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制符学义务教育 - xp1024.com
《六年制符学义务教育》


序章:七曜现,文帝落,万星出,天门开

八月的洛北城。

正午的烈日投下无穷的光芒,无情的炙烤着大地,巨大的城郭在阳光下看起来有些扭曲,好似在缓缓融化。

突然间远处天穹,“轰隆隆”一阵雷声,听起来有些沉闷。

雷声过后,先前万里无云的晴朗中生出一些古怪的波纹,这波纹如水浪,似丘壑,虽然稀薄,可又连绵不绝的从天之尽头涌出,肉眼可见的朝着洛北城扑来!

随即雷声急促,人们有些纳罕的抬头了,只见雷声从波纹尽头而来,呼啸着划过天际,正是落到洛北城附近,

不过是眨眼间,雷霆如同海潮扑岸般响起,在这惊天动地的轰鸣中,大地开始摇晃。

天穹之上,骄阳肉眼可见的消失,闪烁如同万龙奔腾的雷光之上是七彩云霞,数息间狂风从雷光夹杂中吹出,那七彩云霞化作巨大的龙相,从天际尽头蜿蜒不知多少里许,在洛北城上空凝出一个狰狞的龙首!

龙首凝出的同时,洛北城四周冲出黑炎如同云柱,那黑炎足有六六三十六道,冲入高空后化作一个巨大的符箓挡在龙相之前!

可惜还不等符箓显形,“轰隆隆”雷霆闪烁而下,早将符箓打得粉碎!

洛北城的人皆是震惊,但无视天象异变,怒不可遏的,应该只有萧府的萧渝一人!

刚刚目送霍青离开的萧渝坐在萧府富丽堂皇的大厅之内,看着眼前身躯有些哆嗦的粗婢,厉声叫道:“你……你说什么?明儿,明儿她……”

粗婢激灵了一下,后退数步,然后才又壮了胆子,张嘴咿呀咿呀哟的说着什么,双手却在腹部比划着大肚子!

“噗……”一声闷响,萧渝拿在手中的茶盅随着他手指一晃,已然化作粉末,他“呼”的一声站将前来,如同怒狮般咆哮,“明儿怀孕了?这怎么可能!!!”

粗婢是哑巴,她指指自己的肚子又指指大厅之外,眼中充满焦虑,口中更是咿咿呀呀的乱喊。

“该死……”萧渝低骂一声,双足在地上一跺,一簇淡淡的符光从他足下生出,萧渝的身形如影般冲出大厅消失不见。

看着萧渝的背影,粗婢脸上的惊慌消失,显出神秘的笑容,稍等片刻,也转身走出大厅,不过当得她走出时,脸上又显露出恐慌和不安。

粗婢走出大厅,抬头看天,“轰隆隆……”高天再生巨雷之音,好似有无穷雷兽疯狂怒吼,雷声之中,几近十万里的龙相携了铺天盖地的黑云朝着洛北城扑下,那闪电,那七彩照亮了洛北城的黑暗,也映亮了哑姑的双眸!

此时的萧渝无心注意天象,他无奈的从一个楼阁走出,冲一个方向招招手,管家萧潜无声走出,萧渝吩咐道,“请稳婆,但……注意保密,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萧府有隐秘,天穹也有玄奥,黑云中央重重怪异的波动喷涌而出,波动所到之处,天地间一切无不像淡墨山水画那般渐次褪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眨眼间,也许几万年,洛北城的黑云、雷电、狂风、暴雨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切的一切都如同水洗。

但古怪的是,洛北城并没有恢复暴雨之前的晴朗,太阳也不曾露头。不仅洛北城,整个秦篆国,整个明浩帝国,整个明浩大陆,甚至包括太虚大陆和霄莽大陆在内的整个洛符天域,依旧笼罩在黑暗中!比往昔更加漆黑!

那辽阔无垠的天幕,满天星斗诡异的生出,仿佛从漆黑的池塘中吹出的气泡,这些气泡先是赤色、然后橙色、黄色、绿色、青色、蓝色一直到得紫色,每一种色彩都演化一种波动。

波动下,七曜肉眼可见的逐次清晰,围绕七曜的还有三百六十五个星辰,这些星辰是所有人不曾见过。七曜现,万物静谧,这静谧透着一种膜拜,一种臣服,好似等候王者归来。

忽然间,难言的威势排空而出,一抹九彩的光芒如巨龙飞过天空,无数的流星拉着长长的尾巴横空而过,状若帝王君临!

明浩大陆一处,山峰通天彻地,四周有如海的书卷光影流溢,此时光影之内有数不胜数的文士冲天而起,或是踏着书卷,或是踏着墨笔,或是踏着鸿雁,莫不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划过天穹的光芒。

至于山峰之巅,那最为靠近星辰的所在,一个峨冠博带的清古老者,手捻颌下胡须,眼中有惊喜闪动,低声欣慰道:“万星出,天门开!!!老朽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嗬……”某个不知名所在,一处山形的幽绿色空间里,一声沙哑的叹息,好似雷霆,又好似疲惫至极!

即便是萧渝,也惊讶的看着天象,低呼道:“七曜现,文帝落,万星出,天门开?”

萧渝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身后的楼阁之内,一个声音又惊叫道:“老……老爷,快,快,小……小姐没气了!”

没有听到孩子的啼哭,更没有听到女儿的惨叫,女儿……就这么没了?

萧渝脸色大变,他顾不得什么,身形一晃将楼阁大门撞得粉碎,带着风雨冲入……

当萧府成为圣地,当那人成为传说,总有一些慕名而来的朝圣者想揭开隐藏在历史下的迷雾,但国史不曾记载,野史也没有着墨,甚至萧家的后人也对这一天避讳如深。

其实不是他们不想记载,不过是谁也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那天又有什么凶险异常的惊栗!

因为九彩消失之后,洛北城最高的楼阁上,正跟城守寒纪观望天象的金羽卫赵帆突然脸色一变,他低头看看战甲左臂兽吞上刺目的金光,连忙从里面拿出一个状若书卷的符信,不过是查看之后,他失声叫道:“什么?文帝直接下圣旨,灭杀秦篆国开阳郡、洛鹿郡、河西郡、间涯郡四郡六个月之内所有婴孩?先杀新生无入籍之婴孩,再诛有名姓之孩童,下至俗民,上至官卿,一个不留???”

第一章 萧明遇险

十一年后。

洛北城的七月,浮躁跟暑气一样浓重。

虽然夜已经降临,暑气渐去,但黑暗中,无论是豪宅还是小户,一盏盏或大或小的符灯下,十二岁的孩童们依旧在苦读《符文解字》,陪伴在他们旁边的爹娘,眉宇间带着连符光都不能驱散的焦虑。

一个月后,严家符学就要招生考试了,若孩子不能考取,就只能去官学接受六年制符学义务教育,揪心啊!

官学固然不用符钱,但官学能保证孩子孕出文种,踏足符咒学徒吗?

官学能保证孩子文种开花结果生出文心,成就符咒士吗?

不能!

孩子们从六岁启蒙到现在,六年的光阴,六年的辛苦啊,还有六年花费如流水般的符钱,怎么能打水漂?

一定要考上严家符学!

夜色里,洛北城的每个私立符馆已经寂静,但写在墙上的语句无一不让人血脉喷张:

舍得身上三斤肉,不考严家符学不罢休!

想进严家符学,先发疯,下定决心往前冲!!

通往严家符学的路,使用汗水和辛苦砸出来的!!!

不过,萧家学舍跟它们不同,毕竟除了城守寒纪所在的寒家,萧家就是洛北城唯一可以跟寒家对抗的家族了。

萧家学舍还是比较含蓄,雪白的墙上写着:距离严家符学考试还有三十五天,加油,家主看好你哟!

萧家学舍是几间布置清雅的屋子,在萧府的后院,幽静的深处,一片青竹掩映中。不过七月的夜里,学舍没有人,也没有灯火,漆黑将读了血脉喷张的标语无情淹没。

跟学舍的黑暗不同,距离学舍不远,荒芜的后花园中,看起来有些破旧的楼阁,明珠如灯将楼阁照得通明。

楼阁中最显眼的是一个床榻,上面躺了一个胸前有些血迹,脸色苍白的少年。

少年长得胖乎乎,十一岁左右,四方脸,额头挺高,眉毛稍淡,眼睛本是不小的,但被脸上的肉挤在一起,看起来有些小眼儿,不过此时少年的眼睛紧闭,一双眼珠在眼皮下面乱转,显然是在做噩梦。

少年的鼻子其实很好看,跟薄薄的嘴唇一样,只不过这些都被脸上的肉挤得变形,正应了一句话:一胖遮百俊!

少年在萧家孙辈中排行十三,乳名叫十三郎,十三郎的名字跟萧家其他孩子不同,中间没有“意”字,叫萧明。

萧明说起来也确实不算是萧家的子嗣,据说他是萧府后街茶棚一个疯女人的孩子,只不过因为那个疯女人救过萧家前家主萧渝,才被萧渝收作义女,而疯女人死了之后,萧明成了孤儿,又被萧渝收在膝下,叫萧渝外公。

至于为什么是“据说”,那是因为市井中流传很多关于萧明出身的流言,还有一种说法,萧明是萧渝女儿萧芷明未婚先孕的亲外孙。

不过时光向来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大浪淘沙之下,一切的流言都被扼杀,最后只剩下一个“据说”的身世了。

萧明从小就不怎么理会旁人,小时候自己玩自己的,六岁开始启蒙后,绝大部分时间都会神游太虚般,拿着《符文解字》看,胖乎乎的脸上中带着一种笑容,如同白开水般的笑!

对,白开水,淡淡的,清清的,若有若无,神神秘秘。

偶尔的,萧明的张嘴间还有些晶亮口水从嘴角流出!

这晶亮口水……就是那个据说身世的最坚实的证据!

而十一年前,萧府的萧芷明是洛北城公认的第一才女,她的儿子怎么可能是傻子?

无论萧明如何痴呆,是不是傻子,这世上最疼爱的两个人如今都站在床榻前。一个是萧芷明生前的婢女,这婢女不会说话,长得粗俗,萧明叫她哑姑,哑姑把萧明从小养大;另外一个自然是萧渝,萧渝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须发皆白,虽然从相貌上依旧是能看出年轻时的英俊和神武,但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风霜早将过往的一切掩盖,此时的萧渝眼中闪动了牵挂盯着萧明,奇怪道:“十三郎怎么嘴角有血?他还有其它伤势?”

哑姑扬起头,脸上带着笑容,双手比划,可惜萧渝看不懂。

楼阁一角,一个身穿青衣的老者拿毛巾擦着手上的水渍走了过来,笑道:“十三郎刚刚还醒了,他说没尝过自己的血,想知道什么味儿!”

“这个吃货!”萧渝没好气的笑骂了,然后拱手道,“实在是有劳陈大医师了!”

“应该的!”青衣老者还礼道,“你这干外孙有趣,醒的时候还问我是医圣孙牧珍临死前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呢!”

“医圣孙牧珍,就是留下《千符草》的那位医祖?”萧渝纳罕了,奇道,“千符草里面有记载么?”

“自然是没有的!”

“那……那他老人家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草……草有毒!”

萧渝瞬时脸上显出古怪,憋了一口气没能笑出来,半晌儿才拱手道:“老夫代十三郎向先生致歉,小儿信口开河,千万别上心!”

“哈哈……”陈大医师大笑了,摆手道,“老夫怎么可能跟他一般见识?这话乍听粗俗,可细细琢磨确实有些意思!”

眼见陈大医师没有怪罪,萧渝急忙问道:“十三郎的伤势?”

“还好!”陈大医师指着萧明的胸口道,“短刃无毒,一则他胸口有玉佩挡了一下,二则他身上肉够多,短刃仅仅伤了心尖儿,老夫已经用了符药,必无大碍!”

“那一个月之后的严家符学比试?”

陈大医师乜斜了一眼萧渝,淡淡的问道:“他去不去有区别么?”

萧渝的面子有些挂不住,陈大医师的意思很明显,即便是萧明去了,他也根本赢不了,更谈不上什么入严家符学。

“咳咳……”萧渝轻咳两声,说道,“去了就是成功一半儿,不去就直接成了成功的娘亲!”

“哈哈……”陈大医师笑了,说道,“这必是十三郎说的吧?”

“嗯,嗯……”萧渝自己也笑了。

“老夫的手段你还不相信?”陈大医师转身收拾东西了,“不过是伤了心尖,就是断了腿,一个月后十三郎也能出门!”

萧渝送了陈大医师回来,哑姑已经将萧明身上擦拭干净,看着萧明心口处一张淡青色符纸生出淡淡的水纹,那水纹缓缓渗入萧明体内,萧渝低声道:“那人的尸骸已经收敛了,经过彻查,除了一把扇子上有符蛊毒,再没有任何线索!”

哑姑眨巴眨巴眼睛,没有比划什么。

“符蛊毒,虽然罕见,洛北城就有……”萧渝看看窗外,说道,“他们虽然藏得很深,但我早就知道!”

哑姑又眨巴眨巴眼睛。

“寒家!”萧渝并没有回头,说道,“他们很阴险,如今云生跟寒易在喜名城城守职位上的争夺正如火如荼,他们把十三郎的事情拿出来,分明是想打击我萧家!”

“这也是老夫的错,这些年来放松了对十三郎的保护,甚至为了掩人耳目,让人觉得十三郎在府内没有地位,连后花园,后小门四周的护卫都撤了……”

“……我已经问过家丁,十三郎早晨去过后巷,吃过小贩的包子,里面可能有符蛊毒,所以十三郎晚上会莫名其妙的出去……”

“不过……”萧渝说到此处,突然转头,问道,“那时候你去了哪里?”

哑姑指指外面,比划了几下,意思是我洗澡去啦。

不等哑姑比划完,萧渝又说道:“而且我听护卫说了,那书生被符剑一剑穿心,似……似乎有道门御剑的痕迹……”

哑姑耸耸肩,一副很是冤枉和不解的样子。

“唉……”萧渝叹气,又看看甜睡的萧明,自言自语道,“其实我不想多问,毕竟明儿说过,你是她偶然救回来的。这十一年来,你也尽心照顾十三郎,比……比明儿更有资格当十三郎的娘亲,你比我更亲十三郎,但……”

但什么?

萧渝没有说,因为他已经踏着月光出去了。

他的意思已经表达,跟话说不说完已经没有关系!

哑姑并没有看萧渝,也没有送萧渝,她只伸手用右手拇指摸着萧明的眉毛,嘴角微微的翘起,那种笑只有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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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觉醒的第一步

萧渝和哑姑都信任陈大医师的医术,毕竟萧明从小到大所用的药液,多是陈大医师所配制,但是即便是陈大医师也不知道,萧明正处于一种险境!

“我……我这是在哪里?”

萧明此时正站在一个无天无地的地方,四周灰蒙蒙的一片,木鱼和诵经之声不绝于耳。

萧明低头看看,自己好似是一个淡淡的轮廓,只不过在轮廓中央一点晶莹如星的光芒异常璀璨。

光芒中有如云霭的雾气涌出,不仅渐渐将自己人形轮廓充塞了,还发出一种异样的香气。

“这香气……怎么这么熟悉?”

“哦,我知道了,是……是我刚刚用舌头舔我右手手心上鲜血时候尝到的味道。”

“我以为是我的血香甜,原……原来是这个光芒啊!”

萧明根本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他只在这个无天无地的混沌中飘荡。

不知道过了多久,人形终于充实,变得跟真人一样的健壮,萧明踏在空中竟然感觉是平地。

“哈哈,有意思了!”

“猪头啊,滚滚滚……”

萧明开始蹦蹦跳跳,口中喊着平常自言自语的话。

“不对,不对……”过了一会儿,萧明突然觉得自己身体开始鼓胀,要被雾气撑爆一样,而且体内那个光芒异常滚烫,热得他要出汗,可偏偏的,他没有一滴汗水落下。

萧明有些惊慌,这可比他平常吃撑了难受太多。

看着光芒闪烁的地方,萧明突然习惯性的坐下,跟平常洗澡时候一样,按照哑姑的教授,口鼻有规律的呼吸,双手不停的晃动。

刚开始并没有用,过了一会儿,萧明体内的雾气开始随着呼吸转动起来,“嗝”萧明竟然有种打嗝的冲动。

既然有用,萧明索性跟洗澡一样不停的呼吸,有些昏昏欲睡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萧明突然醒了,他睁眼一看吓了一跳,他竟然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

萧明所化巨人很是怪异,周身铭刻古怪的纹理,这纹理不是篆文,透着幽绿,纹理一眼看去组成各种图案,或是鸟兽,或是山林,或是狰狞的鬼脸,或是白森的骷髅,总之什么瘆人是什么!

萧明害怕的停下呼吸,但他的身形依旧往长高。

渐渐的,萧明长到了空间的极限,他的胳膊撑起来,抓在虚空处!

萧明体内的光芒在闪烁,萧明感觉自己力量在增大!

“这是什么啊?”

萧明很疑惑自己在哪里!

“明儿,明儿……”突然间,空间外面又有了熟悉的声音。

一层闪动乳白色光泽的“卍”字在灰蒙蒙的空间之外出现,将声音挡住。

“娘亲?”萧明大叫了,他明白过来,“这……这是把我困了十一年的壁垒,就是因为这些壁垒,我看不到外面的世界,虽然我能听到所有的声音,但我没办法控制我自己!”

“卍”字闪动,空间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小,萧明急了,双臂双腿一起用力,心里叫道:“娘亲,娘亲……”

“十三郎,十三郎……”

萧明脚下有呼唤的声音,这声音萧明有些熟悉。

“咦?是哑姑的声音吗?”

“哑姑几时会说话了?”

这念头刚刚升起,好似有大手拽了萧明,萧明身形急坠。

“啊……”

萧明吓得叫了起来,随即萧明睁眼,发现从床上坐了起来,窗外月光正如水倾落。

“呜呜……”哑姑哭着抱着萧明,嘴里只能呜呜作响,分明不能说话!

“十三郎,你醒了?”萧渝居然也站在床边,关切的看着萧明问道。

“外公……”萧明奇怪的问道,“您……还没睡啊?”

萧渝没回答萧明,而是用手摸摸萧明额头,淡淡的说道:“嗯,烧已经退了,该不会耽搁明日的符斗!”

“什么符斗?”

此时的萧明严重怀疑萧渝真不是自己的亲外公,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非要自己去参加符斗。

“严家符学的入学考试!”

萧渝说着,再次看看萧明已经痊愈的胸口,长长出了口气,转身走了。

“老爷……”管家萧潜守在外面,低声问道,“十三郎好容易醒了……”

可惜萧渝根本没有理会他,举步离开阁楼。

“唉!”萧潜也叹息一声退了出去。

萧明从来没觉得自己脑子如现在般清明,但这清明依旧算不得通透,他知道那是“卍”字形成的薄膜不曾破碎的缘故。

至于“卍”字,萧明曾问过哑姑,哑姑想了很久,才比划着告诉萧明,那是传说中的佛印。

“哑姑……”萧明回忆了一下,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哑姑抹去眼泪,双手比划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萧明看着窗外隐约的晨光,咬牙切齿道:“该死的寒家!”

哑姑看着萧明,眼中生出莫名的神采!

可惜,哑姑眼中的神采不过是停留数息,又是尴尬的消散,因为萧明说着说着,眼睛已经闭上,咬牙切齿变作了磨牙,口中嘀咕着,又发出轻微的打鼾之声,一如先前的甜睡。

“都睡了一个月,还能睡,也真是服了!”哑姑暗自想道。

田先生是萧家学舍的先生,学舍的标语就是他的手笔。今天他早早到得学舍,他的心情很好,没有萧明的学舍一切正常。而且在田先生殚精竭虑之下,萧家学舍十几个少年的学业都有长足的进境。连萧潜都有些佩服田先生临阵磨枪之能。

不说本就名列前茅的十一郎萧意然,就是一向跟在后面的萧潺潺,在田先生的精心指导下,突然显露出天资,以田先生所想,必定能在符斗中崭露头角,被严家符学破格录取。

田先生喝了杯清茶,仔细盘算了今日的入学考试,萧家少年也都来了。

孩子们显然很兴奋,小脸绷得紧紧,必是得了大人的叮嘱,憋了劲儿要在入学考试中拿出成绩,进入心目中的符学。

“咳咳……”田先生轻咳两声,从椅子上站起,孩子们急忙起身,齐齐躬身道,“先生早!”

“你们早!”田先生看着孩子们整齐划一的起身,还有异口同声的声音,心里极其满意,他笑着抬手道,“坐下吧!”

“谢先生!”孩子们道了声谢,齐齐坐下。

“孩子们,今天是检验你们学业的一天,你们从入蒙学到现在,已经六年了,日日夜夜的刻苦习练符术,就是为了今天向这个世界证明,你们……才是洛北城未来的主人,你们……才是秦篆国未来的栋梁……”

田先生的话铿锵有力,颇有鼓动性,孩子们的小脸更加红晕。

田先生说完,笑着一抬手,示意道:“现在有请我们萧家的天才,严家符学的翘楚萧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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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萧家的排挤

随着田先生的声音落地,众人身后,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身着白色文服走了进来,这少年虽然十四五岁,眼眉有些青涩,但顾盼流连间已经隐约有些气势和风度了。

萧意生是家主萧冲的儿子,在萧家排行第八,是前年严家符学比试的头名,他平常都在严家符学学习,少在萧家出现,谁也不曾想到萧意生会回来给他们打气!

“啊?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萧意然起身,惊讶的叫道,“娘怎么没跟我说?”

“八哥……”

“八哥……”

其他孩子也急忙起身。

可是,萧意生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高兴,他反而在学舍中间一站,看着萧意然淡淡的说道:“萧意然,这是什么地方?”

“怎么了,哥?”萧意然大楞了。

“这里是学舍……”萧意生不容其他人再开口,右手一挥,说道,“头前还有学舍的先生,这里虽是蒙学,也是符术传授的神圣所在,在这里,没有八郎,也没有十一郎,没有哥哥,也没有弟弟,无论你,无论我,都是学子,既然是学子那就只有一个名字,我,是萧意生。”

我去!严家符学还真是厉害!

田先生有些愣了,他可没想到不过才十四岁的萧意生竟然有如此口才,他心里忍不住对严家符学有些期待了。

萧意生让一众弟弟妹妹们坐下,接着说道:“若是你们把符学的考试当做是一场考试,那么……你们还不曾进入符斗场,你们已经输了!”

“……记住,符斗场就是战场,只有存了必杀之心,存了必胜之心,你等才能胜出,才能跟我一起踏足符咒士!”

“知道么?前年我力压寒家寒秋成夺得头名,去年萧意剑惜败寒秋叶,今年呢?听说寒家出了个寒秋殇,比寒秋叶都要厉害,萧意然,萧意心,你们知道么?你们面对的是一场龙争虎斗,你们只有踏了寒秋殇的失败,才能进入严家符学!”

“是,我们可以的!”

“我们一定击败寒秋殇!”

萧意然等人群情激奋,一个个举起小胳膊高声叫着,好不热闹。

只有田先生,在听到寒秋殇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消瘦孩童的脸,这孩童的脸上带着一种天生的傲然,然后田先生自己先就是微微摇头了。

他心里很清楚,萧意然和萧意心绝非天才,若是给萧潺潺几年的时间,或许还有可能!

“嗯,不错!”眼见考前激励的效果达到,萧意生伸手从衣袖内摸出一个竹匣,举在胸前,说道,“这是我当年进入严家符学时,家主大人给我的奖励!”

“春萧笔!!!”

萧意然等孩童异口同声喊道。

“不错,是我萧家传世之春萧笔!”

萧意生打开竹匣,内中一根淡青色符笔,符笔上有十数个状若竹花的刻痕,每个刻痕上都有不同写法的“萧”字,众人目光落处,其上有些淡淡的青光耀眼!

“春萧笔在我这里已经两年,我以此符笔战符学诸生,少有败绩,如今你等也有机会得到这春萧笔,且战吧!我看谁拿了此次符术比斗第一,我就将此春萧笔送给谁!”

“我,我!!”萧意然等一个个举起手来,叫道!

好!

眼见孩童们的气势到了顶点,田先生大喜,上前一步正要开口,让孩童们上符车前往严家符学,学舍之外一个田先生好久没有听到的声音响起。

“我,我……”

不正是萧明的声音?

单是跟萧意然一般的争强好胜,田先生也必是高兴,但随后几个字萧明喊出来,田先生竟有一种日了狗的感觉!

“我也要吃!!!”

几乎跟萧意生一样高下的萧明站在学舍门口,兴致盎然的看着众人,一双眼睛遍扫,急道:“要吃……什么?”

萧意生真是想跳起来一脚踢到这个不知羞耻的胖子脸上,不过他只是想想,大爷爷舍了家主之位也要护住这个傻呆呆的胖子,他可不敢当面惹!

眼见学舍战力急速下降,田先生急忙喊道:“走,走,走!斗寒秋殇,战寒家学子,名扬严家符学……”

“战,战,战……”萧意生也恍然,急忙举起手臂,带着萧意然等走出学舍。

看着萧意然等奔跑着穿过竹林去了,萧意生长长松了口气,拍拍自己胸脯,从衣袖里面拿了一张纸,瞄了两眼,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没念错吧?”

“还……还好……”萧意生随口道,“忘了一小段……”

说到此处,萧意生猛然已经,急忙回头,看到萧明眯着小眼儿,探头探脑的看着自己,脸上的笑很是诡异。

萧意生手腕一缩,叫道:“你怎么还不快点儿?符车要走了……”

萧明贼兮兮的说道:“你那个春宵一刻值千金……我要了!”

“什么春宵一刻……”萧意生说到此处,突然明白了,抬手将春萧笔拿出来,冷冷道,“十三郎,这是我萧家传承的符笔,你也想要?”

“我有什么不能要的?”萧明笑了,淡淡的好似白开水。

萧意生看着这笑容,恶心的要吐,别人不知道,反正他从小就被人嘲笑着长大,因为他有一个傻子弟弟,虽然他辩解这傻子不是他家的,可谁在乎呢?这是他近乎完美前半生的唯一瑕疵!

甚至现在严家符学,时不时还有人提起。

“好!”萧意生点头道,“可以,你若是得了头名,我不仅把春萧笔给你,还给你磕九个响头……”

“客气了,客气了!”萧明搓搓手,道,“仰慕我私底下就好,别太高调!”

“不过呢?”萧意生一咬牙,说道,“你若是考不了头名呢?”

“你说!反正我不给你磕头!”

“离开我们萧家,滚回乡下!”

说完之后萧意生又补充道,“不准跟大爷爷说,否则我打死你!”

“行……”萧明想也不想点头了。

“十三郎……”远处有家丁的呼喊,“你在哪儿?”

萧明扯了嗓子道:“来了……”

看着萧明撒丫子就跑,很是笨拙的样子,萧意生没来由生出一种不妙,自己十一年的愿望终于要实现,这怎么可能?

“你……你真要滚?”

“是啊!”萧明已经冲入竹林,毫不羞耻的回答道,“我会走之前二外公,三外公,四外公,五外公面前都磕个头,说你让我滚的……”

萧意生傻了,他真没想到萧明会这么打算,厚颜无耻到这种境界,也是一种新高度啊!

不过看着萧明的身形消失了,萧意生才冷冷一笑,说道:“不过就是个傻子,能懂多少?若是几个爷爷都听你的,大爷爷何必主动请辞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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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符文通解测试

严家符学之外,众人等候,符学考场之内,已经开始了第一场的测试。

第一场是符文测试,这测试也分作两部分,上半部分是符文通解,考察学子们符文的理解,严家符学会从《符文解字》中选了三百六十五个符字,要求学子给出解释。下半部分是符文撰写,学子们可从抽取金木水火土五行中任意一个,根据自己的记忆,在一炷香时间内写出尽可能多的符文。

萧明拿到一张符纸,看看上面写着的三百六十五个符字,犹豫了一下,用右手拿起书案的符笔,蘸了符墨开始慢慢的书写起来。

萧明神魂被莫名佛印禁锢,神魂虽然时不时的清醒,显得蠢笨,但他神魂被禁的时候,眼睛可是翻看着《符文解字》的啊,这《符文解字》上三万六千五百个符字,他从六岁进入蒙学翻到现在,每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谁跟他比这个,绝对是找虐!

符文测试上半场时限是一个时辰,绝大多数少年半个时辰就写完出去,倒也不是他们有多聪明,普通的孩子怎么可能坐得住一个时辰?更别说三百六十五个符字,从《符文解字》中随意抽出,十一二岁的孩子能会写一半儿已经不错。

“出来了,出来了……”看着符学门内,寒秋殇第一个走出了,寒秋殇长着细长眉,眼睛略小,圆圆的脸上带着一种傲然,瘦小的身形在阳光下笔直,东方继白忍不住叫道,“我就知道,秋殇必定第一个答完!《符文解字》可是二爷亲自给他启蒙的……”

寒渊笑得合不拢嘴,符学那边早有家丁带着寒秋殇飞跑了回来。

“孙儿见过二爷爷……”寒秋殇站在桌前有模有样的躬身施礼,“也见过诸位叔伯……”

“嗯?”寒渊本是含笑的脸突然一变,有些不悦道,“秋殇,怎么没看到其他人?他们的后辈虽然在考场上是你对手,但在这里,你敌手的长辈也是你的长辈。不能不见礼!而且,虽然你是第一个出来的,但不代表你就是第一名,莫要骄傲!”

寒秋殇微微一笑,脸上的傲然更盛,说道:“二爷爷此言,孙儿不敢苟同!”

“哦?”寒渊笑了,奇道,“爷爷哪里说错了?”

寒秋殇看看左右说道:“二爷爷前面说得对,即便孙儿在考场上有很多对手,但他们的长辈也是孙儿的长辈,孙儿一定要见礼。”

说着寒秋殇团团躬身施礼,口中说道:“秋殇见过爷爷,伯伯叔叔……”

“起来,起来……”即便萧渝有些不屑一顾,觉得寒秋殇太过做作,跟他爷爷一样虚伪,但他还是笑吟吟的跟众人开口说道。

“然后呢?”寒渊再次问道。

“二爷爷后面说得孙儿不敢苟同……”寒秋殇腰板一挺,说道,“孙儿若无把握,绝对不会第一个出来,孙儿敢第一个出来,就有拿第一名的把握!至于骄傲不骄傲,跟名次无干!”

“我去!”田先生差点儿把口中美酒喷出来,十二岁的还就傲得这么没边儿,等成年了还不得傲成仙了?

田先生并没有盯着严家符学门口,因为他清楚萧家几个孩子不可能这么早出来,果然,寒秋殇之后,是一个看起来粉妆玉琢的女孩,女孩蹦蹦跳跳的去往别的地方,并没有人迎接。

随后出来的孩子多了,萧意然等也显不出什么。

那边桌子,看着寒秋殇吃着点心,东方继白问道:“第一场符文考得如何?”

寒秋殇把口中点心咽了,笑道:“严家符学的先生真是厉害,三百六十五个符字中有七十二个我都不知道,不过先生放心,二百九十三个符字绝对不会错!”

“二……二百九十三个符字啊!”旁边的田先生口中发苦,偷眼看看萧渝,萧渝的脸上也不怎么好看,萧家学舍符字最好的萧意然和萧意举,平素测试中一般都是二百七八十个符字无误,但那是田先生自己出的符字,如今连寒秋殇都直言七十二个符字没见过,估计萧意然等能写出二百五十个已经不错。

果然,十几个孩子出来,他们没有直接来中央房间,而是在隔壁女眷房间休憩,田先生偷偷让人问了一下,两人充其量能答对二百三十个!

“头名不必想了……”田先生已经有了定计,“能入严家符学就好!”

至于萧明,田先生根本就没想起来还有这号人!

“咦?”寒秋殇吃饱喝足,看看门可罗雀的符学门口,奇道,“怎么还不张榜?”

“秋殇别急……”东方继白笑道,“今次一共一千七百二十名学童参加考试,严家符学每轮考试之后,还要阅卷审核,怎么也得等你们进去参加之后,才能张榜了。”

“也不一定……”寒渊开口了,“去年秋叶独占鳌头的那次,孩子们刚出来没一会儿就开始张榜……”

又等了许久,酒楼开始热闹,孩子们有的开始诵读,有的开始温书,可符学的钟鸣一直没有敲响。

“不对啊!”田先生纳罕了,符学的考试一向都是往前的,若是都考完了,就该开始阅卷,让孩子们进行符文的第二部分考试啊!

特别的,田先生觉得气氛有些古怪,好像有些事情自己忘记了。

田先生不觉看看四周,当得他看到萧渝阴晴不定的脸色时,突然一拍自己额头,我去,忘记了,萧明还没出来呢!

一提起萧明,田先生就头大,不过是教了他一天,就让他记住一辈子。

不仅田先生头大,考场内,三个监考的先生也头大着呢!

萧明拿着符笔一笔一划的写着,比老牛拉破车都慢,可偏偏的,时间还没到,虽然考场之内已经无人,他们也得等着!

三个先生时不时过来看看,看着那惨不忍睹的笔迹,他们除了摇头,就是叹息,如今有耐心蹂躏符纸的孩子不多了,他们得好好珍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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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故意难为人的测试

考场之外,一座明堂上,一个白发矍铄的老者平静的坐在书案之侧,看着下面数十个年纪不同的书生奋笔阅卷,极是满意。

这老者正是严家符学的创办人严震青。

严震青举起茶盅,对旁边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说道:“尘晴啊,多谢你带弟子过来,单凭我符学的先生,短时间内把这些考卷阅完还是有些难度的,来,老夫以茶代酒敬你一个。”

这个名叫徐尘晴的官员是洛北城官学的院判,他急忙起身,陪笑道:“严先生客气了,不说学生本就是先生弟子,单说先生是当今太……”

听到此处严震青微皱眉头,茶盅一举道:“老夫已经告老还乡,不必再议朝堂之事!”

“是,是!”徐尘晴有些尴尬,急忙举了茶盅跟严震青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闲聊片刻,眼见有些先生已经停下笔了,却没有人过来收拾,严震青不悦了,喊道:“曦琥,这是怎么回事儿?”

严曦琥是严老先生一个中年弟子,负责符学日常运作,他听了严震青的声音,急忙从不远处跑来,低声道:“先生,还有一个学子没有完成呢!”

“哦?”严震青看了一下远处一个状若半圆的符钟,奇道,“早过了半个时辰,怎么还没写完?”

徐尘晴也急忙附和道:“是啊,今日之题目我也看了,先生出题着实高明,普通孩子能答一半已经不错,半个时辰绰绰有余。”

徐尘晴口中的高明,自然是奉承严震青,他看得明白,这第一轮的符文测试实在是太难,若是放在官学,别说一半,就是答出三成已经不错。

说白了,严家符学是在故意难为考试的孩童啊!

“是……是萧家的那个傻子十三郎……”严曦琥迟疑了一下,说道,“他写得慢,一直在写着呢!”

“哦,明白了!”不管是傻子还是白痴,萧明的名声还是有的,严震青看看徐尘晴,苦笑道,“他也长大了。罢了,不管他了,前些日子萧渝还来拜会老夫,被老夫拒绝了……”

“是啊,是啊!”徐尘晴笑道,“严老先生这符学愈发有名,今年来的学子比之三年前多了五成,再等下去,午前怕是不好将第一轮的榜单公布出去……”

“快,快……”严曦琥点头,转身催促阅卷的书生道,“根据评定的成绩,准备榜单!”

严家符学符文考核上半部分三百六十五个符字,答对一个给十分,满分三千六百五十分,下半部分一篇符文一百分。

考场内,萧明认真的写完最后一笔,抬头看看,四周已经无人,他举手道:“先生,先生……”

没人理会,没办法,萧明只好起身走到门口喊道:“先生,我写完了!”

“好!”刚刚在旁边监看的一个先生跑了过来,一把拿过萧明的符纸,说道,“你先出去吧,准备符文测试!”

“先生……”萧华看着先生漫不经心的样子,笑吟吟的问道,“您老贵姓?”

“姓王……”先生随口说着,拍拍萧明肩膀,说道,“你很有恒心,不错!”

“王先生啊……”萧明一指远处的符钟,说道,“学生在一个时辰内完成,并没有超时,我也记住先生的相貌和名姓了。学生相信先生的节操,不过学生不知道学生的外公萧渝是否相信,所以学生还请先生保护好学生的符纸,别让它被风刮走哟!”

“你……你……”面对萧明赤裸裸的威胁,王先生很是气愤,他有心想把萧明的符纸撕了,可偏偏又不敢,他咬牙切齿道,“放心,我会亲自评判的!”

“嗯,那我就更放心了!”萧明龇牙一笑道,“不过我不知道我外公会不会放心。”

说完,萧明转身走了。

“哼……”王先生名叫王梁,他冷哼一声,低头看看一团糟的符纸,冷冷的自语道:“这种考卷也能得分?”

“若是都能对二百个,老子把这符纸给吃了!!”

这样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他见多了。

萧明饥肠辘辘,快步走出严家符学,可惜他刚刚踏出大门,“当……”符学之内一声钟鸣,紧接着一个洪亮的声音叫道:“符字第二轮测试一刻钟后开始,学童赶紧入场!”

“不会吧?”

萧明傻眼儿了!

“快哟……”大门外面其实已经等了不少孩童,听了这声音大家高声叫着,跑进符学,萧明一瞬间就被人流淹没。

等孩童们都进去了,留下萧明在风中凌乱,他看看远处的酒楼,又看看身后的空荡荡,有些欲哭无泪。

“哈哈,这傻子!”酒楼上,一个稍微年轻的书生忍不住指着萧明笑道,“早出来一会儿……”

萧渝色变,刚要起身,“呜……”但听一阵风声,然后“啪”的一声响亮,一个淡淡的风影正是打在这书生的脸上,书生一下子被打得从座椅上飞起,跌在地上。

书生捂着红肿的脸爬起来,冲着萧家叫道:“谁敢打我?我是城主府有职位的……”

“我!”楼梯之处,一个身着淡青色文袍的中年人走了上来,他眯着眼睛看看那书生,冷冷道,“敢出言辱我霍某义子,即便杀了你又如何?”

“霍青?”寒渊看到这中年人,眼中生出异色,暗道,“倒是把他给忘了!只不知道他今日怎么过来?”

“霍……霍小公子……”书生显然是认识霍青的,急忙陪笑。

霍青根本不正眼看他,仰头走过,说道:“若非看在今日是我义子入符学考核之大日子,霍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霍青走到萧渝面前躬身施礼道:“岳父大人……”

“坐吧!”萧渝将霍青扶起道,“该叫你统领大人了吧?”

“侥幸……”霍青波澜不惊的坐下,说道,“军令刚刚下来,不日就要前往北疆,小婿特地过来向岳父大人辞行!”

眼见田先生等上前恭贺,旁边的寒渊不觉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秦篆国军职为队长、旗长、骑射、统领、长空、虎敎、龙骑,统领乃率领万人之军职,其上长空和虎敎为将,龙骑为帅,霍青还不曾上的战场就为统领,略有军功就能踏足长空将,以后前途无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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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绿油油的榜单

眼见田先生等上前恭贺,旁边的寒渊不觉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秦篆国军职为队长、旗长、骑射、统领、长空、虎敎、龙骑,统领乃率领万人之军职,其上长空和虎敎为将,龙骑为帅,霍青还不曾上的战场就为统领,略有军功就能踏足长空将,以后前途无量啊!

严家符学门口,萧明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远处酒楼,好像已经看到了红烧猪头的招手,就在他一步三回头的往回挪时,他眼前一亮,萧意然、萧潺潺等几个人从酒楼上跑了下来。

“救星啊!”萧明心花怒放了,迫不及待的迎了过去,因为他看到萧意然手里拿了油纸,想必是一些吃的吧!

“吃货!”萧意然看着萧明的样子,实在有些不喜欢,很是嫌弃的把油包塞到他的手里,起身就要往符学里面跑。

可就在此时,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站住!”

“谁?”

萧意然一愣,转身看去,只见一个少年从旁边走来,这少年细长眉,眼睛略小,圆圆的脸上带着一种傲然,少年嘴唇上一些稀疏的胡子,平添几分英武,不正是寒家的寒秋成?

“你……你干嘛?”萧意然忍不住后退半步,有些胆怯的问道。

“你是萧意然,你是萧意心,你是萧潺潺……”寒秋成目光扫过几人,嘴角含笑说道,“你们谁敢跟我打赌?赌……你们的成绩败在我寒家寒秋殇的脚下!”

太无耻了!

先不说寒秋殇名声在外,萧意然的成绩根本不可能超过寒秋殇,就算两人棋逢对手,寒秋成这上门挑战,先就是在士气上占了上风啊!

无论萧意然等如何回答,萧家已经吃亏了。

并没有出乎寒秋成的意料,萧意然等谁都没有说话!

“你们不敢么?”寒秋成傲然看着几个人,呵斥道,“敢的话上前一步……”

“刷……”萧意然、萧意生和萧潺潺齐刷刷的王后退了一步。

倒也不是他们有意,实在是十几年来的习惯啊,只要有萧明在,这是他们唯一的反应!

萧明正在啃油包里的肉骨头,左右看看退后的几人,抬头又看看寒秋成嘟囔道:“干嘛?”

“你也敢打赌?”寒秋成极其不屑的问道。

“麻烦把那个‘也’去掉!”萧明有些艰难的把肉咽了下去,差点儿噎住,他深吸一口气说道,“不就是打赌吗?我还怕了你?”

寒秋成笑了,此时的他已经不在乎什么打赌,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于是寒秋成说道:“你赌什么?”

“春萧笔!”

萧明想都不想的回答。

“你有春萧笔?”寒秋成眼睛一亮,反问道,“春萧笔不是在萧意生手里?”

“你赌不赌吧?”

萧明懒得解释。

“行!赌……”

“赌什么?”

“寒霜笔!”身后的萧意心不怕事儿大,低声叫道。

听到寒霜笔,寒秋成的眼睛眯到一起了,寒霜笔是寒家祖传的符笔,如今的洛北城城守寒纪,当年就是手持寒霜笔书写符文,踏上人生巅峰的,后来寒纪为了鼓励寒秋成,在寒秋成考上严家符学后将寒霜笔送给寒秋成。

寒秋成一向把寒霜笔当自己的眼珠子爱护,平常都不舍得用。

寒秋成扫了萧意心一眼,吓得萧意心后退几步。

“好,就寒霜笔……”寒秋成心满意足了,看看萧明说道,“你若是输了,就把春萧笔送到我寒家……”

“当……”

又是一声钟鸣,一个声音从严家符学里面响起了:“符字第二轮测试马上开始……”

“嗯!”不等寒秋成说完,萧明抬手把油包递给寒秋成,说道,“就这么说定了!”

可当萧明转身时,背后哪里还有萧意然、萧意心他们的影子啊!

萧明也急忙撒丫子跑了起来,吃过肉骨头的他感觉全身有力,不过他边跑还边是喊道:“你别着急啊,等有朝一日我把春萧笔从八郎手里赢过来,再给你送过去……”

“哼……”寒秋成听了萧明的话,也不生气,冷哼一声,低头看看手里的油纸,随手扔了!

“那个谁……”油纸不曾落地,早有一个大妈箭步窜出,一把攥住寒秋成的衣袖喊道,“我早就盯着你了,随地丢垃圾,罚付钱半贯!”

寒秋成脸色铁青了!

“要张榜了,要张榜了……”

严家符学的门侧,一堵洁白如雪的墙壁上,开始闪动淡淡的水色,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人大喜了,边喊边是往墙壁处涌去。

“呜……”但听严家符学之内,低沉的风啸之声响起,一个状若喜鹊的符飞了出来,那符飞落到墙壁前,“啪……”的一声炸裂,化作数百上千的符字,符字如雨点般打在墙壁上,化作一个个名字。

不过片刻,一个个绿色的名字在墙壁上显露出来!

绿油油的榜单啊!

“唉,才一千一百分,没戏了!”

“废话,当然没戏,绿色的名字都是名额之外的……”

“哼……”看着绿油油的光影把看榜的人映亮,寒秋成冷哼一声,转身走向酒楼。

而寒秋成身后,严家符学内,一个个好似灿烂星光的符飞了出来,这些符都是红色,“轰轰轰”的飞落在墙壁上,一个个红色的名字开始出现!

“出来了,出来了……”酒楼上,东方继白看着红色名字一个个出现在榜单前面,大叫道,“快,快去看看秋殇是第几?”

寒渊收了惊讶,霍青固然有前途,可他乃是军职,自己霍家有长兄寒纪做城守,倒也不怕他什么。

寒渊眯着眼睛看着一片绿色中的那点红,笑道:“不错,这严家符学果然了得!千余名学子的成绩这么快就出来,秋殇在此学习,倒也不会埋没了他的资质!”

谁也没提为什么萧明刚出来,所有的成绩就开始公布,更没有人说起寒秋成。

霍青也没多问,只跟萧渝说着什么,不过,突然间霍青转头看向寒渊,冷冷道:“萧明是霍某义子,若是小儿间的玩耍倒也罢了!但谁敢打他的主意,莫怪霍某不留情面!”

“嘿嘿……”寒渊笑道,“霍小公子火气不小啊,这是警告我寒家么?”

“若是寒家这么想,也未尝不可!”霍青淡淡的说道,“洛北城的事儿,霍某不会插手,但萧明的事儿,霍某一定会动手!”

一个“插手”,一个“动手”,霍青的警告很是明显了。

“老爷,老爷……”正说间,有家人高喊着过来道,“小公子得中头名!”

“多少分?”东方继白急道,看向远处榜单上的红色名字。

“二千九百三十分!”

“小公子真是神人也!”早有人把高帽子送了过来。

寒渊也懒得理会霍青了,举杯道:“还是东方先生教的好,来,老夫敬东方先生一杯…………”

酒楼上庆祝,严家符学里面却是翻了天!

那名叫王梁的王先生拿了符笔很是不屑的批阅萧明的试卷,这试卷上的字迹太丑了,王先生王梁看着想吐。

不过,批着披着,王梁看着清一色的红色对勾愣了,因为刚刚批过的二十来个符字,虽然萧明的字迹极丑,但解答的都对。

符字的顺序并非按照难易排列,王梁记得清楚,都二十个符字中有两个极难的,几乎没人答得出来,所以王梁有着重看了一下那两个符字,结果萧明答得一点儿没错。

“该死!”王梁心中生出一种不妙了,他急忙往下批阅,于是王梁越来越心惊,因为萧明的答卷没有一丝错误!

“难道我真要把这符纸吃掉??”

“不好!”待得批阅到第三百个符字时,王梁突然间醒悟过来,刚刚张榜的头名不过答对了二百九十多个符字,这萧明的试卷还没有批完已经对了三百个,刚刚的榜单……

王梁不敢怠慢,急忙拿了试卷高叫:“严老先生,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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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紫色名字,王者之像

此时明堂之内,大部分先生都去监看符文的书写,并没有太多的人,王梁一声大叫着实让人吓了一跳。

严震青不悦道:“怎么了?如此大惊小怪……”

“老先生啊!”王梁急忙跑到严震青面前,把萧明的试卷递了过去,说道,“这学子的符字还没有批完,已经答对了三百个符字,比刚刚张榜的头名还要多……”

“怎么可能?”严震青旁边的徐尘晴大惊了,急道,“此场试题我也看过了,能答对二百七十左右已经是奇才了!怎么可能有人答对三百?”

“就……就是这个试卷?”严震青看着一团糟的试卷,气愤道,“王梁啊王梁,让老夫怎么说你?如此试卷怎么可能?”

“老先生……”王梁苦笑道,“我也觉得不可能啊!可……可偏偏已经对了三百个,我还没批完呢!”

“呵呵,我来!”徐尘晴自然不会让严震青亲自批阅,他接过朱笔和试卷笑道。

结果,仅仅是一盏茶后,徐尘晴也呆若木鸡了,剩下六十多个符字的解释同样正确!

“这怎么可能?”呆若木鸡的还有严震青,他是看着徐尘晴批阅的。

“没什么不可能的!”谨慎起见徐尘晴又看了一遍萧明的试卷,说道,“这就是事实!”

“可这个笔迹……”严震青有种呕吐感,让他给这种试卷满分,他良心上过不去

“呵呵,老先生……”徐尘晴笑道,“符字测评只看符字的理解,跟符文的撰写不同,不管字迹好坏啊!当然,严家符学不过是私学,一切都看老先生的意思!”

“该死!”严震青低骂一声。

旁边的王梁急忙说道:“此子是萧府的,老先生可要慎重考虑!”

“那个傻子!!”严震青暴跳如雷了,说道,“你觉得老夫还怕他们权贵不成?”

徐尘晴笑笑没有说话,他清楚严震青要的是清名,不是害怕权贵。

“左右第二轮这学子的笔迹绝逼会被淘汰……”王梁出主意道:“不若这一轮……”

“为师者只当秉公……”严震青平静了心情,淡淡的说道,“而且还要注意言行!”

王梁愣了一下,瞬时脸红,好似自己刚刚说脏话了啊。

“既如此……”严震青已经有了决断,吩咐道,“继续发榜吧!”

此时寒秋成刚刚走到酒楼之下,他有些傲然的回头,寒秋殇的名字赫然就在最上面!

酒楼上,寒家的敬酒已经过了三巡,东方继白的脸有些微红,他看看寒渊的眼色,转头问道:“田兄,你的学生成绩如何?”

“呵呵,不能跟东方兄比啊!”田先生脸上很是尴尬,他知道东方继白肯定会问,早说早超生,“最好的不过二千一百分而已!”

“还好,还好……”东方继白笑道,“算是能上符学的成绩,以田兄的水平,也就如此了!”

“你……”田先生真是又羞又怒。

“怎么?”东方继白用眼睛余光看了一眼旁边的寒渊,寒渊脸商带着微笑,眼中分明是鼓励,他继续讽刺道,“不服气?不服气……也弄个榜单第一啊?你弄个第一,我给你磕头……”

田先生的脸发烧,烧得很厉害,东方继白的话好似耳光扇在他的脸上,但他又根本没办法反驳,第一就在那里,已经排定啊!

“快,快看!”突然间又有人大声叫着,“榜单之上怎么有光影闪动?”

众人抬眼看去,果然,榜单开始闪动赤红光耀,本已经静止的千余名字如蝌蚪般颤抖起来。

好似迎接无上的王者!

“呜……”一个紫色的光点如同流星般飞出,“轰”的一声落到榜单最上首,然后,“哗哗哗哗”的作响中,先前排在头前的寒秋殇、江玫、咏星语等名字一个个往下跌落。

待得那光点稳固,耀眼的光芒从榜单上生出,根本不必遣人近前去看,一个个明亮如同辰星的紫色字迹出现在众人眼中:

三千六百五十分,萧明!

满分?

满分!

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这……”寒秋成看着把他眼睛都映花的自己,身形不觉微微一晃,他的心头如同被万马践踏过,“这怎么可能啊?”

可是,满分的成绩就在眼前,不容他不相信!

麻蛋!

半晌儿之后,寒秋成看看晴朗的天,心中大骂了,这种天气最适合躺床上睡懒觉,自己没来由过来装什么逼啊,这下好了,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怎么跳都跳不出了!

怎么办啊!

酒楼上,东方继白也同样惊愕不已,东方继白还嘀咕道:“这萧明是何方神圣啊!居然变态的得了满分??一部符文解字他都一字不落的记住?”

刚说到此处,脸上发烧的田先生突然醒悟过来,他大叫道:“大老爷,是……是十三郎,是十三郎!十三郎不就是萧明么?”

“啊?那……那个傻子???”东方继白大惊失色了。

“啪嗒……”萧渝手中的酒盅跌落,摔得粉碎,他也从来没想到萧明能得满分,他之所以逼萧明参加符学考试,不过是因为霍青要去北疆,以后生死难料罢了。

不过,酒盅跌落的同时,萧渝和霍青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的希望如火般燃烧。

“我就知道,她的儿子怎么可能是傻子??”

萧明觉醒了!

他会如同彗星般照亮洛符天域!

萧渝和霍青都想大声把十几年的郁闷喊出来,可是他们只能将狂喜压在心里。

“东方兄……”田先生笑眯眯的看着东方继白,说道,“刚刚你不是还说了么?我若是弄个榜单第一,你就给给我磕头,你的眼睛没瞎吧?萧明,就是我的弟子,他如今榜单第一,来,给老子磕头!!!”

田先生也是怒了,居然说了脏话!刚刚东方继白逼得太狠啊!

“我……我……”东方继白当然不会磕头,他有些支支吾吾,转而看向寒渊,好像丧家之犬看向自己的主人。

“东方先生……”寒渊脸色也铁青,他眼珠一转,说道,“老夫刚刚听说榜单第一,不过此时刚第一轮,后面成绩还没出呢,怎么就说萧明是榜单第一了?”

“是啊,是啊……”东方继白如获大赦,急忙点头。

可惜还不等他说完,霍青淡淡的说道:“田先生,别在哪里呆了,近墨者黑啊,有些人说话如同放屁,你呆时间长了,也会发臭的!”

“不错,不错!”田先生轻蔑的看看东方继白,拂袖道,“臭的很!一丘之貉……”

第八章 符文默记

东方继白也顾不得什么脸面,返回座椅,低声对寒渊说道:“老爷,接下来是符文测试,秋殇绝对没问题……”

与此同时,田先生脸色剧变了,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哎哟,不好!老爷,十……十三郎这段时间养伤,他……他们没读过《五行符文》!”

“哈哈,哈哈……”田先生声音再小,东方继白也听得见,他乐了,大声对寒渊说道,“老爷,每篇五行符文一百分,秋殇一炷香可以写十篇,一千分绝对可以拿到手。那个傻……那个人,哈哈,能写两篇已经不错!!!”

“老爷……”看看东方继白的幸灾乐祸,田先生低声道,“小生只罚十三郎写过一篇火符文……”

不等田先生说完,管家萧潜凑前来,神秘的说道:“霍公子莫急,田先生罚过一篇,头前张先生、李先生等二十八位先生……都罚过!”

田先生先是一喜,随即有颓然道:“可惜,十三郎的符文都是哑姑帮着写的,他的字……”

萧明的字什么样子,萧渝清楚的紧,但哑姑是否抄写符文他却不知,不过他笑笑,摆手道:“无妨,能写就成,今年不行,还有明年!”

田先生心里一紧,真是想哭了的,他不怕给东方继白磕头,但他怕萧明啊。

考场上的萧明自然不知道自己一鸣惊人,他看看自己抽中的“火”字,不知道该庆幸自己的运道好呢,还是运道好呢!

萧潜说得没错,萧明神魂破禁过程中确实没有专注过符文,但这不能阻挡先生们的爱护啊!二十八位先生,加上田先生是二十九位,他们无一例外都罚萧明抄写过符文!

根据先生们对萧明的爱护程度不同,罚抄符文的遍数不等,或是三五篇,或是七八篇,而这些符文中,火符文又是居多。

每个先生擅长的火符文不同,所以萧明自己至少被罚过七篇火符文!

当然,以萧明的右手笔力,一炷香内默写七篇火符文纯粹是做梦,一篇已经是烧高香!

所以萧明略加思忖,左手拿起伏笔,行云流水般将七篇火符文默写出来,然后,他举手了,第一个说道:“先生,我写完了!”

萧明这一举手,可是把整个考场都吓了一跳,不过是十二岁的少年,思路被打断,早就七嘴八舌起来。

“啊?已经写完了?”

“谁这么无耻?”

“不可能……”

“哼,肯定是放弃了。”

“十三郎,哈哈,萧家那个傻子,他怎么可能写完?”

旁边有些孩童是认得萧明的,忍不住掩嘴笑着大嚷,他们可不相信萧明能默写一篇符文。

寒秋殇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谁还能比他更快,当得有人说是萧明时,他也醒悟过来,一炷香内要尽量多默写,此时交卷自然是写无可写了。

“闭嘴!”

王梁因为批阅萧明的试卷,并不在此处,一个名叫陈尚的先生正在打盹儿,一下子被惊醒了,这陈尚三大五粗,吼了一声,居然有两个女孩子吓得要哭!

“你写完了?”陈尚神情有些不爽,看看胖胖的萧明,他冷冷道。

“我想……”萧明正要说话,突然间看到斜方一个胖乎乎的女孩子转头冲他吐了一下舌头,那舌头竟然有半尺多长,把他吓了一跳,一个哆嗦间,竟然忘记回话了。

“不用写了!”陈尚一把抓了萧明的试卷,说道,“你骚扰考场秩序,违反……”

哪知道,萧明回过神来,恭敬的鞠躬道:“我已经吃完了,谢谢款待!”

说完,萧明扬长走出考场!

陈尚愣住了,他看看手中卷子,又看看萧明背影,说道:“你……我还没说完……,你……你说什么呢?”

“先生,先生……”旁边有小马屁精拽拽陈尚的衣服,低声说道,“他是萧家那个傻子,平常尽说些神经兮兮的话……”

“这……这……”陈尚有些哭笑不得了。

不过他看看手中的试卷,字迹工整,哪里像是傻子写的?

“罢了,罢了!”陈尚也搞不清楚刚刚什么状况,不过他不可能跟孩子较劲儿,更别说是个傻子。

寒秋殇深吸一口气,平静了心情,准备重新奋笔疾书,此时寒秋殇不过默写了五篇,一炷香刚刚燃完一半儿!

不过,当寒秋殇目光扫过陈尚手中的试卷时,不觉眼前一亮了……

“怪了……”萧明走出考场,不敢回头,他知道不能让陈尚把话说完,只要一说完,他肯定要判自己作弊,所以他胡乱说了几句不着边际的话,不求什么理解,只求把陈尚蒙住,自己赶紧从考场里面出来即可。

不过他还是暗自嘀咕,“那个女童是什么人?舌头怎么那么长,不……不会是鬼吧?”

想到鬼,萧明缩缩脖子,好似整个严家符学都是坟场一样。

萧明走到门口,一些先生还在忙着催动符文,萧某暗自说道:“当先生还真辛苦,长大了,打死我都不当先生!”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萧明走出了严家符学。

榜单之下自然围了很多人,有男有女,特别是那些妇女,手指着最上面的榜单,喊道:“三千六百五十分,我的天啊,这孩子是谁?要是我的儿就好了……”

“萧明?是萧家的么?”

“没听说萧家有这个公子啊,应该是他们的家丁的孩子……”

“我的天啊,大户人家的家丁都这么厉害了,还让咱们活不活了?”

“萧家的蒙学真厉害,比补习的学舍都厉害……”

不过他们的嘁嘁喳喳,萧明根本听不到耳朵,他饿得要命,不赶紧到酒楼上,他觉得自己会饿死在符学门口。

“咦?十三郎??”

田先生眼尖,看着萧明出来,急道:“他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刚半柱香啊!”东方继白也愣了。

不过片刻间,他就醒悟过来,笑道:“田兄,你这弟子怕是只会默写一篇,写完就出来了吧?”

“一篇?”田先生心里说道,“我估计他连半篇都写不完。”

“就这样的水平……”东方继白立即说道,“也敢跟我家秋殇争夺第一?刚刚那个分数……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罢了!”

说着,东方继白偷眼看看脸色如水的霍青,他真怕霍青暴起给他一耳光。

心疼萧明的自然是萧渝,他急忙喊道,““快,快去接十三郎!他估计饿坏了。”

真是亲外公啊,若是萧明在此,必定会高声喊萧渝的。

可惜,不等萧明走出,符学百丈,他身后,王梁快步跑来,急道:“萧明,你且稍等!”

“怎么了?”萧明急了,说道,“我要饿死了,还要稍等?”

“严老先生怀疑你作弊,麻烦你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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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萧明是左撇子

“我,我……”萧明欲哭无泪了。

不过,萧明刚回过身来,身形一震,急忙拉住王梁的大手,露出灿烂的笑容:“好的,先生,咱们快去找老先生吧!”

王梁很是意外萧明态度转得如此之快,不过他也没多想,拉着萧明往回走,迎面那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她看看萧明,狠狠瞪了萧明一眼,吓得萧明抓紧王梁的大手,紧走几步。

来到明堂,萧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旁边的寒秋殇,寒秋殇那个得意啊,不屑的看着萧明,似乎在看着一条死狗。

“这是你写的?”

严曦琥一把把萧明刚刚写的七篇火符文拍在桌子上,恶狠狠的问道。

若是寻常孩子,此时早吓得要哭。

可惜萧明眨巴眨巴眼睛,很是无辜的看着严曦琥,奇道:“严老先生,不是我写的,难不成还是您老写的?”

“我……”严曦琥刚说一个字,萧明利索的把试卷拿了,自言自语道,“原来严老先生以为这是您写的呢,严老先生若是这种水平,我还是跟外公说,回我们萧府的学舍吧!”

“呵呵,这孩子还真是有些奇怪啊!”严震青反而在旁边笑了,说道,“他的想法怎么跟别人不一样?”

“我们当然不一样,……”萧明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际遇……”

“什么?”严震青一愣,有些惊讶道,“你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萧明跟大人一样,用手捏捏自己太阳穴,颇是苦恼道,“随便说的。”

“呵呵,你这话很有意思,不像是自己想的……”

“是我外公说的……”萧明好不负责任的推给了萧渝。

“咳咳……”徐尘晴轻咳两声道,“萧明,这位是严家符学的院正严老先生……”

萧明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他脱口而出道:“院正是什么?能吃吗?”

“院正是……”徐尘晴刚要解释,旁边的严震青笑道,“快去给孩子拿点儿吃的,人家转弯抹角提醒呢!”

徐尘晴醒悟过来,有些尴尬的瞪了萧明一眼。

眼看居然有人给萧明那吃的,寒秋殇急了,他在旁边急道:“先生,先生,这个试卷绝对不是十三郎,哦,萧明写的,他的字迹我认得!丑的不得了,您看这字迹,跟他平常交作业的字迹一模一样,分明是他的奴婢哑姑帮他写的,如今夹带在身上,在考场上作弊……”

“你怎么知道的?”萧明看看寒秋殇的着急,慢条斯理道,“你也在我家学舍上课么?我怎么没见过你?你偷学的吧?”

“我……”寒秋殇大急,索性说道,“我家东方先生在考试之前,把你们萧家所有学生的作业都拿了一份过来,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作业都是你家奴婢帮你写的……”

萧明没有回答,看向别处。

“看看……”寒秋殇的得意了,看着萧明说道,“你连反驳都不敢反驳了,你倒是说话啊!”

“唧唧歪歪什么啊!”萧明扫了寒秋殇一眼,说道,“你家那个寒秋成,挡在严家符学门口不要脸的跟我打赌,惹得我连东西都没吃,我正饿着呢……”

寒秋殇眼珠转了一下,偷看严震青,果然严震青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寒秋成跟萧明打赌,分明是品性不好,萧明坑了寒秋成一道啊!

“哼……”寒秋殇有些害怕,但他还是心里冷哼,“反正你作弊,我今天咬定你了!”

等萧明几口把糕点吞了,喝了点水,寒秋殇讽刺道:“吃完了吧?喝完了吧?可以说话了吧?十三郎,你这两个试卷的字迹怎么不同呢?”

“嗝……”萧明噎住了,急忙又喝了一口水,把嗝挡住,这才说道,“那是我用右手写的,这是我用左手写的!”

“啊??”寒秋殇失声惊叫了,说道,“不可能!你……你强词夺理!!”

萧明不屑的看了一眼寒秋殇,说道:“小偷!你没见过左撇子?”

左撇子?

左撇子??

寒秋殇如同被雷击中,脸色发白。

不过他还强自争辩了:“你……你说谁是小偷?”

“你偷我家茅厕的符纸,不是小偷是什么?难不成是笨蛋??”

严震青懊悔的拍拍自己额头,自己怎么就把左撇子的事儿忘记了?

徐尘晴有些奇怪,问道:“那你为何不用左手写符字?”

“一个时辰足够右手写,写太快了,先生会让写第二遍的!字丑了,先生也不会认真检查!”

徐尘晴明白了,他想解释这是考试,不过想想萧明脑子有病,自己跟他说这个干嘛?

“你怎么不多写?”严曦琥忍不住问道。

“我就会这七篇啊!”萧明很是无辜道,“这几年每个先生罚的符文不同,只能凑七篇……”

“呵呵,这孩子!”严震青笑笑,挥手道,“王梁,送他们出去吧!”

“哼……”萧明一拉王梁的衣袖,说道,“我才不敢小偷加笨蛋一起走……”

寒秋殇把嘴唇咬的发白,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在后面。

“这孩子的脑子确实有些问题……”徐尘晴看着萧明和寒秋殇离开,有些遗憾道,“若是正常就好了!”

严震青捏着胡子笑道:“看他憨头憨脑,倒是有趣!”

“先生……”王梁在旁边陪笑道,“您别看他老实,贼者呢,刚刚还威胁学生,哦,还有,陈尚也被他唬了一下……”

严震青眉头一扬,奇道:“哦?怎么回事儿?”

等王梁说完,严震青笑道:“老夫倒是想看看他以后会怎么样!”

“学生觉得够呛……”徐尘晴看看手中的卷子,说道,“上午所考都是基础,死记硬背即可,萧明脑子有病,他整天看符文解字,倒是能破天荒的拿了满分,而午后是符节吟唱和符斗,这两项都是考试的重头,学生不觉得他能拿多少分!”

“呵呵,且看吧!”严震青看看手中的试卷,递给王梁道,“你把这卷子批阅了,准备张榜……”

第十章 哈哈哈哈哈……

萧明出来的时候,符学门前已经围了很多人,他们翘首以待看着符学,等待第二次张榜。

“不知道这第二轮符文默写之后,名次会不会有变化?”

“这个神秘的萧明,还能满分么?”

“什么满分?第二轮符文没有满分,能写多少得多少分……”

也有消息灵通的,低声道:“这个萧明就是萧府的傻子十三郎,刚刚被严老先生留下了,说是作弊……”

“肯定是作弊,萧家拿符金买的卷子……”

“一个傻子怎么可能考满分?”

“哎哟,出来了,这不是十三郎么?”

说话间就有人要跑过来,萧明哪里见过如此阵势啊,吓得双手抱胸,叫道:“救命啊,我还小,不值钱,我家十一郎才有私房钱……”

萧明正喊间,有符文从符学里面飞出,榜单上再次闪动绿油油了。

“张榜了,张榜了……”

一听张榜,没人再理会萧明,萧明即便考了一万分,也没有自己孩子一百分看着舒服!

“明儿……”

萧明正抱头,听到一声呼唤。

“义父?”已经有两年没有听到霍青的声音,萧明乍一听到,不觉大喜,叫了一声抬头看向霍青。

明儿叫我义父了!

明儿叫我义父了!!

霍青的眼角瞬时湿润!

至于萧明,此时也认真的打量这个会在自己耳边疼爱的喊自己“明儿”的男人,这个“明儿”,只有霍青称呼,从来没有别人喊过。

虽然萧明心里如明镜,但过去的十一年,萧明的神魂大部分时间都被佛印禁锢,他听到霍青的呼唤,却从来不曾见过霍青,更没有喊过霍青义父。

“明儿……”霍青一下子把萧明抱起,虽然萧明已经很重,但在霍青怀里,他还是婴儿一般。

“明儿……”霍青在萧明耳边低声说道,“义父晚上在流云渡等你,你让哑姑带你过去,义父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义父?”萧明大楞,刚要开口,霍青就把萧明放下,笑道,“明儿,你长大了,重的义父都抱不动了,以后不能这么胖了,否则娶不了媳妇!”

“谁还乐得娶媳妇儿啊!”萧明撇撇嘴,说道,“吃红烧肘子,还得分给别人一半儿!”

“哈哈……”跟着霍青后面的萧渝早就笑了,说道,“快去吧,早就给你点了猪肘子,不用提醒我们!”

“嘻嘻,谢谢外公!”萧明笑笑,拉着霍青道,“义父,咱们一起吃!”

上了酒楼,迎面就听得站在窗边儿的东方继白冷嘲热讽道:“田兄,不用看了,榜单已经刷了一遍,你那个弟子的名字已经黯淡。”

田先生争辩道:“不可能,十三郎虽然……”

可惜不等田先生说完,又一个人说道:“田先生何必心存侥幸?刚刚萧府几位小公子不也证实了么?”

正说间,寒秋殇低着头,一路小跑跟着家丁上了酒楼。

“秋殇……”一个年约十三岁的女孩过来迎接寒秋殇道,“你怎么刚刚出来?出什么事儿了?”

女孩长得秀气,眉毛略显清淡,是寒家的寒秋叶,去年严家符学的头名,今天来给寒秋殇加油鼓劲。

我……我……”寒秋殇有些脸红,他支支吾吾不想说什么。

寒秋叶看看跟在寒秋殇后面的萧明,说道:“秋殇,是不是他欺负你了?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脑子有病……”

若是城守府幕僚如此说法,霍青一定会一巴掌扇过去;

若是寒渊如此说法,萧渝也绝对会摔杯扑上。

可一个是先生间的攀比,一个是孩童的戏耍,着实让萧渝感到无奈,再看看自己酒席上,萧意然等皆是不在,该是在隔壁娘亲面前撒娇。

“嘿嘿……”萧明看看寒秋叶,大大方方的拱手道:“这位美丽的小姐姐,我请教你一个问题好吗?”

“你说……”寒秋叶不屑一顾道。

“什么东西是男人身上有的,女人没有,而小孩子只有一点儿?”

寒秋叶想了一下,突然脸上泛起红晕,一指萧明道:“你……无耻!”

寒渊也是色变,当着自己的面调戏自己的孙女,这……这以后寒家的脸面还要不要啊!

“来人……”寒渊厉声道,“把……”

可惜不等寒渊说完,萧明笑眯眯道:“小姐姐,你是不是想多了?男人有喉结,女人没有啊,像我这样还小的孩子,只有一点儿啊!”

“你……你……”寒秋叶气得跺脚,可她想想萧明说得也没错啊!

“对了,这位小弟弟……”萧明看向寒秋殇,问道,“你脑子没毛病,我也请教你一个问题!”

“我脑子没毛病!”寒秋叶叫道。

萧明愣了,奇道:“我没说你脑子有毛病啊,你干嘛自己说自己?”

“你,你……”

萧明这话的歧义性太强,寒秋叶跺跺脚,怎么都不好解释。

“你……你说!”寒秋殇想着刚刚的事情,突然有些心里发寒,不过他还是好强的说道。

“你能说一个部首一样的四字词语么?”

寒秋殇愣了一下,迟疑道:“魁kuí魑chī魅mèi魍wǎng?”

“不错,八个字呢?”

寒秋殇眉头一扬,兴奋道:“魁kuí魑chī魅mèi魍wǎng魉liǎng魆xū魈xiāo魃bá!”

“一百个字呢?”

寒秋殇愣住了,他张张嘴,傻愣愣道:“有……有这样的词么?”

“哈哈哈哈哈……”萧明不理会寒秋殇,大笑着走向桌子!

“你……你……”寒秋殇急忙拉住萧明道,“你快说啊……”

萧明突然停下笑声问道:“我说够一百字了么?”

“啊?”寒秋殇没明白什么意思,“什么一百字?”

田先生突然醒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霍青在旁边大笑了,说道,“青儿,你还差七十三个,我们大家帮你说完!”

“哈哈哈……”萧家的人都笑了。

“哇……”寒秋殇哭了起来,跑回去扑到寒渊怀里说道,“爷爷,萧家的傻子欺负我!”

“呜……”不等寒渊说话,外面严家符学又有状若流星的声响生出,酒楼之外众人大叫,“快,快,最后一个成绩出来了!”

众人听了,急忙看向窗外。

但见有一个赤红的霞光从严家符学内中飞出,“轰……”的一声落在榜单上,萧明的名字和成绩被点亮:

四千三百五十分,萧明!

“七篇,不可能!他怎么可能默写出七篇??”

寒秋殇惊呆了,喃喃说道,“半柱香……就,就默写了七篇??”

“是,我是傻子,可我是第一名……”萧明早拿起一个猪肘子,狼吞虎咽的大嚼着,说道,“你是第二名,你就是二傻子!!nnd,还敢说老子作弊!你才作弊呢!!”

寒秋殇小嘴一瘪,又要哭起来,而寒秋叶咬牙看着萧明,真是想跟萧明啃猪肘子一样,去把萧明吃进肚子!

寒渊脸色铁青,他狠得咬牙切齿,但他总不能跟萧明一般见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过一会儿,萧潺潺她们从隔壁过来,大声唱着,“我能说好几百个部首一样的词,我不是二傻子,我也不是小偷,我更不会污蔑人家作弊……”

第十一章 须弥山和十二大巫

午后是符节比试,萧明没有一点儿把握,田先生让萧渝在酒楼找了个房间,单独拿了五行符文,让萧明诵念,跟一个月前一样,这些符文根本没有任何动静。

田先生一筹莫展的时候,萧明眯着眼睡着了。

霍青疼爱的把萧明抱了,低声对萧渝道:“岳父大人,不用强求明儿如何如何的,能……能活着就好!”

“嗯,老夫知道!”萧渝也含笑道,“老夫从来没逼过他什么,这十一年来,老夫一直给他强壮身体,就是想让他更好的活下去,谁知道……呵呵,他跟吹气儿一样横长……”

“爹爹,爹爹……”萧明突然叫了几声,把霍青抱得更紧。

霍青以为是叫自己,心都要化了,拍着萧明的背,就好似几年前……

萧明睡着了,他又回到那个莫名的幽蓝色空间,他又变作那个周身幽绿的巨人。此时,他的体内正经历前所未有的变化,一点光芒在他状若巨人的体内疯狂闪动,随后骤然炸裂,那光芒冲入萧明四肢百骸,“轰”的一声,萧明生生把整个空间撑开!

一种如甘霖般的通透从他顶门生出,瞬时遍布他的五脏六腑!

“轰……”不等萧明体悟这甘甜和爽快,头顶之上,又有轰鸣,但见一个如神祗般高大的佛像踏出,这佛像周身金光闪烁,手中擎了一个古怪的山峰,山峰好似陀螺,中间鼓起,两头尖尖,不正是须弥山?

佛像低吼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每低吼一字,萧明都觉得那佛像手中的须弥山就涨大一分,金光明亮一分,到得最后,须弥山庞大无比,金光亮若太阳!

“镇压!”

佛像一声怒吼,须弥山朝着萧明落下!

面对须弥山,萧明毫无抵抗之力,眼见须弥山落到头顶,萧明要被镇压!

“轰轰轰……”

萧明体表之处,那些莫名的纹理炸裂,碧光冲天中,有十二个古怪身影冲出:

其一全身金色鳞片,左耳穿一条金蛇,脚踏两条金龙,人面虎身,肩胛处生羽翼!

其二全身青木颜色,鸟面人身,脚踏两条青龙!

其三蟒头人身,脚踏两条黑龙,手缠青色大蟒,全身黑色鳞片!

其四兽头人身,双耳穿两条火蛇,脚踏两条火龙,全身火红鳞片!

其五人身蛇尾,背后有七只手,前面也有两手,手握两条腾蛇!

其六八首人面,虎身十尾!

其七全身骨刺,状若巨兽!

其八虎首人身,拿两条黄蛇,周身雷光萦绕!

其九人面鸟身,耳挂两条青蛇,手拿两条红蛇!

其十人面鸟身,背有四张肉翅,胸前、腹部、双腿六爪,全身红鳞片!

其十一人面蛇身,全身赤红,周身似乎有日月旋转!

最后一个人头兽身,耳戴两条青蛇!

这十二身影飞出,威风凛凛,气势冲天,立时将须弥山挡住!

“镇压,镇压,镇压……”

可是,在那佛像九声镇压之下,须弥山疯狂转动,压得十二个身形黯淡!

“哼……”

这时候,萧明口中生出一声冷哼。

“见鬼了!”萧明大惊,这分明不是自己发出的啊!

就在萧明吃惊的时候,他很是诡异的看到,自己口中舌头之下,一个九彩龙鳞闪动,一个伟岸的不可思议的人形身影从里面飞出,这背影萧明虽然看不清相貌,但萧明感到极其熟悉!

“爹爹???”

萧明忍不住在心中低吼。

这人形飞出,十二个身形瞬时融入,人形如天神般高大,一拳将须弥山打得破碎!

“镇压!”佛像依旧坚挺,一声低吼又有须弥山降下!

“明儿,明儿……”

两处有两个声音响起,镌刻在萧明记忆中娘亲的身影飞出,不过一个身影是古铜色,一个身影乳白色。

两个身影同时看看萧明,飞扑到人形体内,“嗡!”空间震动,无数幽绿的古怪文字凭空而出,这文字发出神鬼嘶鸣之音冲入人形体内。

人形开始演化,眨眼间化作龙首人身之像!

这龙首人身如流星般撞向佛像,“轰!”的一声巨响,空间破碎,萧明的身形终于脱困而出,如云彩般飘上天天空!

天空幽碧一片,似乎无垠,刚刚那些怪异的文字化作三百六十个星辰在天空闪烁,早不见人形和佛像!

“爹爹,娘亲……”

萧明哭着大叫!

天地无声,空间无声,萧明感到十分的无助!

“爹娘不在了,我……只能靠自己!!”

萧明给自己鼓劲!

而随着萧明心念坚定,那种神鬼嘶鸣之音再次出现,而这次又比刚才,甚至前几年强烈了太多,萧明眼前一个恍惚,已经站在那幽碧的天空下,天上有雷霆轰鸣。

天空中三百六十个星辰四周都有雷光闪动。

萧明看看头顶又看看脚下,之前消失的龙首人身之人似乎就在天地之间,难言的亲切从他心底生出,他不顾一切的看着。

“爹爹,您在哪儿?”

“娘亲,您在哪儿?”

声音落在天空,群星闪亮,将雷光遮蔽似乎在回应着萧明!

“轰……”突然间,天地震动,龙首人身破碎,重新化作十二个模糊的碧光,这碧光六个升上高空,六个跌落大地,随即天空中三百六十个星辰也有一半儿落入萧明脚下。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比之先前微弱了太对的真言之声再度响起,周遭天空生出漫天神佛,一个神佛挡在一个星辰之前,更有十二个巨大的“卍”把十二个碧光挡住!

萧明愤怒了,他好似明白了什么,大声喊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萧明没喊一字,对应的真言神佛都会颤抖一次,过得一会儿,萧明醒悟过来。

“我喊了一遍,岂不是力量分散了?”

“我专一喊一个,肯定力量集中,先震碎一个再说!”

“临!临!!临……”

萧明疯狂的叫着,全然不知道自己眉心处居然有些淡淡的佛光生出!

第十二章 寒渊的小鸡肚肠

不知道喊了多久,萧明有些口干舌燥,胸腹发烫,他四周看看,哪里有什么水啊。萧明无奈只好习惯的摸摸自己肚子,就在手臂摸到肚脐时,他突然间福至心通,立即盘膝坐下,依照哑姑所说呼吸之法呼吸起来。

一呼一吸间,那种口干舌燥渐渐消失,可当得萧明又喊一会儿,那种燥热再生。

“不行,这样可不好,太耽搁时间!”

萧明又开始动脑筋了!

“我吸的时候不喊,呼出的时候再喊!”

萧明略微尝试,果然有用,于是萧明在此喊了起来。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地之处微微一颤,一个“卍”字裂开,几片水花从裂开处涌出,一个淡淡的虚影从里面挤出一点……

“十三郎,十三郎……”这时候,霍青的声音在萧明耳边响起了,“快醒醒,符节测试要开始了!”

萧明一个激灵,眼前一切都消失了,他从霍青怀里站起来,急忙说道:“是,义父……”

“别怕,不用太紧张!”霍青看看萧明,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有义父呢!天塌下来,义父给你撑着!”

“知道了,义父!”萧明咪咪一笑,看着萧渝道,“外公,我去了!”

萧渝目光复杂的看看萧明,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你刚刚叫爹爹?”

“是的,外公……”萧明应了一声,回答道,“我梦到了!”

“你……你爹爹什么样子?”萧渝试探的问道。

萧明沉吟片刻,仰头笑道:“我爹爹长得龙头人身,我看不清楚他的相貌!”

“呵呵,你这傻孩子!”萧渝笑道,“这世间哪有这样的人啊!”

“我还看到娘亲了!”萧明说道,“有两个,一个是古铜色的脸,一个是雪白的脸……”

“净瞎说了!”萧渝看看霍青,笑道,“你娘长得雪白,要不你义父怎么喜欢?”

“岳父……”霍青有些尴尬。

“哈哈……”萧渝笑了,摸摸萧明脑袋道,“去吧,不就是符斗么?实在不行,拿你身上的肥肉撞死他们!”

萧明是想用肥肉辗轧那些瘦小的孩童的,可惜符节测试比的是感应五行符文,不是肥肉!

下了酒楼,看看身边送自己的家丁,萧明抬头看看晴朗的天空,天从来不曾这般蓝,萧明也从来没觉得自己脑子如现在般清明,好似从记事到现在的任何事情他都记得清楚,而且还有很多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他也都记得清楚,就好似他亲身经历过。

“那……那些是我上辈子,上上辈子的事情?”萧明突然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不过一会儿他又是否认,因为这些事情分明没有他自己的影子,就好似他自己是旁观者,跟自己小时候的经历完全不同。

萧明急忙低头看看地面上,还好,影子尚在!

符节测试跟萧明在萧府学舍的符节比斗不同,是在一个个静室之内进行的。

静室内有一个状若菱形的符器,考生们拿着写好的五行符文诵念,激发出的五行符字会化作火花、石块、银针、水花、木箭等符相,击到符器之上,符器会根据攻击的力度,五行幻化的精纯度等生出一个数字,这个数字就是符节的攻击力。

一般的初阶符咒士,符节攻击力是三百,而一般资质的考生,攻击力达到一百,已经是极好的了,所以严家符学这场符节测试的成绩是符节的攻击力乘以十!

既然是五行符文,那就有金木水火土五种选择,六年制义务教育的官学测试会让考生自己选择一种擅长的,严家符学不同,要求考生自己抽取一种。

酒楼上,一个静室之内,寒渊看着寒秋殇去了,冲着旁边的管家招招手,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回二老爷!”管家低声道,“您老放心,小的已经探察清楚,萧家的十三郎根本没有激发过五行符文!任何一种都没有!”

“不能掉以轻心!”寒渊冷冷道,“都说他是傻子,你看他今天中午像是傻子么?”

“像……”管家刚刚说一个字,立即改口道,“不像!”

“无论他像不像,他都侮辱了我们寒家!”寒渊说道,“老夫虽然不想跟一个孩童计较,但我寒家的脸面放在这里呢,老夫不能不顾忌……”

“什么寒家的脸面啊!”管家听寒渊说得冠冕堂皇,心里早就暗自腹诽,“不就是寒秋叶和寒秋殇是你的心肝宝贝,他们求你呢!”

“是,是……”管家只敢在心里说说,口中却低声道,“二老爷放心,小的已经跟严家符学的先生打过招呼了,他会特别留意萧明!”

“萧明如今正在风头上,莫出乱子……”

“二老爷放心……”管家笑道,“不过是严家私学,不是官办的六年符学义务教育,不会有问题……”

萧明可没想到自己已经被小鸡肚肠的寒渊惦记,即便是萧渝和霍青也想不到,毕竟中午的闹剧不过是孩童的玩笑,大人们只笑笑足矣。

此时,霍青看看已经清净的严家符学,起身道:“岳父大人,晚辈要走,不等明儿考完了!”

“不若等一下吧!”萧渝皱眉道,“左右现在时辰还早!”

“不了,晚辈还要回去准备,毕竟明天一早就要开拔!”

“青儿……”萧渝起身,有些歉意道,“莫……莫怪老夫啊!毕竟……十三郎还小,让他知道的多了,不好!”

霍青笑笑,说道:“晚辈明白岳父大人所想,能……活着就好!”

“唉,是啊!”萧渝看看已经偏西的太阳,叹息道,“一想到明儿,我就不舍得……”

这明儿自然是萧渝的女儿萧芷明,霍青听得也是黯然,他点点头道:“晚辈尊重岳父大人的选择!”

霍青下了酒楼,迎着太阳去了,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第十三章 陈尚开始下套

萧明也在太阳下暴晒,不过他的影子不长,反而跟他一样发胖。

严家符学练习符节的静室不少,但架不住参加入学测试的孩童太多,二十来个静室之前排了很长的队伍。

萧明来得晚,排在了最后面,阳光照在他身上,让萧明昏昏欲睡,萧明在萧府中午都有午休的,刚刚不过半个时辰的休憩不仅没让他睡好,反而觉得脑袋有些发沉,看着前面排着四五十个学童,萧明知道轮到自己测试怎么也得一个时辰之后了,所以他索性闭了眼睛假寐。

不过,萧明刚刚进入状态,突然间一种难言的感觉从远处测试符节的静室内传来,好似是一个召唤的声音,也好似是一种如水的清凉,一下子涌入萧明的眉心,把萧明的困意冲得一干二净!

“啊?”萧明惊讶的睁眼,看向队伍头前,可惜不等他看清静室的情形,队伍之中,一个女童偶尔转头,那让萧明刻骨铭心的粉妆玉琢吓了萧明一个激灵,不正是午前在严家符学门前冲萧明吐舌头的女童吗?

萧明吓得一个哆嗦,竟然有了尿意。

萧明个头比一般孩童要高的,女童看到萧明,也是一愣,旋即龇牙一笑,猩红的舌头伸出在自己嘴唇上舔了一下,这才缩了回去。

“鬼啊!”萧明差点儿没叫出来!

“好凉快……”就在萧明满身掉鸡皮疙瘩的时候,他前面一个学童欢快的叫了起来,“起风了,起风了!”

“你脑袋抽风了吧!”萧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起风了?”

不过说完,萧明自己也愣了,因为他确实感觉凉快,并没有之前站在太阳下罚站时的燥热。

“怪了……”萧明四处看看,不远处有树荫,但大树的树叶并没有晃动啊!

正想间,远处静室之内,“轰”的一声闷响,隐约声音传来,“不错,你这水符文吟唱的有点儿水平,该得一千二百分!”

“水符文?”萧明突然想到了自己午休时做的梦了,那梦中的星空,梦中的水花。

“难不成我对水符文有感应了?”萧明着实有些欣喜异常了,毕竟他以前从来不曾感应过符文的什么狗屁五行!

萧明有些跃跃欲试了,心中暗叫道:“义父,放心吧,我不用等明年,今年就能进入严家符学。”

明堂之内,徐尘晴看着远处排在烈日下的孩童,低声道:“严先生,日头太毒,不如让后面的孩子先在学舍内休憩,等着叫名字再出来不迟!”

“呵呵,你们官学内是如此的,我们私学就不必了!”严震青微微一笑道,“若是连这点儿酷热都无法经受,他们也没资格进入我严家符学。”

“先生如此严格,难怪严家符学总是压我官学一头呢!看起来我们官学也要改一下了。”

“你敢改么?不怕学生长辈去找学监!”

徐尘晴有些尴尬,轻咳两声道:“咳咳,就当学生什么都没说!”

两人说话间,明堂之外,陈尚找到严曦琥低声说了几句后,严曦琥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带着陈尚进了明堂……

“先生……”严曦琥说道,“外面太热,陈尚有个提议,能不能把榜单前面二十的学子单独送到一个静室内进行符节测试,一则让这些出类拔萃的孩子在一起相互比试一下,增加他们的危机感,二则这些孩子以后也必定是我严家符学的精英,早些让他们认识认识!”

徐尘晴正尴尬呢,急忙接口道:“呵呵,陈尚这建议不错,以后严家符学的鹰飞班大抵就是这二十个孩子了,不妨让他们先预热一下!”

严震青皱眉道:“还有符节测试的静室么?”

“严老先生……”陈尚小声道,“还有先生们习练所用的小静室不曾开放,小静室正是学生负责。”

“嗯……”严震青听了,随口说道,“既如此,就交给你吧!”

“是,先生!”陈尚大喜,拱手施礼后,匆匆去了。

“这陈尚倒是有些脑子……”徐尘晴笑道,“能为参加测试的学子们作想,颇有为师之道。”

“确实!”自己符学的先生被官学院判赞扬,严震青也极是高兴。

于是,萧明在内的二十名学童被陈尚带到了一个偏僻的静室内,但是萧明的惊栗并没有稍减,因为他发现那个恐怖的女童就排在自己前面。

“你等排好了……”陈尚面带微笑,对众学童说道,“你等是初次严家符学入学测试排名前面的二十个学童,我严家符学特地为你们单开一个静室测试符节,希望你们能测出好成绩。”

陈尚并没有按照成绩顺序让学童们进行测试,而是根据排队的次序,至于排队的次序……则是根据他叫到孩童先后的次序。

陈尚拿了个灰黑色的符器,状若葫芦,放在静室门前,然后又从门前桌子上拿起名册,看看排在最前面的一个男孩,问道:“名字……”

“陈图……”男孩很是机灵,答应一声,说道,“多谢先生,刚刚小子在外面差点儿被晒死!”

“嗯!”陈尚笑笑,拍拍陈图肩膀道,“好好考,先生在严家符学等你!来,抽一个签!”

“谢先生!”陈图伸出小手从符器中拿出一个同样灰黑色的圆球,陈尚伸左手接了,右手拿了伏笔在其上一点,“刷”一个“金”字从里面浮现出来。

陈尚举着圆球的字迹冲着陈图示意一下,说道:“陈图,你抽到了金符文!”

“先生,先生……”陈图脸色微变,冲着陈尚挤眉弄眼道,“刚刚学生手痒了,拿错了……”

“严家符学入学测试,岂容你信口雌黄?”陈尚呵斥一声,又从桌子上五个符器内随手拿出一张符文,递给陈图道,“还不赶快诵念符文?”

“先生……”陈图几乎要哭了,哀求道,“我能不能……”

“不能!”陈尚不假思索道,“快快诵念,莫耽搁时间!”

陈图无奈,只要拿起符文,目光扫过其上符字,开始抑扬顿挫的诵念起来。

陈图既然能名列前二十,自然也非寻常之辈,不过是诵念几句,符纸上已经泛起银色光泽,那符字开始冲纸面上涌出,但是,随着陈尚语速加快,符字虽然涌出很多,可并不能凝结,片刻间四周空中有了很多状若喷泉的翻滚。

陈图紧张的几乎要哭了,因为他已经诵念大变儿,若再不能凝结,剑器就不可能成型,他更无法催动剑器攻击了!

“嗡”陈图正紧张间,翻滚的符字中心突然有了震鸣,一个微小的肉眼几不可见的亮银色符文闪耀生出。

这符文一出,所有翻滚的符文好似万流归宗般冲入这个符文,一个小小的匕首轮廓显露了出来。陈图大喜,诵念的节奏稳了下来,待得最后一个符字吐出,匕首成型,其上闪过一道寒光。

“去……”陈图小小的胸脯一挺,抬手一指,“嗖”匕首飞过半空,“噗”的一声扎在测试符器上。

“轰……”随即匕首破碎,化作万千符字散落半空,一个数字出现在符器上。

一百三十八!

一个颇是性%感的女子声音响起:“恭喜您,您的金符文战力一百三十八。”

萧明听得眉开眼笑了,忍不住叫道:“这小姐姐声音好听!”

但是,不等陈尚开口,陈图“哇……”的声哭了出来,显然这分数出乎他的意料。

可惜陈尚没有理会他,拿起符笔在符纸上写道:“陈图,符节测试,一千三百八十分!”

随后是个跟陈图长得相似的孩童,名叫陈岩,显然是陈图的亲戚,这陈岩抬手从符器内拿出一个灰黑色的圆球递给陈尚。

陈尚看了一眼,依旧符笔在其上一点,上面出现一个“水”字。

陈尚递给他一张符纸,淡淡的说道:“你选的是水符文!”

“哈哈哈……”陈岩欢喜的跳了起来,叫道,“陈图,我抽到水符文了,杏儿是我的了!”

陈尚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杏儿就是陈图的了?”

陈岩吓得急忙捂住嘴,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看着陈岩拿着水符文,脸憋得通红,陈尚骂道:“快念啊!再不念杏儿就跑了……”

“哈哈……”萧明等人大笑。

第十四章 感知水符

陈岩急忙念了起来。

萧明本是大笑的,可突然间他的脸上生出古怪,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看着不远处的陈岩,因为随着陈岩诵念符字,他清楚的感知到一些水丝开始朝着符纸汇聚。

“我……我的符神啊!”萧明几乎要惊叫出来的,“这……这是符么?”

《符文解字》第一句就是:符者,天地万物之根基。

洛符天域所有人都知道,世间万物都是由符构筑而成,天是,地是,山是,河是,人……也是。

萧明虽然从小就被佛印封印神魂,但这最基本的道理还是知道的,可他从来没想到自己能如此清晰的感应到符!

特别的,随着陈岩诵念,萧明更感知到符节强弱对符的影响,感知到符凝结出符相时,那种便秘的艰难。

突然间,萧明有些热泪盈眶了!

陈岩轻斥一声,凝结出的一朵水花扑向符器,“轰……”的一声大响,一个数字出现在符器声。

不过萧明并没有去看那数字,他感知着数百的清凉水丝散落在半空,缓缓消失。

“符去了哪里?”

“是啊,连空气都是符所凝结,它们自然是回到了空气中!”

小姐姐的声音有些颤抖,不过还是很性感:“恭喜您,您的水符文战力一百四十五,继续加油哟!”

陈尚的声音响起:“不错,陈岩,符节测试,一千四百五十分!”

很快轮到寒秋殇,寒秋殇抽签之后递给陈尚,陈尚笑眯眯的接了圆球,并没有立即拿起符笔,而是把球放在右手,左手拍拍寒秋殇的脑袋,说道:“你可是名列第二的寒秋殇?我认识你的,希望你能顺利通过入学测试!”

“嘻嘻,谢谢先生……”寒秋殇本是紧张,见得先生如此和蔼,也轻松下来。

谁也不知道,就在说话间,陈尚已经在右手衣袖内将另外一个球拿了出来。

陈尚把球交给左手,拿出符笔在其上一点,笑道:“嗯,寒秋殇,土!”

“太好了!”寒秋殇大喜,叫道,“我就喜欢土符文!”

看着寒秋殇诵念土符文,一个一尺大小的石块逐渐凝结,萧明也暗自惊讶:“我去,这家伙还真是厉害,估计是个二百!”

萧明不过是心里低骂寒秋殇的,哪知道寒秋殇的石块砸在测试符器上,还真是二百!

“不错,不错!”陈尚又摸摸寒秋殇脑袋,笑道:“二千分,应该是最高了,去吧!休憩一下,等候最后的符斗!”

寒秋殇乐滋滋的去了,随后又有几个孩童抽签,可惜都不是水符文,萧明再不能感知到符。

“我明白了……”萧明也不是没有收获,他乐滋滋的想道,“符也分五种,金木水火土,我现在能感应到水符,该是跟我做梦梦到那个水花有关了,嘻嘻,那十二个巨大的神像那么威武,也不知道我这个神像是什么样子!”

萧明正做梦时,突然一种难言的惊栗从他心底生出,吓得萧明急忙睁眼。

可惜眼前并没有女童狰狞的舌头。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萧明圆睁双目,朝着前方看去,只见女童已经拿了一张符纸,虽然还没有诵念,但萧明能够感知到四周无数水流疯狂的朝着女童手中汇聚,不,朝着女童身上汇聚!

开始了,开始了,女童开始诵念第一个符字,符纸已经生出薄薄的水色,一个符字从符纸上跳出,化作水花之状。

站在女童旁边的陈尚也吓了一跳,他还从来没见过对符字如此明显的人呢!

“江玫?”

陈尚低头看了一眼名册,记住了女童的名字。

可待得他再次抬头,陈尚惊得要尿了,因为不过是走神间,女童已经把百余字的水符文诵念完毕,一朵足有丈许的水浪在他面前翻滚。

女童根本没有诵念,而是抬手一指,“轰”水浪冲到测试符器上。

第十五章 猪头啊,滚滚滚……

先生所用静室,自然跟学童所用不同,符器是放在静室深处墙壁上,墙壁是由青石筑建,那水浪打在测试符器上,墙壁乃至整个屋子都晃了两晃,但见一个数字出现在符器上。

三百三十二!

“我去……”

“不可能吧!”

“三百多”

剩下十个学童惊呼起来,连陈尚都惊呆了。

不过醒悟过来之后,陈尚急了,静室这么大的动静,严震青他们可能觉察出来,自己还没给萧明下套呢,这怎么能成?

“不错,快去休息!”

陈尚急忙在名册上写上:江玫符节测试三千三百二十分!

然后他直接一指萧明道:“你来!”

“我?”萧明看看前面还有两个孩童,愣了一下指指自己鼻子。

“嗯,就你,快点儿!”陈尚有些不耐,“再不来,就直接判你弃权!”

“kao,这是什么意思?上次就想把我弄出去,这会儿还是,我……我没调戏你家闺女吧?”萧明眨巴眨巴眼睛,只好走到前面。

“抽签!”陈尚一指葫芦符器,目光还看向静室之外。

“天灵灵地灵灵,符神大人快显灵……”

萧明手伸进符器,一个个圆球乱摸,可惜圆球并没有什么属性,他也摸不出什么。

萧明摸出一个圆球递给陈尚,陈尚把球交给右手,刚要伸手,萧明身形一侧,盯着陈尚说道:“我跟你不熟,脑袋也不软,没什么好摸的……”

陈尚尴尬了,手放在半空,右臂动了一下急忙停下。

“呵呵……”陈尚笑笑,突然抬头看向外面道,“严老先生……”

除了萧明,所有学童都齐齐转头!

陈尚右臂微微一动,衣袖已经落下,将右手罩住。

但是,陈尚的微笑还不曾挂在嘴角,他眼角余光看着萧明根本没转身,笑容凝结在脸上了。

“nnd,跟我玩这个?”萧明冷笑了,他以为先生开玩笑,“我从小在萧府学舍就玩这一套,萧潺潺她们现在谁都不吃这一套,我怎么可能上当!”

“不对,先生怎么把衣袖放下了?”

萧明最担心自己抽不到水符,一直盯着圆球等待陈尚揭开谜底,他自然很容易注意到这个细节。

“哦,看错了!”陈尚随便敷衍一句,就把右手从衣袖中伸出。

“不对,不对,先生刚刚是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拿球的,现在怎么换成了小拇指、无名指和中指?这里面有鬼……”

萧明大急了,叫道:“先生,你……”

可惜不等萧明说完,陈尚的符笔已经点在圆球上,抢在萧明前面说道:“水符……”

“哦……”萧明愣了一下,急忙闭嘴。

陈尚的额头也有汗了,不过是数息,他竟然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暗道,“回头一定要多问寒家要些符金,这鬼孩子真不好对付!”

想毕,陈尚把符笔放下,问萧明道:“怎么了?”

“没事儿!”萧明含笑看着陈尚道,“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人……”萧明眨巴眨巴眼睛,说道,“他会不会疼得掉眼泪?”

陈尚没来由一阵心慌,呵斥道:“快测试!”

“你还没给我符文呢!”

下次作弊能不能镇定点儿?连萧明都有点儿鄙视陈尚了,我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童,真的什么都不会发现呀!

萧明拿了水符文,开始诵念,果不其然,随着他诵念第一个符字,萧明明显能感觉到做梦梦到的情形又开始在他脑海中生出,那大地裂痕中有微微水花涌动。

而与之相对的,静室四周开始生出疯狂的生出水丝,萧明第一次清晰的感知到很多很多,极小极小的符,极其欢快,极其疯狂的从莫名的地方冲出,凝成细小的肉眼不可见的水丝朝着自己涌了过来。

一种静谧,安详,凉爽的感觉从萧明心底生出。

“这……这……”看着萧明手中水符文上,一个个符字好似精灵般跳跃出来,伴着水蓝色雾气飞舞,陈尚呆住了,“他……他不是只会火符文吗?怎……怎么还懂水符文?而……而且他不过刚刚念了十来个符文,这阵势比之刚刚的江玫都要厉害啊……”

陈尚突然有种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感觉。

脚疼啊!

陈尚疼得来不及流泪,他的脸色大变了!

因为萧明刚念了十来个符文,四周涌出的水流已经很多,水流已经将萧明整个淹没,刚刚站在萧明身后几个孩童吓得朝着门外逃去。

陈尚大惊,萧明也心慌了,因为水流太多了他无法控制。

可怜的萧明一起从来没有被水符光顾过,如今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他如何应付的过来?

“撕拉……”萧明手中符纸破碎,水浪一下子失控,陈尚手忙脚乱,急忙想要挥动符笔,就在此时,陈尚听到萧明惊慌失措的叫道:“猪头啊,滚滚滚……”

随着萧明惊呼,但见那失控的水浪突然翻滚起来,竟在半空中凝结成一个猪头,这猪头惟妙惟肖,跟萧明平常吃的红烧猪头完全相同,足见萧华心中追红烧猪头的喜爱!

猪头在半空翻滚着,“轰”的一声撞在测试符器上。

“呜……”符器发出凄厉的声响,光耀乱溅,整个静室剧烈摇动,好似地震一般……

“怎么回事儿?”严震青的声音有些惊讶的传来,紧接着见到一个清亮的符文飞来,这符文落在静室之内化作五个锥子之状,纷落静室各处。

然后?

水流消失,静室安稳,严震青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站在静室之外,严曦琥手中一杆古铜色伏笔生出淡淡的光泽。

“严老先生……”陈尚回过神来,急忙走到严震青面前,强做惊喜道,“这是名叫萧明的学童测试符节弄得……”

“怎么可能?”严曦琥之后,徐尘晴步出,看看静室的狼藉,摇头道,“这等符相的战力足有五百,怎么可能是入学测试的学童所为?”

严曦琥的声音不曾落地,那个温润的女声适时响起:“恭喜您,水符战力四百九十九!对您的战力佩服的五体投地……”

“什么?”即便是学识渊博,见识多广,宠辱不惊的严震青,此时也忍不住惊叫道,“四……四百九十九?”

第十六章 搬石头砸自己脚

三百战力就是符咒学徒了,四百九十九,差了一点就是中级符咒学徒了呀!

“是啊,是啊!”陈尚急忙掩饰道,“就是这个萧明,现在榜单之上名列榜首的萧明!他实在是太厉害了……”

严震青等人自然是被江玫那一手惊人的水符文引来的,可他们来了之后却发现,刚刚的水符文不过是抛砖引玉,谁还记得去问江玫?

“陈尚……”严曦琥急忙说道,“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陈尚清清嗓子,开始讲述,不过他只从自己把水符文递给萧明开始说起,不过刚刚说了两句,萧明就举手了,说道:“先生不老实,他在撒谎!”

“啊?”陈尚已经,急道,“我怎么撒谎了?”

“先生前面没说呀!”萧明一脸白开水的笑容,清澈的眼睛里还有一点责怪的样子,“先生拿了球,还把球放在右手呢,哄骗我们说严老先生来了,先生好像很害怕严老先生,衣袖都掉下来,把球遮住了……”

听到此处,陈尚的脸“刷”就白了。

徐尘晴笑了,眯着眼睛看看陈尚,说道:“陈先生的伎俩不少啊!”

“陈尚……”在徐尘晴面前丢了脸,严曦琥一指陈尚衣袖道,“那袖子掀开!”

“严先生,严先生……”陈尚“扑通”一声跪在严震青面前,哀求道,“学生被猪油蒙了心,您……您饶了学生吧,学生上有八岁老母要养,下有八旬幼童哺乳……”

严曦琥一脚踢在陈尚肩上,把他踢翻在地怒道:“谁让你干的?”

“学……学生不敢说!”陈尚哀求道,“那人会杀了学生……”

“严老先生……”萧明可不怕的,他举手道,“我看见陈先生摸寒秋殇的脑袋了,那时候他的球也放在右手!不信,您可以问问其他考生……”

还是官学的徐尘晴有经验,他冲着严曦琥使眼色道:“先把陈尚拉下去,一会儿交给学监处理,咱们不能耽搁了符学的考试。”

听到要把自己交给学监,陈尚瘫成了一团泥,严曦琥抓了陈尚的脖子,跟拽癞皮狗般把他拽走了。

“萧明……”徐尘晴笑眯眯的看着萧明道,“你已经完成符节测试,先去休息,一会儿参加符斗!”

“严老先生……”萧明微微一笑,问道,“学生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嗯,你说吧!”严震青看看萧明,同样微微一笑道,“你说吧,但凡老夫能答应的,都可以答应。”

“学生战力这么厉害……”萧明义正言辞的说道,“学生怕下一场符斗伤了其他学童性命,不如下一场学生免试吧!”

作弊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萧明也是没谁了!

果然,严震青脸上先是生出古怪,然后强忍住喝骂的冲动,说道:“没事儿,你即便真是有五百的战力,老夫这符学内也有先生可以控制,你尽管放心施为!”

“这样不好吧?”萧明有些害羞道,“若真是伤了其他学童,先生怕是不好向他们爹娘交待啊!即便伤不了他们,若是伤了花花草草,也不大好……哎哟,先生,学生还说完呢,您怎么就走了?”

“滚滚……再说,休怪老夫请学监大人过来啊!”

萧明躲避最后一轮符斗的算计终于在严震青明察秋毫中破碎了,他只好乖乖的跟在王梁身后到得一个学舍内。

还不等萧明进去,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生出,萧明抬头看去,果然,那个女童江玫正死死盯着自己。

“先生……”萧明毫不迟疑的一转身,抱住王梁大腿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叫道,“求你了,让我如厕去吧,我实在是憋不住了。”

萧明如厕之后,死活不再去学舍,就蹲在茅厕一旁,王梁无奈,只好把他丢在这里,自己去了。

“你在这里干嘛?”

萧明正眼珠子滴溜溜乱转间,让他胆颤的声音传来,他没有任何犹豫,一个箭步窜到茅厕门口,看着不远处走来的江玫,说道:“你……你别过来啊,再过来我进去了。”

“你自进去呗,管我什么事儿?”江玫笑吟吟的说道。

“好,好吧!”萧明回头看看,捏住鼻子道,“我不进去,你也不许过来啊,你有什么事儿?”

“你是清水八部,还是浊江八部的?”

“什么清水,浊江?”萧明莫名其妙了,回答道,“清炖红烧还差不多!”

“奇怪了……”江玫看看萧明,一脸的疑惑,说道,“不可能啊!”

“小玫玫……”萧明一本正经道,“世间任何事情都是可能的,不要怀疑符神……”

“是吗?”江玫突然间吐出舌头,“稀溜溜”一声,吓得萧明转身冲入茅厕,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人生,怀疑自己觉醒的方式不对了。

“当……”一声钟鸣,是最后一轮符斗开始的信号,萧明终于冲茅厕探出脑袋,还好,江玫跟萧明没有深仇大恨,她没有蹲守在门前。

第十七章 狭路相逢

萧明急匆匆按照王梁所说跑往符斗的演符场,边跑边是暗想道:“这江玫会不会是狐狸精呢?为了严家符学其他孩子,下次……我是不是该牺牲一下?”

演符场在严家符学中央,萧明跑到的时候,演符场门口已经没有学童,只有王梁等几个先生正拿着符笔登记着什么,

“王先生,我来了!”萧明有些大急,大老远就叫道。

“哎哟,你怎么才来?”王梁看看手中名册,埋怨道,“参加符斗的学童都已经选好对手进去!”

“太好了!”萧明松了口气,笑道,“这一来,我岂不是可以轮空过关了?”

“唉,没办法!”王梁看看远处的先生们,说道,“只能给你找个先生做对手了!”

“你没逗我玩儿吧!”萧明差点儿没跳起来,“我怎么可能是先生敌手?你……你莫非也收了寒家的符金?”

“我们寒家怎么了?”不等王梁说话,萧明背后有寒秋殇的声音传来。

萧明吓了一跳,转身看去,寒秋殇两眼通红,显然是哭过。

“寒秋殇……”王梁没理会萧明问道,“严先生已经亲自测试过来?”

“是的!”寒秋殇跑到跟前儿,点头道,“严先生说没问题,我可以参加符斗!”

“嗯,正好!”王梁看看萧明和寒秋殇,笑道,“不是冤家不聚头,就你们两个了!”

“他?”寒秋殇没见到萧明那个水浪凝成的猪头,当然不知道萧明的厉害,他看着萧明,咬牙切齿道,“没问题!”

“别,别……”萧明慌忙摆手了,说道,“好男不跟孩童斗,我……我还是找先生切磋吧!”

王梁没奈何的瞪了萧明一眼,咱们能不能好好说话,别这么傲娇好不好?

“你参加么?要是不参加,就写放弃了啊!”

“参加,参加,怎么能不参加呢?学生对严家符学的敬仰如滔滔流水啊!”萧明急忙点头同意,不过他话锋一转道,“可若是我把寒秋殇打伤呢?”

“放心……”王梁说道,“一会儿我亲自看着你们两个!”

“好荣幸哟!”萧明一脸的浪笑,小心道,“还请小哥哥多多照顾!不过……”

王梁恶寒,不等萧明说完,立即说道:“而且你也不必担心寒秋殇,他即便被你打伤,只要他催动符文,我就能给他判定分数,不耽搁他的名次!”

“那我就放心了!”萧明伸出右臂,颇是恶狠狠的冲着比他矮了半头的寒秋殇说道,“来吧!让你尝尝十三郎的厉害……”

进了演符场,萧明有些微微发愣,但见这是一个足有三亩的场地,由符器隔成了大小相同的五十个区域。

此时,每个区域内都有两个考生开始比斗符术,而区域之外,又有十几个考生排成两列等候了。

演符场东侧有个高台,站在上面可以看清整个演符场的情形,此时严震青等已经站在上面,游目四顾看着各处光影闪动了。

“老先生……”官学的徐尘晴就在严震青身后,他笑道,“就这么放过寒家?让寒秋殇继续参加符斗?”

“怎么?”严震青淡淡的说道,“若是这事儿出在你们官学,该怎么处理?”

“自然要免了寒秋殇的入学资格,至少三年不能再参加测试!”

“寒秋殇又不知道寒家贿赂陈尚的事情,而且寒秋殇五行符文都很纯熟,为何不让他入学?”

“学监的律例在那里呢,就该这么处理。

“所以嘛!”严震青笑道,“他们愿意花符金来我严家符学,而不是去免费的官学!”

说完,严震青问严曦琥道:“萧明呢?寒秋殇呢?”

“不知道!”严曦琥也纳罕呢,他早就把演符场扫了一边儿,楞没找到胖乎乎的身材,憨厚的笑脸。

“哦,那里呢!”徐尘晴一指远处,说道,“他们两个在一起呢,刚进来。”

“哈哈,有意思了!”严震青笑了,说道,“这才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让第一名和第二名碰到一起,这绝对是符神的意思,去,跟王梁说一声,让他们两个最后比,大家都看看,看谁是这届最强的考生!”

不一会儿,整个演符场都传遍了,此时名列第一的萧明要跟名列第二的寒秋殇对决,决出谁是这届最强的考生。

江玫的鼻子气歪了,自己的成绩此时分明比寒秋殇高了不少,自己才是第二名啊!

萧明的鼻子没歪,但他心里在打鼓。

因为他除了一片火符文,根本不记得其它符文,刚刚那篇水符文,他也才念了十数个符字,根本没有记住啊!

他倒是能感应到水符,但偏偏他记住的是火符文,你让他拿什么跟人家寒秋殇符斗?

萧明竖着耳朵,想听听四周有没有学童诵念水符文,可惜学童声音小,窃窃私语多,符相撞击声音更大,萧明根本听不到。

书到用处方恨少,萧明深以为然!

夕阳薄暮中萧明急得满头大汗,好似憋粑粑般的脸上通红,而且他也确实憋了,使出了吃奶儿想在脑海中把地缝裂开,找一些火苗,可惜事与愿违,地缝没裂开,臭屁崩的四周学童直捏鼻子。

当然,萧明也捏着鼻子,极其嫌弃的看着寒秋殇,弄得寒秋殇一个劲儿解释。

时间总归要过去,现实总归要面对,萧明固然是一筹莫展,但他跟寒秋殇的对决终于要开始了。

严家符学的先生祭出符器,演符场中央升起一个足有十数丈大小的圆台,萧明和寒秋殇分别站在圆台两侧的书案后,场内上千人都能看得清楚。

“怎么办?”萧明故作镇定的拿起符墨,一丝不苟的研磨着,心里乱成一团糟。

“不错!”严震青远处看看萧明,赞道,“这孩子颇有大将之风,对手都已经蘸好了符墨准备出击,他还好整无暇的研磨!”

难不成,他不是在拖延时间?

官学的徐尘晴有些怀疑自己的心态,别净想人家萧明的阴暗啊!

“开始吧!”严震青看看西落的太阳,示意了一下。

“严家符学最后一场符斗,现在开始……”王梁拿起一个小旗,煞有介事的扬起,喊道。

“等等……”萧明放下符墨,颇是扭捏道,“我能再去茅厕么?”

第十八章 我用丸子砸死你

“不能!”王梁摇头,“我数十个数,你等两人同时书写符文,诵念符文,开始最强考生的符斗!”

萧明悻悻道:“好吧,先生也太不人性了!”

王梁没理会他,喊道:“十……”

萧明习惯性右手拿了符笔,蘸了符墨。

“九……”

一滴符墨不小心滴在符纸上!

“八……”

萧明把符纸换了,符笔也换在左手。

“七……”

“怎么办呢?”

“六……”

“要不就写几个记住的水符文吧……”

“五……”

“要不写火符文试试……”

“四……”

“算了,还是水符文吧……”

“三……”

萧明的思想斗争很剧烈啊!

“二……一……开始!”

王梁小旗往下一挥,“刷刷……”寒秋殇奋笔疾书,口中诵念道:“夫土者,大地之脊梁……”

随着符文写出,符节吟唱,一个个土黄色光球从符纸上跳出,片刻间竟然凝结成一个石头的轮廓!

再看萧明,左手固然流利的写了几个水符文,口中也诵念道:“夫水者,天地至柔所指……”

“嗡……”四周突然起了风啸,一道道水丝疯狂冲出,萧明刚刚写出的符文早就飞出,凝做水浪!

“符神啊,太厉害了!”

“这……这是十三郎么?”

“还说自己不是净浊十六部呢,平常孩童能如此调动水符?”

“果然是最强考生,非萧明莫属……”

整个演符场都沸腾了,这些考生几时见过对水符如此敏感的人啊!

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千余考生群情激昂,等候萧明给寒秋殇至强一击时,萧明尴尬的停笔了!

可怜的他就记这么几个水符文啊!

萧潺潺忍不住喊道:“快,快写啊!”

“快写,快写……”

“快写砸死寒秋殇……”

大家都在齐声催促,寒秋殇懵逼了,几时自己成了考生的公敌?他额头冒汗,一点儿不敢耽搁,一个个土黄色光球飞出,很快凝做一个状若拳头的大石!

“这孩子太仁慈了!”严震青知道萧明高达四百九十九的恐怖战力,他忍不住手捏下巴胡须,笑吟吟的说道,“老夫越看越喜欢。”

难不成,他不是忘记水符文怎么写了么?

官学的徐尘晴再次怀疑人生。

寒秋殇终于写完,他一双通红的眼睛,看向萧明,高喊一声道:“我才是最强考生,去……”

“呜……”那凝做拳头的大石飞上半空,朝着萧明砸落!

寒秋殇不过十二岁左右少年,他的土符文凝成的符相并不圆满,那石头飞在半空,与其说是拳头,不如说是丸子,夕阳如血的阳光照在其上,看得萧明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肚子竟然咕噜噜叫了起来。

突然间,萧明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他左手边是奋笔疾书,边是诵念道:“水中有酒宴,其上陈列有红丸子、白丸子、南煎丸子、四喜丸子、三鲜丸子、氽丸子、鲜虾丸子、鱼脯丸子、饹炸丸子、豆腐丸子……”

萧明的吟唱铿锵有力,欢快灵动,吐字清晰,除了诵念超级快速,好似炒豆子般,就是特别有……食欲!

所有人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萧明这怪异的吟唱固然没能唤出更多的水符,但先前水光极速凝结,化作一个个大小不同的水丸子,这些丸子跟萧明脑海中某段记忆完全一样!

待得萧明符笔一挥,好似酒席上的饕餮客举起镶金的筷子,一声大喝:“吃!”

“噼里啪啦……”半空中翻滚的丸子朝着寒秋殇砸了过去。

“噗噗噗……”

丸子好似冰雹,砸破了石块符相,砸在寒秋殇的身上,更有一个状若大虾的丸子不偏不斜打在寒秋殇的额头。

“噗……”寒秋殇翻身倒地,被砸的晕了过去!

演符场,满场皆惊,所有人都长大的嘴巴,大的可以塞进去一个丸子!形势反转太快,谁都想不到萧明的符相居然能是一大堆各式各样的丸子!

真是史无前例啊!

寒秋殇居然被一个大虾丸子砸晕。

“先……先生?”萧明怯怯的放下符笔,看看四周寂静无声的暮色,颇是害羞到,“我算赢了吗?”

“赢?”王梁忍不住看向高台。

严震青也傻了,说好的至强对决去哪里了?一顿丸子就可以称雄严家符学么??

真……真是有辱斯文!

严震青好不容易从脑海里想出一句话来!

可偏偏的,萧某把寒秋殇打晕了,他真的是胜了!

唉……

丢人!

严震青不知道一会儿考生们出去,满洛北城的人会怎么说,他只摇摇头,转身走了。

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符神说得真没错!

严震青可以走,严曦琥不能走啊!他求助般看看徐尘晴,徐尘晴的脸憋得通红,他想笑,可不敢当着严震青的面笑,此时严震青走了,他用手点点萧明,又点点头,然后蹲在高台上,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萧明胜!”

严曦琥走到高台前,扬声道。

“我去,这怎么回事儿?我是不是看错了?一堆丸子??”

“我的符神啊,寒秋殇被一堆丸子砸晕,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吃丸子了!”

“哈哈,这好笑,果然是个吃货,我喜欢!”

“该死,幻化什么符相不成,竟然幻化成丸子,让我以后还怎么吃丸子?”

一众孩童回过神来,大笑起来!

随即有现身赶过来救治寒秋殇,有先生整治纪律,带着孩童离开。

王梁也看看萧明,极其嫌弃道:“你赢了,快回去吧,等符学的录取通知。”

“哈哈,多谢先生!”萧明大喜了,拱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有缘再见!”

什么青山,什么绿水啊,这么小就这么不要脸的,谁想跟你相见啊!

王梁几乎要掩面了。

萧明可不在乎这些,他说完,扔下目瞪口呆的王梁,一溜烟儿从高台上跳下去,趁着学童们整队,先一步跑出了符学。

第十九章 为了庆祝第一,请你吃海鲜丸子

出了严家符学的大门,迎面就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还有不计其数的眼睛,这些眼睛里面都带着望子成龙的心切,千余学童参加,只招收二百余名,大家舍弃了六年制符学义务官学,来严家符学,不就是想一步龙门么?

虽然榜单已经随时公布,但最后符斗是最容易出彩的环节,也是最容易拉开差距的环节,众人都心急的等着最后的结果。

眼见一个学童独自出来,早有人叫道:“出来了,出来了……”

此时严家符学门口已经有符文激发,绿幽幽的光芒把众人的头顶映得通亮。

看着这些汹涌的人群,萧明没来由一阵心慌,“密集恐惧症?”萧明心里没来由闪过一个名词。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萧明有些欲哭无泪,怎么跟那些“丸子歌”一样的来路不明啊!

萧明自然不知道,他刚一出生,不,还不曾出生,还仅仅是他爹娘阴%阳%交%融,天地间生出他一丝神魂时,就生出异变,他那缕神魂被须弥山大神通镇压,而他爹爹联手巫王将他送入轮回。而轮回中又有异变,他这神魂不知道经历多少空间,沾染多少红尘,才机缘巧合下落入洛符天域,在萧芷明体内凝结成胎,他脑海中的东西,大多是他生前沾染的红尘所化。

不过,此时萧明知道的是,自己要赶紧回萧府,若是被寒家的人知道自己拿丸子把寒秋殇砸晕时,还不得被人剁成肉酱!

呸呸,童言无忌,该是被唾沫淹死的。

“十三郎……”管家萧潜挤在前面,他使劲儿看着,“这里,这里……”

萧明飞快的跑到萧潜面前,冲过符禁急道:“快走……”

“怎么了?”萧潜大惊了,急道,“你又惹什么祸了?”

“没事儿!”萧渝在护卫的保护下急了过来,豪气道,“就算是把严家符学拆了,也有……”

不等萧渝说完,四周一道道飞剑似的目光刺来,萧渝话锋一转道:“也有你萧潜爷爷呢!”

“我要如厕……”萧明大叫,“快,要拉出来了!”

“轰……”萧明刚说完,严家符学之内有赤红星耀如同流星飞出,那光晕在暮色中份外耀眼。

“最后的榜单,最后的榜单……”

“我的符神啊,求你了,给我家老二一个机会吧!”

“不看了,不看了……”眼见萧渝驻足,萧明急忙一扯外公的衣袖道,“孩儿第一,快跑!”

萧渝不明所以,既然是第一为何还要跑呢?

不过他还是一摆手,带着护卫挤出人群。

果然,还不曾跑过百丈,身后已经有人惊叫了。

“我的符神啊,萧……萧明竟然又拿了三千分?他……他岂不是拿了一万二千九百五十分?”

“我儿闻鸡起舞,凿壁偷光,花了无数符金,才考了三千二百分,他……他怎么就拿了这么多分?”

“萧家肯定跟严家符学有猫腻……”

“有苟且,有内幕……”

“对,对,刚刚第一个出来的就是萧明,他一定被特殊照顾……”

“快找他,让他们给个说法……”

“打死他,偷奸耍滑的……”

“打死他,打死他……”

群情激奋啊,一群名落孙山的学童长辈大喊着,四处找寻萧明!

“还好,还好……”跑了远的萧渝长长松了口气,他拍拍萧明的肩膀,大笑道,“还是我外孙厉害,老夫做主了,今天晚上让府内给你准备丸子宴!”

“哇……”一听到丸子,萧明忍不住要吐,他可怜巴巴的说道,“外公,给个红烧猪头不行么?”

“猪头多俗!你是严家符学的学子了,以后要提高档次,吃海鲜!海鲜丸子!!”

萧渝大手一挥,很是兴奋的说道。

“哇……”萧明又是一口酸水吐出……

第二十章 家主萧冲

回到萧府,迎面就见到家主萧冲带着八郎萧意生等在门前,萧冲是长得跟萧渝四分相似,不过看起来更加白净。

萧渝自从十一年前将家主之位让给萧冲,萧冲就执掌了萧家的生意,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奔波,现在回来,显然是为了严家符学的考试。

既在萧府之外,又是当街,萧渝急忙施礼道:“家主几时过来,怎么没给我说一声?”

萧冲也连忙还礼道:“大哥客气了,我也刚刚回来,听八郎说十一郎他们参加考试,就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说着萧冲问萧明笑眯眯的问道:“十三郎今日考试成绩如何?”

萧冲脸色的笑很灿烂,就好似问一个二三岁的孩童;“愿不愿意把糖给爷爷吃啊?”

萧渝没想到萧冲会回来,所以也就没让家丁回来传讯,更没动用符信,女眷等都在酒楼等待,家里自然不知道。

“自然是独占鳌头了!”

萧明倒也没谦虚,实事求是的回答了。

“吹牛!”八郎萧意生想起早上跟萧明的打赌,忍不住讥讽道,“你若是考了第一,我给你磕头!”

“不用,不用……”萧明很厚道的摆手道,“你只要不让我滚回乡下就好!”

“你……”八郎萧意生脸色大变,他真想不到萧明当着自己的面这么说,这跟萧明之前的蠢笨完全不同啊!

可惜不等他说完,萧明很是很无辜的说道,“你不让我跟外公说,我没说啊,我跟二外公说呢!”

“八郎!!!”看着萧渝铁青的脸,萧冲也怒了,一巴掌打在萧意生的脸上,骂道,“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在严家符学都学了什么?十三郎……怎么说都是你的弟弟啊,你敢让他滚回乡下?”

萧冲打萧意生的时候,看向萧渝,显然是给萧渝看的。

萧意生捂着脸,有些畏惧的看着爷爷,但他还是争辩道:“他明明就是傻子的孩子,他名字也没有‘意’字!”

“你还说?”萧冲抬手又是一耳光,打在萧意生另外一张脸上。

“大哥莫怪,是……是小弟平时教诲不严……”萧冲陪笑对萧渝说道。

“唉,算了!”萧渝叹息一声,说道,“八郎还小,等以后就知道了。十三郎,走吧……”

“不!”萧明脖子一硬,说道,“八郎输了,他还没把春萧笔给我呢!”

“春萧笔?”

萧冲想起了什么,笑吟吟道:“春萧笔可是咱们萧家的传家宝,不能随便给的!”

萧渝脸上生出古怪,并没有出声。

萧冲依旧字字珠玑的教育萧明:“想要得到春萧笔,不仅要考入严家符学,还要夺得第一名!要是能力压寒家那是最好,听说今年寒家有个寒秋殇,符斗极其厉害……”

说到此处,萧冲转头问萧意生道:“对了,你那年拿了多少分?”

“爹爹……”提到自己成绩,萧意生红肿的脸上略显得色,说道,“孩儿那年符字测试一千七百四十分,符文书写一千八百分,符节测试一千八百分,最后符斗一千五百分,总分六千八百四十分,力压寒家寒秋成五十分,夺得头名,爹爹才把春萧笔赐给孩儿。”

“去年九郎呢?”

“去年萧意剑符字测试一千五百分,符文书写一千六百分,符节测试一千六百分,最后符斗一千四百分,总分六千一百分,略逊寒家寒秋叶的六千八百分,所以春萧笔还在孩儿手中。”

“听到没?”萧冲意味深长的对萧明说道,“十三郎,想要拿春萧笔,是要凭成绩说话的,符学一道博大精深,莫说没有天赋,即便有天赋,也要刻苦学习才行,老夫,哦,还有你外公,我们钻研符道大半辈子,都不敢说对‘符’这个字有所得……”

“爷爷,爷爷……”萧冲正说间,远处有闪耀火光的符车飞来,符车上,最会讨巧的十二郎萧意心大老远就,大声喊着,“您怎么回来了?”

萧冲看看萧明,说道:“此时人多,一会儿饭后你们去学舍,老夫给你们分说符道。”

话说间,萧家女眷、家丁、田先生等都下了符车,所有人看着萧明的眼神分明不同了。

不过萧冲在此,他们不敢多说什么,先给萧冲见礼。

萧冲点点头,让众人起来,他本是让众人进府说话呢,可十二郎萧意心有心卖弄,扑到萧冲跟前,说道:“爷爷,爷爷,你没去严家符学可惜了,你不知道……”

萧冲看看四周有些旁人,有心宣扬萧家的家教,淡淡的问道:“先别说别人的,你成绩如何?”

“我……”萧意心的兴致立时没了,嘀咕道,“我一般!”

“一般是多少呢?”

“也……也就是四千多分吧!”

四千多分在普通孩童当然算是不错,可在萧冲眼里自然归于不合格。

看着十二郎萧意心往后躲,十一郎萧意然虽然没有意气风发,但也没有躲避的样子,萧冲心里有数了。

他问萧意然等道:“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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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令所有人颤抖的成绩

看着萧冲看向自己,萧意然明白,急忙有模有样的施礼道:“好教爷爷知道,孙儿总分……”

“先别说你……”萧冲摆手道,“那个寒秋殇得了多少?”

“这个……”萧意然有些尴尬了,他还真没特别记下寒秋殇的成绩。

“二老爷……”田先生急忙上前道,“寒家的寒秋殇符字二千九百三十分,符文默记一千八百分,符节诵念二千分,符斗……二千分,总分八千七百三十分!”

“丝……”萧冲看看八郎萧意生,两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牙疼的要命啊!萧意生前年独占鳌头,不过才六千多分,去年寒秋叶同样六千多分,到了今年,这个寒秋殇竟然比他们高了两千多分,这……还是人么?

“你呢?”萧冲看向萧意然了。

不过看向萧意然之前,萧冲还多看了田先生一眼,他对田先生不熟悉,不过这不能掩盖他眼中对田先生的鄙夷。

你的学生都考成这样了,你还如此趾高气扬,你……有没有一点儿羞耻心,你有没有身为先生的基本素养?萧家的孩童交给你,我能放心么?

嗯,虽然学舍的标语写得不错,小小的拍了老夫的马屁。

“爷爷……”萧意然回答道,“咱家十三郎……”

“说你!”萧冲有些微怒了,一群小兔崽子,别想拉人垫背,十三郎是外人,我管他考怎么样呢!

“是!”萧意然以为萧冲已经知道了萧明的成绩,讪讪道,“孙儿考了五千多分,虽……虽然比十二郎多了一些,但比十……”

“嗯,知道不足即可,以后须要加倍努力!”萧冲一副谆谆教导的样子,说道,“入学测试那寒秋殇得了头名,符道博大精深……”

“二爷爷……”萧潺潺娇声道,“寒秋殇没得第一,他是第三!”

“什么?”萧意生惊道,“八千七百多分才第三?那……那第二,第一得多少分?”

“第二是一个小姐姐……”萧潺潺回答道,“好像得了一万多分。”

“二老爷……”依旧是那个不知道羞耻的田先生上前,笑道,“第二名是一个叫做江玫的女生,符字测试二千八百分,符文默记二千分,符节测试三千三百二十分,符斗二千五百分,总分一万零九百二十分!”

“一万???”

“不可能!”

萧冲和八郎萧意生几乎是同时失声叫道了。

特别是萧意生,他是前年严家符学入学测试的头名,知道严家符学测试的变态,而且他在严家符学学习过两年,他从来不曾想过有人能在入学测试中得到一万分的可能!

有些失态之后的萧冲很快意识到另外一个更加恐怖的问题,第二名已经超一万了,那……拿第一名呢?

“第一名呢?”萧冲有些上不来气的感觉,他急忙问道,“多少分?”

“第一名?”

直到此时,田先生突然醒悟过来,他看看站在旁边不言不语的萧渝,还有眼睛看天,好似又被佛印封印的萧明,只好苦笑道:“第一名符字测试三千六百五十分……”

“满分?”

“符字全对,这……这不符学啊!”

“符文默记一千四百分……”

“怎么……”萧意生立即抓住矛盾所在,奇道,“符文默记才写出七篇?算不得什么啊!”

“符节测试……”田先生拉长了声音,“四千九百九十分!”

“战力接近五百?我的符神啊……”萧冲都呻吟了,“这是刚过蒙学的考生么?”

“符斗成绩满分三千!”田先生一字一句道,“总分一万二千九百五十分!”

“不是寒家的,谁呀?”萧冲手捏下巴,思忖片刻,对萧渝道,“大哥,看起来又是一个崛起的俊秀,咱们晚上商议一些,不若提前布局,去看看能否把这个头名招揽到我萧家,莫让寒家占先!”

旁边等候的女眷都脸上生出古怪,若是之前她们还敢提醒,到了此时,萧冲已经出丑,打死她们,她们都不敢点破了。

“二爷爷……”最小的萧蓉蓉细声细气道,“十三郎就在咱家啊,干嘛还去找?”

“十三郎当然……”

萧冲脱口而出,刚刚说完他立即明白过来,他惊讶的看向萧明,萧意生更是震撼,他抢先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十……十三郎,是……是你么?”

“你这孩子!”萧冲瞬间换了脸色,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责怪道,“怎么不早说?”

怎么不早说?

怎么不早说??

萧明刚刚第一句话是什么?

是你自己不相信罢了!

萧渝暗自摇头了,自己这个亲弟弟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呀!

十一年,虽然不足以沧海桑田,但改变一个人,轻而易举啊!

萧渝笑道:“十三郎太高兴了,忘记说了。”

“就是,就是,咱萧家的孩子……都是人中龙凤,十三郎身上流着咱们萧家的血脉,能取得如此成就,大哥,你功不可没啊!”

无耻还能这样么?

萧意生能让萧明滚回乡下,若不是萧冲平时言语有不妥当的地方,萧意生怎么敢说?

刚刚萧冲自己还对萧意生说过“十三郎……怎么说也是你的弟弟”,你话里的迟疑,怎么听都想捏着鼻子喝符药啊!

萧冲把手伸到萧意生鼻子前,吼道:“快把春萧笔拿了出来!”

萧意生虽然极其不乐意,但他也没办法,他跟九郎萧意剑两人两年的分数加一起都没有萧明一个人多,他还能说什么?

作弊么?

萧意生虽然有些怀疑,但他绝对不敢说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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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我不要你磕头了,折成符钱吧

萧冲一把夺过春萧笔,笑吟吟的递给萧明道:“十三郎啊,祖传的春萧笔就交给你了,萧家的符术传承也压在你身上了。咱家的春萧笔可是大有来头的,等饭后我仔细跟你分说。你独占鳌头,必定拿到严家符学的入学资格,凡是进入严家符学的,在拿到通知之后,都要自己去寻符木,找符毫,制作一个属于自己的符笔,有了这个春萧笔,你就不用去做这些无用的事情……”

“这样啊!”萧明听了龇牙一笑,回答道,“既然这样,我就不要了,我自己做吧!哦,对了,八郎,那九个响头我也不要了,折点儿付钱给我就行了。”

说完,萧明一捂肚子,叫道:“外公,我要如厕,从严家符学一直憋到现在,实在忍不住了……”

萧冲拿着春萧笔在暮色的凉风中凌乱了,能不能不说谎话啊?刚刚站得好好,现在突然就憋坏了?从严家符学憋到这里?你怎么不说从学监憋到这里!还说不要磕头,分明是告状啊!

萧意生也脸上发烧,恨不得祭出地裂符,眼前出现一道缝隙跳进去,九个响头,你想啥呢?

“快去,快去”萧渝暗笑了,急忙挥手道,“一会儿家里还要大摆酒宴给你庆贺呢!”

“爷爷……”眼见萧冲尴尬,有人推推萧蓉蓉,萧蓉蓉急忙跑了出来,细声细气道,“你想不想知道十三郎是怎么打败寒秋殇的吗?孙儿跟您说说……”

“好,好……”萧冲笑笑,趁机下台,拉了萧蓉蓉的手说道,“爷爷正想听听十三郎怎么厉害呢!”

“大哥辛苦了,先请……”萧冲说着,并没有挪步,而是请萧渝先行。

萧渝摆手道:“你是家主,还是你先行!”

“你是长兄,你先行……”

萧渝和萧冲你推我让,倒是其乐融融。最后在萧潜建议下,两人一起进了萧府,众人路上早议论过今天严家符学测试的精彩,回到家后再说一遍,一提起萧明水符相幻化猪头,打出四百九十九的战力,用一阵狂风暴雨的丸子把寒秋殇打晕,拿了三千的满分,众人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萧家如此,满洛北城的各家各户也都如此,想必寒秋殇被丸子击败的趣事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众人茶余饭后的话题吧?

寒府,几座酒席摆定,上首桌子的上首一个五旬老者,寒家为尊的自然是洛北城城守寒纪。

他此时正面无表情的听着东方继白站在那里分说入学测试的情形。

这酒宴自然是庆祝寒秋殇得了第三,进入严家符学,可明明是喜宴却没有任何喜庆的气氛,反而有些人低声说些什么!

甚至,连寒秋殇的身影都没见到。

等东方继白说完,寒纪点头道:“东方先生辛苦,从即日起束脩增加三成。”

“大老爷客气……”东方继白大喜,急忙躬身施礼,“学生未能让秋殇夺得第一,反而落了个第三,学生不好……”

“老夫的话已经说过,不会更改!”不等东方继白说完,寒纪摆手道:“今晚是家宴,委屈先生回避一下!”

“谢大老爷,谢大老爷……”东方继白口中说着,后退离开,有了符金洛北城哪里不能去?谁还稀罕寒府的饭菜?没有歌女的酒席……能叫酒席?

“二弟……”寒纪转而看向寒渊,不悦道,“你有点儿鲁莽了,不过是个孩童,有必要得罪严震青么?”

“大哥……”寒渊急忙起身,有些恨恨道,“小弟也没想到那个没脑子的小兔崽子怎么突然变得聪明了……”

“何止是聪明啊!”寒纪看着外面的夜色,说道,“简直就是天才!不,百年一见的天才!”

“嗯,是的!”寒渊点头,“秋殇被人称作十年难遇,这萧明自然是百年了。”

“这倒是麻烦……”寒纪揉揉太阳穴,说道,“本以为萧家没了萧渝,会衰败下去,可出了个萧明,后一辈怕是没人能比啊!”

“爷爷……”寒秋成站了起来,傲然说道,“您也太高看萧明那个傻子了,您不会没看出萧明这次夺得头名的……偶然么?”

“哦?”寒纪一听就来了兴致,眼中生出异色,看着寒秋成说道,“秋成,你说说,为什么是偶然?”

此时的寒秋成心里其实很有些懊悔,他懊悔自己早上挑衅的时候不该轻易把寒霜笔押上。

但他还是沉着的说道:“爷爷,孙儿当时听到萧明符字测试拿了三千六百五十分,也着实吓了一跳,能把《符文解字》都记住的人,绝对不简单!”

“可再仔细想想,孙儿就释然了,萧明是什么人?他是傻子啊,我听说萧明在学舍每天就那一本《符文解字》,那本书都被他翻烂了,也只有傻子才会抱着符文解字不放,一字一字的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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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爱女萧芷明之墓

“那孙儿问爷爷,一本《符文解字》可以让人播下文种,生出文心么?一本《符文解字》可以让人写出完整的五行符文么?”

“不错,不错!”不等寒纪说话,寒渊赞道,“就是把《符文解字》刻在他的脑海,他都不可能从里面凑出一篇完整的符文。”

“其次,爷爷,孙儿听秋殇说了,那萧明在符文默记中,不过半柱香就交卷了,而他只得了一千四十分,也就是说他明明可以多些符文,但他只写了七个,多半个都没有写,这说明他就会七个!”

“爷爷,一个天才……他只会七篇符文么?”

“不可能的!”桌子旁边,寒秋叶淡淡的说道,“我六岁的时候就能记住二十四篇五行符文!所以这个萧明绝对不是什么天才!”

寒秋成看看这个眉毛稍淡的女孩子,笑道:“秋叶说的没错,萧明绝对不是什么天才,他就是个傻子!哦,我听二爷爷说了,他写的七篇符文都是火符文,说明他就会七篇火符文,还是他用六年启蒙的时间学的,一年算是一篇,笨的够可以!”

“符相战力呢?”

寒纪的眼睛笑得弯成了弯月,笑吟吟的问道。

寒秋成不过十几岁,竟然心思如此缜密,看出了自己忽视的细节,待得以后稍加历练,那还了得?

“萧某的符相战力确实不容小视!”寒秋成说道,“不过爷爷知否这一句话?符神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一定会再打开一扇窗!萧明的水符相战力就是他的窗户!”

寒渊不吝赞扬,催促道:“不错,不错,接着说!”

“只有水符战力,并不懂水符文,即便在最后击败秋殇,也是靠一些莫名其妙的符相……”寒秋成傲然一笑,说道,“这等实力,跟筋肉粗壮,力大蠢笨的武者……又有什么区别?”

“真……真的是这样么?”一个怯怯的声音从大厅之外响起,寒秋殇脸上虽然无泪,但眼圈发红的寒秋殇进来,问道。

“是与不是,入了符学,你试试不就知道?”寒秋成话锋一转,略显严厉的道,“爷爷曾教导过我们,我寒家人只能站着死,决不能躺着生!不过是一场入学测试,败了又如何?谁又不曾败过?”

见得寒秋成严厉了,寒秋叶起身,拉着寒秋殇坐在自己旁边说道:“你放心,符学之内,还有我们,我们一起把萧明天才的皮囊扯破,让人看看他傻子的本相。”

“好……”寒纪鼓掌道,“有你们兄妹齐心协力,那萧明即便是天才又如何?来,大家齐举杯,为秋殇考入严家符学干一杯……”

寒家家宴其乐融融,萧家的庆功宴岂能冷淡?只不过众人皆欢笑,言必丸子时,萧明并没有陪在酒宴上,甚至他根本没在萧府。

尿遁后,萧明并没有回来,而是跟家丁说了一声,就想从后门溜走。

此时的萧明已经不是先前的十三郎,更况且一个月前萧明刚刚被人拐走!所以萧明想去流云渡,只能坐萧潜的符车。

夜幕降临,月亮不曾升起,稀疏的星光已经在天穹上闪动。

萧潜很知趣的将符车停在远处。

萧明看着远处星光下,一个笔直的身影站在黑暗中,他深吸一口气,疾步跑向那处,萧明的心跳有些急促,甚至有种上不来气的感觉,他有一种极其强烈的感觉,好似一个天大的秘密就要在他眼前揭开。

待得近了,萧明不觉停下脚步,因为霍青站着的前面是一个坟墓。

坟墓打扫的干净,墓碑上还放了一些野花。

萧明的心再次狂跳!

他的手紧攥,忍不住有些发抖。

一步步走到霍青身后,霍青并没有回头,他只淡淡的说道:“你来了?”

“是的,义父,我来了!”

萧明说着,忍不住看向墓碑,可惜墓碑的字在黑暗中并不能看见,香烛依旧有些微光只能让他看到些字迹的轮廓。

“考得如何?”

霍青似乎没打算让萧明看清的,也没有催动火符,只淡淡的问道。

“第一名!”

跟眼前的隐秘比起来,萧明觉得自己的第一名根本不值一提,他提不起分说的兴致。

“你是她的儿子,自然是人中龙凤……”

“她是谁?”

萧明以为自己会有耐心,毕竟已经等了十一年,但是他脱口而出问霍青的时候,他终于知道,任何耐心总有被消磨殆尽的时候。

“你的娘亲……”霍青的口吻中有说不出的意味,是遗憾?是踌躇?还是追忆?霍青自己都说不清,只不过“萧芷明”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时,霍青的脑海中跟十一年前一样,忍不住浮现出那张宜嗔宜喜,让他刻骨铭心的脸来!

“刷”霍青手中火符终于点燃,墓碑上遒劲的秦篆写得明白:“爱女萧芷明之墓!”

“你骗我!”

萧明的牙齿紧咬嘴唇,他嘴中生出一缕血腥的味道。

“我的娘亲是傻子……”

“她……她若是我娘亲,我爹爹又是谁?”

“她若是我娘亲,她又是怎么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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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往事如烟

纠缠了萧明十几年的疑问一个个说出,每说出一个,萧明感觉自己体内是气力就抽掉一分,待得说完,萧明身躯有些发软。

但是萧明的目光死死盯住霍青,等待他的回答。

“是……你外公跟你说的?”

“不是,外公从来不跟我说这个,都是别人说的,还……还有我猜的……”

“唉,毕竟活着就是好啊!”霍青抬手摩挲一下萧明的头发,淡淡说道,“你外公也是为你好!”

“我……我想知道我爹娘是谁!”

霍青没有回答,而是拿出符笔,在半空随手写着符文,萧明看不懂是什么符文,不过符文落在半空,四周的虫鸣蛙叫之声消失,看起来是静音符了。

“你娘亲是我的挚爱,可你的爹爹是谁,莫说我,你外公不知道,就是洛符天域,也绝对不会有人知道!”

萧明失声叫道:“怎……怎么可能?”

“符神说过,这世间本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霍青抬起头,看向遥远的星空,一字一句道,“早在十一年前,我跟你一样的怀疑……”

“话说那是八月鹰飞……”

“义父,九月鹰飞,八月鹰在交%%配……”

“滚,想不想听了……”

“嗯,嗯,就是八月鹰飞,谁敢说九月鹰飞我跟他急!”

八月是鹰飞的日子,八月也是丹桂流香的时节。

洛北城的八月却没有传说中的热血,也没有诗词中的诗情画意。正午的烈日投下无穷的光芒,无情的炙烤着大地,巨大的城郭在阳光下看起来有些扭曲,好似在缓缓融化。

这样的时间,任谁都会躲在家里寻个清凉,不会在外面的街道上如狗般吐舌头。

但在萧府四周,无论低矮还是高大的屋檐下,皆是挤满了看热闹的男女。

眯了眼,避在阴凉之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萧府的大门,窃窃私语不时传出。

“你说这次霍公子会空手出来么?”

“应该不会吧?霍公子来咱们洛北十八天了,这是第十七次上门,萧家没理由再拒绝吧?”

“不一定啊!我记得五年前,有个什么张公子,一连上门求见萧小姐三十次,咱们的萧小姐愣是一面没见!”

“那当然,咱们的萧小姐是什么人啊!洛北城第一美女,怎么能随便见人?”

“不过……”另外一人也接口了,低声道,“霍公子可不是普通人,是开阳郡郡守的公子,而且霍公子在三年前已经向萧府下了聘礼,咱们的萧小姐也答应下嫁了呀!”

“是啊,是啊!听说先前霍家几次派人来商议成亲的事情,咱们的萧小姐一直没有同意,霍公子不得不才自己前来……”

“莫非……莫非萧小姐的心另有所属?”

“应该是的,否则不可能……”

话说间,“嘎吱……”萧府大门开了,身着锦袍,面如淡金的管家萧潜踏出大门,萧潜目光如电扫了一下四周,刚刚还低语的众人急忙闭嘴,目光不敢跟萧潜接触,纷纷低头。

萧潜收了目光,身子一侧,脸上立即堆砌了笑容,冲着里面躬身道:“霍公子,不好意思啊,又让您空跑了,我家小姐实在是身体有恙……”

“呵呵,不碍事!”一个温润的声音从门内传出,紧接着身穿长袍,头戴儒冠的霍青自内中踏出,霍青抱拳笑道,“芷明身体有恙,还是先休养的好,小可今日不见,明天再来就是了,今日有劳管家了。”

霍青脸色红润丰神如玉,剑眉斜飞双眸如星,站在门前端是让众人喝彩。

眼见霍青身后两个身着青衣的小厮跟出,萧潜笑道:“公子好走,老朽不远送,明日再见!”

“管家请回吧!”霍青笑笑,举步走下台阶。

两个青衣小厮有些不满的看看萧潜,也没说什么,疾步冲到霍青头前,其中一个青衣小厮扬手从怀里取出一个不过三寸大小的东西,这东西状若方盒,其上有些大大小小的篆体笔迹,这笔迹并非墨汁写出,色呈竹青。

青衣小厮将方盒往地上一掷,“啪”的一声脆响,方盒破裂,其上篆体小字炸裂冲出,“呜呜”那阳光暴晒的空中,立即有极淡的雾气落入破碎的笔划。

笔划隐入雾气,一个颇是华丽的车辇随即生出。

“公子请……”青衣小厮恭敬的说道。

霍青礼貌的转头看看,谁知道那本应等在门前的管家已经回去,而且将府门关闭。

霍青眉头微皱,抬步上了车辇。

青衣小厮们也上了车辇,随即车辇凭空飞起,此时,旁边茶楼中一条细细的阴影飞出,这阴影状若舞蝶,“刷”的一声飞入车辇。

阴影落入车辇在半空一翻,一个黑白色蝴蝶在薄雾中显出身形。蝴蝶双翅扇动,化作一个身穿符衣的妙龄女子。这女子身材不显,面容平俗,放在人群中万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女子在半空翻个跟斗落在车辇上,符衣“索索”轻响,贴在身上,而后半跪抱拳道:“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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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叙开始,揭开萧明身世之谜……

第二十四章 往事如烟(二)

霍青没有理会女子,而是再次转头看看萧家府邸,似乎心中疑惑重重。

车辇之外,看着车辇飞走,阴凉地方围观的人又开口了。

“霍公子这符辇该是六品符器吧?怎么也得值一百枚符金!”

“一……一百枚符金?那不是一百贯符钱………乖乖,一贯是一千枚符钱,我……我算不过来了……”

“几品符器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符器不是你我能买得起的,你还是去东市看看有没有便宜的旧风符,这大晚上若是没风,真是没法儿谁啊!”

“风符还不如水符,把水符祭在屋梁上,晚上睡觉那才凉爽!”

“唉,水符现在太贵,没有三百符钱拿不下来……”

“要不,我画个水符给你?不要多,三个符钱即可!”

“狗屁,你又不是符咒士,也没有文胆和文心,你拿什么画符?就你那狗爬的字啊,倒贴我都不要……”

众人边说间已经散了,各自寻自己需要的符。

霍青坐在符辇上,看着那个妙龄少女,低声问道:“妙儿,你可探察到什么?她……她……”

霍青想说什么,可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妙儿的脸上也生出疑惑,她索性开门见山道:“公子放心,芷明小姐三年间从未离开过萧府,也没有陌生的男子登门!”

霍青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轻松的表情,他只淡淡的说道:“这些……我来之前已经知道……”

“奴婢无能……”妙儿低下头来,低声道,“只能探察到这些!”

“奇怪了!”霍青的眉头皱得更紧,自言自语道,“萧府到底发生什么?”

妙儿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从奴婢探察到的消息来看,萧府没任何异常。跟其他世家的日常往来,在洛北城的所有事情……都很正常!”

“除了芷明?”

“嗯!是的……”妙儿点头,“除了萧小姐!她……她自从收了公子的聘礼,三年不曾露面。可惜萧府有神秘符阵护持,而且还有其他实力强悍的符咒师盯着,奴婢不敢轻举妄动……”

霍青的脸上生出欣慰,勉强笑道:“是啊,刚开始我也很高兴,毕竟能得芷明青睐。而且她为了名节,为了避嫌寸步不离萧府……”

“公子……”旁边一个青衣小厮有些撇嘴了,低声道,“您都说了十八遍了,问题是萧芷明不见,萧渝也不见,您把老爷亲笔写得婚书都送来……”

霍青脸色微变,“啪……”的一声,反手打在青衣小厮的脸上,怒道:“芷明的名字,萧家长辈的名字是你叫的吗?”

“是,是,小的知错!”青衣小厮捂了脸急忙赔罪。

另一个青衣小厮微一哆嗦,见到车辇停下,小心道:“公子,客栈到了!”

“哼……”霍青瞪了两个青衣小厮一眼,飞身下了车辇。

客栈很是富丽堂皇,虽然阳光极热,可还有一些人行来走出。

霍青刚下符辇,一个长脸的年轻人疾步跑出,不等年轻人见礼,霍青就问道:“松伯回来了吗?”

“回来了,正在大厅里等公子!”

“好!”霍青脸上有些笑意,几步进了客栈,径自穿过大堂到了后院。

客栈的后院极大,不仅有亭子和轩榭,在楼阁中央还有一个足有半亩地的池塘。。

霍青不及看池塘中莲荷连天碧,也不及感受游廊中水气清冽,他几乎是脚不沾地冲入一个画梁雕栋的大厅。

大厅顶部中央一个足有数尺大小的符纸贴在上面,一个笔划有些扭曲的“水”字赫然在目。符纸四周,如雾的水丝缓缓倾落,水丝下落数尺便消失不见,一阵凉爽将整个大厅笼罩。

大厅上首一个桌子,上面摆放一些果子,桌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那老者正端着茶盅喝茶,眼见霍青进来,急忙将茶盅放了起身。

“松伯……”霍青身形一晃就到了松伯面前,一把抓住松伯的胳膊急道,“如何?”

“呵呵……”松伯笑笑,说道,“老奴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不知道公子要听哪个?”

看着松伯的笑容,霍青的心算是放了下来,他松开手,坐了下来道:“还用问么?自然是好消息……”

不等松伯开口,一个木傀从大厅一角转出,手捧了木盘,其上有热腾腾的茶水。木傀额头上镌刻“傀”字,笔迹苍劲,微微有水纹散入木傀体内。那木傀走到霍青面前,将木盘高举道:“公子请用茶……”

“嗯!”霍青拿了茶盅,抿了一口放下,看着松伯苦笑道,“我在萧府喝了一肚子茶水!你快说吧!”

好消息自然是萧渝的掌上明珠萧芷明这三年确实是呆在萧府并没有出门,而且也没有其他让霍青想入非非的事情发生。可从松伯口中说出,却比从妙儿空中说出让霍青放心。

“坏消息呢?”霍青追问道。

“坏消息就是……”松伯的脸上显出了耐人寻味,说道,“最近三个月连萧渝都没见过萧芷明了。”

“啊?”霍青忍不住惊讶道,“这怎么可能?”

“老奴所说句句是实!”松伯说道,“这消息……来自寒家。”

“唉,最了解自己的还是自己的敌人啊!”霍青叹息了。

不过话音刚落,霍青有不死心道:“说不定这是寒家放出的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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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往事如烟(三)

“老奴当然不会全信……”松伯含笑道,“老奴又约了萧泛,他也亲口承认。”

霍青无语,萧家这代中萧渝、萧冲、萧渊、萧湛和萧泛是五兄弟,还有一个小妹萧凌珑外嫁,其他四兄弟如今都在洛北城,萧泛的话应该也错不了。

“只是……”霍青想了一下,反问道,“这也算不得什么坏消息啊!”

“唉,公子真是对这萧芷明情有独钟啊,若是寻常,这其中的蹊跷他早就觉察,何须我在多说?”看着霍青心不在焉的样子,松伯暗自叹息了。

“公子,您想想,萧芷明自闭楼阁,除了服侍她的一个哑姑,谁都不见,这其中肯定是有问题啊!”松伯无奈解释道,“而据萧泛所言,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萧芷明……病了,而且这病极其严重!”

“净瞎猜!”霍青冷笑了,“芷明是有文胆和文心的,当年下聘的时候,我亲眼见过她,还将亲手给她戴上明佩!不过是三年时间,她怎么可能染上重病?”

“药材,药香……”松伯提醒道,“萧府把芷明姑娘贴身的奴婢换成粗婢,且口不能言……”

松伯仅仅几句话,立即点醒霍青。

寒家或许不能探察到萧家底细,但萧家日常采购是瞒不了寒家的,至于萧芷明楼阁内的药香,更瞒不了萧泛。

“呼”的一声,霍青长身而起,脸上又是发红,低声道:“芷明这是怎么回事儿?萧家也是胡闹,芷明既然已经聘为霍某未婚妻,这等情况就应该跟我霍家明言,霍某岂是那种薄情寡义之辈,连这单风雨都不能跟芷明共担当?快,松伯,跟我立即前往萧府……”

可惜松伯并没起身,反而拿起茶盅,慢条斯理的品起茶来!

霍青纳罕,皱眉道:“松伯??”

松伯看了一眼霍青问道:“公子的符信没打开吧?”

霍青眉头一挑,淡淡的说道:“我若是打开,父亲大人的话……我能不听么?”

“呵呵……”松伯把茶盅放下,笑道,“放心吧!老爷知道你的心思,否则也不会让你亲自过来。”

霍青心中微热,确实啊,自己虽然是一个人过来,但也代表霍家,父亲是一郡之首,自己受了萧家冷落,跌了的还是父亲的脸面。

“我这就看!”霍青应了一声后坐下,从长袍内拿出一个状若书卷的符器,然后食指扣在书卷两侧的凹槽之内,然后一提气,下腹文心中涌出热流冲入口中。待得霍青略加酝酿,“开……”文修常用的伶牙俐齿之术施展,那书卷应声展开。

只不过书卷乃是无字天书,霍青微闭双目,眼前出现一个个书卷。这些书卷大部分已经展开,说明霍青读过,小部分最上面的依旧卷着,上面有各色锦带包着,最上面是红色的锦带,写了三个小字“霍居无”。

霍居无自然是霍青父亲的名讳,而且那红色有代表紧急,霍青不敢怠慢,心念一动间,那书卷展开。

不必霍青细看,书卷展开后,一个和蔼的声音传出:“青儿,我知道你事情不顺,不过帝都符院大考在即……”

刚听到此处,“轰隆隆”大厅之外突然想起雷鸣,霍青一个恍惚,符信从他眼前消失。

霍青还想再看,可文心动了一下,霍青又颓然放弃,父亲的话霍青如何不知?他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向头顶,大厅中的水符还生出水雾,霍青衣袖一挥,水符渐渐隐去。

“呼……”霍青感到胸中好似压了一块石头,长出一口气后抬手在半空随意的划了几下,一个若隐若现的篆文生出,飞快落到屋顶。

“刷……”屋顶如水波般荡漾,显露出一片无云的晴空。

“公子……”松伯看着霍青的样子,提醒道,“除了老爷的信,还有大公子的动作!”

“唉,不必说了!”霍青好不耐烦,拂袖道,“我回去之后马上入帝都符院,你跟大哥说一声,我无意跟他纠缠什么!”

“是!”松伯急忙回答,可是,“轰隆隆”又是一阵雷声,竟将松伯的声音盖住!

“哦?”直到此处,霍青才醒悟过来,这大晴天的,无云无风,哪里来的惊雷?

松伯也有些惊讶的看看高空,但见此时的天穹上,烈日有些西斜,先前万里无云的晴朗中生出一些古怪的波纹,这波纹如水浪,似丘壑,虽然稀薄,可又连绵不绝的从天之尽头涌出,肉眼可见的朝着洛北城扑来!

“少爷……”松伯收了目光,再次提醒道,“有情岂在朝朝暮暮……”

可惜依旧不等他说完,“轰隆隆……”的雷声再次将他打断。

松伯虽然收了目光,但他眼睛余光依旧看得清楚,雷声从波纹尽头而来,呼啸着划过天际,正是落到洛北城附近,

“是啊!”霍青收了目光,有些自嘲道,“芷明最后一封符信……也是这么说的,当时我还以为她在鼓励我,到了今日,我才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那少爷……”松伯第三句话刚刚说了三个字,同时,霍青也有了决断,说道,“去萧府!”

“轰隆隆……”剧烈的雷霆如同海潮扑岸般响起,又是将松伯和霍青的话淹没,而且在这惊天动地的轰鸣中,大地开始摇晃。

大厅一下子暗了,本是透明的房顶恢复如常!

“奇怪!”霍青站在大厅处,脸上生出惊讶,“啪啪……”大厅两侧,两声脆响,但见两个符傀随着雷声倒地!

霍青想也不想,身形一晃,就冲到大厅门口,当得他踏出大厅,看到天空情形,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何等的天象啊!

但见天穹之上,不过是片刻间,已经天光皆无!那轮烈日不知道被雷霆扔到何处,霍青目光所及,只是铺天盖地的雷霆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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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往事如烟(四)

闪烁如同万龙奔腾的雷光之上,又是七彩云霞,那云霞并非平常所见流苏之形,而是大大小小半圆之状,这些半圆先是模糊,不过是眨眼间已经清晰,看起来状若鱼鳞。

当得狂风骤起,天光中又有一缕缕凌乱的光丝铺天盖地的洒落,光丝如同雨丝,在黑暗中微微闪烁。

“轰隆隆……”又是一重雷光如浪响起,七彩云鳞急速扩大,一重重晕光在云鳞上明亮起来后,霍青突然发现,这鳞片更想自己看过某个书卷上绘制的龙鳞!

好似心随意动一般,霍青这念头刚刚生出,狂风就从雷光夹杂中吹出,那七彩云霞果然化作巨大的龙相,从天际尽头蜿蜒不知多少里许,在洛北城上空凝出一个狰狞的龙首!

“呜……”龙首凝出的同时,大地之上,不知何处突然冲出黑炎如同云柱,那黑炎足有六六三十六道,冲入高空后化作一个巨大的符箓挡在龙相之前!

可惜还不等符箓显形,“轰隆隆”雷霆如潮已经将符箓打得粉碎!

符箓粉碎的瞬间,霍青感觉自己体内文胆和文心的所在剧烈抖动,一如脚下大地的颤抖!

霍青急忙运功调息,但霍家秘传功法催动之处,文心和文胆不仅没有平静,反而愈发颤抖,吓得霍青失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洛北城惊讶的不止霍青一人,但洛北城内无视天象异变,怒不可遏的,怕是只有萧府的萧渝一人!

此时的萧渝坐在萧府富丽堂皇的大厅之内,看着眼前这个身躯有些哆嗦的粗婢,厉声叫道:“你……你说什么?明儿,明儿她……”

粗婢激灵了一下,后退数步,然后才又壮了胆子,张嘴咿呀咿呀哟的说着什么,双手却在腹部比划着大肚子!

“噗……”一声闷响,萧渝拿在手中的茶盅随着他手指一晃,已然化作粉末,而他“呼”的一声站将前来,一掌拍在旁边的书案上,“啪”的一声将书案也打得粉碎,如同怒狮般咆哮,“这怎么可能!!!”

粗婢自然是哑巴了,她指指自己的肚子又指指大厅之外,眼中充满焦虑,口中更是咿咿呀呀的乱喊。

“该死……”萧渝低骂一声,双足在地上一跺,一簇淡淡的符光从他足下生出,萧渝的身形如影般冲出大厅消失不见。

萧渝的身形虽然不见,但他忍住怒火的声音却在大厅内响起:“环儿,快到小姐楼阁之前候命!”

“是,老爷!”侍立在不远处的一个身着青衣的婢女如梦初醒了,急忙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就在她路过粗婢时,还不忘叫道:“哑姑,这话可谁都不能说……”

说完之后,环儿有些自嘲道:“你要是能说就好了,也不会到得此时……”

环儿去了,粗婢脸上的惊慌却消失了,她耸耸肩,脸上显出神秘的笑容,稍等片刻,也转身走出大厅,不过当得她走出时,脸上又显露出恐慌和不安了。

哑姑走出大厅,抬头看天,此时那漫天的黑炎已经散开。不过这黑炎四周又生出一缕缕的云雾,这云雾漆黑渐渐的遍布天空,而且随着风吹,云雾不仅没有稀薄,反而越积越厚云团越变越大,竟有将雷光和七彩云霞凝结龙相遮蔽的趋势。

“终于有天象了!”哑姑心里默念。

“轰隆隆……”突然间,高天再生巨雷之音,好似有无穷雷兽疯狂怒吼,雷声之中,几近十万里的龙相携了铺天盖地的黑云朝着洛北城扑下,那闪电,那七彩照亮了洛北城的黑暗,也映亮了哑姑的双眸!

哑姑眼眸中生出惊骇,急忙穿过游廊返回,虽然院内不少奴婢都偷眼看她,但她一如先前的低头,谁都不理。

当哑姑到得后院,还不曾进入花园,就听到萧渝的暴跳如雷:“青儿,谁,到底是谁?”

“你不知道么?霍家已经来过几十次了,你一直不见他们,我……我以为你在静修,你……你……”

“你倒是说话啊!你……你让为父,你让我萧家的脸面……”

萧渝的怒吼在雷声中似乎无力,似乎软弱,而且声音越来越小。哑姑知道,不是雷声大了,是萧渝对女儿的爱让他无法再大声,哑姑清楚萧芷明的情况,若非实在糟糕,哑姑怎么可能去找萧渝?

果然,当哑姑走过花园到得楼阁之前时,萧渝从楼内走出,冲着守在外面的环儿说道:“去,去请稳婆吧!”

“老爷……”环儿有些为难,刚低声喊了一声,萧渝正好抬头,冲着楼阁之外怒吼道:“看什么看?”

探头探脑的奴婢们皆是缩了脑袋,而环儿哆嗦一下,再不敢多说,匆匆的去了。

“你说!”萧渝看着哑姑,如同一头怒狮,恶狠狠道,“到底是谁?”

“咿啊啊……”哑姑依旧摇头,使劲儿摆手。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萧渝也拍着自己额头,一句句的叫着。

是啊,真是不可能的!哑姑也在心里说着!

可偏偏,这已经是事实,不过半盏茶后,一个脸上带着恐慌和不解的老婆婆已经在环儿的带领下,出现在萧渝面前了。

萧渝看着稳婆怒道:“怎么这么快?”

“我……”稳婆吓得结巴,萧渝呵斥道,“没问你,你还不赶紧进去?”

稳婆哆嗦了一下,急匆匆进了楼阁。

环儿低声道:“老爷,临街茶铺伙计丁原的娘子刚刚生产……”

“那……那个傻丫头?”萧渝愣了一下,似乎对茶铺的丁原有一些印象。

“是啊!”环儿陪笑道,“奴婢刚刚出去,就碰到了……”

“去吧,去吧!”萧渝无奈的摆手,自己走到楼阁头前的空地。

萧渝心中生出难言的感觉,他有些无力的看向天空,心中怒吼:“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呀!我……我怎么向明儿娘交待啊!”

看着天上异象,萧渝突然眼珠一转,冲着远处低吼道:“萧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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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往事如烟(五)

“老爷……”萧潜好似鬼魅般的出现,他低着头并不看楼阁,萧渝从大厅到得楼阁,他自始至终都在旁边,但没有萧渝的吩咐,他绝对不会现身。

“记得半年前我去茶铺时丢过符信的,是丁原帮我找到的吧?”

萧潜愣了,都大半年前的事儿了,鬼知道啊!这不是欺负自己年纪大记忆不好么?

不过萧潜明白,萧渝是大老爷,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萧潜不敢怠慢,急忙说道:“是的,老爷!”

“嗯……”萧渝点头,意味深长的看着萧潜,一字一句道,“你记得就好,那符信对老夫很重要,甚至关乎我萧家的命运,老夫决定了,要收丁原的娘子做义女,去,把丁原的娘子跟……她两个孩子带到府上……”

萧渝把“萧家的命运”“两个孩子”咬得很重。

萧潜一惊,他先是不可思议的看看萧渝,然后如醍醐灌顶般醒悟了。

先不说萧芷明腹中胎儿是谁的,如今之计是如何将这等丑事隐瞒!可偏偏的,霍青上门请亲,引起全城人的注意,寒家对萧家虎视眈眈,萧芷明产子的事情绝对隐瞒不了。如今有了凑巧,丁原的娘子同时产子,倒是可以瞒天过海将萧芷明产下的孩子暂时送给丁原寄养。

当然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将此事最大限度的隐瞒,至于以后如何,外人如何猜测,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想明白此中关节,萧潜心中立时翻腾起来,他真是五体投地的佩服萧渝的睿智,如此短时间之内就有如此决断,所以他急忙躬身道:“老爷放心,如今雨大,小的这就用符车去接丁家娘子!”

“快去快回!”萧渝勉强笑了一下,挥手让萧潜去了。

此时黑云携裹着无穷雷霆已经压顶,七彩的龙相已经零落,黑云中也有豆大的雨点倾落,云波电涛之中,白色、金色、蓝色等七色龙相,或盘旋,或咆哮,展露着它们彪悍的体态,那狰狞的龙目、雄劲的龙爪无不散发着异世之凶悍。

“咯吱咯吱”的声响之中,七色龙相携裹灭世之威,还有无数的狂风暴雨,吹打在洛北城的符阵上,无数的光晕冲天而起!

很是突兀的,一道青色的光芒,无视符阵,直扑像黑云的中央,“轰”的一声巨响黑云炸裂,那丝丝黑云再次将七色龙相遍染。

“啊?”心上好似压了千斤巨石般的萧渝愣了一下,因为青芒飞出之处就在他身后,虽然一闪而逝,但那光芒他有些熟悉,不正是自己女儿萧芷明右手死死攥住的那个明佩色泽么?

那个明佩是三年前霍家小公子霍青送给萧芷明的定情信物,自己可是亲眼所见啊!

“莫非另有隐情?”萧渝胸中大石突然掀开一条缝儿来,感觉自己能够出气了,他忍不住暗道,“若如此……”

也正在此时,黑云中央,那青色光芒没入的所在,碧光再次蓦地闪烁,一重重怪异的波动喷涌而出,波动所到之处,天地间一切无不像淡墨山水画那般渐次褪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眨眼间,也许几万年,洛北城的黑云、雷电、狂风、暴雨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切的一切都如同水洗。

但古怪的是,洛北城并没有恢复暴雨之前的晴朗,太阳也不曾露头。不仅洛北城,整个秦篆国,整个明浩帝国,整个明浩大陆,甚至包括太虚大陆和霄莽大陆在内的整个洛符天域,依旧笼罩在黑暗中!比往昔更加漆黑!

那辽阔无垠的天幕,满天星斗诡异的生出,仿佛从漆黑的池塘中吹出的气泡,这些气泡先是赤色、然后橙色、黄色、绿色、青色、蓝色一直到得紫色,每一种色彩都演化一种波动。

在这些波动下,七曜肉眼可见的逐次清晰,围绕七曜的还有三百六十五个星辰,这些星辰是所有人不曾见过。它们犹如沸腾的沸水一般,以某种玄奥的方式鼓荡着,伸缩着,扭曲着。

在紫色过后,整个星穹突然停止了震动,万物静谧,这静谧透着一种膜拜,一种臣服,好似等候王者归来。

待得难言的威势从先前雷霆最先涌动的所在生出,一抹九彩的光芒闪动而出,这光芒如巨龙飞过天空,无数的流星拉着长长的尾巴横空而过,状若帝王君临!

萧渝的双眸微缩,思维突然能动了,他忍不住惊呼道:“万星出,七曜现?那……那个久远的传说……是……是真的??”

萧渝不过是刚刚惊呼出口,身后的楼阁之内,那个稳婆惊叫道:“老……老爷,快,快,小……小姐没气了!”

没有听到孩子的啼哭,更没有听到女儿的惨叫,女儿……就这么没了?

萧渝脸色大变,他顾不得什么,身形一晃将楼阁大门撞得粉碎,带着风雨冲入……

萧渝冲入楼阁的时候,环儿跟着进入,哑姑隐在红柱之后身形哆嗦,好似惊骇异常。远在明浩大陆中心明浩帝国的明都,金碧辉煌的浩宫之内又是另外一幅情形。

浩宫是帝国之主文帝与诸臣议政的所在,宫内充斥浩然之气,一缕缕凝若龙形的光耀在殿宇四周游走,朝着宫殿上首汇聚,黄金座椅之前,身高足有丈许的文帝头戴冕旒站在龙案后面,文帝双眸神光内敛隐有日月,那几乎无上的威严早将棱角分明的相貌掩盖。

只不过,此时文帝的威严被惊怒所替代,他目光看向浩宫之上,掠过那九彩消失的星空,落到漆黑的星穹。星穹中犹有赤色、橙色、黄色、绿色、青色、蓝色和紫色光环,只不过这光环太过淡薄,九彩显露处将它们遮蔽。

眼见七曜依旧衍化万象,文帝厉声喝道:“国师何在!”

此时并非议政之时,浩宫自然清净,文帝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殿宇中回荡,显得分外寂寥,那本是涌往黄金座椅的龙形光耀立时咆哮着冲入文帝的龙袍!

“臣秦沁叩见陛下!”

但是,当得文帝声音刚落,一个身穿朝服的年轻男子如影般在殿门之外站出,手拿朝笏,边说间边是疾步走入大殿。

这男子看起来眉目如画,清秀的妖冶,甚至踏入殿宇的足下都有花状雾气出现。

“秦国师……”文帝依旧未坐,目光如电看着名叫秦沁的国师,说道,“你记得洛符天域那句传言吗?”

“七曜现,文帝落,万星出,天门开!”

“朕……是不是该惊慌才对?”

“陛下不必如此!”秦沁淡淡的说道,“先不说彼文帝非陛下之文帝,即便跟陛下有关,以陛下文治武功还惧传言?”

“是吗?”文帝口气轻缓,慢慢坐下,“轰……”本是静置在文帝身前的龙案骤然炸裂。

不过无论是文帝还是秦沁,都对此状熟视无睹。

“臣观天象,今日之异象不过是有文星禀运而生,这等天象我洛符天域多不胜数,不说旁人,就在微臣之手,扼杀的也足有十数……”秦沁不疾不徐的说道,“而陛下是帝王,辰星中之王者,有众星拱绕,应劫文星不过萤火之辉,岂敢跟陛下皓月争辉?”

文帝脸色稍缓,问道:“爱卿,计从何来?”

“微臣早有定计……”秦沁恭敬道,“不过需借助陛下镇压天下之龙气!”

文帝吐出一字:“准!”

“谢陛下信任!”

秦沁起身,步步生莲走到浩宫一侧,那处早有宫女将遮蔽墙壁的帷幕打开。

帷幕之下,是一副齐国平天图,图上有明浩帝国在明浩大陆三国十八上郡三十六下郡的标注。

秦沁站在齐国平天图下,眯着眼睛看看,大袖一扬,“呜”金色光耀中,一个符器飞将出来

“轰……”符器落在地上,竟然有轰鸣之声。

四周宫女身形不稳,多有跌倒。

“你等下去!”文帝看看宫女们面如白纸,淡淡的吩咐道。

宫女们走了,文帝的目光落到符器上

这符器本体是个状若星辰的圆球,圆球下面是个云状基座,云状基座之内有六六三十六条龙形飞腾而出,将圆球拱绕。

此时,那圆球固然是悬空飘浮着,却一丝不动。

秦沁国师定睛片刻,深吸一口气,“呜……”半空中浓郁的浩然之气如万流归宗般落入他的腹中。

紧接着秦沁又一扬左手,一杆紫金墨笔拿在手中。但见这紫金墨笔只有儿臂粗细,其上密密麻麻镌刻极多文字,那墨笔尖端同样是紫金所铸,并非平常所见狼毫。

这紫金墨笔一出,秦沁胸口间一点赤红光隐现,这赤红光点正是在他文心的的所在!

“夫御龙者,南海圣人……”秦沁手持紫金墨笔,口中吟唱《御龙赋》,随着吟唱,赤色光点上有光影落入紫金墨笔,秦沁左手挥舞,一个个苍劲的篆文凭空写出。这篆文闪烁光耀如流星般冲入符器的龙相之内。

“……九龙齐,海涛出,风御苍穹,雷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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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往事如烟(六)

秦沁一笔一划的写出符字,龙相渐渐有了生机,开始飞动呼啸起,而随着龙相飞舞,那圆球也动了!

“嗡嗡……”轰鸣之声在秦沁诵念声响起!

“……帝心恒,念苍生,社稷于怀,不穷尽……”

秦沁的声音愈发大了,紫金笔上光耀如阳,看着圆球在九龙盘旋中有种风驰电掣般的转动了,秦沁低声道:“陛下,借龙气一用!”

“准!”随着文帝一声轻斥,“吼”龙椅上龙气化龙而出,咆哮着扑向圆球。

“……朱笔点出真龙现……”

秦沁依旧诵念,那龙相居然随着他的紫金笔冲入符器后面的齐国平天图!

“嗖嗖……”龙相扑入,瞬时化作万千龙纹在齐国平天图上游走!

“……社稷为念,帝心眷,百姓有幸,聚气运……”

秦沁再念,紫金笔在半空不停的写着字句,字句闪动光耀,万千龙纹又从齐国平天图上飞出,冲入字句。

秦沁紫金笔一点,字句化作龙形冲入圆球,九个本已经模糊不清的龙形骤然清晰起来,而那副齐国平天图也映在圆球之上了!

“……吾以碧血酬苍穹……”

秦沁紫金笔反点,正是插在自己胸前。

“噗”一声,一簇赤红血影落到圆球上!

“……血洗大地,现大劫,出!!!”

随着秦沁最后一句诗句声落,秦沁好似手挽重物,缓缓拿着紫金笔点在圆球上,紫金笔触到圆球的瞬间,文帝觉得眼前一切一晃,所有都聚于笔尖的金光!

“轰……”圆球上一块炸裂,内中有百余血点闪动!

“呼……”秦沁长长出了口气,收了紫金笔,那刚刚还急速旋转的圆球诡异的静止,刚刚炸裂的一块正是对应齐国平天图上一块!

“恭喜陛下!”秦沁扫了一眼,说道,“应劫之人降生在开阳郡、洛鹿郡、河西郡和间涯郡之内,臣也帮陛下看了一下,最近三天降生……一百六十余个幼童……”

“好!”文帝听了大喜,抚掌道,“秦国师好符道神通,你且休憩,稍后朕有重赏!”

“臣不敢居功……”秦沁躬身道,“是陛下龙气之力!”

文帝没再理会秦沁,急忙高喊道:“金羽卫何在?”

身着金色符甲的三品金羽卫赵一清快步从大殿之外走了进来,躬身施礼道:“臣将在……”

文帝看了一眼赵一清,走到破碎的龙案之侧,抬手从散乱的文房四宝中拿起一张泛着金光的宣纸。

大殿之外有身着锦衣的宦官犹豫一下,想要疾步进来,“刷”,守着大殿的护卫一抬手将他挡住。

文帝右手在宣纸上一拂,“刷”宣纸平平落在半空,随即文帝右手又是凭空一抓,一管龙鳞凤羽笔从地上飞起落在他的手中。

文帝左手轻轻一招,赤色砚台飞起,文帝手中龙鳞凤羽笔在砚台上沾了一下,笔尖处涌出带着麒麟血丝的墨色。

“……今有妖孽乱世,朕奉天命护我明浩大陆……”文帝边说边写,一层层赤红色光影在金色宣纸上映出血腥,“……令金羽卫赵一清,传朕之命,灭杀秦篆国开阳郡、洛鹿郡、河西郡、间涯郡四郡六个月之内所有婴孩,钦此!”

赵一清虽然低着头,但他眼中分明生出一抹震惊的神情,四郡六个月之内婴孩,那……那得有几千啊!

“呜……”圣旨落到赵一清面前,燃动血红光焰,文帝淡淡的声音响起,“朕记得赵帆就在洛鹿郡郡吧?”

“是,臣弟有公干在洛北城寒家!”

“此事交你兄弟去办……”文帝说道,“先杀新生无入籍之婴孩,再诛有名姓之孩童,下至俗民,上至官卿,一个不留!!!”

“是……”赵一清探手一抓火焰,“轰”血红火焰将他右臂点燃,那火焰一闪而逝隐在他的盔甲之内,而赵一清的脸在这一瞬间分明痛苦,一种挣扎与狰狞的痛苦!!

萧渝自然不知道劫难将至,他带着风雨冲入楼阁。

此时的楼阁四处门窗关闭,仅有萧渝冲入的大门处有狂风卷入,但是这近乎封闭的楼阁内,并无寻常的血腥气息,反而有种难言的檀香。

“明儿……”萧渝根本没有注意这些细节,不顾什么禁忌直接奔到床榻之前。床榻前有铜盆,内中有血水,被萧渝失神间踢得飞溅。

萧芷明仰面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着薄薄羽被,洁白如莲的脸上,淡淡的黛眉如一抹新月,浅浅的眼角处分别有两滴泪水未落,如清晨荷叶上晶莹的露珠。

虽然知道萧芷明已经气息全无,但萧渝这么看都觉得自己女儿在酣睡!

“明儿……”萧渝抓做萧芷明耷拉在被外的胳膊,悲声道,“你……”

“啪……”萧芷明左眼角泪珠滚落。

萧渝转头问稳婆:“到底怎么回事儿?”

“老爷……”稳婆急忙走了过来,有些结巴道,“小……小姐本来没……没什么事儿的,奴家帮小姐诞下麟儿后,她……她还把一个玉佩挂在孩子身上呢,口中叫着……明!可……可就在奴家帮孩儿洗了之后,小姐突……突然就没气儿了……”

“怎么可能?”萧渝是有些经验的,他急忙看看床榻,问道,“没……没别的?”

“没有别的异常!”稳婆回答道,“孩子生的很顺利……”

说到此处,稳婆突然想起了什么,急道:“对了,对了,有件怪事……”

不等稳婆说完,环儿在楼阁外面低声说道:“老爷,霍公子请见……”

“该死,他怎么来了?”萧渝愣了,骂道,“莫非他知道了?”

“不是!”环儿说道,“霍公子说见一面老爷,他就返回开阳城……”

“让他去书房吧!”萧渝看看萧芷明,悲上心头,说道,“我马上过去,管家回来,叫我一声。”

“是,老爷!”环儿答应一声去了。

“老爷……”稳婆怯怯的看着萧渝,有些想说不敢说的样子,可萧渝此时心乱如麻,正在思忖是不是把真实的情况告诉霍青,哪里听得见稳婆的声音。

“唉,罢了!”足有半盏茶之后,萧渝叹息一声,抬眼看看萧芷明,说道,“明儿,你就清清白白的去呗!”

稳婆一个激灵,急忙喊道:“老爷……”

萧渝举步欲行,此时骤然停下,目光如电盯着稳婆,口气有些阴森道:“做好自己的事儿,记住,今日之事一字一句都不能泄露,否则……”

“是,是,奴家知道!”稳婆哆嗦一下,差点儿跪倒。

萧渝不再理会,匆忙去了。

霍青站在书房里,此时外面天象已经隐去,只有电闪雷鸣依旧,甚至那暴雨如天河倾落。

霍青哪里坐得下?

他明知无礼,还是忍不住踱步。

“萧渝终于肯见我了,只不知道是福是祸……”

“芷明到底得了什么病?”

“若是……”

心乱如麻间萧渝推门而入。

霍青大喜,急忙上前躬身施礼道:“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嗯……”萧渝将霍青扶起,径自坐到椅子上,看着霍青久久不语。

霍青等待萧渝说话,也不敢说话,一时间书房之内寂静无声。

萧渝开口了:“贤侄……”

霍青的心咯噔一声,他急忙说道:“岳父大人还是叫晚辈一声青儿吧!”

“青儿……”萧渝忍住心中悲恸,说道,“你来十几天了,霍公也给老夫发过几次符信,不是老夫不见你,也不是明儿不见你……”

“芷明她……”霍青脸色更变,他已经注意到萧渝的脸色了,咬牙道,“小婿已经做好准备……”

“刷刷……”萧渝刚要回答,霍青腰间符信闪动,看着赤红色疯狂闪动,霍青毫不犹豫的一抓,将符信关了。

“唉……”萧渝叹息一声你,说道,“明儿她已经……”

不等萧渝说完,萧渝腰间的符信也疯狂闪动赤红色,萧渝皱眉看看霍青,霍青陪笑道:“岳父大人先看符信!”

萧渝闭目片刻,抬手将符信握了,果然,符信最上面一个书卷上是红色的锦带,写了三个小字“霍居无”。

萧渝淡淡的说道:“你父亲让你看符信!”

“是,岳父大人!”霍青可以不听霍居无的话,但他不敢不听萧渝的话。

“什么?”霍青闭目看着符信,眼睛未睁已经失声叫道,“陛下要灭杀开阳郡六个月以内诞下所有孩童……”

“什么?”萧渝眼皮一跳,也急忙问道,“什么意思?”

霍青收了符信,躬身施礼道:“岳父大人,陛下下急诏,要金羽卫灭杀开阳郡、洛鹿郡、河西郡和间涯郡四郡所有六个月的孩童,包括刚刚降生幼儿,小婿要赶紧回去……”

“啊!!”萧渝脸色大变。

“岳父大人……”霍青深吸一口气道,“芷明现在如何,您……您老给小婿一个准信儿……”

“老爷……”书房外面,萧潜露出脑袋低声喊道。

萧渝心念急转,冲霍青招招手,说道:“你……跟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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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往事如烟(七)

霍青虽然已经心知不妙,但直到他看到萧芷明若同睡着的惊艳,他也不肯相信萧芷明已经魂归九泉!

三年相思蓦然成空,萧芷明的音容笑貌化作无数流光在他脑海中晃过,霍青悲从心来比之萧渝更加踉跄的扑到床前,用手握住萧芷明的手,悲声道:“芷明……”

“吧嗒……”萧芷明右眼泪水终于滴落。

这声音固然轻微,可依旧让霍青心惊,“她……她死不瞑目啊,还……还等着我来……”

“岳父大人……”霍青仰头叫道,“芷明她怎么死的?她得了什么病??”

萧渝没有说话,冲稳婆使了个眼色,稳婆自然也知道霍青,急忙从一旁床榻上抱了裹着薄被的婴儿过来。

“怎么?”霍青看着稳婆怀里的薄被,懵逼了。

这是什么意思??

抱……抱个孩子给我干嘛?

“明儿难产死了……”

“啊!!”霍青跳将起来,叫道,“岳父大人,您……您别跟小婿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这……这不是小婿做的!”

“若是你做的……”萧渝沉着脸说道,“老夫会让你在外面等十八天么?”

“怎么可能?”霍青面如土色了,他转头看向萧芷明不可思议道,“她……她……”

“老夫若知道是谁,必将他挫骨扬灰……”

“老爷,公子……”此时那稳婆急忙说道,“小……小姐还……还是处子呢……”

稳婆此言一出,比之外面的雷霆都要让萧渝和霍青震惊的,他们异口同声道:“怎么可能?”

“老爷,公子……”稳婆解释道,“奴家阅人无数,怎么能骗你们,奴家为小姐接生时,小姐的处子玉璧都不曾破损呢!”

“啊!”萧渝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疾步走到床榻另外一处,小心将萧芷明另外一个膀臂从薄被中拿出,果然,如玉的肩膀处,一枚守宫砂如星般炫目!

霍青忍不住一阵眩晕,身形有些摇晃,好巧不巧的,他的眼睛余光刚好扫到稳婆怀里的婴儿,他不曾见到婴儿相貌,当先就看到婴儿脖颈上悬挂的半片碧幽幽的玉佩,此时玉佩发出微弱的光晕,好似轻轻的呼唤。

“这……这明佩是……”霍青问道。

稳婆回答道:“是小姐亲手给孩子挂上的……”

“我……我明白了……”霍青轻咬嘴唇,好似心里听到了萧芷明的声音,他忍不住伸手去触摸那明佩。

“不好!”就在霍青触到明佩时,他双眸骤然一缩,看向萧渝,急呼道,“金羽卫!”

萧渝一字一句道:“金羽卫赵帆就在洛北城的城守府……”

“我明白……”霍青狠狠点头,最后看了一眼床榻上如圣莲般的萧芷明,毅然决然道:“我会让芷明的血脉留在洛符天域!”

暴雨如注,黑云压顶,山脉如同匍匐的怪兽,山林如同摇旗呐喊的妖精,天地都在为萧芷明的死悲恸。

一艘符船闪动微弱的光焰穿过连绵雨势,霍青怀里抱着孩子,疯狂的拿着墨笔在半空写着,孩子挡住了他胸前的赤色光影,但墨笔上的霞彩却是醒目,一个个篆字随着霞彩落入符船,符船颤抖着破雨而行!

“霍小公子……”蓦然间,风雨中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这又是何必?萧芷明背弃婚姻,偷情生子,你该将她的孩子亲手扼死才对……”

“哼……”霍青冷哼一声,并不回答,但他毕竟分神,笔下篆字一个不流畅,那符船就在雨中停顿下来。

而漆黑中,一艘金光闪烁的符船飞快追将过来。

霍青大急,胸前赤红光影大作,“噗……”霍青手中墨笔炸裂,符船在半空滑行数百丈缓缓落下!

追赶的符船也落了下来,内中踏出一个身高丈许的金羽卫,这金羽卫脸颊消瘦,眼眶身陷,不正是赵帆?

“霍小公子……”赵帆一步步走将过来,足下泥水四溅,他盯着霍青道,“赵某跟霍大公子有些交往,你如此做法……可是让赵某为难啊!”

“不过是些许浮华的交际……”霍青此时已经周身湿透,他不及抹去脸上雨水,用力护住自己怀里包裹,叫道,“跟血肉亲情比起来有算得了什么?”

“唉,你终于承认了!”赵帆叹息道,“不过,也希望小公子体谅赵某的为难,这……这是陛下刚刚在浩宫亲自下的谕旨,赵某若是不遵圣谕,死的就是赵某,左右萧芷明已经死了,小公子另寻佳偶,再生麟儿如何?”

“做梦……”霍青歇斯底里的叫着,缓缓后退。

“那就抱歉了!”

赵帆从衣袖中拿出一根细长的墨笔,这墨笔笔杆青紫,笔毫纯红,随着赵帆胸间文心旋转,有浩然之气流入墨笔,赵帆奋笔疾书,一个个篆字显露,这篆字并非寻常所见诗词,但这些字迹落入半空,四周雨水雾气疯狂涌入,不过是片刻,一个足有拳头粗细,数尺长短的长箭凝结出来。

这长箭之上遍布古怪的纹理,蚂蚁大小的字迹缓缓流溢,一种必杀的气息随着箭尖将霍青胸前罩住!

霍青色变,他伸出食指放在嘴中咬破,“刷刷”的写着血色诗文,血色诗文凝成护盾挡在胸前,但那寒冷根本挡不住,直逼骨髓。

“小公子,吟诗作画,对月当歌,赵某比不得你!”赵帆悠然道,“可论到杀人,你的符笔染上血也不是……”

赵帆正说间,他甲胄上挂着的符信突然闪动赤红的光耀。

赵帆皱眉,急忙拿了符信,跟霍青的符信不同,赵帆的符信上跳出一个青鹤,这青鹤张口吐出人言:“禀大人,鄙职发现萧府管家萧潜驾驭符车潜出洛北城,鄙职还查明,车上有元丰茶铺伙计丁原还有丁原的傻子婆娘,车上隐约有婴儿啼哭之声……”

“啊?”赵帆愣了。

“该死!”霍青暴跳如雷了,他一把将刚刚还护在手里的包裹扔在地上泥水中,然后扔出一个符马,当得霍青手上鲜血点在符马眼睛上,符马“稀溜溜”低啸一声,骤然涨大起来。

霍青跃上符马,一拍符马额头,符马足下生出雾气,飞快的沿着原路去了。

赵帆醒悟过来,一拍那凝成的长箭,长箭化作黑气落入他的墨笔,然后赵帆抬手一抓霍青丢弃在泥水中的包裹!

包裹内自然是个婴孩,不过婴孩看起来并非刚刚诞下,特别的,婴孩眉眼歪斜,嘴角间有口水长流,即便雷鸣和大雨,婴孩也紧闭了眼睛,充耳不闻。

“难怪一直没有声音和啼哭,原来是个痴呆啊!”赵帆哭笑不得了,自语道,“这个……才是那个傻子婆娘的孩子吧!”

说完,赵帆抖手将包裹扔在泥水中,抬起脚就要踩下,也就在此时,符信内又有赤红疾闪,赵帆知道必有紧急事情,他扫了一眼地上满脸都是雨水,依旧不哭不闹如同死尸的婴孩,苦笑着摇摇头,一转身跳上符船,扬长去了。

约有半盏茶工夫,一个黑影从远处树丛中窜出,不正是哑姑?

她左右看看将包裹抱了,沿着原路钻入树丛……

雨住云散,一轮夕阳挂在西山,血色光芒洒落大地,哑姑抱了包裹走过一处山洼,血色阳光照在包裹内那孩童时,孩童居然张嘴打了个哈欠,他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孩童张开的小嘴里,小小的舌头下面有个指甲盖大小的九彩龙鳞印记,而他缩在包裹内的右手中,一个小小的玉瓶印记上又有一个浅浅的“萧”字!

霍青的话如同潺潺流水,将洛北城尘封的往事娓娓道来,那记忆或许是支撑霍青活着的理由,可在萧明来说又是滚滚天雷袭来,固然是让他目瞪口呆,但听得娘亲拿命换了自己的出生,萧明的眼泪又是忍不住滴落。

萧明跪倒在墓碑前,任泪水打湿了墓碑,他毫不怀疑娘亲的冰晶玉洁,更不怀疑自己的来历非凡。

唯一让他不确信的是梦中娘亲的呼唤。

娘亲是在这坟墓呢?还是在自己胸前的明佩内呢?

“明儿……”霍青抬头看着圆月如盘月华似水,略微有些悲伤道,“义父马上就要走了,今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回来看你娘亲,今日是你降生的日子,也是你娘亲离世的日子,义父希望你以后……每年这个时间,都可以替义父来……看看你娘!”

“孩儿知道!”萧明又是眼中有泪,低声回答。

“莫怪你外公……”霍青将萧明扶起说道,“毕竟他想让你活着,你即便是个傻子,那也是他女儿的骨肉。”

“是……”萧明拼命咬着牙,不让泪水滴露。

“我走了!”霍青笑笑,拍拍萧明的肩膀,“想必下次再见到你,你该有我高了!”

“是……”

萧明有心想问一些事情,可他怎么都说不出口,有的

只是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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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符神开天辟地

霍青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坟墓,抬起符笔在半空轻点,静音符破碎,霍青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去了,月光之下,但听那莫名的符节如歌般响起:“……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诗经之采薇,只有这样,才显得霍青有b格)

“义父……”萧明心中大悲,忍不住竭尽全力叫道,“你等着我,我长大会去找你……”

一声喊出,萧明再不能自控,泪如雨下,好似亲人又少一个。

霍青没有回头,只举起手中伏笔,在半空晃了几下,萧明分明看他写了个明字,只不知道是萧明的明,还是萧芷明的明。

“回去吧,十三郎……”

萧潜不知何时到了萧明旁边,他低声道:“霍公子已经走远。”

“人间为何这么多离别?”

萧明看着霍青背影融入夜幕,颇是忧伤的问道。

萧潜看了萧明一眼,笑道:“有了离别,才会让人更珍惜相聚的快乐!”

“孑然一身的人怎么可能懂得相聚的快乐?”萧明叹息了,“唉,义父这个老光棍儿!”

画风突变让萧潜措手不及,准备好的安慰一句都用不上,说好的伤离别去哪儿了?

萧明回到萧府已经夜深,脚步声打断了蛐蛐的高%亢%呻&&吟,蛐蛐很厌烦,白天你们用猪毛撩弄,晚上想要真枪实弹了,你们也要搅扰,还让不让蛐蛐活了?

萧明来不及估计蛐蛐的幽怨,他被萧潜带到了萧渝的书房。

萧渝坐在灯下,脸上的神情被灯影挡了,并不能看到,不过他面前桌子上的茶水早就凉了。

“外公……”萧明进屋急忙躬身施礼,小心说道。

可惜萧渝只看着萧明一言不发。

萧明有些毛骨悚然了,急忙吸吸鼻子,抬头看看自己的鞋底,没有踩到狗屎啊!

“外公……”萧明眼珠一转,说道,“花园里的池塘边有两个母蛤蟆在败坏我萧家的家风,我去把他们砸死……”

“你都知道了?”

萧渝终于开口了,口气中带着一种疲惫。

萧明想了想,终于承认:“是……”

“老子隐瞒了十二年,还是被那小兔崽子抢先说出来!”萧渝骂道,“他想抢老子的闺女,还想抢老子的外孙?”

萧明瞬时额头见汗,没想到外公还有这么……浑朴的一面啊!

“十三郎,这十一年让你委屈了……”

萧明刚想说不委屈,萧渝接着说道:“不过呢,你做好准备,以后你还有接着委屈!”

好吧,就跟委屈干上了。

“只要你想活着,你就要委屈!”萧渝看着萧明,淡淡的说道,“不过,你放心,知道事情真相的人……越来越少,故事总会被人淡忘……”

“他……他们呢?”萧明迟疑了一下,问道。

“谁们?”

“丁原?”

“莫非你去上过的坟是假的吗?”

萧渝看着萧明的眼中流露出一种无奈。

萧明心中生出一种难言的感觉。

“人活在世上,其实是一种妥协,一种……”

不等萧渝说完,萧明微微一笑道:“外公,我刚十二岁,听不懂您说些什么。”

萧渝一愣,点头道:“嗯,今晚的家宴外公喝多了,刚说的都是酒话,时辰不早了,你也早点儿回去睡吧!”

“是,外公!”萧明施礼后,转身离开。

看着萧明背影,萧渝眼中露出猎鹰般的敏锐,可突然间走出大门的萧明回过头来,露出一个脑袋,龇牙说道:“外公,您老酒喝多了,晚上要孩儿唤你起夜否?”

猎鹰般的敏锐立时换做猫头鹰的寒冷,萧渝忍不住骂道:“还不快滚?”

“老爷……”看着萧明一溜烟儿跑了,萧潜走了进来,小声说道,“十三郎突然长大了!”

“何止是突然长大……”萧渝拿起茶盅,喝了一口,淡淡的说,“简直就是突然换了一个人!”

“会……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萧渝反问:“能有什么问题?”

萧潜不敢多说,只用手点点自己太阳穴,一副“老爷,您老明白”的样子。

萧渝放下茶盅,走到一个窗户前,看着弯月如钩,淡淡的说道:“十三郎这个算不得什么,当年的明儿才叫厉害。明儿三岁前固然可爱,但谈不上冰雪聪明,她姑姑都说她平庸。可三岁之后突然换了一个人,不仅聪明绝顶,而……而且见识通达,八岁就成了初阶符咒士!有其母必有其子,该是如此……”

“丁原的事情,老爷其实该跟十三郎解释的……”

“不必……”萧渝看着夜色摇头道,“这洛符天域唯一的中心就是符神,除了符神,每个人都是配角,十三郎也一样。出了萧府,人人都可能是他的敌人,只有让他知道世间险恶,他才能长大……”

“十三郎刚刚十二岁……”

“十二岁就知道肾虚?”萧渝乜斜了萧潜一眼,嘴角露出不屑,“你也被他糊弄了吧?”

“是,老爷!”萧潜听得内急,说道,“老奴也想去茅厕了。”

“去吧!”萧渝伸伸懒腰,说道,“回来给老夫定个时间,夜里定时如厕!”

萧明自然不会肾虚,但他一定会胆虚,一进阁楼,就见到本是空荡荡的书柜上,摆放了满满当当的符卷。

“我的天啊!”萧明当即就愣在那里了,一只脚跨在门槛之内,一只脚还在门槛之外,右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捂住嘴,大拇指和小拇指在微微颤抖,好似小心肝儿抖动,夸张的声音响起,“这是要干嘛?明天会有收旧书的上门么?”

哑姑闻声过来,双手比划。

“外公这是报复啊!”萧明另外一只脚都不想进屋了,“让我每天温习一本符卷,我……我都考上严家符学了啊!”

“嗯嗯……”哑姑想到什么,一拍自己额头,走到书柜前,探手将一个符纸拿了起来,一抖手,“刷……”几个遒劲的符字飞出,萧渝颇是谆谆教诲的声音响起:“符海无涯勤作舟”!

“咕噜噜……”萧明肚子里声音如雷鸣,什么符海,什么辛勤,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哑姑,我晚上没吃饭……”

“嘻嘻……”哑姑比划一下,急忙拉萧明进来,自己出去。

当萧明洗完手,红烧猪头已经端了上来。

“哑姑……”萧明狼吞虎咽时,忍不住卖弄,“您知道嘛?今天我在严家符学考场上大杀四方……”

哑姑坐在旁边,坐着针线活儿,耐心的听着,时不时还比划着问些什么,天上的月儿照明了黑暗,也照亮了阁楼的温馨。

洛北城人都知道,很久很久以前,世间没有天地,只有一个符,符神就睡在这个符里。

有一天符神睡醒了,伸了个懒腰就把这个符撑破了。

轻而清的符缓缓上升,变成了天;重而浊的符慢慢下降,变成了地。

天和地分开以后,符神怕天地还会合在一起,就头顶着天,用脚使劲蹬着地。天每天升高一丈,符神也随着越长越高。这样不知过多少年,天和地逐渐成形了,符神也累得倒了下去。

符神倒下后,他的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他呼出的气息变成了风符和云符,他发出的声音变成了雷符,他的双眼变成了日符和月符,他的四肢变成了金符、木符、水符、火符和土符。

风符衍化出四季的风,云符衍化出飘飞的云,日符衍化出太阳,月符衍化出月亮,雷符也衍化出隆隆的雷声。

随着众符衍化,符神的肌肤变成了辽阔的洛符天域,符神的血液变成了洛符天域中奔流不息的江河,而符神的汗,则变成了滋润洛符天域万物的雨露!

符神造的人类快乐的生活在洛符天域里。

不过让洛北城人骄傲的还是城外的罗霄山脉的符木,故老相传,这符木乃符神的毛发所化,用罗霄山脉符木制作的符笔天下闻名,至于萧家,则是洛北城中最大的符木供应商。

罗霄山脉在洛北城往北,山势不高,但绵延百余里。

罗霄山脉深处常年有积雾笼罩,偶尔三色雷云冲霄而下,端是神秘。不过因为山中有古木丛生,是制作符笔上佳的材质,所以洛鹿郡、河西郡和间涯郡等四周郡城常有人进山寻觅何用符木,甚至秦篆国其它郡也有人慕名而来。

天色尚早,晨曦薄雾间已经有些十二三岁的孩子在大人的陪同下进山了。严家符学招生完毕,官学也有放榜,数百孩童要入符学,属于孩子的第一根符笔至关重要,这关乎孩子的文种播种和文心孕育,大意不得。孩子是不能输在起跑线的,所以制作符笔的符木也一定要最佳!

店铺内摆卖的都是庸俗之物,哪里有自己进罗霄山脉找到的符木钟灵神秀?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真是不错的……”

山下小径,十一萧意然走在最前面,他看着郁郁葱葱的山林,摇头晃脑的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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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会说人话的猫

睡眼朦胧的萧明走在最后,他清晨还没有睡醒,就被起夜的萧渝揪着耳朵拽起来了,家宴上萧渝和萧冲已经商议好了,今天让护卫带着萧意然、萧明和萧潺潺进山找寻符木。

“十一郎……”萧明忍不住喊道,“我拿今天一整天的光阴换你一个符金行么?”

“啊?怎么换?”

萧意然兴致被打断,有些不高兴,他嘀咕一声问道。

萧明立即来了兴致,两眼放光道:“把昨晚外公奖你的符金给我,我这就转身回去睡觉,我发誓,今天一整天我绝对不会睁眼看阳光和树阴……”

“滚!”萧意然一下子明白了田先生的心情,忍不住骂了出来。

旁边三个护卫也掩嘴笑了。

三个护卫皆是身形健硕,个子稍高叫做萧五,浓眉大眼腰间悬刀,个子略胖的叫做萧七,皮肤发黄,吊梢眉,个子又矮又瘦的是萧十一,看起来骨瘦如柴跟在萧明身后。

萧潺潺笑得有些肚疼,坐在小径旁的大石上揉肚子,就听得身后又有傲娇的声音响起:“咏星语,你听,山林中的鸟儿在欢唱呢!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看它们多高兴啊!”

“寒秋殇?”

萧意然的脸上露出不自然。

不过,待得萧意然看清跟寒秋殇一起走上来的女孩时,他的眼睛一亮,只见这女孩身材高挑,肖肩细腰,瓜子脸上秀眉如黛,特别是一双眼眸如星,顾盼流离端是有种神采飞扬的。

“咏星语??”

“这是咏星语?严家符学考试榜单之上第四名?”

“她……她怎么跟寒秋殇走在一起?”

萧意然有些情迷意乱间,萧明的声音响起了。

“这话你也信?”

“鸟儿嘴里叼着虫子,它们怎么叫啊!那是抢不到虫子吃的鸟儿在叫呢!抢到虫子的鸟儿都在埋头吃呢!唉,我的红烧猪头啊……”

寒秋殇的脸憋得通红,他咬牙看着不远处懒洋洋的萧明喊道:“净瞎说,你不是鸟儿,你怎么知道?”

“萧明……”咏星语显然也认识了萧明,她细声细气道,“这句话是劝告我们,做人要勤劳,多一份辛勤便多一份收获的。”

“是吗?”萧明笑吟吟的看着咏星语,那脸上的笑容淡淡的如同白开水。

一见到萧明这笑容,萧意然立即心生不妙,急忙说道:“你好啊,咏星语,我叫萧意然……”

谁知道人家咏星语根本不理会萧意然,一本正经对萧明说道:“是啊,你……你符相战力那么厉害,一定要更加勤奋才行。”

“既然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那……早起的虫儿是不是被鸟吃啊?”

“起得早,谁知道是鸟还是虫?”

“要是虫,兴高采烈的起来,巴巴的送到鸟儿嘴边,那不是傻虫?”

“可……可是……”

可怜的咏星语有些花容失色了,她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啊,是啊,早起的……是鸟,还是虫呢?

“别听他胡搅蛮缠……”寒秋殇挡在咏星语之前,说道,“他就是个傻子,说话胡言乱语的……”

“胡搅蛮缠?”萧明笑了,看看寒秋殇问道,“寒秋成呢?他昨天可是欠了我一根寒霜笔啊!”

“你想得美!”寒秋殇气愤道,“我寒家就一根寒霜笔,怎么能给你?”

“看看,看看……”萧明一脸的嫌弃样儿,说道,“刚刚说谁胡搅蛮缠呢?寒秋成打赌输给我了,怎么就转脸儿不认了?这才是胡搅蛮缠吧??”

“你……你……”

寒秋殇是说不过萧明的,气得小脸儿铁青。

“哈哈,回去跟寒秋成说,赶紧把寒霜笔洗干净了送到萧府啊!”

萧明大笑了,转身大步流星上了小径,真有一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高深。

可惜,不过一会儿,小径上的符节吟唱又把他闷骚的心洒落一地。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登……登徒子……”

咏星语刚开始还听,还觉得符节音律好听,可听到最后,脸上绯红,跺脚低骂了。

“你好,咏星语,我是萧意然……”

萧意然锲而不舍的自荐。

“你也是严家符学的学生么?”

咏星语终于理会萧意然了,萧意然兴奋的点头:“是,是……”

“那你入学考试是第几啊?”

萧意然顿时蔫儿了,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啊?

寒秋殇瞥了萧意然一眼,转头低声跟一个护卫说了些什么,那护卫笑笑点头,看看萧明的背影,快步去了。

萧五一直凝神细听,他听得清楚,寒秋殇是让护卫去找寒秋成过来,所以他也没有在意,笑道:“萧十一,赶紧去看着十三郎。”

“没事儿……”萧十一回答道,“十三郎刚走一会儿,远不了。”

话虽这么说,可萧十一还是快跑几步去找萧明。

“呜……”正此时,重云山上忽然有雷霆涌动,三色云霞如霄汉倾落,将山中一些云雾打散,不偏不斜的,一道霞彩如虹般在山径上扫过。

“五哥,五哥……”萧十一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了,“十……十三郎不见了!”

“啊!”萧五脸色苍白,失声叫了出来,身形一晃如猿猴般喷向山径高处。

“刚刚……”萧十一的声音隐约传来,“一个虹彩从前面扫过,十三郎就不见了。”

“哈哈……”寒秋殇乐了,叫道,“这才是恶人有恶报,他刚骂了山上的鸟儿,鸟儿就把他调跑了……”

“不好……”寒秋殇的声音不曾落到,萧七急忙一拉萧意然和萧潺潺,叫道,“快走,有雾……”

萧七还是晚了,他的手还不曾触到萧意然和萧潺潺,雾气已经从四周涌来,将所有人都笼罩,萧七明明已经抓向萧意然和萧潺潺的胳膊,但手落之处竟然是空空……

“咦?怎么回事儿?”萧明只觉得四周三色霞彩一闪,然后眼前突然出现四周景象如同水洗,略显阴郁的山岭竟然气象万千起来,真是让他吃惊不已。

“十一郎,萧潺潺……”萧明站在那里高喊道,“快来开太阳……”

萧明刚说完,就见到一轮殷红的朝阳从山岭远处升起,阳光灿烂将天地照亮!

“好大的荷包蛋啊!”

萧明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妈呀!”一个尖细的声音在萧明头顶响起了,“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太阳是荷包蛋的!真是个吃货……”

“吃货怎么了?”萧明毫不介意的看向头顶,反驳道,“我是吃货我自豪!”

可是待得他看清眼前的情形时,他忍不住大叫道:“啊……一个会说话的猫??”

与此同时,斜斜从山壁上伸出的树杈上,那只身上脏兮兮懒洋洋的躺着的猫咪,也炸毛了,它惊叫道:“啊……一个能听懂我话的胖子??”

“好……好尴尬!”

猫咪说话了,萧明也异口同声道:“好……好害怕!”

“你……你别过来!”

一人一猫再次同时说话,不同的是,萧明双手抱胸,猫咪跳到更高的树杈!

萧明眨巴眨巴眼睛,卖萌道:“我……我刚十二岁,什么都不懂,很纯洁……”

“我……我刚到流浪这里,什么都不知道,很可怜……”猫咪也甩甩尾巴,身上有灰尘落下,可怜巴巴的说道。

“我的天啊!”萧明用手捂着嘴,说道,“这……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是臭味相投好不好?”

“嘻嘻,斩鸡头烧黄纸?”

“滚!”猫咪骂道,“别提什么鸡头,饿死我了!”

“给,给……”萧明笑嘻嘻的从斜挂的书袋里面拿出一个袋子,里面有香喷喷的味道,萧明从里面拿出一个鸡腿高高举了起来。

猫咪跳了下来,张口把鸡腿叼了,又跳上树杈。

不过猫咪吃了几口,突然抬头看向萧明,眼眸中充满疑问:“你不会毒死我吧?”

“就是要毒死你!”萧明拍手到,“然后跟毒蛇放一起,做个龙虎斗!”

“狗屎!”猫咪不屑了,说道,“就你?还敢吃毒蛇?给你九十九个胆子!”

然后,猫咪看看眼前香喷喷的鸡腿,自言自语道:“毒死就毒死吧,宁肯做个撑死的死猫,也不能做个饥肠辘辘的活猫!”

说完,猫咪义无反顾的低头啃了起来。

“比……比我还能吃啊!”

萧明看着猫咪的狼吞虎咽,傻眼儿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又从书袋里面拿出另外一个袋子,放在嘴里啃了起来。

一人一猫几乎是同时吃完的,萧明来不及抹去嘴角的油腻,双手一探道:“没有了!”

“你……你故意的!”

萧明理直气壮地说道:“废话,我当然故意的,两个鸡腿,不能都让你吃了!”

猫咪尖叫着扑到萧明书袋里,翻了半天,才垂头丧气的跳出来,跃到树杈上,正准备懒洋洋的晒太阳,突然又是醒悟过来,从树杈上跳下来喊道:“你欠我一个鸡腿,我跟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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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力大无比的女童

“无耻,无耻……”萧明眼见猫咪跳下来,已经料到什么,拔腿就跑了,喊道,“你吃我的,还想赖我,没见过你这样卑鄙无耻的猫……”

“我已经吃了你的鸡腿,这辈子我就是你的猫了……”

猫咪从树杈上跳下来,又在小径上蹦了几下,然后一下子扑了上去,双爪牢牢拽住萧明跑动时飘起来的衣衫,两腿和尾巴在地上拖着,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

“十一郎,潺潺,快来救我……”萧明扯着嗓子喊,这还了得啊,一辈子啊,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啊!

“大胆……”

萧意然和萧潺潺没有出来,一个身穿盔甲的战将突然从山峰一处飞出,足踏飞剑落到萧明面前,呵斥道,“哪里来的凡人,敢私闯琅玕山?还不速速退去……”

(琅玕树:神木名,其子似珠,有三头人守之。《山海经》)

“啊?”萧明傻了,看看战将脚下燃烧火焰的飞剑,忍不住低呼了,“神……神仙?”

战将没有理会,皱眉道:“你从哪里来?”

萧明揉揉眼睛,又试探道:“妖……妖怪?”

忽然间,从战将耳朵里钻出一个豆大的人形,这人形虽小,可声音如同雷震:“你才是妖怪呢!”

“去……”

不等萧明回答,战将大手一挥,“呜……”好似有风出来,萧明身形不由自主朝后翻滚,足足滚出十数丈,萧明一骨碌爬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跑向来路,喊道,“我一定睡迷糊了,这是我在做梦,我一定会醒来的,一定会醒来的……”

战将刚要飞起,突然间转头看向远处山峰,足下飞剑一亮,带着战将冲天而起片刻消失不见。

萧明顺着小径跑,跑得呼吸带喘了,也没能找到萧意然他们。

“坏了,我……我怎么醒不了啦?”

萧明急得要哭了。

“你本来就没做梦,醒个屁啊!”

猫咪的声音从萧明背后传来!

“我……我的天啊!”萧明醒悟过来,尖叫道,“我把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猫忘记了!”

“人家有那么丧心病狂么?”猫咪幽怨的说道,“人家找到一个可爱,英俊,有爱心,可以依靠的英雄容易么?”

“哦?”萧明笑了,眼眉弯成了月亮,说道,“你刚刚说什么?”

“还没请教这位给我鸡腿的英雄,您高姓大名啊?”猫咪虽然说着话,但双爪一直抓住萧明的衣衫,唯恐他说跑就跑,“您仗义疏财的豪爽在我见到您的一刹那我就知道,您是天底下最有爱心,最英俊的男子,有幸追随在您征服世界的阴影里,是我一生的幸福。”

猫咪彻底不要节操了,边说还边是强忍住恶心,小心刚刚吃下去的鸡腿吐出来!

“这……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萧某边是点头,边是叹息道:“唉,想不到我这样的气度,连猫咪都折服了,真是没办法。好吧,我叫萧明,你可以叫我十三郎?”

“可惜您不姓牛!”猫咪忍住涌上来的恶心,奉承道。

“什么意思?”

“牛十三啊!”猫咪正色道,“一个很拉风的名字!”

“没事儿,没事儿,占个十三就行了!”

萧明大度的摆手了。

“对了,你有名字么?要是没有,就叫你旺财如何?”

“呕……”猫咪真的忍不住了,吐出一小口,把萧明的衣服弄脏,猫咪极其惋惜的看看落在地上的一点污秽,可怜巴巴道,“十三郎,您饶过我吧,我有名字……”

“叫什么,叫什么?”萧明好奇道:“狗剩?”

“我叫神神……”

“神神?神经病的神?”

“神仙的神!!!”

名叫神神的猫咪彻底愤怒了。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都是文明人,没什么不能解决的!”萧明挡住神神的爪子,笑道,“怎么叫这个名字?有神这个姓么?不如叫旺财!”

“孤陋寡闻了吧?”神神轻蔑的看看萧明,“神本来就是姓!”

“再神也要吃鸡腿,没鸡腿还不得饿死……”

讥讽到这里,萧明突然跳了起来,叫道:“不好,不好,吃的东西全在萧五身上,找不到他们,我们得饿死……”

一听到会饿死,神神的毛又炸了,它急忙跳到萧明肩膀上,叫道:“快找,快找,怎么也得做个撑死鬼……”

萧明顺着小径又忘山下跑,可惜找了一个多时辰,也没有找到萧五他们,而且看着太阳愈发的明亮,萧明肚子“咕噜噜”乱叫。

“我一定迷路了,神神……”萧明颓然坐在干净的小径上,说道,“一个多时辰,够我跑回洛北城了。对了,你知道这是哪里么?”

“我就是一只猫,别对我报太大希望……”神神从萧明身上跳了下来,说道,“我就是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

“不对,不对……”萧明皱眉道,“我分明是来罗霄山找符木,做符笔的,怎么就跑到什么琅玕山?”

“符木我倒是知道哪里有……”神神也无精打采了,“可符木不能吃啊,我想吃肉。”

“唉,我也想吃肉,红烧猪头……”说到此处,萧明眼睛一亮,说道:“快,你带我去,说不定他们就在那里呢!”

“我肚子饿,走不动……”神神垂着脑袋呻吟道。

萧明眼珠一转,说道:“那更得赶紧去,萧五拿了不少好吃的!”

“有什么?”神神脑袋一扬,有些小兴奋了。

“……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儿、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

“还不快走?你这个大懒虫……”神神眼中冒出绿光,一下子跳出了十数丈,扭头冲着萧明怒吼道,“去得晚了,这么多好吃的都被他们吃光了!”

画饼充饥终究是画饼充饥,眼见到了一片郁郁苍苍的竹林旁,除了风吹竹叶沙沙作响,淡淡清香扑鼻,哪里有什么“清蒸八宝猪”?

“饿死神神了!”

神神看了一眼无人的竹林,“骨碌”一声躺在地上,翻了白眼儿。

萧明正准备躺倒呢,看神神居然抢了自己的戏份儿,只好尴尬的搓搓手,弹弹身上的灰尘,说道:“看看,神神,要做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猫咪才行,不能为三斗米折腰啊!”

“那几斗米可以?”

萧明犹豫了一下,说道:“怎……怎么也得三斗半吧?”

既然到了竹林,萧明自然要去砍竹子,可惜拿了砍刀的萧明,无论如何砍都没办法在竹子上留下一丝刀痕!

“我的天啊!”萧明丢了砍刀,终于找到借口,可以跟神神一样躺在地上了,叫道,“这是什么符木啊,比铁都硬……”

“十三郎……”听着风呼呼的吹,淡淡的清香让神神肚子更饿,它看着天上浮云,说道,“还有什么好吃的么?跟神神说说,就算是饿死了,也要做个撑死鬼!”

“撑死你!”萧明忍不住也咽了口唾沫,说道,“……大肉、白肉!酱豆腐肉、红肘子、白肘子、水晶肘子、蜜蜡肘子、酱豆腐肘子、扒肘子、煨羊肉、酱羊肉、烧羊肉、烤羊肉、五香羊肉、爆羊肉、氽三样儿、爆三样儿、烩银丝儿、烩散丹、熘白杂碎、三鲜鱼翅、栗子鸡……”

“咕噜噜”

“咕噜噜”

“咕噜噜”

萧明竟然听到三个大小不同的声音。

“十三郎,我决定了……”神神突然叫道,“我下辈子一定要做个厨子,吃,吃,吃……”

“十三郎,我决定了……”突然间一个细声细气,而又幼稚异常的声音跟着响起,“我要吃,吃,吃……”

“谁?”

“谁??”

神神的毛又炸了,它跟萧明同时从地上跳起来,叫道。

一个粉嘟嘟,穿了粉红色衣衫的女童也从萧明头顶跳了起来,细声细气的叫着:“谁?”

女童不过四五岁的样子,长得胖乎乎的,女童肤色雪白,胖嘟嘟的脸上好似冰雪雕砌。

女童一双漆黑的眸子中有一缕碧光闪动,看上去可爱至极!

“嘻嘻,好可爱的小妹妹啊!”萧明伸手拍拍女童乌黑的头发,那头发编成小辫,随意的耷拉下来。

“哥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

女童仰头看着萧明问道。

“不知道,我怎么能知道那些呢?”萧明的厚脸皮哪里是女童能测度的?“你叫什么名字?”

“随意打听人家的名字是不礼貌的!”女童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不过刚刚说完,女童好似闻到什么,抬起胖胖的小手抓住萧明的右手,叫道,“香香,吃……”

一股大力涌来,萧明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一下子就被女童拽倒!

萧明懵了,这……这都什么人啊?

我还在做梦吧?

女童伸出粉粉的小舌头,舔着萧明右手的手心,一股痒痒的感觉生出。

“啊?”

萧明的毛也炸了,因为他看到自己右手的手心里,一个幽碧的瓶子被女童舔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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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耳朵里有小人的战将

“这……这是什么?”萧明不可思议的叫着,定睛再看,怪了,瓶子不见了。

但是,当萧明闭上眼睛,他又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左手里面确实有个瓶子,而且瓶子里面有东西。

萧明尝试抽出左手,可惜女童的手如同铜浇铁铸,他根本拿不出来。

“小妹妹……”萧明眼珠一转,说道,“咱们都是有素质的人吧?”

女童头也不抬,只点点头。

“嗯,能点头就好!”

萧明耐心的做女童的思想工作:“既然讲素质,那就不分男女,不分大小,是吧?都要讲道理……”

女童依旧点头,小舌头还在舔着。

“痒啊……”萧明莫名的难受。

“咳咳……”萧明接着说道,“咱们要做有用的人,要懂得劳动光荣,不劳而获可耻……”

莫说女童了,就是神神也莫名其妙的看着萧明,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萧明那个悲催啊,他忍住泪流满面的伤心,一指着竹林说道:“要劳动才有饭吃,去吧,那边有竹子,你把竹子给我砍下了,我就给你吃!”

“哥哥说话算数啊!”女童奶声奶气的说着,迈开小腿跑了过去。

“嘿嘿,小样儿……”萧明笑了,暗道,“想跟我斗?你才多大!”

神神却一下子窜到萧华肩膀上,贼兮兮看着萧华右手道:“你藏了什么好吃的?别忘了,咱们可是患难之交!”

“有吗?有吗?你自己看看……”

萧明把手送到神神眼前,说道,“你怎么能怀疑咱们那么深厚的友谊?”

神神果然看不到瓶子,不过萧明闻了一下,他突然间明白过来,这香气不是那天自己昏迷时候,闻到的香气吗?

难不成不是药香?

自己吃到肚子里的不是熬的符药?

想着,萧明忍不住伸出舌头……

“恶心!”神神一下子从萧明肩膀上跳了下来,“变态,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是这样的人?连人家女孩子的口水都吃……”

“你懂什么?”萧明不屑一顾了,反问道,“知道什么是轮回酒、还元汤么?”

神神懵了,大猫脸使劲儿摇着。

“要做一个有追求,有学识,有理想的猫,神神啊,你还任重道远……”萧明语重心长道,“轮回酒跟还元汤是一种,就是童子尿……”

“我呸……”神神尾部一竖,猫嘴大张,牙都露了出来,大叫道,“这就是学识?算了,算了,你们人族套路太深,我一个小猫咪学不来。”

萧明成功把神神带偏,他又闭上眼睛想感应左手,可……刚刚不是还舔了左手的手心儿么?

萧明自己心里也有些膈应,忍不住舌头动了几下,蓦然间萧明如雷轰顶的呆住了。

我的天啊!

我……我的舌头……下面怎么有东西?

舌头?

只听说牛有四个胃,没听说人有两个舌头?

这是要巧舌如簧的节奏么?

舌头,九彩贝影!

萧明突然想到了自己睡梦中的情形。

“喵……”

正此时,神神疯狂的叫了起来,萧明不用睁眼就知道,神神又炸毛了!

萧明觉得,要么自己把神神扔了,要么神神自己离开,这么下去,神神的毛迟早炸光,自己的毛……迟早也学会开炸!

“怎么了?”

萧明没好气的睁眼,结果!

“啊!!”

萧明也炸毛了!

但见不远处的竹林里,女童轻易把碧竹掰断,不过是萧明闭眼这么片刻,地上已经放到四根!

女童显然是想证明自己,所以转头看看萧明,甜甜一笑,小手放在碗口粗细的竹子上,虽然小手还握不住竹子,但女童手一抓,“咔嚓”竹子就断了,女童还冲萧明吐吐舌头。

妈呀,这……这是卖萌呢,还是威胁啊!

萧明的毛还没有平复,此时骤然又竖了起来。

“吼……”

萧明还没有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一声山摇地动的兽吼之上从背后生出!

“喵……”神神一声惊呼,冲到萧明怀里躲避,可惜它的脸太大,萧明的胳膊怎么都挡不住,它只好用猫爪自己捂住脸!

当然,猫爪的缝隙必须留出来,否则它就看不到一个足有丈许的白毛雄狮从远处咆哮着跑来,张着血盆大口朝着辛劳能干的女童扑去!

“小心……”

神神怎么也没想不到看起来胆小怕事,胖乎乎的萧明根本没有任何迟疑,大叫一声冲了过去!

“喵……”

神神不及从萧明身上跳出,只能转头把脑袋埋在萧明身上,猫爪使劲儿抓住萧明的衣衫,它真怕萧明这个胖子一口被白狮吃了。

“嗷嗷……”

哀嚎之声传入神神耳中,神神有些惊讶,怎么不是萧明的惨叫?它转过半张脸,张开一只眼睛,那猫眼儿立时圆了!

萧明怎么能跑得过白狮?他就算是想把自己一身肥肉送给白狮吃,那也得追得上白狮的步伐啊!

萧明刚跑出十来丈,白狮已经扑到女童上空,就在白狮张嘴时,萧明看得清楚,白狮在半空一个急停,然后……

然后居然一转身,准备逃之夭夭!

“饿……”女童直起身,胖胖的小手一探就抓向白狮,白狮逃命的速度比来时更快,可惜白狮还是晚了,女童一般抓住了白狮的尾巴!

“嗷嗷……”白狮嗷嚎着,抱着断臂求生的绝然,绝尘而去,留在女童手里的,是一把白狮的尾毫!

“哼……”女童冷哼一声,把纯白如雪的尾毫放进衣兜里,转身又去掰竹子,她是打定主意要把萧明吃穷了。

“好了,好了……”萧明真害怕一会儿自己拿不出女童喜欢的东西,女童会一把把自己胳膊拽掉,他急忙说道,“这些足够了!”

“好……”女童脆脆的应了声,抱着几根竹子跑了过来,看着一个小小的女童,拖了比自己大了很多竹子,萧明满头黑线。

看着女童把竹子扔在地上,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看着自己,一根指头还放在嘴里啃着,萧明的的心都化了了,可是萧明看看自己左手又有些为难了。

“怎么给她吃呢?”

萧明正为难间,有人为他解围了。

“大胆……”一声怒吼从天而降,刚刚那个足踏飞剑的战将又悄然飞至,那声音如同雷震,“谁敢破坏灵田!”

“不是我……”萧明急忙摆手,心里正纠结是不是把女童说出来,可突然间他愣了,刚刚还乖乖的女童,胖胖的小手伸出,带着小肉旋儿的食指指着自己,连趴在自己身上的神神,尾巴也竖了起来,在半空艰难的扭曲,指着自己……

“我就知道……”战将耳朵里面的小人再次爬出来,咆哮道,“狗改不了吃屎,你刚刚说要回去,明明就是假话,你是来偷琅玕竹的,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了?”

萧明直到此时才看清豆大小人的相貌,这小人面色漆黑,状若夜叉,长得极丑。

“我……”萧明忍住心中的胆颤,分辨道,“我不是……”

“哪里那么多废话?”战将扬手间,金光闪动,一条绳索从他衣袖中飞出把萧明捆了个结实!

卖主求荣的神神在金光闪动前,抢先一步扑到女童怀里,女童抱着神神,撅着嘴,一脸无辜。

“还有你……”

战将转头训斥女童,“怎么又到处乱跑?快跟我回宫……”

“我不……”

女童撒橛子要逃。

“刷……”

战将一指捆住萧明的绳索,那绳索如灵蛇,再伸出一截子,将女童和神神一并捆了。

“走……”

战将似乎对自己说,也似乎对脚下飞剑说。

飞剑生出火焰,带着战将冲天而起。

“我……我……”神神和女童被捆在萧明怀里,神神一抬头就看到萧明,面对萧明鄙视的目光,神神张张嘴,想解释什么。

“叛徒……”

萧明一言蔽之!

“你相信么?我是想让女孩子救你的,你说,我要是跟你一起擒拿了,谁知道你被擒拿了?我逃走了,岂不是可以让女孩子找她的家人救你?”

“叛徒!”

“哦,好,好吧,你不相信就算了,女孩子毕竟还小,我是想让她送我出去,然后去找你失散的家人,让他们来救你,毕竟你被人擒拿了,得有个出去送信的才好,否则谁来救你?”

“叛徒!!”

“行,行,我就是叛徒了,叛徒怎么了?不就是吃了你一个鸡腿?等我回头……”

“哼……”战将飞在旁边,他耳朵中那个豆大的人形看看萧明,又看看神神,冷哼道,“一人一猫的,说什么呢?一个喵喵叫,一个学喵叫,不知道人妖殊途……”

“阿……阿嚏……”

女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一个喷嚏打出,正是喷在战将耳朵上。

“呜……”豆大的人形从战将耳朵上跌落,在半空翻滚几下消失不见。

让萧明奇怪的是,那战将根本不理不睬。

“活该!”

萧明乐了。

“乐什么乐?”

萧明的笑声还没有绽放,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豆大小人又从战将耳朵眼儿里面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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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霓衫女子

“我……”萧明还要解释什么,一抹金光从山顶上冲出,映在萧明眼中,不仅将他的双眸映亮,也将他的嘴巴惊得张大。

只见山顶上,白色仙雾缥缈,三色云霞绚烂,一抹金光将云雾冲散,显露出一片绵延不绝的宫殿。

但见那宫殿琼楼玉宇,金碧辉煌,真是如同天上宫阙美不胜收。

萧明除了长大嘴巴,再无法表达自己心中的惊讶,他在洛北成活了十二年,从来不知道旁边的罗霄山脉上,还有这么一个神秘的地方!

战将飞上山顶,并没有直接进入宫殿,而是飞落到殿宇边缘,将萧明扔到一个大殿之内,然后手里拎了女童和神神转身走了。

“等着我回来……”战将耳朵里的豆大人形恶狠狠的对萧明说道,“领了令箭就把你扔进玄冰池!”

“玄冰池?”萧明一听,死的心都有了。

肉林酒池把我淹死行么?

战将出了殿宇,萧明立即撕了不能动弹的伪装,朝着殿门跑去。可惜殿门虽然是看着的,但有一重肉眼看不到的东西挡住,任萧明如何撞都冲不过去。

萧明没办法,转头开始打其它主意,可惜整个殿宇空荡荡的,除了一些桌子和椅子再无其它。

萧明跑到桌子前,使出吃奶劲儿只能把桌子挪走一寸,想拿桌子砸殿门只能是痴人说梦。没办法,萧明只能看向那几把椅子,椅子倒是能搬动,可挪到了门前萧明已经筋疲力尽,砸门……说得轻巧。

怎么办?

萧明索性坐在椅子上,面对看起来空无一物的殿门眼珠急转了。

我也是有来历的,我还怕你不成?

萧明想着,伸出自己的左手!

左手依旧空无一物,也没有什么瓶子的影子,萧明就使劲儿想,盯着看看,果然过了一会儿,他觉得一个青色的瓶子渐渐的从手心儿中浮现出来,瓶子不大,好似是用玉石雕就,不用萧明翻动,他就看得清楚,瓶子下面有个字,这字跟秦篆国的符字不同,这字的每个笔划都那么奥妙,都好似蕴藏天地之理,但这字落入萧明眼中,萧明分明知道这是个“萧”字!

瓶子里面有一些药液,放在鼻子前,萧明闻得清楚,就是自己睡梦中那股可以把无比浑厚屏障破除的香气。

“爹爹……”

“娘亲……”

萧明低呼几声,眼中生泪了。

虽然无法感知自己的爹娘在哪里,但萧明分明感知到了爹娘的拳拳爱心,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来历,但萧明又分明感知到了娘亲的难处,若非有逼不得已的为难,他们怎么可能把自己扔在此间?

而即便如此,爹娘依旧为自己考虑如此周全,不仅有瓶子,还有舌头里的九彩龙鳞,这都是洛符天域内不可能有的东西啊!

满含热泪的萧明握住手,再闭目感应舌头。感应九彩龙鳞可没有瓶子简单,萧明把舌头伸出来摸了半天,也没摸出个所以然,最后还是萧明想到梦中自己高喊那个“临”字,急忙又喊了两声,舌头竖了起来,这才感应到九彩龙鳞。

可是,待得萧明怀着万分激动,费尽千般艰辛打开九彩龙鳞后,他忍不住哭了出来:“爹娘啊,您……您在逗我玩么?”

但见九彩龙鳞之内,除了一个敞着口的袋子,再没其它,而且敞口的袋子空空!

“不对,不对,有东西……”

萧明垂头丧气间突然发现,九彩龙鳞内是没什么东西,可九彩龙鳞上点缀了三百六十五个细小的晶珠,这些晶珠光晕绚丽,内中似乎另有乾坤。

“发了,这晶珠若是拿出去卖了,得赚多少符金啊!”

萧明想着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可惜晶珠好像跟九彩龙鳞生一起,萧明把自己舌头都快拔出来了,那晶珠也不见得掉下来一颗!

“轰……”

突然间地动山摇,正跟自己舌头家劲儿的萧明几乎从坐着的椅子上跌落。

萧明一个愣神,暗道:“我去,我在这里搞什么啊,先逃出去重要啊,什么玄冰池,那是要冻死老子的啊!”

萧明侧耳听听,远处有喊杀之声,他犹豫了一下,急忙搬了椅子到得窗口,他站在椅子上,垫着脚,眼睛刚刚好能看到外面。

但见山下有剑光闪动,火光冲天,不时间还有喊杀之声。

“打仗吗?”

萧明有点儿莫名的小激动了。

“不会是救我的吧?”

当然,这是痴心妄想,萧明从椅子上跳下的时候,还特意摸摸窗口,那里同样有看不见的东西挡住。

“等着人家来救?”

“不可能,人家来了还不直接把我给杀了?”

“死了当然没有去玄冰池划算……”

萧明看着殿门胡思乱想起来。

“对啊!”突然间萧明脑袋一亮,一拍自己额头道,“我怎么就傻了呢?我在梦里不是能破解什么佛印么?”

“给我破,临临临临临临……”

萧明气冲斗牛,冲着空荡荡的殿门怒吼起来了。

眼见萧明眉心生出一个状若“卍”字的虚影了,“轰……”的一声大响,一道赤红的霓彩从殿门之外冲来,一下子将萧明打得倒飞……

“啊……”萧明吓得大叫!

“啊?”殿门之外,一个身着赤红羽装的女子飞入,看着萧明倒飞,也失声叫了一下,不过她右手一抬,赤红霓彩如手臂将萧明接住。

萧明虽然身在空中,但他的心……已经被惊呆了,但见这女子不过双十年华,肤白如雪,羽装火红将她精致的五官映得透亮。双眉如黛,眼眸若星,最喜那小巧琼鼻和樱桃小嘴调皮,点缀在不大不小的瓜子脸上,难言的宝光和淡雅从晶莹剔透的额头上生出。

这世间怎有如此美貌女子?

“不……不好意思啊!我没想到你在门口……”

声音也是如此好听,乳燕轻啼抵不上这声音万一。

女子脸上生出一抹晕红,就是天边晚霞的妩媚都换不了这晕彩半丝啊!

“没……没事……”

萧明有些无措,几乎忘了回答,条件反射般嘀咕!

“贱婢……”

突然间殿门之外有怒吼之声。

粗俗,无聊,该杀!

萧明难以抑制心中的怒气,谁敢这么说如此美貌的女子?

可是,还不等他开口,他的眼睛又是圆睁了,瞬时被一阵香气和一阵……温热所包围。

但见女子身形不停,右手往回一拉,就把萧明拽到自己身边,右臂将萧明夹在胳膊下,身形“轰”的一声从窗口中破出!

我的天啊!

若是萧明的手能动,他必定又要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了,这是何等的艳遇啊!

萧明身体僵硬,动都不敢动,香气虽然淡淡,但充斥了天地,女子的体热也淡淡,可萧明感觉,就算此时把自己扔进什么玄冰池,那玄冰也化不了自己心中的火热!

“贱婢,纳命来……”

恶狗怒吼,声音如此熟悉,萧明抬头看去,不正是刚刚那个擒拿自己的战将?

“这……这怎么回事儿?”

萧明有些迷糊,不过他一转头,正看到一个熟悉的大脸……猫!

“嘿嘿,又见面了……”

神神有些尴尬,它的头朝后,正好跟萧明脸对脸。

“叛徒!”

萧明骂了一句,突然间脸上飞红了,因为他看到一片极其诱人的起伏,那曲线如此浑圆,圆润……

“你敢偷看仙子屁股!”

神神尖叫起来。

“滚!”萧明气急败坏了,多好的气氛,竟然被大脸猫的庸俗破坏啊!

“我会告诉仙子的……”

“你是个好猫,天下独一无二的好猫,怎么可能是叛徒?”萧明突然一笑,说道,“我知道你是想救我的,仙子不也是你叫来的吗?”

“喵,果然是天下独一无二的萧明,你最爱说实话了,这个我喜欢……”

麻蛋,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没见过这么厚颜的大脸猫!

这时候,一道剑光在萧明面前闪过,“噗……”的刺入刚刚那浑圆的曲线。

“啊……”一声呻吟,萧明的心碎了,他的脸上一热,似乎有些血水溅在他的脸上!

畜生!

萧明炸毛了!!

那个地方是你动的么?

那个地方是用剑刺的吗?

还当老子的面!

萧明怒而仰头,一双发红的眼睛盯着来人,背后高处,那战将正手持宝剑,催动足下飞剑赶来!

“看什么看?”战将耳朵里面那个豆大的小人狞笑了,“马上连你都杀了,玄冰池你也不用……”

“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

“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

“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临……”

萧明不要舌头的狂叫起来!

“喵……”神神吃惊了,看着状若疯狂的萧明,差点儿脱口而出“狂犬……”

“呜……”

萧明刚刚救差点儿催动眉心“卍”,此时狂怒之下,“卍”字骤然飞出,化作丈许轰然将战将打落半空!

“嗖……”战将跌落,那飞剑失控,朝着萧明面门扎来!

“啊……”

萧明吓傻了,惊呼一声,那飞剑正是刺入他的口中!

但见九彩一闪,飞剑消失不见。

“吃……吃了,他把剑吃了??”

神神惊呆了,这才是真正的吃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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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路遇和阴谋

“就这里了!”不等神神说什么,也不等萧明回过味儿来,女子身形已经落地,她不顾自己身上有伤,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就见到那霓彩生出炫目的光耀。

“轰……”霓彩打在空中,竟然有三色光耀生出!

“坏了……”女子看了一眼光耀低声道,“有点儿晚,这……有点儿高啊……”

随即女子转头看向萧明,歉意道:“公子,抱歉了,希望您能多担待……”

萧明的骨头都酥了,连连点头道:“没问题,没问题……”

至于担待什么,管它呢!

可是,数息之后,萧明傻了,高声叫道:“救命啊……”

因为女子把怀里的女童和神神一把塞到萧明怀里,温柔,轻轻的一推,就把萧明从一个古怪的裂缝里推出,而裂缝之外是雾蒙蒙的山脉,萧明从十来丈的高空跌落。

屁股朝下的那种!

萧明呼叫之声还没有在山峰那般回音过来,“噼里啪啦……”一阵树枝断裂的声音响起,然后就是“噗……”的水响,萧明不偏不斜正是落在一片臭泥坑内!

很显然,是羽装女子有心所为。

“姊姊……”

萧明落地,怀里的女童哭着举起右手,半空中,三色云霞涌动雷光朝着天穹回缩,一道扭曲的狭缝里,羽装女子赤红的霓彩份外醒目,女子眼中有泪,右手拼命挥动,是在向女童告别。

“啪……”一滴水滴落萧明嘴唇上,带着苦涩。

是女子的泪水么?

萧明舌头舔了舔,云霄已经闪动雷光迅速收入天穹。

“哇……”女童哭了起来,泪水如泉涌。

“十三郎?快,那边有十三郎的声音……”

萧明刚要开口,远处烟消云散中,有萧五惊喜若狂的声音响起了。

“怎么还有哭声?不会是十三郎吓哭了吧?”

“萧意然……”萧明怒吼道,“你才被吓哭了!”

随后,萧明微笑着说道:“乖,不哭,一会儿有水晶肘子吃!”

“好……哇……”女童一听有好吃的,边是哽咽本是点头。

“好了,别哭了!”萧明头疼怎么跟人家解释女童的来历,恐吓道,“再哭,哭一声就少吃一块……”

女童立即不哭了!

不过鼻子还是抽搐,显得很是委屈。

萧明慢慢爬出来,一身的臭泥,不过怀里抱着的女童,还有大脸猫,一点儿泥水都没有。

“十三郎,十三郎……”萧五扑了上来,看到萧明,里面拉了过来,一双手上下摸了起来。

“五叔,求你了!”萧明一脸的幽怨,“都是男人,能不能留点面子?”

“呼……”眼见萧明胳膊腿不缺,身上也没大伤,虽然衣服撕裂,不过是一些树枝的划伤,他也算是松了口气,陪笑道,“十三郎还算不得男人,等……哎哟,好可爱的小女孩啊,哪里来的?”

萧明一指头顶道:“天上掉下来的!”

“你是不是也去了天上?”萧五哪里会相信,顺着萧明的话打趣道。

“当然……”萧明一挺胸脯,说道,“走了一趟天宫,拐了个小妹妹下来。”

“行,行……”萧五毕竟是护卫,点点头说道,“你回去跟老爷说就是了。”

“十三郎,十三郎……”萧意然和萧潺潺终于呼哧带喘的跑了上来,不过他们只看了萧明一眼,目光就落到粉妆玉琢的女童身上。

“好可爱!”萧潺潺自己就没多大,看着女童更是爱心泛滥。

“小姐姐,抱抱……”女童伸手,甜甜的叫着,萧潺潺想都不想伸手把女童接了过去。

刚落到萧潺潺怀里,女童就指着萧潺潺背着的书袋喊道:“吃,吃……”

“叛徒,吃货!!”

萧明悲愤的在心中喊道,“你的神仙姐姐可是把你托付给我的呀!”

山中自有山泉,八月的天也不冷,萧明在泉水里面洗了,脏衣服由萧七洗了几把,放在西落的阳光下晒着。

萧明边啃肉骨头,边是绘声绘色的把自己经历的事情说了,萧意然、萧五、萧七和萧十一,莫不是伸出大拇指!

“你真会编!!!”

挺好,不用编了,这话就行!

萧明终于明白,自己不用绞尽脑汁编瞎话。本来就是老实巴交,不会说谎的萧明怎么能编瞎话呢?

填饱肚子,衣服也干了,萧意然问萧明还去找不找符木,萧意然他们虽然漫山遍野找萧明,倒也阴差阳错间找了一些极好的符木。

萧明可是又困又累,加上惊吓,哪里还想去找?萧七既然都替自己找了,自己何必再去?

穿了衣服,刚走上山坳,迎面就看到了苦着脸的萧潺潺。

萧潺潺见到萧明的第一句话就是:“他……他们太能吃了!”

他们自然包括大脸猫了!

“抱抱……”既然萧潺潺那里没有吃的了,自然也就没了吸引力,女童伸手让萧明抱。

“叛徒!”萧明心里虽然这么说,可看看女童撕虎裂狮的小胖手,还是堆砌了虚伪的笑容,把女童接了过来。

大脸猫神神也想跳过来,可惜被萧明撕虎裂狮的眼神阻止。

神神委屈的在萧潺潺脚下喵喵叫,惹得萧潺潺也把它抱在怀里。

突然间,萧明想起一个问题,神神是男猫还是女猫??

萧明的嘴角生出猥琐的笑容了。

天色已经不早,萧五不敢耽搁,既然已经找到萧明,而且也找到符木,他招呼萧七和萧十一带着三个,哦,四个孩子下山。

女童抱着萧明很快睡着,萧七和萧十一几次想把女童接过去,可萧明看看女童拽住自己衣衫的手,还是苦笑着摇头。

眼见快到山脚了,萧明的手臂酸麻,萧五忍不住赞道:“十三郎,从今天起,我得对你另眼相看了,真的,你太有爱心了。”

狗屁的爱心!

萧明的心在哭啊!除非他不想要这身衣服,否则他不可能把女童从怀里弄走的!

“哈哈,终于下山了!”一个嚣张的声音响起,“我还以为你会住在山上呢!”

寒秋殇?

萧明看着山脚下,颇是有些趾高气扬的寒秋殇,还有他身后的寒秋成,他忍不住语重心长道:“寒秋殇啊,你怎么堕落到这种地步?”

“什……什么意思?”寒秋殇懵逼了,我堕落了?我怎么堕落了??

“狐假虎威到你这种地步,也好说自己没有堕落?”萧明放慢脚步,四周看看,好似能逃走的地方都被寒家护卫挡住,他只好心一横,说道,“咱们在严家符学那叫切磋,你虽败犹荣。可……可你叫寒秋成过来,不就是倚强凌弱,仗势欺人,以多胜少……”

“咳咳……”寒秋成看着寒秋殇不知道怎么回答,轻咳两声上前,说道,“萧明,我也是严家符学弟子,跟你符斗也是切磋。而且,你不是想要我寒家的寒霜笔么?我今天拿来了,就想看看你有没有执掌寒霜笔的能力!”

“别……别……”萧明急忙笑道,“咱们是相亲相爱的严家符学学子,怎么能在这荒山野地里切磋……”

“寒少爷……”萧五纵身挡在萧明面前,双手抱拳道,“你们若是在学舍切磋符斗,我等做下人的不好说什么,但此处乃是罗霄山脉,荒郊野外的,出了什么状况不好……”

“我等少爷们说话,哪里有你开口的份儿……”寒秋成看着萧五冷冷的说道,“你乖乖站在旁边,让我跟萧明符斗一场,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要他的命,可若是你不让开,你也知道,我若是失手杀了你,你是白死的!”

说话间,寒家的护卫也从旁边走了过来!

“你只要符斗一场么?”

萧明看看寒家近十个护卫,有看看寒秋成,深吸一口气问道。

“不错,就是要符斗一场,看看你是不是有实力拿着寒霜笔!”

真tm不要脸!

萧明明白了,寒秋成这是要把昨天自己赢了的寒霜笔拿回去,而且顺便再教训自己一番,至于性命……倒也不至于的。

“五叔……”萧明说道,“你让开!”

“十三郎……”萧五为难了,低声道,“你没符笔,怎么斗啊!”

“哎哟,是啊!”萧明摊摊手,说道,“寒秋成,你手里的寒霜笔是我的呀,你先给我……”

“打他!”不等寒秋成开口,萧明怀里的女童醒了,她伸手在自己兜里摸了一下,出来一个不长的翠竹,看起来是从什么琅玕竹上掰下来的。

“对呀……”萧明接过竹子,眼珠一转,暗道,“我怎么把她忘了?”

于是萧明把女童举了一下,对寒秋成说道,“我跟你打赌,你让她打你一拳,若是你还能站起来……”

“抱抱……”女童扬起手臂,对萧潺潺喊道。

叛徒,胆小鬼!

看着萧潺潺把女童接走,萧明欲哭无泪了,这些人中战力最高的就是这个最可爱的女童啊!

“丢人啊!堕落啊!”寒秋殇蹦着说道,“还拿人家小女孩当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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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四喜丸子和五环

“废话少说!”萧明双臂一震道,“有本事你来,别让你家哥哥过来?”

“我又没拿寒霜笔……”

寒秋殇缩缩脖子躲了。

萧明拿着竹子,上前几步,看着寒秋成说道:“我要是赢了呢?”

“你怎么可能会赢?”

寒秋成冷笑,冲着旁边的护卫道:“把水符文给他!”

萧明接过符纸,看看其上略显生疏的符文,说道:“你准备的挺齐备啊!”

“那是当然!”寒秋成傲然道,“我不会让人抓住把柄的!”

“你的把柄还小么?”

看着寒秋成颇是英俊的脸,萧明真想把他砸成柿子!

“还打不打啊,怎么净屁话了?”

神神的声音传来,萧明转头一看,差点儿没把鼻子气歪,那厮竟然舒服的躺在旁边大石上,尾巴一摆又一摆的,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可惜这话只有萧明听得懂,旁人耳中都是喵喵叫!

“我数一二三,咱们同时吟唱……”

卑鄙的寒秋成倒是跟无耻的神神心有灵犀一点通,他看看萧明,说道。

“打你个四喜丸子!”萧明恶狠狠的在叫道,“回头就叫你四喜!!!”

“哼……”寒秋成气得脸上铁青,他以为是在说自己,冷哼一声道,“那就这么定了,我若是输了,寒霜笔双手奉上,你……你可以叫我……四喜丸子!”

“哈哈,就这样!”萧明大笑了,举起竹子道,“开始吧!”

“一……”

“二……”

“三……”

寒秋成喊到三,右手一扬,寒霜笔拿出,那寒霜笔上早就沾满符墨,不等萧明吟唱符节,寒秋成已经念了起来,“夫水者……”

“该死!”

萧明低骂了,他的翠竹上哪里有什么符墨,这分明就是一场必败的局啊!这符文根本没有任何用。

不过,萧明还是心里暗自祈祷,低头看了一眼水符文,口中也诵念道:“夫水者……”

“呜呜……”怪异的风声响起,寒秋成面前出现一缕缕水色雾气,水符开始凭空涌出!

萧明手中翠竹写着水符文,因为没有符墨,并不能引动水符。

百余字的水符文早就熟记寒秋成心中,片刻间已经念完,水符在寒秋成面前形成水流,而且在寒霜笔的特殊作用下,更是凝结出冰块,叮咚作响!

“以符神之名,凝冰拳,去……”

寒秋成眼中生出寒光,随着他口中吟唱,符笔一挥,水流在寒秋成四周旋转,眼看就要凝结成拳头,并结成冰晶……

“就在此时……”

萧明自知落入下风,早就用心感应水符,而且他也敏锐的觉察出来,翠竹虽然不能生出水符,但翠竹同样能控制水符,只不过水符在寒秋成控制下,翠竹无法夺过来。

此时眼见寒秋成扬起伏笔,准备点下,他急忙手中翠竹凭空一点,高声吟唱道:“夫水者,可修五环,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五环你比六环少一环,终于有一天,符神会修到七环,修到七环怎么办,你比五环多两环……”

随着萧明吟唱,本是旋转的水流骤然狂暴,“呜呜呜……”疯狂旋转起来,一圈,两圈,三圈,四圈,五圈……

化作五个水环从头到脚把寒秋成套住!

不止于此,寒秋成的身体好似拨浪鼓般的转动!!

寒秋殇傻了,萧意然傻了,寒家护卫也傻了!!

异峰突起啊!

这……这什么五环……是水符文么?

“少爷……”回过神儿的寒家护卫急忙躬身道,“快,快停手,您已经胜了,若是再转下去,我家少爷……”

萧明早就看到寒秋成脸色铁青,他可不敢真的要了寒秋成的命,他停止了吟唱,双手一背道:“寒秋殇,你哥已经败了,你要上么?”

“我……我……”寒秋殇倒退两步。

“没关系!”萧明一甩额头黑发,傲然道,“这不过是五环,我这里还有水符文,这里的水流十八弯,你可以试试……”

寒秋殇脸色苍白,躲在一个护卫身后。

“罢了……”萧明一脸的高人相,伏笔在半空一点,“啪啪啪……”五个水环节次炸裂,寒秋成的身形依旧旋转,但寒霜笔“嗖”的一声飞到远处!

“啪”神神一个鱼跃将寒霜笔叼住,乖巧的一路小跑了过来,萧明从它嘴里接了寒霜笔,神神可怜巴巴道,“少爷,我不想叫四喜……”

“看你的表现!”萧明对神神这个墙头草报以鄙视的目光。

“哇哇……”几个护卫好容易把寒秋成抱住,寒秋成扑倒在地上,不顾什么污秽开始疯狂呕吐!

“走了,走了……”萧明摆摆手,捏着鼻子,踮着脚尖从旁边也是一路小跑的走了。

萧五冲萧七和萧十一点点头,三人保护萧意然和萧潺潺也急忙下山!

“你……你……”寒秋成举起手,脸色苍白的看着萧明的背影。

“这里的水流十八弯,这里的水路九连环……”

萧明的歌声传来,寒秋成的眼中生出恐惧,麻蛋,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啊!!!

“哇……”淡绿色的胆汁吐了出来!

三日后,萧府。

“先生,你以为学生不想吗?”学舍里,面对田先生殷切的目光,萧明把笔一扔,歇斯底里的叫道,“可是学生做不到啊!!”

“十三郎……”田先生看看竖在学舍门前,池塘边上的测试符器,咬咬牙,低声道,“咱们再试一次,就一次,行不?肯定能行,你的水符文战力肯定能突破五百,你一定会成为严家符学学史上第一个入学之前就达到中级符咒学徒的学生!”

“这可是你说的啊!就一次……”

“嗯,嗯,我说的,我说话算数……”

“拉倒吧,先生,这句话……你这几天已经说过一百七十二次了……”

这已经是萧明从罗霄山脉返回的第三日了,从那天萧明收拾了寒秋成洋洋得意回到萧府,他就被田先生揪了过来,恶补符文默记!

田先生好像打了鸡血,将所有能搜集到的五行符文亲自装订成册,摆在学舍的书案上,让萧明默诵,并教授诵念符节的经验,他想帮助萧明追回失去的十一年时光!

莫说田先生了,就是萧明自己,也热情满满的将他最喜欢的水符文拿了起来,一篇篇的默记,然后更是拿了符笔,开始诵念符节!

本以为自己很快突破水符文四百九十九的战力,达到中阶符咒学徒的水平,哪知道,萧明从第一次催动猪头符相开始,两天半的时间一共换了几十篇不同的水符文,他的水符文战力再没有多一分!

“夫水者,天地之菁华……”萧明从地上捡起符笔,有气无力的诵念着水符文,“刷刷……”眼见着无数水符从池塘边,水草内蜂拥而至,田先生的眼睛再次燃烧起希望。

天才就是天才,怎么看都是田某的天才弟子,即便是这样没有精气神的诵念都能如此快速的召唤水符,这次一定能达到中阶符咒学徒的水平!

“……洗天穹而浩荡,涤大地而沧桑……”

随着萧明语速加快,水符文凝结起来,然后萧明话锋突然一变,叫道:“猪头,你想滚么?”

田先生傻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看萧明,水……水符文还能这么诵念么?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更让田先生的眼珠子掉了下来,因为那个硕大的猪头,跟那天晚宴上几乎一模一样,惟妙惟肖的猪头果然凝结出来,而且……而且还冲萧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那就去吧……”萧明懒懒的一挥伏笔,有些厌食一般说道,“用你的红烧让小姐姐开笑颜吧!”

猪头果真飞出,划过一道看起来肥胖的曲线,“轰……”的一声砸在测试符器上!

田先生诡异的发现,自己居然看到猪头破碎时,那留在猪头脸上的笑容,他连测试符器那个颇是甜美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恭喜您,水符战力四百九十九,对您的战力佩服的五体投地……”

“唉……”萧明把笔一扔,叹息道,“连话都一模一样,听了三天了,耳朵都起茧子了啦!就不能再多一点温柔,再多一点性&&感?”

“狗屎……”大脸猫神神在树荫下伸了懒腰,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么不怜香惜玉,人家怎么可能对你温柔?你还小啊,等以后就知道了!”

“你大,你来!”萧明心里叫道。

“切……”大脸猫神神优雅的踏在池塘边的草地上,朝着墙壁走去,边走还便说道,“跟你这种人没话说,我还是去找我的小甜心……”

“小甜心?”萧明冷笑道,“哪天我跟管家说一声,先把你阉了,让你的小甜心变成小恶心!”

“喵!”大脸猫一下子炸毛了,怒吼道,“你敢!信不信我把你偷看包子姊姊的事情告诉包子?”

包子是萧明给小女孩起的名字,小女孩起先不答应,不过尝过一个包子,再吃了二十五个包子之后,她总算是摸着圆鼓鼓的肚子默许了。

“我什么时候偷看了?”萧明也炸毛了,这不是诽谤,这不是毁我的声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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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水符神

“咯咯,咯咯……”听起来有些像小母鸡叫唤的声音从不远处竹林那边传来,萧明急忙板了脸,转头看去,他知道这是包子过来了。

果然,包子迈着脚步飞奔过来,脸上带着笑容,手里举着几个白白的东西递给萧明。

虽然知道包子口中发出的“咯咯”是笑声,但萧明的眼眶忍不住发热,多好的孩子啊,还想这给自己糖豆吃,看着糖豆有些融化,肯定是包子小心攥在手里的缘由。

“哥哥吃……”包子眼中依旧是那种期待。

萧明的心都要化了,nnd,有这么一个小妹妹,死了都愿意啊,多贴心啊!再看看那个萧潺潺,每天都知道捉弄我,到底谁是哥哥谁是妹妹?

“嗯,嗯,我吃,我吃!”萧明张开嘴,把包子左手的糖豆含在嘴里。

看着萧明吃了,包子才又接着说道:“……别浪费……”

说着包子伸手就把手心里的粘渍摸在萧明的衣衫上,这电光火石的一摸啊,即便萧明看得见,他也不可能躲过去!

不对,萧明突然间感觉包子话里有话,什么叫做不浪费?

我吃就是不浪费么?

萧明不及多看自己被粘渍弄脏的衣服,他一眼就看到包子右手还攥了一些糖豆,可……可这糖豆分明是黑色的呀!

“包子……”萧明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指那些糖豆,声音颤抖道,“你的糖豆怎么是黑色的?”

“咯咯……”包子微微一笑,张开缺牙的小嘴,里面有几颗糖豆,这些糖豆黑色的胶皮已经融化大半儿,露出里面的洁白……

“呕……”萧明顾不得多说,一转身扑到池塘边干呕起来。

萧明刚趴下,就听到萧十一从远处奔出,扑过来把萧明按倒,叫道:“十三郎啊,你干什么不行,干嘛想不开呢?你刚刚考了严家符学第一,以后大把的好日子呢……”

“咳咳,咳咳……”萧明使劲儿咳嗽,本来已经要吐出的糖豆,就这么被呛了回去!

“好吧……”萧明艰难的抬起头,看着包子蹦蹦跳跳的背影,自我安慰道,“包子的口水算不得什么,不是还有人拿童子尿泡茶叶蛋么?呕……”

萧明本来是安慰自己的,可怎么越想越想吐啊!

萧十一把萧明扶起来,田先生也走了过来,他颇是失望的看看萧明,说道,“十三郎,有时间还是要修炼符节,这是符斗的基础……”

田先生明显还想在叮嘱几句,可话到嘴边,还是化作一声叹息!

唉……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不外如是啊!

怪我咯!

萧明也极其无奈,他确实刻苦背诵符文了,也想跟寒秋殇一样中规中矩的凝结自己的符相,可偏偏的,他根本做不到,两天半的汗水换不来一点进步,看起来他的路注定跟其他不同啊!

“十三郎……”萧十一松开萧明,问道,“大老爷呢?”

“外公刚刚还在呢!”萧明看看竹林,说道,“这会儿可能去阁楼了吧!”

自从流云渡回来,萧明已经知道阁楼是自己娘亲生前所住,自然也明白为什么外公隔段时间就要单独呆在阁楼的缘由。

“奇怪了……”萧明看着萧十一去了阁楼,自己瘫坐在草地上,用手摸着自己的嘴,更是用手指头抠抠自己的舌头,奇道,“那天不是吃了个火剑吗?被我吃哪里了?”

萧明东摸西摸,还是摸不到什么,想着想着他好似累了,思绪有些迷糊,不知不觉间又到了那个莫名其妙的空间。

“咦?这里怎么多了一些火苗?”

萧明看着空间底层,一些火苗凭空涌出,看起来好似一个古怪的轮廓。

这是什么东西呢?萧明怎么看都看不懂,但是,当他一转身,看向水花时,他骤然一个激灵,水花显然比火苗多了一些,早先萧明没有注意,此时再看时,觉得这水花形成一个状若蟒头人身的怪物!

我的符神啊!

萧明突然福至心通,想到当日破禁是出现的十二大巫,这……这不就是其中那个共工的形象么?

萧明虽然不知道共工的名字,但这不妨碍他对共工那种顶天立地,威风凛凛形象的敬仰!

然后萧明再看火苗,怎么看都是一个祝融的伟岸之像!

而且,萧明又细看水花,这水花明显比之前多了一些,再对比水花凝成共工的样子,萧明更加知道,自己感知水符的能力极可能就是来源于这个水花!

我的符神啊,这……这水花已经有四百九十九的战力了,若是凝结成型,又是多么厉害的战力啊!

对了,这东西是什么?

水符神么?

没听过啊,符神……似乎只有一个!

嗯,那就是符神的化身,水符神!

“水符神保佑……”萧明默默祈祷,“让我的水符战力早点儿超过五百,您老……嘻嘻,也早点儿出来!”

“对了,这水符神是怎么出来的?”

“还有这个火符神??”

“我以前只会火符文的!那时候也不见有火符神出来,可见光默记火符文没有一点用……”

“对了,好像最开始的时候,水花只有一点儿,后来符相战力测试直接就是四百九十九,接着跟寒秋殇拼斗,又跟寒秋成拼斗,我用过两次水符,这样一来水花就大了很多,现在我都诵念了两天的水符文,战力还是不变,莫非……”萧明越想越是兴奋,“我是战斗型的吗?越斗越勇,越斗越厉害?我的符神啊,我能不能不这么出类拔萃?”

萧明刚想到这里,耳边响起了萧意然火急火燎的声音:“十三郎,十三郎,大事不好了!”

萧明又是一个激灵,急忙睁开眼睛,看着萧意然飞奔过来,叫道:“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严家符学着火了?”

“你不想去严家符学么?”萧明就是这么一个人,一句话就把别人的思路带偏,萧意然撇嘴了,早忘了自己跑来的本意,说道,“你放心,就算整个洛北城都点着了,严家符学也不可能着火!”

“为什么?”萧明不解了。

“因为今年我要去严家符学上学了……”萧意然一双眼睛贼亮,低声道,“你没见参加严家符学测试的女生么?咱们洛北城内,大多数漂亮的女生都会去严家符学的呀……”

“是呀,是呀!”萧明的眼睛也被点亮了,嘴角有些口水流下,用更加小的声音说道,“符斗的时候,我见到不少漂亮的小姐姐……”

“不对啊!”萧意然刚想再说什么,突然发觉不对,上下看看萧明奇道,“十三郎,你还是十三郎么?不是鬼上身了吧?以前你从来不提这个的……”

“我开窍了不行么?”萧明小脸一红,争辩道,不等他说完,萧十一的声音从竹林那边传来,“鬼上身,十一郎,你说的是城西汉阴村的鬼上身么?”

“十一叔?哎哟……”萧意然看到萧十一突然想到了自己跑来的缘由了,大叫道,“我忘记了,十三郎,咱家的符木总店被人围住了,有人打了横幅,抗议腐败,抗议潜规则,要大爷爷给个说法,否则就要烧了咱们的总店,让咱们家破人亡……”

“什么?家破人亡?”萧明炸毛了,叫道,“那岂不是没肉吃……”

“喵……”不等萧明说完,大脸猫神神的怒吼声就从远处草丛中传出,萧明急忙看去,只见大脸猫舍了被它挑逗的在草窝里翻滚的母猫,一个箭步爬上池塘边的栏杆,那一身的毛直直竖了起来,叫道,“谁敢让神神没有肉吃,这不是欺猫太甚?走,走,盘他去!绝对不能跟他善罢甘休!”

不过是两天,大脸猫已经跟萧明初见时不同,周身的毛固然没有长出来,但明显油光了不少,有肉吃,有母猫可以调戏,神神怎么能允许别人把它的幸福生活破坏呢?

“大爷爷怎么说?”萧意然见大脸猫上了墙,急忙问萧十一。

“大老爷说他已经不管店里的事情了……”

“外公都不管,咱们……”萧明当然明白那些人围住店铺是什么意思,那是要找他麻烦啊,聪明神武如他者,怎么可能抛头露面?萧明有些迟疑……

“盘!他!!!”

正说话间,萧明感觉衣袖被拉,包子清脆,带着糖豆气息的声音响起来。

萧明低头看看包子白嫩嫩的小拳头,眼睛一亮,举起手臂高呼道:“走,走,走,盘,盘,盘,谁敢断我们的肉,就跟他永世没完……”

一个小胖子,带着一个小瘦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吃手指的小女童,哦,飞奔在他们前面的还有一个状若疯狂的猫咪,嗯,还有一个在旁边呐喊助威的家丁,若是再打个旗子……就更好了!

萧家能在洛北城跟寒家并称,自然有其道理,萧家符木总店是洛北城最大的符木店铺,坐落在洛北城最大的广场上,跟城主府遥遥相对。

萧明带着大脸猫赶到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广场中央高耸的符碑上,抬手指天的符神雕塑正好把手指的阴影指到了“萧家符木”四个大字的牌匾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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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欺男霸女和敲竹杠

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将萧家符木三层的店铺围得是水泄不通,大老远儿萧明就能听到有人喊着:“强烈要求考试公平……”

“强烈要求萧家给个说法,一个傻子是怎么考上严家符学的……”

“这作弊也太大胆了,考上也就考上吧,还考了个第一,你们萧家以为我们穷苦老百姓都是傻子么?”

“萧家跟严家符学联手操控入学考试,手段太过鄙劣,这是视城主府为无物,视我秦篆国的律法为儿戏!”

好在店铺前面有个台阶,台阶后面是个颇大的迎客台,否则这些人早就冲入店铺了。

不过此时这些人已经有些群情激奋,站在台阶前的家丁有些挡不住,频频转头看向站在台阶上的萧云行。

萧云行是萧意然的爹爹,不过三十多岁,已经胖的要命,他正擦了额头的汗水,顶着太阳冲人群说话,他的嗓子已经哑了,话里的意思不过就是:“严家符学录取是严家符学的事儿,你们应该去找严家符学……”

可惜萧云行人单势薄,声音早淹没在有心人的聒噪中。

看到萧云行,萧明立刻明白为什么是萧意然来找自己。不过萧意然小拳头紧攥,望着萧云行的眼中充满了担忧。

“有爹爹真好……”

萧明忍不住感慨,可是,他的感慨还不曾在心中发酵,“嗖……”一道猫影,刚刚还嚣张的要盘别人的神神已经窜上了旁边的大树!

“麻蛋,你要干嘛?”萧明怒不可遏的在心中叫道,“你又要当叛徒?”

“胖子……”大脸猫兴奋道,“我找个好地方看热闹,快,这里视线好着呢……”

“四喜,四喜,以后就叫你四喜了!想改名,门儿都没有……”萧明恶狠狠的喊着,又低头说道,“包子,咱们走……”

咦?包子儿呢?

萧明遍寻不见,然后就见到前面人群里,“哎哎呀呀”的呼痛之声成串儿响起,然后……然后……就看到包子儿爬到萧家符木台阶旁那个大石狮子上,跟挂在树枝上的大脸猫遥遥相对!

我……我不认识他们!

他们的节操被狗吃了!!

萧明欲哭无泪了,他有胆量过来,不就是借着包子壮胆吗?

“十三郎,十三郎……”萧云行正抹脸上的汗珠呢,眼看胖子过来,真是如蒙大赦啊,原来怎么看都不喜欢的胖脸,现在万分可爱,他抬起右手五指微张,长大嘴巴喊道,“快,快过来……”

“尔康??”

看着萧云行夸张的样子,萧明突然想到脑海里面一个状若蛤蟆的脸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萧明自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尔康是谁,他急忙甩甩脑袋,低头……要溜!

废话,这么多人,自己一个不满十四岁的孩子,没必要承担什么责任吧?

猫咪和小女童都溜了啊!

“十三郎……”萧意然一把抓住萧明的衣袖,说道,“我求你了,店要是被砸了,我爹就……”

“你大爷……”萧明忍不住一把揪住萧意然的耳朵,低声道,“你还敢说,小时候如厕的时候,你往茅坑里扔爆竹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今天??”

“我,我……”萧意然长大了嘴边,眨巴眨巴眼,结巴道:“我确实没想到今天啊!”

“哼……”萧明冷哼一声,把萧意然扒拉到一边,仰头走了过去。

他的背后,远处的阳光里,萧潜遥遥的看着,嘴角露出微笑。

萧云行刚开始喊萧明,并没有人相信,也没人理会,可架不住他像复读符一样,一遍遍的夸张啊,终于有人转头了。

“胖子,胖子来了!”

“傻子,他来了……”

“他……他就是总分一万多的那个孩子?”

“符神啊!”

西落的阳光下,符神塑像的光影中,萧明脸上带着不屑踏步而来,余晖不尽,青春不悔,璞玉藏拙的风貌一瞬间将所有喧闹和嘈杂盖住!

数百道目光注视下,萧明游目四顾,虽然他气质尚稚嫩,个子尚矮小,目光尚不犀利,但那无愧于心,无愧于符神的安稳,早让众人自惭形秽。

萧明走到人群之前,根本不等他开口,一条路已经自动让出,萧明的目光比之包子儿的力量……都要强劲!

萧明拾阶而上,身后众人回过神儿来,七嘴八舌的窃窃私语了。

“这……这是你说的那个傻子?我的符神啊,他若是傻子,你我岂不都是傻子?”

“不对啊,他就是那个傻子,我从小看着他在长大的,可……可分明跟以前不一样了啊!”

“就是他,我认识,他爹叫丁原,长得跟他一模一样,他娘我倒记不住了,是个疯子……”

“十三郎啊!”萧云行见到萧明上了台阶,知道自己的台阶来了,大喜过望,急忙过来拉住萧明,说道,“是大伯让你来的吧,咱们怎么办?”

萧明看着萧云行,在他的记忆里,这个比自己胖了很多的胖子几乎没什么印象,仅有的几次……也都是看向自己鄙夷的目光。

想必这就是萧渝不来的缘由吧?

“那个……”萧明的笑容带着害羞,低声道,“大舅,孩儿想买个符笔,能打个对折吗?”

“……”

萧云行愣在当场!!!

这话怎么听起来耳熟?

似乎那些想占自己便宜,拿了底牌过来找自己的人……经常说这句话吧?

这……这是家里那个傻子能想到的话么?

萧云行不是没听到萧明夺了严家符学入学考试第一名的消息,不过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小屁孩儿的符学测试罢了,三年之后谁知道他是虎是猫呢!符学路漫漫,严家符学考试不过是迈出了第一步啊!

即便是第一,至于如此么?

当年自己考官学时,不一样名动一时?

可如今呢?除了一身的肥肉,还有当年那些有些浮光掠影的青涩记忆,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萧云行没回去参加庆功酒宴。

可他想不到的是,今天居然有人围住自己的店铺,要自己给出说法,麻蛋,这跟老子什么关系?

可偏偏的,他又不敢说这跟他没关系,他是萧府影响最大符木店铺的掌舵人啊,他敢说自己跟萧府没关系,话语刚落地,立即会有别人答应的!

萧云行有些走神,萧明只微笑,并不说话,他知道自己这个便宜大舅的心思!他更确定,自己这个竹杠……敲定了!

“说什么呢?”

台阶下面的人鼓噪了,“你们嘀嘀咕咕商议什么呢?”

“快给个说法,你们是怎么跟严家符学背地里勾搭的……”

“我亲亲的小外甥儿……”萧云行回过神儿来,拍拍萧明的肩膀,笑道,“咱家十几个孩子,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再说了,萧家符木不就是咱家的么?你来店里,还要什么打折?一会儿,把这些人打发了,店里的东西随你挑……”

“嘿嘿,这可是您说的啊,大舅……”萧明眼睛也贼亮了。

萧云行突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他也无暇多想别的,急忙低声道:“赶紧把这些人打发了,怎么说都成!”

“喵……”大脸猫的声音传来,“赶紧的,赶紧的……”

“滚!”萧明真想飞上树梢,一脚把这个吃里不扒外的臭猫踢飞!

“那个……”萧明转身,走了几步,看看一个个颇显兴奋的脸,还不等他说话,一个看起来老实,脸上皱纹横生的老人就喊道,“你……你就是那个考了第一的么?我……我知道你,你根本就不懂什么符文,从小是个傻子,你怎么可能考上严家符学呢?我家孙女从小聪明,懂很多符文,要……要不是你们作弊,占了名额,我孙女怎么会落榜,你……你赔我孙女名额……”

“唉,这也太拙劣了吧?”

萧明叹息一声,蹲了下来,看着老人说道:“老人家啊,你家孙女叫什么名字?”

老人警惕的退了两步问道:“你……你问这个干吗?”

“没事儿啊!”萧明笑眯眯的说道,“我跟你孙女都是未成年,我晚上去你家拜访,看看您家孙女长得好不好看……”

“造孽啊!”老人哭了,说道,“大家伙儿看看,他在威胁我,他要欺男霸女……”

“就是,就是,你打听人家孙女干嘛?”

“你还想去调戏人家孙女?”

“看看,看看……”萧明抬手一指老人,说道,“你自己都说了,我要欺男霸女了,会欺男霸女的人……是傻子么?”

“我……我……”老人傻了,连忙说,“不管你是不是,你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

“严惩腐败,揭开潜规则……”

老人身后,一个横幅打了出来!

“好,好,好!”萧明大笑,站起身来说道,“你们等着啊,我马上给你们说法……”

说完,萧明理都不理他们转身进了店铺。

萧云行傻了,看看萧明背影,又看看台阶下站着的人群,突然间醒悟过来,脸色一变跟在萧明身后冲进店内。

店铺都有后门的,萧云行怎么放心萧明自己进到店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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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符节吟唱浪打浪,符相拼斗强上强!

“快给老爷发个符信……”远处站在大树之下,一个身穿青色衣服的男子低声吩咐旁边一人,“就说他老人家算无遗策,萧明已经被咱们逼出来了,面对咱们的诘责,他无言以对,跟着萧云行进店想办法了。”

见过给自己贴金,虚报功劳的,可真没见过如此无耻的,萧明出来遛了一圈儿就成他们的功劳了。

“好了,已经给老爷发过了!”不多时,那人回转低声道,“老爷说,咱们做的好,不管今天事情如何,萧家的脸面已经没了。那个傻子已经来了,少爷答应寒家小少爷的事儿已经完成大半儿。后面呢,任少爷自己做主,算是给寒家的小少爷没出个气也好,控制点儿局面,别闹太大……”

“放心吧……”青衣男子转头看看不远处茶楼,笑道,“少爷跟寒家小少爷等着看热闹呢,怎么能让他们失望?”

茶楼上,寒秋成紧咬牙关,正探出半个脑袋死死等着萧明消失的所在,真想伸出百丈的大手把这个恶心人的胖子掐死!

明明不过四百九十九的战力,靠着不知所谓的符节吟唱,居然把自己击败,寒秋成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头疼!

四喜丸子!

你才是!!

你全家都是四喜丸子!

还好,大脸猫神神不在,否则它的毛……肯定又要炸了!

“寒秋成,你放心……”寒秋成旁边,一个身着华服的少年笑眯眯的说道,“我爹爹已经安排好了,一定会给你出气!要不是你太小心,说不定这次把你的寒霜笔都能夺回来……”

这少年不过是十三四岁,脸型略瘦,尖下巴,一双桃花眼看起来好像起了一圈鸡眼儿!

“寒霜笔的事儿再说,一定不能让他看出破绽!”寒秋成缩回脖子,淡淡的说道,“若是能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脸,那就更好了!”

“放心,放心,他们有分寸的!”少年连连点头。

“来,金炫成……”寒秋成举起茶杯,说道,“这事儿若是成了,我欠你一个人情!”

“没事儿,没事儿……”金炫成急忙拿起眼前茶杯,笑道,“这算不得什么,只要你在菊夜社说一句话就成!”

寒秋成的茶杯跟金炫成的碰了一下,放到嘴边轻轻的抿了一口,他的眼皮垂下,将眼中的鄙夷遮挡。

没有文采也想加入菊夜社?

如此赤%裸%裸的将自己的要求说出来,这等素质也是没谁了,粗俗!

“罢了,罢了……”寒秋成将茶水喝了,已经有了决断,“水至清则无鱼,弄一个粗货进去,说不定还能衬托出菊夜社的高雅!”

“没问题……”寒秋成将茶杯放下,说道,“开学后你提个申请,我让他们看看……”

“哈哈,多谢,多谢……”金炫成眉飞色舞了,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道,“寒秋成,晚上清韵楼……我请客……”

“咳咳……”寒秋成轻咳两声,看看外面说道,“也快开始了吧?”

“嗯,嗯……”金炫成连忙起身,眼中也生出跟寒秋成一样的不屑,看看茶楼之外,说道,“快了……啊?这……这是什么?那个傻子要干嘛??”

“怎么了?”寒秋成的心底生出一丝不妙,也连忙起身,不过他顾忌旁人看到,依旧探出半个脑袋。

待得寒秋成看清萧家符木门前的情形时,差点儿把舌头咬下来。

只见萧明此时已经出来,萧云行也脸上带着古怪跟在后面,两三个家丁则举了一副楹联跟在后面,

上联:符节吟唱浪打浪,

下联:符相拼斗强上强!

横批:一贯一场

旁边的萧云行明显用手捂着额头,显然觉得没有脸面。

“你就浪吧!浪死你!!”寒秋成咬牙切齿道,“还一贯一场,也不怕别人打死!”

“当当当……”萧明从衣袖里摸出一个小铜锣来,敲了几下,喊道,“洛北城的老少爷们儿们,你们不是不相信我能夺冠么?来,来,来,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一贯一场,一贯一场!”

“我来!”萧明的话刚说我,一个年轻的文士抬起手中折扇喊了一句,从人群中走出来,很是斯文的走上台阶。

看着文士走上来,萧明笑眯眯的问道:“叔叔,您老高寿?”

“看看,小伙子用词实在不恰当了吧?我不过刚刚二十有四怎么能称得上高寿?”

“呸……”萧明啐了一口,撇嘴道,“叔叔,我才十二岁,您老都二十四了,您老对我来说不是高寿?再说了,您老对我夺了严家符学第一有意见么?难不成您老连考十二年都没有考取严家符学?既然连考十二年都不能录取,我看您老来错地方了,干脆找个茅房溺死自己算了……”

“你……你……”文士被萧明的伶牙俐齿说得脸上发烧,一指萧明身后的楹联说道,“这不是你说的么?”

“是啊,我说了,我接受挑战!”萧明极其鄙夷这文士,反问道,“可我说了你就信?你有脸跟我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动手?”

“你怕了么?”文士反唇相讥道。

“你要脸么?”萧明毫不示弱……

“金……金炫成……”远处的寒秋成脸色也变了,低吼道,“这就是你找的人么?”

“可……可能吧?”金炫成犹豫了一下,说道,“关键是那个傻子太不要脸!他都说了,还不让人……”

“你有没有脑子啊!”寒秋成真想给这个猪队友一耳光,骂道,“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跟一个二十几岁的文士符斗么?除非他是傻子……”

“萧明本来就是傻子嘛!”金炫成嘀咕了几句。

“要没有别的手段,我就走了……”寒秋成想也不想的说道。

“别……”金炫成急忙拉住寒秋成道,“这人不过是个幌子,还有真正的杀手……”

“不会真要杀了萧明吧?”寒秋成吓了一跳,他真不敢相信金炫成了。

“怎么可能?”金炫成看着那文士好没趣的走下来,陪笑道,“我只敢弄出人命,坏人性命的事儿,我怎么敢干……”

说话间,又有一个身穿破旧衣服,背了半捆干柴的少年走上台阶,少年把干柴放在旁边,小心的收拾了一下衣服,看向萧明。

可惜还不等他说话,泪先就是落了下来,他擦擦眼泪,哽咽的说道:“萧明,我想问问你,你去山上砍过柴么?”

“没有……”萧明干脆利索的回答道,“说吧,你想干嘛?”

“我就是想问问你……”少年的嘴唇边流露出不可察觉的微笑,说道,“我每天砍柴换钱,除了养活我家里瞎眼的娘亲,还要买符纸,买符墨,交学舍的束脩,剩下的符钱没有几个,我含辛茹苦,吃糠咽菜的学习符文,在严家符学入学考试中落败,你……凭借自己家有钱,夺了第一名,你的心不痛么?”

“就是,就是……”

台阶下有些心软的妇女已经有些落泪,低声道,“看人家孩子,多懂事儿,这么辛苦的学习,还被他挤了下去,真是不公平……”

萧云行也有些皱眉,他越想越觉得这个问题没办法回答,无论怎么说都会被这孩子带入坑中!

“是谁在算计我萧家?”

萧云行的目光在台阶下飘来飘去,想看谁心中有鬼。

萧云行犯难间,萧明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干嘛心疼?又不是我落榜?不过,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少年冷笑道,“你连这点儿同情心都没有,还能有什么问题?”

“就是,就是,这孩子一点儿没同情心……”

有人低语了。

萧明着实的嗤之以鼻,说道:“我想问问你,官学不收束脩,你干嘛不去上?”

“官学教的不好,没有出路……”少年毫不惊慌,回答道,“我想考上严家符学有更好的前程,更好的养活我娘亲!”

“你看看,多好的孩子啊!”有人在台阶下叹息了,“落榜了太可惜,都是这些富家子弟弄得……”

“就是,这也太明目张胆了,一个傻子竟然给了第一,要不是他,人家这个穷困的孩子一定能上符学的……”

“切,你觉得这个萧明是傻子么?”

“怎么不是?城里人都知道……”

“唉,十年前啊,萧芷明……那时候我还年轻,曾见过她一面,真是美若天仙啊!真不知道这么好的白菜,被哪头猪拱了……”

“不就是霍小公子么?”

“不一定哟……”

不得不说,围观的多是看客,他们的想法……千奇百怪。

萧明恶狠狠的瞪了台阶下一眼,看着那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干……干嘛?”少年畏惧的往后退了半步,说道,“你……你问名字干嘛?你要找我家,报复我吗?我……我不能告诉你……”

麻蛋,都上台来打脸了,还害怕我报复?

萧明有些气极而笑了,他抬手一指少年说道:“好,好,姑且叫你没胆亮名号吧!我且问你……”

“你放着不要钱的官学不去,偏要上私学,是不是自私?”

“你放着饥饿的娘亲不养,偏要花费符钱,来学符文,是不是自利?”

“你这等自私自利之辈,有什么资格上台来跟我说符考的不公平?我呸……你根本不配……”

众人骇然,这……这是傻子么??

伶牙俐齿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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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没胆亮名号

“我……我……”没胆亮名号有些结巴了,他争辩道,“我考上符学能有更好的前途,能赚更多飞符钱养娘亲……”

“我呸……”萧明又跳了起来骂道,“你娘亲都要饿死了,你还想着读符学,你这不是不孝么?你娘饿死了,我洛北城父老乡亲的脸面怎么办?你这不是不忠?你这个不忠不孝之辈,又有什么资格跟我将符斗?”

“好,说得好……”

萧云行听了,脸上放光,使劲儿鼓掌,不过他的掌声没什么人响应,看起来颇是尴尬!

“他是傻子么?”台阶下,两个年纪跟萧明相仿的少年同样皱眉了,他们彼此看看,低声道,“怎么说话如此有条理?”

“不……不太清楚!”其中一个眉梢间有个小痦子的男子微微摇头,“昨天我已经在萧家旁边问过了,街坊邻居都说他就是个傻子,是原来茶坊伙计的孩子……”

“完全不像啊!”另外一个男子面白如玉,似乎在思忖什么。

“是不像!”眉梢有痦子的男子,凑了过来,低声道,“那……三天之后的邀请……”

“邀请还是要给的,这是咱们的传统……”

“可严家符学这届考生太生猛了啊!一万多分……比咱们前两名加起来都高……”

“所以咱们才来打探虚实啊……”

台阶上,没胆亮名号跺跺脚,说道:“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跟你符斗,看看你到底是真是假……”

“可以!”萧明回答出乎没胆亮名号的意料,答应的干净利索。

“好!”没胆亮名号大喜,小心从背上的包裹里面拿出符笔,说道,“咱们怎么比?”

“嘿嘿,没看到么?”萧明右手攥拳,大拇指往自己背后一指,妥妥的纨绔子弟样子,笑道,。

“看到了……”没胆亮名号说道,“一贯一场!”

“对,拿符钱来……”萧明洋洋得意道,“拿出一贯符钱,我才跟你符斗!”

“啊?”莫说是没胆亮名号了,就是台阶下众人都愣了,他们看向萧云行,萧云行一手扶额,似乎在看西落的太阳。

众人终于明白萧云行刚出来时的尴尬了!

“不……不是赌注么?谁赢谁输一贯符钱么?”

“你想得美……”萧明冷笑了,说道,“没事儿我在家逗逗四喜丸子,陪陪包子儿多好,谁想跟你符斗?你想让我出手,就要拿符钱,没有符钱,免谈……”

“大舅……”萧明转头对萧云行道,“都是些只会吹牛,没胆子的,收拾,关门,没意思,走……”

“我……我没符钱……”没胆亮名号有些大急,他转头看看台下,低声说道。

“没钱还敢上来啊!”萧明没好气摆手了,“快下去吧!我不跟你计较……”

台下一个中年人只好举手道:“我替他出钱……”

“大舅……”萧明大乐,冲萧云行挤眉弄眼道,“看到了吧?您老输给我一两符金啊!”

“知道了!”萧云行眼睛微眯,冲远处一个家丁使了个眼色,家丁悄没声走下台阶。

“哈哈……”萧明神情一变,红光满面的冲那个中年人竖起了大拇指,“我就知道,这台下肯定有讲义气的,你这种爽朗的性格,我喜欢,快,把符钱拿上来!”

看萧明眉飞色舞的样子,任谁都知道他喜欢的……是符钱。

“死胖子,真丢人,别说我认识你!”大脸猫在树枝上低吼了。

“滚……”萧明骂道,“没符钱,哪里有鸡腿吃,哪里有猫妹妹调戏!”

“可以开始了吗?”看着萧明收了符钱,那个中年人喊道,“我真的替这个打柴的学生喊冤,他容易吗?你若是赢不了人家,一定要给我们洛北城的老百姓一个交待……”

“切……”萧明冷笑了,说道,“刚刚说你胖,你就开始喘了,你有什么资格代表老百姓?老百姓像你这样拿一贯符钱打水漂么?”

“我看你是不敢符斗!”中年人既然显露了踪迹,索性也撕了脸面,冷冷道,“你站在台阶上说了这么久,不就在拖延时间么?”

“唉,不懂风情……”萧明看着那中年人极其惋惜的说道,“你也就是两把刀,只知道一二三,连个过程都没有……”

“啊??”台阶下众人全都愣了,他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后各人的神情迥异,或是忍俊不禁,或是面红耳赤,甚至有人“哈哈”的笑出声来。

“小子,你……你说什么呢?”中年人脸上通红,大怒了,叫道。

“我没说什么啊?”萧明耸耸肩,更是一脸的无辜,“你不是说了么?我在拖延时间,我每句话都在拖延时间啊……”

“这……这是个小色鬼,还是个小无赖!”先前两个低语的少年哭笑不得了,说道,“咱们还是不邀请他了吧!”

茶楼上的寒秋成怒不可遏道:“他这是在浪呢!别跟他磨叽,赶紧上……”

“会的,会的……”金炫成也想不到,萧明一上台嘴里吧唧吧唧几句,真的拖延了很长时间。

没胆亮名号显然也醒悟过来,拿起符笔说道:“我要开始了……”

“行,行……”萧华一摆手,几个萧家的伙计搬上来两个桌子,其中一个桌子上有符笔和符墨,放在萧明面前,没胆亮名号面前的桌子空空。

“来吧!”萧明雄赳赳气昂昂走到桌子前,拿起符墨在符砚上慢慢的研磨,高声吼叫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吧……”

“我……我的符墨呢?”没胆亮名号看看空桌子,问道。

“笑话……”萧明嗤之以鼻了,“你来找麻烦,我还给你准备家伙事儿,你以为我真是傻子?”

“哈哈……”台阶下一众看热闹的现在才发现,这符斗的前%%戏,果真有趣儿,他们忍不住大笑起来。

“去……”萧明一指人群中打着“还我符考公正”横幅的几个人,说道,“问他们要,他们肯定有。当然,他们没有,你也可以下台,不过一贯符钱……概不退还!”

“好!”没胆亮名号咬咬牙,“蹬蹬瞪”跑下台阶,果真从那些人那里拿了符墨和符砚!

“唉,真是一群猪……”寒秋成有些叹息了,一场看起来有预谋,可能掀起风暴的围观,被萧明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看似拖延中消于弥行了!

而且,这围观的组织者,竟然也显露出来,连自己都看出来了,寒秋成不相信萧云行不知道。

这……这萧明真的是傻子??

怎么可能啊!

没胆亮名号磨好符墨,符笔在符墨中饱沾,然后拿出一篇符文,眼中闪出寒光看向萧明,问道:“开始吧!”

“等会儿……”萧明依旧慢条斯理,小心的磨着符墨头也不抬道。

没胆亮名号看看,也没多说什么。

又等了小半盏茶工夫,看着萧明研磨好了,开口道:“可以了吧?”

“等会儿……”萧明把符墨放下,说道,“我口渴了!”

没胆亮名号攥攥拳,咬咬牙没说话。

等萧明喝了茶,刚要拿起符笔,又一拍额头,说道:“忘了,我得如厕……”

说完,萧明头也不回走了。

寒秋成再一次对萧明的无赖有了新的认识。

“你……”没胆亮名号被扔在台上,在风中零乱了。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那拿出一贯符钱的中年人趁机说道,“我就知道这次符考有猫腻,人家都上去挑战了,这个萧明还不敢应战……”

“就是,就是……”不远处又有两个人附和道,“符考分明有潜规则,一定要萧家给个说法,咱们去砸了他们的……”

说到此处,两人没办法再说下去了,四周没有人呼应他们,再看时,人群比之前多了不少,这些人都是围观的,不仅把先前有些冲动的人冲得散了,而且后来的人有更多的人知道符考的情形。

此时不少人在窃窃私语,说起符考的趣事,谁还理会别人的挑拨?

而先前那些人见到有人拿出符钱,已经明白了什么,看热闹谁都会,跟着起哄……还是算了吧!

没胆亮名号看看台下中年人,中年人冲他使了个眼色,鼓起来勇气,喊道:“萧明,你不敢应战了吗?”

“我至少还有个名字……”萧明慢悠悠的走了出来,“你连个名字都不敢说出来,没胆的人,谈什么应战?”

“来吧!”萧明走到桌子前,右手拿起符笔,说道,“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没胆亮名号,有什么水平,敢跟我严家符学第一名符斗!”

“夫火者,铸炼之始……”没胆亮名号听了,急忙拿出符笔,口中吟唱着符节,符笔在符纸上写了起来……

“哦,对了……”没胆亮名号刚念了两句,萧明突然举手道,“我饿了……”

“烧他,烧他!!”寒秋成在远处茶楼上实在忍不住了,“啪”的把茶杯摔在地上,低吼道!

寒秋成已经出离暴躁了!

麻蛋,一而再再而三的前%戏,就是不真%枪%实弹,谁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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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这里的水流十八湾

没胆亮名号自然不会再给萧明机会,他熟稔的念着火符文,一缕缕火丝开始在四周生出!

“果然……”萧明的眼睛亮了,就在没胆亮名号念动火符文的时候,他已经敏锐的感知到了四周火符的灵动!萧明暗自想道,“我那个莫名空间内有了火苗,显露出火符神的轮廓,我就能感知到火符,也就是说,我现在能激发火符文!”

想着,萧明目光在台下人群中一扫,虽然没有看到熟悉的人,但他心里清楚的紧,肯定是有人想探察自己的实力,自己先前只能激发水符,而对方这个少年也是针对自己的火符文,如今再激发火符文,岂不是让人得逞?

萧明遂举起符笔诵念道:“夫水者,天下至柔……”

萧华不过是刚刚诵念一句,符笔四周立时涌出水花!

“我的符神啊!”那两个少年见状,忍不住低呼道,“难不成传言是真的?萧家给萧明服用了珍贵的水符胆蜕,所以萧明拿起符笔就能激发水符……”

“有点儿……不太可能……”另外一个少年迟疑了一下,说道,“虽说服用了水符胆蜕,这辈子就只能激发水符文,但……这东西毕竟珍贵,萧家还有萧意然等人,他们没理由给一个傻子用……”

“丸子,丸子……”

两个少年还在议论,旁边已经有人喊了起来,“用丸子砸死他……”

“什么意思?”少年愣了,彼此又看看,奇道,“什么丸子?”

高呼丸子的众人声音不曾落地,又有一些人则喊道:“红烧猪头,红烧猪头……”

“丸子,丸子!”

“猪头,猪头!!”

“我喜欢看丸子……”

“我更喜欢看猪头…………”

台阶之下,众人群情振奋,一个个睁大了眼睛准备看热闹。

没胆亮名号少年愈发心惊,他是被事先警告过的,知道萧明水符文的厉害,此时他忍不住加快了诵念的节奏,一片片火焰开始生出,逐渐凝结成一个足有数尺的大火球!

再看萧明,虽然水花很多,但凌乱无比,毫无章法,看起来根本没办法凝结什么符相。

倒是台下,众人争论不休,萧明停在耳中,急在心里啊!

“麻蛋!”还是大脸猫是知音,神神在树枝上大喊道,“喵!拿符钱来,谁给的符钱多,就听谁的……”

可惜啊,只有萧明听得懂,树下的人虽然都听到了猫叫,谁知道猫在喊钱呢?

眼见没胆亮名号少年的火球已经形成,萧明如同狗爬的符文也根本没写几个字,没胆亮名号大喜了,举起符笔,刚要大吼!

萧明在那边已经如同炒豆子般喊道:“夫水者,万物之根,万食之基……君不见佳肴如水天上来,红丸子、白丸子、熘丸子、炸丸子、氽丸子、南煎丸子、木须丸子、烙炸丸子、豆腐丸子、三鲜丸子、四喜丸子、鲜虾丸子、鱼脯丸子、一品丸子……”

随着萧明的声音,诸般水花开始翻滚,一个个丸子幻化出来!

“丸子,丸子出来了……”

众人爆笑!

“……火者霹雳,天下拜伏……”没胆亮名号见状急忙大吼一声符笔朝着萧明一点,道,“去,灭宵小,镇山河!”

“轰轰……”大火球随着符笔开始翻滚扑向萧明!

“还好……”寒秋成看着火球滚滚符相战力并没有特别出众,不觉是松了口气,如是金炫成找一个符相战力超过五百的过来,他真要一脚把金炫成踢下茶楼的!

看着火球飞来,萧明也不紧张,他符笔一点,依旧如同拿了筷子,喊道:“诸般美食,皆化猪头,给我滚滚滚滚……”

“啊??”众人谁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转折,旋即一个个丸子上生出大小不一的猪头,这些猪头带着憨厚的笑容,“呜呜呜……”翻滚着扑向大火球!

“猪头也出来了!”

“猪头丸子,我的符神啊,我第一次见到,笑死我了!”

“娘,我饿了……”

“噗噗噗噗……”萧明的符相战力本就厉害,这些猪头丸子打在大火球上,不过是瞬间就将火球打得千疮百孔!

而且更多的猪头丸子翻滚了砸向没胆亮名号少年!

“砸晕他,砸晕他!”

“哈哈,严家符学赴考的时候,寒家的天才寒秋殇就是被海鲜丸子砸晕的!”

但是,猪头丸子如同暴风骤雨打在没胆亮名号少年身上,“轰轰轰……”的震鸣不断,水光也如烟花绽放,但没胆亮名号少年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并没有任何损伤!

“啊?”萧明也大楞了,不过随即他叫了起来,喊道,“好啊,你竟然用防水加持符,你娘亲知道么?她老人家在家里饿着肚子,你居然花费符金买防水加持符,你可真行,我这个有钱有势的人还没有用过呢……”

防水加持符是抵挡水符攻击用的符文,一般由符咒师多次书写加持,能在水符文攻击的时候自动激发保护,这种东西在符学符斗中基本不用,所以萧明一时间根本没想起来。

“笨蛋!”寒秋成在茶楼上,更加脸色铁青了,他摸了一下桌子,没能摸着茶杯,立时站将起来,骂道,“砍柴的学子有钱买防水加持符的么?”

“就是……”金焕成也没想到挑选的少年这么惜命,竟然自己偷偷用了加持符,他偷眼看看寒秋成,附和道,“实在是笨蛋……”

不过,金焕成话锋一转道:“寒秋成,不管怎么说,萧明的实力……你总明白了吧?而且你放心,他肯定想不到是你的……”

“猪啊!”寒秋成恨铁不成钢了,他几乎是咬着牙低声道,“这洛北城内,敢围萧家符木的,能有几个?今天好在我千叮咛万嘱咐,否则你肯定要把寒霜笔提出来……”

寒秋成这边话没落,那边没胆亮名号少年已经辩解了,说道:“谁家过年不吃饺子?这什么加持符是我捡来的,怎么?我人品好不行么?有本事你攻破这个防水加持符!我跟你打个赌……”

刚刚看了丸子加猪头的看客们,有点儿不过瘾,喊道:“打赌,打赌……”

“好!”萧明一拍桌子,喊道,“我跟你打赌!赌注就是寒霜笔……”

“好,就是寒霜笔了!”没胆亮名号少年大喜,说道。

麻蛋!!寒秋成没办法在茶楼上呆了,他的脸烧得发烫,他还没把寒霜笔被萧明拿走的事儿告诉二爷爷呢,这下好了,满城皆知!

撒泡尿把自己淹死算了。

“寒霜笔?”

“寒霜笔是什么?”

“寒家的寒霜笔啊?”

“哦,我明白了,这是寒家的手笔啊……”

“开始吧……”萧明听到台阶下众人窃窃私语,冷冷一笑,再次举起符笔。

“慢……”没胆亮名号少年急道,“我还没说赌注呢!”

“不用了!你的赌注,我已经收到……”

说话间,萧明依旧是右手拿着符笔,在符纸上写着符文,口中诵念了:“夫水者,天地之源……”

“快,快……”

众人大喜,喊道:“还用丸子,用猪头砸他……”

“我喜欢丸子,十三郎,你去开饭店吧,我一定去支持你……”

……

没胆亮名号少年不明白萧明说什么,不过他不敢怠慢,因为防水加持符的水光在渐渐暗淡,他不能保证能挡住萧明符相四百九十九的战力。

“……洛北之水从天上来,飞流直下三千尺……”

随着萧明口中吟唱,水花已经开始凝结,有了涌流的迹象,没胆亮名号少年的火球也成了,不过这次比先前小了不少,毕竟他没有凝结文心,单靠符节吟唱短时间内成不了什么一定程度的符相。

没胆亮名号少年看着奔腾的水流符相,并没有特别的紧张,他知道萧明的符相战力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攻破自己的防水加持符。

“丸子,快,用丸子砸晕他……”

“猪头,用猪头……”

众人再次兴奋,皆是拭目以待,等待活色生香的丸子盛宴!

哪知道,萧明声调一变,手中符笔在半空中开始画圈,边画边是吟唱道:“……这里的水流十八弯,这里的水路九连环,弯弯套弯弯,环环连环环……”

“刷刷……”一条条水流化作连环冲向没胆亮名号少年,那火球在水流中不过是起伏片刻旋即湮灭。

少年周身固然闪动水光,将水流挡在身外,但他的身形根本不受控制一下子被掀在半空,随着九连环和十八弯,一圈圈,一环环的旋转!

众人大惊失色了,他们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符相攻击。

可是,愣了片刻后,他们发现耳边除了萧明浪出水花的吟唱,没胆亮名号少年不过是像玩偶般在半空旋转,他们也醒悟过来了,皆是随着萧华的吟唱大喊道:“这里的水流十八弯,这里的水路九连环……”

“……弯弯套弯弯啊,环环连环环……”

“……哎呦呵!哎哟呵……”

无聊的人竟然还加了节拍,好似一场街头音乐会!

麻蛋!

萧明看着少年在半空旋转如同跳舞,他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这是什么狗屁的街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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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浪出了名声

“哈哈,这个萧明有意思……”外面观望的两个少年也大笑了,“果不愧是浪上浪,强中强!”

符文中有句号,欢乐也有尽头,眼见萧明吟唱完毕,水流化作水符消散,

“啪……”没胆亮名号少年从半空跌落,他的盘算没错,防水加持符根本没破碎,但他刚刚落地,立即伏在地上“呕呕……”的呕吐起来。

“啧啧……”萧明看看没胆亮名号少年吐出的秽物,冷冷道,“诸位洛北城的父老乡亲,你们看看,这就是所谓的要养娘亲的少年,这就是家穷四壁的考生,他中午吃的是海参鲍鱼,哦,还有蛇肉,他分明是有心人派来给我们萧家符木捣乱的。”

说着,萧明抬头看向台下,喊道:“刚刚那个拿一贯符钱的好心人呢?你跟这人什么关系,中午是不是你请他吃的……”

台下那人早就不见,不仅如此,打着横幅要求给个说法的壮汉也都溜走。当然,也不是没人看到,可大家都被萧明带着节奏,谁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

萧明说话间,有负责治安的城尉府官吏过来,还不等靠近已经在嚣张的叫喊了。

“这些人总是最后过来……”萧明叹息一声捂着脑壳返回了店铺。

萧云行自然是熟稔的,他陪着笑迎了过去……

“十三郎……”萧明走进店铺,所有伙计都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熟悉的萧十一还竖起了大拇指,喊道,“你真厉害!”

“咳咳……”萧明轻咳两声,说道,“我也是普通人,不过是把别人游玩的时间用到了习练符文上,相信我,你们要是用心,也行的!”

“不是,不是……”萧十一摇头了,极其崇拜道,“小的是羡慕小少爷浪出了名气……”

“滚!”萧明喝骂了,突然他想起来什么,急忙喊道,“快去把横幅收了!然后,把店铺内的符笔、符墨给我打包……”

可惜萧明还没有打包好,萧云行脸色阴沉才走了进来,看着萧十一等骂道:“你们这群笨蛋,连跟个人都跟不好……”

萧十一等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喵……”这时候,大脸猫跳上窗台,说道,“胖子,好事儿来了……”

“怎么?”萧明奇道,“什么好事儿?”

“我刚刚追那几个人了,知道在哪里……”

“好!这才是会敲竹杠的大脸猫!”不等大脸猫开口,萧明转头就对萧云行道:“大舅,我知道那些人躲哪里了!”

“太好了,十三郎,他们在哪里?”萧云行大喜了,问道。

“不过我饿了……”萧明想也不想的回答道,“而且以后每天到这个时候都会饿……”

“什么意思?”萧云行愣了。

“听说喜云楼的鸡腿卤的不错,我想去吃!”

“麻蛋!胖子,你什么时候成我肚子里的蛔虫?”

“滚!你肚子里有蛔虫?你肚子里只有馋虫!!”

“好说!”已经被萧明敲得满头是包的萧云行也不在乎多一个包了,干脆利索拿出一些符金递给萧明道,“这些符金你先拿着,等抓了那些人,大舅再给你……”

“那不行……”萧明一翻白眼,一本正经道,“亲兄弟明算账,大舅不给足两个月吃卤鸡腿的符金,孩儿就不说了!”

“亲人啊!”大脸猫热泪盈眶的扑到萧明脚下,喵喵叫着抱着萧明的腿撒欢儿!

“好!”萧云行不过是迟疑一下,拿出十两符金递给萧明道,“大舅多给你一些,以后不够再来要……”

“亲人啊!”萧明一把抓过符金,抱着萧云行的胳膊,节操也不要了,大脸猫一个德行的喊道,“要不您老一次给个够?”

萧云行自然不可能多给的,萧明问过那些人躲藏的地点,说给萧云行之后,萧云行咬牙切齿的带着官吏去了。

萧明则拿着符金带着大脸猫沿着街道走向喜云楼!

“胖子,你这不错……”夕阳把萧明的身影拉得长了,看起来居然有些瘦,大脸猫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以后两个月有鸡腿吃了!”

“两个月?”萧明愣了,反问道,“什么意思?你不吃鸡腿?”

大脸猫大急,一下子站住,阳光下的阴影如风颤抖了,“我什么时候说不吃?”

“你既然吃,这符金怎么够吃两个月?”

“一天一个,不是能吃六十天么?”

“麻蛋……”萧明骂道,“我不吃了?就喂你吃??你不要想的太美……”

“你……你……”大脸猫怒了,一下子扑到萧明身上,爪子挠啊,叫道,“你敢吸我血,这是我冒着被发现,被打死的风险,才探听到的情报,你……你居然要分走一半鸡腿!”

“去,去……”萧明没好气把大脸猫神神打在地上,喊道,“你分明只要一个月的,那一个月是我要的,我什么时候喝你的血?要是再加上包子……”

说到此处,萧明和大脸猫同时炸毛了,一人一猫惊叫道:“包子!!!!”

包子不见了!

萧明和大脸猫顾不得再商量分赃,撒丫子往回跑!

待得跑到萧家符木门前,萧明松了口气,包子正趴在石狮子的头上呼呼大睡,打鼾声有节奏的传来,粉嘟嘟的小脸上,一个气泡从她留着鼻涕的鼻子里冒出来,随着包子的呼噜声时大时小。

西落的阳光将余晖洒落小女童的身上,看得萧明的心都要化了。

萧明攀在石狮上,小心把包子抱下来,包子朦胧着眼,低喊道:“姊姊……”

“嗯,在呢!”萧明轻声应了一下,包子又把眼闭上,蜷在萧明怀里缩成一团,嘀咕道:“我怕……”

“不怕,有……姊姊呢!”萧明心疼的说着。

“嗯,谁欺负姊姊,我就打他……”

“包子好勇敢……”

萧明刚夸一句,脸色剧变,额头有冷汗冒出,包子的手正抓在他的胸膛,虽然那里没有太多肉,但……也很疼不是??

“丝丝丝……”萧明吸着冷气,轻拍包子的手,说道,“包子放心吧,姊姊没事儿……”

“哦……”包子松了手,萧明急忙把包子扛在肩膀上,不过突然间他愣了,摸摸自己疼得要命的胸膛,有种脸热的感觉。

夕阳依旧,将抱着包子的萧明身影拉长,大脸猫拖着萧明的裤子争辩,苦口婆心想要说服萧明,因为萧明说包子也要吃鸡腿,而大脸猫觉得包子没出力,不配吃鸡腿……

喜云楼自然是没有去成的,因为萧明不过是走到半路就被萧潜叫住了。

“咱……能不能不这么败兴啊?管家爷爷……”萧明左手抱着包子,右手握着自己的胸口,脸上的肌肉疼得不要不要的,说道,“我饿死了,肚子……在呼呼的叫着,就像风刮过峡谷,充耳都是喜云楼和卤鸡腿的召唤……”

萧潜笑吟吟的看着萧明,淡淡的说道:“能说人话么?”

“疼!”萧明心有余悸的说道,“好像被人使劲揪过……”

“萧五……”萧潜转头对萧五说道,“给小少爷买个喜云楼的卤鸡腿……”

“爷爷,我也要吃鸡腿……”包子蓦然惊醒,一双眼睛的幽蓝好似夜星灿烂。

“好,乖儿……”萧潜对于包子的撒娇根本没有任何抵挡,想也不想的答应。

不过,也就在萧潜答应万,包子又趴在萧明的肩膀上,“呼呼”的鼾声响起。

“爷爷,爷爷……”大脸猫亟不可待的顺着萧明的腿就窜到了肩膀上,冲着萧潜喊道,“我也要鸡腿……”

萧潜那听得懂神神的说话?他看看这萧明,奇道:“这丑猫干嘛呢?”

萧明一听乐了,他侧脸看了一眼脸都有些扭曲的大脸猫,笑道:“这猫丑吗?”

“怎么不丑?”萧潜也看看大脸猫,此时的大脸猫本已经龇牙咧嘴了,他的淡淡的点头,说道,“我从来没见过哪只猫有怎么大的脸!”

“喵……”神神这次没炸毛,它怒吼一声,尾巴夹在腿间,看起来想要扑过去,萧明急忙说道,“它也想吃鸡腿!”

“哦……”萧潜愣了一下,张口对已经跑远的萧五喊道,“再加个鸡腿!”

神神一听,哪里还管什么节操啊!“喵……”的一声媚叫,尾巴在屁股后面自认潇洒的甩了一下,挽了个花,大脸上勉强挤出笑容,说道,“谢……爷爷……”

“怎么愈发的丑了啊!”萧潜极其嫌弃的皱眉。

萧五不愧是萧潜最欣赏的护卫,萧明等还不曾返回萧府,萧五已经把喜云楼的卤鸡腿买了回来,本是趴在萧明肩膀上睡觉的包子,在卤鸡腿味道出现的瞬间立即醒来,一把抢过鸡腿,就从萧明怀里跳了下来,迈着着短短的小腿,跟在叼着鸡腿的大脸猫身后跑进了府门。

看着大脸猫边走边回头的幽怨,萧潜意味深长道:“十三郎,这小女孩和丑猫……很有意思啊!”

“是啊!”萧明口齿不清的回答着,“他们太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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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萧渝的盘问

“嗯,你……”萧潜以为萧明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转头刚要说话,又戛然而止了。

但见萧明正用舌头舔着干干净净的鸡骨头,意犹未尽的陶醉。

萧潜终于明白大脸猫回头看的意思了。

他没好气的看了萧五一眼道:“再给十三郎一个……”

“管……管家……”萧五迟疑了,说道,“就……就买了三个啊!”

“滚……”萧潜没好气的踢了萧五一脚,骂道,“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买东西都会给自己多买一份么?”

“您老圣明!”萧五说着,苦着脸在手里已经空了的食盒下面摸索一会儿,又拿出一个鸡腿来。

萧明哪里会客气?

不过当他边啃边是跟着萧潜走到萧府,走到回廊时,突然醒悟过来,眼珠一转,把鸡骨头递给萧五,双手捂着肚子,说道:“哎哟,哎哟,我要去上茅厕……”

“没事儿……”萧潜没好气看看萧明,说道,“大老爷屋里有便桶!”

“我……我拉得臭,很臭……”

“没事儿……”萧潜冲萧五使了个眼色,说道,“你小的时候,没少在大老爷身上拉粑粑……”

“我走,我走……”看着萧五揪了自己脖子,萧明明智的陪笑了,说道,“好久都没跟外公请安了,怎么能不去呢?我这么有孝心的外孙……”

“哼……”还不等萧明说完,远处书房里面已经有萧渝冷哼的声音传来,“你的孝心被猫吃了,都回来三天了……”

萧渝的话同样说了一半,但萧明心里直直叫苦了。

他回来这几天一直躲着萧渝,就是不想跟萧渝解释包子和神神的来历,他知道自己那种伎俩根本没办法骗过萧渝的。

“外公……”萧明苦着脸一步一挪的进了书房,不过也就在他看到萧渝的挺直了腰板坐在那里,他脸上的笑容如同风吹云涌般的生出,而且更是脚下生风的走到旁边,探头看看茶碗,从旁边拿起茶壶,笑眯眯道,“外公,您老怎么能喝凉茶呢?来,孩儿给您到点儿热的,您老肠胃不好……”

萧渝没有说话,只目光盯着萧明。

萧明尴尬了,他四周看看,“咳咳……”说道,“哦,刚八月啊,嗯,热茶不好,还是喝点儿温茶吧……”

“我什么时候肠胃不好了?”萧渝终于还是没跟对待旁人一样冷了脸,没好气的说道,“拍马屁都不知道怎么拍!”

“外公啊!”萧明笑了,说道,“年纪大了总归要肠胃不好的,您虽然年纪不大,可一定要从现在注意哟……”

“行了,行了,别贫了!”萧渝苦笑道,“这十几年不说话,一说话是不是要把以前的都找吧回来?我且问你,这小女孩是怎么回事儿……”

“外公啊!”萧明走到萧渝身侧双手攥拳,小心锤着萧渝的肩膀,小心的说道,“您老怎么不相信孩儿啊?就是孩儿去找符木的时候……在山里捡的……”

“狗屁!”萧明没好气的骂道,“别跟我绕圈子,怎么捡的?”

眼见萧渝一针见血了,萧明只好说道:“外公,您见过神仙么?”

萧渝一怔,转头问道:“什么神仙?”

“能飞的!”

“这个……”萧渝迟疑了片刻,含糊道,“算是见过吧!怎么?”

“包子是神仙的妹妹……”

“啊?”萧渝一惊,身躯一僵,失声道,“琅玕山……”

“啊?”萧明也惊叫了,失声道,“外公知道??”

“算……算是知道吧!”萧渝的脸上分明有了郑重,他眼珠急转,片刻后问道,“十三郎,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下,一字都不能遗漏……”

“好,好的……”看到萧渝严肃了,萧明再不敢糊弄,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

眼见萧渝居然失态,时而皱眉,时而担心,萧明哪里不知道萧渝心里牵挂了什么啊!

最后萧明小心问道:“外公,琅玕山……是什么地方?”

萧渝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推开窗子,抬头看看远处薄暮,久久不语。

看着萧渝满是故事的背影,萧明眼珠微转,无数郎情妾意、刀光剑影的情形自他脑海深处如云般生出。

不过萧明可不会多问,毕竟他破除佛印的时间还短,关于外婆的生平他还不曾听过只字片语。

约是一盏茶后,萧渝有了决断,他转身坐下,对萧明说道:“十三郎,琅玕山的故事,以后要记在心里,不能对任何人提起。至于琅玕山是什么地方,重霄山脉边缘有很多关于神山的传说,没事儿的时候你去听听就知道了……”

“是,外公!”萧明龇牙一笑道,“包子是孩儿在山里捡来的,那个大脸猫您也不必担心,别人听不懂它的话……”

刚说到此处,萧明两眼圆睁,急忙用右手捂住自己的嘴,一双眼珠子骨碌碌乱转。

“嗯……”萧渝似乎没有听见这句话,他拿起桌子上上茶杯,喝了一口道,“包子的户籍你不必担心,明日我就让萧潜去办一下,我老了,膝下再多一个外孙女……也说得过去!”

“外公睿智!”萧明的高帽子急忙送到,笑眯眯道,“包子长大了,一定会孝敬您老的!”

“小名叫包子还好,户籍是要有文名的……”萧渝笑道,“否则以后包子长大会恨你一辈子!”

“她敢!”萧明脖子一硬说道,“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

“去,去……”萧渝摆手道,“那是你小时候,快给包子起个名字,否则我起了……”

“叫萧包吧!”萧明不负责任的回答道。

“那还不如叫烧包呢!”

“萧包子?”

“萧大力?”

“萧金刚?”

想到包子的恐怖,有几个名字萧明脱口而出了。

不过看着萧渝的脸色愈发铁青,萧明明智的选择了闭嘴,阿谀道:“外公学富五车,还是让您老人家说吧?”

哪知道萧渝根本没说名字,而是问道:“哑姑怎么说?”

“哑姑?”萧明奇了怪,反问道,“她会说话么?”

“哑姑教你的呼吸之法,你还练着呢?”

萧明傻了,他对萧渝的思维跳跃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刚刚说着包子的文名,怎么就跑到了呼吸之法?

“练……练着呢!”萧明答应一声,脑子开始急转,不知道萧渝又要问什么问题,果然,萧渝突然看着窗户外,说道:“十三郎,你知道下午我为什么不去浮木店铺么?”

乾坤大挪移!

肯定是乾坤大挪移!

萧明咬牙切齿了,这都怎么说话的啊,几句话风马牛不相及啊!

“您老在睡午觉吧?”萧明笑眯眯的说道,“年纪大了,都这样!”

“有些事情啊,可能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萧渝并没有回头,依旧看着窗外,语气却有些发冷,“等你长大了,你就会知道,心里想的,可能跟你想做的不一样,而你想做的,跟你实际做的……也不一样。”

“孩儿还小,外公,您老就明说吧!”萧明苦笑了,说道,“左右管家爷爷也守在外面,没人能听得到!”

“呵呵……”萧渝笑了一下,脸上的冷色少去,接着说道,“萧家符木的事情不必说的,背后肯定是寒家的意思,因为你的横空出世,让他们感到不安!你大舅……作为萧家符木总店的掌柜,怎么可能连那点儿小事儿都处理不了?他之所以让外公去,也是想看外公的意思!毕竟以前……他们对你是有亏欠的!”

“可为外公若是去了呢?你二外公又会多想,所以外公不能去!至于你,其实也不必去的,寒家摆明是要你出丑!”

“那怎么能行?”萧明义正言辞道,“寒家都欺负到脸上了,孩儿怎么能让大舅替孩儿担着呢?外公可以不去,孩儿一定要去……”

萧渝暗地里撇嘴了,当然得去,不去怎么能占萧云行便宜啊!

不过萧渝还是说道:“嗯,你去了也没错。他能让十一郎去找你,他已经有了安排,他不会让你当面丢人,因为那不仅是你的脸面,更多的还是萧家的脸面!”

“你今天做的很好,在没有诵读真正水符文的情况下,谈笑间就把敌手打得落花流水……”萧渝夸赞一番,话锋又是一转道,“不过,你就不能正正经经……来一场么?”

萧明面红而出,片刻后如同便秘般憋出几个字来:“外公,孩儿不能!”

“真是不能么?”萧渝狐疑了。

“是,不能!”萧明无奈了,说道,“想必田先生也跟外公说了的,孩儿符学考试之后,一直静心习练符文,可惜水符文的战力依旧四百九十九,没有任何变化!”

“你能确认……不是你懈怠么?”

“外公,勤奋如孩儿者,怎么可能会懈怠?一辈子都不会!孩儿的符文解字中根本没有懈怠这两个字!”

萧明的信誓旦旦让萧渝为难,他转头看向萧明道:“那么……你那些古怪的丸子歌,还有今天的水路十八弯……该怎么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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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萧大猪头,战力五百,谁吃谁知道!

“何必解释?”萧明耸耸肩,笑道,“世间的符相千千万,符节也是万万千,他们不懂的就要解释么?”

“你是要上严家符学的,你还是符学考试第一名,一次两次用异乎寻常的手段自然可以,若是长此以往呢?”

“……异端……终究要被扼杀!独辟蹊径在六年制符学义务教育中不可能,在私学中同样不能!!”

萧明还真没想那么多,他挠挠头,头发都掉了好几根儿,好似要扼杀这几根不服帖的毛发。

“那怎么办呢?”

萧明一筹莫展了。

“严家符学三年……”萧渝说道,“第一年就要播文种,萌文心,其他孩子六年蒙学,都在细耕文田,你呢?”

看着萧渝的期盼,萧明无言以对。

萧明前十一年混混噩噩,但一些符学的基础知识他还是记在心里的。

洛符天域的孩童蒙学之初,会先认识符字,然后学着书写符字。等有了一定基础后,再学通读符文,寻常符文有金木水火土五种,俗称五行符文,还有一些特殊的符文,如风符文,雷符文等等。会通读后,就要默诵,将符文通篇记在自己脑海中。五行符文学了一些之后,才会根据自己的爱好和天赋,重点专注某一种符文。

符文之后就是符节,一篇符文可以通过不同的符节诵念出来,节奏快慢,声调的高下都可能造成符相的战力不同。

而无论是符文的默诵还是符节的吟唱,其目的都是要在孩童胸腹间生出文田,用于播下文种。

若把认识的符字当做泥土的颗粒,那成篇的符文就是土壤,诵念符节就是精耕,把荒芜的土壤整理成能播种文种的文田。

别说萧家的十一郎萧意然和萧潺潺,就是在严家符学考试中落选的十二郎萧意心,他的胸腹中也早就有文田出现。

身为严家符学考试第一名的萧明,却根本没有文田。

至于文田什么样子,萧明自然更不知道了。

“孩……孩儿是纨绔子弟,种什么田啊!那都是下人做的……”萧明虽然回答了,可真的心虚的紧。

“好吧!”萧渝对萧明的回答毫不意外,他起身走到书案旁,拿出一本薄薄的书册递给萧明道,“趁着严家符学还没有开学,你好好读读这本符经!”

“啊?”萧明接过符经,看到其上几个大字,不觉是目瞪口呆了!

二十一天精通文田耕种!

这是什么鬼??

书名怎么这么熟悉?

“还有……”不等萧明回过神来,萧渝又拿出一本递给萧明道,“这是你那些乌七八糟符节的来历,你自己看吧……”

“啥???”

萧明更是瞠目结舌了,自己外公也是积年老鬼??

“怎么?”萧渝看着萧明发愣的样子,笑道,“自己已经有了对策?”

“什……什么意思??”萧明还是不知道萧渝再说些什么。

“你自己看看……”萧渝将书册扔到萧明手里,萧明慌乱间居然没有接住。

“啪……”书册落在地上,封面掀开,露出里面无字的书页……

“以后有什么莫名其妙的符节,不妨写在上面……”萧渝蹲下身来把书册拿起来,弹弹上面的灰尘递给萧明说道,“就说是从我这里学到的!”

“外公……”萧明明白了,接过书册,低声喊了一句,眼中有些湿润。

“去吧……”萧渝挥挥手,“外公能做的只有这些,你也别怪外公那些年对你的隐瞒,毕竟能活着……比什么都好!”

“是,外公!”萧明小心的点点头,刚要转身,萧渝又说道:“哦,对了,官学有个请柬送来,说是三天后请你赴魁星宴,我让萧七送你屋了!”

“赴宴?”萧明一听赴宴,眼睛立时亮了,脱口而出道:“在哪里?”

“我没看!”萧渝笑道,“若不出意外该是在城外霄云阁,前两年府内都收到过,请的是八郎和九郎……”

萧明明白了,问道:“这么说,他们请的是严家符学前三名了?”

“准确的说是前五名!”萧渝点头道,“严家符学开办之前,洛北城以官学为主,严家符学兴旺后,官学招生的学生愈发不行,官学每年都邀请严家符学前五名到霄云阁赴魁星宴,名为切磋,实际是激励官学的学生……”

“那我们当磨刀石呗……”萧明瞬时没了兴致,眼珠一转道,“不去行么?”

“官学的生源不好,但官学胜在免费,依旧会有一些出众的学子去上官学……”萧渝没理会萧明,继续说的,“据说这届有几个资质极佳的孩子……”

“不对啊!”萧明突然醒悟过,奇道,“外公,官学不是还没开始招考么?”

“不要小瞧了官学的力量……”萧渝说道,“洛北城有多少出众的学子,他们都建有名册,在严家符学没有招生之前,他们都会上门说项……”

萧明还是兴趣缺缺,摇头道:“功名对孩儿如浮云,孩儿还是在家勤读符文吧!”

萧渝耸耸肩,说道:“我无所谓,只要你觉得不去可以,你尽可以不去!

“咕噜噜……”萧明的肚子雷鸣般响起来。

“快回去吧……”萧渝摆手道,“你大舅说犒劳你,送了不少好菜给你……”

“外公!”萧明义正言辞道,“孩儿是那种眼中只有吃食的人么?孩儿愿意多跟外公在一起,多听外公的教诲……”

可惜萧明往外快走的脚步直接出卖了他内心真正的!

萧渝笑了,似乎自己小时候也这样吧!

可惜如今年纪大了,虽然迎风撒尿未必能洒一身,但这肉食嘛,已经没有太多的吸引力了。

“哦,对了……”萧渝正笑间,萧明又从屋外抬出头来,说,“外公,我想开个卖猪头和丸子的店铺……”

“什……什么意思啊?”萧渝懵逼了,怎么突然有这么个想法?

“孩儿的丸子符文,还有猪头符相很受欢迎,左右也要符斗,不妨拿了来开店……”萧明两个小眼儿贼亮,说道,“店铺的地点和口号我都想好了!”

“你说……”萧渝也来了兴致,问道。

“就咱家后面街上的茶铺,那里生意不好,外公直接买了吧!让管家爷爷去打理……”萧明胸有成竹道,“就叫萧大猪头,萧大猪头,符相战力五百,谁吃谁知道……”

“滚!”萧渝没好气的骂道,“感觉回去练习!”

萧明笑了,一溜烟儿跑走,他知道萧渝肯定会动心的。

回到阁楼的萧明却笑不出来了!

因为桌子上的盘子都空了!

包子拿了两个肘子,一手一个,脸上和身上都是汤汁,神神更没有节操,直接跳在桌子上,一个个盘子的舔着,每个盘子都锃亮,好似在嘲笑萧明的来晚!

“你……你们……”萧明咬牙切齿了,双拳紧攥,吼道,“你们这两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

可惜不等他说完,一股香气从他身后飘来,一下子将他的话堵住了!

哑姑端着红烧猪头笑眯眯的进来……

“吃……吃……”包子眼睛亮了,把肘子一扔扑了过来。

萧明急了,一下子挡在哑姑面前,抬手一指包子,恶狠狠道:“你敢过来,再过来我就给你起个名字叫萧包?”

“萧包?”包子站着,把右手的食指放在嘴里轻咬着,一双大眼睛骨碌碌乱转,似乎在考虑萧明的威胁。

“喵……”神神的动作虽轻,但一声猫叫泄露了它的行踪,萧明立时抬起左手一指神神道,“你敢过来,我一定叫你四喜!”

“麻蛋,四喜就四喜……”哪知道神神根本不受威胁,气势汹汹的跳起来,心里怒道,“就是变了丸子,也要红烧猪头!”

“萧包,包子,包子就是萧包……”那边儿包子也回过味儿来,嘴里嘀咕着继续冲了过来,那伸出的小手上明显有撕虎裂狮的……食欲!

“鸡腿,鸡腿!”萧明眼见无法忽悠,立即叫道,“谁敢跟老子抢,谁明天没有鸡腿吃……”

包子的小手带着风啸之音,落到萧明的手上,就如同萧明抚摸神神背脊的温柔,轻声道:“哥哥,你最好……”

“吼吼……”大脸猫也在半空一个折转,心中怒吼道,“胖子,你错了,我怎么会是那种忘恩负义的猫呢?这猪头是你的……我……我怎么可能跟你抢!你吃,你吃!!”

大脸猫的嘴角分明有口水滴落啊!

这是不要节操的两个人啊!

不,一个猫,一个人!

萧明实在是无奈,我怎么就跟他们在一起

不过,就在萧明叹息着收回自己右手的时候,他突然看到包子的眼睛往自己左侧飘啊飘……

怎么?

萧明微微转头,恰是看到哑姑的左脚刚刚收回。

萧明愕然再看向大脸猫,乖乖,大脸猫的尾巴也蜷了起来,微微扭头的目光正看向哑姑托着盘子的左手。

不,不会吧?

萧明懵逼了,原来人家怕的是哑姑,不怕自己啊!

对呀,外公刚刚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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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晓梵笔和血符

萧明终于明白了萧渝刚刚欲言又止的意思了!

哑姑可是萧明最信任的人了!

废话,从小就给自己换尿布,自己身上有几根毛哑姑都知道,不信任行么?

哑姑把托盘放在桌子上,用手比划几下,示意萧明趁热吃。

萧明不及多想,迫不及待的坐下,拿了刀子将红烧猪头最肥美的一块割了下来,大口的吃着。

“咕噜噜……”

这是包子的肚子作响,天知道这不过几岁的孩子怎么这么能吃!天又知道她吃的东西都去了哪里!

“哗啦啦……”

大脸猫的口水流成了河!

“麻蛋,这日子没法儿过了,胖子……”大脸猫跳到窗台上,极其幽怨道,“前几天给我鸡腿的时候,你怎么说的?要一辈子的守护……这就是你的一辈子啊……”

“没错,我吃,你看,一辈子的守护……”

萧明乐坏了。

卑鄙!

大脸猫伤心的跳出窗子,显然是要寻他的小甜心安慰破碎的心!

包子又把肘子捡了回来,可怜兮兮的啃着,眼泪有些哗哗……

哑姑笑笑,冲包子比划几下,包子眼睛亮的如同夜星,啃着骨头出去了。

随后,就如同前几年的时光,哑姑含着笑,看着萧明狼吞虎咽……

“哑姑……”萧明边吃,边是问道,“外公说给包子起个名字,好给她上户籍,你说叫什么好呢?”

哑姑并没有任何迟疑,随手比划着:“叫什么都成,萧包?”

“外公让你给起名字!”

萧明笑眯眯的又吃了一口肉,肥肥的油从他嘴角溢出,香醇的味道弥漫了口腔。

“叫……叫萧苒吧!”

哑姑比划的手,明显一滞,然后伸出指头在桌子上画了一个“苒”字!

“好!”萧明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跟管家说!哦,对了,哑姑,那天我吞了一口燃烧的符剑,怎么就不见了呢?”

说着,萧明又看看自己的左手,说道:“我左手分明有个瓶子,我在那个什么琅玕山也见过的,怎么又找不到了?”

这次哑姑真正的犹豫了,她盯着萧明,半晌儿才比划道:“是你外公要你问的么?”

“不是!”萧明回答道,“这事儿我谁都没说……”

“嗯……”哑姑微微点头,比划道,“你先吃,我想想……”

想想就会出现么?

萧明不相信!

不过他也不会多问。

吃过饭后,出去跟萧潜说了一下,萧明又在书桌上拿了《符节新书》,边是默记边是诵念,没拿符笔的右手还在画着什么。

“有些奇怪的……”萧明分心想道,“符节的节拍和音律都是千锤百炼才确定下来的,但凡有些错误,符相的威力都会变化,为什么我随便吟唱一些古怪的符节就能有相同的符相战力?”

“莫非我的符相战力其实跟符节无干?所以无论我如何勤奋的习练水符文,符相战力都是四百九十九?”

……

这个问题萧明此时并没有答案,不过,他正思考时,哑姑进来了,她手里拿了个符笔,符笔看起来很粗糙,笔毫甚至没有这么修剪。

但是萧明一看到符笔,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他不可思议的低呼道:“哑姑,你……你是怎么做到的?这可是琅玕竹和雪狮毛啊!”

哑姑笑笑,手指比划了一下,萧明仰天大笑了,说道:“好,好,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不过是半个猪头,将让那个小女魔乖乖的干活!活该!!”

萧明伸手接过符笔,感觉清凉中带着沉重,远非一般符笔可比!

“哑姑……”萧明兴奋道,“这个符笔叫什么名字?”

哑姑摆摆手,指指萧明,示意萧明自己定!

“那……那……”萧明犹豫了一下,说道,“就叫晓梵笔吧?”

“啊?”哑姑口中发出难听的惊讶声音,眼中有些放光,用手比划了几下。

萧明在桌子上把“晓梵笔”三个字又画了一边!

哑姑如同见鬼了一般看着桌子上空无一字的字迹,足有一盏茶后,才抬起头来,比划道:“准备一下洗澡睡觉……”

“这……这么早?”

萧明有些不解。

哑姑没理会萧明,径自出去。

不一会儿,木桶的水都备好,萧明乖乖的钻到水里,那特殊的呼吸之法施展,萧明脑子里不由自主想到了下午萧渝的话。

萧明的意识逐渐空明,哑姑悄然出现在他的背后,哑姑看着萧明,微咬嘴唇,似乎依旧不能有所决断。

眼见夜色将楼阁尽染,视野中见不到什么轮廓了,哑姑突然将右手中指放在嘴里咬破,食指和中指并拢,掐了符诀子在半空中比划着什么。

不过是数息,淡淡的血红光影在黑暗中闪动,一个状若蝌蚪的符文缓缓生出!

当得符文成型,哑姑抬手,五指拿捏一个古怪的符印轻轻落到符文上!

“刷……”符文落到萧明顶门,那符文化作万千蝌蚪在萧明体表游动!

萧明并不曾觉察什么,依旧用呼吸之法盘坐。

看着符文在萧明体表遍布了,哑姑有反手击在自己胸前,哑姑瞬时脸色发白,“噗”的一声喷出一口精血,然后她左右双手同时挥动,两个更大的血色蝌蚪开始在半空凝聚!

两个蝌蚪般符文用血色将阁楼映亮,但血色并不能透出窗户,显然哑姑已经做了手脚!

一夜家,哑姑足足喷出九口精血,到得最后,哑姑已经虚弱的难以站立,不过哑姑还是强咬了牙关,双手缓缓推动,将两个晶莹剔透的血色蝌蚪符文打在萧明左右两个太阳**!

看着血色符文落处,萧明周身血脉开始沸腾,难言的青光在萧明体表随着呼吸凝成如灵蛇般细丝涌往萧明的脑部,哑姑瘫倒在地上,心中默念了:“明儿,希望那传自域外的无名功法,真的可以打开你的泥丸宫,而……而我一生只能施展一次的血符术,能……能帮你开启符念……”

“……晓梵,晓梵,明儿,若非你,我……我几乎都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你……你居然用我的名字做符笔,能……能不让我感动??”

“……唉,可怜的孩子,你,跟我,其实都已经从洛符天域消失了啊!”

萧明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他不是睡到自然醒的,是被如雷般的呼噜声吵醒的!

包子躺在床榻一角,响亮的声音跟她的小身板儿完全不对称!

“该死!”萧明一骨碌爬了起来,颇是嫌弃道,“该给你起名叫萧猪的!!”

“你才是猪呢!”大脸猫的声音从窗台上传来,那厮也有些睡意朦胧的站起身来,抖擞了一下天知道被哪个母猫咬得参差不齐的毛,冷冷道,“一觉睡了三天!我的鸡腿呢?你答应过的,怎么就变心了呢?”

“滚!”萧明骂道,“你再跟用这种口气说话,我会让你一辈子这样!”

“不能!我怎么可能用那种语气说话?”大脸猫的声音立即变得浑厚,“刚刚不过是没睡醒,做梦呢!嗯,那是我的第二猫格,别理他!”

“咕噜噜……”萧明的肚子也适时想了起来,萧明有些无奈的揉揉自己的肚子,朝着平素惯有吃食的桌子上看去。

可惜桌子上不仅没有他期待的红烧猪头,就是连一口肉都没有,倒是一个状若飞燕的符箓放在上面。

“哑姑呢?”

萧明四处看看,有些诧异,毕竟在他十二年的认知中,哑姑总在自己睁眼的第一时间出现!

“别找了!没人……”

大脸猫神神从来不放弃打击萧明的任何机会,它冷冷道,“那个女人三天前就出去了,再没有回来!”

“神神!”萧明正走向桌子,此时突然站住,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大脸猫,眼中罕见生出冷色,淡淡道,“我只说一次,哑姑,是我最亲的人,我不想听到你这么叫她!”

“哎哟……”大脸猫的声音再变,再次浑厚,甚至略显夸张道,“胖子,刚刚是我的第三猫格在说话,不要理它!对了,咱家的姑奶奶三天前出去的,脸色很白,看起来好像是病了……”

“哼……”萧明撇嘴,冷哼一声道,“你最好把你那个第三重猫格掐死,我不想再听到它说话!”

“咣当!”

大脸猫倒地,四肢抽搐,心里还说道:“如尔所愿!”

“病了?”

萧明没理会大脸猫浮夸的演技,他走到桌子前拿起飞燕符箓,心里暗道,“哑姑好像从来没病过……”

飞燕符箓上有几行字,萧明只看到其中两个:赴宴!!!

“该死!”萧明口水留下的同时,一拍自己额头道,“我怎么把这事儿忘记了?霄云阁今天有筵席……”

想到此处,萧明急忙看向外面,还好,时辰尚早!

“筵席?”大脸猫“蹭”的一声从地上跳起,叫道,“哪里?哪里??”

萧明比大脸猫更快,他抢先一步跑向阁楼之外,有白吃的筵席,不去白不去啊!

可惜,萧明不过是跑出几步,他的右手旁又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筵席?哪里,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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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叶繁星和萧明的初次相见

然后萧明极其悲催的发现,自己的胳膊被包子拽住,想跑都跑不动了。

萧明实在是不明白,包子怎么对“筵席”两只这么敏感,自己不过是说了一句话,居然把她从酣睡中叫醒。

“走,走……”萧明急忙反手把包子的小手一拽道,“我正想喊你呢,一起去赴宴!”

洛北城的北面是罗霄山脉,西面则是一片连绵山岭,山岭中少有符木,多有花海,其中尤以霄云山的桂花为最!

霄云山名不副实,不过是一座山丘,其上有连绵的楼阁修建,楼阁上常有来踏青赏玩的符咒师题字留名,于是霄云山也有些名声。

霄云山最高之处的楼阁名曰霄云,偶尔有雾气从山林中涌出,将四周的楼阁遮蔽,唯有霄云阁显露在颇有仙气的天地间,此时若有人站在霄云阁,必有一种身处仙境的感觉。

久而久之就有一些关于“仙”的传说在霄云阁内传出,于是官学跟严家符学的魁星宴就放在了霄云阁。

此时官学的院判徐尘晴站在霄云阁的窗前,看着外面淡黄色的桂花开得正旺,一缕缕略显浓郁的香气扑入口鼻,怎么看起来都不甚开心。

“小姨夫……”一个声音从徐尘晴背后响起,低声道,“您老也不必如此,私学先考试,招生之后,才轮到官学,出类拔萃的孩子都被私学招走。若非您老跟院正和学监建议,提前寻了一些有资质的,此时想必更要落了下风!”

徐尘晴回过头来,看着走来的少年,但见这少年也是十二岁左右的年纪,长得是眉清目秀,特别是一双星眸,好似有点点星光。

徐尘晴微微一笑,目光从少年身上,看向楼阁中央,那里有几个书案,十数个少年在那里端坐,明显是分作两拨,一拨是江玫等人,江玫等看起来有些趾高气扬,而另外一拨自然是官学的学生,他们看起来像是鹌鹑,微缩了脑袋,不敢说话。

徐尘晴本来稍显开心的笑容又是化作了苦笑,他叹息一声道:“小叶子,我不是忧心他们的资质,我是忧心他们的斗志!官学之所以每年都请私学前五名过来赴宴,其实就是挑起官学学生的斗志,让他们知道,英雄莫问出处,奇迹自在人为!可……看看他们,不过谈论了几篇符文,抢猜了几个符字,略微比试了符相战力,就变得如此颓废……”

少年是徐尘晴妻子叶无垠的侄女叶繁星,过来看望叶无垠,听说有年纪相似的少年谈论符文,所以女扮男装而来。

“嘻嘻……”叶繁星笑道,“要不我去跟他们比一下?给小姨夫出出气?”

“不必了……”徐尘晴笑了,摆手道,“你除了符相战力比不过没来的那个萧明,其它高他们太多,你又不是我们官学的,胜之不武啊!”

“是啊,他们的第一名萧明呢?他怎么没来?”叶繁星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听说他的水符战力已经到了四百九十九,真不知道他若是播了文种,凝结出文心,他的水符战力又会有多高啊!”

徐尘晴自然知道叶繁星就冲着萧明四百九十九的水符战力来的,可没想到萧明名来,叶繁星心中失望。

“听萧家传来符信,说是萧明身体不好,几天都没有下床了……”

“徐院判……”徐尘晴正说间,严曦琥走了过来,说道,“时辰已经不早,学生们之间的切磋也告一段落,您看……”

“嗯,嗯……”徐尘晴连忙点头道,“严先生放心,我这就安排筵席!”

“多谢,多谢啊!”严曦琥拱手道,“每年院判都这么客气,严老先生让我一定把谢意带到,并说明日开学也要安排一番!”

不必徐尘晴开口,叶繁星冲严曦琥笑笑,过去吩咐人准备筵席,而徐尘晴则说道:“严老先生客气了,我等皆在洛北城,莫说平素的交流,就是以后的大比和小比,我等都要携手代表洛北城,谈什么客气?”

“此次官学的学生不错……”严曦琥转头看看官学几个雪上,说道,“特别是那个刘轩,土符战力高达一百九十二,这次小比必定能大放异彩!”

刘轩是个瘦高的少年,身上的衣衫虽然陈旧,可浆洗的干净,他的头有些微低,似乎不敢直面不远处的江玫。

徐尘晴看了刘轩一眼,苦笑道:“刘轩的土符战力确实不错,但比起寒秋殇还是差了一些!而且我记得寒秋殇当时入学考试时战力是二百整,这才几天啊,已经到了二百一十,唉,最怕的不是不努力,而是自己努力的同时,那些天才比你更努力啊!”

叶繁星替徐尘晴传过话后就走到另外一边,同样看向窗外,桂花如华,蝶舞如画,但叶繁星的嘴角却带着一缕讥笑,因为她刚刚听到官学几个来帮忙的高届学子的窃窃私语,说私学的第一名没来,几个早就商量好的对策落空,叶繁星很是不屑。

“咦?一个胖子……”

风吹过,桂花纷落,落英缤纷间一个胖子从远处幽径中走出,不正是萧明?

倒也不是萧明如何英俊,关键是先前叶繁星从山底沿着小径爬上来,香汗淋漓极其不舒服,而萧明如同闲庭信步般走来,额头竟然连汗珠都没有,实在对不起他那胖大的身形呀!

而且……有片片桂花落到胖子头上,胖子居然小心的把花瓣从头上拿下来,好似极其珍惜?

这个是什么鬼?要葬花么??

胖嘟嘟的手指头小心捻了花瓣,看起来好像绣花啊!着实的诡异!

不过不容叶繁星多看萧明一眼,背后就传来了徐尘晴的呼唤声:“小叶子,过来开席了!”

叶繁星转身的身后,大脸猫从萧华身后跳了出来,像狗一样嗅了嗅四周,说道:“没有闻到饭菜的香味啊,胖子,你是不是迷路了?”

“nnd,就知道吃!”萧明喝骂道,“你要做一个有追求的猫好不好?”

“有追求……跟吃不矛盾吧?”大脸猫跳将起来说道,“我这几天在花园里没少追求那些母猫……”

“麻蛋,跟你彻底没话说!”萧明一脸的生无可恋,说道,“若是有刀子,老子这就跟你割袍断义……”

“哥哥,饿……”包子依旧趴在萧明背上,似乎被饿得晕过去,此时突然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的霄云阁,抬起小手一指道,“有吃的!”

“狗屁的吃的!”萧明是一叶蔽目不见霄云阁啊,他把手里的桂花递给包子道,“给你,先那这个垫垫底儿,这可是仙女的标配,食花饮露……”

大脸猫则鄙夷道:“别蒙骗人家包子了,那叫吸风饮露!在我这个有追求的猫咪面前……”

说到此处,大脸猫突然尾部往天上一撅,大脸上有无比的兴奋,急道:“有吃的……”

霄云阁内,已经摆了四个圆桌,徐尘晴、严曦琥等师长乃是首座,放在其上,官学和私学的新生坐了两个,在师长席位之下,而最下手则是官学来帮忙的学子。

徐尘晴站了起来,手持一个酒杯,笑道:“历年都有这么一个致辞,徐某绞尽脑汁想表达我官学对严家符学严老先生的敬意,感谢……”

徐尘晴刚说到此处,愣了,他神情有些怪异的看向前方楼阁的大门,而与此同时,门外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将他的声音打断:“大家好,我……我是不是来晚了?”

“啊?”众人都是一惊,急忙转头看向大门,但见萧明左手牵了一个粉琢玉砌的女童,右手抱了一个脸大如盆的猫咪,带着……垂涎的笑容走了进来。

“大家好……”粉妆玉砌的包子,同样也笑眯眯的学着萧明的声音,“我是不是来晚了?”

“哎哟……”叶繁星的心一下子就化了呀,多么可爱的小妹妹啊!

徐尘晴回过神来,把酒杯放下,笑着对严曦琥道:“严先生,你们私学第一的萧明也来了,这下徐某这魁星宴才算圆满啊!”

坐在严曦琥旁边的寒秋殇,脸色有些发青,他咬牙看着萧明进来,麻蛋,你以为这是吃满月酒啊!

还拖家带口的!

左手一个小妹妹,右手一个大脸猫!!

左牵黄右擎苍么??

可惜不等寒秋殇多想,严曦琥已经起身,看看自己旁边的桌子,很是一推寒秋殇道:“你往旁边让让……”

“nnd……”寒秋殇的心里收到一万点的伤害,先生,不带这样吧?刚刚还夸我是严家符学的佼佼者,还说要带着我傲笑洛北呢,怎么一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

不必徐尘晴和严曦琥挪动脚步的,下手桌子上一个眉梢有痦子的少年急忙迎了过来,笑道:“十三郎,你好,我是那天给你送请柬的,我叫徐艺真,欢迎你来……”

“我不好!”

萧明的回答出乎徐艺真的意料,“啊?”徐艺真下意识的反问道,“你……你怎么不好了?”

“你都没把请柬送到我手上,害得我差点儿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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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我真是来赴宴的

“不是啊,我不是已经……”

不等徐艺真说完,包子可撕虎裂狮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可恨,就是你,要不是你没有把请柬送到胖子手里,我们怎么会来晚?差点儿就没吃的了!!

所以,包子小手在面前一划拉,徐艺真感觉有大力涌来,他忍不住“蹬蹬”的倒退数步,还好,身后有其他少年扶住徐艺真,这才没让徐艺真摔个屁股朝地脸朝天。

“萧苒……”萧明众目睽睽之下,轻咳一声道,“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呢?罚你……不能给我坐一起……”

废话,当然不能跟这个食量惊人的小女童在一起啊,自己要顾忌脸面,还要跟其他人说话,怎么能吃得过她?

包子愣了一下,半晌儿才反应过来,萧苒是叫自己!

她欢天喜地跑到徐艺真面前,冲着徐艺真鞠躬道:“小哥哥,对不起啊……”

当她抬头,两眼已经泪汪汪的样子了,先前的笑容如风消失。

徐艺真能说什么,急忙把包子扶起来说道:“没事儿,没事儿……”

“我……我能坐你旁边么?”包子一歪头,用横扫少年的天真问道。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徐艺真忙不择地的点头,唯恐点头慢一步,会被包子的天真抹杀。

“小妹妹……”叶繁星一溜烟儿跑了过来,低声道,“你跟我坐好不好……”

“不好!”包子干脆利索的回答道。

“啊?为什么啊……”叶繁星愣了。

“你们桌子上都是大人……”

“嗯,嗯,我也坐这里……”叶繁星可想不到包子这么懂事儿,笑眯眯的点头在旁边坐下……

萧明没理会包子的卖萌,他趁包子过去的时候,上前几步,冲徐尘晴躬身道:“小子谢先生宴请,先前在蒙学考试中,小子被人污蔑陷害,多亏了先生,哦,还有严先生明察秋毫,帮小子洗冤昭雪……”

“腾……”听着萧明的话,寒秋殇的脸一下如火烧一般,麻蛋,这是什么魁星宴,这分明是鸿门宴,早知道我也托病不来了。

还能愉快的吃饭么?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江玫和咏星语两个小女人一下子来了精神,彼此看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问道!

“咳咳……”严曦琥轻咳两声,说道,“萧明,我严家符学的校训里就有置疑和自信两词,严老先生希望严家符学的学子无论成就如何,都要有自信,只有自信才能让脚下的路更宽,而置疑,就是要有怀疑一切的态度,你可以置疑先生,可以置疑权威,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你的路越走越宽……”

萧明笑了,眯着本已经成缝儿的小眼儿,问道:“先生的意思就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么?”

“噗……”徐尘晴忍不住笑了,说道,“严老先生可没有你说的那等猥琐,来,来,萧明,你是这次我洛北城符学入学考试的第一名,是名符其实的魁星,来,来,坐老夫跟严先生身边……”

萧明自然不会跟包子一样直率,他目光扫过徐尘晴旁边几个先生,笑道:“先生是先生,学生是学生,学生绝对不会因为一点点微末的成绩就忘乎所以,乱了礼仪,学生还是……坐在前几天跟学生针锋相对的寒秋殇旁边吧,抬头不见低头见,学生准备跟他握手言和……”

该死,该死!

寒秋殇心里的阴影愈发涨大,他忍不住低骂,徐先生好容易阻止了旁人的猜测,你一下子就把我点了出来,如今谁又能不知道是我冤枉了你?

想跟我握手言和,不可能,一辈子都不能!

“好,好……”严曦琥好似被寒秋殇心里的阴影遮住,听到了寒秋殇的心声,他笑道,“萧明如此宽宏大量,来,寒秋殇,跟萧明握手冰释前嫌,以后是同班同学,相亲相爱……”

寒秋殇满身掉鸡皮疙瘩啊,相亲相爱……麻蛋,晚上睡不好觉了!

“嘿嘿……”萧明快步走了过来,握住寒秋殇的手,他可是高了寒秋殇一头的,他低下头来,在寒秋殇耳边说道:

小子,你的手……好嫩!

寒秋殇一个激灵,胳膊立时收回,有些恐惧的看着萧明。

“咳咳……”严曦琥见状,瞟了一眼徐尘晴,感觉有些跌面子,轻咳两声道,“寒秋殇,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萧明不计前嫌跟你握手言和,你怎么能这样?”

“先……先生……”寒秋殇有些结巴道,“萧……萧明说我……手好嫩!”

“啊?”这下所有人的下巴都跌落了,不可思议的看向萧明。

“你……你什么意思?”严曦琥感觉自己脸上发烧,低声问道,“怎么这么说寒秋殇?”

“先生……”萧明委屈道,“学生的原话是这样的,你的手段好嫩,以后别玩这个了,好好学习符学……”

麻蛋,我用我哥哥,我爹娘,还有我爷爷,我寒家所有人的名誉做担保,萧明这个死胖子绝对不是怎么说的!

寒秋殇几乎要哭了,可惜寒秋殇不是寒秋成,他三天之前没有去萧家符木,不知道萧明浪成什么样子了。

“行了,行了……”严曦琥不悦的打算了萧明的话,说道,“今天是魁星宴,是官学徐院判宴请你等,有些事情等回了符学再说。”

“是,先生!”萧明答应一声,又冲寒秋殇示威似的瞪了一眼,坐在了桌子上首。

“诸位……”徐尘晴再次举杯,致辞道,“萧明已经来了,此次魁星宴算是圆满,我官学……”

“嘎吱……”一个古怪的声音响起,再次把徐尘晴的声音打断。

徐尘晴抬头看看,声音似乎从最下手的桌子传来,不过,叶繁星等都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并没有什么异样。

徐尘晴以为自己听岔了,继续说道:“我官学跟严家符学在洛北城的符学教育上,乃是相辅相成……”

“嘎吱,嘎吱……”

又是两声。

这下莫说徐尘晴了,就是叶繁星等人也听到了,他们觅了声音看起,一副让众人啼笑皆非的一幕出现了。

刚刚还规规矩矩坐在叶繁星身旁的包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两手抓了两个排骨,排骨是红烧的,有些滑腻的汤汁,一滴滴的汤汁从包子鼓囊囊的嘴里滴出来,不知道包子的嘴里塞了几个排骨!

不过,看到包子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乱转,甚至看到叶繁星看向自己,急忙把左手的排骨递到叶繁星的嘴前,谁还能说些什么?

狗屁!只有萧明知道,包子左手里的排骨,除了哑姑,整个霄云阁内所有人谁都不能可能吃到!

“哈哈……”徐尘晴见状,也是大笑,索性说道,“我等太过拘泥,还是小孩子纯真,时辰已经不早,而且大家符文切磋了许久,早就饿了,不说了,来,吃好喝好……”

“嘎吱……嘎吱……嘎吱……”

包子虽然看着叶繁星,但徐尘晴的话不曾落地,她已经使劲儿的咀嚼起来,看得叶繁星目瞪口呆,她可从来没见过吃排骨不吐骨头的啊!

这是传说中的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看到包子吃红烧排骨的香甜,大家自然也都咽了口水,但是当寒秋殇举筷子想要夹一块尝尝味道时,他又是愣在了那里!

盘子里并非风卷残云,依旧有不少排骨,不过……不过,大脸猫的爪子在盘子里翻着,挑三拣四的找排骨!

一……一定是成心的!

寒秋殇在心底里怒吼了!

“麻蛋,你一定是成心的!”别说寒秋殇了,旁边的萧明也低声骂道。

不过还好,萧明早有准备,他已经在自己盘子里夹了好几块排骨!

“你吃么?”萧明用自己的筷子夹了一块,冲寒秋殇说道,“没事儿,我只啃了一小口!”

“滚!”寒秋殇忍无可忍了,低声骂了一句,筷子往鱼块伸去,可惜大脸猫再一次早了一步。

“吃,吃,就知道吃!”

萧明有些无奈,他总不能任由大脸猫在桌子上跳来跳去吧?

他骂了一句,把大脸猫轰下桌子,然后把几乎是完整的鱼块和剩下的排骨从桌子上拿了下来,放在地上。

“够义气,胖子!”大脸猫一脸的诡计得逞,赞了一声,趴在地上过瘾。

寒秋殇面前除了排骨和鱼块,就是一些青菜,他个子矮,也不好站起来,索性就吃了几口青菜了事。

萧明胃口好,很快将自己面前盘子吃完,然后刚要起身夹菜,一眼就看到盯着自己的江玫!

萧明瞬时汗毛倒竖了!

他一直刻意躲避江玫,可没想到自己最喜欢吃的红烧肉就摆在江玫面前!

江玫伸出舌头,在自己嘴唇上舔了一下,萧明感觉一股难言的尿意生出!

“咦,小妹妹,你慢点儿,慢点儿……”

这时候下首桌子上,叶繁星和徐艺真的声音惊讶的响了起来,引得众人皆是抬头。

萧明不用看,包子人如其名,所有食物落入她口中绝无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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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大家不必担心更新速度,还有完本问题,探花有千万字完本小说和近十年从不断更的纪录做保证,比萧明的肉都瓷实……

第四十九章 求寒秋殇的心理阴影面积

果然,众人看时,包子正狼吞虎咽将盛了红烧狮子头的碗捧在怀里,小手抓一个往嘴里赛一个,众目睽睽之下,不过是片刻就将红烧狮子头吃完!

“小妹妹,别着急……”官学学生的胃口似乎不好,有人把桌子上的红烧狮子头也送了过来。

谁知道,包子两眼放光,接过之后又是风卷残云般吃了起来。

“这孩子身怀异秉啊……”徐尘晴和严曦琥笑笑,都站起来来,好奇的走到包子旁边。

两个先生动了,其他人自然也跟着看热闹。

就在此时!

萧明可是见惯了包子的饕餮,根本见怪不怪了,他趁着江玫和咏星语起身之后,连忙将红烧肉,红烧狮子头等爱吃的菜都挪到自己眼前。

……

“小妹妹,我们那里也有……”江玫也喜欢包子,见红烧狮子头吃完,急忙叫了一声,谁知道包子瞥了她一眼,根本没理会,眼中竟然是一种不屑。

“怎……怎么回事儿?”江玫也一头雾水,看着包子去找红烧肉,她急忙回头,nnd,自己桌子上那里有什么红烧肉?空空的盘子里,只有墨红的汤汁……

至于萧明,酒足饭饱般举着筷子,在桌子上点兵点将,看最后再吃点儿什么!

麻蛋!真是来吃饭的!

这一家子!!!

我真的是来吃饭啊!

萧明是这么想的,但其他人不是,在看着包子生生将一桌子肉菜吃完,然后捂着浑圆的小肚子,生无可恋的躺在叶繁星旁边的椅子上睡了,众人也都忍俊不禁,随便又吃了一些,让人把饭食撤了。

待送上茶水,徐尘晴饮了一口,笑道:“筵席已酣,我等不曾尽兴……”

“先生……”不等徐尘晴说完,萧明眼睛一亮,举手问道,“莫非还有更好吃的?”

严曦琥脸上有些发烧了,他呵斥道:“萧明坐下,官学的筵席很丰盛,如今已经结束,哪里还有别的美食!”

“哦,我知道了!”萧明点头,不仅没有坐下,反而冲着徐尘晴躬身道,“既然筵席已经结束,学生谢先生赐宴,学生这就带着感恩之心返程,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啊?”

所有人都傻了,场面异常尴尬,这才是吃完抹嘴就走啊!

真是来吃饭啊!

“别急,别急……”徐尘晴好似对萧明的怼人已经习惯,笑吟吟道,“还有个鸡蛋汤没来呢,等吃完再走……”

“放葱花么?”

“放!”

“那好!”萧明笑道,“学生再等等……”

一直没有说话的闻重山忍不住低声问道:“怎么还有个鸡蛋汤?”

闻重山人如其名,是个壮实的小伙子,虽然跟寒秋殇一样高下,但看起来很是忠厚。闻重山也参加了严家符学的考试,他先是在符相战力中被江玫的水符战力吓住,其后又被符斗中萧明的丸子水符震惊,虽然他得了第五,但他感觉自己在萧明等人面前抬不起头。

萧明瞪了闻重山一眼,说道:“那是筵席最后一道滚蛋汤,不吃滚蛋汤就走,不礼貌……”

麻蛋,什么不礼貌,是你嘴馋吧?

刚刚起身想要先走就礼貌了?

寒秋殇的肺都要炸裂了,他感觉自己不适合跟萧明坐在一起,萧明的一举一动都让他火冒三丈!

下面低声窃语,上面徐尘晴已经说了起来:“……午前官学和私学的学子经过切磋,已经各有所得,午后大家有了精力,在符斗几场,岂不乐哉?”

“好!”

严曦琥当先抚掌赞道,“徐院判此话甚合我意!”

“学生不敢苟同……”严曦琥的话刚刚落地,萧明急忙举手道,“刚吃完饭,不适宜剧烈符斗,还是喝完滚蛋……哦,鸡蛋汤,各回各家的好!”

“哈哈哈……”叶繁星忍不住掩嘴暗笑了,这萧明怎么回事儿?怎么净跟两位先生对着干?

“你不知道……”叶繁星旁边那个面白如玉的少年叫做齐宇,是前几天跟徐艺真一起送请柬的,他早就注意到叶繁星跟徐尘晴的关系,此时终于有了机会,低声道,“这萧明,之前是个傻子……”

“哦?傻子??”叶繁星愣了,奇道,“傻子还能拿了洛北城符斗第一?”

齐宇抓了机会讨好叶繁星,徐尘晴却笑道:“没事儿,你来得晚,先跟我官学几个学生切磋一下符文和符字,待得消消食了,再符斗不迟!”

“先生……”萧明可怜巴巴道,“我真的是来吃饭的!”

“是啊,我也真的是请你吃饭啊?”徐尘晴反问道,“你吃了么?”

“吃了啊!”萧明感觉自己上了贼船,有种不妙的感觉。

“我要你符钱没?”

“没……”

“这不就结了?”徐尘晴耸耸肩,两手一摊,说道,“我又没要你符钱,你跟我学生符斗一下,岂不是当饭钱了?”

“也是啊!”萧明挠挠头,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儿,但也说不出来。

“哈哈,上当了吧!果然还是傻子,想法跟旁人不同……”寒秋殇好似八九月天吃了冰雪,满心的透凉啊,爽快至极,暗道,“这厮肯定一会儿醒悟,你是他们请来的,掏什么饭钱?”

寒秋殇也不是萧明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萧明的所想,萧明看看寒秋殇幸灾乐祸的样子,暗骂道:“麻蛋,你懂个屁,老子的符斗就是修炼,老子巴不得跟别人符斗呢!”

徐尘晴也很是得意,他看看右边桌子上五个男女笑道:“你们不常说想向严家符学第一名讨教么?老夫已经将他请来,你们还不赶紧过来?”

官学的前五名有些坐蜡,他们是仰慕萧明的,可……从来没想过向他讨教啊!

符文解字满分,太恐怖了!

符相战力四百九十九,更加恐怖!

似乎除了符文默诵,尚有破绽,萧明几乎是这霄云阁中年轻人无人可敌的一个啊!

但是,总不能一上来就比试符文默诵吧?

这也太不要脸面了吧?

而且谁知道这几日萧明有没有突击啊!

五个少年少女有些迟疑。

徐尘晴不悦了,刚刚几人的表现就显得不大气,让官学丢脸面,如今萧明一出场,还没有开口,谁都不敢说话,这怎么能行?

“咳咳……”徐尘晴轻咳两声,看向刘轩!

刘轩是个白净的少年,符相战力一百九十二,超过严家符学的第四名咏星语,排在寒秋殇后面,不过他的基本功特别扎实,符文默诵是满分!

“萧明……”刘轩硬着头皮起身,强笑道,“我听说你符文默诵不错……”

“啊?”萧明一听就明白了,他也急忙起身,惊讶道,“你听谁说我符文默诵不错?这是造谣!哦,我明白了,是寒秋殇告诉你的吧?”

寒秋殇急了,也站起身说道:“怎么又是我?我怎么可能说你符文默诵好呢?这个锅我可不背……”

“倒是啊!”萧明想了一下说道,“你能污蔑我符文默诵作弊,自然不可能说我符文默诵好的……”

麻蛋!

寒秋殇心里大骂一声,瘫坐在椅子上你,这胖子太小心眼儿了,睚眦必报啊!这辈子……看起来他都会抓住这个不放了!

“咳咳……”刘轩可没想到萧明这么回答,他有些慌乱,急忙咳嗽两声说道,“哦,我记错了,你的符文解字特别厉害,据说是满分,我……能问问你是如何学习的么?”

“唉……”萧明叹息一声,一脸的苦大仇深,说道,“这是我的秘技啊,一般人我都不会告诉的,既然今天你问我了,那我就跟你说吧,记住啊,千万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这个……”刘轩更傻了,他左右看看,暗道,“这霄云阁内这么多人呢,他们可都长了耳朵的……”

“嗯……”萧明可不管他,自顾自说道,“我就当你发了毒誓啊,若是第三个人知道,你就头顶长疮脚下流脓……”

刘轩被萧明玩坏了,脸色发白急忙摆手道:“你还是别说了,我不想听了……”

“别啊!”萧明追着说道,“我好容易想把秘技告诉你了,怎么能不听呢?拯救洛符天域的重任还要你担当呢……”

“萧明……”徐尘晴有些无奈,只能开口道,“就当我发誓了,你说吧……”

“不敢,不敢!”萧明笑道,“学生怎么能让先生发誓呢?其实秘诀很简单,只要拿着《符文解字》一直看啊,看啊,连续看到六年,我保证,只要心无旁骛,肯定所有符文解字的测试都是满分!”

众人沉默不语,谁都知道萧明傻子,谁也知道萧明从小什么样子,这个秘技莫说萧明不说,即便如今萧明说出来了,谁又能做得到?

“那个……”叶繁星眼见场面尴尬,急忙在旁边问道,“萧明,莫非符文解字中所有的符字,你都记得住?”

“当然!”萧明傲然回答。

不必叶繁星开口,早有人拿过来厚厚的符文解字。

叶繁星笑笑,说道:“还是请越影来吧,她的符文解字是官学分数最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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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放浪的胖子,放浪的完败

越影是个干瘦的女孩子,看起来跟萧潺潺差不多,她听叶繁星说起自己,急忙起身接过符文解字,从内中跳了十来个她自己无法记住的符字提问。

萧明果然如数家珍,将符字的解释、出处以及用法一字不差的说出来!

“呵呵……”徐尘晴笑了,说道,“符文解字不必再提了!老夫估计整个洛符天域能跟萧明比的屈指可数!符神有言大智若愚,萧明就是如此!别人看他是傻子,其实他在潜心读书,他用六年的时间把整个符文解字都记在心里,为自己的符学修炼打下来坚不可摧的基础……”

“先生……”萧明不悦了,急忙争辩道,“您老怎么能这样编排学生呢?”

“啊?怎么了?”徐尘晴愣了,奇道,“老夫没说什么吧?”

萧明极其认真道:“学生真的是傻子啊?您老怎么能骗人呢?”

徐尘晴尴尬了。

叶繁星急忙解围:“那……萧明,既然你是傻子,为什么现在这么聪明?”

“那还得……”说话间萧明看向寒秋殇!

“啊?”寒秋殇吓得急忙往后一仰,差点儿从椅子上摔倒,急道,“怎……怎么这也跟我有关?”

看着惊弓之鸟寒秋殇,萧明笑眯眯道:“跟你无干,但给你寒家的寒秋成有关啊,还得感谢寒秋成在符学考试门前的挑衅……”

睚眦必报的萧明又把寒秋成的无耻说了一遍,最后道:“先生,学生本是混混噩噩的,寒秋成的话落入学生耳中,竟成了惊雷,将学生震醒!符神不是说过么?男儿当自强,学生即便是个傻子,也要跟这个卑鄙无耻的寒秋成赌斗!于是……学生就醒了!”

“这……这么简单?”徐尘晴和严曦琥相互看看,小心问道。

“是啊,就这么简单!”萧明笑笑,回答道,“不过有时候学生还会跟以前那样犯傻,应该是寒秋成的话药力不足吧,什么时候学生还有去跟寒秋成赌斗!所以学生有什么得罪之处,一定请先生谅解……”

要死了!

寒秋殇欲哭无泪了,他可以想象,萧明这话传出去之后,寒家门前会有成千上万的傻子排队,要求跟寒秋成赌斗!

萧明这一招可比寒秋成请人围困萧家符木高明万倍啊!

“你这学生真真有意思了……”徐尘晴可不会理会萧家跟寒家的恩怨,他看看严曦琥笑道。

“是啊!”严曦琥意味深长道,“估计严老先生也没想到。”

“萧明……”情绪已经平稳的刘轩站起身来说道,“我对你的符文解字很佩服,我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达到你的高度,不过,我这些年来默记符文倒也有些收获,你看能不能跟你讨教一下?”

“一贯一场……”萧明几乎是脱口而出的,不过说完他自己先就是偷看了一眼徐尘晴,怕人家收他饭钱。

“咳咳……”眼见徐尘晴没有开口的意思,萧明问道,“你干嘛不找寒秋殇,他们都很厉害……”

提到寒秋殇,刘轩有了一丝的傲气,说道:“刚刚我跟寒秋殇比了一场,侥幸占了半篇之先……”

“哈哈……”萧明大乐了,用手指着寒秋殇说道,“我说你怎么不吭声,原来是被人扁了呀,叫声哥,哥跟你报仇!”

寒秋殇的脸色有变了,酱青色!

“没事儿,没事儿!”萧明伸手拍拍寒秋殇,说道,“哥不用你叫,先生说了,都是严家符学的学生,就该相亲相爱,哥这就给你报仇!”

寒秋殇的脸色……铁青!

早有下人将符纸、符笔和符墨送上。

萧明看看刘轩,问道:“咱们怎么比?选自己拿手的,还是抽签?”

“抽签,抽签……”

陪叶繁星说话的齐宇急忙说道,“这样公平!”

说着齐宇冲徐艺真使了个眼色。

叶繁星自然知道这是他们设置的陷阱,倒也没有点破,她确实对萧明起了好奇。

虽然不知道齐宇和徐艺真动了什么手脚,左右叶繁星看到刘轩抽到了土,而萧明也抽到了土!

不过叶繁星知道,刘轩则擅长土符!

萧明眨巴眨巴眼,看看齐宇,弄得齐宇有点儿毛骨悚然的感觉。

“半柱符香吧!”严曦琥发话了。

下人把符香插好,静等徐尘晴说话。

萧明突然说道:“不若我先试试符墨和符笔?”

“你随意……”刘轩点头。

萧明用右手拿了符笔,在符纸上写了两个狗爬一样的符字,突然想到了什么,果然,他抬头看时,众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

“麻蛋,胖子……”一直都趴在地上睡觉的大脸猫开口了,“别丢人现眼了,人家都知道你是左撇子了!你还在这里装……”

“咳咳……”萧华有些尴尬,符笔交在左手说道,“先生,可以开始了!”

“开始吧!”徐尘晴看看下人吩咐道。

符香点燃,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萧明身上,连屡挫屡败的寒秋殇也扬起头来,目光瞥向萧明,他也想知道萧明的符文默记如今是什么水平!

哪知道,萧明根本就不着急,慢条斯理的拿了符笔沾了符墨,有条不紊的在符纸上写着什么,不过他写得比较奇怪,一边写还一边看刘轩!

叶繁星有些不解,她看看萧明的符文,又看看刘轩,蓦然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因为刘轩写一个符字,萧明也写一个符字,两人写得一模一样!

不过刘轩先写,萧明后写,高下登时立现!

这萧明莫非是个妖孽??

叶繁星的眼中生出异样,心中生出了挑战!

叶繁星是郡城符学的翘楚,她本不屑洛北城的私学,即便萧明得了史无前例的一万多分,她也没有多想挑战,不过是来看看。

难得萧明让她有了胜负心!

寒秋殇一炷香可以写十篇,刘轩胜他半篇,半柱香应该是五篇多一些,刘轩显然想赢,笔下速度很快,很快就写完一篇。

刘轩换符纸的时候,抬头看看萧明,正好也碰到萧明的目光,不觉心里一慌,他可想不到萧明也在换符纸。

当写到第二篇的时候,众人皆是发现蹊跷,即便是江玫,也惊讶的看着萧明跟刘轩默写土符文的神同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眼见半柱香要完,刘轩奋笔开了第六篇,叶繁星心念一动走到刘轩面前挡住了萧明的目光。

萧明愣了一下,目光也不移开,直直盯着叶繁星的双眼,左手的符笔并不停歇!

叶繁星大羞了,她几时跟男子这般对视过?

不过倔强如她,紧咬嘴唇,也直直的盯住萧明!

你作弊!

你才作弊呢!

我就是作弊了,怎么着?你吃了我?

哼,吃你硌牙!

两人似乎在无声的交流!

叶繁星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停……”徐尘晴一声叫停,叶繁星如释重负,急忙闭了眼睛让开!

“萧明……”徐尘晴看着萧明,有些皱眉的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无它……”萧明风轻云淡的笑道,“手熟尔!”

“你就浪吧!”齐宇看着几篇一模一样的符文,有点儿咬牙切齿的感觉。

刘轩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放下符笔,有些紧张的问徐尘晴道:“先生,怎么样?”

“你……很好!”徐尘晴看看刘轩的紧张,笑道,“已经发挥到最好水平……”

刘轩的脸瞬时白了,他很容易从徐尘晴口气中听出那个“但是”!

“我看看!”刘轩挤到徐尘晴面前,拿过萧明写过的符文……

第一篇,刘轩皱眉,有些回忆的意思;

第二篇,刘轩惊讶,忍不住看向萧明……

第三篇,刘轩大惊,不及把整篇看完就抓起了第四篇、第五篇……

“怎么可能??”刘轩目瞪口呆了,看着萧明叫道,“你怎么跟我写得一模一样?”

“是吗?”萧明也惊讶了,反问道,“你也把第六篇写完了?”

“没……没有……”刘轩急忙又看向最后一篇,果然,第六篇也是跟自己一样,但自己只写了三成,而萧明则默写的比他多了三个符字!

就三个符字,不多,可也不少!!

完败!

再没有比这个更打脸的完败!!

连寒秋殇都有些佩服萧明!!

麻蛋,这放浪的胖子是怎么做到的啊!

倒霉的叶繁星,现在无论睁眼闭眼,脑海中都是萧明这死胖子的眯眯眼儿!此时她忍不住说道:“你偷看人家刘轩默写符文,跟着默写……”

“大哥……”萧明苦笑道,“最后你不是挡在我面前了么?我怎么偷看?”

“看看……”叶繁星撇嘴了,说道,“不打自招了吧?你若不偷看人家刘轩默写,怎么知道我挡在刘轩面前!”

“哦?”萧明想不到叶繁星居然还带着智商,在这里摆了自己一道,于是他索性点头道,“好吧,我承认,我是看了……”

不过也就在叶繁星眼睛一亮时,说道:“不过我看的是刘轩的手臂和肩膀,并没有看他写什么!”

“你……”叶繁星傻了,张张嘴,惊道,“莫非你看了他的肩膀,就能知道他写什么字?”

“大哥啊!”萧明苦笑道,“你也没胸啊!怎么就这么无脑?我怎么可能有那种本事?”

叶繁星脸上发烧,感觉自己胸前发痒!

她忍不住挺了挺小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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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空城计?不可能,是祸水东引好不好!

可惜萧明根本没有注意,只解释道:“我不过是根据他开始写得几个字,推测他可能写哪个土符文,而后我只消跟着他的节奏写就行了!”

然后这货居然还浪的不得了,说道:“我本来是想多写一个字的,不过被你挡住了,心里没谱,就多写了两个,唉,浪费了两滴符墨啊!”

麻蛋,怎么不去死!!

刘轩心里好似有一万头羊驼“妥妥妥”的踏过,也忍不住暗骂了,他终于明白寒秋殇被萧华怼的感受了!

实在是……太打脸了啊!

“胖子……”大脸猫显得百无聊赖,此时也赞道,“我除了扶墙,就服你了,太能装了啊!”

看着被两滴符墨击败的刘轩,本是安排跟萧明切磋符相战力的官学第二名成宇宏死活不敢上前了。

丢不起这个人啊!

若是被萧明用猪头水符战力击败,成宇宏也心甘情愿,可一想到会被萧明更加不可捉摸的手段蹂躏,成宇宏死的心都有!

可是,除了符相战力,就是符斗了,说到符斗,官学几个学生皆是脸色大变,徐艺真和齐宇已经把萧明“水流十八弯”的威力说了,他们刚刚吃完筵席,可不想当着众人的面再吐出来……

徐尘晴也明白学生们的所想,他不可能强人所难,于是他笑笑,说道:“萧明四百九十九的符相战力,老夫已经看过,在场怕是无人能及。不过,符相战力不是固定不变,用进废退,只要勤学苦练一定可以再攀巅峰,刚刚私学的寒秋殇已经让我们开了眼界,仅仅六天的工夫,他的符相战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到得二百一十,不知道萧明这几天有什么进步么?”

严曦琥看了一眼徐尘晴,知道他为了让萧明在官学学生面前显露战力,不惜跳动严家符学的内斗,不过,他跟徐尘晴一样,想看看萧明的战力是不是达到了五百!

毕竟战力四百九十九跟战力五百的差距小的实在不能太小,但这距离又绝非勤学苦练可以短时间弥补,这是一个质的飞跃啊!

可惜徐尘晴有心,萧明无意,他看看四周,问道:“徐先生,您老的小鸡还没买来吧?”

徐尘晴懵逼了,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萧明在说些什么。

“你什么意思?”叶繁星皱眉问道。

“加了葱花儿的鸡蛋汤呢?”萧明提醒道,“这会儿还没送来,想必先生先让人买小鸡,等养大了再下鸡蛋吧?”

“哈哈……”徐尘晴听明白了,大手一挥道,“去,给做个葱花儿鸡蛋汤送过来……”

刚说完,他又想起了什么,笑吟吟道:“不过,得等符斗之后,送过来!”

“嗯,嗯……”萧明立即来了精神,一挽袖子道,“符斗,符斗,学生要求符斗!”

符斗?

想必是符相战力没什么变化,没脸吟唱水符!

你想符斗,偏不让你符斗!

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寒秋殇此时亟不可待的冒出头来,说道:“十三郎,我承认你符相战力很强,但先生说的好,符相战力的学习不进反退,我也很想看看这几天你的进步……”

“你是想挑战我么?”萧明有些不屑了,问道,“要不咱们赌一下?寒霜笔??”

寒秋殇一瞬间心动,刚要答应,不过他看到萧明脸上的笑容,立即警觉了,条件反射般摇头:“不,我……我不跟你赌!”

“好吧!”萧明耸耸肩,说道,“连送上门的机会都不要,也是没谁了啊!”

寒秋殇觉得自己脸上发烧,惭愧的不得了,似乎成了寒家的罪人,这么好一个拿回寒霜笔的机会他都不敢尝试!

不过,他真的是被萧明吓怕了呀!

“我跟你赌!”叶繁星有些看不过去了,挺身而出道。

萧明的笑容有些发僵,试探道:“你确定?”

“嗯,我确定!”叶繁星点头了,从旁边的袋子里一根带着雪花状符文的符笔说道,“这是由罕见的九花树树干制作的九花凝雪笔,该跟你所谓的寒霜笔相提并论……”

(备注:九花树,《太平御览》卷二十引晋陆机《要览》:“九花树生南岳,虽经雪凝寒,花必开,便落,时人谓之应春花。“)

“这个……”萧明犹豫了,说道,“你的笔挺好……”

根本不用听后面的话,寒秋殇的肺都要气炸了,自己被萧明骗了!

空城计!!

果然,萧明接着说道:“不过我建议你还是考虑考虑……”

寒秋殇心里的阴影几乎将整个霄云阁笼罩!

可若真让寒秋殇说出再赌的话,寒秋殇又是不能!

寒秋殇自觉有自己的骄傲,不能跟萧明那般无耻,那般没脸皮!

“不必考虑了……”叶繁星显然也发现萧明的胆怯,笑道,“红粉赠佳人,符笔送英雄,你只要赢了,这九花凝雪笔就是你的了!”

“我只要符相战力五百,就可以拿到你的符笔哟……”萧明口中苦涩,说道,“你真要考虑清楚!”

“萧明,符相战力五百意味着什么吗?”叶繁星含笑道,“意味着你已经是中级符咒学徒了。那么,萧明,你知道中级符咒学徒又意味着什么吗?”

叶繁星的话有些质问的口吻,甚至有种俯视萧明的意味,这不是叶繁星生来就有,而是……她刻意为之!

咏星语有些纳罕,低声对江玫说道:“他问这个干嘛?这些是个学生都应该知道的呀?”

江玫也茫然,摇头道:“我不知道,可……可能他想多跟萧明说话吧!”

寻常的问题萧明却给了众人不同的回答,他挠挠头,苦笑道:“意味着吃得更多么?”

“哈哈……”众人笑了,叶繁星也笑了,她的笑跟旁人不同。她不认为萧明这话是在开玩笑,先前齐宇已经跟叶繁星说过关于萧明的流言,而此时,叶繁星很笃定,萧明是真的不知道。

“中级符咒学徒意味着你已经播下文种,而且文种已经萌芽!!!”叶繁星反问道,“你有么?你可能有么??”

“他若是用了水符胆蜕自然是可以的……”齐宇提醒道。

叶繁星微微一笑,盯着萧明问道:“你用过水符胆蜕么?”

“你才服用过水符胆蜕呢!”萧明一听就急了,冲着齐宇喊道,“你全家都用过水符胆蜕!”

“齐师兄全家都想用……”叶繁星有些同情的看看萧明,说道,“可惜齐师兄既然是上官学的,自然没有你萧家有钱,他们用不起的!”

齐宇本来是有些发怒,可叶繁星这话都是让他乐了,他点头道;“小叶子说得甚是,别说我全家了,就是我自己……也用不起……”

可惜不等他是说完,叶繁星冷冷打断了,说道:“齐宇,我跟你不熟,麻烦不要套近乎,小叶子不是什么人都能叫的!”

齐宇脸皮滚烫!

萧明大乐,一指地上有些百无聊赖的大脸猫说道:“四喜,记住了啊,小叶子不是什么猫了狗了随便乱叫的啊!”

“喵……”大脸猫一下子炸毛了,狂吼道,“麻蛋!什么跟什么啊!你敢叫我四喜?我舍了猫命不要也跟你拼了!”

“鸡腿!”

萧明不屑一顾,只吐出两个!

大脸猫一下子焉了,整个身体扑倒在地上,扬起爪子道:“算了,算了,好猫不跟胖子斗……”

大脸猫焉了,寒秋殇又炸刺了,他恶狠狠的盯着萧明,压低声音道:“十三郎,别以为我听不懂你这句指桑骂槐,我一定会跟我哥说的……”

“随便……”萧明毫不在意的耸耸肩,说道,“反正寒霜笔一会儿就输给这个叶小子,你看着办!”

寒秋殇傻眼了,可不是吗?

而叶繁星更是冷脸道:“萧明,我刚说过的,跟你不熟……”

萧明打断了叶繁星的话,笑吟吟道:“是不熟啊,我没叫你小叶子,我叫你叶小子!”

麻蛋!!

如叶繁星者,也忍不住心中低骂了,这萧明……太浪了!

斗嘴自然是少年沟通的一种方式,所以徐尘晴一直笑眯眯的看着,此时他出来打圆场道:“行了,行了,不管有没有文种,萧明测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哼……”叶繁星瞪了萧明一眼,说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吧!”

“你是骡子是马?”

萧明的话近乎调戏,可惜叶繁星是男子打扮,她只能咬牙切齿还之以……“滚!”

“小叶子,你要不要试试?”

看着学生们去准备测试符器,徐尘晴低声问叶繁星,他知道自己这个外甥女心高气傲,莫说是洛北城了,就是整个涿鹿郡都没有放在她的眼中。

“小姨夫……”叶繁星苦笑了,“我怎么试啊?那是以大欺小……”

徐尘晴愣了一下,一拍额头醒悟道:“莫非你已经播下文种,而且已经萌芽?难怪你能断定萧明没有文种呢,你能隐约感知出来……”

“嗯……”叶繁星有些傲然的点头,“也就是前一个多月的事情!”

“呵呵,难怪你会被逐鹿符堂特招呢!”徐尘晴笑了,然后奇道,“既如此,你为何不在家好好准备,怎么突然想来洛北?”

“不是想小姨了么?”叶繁星眉头稍微一皱,然后笑道,“小姨对我最好了,她跟小姨夫来了洛北,就只能符信跟我说话,这次趁着开学之前,特意来看看……”

叶繁星跟徐尘晴说话间,那边的测试符器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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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桂花化猪,大煞风景!

叶繁星既然是对赌之人,自然是要上前的,她跟着徐尘晴走到书案前,看看符纸、符墨等,点点头,冲顾左右而言他的萧明说道:“你可以开始了!”

“先生……”萧明冲严曦琥说道,“咱们符学什么时候开学?”

“录取通知里不是说了么?”严曦琥回答道,“明天啊!”

“什么?”萧明一惊道,“明天就开学了啊!我……我还没准备好呢!符书,符袋都没买,我得赶紧回去准备,告辞……”

“想走可以!”叶繁星笑眯眯道,“把寒霜笔留下!”

“没问题!”萧明想都没想,直接拿出寒霜笔递给叶繁星,说道,“交给你了!”

叶繁星懵逼了,胖子居然投降?

这是什么意思??

结果,萧明转头又对寒秋殇说道:“冤有头债有主啊,以后别找我了!”

无耻!

太无耻了!!

原本以为是空城计,可没想到居然是祸水东引之计!!

叶繁星从来没有这般出离愤怒过,见过无耻的,可真没见过这般无耻的!

“回来!”叶繁星跺脚道,“这样太便宜你了!”

“这样还便宜啊!”萧明挠头了,他低头看看自己周身,苦笑道,“除了包子和神神,我只有这个寒霜笔了!要不这样,包子跟神神都给你?”

“我……我要他们干嘛!!”叶繁星哭笑不得了,几乎要跳起来。

“那……那我就一身肉了!”

萧明眨巴眨巴小眯缝眼儿,回答道,“虽然有点儿肥,但胜在多!”

“噗嗤,噗嗤……”

江玫、咏星语和越影几个女孩子都掩嘴笑了。

“咳咳……”徐尘晴轻咳两声,说道,“萧明,叶繁星是涿鹿郡……符学的学生,你跟她比斗,代表我洛北城,你轻易放弃,是丢了我洛北城的脸面啊!”

“啊?”萧明一听,脸色立变,一把抓过寒霜笔,正义凛然道,“原来是来砸场子的呀!来,来,来,不死不休!”

你妹!

齐宇见到萧明翻脸如翻书,真是要跳起来了,自己费尽心机跟叶繁星套近乎,怎么也比不上这死胖子几句话啊!

十年后,叶繁星说起洛北城的经历,绝对会记得这个不要脸的胖子,也绝对不会记住自己这个曲意奉承的小白脸!

“水符文,是吧?”叶繁星脸色有些发青,眼皮不抬,看看书案道,“要准备一份吗?”

“不用!”萧明警惕道,“那是逗寒秋殇玩儿,我现在还用看着吟唱么?”

麻蛋,寒秋殇的脸也绿了,这跟我没关系好不好!

萧明走到书案前,很是嫌弃的把寒霜笔丢在一旁,拿起来普通的符笔!看得寒秋殇脸上的绿色浓了几分,他实在为寒秋成感到心疼。

“你不用寒霜笔么?”

叶繁星也是小坏蛋,看着寒秋殇的样子,笑眯眯的问萧明。

“寒霜笔能写出五百的战力么?”萧明反问。

“若是寻常,自然可以加添战力,但三百,五百等极限不能!”

“那我用它干嘛?说不得以后有人讨要了,我还得给他们清洗!”

寒秋殇被叶繁星和萧明玩坏了,他想找个阁楼的缝隙钻下去。

说话间,萧明已经用右手拿起了符笔,沾了符墨。

“你不用左手么?”江玫问道。

“符字的好坏可以引起符相战力的变化么?”

“能!”咏星语说道,“写得顺畅,写得漂亮,自然符相就好,战力就高!”

“那是你!”萧明怼了咏星语一句!

叶繁星感觉有些爽快,说得好!

“还是猪头么?”

“还是丸子么?”

“不,可能是水流十八弯……”

几个少年窃窃私语,看起来颇是兴奋。

连寒秋殇也忍不住暗想:“会不会是五环?”

五环可是他心中的小秘密哟!

至于叶繁星,则盯着萧明,两个眸子微缩,带着一种期待,也似乎有些不屑。

“这是个吃货的世界啊!”

萧明感慨了。

不过他还是举起符笔,面露神秘的微笑,说道:“诸位学兄,学弟,大家刚刚吃完先生的筵席,怎么还想着吃呢?难不成先生的筵席不够丰盛……”

我去,明明是你在浪,非说我们是海风!还不让我们说话了不成?

“萧明……”齐宇看了一眼叶繁星,笑道,“大家对你的符相都很期待,你该明白大家的心情!”

“相由心生啊!学兄……”萧华语重心长道,“一定要勤学苦练,才能提高心性的高雅,避免流于肤浅,脱离低级趣味……”

齐宇懵逼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萧明的话说得义正言辞,可……可偏偏哪里不对劲儿啊!

“是相由心生!”叶繁星一针见血道,“我正要看看,由你的心生出的符相会是什么!”

“当然!”萧明自信满满的说道,“猪头,丸子!太肤浅,看我的……”

卖弄完了,萧明挥动符笔,口中依旧诵念道:“夫水者,天地之菁华……”

不过是几句,四周立时涌出水符,叶繁星眉头微微一扬,心中生出惊讶,暗道,果然有些门道,看起来这萧明是水符的敏感体,仅念动水符文就能感知出水符。

“哼,还说自己不是清水八部和浊江八部?”江玫冷哼了,“谁相信,若非水部,怎么能如此调动水符?”

萧明继续诵念和书写水符,刚开始两句还算中规中矩,可到得第三句,萧明语调一变……

“开始了,开始了……”齐宇急忙跟叶繁星解释,“萧明会把水符文念得跟炒豆子一样,然后就会有猪头出来……”

谁知道萧明冲着齐宇翻了个白果眼儿,声调骤然拉长,如同唱歌一般:“……尘缘如梦,几番起伏总不平,到如今都成烟云……”

众人懵逼了,说好的猪头呢?

即便没有猪头,丸子也好啊!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倒是叶繁星眼中闪过异彩,因为她听得明白,这……似乎是一首歌,而且语调略显沧桑,听起来蛮不错的!

至于水符,依旧随着萧明的吟唱愈发浓郁,渐成水花凝结。

“……人随风过,自在花开花又落,不管世间沧桑如何一城风絮,满腹相思都沉默……”

似乎是真有风吹过,水浪开始翻飞,化作一朵朵花瓣飞舞,如同花开花落,在家上有窗外桂花香气出来,萧明的水花真是惟妙惟肖了!

“快看!”

咏星语好似发现了什么,惊叫了指着水花叫道:“这……这是桂花……”

终于发现了!

萧明脸上的浪笑前所未有的灿烂,他的符笔慢了下来,吟唱也到了高潮:“……只有桂花香,暗飘过……”

随着声音,所有水花聚拢起来,缓缓化作一个颇大的桂花,这桂花晶莹剔透,纹理分明,跟众人先前在桂花树下所见分毫无二!

两个亮晶晶的桂花在叶繁星双眸中显出,份外明亮。

太……太能浪了!

萧明的风头一时无二,即便是徐尘晴和严曦琥也脸上显露震惊!

“哼……”齐宇冷哼了,说道,“萧明这次跟我们叶繁星赌的是符相战力,符相即便出众,怕是也不能赢的!”

齐宇的话还没说完,萧明拿着符笔的右手骤然一挥,傲然道:“猪头啊,滚滚滚……”

萧明真是浪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这风格乍变,任谁都极不适应!

焚琴煮鹤,清泉濯足,桂花化猪,大煞风景不外如是啊!

“我……我的符神啊!”

“这……这个猪头在对我笑……”

虽然众人心里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但这反感并不妨碍他们清楚的看到桂花变成一个更加惟妙惟肖的猪头,这猪头居然冲所有人神秘一笑,然后朝着远处的测试符器冲去!

“轰……”测试符器上有水花乍泄,所有水花都化作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猪头然后消失不见。

“这……这符相也没谁了,实在太美了!”

“我又饿了……”

“呵呵……”萧明手腕一翻,把符笔放下,冲着众人拱手道,“萧大猪头,战力五百!谁吃谁知道!!诸位,小弟不才,准备跟我家外公开一个猪头丸子店,若不出意外,明后两日就会在萧府后街挂牌开业,还请诸位学兄和先生光临,嗯,我给诸位打九八折……”

麻蛋!

莫说齐宇了,所有人的心都被一万头羊驼奔踏而过,萧明这是在打广告啊!

“恭喜您,水符战力五百零一,达到中级符咒学徒水平,对您的战力佩服的五体投地……”

“啊!”

“啊啊!!”

“啊啊啊!!!”

所有人都震惊了,张大了嘴巴,每个嘴巴里面都能放进一个四喜丸子!

中……中级符咒学徒?

还没有入学,还没有播文种,就成了中级符咒学徒?

这……这不……不符学啊!

“小叶子?”徐尘晴低声问叶繁星道,“你能确定萧明体内没有文种?”

叶繁星也没有从萧明的节奏中脱出,闻听之后有些茫然:“什么?”

“算了……”徐尘晴摆手,“无所谓了,都是严家符学的弟子,跟我何干?”

齐宇也着实震惊,但他依旧硬了头皮说道:“哼,最后不还是要用猪头?既如此,要那么多桂花作甚?徒有虚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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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冰星双文种

萧明撇嘴了,反唇相讥道;“这世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多了去,不多我一个也不少你一个!再说了,我萧大猪头的招牌菜是桂花猪,不行么?”

“你……你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呢!”齐宇有些气急,他感觉自己也快要被玩儿坏了。

“萧明……”徐尘晴在旁边眯了眼睛问道,“刚刚那个水符文的符节,听起来颇是沧桑,符字也带了世道的艰辛,这符字……”

“是学生外公写的……”萧明此时极其佩服萧渝的远见,毫不迟疑的把萧渝推了出来。

“原来如此!”徐尘晴恍然了,点头道,“奇人有奇词,明白!”

“那个……”脸皮厚的无法估量的萧明,看向叶繁星了,他搓搓手,有种哈喇子要流下来的样子,说道,“我符相战力五百零一,赢你一个战力,你的九花凝雪笔呢?”

太直接了,太赤%裸%裸了,太不要脸了!

齐宇有些看不下去了,急忙说道:“萧明,你这样可不对啊!人家叶繁星的符相战力未必会输给你,你一个猪头就要赢人家的九花凝雪笔,有点儿不地道吧?”

“愿赌服输啊?”萧明的脸上浮现出白开水般的笑容,极其不解的问道,“这个道理,我是傻子都知道……”

“给你!”叶繁星随手把九花凝雪笔扔在书案上,说道,“不过,我要给你符斗!”

“不干!”

萧明反应更加干脆利索,比九花凝雪笔掉在书案上的声音还要干脆。

“不行,你必须跟我符斗!”

“凭什么?”

“不凭什么!”

两人跟两个符斗的小鸡,热闹的争吵起来。

别人都在旁边看着。

突然间严曦琥从外面匆匆回来,谁也没注意他几时出去的,他看看萧明说道:“萧明,过来……”

“不行……”萧明条件反射般回答,不过不等说完,他脸上立时堆了笑容,说道,“那是不可能的!”

叶繁星更是狡猾,她也立即说道:“好,我等着你!”

“我……我……”萧明傻了,争辩道,“我没答应跟你符斗啊……”

“你问问他们……”叶繁星像个小狐狸,一指齐宇他们说道。

“我们都听到了!”齐宇等齐齐点头道,“你说不符斗……是不可能的!”

“嗯,是的!”萧明破罐子破摔的样子,点头道,“符斗到底,一辈子都不可能不符斗!”

众人感觉……自己又被萧明蒙骗了!

“先生什么事儿?”萧明走到严曦琥面前,看着严曦琥极其严肃的神情,小心问道。

“你播下文种了?”

萧明一下子炸毛了,谁播下文种?

这是在污蔑我,我连文田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先生怎么能怀疑我崇高的品性呢?

“没有……”萧明毫不迟疑的回答,“绝对没有!”

不过,萧明说完,就见到严曦琥的眼中生出一种极其兴奋的目光,就……就好似自己看到红烧猪头一般!

坏了,萧明心中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且过来……”严曦琥冲着萧明招招手,带着萧明离开阁楼。

阁楼旁边是个偏殿,此时内中无人,只有中央桌子上放置一个状若鼎炉的符器。

符器旁边有符笔和符墨,似乎刚刚备好!

“先生……”萧明极其不解了,问道,“我以为您老叫我来喝葱花鸡蛋汤呢……”

“你真的没有播下文种?”严曦琥再次追问。

“这个……”萧明眼珠急转,回答道,“可能有吧?学生一直混混噩噩,可能外公……”

“不会的!”不等萧明说完,徐尘晴跟了进来,说道,“文种只能由你自己亲自播下,旁人无法替代!”

“或许学生就是个意外呢?”

眼见两个先生都来了,萧明有些心慌,他觉得还是把包子叫醒了好!

自己刚刚给她起个萧苒的名字,她应该保护好自己才成!

“你别急……”叶繁星也跟在徐尘晴身后过来,笑道,“小姨夫他们不过是想测试一下,你体内是否有文种!”

“呼……”萧明长长松了口气,说道,“早说啊!我以为你们要抢九花凝雪笔呢!”

叶繁星满头黑线了!

这跟我似乎没关系吧?

“很简单……”严曦琥笑道,“就是老夫催动这探察符器看看,半盏茶的工夫就成……”

徐尘晴也解释道:“其实每个入学的学生都会测试一下,一方面是看看学生适合什么符文,另一方面是看看学生的文田凝结的如何!你不过是提前一些罢了!”

“嘻嘻,学生最喜欢这种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事情了……”萧明彻底放心了笑道,“学生该怎么做?”

“坐下来就好!”叶繁星一指地上的椅子,说道,“闭上眼睛,就跟中午假寐!”

“我中午从来不假寐!”萧明摇头道。

叶繁星有些无奈,只好说道:“那就跟你平常在学舍……打瞌睡就好!”

“你确定?”萧明居然有些扭捏了。

“嗯,就跟打瞌睡一样就好!”严曦琥已经拿了符墨,亲自轻轻的研磨,听到此处点头道。

“好!这可是你们说的……”

萧明一咬牙走向书案。

一瞬间,叶繁星全身都不好了,她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果然,萧明走到书案前,抬手就把自己的上衣脱了!

叶繁星急忙捂眼睛,还好,萧明还穿了中衣!

萧明在叶繁星、徐尘晴和严曦琥的目瞪口呆中穿着中衣爬上书案,舒服的躺在上面,不过是熟悉,“呼呼……”的鼾声竟然响起。

“这……这……”叶繁星彻底惊呆了,时间还有这般奇人啊!

“滚蛋汤来了……”

还是徐尘晴厉害,凑到萧明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哎哟,给我留一碗……”萧明奇迹般的睁开眼睛。

“算了,躺着别动吧……”严曦琥怕萧明再弄什么幺蛾子,索性拍拍萧明肩膀让他躺着别动。

随后严曦琥拿起符笔,口中开始吟唱,而符笔之上渐渐生出青色光影!待得光影浓重了,严曦琥沾了墨笔开始在空中笔走龙蛇,写着什么符字。

符字落处,“轰隆隆”隐约有些雷鸣之音,等一篇符文写完,严曦琥符笔一点,“轰”符文化作一片绿芒打在符器之上!

“铿……”符器发出钟鸣之音,其上泛起五色光影!

光影好似彩虹开始在符器上盘旋。

至于严曦琥则再次诵念符文,等得五篇符文落入符器,符器上五色光影冲天而起,随着严曦琥的符笔,“刷”的一声落入萧明的胸腹间!

萧明躺在书案上,倒也看得清楚,一个五色的光环在自己身上旋转,然后光环中间开始透明,但直到光环落入自己体内了,好似一个五色光柱将自己洞穿了,这光环之内,也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咦?”徐尘晴站在旁边,看看这光环内的空荡荡,奇道,“果然没有文种?”

“不太可能吧?”叶繁星也傻眼了,“没有文种,怎么符相战力怎么可能超过五百?莫不是测试符器有问题?”

“左右测试符器已经激发,小叶子……”徐尘晴看看叶繁星,若有所思说道,“你不妨试试?”

“也好!”叶繁星点头同意,坐在椅子善个,双手放在自己膝盖上闭目假寐状!

严曦琥抬起符笔,在测试符器的五色光影上一点,随即书写一个符字,那符字带着五色光影落在叶繁星的胸前。

跟萧明一样,叶繁星的胸前出现一个五色光环,旋转着没入她的体内,不过不必等光环完全没入,两个拇指大小的古怪符字在光环中出现。

一个符字闪动星光,状若“星”字!

一个符字凝结如冰,看似“冰”字,但比划古怪!

“丝……”严曦琥低呼一声,说道,“徐院判,贵外甥居然有两个文种?”

“呵呵……”徐尘晴微微一笑道,“也算不得什么,不过还要请严先生代为保密。”

“应该的,应该的!”严曦琥笑着正要收符笔,徐尘晴说道,“严先生,既然测试符器已经激发,不若让其他孩子也来测试一下?”

严曦琥点头道:“自然可以,否则就浪费了。”

叶繁星起身出去唤人来的时候,严曦琥把萧明从书案上拽下,低声叮嘱他保密,然后又问他有没有什么奇遇?

萧明当然不可能说出来的,只推说不知。

寒秋殇等人也进来了,严曦琥遂再次拿起符笔,分别催动,萧明乐滋滋的看着。

寒秋殇的体内,一个土黄色的土符渐有轮廓,隐约是个“土”字。

咏星语体内是一个青色的木符,“木”字也稍有轮廓!

闻重山是一个银白色的金符,“金”字跟咏星语的“木”字相似。

江玫推说身体不好,拒绝测试,严曦琥也没说什么,让官学的五个学生继续。

看着萧明津津有味的观看,叶繁星低声问徐尘晴道:“小姨夫,您……见过萧明这等情况么?”

“偶尔有些没有根据的传说,比如是天生异秉,或者是服用了天才地宝!”徐尘晴摇头道,“不过真正见过的,还真没有!哦,当然,有可能是他吟唱的符节怪异,毕竟我秦篆国的符文太过方正,威力有余而灵动不足!听萧明的吟唱,有些明宋国之风,可能会平添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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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熊抱叶繁星,不死不休……

“萧明怎么会懂明宋国符节?”叶繁星愈发不解。

“萧明的外公萧渝,是个有故事的人……”徐尘晴解释道,“或许萧明从他外公那里学来的吧!”

“唉,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大意了!”叶繁星叹息。

徐尘晴则笑道:“这不是正好?你来洛北城也算是有点儿收获!至于九花凝雪笔,你先给萧明,午后你不是去叶韵谷看曼陀罗么?让萧明一起去,多说几句话,他自然会还给你!”

“才不让他去呢!”叶繁星冷笑了,“一会儿我符斗赢回来!”

“随你,随你……”徐尘晴自然相信叶繁星一定能把符笔回来的,他笑道,“只要别让你小姨怪我就成。”

叶繁星和徐尘晴说话间,官学的五个学生也都测试完了。

刘轩和成宇宏都是土符,几乎看不清轮廓。

越影是个火符,虽然小了不少,但字迹已经清楚。

魏战也是金符,却比闻重山的模糊很多。

余明诚是水符,初见眉目。

“先生……”萧明看完,奇道,“这是文种吧?文田呢?他们的文田怎么不见?”

“文田是文种成长的土壤,也是养分,文种萌芽,文田自然就落入文种之中了!”

“能看看么?”

若是旁人,严曦琥肯定不答应,但他知道严老先生对萧明极为看重,所以喊了一个下人过来,

果然在这下人胸前,有一团土黄色的灰尘,萧明看得明白正是一些肉眼几不可见的土符。

“这就是文田……”严曦琥解释道,“精读符文解字,诵念符文,吟唱符节都可以让文田内的符增多,等多到一定程度就可以自动凝结成符字,叫做播下文种。当然若是自己无法播下文种,符学有符器可以帮着播下文种!”

徐尘晴也在旁边解释道:“符神开天辟地,抟土造我人族众生,所以大多数人的文田是土符……”

不等徐尘晴说完,萧明扬起衣袖,遮住自己的脸,朝着阁楼的侧门就是走去!

徐尘晴愣了,看向萧明道:“你干嘛?”

“先生……”萧明脚步不停,口中说道,“学生没有文田,连寻常人都不如,学生实在没脸见人,告辞!”

“哈哈哈,胖子……”大脸猫跟在萧明脚下,幸灾乐祸道,“太阳怎么从西边出来了?你丫也知道羞耻?其实不用遮脸的,撒泡尿就成……”

“麻蛋……”萧明心中低骂道,“老子这叫战略性撤退,你丫再唧唧歪歪,老子把你阉了!”

“该死!”大脸猫的尾巴在背后一甩,换了庄重的口吻说道,“刚刚是我第五猫格在说话,我已经把它掐死了,胖子,咱们两个可是生死与共,义结金兰的,你走,我掩护……”

眼见头前就是门槛,萧明大喜,大有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冲动。

可惜他刚要一个箭步冲出去,一双脚,两条腿……挡在了他的眼前。

不消看脸的,正是叶繁星。

只听叶繁星冷笑的声音响起来:“怎么?想趁机溜么?不敢符斗么?想做胆小鬼么?”

依了叶繁星的所想,此时的萧明绝对会炸毛的,也一定会跳将起来喊道:“你才是胆小鬼,你全家才是胆小鬼!我怎么可能溜呢?不可能,一辈子都不会……”

想到萧明可能出现的窘迫和尴尬,叶繁星嘴角先就是露出笑容。

哪知道,萧明头也不抬,衣袖往前一甩,双臂更是往前一抱,居然把叶繁星抱住!

“嗡……”叶繁星一下子就懵了,四肢登时无力,她既感觉自己的热血上涌,又感到自己坠入冰窟,全身发凉,身躯微微颤抖起来……

再看萧明,抱住叶繁星,头靠在叶繁星的肩膀上你,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哭道:“兄弟啊!我好命苦啊!我以为我醒了,世界就会因我而改变,可我万万没想到,世界是如此的残酷,我居然连个文田都没有,你让我怎么活啊!”

“……真的,我觉得还是混混噩噩的好,拿着一本书,眼里只有符字,旁边又有我最喜欢的红烧猪头……”

“……兄弟啊,你是真不知道我的苦啊,不说了,我走了,你好好学习吧,天天向上,等你文种萌芽,长成参天大树,希望你还能记得,曾经有个跟你赌斗过的胖子,他没有文田,他在洛北城庸碌一生……”

“……哦……”

叶繁星刚刚回过神来,低声应了一句,还不等她再说,萧明又是一声掷地有声:“告辞!”

旋即,叶繁星周身一轻,压在她肩膀上的胖子脑袋离开,叶繁星茫然,她根本不知道萧明几时已经抱着她转了身,萧明自己已经跨出了阁楼。

麻蛋,两个文种,还那么好看,用自己的脚后跟想想,也知道这个叶繁星厉害的不得了,自己怎么可能跟她符斗?

不可能,打死都不会!

谁跟她符斗,那才是傻子呢!

眼见没人挡住自己,萧明健步如飞,跟他肥胖的身形完全不匹配,但是当他一转弯儿,徐尘晴居然挡在了他的面前,笑吟吟道:“萧明,别着急啊,还没喝葱花鸡蛋汤呢!”

萧明愣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看徐尘晴,又抬头看看楼阁,不知道徐尘晴怎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不过萧明的笑容比惊讶来的更快,他陪笑道:“先生,学生已经叨扰先生许久,先生想必也困了,学生就不打扰……”

但是,不等萧明说完,“呜呜……”一阵寒风就从萧明背后的台阶是上刮起!

“有杀气!”大脸猫低骂一声,当即化作一道“黄光”,从徐尘晴脚下溜走。

“该死的四喜!!”眼见大脸猫如此不仗义,又扔下自己,萧明骂道,“你是不想吃鸡腿了!”

“胖子……”大脸猫的声音从徐尘晴身后响起,说道,“你放心的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咱家的包子,会替你吃鸡腿,吃猪头,麻蛋,又饿了!哦,没说完,明年这时候我会让包子给你烧纸……”

“萧明……”萧明还想骂些什么,一个阴沉的声音从台阶上传来,只见叶繁星铁青着脸从上面飘下,她双眼死死盯住萧明,说道,“我要跟你符斗!不死不休……”

“鬼呀!”

萧明的脑海中没来由出现一个身穿白衣,披了长发,两眼流血的女子,他吓得身形哆嗦,大叫一声冲上去抱住徐尘晴的胳膊。

徐尘晴心里也微怒,他也根本没想到萧明居然一把抱住叶繁星,可……他伸伸手,想一巴掌打在萧明肥嘟嘟的脸上,可举起之后又是忍住,叶繁星是男子打扮,萧明怎么知道?

“唉……”徐尘晴只能叹息一声,转而安慰叶繁星道,“小叶子,符斗是必须的,可不至于不死不休……”

“就是,就是!”萧明醒悟过来,连忙说道,“我答应跟你符斗,不过……不能不死不休啊!拉钩上吊……”

“哼……”叶繁星站在,冷哼一声,萧明缩缩脖子,不敢动弹。

待得叶繁星转身,徐尘晴冷冷道:“你可以下去了吧?”

“哦……”萧明才哆嗦的丢掉老树盘根的恐惧,把腿从徐尘晴身上放下,然后小心翼翼道,“先生,叶小子……不会要我命吧?”

“你早干嘛去了?”徐尘晴说道,“不就是符斗么?比一次就比一次,何至于闹到这般境界?”

“先生……”萧明义正言辞道,“叶小子虽然不是我洛北城学生,但也是涿鹿郡的学生吧?既然是涿鹿郡的学生,我们就该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啊,总提什么符斗的,多影响感情……”

徐尘晴扒拉扒拉萧明依旧抱着自己的胳膊,说道:“相亲相爱的,我不太清楚,不过呢,你要好好准备一下,接下来的符斗小叶子可能不会要你的命,但……可能会影响……你对人生的感情……”

“好……好吧……”萧明几乎要哭了,他感到很委屈啊,不就是抱着你转了圈儿么?

至于如此嘛?

至于不死不休么??

符斗没照例放在霄云阁,因为徐尘晴怕叶繁星把霄云阁给毁了!

符斗开始前,谁都不敢跟叶繁星说一句话,因为叶繁星面若冷霜,一副生熟人勿近的样子,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胖子……”大脸猫不知道何时已经爬上了桂花树,它看看已经偏西的太阳,看着随风飘落的桂花,叫道,“你死的地方真好,桂花树下死,做鬼也风流,等回头我让包子给你烧十个八个美女,一层地狱一个,让你在泉下也不寂寞!”

“滚……”萧明一腔愤怒,千言万语也都化作一个字!

两个书案摆在两棵桂花树下,桂花落在符纸上,看起来有种凄美。霄云阁四周本就有游人,此时见了也都聚集过来,围在四周。

萧明一脸的生无可恋,四周看看,似乎想最后看一眼这个世界,不过幸灾乐祸到了极致的寒秋殇明白,这胖子是在找机会躲避。

“麻蛋,你终于也知道被虐的滋味了!活该!!”

寒秋殇有种当浮一大白的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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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追你到天涯海角,符金、符车都有人出

“咳咳……”徐尘晴轻咳两声,看看萧明说道,“萧明,你准备好了么?”

“没准备好呢!”萧明想也不想的回答着,然后看着旁边一个女子,眼睛一亮道,“小姐姐,你的挂饰好好看哟,哪里买的?”

“嗯?”女子不曾回答,一个健硕的壮汉从旁边闪出,挡在女子面前,冷脸道,“你要干嘛?”

萧明大喜,两眼一瞪,说道:“怎么?我又没跟你说话……”

“萧明……”叶繁星淡淡的说道,“不必找茬儿,今天无论如何,你必须跟我符斗,你找的茬儿,符斗之后,你自己解决……”

萧明立时若同霜打般焉儿了,有气无力道:“我知道了!我应承的符斗,我忍着泪……也要先斗了再说!”

叶繁星的出离愤怒大家都看在眼里,严曦琥不知道叶繁星为何如此,但萧明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性格他是知道的,所以他看看两人,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叶繁星几乎把银牙咬碎了的,她拿起书案上的九花凝雪笔仔细的沾上符墨,那目光却是如飞剑般看向萧明。

萧明毫不怀疑,若是目光可以杀人,他如今已经千疮百孔!

“不可以!”萧明急忙举手冲严曦琥说道。

“怎么了?”

严曦琥不解。

萧明一指叶繁星的符笔道:“她的符笔刚刚已经输给……”

还不等萧明说完,“嗖”萧明眼前一道黑影袭来!

“刺客,快跑……”萧明想也不想的大吼一声,身形疾闪,朝着外面就跑!

“啪……”黑影不偏不斜打在萧明耳边,然后“啪嗒”一声落在萧明脚前,不正是那个九花凝雪笔?

“你的东西给你!”叶繁星的声音好似寒冰,“你敢跑,我追到萧府给你符斗!”

“哼!”

叶繁星的声音真的很冷,萧明隔了那么远都身形一个哆嗦,喊道,“我要跑也不会往家跑!”

“没关系,你跑到哪里都没关系,即便是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追上你!”叶繁星冷冷道,“把你这个死胖子……冻死!”

萧明摸摸脸,把上面的墨汁略微擦了一下,然后脸上突然如花般绽放,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家包子快醒了,我怕她醒了之后哭闹,我能……”

“胖子……”大脸猫不悦了,叫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么磨叽?要打就打,找什么理由?”

几乎是同时,一个稚嫩的声音也随着响起:“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么磨叽?要打就打,找什么理由?我怎么会哭呢?”

萧明抬头一看,大脸猫旁边,包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上去,一手拿了一个鸡腿,边吃边是脆生生的说着。

萧明差点儿晕倒!

这是不让人活的节奏啊!!

“你还有什么遗言……咳咳,话要说么?”寒秋殇笑道,“没关系,咱们是相亲相爱一家人,我会把话带回去!”

“告诉寒秋成……”萧明一脸的感激道,“即便我去了,我也会感激他一辈子,是他救了我,是他把我从傻子的黑暗中领出来……”

“什么?”萧明的话不曾说完,旁边有人惊喜道,“你……你说寒秋成能治傻病?”

“是啊!”萧明大声道,“我以前就是傻子啊,在跟寒秋成符斗之后,一下子变得聪明!你没听过么?萧大猪头,战力五百,谁吃谁知道!寒秋成治傻病,一治一个准儿!”

一瞬间寒秋殇想给萧明跪了,刚刚他低三下四跟齐宇等说话,试探,婉转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希望他们不要把萧明的话传出去,如今……白说了!而且萧明……到了此时,还不忘给自己的卤肉铺打广告!

麻蛋,冻死他,一定要冻死他!追到天涯海角都成,符金我出!

寒秋殇咬牙切齿了!

“开始吧!”眼见人越发的多了,严曦琥皱皱眉头,说道。

“夫水者,天地之……”叶繁星早就蓄势,此时听了,拿起一根普通的符笔,沾了符墨吟唱道。

“停……”叶繁星不过是念了几个字,萧明急忙喊道。

“又怎么了?”严曦琥问道,“是要如厕么?”

“不,不是……”萧明忸怩了,小声道,“先生,她不是冰星双文种么?怎么念水符文……”

“啊?他是冰星双文种?”

“我的天啊,叶繁星这么厉害啊!难怪萧明不敢跟他符斗呢!”

徐尘晴的脸一下子铁青了,他叮嘱严曦琥半晌儿,如今好了,萧明的声音虽小,大部分人都听到。

冻死他,冻死他!一定要冻死他!追到天涯海角都成,符车我出!!

徐尘晴也咬牙切齿了!!

麻蛋,这个惹祸的学生,我严家符学不能要了!

看着徐尘晴满脸的铁青,严曦琥也傻了!

倒是叶繁星见众人惊讶,淡淡的说道:“你知道星符文么?”

“不……不知道!”

“你知道冰符文么?”

“不知道!”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吟唱?”

“我是傻子啊,你不同,你是聪明绝顶的叶小子,你当然可以啊!”萧明此时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甚至有些阿谀道,“要不,你我秉烛而谈,抵足而眠,一起讨论研究冰符文?”

“滚!”

叶繁星先是还有些松动的意思,听到最后的“抵足而眠”,忍不住冰上加霜了,怒道。

“好!”萧明如释重负,拱手道,“告辞!”

“哼……”

叶繁星并不着急,淡淡的说道,“没关系,我说话算话,天涯海角……”

“咳咳……”

萧明停下来,义正言辞道,“我自己约的符斗,我就是含了眼泪,也要符斗到底!”

“好,我们支持你!”

一帮不明真相的看客,被萧明的果敢和坚韧所感动,热情的支持起来。

“夫水者……”叶繁星再次拿起符笔,口中吟唱……

严曦琥并没有看叶繁星,他只盯着萧明,他知道,以萧明的尿性绝对会有幺蛾子飞出。

果然,叶繁星不过是念出三个字,萧明立即举手道:“停……”

麻蛋,又怎么了?

寒秋殇感觉自己被扶上马,马儿还不曾飞奔自己就从马上跌落,他忍不住低骂了,但要让他开口,他死活都不敢说话,因为他已经感觉出来,有那么几个人已经盯上他了,让他毛骨悚然!

严曦琥问道:“怎么了?”

“先生……”萧明躬身道,“我觉得我严家符学的学子应该斯文,比个符文解字,默写个五行符文就好,这符斗是争强好勇之辈的行径……”

“咳咳……”严曦琥轻咳两声道,“学子间切磋,算不得争强好勇,可以理解。可以开始了……”

“夫水者……”叶繁星再次吟唱,依旧是三个字,这次叶繁星学精了,念到这里就不念了。

果不其然,萧明有举手示意了,然而不等他开口,四周所有人都异口同声道:“停……”

“呵呵……”萧明丝毫没有尴尬,他看看四周笑道:“众望所归啊!大家原来跟我一样爱好和平,真是让我看到了洛符天域的希望,真希望跟你们斩鸡头烧黄纸……”

“快开始!”

“快开始!”

众人的高呼,有点儿打萧明的脸了。

“还有事儿?”

这次轮到徐尘晴不淡定了,问萧明道。

“先生……”萧明说道,“符斗耗费精力,而且学生也没文种,更是消耗精血,跟叶小子不同……”

耗费精血??麻蛋,怎么不说耗费生命?寒秋殇几乎要吐血了,你虐人家的时候怎么就不提精血,被人虐的时候就想起来?

“说人话!”

徐尘晴依旧淡淡的回答。

“一贯一场!”

“胖子……”大脸猫乐了,叫道,“我错看你了!原来你这么爱护我跟包子,连死了都想都留点儿符钱给我们啊……”

江玫等则一脸的古怪,原来萧明除了睚眦必报,小心眼儿,还这么爱财啊!

“我严家符学的学子怎么能提钱呢?提钱多俗……”严曦琥也彻底沦落了,他笑眯眯道。

萧明惊喜异常了,说道:“难不成严家符学要免学费?”

“你想得美!”严曦琥冷冷道,“你可以不去上严家符学,但凡要上,都要交学费,我严家符学不会为任何人破例……”

“所以啊!”萧明哭丧着脸说道,“我要筹钱上学啊!”

“好!一贯就一贯!我给……”那边叶繁星说道,“而且只要你符斗,现在不要符钱,无论输赢,只要等你喝了滚蛋汤,我再加一贯!”

“好!”一听符斗再给钱,一给就是两贯,萧明跟打了鸡血一般,斗志昂扬道,“符斗,符斗!”

麻蛋,终于没有再拖延的理由,可以让我爽了!

寒秋殇真是打心眼儿里鄙视萧明啊!

“夫水者……”叶繁星依旧念了三个字,习惯性的等了一下,果然,萧明抬起右手……

“又……”徐尘晴也习惯性的问着。

只不过,不等徐尘晴开口,萧明左手已经熟稔的沾了符墨在符纸上写道:“夫水者,天地之菁华……”

妈呀!!齐宇忍不住低骂了,虚晃一枪被这厮用得如此纯熟,真是要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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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探清水河,火符凝花如此灿烂

叶繁星也楞了,不过她嘴角一翘,一丝嘲笑生出!

“是猪头,还是丸子?”

“不,不,是桂花!”

听着四周的喧闹声,寒秋殇忍不住暗道:“若是能下注,那该多好……”

不过随即,寒秋殇就将这念头扼杀,自己是个追求上进的少年,怎么能跟那个胖子一样庸俗没品位呢?

不过,真的啊,还是有些小期待,十三郎会用水流十八弯么?

叶繁星低声吟唱,四周有水符涌出,不过叶繁星四周的水符明显跟萧明四周的水符不同,叶繁星的水符晶莹剔透,中心间有些雪光,看起来好似珍珠,而萧明四周的水符极其涌动,早就成了水浪!

要浪起来了……

看着水流成浪,众人的眼中都生出异彩,想看萧明如何浪!

果然,看着水流成了规模,萧明符笔一旋,口中吟唱节奏变了……

“来了,来了……”

“丸子,丸子……”

“猪头,猪头……”

可是待得众人听得萧明的吟唱,傻眼儿了!

“桃叶儿那尖上尖,柳叶儿遮满了天……”

这……这又是什么鬼??

众人惊讶间,叶繁星骤然一惊,因为合着那略显凄凉曲调,天空中,一片片水符凝成柳叶儿,将四周遮住!

“……秋雨下连绵,霜降那清水河……”

又是一片片秋雨纷纷落下,打向叶繁星,同时弯曲的河流带着霜缓缓流向叶繁星……

这胖子太猥琐了!

寒秋殇开始替叶繁星揪心了,因为这符节的声音颇是慑人心神,而且听起来还有极多的缠绵在里面,有些求情告饶的意思。

寒秋殇有些耳热面红的时候,他可没注意到叶繁星已经涨红发紫的脸。

“……一条清水河,水淹河西关……”

一句隐藏在凄凉符节里的符文显露了萧明的獠牙,随着这符节吟唱水流立时澎湃,扑向叶繁星!

“啊!”

萧明的骤然发难,一下子让齐宇惊叫出声来,这可是符相战力五百零一的水符文啊!

“哼……”叶繁星一声冷笑,口中吟唱也骤然加速,符笔之上有冰霜凝结,而随着她符笔举轻若重的点出,“咔嚓嚓”一阵冰封之声响起,但见先前生出的水花也如浪般溅起,化作一层冰雪挡住她的面前!

“轰轰轰……”萧明的水流冲到冰雪之前,发出低沉的轰鸣声,冰雪固然被冲出一些裂痕,但水流被挡得严实!

不仅如此,水流刚一停滞,一重重冰封蔓延而至,化作更为坚实的冰层!

“该死!”萧明低骂了,他急忙转动符笔,想要把水流调回,但冰封蔓延的速度远超他的想象!

“夫土者,大地之基石……”叶繁星轻蔑的看了萧明一眼,口中吟唱一变,手中符笔往天空一点,“刷……”就见到符笔上有星光一闪,天空上有土符凝结,这土符凝结的符相虽小,可比寒秋殇所凝结的石头好看了太多,一个个闪动晶光,状若星辰……

“去……”随着土符文的吟唱,叶繁星符笔轻轻颤抖,口斥一声,怒道,“我让你一更唱,二更唱,三更五更你还要唱!怎么?四更不唱了?唱死你……”

随着叶繁星符笔点下,符笔之上星光大作,“啪!”的一声脆响,符笔不堪居然炸裂!

萧明刚刚脸上露出喜色,“噗噗噗……”一连串儿如同雨打芭蕉般的声音响起,但见天空中,一个个晶光闪烁的石头好似流星落下,将什么桃叶儿尖上尖,柳叶儿遮满了天砸了个稀巴烂!

“胖子,节哀顺变啊!”大脸猫叫道,“你永远活在我的心里!”

包子也捂住了眼,虽然她的手指缝儿比眼还大!

“哈哈……”寒秋殇和齐宇笑得一个比一个灿烂,他们心里清楚,叶繁星的星石既然能打破萧明的柳叶儿水花,符相战力自然要超过五百零一,萧明再催动水花也是无用,萧明必然会被叶繁星的星石砸得屁滚尿流!

当然,这算不得什么,最重要的是,虽然叶繁星的符笔炸裂,但叶繁星面前有符相战力超过五百零一的冰霜壁垒,这是萧明不可能击碎的,萧明已经落于必败之结局!

但是,两个人依旧小觑了萧明的放浪!

但见萧明根本没有任何犹豫,他跳将起来,只拿了符笔,连符纸都没拿,一溜烟儿从书案后面跑了出来,朝着叶繁星身后冲去!

麻蛋,符斗还……还能这么斗吗?

莫说寒秋殇和齐宇,所有人都傻了!

咱……能不能不这么不要脸??

“哼……”叶繁星自然也发现了萧明的“险恶”用心,她看看已经炸裂的符笔,仅用破损的笔管在周身一划!

“刷……”从先前凝结的冰层中,又有一层薄薄的冰层勉强延展出来,将叶繁星四周护住!

“先生,先生……”萧明也傻了,他停下来,喊道,“这样算不算平手?”

可惜不容他说完,天空星石已经追来,吓得萧明再次跑了起来。

“徐先生……”看着萧明的无赖,严曦琥有些欲哭无泪,他低声道,“这……”

徐尘晴淡淡的说道:“萧明,叶繁星这一击还没有落下,等你挡住再说!”

麻蛋,我若是能挡住,我还用唱探清水河么?

那么缠绵的情……哦,符节都不能打动叶繁星吗?

那么刻骨铭心的爱情,都不能让他……意乱心迷吗?

数十星石追着萧明,大有不把他肥肉打下来誓不罢休的意思!

场面有些狼狈啊!

待得萧明虚晃一枪再次跑到书案后,他大叫一声道:“叶小子,别说我欺负你啊!这是你逼我的……”

“哼,外强中干……”叶繁星冷笑,“我就是逼你了,怎么着?有本事来咬我……”

萧明用笔沾了符墨,开始在符纸上写着:“夫火者,天地之愤怒……”

“啊?他……他居然吟唱火符文?”

“什么意思啊?他不是只会水符文吗?”

随着萧明吟唱,“嗖嗖嗖……”一个个火苗如同精灵般跃出!

麻蛋,他果然不是清水八部和浊江八部的!

江玫也愣了,萧明没骗我!

火苗一出,叶繁星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她对自己的冰层失去了信心!

“火烧猪头?”

“火丸子?快,快……”

看客们高兴了。

但听萧明语调突然一变,快得不可思议,他不快不行啊,因为星石已经砸落!

“……但见那火海中有百花,都有什么花?花中之王牡丹花,花中皇后月季花。凌波仙子水仙花,月下公主是昙花。清新淡雅吊兰花,烂漫多彩杜鹃花。芳香四溢茉莉花,金钟倒挂灯笼花……”

随着吟唱,一朵朵火花化作火海冲出,将萧明四周护住,“噗噗噗……”星石打入火海,被一朵朵火花挡住,旋即“啪啪啪”的炸裂,原来这星石核心依旧是冰晶,水火交攻之下,再无法凝结符相。

叶繁星脸色有些发白!

她是故意在星石之内布下冰晶的,因为她想黑萧明一把,即便萧明用什么水符文,她的星石依旧可以把水符文冻结,可谁承想萧明竟然用火符文,这让她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挡住了星石,萧明扬眉吐气,他符笔再次一挥,吟唱道:“……君子兰,广玉兰,米兰,剑兰,凤尾兰,白兰花,百合花,茶花,桂花,喇叭花,长寿花,芍药花,芙蓉花,丁香花,扶郎花,蔷薇花,桃花,樱花,金钟花……”

那火海中冲出诸般火花,惟妙惟肖的冲向叶繁星四周的冰层!

“徐先生……”严曦琥低声问道,“应该没事儿吧?”

看着严曦琥一脸的没底儿,徐尘晴也心里没底儿了,回答道:“按说萧明符相战力五百零一,不可能击溃小叶子的防御,但……”

但萧明的稀奇古怪谁又能保证呢?

“我的符神啊!”严曦琥不等徐尘晴的话说完,惊呼道,“小叶子的冰层融化了,萧明的符相战力??”

叶繁星也傻眼了,它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四周,那看起来坚不可摧的冰层在一点点融化。

“这……这不符学啊!”

“这死胖子的符相战力明明只有五百零一,而且这火符文的符相战力明明不可能击溃……”

叶繁星聪明的脑袋不够用了!

不过她看着漫天的火花,眼中流露出异彩……

麻蛋,这胖子太坏了,还藏了一手,他居然会火符文!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寒秋殇竟然有种自己死里逃生的感觉!

寒秋殇,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堕落。

而旁边已经有女子惊呼道:“好美的花啊,我……我也想要!”

“没问题,回城里我就给你买!”

“你真好……”

麻蛋,这怎么能行呢?

怎么能买花呢?绝对不允许,要买就买猪头!

萧明符笔一挥,道:“萧大猪头,战力五百零一,谁吃……”

“萧明……”这时候融化的冰层里面,叶繁星尖叫道,“你敢用猪头,我会杀了你!即便追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萧明缩缩脖子,终究没敢把“猪头啊,滚滚滚……”说出来!

“那个……”萧明怯怯的说道,“这场……咱们平局啊……”

“嗯……”叶繁星看着花朵,淡淡的应了一声。

“不过,一贯一场,一贯符钱你得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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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萧明恐高,再揩油

叶繁星差点儿没当场吐血,她怒:“你给我闭嘴,再多说一个字,半个符钱都没有……”

“好吧……”萧明刚张口,立即用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一贯符钱啊,还是我聪明,我一个字都不说。

冰层在朵朵火花中烟消云散,火花也化作记忆,阳光中,唯有一朵状若桂花的火花飘飘悠悠,倔强的并不消散!

叶繁星看着那朵桂花,眼中有些小迷离,笑道:“十三郎,你这是要送我么?”

“干嘛送你?”萧明瞥了她一眼道,“我送咏星语也不可能送你吧?”

“啊?”咏星语惊喜道,“你真要把它送给我吗?”

“麻烦……”萧明拉长声音道,“你把这句话后面再加一句好不好?”

“加什么话?”咏星语奇道。

“怎么可能?亦或者……做梦!随你便……”

咏星语扁了小嘴,看起来想哭!

萧明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叶繁星暗地里给萧明竖起了大拇指,真够爷们儿!

不过,萧明一转身对叶繁星道:“我是怕你不认账……”

叶繁星杏眼圆睁了,恶狠狠盯着萧明道:“我就是不认账了,怎么着?”

说完,叶繁星冲着徐尘晴说道:“小姨夫,我去叶韵谷看曼陀罗了……”

“你等会儿……”徐尘晴急道,“我让人跟着……”

“不用了!”叶繁星头也不回的走入散开的人流,说道,“我看着他们心烦!”

“那个……”一看叶繁星要赖账,萧明立即炸毛了,义愤填膺的追了上去,陪了小心道,“叶小子,咱们可都说好了,一贯一场,你也答应了,咱们都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可不能不认账?”

“咱们可都是八九点钟的太阳,正是朝气蓬勃的时候,可不能不认账,你看,太阳多像符钱啊,它都在笑呢!”

“我知道你在说着玩儿,徐先生的外甥女咱们能给徐先生丢脸呢?怎么能不认账呢?”

“知道么?少年强则涿鹿强,你我都是涿鹿健康向上的少年,怎么能不认账呢?”

萧明扯了叶繁星的衣袖,跟在后面苦口婆心的劝说,唯恐叶繁星堕落啊!不认账的少年是没有前途的少年,萧明怎么能让叶繁星没有前途呢?

“麻蛋,看你奴颜婢膝的样子……”跟在后面的大脸猫叫道,“胖子,我真鄙视你!”

“鄙视我?”萧明一转身,恶狠狠道,“信不信我先饿死你?”

“吼……”大脸猫一声咆哮,说道,“胖子,刚刚那是我第……第六猫格跟你说话的,我已经掐死它了!十三郎,我跟你是同甘共苦的,怎么会鄙视你?我跟你一起哀求这个小白脸儿……”

叶繁星自然听不到大脸猫跟萧明的说话,她极其厌烦的甩甩衣袖,强自走到一片开阔地上,抖手拿出一个符器,然后在腰间符袋一摸,竟然摸空!

萧明立即知趣的将九花凝雪笔送到叶繁星面前,说道:“借你用!”

“借?”叶繁星冷笑道,“我借不起……”

“繁星……”萧华旁边,齐宇的声音传来,“我这里有符笔,送给你!”

看着齐宇递过去的符笔,萧明的眼光也如同利剑了,恶狠狠盯着齐宇。

叶繁星有些厌恶的看看眼前的符笔,想了一下,说道:“我借用一下……”

“不,不,送你了……”齐宇陪笑道,“这是陪伴我六年的符笔,就送给你吧?让它陪伴你以后的日子……”

叶繁星咬咬嘴唇,拿过符笔,口中念念有词,眼见符笔上有点点水光了,她在符器上一点,“嗖……”符器涨大,化作一个小巧的符船。

叶繁星跳上符船,把符笔扔给齐宇道:“谢了!”

“叶……叶繁星,你……你怎么能跑呢?你不能不认账啊……”看着叶繁星催动符船飞动,萧明着实无计可施了,他眼珠一转,用手一捅旁边的包子,冲着叶繁星喊道,“你不认账,我拿什么给包子买包子呢?”

“包子,包子?”包子眨巴眨巴眼睛,眼中闪过寒光,然后看着飞走的符船,嘴一瘪,哭着喊道,“姊姊,别走……”

叶繁星犹豫了一下,调转过符船,落到包子面前,笑道:“包子,我不是你姊姊,不过你想跟我去玩么?”

“玩?”包子歪歪脑袋,问道,“有吃的么?”

“有!”看着泪珠好似珍珠挂在包子的脸上,叶繁星的心都化了,说道,“你想吃什么都成!”

“好嘞……”包子大喜,蹦蹦跳跳跑向符船。

萧明也笑了,不过他紧跑几步,突然站住,一本正经的说道:“忘记了,葱花鸡蛋汤!没吃滚蛋汤就走,不礼貌的,包子,下来,咱们去吃……”

可惜不等萧明把话说完,包子一探手,抓住萧明的胳膊,一股大力传来,萧明身不由己就落到了符船上!

大脸猫也一溜烟儿跟着跳上去!

“繁星……”齐宇笑道,“我能跟着一起么?”

“滚……”包子一转脸,犹自挂了泪水的小脸恶狠狠的吼道,“再说一个字,行不行我也不认账?”

齐宇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眨巴眨巴眼睛,醒悟过来,你不认账?你不认什么账??

可惜,齐宇后退几步时,叶繁星已经催动符船,“嗖”的一声冲上半空,消失在八月的桂花香里。

“符神啊……”符船刚刚飞走,叶繁星但觉左腿一热,就见到萧明一屁股坐到符船上,双手抱住自己的大腿,将脸藏在自己的腿上,口中哀嚎道,“我怎么头晕啊!怎么……怎么飞这么高!!!”

叶繁星也炸毛了!

麻蛋,刚刚自己就被这胖子抱了,现在居然还被胖子摸了大腿!

自己还要不要名节啊!

“去死,去死……”叶繁星也出离愤怒了,她恶狠狠抬起右腿,使劲儿蹬在萧明的肩膀上,“你这个臭流氓!臭流氓……”

“救……救命啊!”叶繁星越是踩萧明,萧明把她的大腿抱得越紧,而且鼻涕和泪水都蹭在她的衣服上,萧明叫的比杀猪还惨,“我头晕的厉害,我要死了!叶小子,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做鬼,我让你做鬼……”叶繁星腿一软,也跌在符船上,她感觉萧明身上的气息就好似毒药,侵蚀了她的坚强,她忍不住也尖叫着,使劲儿踢萧明,“我让你做鬼!!!”

大脸猫乐了,它跳在符船一侧,看着两人滚做一团,笑道:“打吧,打吧,打死一个少一个,打死两个少一双……”

“格格,格格……”包子也坐在船尾没心没肺的笑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抹山影好似阴云般落下,大脸猫突然惊叫道:“喵,喵,要撞山了?我的符神啊,我还没想出有b格的墓志铭,就这么撞死了??”

“救命啊!”包子也吓得大叫起来。

“滚……”叶繁星也魂飞天外了,急忙一踢萧明道,“快把符笔给我!”

“不行!”萧明义正言辞道。

“该死,快把符笔借给我!”

“好!”萧明虽然闭着眼睛,可还是立即把九花凝雪笔递给了叶繁星。

可惜不等叶繁星诵念符文,“噼里啪啦”的一身声响,符船已经冲进山峰上的一片树林,不仅将树枝撞断,更是惊起一群飞鸟!

群鸟中,一个人形从一个树洞中飞出,叫道:“谁,谁??”

这人形声音刚刚响起,“轰……”符船正撞在他的身上,符船上三人一猫,连同这人形都砸在地上!

“滚……”叶繁星跟萧明滚在一处,从符船上跌出,叶繁星毫不犹豫的一脚踢到萧明肩膀上!

“呕……”萧明安静了,松了手,四处看看,可还不等他看清什么,一股天旋地转的感觉生出,他忍不住扑到地上,吐了起来。

“没用的胖子!!”

叶繁星实在鄙夷萧明,坐个符船还能晕,要你干嘛?

“可惜了……”

包子看着萧明吐出的秽物中还有些肉丝,忍不住砸吧砸吧嘴,然后在身上一掏,不知道从哪里竟然拿出一个丸子,走到一边儿啃了起来。

把丸子当苹果吃,包子也没谁了!

“造孽啊,胖子……”大脸猫跳到风头上,一脸的嫌弃,心中叫道,“农民伯伯种粮食容易吗?你这样浪费,不怕天打雷劈么?”

“滚……”萧明抬起头,一脸的生无可恋,骂道,“老子吃的是鸡,跟粮食有个狗屁的联系……”

“小鸡偷吃粮食……”大脸猫刚说了半句,“呕”萧明又趴了下来!

待得片刻,萧明有些摇晃的站起身来,脸色发白,埋怨道:“看看,我都说了,饭后宜静修,不宜符斗……”

“这个符斗没半个符钱的关系……”叶繁星冷冷说道,不过她刚说了半句话,突然脸色微变,一直小明到,“你别动!”

萧明吓了一跳,急忙站住,惊讶的看着叶繁星。

哪知道叶繁星盯着萧明身后眼中生出惊骇,叫道:“鬼啊……”

“鬼呀!”

“鬼呀……”

包子和大脸猫齐声惊呼,一个比一个利索的冲到一棵树上,“嗖嗖”的爬了上去!

萧明毛骨悚然了,他感觉自己身后有凉风吹起……

“鬼呀……”

随着萧明的尖叫,叶繁星的肠子都悔青了,她后悔自己来洛北城,她后悔自己来霄云阁,她更后悔自己见到这个死胖子!

因为萧明脸上肌肉扭曲,一伸手臂又扑向叶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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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上火了,所以我会火符文

叶繁星又羞又怒又后悔,她拎起符笔就要吟唱符节,可诡异的是,死胖子的双臂比绳索都厉害,叶繁星的符节刚吟唱出几个字,叶繁星就被萧明抱住!

麻蛋,怎么扑倒的又是我?

这是叶繁星面皮发烫时,心里唯一的一声呐喊!

“快,快……”萧明似乎听到了叶繁星的吟唱,他紧闭了双眼,把大脸藏在叶繁星的脖颈间,使劲儿的叫道,“打死它,打死它!”

“是的,我是想打死他,不过,你……你先松手……”叶繁星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她现在想打死的只有眼前这个胆小怕事的胖子。

“鬼!鬼!!”一个颤抖,并带着兴奋的陌生声音也在萧明身后,叫道,“鬼在我身上,鬼压身啊,救命,救命……”

“鬼??”

萧明一愣,不可思议的扭过头看看,只见摔在地上的符船摇晃着,有个声音从下面传出来。

“嗖……”萧明利索无比的从叶繁星身上跳下来,手捏下巴,眯着眼睛看看符船,故作深沉道,“叶小子,你摊上大事儿了!”

“我……摊……上……什么大事儿了?”

叶繁星咬牙说道,“我怎么觉得是你呢?”

叶繁星说着,手上符笔已经生出冰霜!

“哦,对了……”萧明突然想起什么,反手一把把叶繁星手中的符笔夺了过来,说道,“把我……的符笔还给我!”

萧明那个“我”字,咬的极重,不过叶繁星根本没有在意,她的思绪……在风中零落了!

怎么可能?

符笔……就这么被死胖子一把抢走??

这……这不符学啊!

他怎么能抢走??

还……还他的符笔!!

这分明是我的符笔好不好……

“包子……”萧明头也不回,急忙跑到符船旁边,高声喊道,“快来,叶小子的船把人撞了,快,看看他还有没有气,若是还有一丝,干脆直接埋了……”

“救……救命……”符船下面的人本是喊救命呢,此时听了,急忙改口喊道,“没事儿,我没事儿,这里山路狭窄,都怪我没长眼,撞到诸位的船前,我好的很,真的,我这辈子都没有现在感觉好……”

在那人啰里啰嗦中,包子一只手就把符船拎了起来!

符船下,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满头是血爬了出来!

“兄台……”萧明惊讶的看着少年,看着他鼻血长流,关切道,“你确定没事儿么?”

“没事儿,真没事儿!”少年没理会萧明,他只看着包子把符船随手扔在一边儿继续啃自己的丸子,惊讶异常的说道,“我听说长寿的人每月都要流点儿血,我一直都想流点儿的,苦于没有机会,如今大哥给我这个机会,小弟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有事儿??”

莫说这少年惊讶,叶繁星也目瞪口呆了,符船激发之前就是个不大的符器,小孩儿都能拿起来,可激发之后的符船就是真正的船了,否则这少年怎么可能撞了一下就成这般?

而包子一只手就把符船扔在一边,这力气……是不是太变态了?

“叶小子……”萧明兴奋道,“他说他没事儿,那你也没事儿了,走吧……”

“大哥,大哥……”少年一听萧明要走,急忙拉住萧明的胳膊,急道,“你们去哪里?”

萧明立即警觉了,问道:“你问这个干嘛?你不是没事儿么?你想干嘛??”

“没事儿,没事儿……”少年的回答也奇怪,“我就是想问问,我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干!”

“符船坏了……”叶繁星收了惊讶,说道,“咱们没办法用它回去了。”

“真的么?”萧明如释重负了,长长松了口气,说道,“你确定?”

“我不能确定!”叶繁星撇嘴了,她现在基本能明白死胖子的思路,欲擒故纵谁不会啊,于是说道,“要不你跟我去试试?”

“别,别……”萧明好似被打中了七寸,哭丧着脸说道,“我太胖,让……让包子陪你吧!”

“大哥,大姐……”旁边的少年大喜,急忙说道,“我们村儿有修符器的匠师,不如带着符器去我们村儿修一下?”

“你们村儿在哪里?”

叶繁星问道,“远吗?”

“不远,不远……”少年一指一个方向说道,“就在山下,穿过叶韵谷就到!”

“叶韵谷?”叶繁星眼前一亮,惊喜道,“这下面就是叶韵谷?”

“是啊!”少年点头道,“这是桃云山,下面就是叶韵谷!”

“你们村儿叫什么名?”萧明问道。

“叫……”少年犹豫了一下,说道,“汉阴村!”

“汉阴村?”萧明挠挠头,嘀咕道,“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咱洛北城四周的村儿名都差不多……”少年眼珠一转,急忙陪笑道,“我们村儿的红烧麻辣符牛蹄特别有名,想必大哥是听说过的。把将符牛蹄放在冷水中焯一下水,放入姜片和料酒去腥,锅烧开后把焯完水的符牛蹄捞出来清洗干净。然后把符牛蹄放在锅中加入适量的清水,水的量要没过牛蹄,加八角、桂皮、大葱段、花椒粒、小茴香、蒜、生姜,嗯,最后加入我们村儿祖传的秘制酱料,炖上几个时辰,我的天啊,卤完的符牛蹄那个香,入口软滑,麻辣筋道……”

不等少年说完,“吧嗒……”

“吧嗒……”

“吧嗒……”

萧明、包子,还有大脸猫的口水已经成河!

“咕噜噜”

再加上萧明肚子如雷鸣的声音,叶繁星的脸有些发烫了。

这群吃货,刚吃完魁星宴才多久啊!

“去嘛?”

萧明看着叶繁星,可怜巴巴的问道。

“小哥哥……”

包子滋溜一下溜到叶繁星身边,小手轻拉叶繁星的衣袖说道:“去嘛!”

“天底下最帅,最英俊的小哥哥……”大脸猫也扑了过来,喊道,“一定要去尝尝红烧麻辣符牛蹄,滋阴壮阳不二之选!”

“滚!”萧明没好气的骂道,“他听不懂,你就一个‘喵’!”

“可是……”叶繁星其实也口舌生津的,她看看符船,迟疑道,“这符船……”

“没问题!”萧明一撸袖子,大声道,“有包子呢!咱们给她加油鼓劲儿!!”

“麻蛋,胖子,你要不要脸……”大脸猫急了,叫道,“我以为你要去抬符船呢!”

“嗯哪……”小包子早听明白,小脑袋点点,应了一声早就跑到符船旁,一探手将符船举起来,说道,“走吧!”

于是,山道上有了奇怪的一行人。

头前一个少年满身血迹,边走边殷勤的说着什么,其后是一个孤傲的少年,微微点头,四处探看,再后是一个胖子和一个大脸猫,胖子虽然健步如飞,但耷拉着脑袋,弯着腰,一副饥肠辘辘的样子,而胖子后面,则是一个倒扣的符船,符船不用催动,贴着山路飞动,时不时还撞到胖子的大腿上。

“十三郎……”叶繁星突然回过头来问道,“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萧明一惊,警惕道:“问什么?哦,请叫我萧明……”

叶繁星眉头一扬,说道:“那好,你敢再叫我叶小子,信不信我一巴掌打死你?”

“哦……”萧明的声音立即浑厚,回答道,“叶小子,刚刚是我第二人格在说话,我已经掐死他了,请叫我十三郎,我最喜欢了!”

“麻蛋!”大脸猫炸了,叫道,“你敢抄袭我?”

“红烧麻辣符牛蹄……”

萧明从容抛出去七个字,一个词!

大脸猫立即陪笑了,说道:“看你说的,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咱们可是斩过鸡头烧过黄纸的,你随便……”

“十三郎,我问问你……”叶繁星问道,“你不是只会水符文么?怎么突然又会火符文了?”

“我去……”萧明绞尽脑汁了,我能告诉你,我吞了个火符剑,就……就会火符了么?

当然不行啊!

迟疑了一下,萧明试探道:“我能说,我这几天辣椒吃多,上火了,行么?”

“噗嗤……”头前的少年,如今已经通名报姓,叫做牛宝的,忍不住笑出声来,回头道,“萧明,那你的水符文,是不是因为心血来潮……就会了呢?”

救星啊,牛宝,你都学会替我抢答了!

萧明欣喜若狂了,他二话不说跑过去一把拉住牛宝,叫道:“你怎么知道我心血来潮就会水符了?!”

牛宝懵逼了,不可思议道:“真……真的吗?”

怎么可能是真的?要是水符,火符都怎么容易被感悟,洛符天域漫天都是人才,而不是牛皮了!

叶繁星真是鄙夷萧明的人品了,这都隐瞒,对得起几次扑倒我么?

“你不相信?”萧明看看叶繁星,小心翼翼道。

“相信啊!”叶繁星笑眯眯道,“你去吃个土,给我吟唱个土符出来!”

“没问题……”萧明想也不想,拿出九花凝雪笔吟唱道,“夫土者,天地之根基……鬼啊!!!”

“鬼啊!!”牛宝想也不想,抱头鼠窜,看起来吓得是屁滚尿流!

“鬼?鬼在哪儿??”

符船抬起来,显出包子亮晶晶的大眼睛,很是兴奋道,“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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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如坠冰窟,所以我会冰符文

“是……是见鬼了……”

叶繁星傻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身前数个亮晶晶,状若星辰的符相,喃喃道,“十三郎,你能告诉我……你从那里吃的土吗?我……也想去吃点儿……”

麻蛋,这是怎么回事儿?

萧明看着那些亮晶晶的土符,不是跟刚刚叶繁星用九花凝雪笔催动的符相一模一样?自己可没有什么“星”文种,自己怎么能凝出星辰符相?

“你的笔……真厉害!”

萧明忍不住伸出大拇指赞道!

“这是冰符文……”叶繁星从符袋里面取出一页符纸,说道,“你试试……”

“冰符文?”

萧明哭丧着脸,接过符文说:“你不是说没有什么冰符文么?你骗我!我幼小的心灵受到创伤,你要对我负责!”

“唧唧歪歪什么!”叶繁星呵斥道,“快念,念出冰符相我就负责!”

萧明看看所谓的冰符文,终于明白了,这其实还是水符文,不过中间有一些符字跟冰雪有关罢了!

萧明奇道:“这水符文我怎么没见过?”

“你见过几篇水符文?”叶繁星没好气的反问道,“秦篆国钦定三百六十篇基础水符文,流传到洛北城能有几篇?”

“秦篆国?三百六十篇水符文?”萧明的眼睛明亮如星了,期翼道,“想想就好兴奋啊!”

“别磨磨唧唧,快诵念……”叶繁星一眼就看穿了萧明的伪装,鄙视的说道。

“好,好吧……”萧明无奈,拿着冰符文,慢吞吞的念了起来,“夫水者,浩然澎湃之物……”

随着萧明诵念,一缕缕水花凭空而出!

叶繁星没觉得如何,牛宝惊讶的眼睛长大!

“……水谓之极冷为冰,寒冰锁域,未见天……”

当得萧明念到此处,叶繁星没来由心中一跳。

然而她失望了,水花并没有如她所诵念的,核心中结冰,依旧是一些水波疯狂的涌来……

“你看看……”萧明见好就收道,“我根本就不会什么冰符……”

哪知道,萧明这个“冰符”刚刚说出口,“咔嚓嚓,咔嚓嚓……”先前汹涌的水浪,立时结成坚冰,一重重的那种,冰层锃亮中,映出萧明尴尬的笑容!

“我的符神啊!”萧明右手捧着自己的下巴,四个指头放在自己嘴里,一种说不出意外的惊讶在他脸上显露,“我……我有怎么厉害吗?”

叶繁星的心情复杂,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久久不语。

“嘎……”似乎是老鸦一声悲鸣,将叶繁星惊醒,她看看已经消失的冰符,问道,“十三郎,这是你从哪里吃的……冰?”

“刚刚……”萧明一本正经道,“刚刚在符船上,我心如死灰,如坠冰窟,所以就会了冰符文!”

“厉害了,我的哥!你真会编……”大脸猫看看叶繁星的脸色,心中叫道,“可惜这个小哥哥似乎不相信!”

“走吧……”叶繁星还想说什么,牛宝有些担心道,“下面就是叶韵谷了,从叶韵谷到我们村儿还有一段距离呢!再不走,天黑就赶不到了……”

大家继续赶路,萧明自己也莫名其妙,分明中午的时候自己还不会什么冰符文和土符文,怎么现在骤然的会了呢?

寒秋成也不在这里啊!

怎么解释?

“不对!”看着头前叶繁星有些消瘦的背影,萧明突然间脑子一亮,暗自叫道,“先前不是跟叶小子符斗过么?”

难不成我的冰符文和土符文是跟叶小子符斗之后就有了!

我不仅是在符斗中成长,还……还要在符斗中觉醒??

麻蛋,这一辈子怕是离不开符斗了!

问题是,水符……怎么出来的?

难不成是哪天在学舍外面打瞌睡掉进水塘,呛了水的原因?

好吧,呛水总比吃土强!

还不曾转过山坳,就有浓香随风吹来,叶繁星精神一震,急道:“这就是什么曼陀罗的香气么?”

牛宝刚刚已经在山泉旁清洗了身上的污渍和血迹,黝黑的脸上浓眉大眼倒是显得极其忠厚,他急忙回答道:“是的!”

“曼陀罗?”萧明微皱了眉头,上下看看叶繁星神秘兮兮的说道,“叶小子,想不到你口味挺重啊!”

“什么意思?”叶繁星有些不明白,问道。

“曼陀罗的花香是催情的呀!”萧明回答道,“莫非你想弄点儿回去……”

“滚!”叶繁星是又气又急了,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不过是听说叶韵谷的千叶曼陀罗花好看,这才顺道看看……”

“不必解释,不必解释!”萧明冲着叶繁星挤挤眼,说道,“都是男人,我懂得!”

“滚……”叶繁星骂的有些有气无力了,她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自己怎么就遇到这么一个死胖子?

“你知道么?叶小子……”萧明不仅没滚,还凑了过来,说道,“花是植物的生&殖&器,你去看人家的生%殖%器,是不是很猥琐……”

“你……能不能滚啊……”叶繁星脸皮涨红,骂道。

萧明笑笑,依旧说道:“你根本就不懂,叶小子,只有人类,才会把一个物种的生&zhi&器摘下来,送给另一个心仪的异性,然后,异性把鼻子伸进植物的生&zhi&器一闻,说,好香啊。如果植物能说,植物一定说,人……真有病!!”

“滚!快给老……子滚!!再不滚……你那一贯符钱想都别想……”实在不能再让这个死胖子说,叶繁星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自己竟然这么没羞没臊的来看人家植物的生%zhi%器!

一听到符钱,萧明不敢再说,讨好道:“好,好,我滚,我滚……”

萧明说着冲到头前,当得半柱香后,转过山坳,萧明忍不住惊呼了:“我的符神啊,好漂亮的……棉花糖……”

“棉花糖,棉花糖……”包子听了,大叫着冲了过来。

这下好,符船把叶繁星和牛宝挤到山路边儿,差点儿没摔进下悬崖!

叶繁星也脸上露出狂喜,急忙跟在符船之后,跑了过去。

果然,转过山坳是一个足有十数亩大小的山谷,山谷遍布青绿色的藤状植物,那藤状植物上,遍布白色的花朵,单个花朵倒也平常,但若是数千上万,乃是十数万的花朵平铺在山谷上下,一眼望去,真如同重重白云,浓浓雾色。

再加上有青色蔓藤如丝般在白色中游弋,又有风吹花香,真是如同天境了!

此情此景若是放在先前,叶繁星说不得会张开双臂,大口的呼吸,甚至会纵情高喊几句。

但此时,叶繁星看着漫山遍野的白色花朵,怎么看都跟什么生&zhi&器联系起来,怎么都没有以前的感觉!

倒是倒人胃口萧明,此时蹦蹦跳跳的跑着,大呼小叫着,看起来挺喜欢这样的风景!

“真想一脚踢死他!”

叶繁星心里忍不住想道。

千叶曼陀罗的花香愈发浓郁,似乎连风都吹之不散,叶繁星走了片刻有些皱眉,问牛宝道:“曼陀罗的花香一直这么浓?”

牛宝守在叶繁星旁边,急忙回答道:“是啊!就是这么香的!我们村儿……”

说到这里,牛宝低声说道:“我跟你说个小秘密,你可别告诉别人……”

“都小秘密了,你怎么能告诉我?”叶繁星眯着眼睛,一本正经道,“既然你告诉我了,我就一定可能告诉别人,你还是不告诉我的好!”

“哦……啊??”牛宝表示对叶繁星的话有些听不懂!

“哈哈!”叶繁星大笑了,丢下被玩坏的牛宝跑了起来。

怼人的感觉真好!

从山谷之上看花山花海是一种情怀,待得走下山谷,漫步花丛,又是另外一种感觉,此时的萧明也不说什么生&zhi&器了,用手扒拉着花朵和藤蔓,时不时还摘一朵千叶曼陀罗花放在自己鼻子上。

叶繁星有心想说他几句,可那三个字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牛宝跟在他们身后,还是将村儿里的小秘密说给了两人听,华阴村卤符牛蹄的秘制料包里面就有曼陀罗。

越往下走,遇到的人开始多了起来,而且这些人皆是成双成对,叶繁星更加不自然了。

“前面有些小亭子……”牛宝显然是累了,指着花海里面说道,“咱们去歇歇吧!”

“那种地方咱们可能有空地儿?”萧明不过是扫了一眼就说道,“而且即便有空地儿,你能安心坐下去?”

牛宝听得一头雾水,寻了个蹊径走了进去。

果然,小亭子人不多,就两个,一男一女,亲密异常,牛宝明白过来,迟疑了一下就要转身。

萧明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眼见萧明不大知趣,坐在亭子里的男子有些不悦,轻咳两声,提醒萧明离开。

哪知道,萧明非但不离开,反而坐到男子对面,直勾勾的盯着两人看!

男子有些毛骨悚然,松开了握住女子的手,呵斥道:“有什么好看的?”

“啊??”萧明失声惊道,“还没什么好看的?”

“什么意思?”男子左右看看,奇道,“这里有什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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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没长齐

“唉……”萧明叹息了,说道,“今天来叶韵谷的女子没有上千也有几百吧?我看了这么久,就没看到比眼前这位小姐姐漂亮的,你竟然说没什么好看的,我看你不是眼瞎了,就是看别处了……”

男子旁边的女子一听,脸上立时生出激动,看萧明的目光凭空多了几分知音,然后她转头质问男子说:“就是啊!我这么漂亮,你竟然说没什么好看的,你说,你是不是跟**旧情复燃了?”

“没有啊,没有……”男子真是感觉这是无妄之灾,他急忙解释。

“麻蛋,解释个毛啊!”

大脸猫在旁边冷笑了,“越解释毛病越多,除了分手,再没有别的结局!”

果然,不过是说了几句后,女子愤然起身,男子追在后面好话哄着出去了。

“这下清净了!”萧明笑笑,洋洋得意的说道,“叶小子,坐下来歇歇……”

“你真行……”叶繁星苦笑着坐下,说道,“不过几句话就惹人家闹分手!”

“若是他们情比金坚,我几句话怎么能挑拨离间?”萧明淡淡的说道,“既然一句话就让他心底生出芥蒂,那还是拆散一对是一对吧,让他们早死早托生……”

叶繁星还想再说什么,不远处另外一个小亭子里有个声音传来:“沉敬,今日你我在此处偶遇,端是有缘,此情此景纵然美丽,可皆是天然,并无生机,你我不若画龙点睛,比个高下?”

紧接着,另外一个小亭子里也有个不疾不徐的声音响起:“冰亿星,叶韵谷千叶曼陀罗美景乃是符神手笔,其实你我符相可以比拟?你我若是比试,回符堂尽可以比试,在此处……只能是画蛇添足!”

“啊?”叶繁星脸上一喜,惊讶的说道“冰亿星,沉敬?他们怎么在这里?”

“你认识他们?”萧明问道。

叶繁星瞪了萧明一眼,冷冷道:“这不是废话么?不认识我怎么知道他们的名字?”

叶小子也学坏了,竟然敢怼人了!

萧明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吧话咽了下去。

他心里清楚,既然叶繁星说了,自然会说明来龙去脉。

果然,叶繁星说道:“冰亿星和沉敬是涿鹿学堂最有名的两位师兄,他们才华横溢,学盖涿鹿。他们不仅精通各种五行符文,而且还会自创符相,嗯,据说还能自创符节……”

说到此处,叶繁星楞了一下,因为自创符节,自创符相……不正是萧明的长处?

“沉敬,你怕了么?”冰亿星的声音再次传来,“你怕在易馨面前丢人么?”

“哈哈,我怕什么?我又不会输……”沉敬回答道,“我是怕你在雪雨骄面前丢了脸面……”

“我的符神啊!”叶繁星的眼睛立时兴奋起来,低声说道,“易馨和雪雨骄也来了吗?她们可是涿鹿符堂的两个大美女,大家都说她们跟冰亿星和沉敬在一起了,可……可谁都没亲眼见过!”

“又不是跟你在一起了,你美个屁啊!”萧明没好气的怼了叶繁星一句。

“嘿嘿……”叶繁星低笑了,说道,“她们刻意保守秘密,不想让人知道,你说我要是出去,她们会不会大吃一惊?”

萧明转头看看叶繁星脸上的兴奋,他着实不明白了,人家约会跟她有什么关系,她给兴奋成这个狗样儿!

“她们认识你么?”

“应该不认识!”

“麻蛋,你不认识,怎么吓人家?莫非也跟我一样直直盯着?”萧明打击叶繁星道,“若是认识,反倒麻烦,说不得会被人杀人灭口……”

“也是啊!”叶繁星点点头,心中的好奇稍减。

“你的师兄师姐??”说完,萧明又看看叶繁星,有些醒悟道,“他们大概十五六岁?”

叶繁星没在意的,随意点头道:“差不多……”

“毛都没长齐,居然知道谈情说爱……”萧明叹息道,“唉,真是世风日下啊!”

叶繁星的脸瞬时涨红,想说声“滚”,觉得这“滚”实在是不能表达自己心中的羞怒,可若是拿个符笔将这不要脸的胖子冰封了,她还得借这死胖子的符笔,一时间叶繁星不知道该怎么办?

“哼……”远处小亭子里,一声娇斥,如同翠鸟轻啼,一个身着火红衣衫的女子在亭子里探出头来,看向另外一个亭子,口中冷冷道,“冰亿星,就你那手冰符文,也敢在叶韵谷叫嚣,不怕贻笑大方?”

眼见这女子肤白如雪,眉目如画,阳光照在她火红的衣衫上,再映到脸上,真是白里透粉,娇艳异常,萧明忍不住赞道:“好一个小姐姐,我要是再大几岁就好了……”

叶繁星在风中……再一次凌乱了,刚刚不还说人家毛都没长齐,自己呢?自己怕是还没长毛吧?

严于律人,宽以待己,不外如是啊!

“易姐姐……”对面亭子里,又有一个女子声音响起,这女子身着淡青色衣装,瓜子脸,淡淡的眉毛好似柳叶清新,女子说道,“你我等人在此相遇,本就有缘,何必比试什么符相,大煞风景?”

“我的符神啊!这个叫雪雨骄的小姐姐也漂亮……”萧明兴奋了,对叶繁星说道,“你在哪个符学?”

“严家符学!”叶繁星瞪了萧明一眼回答道。

萧明搓搓手,一脸的猥琐,笑道:“太好了,回头我就转学,去严家符学,这么多小姐姐……”

“严家符学??”

说到此处,萧明醒悟过来,很是不屑的看看叶繁星,说道:“叶小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姐姐怎么多,不能只让你看啊,咱们怎么说也是符斗过的,不打不成交知道么?”

“滚……”

叶繁星咬牙切齿了,她感觉学了这么多年的符字,三万六千五百个符字中,只有这个“滚”实在契合她如今的心情。

“沉敬……”哪知道,名叫易馨的女子根本不理会雪雨骄的话,转头说道,“人家都欺负上门了,你平素都说自己怎么怎么厉害,我倒是想看看,你的话靠不靠谱!”

“怎么样?”雪雨骄身后,一个身材瘦高,看起来孤傲的年轻人探出头来看了一下,飘身在亭子的栏杆上一点,一个鹞子翻身落到了亭子顶上,眯着眼睛看着对面说道,“沉敬,敢不敢出手?”

“唉,冰亿星……”亭子里面,雪雨骄叹息道,“这又是何必?咱们不过是出来游玩……”

“有意思了,有意思了!”萧明掩饰不住自己的小激动,低声对叶繁星道,“这两对儿小情侣真是有意思了!”

叶繁星心里早就说过一百次不再理会萧明,可看着萧明的激动,她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有意思?”

“你没注意么?”萧明饶有兴趣的分说道,“易馨和沉敬是一对儿,沉敬不喜斗,而易馨喜斗!雪雨骄和冰亿星是一对儿,雪雨骄看起来贤淑,而冰亿星喜斗……”

“那又如何?”

“笨啊!”萧明抬手一点叶繁星的额头,说道,“这两对儿性格不合,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蛋,咱们有机会了!”

叶繁星有心说句“等你毛长出来再说”怼过去,可这话她实在说不出口,只能在心里默念几遍后,化作浓缩精华的一个字:“滚!!!”

萧明自然不会滚的,因为那边沉敬也跳到亭子上了。

沉敬长得略黑,身着玄衣站在亭子上,双眸有神,看起来很是沉稳,真是人如其名!

“冰亿星……”沉敬双手环抱,淡淡的说道,“你说怎么比?”

“如此美景若是比符相战力,那就是大煞风景……”冰亿星笑道,“刚刚我已经说过了,我等以符相点缀美景,谁做得好,谁就得胜!”

“这却是不好比了!”沉敬依旧不疾不徐的说道,“根本没办法一较上下,我看还是算了吧?”

冰亿星问道:“你怕了吗?”

叶繁星看着冰亿星的咄咄逼人,心中有些不喜,低声道:“他怎么能这样?不比就不比呗……”

“怎么?现在才知道强人所难不礼貌啊!”萧明没好气的说道,“刚刚在霄云阁是谁哭着喊着要符斗的?”

“你……”叶繁星双拳攥了攥,牙齿咬了咬,这才忍住一脚把萧明从亭子里踢出去的冲动。

“两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叶繁星身后,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他们想干嘛?”

叶繁星大怒了,叫道:“你才……”

冰亿星擅长冰符,算是叶繁星心中的偶像,如今看到冰亿星好斗,她心里面有些别扭,冰亿星再被人讥笑,她哪里还忍得住?

先前一应的怒火都要发泄,但是,待得她一转身,居然惊讶的愣在拿出,不可思议道:“你……你是……”

“不错……”来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身着白色儒装,手拿羽扇,风神如玉的脸上,难言的儒雅透出,不过那斜斜的剑眉,又带着一种倨傲,年轻人淡淡的回答道,“我是令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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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符相赌斗

“啊!”叶繁星惊叫一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结巴道,“我的符神啊,你……你真是令狐书!我……我就是看了你的叶韵谷赋,才……才来叶韵谷的……”

“谢谢……”令狐书微微一笑,点了一下头,从叶繁星身边走过,看向亭子之外!

“叶韵谷赋很……很厉害么?”萧明傻眼了,看着令狐书的背影,拉住叶繁星的衣袖,低声问道。

“当然……”叶繁星似乎很激动,连胳膊都是抖的,她压低声音道,“令狐书是咱们涿鹿郡有名的才子,据说他当年游历完叶韵谷,回到郡城闭门十日,这才拿笔写下叶韵谷赋,赋成之时,不消诵念符节,四周数里就生出曼陀罗花影和花香,那花影一日一夜方去,花香更是数日不散,随后各符学学子,乃至年轻俊秀抄诵叶韵谷赋,一时涿鹿纸贵,成为美谈!”

“夸张了,夸张了……”站在头前的令狐书淡淡摆手道,“不过是一时戏作,哪里有那般神奇?”

说完,令狐书身形一晃,同样上了亭子,笑道:“原来是两个学子在此比试符相,来,来,来,我正好没事儿,过来给你们做个仲裁!”

“令……令狐书??”

“你是令狐书?!”

沉敬抱胸的胳膊放开,抬手不可思议的看着令狐书惊叫了。

冰亿星也睁大了眼睛,眼中充满了惊讶!

“令狐书,令狐书……”

易馨和雪雨骄也翻身上了亭子,眼中放出兴奋大声叫了起来。

沉敬和冰亿星的吵闹本就引来了一些游人的注意,此时令狐书再一出现,几乎是引起了轰动!

能来叶韵谷看曼陀罗的,多是有些雅兴的,甚至很多男女都是跟叶繁星一样,看了叶韵谷赋才来的,如今叶韵谷赋的作者出现,哪一个还能镇定?

“令狐书,我爱你……”

“令狐书,我叫&&……”

“他看我了,令狐书看我了……”

一些人好似疯了一般的叫着,很多人都朝着小亭子涌了过来。

“疯……疯了吧?”

萧明瞠目结舌了,喃喃道,“这厮看起来也没我帅啊!”

“你?”叶繁星冷冷道,“吐口水照照自己,你给人家提鞋都不配吧?”

萧明刚想反唇相讥,突然醒悟过来,急道:“包子,挡住门,他们要抢你的鸡腿……”

“谁……敢……”包子脆生生的应了一声,符船“轰”的一声堵在小亭后面,看起来谁都不可能过来了。

“麻蛋,居然跑得比老子还快……”萧明想顺着亭子的柱子爬过去看看的,谁知道大脸猫早就趴在那里,一根尾巴悬空,晃啊晃!

“诸位父老乡亲,诸位俊男美女……”令狐书手摇羽扇道,“在下不才,乃涿鹿令狐书,是叶韵谷赋的作者。人常言叶韵谷因吾而成名,吾不这么想,叶韵谷美景天成,没有叶韵谷就没有吾之叶韵谷赋,应该是吾因叶韵谷而成名!昔有吾手书叶韵谷赋的佳话,今有俊才于叶韵谷比斗符相,此事以后想必也是一段佳话,诸位,给这两个少年鼓掌,想必他们的符相会给叶韵谷增光添彩……”

“麻蛋!”萧明在亭子里,听着令狐书的话,忍不住心里叫道,“这厮就是个托儿!他肯定收别人的符钱了,现在在给叶韵谷打广告!”

随着令狐书的声音落地,如潮水般的掌声响起,沉敬和冰亿星激动的难以自制。他们几时有这等万众瞩目的机会?十六七岁不正是爱装逼的年纪?他们如何不想在自己的恋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展露自己的才华?

一瞬间,他们的斗志如火般燃烧!

“加油!”即便是不喜出风头的雪雨骄也忍不住给冰亿星加油鼓劲!

易馨更是大胆,她扬声道:“沉敬,你……你若是赢了,我……我就答应你!”

答应什么,易馨没说,但从沉敬已经不沉静的激动上看,必是沉敬期望已久的!

“在一起……”

“在一起……”

有些好事的已经开始叫喊!

“笨蛋……”萧明没好气的低骂道,“都已经在一起了,还叫什么叫?人家要的是负接触好不好!!”

“什……什么负接触?”叶繁星大楞了,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就……就是彼此……进入的意思啊!”萧明奇道,“莫非你连这个都不懂?”

“龌龊,卑鄙,无耻……”叶繁星脸涨得通红,一连串儿的名词骂了出来!

“我……我怎么龌龊了?”萧明极其茫然,说道,“不就是亲个%%嘴嘛!你想哪儿去了??”

“滚!!!”千言万语化作一个字啊!叶繁星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她真的是感谢符神,能创造出怎么一个表达她心情的符字。

令狐书抬起双手,虚按下来说道:“诸位稍安勿躁,两位少年相比已经准备好了,且让他们自己介绍一下自己……”

“令狐前辈,诸位父老乡亲……”冰亿星当先拱手道,“学生乃涿鹿符堂的冰亿星,旁边这位是……学生的同学雪雨骄……”

雪雨骄冲着众人微微一笑,这笑容看得不少人心动。

沉敬也笑笑,略显紧张的拱手道:“学生沉敬,旁边是学生的师妹易馨……”

“防火防盗防师兄,最后还是没防住啊!”

萧明扯了嗓子喊出来,惹得四周众人大笑。

“龌龊的胖子!”叶繁星没好气的瞪了萧明一眼,低骂道,“不说话不知道你龌龊么?”

“我龌龊?”萧明跳将起来说道,“是你想法龌龊吧?”

“我怎么龌龊了?”叶繁星也不要脸了,怼萧明道,“你又想起什么了?”

“想起什么你自己知道!”

萧明面红耳赤,好像斗架的小公鸡。

萧明急了,叶繁星气顺了,她耸耸肩好整无暇道:“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知道什么呢?”

“哦,原来两位英俊少年都是涿鹿符堂的精英啊!”令狐书笑道,“我没在涿鹿郡城遇到你们,反倒是在此处遇到,真是有缘分!”

“我们也是涿鹿郡城的,令狐书,能在这里遇到你,我们也很有缘分啊!”

又有一些女子高声叫道。

“花痴!”萧明撇嘴了。

“两位师弟……”令狐书笑道,“你们谁先?”

“我!”冰亿星当先举手道。

“好……”令狐书点点头,说道,“左右是比试符相,并非战力,谁先都成!那就由冰亿星小师弟先来!”

“令狐书是涿鹿符堂的?”叶繁星惊讶道,“我怎么不知道?”

“你什么都知道!”萧明冷冷道,“人家不过是礼貌,他也可以叫我小师弟!”

“美得你!”叶繁星撇嘴了,“就你那半吊子的符文?哄骗寒秋殇还成,怎么能跟人家令狐书相比?”

“哼……”萧明也冷哼一声,“我是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我去,你还是先前把……羽毛长齐了再飞吧!”

萧明跟叶繁星斗嘴间,远处亭子上方,冰亿星已经拿出来一个符盒和符笔,符盒之内是事先研磨好的符墨,他拿起符笔在符盒内沾了一下,说道:“令狐师兄,小弟开始了!”

“嗯,请……”令狐书含笑道。

“夫水者,天地之精华……”冰亿星是普通水符文开局,但到了三成之处,眼见有水流潺潺流出了,冰亿星话锋一转,吟唱出寒冰符文,眼见着水流飞扬起来,化作千百冰块。

也就在冰块稍加凝结,冰亿星口中吟唱的符文再变:“……淡淡微白色不深,依依偏得似冰心……”

“刷刷刷……”随着符笔挥动,其上有冰霜凝结,而后就见到冰块之外,水波如花瓣般扬起!

“好……”

一众看客皆是欢呼,叫道,“果不愧是涿鹿符堂的学子!”

冰亿星念完几句,又是几句水符文,四周水光和冰晶愈发多了起来,众人对这等吟唱看似习以为常,一个个屏息凝神等待他再次吟唱。

萧明有些不解,奇道:“他怎么不直接都念出来,中间还偏偏穿插了冰符文?”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变态?”叶繁星有心不理死胖子,可有不愿意伤害萧明求学的热情,想了一下还是解释道,“基础符文是激发符相的根基,在基础符文上增加一些华丽优美的语句,并不会影响符相的激发,甚至还能改变符相,增加威力,但……增加辞藻的多少跟文种等等有关,基础的符文架构是不能改变的……”

“哈哈,我明白了!”萧明笑道,“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闹瞎掰菜!不加点儿料,小两口儿的日子就没法儿过……”

麻蛋,我不认识你!

叶繁星不知道萧明的脑子都怎么想的!这怎么跟小两口儿过日子联系到一起了?

叶繁星有意无意跟萧明拉开距离时,冰亿星的吟唱诵念道:“……低傍绣帘人易折,密藏香蕊蝶难寻……”

“刷……”随着冰亿星符笔落处,千百冰花随风绽放,冰花之间还有几个蝴蝶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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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择时不如撞日 叶韵谷赋

“好!”令狐书也忍不住赞道,“好一首咏花诗,以花喻人,感情真切细腻,更难得符相逼真,符和词严丝合缝不见呆滞!”

雪雨骄听了,脸上生出红晕,含情脉脉的看向冰亿星。

叶繁星也眼中生出羡慕,说道:“冰亿星果不愧是符堂的才子,他的符文跟符相一样出众,雪师姐真有福气……”

“哼……”萧明撇嘴了,颇是有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口气说道,“不知道请谁做的,也好意思拿来显摆?”

“有本事你也找人做啊!”叶繁星不放过任何怼萧明的机会。

“多谢令狐师兄夸奖……”亭子上,冰亿星的脸上按捺不住喜悦,收了符笔躬身道,“学生还要再接再厉,向师兄学习!”

“沉敬小师弟……”令狐书笑笑,冲另外一个亭子说道,“你可准备好了?”

“是的,令狐师兄……”沉敬点头,“小弟已经准备好,可以随时开始……”

“那就开始吧,还等什么?”令狐书笑道,“人家易馨都等急了!”

易馨大方的催促道:“快点儿,令狐师兄都催了!”

沉敬拿起符笔在符盒里面沾了一下,口中吟唱道:“夫风者……”

“风符文?”萧明眼睛一亮,这可是他第一次听到五行符文之外的符文啊!

符斗,一定要符斗,找机会,千方百计也要跟这个沉敬符斗,若是能学会风符,哈哈,小姐姐们,小心你们的裙子哟?

叶繁星没有注意萧明的猥琐,她只聚精会神看着沉敬吟唱符文的节奏,还有符笔默写的快慢,她有冰文种,刚刚看冰亿星施展冰符文,已经受益匪浅,那冰符文中嵌了诗句的天衣无缝,更是让她眼前一亮,若非她对那篇冰符文了如指掌,她真感觉不出诗词是另外添加的。

而沉敬的诵念明显跟冰亿星不同,沉敬看着沉稳,但那符节一出,立时有种风卷云涌的感觉,气势立变,“……风荡云间自逍遥,吹尽人间尘埃……”

“呜呜……”四周立时出现阵风。

“风符?风符??”萧明两眼放光,想看看风符的样子,可惜他还不会风符文,怎么能看得出来?

眼见风大了,将叶韵谷四周的云雾都卷了过来,沉敬突然话锋一转,含情脉脉看向易馨,吟唱道:“……东风一夜都吹损,昼长春殢佳人困……满地委香钿……”

易馨瞬时含羞,脸红,而四周风势也开始温和,一团团的状若云絮的凝结……

不过,也就在沉敬诵念到“人情谁肯怜”时,叶韵谷上空有狂风刮过,四周凝结的云絮微微摇晃,沉敬脸色大变,他不及再吟唱,连忙有诵念道:“……风吹天域,荡妖魔,历尽风霜……”

随着沉敬吟唱,他的符笔上也有淡青色隐现,可是,当得一篇风符文将要诵念完毕了,天空的云絮依旧没有凝结成形,沉敬有些焦急,易馨的脸色也有些微变了。

也是沉敬运气,眼见最后一个符字将尽,叶韵谷上空狂风骤减,沉敬大喜,他符笔急忙连点,诵念道:“……云彩缕丝丝。娇娆忆旧时……”

“刷刷刷……”符笔上有十数道风丝涌出,朝着四周落去,“啪啪啪啪……”风丝落在先前云雾之上,内中竟然如同爆竹般的炸裂。

炸裂处有漩涡生出,那漩涡凝结起来,外面有云雾萦绕,看起来跟真的花朵极其相似!

众人眼看四周数十花朵,一个个在云雾中含苞欲放,西落的阳光照在其上,好似彩笔渲染,数量虽然不及冰亿星,但风吹云丝颤抖,竟让人生出怜惜,所有人都抚掌喊道:“好……”

距离萧明不远的小亭子已经挤满了人,一个中年女子拼命将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举过头顶,口中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儿啊,好好看看,你一定要好好的学习符学,以后也这样……”

“娘……”孩子个头较小,也很瘦弱,勉强露出头来,他看着云朵低声说道,“我……我还是喜欢修符器……”

不等孩子说完,中年女子右手一把拧住孩子的屁股,恶狠狠道:“修符器有什么好的?考上严家符学才是正道,你敢学修符器,我打死你……”

“哇……”孩子疼得想哭,可看看众人都看向自己,又面前忍住,低声抽泣着,可怜巴巴的回答道,“我知道了,娘……”

“好!”令狐书看着四周云朵笑吟吟道,“沉敬小师弟这一手风符着实漂亮,引动符相的诗赋也字字珠玑……”

“令狐师兄……”易馨大喜了,问道,“那他们两个谁输谁赢?”

众人听了,也都纷纷叫道:“水符相漂亮……”

“风符相漂亮……”

令狐书微微一笑,朗声道:“水符相是漂亮,但我相信这漂亮不及冰亿星对雪雨骄感情的万分之一,你说是不是,冰亿星?”

冰亿星脸上微红,此时他怎么可能说不是?

而令狐书说完,又对易馨道:“风符相是绚烂,但我也相信,沉敬对易馨的感情也绝非风符相可比,你说是不是,易馨?”

麻蛋,这令狐书的符词不知道怎么样,但看人下菜的水平绝对是一流,这两句话问出来,冰亿星和易馨绝对不可能再让自己的爱侣拼斗,高下之分在此时也成了笑谈!

萧明忍不住暗自腹诽了。

果然,易馨也脸上含羞,微微点头,看着沉敬的眼中流露出情意绵绵。

“说得好,令狐书,我们顶你!”

一群花痴男女忍不住高声喊道。

萧明眼珠一转也尖着嗓子叫道,“令狐书,择时不如撞日,今天在此处遇见你,你也给我们露一手……”

择时不如撞日??

叶繁星听了忍不住一手扶额了,不要脸的死胖子,你以为这是娶妻嫁女啊!

萧明的话可是落入别人的心坎儿里,众人也沸腾了,叫道:“令狐书,来一个……”

“令狐书,我们来叶韵谷就是想看你笔下,曼陀罗的美景,来一个……”

冰亿星和沉敬也跃跃欲试了,喊道:“令狐师兄,您也来一个,让我们看看您老的风采……”

“好!”令狐书既然现身,自然早有准备,他抬手从随身的符袋内拿出符笔,在一个不大的符盒里面一蘸,再拿出来是,符笔的笔毫上已经染了淡红色符墨。

令狐书看看四周漫山遍野的曼陀罗花,口中说道:“叶韵谷之曼陀罗花,乃千叶曼陀罗,生北土,春生夏长,独茎直上,高四、五尺,生不旁引,绿茎,碧叶,叶如茄叶,八月开白花,凡六瓣,状如牵牛花而大,攒花中折,骈叶外包,而朝开夜合,结实圆而有丁拐,中有小子,八月采花,九月采实……”

“……吾当年写赋,思路枯竭,自涿鹿郡城至此,不知几里许,眼中所见皆是俗景,令吾心中更若枯井。不期此景,满目洁白,花之六瓣好似天星,余甚惊,遂盘坐花间数日夜,感觉心中文思渐涌。待吾返家,此山此谷此花,无比印于吾之心中,吾手持符笔,文如泉涌,做辞赋而纪之,名曰叶韵谷赋……”

令狐书说完,他的符笔缓缓游走,开始在空中笔走龙蛇了,一个个秦篆国特有的篆字在半空写出,令狐书口中念道:

花。

点缀,分葩。

露初裛,月未斜。

一枝曲水,千树山家。

戏蝶未成梦,娇莺语更夸。

既见东园成径,何殊西子同车。

渐觉风飘轻似雪,能令醉者乱如麻……

淡红色的篆字落下,闪动光影之后立时化作一个千叶曼陀罗花,但古怪的是,虽然是花,可落在眼中分明又是一个真真切切的字!

“啊?”萧明低声惊叫了,“令狐书是符神的私生子么?他……他不用吟唱符节么?”

叶繁星看得眼中生出浓浓的崇拜,口中却冷冷道:“你不知道心中默念么?你不知道有些诗赋天生就是符节么?”

麻蛋,我怎么知道啊!

这令狐书太能浪了,虽然这诗赋中一个曼陀罗都不曾出现,也仅有开头一个花字,但诵念中,满是千叶曼陀罗话的浪荡,而篆字更显出千叶曼陀罗花的符相,早将所有人的心虏获了。

一时间满山谷的人屏息凝神,静寂得一片!

令狐书最后一个字诵念完毕,抬手又是符笔一点,好似一滴符墨滴落,“啪……”半空有状若涟漪的光晕闪动,那二十来个千叶曼陀罗花一阵摇晃,如风吹过,花摇影碎间,一重重千叶曼陀罗好似春潮涌动般盛开,朝着四周蔓延,将山谷的半空遮蔽!

“唉……”令狐书又是叹息,在寂静的山谷中显得格外寂寥,“叶韵谷赋成,众说完美,但吾总觉尚有缺憾,随后余数次来叶韵谷,总不得其中蹊跷,若哪位看得出来,不妨点明,可做余……一句之师!”

大家猜猜萧明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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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麻蛋,你就浪吧,都说完美了,还要请教,这不是打人脸么?

“十三郎……”叶繁星突然转头问道,“你的……羽毛长齐了吗?”

“羽毛没有,一辈子不会有!”萧明想也不想就回答道,“不过毛长齐了,怎么了?”

叶繁星咬着牙,按捺住怒火,说道:“你不是要一飞冲天么?好了,这不是有机会了?你也诵念一首,哦,先前那个什么花的就好,这可是令狐书的一句之师啊!哪个才子都……”

“好!”萧明听了,毫不犹豫的答应,朝着亭子的柱子就是扑了上去!

“你……你干嘛?”

叶繁星不过是讥讽萧明,谁知道萧明居然真的答应,答应也就答应吧,往柱子上爬什么啊?

看着萧明笨拙的往柱子上面爬,叶繁星突然醒悟过来,他是想上亭子顶上啊!

“叶小子……”感觉自己又滑落下来,萧明急忙喊道,“快来帮我!”

“你……你真要出去?”

“当然!”萧明傲然道,“你们涿鹿郡的人都欺负到我们洛北城的鼻子上了,我还能坐视不管?”

麻蛋,谁欺负你了!你欺负我还差不多吧!

叶繁星有些委屈,忍不住叫道:“好,好,我成全你!”

说着,叶繁星灵巧的跃上栏杆,双腿一勾亭子的飞檐,抬手就抓住萧明的胳膊道,“来,把手给我,我来摔死你!”

“哈哈,好啊!”萧明毫不犹豫的笑了,伸出手道,“那就一起死吧,做一对同命鸳鸳!”

叶繁星本是想吓唬萧明,可没想反被萧明调戏,她恨得牙根儿疼,真想松手,可惜萧明抓得甚紧,叶繁星想松手都不成。

甚至,两人站到亭子上了,萧明依旧紧紧拉住叶繁星的手,惹得叶繁星嫌弃,使劲儿抽手!

“咦?”令狐书见到两人上来,奇道,“两位小兄弟有何指教?”

“令……令狐书……”萧明一边看着亭子下面的山谷,一边有些结巴道,“小弟洛北城萧明,有……有话要说……”

眼见萧明的手发抖,还有些汗流出来,叶繁星知道萧明是真的畏高,所以她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尴尬异常,她还是没敢强自把手抽出。

令狐书有些皱眉,毕竟萧明不过十二岁的少年,但他刚刚已经把话放出来了,于是耐着性子道:“小兄弟请讲……”

“令狐师兄……”萧明刚说一句,令狐书摆手道,“小兄弟非余熟悉之人,叫一声令狐书足矣!”

“好,令狐书……”萧明脸皮够厚,也不在乎碰了钉子,说道,“你在我洛北城叶韵谷见到千叶曼陀罗花,从而顿悟,得叶韵谷赋,名震涿鹿,但,你却不知道我洛北城另外一个闻名的所在,所以你觉得有些欠缺……”

“哦?”令狐书一愣,奇道,“萧兄弟所说是重霄山,还是千桃林?”

“都不是!”萧明一挥手道,“是洛北城萧府后街的萧大卤肉铺!萧大猪头,战力五百零一,谁吃谁知道,你不知道么?”

令狐书傻了,他一脸的懵逼了,看着萧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实在不明白自己的叶韵谷赋跟萧大猪头有什么关系啊!

“哈哈……”大脸猫在亭子上大笑着翻滚,差点儿跌落入山谷的,叫道,“胖子啊胖子,我实在是佩服死你了!这时候都能给自己打个广告……”

“令狐书……”萧明笑道,“你不觉得,喝着酒,赏了曼陀罗花,再拿了萧大猪头下酒,是……天底下最美的事情?”

“咕噜噜……”萧明自己的肚子先就是响了,他擦擦自己的口水,接着说道,“只有在这等情况下写出的叶韵谷赋,才是完美?”

“你……”令狐书忍住羞怒,低声道,“小兄弟是不是觉得我写的叶韵谷赋太过空灵,少了一点凡尘之气?”

“你说是就是,反正我的话已经说完,一句之师当不得……”萧明的目的已经达到,拉拉叶繁星的手道,“咱们下去吧!”

令狐书再次懵逼!

麻蛋,什么意思?打了个广告,就要拍屁股走?

蹭粉蹭得够溜啊!

居然还大言不惭的提起“一句之师”?

可偏偏的,令狐书让人畅所欲言,萧明所说的话无论如何不靠谱,那也是说了啊!

自己说的话,就算是人家泼脏水,自己也得认啊!

令狐书脸色固然铁青,可他还是准备捏着鼻子回答。

而此时,萧明旁边的叶繁星笑道:“十三郎,你不是有个关于花的辞赋想跟令狐书讨教么?还没说呢,怎么能走?”

“叛徒!!”萧明咬牙切齿了,低声道,“你这个卖主求荣的叶小子!”

“嘿嘿……”叶繁星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冷笑道,“萧明,你别忘了,我也是涿鹿郡的……”

麻蛋,这不是内奸,这是自己引狼入室!

哦,不对,是骑虎难下!

萧明几乎要哭了!

“再不诵念,我就松手!”叶繁星抽抽手,吓得萧明求饶道,“好,好……”

“咳咳……”萧明轻咳两声,又说道,“令狐前辈……”

还真快,刚刚还是令狐书,现在就前辈了,显然是在拍某个涿鹿郡人的马屁!

“……小子从小就吃萧大卤的猪头,这才偶有所得,若说前辈因叶韵谷而名成功就,那小子就是因萧大猪头而……得福,小子现有一首不知道是词是赋的,正是食萧大红烧符猪头时所得,还请前辈指点……”

萧明一口一个萧大猪头,一口一个“红烧符猪头”,听得令狐书真想走过去把萧明的胖脸打成猪头。

“余……洗耳恭听!”

令狐书的言简意赅表达了他的强烈的鄙视!

“能……能用前辈的符墨吗?”萧明拿出叶繁星的九花凝雪笔,看看左右,对令狐书说道,“前辈不会吝啬吧?”

“给!”令狐书还是一个字的回答

萧明右手死死抓住叶繁星的右手,左手拿了符笔,令狐书自然把符盒递给了叶繁星。

叶繁星哭丧着脸看看令狐书递过来的符盒,只有接了!

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叶繁星把符盒递到萧明面前!

萧明用符笔蘸了一下,开始吟唱:“夫水者……”

“我去,他真开始吟唱了?”

“在令狐书面前念诵符节,这不是符神门前卖符么?”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他想出名!!!”

倒是有人一针见血的点中了萧明的心思!

可是,随着萧明符笔一动,无论是令狐书,还是冰亿星和沉敬,甚至其他所有人,眼中都生出了惊讶,因为一缕缕闪动晶莹的水光瞬间从四面八方涌出,将山谷半空细密的覆盖!

最为诡异的是,这些水光并不冲击先前令狐书所生出的木符符相,而是在千百朵千叶曼陀罗花间隙中奔流!

令狐书的双眸微缩了,暗自惊道:“这少年该有十三岁吧,怕是中级符咒学徒,这水符的天赋,比我当年可是厉害了太多……”

“……他会吟唱出什么符相?难不成还有比我那千叶曼陀罗花更加炫目的花朵么?”

令狐书的心里有些小小的期待了!

眼见水光聚集,萧明话锋一转,用欢快的符节吟唱道:“……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随着萧明符节微点,“啪啪啪……”水花炸裂,一个个细小的苔花绽放,虽然这苔花是那么的细小,但苔花中又有点点星光,看起来竟然是如此的夺目!

一股不屈,一股想要争艳的气息开始在水光中弥散!

“我……我的符神啊!”

旁人可能没有觉察,但令狐书目光落处,又是看得明白,这苔花一朵朵争俏,但又将千叶曼陀罗花的雍容承托的清楚,而且两种色泽,两种符相相映成辉,真是有种符神天成的感觉。

令狐书的双眸如星般明亮了!

萧明的符相或许比不得令狐书的符相,但单从立意上就高了令狐书半筹!

令狐书看得明白了,众人也醒悟过来,一个个惊呼起来。

“这……这孩子不得了啊……”

“他居然想着另辟蹊径,用其它弱小的苔花反衬千叶曼陀罗,实在是太聪明……”

麻蛋!什么跟什么啊!

只有大脸猫一脸的不屑一顾,你们想多了,那是因为死胖子想不出比千叶曼陀罗花更好的,只能拿这个瞎拼乱凑!

你看着吧,最后所有的苔花都会化作红烧符猪头,把所有的千叶曼陀罗花都拱了!

符猪拱白菜!

死胖子别的不行,大煞风景的事情,随手拈来!

“哈哈……”令狐书大笑,刚要开口,萧明符笔再动,接着吟唱了:“……如果没有那次眼泪灌溉,也许还是那个懵懂小孩,溪流汇成海,梦站成山脉,风一来,花自然会盛开……”

看着苔花一个个盛开,大小不一,颜色各异,隐约的疼爱从众人心中生出,看着那些花朵就好似自己的孩子!

“我的符神啊!这……这是什么赋?”

“怎么这么好听啊!”

“……未来已打开,勇敢的小孩,你是拼图不可缺的一块,天域是纯白,涂满梦的未来……”

众人惊呼间,萧明的符节已经吟唱到了最后,莫说人们了,就是大脸猫,眼中都有了晶莹,它好似看到了自己的幼小,看到了自己的梦想!

“……雁声依旧在,年少时对白,耳边音犹在,如风暖心怀……”

萧明的吟唱在风中冉冉消失,一朵朵苔花也明灭着有湮灭的趋势,但众人眼中的兴奋愈发如火燃烧!

萧明抬手一指亭子一处的小孩,说道:“小兄弟,有梦就有未来,无论梦醒在何处,放大胆去追求吧,萧大猪头会为你喝彩!!”

“好!好!!”

众人大声欢呼鼓掌,萧明大喜,条件反射般的符笔一卷!

“你敢喊猪头,我跟你没完……”

叶繁星目眦欲裂了!

可惜萧明有些忘形,符笔早就点出,口中更是喊道:“猪头啊……”

咳咳,符猪拱白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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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一句之师,背后长眼

叶繁星一见不妙,立即一不做二不休,左手一扬,把令狐书的符盒塞进萧明的嘴里,然后一揪萧明的脖颈,从亭子上跳下,东窜西窜中混在人群里消失不见!

山谷半空,满是木符相的千叶曼陀罗,还有水符相的苔花水流,在阳光下看跟真正的曼陀罗花连在一起,真真是一处盛景,爱美的叶繁星绝对不会让一个符猪头把这些都毁掉的!

令狐书看着叶繁星带着萧明去了,本想追上去,可早有人喊道:“令狐书,刚刚那少年所诵念符相,能不能弥补你的缺憾?”

“萧大猪头,哈哈,我记住了!”

令狐书想到刚刚萧明说的话,停下脚步,笑道,“此话还用我说么?你等觉得呢??”

“这么说来,刚刚那个少年就是你的一句之师了?”

这话未免有些尖锐,但令狐书向是不羁,他笑道:“不错,少年吟唱符相,还有符节对我触动很大!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如果没有那次眼泪灌溉,也许还是那个懵懂小孩!”

“他是我的一句之师!!”

众人大叫,纷纷鼓掌。

“哈哈,我们饿了,走走,去什么萧大猪头,看看红烧符猪头的滋味!”

“娘亲……”刚刚那个十岁的孩子,咬着嘴唇,看着娘亲低声道,“刚刚那个大哥哥是不是说我呢?”

“嗯,乖……”中年女子用手摩挲这孩子的头,说道,“他是在说你呢,你是洛符天域独一无二的你,你既然想去学符器,那……就去学吧!娘亲相信,那个大哥哥慧眼独具,他能看重你,说明你一定成秦篆国有名的符器大师!”

“谢谢娘亲……”孩子欢快的笑了。

“要谢……”中年女子叹息一声,看着萧明和叶繁星消失的所在,说道,“就谢谢他吧!”

“娘亲,我们也去吃萧大猪头吧?”

“好……”中年女子毫不犹豫的点头。

萧明的广告啊,也是洛符天域独一无二啊!

萧明是被叶繁星倒拎着拽下山谷的,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气力,但她知道自己丢不起那个脸!

叶繁星是个完美主义者,她想到萧明的桂花化猪,就想一拳把这个死胖子的鼻子打歪!

大煞风景煞到人家的心窝了,也是没谁了!

而且叶繁星也不敢想象,若是萧明把苔花化猪,一口把千叶曼陀罗花吞吃了,叶韵谷那么多人会不会一人吐口唾沫把这死胖子淹死!

“放下我,放下我……”萧明叫道,“我要跟沉敬符斗!”

“你跟沉敬符斗?”叶繁星听了,愈发不敢放萧明下来了,她觉得萧明已经膨胀的不成人形!

“你以为你是谁啊!沉敬可是涿鹿符堂数一数二的高手,你别看他符相……可能没有你的符相寓意深刻,但寓意深刻能当符相战力么?人家一个风卷残云就把你的符猪阉……开肠破肚了!”

“那也要符斗,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因为怕,而不符斗呢?我是铁了心了,一定要跟沉敬符斗……”

“你凭什么找人家沉敬符斗?人家吃你符猪不给符钱了,还是……”叶繁星郁闷了。

萧明挠挠头,讪讪道,“也是啊!”

“莫不是你看上了人家易馨?”叶繁星眼珠一转,奇道。

“易馨是谁?”萧明有些茫然,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自然是涿鹿符堂有名的美女啊!”

“切……”萧明不屑道,“涿鹿符堂我就认识你,别人我管她是谁!”

叶繁星嘴角泛起微笑,刚要开口,萧明却突然挠头,一脸的恍然,惊道:“哎哟,我知道了,你说的易馨是沉敬旁边那个前凸后翘的小姐姐吧……”

“滚!”叶繁星再也忍不住了,嘴角的笑容消失,抖手把萧明扔到路边的草丛里,骂道,“就是一个满身肥膘的符猪,以为我不知道啊,一路上让我拎着,你的腿呢?”

大脸猫原本也偷偷挂在萧明身后的,此时一溜烟跳到地上,大笑道:“哈哈哈,十三郎,这一下可以学会土符了吧!”

“噗……”萧明从草丛里面窜出来,身上多少枯草,他把口中的草根吐出来骂道,“老子学土符还用吃土么?”

“嘿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找人家符斗是想学风符……”大脸猫好似抓住了萧明的把柄,笑道。

“是又如何?”萧明弹弹身上的土,说道,“我辈学子就该一个个符文的学习,孜孜不倦!”

“不是为了吹裙子?”大脸猫有些疑惑了。

麻蛋,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身边跟着一个窥心癖,什么想法都被它知道了!

萧明眯着眼睛看向大脸猫!!

红烧呢?还是清炖??

“咳咳……”大脸猫瞬时炸毛了,轻咳两声,用浑厚的声音讨好道,“十三郎,刚刚跟你说话的是我的第六猫格,我已经把它清炖……哦,掐死了!”

“那就好!”萧明也见好就收,故作高深道,“否则我们的友谊就到此为止了!”

“哪能呢!”大脸猫陪笑道,“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萧明,萧明……”此时,山道后面传来了牛宝的叫喊声。

萧明回头看时,吓得几乎跪了,因为牛宝盘膝坐在草丛上,如飞般下来,神仙一般。

只不过待得转过一个弯儿,牛宝下面那个硕大的符船显露出来。

萧明刚要说话,符船“咚……”的一声撞在路边的大石上,牛宝哎呀一声,从符船上飞出,符船则翻滚几下,露出里面懵懂的包子!

包子一手拿着丸子,大眼睛看看四周,小身形在半空转了几下,稳稳的落到萧明眼前,哭着喊道:“哥哥不要我了……”

“乖,乖……”萧明心都要碎了,急忙抱起了包子说道,“哥哥怎么会不要包子呢?包子是哥哥的萧苒,一辈子的萧苒……”

说着萧明眼睛往包子衣兜里看,他实在不明白,包子的衣兜里怎么那么多丸子?她从哪里拿来的?

当然,这不是关键问题,关键问题是萧明早就饿的前心贴后心了啊!

能给一口吃么?

萧明也清楚,这绝对不可能!

能从包子口中夺食的,萧明还不认识!

“牛宝……”萧明转身喊道,“你敢让我家最亲亲,最贴心,最乖的包子带你下来,你不想活了?不行,你伤了我对包子的感情,你要赔我红烧麻辣符牛蹄!”

“有……有……”牛宝的鼻子又流血了,他捂着脸急忙跑过来,小心道,“你要多少都成……”

麻蛋,怎么觉得有点儿阴谋的气息呢?

红烧麻辣符牛蹄……是随意不限量的吗?

萧明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禁不住红烧符牛蹄的诱惑,跟在牛宝下了山。

红烧麻辣符牛蹄确实名不虚传,萧明一家三口吃得是畅快淋漓,连包子都挺着鼓鼓的小肚子,躺倒在夕阳如血的田埂上,举着一个依旧滴着酱汁的符牛蹄犹豫自己吃还是不吃!

当然,这不是一个问题,因为当得那滴汤汁滴落在包子的嘴角,这个硕大的红烧麻辣符牛蹄的下场已经决定!

萧明一屁股坐在包子旁边,丝毫不顾及地上的灰尘,他眼睛死死盯着包子的衣兜,因为萧明看得清楚,刚刚包子吃符牛蹄的时候,已经往里面塞了不少!

麻蛋,她是怎么做到的?

大脸猫也在旁边的草丛上翻滚,四蹄挥舞着,口中不时发出有节奏的猫叫!不过这不是幸福的叫%春,是……肚子撑着的呻吟!

夕阳的余晖消失,大地开始陷入一种昏黄,萧明头前的山野中却泛起一层淡淡的血红!

这血红随着大地的余热如烟般飘浮,看起来颇是诡异。

不过萧明并不奇怪,牛宝已经说过,汉阴村以红烧麻辣符牛蹄出名,这么多年来不知道杀了多少牛,村子四周的血红就是宰牛流的牛血,没什么了不起!

听到一阵脚步声,萧明头也不回的问道:“怎么样?符船能修……”

刚说到此处,萧明突然觉得自己背后生出一双眼睛,正看到叶繁星脸色阴沉的走在牛宝前面!

“鬼啊!”萧明忍不住惊叫起来,转头看向叶繁星,可不是嘛,叶繁星脸色的阴沉跟刚刚一模一样!

“哪里?哪里??”牛宝吓尿了,腿一软失声惊叫道,“天都没黑……”

“你才是鬼呢!”叶繁星极其镇定,她咬牙切齿道,“要不是你,我的符船怎么能坏?要不是你,我怎么能到这里?要不是你,我怎么能跟小姨联系不上?要不是你,我……我怎么能今晚住在这里……”

听到叶繁星一连几个“要不是你”,萧明自己都觉得自己罪大恶极啊!

可是,此时的他根本没有心思反驳,他左看看右看看,怎么也找不到刚刚那种诡异的感觉了!

麻蛋,不会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萧明有些嫌弃的看看叶繁星,我跟他灵犀个p啊,跟易馨小姐姐还差不多!

“看什么看?”叶繁星可不管萧明眼中的嫌弃,呵斥道,“有什么好看的?以前没见过嘛?”

“怎么跟个女的一样啊!”萧明更加嫌弃了,说道,“啰里啰嗦的,不就是回不去了吗?在这里将就一宿不就得了?”

“你才是女的呢!”叶繁星恶狠狠的说道。

“我要是女的,今晚一定先让你爽!”萧明颇是猥琐的笑道,“谁让咱们是同病相怜呢?”

“你……你……”叶繁星气得浑身哆嗦,叫道,“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啊!”萧明耸耸肩道,“就是伺候着铺床叠被,打洗脚水啊,你……你想到哪里了?”

麻蛋,今晚怎么过?

叶繁星心乱如麻了!

我一定要离开,不能留在这里!

咳咳,叶繁星就是女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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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天黑别出门,汉阴村有符鬼

“牛宝……”叶繁星当机立断道,“你们村儿还有别的符船吗?或者我出符钱,请人送我们回洛北城……”

牛宝缩缩脖子,点头道:“我们村儿没有符船,倒是有人,不过……”

牛宝说着,看看黄昏渐去,黑暗已经笼罩的大地,小声道:“我们汉阴村有个传统,天黑别出门……”

叶繁星毕竟是女孩子,她看看四周的夜色和血色,心里有些害怕,低声道:“为……为什么?”

“因为村子七八月份多雨,四周路上太多泥泞……”不等牛宝说话,一个个子不高,满脸都是皱纹的老人背着腰走了过来,说道,“晚上出门,容易掉在坭坑里!”

这个老人萧明熟悉的很,红烧麻辣符牛蹄就是在人家家吃的,吃人嘴短啊,他连忙走过去笑道:“村长爷爷,拿个符灯不就好了?”

“若是符灯管用,女娃的符信岂不是也能用了?”村长笑眯眯的说道。

“就是啊!”叶繁星也颇是苦恼,她没办法给徐尘晴发符信,想必徐尘晴都急疯了吧?

“我若是知道了,岂不是就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村长的反问同样一针见血,怼的叶繁星没话说。

“去吧……”村长挥挥手,笑道,“你们进村儿后,我就知道你们回不去了,早让人安排好住的地方,让牛宝带你们过去,等明天天亮了,我再让人送你们回洛北……”

叶繁星看看四周,却是陷入黑暗,并没有一点儿符灯的光亮,倒是村子里,星星点点的有些生机。

道了谢,萧明等在牛宝的带领下到了一个挺干净的院子里,出乎萧明的意料,院子里没人,只有几头符牛在一个角落的牛棚里吃草!

萧明乐了,问道:“牛宝,这院子的人呢?”

“去城里了,今天回不来,村长让人收拾了给你们住!”

“符牛是谁喂的?”

“应该是他们家的人吧?”牛宝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也不清楚……”

“叶小子……”萧明微微一笑,说道,“关门,放包子!”

叶繁星大楞了,问道:“干嘛?”

“人都走了,符牛还能一直吃草么?”萧明洋洋得意的说道,“而且谁家愿意把自己的院子都给人住啊!”

“咳咳……”叶繁星轻咳两声,说道,“符牛跟其它牲畜不同,它们有四个胃,会一直不停的吃东西……”

“哎哟,可不!”萧明醒悟过来,一拍自己额头道,“我倒是忘了,毛肚不就是符牛的一个胃么?”

“毛肚是什么?”叶繁星不解了,奇道,“符牛的胃……也能吃么?”

“符牛的蹄子都能吃,胃怎么不能吃了?”萧明分说道,“滚烫的开水中,把片好的毛肚放进去,七上八下的烫熟,然后蘸了麻酱和香油……哎哟,那个,包子,你干嘛?”

麻蛋,萧明不过是说了几句,包子竟然把红烧麻辣符牛蹄丢进自己的衣兜,朝着远处牛棚里面吃草的符牛跑去,那两个兴奋的张大如同火锅的眼睛里面都是麻酱啊!

叶繁星手疾眼快,一把将包子抓住,不过她哪里有包子力气大啊,身形也被包子带飞!

“萧苒!”萧明正气凛然的大吼道,“怎么能这样呢?咱们住人家的,吃人家的,怎么还能去宰人家的牛?妄自给你起了个‘苒’,以后要多吃素啊!”

“毛肚,好吃……”包子停了下来,用舌头舔舔嘴唇,天真的说道,“我想吃!”

萧明走过去,拽住包子的耳朵,说道:“你会杀符牛么?你会把符牛的四个胃都清理了么?你看看,她们正吃草呢,里面都是草,你怎么吃?”

“再说了,咱们在这里住,人家的牛不见了,不是还得找咱们?等走了之后,你偷偷过来,不就……”

说到此处,萧明突然看到,牛宝正满脸尴尬的跟着自己身后,萧明惊讶道:“……哎哟,牛宝,你怎么还没走?”

“刚刚我在教育包子呢,君子不食嗟来之食,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

牛宝陪笑道:“十三郎,叶繁星,这院子不都是给你们住的,村长只给我一个房间的钥匙……”

“什么?”叶繁星炸毛了,急道,“就一个房间么?”

“是啊?”牛宝看看叶繁星,奇道,“这是人家的院子啊,人家明天早上就回来了,怎么能住人家的床?”

叶繁星整个人都不好了,麻蛋,要跟这个死胖子住一个屋,我回头怎么跟小姨夫说啊?

“怎么?”萧明眨巴眨巴眼,问道,“你脚臭么?”

“你才脚臭呢!”

“你睡觉说梦话么?”

“你才说梦话呢!”

“你磨牙么?”

“你梦游么?”

“莫非你睡觉不穿衣服??”

……

“滚!!”

叶繁星真是不想再回答萧明一个字了!

萧明一脸的不解,耸耸肩道:“你连这些都做不到,我不嫌弃你就不错了,你还不想跟我一个屋??”

“你……你……你……”

叶繁星的脸都有些扭曲,似乎看到夜里在屋里梦游的死胖子,而且还是不穿衣服的死胖子……

牛宝用钥匙打开一个屋的门,把符灯点上,叶繁星彻底绝望了。

这是一个不大的屋子,屋子里面有个大炕,足有三四个人休憩,炕上的被褥等很整齐,不过有些不好闻的气息。

牛宝急忙把窗子打开,又打了水过来,陪笑道:“十三郎,叶繁星,委屈你们一晚了,反正也是八月份,不会冷的……”

说完,不等萧明和叶繁星再说些什么,牛宝有些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这厮有些诡异啊!”萧明暗皱眉头了,心道,“莫不是要放蒙汗药?”

想着,萧明朝着已经关了的门外看起,谁知道,“刷”门和墙竟然消失,萧明好似看到了正往大门外走的牛宝!

“鬼啊!”萧明忍不住惊叫道。

“啊?”牛宝一个踉跄,吓得急忙转过头来,萧明能清晰的看清牛宝惊恐的眼角处……不曾擦干的眼屎!

“鬼叫什么!”叶繁星不悦了,骂道,“你才是鬼呢!邋遢鬼!!”

萧明没有理会叶繁星,跟着牛宝看,牛宝用手拍拍自己的胸口,自言自语嘀咕道:“我就说嘛,还早……”

麻蛋!这还不是鬼么?我怎么能听到牛宝说话!

萧明背心生出冷汗,感觉毛骨悚然的很啊!

不过,牛宝关了院门出去,萧明已经看不到!

有意思,我这是又长了一只眼睛么?

萧明好奇的在院子里看啊看,甚至还饶有兴趣的研究片刻符牛身上某个硕大的物什……

不过,也就在萧明想看符牛身上有几个跳蚤时,他眼前一黑,脑袋一阵发晕,院子的一切消失不见。

再看时,明亮的符灯下,叶繁星来回走动,似乎在犹豫不决。

“呼呼……”的打鼾声已经从大炕上传来,包子仰面朝天,两个小腿盘在一起,两手举在头前,睡得正香!

至于的大脸猫,出奇的安静,它不吵不闹在窗台上走来走去,看起来跟叶繁星一样的犹豫不决。

古怪啊,萧明有些挠头,有些想问问大脸猫,不过他这会儿头痛欲裂,困得很,所以他躺在大炕上,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正在做梦涮肥牛的萧明被一阵摇晃惊醒!

“啊??”萧明一睁眼就看到叶繁星一双有些发红的眼睛,忍不住惊叫道,“你……你梦游啊!”

“滚!”

叶繁星已经无力再叫萧明的名字了,她感觉“滚”,这个凝结了三万六千五百个符文精华的符字,当做萧明的名字最好。

“那你叫我干嘛?”萧明没好气的上下看看叶繁星,极其嫌弃道,“我没兴趣晚上跟你聊什么理想……”

“十三郎……”叶繁星身后,牛宝露出半张脸来。

“麻蛋……”萧明惊得坐了起来,叫道,“见过梦游的,没见过集体梦游的,你怎么也过来了?”

“情况严重了,十三郎……”叶繁星一把揪住萧明的耳朵叫道,“这里真的有鬼!”

“丝……”萧明倒吸了一口冷气,感到身上发冷,他不可思议道,“这……这世间真的有鬼?”

刚说到此处,萧明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幕,他低呼道:“该死!我想起来了,这……这汉阴村有鬼!鬼上身!!我听我家萧十一说过……”

“你……你!”叶繁星欲哭无泪了,低骂道,“你符猪脑子啊,怎么不早想起来??”

“十三郎,叶繁星……”牛宝低声道,“现在也不晚……”

“你这个该死的!”萧明想起了什么,一把揪住牛宝的耳朵,叫道,“是你把我们骗来的吧?你就是那个鬼……”

“哎哟,哎哟……”萧明揪牛宝自然跟叶繁星揪他不一样,牛宝吃痛叫道,“大哥,我要是鬼,怎么可能去叶韵谷啊!”

“我不是说你是鬼,我是说你心里有鬼吧!”萧明恶狠狠的骂道,“你早就知道有鬼,还让我们来修符船,什么心思?要害死我们吗?”

啊,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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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鬼就在身边 叶繁星被掳

“不是,不是……”牛宝忍着痛,说道,“我是见到包子神力惊人,又看到大哥符相战力莫测,才想请你们过来降鬼除魔!”

牛宝这马屁拍得萧明心里痒痒,他放开牛宝的耳朵,骂道:“麻蛋,包子才几岁,我跟叶小子也才是符咒学徒,拿什么降鬼除魔啊!就是给鬼塞牙缝儿都不够啊!”

“是啊,是啊……”牛宝使劲儿点头道,“我回去之后,也后悔了,急忙回来找你们……”

“先别说了……”叶繁星在旁边东看西看,好似鬼就在旁边,低声道,“还是先走吧,咱们路上说……”

“走?”萧明奇道,“不是夜里不能出门么?”

“那是村长骗你们的……”牛宝小心翼翼道,“他是怕你们离开,没人斩鬼除魔!”

“我……我……”萧明看看窗户外面,黑乎乎一片,根本没有什么星光,他迟疑一下,害羞道,“我怕黑!”

“问题是……”叶繁星急道,“这个院子里的人昨天刚刚死……”

“我怎么能怕黑呢?”萧明立即从炕上跳了下来,拍拍胸脯,说道,“我是试探你的胆量呢,叶小子,我一辈子都不会!走……”

大脸猫的眼睛在夜里异常明亮,发出淡淡的幽光,它刚刚趴在窗台上,此时“嗖”的一声窜到萧明的肩膀上,吓了牛宝一跳。

“包子呢?”

叶繁星看看睡得正酣的包子,问萧明道,“你抱着?”

“你没看我抱着神神么?”萧明义正言辞道,“它虽然是一个猫,也是有猫格的,我不能把它丢在这里。”

“好,我抱!”叶繁星狠狠瞪了萧明一眼走向炕边儿。

“我来吧,叶繁星!”牛宝抢在叶繁星前面,说道,“等出了村儿,再交给你!”

“也好!”叶繁星点点头,对萧明道,“把我的符笔给我……”

“错了!”萧明纠正道,“应该是把我的符笔借给你!”

眼见叶繁星要说什么,萧明急忙道:“对了,你还欠我两贯符钱呢!”

去死,去死,去死……

叶繁星的碎碎念,直到出了院子,还不停歇!

不过,村儿里的凉风,让她缩缩脖子,没心思再跟萧明计较,手拿了九花凝雪笔,警惕的看向四周。

按说是八月中了,夜里也该燥热的,但汉阴村的夜明显冷了很多,这冷不仅是空气冷,更是感觉透入人的心里。

更别说天空中居然没有星辰,月华,连蛐蛐的叫声都没有,这让叶繁星怀疑自己依旧在梦魇中。

好在头前有牛宝的符灯发出微弱的光晕,让她的心有个着落。

叶繁星本是走在后面的,此时咬着嘴唇说道:“十三郎……”

“怎么了?”萧明没好气的问道,“你想走在中间?你……你好意思?你可是冰星双文种,符相战力……”

“滚!”

叶繁星怒道,“我不过是想跟你说几句话……”

“好吧……”萧明笑笑,说道,“既如此,那我就勉为其难跟你说两句!哦,对了,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叶繁星岩浆四处看看,夜幕下,村子里没有狗叫,每个院子都黑咕隆咚,静的好似坟墓,她随口说道。

“有个女子,夜里从城里回村儿,走到村边儿的野地里有点儿害怕,就用符信跟她娘亲传讯,让她娘亲出来接她……”萧明说道,“等她娘亲接了她后,带着她走到村儿里,她的符信突然又有动静,她急忙看看符信,里面是一句话……”

“什么话?”叶繁星奇道。

“乖女儿,娘亲已经到了,你在哪里?”

“啊!”

“喵!!”

“啊~~~”

叶繁星和大脸猫同时炸毛!

三声尖叫响起!!

大脸猫双爪如同铁箍般抱住萧明的脖子,身躯打颤,心里狂叫着:“麻蛋,死胖子,吓死猫了!”

最后一个惊叫是萧明自己发出的!

因为叶繁星空着的左手一把揪住萧明腰间的肥肉叫道:“麻蛋,死胖子,吓死我了!”

一个鬼故事之后,叶繁星彻底不要脸了,她执意要走在中间,死胖子自作自受,走在众人身后,他的后面,远离的村子渐渐消失在黑暗里。

“该死的牛宝……”故事不能说了,萧明只好骂道,“你去桃云山干嘛?不会是特意去堵我们吧?”

“大哥……”牛宝在头前小声说道,“我怎么知道你们去桃云山啊,我是去桃云山找雷击的桃木,想用桃木辟邪!你可不知道的,最近一段时间,村儿里鬼上身,死了不少人……”

“他们都怎么死的?”萧明好奇道,“我就听我家那个该千刀万剐的萧十一说过一句鬼上身!”

“就是鬼上身啊!”牛宝解释道,“然后夜里就从村儿出来,跳到村儿西的无底潭里,第二天尸首就漂了出来……”

叶繁星颤抖了一下,低声道:“能不能不说了,我害怕……”

“是啊,我……我也害怕……”牛宝说道,“所以我才去找雷击的桃木辟邪……”

“你害怕?”萧明冷冷道,“我怎么觉得你一点儿也不害怕呢?”

叶繁星愣了,好似醒悟到什么,脚步停了下来。

萧明停下脚步,冷冷道:“刚刚老子说鬼故事,你眼角的眼屎都没有掉!而且怎么深更半夜的,你也敢来!难不成你真找到了雷击的桃木……”

牛宝身形颤了一下,抬起左手一抹自己左眼角,苦笑道:“我自己眼角的眼屎,我自己都不知道……”

“包子……”萧明一拉叶繁星的手,扯了嗓子喊道,“背着你的牛宝抢了你的红烧麻辣符牛蹄,快把他吃的打吐出来……”

真是奇迹啊!

本是睡得昏天黑地的包子,忽然就睁眼了,叫道:“麻蛋!敢抢我牛蹄!叔可忍婶不可忍!!”

“噗……”包子一拳就打在牛宝的胸前!

“吼……”

一个足有丈许的淡红色符牛状血影从牛宝肉身中飞出,这符牛血影的脑袋急速摇动,伸出的牛舌上下甩动,显得疼痛至极!

“包子,快跟我走,前面有……”

可惜还不等萧明说我,“呼呼……”包子跟着牛宝一起瘫倒在地上,再次呼呼大睡起来!

“麻蛋……”萧明怒吼一声,松开叶繁星叫道,“敢打老子注意,来,来,来,老子跟你符斗到底!!”

“喵!”看着包子上空闪动赤红的符牛血影,大脸猫也急了,“麻蛋,老子带着九九八十一个猫格跟你决斗……”

“吼……”

符牛血影怒吼,扑向萧明的身形明显一滞,然后巨大的牛蹄在半空一挥,转身卷了血影滚滚而去!

“啊?”萧明大楞了,左右看看,奇道,“它怎么跑了?莫不是被我刚刚放的屁臭走了?就……就这么完了??”

“废话……”大脸猫大笑了,说道,“老子都把八十一个猫格喊出来群殴了,它能不害怕么?”

“滚!”萧明骂道,“是老子符斗到底的气势镇住了它,是老子大义凛然的正气击退了他……”

说着,萧明踢踢牛宝,把包子抱了起来,说道:“叶小子,你背牛宝,咱们回村儿,nnd,被……咦?叶小子呢?”

眼见没人答应,萧明转身,麻蛋,后面空空,哪里有叶繁星的影子?

萧明在黑暗中凌乱了!

叶繁星被符牛血影掳走了。

怎么办??

“胖子……”大脸猫嘀咕道,“我那八十一个猫格困了,都睡了,咱……咱们也回村儿睡觉吧!符鬼吃了叶小子,想必肚子已经饱了,不会再来村子了……”

“嗯,也是啊!”萧明抱着包子,边走边是说道,“咱们跟叶小子也不熟,他在霄云阁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咱们,哦,还用两贯钱为代价胁迫咱们跟着他,做他的保镖,咱们干嘛救他?”

“再说了,他的战力可比咱强多了,他都不是符鬼的对手,咱们去了也是白搭,给人家符鬼塞牙缝!符鬼可是有四个胃啊……”

“是滴,是滴!咱们虽然跟叶小子不是仇家,但也是萍水相逢,没有什么交情。咱们猫品好,符鬼不敢下手,只找叶小子,必定是叶小子人品不好,他活该,问题是……”大脸猫贼兮兮的笑道,“死胖子,你的方向错了,你走的方向是符鬼逃走的方向,不是村子的方向啊!”

“哎哟……”萧明挠挠头,苦笑道,“我这是不是看不清方向嘛!走错了,不过,既然走错了,不……不如咱们去看看?明天早上把叶小子泡得发胀的尸体给徐先生带回去。对呀,就是这样的,若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徐先生必定会告到城守那里的,我可担不起责任,我一定得把叶小子找到……”

“死胖子,你……你慢点儿跑……”大脸猫急道,“方向错了!”

“啊?”萧明一愣,奇道,“你……你知道方向?”

大脸猫硕大的鼻子抽了几下,口气也有些狐疑:“是啊,麻蛋,我怎么知道方向?难不成是那被我掐死的第二猫格显灵了??我可怜的第二猫格啊!!”

突然发现,胖子还挺可爱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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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一死垂天光,心安最无量

“可能是第三,第四猫格……”萧明急道,“快给老子指方向,然后再把其它猫格掐死,让它们都来显灵……”

真的很古怪,在大脸猫的猫爪指引下,萧明真的跑到了一个水潭边!

水潭在夜里只有一个轮廓,看不清详细,萧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居然有些喘息!他急忙用哑姑教授的呼吸之法呼吸几次,剧跳的心脏才缓缓平歇。

而且萧明惊喜的发现,呼吸之时他又能睁开第三只眼睛了。

“胖子……”大脸猫有些郁郁了,它一指水潭中间,说道,“我的第二猫格告诉我,那个符鬼就在那里,可我的第一猫格又告诉我,你不会游泳啊!”

“不会游泳,创造条件也要学会!”萧明恶狠狠的说道。

“你……”大脸猫迟疑了,说道,“你真要去救叶小子?”

“谁说我去救叶小子?”萧明骂道,“他把我虐成那样,我怎么可能救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我不过是去看看他怎么死的,去给他收尸……”

“你去收尸,别带着我跟包子成不?”

“废话……”萧明右手一拽大脸猫的脖子,说道,“没你我怎么找到符鬼?没有包子我怎么保护自己?想走,没门儿……”

“没想走,没想走……”大脸猫陪笑道,“我也想去看看叶小子怎么死的,咱们是斩鸡头烧黄纸的兄弟,我要是想走,就不会跟着来了……”

“嗯!”萧明说着,把包子放下,准备脱衣服。

“你真要游过去啊!”大脸猫急道,“无底潭很深的,你会淹死的……”

萧明迟疑了,他张开第三只眼,看看水潭中央,一个漩涡在黑暗中缓缓旋转,凄冷从里面渗出!

这是一个抉择,很艰难!

萧明此时转身,谁也不会多说他一个字,谁也不会责怪他一句话!

他不过是十二岁,还不是最初级的符咒学徒,他连一根属于自己的符笔都没有。

最重要的是,他懵懂了十一年,刚刚清醒过了,这个美好的世界,他刚刚看了几眼!

要说萧明不怕死,那是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不怕死?一辈子都怕啊!

“娘亲……”萧明右手握着胸前的明佩,转头看向遥远的黑暗,那里是萧芷明坟墓的方向,“孩儿知道,孩儿这时候转身……是最明智的选择!”

“但是,孩儿的良心告诉孩儿不行!”

“孩儿知道自己有一些能力,而且符鬼不敢对孩儿下手,说明它也怕孩儿!”

“孩儿最让心里怕的很,但孩儿还是舍不得丢下叶小子死在符鬼的手里!”

“若是孩儿不去,叶小子一定会死的!”

“若是孩儿去,叶小子可能会活!但孩儿也可能跟叶小子一样的死……”

“娘亲,你说孩儿怎么办?”萧明不敢太过耽搁,收了目光说道,“若是您不说话,孩儿就当娘亲默认了啊……”

谁知道,萧明的话刚刚落地,明佩上居然有微弱的碧光闪动!

“刷……”萧明的眼泪夺眶而出了,叫道,“娘亲,孩儿知道了!孩儿这就去救叶小子,若是孩儿遇到不测,娘亲,您等着孩儿,黄泉路上有孩儿陪着您老人家,咱们不寂寞……”

九花凝雪笔被叶繁星拿走,萧明符袋内只有那根粗糙的符笔,好在他符袋内还有令狐书的符盒,萧明拿了符笔蘸了符墨,沉吟片刻,吟唱道:“夫土者,大地之根基……”

眼见有土符如星出现,萧明符笔再转,悲壮的吟唱道:

夜深沉,鬼雾压寒塘。

小爷乍醒初吐秀,鸡腿未饱尚留香。

此去无底潭,忐忑又彷徨!

叶子本好友,不救其丧亡。

欲救我亦伤···

男儿志似符淬铁,不为事,放两旁!有为事,且须张。

我一唱符船驱重渊,再唱土符漫天星月放光芒!

星月何煌煌,庇佑小爷救澜狂!

即如异世黄泉台上望乡鬼,不作悲歌话凄凉!

一死垂天光,心安最无量!

(备注:天道萧华所做!)

随着萧明口中吟唱,天穹间突然有种云开雾散的趋势,一轮圆月从黑云中探出半个脑袋,冰清的月华如剑般冲破黑暗,几颗星辰顽强的射下星光照亮水潭,符笔如神竟有星月光耀凝做小舟。

“我的符神啊……”大脸猫不可思议叫道,“死胖子,你……你这是什么手段?你能给我弄个鸡腿吗?”

“滚!”萧明竟然心有戚戚焉,他的肚子也咕噜噜的作响,骂道,“天亮之前不要提吃的!”

萧明符笔动了几下,星月小舟落在他的足下!

萧明抱着包子跳将上去,星月小舟呼的一声下落了很多,唬得萧明差点儿从上面再跳下来!

大脸猫神补刀了:“你该减肥了!”

萧明之前只催动过符相符斗,还从来不曾这般用过,他不敢贸然下水!

稍微适应了一下,萧明就挥动符笔催动星月小舟飞到漩涡上空!

还是犹豫啊,那漩涡在月光之下好似有些发狂,水波中还带着血色,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血盆大口,而且还是很符牛的!

正迟疑间,“咔嚓嚓……”晶莹剔透,光华闪烁的星月小舟居然生出裂痕,萧明大骇,不等催动小舟飞回岸边,小舟已经破碎,萧明仅仅来得及挥动符笔,让星月碎片把自己护住,他的身形已经跌入漩涡。

麻蛋,是该减肥了!!!

萧明屁股朝下,怀里抱着包子,脑海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能活着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减肥!”

点点星光如同孜然,粘在萧明肥胖的身躯上,漩涡里有赤色如火,熊熊灼烧,不过这些着实的赤红触到星光居然熄灭。

就这般,萧明肩头扛着大脸猫,怀里抱着包子,猪头般翻滚着卷入漩涡。

那漩涡如同水中的龙卷风,其上有丈许,到了水潭之下,已经化作指甲盖般,一个殷红的符牛头的图腾在黑暗无边的水底,好似赤星闪动。

星光护着萧明也化作符钱大小,“轰……”的一声撞在这符牛头上,星光炸裂,赤色湮灭,萧明的身形消失不见,而那摇曳冲上水面的漩涡也缓缓消失,化作一圈圈的涟漪,涟漪如同少女的愁思,来得快去得也快。

而水光波澜平静处,凄冷消失,蛙声、蛐蛐声响起,云开了,月和星也露了头,那月圆的可爱,像一块大饼!

萧明可没有福分欣赏这月色,他跌入图腾后,眼前一花,今日满目都是赤红,随即“呜呜”风声响起,萧明肥胖的身躯好似陨石从高空跌落……

“救命……”萧华大骇,单冲这个速度,到得地面绝对会摔成肉饼。

但是不等他呼叫的声音落地。

“啪……”

就好似跌在水泡上,萧明的屁股巨疼!

萧明的尾尖一酸,“噗……”放出一个酝酿了一个晚上的屁来!

“救命……”

“救命……”

“救命……”

一阵阵乱七八糟,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然后就见到萧明屁股下面,数千上万的血影奋起,朝着赤红的四周撞去!

然后,萧明“呜”的一声再次跌下,只不过这次仅仅呼吸间,“啪……”萧明就跌在了地上!

“嗷……”萧明忍不住哀嚎起来,但是他刚叫出来,立刻双手捂嘴,不可思议的看向四周!

但见这个一个赤红的空间,四周有山状轮廓,在山状轮廓上,长千上万的千叶曼陀罗花随风摇曳,四周遍布千叶曼陀罗花特有的浓香!

麻蛋,怎么又跑到叶韵谷了呢?

萧明一念刚起,山谷中好似有风吹过,风中,又有上千的千叶曼陀罗花盛开,每个花朵里面都有一个符牛头,这些符牛头上上千的牛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萧明!

“丝……”萧明倒吸了一口冷气,急忙拍拍屁股起身,冲着四周双手合十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走错地儿了,走错地儿了……”

但是,萧明目光落下周身的肥肉再次一颤,只见萧明自己站在一个血色的符牛头上,符牛头四周都是白骨骷髅,一眼看去不知道有多少!

至于萧明眼前的牛角上,叶繁星正双目紧闭躺在那里,她的上身赤&***口有血,那些血滴流淌,这些血滴凝结成符牛头状!

麻蛋,叶小子看起来瘦弱,居然还有胸肌!这厮是怎么练的呀!

萧明忍不住暗自腹诽!

虽然腹诽,但萧明身形不慢,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想把叶繁星抱起来,但是,当得他手一触到叶繁星的手臂,“刷……”叶繁星心窝处,那符牛头上有血色“嗡嗡”生出,将萧明的手臂挡在外面!

“咦?你不是走错地儿了吗?”

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响起!

熟悉是因为这声音跟之前在水潭之外哀嚎的声音相似,陌生的是,这声音好似成百上千个声音合在一起!

萧明急忙四顾,可怎么找都找不到声音的来处!

因为声音在空间四处响起,而且数百上千的千叶曼陀罗花内,所有的符牛头都在齐齐张嘴!

掉进鬼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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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符牛不可怕,就怕符牛有文化!

“谁?谁?”

萧明举起包子,喊道,“再不出来,老子可要关门放包子了!”

“哈哈……”

那声音大笑,然后就听得“啪啪”两声脆响,但见一个血色圆球从叶繁星胸口飞出,血色圆球上赤光摇曳,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符字在赤光中浮动流溢,好似一个血色的牛黄!

“你……你是什么东西??”

萧明惊讶了。

“哼……”牛黄冷哼一声,赤色光影鼓荡,数百符字冲出化作一个符牛头,不正是刚刚在水潭之外见到的?

那声音张开口,说道,“刚找到两个文种,还没有品尝,你就过来,这是找死么?”

“咳咳……”萧明轻咳两声,陪笑道,“符牛兄,打个商量行不?”

“商量什么?”

“这小子太瘦,文种也小,不如放了他,等他长大一点儿再吃岂不是更好?”

“你懂个屁!此时的文种三分熟,正嫩呢!”谁知道,符牛头微微一笑,说道,“比这几天送来的老文种好吃多了,那些硌牙,太老!”

麻蛋,老牛吃嫩草,是不是说你啊!

萧明心里低骂,眼珠却急转,口中说道:“符牛兄啊!您老不是吃草的么?如今怎么改了口味,吃什么文种?”

“老子吃什么,你管得着么?”符牛头冷笑了,“老子吃的是草,可挤出来的是奶。你呢?吃的是肉,放出来的是臭屁吧!”

说着符牛头伸出一个牛蹄,那牛蹄萧明怎么看都是红烧麻辣味儿!

“你再看看他们……”符牛头激动的喊道,“它们活着的时候,为你们耕作,死了呢?可你们怎么对待它们的?你们剥了它们的皮,做符书,断了它们的骨,熬汤,剁了它们的肉,清蒸!甚至还在它们小的身后,剁了它们的蹄子红烧……”

“你莫说今天晚上在汉阴村,你没吃红烧麻辣符牛蹄……”

萧明被怼的够呛,无言以对啊,他还真没少吃!

“那个……”萧明想了想,怯怯的说道,“符牛兄,看你的样子,想必是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的牛鬼,想必也知道,肉身是会腐烂的,只有精神是不朽的!既然诸位牛兄牛弟已经死了,肉身早晚会化作尘埃消失在世间,还不如趁着肉身还有一些价值,多……多造就一些功德……”

“嘿嘿……”符牛头又是冷笑了,说道,“满足你们的口舌之欲就是功德么?既如此,老子吃那些文种不一样是功德?”

“咳咳,这个……有点不同吧?”萧明苦笑道,“他们毕竟还是活着的,没到死的时候,这样吧,我先把他带回去,我们发誓,等我们死的时候,一起来这里,让你吃掉如何?”

“怎么?还想不求同日生只愿同日死么?想得美!!”符牛头张大嘴,说道,“你去问问它,只要它愿意,老子立刻放了她!”

随着符牛头的牛蹄一指,萧明看到一个千叶曼陀罗花内,一个符牛头探了出来!

“符牛兄……”萧明陪笑道,“能打个商量,放了这个又瘦又弱的小哥哥么?”

“如果他能放过我,我一定答应……”符牛头淡淡的说道。

“谁?谁??”

萧明大笑,急忙左顾右盼道。

左右自然没人的,萧明哭丧脸道:“符牛兄,咱能不能不推三委四的推卸责任?您老说行就行,就别让我一个个的问了吧?”

“你以为老子会跟你们人族一样,遇到事情就推卸责任么?这里……老子说了算!”

“唉……”千叶曼陀罗花内,那个符牛头叹息一声道,“余生前,身处桓冲镇江陵,正会夕,当烹余。余忽孰视帐下都督甚久,目中泣下。都督呪之曰:'汝能向我跪者,当启活也。'余大喜,应声而拜,众甚异之。都督复谓曰:'汝若须活,遍拜众人者直往。'余涕殒如雨,遂拜不止。值冲醉,不得启,遂杀余。众人皆以余之可怜为戏,并不存饶恕之心,他们不饶余,余为何饶恕汝等?”

(《太平御览》卷九百引南朝宋刘义庆《幽明录》)

萧明默然!

“看到没?”血色符牛头冷冷道,“那个都督先是答应,只要它叩拜了就能活,可它叩拜了呢?他居然出尔反尔,又让它跪拜所有人,因为有个人醉了,他就以此为借口杀了它,吃了它的肉!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是在戏弄它么?即便那人不喝醉,他们依旧会杀了它,因为他们饮酒作乐……少了红烧麻辣符牛蹄!!!”

“这……只是个个例……”萧明争辩道,“而且还是以前的事情,现在人们都脱离了低级趣味,不会再发生了!”

“低级趣味么?”血色符牛头笑了,好似听到世间最幽默的笑话,反问道,“你确定人性比低级趣味更高级?”

麻蛋,一个符鬼竟然跟老子谈人性!

萧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再问问它……”血色符牛头又是一扬蹄子,指向另外一个千叶曼陀罗花,“它前几天刚被剁了牛蹄,说不定你今晚吃的红烧麻辣符牛蹄里面还有它的呢!”

“呕,呕……”

萧明感觉自己有点儿恶心,想吐!

“麻蛋,别装了!”大脸猫一直没说话,此时叫道,“红烧麻辣符牛蹄早就消化了,好不好!”

“咕噜噜……”让萧明尴尬的是,他的肚子居然叫了起来。

“咕噜噜……”与此同时,大脸猫的肚子也响了!

“能不能……不这么心有灵犀?”萧华暗道,“这些符牛头们……会有意见呢!影响我迷惑他们的大计……”

“可是……”大脸猫迟疑了一声,说道,“我怎么感觉他们越来越像红烧麻辣符牛蹄?真想上去啃它们一口……”

“好啊,你……”萧明叫道,“你不想怎么救叶小子,还想自己的口腹之欲,你的猫性怎么比低级趣味还要低级?”

萧明心中说话间,那个符牛头已经从千叶曼陀罗花中浮现,这个符牛头还是血淋淋的样子,符牛头似乎不会说话,张张嘴之后“哞哞……”的声音,于是符牛头索性张口一喷,“刷……”血光中,汉阴村的一幕出现了!

萧明一愣,血光中出现的正是他们今天晚上住的那个院子,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壮汉正牵了一头牛从牛棚出来,准备带出家门屠宰。那牛似乎知道自己将被宰杀,怎么拉它都不肯往前走。

壮汉用鞭子抽打牛,牛就在院子里横冲直撞,直到闹得筋疲力竭之后,才被勉强硬拽着出了院子。

那牛走到一户人家,忽然双膝一屈,对着大门跪下,眼泪涔涔而下。

大门处站得正是村长,村长觉得牛很可怜,就和壮汉商议,不让他杀牛。但壮汉痛恨这头牛的倔犟,坚决不肯。

村长看看跪倒的牛,想要拿符钱买下来,但壮汉还是不答应,而且恨恨地说:“这头牛实在太可恶,我一定要杀了它才甘心,你就是出一万贯符钱,我也绝不卖它。”

那牛听了壮汉这一番话,猛然站了起来,坚毅地跟随壮汉走出了村子。

村子之外就是水潭,壮汉杀了牛,牛的血流进水潭。而壮汉带着牛肉,牛蹄等回来,把肉和蹄子放在大锅里煮,然后回房睡觉。

到了五更时分,壮汉起身去查看牛肉煮得怎么样,却很久没有回卧室。

壮汉老婆觉得非常奇怪,也起身去查看,结果大吃一惊:只见壮汉上半身栽在肉锅中,已经与牛肉一样煮得糜烂透了。

“呕,呕……”萧明这次是真的呕吐了,可惜只有酸水。

“放心吧……”血色符牛头冷冷道,“这就是汉阴村鬼上身的根由,他们已经把那锅肉倒进无底潭了!”

“这……这事儿是你干的吧?”

萧华强打精神起身,眯着眼睛看着血色符牛头问道。

“是又如何?”

“这事儿不过是几天前的……”萧明一指四周,说道,“这里死的人……可不是一年半载的吧?”

“何止不是一年半载,就是十年八年也不止了……”血色符牛头说道,“自从汉阴村还是做红烧麻辣符牛蹄,自从涿鹿郡开始杀牛,开始用牛皮做符书……”

“那……那么早?”萧明瞠目结舌了。

“不是那么早!而是那么残酷!!”

“多么讽刺啊!我们符牛的牛皮不仅要被你们人族吹,还要记载你们符文的符书!知道什么叫做汗牛充栋吗?就是拿我们符牛的牛皮用血汗浸透了,写成的符书把整个符院都撑满……”

“我……我明白了!”萧明突然醒悟过来,不可思议的指着血色符牛头惊叫道,“你……你是那些符牛皮上血汗生出的……”

“哈哈,不错,你居然真的看出来了!”血色符牛头大笑,“老子就是千千万万符牛亡魂孕育出来的懂符学的符牛魂!”

麻蛋,符牛不可怕,就怕符牛有文化!

这符牛懂了符学,竟然开始吞吃符咒师的文种了。

“你……”萧明惊讶了,说道,“你跟我说什么多,就是想让我知道这些?”

懂符学的符牛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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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而今落我萧明手,斩断人间是与非!

“不错!”血色符牛头点头道,“我就是想让你明白,我们符牛也有灵性,我们符牛也会报复!如果你不想让悲剧再发生,就发下毒誓,以后余生致力于人族和符牛的和平相处,我就会打开通道,放你们出去……”

“啊?真……真的吗?”萧明又惊又喜了,一指叶繁星道,“我带着他?”

“自然……”血色符牛头答应一声,血色牛黄转动,一些符文落在叶繁星的胸前,随即血滴渗入符字,待得符字飞回牛黄,萧明急忙把叶繁星背在肩上。

“刷……”血色牛黄再次转动,十数个符文冲入半空,符文消失后,一个水柱自天而降,这水柱旋转如同飓风,内中有通道直通水潭!

“告辞!”萧明大喜,叫了一声,就想跳上那水柱的通道。

可惜,水柱“刷”的一声缩回,血色符牛头冷冷道:“你还没有发誓呢!”

“好!”萧明毫不犹豫的举手道,“我发誓……”

“发毒誓不用符笔么?”

“发毒誓非要用符笔么?牛兄不知道什么叫做心诚则灵?好吧,既然牛兄一意孤行,我只好用符笔了……”

萧明怕符笔丢了,先前见到星月小舟破碎,急忙就把符笔放进口袋,而血色符牛头一直盯着萧明,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此时他叫着,把符笔再次拿了出来!

装作在口袋中摸索的同时,萧明暗用呼吸之法把第三只眼睁开,这一睁开不打紧,萧明吓得是毛骨悚然了!

他的眼前哪里是什么通道,一条血红的符牛舌伸在他的脚下,舌头上空是个血红的符牛嘴!

麻蛋,这符牛头真是成精了,欲擒故纵的要送自己进他的肚子!真是饥不择食了呀,连没有文种的死胖子都要吃了!

“我要发毒誓了啊……”萧明看得明白,举起符笔说道,“你可要听好……”

“嗯……!”

“发什么毒誓好呢?”萧明挠头了,说道,“是让叶小子一辈子这么白呢?还是让萧十一一辈子找不到老婆?要不这么着,这个大脸猫是我最最亲密的伙伴,就让它一辈子找不到老婆吧!”

“滚!”血色符牛头忍无可忍了,怒道。

“告辞!”萧明大喜,右手举着包子拱拱手,佯作踏上牛舌!

“麻蛋,你欺负老子不懂符学么?”

血色符牛头怒吼着,牛舌却是微微颤抖,准备等萧明踏上牛舌就一卷,如同吃草般吞入毛肚的胃内!

正此时,萧明突然扬手,口中急速吟唱道:“夫火者,天地之……”

“哈哈……”萧明刚刚诵念两句火符文,血色符牛头大笑了,说道,“果然跟老子同床异梦!”

麻蛋,谁跟你同床异梦,一辈子都不可能!

连个词语都不会说,还敢说自己吃了那么多符咒士!还敢说自己汗牛充栋,你这是侮辱汗牛啊!

萧明心中愤怒,但他不敢多说一字,口中吟唱着,见到细小的火丝出现,急忙话锋一变,刚要诵念,却听到血色符牛头不可思议的叫道:“见……见鬼了!怎……怎么可能?你……怎么能催动火符???”

牛头鬼说见鬼,场面着实的滑稽,萧明瞬间也明白了血色符牛头为何有恃无恐的在这里跟自己磨蹭,原来它觉得自己毫无还手之力,玩儿猫捉老鼠的游戏啊!

nnd,大脸猫都不敢跟我玩游戏,你丫一头老符牛也敢?给……给你五个胃!

萧明感觉自己上火了,牙根儿巨疼,他怒吼道:“三尺火锋夜吐辉……”

“轰……”所有火丝突然生出利刃,利刃之上火光耀眼!

“也曾化龙天上飞!”

数十火丝随着吟唱冲上高空,汇聚成一把三尺火剑,这火剑上火焰滚滚,凝成张牙舞爪的龙形!

这龙形虽然很是单薄,甚至模糊,但一股脱颖而出的锐利将空间的赤红撕裂!

“而今落我萧明手,斩断人间是与非!”萧明目光如电盯住血色符牛头,一字一句的喊着,手中符笔一指,怒吼道,“杀,杀,杀!!”

“吼……”龙形仰头长啸,旋即又是“铿”的一声剑鸣,火光一闪,刺向血色符牛头的眉心!

眼见火符文的符相厉害,血色符牛头不敢有一丝怠慢,符牛头之内的血色牛黄急速转动,一些符文飞出,这符文虽然没能引动什么符相,但血色在四周已经凝成大大小小的牛头!

“啪啪啪……”火剑刺入,那些牛头虽然一个个破碎,但还是将火剑挡住!

“破……”

萧明双眼圆睁,符笔骤然再次一点!

随着符笔点出,“噗……”火剑还是刺穿牛头落入血色牛黄!

“啊……”血色符牛头一声惨叫,血色牛黄急速转动,血色符牛头骤然涨大,它再次不可思议的叫道,“你……你这火符符相怎么可能伤了我?我……我这可是五行符……”

古怪了!这该死的符牛头怎么一直停在那里不动?莫非想让我做小白兔,他好守株待兔?

萧明纳罕了,不过既然你不动,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

萧明符笔刚要再动,“呜呜……”四周赤色更浓,千叶曼陀罗花的花香随着呼吸涌入萧明体内,一阵阵的眩晕从他脑海中传来!

麻蛋,原来是麻醉老子啊!

萧明有些明悟,不行,火符文看起来不能给这符鬼致命一击,要想别的办法!

萧明符笔在半空点出,口中吟唱道:“夫水者,天地之精华……”

血色符牛头愤怒了,麻蛋,你有完没完?这是老子的禁符空间,你丫刚刚用过火符,现在还用水符,一会儿是不是金木水火土,五行符文都来一遍!你是炫耀呢?还是威胁呢??

“啪啪……”血色符牛头体内的牛黄上,几个符字开始炸裂,血色符牛头动了!

原来血色符牛头自己不能动,它要动的话必须炸裂符文,这种代价是它不愿意轻易付出,所以才一直蛊惑萧明自己逃窜!

萧明看着血色符牛头动了,知道不好,他口中符节急变:“……滚滚长江东逝水……”

水符果不愧是萧明的老相好,这词一出,四周立时水光大作,一缕缕水花凝做水浪破空,大有浪涛拍岸如雪的威势!

“该死……”血色符牛头感觉到水符符相的气势,也是大惊,刚刚低骂一句,就听得萧明符笔一指,画风一变叫道:“……滔滔后浪追牛鬼,牛鬼死在沙滩上,猪头啊,滚滚滚……”

但见水花随着符笔催动,凝做滔滔浪潮,汹涌澎湃扑向血色符牛头,不过是冲出数丈,又化作一个比符牛头大了一倍的猪头,这猪头雄赳赳气昂昂扑向血色符牛头!

血色符牛头本是冲向萧明,如今正是碰上猪头,它周身赤色刚刚大盛,立时就带着屈辱被猪头一口吞下!

感觉四周一黑,冰凉的水流渗入牛头之内,血色符牛头再死一次的心都有了!

被猪头吃了,说出去都丢符牛啊!

“差……差不多了吧?”

萧明看着猪头把牛头吞了,暗道,“头与头之间的自相残杀,应该是肥头大耳得胜!”

想着萧明急忙呼吸,张开第三只眼睛看了过去!

哪知道,第三只眼睛刚一睁开,萧明就看到了水符猪头之内,目眦尽裂的血色符牛头。

不好,这符牛得病了,疯了!

“轰轰轰……”水符猪头炸裂,血色符牛头失去冷静,拖着炸裂的符文如彗星般砸向萧明!

麻蛋,要死!

看着如陨石撞落的威势,萧明惊呼了,“啊……”

对,吃了它!

萧明突然想到了那个被自己吃了的符剑!

而此时,萧明的眼睛已经看到,自己舌头之下那个之前感知到的空间再次出现,那个火符剑正在里面熊熊燃烧!

最古怪的是,那火符剑感知到萧明的偷窥,似乎极其愤怒,“嗖”的一声竟然从空间内飞出!

老铁啊!咱不能不这么无耻?

萧明大急,这不是前有狼后有虎么?

“去,去……”萧明大叫道,“是那个牛头把你吃了,跟我无关……”

萧明的眼睛看向血色符牛头,火符剑也颇有眼色的刺向符牛头!

“噗……”的一声闷响,符牛头的血色被火符剑刺灭大半儿,不过火符剑的火也骤然熄灭,“吧嗒”一声掉了下去!

不,不带这样吧?

还没有开始喊二三四呢……

萧明刚郁闷,“吼……”血色符牛头怒吼了,它若是有肠子,此时必定已经悔青了!

老子吃了多少的符咒士,今天竟然被一个初阶符咒士坑了!

“包子……”萧明眼见血色符牛头携了牛黄飞来,势不可挡,当机立断把包子一举喊道,“有人抢红烧猪头!”

“谁,谁!!”睡得呼呼的包子应声而醒,看着血色符牛头后面破碎的猪头,愤怒至极,挥动小拳头叫道,“让你抢我吃的!”

“吃……吃……吃……”血色符牛头觉得自己冤枉死了,它对这个气息古怪的小丫头忌惮的很,早先在地面上,它占据牛宝的肉身就被她一拳打出,这次它再次吃了苦头,“轰”的一声响,血色符牛头一下子被包子从牛黄中打出!

我……我居然离开了?

还……还能这么操作??

包子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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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吹牛皮,投诉阎罗王

血色符牛头一下子懵了,它不可思议的看看自己血色虚影,又看看那个已经干净的如同纯洁处%子的牛黄。

包子刚醒,自然不可能一拳不偏不斜打在牛黄正中央的,所以牛黄在包子拳头下一个翻滚,余势不减朝着萧明胸口撞去!

“包子,包子……”萧明大急了,喊道,“快踢,快踢……”

没有了红烧猪头的刺激,包子一歪头继续甜睡,怎么可能理会能灭杀萧明的牛黄!

“噗……”

萧明但觉胸前一疼,不觉是悲上心来,要死了!

“神神,以后我不叫你四喜了,我的床头有一些符钱,你让包子给你买……”萧明心想间,看向大脸猫,可见到大脸猫的样子,萧明骤然炸毛了!

麻蛋,老子要死了,说几句遗言,你还不理不睬,你站在符牛头的牛角上做什么鬼?

“你……你去死……”

当然,这不是萧明的怒吼,是血色符牛头出离愤怒了,它咆哮着扑向萧明的眉心,想要占据萧明的肉身!

鬼上身!!

萧明也傻了,因为他以为血色符牛头不会动,可实际上这次血色符牛头牛逼轰轰,踏着“轰隆隆”的脚步就冲入萧明眉心,杀了个萧明措手不及。

麻蛋,又要死了!

怎么多了个“又”?

算了,左右死猪不怕开水烫!

萧明视死如归的看看四周,把上衣一脱,也躺在叶繁星旁边,说道:“叶小子,老子也要死了啊,陪着你……”

说完萧明就闭上眼。

萧明不知道的是,血色符牛头一冲入萧明的眉心就傻了!

这是一个莫名的空间,跟它先前所见迥异,它刚刚落在空间内,“轰轰轰……”整个空间轰鸣,三个模糊的轮廓显出身形,血色符牛头大吃一惊,它不可思议的看着一个隐约是人身蛇尾,背后有七只手,前面也有两手,而且手握两条腾蛇的轮廓,它感觉这轮廓身上有种轻易灭杀它的气息!

“我……我是不是走错地儿了?”

血色符牛头羞涩的看看四周,嘀咕几句,眼见三个轮廓只是显露身形,并不动手,牛眼珠一转,笑笑说道,“不好意思啊,你们忙,告辞……”

可是,血色符牛头转头,哪里还有出口?

“三位大哥……”血色符牛头觉得自己要是有腿,一定会跪的,它哭着说道,“您老行行好,放小的一牛好不好,小的一定改邪归正!”

且说萧明,躺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冷,他缩缩脖子,看看旁边叶繁星雪白的胸&脯上已经起了鸡皮疙瘩,苦笑道:“黄泉路上还挺冷啊,叶小子,咱们别感冒了……”

说着,萧明先穿了中衣,把自己的外衣给叶繁星穿上,变穿间,还不忘在叶繁星胸前捏了几把,有些苦恼道:“这厮的胸肌是怎么练的啊!要是能活着出去,一定要问问,我这里全是肥肉……”

穿好衣服躺下,萧明突然又想起什么,起身把符剑捡了,看看依旧站在符牛角上看似思考猫生的大脸猫,呼吸运起,心念一想,张嘴把符剑吞入舌头下面!

这次跟上次不同,萧明刚刚闭眼,他的眼前一晃,竟然到了那个莫名的空间。

萧明刚刚显化龙首人身的样子,就听得血色符牛头在那里碎碎念:“三位大哥,你们倒是说话啊,我好寂寞的……”

“哎哟,又来一位大哥,您贵姓……”

麻蛋,这牛头鬼绝对刚刚吞吃了一个啰里啰嗦的老符咒士!

萧明刚要开口,“轰轰轰……”人身蛇尾,背后有七只手的轮廓立时有了反应,那胸前的两手上,两个蛇形电射飞出,将血色符牛头捆住,背后七手和胸前两手同时伸出,将血色符牛头攥住,然后……就跟扭毛巾一样,使劲儿拧了起来!

见到血色符牛头化作血滴渗落在人身蛇尾的手上,人身蛇尾的轮廓渐渐的涨大清晰,萧明苦笑道:“这才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你……你……”牛头鬼跟见鬼了般的,叫道,“鬼啊……”

“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

萧明骂道,“没看老子仪表堂堂,怎么像鬼?”

符鬼急道:“这……这是哪里??”

“我的天堂,你的地狱!”

“你……你不该灭杀我……”血色符牛头已经没有形状,只剩一层血影,它挣扎道,“你们人族吃我的肉,喝我的奶,最后还要吃我的魂,我……欠你们什么了?”

“没办法啊!”萧明耸耸肩,摊摊手,有些羞涩道,“谁让你的肉好吃,奶好喝?所以我只能把你的魂也吃了,让你跟我一起肩并肩啊!”

“胖子,你太无耻了!”

听到此处,萧明冷笑了,义正言辞道:“你也知道无耻么?我且问你,这洛符天域内,牛跟人和谐共处的多,还是因恶生恨的多?人族饲养牛,给你们安居,给你们照顾,而牛给人族肉和奶,这都是符神的安排。”

“凡事没有十全十美,你不能拿了一些瑕疵而质疑全部。亦或者说,你读了那么多符书,不过是以偏概全,读了死书!”

“你为那些被杀的符牛报仇,我自然要为那些被你吃了的人报仇,这又有什么错?”

血色符牛头有些哑口无言,它争辩道:“是你们人族先吃我们的……”

“麻蛋,老子才十二岁,你跟老子讲这么深奥的人生,老子这么可能懂啊!”萧明气急败坏了,“反正老子也要死了,跟你磨磨唧唧干嘛!”

说话间,血色符牛头已经成了淡薄的血影,数百上千的人影和牛影好似打开牛棚一样涌出,这些牛影和人影看起来破碎。

“哼……”萧明冷哼了,“自己一身白毛还说别人是妖精,你自己都吞吃了不少符牛的精魂……”

“阿弥陀佛……”萧明声音刚落地,一个佛影出现,然后“临临临……”的佛宗真言响起,化作一个个“卍”字落在这些人影和牛影上。

看着人影和牛影闪动佛光消失,萧明叫道:“我去,这……这是超渡啊!厉害了,我的哥……”

最大的“卍”字落在血色符牛头的血影上,一个健硕的牛影出现,牛影拳头大小的眸子盯着萧明,说道:“我去了,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么?”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着急投胎啊!”

“你……你是十几岁的孩子么?”

“唉……”萧明叹息一声,说道,“此去应是经年,你若是有暇,不妨问问阎罗王,我这种情况,是不是可以投诉他!!!”

说完,萧明口中喊道:“临……”

“刷……”佛光涌出,化作“卍”字落在血色符牛头的眉心中,牛影急速的黯淡消失。

麻蛋,符牛鬼走了,我怎么办?

萧明睁开眼了,从台子上跳将起来喊道。

“十三郎……”大脸猫终于开口了,它看看漫天的千叶曼陀罗花,还有里面或是睁眼或是张嘴的牛头,郑重其事道,“我终于想明白了,它们是能吃的!!”

萧明差点儿没从台子上跳进白骨骷髅里,你丫思考了大半天,老子把牛头鬼灭了,你才冒出这么一句话!

你消遣老子啊!

萧明的气儿还没洒出来,大脸猫又说了一句话,萧明彻底出离气氛了!

“不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吃……”

行,有你的,四喜丸子!你等着……

我让你吃!

萧明说着,冲着最近的一个千叶曼陀罗花喊道:“临!”

“刷……”萧明眉心间佛光一闪,一个“卍”字脱体而出,如同流星般打在这个千叶曼陀罗花上!

“哞……”曼陀罗花内,那个牛头叫了一声,居然从曼陀罗花内飞出,好似被吹了气一般飞往空间高处!

“我的符神啊!”看着牛头鼓胀,大脸猫大叫道,“原来这就是吹牛皮啊,死胖子,一会儿估计就要牛皮满天飞了吧?”

“啪……”哪知道,膨胀的牛皮到了高处,骤然炸裂,牛头肉眼可见的消失!

萧明恶狠狠道:“吃,吃,吃,我让你吃!”

“哈哈,死胖子,能吃了,能吃了,我爱死你了!”出乎萧明的意料,萧明的釜底抽薪不仅没让大脸猫炸毛,大脸猫反而大笑着,扑了上去,那没有了牛头的曼陀罗花就这么被它一口吞下!

大脸猫疯狂的扭着屁股,叫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明也傻眼了,他挠挠头,极其厚颜无耻的笑道:“我是谁啊,我不仅是英明神武的十三郎,还是能听懂你话的萧明,明明白白你的心,你的心事有我愿意听……”

“太好了,我都感动的要流口水了……”大脸猫一脸的激动,说道,“快,快,我还要吃,你赶紧吹牛皮……”

萧明既然明白“临”意味着超渡,当然会不吝气力超渡这些牛鬼,可……可他也没想着因为超渡这些牛鬼,就把自己的命也搭上啊!

问题是,有大脸猫鬼一般的催促,萧明只好卖命般的怒吼着,嗓子都哑了,才将最后一个牛头超渡了!

真正的吹牛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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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神神的毛……炸得好绚烂!

“神神,你饶了我吧……”萧明沙哑了嗓子坐在台子上,看看睡得甜香的包子,还有依旧昏睡不醒的叶繁星,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再也不想吹牛皮了……”

吹牛皮吹到萧明这份儿上,也真是没谁了!

“我说叶小子……”萧明推推叶繁星,叫道,“我吹牛皮到天亮了,你也该起来撒尿了……”

“哎哟,不好……”哪知道,萧明手触到叶繁星身上,叶繁星的体表竟然有些发凉!

萧明吓坏了,他急忙趴在叶繁星的胸口上,侧耳一听,不听则已一听萧明脸色煞白!

叶繁星的小心脏竟然极其微弱,几乎没了动静!

麻蛋,萧明急了,急道:“叶小子,你怎么了?老子还想问你胸肌的锻炼之法啊!”

怎么办?

萧明四顾,赤红的空间,血色如水般褪去,千叶曼陀罗花已经被大脸猫吃完,包子仰面躺着,除了呼呼大睡还是呼呼大睡。

除了自己,怕是没人能帮叶繁星了!

“罢了,罢了……”萧明一咬牙,说道,“叶小子,老子可是拼了,我不知道我救你的方法对不对,这些都是在我的记忆里,可……可老子这可是初吻啊……”

说完,萧明闭着眼睛把叶繁星的嘴扒开,吃劲儿往里面吹气!

吹完之后,萧明还尝试着把叶繁星的衣服解开,在他很羡慕的健硕的胸肌上使劲儿按压!

也想是萧明记忆有误,也许是方法不对,半盏茶后,叶繁星的心脏彻底没动静了!

麻蛋,不会是我把叶繁星玩坏了吧!

萧明一脸的懊悔!

“叶小子啊,这不是我的错,你泉下有知可别找我的麻烦,我真的是为你好……”萧明用手沾了唾沫抹在眼角,哭着喊道。

不过,萧明刚刚干嚎了几句,突然一拍自己额头,骂道:“我的符神,我怎么把这个忘记了?”

旋即萧明急忙用特殊的呼吸之法,第三只眼睛朝着自己左手看去,果然,那个古怪的瓶子开始在他左手出现。

萧明左手凑到叶繁星嘴边,可无论他如何倾倒,里面怎么也倒不出液体。萧明大急,叫道:“这里面明明有的嘛……”

想着,萧明又看向瓶子之内,着实的古怪了,就在萧明心里想着,倒一滴倒一滴的时候,里面果然倒出来一滴落入叶繁星的口中!

“吃?吃!!”本是酣睡的包子,闻到液体的清香,立即醒来,比大脸猫更大脸猫的扑了过来,张嘴往萧明手中舔去!

“我的姑奶奶……”萧明感觉到铜浇铁铸般的气力,只能哀嚎道,“快放开我,我还得救叶小子呢……”

萧明的话不曾落地,“轰轰轰……”他身下的台子开始摇晃了,四周赤红已经完全消退,那些状若山峰的轮廓土崩瓦解了!

“救命啊……”萧明不及多想,高声叫着,四处打量。

包子也吓坏了,不及再舔手,一个箭步窜到萧明背上,紧紧抱住萧明的脖子,看起来大有咬紧青山不放松的意味。

台子摇晃,白骨骷髅化作粉末,空间天塌地陷了!

萧明眼见叶繁星要跌落,急忙把她抱在怀里。

就在萧华眼珠急转,准备跳到一个看起来稳固的白骨上时,半空中,神神的声音传来:“十三郎,莫怕,哥来救你……”

麻蛋,你是谁哥啊!

萧明刚要发火,可抬起头来,他又是惊得目瞪口呆了!

大脸猫又炸毛了!

不过这次炸得……太绚烂了!

但见神神从倒塌的地方飞下,一些古怪的光焰从它体内迸射出来,化作一个古怪的符马之状!

这符马有一双不甚完整的双翼,展动间飞落到萧明身边!

“你……”萧明把掉下的眼珠子捡了回来,失声道,“你是神神?”

“当然,神仙的神……”神神展动双翅,傲然道,“胖子,你就偷着乐吧,能认识我这种神仙的神仙!”

“滚!”萧明一个箭步跳上神神的背上,骂道,“神仙的神仙……也要被老子骑……”

“呜……”神神身形骤然下落十数丈,哀嚎道,“胖子,你……你要减肥了……”

“快走……”萧明想伸手拍神神的屁股,可惜他双手抱着叶繁星,根本腾不出手来,只好嘴里喊着,放个屁提醒神神!

神神展翅高飞,可惜漫天都是塌陷的所在,根本找不到出路!

“胖子……”神神有些惊慌,急道,“快找出路,我可能坚持不了多久。要是再变成猫,你就是死胖子了。”

“好!”萧明艰难把叶繁星放在神神的背上,右手一揽,左手把符笔拿出,可是符笔挥动几下,在大脸猫的期待中,萧明羞涩道,“神神,我不知道该用什么符……”

大脸猫“呜”的一下又落下数丈,气急败坏道:“死胖子,平时不是挺浪的嘛?怎么……到了关键时候掉链子?”

“太多了……”萧明拍拍自己脑袋道,“文思如海浪拍岸啊,不知道那攫取那朵小浪花……”

“快死了,你还浪……”

大脸猫实在无语。

“那里,那里……”包子突然欢快的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插嘴……”

萧明觉得自己有点儿没脸,呵斥了包子,刚要吟唱符文,包子笑道:“哥哥,那里有好吃的蹄子……”

我的小铁啊,萧明几乎要回头亲一下包子的,这吃货……绝对名符其实!

大脸猫也笑了,战场冲往包子指着的方向……

眼见莫名的尘埃如雨落下,打在身上莫名的疼,而且灰白色的条纹在四周好似利剑出现,大脸猫和萧明吓得面如土色。

至于前方,除了漆黑就是难言的血丝,感觉跟飞往地狱一般。

大脸猫忍不住低声问道:“死胖子,要……要是飞错了,咱们真要死了啊……”

萧明看着如同斑驳的条纹如山脉河流,深吸一口气强笑道:“神神,我给你唱……唱个符节吧……”

“一本正经的,别太猥琐!”大脸猫只有一个要求。

“滚!”萧明踢了大脸猫一脚,说道,“爱听不听……”

说完,萧明看远处,唱道:“……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歌声嘹亮,回荡在湮灭的空间中,如同鸡血鼓励着大脸猫!

“嘤咛……”头歪在萧明肩头的叶繁星呻吟一声,费劲儿的睁开眼睛,她还不及看远处,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空荡荡的胸前,还有带着胖子气息的上衣!

叶繁星脸色瞬时煞白!

她刚要发怒,但眉头一皱,听到了萧明豪放的歌声,瞬时,她被这歌声的旋律和歌词所吸引……

……我曾经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

绝望着也渴望着

也哭也笑平凡着

向前走就这么走……

正陶醉间,叶繁星突然感觉萧明要扭头,她想也不想又将眼睛闭上,此处无声胜有声,还是晕倒的好!

只不过,叶繁星的手早将衣衫捏的紧紧!

而且,叶繁星突然觉得……自己的胸前很温暖,萧明的手正握在那处,叶繁星的脸骤然发烧……

大脸猫觉得头前有一层轻雾,这轻雾好似蛛网挡住自己,它竭力冲了上前,“轰……”的一声轻响,众人先是眼前一黑,旋即就见到一抹阳光从远处射来,将无尽的黑暗撕裂!

“哈哈,出来了,出来了……”大脸猫大叫。

萧明眯着眼看着阳光初升,大吼道:

我曾经问遍整个世界

从来没得到答案

我不过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

冥冥中这是我唯一要走的路啊……

“不好!”大脸猫身形极度颤抖,惊叫道,“我……我要变回去了!”

不等大脸猫的话说完,它的周身光焰如火烛湮灭,急速变作原来的大脸猫!

“救命啊……”萧明再不敢浪了,大声喊道。

“死胖子……”大脸猫哭丧着脸喊道,“你不是会变符船么?”

“我……我忘记了……”萧明刚回答一句,身下“咔嚓嚓”一阵树枝藤蔓折断的声音,“噗……”萧明那身肥肉砸在草丛里。

“小叶子,十三郎……”

徐尘晴的声音从远处遥遥传来,“是你们么?”

萧明大喜了,扯了沙哑的嗓子喊道:“徐先生,是我们……”

不过片刻,徐尘晴跟一个美貌的女子踏符船而来!

那女子看到萧明抱着的叶繁星,惊道:“小叶子怎么了?”

“她死……”萧明刚说一句,突然觉得叶繁星的身上没有刚才那么凉了,他急忙改口道,“她晕死过去了!”

“该死!”女子一把把叶繁星抢了过来,叫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先上符船……”还是徐尘晴,看看萧明疲惫的神情,还有凌乱的衣服,建议道,“咱们边走边说……”

“我……”萧明看看符船真是复杂的感觉,他低声道“我恐高!”

“麻蛋,不对啊!”大脸猫突然叫道,“你刚刚怎么就不恐高了?”

“也是啊!”萧明也醒悟过来,不过不等萧明再说,徐尘晴淡淡的说道,“这好办!”

说着他一抬手,萧明眼前一黑,就被徐尘晴打晕了!

神神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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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符念和偷看

等萧明再醒来,已经到了洛北城外,身边没有了叶繁星和那个貌美女子,只有徐尘晴阴沉着脸。

“十三郎……”徐尘晴看看萧明醒来,急忙说道,“我已经听小叶子说了,是你救了她……”

突然间,萧明有一种感觉,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喜悦过,一种清新和轻松冲入他的口鼻,他的鼻子一酸,有些眼泪涌出,激动的说道:“叶小子,他没事儿吧?”

“她……”徐尘晴犹豫了一下,说道,“她性命无碍,身体也无恙,就……就是文种破碎了!”

“他……他有两个文种呢!”萧明突然想到了那个血红牛黄从叶繁星体内飞出前,那两声炸响,脸色急变后,试探道,“碎一个没关系吧?”

“唉,两个都碎了!”徐尘晴叹息一声,道,“不过,这事儿你一定要保密!”

“放心!”萧明坚决的点头道,“我以我家包子的名誉起誓!”

徐尘晴的脸色有些铁青了,不过他还是按捺住性子,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小叶子说你们遇到鬼上身的牛宝,然后就一无所知了……”

“这样的……”萧明情知躲不过去,略加思忖,将无底潭的事情说了,他把自己的形象无限英雄化,听得徐尘晴几次想翻脸,显然是不相信。

至于大脸猫,听到萧明做最后是他放屁把血色符牛头崩死,然后牛头爆炸把他们送出空间,大脸猫急了,叫道:“麻蛋,死胖子,怎么功劳都是你的了?我呢?我可是掉了很多猫毛,才把你们救出来的呀!”

“你若不想让他们把你抓起来,用刀刨开检查你的翅膀是从哪里出来的,就立马给我闭嘴!”

大脸猫想炫耀,可它更怕被解刨啊!

所以他很知趣的选择了闭嘴,任所有功劳都归于萧明的实力,运气,以及满身的肥肉!

听着萧明说得天花乱坠,徐尘晴不知道自己该相信他还是……相信他!因为所有的事情只有萧明一个人知道!

但若说萧明单枪匹马把血色符牛头灭杀,徐尘晴还是选择相信是萧明运气好,一个臭屁把符牛皮吹上天……爆炸了!

而且鬼上身的事情,汉阴村到此时都没有承认,萧明的光辉战绩说出去,怕也没人相信。

“罢了……”徐尘晴想了一下,心中叹息一声,对萧明道,“十三郎,你也一夜未回了,我送你回去吧?”

“可是……”萧明捂着肚子,苦着脸说道,“我把叶小子从地底下抱出来,饿坏了……”

徐尘晴以为萧明会说累坏了,哪知道他冒出个饿坏了,徐尘晴哪里不知道萧明的所想?

“好!”徐尘晴很是豪爽的答应。

不过,仅仅一顿饭后,面对一桌子狼藉的碗筷,徐尘晴有种吐血的感觉,能把一顿早餐吃出午饭加晚饭的符金,也真是没谁了。

刚走出酒楼,就见到一些人急匆匆的往一个方向跑,萧明大喜,急忙拉住一个人问,那人乜斜了一眼萧明,说道:“小哥怕是乡下来的吧?连城里这么大的事儿都不知道?”

“是啊,是啊!”萧明小鸡啄米般点头道,“这才要向大叔请教!”

“符斗啊!”那人瞬时眉飞色舞起来,“你不知道,从昨天……城守私宅门前就开始有人聚集,要找寒家的寒秋成符斗!据说啊,这寒秋成天赋异禀,他的符相被符神祝福过,但凡跟他符斗过的傻子,都会恢复正常!”

萧明大喜了,叫道:“好啊,好啊,多谢大叔,我们村儿有好几个傻子呢,我这就回去跟他们说……”

“嗯,嗯……”那人点点头,抽了袖子准备走,不过刚走几步,他又是回头道,“对了,符斗之前记得去一下萧府后门,那里有个萧大符猪店,据说吃了他们的符猪头,符相战力也会得到符神祝福达到五百!再给寒秋成符斗,就不会吃亏!”

什么叫两全其美,什么叫意气风发,什么叫洋洋得意?

看着趾高气扬走进萧府的萧明,再看看捂住肚子跟在后面的包子,大概就能知道一些吧?

徐尘晴丢不起这个脸,把萧明送到萧府附近,叮嘱萧明下午一定去严家符学报道,准备参加晚上符学的芳林迎新会,就匆匆的回去。

萧明以为自己一夜未回,一进门就会被萧渝叫过去盘问,哪知道直到他走到后花园的门口了,也不见谁喊住他!

没奈何,萧明喊住一个下人,问了一下后恍然,萧大卤肉店确实在萧明昏睡的第三天就开张了,但直到昨天下午突然间生意火爆,萧家大部分家丁都过去帮忙,连萧渝都亲自到店内坐镇,谁还会注意萧明到底回没回家呢?

萧明有种搬了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想卖弄的热情瞬时消散。

不过卤肉店火了,自己也有符钱拿,想想就会有一点儿小兴奋,萧明也就把郁闷抛之脑后了。

还好,即便萧府的人都不见了,哑姑也还在,萧明刚跑到自己住的阁楼旁,已经闻到熟悉的响起。

红烧符猪头!

“哑姑……”萧明心里一热,快步跑了进去,不过是几天没见,心里还真的挂念啊!

哑姑果不其然,笑眯眯的出来,跟前几天没什么不同。

“哑姑……”萧明的声音中带着哽咽,拉住哑姑的手,说道,“我……我想……下次红烧符猪头的时候,能不能放一些千叶曼陀罗花呢?汉阴村的红烧麻辣符牛蹄真不错,味道棒极了,您老的手艺也该变变了!”

麻蛋,说好的感动呢?

哑姑愣了一下,抬手敲了一下萧明的脑袋,双手比划着:爱吃不吃!

萧明是想吃,不过他真吃不下,刚刚本着吃穷徐尘晴的目的去吃的早点,此时怎么可能吃得了?

不过哑姑不必担心浪费的问题,大的不吃,还有小的呢,小的吃不完……还有肚兜呢,天知道包子连吃带拿的手段哪里学的啊,萧明不过是跟哑姑说了几句话,硕大的红烧符猪头已经不见。

萧明一脸的嫌弃,说道:“包子,以后别说认识我,吃这么胖……嫁不出去就是老姑婆了!”

“老……老姑婆?”包子眨巴眨巴大眼睛,天真的问道,“是什么?能吃么??”

“就是跟哑姑一样!”萧明恶狠狠的说道,“没人给做吃的,没人疼没人爱……”

刚刚说完,萧明突然觉得不对,他眼珠一转,说道:“只有我这个英俊倜傥的孩子孝敬她,吃她做的东西,天天美滋滋……哎哟,对了,哑姑……”

萧明根本不敢给哑姑多想的时间,急忙一拉她的胳膊,问道:“孩儿有个古怪的事儿跟你说,唉,孩儿……孩儿……”

哑姑自然是大急了,急忙双手比划道:“明儿,你……你怎么了?快说,快说……”

“哑姑……”萧明坐下来,叹息道,“孩儿长了第三只眼睛,怕是以后活不长久了!”

“啊??”哑姑嘴长得大大,可是没有发出声音,她急忙用手抚摸萧明的脑袋,然后比划道,“明儿,别怕,别怕,不会的,不会的……”

“麻蛋,胖子,你真无耻,哄骗人家感情!”大脸猫也趁机吃了几口垂涎已久的红烧符猪头,此时躺在窗台上嘲笑道,“符神一定让你天打五雷轰……”

“哑姑……”萧明没理会大脸猫,他惜命的很,连忙问道,“您知道怎么回事儿么?”

“这个……”哑姑犹豫了一下,双手比划道,“我跟你说,不过你不能跟任何人说,包括你外公……”

“放心,哑姑!”萧明连忙举手道,“我拿跟我同生共死叶小子的命跟你起誓,绝对不会跟我外公说!”

“胖子,人家叶小子跟你什么关系?”大脸猫为叶繁星抱打不平了,“你拿人家的命发誓?”

“你知道个p!”萧明洋洋得意道,“叶小子的命是我救的,以后我发誓都带上他,一命换一命,他死了后再说我!”

交友不慎啊!不知道叶繁星听了这话会不会吐血三斗!

“明儿……”哑姑笔划道,“这是道门的符念,跟长第三只眼睛差不多,不过符念夜里也能用。哦,符念还跟手一样,能拿东西……”

“啊哈?”萧某眼睛一亮,贼兮兮的看向包子的兜子,低声道,“这么说……”

“哥哥干嘛?”包子警惕性没得说,萧明不过是看了一眼,她立即捂住兜子,惊觉道。

“随便你拿……”哑姑笑着比划,“只要你的手不想被她打断!”

“好吧!”包子的武力可是杠杠的,萧明泄气了。

“不过呢……”哑姑又比划着说道,“这衍念是可以锻炼的,若是锻炼到一定地步,可以看穿墙壁,更能探囊取物……”

“刷……”突然间,萧明的嘴一张,口水流了下来,脸上竟然有了一些红晕,整个是花痴的模样!

哑姑最了解萧明了,看到萧明撅屁股就知道他要拉什么s!所以哑姑毫不犹豫伸手揪住萧明的耳朵,左手比划道:“你敢偷看女孩子……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猥琐的胖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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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符玉瞳 符球

“扒皮,扒皮……”包子鼓着小手掌,一脸的兴奋,看起来她对民间十大酷刑兴趣极高!

“包子……”哑姑松开手,冲包子比划道,“哥哥什么时候偷看,就把他的腿打断!”

包子一歪头,眨巴眨巴眼睛,又冲萧明上下看看,郑重其事的点头道:“好!”

萧明瞬时觉得生无可恋了,给自己这么好的神通,还不能用,要它干嘛?

麻蛋,不让看,可以掀裙子,揪辫子,放毛毛虫,哼……

哑姑不是大脸猫,她不知道萧明心里的所想,当萧明问如何锻炼的时候,她没什么犹豫,起身从萧明睡得床铺下面摸出一个二指宽四五寸长的玉片递给萧明,比划道:“这是符玉瞳,只能用符念看,你看看就知道了!”

“好!”萧明点点头,就要放出符念。

哑姑急忙再次拉住,比划道:“记住,谁都不能说,也不能让人看到,你看完之后,就放在……”

说着,哑姑直直萧明的嘴。

“知道了……”萧明笑道,“我看完就把它吃了!”

“里面有很多东西,你别瞎看……”哑姑不放心,再次叮嘱,“看懂一点儿锻炼之后,再往后看……”

“知道了,我亲亲的哑姑!”萧明抱住哑姑道,“我昨晚一夜没睡,困死了……”

“哦,对了,对了……”哑姑急忙又比划,“今天是八月十五,你们严家符学报名的日子,下午一定要去,明天就要开学了!”

“知道,知道……”萧明坐在床榻上,说道,“晚上还有个什么芳林迎新会,据说有吃的!”

一听有吃的,包子的眼睛巨亮,看起来不用萧明担心,包子一定会拽着萧明去的。

萧明刚躺在床上,突然间有惊呼一声跳了起来,手捂住胸口喊道:“不好,不好,我还是要死的……”

哑姑脸色大变,急忙拉住他比划道:“怎么了?怎么了?”

萧明指着胸口,把牛黄飞进去的事情说了,哑姑苦笑了,她想了一下,刚要说比划,萧明就急道:“莫非还不能说?”

“不是!”哑姑笑笑,比划道,“傻人有傻福,吃货的幸运我可不懂!”

比划完,哑姑转身走了。

萧明傻了!

哑姑,您老这是骂我呢,还是夸我呢?

我要死了啊!

萧明欲哭无泪了。

怎么办?怎么办??

萧明没有想到此事时,就是个吃货,想到此事了,就成了热锅上蚂蚁!

“对了,对了……”看着自己白白嫩嫩,却比不得叶繁星的胸口,萧明突然醒悟过来,“哑姑不是说了吗?那个什么符念可以看很多,说不定可以看到呢……”

想着,萧明急忙开始呼吸,把符念放出!

我的符神啊!

不过看了一眼,萧明吓得脸色苍白,几乎跳将起来了,怎么这么多的污渍,怎么这么粗长的汗毛,我几天没洗澡了?

脏死了,萧明突然很嫌弃自己。

等洗完澡再看,麻蛋,还是脏啊!

不行,再洗,洗着,洗着,萧明楞了,我是不是有毛病啊!我要看自己肚子里的牛黄,跑这里洗什么澡啊!

萧明可不清楚,他要做的是什么,这可是道门的内视啊!不仅师门前辈手把手指点,口口传授,即便是从小修炼道术的弟子都不可能轻易内视成功。

哑姑呢,她不仅没想到萧明这么快就会有符念,更没想到萧明有神魂强行挣脱佛印的经验,更小觑的萧明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当得萧明躺在木桶里,内视到自己中丹田时,不觉是目瞪口呆了。

这……这是什么鬼??

牛……牛黄在我肚子里安家了吗?

萧明一个激灵,差点儿尿在木桶的水里!

但见这是一个晶莹剔透的巨大球体,不过球体不是完整的,很多地方都有破碎,而且球体是由许多颗粒构成,这些颗粒上似乎是有符字的,但符字模糊,根本看不清楚。

最为诡异的是,这球体在缓缓的转动!!

转动间会有无数符……落入其中,而且每转动一圈,同样又有淡淡的光晕生出!

我的符神啊!

这是怎么回事儿??

“明白了,我明白了!”

这等让人抓破头都想不出答案的问题,绝对难不倒聪明绝顶的萧明,不过是片刻,他就是惊叫道,“我这才是鬼上身!!!”

不行,一定要把这个东西弄出来!

否则这东西还是要生根发芽的,一辈子都要陪着我的!

怎么弄?

用铲子?用刀子?

用萧明的脚后跟儿想想,也知道这些东西一上手,这个符鬼的牛黄弄不掉,自己的命先被弄掉了。

符念!

萧明想到了救命的稻草。

我的符神啊!

符念之下,符玉瞳居然是个书卷之状,薄如羽翼,但是当得萧明尝试用符念翻看时,他忍不住惊呼了,这书卷居然有很多很多很多页,多得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看不完!

这还是我熟悉的洛符天域么?

萧明忍不住抬头看看四周,看看窗外的太阳,麻蛋,一连串儿的冲击让他怀疑人生啊!

可惜,还不等萧明开始怀疑,他眼前一黑,剧痛从脑海中生出,萧明知道这是自己用符念看得时间太长了。

看……看多了,脑海里……会不会长针眼么?

萧明开始忐忑了。

勉强按照哑姑所说把这个符玉瞳放在自己舌头下面,萧明眯着眼睛就睡着了。

萧明做了梦,他会风符,满大街的裙子都吹了起来,而且满大街的衣服都不见了!

但是,就在他嚣张的大笑时,叶繁星凭空飞落,高举九花凝雪笔叫道:“孽障,我代表月亮消灭你……”

可惜,月亮没有出现,那个残缺的牛黄在半空中转动,每个符字上都是萧明的狞笑!

叶繁星的九花凝雪笔没有落下,萧明笑着一抬手,露出了……

“十三郎,十三郎……”正爽快间,一个如同天地雷震的声音把他惊醒了!

萧明感觉自己的世界破碎,一个巨大的丑脸出现在眼前!

“鬼呀!”

萧明大惊,然后才发现,自己依旧躺在木桶的水里,眼前正是萧七带着眼屎的脸!

“你干嘛啊,七叔!”

萧明双手抱胸,委屈道:“怎么偷看人家洗澡?”

“你做什么梦呢?”萧七一脸的好奇,问道,“笑得怎么那么猥琐?”

你才猥琐呢,你全家都猥琐!

萧明大怒了,说道:“没看我在梦里温书,准备以崭新的面貌迎接新的学习生活?”

“哎哟!”说到此处,萧明急忙看向窗户外面,惊道,“都过午了?该死……”

今天要报名啊!

严家符学的小姐姐们,千万不能错过!

萧明从木桶里面跳出来,朝着外面就跑!

“十三郎……”萧七大叫道,“你没穿衣服!”

萧明低头看看,一拍额头,他还以为是在梦里!咳咳……

看着萧明穿衣服,萧七说道:“大老爷昨天就叮嘱了,让我去给少爷报名……”

“你报完了?”

正穿衣服的萧明停了下来,问道。

“是的,上午就报完了!然后去卤肉铺帮忙了……”

“早说啊!”

萧明的心放下了,跟严家符学不曾谋面小姐姐们的约……总算没有错过。

然后,萧明衣服一脱,又准备放在床上继续自己美好的梦中生活。

“不过……”萧七又说道,“下午每个班的学生都要到学堂集合……”

“我去,你怎么不早说?”

萧明起身又要跑!

少爷啊,能不能不这么不羁爱自由?衣服还是要穿的呀!

“衣服,十三郎,衣服……”萧七急忙拉住萧明。

严家符学鹰飞班的学堂内,身穿峨冠博带的丁宁,脸上带着威严坐在书案后面,丁宁年近五十,是严震青特意从涿鹿郡请来的先生,此时他目光扫过学堂内十九名脸上带着稚气和兴奋的小脸,微皱了眉头。

因为角落里,一个书案后面的椅子是空的。

报到第一天就有人迟到,这不能不让丁宁……微怒!

先生都穿了正式的峨冠博带,你给先生来个迟到,你还想不想混了?

迟到的是谁?

丁宁心知肚明,因为丁宁刚进学堂已经开始找萧明!

不仅因为萧明拿了严家符学有史以来的最高分,还因为昨天晚上,严曦琥已经拜访过丁宁,把魁星宴上的经过说了,说了严曦琥自己的尴尬,也说了徐尘晴的无奈,萧明横扫严家符学,怼得人家无言以对,更是将来自涿鹿符堂的叶繁星击败,无不让丁宁期待跟萧明的会面!

可惜的是,萧明放了丁宁的鸽子!

“诸位学子……”丁宁收了目光,右手食指曲了,在学案上敲敲,说道:“考上严家符学不过是你们在符学路上踏出的第一步,你们还有很多路要走,刚刚老夫也略微提了一下,你们重新学习符字,学习符字的构成,学习符字的历史,学习我们秦篆国不同地域符字的差异,学习符字的书写。还要学习符节的吟唱,符节的编排,甚至还有符斗的策略等等,一切的一切……都跟符斗有关!”

“太好了,先生……”丁宁的话刚落地,外面就传来一个声音,“我最喜欢符斗了,我一定会在先生的带领之下,攀过一个个顶峰,把符斗的对手踩在脚下……”

随着声音,萧明堂而皇之地从门外进来,眼睛在学堂里面一扫,大步流星的朝着最后那个座位走去,口中还厚颜无耻的说道:“大家还不赶紧为先生的英明鼓掌?”

萧明迟到了,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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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痔疮和长针眼

“啪,啪,啪……”有些懵懂的孩子鼓掌,掌声稀稀拉拉,不过萧明一点儿都不尴尬!

“萧明……”坐在前面的寒秋殇看看丁宁脸上的铁青,再看看萧明的风轻云淡,忍不住喊道,“你迟到了!”

麻蛋,这是明目张胆的给我上眼药啊!

萧明暗骂了,眼珠急转,口中说道:“是吗?我迟到了吗?我……我怎么不知道?”

表演,我让你表演,丁宁本是压住火气,想看看萧明到底怎么蒙混过关的,此时只好怒道:“站住!”

“先生……”萧明立即站住,可怜巴巴的站在那里,小声道,“我……我真迟到了么?”

“你还没迟到么?”丁宁有些哭笑不得了,说道,“你看看什么时辰了?”

“先生,我也不愿意啊!我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老夫且听听……”

“此事说来话长啊,先生……”萧明陪笑了,说道,“不若等课后,学生细细跟先生分说,现在就不占用大家的时间了。”

“无妨!”丁宁笑了,拍拍手道,“你说吧,老夫的话已经说完,现在就等着打扫卫生,然后芳林园迎新了。”

“迎新啊!”萧明大喜了,说道,“先生,学生听说芳林园迎新会有很多好吃的,您老喜欢吃红烧符猪头么?”

“不太喜欢,太油腻……”丁宁成功被萧明带偏,不过他刚说几句立即醒悟,一拍书案道,“萧明,快说你为何迟到?”

“先生……”萧明哭丧着脸说道,“学生能说……学生扶着老奶奶过街道么?”

“能啊!”丁宁笑道,“为什么不能啊?关键是,你做好事……能做这么长时间?”

“是啊!”萧明眨巴眨巴眼睛道,“学生也纳罕呢,学生几次三番的扶那位老奶奶过街道,可她每次都要再回去……”

“然后呢?”

“然后嘛……”萧明挠挠头,说道,“原来老奶奶……的家不在街道那边!”

“噗……”丁宁自己都忍不住笑喷了。

迟到的理由编得这般拙劣,也是没谁了。

麻蛋,要被他蒙混过关了!

寒秋殇到学堂的早,再加上他个子小,所以安排在丁宁眼前不远处,他看着丁宁脸上的笑容暗道不好。

所以他眼珠一转,高声问道:“既如此,萧明……你怎么没有问问那位老奶奶?”

“这位同学……”萧明大喜了,一指寒秋殇说道,“你真是太贴心了啊!我正想说呢!那位老奶奶是个聋哑人,好在我家哑姑也是聋子,我从小就养成了尊老助残的好习惯,经我再三确认,终于知道这位老奶奶原来是住在街道那边,我怕再有路过的学生扶他她人家过街道,所以就亲自把她老人家送回来家……”

“行吧,行吧……”

眼见萧明编的没谱了,也没羞没臊了,丁宁摆摆手,刚要让萧明坐回去,萧明又说道:“不过到了这位老奶奶家,我才发现,原来老奶奶家还有一个傻子哥哥……”

听到这里,寒秋殇的脸色有些发白,他已经知道萧明要说什么了!

果然,萧明一板一眼的说道:“为了帮老奶奶脱贫,为了给傻子哥哥谋幸福,我只好放弃了时间,亲自带着那位傻子哥哥到寒家门口排队……”

“萧……萧明……”寒秋殇咬牙切齿了。

“萧明……”丁宁冷冷道,“知道什么叫过犹不及么?”

“是吃过美味的烤符鱿就不会忘记啊,不过先生,萧大符猪头,战斗力五百零一,谁吃谁知道,不比烤符鱿差多少的……”

“哈哈,哈哈……”一些学子已经无法忍耐,掩嘴笑出声来。

“萧明……”丁宁咬着嘴唇,强忍住自己的笑意,一指墙角道,“你给我站着!”

“是,先生”

萧明想也不想,走到墙角,双肩往墙上一靠,甚至肥腰还在墙上扭了几下,口鼻中发出“嗯嗯”的声音,好似舒服至极的样子,然后双眼微闭,贴在了那里。

丁宁傻了,把罚站站出躺在床榻的舒畅,这也没谁了吧?

“萧明……”丁宁问道,“你……你站得……很舒服?”

“是啊,是啊……”萧明眼也不睁,随口说道,“咱们学堂的墙壁刷过不下十层腻子,里面还有一些纱网,比我们萧家学舍的墙壁舒服多了,我好喜欢哟……”

丁宁明白了,这萧明是罚站发出经验了呀!

“先生……”寒秋殇在旁边大声说道,“萧明在萧家学舍的时候,每天都被赶出去罚站的……”

“是啊,要感谢你家的寒秋成……”萧明依旧不睁眼,说道,“没有他,我现在还在萧家学舍呢,怎么能跟你同窗?对了,你问问他,什么时候来要他的寒霜笔?”

寒秋殇吓得捂着嘴,心里一个劲儿发誓,再不搭理这个睚眦必报的死胖子。

“好了……”丁宁看看墙上的符钟,走回学案,说道,“我们严家符学的校训就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萧明迟到,就要罚站,其他学子,我们继续……”

“严家符学的校训很多么?”

萧明有些纳罕,霄云阁上严曦琥说过,如今丁宁又说,不过萧明不是真傻子,没必要再开口。

与其听先生在上面说话,不如忙自己的!

萧明把符玉瞳拿了出来,放出符念观看,这次萧明学乖了,看上一页后,逐字逐句的背下,然后急忙收了符念,在脑海里学习。

符玉瞳虽然是书卷,里面记录的东西多不胜数,但萧明很懒,他根本不往后看,就看看前面的关于符念的内容。

即便是符念的内容,也有很多,有如何锤炼符念,有如何控制符念,有如何壮大符念,当然,大部分内容对萧明来说是云遮雾罩,根本不明白,他也不深究,跟学舍上首,丁宁批判的“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完全一样!

也就在丁宁拿出符笔,在学堂墙壁上那个平整的符板上写下一篇火符文,对学子们说:“诸学子,先前你等学符文,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这是不行的,比如这个火符文,为什么这么写就是火符文呢?为什么会有三十余篇火符文,每篇火符文都不同呢?这就是……”

“啊!”刚说到此处,坐在前排的寒秋殇尖叫一声跳了起来,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屁股!

“寒秋殇?”丁宁一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有……有人用手指捅我……”

“有吗?”丁宁放下符笔,走到寒秋殇旁边看看,又问寒秋殇旁边的咏星语道,“你看到了么?”

咏星语满面通红了,她使劲儿摇头。

“坐下吧!”

丁宁有些不悦。

“是,先生!”寒秋殇也有些纳罕的四处看看,然后小心翼翼的往椅子上坐去,也就在他屁股刚刚沾住椅子,菊花瞬时又是一疼!

“啊!”寒秋殇再次站了起来。

“又有人捅你?”

丁宁好似明白了什么,意味深长的问道。

“是,是的,先生!”寒秋殇小脸儿再次发白。

“是不是很疼?”

“是的,先生!”

“嗯,我知道……”丁宁点头道,“老夫每日清晨如厕的时候跟你一样,真没想到,你这小小的年纪已经有此疾痼,麻烦啊!去吧,你也站后面……”

“先生,我……我……”寒秋殇摸摸自己的屁股,不知道丁宁到底说些什么,不过他还是乖乖的站在了后面!

麻蛋,让你说我!

萧明看着这个被自己用符念玩儿坏的寒秋殇,撇嘴了,好在你不是女生……

女生?萧明眼睛一亮,符念就扫向江玫、咏星语等,但是符念刚刚扫过,还不曾看到他所想的内容,“嗡……”一阵如海啸般的冲击疯狂的涌入萧明的脑海!

“啊……”萧明忍不住惊叫,额头上冷汗如雨滴落。

“萧明……”

丁宁眼见萧明脸色惨白,虚汗冒出,惊道,“你怎么了?”

“我……”萧明欲哭无泪了,说道,“我脑子里长针眼儿了!”

“瞎说什么!”丁宁呵斥道,“快走下休息……”

“是,先生!”萧明急忙坐在座位上,趴在书案,不过片刻,这厮又恬然入梦,可惜这次,打死他,他都不敢再做第三只眼睛肆无忌惮的梦里,脑袋里的针眼儿啊,太可怕了。

“萧明,萧明……”朦胧间,似乎有人在叫自己,萧明张开眼,迎面是一双带着殷勤的眼睛,眼角同样有眼屎!

正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孩童弯下腰来喊醒萧明。

“你谁??”

萧明大惊,一把抓住这孩童的脖子,急道,“你怎么跑我家里了?”

“咳咳……”孩童咳嗽着,急道,“我是陈图啊,你同学,这……这里是严家符学的学堂……”

麻蛋,睡迷糊了!

萧明急忙看看四周,夕阳的余晖洒在学堂里,红艳艳的一片。

萧明松了手,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说道:“杏儿跑了?”

陈图愣了一下,急忙陪笑道:“明哥英明,小弟跟陈岩打赌,小弟的分数没有陈岩高,所以……”

“陈岩呢?”萧明又伸了个懒腰,问道。

“在外面呢!”陈图一指学堂门外,恶狠狠道,“跟寒秋殇在一起呢!”

“嘿嘿……”萧明乐了,说道,“怎么?跟陈岩不同戴天了?”

“对,不共戴天!”陈图说道,“我跟杏儿从小就是青梅竹马,陈岩这厮横刀夺爱,我这辈子都跟他不共戴天!”

“嗯……”萧明随口答应着,目光又是遍扫,找谁?

自然是江玫!

萧明找江玫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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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符牌、积分、迎新会

刚刚是怎么回事儿?

怎么符念一落到她身上,就有莫名其妙的海浪?难不成每个女孩子都有符神庇护……这句话是真的?

萧明越想越是如坠冰窟了,说好的风符文,说好的透视眼……

我的美梦啊,我的小姐姐们!

“明哥……”

“又怎么了?”萧明的惆怅被打断,着实不爽。

“这是你的符牌……”陈图笑吟吟的把一个巴掌大小的牌子递给萧明,说道,“先生发符牌的时候,你不在,我自告奋勇帮你拿了!”

“符牌?”

萧明接过符牌,符牌入手沉重,看起来非金非木,上面有些古怪的花纹,符牌的一面“严家符学”四个符字,另一面则是“萧明”两字。萧明两字明显没有严家符学字大,而且没有气势。

“这玩意儿干嘛?”萧明掂量掂量,撇嘴道,“能卖符钱么?”

陈图眼睛一亮,急忙解释道:“明哥有所不知吧,刚刚先生已经说过了,这符牌是我等在严家符学六年学习符学的见证,是在符箓案牒所有备案的,以后要想成为符箓士,就要靠这个符牌内的积分!”

“积分?积分是什么?”

萧明感觉这个“积分”听起来很亲切。

“积分就是咱们在严家符学六年的成绩啊!”陈图想了一下,竭力回忆过丁宁下午所言,解释道,“咱们每月有考试,三个月一次大考,每年一次升学考,三年一次郡内同等级符院小比遴选与小比、结业考,这些考试成绩都要换算成积分记在符牌内的,还有给先生做助手、收集符材、为符兵营的符箓师、符阵师打杂都可以积分……”

“打住……”萧明突然间喊了一声说道,“什么符兵营?为符兵营的符箓师打杂??”

“是啊!”陈图没来由兴奋道,“咱们这里距离蛮人关不是特别远,蛮人关外据说有牛蛮,咱们的符兵营就驻扎在那里,符学会组织咱们去蛮人关见识符箓师是如何使用符文斩杀牛蛮的!”

麻蛋,那是要见血的呀!

萧某缩缩脖子,眼珠乱转,就算是给先生打杂,也不能去!

“一会儿就是芳林迎新会了,我已经占了个好位置……”陈图说完符牌,连忙陪着笑脸说道,“你一定要赏脸。”

“好说!”萧明明白陈图的意思,拍拍陈图的肩膀说道,“想让我怎么收拾陈岩!”

陈图一个激灵,他可没想到萧明这么直接,眼中立即充满了激动,说道:“迎新会上,一定会有符斗,明哥,你用丸子把陈岩砸晕!”

“你想得美!”

想到陈岩的水符,萧明立即觉得索然无味,他毫不犹豫的摇头。

“我……我给你符钱……”陈图犹豫了一下,咬着萧明的耳朵说道。

“我的符神啊!”

萧明上下看看陈图,惊叫道,“陈图,你……你以为我萧十三郎是什么人?我是那种低级趣味的人么?我是那种为了符钱就可以出卖自己原则的人么?你以为我是那种把同学情谊随意拿来践踏的人……”

陈图大急,小脸儿也通红,急忙举起双手,正要辩解,萧明突然话锋一转道:“你准备出到多少符钱?”

陈图惊了,在他十二年的生命里,这开始第一次见到变脸比翻书还快的人啊!

“五……五十个符钱?”陈图犹豫了一下,眼见萧明眼中流露出不悦,急忙改口道,“那……那就一百个符钱……”

麻蛋,这点儿就想让我脱离低级趣味?

萧明有些轻蔑的看了陈图一眼,说道:“至少一百符金……”

“一……一百符金啊!”陈图要哭了,低声哀求道,“一百符金我不知道要攒到什么时候。”

“没关系……”萧明拍拍陈图肩膀道,“还有三年,哦,不,还有六年,你慢慢攒,吃糠咽菜都行!不过,你要保持清醒,我……可以等,杏儿估计不会等……”

“好!”陈图狠狠的点了点头。

“当……”正说间,一声钟鸣不知道从哪里响起,旋即学堂窗外,一道浅紫色光箭撕破薄暮直冲半空,“轰……”的一声巨震,成百上千的花朵在空中散落,严曦琥的声音响起:“迎新会将在半刻后芳林园举行,诸学子尽快前往……”

“走了,走了……”

学堂里,散坐的一些学子也各自起身收拾,边说间边是三三两两出了学堂。

萧明以为芳林园就是当时符斗的演符场呢,哪知道根本不是,穿过演符场,是一片树林,树林里有些亭子,有些小径,暮色里,树林中悬了一些符灯,将这些小径和亭子照亮,看起来颇是静雅!

走出树林,迎面居然是个水塘,水塘里面满是荷叶,一朵朵盛开的莲花在满眼碧幽幽中格外娇艳。

一道虹桥横贯水塘一侧,跟虹桥相对的是一条曲曲折折的游廊。

此时,一个浅紫色的云朵状符器悬浮在水塘之上,云朵四周十六个硕大的符灯将水塘四周照亮!

严家符学是六年制符学教育,每年招收六个班的学子,每班大概二十人,整个严家符学有八百多学子。这八百学子当然不可能都参加迎新会,此时在水塘四周,不过是三百来个学子散落。

“明哥……”走出树林陈图指着虹桥横贯的所在,有些兴奋道,“快看那边……”

“有小姐姐?”萧明眼睛立即亮了。

“不……不是!”陈图有些额头见汗,低声说道,“那边是芳林园的功勋树!明哥,你知道芳林园为什么叫芳林园么?”

麻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先生讲解的时候,我正在扶老奶奶过街道呢!

“所谓芳林园就是取成材育才的意思……”陈图一指刚刚走过的符树林说道,“咱们就是那些符树,要茁壮成长,而成材之后,要是能在大比或者给严家符院取得荣耀学子,就有单独在芳林园那里栽种功勋树的容耀,知道么?功勋树上可有名字,会流芳百世……哎哟,明哥,你跑什么?功勋树是不让人……”

不等陈图说完,萧某兴奋的声音响起:“我的符神啊!这……这是要烧烤么?”

陈图瞬时感到一阵被抛弃的沮丧,不说我正跟你讲功勋这么高尚的话题,你……你居然跑去看烧烤,单说我已经帮你占好位置,你也不能跑到下人那里去烧烤啊!!

陈图可不明白萧明的激动,他搓搓手,看着数十个下人正在整理木炭,准备肉食,眼中放出亮晶晶的幽光,口中便流口水,便叫道:“我说徐先生怎么一再叮嘱让我参加这个迎新会,原来是有好吃的啊!哈哈哈……”

萧明仰天大笑了,说道:“没带包子是对的,她若是……若是……”

萧明的笑声还在半空找木梁,准备绕梁三日,他的尴尬已经凝结在脸上了,因为……大脸猫正趴在一棵符树的树枝上,带着嘲笑看着自己!

麻蛋,大脸猫来了,包子还能远么?

“吃,吃……”果然,萧明身后传来了包子令人胆战心惊的声音了。

“谁带你来的……”

萧明有些发怒,可转身一看,又是傻了,但见叶繁星抱着包子,脸上含笑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萧明没好气的说道,“刚醒了不知道在家休息,跑这里干嘛?这是我们严家符学的迎新会!”

“切……”听得萧明关心自己,叶繁星嘴角露出笑容,回答道,“人家官学都请你们严家符学的人参加魁星宴了,你们严家符学请官学的人参加迎新会有什么奇怪的?”

“问题是……”萧明说道,“你也不是官学的学子啊!你来……不是多张嘴?这里烧烤的肉本来就不多!”

很是难得,叶繁星并没有跟以前那样发怒,她笑吟吟道:“放心,我不吃烤肉,我吃素!”

“哈哈,这可是你说的啊!”萧明高兴了,说道,“你可不准跟我抢肉吃!”

“吃肉,吃肉……”包子听到肉,口水早滴了下来。

萧明瞬时脸黑,对叶繁星说道:“算了,还是你吃肉,让包子吃素!”

“不吃素,不吃素……”包子也堕落了,居然撒起娇了。

萧明语重心长道:“萧苒啊,你知道哥哥给你起这个名字的深意么?苒者,草木茂盛也,多吃素,对你……你这熊孩子,跑什么跑?跟你说人生呢……”

名曰萧苒,其实是肉包子的包子,哪里理会萧明的话,她抬手拉开叶繁星的胳膊,跳将下来,一溜烟儿跑到一堆串成肉串儿的肉食旁边,深情的看着,不时还用小舌头舔着嘴唇,若非那肉串儿还带着血丝,想必她早就一把抢了过来吧。

“你好……”陈图目瞪口呆的看着包子跑了,然后回过神儿来也急忙走了过来,对叶繁星说道,“我叫陈图,跟萧明一个班的!”

“嗯……”叶繁星淡淡的应了一声,转头问萧明道,“你们迎新会上为什么要烤肉啊?”

“我哪里知道啊!”

萧明咽了口唾沫说道,“有的吃就好!”

“我知道,我知道……”陈图急忙说道,“先生说了,吃饱饭才能学符学……”

又是严老先生语录,萧明也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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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调侃常威

“对了……”萧明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对陈图道,“陈图,他叫叶繁星,吃过萧大符猪头的,符相战力比我还厉害,你想抢回杏儿,跟他说……”

“嘻嘻……”陈图低声一笑,说道,“叶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帮我一个小忙……”

再看萧明,扔下叶繁星跑到包子旁边,不过他没有跟包子一样直勾勾盯着肉串儿,而是随便找了个石头坐了,一边看四周渐多的人群,一边用眼睛余光看着……

麻蛋,看就看吧,居然还用余光,余光不是看么?

看着萧明那个一本正经的样子,叶繁星好悬没有笑出声来,她知道萧明着力想装出跟包子的不同,可惜嘴角流出的口水跟包子没什么不一样。

“……真的……”旁边陈图小声道,“我这里有一百零三个符钱,你要是帮我教训陈岩……”

叶繁星好没耐心的听陈图说完,笑吟吟道:“钱呢?”

“你真答应了?”陈图大喜过望了,急忙拿出符钱。

叶繁星接了符钱,问道:“你知道我小姨夫是谁吗?”

“谁?”陈图愣了一些,急道,“我没有那么多零花钱,不够找大人的……”

“我小姨夫是官学的院判……”叶繁星轻咬贝齿,也压低了声音,说道,“他现在就跟严家符学的严震青严老先生在一起呢,你说我把这符钱交给他老人家,叫不叫人赃并获?”

“我……我……”陈图脸色发白,边说间,边往后退,然后左右一看,朝着人群中就是跑去。

“你的符钱……”

“是……你的符钱!”

“嘻嘻……”叶繁星走到萧明面前,洋洋得意的把钱扔给萧明道,“给你!”

“不要!”萧明看看符钱,又扔给叶繁星,说道,“我是那种低级趣味的人么?我是那种符钱可以收买的人么?”

“啊?”叶繁星故作惊讶道,“你真是一个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啊!”

“当然!”萧明一仰头,小眯缝眼儿生出不屑,说道,“跟你的胸肌一样真价实货!”

麻蛋,还……还让不让人活了!

叶繁星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儿去!

但见叶繁星一伸手揪住萧明的耳朵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是我听到的第一次,你……若是敢说……第二次,你信不信我拿这一百多符钱去找人,让人把你的牙敲碎?让你再……再也吃不了肉??”

“你……你怎么这么喜欢揪人耳朵啊!”萧明吃痛,喊道,“包子,他抢你鸡腿……”

包子刷的一声转过头来,眼中充满仇视。

“包子!”叶繁星扬手将符钱扔给包子,说道,“这符钱给你,可以买鸡腿吃!你帮我听着点儿,他若是再说什么胸肌什么的,把他的胸肌撕下来烧烤……”

包子一伸手,闪电般把符钱接了过来,转手放进衣兜不见,然后她才看着叶繁星,郑重其事的点头了:“好的,小哥哥……”

叛徒!

你这个叛徒!!

萧明忍不住痛哭流涕了,包子可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啊,几时居然被叶小子收买了?

哪知道,包子一伸小手,歪着头天真的对萧明说道:“哥哥,给我符钱,我就不看着你……”

跟……跟谁学的呀!

萧明和叶繁星皆是傻眼儿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包子变成被符钱熏臭的人,所以萧明决定,即便自己再不提什么胸肌,即便被包子看着,也绝对不能再拿符钱收买包子。

那太不道德了!

说起道德,萧明忍不住恶狠狠瞪了一眼叶繁星,你开的好头儿!

叶繁星不好意思了,松了揪着萧明耳朵的手,拍拍包子,说道:“包子啊,你要做个有理想有道德有追求的包子……”

“轰……”叶繁星苦口婆心的教导中,水塘上空一声雷震,云朵骤然发出浅紫色的光晕!

旋即,严震青的身形在其上出现。

“咕噜噜……”包子看着浅紫色的云朵,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口中说道,“还没吃过紫色的棉花糖,好吃么?”

麻蛋,不说了!

叶繁星闭嘴了,说了那么多,还没有棉花糖有吸引力。

“诸学子……”严震青环顾四周,扬声道,“今夜是月圆之夜,也是我严家符学开学的日子,老夫再一次站在这里,代表严家符学欢迎新加入的一百二十位学子……”

叶繁星自然对严震青的话不感兴趣,她看着萧明手捏下巴盯着严震青,低声问道:“你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符学六年如何度过,方能不浪费时间,等到毕业的时候可以大声对所有人说,你没有浪费青春?”

萧明很是严肃的看着云朵,一本正经道:“我在想,严老先生……是怎么上去的!”

叶繁星差点儿吐血,她真不知道萧明的脑袋里面想得什么,不过她有极好的耐心,毕竟她感觉自己已经对这个爱吃爱怼人的死胖子了解不少。

但是就在叶繁星想要再次说话时,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了:“叶繁星,你在这里啊,让我好找……”

叶繁星脸色大变,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修长的少年脸上带着笑容走了过来,这少年双眉斜飞,一双星眸在灯火中明亮异常,少年手里拿了一个长长的盒子,走过小径时,旁边几个女生眼中也都生出惊讶,个个低头窃窃私语,“他是咱们符学的吗?怎么这么帅啊!”

“是啊,帅的掉渣!”

“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一会儿问问……”

“看起来不像新生啊……”

“常威?”叶繁星惊道,“你……你怎么来洛北了?”

“八月八日是你的生日……”常威含笑走到叶繁星面前,把手中的盒子递给她,说道,“我给你准备了礼物,谁知道你根本不在家,等我问了你的消息,知道你来洛北,已经是前几日了,我快马加鞭的过来,就是想在月圆之夜把你最喜欢的东西交给你……”

八月八日生日?

这也太巧了吧?

大脸猫在半空中惊叫道,“怎么跟我一天?”

麻蛋,想啥呢?

萧明心里低吼道,“哪有猫咪自己知道生辰的?你几岁了?”

“十二岁啊!”

萧明惊了,你丫怎么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啊!

“真的吗?”大脸猫也炸毛了,低吼道,“难怪我能听到你说话呢!”

“问题是……”萧明极其认真的反问道,“十二岁的猫……都快要老死了吧?你怎么还活蹦乱跳的?”

“噗通……”大脸猫没抓好树枝,从树上掉了下来。

萧某耸耸肩,转头看看叶繁星,奇道:“你也八月八日生日?好巧啊!”

“啊?”叶繁星两眼圆睁了,笑道,“莫非你也是八月八日的诞辰?”

“不是!”萧明果断的摇头,“我是元月八日的!”

“那……”叶繁星皱眉道,“那有什么好巧的?谁是八月八的生日?”

“它……”萧明一指灰头土脸的大脸猫,说道,“没看它惊讶的从树上掉下来么?”

麻蛋,死胖子,老子是被你咒下来的!

大脸猫喵喵叫着又利索的爬上了符树!

“哈哈,哈哈……”叶繁星尴尬,旁边的常威却是大笑,说道,“在下涿鹿符堂的常威,不知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

“你不是知道我姓什么吗?”萧明眨巴眨巴眼睛,奇道,“干嘛还问我?”

“我?”常威愣了,眨巴眨巴眼反问道,“我真不知道啊?我这是第一次见到小兄弟……”

“你看,你看……”萧明一指常威,乜斜着说道,“不老实了吧?都叫我萧兄弟了,还说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啊!”常威都要哭了,“我刚刚到得洛北城,也刚刚进严家符学,哪里知道小兄弟姓什么啊!”

“算了,算了……”萧明耸耸肩,有些无奈道,“你们涿鹿郡的人太会玩儿,我们洛北城的人比不上……”

说完萧明起身走到别的石头上坐下,嫌弃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呵呵,呵呵呵……”叶繁星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

“你……你笑什么啊!”常威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道,“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我真的是刚来……”

“笨蛋!”叶繁星也一转身,走向萧明,一脸的嫌弃,说道,“他姓萧!”

麻蛋!

欺负人不带这样的啊!

常威深吸一口气,颇是妒忌的看着身着男装的叶繁星再次坐到萧明身边,走了过去,脸上对了笑容,小心的拱手道:“原来小兄弟姓萧啊,是在下粗心了,不知道萧兄弟的……名字是……”

“唉,你看你!”萧明脸上的嫌弃成指数增长,摇头叹息道,“你都知道了,非要问我,你让我怎么回答你?有意思没意思??”

常威再次傻眼儿!

麻蛋,咋回事儿啊!

我……我说什么了?

我怎么又知道他的名字了?

突然间,常威如同醍醐灌顶了,眼睛一亮,叫道:“我知道了,你……你的名字是名??”

“恭喜你答对了!”萧明呼的一声站起来,握住常威的手说道,“你都学会抢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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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我是弓长……明

“呵呵,呵呵……”常威也笑了,说道,“不知道萧兄弟是哪个名字?”

“弓长明……”萧明回答道,“不是那个立早明!”

“嗯,嗯……”常威再次恢复温润如玉的笑容,说道,“我知道了,是弓长明……”

随即常威又突然聪明了,问道:“不对吧,萧兄弟,不说立早不是明,我秦篆国的篆字找那个,弓长……也不是明啊!”

“再次恭喜你!”萧明再次伸手,常威茫然握住萧明宽厚的大手,听萧明一字一句道,“你都学会纠正了!”

“哈哈,哈哈……”

不光是叶繁星笑得前仰后合,旁边几个跟过来想要跟常威搭讪的女生,也笑得捂着肚子蹲了下来。

被萧明三言两语玩坏的常威脸色有些发青了,他几时被人如此戏弄过?

不过不等他反唇相讥,萧明松开他的手,跳到旁边一个砌好的台子上,举手喊道:“严重支持严老先生的致辞,民以食为天,国以符立本,我们严家符学的学子就该学好符文,为国效力!民以食为天,国以符立本……”

众学子一听,这还了得,都举起手喊道:“民以食为天,国以符立本!”

民以食为天,国以符立本!

鬼的以符立本!

正讲到兴头上严震青,低头看看众学子,心里暗骂了,以食为天才是真的吧!

这个小兔崽子!

严震青暗骂时,常威凌乱了,麻蛋,这……这是什么来路的人啊!我碰到什么人了?不是在跟我说话么?

怎……怎么突然跳到高台上叫喊起来了。

不过,仅仅是片刻,常威的眼中生出厉色了,萧明什么来路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萧明该是他强劲的对手了!

因为叶繁星含笑走到高台旁,笑眯眯的看着萧明,而萧明高喊几句,突然惊恐的左右看看,双腿有些发软的样子,旁边的叶繁星高高举起右手,向一个高傲的公主。

最让常威忍无可忍的还是,萧明竟然用胖乎乎的手紧紧攥住叶繁星的柔荑,从高台上跳下来,还故意腿一软,抱住叶繁星的胳膊!

这……这也不算什么,常威气得眼睛要发黑的是,死胖子竟然一直抓着叶繁星的手不放,而叶繁星还……还转头冲他吐吐舌头!

麻蛋,不活了!

要跟这厮符斗!!

不要脸了!

常威咬牙切齿的走了过去。

就在常威刚要开口间,叶繁星突然转身,伸手道:“礼物呢?”

叶繁星的话好像冬天里的一把火,一下子把常威的心点燃了,原……原来她是故意气我啊,怕是气我刚来吧!

常威急忙把盒子递给叶繁星。

“死胖子!”叶繁星接过盒子看也不看就递给萧明,说道,“我跟大脸猫也是初见,难得它跟我同月同日生,这是缘分,这礼物我送它了!”

“我的符神啊!”大脸猫在树上一个激动,又差点儿从树枝上掉了下来,叫道,“这可是我猫生中的第一份礼物啊,叶小子,我喜欢你!”

“滚!”萧明骂道,“没皮没脸的,你是男猫,他是男人,能喜欢么?”

大脸猫很委屈:“就不能是纯洁的友谊么?”

“我替大脸猫谢谢你了!”萧明怎么会跟叶繁星客气,拿了盒子就塞进了符袋!

常威没办法,再次凌乱了,这……这礼物是我千辛万苦寻来的好不好,咱能不能打开看看,夸赞几句再说?

就……就这么当着我的面转手送给一只猫?

当我是透明人?

“咳咳……”常威轻咳两声,说道,“叶繁星,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啊!”

“是啊,我知道啊!”叶繁星笑道,“既然你送我的,是不是就是我的啊?”

“是啊!”

“那我扔进水里听响也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

常威感觉自己的心在流血!

“这不就成了?”叶繁星依旧少笑眯眯,“我没舍得扔水里,让你的心血打水漂,送给一只猫,不行么?”

“行,行……”常威咬牙点头。

“我就奇了怪!”萧明在旁边问常威道,“你既然想找叶小子家里人办事儿,直接拍他爹娘马屁岂不是更好?买礼品,怕他马屁干嘛??”

“滚!”叶繁星恶狠狠等着萧明,说道,“人家乐意不行么?”

“叶小子?”常威一听,立即明白什么,两眼放光了,搓手道,“是,是,我就是要拍叶小子马屁,好让他家人帮我办事儿!”

“常威,我跟你不熟啊,叶小子可不是你叫的,你再敢叫,我给你翻脸……”

“好,好,叶繁星,叶繁星……”

常威觉得自己跟萧明呆了片刻,自己也堕落了,不仅脸皮厚了,底线也……没了!

萧明可不知道又一个人跟着他堕落,他很是敏锐的看向云朵符器,那上面严震青的身形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约二八芳华的美女!

“小姐姐??”

萧明眉飞色舞了,叫道:“严家符学果然是藏龙卧虎啊!这么漂亮的小姐姐在街上根本看不到……”

哈哈哈,常威听了也眉开眼笑了。

可惜,还不等他笑完,叶繁星很是暧昧的用肩膀扛扛萧明,低声道:“女大三抱金砖,是不是?”

不想活了,不想活了,常威忍不住捧心。

“什么啊!”萧明抬手敲了叶繁星脑门一下,义正言辞道,“我是说这么漂亮的小姐姐在严家符学最安全,符学有藏龙卧虎的符箓师!”

哼,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啊!

叶繁星冷笑了。

严家符学虽然是六年制,但只分高中低三个等阶的班级,平素也叫一二三年级!

站在云朵符器上的是二年级的梅璀!

梅璀人如其名,像梅花一般的璀璨,不仅长相甜美,线条出众,符学成绩也极好。

梅璀显然是主持过迎新会的,知道学子们的想法,所以她一边号令各处准备饭食的下人开始,一边按照惯例,延请有准备的学子上前表演!

表演台就是那座横贯水塘的虹桥,在符箓催动下,虹桥几近透明,俊男美女在上面表演,如同凌空飞舞,端是好看,引得众人欢呼鼓掌。

不过,萧明不在欢呼鼓掌之列,他跟包子一样,都盯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下人,看着人家拿了烤肉刷着酱汁。

“不错,不错……”常威站在叶繁星旁边,看着虹桥上一个身材彩衣的少女舞蹈,忍不住鼓掌赞道,“想不到小小的洛北城还有身怀如此舞技的学子,想必她以后在符文撰写中会有独到的体悟!”

“不要小看人家……”叶繁星也喜欢舞蹈,她脸上含笑看着,口中说道,“这也是私学,严老先生没有几分把握,怎么敢跟官学打擂台?”

“嘿嘿……”常威笑了,说道,“舞蹈我是比不过他们的,要说符节吟诵,符文的文采,我可不会输给任何人!”

“这可是你说的啊!”叶繁星冷笑了,“一会儿要是有符斗,你敢上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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