种豆子要用连枷一点点地砸……除了这些地里的活儿,洗衣服、做饭、生孩子,带孩子,这些家务事也都是女人的。

“怎么让我干,这些活儿你嫂子不在,你干!”丁爸想象一下自己扛着布袋,去磨坊,那里都是女人,就他一个男人,还是大队长,是在有损男人的威严。

“哦!那你就别吃饭了。”丁明悦老神在在地说道。

“为啥?刚才说的好好的,你给我做饭的。”丁爸立刻说道。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米我怎么熬粥。”丁明瑶眉开眼笑地看着他脸变绿道,“我可是有工作的,不是在家吃饱蹲。”

丁爸被噎了个半死,抿了抿嘴指着丁明悦说道,“怎么连你也?你到底站那边的,我是你哥。”

“哥,你也别吼,这杏儿生孩子、坐月子需要我嫂子,少不得还得帮着带孩子。三冬三夏才抱大娃娃。”丁明悦理智地说道,“你说到时候我嫂子能回来,杏儿又是头一次生,我嫂子不帮,谁帮。”

“我们养大他们三个已经尽了爸妈的义务了,他们的孩子自己生的,自己养。”丁爸异常严肃地说道。

“你这老头子,谁家老人不是养大儿子,又带孙子的。”丁妈瞅着他道,“你特殊啊!”

“你这老婆子,哪里懂我的意思?”丁爸振振有词地说道,“想当年咱们也是自己带大孩子的,也没有老人帮忙。”

“所以你就这么狠心啊!”丁明悦哭笑不得地说道。

“我这么做,有我的考量,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养孩子的艰辛,才会知道为人父母艰辛,不然他们以为是自己长大的。”丁爸头头是道地说道。

“哥,那如果是国栋结婚生子,这孙子你也不带。”丁明悦一副等着看戏的表情道。

“一视同仁。”丁爸斩钉截铁地说道。

“大嫂,我哥这话咱今儿咱可都听到了,他到时候如果不能执行的话,看妹妹我怎么笑话你。”丁明悦好笑地看着他道。

“那现在,老头子,我七月末,能进城了吗?”丁妈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

“去吧!去吧!”丁爸挥手道,还能怎么着,目前闺女重要。

这聊天聊的都不知道歪哪里去了。

“我们要去的话,给我姐去封信好了。”丁国良拍拍额头道,“妈您到了城里怎么睡。”

“我跟你姐睡一张床,晚上也能照顾你姐。”丁妈给了他一个你真笨的眼神。

“那我姐夫去哪儿睡?”丁国良惊诧地问道。

“说你笨还不相信,你姐夫不是暑假上艇实习了。八月底才回来,到时候你就住学校的集体宿舍了,我住你的房间不就得了。”丁妈摇着大蒲扇说道。

“好了,时间不早了,咱们进屋睡觉吧!明早起还得下地。”丁爸起身道。

“我给你端水,你去冲冲身上的汗,晚上睡觉也舒服。”丁妈跟着起来道。

乡下没有澡堂子,夏天洗澡要么跳河里洗洗,要么就是石槽里晒水,晚上拿着水瓢,舀着冲冲。

丁家用石头挨着厨房搭了一个简易的洗澡间,水就排在了菜地里,方便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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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星期天,早餐期间,丁国栋咬着虾饺道,“我看着厨房的煤球不多了,吃完饭我去买煤。”

“去吧!”丁海杏点点头道,想起来又道,“对门也去问问,他们需要买煤不,一起买了。”

“我知道了。”丁国栋点点头道。

“至于平板车,去后勤借。”丁海杏提醒道。

“嗯!”丁国栋点头道。

“妈妈,我也想去煤站看看。”红缨双眸希冀地说道。

“煤站有什么好看的,把你干净的水手服都蹭的黑乎乎的。”丁国栋憨厚的说道,“乖,在家玩儿。”

“可我想出去转转,在家里好闷。”红缨噘着小嘴可怜兮兮地说道。

自从爬树事件后,红缨他们三个着实的老实了一个多星期。

妈妈肚子大了,没有大人陪着她也不能去海边玩儿,好无聊啊!

丁海杏眼神滴溜溜一转道,“红缨,别去煤站了,下午让你丁大舅舅,带着你去海边赶海玩儿去。”

“真的吗?”红缨一张小脸激动地看着丁海杏道。

“真的。”丁海杏看着窗外的灿烂地朝阳道,“下午天就阴了,所以不怕被晒伤了。”

“天阴?”丁国栋担心道,“那会不会下雨啊!像前两个星期,那雨下的令人害怕。”

“不要啊!”红缨如丧考妣地说道,她可不希望好不容易的海边游玩泡汤了。

“只是天阴,我又没说会下雨。”丁海杏好笑地看着他们两个道。

“好好,天公作美。”红缨高兴地说道。

丁海杏满脸笑容地看着红缨,与初见时的性格内向畏畏缩缩的,现在的她活泼开朗,像这个年纪的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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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收拾干净餐桌,拿上煤球票和钱就敲开了景家的大门。

开门的是景博达,看见丁国栋热情地说道,“丁大舅舅,快进来。”

“你妈妈在吗?”丁国栋弯腰看着他道。

“我妈在呢!进来吧!”景博达侧身让开,丁国栋走了进去,途径厨房的时候,他特意看了一眼。

第480章 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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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丁大舅舅来找您的。”景博达蹦蹦跳跳地走到了洪雪荔身前。

丁国栋看着洪雪荔说道,“在收拾碗筷呢!”

洪雪荔不好意思地说道,“孩子放暑假了,我们吃饭也不按时间了。”快速地将碗筷端进了厨房。

洪雪荔从厨房出来后道,“国栋坐。”

“不坐了,我就来说两句话。”丁国栋看着她说道。

洪雪荔抬眼看着他轻声细语地说道,“有什么你就说吧!”

“家里的煤球不多了,我现在打算去煤站买煤球,所以我来看你们要要买吗?我一并买回来。”丁国栋直接说明来意道。

“不用了,不用了,家里还有呢?”洪雪荔摆着手婉拒道。

“博达妈妈,我去厨房看了,也没剩几块儿了。”丁国栋耿直地说道,随后又道,“你别跟我们客气了,我家国良还不是您给辅导功课的。我帮着您干点儿搬搬抬抬的活儿也应该的。”

“妈,妈,我跟着丁大舅舅去。”景博达看着他们道,“搬煤球我也可以的。”

“不用,不用。没几块,我一个人就干了。”丁国栋立马说道。

“大舅舅,我也是家里的男人。”景博达坚持道。

“博达也去吧!”洪雪荔见他要拒绝,立马又道,“遇见坡,让博达帮推推车也可以。”

“那好吧!”丁国栋应道,“我现在去借板车,一会儿就来。”

“好!”洪雪荔送走了他,将钱和煤票给了景博达装好了。

丁国栋借来板车叫上景博达一起去煤站,恰逢星期天都是来来买煤球的,前面都排了三个人,好在他们来的早。

来买煤的推的工具五花八门有像他们的平板车,还有的是推小孩儿的自己电焊的四轮车,好像婴儿床加上轮子似的四轮车,平时孩子放进里面,其他的时候,推煤或者冬储菜,多功能车。

一家百十来块煤球,所以很快就轮到了他们,此时后面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

将板车推到煤球处,黑压压的整齐码放的煤球还得自己搬,这二百来块煤球小意思,丁国栋自己就搬了。

而景博达也闲着,扶着平板车,保持着车的平衡。

丁国栋麻溜的将煤球装好了,手黑乎乎的也不好拉车索性景博达拉着,他在后面推着。

出了煤站,丁国栋叫住拉车的博达道,“等一下,我洗洗手,咱俩换换。”

景博达将车停在了马路边,慢慢的放车放在了马路牙子上,从脖子里摘下军用水壶,倒着水,让丁国栋洗了洗手。

甩了甩手,丁国栋才拉起平板车往家里走,景博达站在旁边一路帮忙推着回了学校。

来回一个半小时才到了学校,将平车放到了楼前,景博达也帮着卸车。

“力气很大嘛!”丁国栋看着一次搬着四块煤球的景博达道。

“我也发现我强壮的很。”景博达脸上洋溢起灿烂地笑容道。

“呵呵……那这煤球你搬吧!”丁国栋笑了笑道。

一百块煤球,25次快的很。

等景博达将煤球搬完了,洗干净了手,红缨跑过来高兴地告诉他,“下午我和大舅舅去海边玩,你也来!”

“好啊!好啊!”景博达立马点头道,他也快被憋坏了。

“我也去,我也去。”在二楼听见的高建国立马探出脑袋道。

“我可带不了那么多人。”丁国栋立马说道,三个淘气包,他们的事迹在校园里可是人尽皆知了。

去海边,让他一个人照看,万一出事了,他可赔不起。

高建国黑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一转道,“我叫爸爸陪我去。”转身就央求高进山去了。

高进山被俩儿子缠的没办法,鉴于他们这一个星期表现的也不错,就同意半下午去海边玩儿。

时间到了,丁海杏也跟着一起出来,高进山看见他诧异地说道,“哦!弟妹也去吗?”

“去海边走走。”丁海杏笑着说道。

“你的身体可以吗?”高进山轻蹙着眉头道,大肚子就不要到处乱跑。

“可以,我又不下水。”丁海杏唇边染着一弯新月般的浅笑,语气淡然地说道。

“带绳子了吗?”高进山提醒丁海杏道。

“带了!”丁海杏闻言莞尔一笑道。

“妈,带绳子干什么?”红缨不解地问道。

“到了海边就知道了。”丁海杏笑眯眯地说道。

“丁大舅舅,你手里拿的什么?”高建国问道。

高双庆嗅嗅鼻子道,“好好像文件奶油饼干的味道。”

丁国栋看着他轻笑道,“鼻子真灵,里面放就是饼干、桃酥。”

高建国和双庆两人相视一眼同时看向高进山道,“爸爸!”小狗般湿漉漉的双眸,眼巴巴的看着高进山。

“这可不成啊!你妈为了怕你们偷吃,都锁着呢!”高进山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

“爸,您肯定知道钥匙在哪儿。”高双庆直接说道。

“我真不知道。”高进山一脸真诚地说道,知道也不能去开锁,里面有多少孩子妈心里都有数,少一点儿,咱们父子仨就别打算安生了,肯定被孩子妈念叨的满头包。

“那我们去服务社买,不就得了。”高建国积极的献言献计道。

桃酥啊!也不算贵,可是这个月的零花钱花的差不多了,给他们买了自己的烟钱可就不够了。

可是不买又不行,人家孩子吃,自家孩子眼巴巴的瞅着也不好看。

为了儿子,高进山咬了咬牙道,“我去服务社给你们买半斤,你们在这里等着。”话落出了楼道。

高建国和双庆高兴的蹦了起来,不但有的玩儿,还有的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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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里景博达听见大门口的动静打开门道,“等等我。”立马跑进屋里道,“妈,妈,你也给跟我去海边好不好。”

洪雪荔看看书桌上的资料道,“你自己看看,妈妈能陪你去玩儿吗?”

“有什么不能的。”景博达扯着她胳膊道。

“我在整理你爸爸的资料,真的没时间。”洪雪荔捏捏他的脸颊道,“你丁大舅舅不是陪着你们去。”

第481章 拴在裤腰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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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对门丁阿姨也去。”景博达摇晃着她的胳膊撒娇道,“您也去吗?爸爸走后,您一直在写,您不说劳逸结合吗?就这半下午去。”

“你丁阿姨也去,大着肚子怎么能行。”洪雪荔不赞成道。

“只是在海边走走,怎么不行。”景博达不觉得有问题,“人家乡下妇女大着肚子还在田间地头干活儿呢。”

洪雪荔闻言,这话一准是对门弟妹说的。

“外面太晒了。”洪雪荔指着外面找了个借口道。

“妈妈,外面根本就没有太阳。”景博达好笑地说道,“您要找借口,也找个像样的。”

“就今天,明儿丁大舅舅一上班,想去也去不了了。”景博达眼巴巴地瞅着她道。

“好好好。”洪雪荔被他给缠的没办法了,惩罚他这一个多星期已经是极限了,“你让我去换上外出衣服吧!”

“快去,快去。”景博达漂亮的脸蛋立马阴转晴道,“我在外面等您。”蹬蹬跑到外面,“咦,建国呢!”

“上去带水了”红缨拍拍自己身上的军用水壶道,她指了指丁国栋手里拿着的柳编的野餐盒子,“我们还带了些饼干、桃酥。高伯伯去服务社买桃酥了。”

“那我也去拿点儿东西。”景博达转身就蹬蹬朝屋里跑,正巧遇见换好衣服出来的洪雪荔,看着他道,“你干什么呢?这么急。”

“我倒些水。”景博达拉着她朝屋里走,“妈,再拿些好吃的。”

“你们这是打算去野餐。”洪雪荔闻言眼前一亮道。

“算是吧!快去,快去。”景博达推着她道,“快把咱家的好吃的都拿出来,出去玩儿也是很累人的。”

五分钟后,三家人在楼道内集结,一起朝海边走去。

此时下午四点多,天空云层厚厚的遮住热辣辣的太阳,一点也没感觉晒。

住在海边,到哪儿都能见到大海,由于有丁海杏,所以他们去的大家常去的海边,那里有细白的沙子如银子一般铺在沙滩上,真是沙如银滩如平。

沙质细腻均匀,宛若镶嵌在蓝色丝绸上的银盘。

沙滩有两公里长,呈月牙形状,东西伸展,水清滩平,是天然的海水浴场。由于到这里交通不变,所以来这里的人极少,基本上都是学校的或者附近的人来玩儿。

没有后世的跑马圈地,盖成度假村,所以沙滩风光毓秀,粗犷壮阔,一派自然原始的风光。夏日的午后,空气都特别的清新。

丁海杏赤着脚站在松软的沙滩上,“虽非一望无,但也有一种试图纵横驰的豪情勃然迸。”

在夏日嬉水的季节里,此时的沙滩没有如下饺子般的拥挤,没有喧嚣,只有海浪的轻抚和海涛的低吟。更显优雅清净。

这里的海水很干净,沙滩向海水中延伸了很长一段,就算是不会游泳的人也能在岸边趟趟水,沙滩的面积很大,如果不玩水,在岸上玩玩沙子也成。

“出来走走,果然心情舒爽。”洪雪荔感觉即便穿着鞋也能感受到海滩的热力。

丁国栋打开野餐盒子,将油纸布拿出来,“我来!”洪雪荔接过他手里的油纸布,铺在了脚下。

丁国栋将野餐箱子放在油纸布上,然后扶着丁海杏缓缓的坐在了油纸布上。

丁海杏索性脱了鞋,赤着脚踩在白皙松软的沙子上,热乎乎的很舒服。

“妈,妈,我可以趟水玩儿吗?”红缨看着海水心痒难耐道。

“可以,不要往深水区,明白吗?”丁海杏看着她叮嘱道。

“明白。”红缨点点头道。

“被海浪打翻了也不要怕。”丁海杏看着她叮咛道。

丁国栋伸手道,“杏儿,绳子呢?”

丁海杏从野餐篮子里拿出一卷绳子,三、四米长递给了丁国栋。

丁国栋拆开绳子,一头系在自己的腰上,另一头系在了红缨的腰上。

“现在红缨知道为什么系绳子了吧!海边浪头大,一个浪头打过来,就会把你给掀翻了,被海浪给冲走了。”丁国栋看着她拽拽绳子道,“有了它就多一重保险。”

本来就是带着孩子来玩儿的,看孩子放在第一位。

“海边长大的我们都是被爸爸、妈妈拴在裤腰带上长大的。这话可不假哦!”丁海杏满脸笑意地看着红缨道,手指指高进山他们,建国和双庆的绳子都系在了高进山的腰上。

这样高进山一下子就能看两个孩子,不至于顾此失彼了。

“妈,我知道了。”红缨笑眯眯说道,在她眼里大海很温柔的。

“去吧!去吧!”丁海杏挥手看着她娇俏身影跑到海水边,踩着海水,开心的大笑。

丁海杏特意让红缨穿着桃红色裙子,粉嘟嘟的,肉肉嫩嫩的,很可爱,显眼的颜色可以在海边一眼看到。

“妈,妈,我要下海游泳。”景博达立马说道。

“不要到深水区。”洪雪荔立马说道。

“知道,知道。”景博达摆摆手轻松地说道,“妈,我游泳的技术可是不差的。”话落转身朝海边跑去。

洪雪荔上前几步,一把扣住景博达的小手道,“你这小子,别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善游者溺,出了事就晚了。”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嗯!放心妈妈,我不去深水区,再说了就我这短胳膊,短腿的,也游不过去。”景博达保证道。

“我怕你玩儿的忘形了,海浪把你冲走了。”洪雪荔弯腰严肃地看着他道。

“我会小心的。”景博达举手道,“我保证,妈可以放开我了吗?”

“把上衣脱了!”洪雪荔脱下他的上衣,“穿着背心去玩儿。”

“哟呵!”景博达穿着背心,短裤,飞也似的,朝海边奔去。

“爸爸,我们也要去游泳。”高建国脱掉自己的上衣,光着膀子就朝海水冲去。

“你的伤口好了。”高进山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好了。”高建国高声回道。

“爸爸衣服给你。”高双庆把上衣一脱,跟着也冲了过去,接过忘了绳子,被高进山拽着绳子给逮了回来,“小兔崽子跑啊!你俩咋不跑了。”

第482章 现在、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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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国爸爸,把衣服给我拿着吧!你们去玩儿吧!”丁海杏看着高家父子道。

“那麻烦弟妹了。”高进山也不客气将孩子们的衣服递给了丁海杏,拽着绳子,跟牵着小狗子似的,带着孩子们下海了。

“你这么放心。”丁海杏看着站在沙滩上的洪雪荔问道。

“有什么不放心的,博达是泡在游泳池里长大的,所以游泳说基本的技能。”洪雪荔低着头看着她道,“这片沙滩我们经常来,没事的。”

丁海杏仰头看向洪雪荔道,“嫂子,坐下,我们坐下说话。”

“你就准备的还挺齐全。”洪雪荔坐了油纸布的一角,跟她一样脱了自己的鞋,踩在沙滩上。

红缨见他们三个在海里游的畅快,只是这么趟水不尽兴。

“大舅舅,我想游泳。”红缨如海一般清澈的双眸看着丁国栋道。

丁国栋欣然应允道,“好啊!”突然又停下手道,“那个今天不行,这身衣服湿了,没有换洗衣服。”

女孩子不像男孩子,光着屁股下水都没问题。在加上男女有别,如果教红缨游泳势必要造成身体接触。

“啊!”红缨一脸的失望,看着在海水里游的自由自在的三个人好生羡慕。

“红缨怎么了?”洪雪荔看着停下来站在海边的小人问道。

“不知道,我哥说了什么,让她不高兴了。”丁海杏招手道,“哥,哥。”

丁国栋回头看向她们道,“杏儿干什么?”

“你们怎么了?”丁海杏朝着他们大喊道。

丁国栋和红缨走了过来,“红缨看博达他们游泳,自己也想学游泳,可是没有换洗衣服。”

“我做泳衣了。”丁海杏从野餐盒子里拿出红色的游泳衣道,“当当……怎么样?”

说是泳衣其实还是衣服,只不过是连体衣服背心式的上衣,裤子到膝盖上面,腰部还围了一圈的裙摆,盖住了屁股。

总之遮的严严实实的,商店里也有泳衣,比她的还要开放些。

只不过那玩意买家很少,只有大院里的高干子女才会买的。如丁海杏这种海边的渔家女,根本就没有泳衣这类概念,普通的衣服就是泳衣了。

正式的泳衣,在保守人士的眼里,那就等同于赤果果。

但是住在海边,就免不了下海游玩,所以丁海杏在天热后就让方巧茹帮着买了些泳衣的布料,早早的准备上了。

说到泳衣种花也是从20年代才引进来的,那个年代裹脚、梳髻不再流行,年轻女性开始穿高开叉、窄腰身旗袍配高跟鞋,还穿起了西式内衣、泳衣。

而一代影后胡蝶正好是享誉这个时代的名伶,把中西结合的时髦穿出极致。但她不是顺流者,而是引导者。

她生活在民国,却活得很现代。然而女人们虽然活在新时代,却非常的保守

红缨看着泳衣非常的惊讶,“妈,这是您给我做的。”

“当然,你看我这个样子能穿吗?”丁海杏俏皮的指指自己的大肚子道,说着将泳衣给了红缨。

“谢谢妈。”红缨拿着衣服高兴地说道,“我现在就换。”

“走吧!我陪你去。”丁海杏困难地起身道。

丁国栋扶着她起来趁机小声道,“杏儿,咱们谁教红缨啊!”

经他这么一提醒,丁海杏想起来道,“还真是。”站起来的她目光看向洪雪荔道了一声,“有了。”

从刚才的话语中就知道洪雪荔在美国时,家里带着游泳池,所以这游泳肯定会,现在这里没有人比她更合适了。

“走咱先换衣服去。”丁海杏拉着红缨躲的远远的,躲在礁石后面,释放了精神力,“好了,这里没人快点儿换。”说着将手里浴巾抖开,背靠着礁石,将红缨圈在里面。

这样就绝对的安全,红缨见状,满脸的感动,“妈妈!”

“把衣服脱下来,搭在我的胳膊上,怎么穿,我教你。”丁海杏看着她温柔地说道。

“嗯!”红缨忙不迭地点点头,麻溜的脱掉衣服。

“将内衣也脱了。”丁海杏看着她身上的内衣道。

“啊!连内衣也要脱掉。”红缨双臂捂着胸前道。

“泳衣都是这么穿的。”丁海杏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不然内衣湿了,你要怎么办?”

“哦!”红缨将内衣脱掉,搭在了丁海杏的胳膊上,在她的指导下,穿上了泳衣。

红缨摸着泳衣道,“这料子跟妈给我做的内衣一个布料。”

“是啊!我让你巧茹阿姨给买的。”丁海杏神色如常地说道。商场既然有泳衣卖,自然就能卖到这种料子,所以师出有名,不怕被人怀疑。

“穿好了吗?”丁海杏看着她问道。

“穿好了。”红缨点头道。

丁海杏将浴巾收好了,然后上下打量着她,点点头道,“嗯!很合身。”

“走吧!”丁海杏拉着她走到了洪雪荔的面前道,“嫂子,怎么样?”

“弟妹你的手可真巧。”洪雪荔看着红缨的泳衣真心地说道,“红缨可真漂亮。”

“有件事情拜托你,红缨想学游泳,麻烦嫂子教可以吗?”丁海杏说道。

“我当什么事呢?简单。”洪雪荔目光看向红缨伸手道,“走,我教你游泳。”

丁国栋看事情这么简单的就解决了,“我去看着博达。”顺便将刚才解下来的绳子递给洪雪荔。

就这样孩子们身边不远处就有大人们绳子抓着,此时太阳出来了,已经是夕阳西下。

夏日的海边,海浪拍打着礁石,将浪花推向岸边,蓝天伴着云朵把最美的色彩和柔姿辉映在海水中,将海水涂抹的更为湛蓝,夕阳染红了海面,也染红了天空。

丁海杏双手托腮看着在海里扑腾的他们,“我也好想跳下去,可惜揣着你,哪也去不了。”

肚子里的小家伙一阵乱踢腾,丁海杏温柔的抚摸着肚子,“你也想去玩儿对吗?等你大了妈妈带你潜水去。”轻叹一声道,“也不知道你爸爸现在怎么样了,还真有点儿想他了。”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道,“宝贝儿你也想爸爸了吧!”

第483章 旱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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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经常嘚瑟烧包的战常胜现在正被景海林嘲笑呢!

战常胜在艇上的表现,从最初的手忙脚乱,毕竟纸上得来终觉浅,经过磨合后,真是让景海林咋舌,这家伙真是下了功夫了,令人钦佩。

不过景海林可不会让他骄傲的,总是说:差强人意,一般、一般。

自从来到驻地实习,战常胜也没有放松晨练,景海林被他的激将法给刺激,也每天早早地爬起来晨跑。

结果景海林在体能上被虐的体无完肤,还要忍受他言语间‘冷嘲热讽’,那小人得志的嘴脸,真是欠扁。

“啧啧……”景海林抖起来了,双手掐腰站在木船上,“老战,你也有今天,我真是千想万想,没想到你是个旱鸭子。哈哈……”

“别得意,不就是游泳吗?老子现在不是学会了。”战常胜双手扒在小船上,仰头看着他道。

“哦!就你那狗刨式的泳技啊!”景海林明目张胆的取笑道,琥珀似的双眸看着波光潋滟中他那张湿漉漉的脸。

“有胆跟老子比憋气,跟我比潜泳。”战常胜双眸在阳光下又黑又亮看着他那嚣张的嘴脸,真是碍眼的很!手好痒怎么办?

景海林坐了下来,心里嘀咕度:我有病才会跟他比水下憋气。

他们来到这里,不但在艇上实习,还进行了其他的训练,例如:跟着海军陆战队训练。

战常胜这个陆军土包子,除了在游泳一项上,拿不出手,其他方面是完虐对手。

无论是五公里武装越野,还是400米障碍,什么俯卧撑、仰卧起坐,在单杠、双杠上各种技巧,这种需要耗费大量体力和精力的体能训练,那都是让这里最好的战士们都望尘莫及。

景海林不得不对战常胜竖起大拇指。

佩服!

虽然战常胜游泳不在行,可是水下憋气,这里最好的蛙人,两人在游泳池比赛憋气,战常胜也赢过了对手。

会憋气的战常胜也就会了潜泳,所以一口气他能潜很远。

这样对于初学游泳的人来说非常害怕溺水、喝水啥的,他是一点儿都不怕,一闭气自然就浮了上来。

所以学起游泳来,自然就比一般人快的多。

真是天生吃海军这号饭的,看得景海林都嫉妒。

之所以如此会憋气,那是因为一方面身体素质好,肺活量大,二是有真气加身,也算是作弊吧!没办法为了大男人的尊严,作弊就作弊了。

“我说,你在泳池里游的不是挺好的。”景海林双手持木浆看着他道。

“这海里能跟静止的泳池比吗?”战常胜没好气地说道,“亏你还是游泳健将。”

别看景海林在陆地上体能被战常胜完虐,可是在水里景海林那是犹如鱼游大海般的,像浪里白条张顺。

当然那是前半程,后半程,嘿嘿……自然是战常胜后来者居上,比耐力,谁也无法和他比。

“从这里到岸边有一千米,一口气游回去,怎么样?”景海林看着岸边道。

“没问题。”战常胜推开小船,开始向岸边冲刺。

夕阳下,染红了湛蓝的海面,也染红了蓝天,海鸥翱翔,时不时的扎进水里,又蹭的一下一飞冲天,真是风景如画。

海风吹拂而过,带着闷热的气息,战常胜的身影在金灿灿的海面上起起伏伏。

娘的,游泳好像比跑步还要耗费体力,战常胜感觉双臂如灌铅般的,累的抬不起来,就连腿部都无法再打起水花,感觉身体达到极限似的。

景海林滑着小船,时不时的纠正他的动作,“越是到最后,越是疲累的时候,越要挺住,熬过极限就好了。”

咬着牙,战常胜坚持到了岸边,一翻身四仰八叉的瘫在沙滩上,那个大的个头愣是被海浪给推上了岸。

“怎么样?”景海林将小船归还给当地的渔民,走过来道。

“感觉好饿,我能吃下一头牛。”战常胜沙哑着声音道。

“赶紧穿衣服,回去晚了,食堂可就没有饭了。”景海林将他的衣服扔到了他的身上。

战常胜麻溜的穿上军装,提着鞋子,赤着脚一步一个脚印朝驻地走去。

“明天要讲,鱼雷艇技战术的配合,你有什么想法没有。”景海林边走边问道。

“想考我啊!”战常胜白了他一眼,收敛起脸上的笑容,严肃地说道,“根据我们现在所使用的鱼雷艇的型号,根据鱼雷艇技战术性能,它的结构特征,以及鱼雷艇所配备的武器战斗性能方面。必须注意几个问题:攻击角度与鱼雷定深的问题,流向与攻击时机的问题……”

景海林听完在心里暗自点头,这家伙是真的有在读书,接着提醒他道,“不过一定要注意流向,寻找大舷面,捕捉最有效时机。鱼雷的定深和有效距离,也得把握好。”

“嗯!”战常胜点了点头,“要是能精准发射,炮弹掏了它的裤裆,那就美了,一下子就干沉它了。”将鞋子扔在了地上,脚在腿上蹭蹭,蹭掉脚底板上的沙子,穿上了鞋。

“裤裆?你说的是弹药库吧!美帝发射导弹也没那么精准。”景海林因为他的异想天开好笑道。

“你笑什么?这可是你们这些大知识分子研究的课题,从有导弹被制造出来那天开始,精确瞄准不就伴随着而来。”战常胜穿上衬衣道,“不对,应该说有远程打击,这古代射箭,为了练百步穿杨,还训练瞄准呢!”

景海林讶异地看着他,“你还真有点儿想法。”

“那是,咱也不是吃白饭的,这脑袋也不是摆设。”战常胜又嘚瑟道。

这家伙给他几分颜料就开染坊。“快把扣子系好了。”景海林轻哼一声道,“不然被戴着红袖章的人看见了,军容不整的话要给你好好上上政治课。”

“不用你说。”战常胜将上衣扣子系好了,又将卷起的裤腿放下,伸手将衣服拉平,拍拍,板正。

两人才进驻地,就直奔食堂,战常胜是真的饿了,一口气吃了七八个黑面大馒头。

看的景海林瞠目结舌的,压低声音道,“我说大晚上你吃这么多,不怕吃撑了,晚上难受。”

第 484章 战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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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的晚,吃完饭,老子在去泳池里练一会儿。”战常胜咽下口里的馒头道,抬眼看着他如吃猫食一般,“就你这饭量,别想在体能上超过老子。”

“谁像你一样,饭桶,不应该叫,饭缸。”景海林没好气地说道。

“老子的训练量大,自然吃的就多了。”战常胜又抓起一个馒头啃了一大口道。

“喂,刚吃饱,可不能下水。”景海林看着他提醒道。

“这点儿常识老子还不懂啊!”战常胜嘴里嚼着馒头闷声说道。

“我说你不能嘴里别嚼着东西的时候别说话。”景海林瞥了他一眼道,“喷的到处是饭,很难看的。”

“你不能看我吃东西的时候,别和老子说话。”战常胜随口就怼道。

“得!是我嘴欠。”景海林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结果嘴欠地又说道,“你能不能说话别老带着,老子的,你是谁的老子,让人听着沾人家的便宜。”

“是你自己多想了,老子可不想沾你的便宜,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子,还不把老子给气死啊!”战常胜朝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道。

“我在跟你说话,我就跟你姓。”气的景海林口不择言道。

“别别别,我可不要你这样的儿子。”战常胜嘴又损道。

“不吃了。”景海林腾的一下站起来道。

“别介啊!你这馒头和菜还没吃完呢!”战常胜拉着他的胳膊坐下道,指着饭菜道,“浪费可是犯罪,是可耻的。”又好言好语地说道,“好好好我道歉,我道歉,以后尽量说话不带话把总行了吧!”

景海林重新坐下来,咬着黑面馒头泄愤道,“接下来几天你们要指挥操作护卫艇如何出海,最后如何靠岸,如果最后考核成绩不过关,对外可千万别说是老子教的你,老子丢不起这个人。”

“啧啧……”战常胜看着他猥琐地笑道,“景大斯文,你也说老子这,老子哪儿的。”

景海林食指指着他道,“跟着你老子就没学到好,这脏字往外蹦。”随后又道,“这个你可得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别关键时刻掉链子。”

“明白,明白。”战常胜大拇指指着自己道,“这些日子我们实际操作了主战炮位操炮,对空反演,鱼雷发射训练……一一都合格。”朝他摆摆手道,“我知道,这离靠码头最考验指挥官的水平。”

“你知道就好。”景海林黑黝黝地双眸看着他道,他交教出来的学生他有信心,可书本上的毕竟与实际操作差距太远。

“也不知道家里的女人们怎么样了?”景海林放下空碗筷担心地说道。

“还能怎么样?肯定想我们了呗!”战常胜拿着空碗筷去了水龙头下面冲洗,“反正我想她们了,不知道她和孩子好不好。”

正在洗碗的景海林闻言,手一顿,摇头道,“你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这话好笑,人之常情,我为什么不敢说?”战常胜洗好碗筷,甩甩上面的水,朝宿舍走去。

“你这么想家不好吧!像你这种人应该是舍小家顾大家的,舍生忘死。”景海林洗好了碗筷追了上去道,压低声音道,“这与政治宣传可不符啊!”

“什么这种人?我是没有感情的木头嘛!”战常胜轻蹙着眉头道,“什么叫保家卫国,保护小家,守卫国家,家与国不可分,卫国也是为了保家!为了保护爱人,保卫子女!作为军人守卫国家,守卫人民,也是希望国家强盛,爱人子女快乐安康!那些心里没有小家的人,说他爱大家,你相信吗?反正我不信。”

景海林闻言眼底一亮道,“家庭才是社会最小的单位,只要每个家庭都健全,这个社会就不可能不健全;只要每个家庭都健全,这个国家就不可能不健全。”

所以齐家治国是这么来的,国是由众多家组成的。没家难以有国,但没国却可以有家。这是事实,虽然残酷,但这些话景海林可不敢宣之于口,否则分分钟完蛋。

战常胜将碗筷放了宿舍就走了出来,溜达、溜达,溜溜食儿,景海林今儿被他给刺激的也吃多了,放下碗筷也出来走走,消消食。

“哦!对了,高考完了都过去俩个多星期了,成绩应该出来吧!”战常胜看着身边的景海林道。

“想让我帮着查查你小舅子的成绩。”景海林踱着步,慢悠悠地溜达道。

“那也是你的徒弟,你不想知道他考的怎么样?”战常胜怂恿道,“你在教育系统,认识的人多,快点儿帮我查查。”

景海林闻言朝办公区走去,战常胜闻言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景海林借用了一下电话,经过转接,总算打了出去,将丁国良姓名和准考证号报出,放下了电话。

战常胜幽深地双眸看着嘿嘿一笑道,“还说不关心,国良的准考证号都知道。”

“啰嗦。”被戳穿的景海林不自在地说道。

还得等一会儿,战常胜看着他就问道,“国良跟着你学了那么久,他考的好不好,你心里能没有底儿吗?”

“我是有信心,可考场上什么事情都能发生,凡是没有绝对。”景海林气的直咬牙,咬着后槽牙道,“你以为考试那么容易啊!还是认为读书很容易。”

战常胜眯着眼睛深沉地将气呼呼的景海林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施施然地说道,“考试是很容易啊!”拇指指着自己道,“我不就是嘛!”

“你那是读书吗?你那是应付考试,死记硬背,学问应该是融会贯通。”景海林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语气不悦道,“你都会吗?”

“呵呵……”战常胜唇边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照你这么说,还考试干什么?”

景海林被气的吐血,“我……我不跟你说了。”

战常胜吹着口哨一脸得意地看着他,景海林气的满脸通红,跟这个痞子无赖说不到三句话就呛呛了起来。

“那是我说的有道理。”战常胜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气的七窍生烟。

“叮铃铃……”电话响了起来,景海林拿起了电话,“喂!你……好!”

第485章 实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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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老师,您让我打听的学生成绩我查出来了……”对方缓缓地说道。

景海林拿着听筒仔细的听着,眼睛越睁越大,哆嗦着嘴道,“那个你没看错吧!”

“考了多少分?”战常胜心里那个着急啊!自己也听不见,这家伙捂着听筒,一定是故意的!

“你给我老实点儿,让我问清楚了。”景海林灿然一笑,心里嘀咕:该,急死你!

“没有,不是丁国良同学吗?”

“不会重名重姓吧!”景海林心思转回电话不放心地问道。

“不会,除非您把准考证号给错了。”他自言自语地又道,“真没想到一个农村娃,愣是把城市里的学生给压了一头。”

“农村娃?”景海林心头微动道,“家哪儿的?”

“杏花坡,谁知道那个犄角旮旯的。”他继续说道,“把阅卷的人都给震住了。”

犄角旮旯?景海林顿时不悦道,“喂!那是我的学生。”

“难怪了,您的学生,考这么高应该的,妥妥的北大、清华的料。”他赶紧恭维道,非常遗憾地又道,“可惜啊……”

“你赶紧告诉我考了多少?”战常胜急得抓着他的胳膊问道。

“慌什么?”景海林捂着听筒道,然后又笑眯眯地对着听筒说道,“谢谢了啊!”

“不客气,这种好事多来几个才好呢!”他笑着恭维道,他打听的学生考这么高的分数,他脸上也有光不是嘛!

“好了,我挂了。”景海林笑着将听筒挂上道,啪嗒一下挂上了电话。

“快说,我小舅子到底考了多少?”战常胜急得拍着办公桌道。

“我说,考的不错?”景海林高兴地说道。

“怎么个不错法?”战常胜双眸放光地说道。

景海林嘴角上扬,拉了张椅子徐徐然坐下,慢条斯理地说道,“他的分特别的高!”就是不告诉战常胜他小舅子具体的分数。

战常胜好笑地看着他略带揶揄的口吻说道,“喂,这样有意思吗?”轻哼一声道,“你不说,老子不会查吗?我找沈校长查!”

说着拿起了听筒,“小样儿,只不过晚几分钟的事情。”

“我说,放下听筒吧!浪费国家资源。”景海林认真地说道,“语文考了八十一,政治考了八十五,数理化成绩全都在九十分以上,他的物理和数学是满分一百。这小子,居然考了满分。”惊讶连连,“这分数我敢保证即使不是咱们市的理科状元,分数也是名列前茅。”

“呵呵……”战常胜淡定地说道,“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我小舅子本来学习就挺好的吗?像我!”眼底的笑意,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真是不愧是他的小舅子。

“哪有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景海林错愕地看着他道。

“我说差了吗?我的成绩不是第一嘛!”战常胜烧包地说道,忽然又道,“他要是考不上,那才值得奇怪呢!”说着摆摆手道,“我走了啊!”

“你去哪儿?”景海林看着他的背影道,

“游泳。”

空气中只留下战常胜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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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灿烂的阳光洒在海面上,泛起层层金色的浪花,湿咸的海风拂面,今天考的是学员们指挥护卫艇离靠码头。

战常胜上艇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回到驾驶舱内,手里拿着扬声器站在驾驶舱外发布口令道,“离码头部署,离码头部署。”左右看看铿锵有力的又道,“人员,左舷站坡。”待战士们各就各位后,粗狂的声音又响起来道,“我艇准备船尾离码头。”看向船尾下令道,“解后缆。”

站在后缆处的水兵,立马将婴儿手臂粗的后缆绳,从码头边上的铁墩子上拿下来,走了两步,递给了后艇上的水兵。

后艇上的水兵举起右手臂,嗓门洪亮的喊道,“后缆收回。”

收到回报,战常胜看向护卫艇的前部道,“解前缆。”

护卫艇前部的水兵也是如此操作,收回前缆后,水兵举起右手高声喊道,“前缆收回。”

战常胜才进入驾驶舱,然后一系列命令下达后,舰艇顺利的离开了码头,没有出现一点儿的意外。

战常胜的身旁景海林将他从头到尾的行动一丝不苟的记录下来。

顺利的出了出航,驾驶舱内,战常胜又下令道,“目标三号海域前进!”

站在码头上一个高大的男人,肩膀的四颗星星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他全程看了舰艇离岸的场景,就问道,“刚才是新来的学员干部吗?”因为驾驶舱上的男人他没见过,所以才有此疑问,看肩章才如此猜测的。

“报告首长,刚才是咱们学院暑期来实习的学员干部。”驻地一号汇报道。

“哦!”男人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离开自己视线的护卫艇,渐渐变成了黑点道,“知道刚才指挥员是谁吗?”

“报告首长,是战常胜,从野战部队转过来的。”驻地一号说道。

战常胜就是那个陆军的土包子海军的新兵蛋子,提出来的被动防守的,海带缠潜艇的计划,发动人民群众,让帝国主义再一次陷入渔民群众的汪洋大海。

刚开始看到这份计划,谁都会觉得再开玩笑,荒谬至极,上面为此争论的非常的厉害。以他的推测,以现有的政治风气,发动群众备战,迟早会通过的。

至于效果很难一时看出来,要铺开海上养殖,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且养殖业都有周期性。

“他们这一期的干部学员的成绩如何?”男人饶有兴致地问道,“不会又是来镀金的吧!”

“报告首长,他们不是来镀金的,战常胜这一次在校的成绩第一名,理论非常的扎实。”驻地一号顿了一下又道,“这一次暑期艇上实习,成绩也很好。”接着详细地介绍了他们在艇上实习的情况。

“首长,战常胜是这批干部学员中最为出色的,体能比咱的海军陆战队都强。”驻地一号说着又笑了起来,“由于是野战军转过来的不会游泳所以这段时间正苦练泳技呢!虽然泳技差了些,不过这水下憋气的功夫比咱们这里最好的蛙人都好。”

第486章 训练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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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他满眼兴味地看着他道,“怎么看上他了。”

“是,首长,请您务必将人留在咱们舰队,这好不容易培养个人才,不能让人家给抢走了,亏死了。”驻地一号积极游说道,“如他这般见过血的军人很难得了,军人没见过血,不能叫真正的军人。”

“主战炮操演的不错,打过靶没?”他突然问道。

“没有打过靶,这段时间在进行坐滩练习瞄准。”驻地一号汇报道。

实弹打靶可不敢随便让学员练习的,他们打靶是炮弹,在陆军子弹都不敢随便的打,别说海军的炮弹了。

没办法,一个字穷!国家的底子薄,没办法让他们敞开了进行实弹打靶。

由于他们的驻地地处北方,练习瞄准只能再夏天,所以暑期上艇实习,外加坐滩瞄准。

“坐滩练习了多长时间了。”他又问道。

“从来这里的第一天起,每天中午都在海滩上练习坐滩。”驻地一号回报道。

“只是操演根本不能知道效果,这样增加一项,实弹打靶,就在三天后。”他嘴角划过一抹弧度,冷酷的说道。

“首长时间是不是太紧了。”驻地一号犹豫了一下说道,“陆军的实弹射击,跟咱的实弹打靶不一样。”

“按我说的安排吧!”他直接下令道。

“是!”驻地一号敬礼应道,对于正在海上的战常胜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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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按照预定的路线在海上巡航到了快中午,下令开始返航。

到在靠近码头时,站在驾驶舱的战常胜下令道,“右进二。”

水兵得令后立马操作,“右进二,右车进二。”

战常胜炯炯有神的双眸紧盯着前方,“左车进五。”然后又道,“把定,航向,120”

舵手接到命令后,“把定,航向,120”开始执行命令,手里的舵按照命令操作。

舵手报告道,“航向2820到。”

战常胜得意地眼神看向旁边站着的景海林,压低声音道,“怎么样?一次成功。”

“还没到最后呢!千万别功亏一篑。”景海林挑衅地看着他道。

“哪能呢?”战常胜轻哼一声道,又询问了一下水兵,回流情况,调整了靠码头部署。

景海林瞥了他一眼,眸光深沉,这家伙真会装,他还以为他烧包的忘了呢!

战常胜拿起扬声器,铿锵有力地说道,“全艇注意,准备靠码头部署,准备左舷靠码头。”然后推开舱门,看着前面的情况,待舰艇缓缓的驶进码头,才又高声喊道,“带前缆。”

舰艇上的人将缆绳扔向码头,码头上的水兵,捡起前缆,挂在了铁墩子上。

战常胜目光向后,下令道,“带后缆。”

后缆上的水兵也是如此的操作。

战常胜随后又道,“解除靠码头部署,转入停泊值更。”

一次性离靠码头操作,全程都稳稳当当的,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

大写的合格两字。

“怎么样”战常胜这胜利的小尾巴又翘了起来。

“今儿风平浪静,是个人都能操作好,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景海林轻哼一声,悠悠然地说道,推开驾驶舱的门走了出去。

“表扬一下我,是烂嘴还是能死啊!”战常胜追出去急吼吼地说道。

两人下了艇,穿过码头,漫步在回驻地的路上。

“我不表扬你着尾巴都翘了起来了,我要是表扬你,你还不上天啊!”景海林斜睨着他道,然而温润的脸上掠过一丝笑意,显然很满意他本次的表现。

“你满意了,我可不满意。”战常胜眸光深沉遗憾地说道。

“你遗憾什么啊?”景海林诧异地问道。

“这艇太小了。”战常胜幽怨地说道。

“我也想要大的,甚至直接驱逐舰,你不是说了,这不太现实吗?”景海林上下打量着他道,“今儿哪根筋儿不对了。”

海军在创建初期,由于中型以上舰艇数量较少,主要依靠小型舰艇遂行水面战斗任务。初期还是从老毛子转让后进行改造的,数量还不多,难以保障我国漫长海岸线的沿海安全。

所以才有了自力更生,艰苦造艇,新艇出现的。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战常胜心里非常迫切地说道。

“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景海林宽慰他道。

唉……

景海林双眸紧紧地盯着他突然说道,“吃完午饭,该进行坐滩训练了。”一下子转移了注意力。

“啊!”战常胜闻言有只能怪想死的感觉,坐滩训练,真是要把人给烤死了。

景海林看见他变脸,总算将低落的情绪抛开了,连午饭都多吃了一个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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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海滩上,火辣辣的太阳,直射在海面上。

战常胜他们十个人穿着短袖,盘腿坐在沙滩上,炙热的阳光扑面而来,即便层层海浪冲刷着他们的身体,也不能缓解此时的太阳的炙烤。

在他们前面的不远处,有个一靶子,用轮胎制作的靶子,漂浮在海面上,随着海水起起伏伏的。他们就一直盯着靶子看。

这就是坐滩练瞄准。

教授他们坐滩的是龙苍海艇长,他站在海里,海水淹到他齐腰的位置,目光如炬地看着他们,粗狂的声音说道,“舰上火炮攻击的第一项内容,就是射击打靶。”他在海里来回的踱着步,如履平地一般,“要想打得准,就必须的看得准。”

哗啦哗啦的海浪声,都遮不住他洪亮的嗓门。

“要想看得准,就必须全神贯注,屏住一口气。”

战常胜看着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阳光泼洒在海面上金光灿灿的,看的眼睛睁不开,生疼,目光只能集中在靶子上。

龙苍海继续说道,“这古时候啊!人们练习射箭,是把一个跳蚤用马尾巴拴在门框上。”指着他们,声音洪亮地说道,“这第一年啊!跳蚤在他的眼睛里边那就是一只跳蚤。”声音陡然拔高道,“这第二年,这跳蚤在他们的眼睛里面就是个磨盘了。这到了第三年,这跳蚤在他们眼里里边,就是头公牛。”指着前方的靶子道,“这样才能百步穿杨,一发击中。”目光回来看着他们面色严肃地说道,“都给我盯着前面的靶子好好看啊!”指着他们又道,“屏住一口气,全神贯注。”

第487章 土老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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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烈日炙烤着他们,这身上不知道都是汗水还是海水,湿漉漉的,黏答答的。

就这么坐在海滩上,枯燥的盯着前面的靶子,久了是瞄准了,可练成斗鸡眼了。

坐的时间久了,趁龙苍海不注意自然就有些窃窃私语,干部出身,大家早就成了老油条了,平时都是他们训练人,好久不曾这么被人训练了。

“想不到老子有生之年,还被人这样训练。”

“就着瞄准当年玩弹弓打鸟,充饥的时候都用过的。”

“我看呀!不论陆军还是海军,这射击训练瞄准,都是这么过来的。还用得着训练吗?”

“就是,只不过一个靶子插在土里,一个靶子漂在海上。”

“我都快被晒成肉干了。”

“不许说话!也不许动。”龙苍海看着他们厉声道,“要想过射击这一关,玩儿花活,那不行,全靠定性,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变,大风大浪不动摇。什么时候把屁股磨出茧子来,什么时候才合格。”

这一口气就坐到了夕阳西下。

龙苍海抬头看了看天空的太阳,龙苍海双腿轻轻叉开,负手而立,看着他们道,“四个小时了,大家累不累啊!”

这时候傻子敢说累,战常胜他们齐声高喊道,“不累。”

龙苍海笑眯眯地看着他们道,“不累好啊!那就在坐一个小时。”

结果战常胜他们又在沙滩上坐一个小时,才解散。

战常胜狼狈的从海里站了起来,整个人如晒干的咸鱼干似的,蔫了吧唧的,狼狈的朝驻地走去。

“啧啧……还有个军人样儿吗?”景海林收起书,慢步地从树下悠闲地走过来道,“不是说站如松、坐如钟、走如风,你这样子可像是吃了败仗。”

“你老去试试,坐一个下午一动不动的,每天下午洗海水浴,就算人不累,这皮肤都被泡皲了。”战常胜一屁股坐在地上,干脆等衣服干了再走。

“你们干嘛说不累啊!又多坐了一个小时。”景海林一脸疑惑地说道,“你们说累不就得了。”

战常胜一脸错愕地看着他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知道什么?”景海林满脸疑惑地说道。

“我们要是有一个人敢说累,一定加罚两小时,有两个人敢说累字,一定加罚三小时。”战常胜好笑地看着他道,“该怎么算不用我教你吧!”

“啊!”景海林一脸惊讶,战常胜问道,“这你都不知道。”

“我该知道吗?”景海林无辜地眨眨眼道。

“这是基层领导惯用的手法。龙苍海想这样对付我们太嫩了。”战常胜上下打量着他道,“你没下过基层吗?”

“我是搞技术的。”景海林理直气壮地说道。

“难怪不知道了!哎呀!你真是脱离群众太久了。”战常胜竖起食指朝他摇摇道,随后又道,“你搞技术的不是要服务与我们基层官兵对吗?”

景海林闻言眼前一亮道,“有道理。”心中约莫着有了想法。

“那是,我什么时候说话没道理了。”战常胜又臭屁地说道。

“不过你们这训练方法也太老土了吧!我今儿可真是长见识了。”景海林咋舌道,“我还以为回到古代了。”

“没办法,只能这么练眼神,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战常胜倒没觉的这么练有啥子问题,想当年练射击也是这么过来的,为了练手腕、手臂的稳定性,手腕上还悬挂着砖头,只不过现在改成炮弹了,改坐滩了。

还真是鸟枪换炮了,高级了。

“想要打好靶,你必须进行刻苦地训练,连这点儿苦都吃不了,还当什么兵啊!”战常胜幽深的双眸看着他道,没觉得这样做不对。

“要不说你土老帽呢!你们的训练方法既耗费时间,又耗费体力,有百害而无一利,现在社会都发展到什么时代了,你们还在孜孜不倦的学习古人,古人的方法要是行的通的话,那还要发展到热兵器干什么?还用冷兵器打仗不得了。”景海林没好气地说道,“想要打好靶,就一定要受这份洋罪吗?想想办法,动动脑子。瞄准就一定靠眼神儿吗?”

“训练就是要循序渐进,没有捷径可走,你不这么练,要怎么练。”战常胜黑眸轻转道,“难不成像狙击枪一样,加个瞄准镜。”

“行,学会动脑了。”景海林满脸笑容地夸赞道,“都啥年月了,居然还这么练眼神儿瞄准。这舰上的火炮攻击怎么连个瞄准仪都没有。”

“现在知道咱的家底有多薄了吧!别埋怨这个,埋怨那个的。”战常胜起身,拍拍身上的沙子,衣服也晒的差不多了,穿上军装,“有瞄准器具,你说的那个瞄准仪估计没有。”

“可是坐滩这种方法也太老土了,瞄准仪又不是太费钱的家伙。”景海林轻轻摇头道。

战常胜边系扣子边走道,“再说了那瞄准仪也有瞄不准的时候,不然怎么有校枪一说呢!我觉得练眼神儿挺好的。”他对自己的眼力很有信心。

“可是眼神儿瞄准有它自身的局限性。”景海林眸光深沉地说道。

“什么局限性?”战常胜随口说道,很显然他不认为有什么局限性。

“第一点就是你得看到敌舰吧!瞄准才有效果,难不成你的眼睛有千里眼的功效。”景海林竖起食指看着他道,“所以敌舰不进入我们的视线范围呢!也就是说我们还没有看到敌舰,就已经被击沉了,瞄准还有用吗?”

战常胜闻言,一脸的若有所思。

景海林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战斗英雄,你的力气再大,手榴弹扔的再远,你能跟人家的导弹比吗?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勒紧裤腰带也要造导弹。落后就要挨打,那可不是嘴上说说,是真的要挨打的。”

“你说那么多有什么用,道理我也懂,可现在没有瞄准仪,你不练眼神儿怎么办?条件限制,只能练自身喽。”战常胜无辜地摊开双手道。

“谁说的,这瞄准仪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景海林挺挺胸膛轻松地说道。

“看吧!让你来基层来对了。”战常胜大蒲扇似的大手拍着他的肩头。

第488章 ‘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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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常胜他那力气大的差点儿没把景海林给拍在地上。

“有话说话,别动手,我这身板可经不住你那一掌。”景海林揉揉自己的肩头道,丫的,指定是青黑一片。

“你这身板真的好好的练练,连我一掌都受不了。”战常胜斜睨着他,微微摇头道。

一句话气的景海林又差点儿吐血,怼道,“我能跟你这个不知疲倦的疯子相提并论吗?”

食堂内,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战常胜他们闷头就吃。

“都在吃饭呢?”突然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战常胜他们看向来人,放下手中的筷子站了起来,立正齐声道,“首长。”

“坐,坐!你们继续吃。”驻地一号手向下压压,语气和蔼地说道。

战常胜他们坐了下来,不过有领导在,怎么可能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呢!

“你们在这里实习生活怎么样?”驻地一号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们道。

“很好,首长安排的很周到。”战常胜双手扶膝目光平视着他朗声说道。

“今天的离靠码头指挥是小战你吧!”他面色温和地看着战常胜道。

“是!”

“下午训练什么了?”他明知故问道。

“坐滩,练习瞄准。”战常胜回答道。

“好好!”他满脸笑容看着他们突然地又道,“三天后进行实弹打靶射击,有信心吗?”

“真的吗?”同桌的战友们激动地看着领导道,实弹打靶耶!谁不想。

“有信心吗?”他声音洪亮地又问道。

“有!”十个人齐声高喊道。

“好,三天后,期待你们的表现。”话落,驻地一号起身离开。

驻地一号撂下炸弹就走了,战常胜他们内心是激动的,因为他们知道海军实弹打靶与陆军不同。

海军实弹打靶打的是护卫艇前面的主战炮弹,一次才三发。

都说陆军的神枪手是子弹喂出来的,说句不客气的海军炮弹实在太昂贵了,不可能随便的打。

“喂,你们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景海林看着他们泼冷水道,“实弹打靶得打中才行,你们就那么确定自己能打中。”

“老子可是神枪手。”战常胜微微扬起下巴,傲娇地说道。

“你以为打手枪吗?”景海林看着他们道,“那可是海上操炮打靶,不但需要海上天气,海水的流向等资料,还需要你们默契的配合。不是打枪射击一个人就可以解决了。”

“那都简单,我们操炮训练时,你不是看到了,表现优异。至于天气和海面情况,得到了那天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战常胜在他话音一落,立马不紧不慢地说道,剑眉轻挑目光静静地看着他道,“还有什么疑问?”

“虽然这次实习没有实弹打靶这一项,但是既然考了,可是会计入实习成绩的。”景海林那不冷不热的声音传了过来,伴着那深邃而幽深眼神,脸色严肃地看着他们道。

战常胜脸色也变得格外的肃穆,声音低沉道,“当然,虽然只是实弹打靶,老子没想过抱着鸭蛋回来。”

接下来两天里,他们十个人,分成两组,认真的做着训练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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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国栋!”

丁国栋看着眼前女人就让他想起那个恐怖的梦,瞬间就感觉头皮发麻,转身就跑。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吃完晚饭想去海边溜达、溜达,捞点儿海鲜,没想到碰到这个女煞星。

想跑,你怎么可能跑得过我沈易玲呢!她的军事素养可是堪比男生。

沈易玲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想到还听能跑的,半个小时,除了身上有些汗,气息依然平稳。

僻静的沙滩上,丁国栋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她道,“你追着我干什么?”

“见到我,你跑什么?”沈易玲踩在松软的还热乎乎的沙滩上踱着步,一步步地靠近他道,“你在心虚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丁国栋赶紧摆手道,难道告诉她那个恐怖的梦,除非他不想活了。

“真没什么?”沈易玲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道。

“没什么。”丁国栋摇头如拨浪鼓似的说道,“你如果没事的话,我要下水捞海鲜。”作势解开扣子道,“你要在这里看我脱衣服吗?”他就不相信大庭广众下他脱衣服,她就这么大咧咧地看着不走。

这家伙真是?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了,沈易玲双手抱胸挑眉看着他道,“有种你脱光啊!”

丁国栋满脸通红地看着她,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玷污了神圣军装的女人。”豁出去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了?是你手里的玩具吗?耍着我玩儿你很高兴!”气的他口不择言道,“你干嘛像苍蝇一样粘着我不放,真是倒霉透顶。”

话落提着篮子抬脚朝海边走去,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说话难听,丁国栋回身看着她,侧身对着他的她,肩膀一耸一耸的。

丁国栋忽然又听见她传来抱歉声,“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耍着你玩儿。”一屁股坐在沙滩上,捂着脸像个孩子似的大哭起来,双脚还搓着沙子。

丁国栋赶紧跑过来,蹲在地上道歉道,“对不起,我说话过分了,我道歉。”

沈易玲哇哇的哭个不停,透过指头缝看着一脸着急,垂头丧气的丁国栋,肚子里笑开了花。

“真是好心没好报。”沈易玲抽抽搭搭地说道,食指堵着鼻孔,吸溜了下道,“我是来告诉你弟弟,他考的如何?”

“你知道我弟弟国良的高考成绩。”丁国栋一屁股坐在她的身旁激动地问道。

“知道啊!”沈易玲一双溢满笑意地星眸看透过指缝看着他道。

“我弟弟考怎么样?”丁国栋满脸急切地看着她道。

“你弟弟考的……”沈易玲气愤地背过身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嘴角微翘趾高气昂。

丁国栋不自在地说道,“那个,你还在生气啊!”

“像我这种不配穿军装的女人怎么有资格生气呢!”沈易玲幽幽然又道,“不过是苍蝇罢了。”

丁国栋急的满头大汗道,“我……我不是跟你道过歉了吗?你别这样吗?”小声地陪着不是。

第489章 心平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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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易玲伸手修长的手指,捋了捋耳边的碎发,“虽然接受道歉,但是心里受到的创伤,并不是那么容易复原的。你不用担心,一个人伤心难过之后,总有一天会好的。”

“那你想怎么样?”丁国栋急切地问道。

“等我想起来再说。”沈易玲扭过身来看着他冷然地说道,“因为我傻,所以就原谅你这一次了。换一个人试试,就你这么随便的污蔑人,早就被人家把牙齿打掉了。你太过分了。”

丁国栋为自己辩驳道,“我也不想这么说,可你上一次在我的宿舍里,那个时候我真的是吓了一大跳。怎么一个女人不知道男女有别啊!”

“你也说我穿着军装喽!我眼里可没有男人、女人,在我眼里是军人与非军人之分。”沈易玲星眸滴溜溜一转道,“你真的太过分了,竟然说我是苍蝇,人人喊打喊杀的四害之一。就算是再差劲儿的女人,你也不能骂人家苍蝇啊!”

“我错了。”丁国栋诚心诚意地道歉道,那个梦太惊悚了,“我说话不惊大脑,你也骂我苍蝇好了。”

沈易玲一脸错愕的看着他道,“你说话,却是不经大脑。”随即又道,“你弟弟考的很好,咱们滨海市的理科状元,物理和数学都考了满分耶!考大学的话稳稳的。”

“真的吗?”丁国栋一脸的激动,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吗?你不会骗我吧!”

“我骗你干什么?”沈易玲黑着脸不悦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丁国栋好奇地问道。

“我也在学校工作,找人问问很简单的。”沈易玲轻松地说道,“这种事情能骗人的吗?成绩发下来不就露馅儿了,我就是在不着调,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

“呵呵……”丁国栋脸上堆满了笑容,接着又“哈哈……”疯狂地大笑道,“我弟弟考上大学了,考上大学了。”激动地他在沙滩上打起了滚,不这样,不足以表达自己此时内心喜悦的心情。

沈易玲好笑地看着他道,“至于那么高兴吗?又不是你自己考上的。”

丁国栋闻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实在太失礼了,“你不知道,对于城里人来说,考不上大学,还可以当工人,对我们来说,供出来一个大学生有多么的不容易。”感慨道,“那是合家全家之力。”

沈易玲眸光深沉抬眼看着他道,“你心里不会不甘吗?你能做校对的工作,可以看出来你也有学问的。”

丁国栋盘腿坐在沙滩上,柔柔地海风吹着,夕阳洒在他的身上,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他抬手揉揉自己的脸蛋,“说起不甘,心里怎么会没有呢!我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不过我是家里的长子,总要有些担当,家里实在太穷了,难不成对爸妈敲骨吸髓啊!逼死他们吗?”随即憨憨的一笑道,“我现在也不差啊!”

沈易玲没想到他这么坦白,以为他会‘大公无私’慷慨激昂地说自己无私的奉献,这样的他更可爱。

随即说道,“你可以随时来图书馆借阅的。”

“我!”丁国栋随即摇摇头道,“我没有借书证,还是不了。”

“我是图书管理员你来读书没问题的。”沈易玲轻松地说道。

“不了,别让你犯错误了,领导会训你的。”丁国栋笑眯眯地说道,“再说了你忘了我做校对的,现在图书馆大规模的更换书籍,都要过的我的眼,我校对的时候,顺便就看了。”

“中文还行,那些外文书籍你也校对吗?”沈易玲好奇地问道。

“嗯!”

“那你要怎么校对?”沈易玲眨眨水灵灵的双眸看着他问道。

“我虽然不懂洋文,但其中26个英文符号我已经谨记于心,对字母就好了。”丁国栋嘿嘿一笑道,“说句实在话,洋文比咱的中文还好校对,就那简单的26个英文符号,颠过来倒过去的,汉字有的笔画可真多。”

沈易玲闻言一愣,随即摇头失笑,艳丽的脸上掠过一道微笑道,“想不想学,我教你。”

想字在喉咙里转了一圈又咽了下去,丁国栋摇摇头道,“学习洋文干什么?我又用不到,况且被人知道了,扣一顶资产阶级大帽子,万一连累的妹妹和妹夫了可咋办?”

“你可真够谨慎的。”沈易玲语气低缓柔和道。

“君不密则失身,古人的话还是有道理的。”丁国栋蹙着眉头说道。

难得的两人如此心平气和地聊天。

“不跟你聊了,我要回去告诉杏儿,国良的好消息。”丁国栋说着起身,提着空蓝子抬脚就走。

走了两步回头微微欠身道,“谢谢你。”话落转身朝学校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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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谢谢你。”洪雪荔放下景海林办公室的电话。

站在旁边的景博达和红缨,看着洪雪荔记下的纸条,两人立马说道,“妈,洪姨,我去把这个消息说给我妈。”

话落两人就飞奔似的朝家里跑去,砰……的一下,推开了家里的房门,吓了丁海杏一跳。

坐在客厅的丁海杏看着眼前的景博达和红缨,跑的小脸红扑扑的,满头大汗。

“你们两个有什么急事,至于吗?”丁海杏掏出手绢递给了红缨道。

“红缨你说吧!”景博达将这个说出好消息的机会给了红缨。

红缨一脸激动地看着丁海杏道,“妈,妈,我舅舅……舅舅。”

“不着急,慢慢说,慢慢说。”丁海杏拿起茶几上的茶杯递给她道,“来来,先喝口水。”

红缨灌了两口水,拍拍自己的胸脯道,“妈,小舅舅的高考成绩出来了,小舅舅考的成绩好高啊!”一口气将丁国良的高考成绩给报了出来。

饶是丁海杏心里有准备,也没想到,小弟竟然考的这么高的分数,高兴地问道,“真的吗?你们怎么知道的。”

“我妈打电话问的。”景博达开口道,将纸条递给了丁海杏道,“这是我妈记下来的。”

第490章 ‘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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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缨激动地拍手道,“小舅舅好能干呀!居然考这么高的分数。”握紧拳头道,“我也要努力,像小舅舅一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考大学。”

丁海杏满脸笑容地说道,“会的!”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明白,那是不可能的。

随后走进来的洪雪荔看着丁海杏道,“弟妹,真想不到国良的数学和物理都是满分也耶!补习之前,那孩子物理是最差的。”

“嫂子,你来了,真是麻烦你了。”丁海杏扶着沙发扶手要站起来道。

“不用,不用。”洪雪荔摁着丁海杏的手让她坐了回去,“你身子笨,不用那么礼数。”

丁海杏清澈如水的双眸溢满感激道,“真是谢嫂子挂念了,多谢你们为他补课了。”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也是国良争气。”洪雪荔笑着坐在她的身旁道,“前两年在激进的政策刺激下,号召各行各业破除迷信,打破常规发展国民经济与社会各项事业;提出“钢铁年产翻一番”“十五年内超过英国”等口号。所以这各行各业都提出激进的计划,在这种氛围下,连教育界要不能免俗,咱们市高中高三几位学习成绩拔尖的同学,串联好自愿跨班组成一个小组,名曰“600分小组”,贴出自己的决心书,表示要努力争取高考的六门功课,门门都考出100分的成绩,向党献厚礼。可惜……”微微摇头,牛皮吹破了,自然是砸了。

随即洪雪荔又笑了笑道,“国良考了两门满分,真是惊喜,考的还可以,有大学,是绝对的有大学可上。”她还真怕国良考不好,到底县城的教育素质不高,且复习的时间短。又担心他由于紧张发挥失常可怎么办?没想到那小子真是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国良。”丁海杏激动地站起来道。

“你怎么去告诉国良。”洪雪荔跟着站起来,扶着她道。

“杏儿,杏儿。”丁国栋风风火火地跑进来道,“我知道国良的高考成绩了。”

“大舅舅,我们也知道了。”红缨看着他笑眯眯地说道,“小舅舅的成绩考的非常的好。”

“你……你们怎么知道的。”丁国栋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们道。

“是我妈去打听的。”景博达解释道。

“走走走,咱去给国良报喜去。”丁海杏满脸笑容高兴地说道。

“弟妹你怎么去报喜啊!”洪雪荔扶着她的手臂说道。

“给公社打电话。”丁海杏笑着说道。

“杏儿,你是不是高兴坏了,这时候公社下班了,你要是打电话也得明一早,上班了,再给姑姑打电话。”丁国栋劝着她道。

丁海杏一拍额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对啊!我太激动了,明儿给姑姑打电话。”又坐了下来,忽然看着丁国栋,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道,“哥你从哪里知道国良的成绩的。”

“我也是托学校里的人打听到的。”丁国栋腼腆地看说道。

丁海杏目光柔和地看着他道,“哥在学校也有朋友了。”

“嗯!”丁国栋简单地应了一声,不愿多说什么,“既然小弟考的这么好,我去海边捡些海鲜,回来明天我们庆祝一下。”

“我们也去。”景博达和红缨立马说道。

“红缨我们说好了,想去可以,不许下水游泳。”丁海杏拉着红缨面对面的说道。

对于想学什么的人,比如游泳,时时刻刻都想着下水,想立马学会,不让去的话,心里就跟猫爪似的,心痒难耐。

丁海杏伸出小手指道,“我们拉钩。”

丁国栋好笑地看着幼稚的妹妹,红缨也伸出了小手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洪雪荔看着玉雪可爱的红缨道,“真想学游泳的话,以后早点儿吃晚饭,天黑的晚,傍晚我教你。”

“真的吗?”红缨双眸闪闪发光地看着洪雪荔,“洪姨。”这真是意外的惊喜。

“真的。”洪雪荔点点头道。

“谢谢洪姨。”红缨高兴地说道。

“太麻烦你了,会不会耽误你的正事。”丁海杏不好意思地说道。

“洪阿姨算了。”红缨非常懂事地说道。

“没关系的,劳逸结合。”景博达真是就这么就把妈妈给卖了。

就这么红缨和景博达跟着丁国栋去了海边捡海鲜,赶在天黑之前,三人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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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餐,耐心的等到上班,丁海杏就借着学校传达室的电话,给公社打了个电话。

全公社就那一台电话,等了大约五分钟才听到丁明悦那因为电话线而变了音的声音。

丁海杏长话短说,直奔主题告诉了丁姑姑,小弟丁国良的高考成绩。

丁明悦听到后,激动地话都说不利索了,“杏儿,这是真的吗?不会弄错了吧!”

“姑姑,这种事情我能弄错嘛!”丁海杏好笑地说道,“是真的,您放心吧!”

丁明悦放下电话,拿着记录好的纸条,蹬上自行车就回家了。

她接电话的时候,也没避着人,所以很快全公社的人也都知道了丁所长的大侄子高考成绩分真高!

“大哥、国良。”丁明悦骑着车朝村里急行,途径村里的玉米地,扯开嗓门就喊。

“他姑姑干啥咧,那么大的嗓门。”丁爸从一人多高的玉米地里走了出来。

“姑姑,您叫我干什么?”丁国良跟在丁爸身后,出了玉米地,站在入村的黄土路上。

“大哥、国良,高考成绩下来了,下来了。”丁明悦激动地说道,“大哥,我们国良考上了,考上了。”

“真的吗?”丁爸紧紧的抓着丁明悦的胳膊道。

“真的,真的。”丁明悦重重地点头道。

“姑姑,你咋知道的,学校月底才让我们去看高考成绩的。”丁国良冷静地说道。

因为高考完毕后,老师跟孩子们对了答案,所以丁国良心里有底儿,自己大概能考多少。

“是你姐把电话打到了公社。”丁明悦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道,“你的数学和物理都考了满分,其他的成绩都在八十、九十分以上。”从兜里掏出纸条道,“给这里是具体的分数,你自己看。”

第491章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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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成绩的丁爸高兴大笑道,“咱老丁家祖坟上冒青烟了。哈哈……”紧接着又老泪纵横。

“爸,爸,您这是干啥?”丁国良担心地看着他道,“这是好事,应该高兴。”

“舅舅,您哭啥呢?”应解放从玉米地里飞奔出来道,放暑假了应解放为了来分秋粮,所以暑假也是要下地挣工分的,不能全靠他妈一个人。

“爸高兴,很高兴。”丁爸看着解放开心地说道,“你哥的高考成绩出来了。”

“真的吗?”应解放着急地问道,“在哪儿呢!”

“自己看。”丁爸将纸条递给了应解放道。

一家人在路上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讨论,这高考成绩自然就如张了翅膀似的,飞向村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大队长,恭喜,恭喜了。”在玉米地里上工的村民们听到后,纷纷恭喜丁爸。

丁爸高兴却谦虚地说道,“我也没想到,这小子,多亏了他的老师教的好。”推到了老师的头上。

“大队长,我们国良考的这么好,您可要请客。”村民们纷纷鼓噪道。

“等录取通知书下来,我一定请客。”丁爸开心地咧嘴笑道。

“哥,我走了啊!我放下电话就跑来了,也没请假。”丁明悦扯扯已经高兴地找不到北的丁爸衣袖道。

“走吧!走吧!”丁爸侧头看着她说道。

“大队长我们可都等着国良的通知书了。”村民们齐声喊道。

由于丁国良是杏花坡第一个考上大学的,杏花坡简直比过年还热闹,大家都在谈论丁家,这日子过的是芝麻开花节节高。

大儿子在城里成了工人,吃上了皇粮,这小儿子转眼间又考了那么高的分数,上大学那是妥妥的,那么多的大学,还不任人家国良挑啊!

他们不知道大学如何招生的,反正在他们的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

女儿又嫁了个军官,听说都有了宝宝了,不久后就要抱上外孙了,这喜事真是一桩接着一桩。

对了,对了,还有一件,就是人家解放考上市高中,那将来也是上大学的苗子,说不得三年后,又一个大学生。

这好运一下子就都跑到了丁队长家里,真是令人羡慕。

“爸你上哪儿去?”丁国良看着脚步生风的丁爸道。

“去找你妈,报告好消息。”丁爸挥着手朝村里跑去。

丁国良和解放又直接进了玉米地继续干活。

丁爸跑到大麦场,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正在干活的丁妈,自是高兴不能自已。

“中午做顿好的,好好庆祝一下。”丁妈当即就道。

“孩子妈,这好事,是不是要来点儿酒庆祝一下。”丁爸嘴馋地说道。

丁妈抿嘴偷笑,“行,家里不是还有女婿过年拿来的茅台,没喝完,让你喝一杯。”

“哎!”可把丁爸高兴坏了。

中午丁家小院热闹的很,袅袅炊烟中,是浓郁的鱼肉的香味儿。

而丁明悦特地在公社割了半斤肉,加菜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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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相比的就是老郝家,沉寂的没有一丁点儿声响。

郝家的小院里,吃过午饭的他们正在摇着蒲扇,也浇不灭这心头的火气。

“老天爷啊!你咋不长眼啊!这好事咋都跑到他老丁家了。”郝母拍着大腿,如哭丧似的唱道,突然疯也似的说道,“一定是他老丁家抢了本该属于咱家的好运。”

“咳咳……”郝银锁被他妈的言论惊的直咳嗽,“妈,做人讲点儿道理好不好,那不是人家的好运,那考试成绩是人家考上来的。”非常不悦地说道,“咱家的孩子别说考大学了,连小学的没上过。人家考上那是人家刻苦学习,努力换来的。”

“兔崽子,就会跟你老娘我作对。”郝母气地将手里的大蒲扇朝郝银锁砸了过去。

“哎呀!我咋恁命苦呢!娶了个媳妇一点儿不顶用,铜锁现在还是副业工都没给转正呢!”郝母又哭诉了起来,“一个月才八块钱,二十一斤粮食,还不够自己吃呢!别说支援咱们了。人家正式工,干多干少每个月都三十块钱,每个月还三十斤粮食。每个月的劳保用品白糖二两,肥皂一块儿,手套五双,劳保鞋两双,劳保服一套。都没咱铜锁什么事,干的最累的活,领的最少的工资,这叫什么事啊!我现在都不敢出去,就怕人家问我铜锁在城里干啥呢!”

“那是铜锁自己的选择。”郝银锁不客气地说道,“那副业工是好干的,成天往家里写信哭诉有个屁用。还不如在家里干农活呢!今年粮食比去年打的多,也饿不着。”

“你放屁!饿不着,能吃的饱吗?”郝母怒瞪着郝银锁道。

“可铜锁在城里没有二十一斤粮食也差不多啊!你还有什么好埋怨的。”郝银锁想不通道,“他顾着自己还行吗?”

“你知道个屁,他要是转正了,成了正式工,可以少干活,可以多领东西,我还不是为了让铜锁过上好日子。那么老多东西,可以支援家里。”郝母理所应当地说道。

这话郝银锁无法接了,“那转正的事情也不是他们说了算。”

“要不我怎么说儿子和儿媳妇都没用呢!”郝母拍着大腿哭丧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够了,也不怕人家听见。”郝父黑着脸厉声道。

郝母突然就刹住了车,硬着头皮说道,“我不管,回来我让铁锁写信问问长锁怎么回事?都半年了,也不见动静。”

“写信有个屁用。”郝父气饿爆粗口道。

“那咋办,不能让咱家铜锁在拿着砂纸去打磨铁块了,那夏天的铁块被太阳烤的,都把铜锁的手烫出泡来了。疼的连筷子都捉不住,你不心疼,我儿子我心疼。”郝母又哭泣道,“你没看见那信纸上兜沾着血呢!”

“写信没用。”郝父深吸一口气叹声道,“长锁比你还会诉苦呢!那困难摆的一桩桩,一件件的。”

“那怎么办?”郝母推着他的胳膊道,“老头子你点子多,快给我支个招。”

“小雪九月底就要生了吧!”郝父微微眯起眼睛突然说道。

第492章 惨不忍睹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啊!”郝母脑子转的也不慢,眼前一亮道,“我给儿媳妇做月子,有一个月的时间呢!我磨着长锁给铜锁转正。”高兴地拍着他胳膊道,“老头子,还是你脑子好使。”

郝银锁好笑地看着自以为是的父母,“你就不怕嫂子不用你给人家做月子。人家城里的媳妇哪里用得着你这乡下老娘们,说不得还要嫌弃咱磕碜。”

“兔崽子给我滚!!”郝母气四下张望找不到可用的东西,最后脱了脚上的草鞋朝他砸了过去。

郝银锁早就离开了家,门口只留着孤零零的草鞋一只。

虽然生气郝银锁泼冷水,但他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老头子,这儿媳妇不用我伺候月子可咋办?”

“不用的话,她也挡不住你进城看孙子。”郝父硬气地说道,“反正你知道路,还怕找不到他们。”

“对啊!”郝母重展笑颜道,“到时候我进城看孙子去。”

“等咱孙子出生,我一定要在村里大摆筵席,看谁还敢小看咱们。”郝母咬牙切齿地说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看以后谁强。”

真是典型的阿q精神,比不过现在,比将来;将来在比不上,就比祖上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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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队家属院内,大着肚子的童雪坐在院子的梧桐树下,郝长锁坐在她的旁边,给她打着扇子。

“我已经和爸妈商量过了,生了孩子就回我爸妈家坐月子。”童雪倚在长椅的靠背上说道,眼神瞟向他道,“你不会不同意吧!”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郝长锁一副你做主的表情道,孕妇最大。

“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童雪看着他认真地说道,“你看家里就我们两个人,你上班了,谁给我做饭,谁给孩子洗尿布。”

“住到我爸妈家里就不同了,家里有家政人员,月子里有人做饭,营养也跟的上。孩子的尿布也有人洗,什么都不用你担心。”童雪说出住在爸妈家里好处多多。

还有一点住到家里,婆婆就不会来伺候月子,就他家那家教、家风,真是不敢让她恭维。

过年来时,他们一家子可真成了家属院的西洋景了。让她照看孩子,谁知道照顾成什么样儿?太恐怖了,所以这事及早从源头掐灭了。

“行,听你的。”郝长锁欣然应允道,为了自己的老婆孩子的身体着想,却是去大院里做月子最为合适,一切为了儿子好!

郝长锁看着童雪,心情特别好,眼睛滴溜溜一转道,“小雪,铜锁还不能转正吗?干副业工实在太辛苦了。”

童雪很抱歉地看着他道,“就因为我动用爸爸的关系给铜锁找了副业工,爸爸把我给训了一顿,现在真的……对不起,让铜锁在坚持、坚持。”

郝长锁闻言低下了头,幽黑的双眸,悔测不明。

“你生气啦!”童雪拉着他的衣袖小意温柔地说道。

郝长锁缓缓地抬起头,换上一副温和的面孔,“没有,我知道这副业工也是你千辛万苦找回来的。”

“只要铜锁干的好,过个一年半载我想办法给他转正。”童雪语气温和地说道。

还要一年半载,心底轻哼一声,郝长锁嘴上却温柔地说道,“那我替铜锁先谢谢你这个好嫂子了。”

“你给咱孩子起名了吗?”童雪轻抚着肚子说道。

郝长锁闻言眼底溢出温柔道,“名字我想好了,郝勇斌。勇字有勇有谋,斌字,文武兼备。”

“这个听起来不错。”童雪满意地点点头道,“这是儿子的名字,女儿的呢!”

“女儿的……”他还没有想呢!郝长锁认定了她肚子里孩子是个男孩儿。

“喂!你不会还没想的吧!”童雪扯着他的袖子说道。

“这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我不是将名字留给你取吗?”郝长锁机灵地说道。

“算你会……!”童雪微微一笑,话没说完就听见急促地脚步声,“郝连长,郝连长,出事故了,出事故了。”

“出什么事故了。”郝长锁腾的一下站起来看着自己的搭档指导员眉头紧锁道,事故?这时候能出什么事故,又没有野外训练与演习。

他跑长椅旁,极快速说道,“是机械厂,吊装的天车时,钢管掉了下来,砸了不少的人。”

“什么?”郝长锁脚下一软,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抬起头双眼急切地看着他道,“我弟弟铜锁呢?”

“我也是听从城里回来的人说的机械厂咋了,刚发生没多久,据说现场一片混乱,并没有多说……”指导员立马说道。

郝长锁手脚并用地向外爬去,童雪赶紧劝道,“你别担心,铜锁只是打磨铁嘎达,都在后勤,如果是吊装出了事故,应该在车间,离铜锁一定很远,一定会没事的。”急着想要走过去,真要出了什么事,她会良心难安的,是她将人介绍到矿山机械厂的。

“弟妹,你大着肚子,别动,别动,别急出个好歹来。”指导员先劝着童雪道。

“弟妹说的对,咱别自己吓自己。”然后指导员赶紧上前搀扶起郝长锁道,“冷静、冷静,你这样慌张,于事无补。”

郝长锁挂在指导员的身上,机械的喃喃自语道,“我冷静、我冷静。”

冷静下来的郝长锁疾步朝外走去,“我得去机械厂看看。”突然又回头道,“麻烦你们帮我请假了。”看着童雪又道,“我去看看,你在家自己小心点儿。”

童雪忙不迭地点头道,“你也小心点儿,别担心,他一定会没事的。”

“我知道!”郝长锁转头就走,童雪又冲他喊道,“骑着自行车去,骑车去快。”

郝长锁走向停车棚,找到童雪的自行车,骑上车子,踉踉跄跄的出了营地。

一路疾驰如火箭般的朝机械厂飞奔而去。

此时机械厂乱成一锅粥了,到处是哭喊声,凄惨的叫声……众人在合力抬着有成人腰粗一般的钢管,被压在下面的人,有的砸着腿、砸着胳膊,不停的哀嚎,有个整个个给砸了进去,人都给砸成了一滩肉泥了。

真是惨不忍睹。

第493章 盘算

恋上你看书网,六零俏军媳

“铜锁。”郝长锁看着着恐怖的场面,扯着洪亮的嗓门使劲儿的喊道,“铜锁你在哪儿?哥来了。”

“铜锁!”郝长锁满眼猩红的看着混乱的场面,扒开人群,都没有铜锁的身影。

蹲在地上凄厉地喊道,“铜锁,哥来了,你在哪儿啊!哥怎么跟爸妈交代啊!”

“大哥。”郝铜锁看着一身军装的大哥,跪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的,是那么的突兀。

郝长锁听见这声‘大哥’犹如一般,四下里张望,“铜锁,铜锁。”

郝铜锁疾步走过来,扶起了郝长锁,“大哥,你跪着干什么?”

郝长锁满眼是泪模糊模糊看着他道,“铜锁?”

“是。”

郝长锁粗鲁的擦擦眼泪,这一回清晰的看见自家三弟,“你是铜锁?”

“大哥,你咋了,我是铜锁啊!”郝铜锁说道。

“你没事?”郝长锁激动地双手将他从头摸到了脚。

“我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郝铜锁满脸疑惑道。

“那你们厂……?”郝长锁指着前方不远的人间炼狱般的事故现场。

“哦!”郝铜锁心有余悸一般的拍拍胸脯道,“刚才真是与死神擦肩而过,那些钢管就在我面前掉了下来,吓死我了,只是向外扑的时候,磕着了,我刚才在帮忙抬管子呢!”

“磕着了,磕着哪儿了。”郝长锁担心地说道。

“没事,就是磕着膝盖了。”郝铜锁腼腆地说道,“没多大的事。”

“呼!你没事,太好了。”郝长锁激动地紧紧地抓着他的双臂道。

这场面太混乱,还是避开的好,郝长锁拉着铜锁道,“走咱们那边说话去。”

伤员被抬上了救护车,场面也控制了下来,郝长锁看着他道,“铜锁,既然你没事,你是跟着我走,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哥,我还是请假跟你走吧!”郝铜锁看着地上的血迹,一片狼藉,心里就难受的很,在这里晚上还不做恶梦啊!

郝铜锁一瘸一拐的跑到主任那儿请假,车间主任是一个四十上下、国字脸,浓眉狭长的双眸,个头一般,穿着工装服的男人,此时看着郝铜锁道,“腿怎么样?”

“没事,就是磕着了,过两天就好了。”郝铜锁轻松地说道。

“郝铜锁这一回干的不错,积极抢救工友。”车间主任拍着他的肩膀道,“我一定会把你的受伤不忘救人的事迹,向厂里汇报,为你请功。”

“谢谢主任,这都是您教导有方。”郝铜锁立马满脸堆笑地说道。

这小子,看着憨憨的,还挺会说话的。车间主任压低声音又道,“这一回咱们厂里有三个转正的指标,你努努力。”

“真的吗?”郝铜锁一脸惊喜地说道。

“是!”车间主任微微眯起眼睛小声地又道,“不过你做副业工的时间短,这是一个短板,你得上上心!”说着将手放在郝铜锁的肩头重重的压了压,随后又道,“好了,你走吧!”

郝铜锁一瘸一拐的回来,激动地看着郝长锁道,“哥,哥,刚才主任说我要转正了。”

“什么?”郝长锁紧张地抓着他道,“你给哥说说怎么回事?”看着四周乱糟糟的,“你坐上车,咱们边走边说。”

郝铜锁一欠身,一屁股坐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上。

“卷起裤腿让我看看你的腿磕哪儿了。”郝长锁看着他打补丁的裤子道。

郝铜锁卷起了裤腿,郝长锁见状,如他所说,问题不大。

郝长锁放下心来,推着他出了机械厂。

郝长锁头也不回地说道,“铜锁把刚才的事情给我说说,要详细,非常的详细。”

郝铜锁把刚才和主任说的话,详细的转述给了郝长锁。

郝长锁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心里开始盘算了起来,“铜锁,想不想继续在机械厂干!”

“如果转正的话我就想干,如果不转正,我是一天都不想干。”郝铜锁实话实说道,“人家正式工的活儿,都是我们这些副业工在干,一天累死累活的才挣人家两分钱,可人家正式工啥也不干,到月开工资那就是三十块钱。所有的福利待遇那就叫人眼热,转正了我当然留下了,做生不如做熟。”

郝长锁闻言笑了笑道,“那你知道车间主任的家在哪儿吗?”这次转正的机会无论如何都要抓住,千载难逢啊!

“知道。”郝铜锁应道。

“那就好办了!”郝长锁计上心来道。

“哥,你想干什么?”郝铜锁紧张地说道。

“去主任家拜访,感谢他对你的照顾。”郝长锁一本正经地说道。

“行了,跟我回营地,洗洗澡澡,去医务室看看你的腿,然后咱们拜访你的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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