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旬花 - xp1024.com
《六月旬花》


作者的话1.0

我比较担心看这本小说的你们会不会有点混淆人称转换,其实第一卷指的是所有主线人物的信封,从第二卷开始是女主的角度,全书也是围绕她写的。

我也很明白第一人称去写一本小说本身就是一件冒险的事情,但是对于开本的第一本青春类小说,我对于它有着一本执着的情感,所有的情节或多或少都来自于我的生活,但大部分还是虚构的,但我想通过这里的故事唤起一些人对于青春的记忆,无论是梦想与现实,还是亲情,友情,爱情,我都希望你可以找到一些自己的影子。

当然,我会认真地对待这本书,因为我有这个责任去善待我笔尖下的每个孩子,去完成他们的故事。

我的更新时间一直很迷,有的时候身体不太舒服,可能就不会当天更新(抱歉),平日里也有学习任务在身。

但很多时候都是一天一更或者一天两更,发抽的时候会一天三更。

我要再次感谢你来看我的书。

我想看完以上啰里啰嗦话的你一定是个非常热爱文字的人吧,祝生活愉快!

我喜欢你这件事

我,安木槿,年十八。

他们都说,高中毕业后的第一天会因为生物钟的原因很早醒来,会感到空虚、无助……而对于这些莫名而来的心理效应,我只能说其中一半是对的。

前些日子还会因为突然闪现在脑海里的回忆片段而感到心里绞痛,但这类不好的感觉一会儿又会消失不见,我习以为常。

至少对于我而言,在路边的咖啡店待上一个下午,或者观察家里水箱中的鱼就足够耗费一大半的时间。

而我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和十三待在一起。

十三是我上初中时候,爷爷从路边捡来的土狗。我这人有时候有点神经质,直到现在,我都觉得十三是天上的神使幻化,是到人间来寻我的。

我记得小时候奶奶家有喂过一只猫,是只橘猫。但是在她用爪子挠过我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邻人们都说是她怀孕了,找窝产崽去了。过了很久后的那天下午,奶奶说她已经死了,和她的孩子在一块儿,尸体已经发臭被人抛河了。至于怎么死的,她为什么不回来?她的孩子为什么也死了?这些问题在九岁那年就已经全然明白。

母亲常说我是个善良的孩子。小时候玩的娃娃脏了,母亲拿去清洗,然后用木夹夹着娃娃的耳朵晾着。

我扯着母亲的衣角,指着娃娃说“疼”。

听母亲说这件事的时候,我的眼眶有些灼热。我几乎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那个孩子的眼神以及她内心的想法,不留痕迹地,全部。

“喂,安木槿。”

“安耀。”

“你总算理我了。”

“你刚刚就在这儿了?”

“对啊。”他突然低下头,“你最近怎么了,你的毕业反应怎么和我们不一样?”

安耀,初中同桌,与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是巧合般同姓。我常说“一个男生要是连幽默都没有,那他基本的刚需也就没了”,没想到他因为我这句话耿耿于怀,在被他第一任女友甩后,他开启了他的“幽默式人生”。

“哇……”他打量了我一番发出惊叹,“安木槿,你离“注孤生”身高又近了一步。”

“哇……”我也早已习惯他的捉弄与玩笑,“安耀同学,你也离“渣”又近了一步。”

他没趣地哀叹了一声,“真怕你到了大学,天天哭。”

小学那会儿常被一个高个子女孩子欺负,那会儿性子比较柔弱,所以经常被她使唤,甚至在数学小测验上,她用脚踢踹我的凳子,让我把自己的答案转写给她。

没想到初中竟还是一个班的同学,只是我们已经没有多少的交流,我也离她的座位有了一大段的距离。她如意地当上了班长,成为了在班级里一部分男生眼中的女神级别的人物,但脾气还是一如既往地烂,而我们之间的关系因为生疏有了一些缓和。

那个时候班级里有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常常仗着自己和一些校外小混混之间的交情,在班级里肆意地欺压弱小的同学,而我也不例外。

“喂,你一天到晚在学校装什么清高!”

最初,我并未意识这句话是冲我而来的。原先帮他捡起书的我,一个甩手,书重重地砸在他的脸上,那张脸迅速由白变红,随即而来的一个拳头被挡在了另一个人的胸膛之上。

“你已经垃圾到欺负一个女生了吗?”

少女漫画中的男主都是以这样的方式出场,并与女主发生后续浪漫的故事。而这些玛丽苏的情节总是过于理想化而变得狗血和不切实际。

他把我拦在身后,我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时钟的转动声在那一刻变得清晰而又缓慢,窗外的一缕光线顺势照在他的下颌。

在一片寂静当中,不知道是谁喊了句“老师来了”,这件事才有了短暂的收尾。

放学后,看到一堆人从停放自行车的地方匆匆离开,一种不好的预感席卷至全身。我一路小跑寻找,最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趴在地上的他。他缓慢爬起靠在墙身,用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溢出的血,抬头的瞬间看到了正看着他的我。

“为……为什么帮我?”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有一部分是因为恼怒。

他有些惊讶,随后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随后停住。

“因为……我喜欢多管闲事。”

这算什么理由,我心想。

“安木槿,你现在可别说什么‘我可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损人而不利己。”

在不知不觉中,他停在我的面前。在只有一尺的距离中,我迫使自己的呼吸声变得极其细微,更不要说抬头看他。

恍惚中,头顶被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而他的视线渐渐与我对齐。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当时觉得自己像极了被关爱的智障残疾人,但那也是我头一次体会到被人保护的感觉。从开始上学的第一天开始,所有人都会一致的认为最高的那个人就是要保护其他的人。

因为他们的外在形象总是给人一种生而坚强的错觉,而我每次想要否认时,所有人已经躲在了我的背后。

“安耀。”

“啊?”因为我突然脱口而出的两个字让他没有及时反应。

“你是我同桌,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名字啊。”

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拽住他僵在半空的手往前走。

“诶,不是,你干嘛,去哪儿啊?”

“医务室。”

这些尘封已久的记忆总是因为后来日子中发生的每一件事而重新启封。

“杞人忧天。”

我看着现在的他,心底再次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牵动着,而我又一次选择忽略。

他突然停住脚步,“你不是说与人相处很累吗,到了大学别没事就别交心,也许大家都是装的,还有的人比你还要轴,但……”

我回过头,停顿了一会儿。

“但唯你不会。”

话音刚落的时候,他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光芒。

微表情管理类的书中提到过,如果一个人是发自内心的开心,那么他的眉宇与眼神之间都是舒展的,所以他是真的很开心听到这句回复吧。

“喂喂喂,你不会在分析我的表情是真的还是假的吧……你可真变态啊安木槿。”

“怎么会呢,臣妾怎会如此猜忌皇上。”

就像现在的场合,我和他之间总是会突如其来地演一场宫廷大戏。

“那爱妃可否陪朕小酌一杯。”他顺着杆往上爬。

见我要揪他耳朵,他立马正经地来了一句,“安哥,兄弟之间吃个饭你都不赏脸了吗?”

我坐上他自行车的后座,装起了大哥的样子,使了个眼色。

“带哥去。”

有的时候会觉得树很可怜,一辈子扎根在同一个地方,无论是刮风还是下雪,它们生来就成了避风港,可是谁又是它们的避风港,它们的付出被人们习以为常,不断践踏。

到现在还能很清楚地记得,刚上幼儿园的时候,所有的孩子都抱紧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哭着喊着不让他们离开自己。

而我并没有哭。

我怕生,不想与不熟悉的人交流。但是这种惯性思维在踏进高中的时候就已经被我摒弃了。如果因为怕生和缺乏安全感,从而错失了交到朋友的机会,变成一个人才更加可怕吧。

所以从一开始就得佯装自己是个很开朗的人,才可以找到暂时的陪伴。

“你啊,不要一直把忍让当做是一种优点来培养。”

“可是我能怎么办!”

周围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了我的身上。

“我不去忍让我怎么办,别人会觉得我这个人是怎么样的,我把有些关系维持不好,团体活动我找谁帮我!”

和安耀吃饭的那天,神经因为受到了酒精的刺激,让平日里不会去说的话一口气通通吼了出来。

安耀试图平复我的情绪,“我知道,我知道高中三年你并不快乐,最后的结果也不是你想要的。但是你要接受这种结果,你得跳出你自己的舒适圈,不是吗?”

不知道是第几次哭泣,只是那一次特别彻底,毫无保留地,我能感觉到夺眶而出的眼泪。

“我不是一直都在舒适圈之外吗,我也在努力,我很真诚地对待每一个人,而她们呢!连个态度都没有,没有你知道吗!”

剩下的几个小时里,他没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坐在我的旁边,听着我的咒骂声。直到酒瓶从手中滑落,我身上所有的力气已经被全部抽空。

他招呼店员匆匆结账,不停向店员道歉说我喝大了,背起我急急忙忙地走出了店门。

店外街道上的路灯照亮了雨后的地面,迷迷糊糊中他把我放靠在路灯下,正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一件外套突然间附在了我的身上,我难受得推开了那件外套,却又被一双有力的手揽入怀抱。

“你得感谢我,安木槿,要是别的男的,早就图谋不轨了。”

“你――”我踉跄地退后了一步,指着眼中重影的他。

“你……你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因为……我……我可是你最喜欢的人啊。”

下一秒我却重新被拉回了他的怀抱。

沉默了很久,他开口道,“我……我喜欢你这件事你是不是一直知道啊……”

我拍了拍他,他抱得更紧了。

“我……我要吐了。”

你喜欢我这件事我当然一直都知道,就连我喜欢你这件事我也一直都把它放在心底。

如果我们之间的羁绊可以少一点,如果我们之间没有他们的出现,也许结局就不一样了。

沙漠玫瑰

我叫安耀,耀眼的耀。

十三岁时,父母通过法院调解离婚,我选择了母亲。

十五岁的时候,母亲带着我去了桐乡,住在当地的小镇上。她还费了很大的劲申请入学桐乡中学,起初因为这件事还与母亲大吵了一架。

气愤的我玩起了夜不归宿的把戏,而母亲习以为常。

与母亲吵架的那天晚上,我去了当地的小镇。镇上倒是十分安静,只有几对情侣牵着手漫步走在小镇的石砖路上,或是买醉的人跌跌撞撞地走在大街上,嘴里骂骂咧咧。

你相信命运这件事吗,我知道一个男生说出“相信命运”诸如此类的话会显得很矫情,但是有些人的出现像是故意掐准了时间点,她就在那一年,那一天的晚上准时地等在那里。

就在转眼的一瞬间,我看到了她。

她坐在一家咖啡店外的椅子上,看着对面灯火通明的人家,而那中间隔了一条河,随着黑夜的降临,眼前的河变成了黑暗的边界。

在路灯下,她穿的白色连衣裙变得更加显眼。一阵晚风顺势而过,吹起了她的一缕黑发,不经意间,她的目光落在正看着她的我。下意识,我避开了她的眼神,装作若无其事。

但是没过几秒,我又重新在视野里寻找她。

我不知道她会在这待到什么时候,所以鼓足勇气地走向了她。

走近的时候,她还是没有抬头看我,想要打破寂静的我,贸然地说了句:“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她回了头,轻声地说了句:“不介意。”

我想接下去找些话题,但是却开始不知所措,没想到她先开口。

“你不会是跟你妈妈怄气才来这里的吧?

我着实吓了一跳,尽管是她随口问的,我下意识地掐了一下自己,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是真实发生的。

“那倒没有。”我装作镇定自若反问她,“你呢?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我……”我转头撞向她投来的目光,她的眼神有些暗淡,夹杂了一种清冷感,“和你差不多吧。”

我开始有点听不懂的话题导向,但却被十五岁轻熟的她感到吃惊,我不禁思考,十五岁的我在她眼中又是什么样子的,我一直很好奇。

“你刚刚回答我的时候足足迟疑了三秒,所以你确实是和你的妈妈怄气才出来的。”

“被你猜对了。”我莫名其妙地把生气的原因告诉了她。

“我妈让我明天去桐乡中学上学,我不是很想去。”

“为什么?”

“插班生的日子我可受够了,我十三岁开始就跟我妈来到不同的地方,转学再转学,最后什么也没留下。”

她静静地听着我的埋怨,我刚想问她,她为什么在这里的原因,她却突然起身。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你妈妈这个时候气也应该消了。”

我欲言又止。

想到她的转身意味着在下一个人群会很难遇见她,我内心开始失落。

“等一下。”

她停下脚步,站在转角口。

“下次还能在这儿碰到你吗?”

我期待她的回答,却又害怕她的回答。这些朦胧的感情在十五岁那年悄悄地在内心的最深处埋下了种子,等待发芽。

“说不定明天就能碰见。”

话音刚落,她消失在了一片漆黑当中。

一开始以为是第二天她还会在这个地方,没想到她的意思是第二天会在学校遇到她。

我所说的命运就是在遇到她后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像是按照一场独幕剧的形式进行着。转学第一天,班主任把我的座位安排在最后一排的空位置,不知道上一个转走的家伙是谁,我内心深表同情。

我迅速走到那个位置,放下书包,习惯性地向左看了一眼。

我内心骂了一句脏话,但很快地平静了下来。

“安木槿,帮我去拿一下办公桌的本子吧。”班主任对她说着。

原来她叫安木槿。

她站了起来,朝着在教室门口走去,很快又重新回到我的视线里。当她发完所有的本子之后,直直地走向我,出其不意地递给我一个新本子。

“这是你的。”

与昨晚遇见的她有些不同,又多了一份距离感。

我接过本子,说了句谢谢,她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转头看向了窗外,像是自己与这个班级有着一条隐形的分割线,显得格格不入。

我和她之间平日的交流也不算很多,她似乎对很多事情都不太感兴趣,几乎没见她笑过。除了班级里面的两个女生和她来往比较密切,其他人,她都刻意保持一定的距离。

直到那天有个男生故意刁难她,我才发现她一切避之不及的原因所在。

也许是当她叫出我名字的时候,我心里已经默认守护她这件事的确切性。又或者是她和我都是孤独的人,讨厌与外界接触的我们在某个时间段里碰撞在一起,成为互相依靠的存在。

木槿花作为自由式生长的极佳植物,可孤植,列植或片植。

安木槿,人如其名,在任何一个空间都可以自由式发展,但又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沙漠玫瑰。”

她把我送到医务室上药的时候,我脱口而出这个词。

“安木槿,明明你是在人群中也算抢眼的存在,为什么总是要故意把自己变透明?”

医务室的那个女老师一脸看戏的表情。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她变得有些不耐烦,我却抓着这个问题不放。

“因为我讨厌自以为是的人。”她突然把沾了消毒液的棉签用力地涂在我嘴角破裂的地方。

“嘶,你能不能轻点啊。”

“你能不能安静点,做个安静的男孩不好吗?”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放下所有架子,变得像个三四岁的小孩子,而她,是我快乐所在。

我安静了下来,认真地看着她帮我上药的样子。这么仔细一看,她的睫毛真的好长,以往清冷的眼神变的柔和了不少。

“安木槿,你能不能平时多笑笑。”她没有理会我,“我的意思是我也可以成为你的朋友。”

“药上好了,过几天就好了。”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安耀同学。”她突然叫我名字让我有些意外,“请你安静一点。我比较喜欢安静的朋友。”

“这么说我们可以成为好哥们。”

“我要回家了,你自己当心点。”

“安哥。”

见我要扑向她,她背起书包就跑。但是那是我第一次见她笑,就在刚刚叫她的时候。

“明天见。”我对着远去的她说着,她没有回头,挥了挥手。

关于她的事,每次回想起来,都会忍不住发笑。到最后,我都忘记告诉自己“我喜欢她”这件事,就在心里埋藏了很久很久,久到生命里出现了第二个神似她的人出现,让我一瞬间失去分辨的意识,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她的生命里已经有了另一个人的存在。

而当我抱着她的时候,我才明白她一直都知道,只是习惯了不去戳穿。

我想我会在有她的地方多停留一会儿,就这样安安静静听着她说话,和她一起在小镇的夜晚吹晚风,成为黑夜里唯一的光束。



六月雪与紫荆花

如若你对生活绝望了,那么生活只会变本加厉,苟延残喘地生活在一片不属于自己的天空下是何等的痛苦,那如果不在这里又该去往哪里?

一片树叶从树枝上掉落,风一吹,它飘落到街的中央,又被过往的行人重重地踩上了一脚,紧接着的几场大雨过后,它消失地无影无踪,而夏天也不知不觉结束了。

“我讨厌陆月雪。”

我立刻合上自己的日记本。只见安耀顺势坐在木椅的另一侧。

“既然这么讨厌,为什么还要装作很要好的样子?”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暗讽。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很阴暗?后悔和我做朋友了吧。”

我承认我十分讨厌陆月雪,那种讨厌是十分恶毒的,如若世界末日到了,我希望第一个消失在世界上的就是她。即使我们是发小,即使在我情绪低落的时候,她来安慰我,但这所有的好感度都被她的一次次炫耀,攀比给冲淡了,只剩下讨厌了。

“我也没这么说,那是你们女生的事。”

“只是”他突然转头看向我,“我觉得这种感觉应该告诉对方比较好。”

“如果我讨厌你了,我当着你的面说,很直接地,你会是什么感觉?”

他愣了几秒,思考了一会儿:“我……我会难过很久很久吧。”

“你会难过很久,骗鬼吧,你不屁颠屁颠地去找你的白晶。”

白晶是他在高二的上半学期认识的一个女生,至于他们怎么在一起的我也只知道一个大概,安耀说她也是和我一样,学艺术的,后来木香告诉我,白晶是学舞蹈的,也难怪,毕竟安耀所在的高中是个艺体院校,而我当初报高中的时候还是如母亲所愿,填普通高中,最后考在一所区重点的高中,而陆月雪在市重点高中,这也许是我们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的原因吧。

“我虽然现在和白晶在在一起,但……我所有的温柔都可以给你。”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向我,像是在自言自语。

“安耀。”我有些生气,“你是不是想成为渣男的榜样。”

他转头正对着我的视线,我又继续说着:“还是你喜欢恋人未满的感觉。”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马别过头,体内的血液迅速涌上头,我努力平复心情,滚烫的脸才渐渐恢复原来的温度,转头看向他时,他正低着头,细看之下,竟发现他的耳根红了。

“安木槿!”木香在不远处向我招着手,“过来,我有事问你。”

我看了看她,再看了看安耀,见他还低着头,突然脑子里一阵恶趣,想看看他现在埋着头的脸,果然在我蹲下身的时候,他耳根的红色瞬间蔓延至脸。

我正对着他,他不敢抬头。

“咳咳……我今天还有事,你就别来我们学校等我了。”

我刚起身要走,他立马开口:“没事,我可以等,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后,我回过身,发现他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

没等他接着说话,我一手就捏住他的整个下巴,突然看到一个男生嘟嘟嘴,我差点笑出了声,“安宝宝,要听话哦,去找你的女朋友玩吧。”

我突然松开手,头也不回地朝着木香走去,只听见后面的他大喊了一句。

“安木槿!小爷放学就在校门口堵着!”

在一旁看了很久戏的木香赶紧拉过我,一脸八卦地看着我,我也早已猜到她要问什么。

“我们没有,你别多想。”

“切。要我说,他根本就不喜欢那个白晶,据老夫猜测,那个白晶只是你的替代品。”

“替代品?人家可是学舞蹈的,我哪敢和她相提并论。”

“喂喂喂,安木槿,我要是安耀,我毫不犹豫就会选择你。你想想从初中认识,知己知彼,要身高有身高,要颜值有颜值……”

“打住打住!木香小姐,我们今天能不聊这个吗?说吧,找我什么事?”

她突然一脸忧伤,环住了我的手:“小安安,你跟周紫荆怎么了?你们最近都没说话。”

我叹了一口气:“不是我不和她说话,是每次都是我在找她说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个周末上来,她就跟不认识我一样。”

“嗯但我听说她是因为父母离异才变得这样,总之有性格缺陷也很正常。”

“那为什么她和男生就聊这么开?貌似对我,好像爱理不理。”

“你是说凌霄吗?凌霄是班长,她和班长之间话题多,可能爱学习,哎呀,你就别多想了,可能人家心里也很想和你说话吗,你就忍让一下,大家还是朋友嘛。”

“但愿吧。”

那个时候,我会不停地反思自己,因为对于朋友二字,我产生一定的抵触,在我离这个圈子越来越远的时候,木香及时将我拉了回来,而周紫荆的出现于我是一次机会,但同时,我也开始惧怕,害怕她会成为第二个陆月雪。

后来我了解到了周紫荆的家庭情况,她的母亲在生下她不久后便与她的父亲离婚了。周紫荆自小是她的奶奶带大的,她的父亲对她不管不问,就连学费都不屑于给她付,好在她还有个哥哥,之后她所有的生活费都由她的哥哥承担。

在这样的环境下,她开始习惯一个人面对一切,遇到任何事,不与任何人说,时间久了,自己就消化了。而长时间压抑的她,遇到一些格外外向的男生,女生,也会主动融入,而后又归于一片死灰中。

想到这儿,我开始同情起了她的遭遇,也许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放弃这段友情的我就准备好了承担一切莽撞的后果。

我给她发了很长的一段消息,说明我最近不和她交流的原因,从而明确地表示“重新开始做朋友,相信可以成为永久的朋友”。

她回复了一个笑脸,一瞬间我像是放下了拖拽了很久的担子。

而后的每一天,我都会主动和她说话,帮她带早饭,和她分享一些有趣的话题,同时我和她也成为了班级里公认的“闺蜜”,木香因为这件事生了好久的气,但并没有责怪我,而是为我交到了除她以外的第二个朋友而高兴。

青春中的我们也许就是这样,会因为一点小事而纠结很久,也会因为一件小事而变得格外开心,我们抱怨着许多相见恨晚,同时也无奈那些因为冲动和稚气而犯下的错误,但这就是青春吧,总是带有很多遗憾与无奈,最后留下的只有一些美好的回忆。

而生命中总有很多意外的伤痛,让人难以接受。

有时候半夜做梦还能回到当时的场景,我想昔日的我们可能永远都想不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收场,而所谓的朋友,口口声声的朋友总是不堪一击,我没想到会这么脆弱,我没想到你连离开的时候都不会给我一个态度,我更没想到你成为了我日记里的第二个陆月雪。

“虽然一些人教会我成长,但他们的方式一点都不值得我感谢。”

毕业那天,班主任让每个同学发言说说自己三年的感受,我想了很久,只说了这一句。

紫荆花之泪

我是陈紫荆。我刚出生的时候,父母就已经离异了。

去年过年的时候,母亲回来看我,在那之前,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父亲把家里关于她的照片都烧了。见到她的时候,我并没有多少此起彼伏的情绪,更多的是陌生和距离感,她似乎很期待我叫她一声妈妈,但我惧怕得开不了口。

生活中没了母亲后,父亲把我送到奶奶家,等到高中的时候,又把我送到哥哥家,好在哥哥的女朋友对我很好,一直会给我买新衣服。从上学开始,因为奇怪的性格常常被疏远,尽管身边还是有很多人,但我知道的,他们都不是真心和我做朋友,大家都只是说说话而已。

好不容易在初中交到了一个聊的来的朋友,最后还是被冲散在时间的长河里。以前因为诸如此类的事情还会一个人躲起来哭,但后来便慢慢接受了。

直到上了高中,遇到了一个叫做安木槿的女生,她是第一个主动找我做朋友的人,她常常会主动聊起一些话题,但在某个时刻,我总会觉得她在隐藏一些情绪,我也明白的。

所有的矛盾其实从我们认识的一开始就埋下了很多的伏笔。

我把这些突如其来不开心的事都归咎于我自己的性格问题,的确我不主动跟别人交流我的事是我的一个习惯,那些事情是我不愿意让别人去触碰的。

每周一上学之时,我已经习惯一个人在那里做着自己的事情,而安木槿总是会主动找我,有的时候是因为要交作业的原因,而我的回应似乎不够多,我认为这应该是她生气的原因。

当我意识到了自己的一些问题时,她早已离我远去了,而我却仍旧是那个样子。毕业典礼那天我以为她不会来,因为她说过她讨厌这类饭局,具体是什么时候说的,应该是某个周末。

以前我习惯另外一个人在家里写着我的作业,认为这样应该是最惬意的方式,直到认识安木槿,她几乎每个周末都会问我去不去图书馆,中午一起吃个饭?我想这都是因为我们在同一个老师那边补课才会有这些另外的交际。

“我们要是能够一直像现在这样就好了。”她那天明显就很心不在焉。

“可以啊,我吗,只要有空就可以出来。”也许是那天的回答错了,错在我应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我常常认为自己是那个敏感脆弱的人,但安木槿却是比我还要脆弱的。

记得好多这样的情况都发生过,但她都会主动说出这些事,但是后来这些事她都只和木香分享,木香是她十几年好友,我认为这也是应该的,但是后来就连凌霄也知道她的事情,他们都开始逐渐疏远我,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傻子,还苟且相信“朋友”的存在。

安木槿有的时候会帮我带早饭,而有的时候我的记性不好,会忘记还她早饭钱,她有的时候并不会说,但在她逐渐疏远我的某天,她提到了这件事。

他们说,人会在一夜之间发生巨大的变化,之前我并不相信,但她的确是这样,这和我认识的她,原本的她,有了巨大的差异。她如往常自习课坐在我的旁边,但她的面部没有了任何表情,她写了一会儿自己准备的习题,停停顿顿中,她转向了我。

她的笑容在那天是硬挤出来来的,“那个……周紫荆……她上次早饭钱没还给我。”我的面部表情在那个时候没有受到很好的管理。

“我还了啊……”

“真的没有,我之前都提醒过你了,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微信转我也可以的。”

那天出门前,刚跟父亲吵过架的我本来情绪就不定,我别过头,冷冷地说了一句:“微信没钱。”

之后我和她的友谊就真的走完了。她没再过问过我任何事。而我回去硬是要还她这些早饭钱,她一开始并没有回应,又是在某个周末,她回复:我觉得我们不能做朋友了,我已经太累了,无法在为这段友谊披星戴月了,祝愿你可以找到一个适合你的朋友……我想说的只有这些。

一想到这些事,我就开始痛恨自己,是不是那个时候只要跟她解释,或者好好地说一番,我们就不会是这样。

而我只会回复了“我觉得也是。”这类微信条件她总共有三次,这是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我想她是真的累了,我也在想自己可能真的不适合做她的朋友。

自那之后,她未再和我说过一句话,就算在某个转角撞见,我们之间也只剩下冷眼。毕业典礼过后,木香来找我,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给了我一巴掌,但我没觉得疼。

“周紫荆,这一巴掌你就是活该!我当初就不应该劝她跟你成为朋友。”

“你劝她?”

“安木槿抑郁那段时间跟你也有很大关系吧?”她见我没说话,“我告诉你!像你这种人,以后到社会上混不了多久就会被人打!”

“那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我冷笑了一声。

“我当然没什么资格,但安木槿有,她对你这么好,而你呢!”

沉默中,安木槿早已站在不远处,她慢慢地朝着我的方向走过来,停在我的面前。

“木香情绪一直比较激动,你别在意。”她直拉着木香走,走到一半她又返回来,低头对在我的耳边说着:“我还挺感谢你的,我不但不讨厌你,还更加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

我拉住了她,她的手臂都是凉的,“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她随后又压低了声音,“你也来体验一下独角戏吧……”

我没明白她说的话,直到那天凌霄拒绝我的告白以及对我说的那些话。

“周紫荆你清醒一点好不好,请你不要一直去做一个伪善者,演你的独角戏,安木槿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既然你们不是朋友了,你也不用在装了。”

“可是我没有骗你们!我就是这种性格,你们想让我怎么样啊!”我几乎用吼的力气对我喜欢的男生说着,对我一直想要保护的那段美好说着。

“那你也不能仗着你是因为“父母离异”“性格奇怪”这类,以为自己是最可怜的!这世界上没有绝对可怜的人,只有你这种可悲的人!”

“是不是安木槿又对你说了什么……”

“她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我从头到尾喜欢的都是她,而不是假装漫不经心的你,你好自为之吧……”

他蹲下身子,看着瘫倒在地上的我,“她从头到尾都在扮演伤害你的角色,但她从来没有伤害你,她在你生病的时候送药,在你独自一人时候陪你,而你,连一个态度都没有,你因为自己的特殊性,借口佯装自己是受害者。周紫荆,你可真是个好演员啊!”

他刚起身准备走,他的朋友就过来找他,那个人看了看我,再看着他。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安木槿的朋友。她干嘛哭啊。”

“没什么。安木槿和她已经不是朋友了。”

“喂喂喂……你跟安木槿表白了吗……”

“你话好多。”

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离你们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多年后,我翻到那张通讯录,是安木槿给我写的号码,我播下了手中的号码,那个电话居然还通着,可是电话那头的声音不是她的,而是一个男的。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安总现在有事不在,我帮您转达一下。”

我不敢出声,但我却庆幸着接电话的不是她。

“没事。我打错电话了,不好意思。”

我只是想和她说声“对不起,安木槿,你能重新成为我的朋友吗?”

但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因为这就是女生之间可笑而又可悲的友情,而我深陷其中。

白晶菊之恋

我和白晶相识是在高二的时候,学校分艺术班和体育班。她人如其名,如白晶菊那般温柔而又坚强,大概每个人的青春里都有这么一个女神级别的任务吧,而我心中的白月光从头到尾都不是她。

和她在一起是因为一场巧合,我有试图在那之中选择和她在一起,但我做不到。安木槿在那期间,总是不断重复‘渣’一字,我每次都装作漫不经心。

每晚入睡之前,我都在问我自己,既然不是真心想在一起,也不想公之于众,就这样拖着?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白晶在校园里基本没什么朋友,每次自修课,她总会缩在教室的角落里望着窗外,一瞬间还以为是初中时候的安木槿,当你仔细看的时候,发现她们两个一点都不像。

安木槿的清冷在外,但内是温暖,而白晶的外是温柔,内却是寒冰般得冽。学校三年的校运会,她都会给我送水,周围的起哄之下,为了让她不难堪,我还是收下了。

每年的篮球赛,她都是啦啦队里当队长,每次学校的学生会,校组织都有她的身影。接近完美的她在某天放学后被一群女生围堵,我最看不得这种场面,冲进那个我本不想进去的人堆里,拽着她离开那里。

“喂,你又是这个小贱人的谁啊?”我回头看到那个女生浓妆艳抹,站在远处都能清晰看到她眼皮上厚重的眼线。

“大姐……你的眼线画歪了。”那个女生赶紧拿起镜子照自己。

刚想回头接着走,一排女生围到我面前。

“那你也不能随便带走人,我们女生之间的事情还轮不着你来管吧!”

“我是她男朋友,她的事我当然要管!”情急之下我只能想出这个方法。

因为这件事,虽然之后再也没有人找过白晶的麻烦,但是校园里尽传出我和白晶在一起的事,白晶自那之后也就真的成为了我的女朋友。

她也真的扮演起了我的“女朋友”的这个角色,但我实在厌烦她每天放学都在班级外等我。其一我根本不承认她是我女朋友,其二安木槿因为这件事刻意避开了我。

说起安木槿,前两周我还强拽着她跟我放学一起走,但最近根本不见她的踪影,联系木香,她也是支支吾吾得说不清楚。

“白晶,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你,我也只是不想你被那些女生为难……”

“我知道啊,但是我喜欢你啊。”

“别看玩笑了,就算再喜欢,一厢情愿的喜欢是没有结果的。”

“一厢情愿?”她突然拦在我的自行车前,“你这么说,你也有咯。”

我假装咳嗽了一声,“没有。”

“看来你还没有放弃,那你干嘛劝我放弃你。”

“她不一样。”

“那可不一定哦,说不定你喜欢的她早就有了别人呢……”

她话里有话,但我并没有多去理会。不知不觉,我们就走到了安木槿的学校,她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前方走过的一个女生,女生被后面的一个男生搀扶着。

“安木槿!”我扔下了自行车朝着她的方向冲去,心里突然有千万种不爽的感觉,害怕自己心里想的和我无证据的猜测重合在了一起,所有的力气都会聚在了自己的拳头上。

“安耀,你疯啦!”

安木槿从未有过惊慌的神色现在显现在了她的脸上,仅仅两周不见,她瘦了一圈,眼神比以前还有黯淡,与其说是身体不适,比如说是生了一场长久的大病。

那天下午,是像往常那样有着阳光的下午,因为临近夏季,蝉鸣总是分外刺耳,带着三点过后的倦态,大脑无法思考,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我拽起那只即将搀扶另一个男生的胳膊,她的手腕没了任何反抗的力气,还未来得及向她说出下一句话,她向我投来了死灰般的眼神,像是被核卡住了嗓子,我什么也说不出口。

“请你放手……”我愣在原地,“放手啊!”

一种不好的感觉正在一步一步向我靠近。

“安木槿!你告诉我他是谁啊!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我的眼眶开始有种灼热感,她的脸色越来越白,“你说话啊!安木槿!你最近两周都不见我都是因为他吗?”

“是……”她的声音变得很微弱。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不是好朋友吗?好朋友不就是应该互相告诉好消息吗?”她的头更加低了。

“安耀,你让木槿先回家休息吧。”白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的身后,她拉住我的胳膊,让我放开安木槿,而那个被我揍的男生早早站了起来,在一旁冷不胜防地看着我。

她用另一只手硬生生地拽开我的手,对着另一旁的他说着:“麻烦你送我回家好吗,谢谢。”那个男生听后立马向前扶住她,我的心头一紧。

“安木槿!你生病了,我送你回家。”

向前的手被那个男生挡住了,“你还是先送你女朋友吧。”

“你到底谁啊?”那个男生戴着银框的眼镜,衬衫的袖口沾上了嘴角的瘀血。

“我叫凌霄。安木槿的同学,也就是你口中的她的男朋友。”

“我不想听你说!我只想听她说。”

安木槿背对着我,我无法想象她现在的表情,而我只想听她亲口说这件事。

“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我有些气急败坏,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安木槿进了凌霄拦的的士,好像一切都从那个时候就有了很大的变化。

直到高二结束的暑假,木香才告诉我,那段时间安木槿得了轻度抑郁才对我闭门不见而那段时间都是一个叫凌霄的男生在照顾她,我冷笑着,笑自己幼稚,笑自己愚蠢……

高中毕业,安木槿喝醉的那天对着我胡言乱语,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彻底意识到,原来喜欢一旦不在恰当的时候说出口,一切就没了任何意义。

可她却离我越来越远,远到我追不上,但是我却控制不住自己去靠近她。

木槿花需要阳光照耀,而我只是那束光,不是那太阳。

被她遗忘的我

我是凌霄。前些天看到校园角有“写信”的活动,寄给心里的她,看到是保密的,我才打算写下来的。说起来有点矫情,有些话我永远都不敢当着她的面说,至少在她面前,我真的是个胆小鬼吧。

高二那年,我们成为了同桌。班主任说我们的文理成绩互补,所以就做此调换。我们刚做同桌的时候,基本不怎么说话,除了传作业,交作业之类的,好像就没什么交流了。

我们第一次说话还是因为她的朋友周紫荆,也就是我的斜前桌,这个女生我倒是有点印象,之前我还没有和安木槿当同桌的时候,她就经常过来问我一些难解的函数题。

很奇怪的是,她在班级里也是那种内敛的女生,说不上什么存在感,但安木槿好像对她特别关照,到高二的时候,周紫荆成为了她的前桌后,她们的感情就更加要好了。

但是靠得越紧,反而越容易受伤,朋友之前最见不得的就是嫉妒和猜忌。她们最后的结果像是被提前安排好了一样,无声无息地,没了任何联系。

安木槿,喜欢摄影,写作,记录生活,她的梦想就是开公司当主编。这是在一节生涯规划课上,她在台上说的。那个时候,我就很好奇,为什么的她的眼神从来都没有任何焦点,说不上有多少喜悦和悲伤的情绪。

“周紫荆。”

那天我在办公室被班主任做思想教育,班主任说我明明是学理的料子,为什么要选择文科?当然不是因为安木槿,你以为每个人的青春都是因为一个女孩而改变吗?我这样说好像也不是这么合理,大部分的事情好像都是和安木槿有关。

但是我选择文科是因为我的父母。我出生完全健全的家庭,在这个离婚率普遍很高的时代,我的父母从来没有过没有特别激烈的争吵,就算发生争执也都是关于他们工作和学术问题上的事。

他们都是理科优才生,我爸妈都是哈佛数学系的,但是他们一直说自己就读哈佛大学只是为了拿到那张文凭,其实真正学到的东西很少,正式进入社会工作后,他们只能猛打猛撞,父亲在1995年的时候就和自己的好兄弟成立了自己的集团,主要还是以游戏开发为主,那个时候母亲已经和父亲结婚了,1998年我的到来让母亲暂时在家里任职,父亲也放慢了他的工作进度。

“什么事?”周紫荆像是在期待我给她安排什么任务。

“你能帮我去班级里叫一下安木槿吗,老师找她。”

“哦好。”

不一会儿安木槿打了声“报告”就站到了我的旁边。

“老师想这样安排,你看安木槿的文科成绩比较强,所以你就多跟着她学,你的数学强,就帮老师多带带她。”

我见她没有说话,就像老师点了点头。

出了办公室后,我想和她说几句,但是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毕竟成为同桌之后总不能省去交流。

“老师跟你们说什么了?”

“老师说把他调到我们这边。”

“那不是挺好的,凌霄成绩这么好,对我们都有帮助。”周紫荆突然搭住我的肩膀,“以后还得请你帮帮我们这帮数学学渣啊!”

我向后退了一步,她意识到了她的举止有些不妥当,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很高兴跟你成为同桌的。”

安木槿突然朝着我伸出手,“语文和英语你都可以随时问我,但是我不保证我都是正确的。”

我看着她,下意识地握向了她的手,“你的数学也可以随时问我。”

后来我发现安木槿学习文科的方法全是因为想象力,也怪不得她能够与艺术靠边。

“凌霄。”那天她突然问我,“你数学这么好,为什么要学文?”

“我,学文比较有意思。”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只是厌烦了只有理科的世界,从小到大,我每天都被数学包围着,父亲认为我只有沿着他的道路走才是正确的,但我偏偏选择了文科。

“你是不是也很讨厌数学啊,除了算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她只猜对了一半,“就算除了算,你也还是不会啊。”

我以为她会像那些女生一样,听到这句话一定会生气,结果她却笑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笑,也许之前有过,但是我分不清她的笑到底是意味着什么样的情绪,但是现在的应该是最真实不过的。

“学文是挺有意思的,但是就是容易想的多,但是,你爸妈难道没有阻止你吗?”

“没有。”

其实是组织了,只是母亲善解人意,说服了大男子主义的父亲。我记得那天被父亲扇了一巴掌后,母亲几乎用嘶吼地声音对父亲喊:“瞧瞧你!还是哈佛高材生!思想跟个古代人一样!儿子想学文又怎么了,难道我们家就注定只能出学数学的孩子!”

“不是的。我和你都是一路这么走过来的,你难道忍心看着你的儿子走弯路受苦吗!”

“什么是弯路啊?你学数学,出来之后不要只是个做游戏的吗!”

“我们那个是游戏研发,不一样的。”

“狗屁不一样!”

“不是,咱别说脏话啊。”

“儿子要学文就学文,我们家庭都是西式鼓励教育,非得逼着他学理干什么,当爱因斯坦啊,英年早逝。”

“得得得,别生气别生气!学文,就学文。”

父亲很爱母亲,只要母亲生气了,父亲的态度就会变软,这一点我一直很欣赏。

“正羡慕你,我就不一样了。”

“你的父母不同意你学摄影?”

“不,单方面来说我爸同意,我妈反对,最后还是被我说服了。”

“那不是也挺好。”

“有什么好啊,我爸妈现在也都是为了我而保持现在的家庭。有的时候吵得一发不可收拾,但看在我还小的份上忍了,现在嘛正好要高三了,就更不能有家庭变故了。”

她说这些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什么表面的情绪,大概是习惯了。

“你没有和他们说过吗?”

“说什么?你们离婚吧?这……不是我该做的事。”

我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莫名得扎了一下,那是我体会不到的疼痛。

“但你不要在周紫荆面前提妈妈这个字,她的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跟她爸离婚了,她一直很避讳这件事。”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但坚强和逞强总是有区别的,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安木槿有段时间变得不爱说话,在我面前也没有了什么笑容。

那天放学,我抑制不住好奇心,追上她,而面对我的却是一张灿白的脸。

“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我没有。”

可她的脸上写满了我有事,我现在很糟糕。

“安木槿,你要是不告诉我,我以后就……”

“就怎么样啊!”她的语气突然加重,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她,她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的头。

“对不起。我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她突然向后倒去,我急忙拽住了她,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发烧了,还没什么!”

我想直接背着她,送她回家,但她始终都是拒绝。

后来就只能扶着她走出校门,碰到了一个男生和女生。那个叫安耀的男生情绪十分激动,以为我是安木槿的男朋友,揍了我一拳,本想反击的我被安木槿拦住。

我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女孩,到现在我都没这么明白,大概是那天,虽然她说谎说我就是她的男朋友开始。又或者在她第一次上讲台进入我视线时刻就开始了。

在的士上,安木槿已经烧得浑然不知了,她靠在我的肩上。

“不好意思啊……我知道这样不太好……但是我真的……真的太累了。”

我没有说什么,我的肩头逐渐变得潮湿,才发现是她在哭。她会哭,很正常,因为她是女生,而安木槿会哭,这很奇怪。

“别哭。”我安慰道。因为我知道她一定经历了什么,一定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除了周紫荆,应该还有其他人。

“我以为只是因为周紫荆,原来还有这些人。”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我把她送到家的时候,是她的父亲在门口等着。

对方也没有多问什么,我也说明我是替老师送她回来的,其实也很慌张自己随便找的借口是不是太过于刻意。

那段青春里,爱的,不爱的,都在过去中。而被她遗忘的我,总是在下一个转身被她的视线环绕。

六月中,我们能够遇见已是万幸。一想到在多年以后,那个心里装着的人不是你,不经会有些失落感,尽管我知道这些因孤独而产生的情愫会被另一个人填补,但我还是想见见你,和你说说话。

我从未怪过你,你也不必如此对我感到愧疚,要怪也只能怪我没本事让你喜欢上我。

我将埋藏这份心情,将它放置在这里,连同将我出现在你的大学青春的原因一起。

六月的木槿花,开的甚好。

遇见初晨的太阳(上)

“吼,安木槿,你开始看凌霄的信了,被我发现了哦。”

“我没有,我可是付费的。”

“付费?图书馆角的活动从来都没有付费的,这些都是保密信件诶。”

我指的付费是我在发现凌霄也参与这次活动之后,其实是我在写完自己的那份时看到了他的,我看到收信者是我就去问了管理员能不能拿来看看,他说五天之后就可以来看,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我心想难道还要去询问信的主人吗?

所有过了两天,我找凌霄出来,请他吃了顿饭,他被我莫名其妙的举动感到奇怪。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如果直白地说我想看你写的信,未免不妥,凌霄一定会尴尬得不知所措。

“你就不要吃惊了,反正之后我会做一件让你觉得不是很妥当的事情。”

“不妥当?如果从你口中说出来,那么事情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妥当。”

“你就不问我是什么?”

凌霄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菜单翻了几页,“我情愿被安大小姐收买。”

现在想起来,直接告诉我凌霄八成是猜到了。眼下我看着木香没好气的样子,我忍不住发难道:“你不会在吃凌霄的醋吧。”

高三暑假任职的时候,和凌霄在一家餐厅工作,得知他和我都在明正大学,巧的是木香也在这个学校,但是之前看过木香的成绩单,她完全可以走综招,但是她放弃了,因为凌霄没走综招,填的都是普通志愿。木香的喜欢总是显而易见,但是我也不傻,木香喜欢凌霄,凌霄却喜欢我,换作一般电视剧里的三角大戏,这两个女的应该会打起来,但是谁让她是木香,尽管知道这些,她依旧喜欢着凌霄,有次她喝大了,还扬言跟我宣战,这就是单恋的代价吧。

“你又在瞎说什么……”我已经看穿她这种死不承认的样子了。

“别装了,你凌霄哥哥都告诉我了。”

“什么?!他怎么知道的,我又没向他那样写信给你。”

木香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图书管理员是你伯伯,我觉得你应该是把我们的信都看了吧。”我白了她一眼。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要是征求了好久的,我就觉得你们的故事从来都没有个结果,看的我心急。”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木香大小姐。”

她嘿嘿地笑了几声,瞪着两双眼睛,环住我的胳膊,“你就原谅我嘛,但是……有一段我很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

“我们大学的图书馆为什么有安耀和周紫荆的信啊……奇怪了,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也可以写吗?”

“我也不知道,这些信反正在离开校园之前会给收信者,但如果提前看也是没事的。”看着木香一脸疑惑的样子,我忍不住调侃道,“我看信理所应当,但你……就是偷窥。”

“我错了还不行吗……但是你周紫荆的信为什么不看啊?”

“看了。”

“你看了?”

“你不是也看了吗?”

“哪敢,她的信我不是很想看,一想到她,我就浑身不舒服。”

“还好吧。时间久了,就没什么感觉了。”

“喂,安木槿,你难道忘记你高中被孤立导致抑郁吗?”木香有些生气,“这是校园暴力诶。”

“只是语言上的而已,没那么严重……”

“语言上,这种看不见才是才是最可怕的!你为什么不像那个白晶,依仗着安耀,当然她也是典型的白莲花,她和你是不能比的。”

木香见我没有说话,突然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木木,你什么时候才能幼稚一点,天天这么成熟,什么时候才能成为一个孩子啊?”

我顺势将头靠在她的额上,“成为孩子这种事只适合你,我嘛,想当个大人,完成我希望的一些事,然后就能无忧无虑了。”

“你为什么这么懂事啊,总让我这么心疼。”

“木香,有你这个朋友真好,我已经很幸运了。”

“别别别,你别煽情。”她打了一个冷战,一本正经地说着:“我的心里已经装不下第二个人了。”

旁边正低头温习的男生抬头看了她一眼,“看什么看,好好复习你的书。”

那个男生随后合上书本,起身准备离开,他拿的不稳,夹在书中的便签掉了出来,我赶紧从地上捡起来,书签上画着一个正在低头写字的女生。

我赶忙追上去,“同学,同学!”

男生停下脚步,刚刚那会儿还没有仔细看,现在一看,白衬衫,西装裤,完全不像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想到明正大学的图书馆是对外开放的,也是见怪不怪。

“有事吗?”

男生已经转过头,盯着我的眼睛看,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一个男生这么直视我,好在我的身高够高,和他没有形成太大的角度差距,但还是需要微微抬一下头。

“你的书里的书签掉了。”我把手里的书签递给他。

他竟然冲着我笑了一声,见我面无表情,他又收敛起来了自己的笑容。

“这不是我的书签。”

“可我看着它从你的书里掉出来了。”

他拿过我手中的书签,仔细端详了一番,又把书签竖起来正对着我,“这上面明明画的是你,怎么会是我的书签。”

“至于上面是不是我,我并不知道,反正你就把它放回你那本《夏日终曲》里面吧。”

他看了看自己的书,又看向我,“你看过?”

“嗯。”

“你……一定在内心想我是个……”

“并没有。看什么样的书就去判断一个人未免太不公平了。”

“嗯……能冒昧地请求你一件事吗?”

换作往常,我早就还了便签就走了,还会在这里跟一个人啰哩啰嗦这么久,实在不是我的作风。

“你能帮我写一篇关于这本书的鉴赏吗……就随便写写。”

“理由?”他似乎被我的这一问惊到。

“嗯……我最近在参加一个活动,活动征文要求就是“无法言喻的爱”。”

“你想让我帮你写?我觉得你把我也想得也太神了。”

“当然不会。你可是文榜第一进这个学校。”

我甚至怀疑这个人已经事先调查好我的资料,然后排了一出掉书签的戏码等着我上钩。

“抱歉抱歉,可能有点吓着你了。”他似乎能看穿我的内心想法。

“开了个玩笑,没想到会吓着你。其实我是想邀请你参加这个活动,并非帮我写。”

“你的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我只想快点离开,“比赛我没有兴趣,不好意思。”

“等一下。”他顺势挡在我的前面,“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以及参赛网址,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这个时候,木香实在在一旁看不下去,赶紧拽着我离开图书馆,我顺势抽走他手中的纸,才发现是那张书签的背面,除了网址和联系方式,还有他的名字――徐臻晨。

再抬头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走远了,木香看了看我手中的书签。

“徐臻晨!他不是那个学校红人吗!”

“红人?”

“哎呀,他就是学校经常说的,大三就把学分提前修满毕业的,然后现在开了家公司当老板。据小道消息,他的月收入就要7位数打底。”

“有这么厉害吗?”

“你可以去百度百科,微博上搜他,了解他的详细资料。”

“木香,你的关注点可真多,以前是我小瞧你了。”

木香蹬鼻子上脸,“原谅你了,我关注的一般都是大帅哥哈哈哈哈,不对!”

“你觉得对不起你家凌霄了?”

“不是,我刚刚是不是对他特别没有礼貌啊,他一定会讨厌我,死了――”

“没准人家就没放心上。”

“不是,我说安木槿……”她装作一副受了很大委屈的样子,“你为什么每次都能遇到一些大帅哥啊,这不公平啊啊啊啊啊。”

“shutup!”

“fine”

那天回寝室之后,我输入网址去看了比赛详情,发现根本不是他说的什么征文,而是摄影比赛,但主题的确是“无法言喻的爱”,后来我的网页就一直停留在百度百科上,搜索“徐臻晨”。

有些时候,人生就是像一个铁环一样,不停地滚动着,在快要停止不动的时候,玩铁环的人又给了它一些作用力,让它接着滚动着。

当我按下“关注”键的时候,一切其实早已有了结果,而我的人生从那一天开始就发生了意料之外的转折,比起过往,它像是止痛剂,不停地过滤掉过去的一些阴霾,让光线投过厚重的云层直射地面。

只是那天木槿花没有在为自己照射到了光线而开心,它因为见到初晨时候的太阳心生仰慕。

遇见初晨的太阳(下)

人一旦在过去的某件事上收到极大的伤害就会难以忘记。就算伤口愈合之后,疤痕还是会在那里,每当看到疤痕的位置,仍然会想起来流血的时候有多痛。

我很喜欢夏天的阳光,一点都不娇纵。但是立夏过后,那些光线总是毒辣辣的,格外刺眼。

中午的时候拿出母亲早上出门前硬塞给我的苹果,刚咬一口才发现苹果的核心已经发烂了,我刚打算把它吃掉,凌霄就突然拿开它,递给我一盒芒果干。

“给你,你吃我的吧,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掉。”

“我对芒果过敏。”

凌霄有些不知所措,他又赶紧从书包里拿出一盒牛奶。

“你喝这个吧,乳糖降解的,不会胃不舒服。”

“可我不是很想喝。”

“那你就放学喝……”

我刚想拒绝,就被邻座来的一个男生打断了对话,他勾搭着凌霄,“我说哥,你就待会儿关心你的女朋友了,陪哥几个打会儿球。”

凌霄不好推辞,毕竟他和那几个男生的兄弟情义从小时候就开始了,有点像我和陆月雪,但陆月雪却成为我最讨厌的人,我之前不只一次因为陆月雪的事在周紫荆面前哭鼻子,万万没想到的是我又在木香面前因为周紫荆的事情而哭泣。

“这盒芒果你就帮我送给有缘人吧。”凌霄轻轻地对着我说,然后就拿着篮球走出去了。

尽管知道中午回来会被老师骂,凌霄还是会和他们一起,并且明知故犯。

“周紫荆。”我戳了戳她的背,她有些反感,但是又回过了头。

“咋啦?”

“这盒芒果干给你吧,反正我也吃不了。”

“可这是他给你的,我还是不要了吧。”

我的直觉过于敏感,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没事。你拿着吧。”

那个时候的我不像现在,处理事情总是没有那么圆滑,别人一些挠心窝的话我都认为是自己的多心所导致的不良情绪。

她最终还是收下了,但并不是很情愿,就连回过头之前的笑都会显得特别违和。

放学的时候,值日组长无奈地招呼组员打扫卫生,但是没人主动去倒垃圾,见她十分尴尬地将目光投向我这儿。

“没事,我去倒吧。”

“好。”她十分感激地看着我。

拆卸垃圾袋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压在最底端的盒子,里面的芒果片就没动过。

“我来帮你吧。”看到凌霄朝我这走来,我条件反射似地赶紧把垃圾袋系起来。

“不用了,就一个垃圾袋而已。”

倒完垃圾后,周紫荆背着书包站在不远处,“你倒好垃圾了吗,我就在这儿等你吧。”

“嗯。”我不敢有过多的表情,只是不断地告诉自己“她不是故意的”,就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选择麻醉自己。

“安木槿,安木槿!木木,醒醒!”

睁开眼睛的时候,木香一脸惊恐地看着我。

“你总算醒了,吓死我了。”

“我……我怎么……了吗?”我发现自己的嗓子发不出声音。

“木木,你发烧了。我晨跑没看你,就来你们寝室找你了。”

我试图爬起来,盖在身上的被子却比往常重了一倍,等我完全起身后,发现自己的裤子连同衣服都沾了干透的血。

“木木,你等着,我去帮你配点退烧药和你经常用的退热贴。”

“等等……”我拉住木香的袖子,有点不好意思地开了个口,“你能……顺便帮买点……苏菲吗?”

“什么苏菲?”

我的声音有些嘶哑,木香将耳朵凑近我,“木木,你声音太哑了,我待会儿再去帮你买点消炎药……你想让我带《苏菲的世界》是吗?”

“不……不是……是卫生巾……”

好在她总算听清了。

木香离开寝室后,我慢慢从床位往下爬,直到双脚着地。对于生理期就会发烧的自己已然习惯,走进洗手间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比平时还要白,前不久染的一头红棕的头发已经有点褪色。

趁木香还没回来,我赶紧洗了个热水澡。之前发烧因为自己洗了澡被木香唠叨了好半天,简直比我妈还要会“照顾”人,然后又匆匆把被单,床罩,衣服全洗了。

开了阳台的门后,却发现外面正在下着小雨,我暗生生地叹了一口气,木香在这个时候便回来了,“安大小姐,我就知道你会不听话!”

我回头看着木香,想说话却说不出口,嗓子里总是冒着一股热气,于是我拿起手机向木香发送消息,“你能不能陪我一晚,帮我在学校外面的一家宾馆订个房间。”

木香看着又看着我,“不用订了,住我公寓去吧。”

我回复:你怎么会有公寓?

“我来这上学之前,我爸妈就在这里暂时帮我租了一个公寓,所以双休日有的时候我不在学校,其实就是住在我的公寓里,本来打算等大二结束后跟你商量,我们大三一起住我那里的……没想到日子提前了。”

我想拒绝,但木香已经知道了我接下来会说什么,“你放心,房租对半,我不会帮你付的。”

我用嘴型对她说了句“一言为定”。

临近出校门的时候,远远看见一个一米八男生站在校门口,她向我们慢慢走近。

“安木槿,我本来还想来找你的,没想到你正好在这里。”

徐臻晨看了我推着箱子,看着木香拉着另外两个箱子。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学长,我和木木要搬出去住了,在校住宿不方便我照顾她。”

“你……照顾她?”

我赶紧在手机便签里面打了几行字,然后急忙将手机给他看。

我写道:不好意思。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我知道你来找我是因为比赛,具体信息我已经了解了,虽然你的玩笑不好笑,但是还是很荣幸被你邀请,我会考虑的。

“你……说不出话了吗?”

“废话!你嗓子发炎了还想跟人说话吗?”木香在一边没好气地说着。

徐臻晨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立马接过我手中的箱子,然后又去拖木香手中的两个箱子。

“我的车就在前面,我送你们过去吧。”

“不……”我想说不用,无奈木香这种时候,嘴巴永远比我快。

“那我们就谢谢学长了,走吧,木木。”

木香死拽着上了徐臻晨的车,完全忘记我是个病患。

“这不是迈凯伦吗,木木,这不是你一直很喜欢的车吗?”

“木……”我差点以为徐臻晨要被木香带过去,“安木槿,你喜欢迈凯轮?”

我又在手机里打了一行字:只是单纯喜欢。

徐臻晨笑了笑,回头发动车子,像是知道什么惊天的秘密一般。

一路上,木香完全停不住自己的嘴,毕竟她对徐臻晨的那张脸还是很感兴趣的,加上对方的身价还这么高,我暗自在心里为凌霄默哀三分钟。

偶尔我会感觉自己被盯着,当我看向后视镜的时候,那双眼神又闪躲着看向了前方,几番来回,沉重的睡意席卷而来,我心想一定是离开学校前,木香买的药起了作用,没想到催眠效果会这么强。

后面我已经我完全失去了知觉,我听到木香在叫我,但我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只知道一双有力的手臂把我从后座上抱了起来,像是怕吵醒我,他走动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颠簸,我依稀可以听到他微微的喘息声在每一个转角的楼道间。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校门口见到他的时候,但在梦里我却又看到了初晨时候的太阳。

意外来的温柔(上)

在青春里,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把自己形容成那个最孤独的存在,不想去接触任何可能伤害到自己的事或者人,但偶尔也有飞蛾扑火的情况,就算纵火烧身,也企图希望自己是被需要的,而不是白白地牺牲自己。

我抑郁的那两个月是我不愿意在去面对的过去,每次听到关于抑郁症的相关信息,或者看到一些患有抑郁的人群,我都避之不及。

我明明已经知道那盒垃圾桶里的芒果片是周紫荆故意扔掉的,却还是不敢相信。就像我知道这段所谓的友谊注定会是破败的,我还是坚持想去维系它。

她不会成为第二个陆月雪,我心想。

爸妈因为三观不合再次吵架的那天,我和陆月雪结束了十年发小的情谊,原因是我讨厌她的骄纵和突如其来的矫情,尽管我们有过共同语言,但也只是曾经罢了。

我曾经有过这样的一个比方,木香和陆月雪都是公主的人设,但陆月雪却是货正价实的公主,还患上了罕见的公主病。

陆月雪的奶奶特别溺爱这个孙女,以至于有的时候陆月雪闹脾气打她,她都会轻易原谅,只会觉得是自己做的不对。那个时候,还有机会去她家做客,看到这一幕的我,内心已然有了一些倾斜角,但在那时,我都把原因归属于她是个离异家庭的牺牲品。

高中时候,接触到周紫荆的时候,就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陆月雪是主动的,而她是被动的。

尽管我讨厌陆月雪,但是在之前的那段时间里,她所有的事情都会主动和我分享,无论是开心的还是痛苦的,但周紫荆却从来都不会分享,似乎她的世界没有这个词,她把所有的不高兴都归属于这个世界对她的“排异”。

后来,她变得有些许的活泼,但与我而言,却是极其不舒服的一种状态。

我每个周五都会主动问她,要不要我帮她带些早饭,她每次都回答和我一样就行,但是她经常会忘记“还钱”这件小事。

自修课上的时候,我有点不太想开口提这类事,当然她那天的脸色都是阴沉沉的,我猜想一定是因为她家里出了一些事情,但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问了,当然她的回复却让我的整个舒张压都开始升高。

我忍住了没有发脾气,我告诉自己不能生气,但是想到垃圾桶的那盒芒果,瞬间我所有的心里建设都没有了。

我将桌子拉出了一条大缝隙,整节课上,我都不想和她说任何话,甚至以后。

那天回去,母亲见我闷闷不乐,以为我在学业上有了下滑,她企图安慰道。我的情绪不受控制得开始爆发,母亲吃惊得看着我。

“为什么我这么真心对待她,她却把当成了一个垃圾!连屁都不是!”

我完全忘记了母亲是个快脾气的人,她哪会受得了这些无理取闹的事情,况且还是因为同学关系处理问题。

“又是那个周紫荆!你在家里闹有什么用!你有本事对着人家喊!冲我喊叫什么!”

母亲气得声音开始有些颤抖,“人家没准现在在家正开心地吃着饭呢!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要用什么真心交朋友,有些人相处不来就不要相处!就像我和你爸,相处不来,就只有离婚!”

“啪”的一声,房门被我紧紧地关上了。

“安木槿,你就耍脾气有底气,能耐了你!”

我一个人坐在房间的地板上,身体贴着门,而楼底下却传来了母亲小声的哭泣声。

我想去跟母亲说声抱歉,但我眼角的泪已经再也止不住了。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这又是一场关于回忆的梦,但是眼角的泪却还是止不住地在流。

“你怎么哭了?”我才发现旁边坐着的是徐臻晨。

“怎么是你?木香呢?”我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开口说话了,而且嗓子也没有那种难受的热气了。

“她好像要去见······凌霄,如果我没记错名字。”

我还是被这个见色忘友的女人抛弃了,我无奈地在心里哀叹了一口气。

突然,我额头上的退热贴被徐臻晨轻轻地拿了下来,我不知所措得躲闪了一下,他意识到了我的惯性退后,冲着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谢谢。”其实我是想对自己刚刚的躲闪表示抱歉。

“所以作为回报,你一定要来参赛。”

“参赛?”

“你别告诉我,你发了个烧连比赛的事都忘了。”

他倒了一杯水,用手摸了摸杯身的温度后,又递给了我,“还是热的。”

“谢谢。”我有些受宠若惊。

“你怎么这么喜欢说谢谢。”

我喝了一口水,“习惯了。”

“看来你的朋友都还挺幸运的。”

“幸运什么?”

“他们有你这么一个懂礼貌的朋友,难道不应该觉得很开心吗?”

“呵。”我假笑了一声,“你的笑话真冷。”

我起身想要去外面买点食物,毕竟病好了,食欲就会大增。

当我穿上鞋子后,却发现徐臻晨从刚刚就一直盯着我。

“你可以照镜子。”

“什么?”他对我莫名其妙的话感到疑惑。

“你这样盯着我看,我会感到不自在。”

“所以你让我从镜子里看你?”

“嗯······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好。”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接我的话,我有点一头雾水。

“别别,我开个玩笑,你别当真。”

“那你的玩笑也挺冷的。”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被人反将一军,但我并不服输。

我慢慢向他靠近,他看到突然缩短的距离,有些乱了手脚,但还是故装镇定地看着我。

“干······干嘛?”看到他这幅摸样,我突然有些想笑,我这捉弄人的恶趣习惯从来就没有改掉过,安耀就是多年的受害者。

我被自己脑海中突然想到关于安耀的一些事情慌了神。

徐臻晨故意抓准了这个时机,将头低下,稍弯了些腰,目光直视着我,已经好久没有人会这么只是我的眼睛了。

之前总是在远处看他,从来没有这么近,发现他一个男生,眼睫毛居然比女生还要纤长,浓密的眉毛,立体的鼻梁,完全就是电影里的男主应有的长相。

这样子的姿态坚持了半分钟,我试图打怕这样的安静,没想到被他抢先一步。

“安木槿,你眼睛有我诶。”

明明是玩笑似的话,却一下子让我心脏的跳动声变得比往常剧烈得多。

“徐臻晨。”我强装镇定,“我······我要出门了。”

“我知道。一起去吃个饭吧。”他的眉眼弯成了月牙,语气温和得有些迷惑人。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吃饭?”

“你朋友说你每次退烧后都会食欲大增,我今天有幸可以见识到了。”

百感交集中,也顾不上再去心里痛骂木香的开炮嘴。

但是从那时起,每到一处,都会感受到这些意外的温柔待遇,我的生活变得不像是以前,总有人会在我脆弱的一秒立马出现的我的眼前,像是天使一样的存在。

本以为这些温柔已经在我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中慢慢离我远去,却不料我没有招架住他的突如其来。

意外来的温柔(下)

“waiter――”

你好,小姐,请问你要点些什么。”

“嗯……要麻辣和海鲜这两个锅底,然后给我来一份肥牛卷,鸭血一份,腐竹,粉丝,生菜,基围虾……你们这有没有绿茶?”

“有的。”

“你看看你要吃什么吗?”我看着徐臻晨一脸认真看着我点菜的样子。

“难道刚刚点的不是我们两个的吗?”

在埋汰我这点上,真是像极了木香。

“是――我是问你还有没有别的想吃的?”

“没有。你点的都是我喜欢的。”

我尴尬地点了点头,又看着旁边服务员一脸姨母笑。

“那就这些了。”

“好的。”她收了菜单后又匆匆去拿了我点的茶。

“茶来了。”她又看了一眼徐臻晨,“你男朋友是不是那个徐臻晨啊。”

我差点把茶给吐出来。

“啊……他是……”

“那你也太幸福了吧。有这么优秀的男朋友。”

我想把话说完,徐臻晨却藏不住脸上的笑意。

“你认识我?”他问。

“对啊,我有个朋友就在你们的分公司上班,你们每年的首推婚纱都很好看,据说都是你设计的,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个女生设计的……你本人真的好帅。”

“你过奖了。”

“不要谦虚,你是真的有实力。我相信这位小姐以后的婚纱一定会很漂亮,祝你们幸福。”

“谢谢,我们一定会幸福。”

服务员离开后,徐臻晨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

“你演的可真好啊,徐先生。”我拍着手讽刺道。

“哪里。没有你的承认我哪敢。”

“你……”亏他还是堂堂总裁人设,怎么走青春少年路线。

“你想说什么吗?”

我气到无言组织混乱,“没有!”

“嗯?”

我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你那个比赛是你们公司举办的吧?对于摄影我是有兴趣,但是你们主推的都是婚纱,我不是很了解。”

“你不会以为我只做一个专项吧。还是你是担心你自己不是专业的有些顾虑……你大可放心,参赛人员都是在校学生,举办这个比赛只是为了找故事元素,而摄影作品就是为品牌代言的最好工具。”

“你的意思是为你的那些服装拍照,设计故事背景?”

“可以这么理解。”

“这听起来有点像杂志社的工作。”

他见我有些犹豫,“这个比赛是有奖金的,而且颁发的证书是国际认准的。”

我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你为什么非要让我参加比赛?就因为我跟你在图书馆遇见了,还是因为那本《夏日终曲》。”

“都不是。”他若有所思,“具体原因现在我还不能说,我就是希望你能参加,以你的才华实力足以。”

“可我从来没有都这些参赛经历?”

“我知道的。但是你每年的期末作业都是很好的证明。”他又接着说,“你们每年的期末作业我都有看过,成绩是我打的。”

“可你……难道你不是设计专业的吗?”

“我有说过吗?而且又没有规定一个人只能学习一种专业。”

徐臻晨十分希望我参加这场比赛,但是我却满脑子的疑问,原因他又不会告诉我,总感觉自己在走入什么阴谋,但又觉得不是什么坏事。

“但我有个要求。”

“说。”

“比赛结束后你能回答我心里所有的疑惑吗?”

“当然可以。”

而此时另一边,木香急冲冲地在图书馆找到了凌霄,凌霄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停下手头的事情。

“你怎么这么着急?”他又探头看了看周围,“安木槿没和你一起吗?”

“你天天想着安木槿!”

图书馆里的人一时间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木香很快冷静下来,坐在凌霄的对面,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不会接受了那个什么瑶吧……”

“白芷瑶?”

“嗯。”木香的神情开始凝重。

“接受了。”

木香犹如手机死机一般,停顿的那些时间里她在确认着自己听到的是不是真的。

“你就这么喜欢她吗?”

“谈不上喜欢吧。”

“那你还接受她!”木香撅起来嘴,像极了一个受气的孩子。

“我是看在她的才能还好的份上,才让她进入社团的。”

“什么……”她怀疑今天自己没睡醒,“她来找你是为了进社团?”

“不然你以为。”

木香心想着这个看起来友善的白莲花也开始玩起了日久生情的招式,心中已然准备好接受挑战了。

“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安木槿呢?”

“我这不是担心你被……”话到一半,她改了口,“安木槿在和徐臻晨吃饭。”

“徐臻晨?”

“对,就是我们学校的那个超神的学长……你说我们木木是不是因为高中受了欺负,所以大学的时候会遇到很多的帅哥啊……”

凌霄沉默着,继续写着手头的练习书。

“喂,你还没放弃木木吗?”

他头也没抬,“你有这段时间关心我,不如关心你自己,都大二了,还没个正事。”

木香突然气得说不出任何话,在心里怒骂这个冰山直男。

“没眼见。”

凌霄并没有听见她的嘀咕声,她打算还是回去接她的木木。

“凌霄,你以后再对我这个态度,我就让你再也见不了木木。”

凌霄停下手中的笔,“为什么?我刚刚……哪里有言语过失的地方吗?”

“你除安木槿以外有接受过别人吗,看过别人,听到过别人的声音吗?我麻烦你醒醒,你们已经不可能了,单恋只会一个人孤独,还会消耗那些关心你的人。”

还没等凌霄说话,木香就拿着包大步走出了图书馆。

图书馆外突然下去了大雨,木香没有任何犹豫就一头冲进大雨里,雨滴重重地打在她的背上,脸上,和她的眼泪融为了一体。

我们常问自己为什么自己会喜欢上一个人?还会无条件地付出?这种感情长度可以跨越一整个青春,乃至即将心灰意冷还有抱着一丝死灰复燃的希望。

每一个六月里,我们的生活总是发生了很多变化,在不断的成长之后,我们不在去感叹那些物是人非,而是去期待一些未知的食物。

我们学会了保护自己,不想白白地消耗自己的热情,更不想等待没有结果的事物。

“嘟嘟嘟――即将转至留言箱。”

“木木,我打算……不再喜欢凌霄了,我……太累了……”

回忆似水年华(上)

“吃饱了,准备回去咯。”我一脸满足地笑着。

徐臻晨好奇地看着我:“安木槿,你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一样了。”

“我第一次跟你见面让你不寒而栗吗?”

“那倒没有。你会给人距离感,抓不住的感觉,了解你的人应该很少吧?”

“我不喜欢别人了解我,更不喜欢了解别人。”

“可是我想了解你。”他认真看着我,从他眼睛里放射出来的光芒似曾相识,“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我……”手机留言箱突然传来了一条消息,“不好意思,我接听一下。”

“木木,我打算……不再喜欢凌霄了,我……太累了……”

我赶紧回拨她一个,发现电话已经关机了。我又赶紧给凌霄打个电话,电话那头很快通了。

“喂。”

“凌霄,你快点帮我去找木香,她手机都关机了。”

“她在我这儿。”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平静。

“她在你这儿?”

“她今天来图书馆找我,又气冲冲地走了,我就追出去看了。”

“你总算还有点良心,知道心疼一个女生。”

电话那头良久都没有回应,他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当初你也能心疼我一下就好了。”

我显然没有解他的风情,“对于以前的事情……我很抱歉……”

“别说抱歉,爱情里面没有对不起这三个字,只有喜欢,不喜欢,爱或者不爱……我很爱你,只是爱你就够了。”

他越是这样想,我越是愧疚。

“但是我真的非常希望你可以快点走出来。”

“那你走出来了吗?”

我顿时愣住,目光正对着徐臻晨,下一秒我又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电话那头也开始笑了。

“你还是帮我好好照顾她吧。”

“嗯,你放心。”

电话挂后,徐臻晨展现出期待听故事的样子。

“你想了解我……你迟早会厌倦。”

“没有厌倦,只有不想等待和失去耐心。”他喝了一口水接着说:“你的故事看起来让你不太愉快……你不想说……”

“可以……你想从哪里开始听?”

他挑了一下眉毛,停顿几秒,“从刚刚那个电话开始。”

我跟他说,凌霄是我高二开始的同桌,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和我成为了朋友,那个时候还有安耀,周紫荆,白晶。

周紫荆的事情我并没有说多少,只是说明她和我从开始的挚友变成反目的敌人,而在她开始耍心机的时候,我还不知道,高二下半年,我开始遭受教室里同学的冷眼,无论是去交作业,还是厕所里偶尔听到别人的议论,都是关于别人议论我是第三者,或者勾引班长,脚踏两条船,装清高。

因为我的忍耐力也有限,所以忍无可忍的时候当众扇了周紫荆一巴掌,坐实了我欺负她的罪名,百口难辨。而白晶又是安耀那时候的女朋友,尽管安耀不承认,但是白晶还是会和他走在一块儿。

有天发烧的我遇到他和白晶,我觉得这一切真的太巧了,他误以为凌霄是我的男朋友后大打出手,那时候的我没有任何力气和他解释,看到白晶上前拉拢他,我更加无所谓了。

我不知道到底惹恼了谁,就在一次出校门的时候,遇到一堆社会上的混混堵着我,就像初中那时候一样,但那个时候安耀及时出现,但那次没人来救我,他们把我逼到一个角落,就在我认为所有的一切都完了的时候,凌霄及时出现,他还拿着手机对着那帮混混说警察马上就到了,他们都等着去吃牢饭吧。

我原本以为只是他的戏言,结果真的有人来了,但是来的人是平时门口的那几个门卫。

出了这件事……

“你还好吧?”徐臻晨看着闭上眼睛的我,紧张地站了起来。

“我没事。”

我接着说了下去。出了这件事后,我费了很大的力气让他们不要告诉老师和我的爸妈,我那时候保证自己可以处理好这件事,门卫才离去。

回到家后,看到父母又在拌嘴,我无力再去管这些,就在那个晚上过后,我开始胡思乱想,没事就哭,上课打不起精神,凌霄拉着我去做诊断,查出是轻度抑郁症,我决绝了一切药物治疗,他无奈下把这件事告诉了木香,于是他们两个在那两个月里把我拽出了抑郁,之后我们就成为了真正的铁三角,木香也是那个时候喜欢上凌霄的,而凌霄那个时候却无法接受他的喜欢,因为他说他很喜欢我,不想骗木香,木香接受这件事,因为她问过我对于凌霄的看法,也是那个时候我认定木香是我唯一要去珍惜的朋友,她的退让超出了我的预料。

“那那个安耀呢?”徐臻晨脸色阴了下来。

“他是后来才知道的,毕业的那个时候我们还吃过一次饭,但他不知道我抑郁的事,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我迷迷糊糊中给凌霄打了电话,我被凌霄接走后,我们就再没有见过。”

“他和他的女朋友在一起了?”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上了大学后,这些事情我想尽力忘掉。”

就算我知道忘不掉,但我还是想忘记。

“他没来找过你?”

“有。”

“你是不是漏说了什么事?”

“没……没有啊……”

徐臻晨已经猜到了我刻意隐瞒的事实。

“我来帮你补充……那些人如果没猜错是那个安耀找来的吧……你们之前一定发生不愉快……但也有可能他想攻击的目标不是你,但那天恰好是你走出校门。”

“没错……是他找的……我去查过,落款就是他。”

“那……”

“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这就是我所有的故事。”

“我没有要问下去的意思。”他叹了一口气,“对不起。触碰到你的伤疤了。”

“你不用抱歉,这是我自愿说的。”

“走吧,送你回去。”

从见到徐臻晨的第一面开始,他都是笑着面对我,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得过于圆滑。

我看着这个眼前穿着白色短袖,脚踩帆布鞋的男生,我难以想象他会是公司的老板。我低头跟着他的脚步,也没想到他突然转身停下,我一头撞到他的胸腔上。

“你没事吧?”他帮我揉着额头,“我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

抬头的时候,我正视着他的目光,移不开目光。我把这些归咎于他太过于英气的长相,所以自己才会目不转睛。

“徐臻晨,你今年多大啊?”

“比你大4岁。”他低下了头,目光与我正对,“这不是很好吗,相处起来更容易。”

我心想,大四岁,岂不是他工作了三年而已,三年时间成为老板。

他突然用手摸住我的头:“我的温柔只会给你一个人看,你不要觉得这很奇怪,因为我足以有这个能力保护你,所以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这样的动作,从前有一个人也这么对过我,也说了这些话,记忆总是复刻以前的一些事。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也不会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但请你尝试相信我。”

“……”

“你怎么了?”

他看我慌了神,用手挥了挥,我神情紧张的抓住徐臻晨的手臂,徐臻晨朝我的目光望去,我顺势躲在了他的身后。

“安木槿。好久不见。”安耀在不远处向我打着招呼。

世上有千万种重逢和相遇,而这是我最不期盼的。

回忆似水年华(下)

“安木槿。我们就两年没怎么联系,你怎么都不认识我了?”

我的手开始发抖,连同身体都开始禁不住抖动,“安木槿,你一直躲着我啊?”

徐臻晨意识到我开始颤抖的手,把我的手直接握在他宽大的手里,用另外一个手臂把我往他的背后护着。

“对不起啊,这位朋友,你应该吓到我女朋友了。”

“可我只是想单纯得和她说会儿话。”

“单不单纯,我不知道,我知道她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安耀还是不想放弃,他慢慢朝我走过来,我几乎整个人都要贴上徐臻晨的背上。

他伸出手拦住安耀,“我知道你想和她说话,但也要分时候,你应该考虑下她的感受。”

安耀停住脚步,试图看着我,但我却躲开了他的视线。

“安木槿,我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我只想和你说说话而已。”他又接着说:“我不知道这两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白晶她又来找过你?”

“我求你别说了!”我突然站了出来,安耀和徐臻晨同时看着我,“你是来博取我的同情吗?还是道歉?我说过了,我不在乎了。”

“我知道你不会斤斤计较。”

“那就好了。你可以走了。”

“木木……”

“别叫我木木了,我现在听到这句话我都恶心。”

“你讨厌我,为什么还写那封信。”

我想到“我喜欢你这件事”的信,那是在两年前写的,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四年前的那件事和他有关。

“我忘记烧了,你看过就忘吧。”

“你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承认?”

“承认什么!承认我喜欢一个为了十几万可以把我买了的垃圾!”我的声音都在颤抖,“还是装作不知道你和白晶做的什么勾当。”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承认我有做这个选择,但真的我是有原因的,我也不知道她会对你这样?”

“别解释了。我们早就结束了,不对,我们从来都没有开始过。”

“安木槿,你还是你吗!”

“当然不是啊。”我的语气开始变得阴阳怪气,“这是你们逼我的啊,安耀,你不会忘了吧。”我突然走近到他的面前,“‘白晶是我女朋友。’这是你说的啊,拿钱的是你,污蔑我的也是你啊,你不只一个女朋友吧,还是你玩腻了?”

“安木槿!”

“哟,生气啦――所以嘛,都说不要来找我了,滚吧。”

安耀的眼圈开始发红,拳头握紧,徐臻晨突然着急上来,却不料那个拳头直接被我挡了回去,安耀往后一踉跄,他惊讶地看着我,更惊讶于自己的行为。

“看来白晶也没被你少打啊。”

“对不起……”

“别来找我了。”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徐臻晨瞪了一眼安耀,急忙得追上我。

所有的回忆看起来轻描淡写,但却都是让我痛苦的万恶源泉。攀比,欺压,语言暴力,挑衅,青春里丑恶的那些面孔一张张的浮现在眼前。

“啊――”我突然被身后追来的人拦腰抱起。

“徐臻晨,你疯啦……”

“是疯了,女朋友被人欺负了却什么都做不了。”他突然抱着我往回走。

“你干嘛啊――”

“停车场在另外一边。”

我想下来,他的手臂却把我锁的很死。

他一副吃了瘪的表情,着实好笑。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天天女朋友挂嘴边。”

他想到刚刚对安耀说过的话,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耳根慢慢地有些红了。

他打算把我放下,我却在这个时候衍生了捉弄的恶趣味,我死死地勾住了他的脖子,他一愣看着我,“你干嘛……”

“你抱都抱了,为什么不走完你的流程?”我突然淡定的样子让他面生疑惑。

“安木槿,你可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不准说我有意思!”

“为什么……”

“轻浮。”

他咧开嘴笑了起来,就像一个少年一般,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

我突然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他的头突然直直地看着前方,喉结下意识地动了一下。我们没在说话,他就这样一路把我抱到他的车上,轻轻把我放到座位上,又打开后备箱在找些什么,突然间一大束玫瑰花出现在眼前,玫瑰的中间还放着一束木槿。

“本来想和你吃好饭就送你的,结果……”

“……”

“但是结果不坏。”他笑着帮我系上安全带,近距离看他的侧脸时,发现他的整个耳朵都红了。

“我答应……给你一个机会……”他转过头看向我,我们只剩下一个鼻尖的距离,他有点慌了神,我侧过脸,轻轻地附上了他的唇,他的整个身体都变得僵硬了。

当我放开他时,他整个人的脸都被附上了红晕,我见他没反应。

“徐先生,你可以送我回家了吗?”

他像刚睡醒,慢慢地将头伸出车外,轻轻地关上了车门。

一路上他都呆愣愣地开着车,直到把我送到木香租的公寓才回过神。

我开了车门,走下车,他从另外一边赶紧下来,“你等等!”

“怎么了?”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说过……等你了解到我的全部,你会厌倦的。”

他立马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我看到戒指后顿时感觉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你不要紧张这只是情侣尾戒,为了让你不反悔。”

他拿出我的右手,把戒指带上我的无名指,又很满意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以我之名,冠你指间。”

“那我回去了。”

“明天还能来见你吗?”他突然发问。

“有事?”

“你来我公司一趟吧,关于比赛,我们是统一让参赛人员自己选材料。”

“自己挑婚纱,衣服,模特?”

“嗯。”

“你们的比赛好特殊啊。我知道了,明天见,拜拜。”

我没走几步,发现忘了什么,又赶紧倒退回去。

“怎么了吗?”

我猝不及防给他的脸颊上印上了口红印。

他睁大眼睛看着我,我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明天见。”

他不自然地朝我挥了挥手,等到我上了公寓楼,他才走。

到了公寓楼,我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劲爆的一面,木香正在和凌霄接吻。

我想假装没看见,但是他们已经分开了彼此。

“我有事。我先走了。”凌霄匆匆忙地赶紧离开。

看到木香意犹未尽的样子,我无奈自己又白白担心她了一回了。

“咋了?木香小姐跟凌大人在一块了?”

“我还没问你呢,你的玫瑰花又是怎么回事?”

“你……”我们相视一笑。

“哇,天哪……这不是今年kingdom最新款情侣尾戒嘛……我的天哪……徐臻晨也太舍得了吧……”

“你怎么知道是他?”

“这款goddness是他设计的好伐……价位起码6到7位数。”

“他们难道不止设计婚纱?”

“安大小姐,麻烦你有点脑子,关注一下时尚circle,kingdom是名企集团下一个知名品牌,它家不只买婚纱,常服,还有一些首饰,都是私人订制的,上流社会啊简直……”

“行了,你还没说你呢,你和凌霄怎么回事?”

“这不是显而易见……我强吻的他啊……”

“你还真敢……”

“彼此彼此。我觉得那个徐臻晨也是被你直接拿下的吧。”她双手叉着腰,“我认识的安木槿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了,前两年有这么一个男生就是这么被你吓跑的,看来这个徐臻晨还挺吃你这一套……”

“你别只光着埋汰我……凌霄怎么说啊?”

“他说试试吧。”

“他只是说试试吧,你就直接贡献你的初吻了。”

“不是初吻。”

“你难道……”

“不是……你就别管这么多了,等着姐妹的好消息就好。”

我无奈摇摇头,还是第一次看木香高兴成这样。

后来我把遇见安耀的事情告诉她,她差点跳起来,她直接抱着我的胳膊,让我千万不要去见他了,因为4年前的我得了两个月抑郁把木香的神经每天都逼得紧绷着。

可人一旦过了那场暴风雨,性格就会真的变了,我也不再是那个为了别人可以消耗自己热情的木槿了。

平凡的拥梦者(上)

我相信一路走来我们都听过不少“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人生格言,也有过在离梦想最近的地方感动得热泪盈眶。

我们希望自己是不平凡的,但却拽着平凡的生活不肯放手。

每天放学后,我都会看到摇着尾巴的十三围着我转着圈圈,之后我又会去路边的杂货店买点吃的零食垫垫肚子,回到隔着一条河的岸上,坐在那里等待奶奶喊我去吃饭。晚上的时候,不情愿去到那个已经没有了爱的家里,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

写作业写的崩溃时,因为一想到自己还未实现的梦想而嚎啕大哭,就是这样平凡的我,渴望被发现,渴望成功,渴望自己可以活得简单一点……如此可悲而又可笑。

“嘟――”“嘟――”电话铃直接把我吵醒。

“喂。”

电话那头的人支支吾吾,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显示正在通话中。

“朋友,你倒是说话啊……”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号码,突然想起来了那张书签上的手机号码,但是睡意盖过了

我心里过多的想法。

“哦……”像是反应慢了半拍,“我可能会迟到……”

昨天晚上木香拉着我,硬是聊到了2点,而徐臻晨的电话掐在了7点。

后面我又直接昏睡了过去。

木香被我的一通电话吵醒后,缓缓起身看向我,“怎么了……”

“没事,徐臻晨让我去他公司……选参赛……材料……”

“那你还不赶紧啊――”木香慢慢从床上起来,拍了拍对头的我。

“你快点起来,去你自己房间换衣服啊――”

“叮咚――”房铃响了几下,木香慢悠悠找到拖鞋走到房门前,朝猫眼里忘了忘,心想完了。

她突然想打了鸡血一样,赶紧回到房间,掀开我的被子。

“安木槿,你要死啊――快起来啊……你男朋友都到家门口了……”

我微微睁一个眼睛,“瞧把你吓的,又不是凌霄来了……”

她直接重重地打了一下我的大腿,“快起来呀――比赛你要是错过了,你就等着哭吧……”

“哎呀……”我的身体被她直接拖拽起来,“我下次一定不跟你聊人生聊到2点了。”

“你也知道……”

“安木槿,你在吗――”门外的人有些着急。

“我去开门,你给我快点。”

木香急匆匆地跑去开了房门,看到门口穿着一身西装的男生差点傻了眼。

“学长今天格外帅气啊……”

“谢谢。”他侧头往房间里面看了看。

“木木她还需要一些时间,你要不进来先坐坐。”

“不用了……我在这里等她就好。”

木香突然压低声音,“有什么疑惑记得联系我,木木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

徐臻晨腼腆地笑了笑:“我觉得我应该可以了解到全部的她。”

木香笑容突然僵硬,感受到了来自爱情毒药的威力。

我随便在衣橱里找了一条白色长裙,穿上平底鞋,又去拿了沙滩帽。我找了找镜子里的自己,除了昨晚熬了个夜,眼圈有点红之外,整体状态还是不错的,只不过还是非常睡衣浓厚,像是被人拽住喉咙一样,硬是打起了几分精神。

我小心翼翼走向门前,木香给我让出了一条路,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暗暗地白了她一眼。

“那木木就叫给你了,我就要接着休息了。”

她一手推我出去,一手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回过头的时候,徐臻晨正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我,我看着眼前穿着西装的他,确实多了些总裁人设的霸道感,但那张脸却还是充满了少年稚气和一种不知名的妩媚感。

“你今天很漂亮。”

我心里没有任何波动,只觉得他是在敷衍我,或者让不寻常的气氛快点离散。

“走吧。”

走出公寓到了外面,才刚过7点多,阳光就有些灼热了起来。徐臻晨开了副驾驶的门,手撑在车的边缘,把我送进副驾驶座。

我抓住了他拿着安全带的手,“我自己来好了。”

他笑着松开了安全带,轻轻关上了车门,又快速地走到了车的另一边。

他递给我一杯米稀,“你早饭没吃吧,先喝点这个,不会伤胃。”

我从他手中接过,发现是温的,“你什么时候?”

“刚刚在你公寓那里,让你朋友冲的,没想到她还知道冲温的。”

我有点说不出话,只是从高中以来,除了木香和凌霄会对我特别关心之外,没有什么人可以做到这么细致,这让我又想起了安耀,心里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谢谢。”

一路上我不敢说什么,总觉得穿上西装的徐臻晨多了一份严肃的感觉,想到昨天晚上我的不由自主和呆愣在原地的他,简直像是在做梦。

他在一旁安静地开着车,车驶向一片树荫下,光线照射过交叉的树叶而产生斑驳的点时不时映照在他的脸上,大概是被我盯着看有些不舒服。

“你这么盯着我,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这句话乍一听上去还有这么点耳熟。

我发现他已经开始学习玩味恶趣的对话,挑起来我的兴趣。

“我的男朋友长得真的太好看了,视线真的移不开啊――”我装作无奈的样子。

他皱了皱眉毛:“你不会对你前男友也是这么说的吧。”

他吃醋了。

“安耀他不是我前男友,你是我的第一个男朋友,简称初恋。”

他有些得意地笑了,就像个小孩子一样,稍微三言两语就可以哄得特别开心。

“你也是我的初恋。”

我有些吃惊地望了他,苦笑了一声。

“不相信?”

你这么会撩,我这么会相信你,套路还挺多呀。

“但这是事实。我现在的心情和你一样。”他突然停下车,拉上手刹,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朝我靠近,“你认为我有很多前任,我也认为你有很多前任,但我们都不是,而是彼此的初恋。”

“啪嗒”我这边的安全带突然解开,“我公司到了。”

我转头看向车窗的一边,心里终于领会到了木香口中的上流社会。

平凡者的拥梦者(下)

纵使这个世界过于现实,我想我还没失去拥有梦想的资格。在前三年我可以保证每一次都星眼闪烁地说着“坚持梦想”的字眼,但在后七年里的我已经无法口说无凭说着这些一腔热血,因为在那里,我看到了很多自己的影子,而我不再是唯一的追梦者。

“这是我工作的地方,先带你去看一下比赛用的材料吧。”徐臻晨看到我傻眼的样子,朝我挥了挥手。

“喂喂喂――”见我没反应,他一把拉着我的手走向公司的大门。

直到看到公司里的走动工作人员向他打招呼我才缓过神。

“老大,你怎么现在才来?所有参赛者都快领完材料了,对了我们的一些模特好像少了一个,有个叫安木槿的还没到,如果她还没到的话,我们就不用再额外准备了。”

那个男生和徐臻晨说话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上下属的样子,倒像是朋友。

他说完这些话后,看到徐臻晨身后的我,瞟了一眼我的着装后又看向徐臻晨,“老大,你从哪里找的模特?”

徐臻晨攥紧了那双握住了我的手,那个人又看向了我们的手,猛地恍然大悟。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一见钟情的女孩吧,这么快你们就在一起了?”他突然笑脸相迎地握住我的另一只手,“幸会幸会,你本人真的好漂亮。”

徐臻晨皱了皱眉,语气有点不耐烦:“所以可以带她去看参赛用的材料了吧。”

那个人看了看我,“你是来参赛的?”

我都替他捏把汗,此时我的手被徐臻晨我的越来越紧,如果不是我握住了,怕是这个男生会被白白揍一顿。

“是的。你刚刚说的那个还没到的安木槿就是我……实在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他的脸上开始浮现惊愕的表情,我慢慢缩回被他握着且降在半空的手。

我见他不敢说话,打算帮他圆一个场。

我看着脸色开始阴沉的徐臻晨,打算用笑容缓解这一切。木香平日里总是说我不太爱笑,但看到我笑起来的样子,她居然说她会爱上我,我每次都说她太花言巧语,今天就是验证她的鬼话的最好世纪。

我嘴角开始上扬,接下来从我口中冒出的温柔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吓到了。

“要不……还是你带我过去吧。”

他转过头,眼神直视着我,我有些心虚,尽管犯了错的不是我,但他的眉眼突然舒展,以往的那些笑意从他的眼睛里开始溢出,他像是中了魔咒,变回了一个少年,而头顶是阳光温柔地散在了他的脸上。

“好。”只此一字,我的心跳开始不安分。

我被他拉着走向电梯的方向,中途我回头看着那个男生,他向我竖起拇指,并打着口型说“谢谢,改天请你吃饭!”

我默默地回了“ok”的手势。

徐臻晨回头的时候,他赶紧一溜烟地没影了,他看着我,眼睛里的温柔聚焦在我的脸上,我脸上的温度突然有些上身,被他盯到实在受不了的我,突然变回以前的冷脸。

“看够了吧?”

“啧……”他按揉了一下他的神经,用宠溺而无奈的语气,“我真是彻底输给你了。”

我并不明白他说的,猜测可能是我帮他的那个朋友圆了一个场,或者……

“比赛的怎么拍你有具体方向了吗?”

“有。”

“这么快就想出作品内容了?”

“与其说是我想的速度快,比如说这场比赛到来的时机像是为蓄谋已久的我特别准备的。”

“你打算运用什么?”

“婚纱。”

“这次运用婚纱主题的人不在少数,他们知道我们公司向来以婚纱为主出产一些时尚资源……你有把握吗?”

“把握多少不是我说了算,而且我只做我自己的作品,至于成或者败又是另外一回事。”

“但……”他突然停下脚步,打开我面前的一个房间,又转向我,“大家看到的,多数时候不是那个特别的,而是那个最大众化的……成败会决定很多东西。”

那个房间的门打开,里面的灯光突然亮起,迎面而来的珠光如璀璨星空。

“这么多婚纱……”

“这些都是一些半成品。”

“其他人也都是这么选的吗?”

“不然……你以为我会给你搞特殊?”他的笑里突然有了一丝玩味。

我看着从面前直通到最后一个柜子里的婚纱,简直眼花缭乱。我一路走着看着,发现一个放在角落的玻璃柜,被一张大布遮着,出于好奇心,我拉下那块布,布滑落下来的一刻,徐臻晨慌张地遮住我的眼睛。

“你干嘛啊……”

“这套你不能看……”

“怎么不能看?”

“这……这是我很久以前做的一套婚纱……”

“你做的?那我更要看了!”

“不行……你……你要是看了就属于违规。”

“你骗谁呢……”听着他在我耳边慌张的语气声,更加勾起了我的兴趣。

他见我安静了下来,突然有些担心,“你怎么了?”他察觉到他的手上突然沾上了水渍,赶紧放开遮住我眼睛的手。

那套婚纱直直地闪现在我的眼前,我惊叹于这套婚纱的完美,仔细打量着它裙尾上的浮雕花纹,从胸口的设计上就别有用心,近看才能发现胸前是有一层薄纱覆盖着。

“你……你哭了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刚开始我只是逼着自己流几滴好让他放手,没想到他真的会上当,于是只能将计就计。

“……”

他见我没说话,走到我的眼前,半低着身子:“这件半成品不是我不想让你拿去做你的材料,而是没有这个意义。”

“……”

他接着说:“这件婚纱本来是为一个人做的,但是现在都不值得一提了。”

听到这些字眼,心里莫名很不舒服:“你是有初恋的?”

他赶紧解释:“也不是初恋……是……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见他委屈得开始结巴,就不打算演下去了。

“我知道。”我将手放在他的头上,尽管有些吃力,“我知道的。”

他的这份感情应该就像当初我对安耀那样,不是男女朋友,但觉得今生必定会在一块儿,谁料有些事情是经历不了时间的考验和一些外来的阻力。

他拿过我的手,顺势把我揽入他的怀抱,我的头靠在他的喉结下方,他用十分低沉的语气说着:“我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答应和我在一起,我以为我会花费很久的时间才能走到你的世界里……也许是上帝觉得我很可怜,让我这个时候遇到你。”

我不忍心打断他,总觉得他有很多情绪需要我去帮他消化。

“现在先别问原因,这些不是你说的吗?”

“是……我是说过……安木槿……”

他的声音总是带有很强的诱惑力,“我对你不止到喜欢为止……”

“你就不怕有天我会突然消失在你的视野里吗?”

我只是做了假设,没想到他真的紧张起来,双手把我锁的死死的,我被抱得有点喘不过起来。

“如果有这么一天的话,我会用剩余的所有时间重新找到你。”

“我知道了……”我努力得推开了他一点,但他的双手还是没有放开,“我只是做了个假设……而已……”我苦笑着看着他,他这才放开了手。

“如果你真的想要拿这个半成品,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又开始道德绑架我?”

“比起你刚刚的哭,我这又算是什么?”又被他将了一军。

“行行行――说吧,你的条件!”

“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同居?你疯啦?”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给给你空出一个房间的。”

“你……”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我知道徐臻晨不是那类人,但是住在一起这类事总觉得有点不太合适,况且虽然现在的我真性情,也不至于这么随便。

“那这个半成品就……”

“行……搬过来住就搬过来住……”我看着他得逞的表情,委屈和气愤一股脑涌上心头。

他发现自己有点过分,走到我身前安慰道:“我只是需要你,我想每天都能见到你,仅此而已。”

平凡的我在那时遇到不平凡的他,在我看来,我不过是和其他人一样,仅仅是一个拥有梦想的邻家女孩而已。

但在他看来,我却好像是所有行星里面最独特的一颗,仅此一颗。

“花言巧语。”我气的只剩下这一句,扭头就走了,却发现之前在门口的那个男生看了很久的戏。

“嫂……嫂子……”我直接略过他,他看向徐臻晨,徐臻晨赶紧追上我的脚步。

“她选的是我之前那套半成品,你准备一下到时候拿过来给我。”

那个男生咽了咽口水,“和你不是不准……”

“对她,没有什么不准……”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