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红颜之长宁赋 - xp1024.com
《乱世红颜之长宁赋》


梦魇之引

南楚国,江陵城郊外,十里断崖上。

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女孩十分无助害怕的徘徊在悬崖边上,远远的就能看出她的身体在颤抖,而她的眼神却在防备的看着堆积在她眼前的数十个带着兵器的黑衣侍卫们……

为首的黑衣侍卫首领突然开口道:“公主殿下,卑职劝你还是不要反抗了,乖乖的跟我们回去,交出贵妃娘娘想要的东西,或许贵妃娘娘能饶你不死!”

没错,这个小女孩正是南楚国名动一时的小公主长宁,今天是她的十二岁生辰,父皇和母后请了文武百官替她祝寿,她本来很开心的,可是没想到宫里的卫贵妃和大将军王高季有染的事情,突然被人在宫宴上抖出来,父皇龙颜大怒之下下旨要处死他们,却不料反遭大将军王杀害,而母后见情况不对就赶紧带着她出宫逃难……

原来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逼宫,大将军王早就想取代父皇成为南楚国的皇帝,可父皇不死,他又如何能登上皇位?所以他们就在宮宴上演了一场戏,特地诬陷大将军王和卫贵妃有染,然后逼父皇不得不处置大将军王,而那些拥戴大将军王的百官们就趁机为大将军王鸣不平,她的父皇就是这样被这群乱成贼子给害死的……

她和母后本来可以出宫的,可是卫贵妃带着人突然出现,母后为了救她,拼死拖住了卫贵妃,而她则是在母后的贴身宫女的帮助下偷偷的放出了宫,可没想到她却走到了悬崖上,现在已是进退两难了。

“不,我不要回去……你们都是坏人,是你们害死我的父皇和母后,你们是坏蛋,是坏人,我讨厌你们,你们都是坏人,坏人……”长宁哭的很伤心,她的父皇母后被人害死了,她没有家,没有亲人,什么都没有了!

而此时的长宁没有发现自己脚跟后面的碎石已经缓缓的裂开,而且即将支撑不住她的娇弱身躯……

领头的侍卫首领已经失去了耐心,随即朝身边的属下挥了挥手道:“去,上前抓住她……”

就在侍卫们要上前动手捉拿长宁的时候,“啊……”的一声震天的尖叫声突然响彻起来。

于是当侍卫们冲到长宁所在的地方时,发现长宁已经摔落了悬崖,生死不明……

皇宫内,贵妃寝宫。

“啪……”的一声在宫殿内响起来,随后一道女子yīn狠的声音发出:“你们真是废物,连一个孩子都抓不住,本宫还养你们何用?”

“贵妃娘娘请息怒,是奴才等办事不力,奴才甘愿受罚!”众侍卫同时跪下求道。

“好了,你别担心了,一个孩子而已,翻不起什么大浪的。”高季从内殿走出来,劝慰着卫贵妃道。

“可是她手上拿着老不死给她的传国玉玺,这让我如何不担心?”卫贵妃让人找遍了皇宫内所有的地方,都没有发现传国玉玺的下落,所以她猜测传国玉玺很有可能在长宁那个小丫头身上……

“传国玉玺找不到就找不到,反正也没有人见过,我们在找人刻印一方不就行了,好了,你别操心了,已经这么晚了,我们休息吧……”

“还是你有办法。”卫贵妃觉得高季说的有理,反正玉玺长的什么模样只有老皇帝知道,现在老皇帝死了,随便他们怎么说都行。

“你们滚下去,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就提头来见!”卫贵妃呵斥完属下后,就和高季回内殿就寝了。

三天后,高季登基为帝,改国号为南平,史称武兴皇帝。

静心庵

六年后……

天初晓,一座名叫静心庵的尼姑安堂内。

“父皇……母后……不要……”一声尖叫在主持师太的厢房内突然响起来,只见,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美丽少女从噩梦中惊醒,少女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间,脑海里都是梦里的情景,这个噩梦已经伴随她六年了。

没错,这名少女就是六年前掉落悬崖的长宁,六年前她被静心庵的静慧师太救了回来,这六年她在这个地方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而且静慧师太给她取了个法号叫诲心,意为让她的心灵得到救赎和教诲!

长宁自从被静慧师太救回到静心庵后,除了静慧师太外从不与人说话,大家因为她性格孤僻的原因没有人和她住在一起,而静慧师太许是觉得她的遭遇可怜让人生了恻隐之心,所以破例让长宁住到主持师太隔壁的禅房,而此时只有一墙之隔的另一禅房内,静慧师太闻声赶来……

静慧师太推开了长宁的房门,怀着担忧之情的神态走了进去,看着长宁一副惊魂未定、无助、不安、恐惧的模样时,她开口问道:“诲心,是不是又做梦了?”

诲心就是长宁,长宁就是诲心。

这六年来,没到夜晚子时,长宁都会重复的做着同一个梦,且每每醒来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态,这让静慧师太尤为担心!

长宁当看到静慧师太进来时,心里的不安恐惧就消散了许多,此时再听静慧师太关心她的话语,她抱歉的回道:“师父,我没事了,这个梦我已经习惯了,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静慧师太闻言,就着长宁的床边坐下,语重心长的说道:“诲心,这六年来师父从不曾问起你的来历,可是师父知道你绝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从你醒来的那一刻,师父就知道你心里藏着事情,师父不想逼你,只是师父希望你能忘掉那段不开心的过往,重新生活,这几年你夜夜被梦魇折磨,师父担心你会因此产生心魔,而无法自拔,这是师父最不想看到的……”

长宁听完静慧师太的话,内心十分愧疚,这几年静慧师太就如同她的母亲一样关怀她,照顾她,她心里早已把静慧师太当作自己的母亲来对待了。

“师父,对不起,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有些事情我不能说,我向您保证,我一定会把控自己,不会让自己陷入心魔的,也请您相信我……”因为很快,她就能摆脱这令她痛苦的梦魇。

“诲心,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师父相信你,如若你能早日脱离可怕的梦境,师父也就安心了!”静慧师太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诲心这孩子藏着太多的心事,不欲对她明说,她也无法帮助这孩子,只希望这孩子能够平安幸福就好!

“谢谢师父……”长宁能够体会到静慧师太的话语里处处透着关怀之情,长宁也明白静慧师太对她的担忧,可是知道她身世的人越少越好,因为一旦她的真实身份被泄漏出去,整个静心庵都要遭受灭顶之灾,而静慧师太作为主持师太更难逃一死,所以长宁宁愿自己默默的计划着一切,也不愿伤害了任何关心她的人!

静慧师太见长宁已经无恙,所以嘱咐了一声道:“那你好好休息,师父回去了。”话落,替长宁盖好被子后,就起身推开房门,回到自己的禅房内。

长宁见静慧师太一走,突然从床上爬起,然后抬手拿开了床上的枕头,眼睛不眨一下的看着没有被枕头所挡住的一把匕首,她将匕首轻轻拿起,神态中带着一丝悲伤和一丝即将大仇得报的快意,只听她喃喃自语道:“父皇、母后,很快,长宁就可以为你们报仇了……”

沈青莲

竖日一早,整座静心庵因为一位贵客的驾临而忙碌起来……

原本静心庵在江陵城内就没有名气,又地处偏远,能到这里上香拜佛的香客是少之又少,所以这次突然到来的贵客,让静心庵内上下的所有人都无比谨慎与小心,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这位贵客,他们就会身首异处!

当朝皇后亲自驾临静心庵而造成的轰动可想而知,可是主持师太却避而不见让人匪夷所思……

赵嬷嬷是皇后身边的老嬷嬷,也是皇后最亲信的人,此时,皇后派遣赵嬷嬷随着静心庵的小尼姑来到了静慧师太的禅房外,只见,小尼姑双手合十和善有礼的对赵嬷嬷道:“请嬷嬷在此等候,弟子去请示师太。”

“老身明白,小师父,请……”赵嬷嬷回礼道。

与此同时,静心庵后山的一座墓园里,墓园里林立着十几座墓碑,这其中有一座墓碑尤为显眼,因为墓碑上那清晰着刻着五个字——高从诲之墓!

静慧师太并未在房中,而是来到了这里,此时的她和往常不一样,只见她双眼流露出的哀伤之色对着那方只刻着五个字的坟墓泛滥不止,她所表现出来的慈爱、痛惜、懊悔、愤恨种种情绪都和往常那个人们所见的静慧师太相差甚多。

静慧师太,不,此时的她应该叫她俗世名字,沈青莲。

沈青莲原为高季原配夫人,在十多年前,高季为了一个有夫之妇休弃了她,她不甘受辱,带着患病的儿子离家出走,不想在半路上遭遇暴雨侵淋,她的儿子一出生便患有孤僻症,而且心脏也不好,找了很多大夫都说治不了,而她的丈夫高季也因此对儿子日渐疏远,直到她带着儿子离开,高季也曾未阻止,可是沈青莲想不到,却是她的任意妄为害了她的儿子,因为那场暴雨,她的儿子高烧不退只坚持了一晚就永远离开了她,那时的沈青莲一下子万念俱灰,不知道她活在这人世上还有什么意义,于是她跳崖自尽,许是她命不该绝,从悬崖上摔落的她被一座尼姑庵的师太所救,所以当时她毅然决然的出家为尼,常伴青灯古佛!

可是天意弄人,想不到事隔十三年,那个女人竟然又找上了她,而其目的却是要她的儿子,这可真是荒缪至极。

也算是老天有眼,高季抛弃了她们母子两个后,其子嗣繁衍极少,至今只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可这儿子和女儿却不是当初那个女人所生的,所以那个女人是希望她让出她的儿子认她为母,好稳固她的主母地位!

因为高季和那个女人不知道她儿子已经离开人世的消息,都以为她将儿子照顾的很好,即便她儿子有诸多不好,也是高季嫡亲的长子,所以沈青莲知道皇后来找她的目的,可是她却不敢去面对,甚至连为她儿子讨回公道的勇气都没有!

她是何其懦弱!

不错,沈青莲的儿子就是高从诲,而高季当初不惜抛妻弃子所为的那个有夫之妇就是前朝的卫贵妃也就是现在的皇后娘娘——卫淑宁!

秘密

长宁知道当今皇后就是六年前害死她母后的卫贵妃,所以她很早就准备好了,只要那个妖妇来到静心庵她就能为她的母后报仇雪恨,可是她想不到守在那个妖妇身边的侍卫这么严谨,让她无从下手,所以她只能找静慧师太帮忙,可是当她来到静慧师太的禅房外时,突然看到静慧师太一个人静悄悄的来到了后山……

这是长宁第一次来到后山,因为静慧师太不允许静心庵的弟子随意到后山去,说是那里有猛兽会出来伤人,长宁当时也没有多想,只觉得静慧师太说的都是为她们好,所以也就没有来过后山,可现在她看到静慧师太自己无视自己曾说过的话一个人来到了后山,她觉得十分奇怪,于是就跟着出来了。

长宁一路尾随静慧师太来到了墓园,当看到了静慧师太对着一座不知名的墓碑前掩面哭泣时,长宁料想,墓里面的人定是和静慧师太有着不寻常关系。

只见,沈青莲跪坐在高从诲的墓碑前咽声哭泣道:“诲儿,今天是你的忌日,娘对不起你,不止无法为你报仇,还要忍受着他们对你的屈辱……”

其实,卫淑宁在两年前就曾派人来找过沈青莲,只是当时还不能证实沈青莲就是高季的原配夫人,所以才拖延到了今日,而今天卫淑宁的来意很明显,沈青莲也是避无可避才到了后山,因为她知道卫淑宁不会轻易的放过她,可她现在真的是被逼的无路可走了……

长宁一直偷偷的观察着,她不明白静慧师太和那个妖妇到底有和关系竟能劳动妖妇亲自来静心庵来见她?这其中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长宁没有纠结太多,她只是想找静慧师太帮忙,可是当见到静慧师太神态不对时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她想还是自己想办法好了,于是她转头离开了后山!

长宁离开后山后,就直奔自己的房间里,没多久又从房间里出来了,而前走的方向正是当今皇后卫淑宁用来休憩的禅房方向……

长宁到了皇后休憩的禅房外果然被侍卫挡住了,只见,两名锦衣侍卫持刀驻守在门外,当看到一位身穿道袍的小尼姑朝他们走来时,两名侍卫十分谨慎的上前拦住问道:“你是何人?没有皇后娘娘传召,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长宁在来之前就想好了应对之策,因为在她跟随静慧师太去后山之前,曾看到诲素师姐领着皇后身边的赵嬷嬷去静慧师太的禅房,所以她料准那个妖妇此番来静心庵的目的就是为了静慧师太,所以她只能以静慧师太的名义去见那个妖妇,只见她坦然自若的回道:“贫尼是静慧师太的弟子,奉师太之命,传几句话给皇后娘娘,请二位大人通融一下!”

两名侍卫明显不相信长宁的话,只见其中一个侍卫大声喝道:“胡说,皇后娘娘已经派遣赵嬷嬷去见静慧师太,又如何会让你一个小道尼来传话?你且从实说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两名侍卫如此谨慎,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皇后娘娘树敌太多,怕有心人会借机行刺亦或是图谋不轨!

无法逃避

长宁面对两名侍卫的质问并没有露出胆怯之情,反问据理以道:“两位大人误会了,赵嬷嬷在随师姐去见师太的路上不慎摔伤了,无法前来回话,所以师太只能命贫尼前来给皇后娘娘回话,若是两位大人不相信,可以随贫尼去见师太当面证实一下,或是等赵嬷嬷伤好了再来回皇后娘娘的话亦可,只是贫尼从赵嬷嬷和师太的言语中听出似乎皇后娘娘很着急的等着师太的回话,若是这一来二往给耽搁了皇后娘娘的要事,贫尼怕担当不起!”

长宁话音刚落,两名侍卫脸上的表情明显露出犹豫之色,他们身为皇后娘娘的贴身护卫,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而且他们也知道皇后娘娘亲自驾临一座尼姑庵必是为了很紧急的事情,若是因为他们的阻拦而误皇后娘娘的大事,恐怕他们也是吃不起这个罪责,所以在他们再三犹豫后,终于同意放长宁进去。

长宁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就要抬脚迈进去时,一道十分熟悉的声音留住了她……

“诲心,等等……”

长宁闻声十分诧异的扭头回看,不错,来人正是静慧师太,长宁下意识的收紧双手,心里突然忐忑起来,只见片刻过后,她恢复以往的神态朝静慧师太问道:“师父,您怎么来了?”

其实长宁并不知道,在她离开后山的那瞬间正巧被静慧师太瞧见了,静慧师太当时心里疑惑了一下,她回想起这几天长宁的异常举动,静慧师太担心长宁会出事,所以就一路尾随着长宁,并且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可是,她竟然发现了长宁的房内竟然藏了一把匕首?而且刚才她亲眼看到长宁手里拿着那把匕首出了房间,之后就来了皇后所待的禅房,静慧师太猜测长宁想对皇后不利,所以在长宁迈进皇后禅房的那一刻,她出声制止了长宁。

静慧师太不知道长宁和皇后只见有什么过节,只是如果皇后在静心庵出了意外,那么整个静心庵上下数十条人命都难逃干系,而且长宁也难逃一死,静慧师太出于这个考虑不得不制止长宁,只见,静慧师太一如既往的慈爱神态对着长宁道:“师父想了想,还是自己来和皇后娘娘说比较好,诲心,你若没什么事情,就回去禅修吧!”

长宁不明白静慧师太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后山吗?可是,现在她也无法违抗静慧师太的意思,所以即使她再不甘心,也只能道了一声‘是’,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见过师太,皇后娘娘有请……”两名侍卫在看到静慧师太出现的那时就进了皇后的禅房向皇后禀告了。

静慧师太见躲不过,也就不在躲下去,在侍卫的引领下去见了那个毁了她一生的女人……

“静慧师太,不,本宫应该叫你沈青莲才对,本宫想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沈青莲见了禅房后,果然见到一身光彩照人凤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卫淑宁。

高季正是为了这个女人才休弃她抛弃了她们母子两个,沈青莲修佛十年,她以为她可以忘却那段过去,可是在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心里掩藏最深的恨意萌发了出来,让她不能逃避,也无法逃避。

恨意

只见,沈青莲面对高人一等的卫淑宁仍旧不卑不亢道:“贫尼见过皇后娘娘。”

其实沈青莲并不知道,卫淑宁和高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人曾经山盟海誓过,只是因皇命难违,卫淑宁不得不为了家族的利益下嫁给皇上为妃,而当时高季还只是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无法阻止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夺走,所以高季在卧薪尝胆数年后,夺得皇位并抢回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只是在后宫里倾轧过的女人都会变得工于心计,满心城府,所以为了巩固后位的卫淑宁不择手段的陷害后宫里的其他嫔妃,以至于高季的子嗣如此稀少,可是再美丽的春华终有消逝的一天,卫淑宁明白若是自己膝下无子继承,那么她的皇后之位早晚有一天会保不住,所以她左思右想后,决定将高季的儿子养在她的名下。

本来以她和高季的关系这件事应该不成难事,可是高季只有一子一女,这一子一女分别是孟贵妃和李昭仪的孩子,她和孟贵妃向来不合,若不是忌惮孟贵妃的背景,她早就将孟贵妃除去了,所以,她想了别的办法,在知道高季在十年前曾经成过婚并育有一个孩子,在她再三调查下,终于证实了沈青莲就是高季十年前的发妻,而沈青莲在十年前被高季休弃时还带走了高季的儿子,只是当时高季为不在乎沈青莲和那个孩子,所以在沈青莲带着孩子离开后,高季也没有派人去寻找,因为当时高季正处于高升的阶段,难免忽略了这件事,现在想来,这个儿子还是很重要的,毕竟是高季的长子,若是由她卫淑宁带回去,她一定会想办法让这个孩子当上太子,那么她的后位就有了保障!

而她出现在静心庵的原因,也是因为找不到那个孩子的下落,所以她才会纡尊降贵的来到尼姑庵来见沈青莲。

听闻此话,沈青莲不冷不淡的回道:“皇后娘娘乃国母之尊,贫尼身为方外之人,能见一面亦属荣幸。”若不是利用权利苦苦相逼,她想这一辈子都不希望见到所谓的皇后娘娘!

“方外之人?沈青莲,你到还真的把自己当成道姑了,好了,本宫也不想和你多费唇舌,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本宫这次来见你,是为了你儿子,本宫希望你能将孩子交给本宫抚养,让本宫带回皇宫去。”卫淑宁盛气凌人的说道。

沈青莲早就知道是这个事情,所以她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态度很是坚决的回道:“娘娘,贫尼是出家之人没有儿子,何来将儿子交给娘娘?”

“沈青莲,你不要不识抬举,你有没有儿子,你和本宫心知肚明,你要知道,本宫身为皇后,你儿子认了本宫,将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本宫相信,你会知道如何选择的……”卫淑宁微怒道。

“娘娘,贫尼还是那个意思,您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恕贫尼还要回禅房修课……”沈青莲听了卫淑宁的话仍旧不为所动,她心里只有满心怒气,若不是为了静心庵的数十条人命,她真希望一刀杀了这个女人,若不是这个女人,她也不会离家出走,诲儿更不会死,所以她对这个女人只有恨意。

坦白

“沈青莲,你不要不识好歹,本宫只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若是明日日出之前,你还不将孩子交出,休怪本宫不客气,你应该知道本宫说的出做的到,希望你好好考虑,本宫等着你的答复!”卫淑宁怒极之下放出了狠话。

沈青莲知道卫淑宁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拿静心庵上下数十条人命在威胁她,若是她真的不交出孩子,卫淑宁真的有可能会拿静心庵开刀,沈青莲似乎犹豫了一下,可是她终究还是不发一言的走出了房间……

与此同时,长宁在自己的禅房内偷偷哭泣着,她怨恨自己的没用,只差一步距离,她就可以报了杀母之仇,可是,现在她该怎么办?她的举动被静慧师太察觉了,静慧师太一定会阻止她复仇的,因为刚才静慧师太没有插穿她的谎言,甚至还帮她圆了慌,所以她当时就知道静慧师太一定是察觉了什么,否则不会出来阻止她的,长宁并不怪静慧师太,只是觉的自己没用,仇人就在眼前,她还是不能报仇!

这时,长宁的哭泣声并刚走到门外的静慧师太听到了,静慧师太心情沉重的从卫淑宁的禅房走回来后才想起了长宁今天的异常举动,所以静慧师太先放下了自己的事情,先过来关心一下长宁,可是,当听到长宁的哭泣声时,静慧师太十分担忧的推开了房门,只见,长宁缩在一角,双手抱膝的哭泣着,十分惹人同情!

“诲心,你哭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和师父说……”静慧师太走到长宁的面前关怀的问道。

长宁抬头一看,见是静慧师太,她冲到静慧师太的怀里大声哭出来道:“师父,我好没用,我报不了仇,我没用……”

报仇?静慧师太惊闻此言心里十分震撼,原来长宁要杀卫淑宁是为了报仇?

“诲心,你冷静下和师父说清楚,说不定师父可以帮你。”卫淑宁那个女人到底害了多少人,连长宁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长宁停止了哭泣摇了摇道:“师父,我不能说,说了会害了您的。”

静慧师太不以为然道:“你放心师父不会有事的,你说出来,师父可以帮你一起想办法,若是你不说,还像今天一样,一个人鲁莽行事,出了事情可怎么办?”

“师父?您知道了?”长宁虽然猜到静慧师太可能知道了什么,可是此时听她说出来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因为她觉得自己一直很谨慎,不可能被人察觉的!

“若不是为师,现在你已经尸首异处了,皇后是什么人?她身边守卫环绕,你孤身一人要想报仇,不止会害了自己,还会害了静心庵上下所有人,你忍心让这么多人陪你一起死吗?”静慧师太语气有些慎重的说道。

“对不起,师父,是我做错了,我不会再犯险了!”长宁知道自己可能思虑不周,可是那个妖妇好不容易才出了皇宫,若不趁此机会杀了妖妇,她怕自己一辈子都报不了仇了!

静慧师太明白长宁的苦衷,只听静慧师太沉重的说道:“师父不是在责怪你,只是师父担心你太过冲动而害了自己,你的命是师父救回来的,师父不想看到你出事。”

报仇之法

这六年来,静慧师太一直将长宁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爱,许是上天眷顾她,长宁长的十分相似她的诲儿,而且长宁的性格和诲儿很像,都不能接触陌生的人,所以她下意识的将长宁当成诲儿来照顾,以弥补当年她的过失!

“师父,谢谢您这么多年照顾我,只是我身负这血海深仇,若报不了仇我这一生都不会安心的。”长宁十分认真的说道。

“诲心,你老实告诉为师,你和皇后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让你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报仇?”静慧师太很奇怪,六年前的长宁也就十一二岁的孩子而已,卫淑宁到底为了什么要对这样一个孩子出手?

“师父,既然您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再瞒您了……”

“好,你说……”

“这件事要追溯到六年前,我本姓楚,名叫长宁,是前朝的皇室后裔,当年还是大将军王的高季yīn谋造反杀了我父皇,而当时还只是贵妃的卫氏带着侍卫杀了我母后,最后还逼着我掉下了悬崖,所以灭国杀亲之仇,我不能不报……”

静慧师太听闻后十分震惊,高季,她的前任夫君竟然是长宁的杀父仇人?她不敢置信,长宁的真正身份竟然是前朝的公主?

“师父,您不相信吗?”长宁看着静慧师太变化的眼神,和眼中流露出那种不敢相信的神态时,她有种被怀疑的感觉。

“不,师父相信!”静慧师太知道长宁不会说谎,因为高季确实是在六年前当上国君,虽然当时前朝覆灭的原因和长宁所说的有些出入,但是她选择相信长宁。

“谢谢师父愿意相信我,我知道高季登基后命人美化了他犯上弑君的罪名,而他的话让人们深信不疑,所以师父愿意相信我,我很感激!”长宁真心的说道。

静慧师太摇头失笑道:“诲心,其实你不用感激为师,因为为师要告诉你一个事情,希望你听后不要怨恨为师才好?”

“请师父放心,不管师父说了什么事情,我不会怨恨您的!”因为您不止救了长宁的命,还视长宁如同亲生女儿一样爱护,所以长宁无论如何都不会怨恨您的!

“师父俗名叫沈青莲,曾是高季的原配夫人……”静慧师太将当年过往一切事情向长宁诉说清楚。

长宁瞪大眼睛十分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熟悉的静慧师太,高季的夫人?静慧师太是高季的夫人?这个真相让长宁一时接受不了,只是静慧师太的遭遇比她更可怜,静慧师太都已经被逼的出家为尼了,那个妖妇还不肯放过她,真是欺人太甚!

“那师父,您准备怎么办?”妖妇的手段她已经领略过了,若静慧师太交不出孩子给她的话,那么静心庵真的会不复存在!

静慧师太看着长宁,突然一想道:“诲心,如果师父能帮你报仇,你愿意帮为师一个忙吗?”刚才长宁的话语坚决,她是一定会报仇的,可是凭借她一个人的力量又如何能报的了仇,所以静慧师太想到了一个办法,只是会委屈了长宁就是……

商议

“师父,您说吧,只要能报仇,什么忙我都义不容辞!”长宁十分肯定的说道,就算不能报仇,静慧师太的事情她也会帮忙的。

“诲心,你知道为师为什么对你不同吗?”静慧师太意有所问道。

长宁闻言摇了摇头,其实她并不知道静慧师太为什么对她这么好,所以她并没有答话,因为她知道静慧师太一定会说出缘由的。

“因为你很像为师的诲儿,诲儿从小就怕生,五岁那年更是得了怪病,除了为师没有人愿意接触他,就连高季也不愿看他的儿子一眼,所以为师当年才会带着诲儿离开,只是天意弄人,诲儿终究不属于凡尘,还是离为师而去……”静慧师太陷入了对儿子的思念之中,若是她的诲儿没有死,或许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

“师父,这不是您的错,您不要自责了。”长宁终于明白静慧师太为什么不让人去后山,为什么时常一个人偷偷的跑着去后山,因为那里有她的儿子在……

“为师已经想开了,若不是皇后步步紧逼,为师也不想这么做……”静慧师太将她所想的办法对长宁说出。

“师父,您是说让我代替您的儿子进宫?”长宁惊讶万分,这个办法能行吗?

静慧师太肯定的点了点头道:“不错,诲心,你若想报仇夺回皇位只有这个办法,否则以你一个弱女子又如何接近的了高季?”

静慧师太说的不错,皇宫大内禁卫森严,就连那个妖妇身边都有重重侍卫守护,单凭她一个人是不可能报仇的,只是让她女扮男装混进宫里去不会被拆穿吗?

“师父,可是我是女儿之身要是被人察觉了怎么办?”那这样她就不能报仇了,这是长宁最担心的。

“诲儿从小就怕生人,高季深知这一点,所以只要你不刻意的去接触别人,不会有人发现的,如果你担心的话,为师让静意与你一起进宫如何?”静慧师太觉得长宁的担忧是对的,毕竟深宫内复杂,长宁一个人孤身在里面,容易被人认出,所以她想了想还是让静意进宫去照顾长宁,这样她也比较放心。

“静意师太?”长宁很讶异,静意师太是静慧师太的师妹,负责静心庵上下所有人的伙食,长宁不明白师父怎么会突然提到静意师太?她的身世越少人知道越好!

静慧师太知道长宁的顾虑,所以解释道:“静意,她曾是为师的婢女,当年那场事故后,她来找为师,然后就随为师留在静心庵出家,静意对为师很衷心,由她陪你进宫,为师也放心多了。”

“只要是师父信得过的人,我也信得过,师父放心吧,那我什么时候进宫?”那个妖妇那么迫不及待,恐怕不会在静心庵逗留太久?而长宁也希望能早日报仇,脱离那可怕的梦魇!

“明日一早,你就随皇后进宫,进宫后一切小心行事,对了,为师将这个给你……”只见,静慧师太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小面鼓的东西然后说道:“这个面鼓是诲儿三岁时,高季送给他的,每次诲儿调皮摇响了面鼓,高季就会陪诲儿玩,可是自从诲儿病了后,高季就不在陪诲儿玩……这多年,为师留着它是想留个念想,如今,你要进宫了,为师就将这个面鼓送给你,或许,在危难时机,这个面鼓还能救你一命!”希望高季能念及旧情善待长宁!

将行

长宁十分感激的收下了面鼓,对着静慧师太跪下来道:“师父,谢谢您,若不是当年您救了我,我想我早就曝尸荒野了,这六年也是您辛苦的教育我长大,现在还要帮着我报仇,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师父,只能在临行前,向师父您磕三个响头,长宁此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出宫,希望师父您好好珍重自己!”

“傻孩子,师父不要你的报答,师父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答应师父,进了宫好好保护自己,不要心急报仇,高季疑心重,又手握大权,要想扳倒他需要从长计议,切不可操之过急,知道吗!”静慧师父扶起长宁嘱咐道。

“师父,您放心,我会保护自己,我会看准时机在下手的,您不用为我担心,相反,师父,我希望我进宫后,您能带着庵堂内的人离开这个地方,我怕到时我有个什么意外,会连累了师父……”长宁希望自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进宫,她不想进了宫,因为牵挂静心庵而束手束脚的。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什么意外?你才答应了为师要好好保护自己,怎么又说让师父担心的话?”静慧师太是真心的对待长宁,这会儿送她进宫也是逼不得已,若不是长宁一心要报仇,她宁愿长宁可以过上平凡的生活,可是长宁这孩子身世不凡,又背负着灭国灭家之仇,她又如何能阻拦长宁,所以她只能尽自己所能的帮助长宁!

“师父,对不起,我这是以防万一,我怕到时皇后会找您和静心庵的麻烦,所以您还是听我的,离开这里,若是我能顺利的报仇话,我一定去找师父!”长宁的态度很坚决,静慧师太是她这世上唯一对她好的人,她不想她因为报仇而让静慧师太受到伤害,那样她会一辈子不安的。

静慧师太想了想,长宁说的有道理,不管长宁能不能顺利报仇,她都不能留在这里成为长宁的阻肋,再说卫淑宁已经知道了这个地方,她不想再见到这个女人,所以还是离开这里的好。

“那好吧,师父听你的,诲心,你要答应为师,一定要平安的活下去,进了宫一切小心,知道吗?”静慧师太知道长宁为了报仇不惜付出一切,只是她希望长宁可以平安幸福的活下去就好。

“师父,我会的!”长宁虽然说的认真,可是她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进了宫,一切都不将是她能掌控的,只是为了养育她六年的静慧师太,她会尽量活下去的。

第二日一早,皇后果然来和静慧师太要人,幸好静慧师太和长宁昨晚就准备好了,将一切该注意的地方都交待了一番。

长宁昨日为了接近皇后故意说谎说赵嬷嬷摔伤,所以静慧师太为了帮长宁圆谎吩咐了静意向赵嬷嬷回去的路上做了手脚,果然赵嬷嬷昨日在回去的时候摔了一跤,而两名侍卫看到确实受伤的赵嬷嬷,心里那一丝的怀疑也消失了,至于皇后压根就不在意这些小事,她在意的只有她的地位会不会受到影响!

“诲儿,进了宫就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静慧师太十分不舍的说道。

“娘,您放心,有兰姨在诲儿身边照顾呢……”长宁经过一晚上的训练将高从诲这一角色扮演的很好。

卫青战

兰姨就是静意师太,兰姨望着明明是师徒俩却被这些所谓的皇权逼的要做母子的二人,心里颇为生触。

这时,皇后卫淑宁突然带着人出现……

“这就是你儿子从诲,相貌不错,不愧是皇上的儿子,沈青莲,还算你识时务,没有让本宫失望。”皇后依旧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看了静慧师太和长宁两人不舍的表情,她不耐道:“好了,想必你母子已经商量好了,那就不要不舍得了,从诲,跟本宫回宫吧!”

“诲儿……”静慧师太千言万语都只能用两个字来包含了!

此时的长宁已经乔装成男子,不得不说长宁生的好,男子装扮的她一点都没有女性的柔弱,反而徒生一种英气,仿佛长宁本该就是男子。

静心庵大门外,有一队人马在迎接着,而为首的是一个身穿战甲的年轻男子,只见,男子有一双深邃的双眸,泛着迷人的光泽,十分俊逸的面容,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在配上一身金甲战服仿佛天上的战神一般,如此闪耀,让人不敢逼视!

男子从马上下来,上前对着卫淑宁尊敬的说道:“姑姑,一切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没错,这个男子就是卫淑宁的侄子,卫青战。

“战儿,从诲现在是姑姑的儿子,也就是你的表弟,从今以后你就跟着‘他’身边保护,知道吗……”名义上是保护,实际上是监视,高从诲只是卫淑宁的踏脚石,而卫青战是卫淑宁一手提拔上来的,现在已是正二品的禁卫军都统,由他来监视最合适不过了。

卫青战今年二十岁,而高从诲的年龄是十八岁,确切的说真实的高从诲年龄应该是十七岁,只不过长宁毕竟是女子之身扮作男子的话,这个年龄上相差一点也在所难免!

“战儿领命!”卫青战颔首遵命,然后抬起头看向长宁,只见,眼前一个身穿白色锦衣的少年,绝美的面容,一双冷傲孤清的眼眸,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如此的圣雅逼人,不愧是长在红尘外的皇室子弟。

“参见大皇子……”高从诲是高季的长子,所以称为大皇子是没错的。

这个男人是卫淑宁派来监视她的,长宁心里记住了这个男人,此时的长宁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与她有宿命的纠葛,她这一记就是一生!

长宁和兰姨与静慧师太告别后,就随皇后的马车回宫了,一路上,长宁都没有开口说话,反正她本身也不爱说话,而高从诲的这个特征正好也符合她。

走了大概两个时辰的路,终于到了长宁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江陵皇城……

一眼望去,整个街道都无比热闹,人来人往的,可能长宁在静心庵待的太久了,已经不习惯这样喧嚣的世界了。

“姑姑,大皇子,皇宫到了。”卫青战停下了马下来说道。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守门的侍卫门见是皇后的马车立马开了城门,并下跪迎接道。

“平身……”

进宫

长宁掩饰的很好,这几年除了在静慧师太面前露出过情绪外,其余的她都独自忍下,就如现在,她十分淡漠的看着富丽堂皇的皇城,仿佛这个地方不是她的家,因为她的父皇母后都死在了这里,所以对这个地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

“从诲,你既然认了本宫,就要称呼本宫为母后,以后在宫里你就是本宫的儿子,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本宫,切记,不要给本宫丢脸,知道吗?”皇后看长宁离了静心庵都没有叫过她,心里那个气啊,她是堂堂皇后,一个毛头小子竟然不把她放在眼里,还敢无视她,若不是她念着长宁的用处,早就处置了长宁。

长宁退开了一步,朝着皇后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了,但是她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这个妖妇害死了她母后,总有一天她要让妖妇血债血偿!

“姑姑,大皇子可能是第一次来皇宫,还未适应,请您给大皇子一些时间,战儿相信大皇子会适应这里的。”这次皇后去接大皇子回宫就是为了扶持‘他’当上太子,好巩固皇后的后位,所以适当的包容‘他’也是应该的。

“战儿说的有理,好吧,本宫就给你一点时间,但愿你不要让本宫失望明白吗?”皇后横眉冷视着长宁,心里想着真是在民间长大的孩子,一点教养都没有。

长宁依旧点了点头,始终没有开口。其实她心里还是很意外,卫青战竟然为她说情?或许这只是姑侄两个在她面前演的一出戏?

“好了,战儿,大皇子就交给你了,本宫先回宫休息了,有什么事情即刻向本宫禀告。”皇后出宫两天,确实是觉得累了,所以说了两句话,就带着太监宫女回宫休息了。

“战儿知道……”

“恭送皇后娘娘……”众人跪道。

卫青战送走了皇后,然后转头朝长宁打量去,他在皇后去静心庵之前,曾调查过这个所谓在民间长大的大皇子,知道‘他’自小体弱多病而且不喜与外人接触,只是没有想到见到本人时,他才知道传言果然不假!

“大皇子,卑职带您回朝阳殿休息吧,明日皇上会召见您……”因为皇后善妒,所以宫里的人口不多,嫔妃、皇子、公主加起来也不过十来个人,所以每个皇子甚至是公主都有自己的寝宫,而皇后是后宫之主,在回宫之前就已经叫人收拾好朝阳殿作为长宁的寝宫。

长宁朝卫青战看了一眼,突然躲到兰姨的身后好像十分怕卫青战亦或是怕听到卫青战说到皇上这两字。

长宁低下头,所以卫青战并没有看到她仇恨的眼神。高季?她的杀父仇人,她这次回来就是杀了高季为她的父皇报仇的!

兰姨护住长宁,十分抱歉的对卫青战说道:“皇子殿下自小就是这样,将军您别见怪。”

“无妨,那麻烦兰姑姑带大皇子随卑职去朝阳殿休息!”卫青战将长宁刚才的举动视作怕陌生人的举动,并没有多想。

长宁和兰姨亦步亦趋的跟着卫青战来到了她今后将要生活的寝宫,朝阳殿!

朝阳殿

朝阳殿,顾名思义,面朝阳光的一所寝殿,可以说是后宫里仅次于皇上、皇后寝宫的地方,长宁对朝阳殿很熟悉,因为那过去的十二年她就是生活在朝阳殿里,可是如今已是物是人非了,朝阳殿的所有摆设已经全部变了样,仿佛现在的装置才符合她一国皇子的身份!

“大皇子,这就是朝阳殿,以后你和兰姑姑就住在这里,若是还有什么需要的,请随时和卑职说,卑职会向皇后娘娘禀明的!”卫青战带着长宁二人逛遍了这座朝阳殿,其实他并不知道长宁对朝阳殿,不,应该说是对整座皇宫都无比熟悉,因为这里曾经是她的家!

长宁依旧没有回话,回话的是兰姨,兰姨十分客套的道:“多谢将军,若是有需要的话,奴婢会和将军说的,现在请让皇子殿下休息吧!”

兰姨看的出来长宁似乎对朝阳殿有着不同寻常的感情,只是迫于卫青战站在这里不敢明确的表达出来而已。

“也好,那请大皇子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请随时告知卑职。”卫青战知道长宁是不会回答他的,所以很明显这些话是说给兰姨听的。

兰姨很有眼见的朝卫青战点头道:“请将军放心,奴婢会照顾好皇子殿下的!”

就在这时,朝阳殿来了几名奴婢侍卫,卫青战指着他们朝长宁说道:“大皇子,这些奴才是皇后娘娘指派过来伺候你的。”

然后又朝那些人说道:“以后,大皇子就是你们的主子,你们要尽心伺候大皇子明白吗?”

“是,奴才(奴婢)明白,参见大皇子殿下,殿下千岁!”几名奴才训练有素的朝长宁跪下行礼道。

“大皇子,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卑职就退下了?”卫青战经过这半天的相处已经了解了这位皇子的性格,说是怕生吧也不全是,但是特别抵御外人的接触是真的。

长宁朝卫青战看了一眼又连忙朝兰姨看去,兰姨瞬间心领神会朝卫青战言道:“皇子殿下无事,将军有事尽管去忙!”

卫青战听了兰姨的话了然后就离开了朝阳殿,长宁见卫青战走后拉了拉兰姨的衣袖看向那些跪下地上的奴婢和侍卫们,兰姨眼神会意的点了点头,对着那些人端足气势道:“皇子殿下要休息了,你们先退下,有事情会叫你们的。”

跪在地上的几人互相看了看对方然后统一的朝长宁行过礼后就退了下去,因为卫青战特地交待过,兰姑姑是皇子殿下的奶娘,她说的话就是代表皇子殿下,他们必须听从,何况皇子殿下是皇后娘娘的儿子,以后定是储君,他们听话准没错!

“殿下,已经安全了,可以说话……”兰姨在奴婢侍卫们走后就将朝阳殿的房门关紧,然后查看了寝殿四周后都无异样才小声的和长宁说道。

“兰姨,对不起,让您陪我一起陷在这深宫里,我知道这对您是不公平的,是我太自私了。”长宁突然朝兰姨跪下道,这本来是她自己的事情,可是在后宫里如果没有一个自己的人,那么将寸步难行,所以在静慧师太提议让兰姨陪她一起进宫的时候,她才没有拒绝,因为她确实需要向兰姨一样对她忠心不二的人。

意谋

“殿下,你这是做什么……诲心,你快起来,兰姨不怪你,是兰姨心甘情愿进宫来帮你的,你不用内疚,真的。”其实兰姨之所以会进宫,除了静慧师太的吩咐外,还有一个目的,只是这个目的只有兰姨自己知道,而进宫的目的也不全是为了帮助长宁,所以不需要长宁这么感激她,这样她会有罪恶感!

“谢谢兰姨,您放心,等我报了仇,一定会让您出宫的。”长宁顺着兰姨的扶手站起来一脸认真道。

“好,兰姨相信你!”兰姨目光慈爱的看着长宁,心里想着她一定会尽自己所能帮助长宁报仇!

而这边,卫青战离开朝阳殿后就去了皇上的御书房,向皇上汇报,此时,御书房里……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是青战啊,起来吧!”

只见,桌案上方坐着一位身穿黄袍的中年男子,一双精明、深沉的双眼此时正看着卫青战,不错,这个人就是南平国的当今皇帝,高季!

卫青战听从的站起身来,十分严谨站着不动,等着皇上的问话。

“朕那个在民间的儿子你见过了?觉得如何?”高季不以为然的问道。

卫青战抱拳道:“回禀皇上,大皇子淡雅出尘,气质不凡,只是不喜与常人接触,其余的微臣实在挑不出其它问题!”这个是实话,长宁从小在深宫长大的,气质肯定是旁人比不了的,再加上这些年在静心庵里念经敲佛,能不脱俗吗?

不喜与人接触不就是怕生吗?高季皱眉道:“还是怕生吗?朕那儿子从小就这样,没想到这多年了这个毛病还改不了,他娘也不知道怎么教育的?”高季听了,心里还是很芥蒂自己儿子怕生的毛病,毕竟是他的长子,将来可能会继承他的皇位,怕生怎么行?

卫青战虽然很不认同高季的这番话,但是他也没有反驳,毕竟高季是君,他是臣!

“青战,大皇子就交给你了,你知道,你姑姑对大皇子抱有厚望,如果大皇子不能担此大任的话,朕也不可能将江山交付与‘他’!”这是高季和卫淑宁协商好的,毕竟他的儿子只有两个,楚妃所生的大皇子,不,现在应该是二皇子了,还不成大气,娇惯成性,要不然他也不会同意让卫淑宁去静心庵找沈青莲,说到底还是为了他的江山霸业后继有人!

“是,青战领命!”卫家之所以有如今的地位,都是靠皇后娘娘一手提拔的,如今,皇后膝下无子,大皇子就是他们的希望,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帮大皇子拿下储君之位。

卫青战离开了御书房后,本想去朝阳殿看看的,只是还未走到朝阳殿,就看到不远处一群身穿宫装的女子朝他走来,卫青战下意识的皱起眉头,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影,卫青战很不喜,只见,那为首的少女大约十二三岁是年纪,面容娇媚,很显然这个少女是卫青战所熟悉的人,不错,面前这个身穿粉红色宫装的少女正是李昭仪所生的公主,也是南平目前唯一的公主,高玉盈。

只见,高玉盈袅袅走来,十分欢快的朝卫青战喊了一声:“战哥哥,你什么时候回宫的?怎么没有告诉我?”

高玉盈

这宫里谁不知道,南平国的玉盈公主喜欢禁卫军都尉卫少将军,可是卫青战对玉盈公主的好意无动于衷,甚至可以说是视若无睹!偏偏玉盈公主就喜欢卫青战这样的男子,所以不管卫青战怎么躲避她,她总能想到办法出现在他面前,来个巧遇之类的,就好比现在,明明卫青战一回宫就有眼线向玉盈公主禀明了,高玉盈还故意装作不知道!

“微臣见过公主殿下,不知公主殿下找微臣所为何事?”卫青战对高玉盈永远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让高玉盈一点办法都没有!

“战哥哥,我想学武功了,你来教我好不好?”高玉盈花招不断,学武功什么的只是借口,她只是想和卫青战近距离接触培养感情而已!

“抱歉公主,皇上已经下令让微臣近身伺候大殿下,所以微臣无法教授公主武功了。”卫青战其实很厌烦高玉盈这么纠缠着他,可毕竟人家是公主,也不好拒绝的太明显。

“伺候大皇兄?怎么可能?战哥哥你是骗我的吧?”高从灏那个只懂的吃喝玩乐的人需要卫青战亲身伺候开什么玩笑?高玉盈明显不相信她父皇会下这样的旨意,何况皇后和楚妃向来不和,楚妃怎么可能会同意卫家的人来伺候她的儿子?

“公主误会了,不是住在紫阳殿的大皇子,而是住在朝阳殿的大皇子!”卫青战看出高玉盈脸上的表情,知道她肯定是误会了,所以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

“战哥哥,什么紫阳殿朝阳殿的大皇子,你都把我绕糊涂了,大皇子不是只有皇兄一个吗?”难道还有另一个大皇子不成吗?

“公主可能还不知道,朝阳殿的大皇子是皇上在民间长大的儿子,而皇后娘娘这次出宫就是为了将大皇子带回皇宫的!”整个皇宫里只有楚妃生了一个儿子,不管这个儿子多么不堪,终归还是皇上的儿子,所以皇后要想对付楚妃就必须有个儿子作为依仗,可是她和高季同房多年都未曾有孕,随着她年纪越来越大,她心里就越是着急,所以才找来了‘高从诲’。

“什么?战哥哥的意思是父皇在民间还有一个儿子?这么说我还有一个皇兄了?”高玉盈很惊讶,其实高玉盈不知情情有可原,因为十三年前她还出生,而她的母妃也是高季在休弃了沈青莲后才娶进来的,所以不知道有‘高从诲’这号人物很稀松平常!

“是的,若公主无事的话,微臣还要去朝阳殿见大皇子!”卫青战知道高玉盈很惊讶,可是他并打算留在这里跟她解释太多!

卫青战不等高玉盈答话就抬脚走人,高玉盈见卫青战走了,赶紧追了上去道:“战哥哥,我和你一起去,我也要去见大皇兄!”

卫青战不答话,高玉盈要去见自家皇兄,他总不能不让去吧,再说依‘高从诲’的性格,或许多接触人有好处也未可知!

与此同时,朝阳殿里,长宁知道报仇之事不能操之过急,何况她才进宫,对宫里的一切还不熟悉,她必须步步为营,策定好万全之计才能去对付高季和卫淑宁,所以她现在只能将‘高从诲’这一角色扮演好,以免让人发现破绽。

心的悸动

听兰姨说,高从诲从小就爱看书,所以此时长宁手中拿着兰姨吩咐人从藏书阁找来的书籍在翻越着……

此时的长宁淡雅宜人,尤其是看书的样子十分迷人,虽然是男装的她可也掩饰不了她美丽的姿态!

卫青战和高玉盈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他们特地吩咐人不要惊动了长宁,卫青战努力忽视心里那瞬间的悸动,他不明白他自己怎么会对一个男子心动了?

高玉盈则是‘哇’的一声赞叹出声了,她没有想到她还有一个这么俊美的皇兄?简直比她的战哥哥还要美啊?

长宁听到声响后,就抬起头看向门口,她秀眉微皱,显然对他们这样的无礼闯入很不悦!

“请大皇子恕罪,卑职无意打扰大皇子看书。”卫青战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长宁皱起的眉头很自然的就联想到自己看到高玉盈就是这样的态度,他本能的不喜欢长宁这样看待他。

“兰姨……兰姨……”长宁知道自己一不小心露出了本性,所以很快的就反应过来,很是惊恐的朝宫殿外喊道。

卫青战和高玉盈不明白一个安安静静的人怎么一看到他们就变的激动起来,难道真的是怕生缘故?

“大皇子……”卫青战看的出长宁十分不想看到他们,可是他必须让大皇子解除这个怕生的毛病,否则他们卫家的地位岌岌可危!

高玉盈则是想原来她俊美的大皇兄还有怕生的毛病啊?看来还是她的战哥哥好,什么毛病都没有!

氛围稍微静谧了一会儿,兰姨赶了过来,而长宁一看到兰姨就很自然的躲到兰姨身后,然后十分戒备的看着卫青战他们,只听兰姨含着歉意道:“将军,您别见怪啊,皇子殿下可能是和您不熟悉才会这样,等您和皇子殿下熟悉了,殿下就不会这样了……”兰姨本来在后殿厨房准备膳食,因为宫里人多复杂,兰姨和长宁都不放心让宫里的人为她们准备膳食,所以兰姨才想亲自下厨,可是没有想到她才离开一会儿,卫青战又去而复返,并且还带着一些她们不知道的人过来。

“这位是?”兰姨护住长宁朝高玉盈看去,心想莫非这个姑娘也是宫里的那位娘娘?这也太过年轻了吧?

卫青战刚才一直看着长宁,此时听到兰姨的问话,不自然的咳了一声为兰姨介绍道:“这是玉盈公主,是大皇子的妹妹!”介绍的十分简洁。

长宁虽然还是一副不易近人的表情,可是心里确实千头万绪,听静慧师太说,高季子嗣里只有有一个皇子和一个公主,皇子名叫是高从灏,公主则是叫是高玉盈,两人年纪相差不到一岁,听说出生是一个年头,一个年尾的,很明显,站在卫青战身旁的宫装少女就是高季的唯一女儿,长宁想高季那般乱臣贼子子嗣稀少或许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天理昭彰,报应不爽!恶人自有恶报!

“奴婢不知是公主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公主恕罪!”兰姨知道皇宫里最忌讳的就是不分尊卑,大皇子不懂还情有可原,可她作为皇子的奶娘要是也不懂就说不过去了。

各怀心思

高玉盈因为卫青战在场不敢太摆公主架子所以就意思意思的道:“没事,本公主又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再说大皇兄初来乍到,我这个皇妹来拜访一下也是应该的,嬷嬷快快起来,不用客气的,是吧战哥哥?”

原来高玉盈喜欢卫青战,长宁虽然不与旁人说话,可是她能从别人的举止神态中分析出这个人的意向,而高玉盈对卫青战表现的这么殷情就是瞎子也能看得出两人关系不浅!

“公主说的极是,公主和大皇子是至亲手足,理应亲近些……”卫青战深知高玉盈的话中意思,只是在长宁面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长宁误会了他和高玉盈的关系!

“那请公主殿下和将军大人稍坐,奴婢去沏壶茶过来……”兰姨转头看向长宁安抚的说道:“殿下,不要怕,兰姨去去就来……”

长宁十分乖顺的点了点头,然后目送兰姨离开后,就跑到刚才自己的位置上低头看书,好像当房间里的人不存在似的。

“战哥哥,这朝阳殿里怎么连个奴才都没有啊?”高玉盈现在才发觉整座宫殿都安静的吓人,而且她左看右看都没有发现一个奴才的身影,难道是尚司局没有分派奴才给朝阳殿?

“大皇子不喜有陌生人在宫殿里,所以兰嬷嬷命奴才们都在外殿守候。”那些奴才们被叫出去的时候已经有人向他汇报这件事情,只是他觉得没什么,也就顺着长宁的意思来。

高玉盈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怕陌生人接触呢?于是她开口问道:“大皇兄真的这么怕我们吗?”不然干嘛坐的那么远,好像当他们是洪水猛兽似的?

长宁虽然坐的离他们远,可是毕竟是在同一个房间内,所以卫青战和高玉盈的对话她听的一清二楚,她知道他们对她有疑惑,可是她就是要给他们这样的错觉,这样她才方便以后办事!

“或许吧!”卫青战模棱两可的回道。

其实卫青战也很想知道长宁为什么会这么抵御陌生人的接触?这个算不上病的病征他曾私下里问过太医,只是太医给他的回答,他觉得第一种可能性不大,因为大皇子的病情已经痊愈了,这个是听静慧师太说的,据说是坊间的一位神医治好了大皇子,否则皇后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接大皇子回宫,而太医说的第二种,他觉得也不像,大皇子生的俊美不凡,哪里像是会因为相貌而自卑的人呢?至于第三种就更不可能了,静慧师太和皇上都还在世,大皇子怎么可能会经历过什么至亲离世或是巨大伤亡的打击呢?

长宁从卫青战和高玉盈的对话中听出卫青战似乎对她抱有着怀疑,只是还不明确,看来这个卫青战不可小觑,皇后让卫青战监视她,她以后更要小心行事。

兰姨将茶端上后就离开了,而高玉盈待了一会儿觉得没趣也离开了朝阳殿,现在朝阳殿里就剩下了长宁和卫青战……

卫青战奉命随伺,当然不能随便离开,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卫青战今后的所有时间多半都会待在朝阳殿里,这个让长宁有些措手不及,她以为就算是监视也应该有分寸来,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她去哪他就去哪?这要让她如何策划今后的事情?

卫青战则是想大皇子不与陌生人接触的习惯或许能改掉,只要多和人接触,大皇子一定会和正常人一样。

勾心斗角

长宁依旧低头看书,无视卫青战注视她的目光,在尼姑庵待久的长宁早就炼就了身无外物,四大皆空的境界,只是除了还不能忘却的血海深仇,否则现在的长宁真的成了名副其实的出家人了。

而此时的长宁并不知道整座皇宫因为她的到来而掀起了轩然大波,宫女、太监们都左凑一个右凑一个窃窃私语,很快流言就传到了宫里另一个位高权重的嫔妃耳里……

与此同时,皇后寝宫——凤阳宫里。

一身华丽骄奢的孟贵妃得知皇后回宫的消息,便领着宫里众位嫔妃施施然走进了皇后的宫殿里,孟贵妃原名孟芳,是蜀国和亲过来的公主,在后宫里的地位仅次于皇后,可她的排场并输于皇后,甚至有时候排场比皇后还要大,就如现在,明明只有皇后才能穿的五彩鸾凤后服,孟贵妃却偏偏无视宫规,穿着这样还来皇后的寝宫,显然是想给皇后下马威的!

孟贵妃仗着自己是和亲公主的身份又给皇上诞下了一个皇子,觉得这后宫里谁都不敢得罪她,就是皇后也不敢,所以她才敢领着后宫嫔妃来皇后寝宫示威的,不要以为皇后从宫外捡来一个野种就能保住自己的后位,早晚有一天皇后之位还是她孟芳的。

“参见皇后娘娘……”除了孟贵妃其他的几位嫔妃都纷纷恭敬的行礼道。

卫淑宁从孟贵妃进来后,就盯着她身上穿的后服,心里怒极,却顾忌着孟贵妃的背景,才没有命人处置她,而现在还要强颜欢笑的与她们相处,只见皇后对于孟贵妃的装扮不置只言片语,只是笑着道:“几位妹妹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来来快快请起……”

“谢皇后娘娘!”众嫔妃起身后,只听孟贵妃皮笑肉不笑的道:“哎呦,皇后姐姐,你这才出去了几日,怎么苍老这么多?瞧姐姐这头上的白发,这要让皇上知道了,该有多么伤心?”一个前朝的后妃竟然让皇上封她为后?孟贵妃心里怎么能舒服呢?所以极力的出言讽刺。

这话一出,场面一下尴尬了起来,几位嫔妃都不敢去看皇后的表情,本来今天就是陪孟贵妃才来给皇后请安的,这会儿两人才见面就开始针锋相对起来,让她们这些旁观者都不知道站在哪一边才对?一个是皇后,一个是贵妃,两人都是这后宫里举足轻重的人物,而且都是宫里最得宠的人,她们都不敢得罪,所以她们只能当自己不存在,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是吗?几位妹妹都没有看出来,倒是孟妹妹慧眼识珠了,看来本宫要将皇上赏赐给本宫的千年何首乌来用用了,不知孟妹妹需要不需要?”皇后知道孟芳这个贱女人是在变着法的讽刺她颜老色衰,以为她听不出来吗?可是她在怎么颜老色衰那也是后宫之主,轮不到一个小小贵妃来出言不逊?再说她和皇上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而皇上又这么看重她和她的家族,她又何需和一个妒妇较劲,只是这个孟贵妃太咄咄逼人了,所以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高从灏

在场的众人一听,千年何首乌?闽国进贡的宝物?皇上竟然赏赐给了皇后,果然皇上最看重的还是皇后娘娘,几位嫔妃都很知趣的朝皇后奉上巴结的话,当然这些人中除了孟贵妃外,只听,孟贵妃眼含妒意的道:“皇上可真心疼皇后姐姐啊?连何首乌这等上等药材都送到姐姐这里来,真是羡煞众位妹妹了!”

“妹妹说笑了,何首乌算什么,本宫这里还有上等的紫灵芝,若是几位妹妹需要的话,随时到姐姐这里取!”皇后话中的意思就是故意要让这些嫔妃们知道,她是皇后,是这皇宫里真正的女主人,没有人可以挑战她的权威。

什么?紫灵芝也在皇后这里?那些嫔妃以为皇上赏了何首乌给皇后,最起码会把紫灵芝给孟贵妃,想不到闽国进贡的两个宝物皇上都送给了皇后?这用意何其明显?

孟贵妃听闻不止眼含妒意,是浑身上下都嫉妒,卫淑宁凭什么可以得到闽国进贡的宝物?而她孟芳却什么都没有?孟芳此时觉得来凤阳宫根本就是自取其辱,不过不要紧,眼前就让卫淑宁得意会儿吧,等她儿子当上了储君,她就不信卫淑宁还敢这么嚣张?

“那妹妹就谢过皇后姐姐了,皇后姐姐刚回宫还是好好休息吧,妹妹们就不打扰了……”

“也好,本宫确实乏了,你们退下吧!”皇后这次回来坐了两个时辰的马车,早已累的筋疲力尽,若不是不想这些嫔妃看低她,她才不屑与她们周旋!

孟贵妃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后,大发脾气,将寝殿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让奴才婢女们都心生胆怯的不敢说一句话。

而这时,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少年趾高气扬的走了进来,当看到寝殿里都砸的乱七八糟的,发怒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母妃呢?”

没错这个少年就是孟贵妃所生的儿子,现在应该称二皇子的高从灏,只见几个宫女面对高从灏的质问,都纷纷低头不敢说话,而这时内殿里传出了孟贵妃yīn柔的声音:“灏儿,你进来……”

“母妃,您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高从灏走进内殿,发现内殿的惨状比外殿还严重,他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让自己的母妃发这么大的火?

孟贵妃听自己儿子问起,她就毫无顾忌的大吐苦水道:“还不是皇后,仗着皇上赐给她的几个宝物,就来和母妃显摆,而且还不知道从宫外领着哪个野种回来,说是皇上的儿子,宫里都传遍了,而灏儿你的大皇子位置都被那个野种抢走了,你说,母妃能不气吗?”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情?”高从灏这两天都在郊外打猎没有回宫,所以不知道宫里发生的事情。

“是啊,灏儿你说,母妃该如何对付皇后呢?”孟贵妃一直觉得自己的儿子很聪明,是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皇子,可是如今都因为皇后带回来的所谓真正‘大皇子’而变的不确定,她不能让这不确定的事情影响了她儿子的未来,所以她要主动出击。

暗藏杀机

“母妃,现在皇后风头正盛,我们不宜出手,倒是您说的那个宫外的皇子,灏儿想,只要除掉了‘他’,那谁也阻碍不了我们!”高从灏自小就在孟贵妃的教育下长大,所以耳融目染多了,一些yīn谋诡计什么的都是信手拈来!

孟贵妃觉得自己儿子说的对,只要没有那个孩子,看皇后还拿什么和她比……

朝阳殿里,长宁使了很多办法才摆脱了卫青战的视线,只是这个不是长久之计,卫青战此人太过谨慎,若是一个不小心被他发现就不好了,所以长宁尽量避免与卫青战的正面接触,有什么事情都是嘱咐兰姨去找卫青战。

而她这两天则想了很多事情,首先她需要在宫里建立人脉,否则单凭她和兰姨两人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报仇?其二,她必须找出皇后的弱点,听说宫里还有一位孟贵妃,是蜀国的公主,在宫里和皇后一直是对立的关系,长宁想或许她可以借助孟贵妃的力量,只是她要如何才能与孟贵妃达成共识?再者,就是如何才能躲过卫青战派来人的监视?

此时的长宁深刻认识到皇宫的复杂,一步错满盘皆输,而她的报仇大计却是一步都不能错,否则赔上的就是她和兰姨的命!

这天晚上长宁依旧做着持续六年的噩梦,噩梦惊醒……竖日一早,长宁叫来兰姨,准备了浴桶和热水,晨浴是长宁的习惯。

因为怕别人发现,所以长宁叫兰姨守在门外以防有人闯进来,长宁闭着眼睛,努力的不去回忆那梦里发生的一切,可越不去想,那梦里的一幕幕却时刻的盘旋在她脑海里,仿佛已经和她的生命结成一体,除非她报了仇,断了执念,否则这个噩梦将会伴随她一生!

许是长宁回忆的太过投入,没有发现浴桶里有一股奇怪的水流在萦绕在她身边,待近了看,惊异,原来一条很小很细的水蛇,长宁感觉到异样后,睁开眼睛,当发现那条水蛇要攻向她的时候,长宁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它,长宁在静心庵生活了六年,经常和静慧师太上山采集药材,碰到的毒虫蛇蚁多了去了,刚开始还会害怕,而现在是它们怕长宁才对!

长宁抓住小水蛇后并没有惊动其他人,她知道这宫里盘旋着很多势力,她初到宫廷,还未站稳脚跟,不宜节外生枝,以免落人口实!

长宁沐浴好了之后,便叫兰姨寻了一个瓷罐过来,这条小蛇既然不能杀那她就养起来,它的主人要用它杀她,那么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长宁猜测能将蛇放到她寝宫里的人一定来头不小,而这宫里来头不小的人除了皇后,就是孟贵妃,皇后接她回来一定不想她这么早死,所以放蛇来杀她的人一定是孟贵妃,原本长宁还想和孟贵妃合作来对付皇后,可现在,长宁迟疑了,她现在的身份是皇后的儿子,孟贵妃一定巴不得置她于死地,因为她的到来一定会影响高从灏的地位,所以这件事是长宁疏忽了,看来长宁要另找合作的对象了!

面圣

长宁猜测的没错,这条蛇虽说不是孟贵妃亲自派人放进来的,可也是在她默认的情况下放进来,因为真正纵蛇的真凶就是高从灏,他前两日去郊外打猎时正好捕获一条蛇,这会儿正好也派上用场了。

兰姨端来了早膳,当看到长宁正与一条细小的蛇玩耍时,兰姨惊住了道:“殿下,这蛇是从哪里来的?”朝阳殿守卫森严,又有卫青战亲自守护,怎么会让一条蛇跑进来?

“兰姨,您别怕,这蛇伤害不了我,您看,我已经把它训练的十分乖顺了……”以前在静心庵的时候,长宁也会养一些攻击性比较厉害的动物,就好比蛇,所以训练一条这么小的蛇,长宁觉得那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殿下,现在我们进了宫,万事都要小心啊!”兰姨还是不放心,尽管她知道长宁的驭蛇技术很好,可是万一下回敌人又出新的招数,她们不能不防啊!

长宁知道兰姨的担忧,可是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机,何况她们现在丝毫势力都没有,在这后宫里仅能依靠的还是她的杀母仇人,现在她名义上的母亲!

“兰姨,您放心,我会小心的,兰姨,您刚才是不是有事情要说,是不是高季要见我?”记得昨日卫青战说过,今天高季会传见她,这是长宁历经六年后第一次见高季,见她的杀父仇人,所以尽管长宁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报仇,可她还是很理智的明白自己的处境,凭她一人之力别说杀高季,就是在后宫里能不能安然的生存下去都是一个问题,所以长宁已经调整好心态,用高从诲的身份去见高季!

“不错,刚才御阳宫的传旨公公来过了,叫殿下一会儿去面圣……”兰姨以为长宁不想见高季,毕竟两人有着杀父之仇,她怕长宁一会儿去见了高季,会控制不住自己!

长宁不为依然的点头,高季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以抛弃不管不顾,而现在在知道‘他’的价值后,又接‘他’回宫,可见,父子之间存在的利益关系比亲情更重,而她的父皇正是太顾念着亲情仁义才会被高季这样的乱扯贼子所杀害!

“殿下,你没事吧……”兰姨因为怕有人会偷听她们的谈话,所以说话的声音都很小。

“兰姨,放心,我没事,我现在就去见高季,我既然进了宫,就不会莽撞行事的,兰姨,你在朝阳殿等我回来。”长宁放下手中的瓷罐后,安抚了兰姨一声,就走出了朝阳殿。

而朝阳殿门口,卫青战已经在等着她了,卫青战朝长宁行礼道:“见过大皇子,皇上已经在御阳宫等着大皇子了,请大皇子随卑职去面圣!”

这次长宁没有在躲着,而是朝卫青战微笑的点了点头,然后十分不自然的开口道:“要……去见父皇……”

“没错,请大皇子不用害怕,皇上这些年一直挂念着大皇子,如今大皇子回宫了,皇上自然十分想见见大皇子!”其实说高季挂念他儿子只是卫青战用来安慰长宁的借口,高季要是真的挂念高从诲这个儿子,当初就不会抛弃她们母子?

长宁知道卫青战只是再向她说高季好话而已,所以长宁也并没有打算戳穿这个谎言,而是表现出一副很不敢相信的表情道:“是……是真的吗?”

卫青战第一次觉得说谎是一种罪过,在面对这么圣洁高雅的大皇子,他实在不忍说出伤害‘他’的话,所以十分认真的回道:“是真的,请大皇子相信卑职!”

长宁听后,装作十分开心的说道:“我相信你,我要去见父皇了……”而此时长宁心里想的是,‘高季,我楚长宁来见你了。’

“好,请大皇子随卑职来……”卫青战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这个大皇子时,他心里总有一股奇怪说不清的感觉,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相似期待,又相似欣喜的感觉……

阴谋

与此同时,紫阳殿里。

高从灏听到侍卫的回报后,大吃一惊,他让人放的毒蛇竟然没有咬死那个病秧子?高从灏自从知道高从诲是高季在称帝前所生的儿子,而且这个儿子自小体弱多病不得高季的心,可现在高季又把这个儿子接回来,高从灏心里就像堵了一块石头一样恨不得处置而后快,而现在他精心策划的借刀杀人不止没有杀了那个病秧子,而且连一点受伤的迹象都没有?高从灏又怎么会善罢甘休呢?

“小海子,你说,是不是你没有放蛇进去,那病秧子才没事的?”高从灏不相信那病秧子会这么好运,毒蛇都咬不死‘他’?

“殿下饶命啊,奴才确确实实是把蛇放进去了,奴才也不知道大皇子怎么会没事的?”叫作小海子的太监是朝阳殿里的一个杂役太监,因为高从灏允诺他只要大皇子死了,他就将小海子调到紫阳殿做主事太监,而小海子为利益所动,听了高从灏的话放蛇去咬大皇子,可他没有想到大皇子竟然不怕蛇,而且还j把毒蛇给制服了?

“是吗?那你再帮本殿下做一件事,事成了,本殿下就不追究你这次失误,如果不成的话,你该知道本殿下的罚人的手段!”高从灏自小养尊处优惯了,而且所得到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原因就是他是高季唯一的儿子也会是南平国的下一任皇帝,而突然冒出来的大皇子使他的地位岌岌可危,他又怎么能让人威胁了他的地位,所以他必须除掉阻碍到他的人!

“殿下请说,只要奴才办得到,奴才一定赴汤蹈火为殿下办成!”在杂役房窝久的小海子只想尽快出人头地,所以不论用尽什么伤天害理的手段都在所不惜!

“好,你过来,我告诉你……”

御阳宫里……

长宁知道自己的伪装术很难骗得过高季,高季心思缜密又阅人无数,所以应付他最好的办法就是不伪装,可是她又不得不伪装,长宁想了想,高季对于高从诲这个儿子并没有多少的父子亲情,所以利用亲情这点对付高季恐怕不行,而这次高季之所以会同意皇后接‘他’回来,其目的不就是为了南平国的延续,所以长宁在来御阳宫的路上就决定放手一搏,让高季看到她的能力,这样她就可以一步一步的接触朝政中心,从而拿回政权为她的父皇报仇!

卫青战得到太监总管李德泉的通报后,就领着长宁进到了御阳宫,走进门,朝高坐上的皇帝行礼道:“微臣参见皇上,皇上,大皇子到了。”

长宁随着卫青战下跪行礼却没有开口,虽然长宁已经准备好了用另一种心态来看待高季,可此时,杀父仇人就在眼前,长宁还是无法控制自己,不去仇视高季!

高季闻声抬头,看到跪在地上的两人,高季看了一眼卫青战,然后又看向长宁,当看到长宁那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恨意和一丝说不清发愤怒时,高季皱起了眉头,这个儿子恨他?

正确的决定

卫青战发现高季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叫他们起来,所以疑惑的抬起头,当看到高季用一种很复杂的眼光看着身旁的长宁时,卫青战很担心,而后又朝长宁看去,奇怪的是,长宁看着高季的眼神比高季还复杂,这让卫青战更加疑惑了,他不明白,一个儿子看着父亲的眼神怎么会带着怒意和恨意呢?就算当初皇上抛弃了他们母子,也不该是这种眼神?这个眼神仿佛承载了滔天的恨意,像是他们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似的?

长宁知道卫青战已经怀疑她了,可是她顾虑不了这么多,现在的她真的很想冲向前去杀了高季,可是她不能这么做,若是她杀了高季,那么她和兰姨都难逃一死,所以长宁忍下了这种杀人的冲动,只能用眼神去敌视对方。

“你恨朕?”高季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突然朝长宁问道。高季看着眼前的长宁突然想起了他儿子小的时候,高从诲从小就不爱说话,而且看人的眼神都带着羞怕之意,可是高季看着长宁,发现他儿子变了,没有了小时候那种对人的怕意,原来卫青战告诉他,儿子不喜与人接触,他还以为儿子还是小时候的样子,不过现在看来,他很满意,这才像他的儿子!

这个时候气愤很是紧张,高季身边的李德泉心突然吊了起来,他以为这是高季发怒前的征兆,以往高季很少对人用这种口气问话的,所以一般人都觉得高季平易近人是个待人和善的明君,其实不然,高季城府深的无人知道,他要对一个人发怒,从来不会让人知道,而李德泉是因为伺候了高季多年,对高季言谈举止都有一定的了解,所以李德泉猜测高季是对大皇子不满才会这么说的。

自古君心难测,即使是伺候多年的奴才就如李德泉来说,也不一定猜得准为君者的心思。

而卫青战则是想不明白长宁来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一见到了皇上,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仿佛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其实长宁自己也不明白,明明之前已经告诫过自己了,一定要控制好自己,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在见到高季的那瞬间,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六年前她父皇惨死的画面,她努力的不去想,可是她做不到……

“没错,我是恨你,我该叫你皇上?还是父皇?这是多年,我和我娘是过的什么日子?你不会不知道?可是我和我娘都熬过来了,我娘含辛茹苦的养育我长大,我只想好好陪伴着她,可是你呢,为什么要接我回宫?为什么要拆散我们母子?为什么?”长宁不得已借用高从诲的这个身份来发泄自己的情绪,尽管她知道高季不一定吃这一套,可是她还是这么做了。

“放肆,谁允许你这么和朕说话的?”高季为君多年,早就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感觉,何时有谁敢这么和他说话?不过说真的,高季虽然对长宁说话的方式不满,可是也没有打算怪罪‘他’,毕竟是他自己的儿子,说一点愧疚都没有是假的,所以面对长宁的质问,高季则是换了一个层面想,他儿子敢这么质问他,说明了什么他这个儿子有着常人没有的勇气和魄力,所以高季觉得将这个儿子接回宫的决定是正确的。

得宠了

卫青战心里十分担忧,他想为长宁求情,可是他又没有立场,而且皇上真的要处置一个人,谁求情都没有用!所以卫青战只能期盼皇上不要怪罪长宁才好!

“还需要谁的允许吗?难道给我这个大皇子的身份是假的?我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此时的长宁不止代表着她自己,还是代表着静慧师太,长宁知道静慧师太心里一定还是放不下高季,不然这些年就不会一个人默默的去后山墓园祭拜?而且还将高季送给高从诲小时候的东西一直带在身边?所以长宁在这里想为静慧师太讨回一个公道!

在场的众人除了高季和长宁,都提心吊胆起来,自从高季登基后,还没有谁敢这么大声的和皇上说话,现在长宁破了先例,就知不知道高季会不会处置‘他’?

谁知,高季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大笑了起来:“哈哈……”

这突然的笑声让在场的众人都不明所以,其中包括长宁在内。

只见,高季带着欣慰的语气说道:“高从诲,你真不愧是朕的儿子,从朕登基以来,你是第一个敢和朕这么说话的,朕很欣慰,你说的没错,你是朕的儿子,所以朕允许你说任何话,不要有顾忌,朕要的就是像你这样的儿子,诲儿,千万不要让朕失望……”高季意有所指的说道。

就在和高季见面的第二天,宫里就传开了,说是大皇子深的皇上的宠爱和赏识,是最有希望当上储君的人选……

“殿下,皇上允许您上朝听政了?”兰姨听到了宫里的传闻,听说皇上已经让大皇子上朝听政了,这是二皇子都没有的荣宠啊?而在看到长宁面无表情的神态时兰姨心里不放心的问道。

“没错,不管高季出于什么心思,总之我能上朝这一回事对我来说是有利无害的,所以,兰姨你不要为我担心了,我有分寸的。”尽管长宁在静心庵生活了六年,也没有一刻忘记过自己身上的责任,父皇在世时就曾说过如果将来没有皇子来继承皇位,那么她就是皇位的继承人,而她的父皇也曾传授过她为君之术,当初若不是高季谋反,恐怕现在坐在龙椅上的人就是她了。

“好,兰姨相信你,对了,皇后刚才让人来传话了,说是叫殿下一会儿过去赴宴!”皇后应该是看到长宁获得了龙宠想笼络了吧?

从长宁进宫的那天与皇后分别后就没有再见面,其实皇后不止一次传召过长宁,只是长宁都借故推脱了,而皇后毕竟还要仰仗着长宁来巩固她自己的后位,所以也不敢对长宁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而长宁能控制自己不去杀了皇后为自己母后报仇已经是不孝了,怎么可能还日以复日去给皇后请安?

不过今天不一样,长宁已经获得了高季的宠信和认可,是名副其实的大皇子,而皇后设宴,她现在作为皇后的儿子,她若不去岂不是遭人诟病?所以长宁朝兰姨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一会儿就过去!”

朝堂势力

兰姨闻言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兰姨出去没有多久,卫青战就过来了……

“卑职见过大皇子,不知大皇子找卑职何事?”卫青战很意外长宁竟然会主动找他?这应该是这三天来最让他奇怪的事情了?本来对这个大皇子卫青战就看不透,明明见皇上前还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可在见过皇上后俨然变了一个人,难道真的是亲情改变了一切?

长宁猜得出卫青战对她的怀疑,只是她还必要和卫青战解释,毕竟卫青战是皇后的人,孰近孰远长宁还是分的清楚,其实,她找卫青战来只是想了解一些朝上的事情,毕竟卫青战每天都会上朝,上完朝才会来她这里报道,所以她只能通过卫青战知道朝堂上的信息!

只见,长宁一改以往的说话方式,上位者的气势陡然散发出来,只听她说道:“明日我就要上朝听政,我想父皇一定交待了你什么对吧?”其实这个不难猜出,高季既然要‘他’上朝,又把卫青战安排在‘他’身边,用意很明显,所以长宁很自然的物尽其用,人尽其用向卫青战咨询着。

卫青战听闻此言,心里对这个大皇子的聪明程度又上升了一个台阶,果然不愧是皇上的儿子,只听,卫青战恭敬的回道:“大皇子英明,皇上的确交待了卑职,若不是大皇子主动提及,卑职也会尽数告知的。”

“是吗?那就不用我多说了,你就将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即可!”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一句话就明白了。尽管是如此,长宁也是暗暗的防备着卫青战,一个这么智谋超凡的人跟在她身边,她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才行。

“是,大皇子……”

卫青战将现在南平的朝堂势力分布分析给长宁道:“朝堂上,一共分三派,我们卫家一派,孟贵妃和杨傲一派,还有就是楚王一派……”

“等等……杨傲和楚王是谁?”卫家是指皇后的家族,孟贵妃她也听说过,至于这个杨傲和楚王长宁就不清楚了。

“杨傲是孟贵妃是表兄,是蜀国的前兵部侍郎,现在是南平的护国将军,据说是在十多年陪当时还是蜀国公主的孟贵妃过来和亲的,当时还是前朝的时候,先皇将孟贵妃许给了现在的皇上,而杨傲也在南平常住下来,并且封了爵位,杨傲手中握着南平的两成兵力,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卫青战的话让长宁想起了一件事,长宁记得在十多年,蜀国确实送了一位公主过来和亲,可是当时的对象不是父皇吗?为什么会变成高季?当时长宁只是想不要有人介入她父皇和母后之间,所以并没有在意蜀国的和亲公主到底是和谁成婚,现在想来或许当初那场和亲就是一个yīn谋?而在当初的那场宫变中杨傲和孟贵妃又是扮演着什么角色?

“那楚王又是谁?”在她父皇在位时她并没有听说过一个叫楚王的人?而且一般能封王的多半是一些王孙贵族之类,可她也没听说高季的家族里有其他兄弟姐妹?

卫青战突然顿了顿,显然楚王这号人物对卫青战来说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兵力分布

“楚王,原名,楚翮,是前朝的皇室遗孤,在十多年前立过战功,现在是南平国唯一一个异性王爷,而且手中也握有兵权,其势力不输于杨傲……”卫青战言简意赅的介绍却让长宁陷入了沉默,长宁记得,后宫里曾经有一位太妃,而且为她的皇祖父还诞下了一个皇子,好像就叫楚翮,据说当时查出了这位太妃与外人有染,所以楚翮的身世也备受猜疑,最后她皇祖父将楚翮遣出京城,楚翮因为不被容于皇室,成长的地方也不在江陵城,所以长宁对楚翮的印象不深,只是长宁奇怪楚翮是怎么当上南平国的王爷?莫非当初的事情楚翮也有插手?

其实卫青战没有告诉长宁他和楚王还有不浅的渊源,不是刻意隐瞒,只是卫青战是觉得没必要说吧!

“那卫家呢?”虽然卫青战的分析让长宁心里的疑惑愈加愈深,可是长宁也没有忘记她进宫的真正目的,不管当初那件事有多少人插手,高季和卫淑宁都是她的杀父杀母仇人,这一点长宁永远也不会忘记!

卫青战刻意忽略长宁提到卫家这两个字时的加重的语气,只觉得卫家现在的命运已经和长宁联系到一起,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是在面圣之前,卫青战不会这么以为,可是现在不同,因为皇上已经诏告天下,高从诲就是皇后的儿子,所以一旦大皇子出了任何问题,卫家都有脱不掉的嫌疑!

“叔父卫延是卫家的掌权人,现在任国相之职……”卫青战自小父母双亡是叔父养育他长大的,而卫青战对待他叔父就如同对待父亲一样尊敬,所以每当提起他叔父时,他总会表现出一副孺慕之情!

“难道卫家就没有兵力?”这是长宁最想知道的,如果卫家没有兵权,那么对付起来会容易的多,只是她不相信卫家没有兵力,即使明面上没有,暗地里总会有,豢养兵将可自古就有的?

卫青战觉得已经和大皇子同一个立场,就没有掖着藏着的必要,所以很自然的将卫家的信息说出:“叔父手中握有两成兵权,只是……”

“只是什么……”一国宰相还持有两成的兵权,高季也不怕有人拥兵自重?意图谋反?

“只是叔父在当上国相时已经将兵权交给卑职了……”卫延无子,所以能交付的人只有卫青战,谁让卫青战是卫家唯一的子嗣!

长宁恍然大悟道:“这么说卫家的兵权在你的手上。”这么算来高季手中就握有南平国四成的兵力,难怪他的地位至今无人撼动?

卫青战点头道:“是的,大皇子。”

眼前的大皇子是如此的精明睿智一点儿都不像刚进宫的那个样子,卫青战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大皇子!

“朝堂上的势力我已了解了大概,现在我想知道的是现在目前朝堂上主要的议题是什么?”除了高季其他三家都持有南平国两成的兵力,要对付起来恐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长宁打算先一步一步渗入朝政中心,等她坐上了储君的位置才有资格对付这些人!

皇后设宴

“蜀国新帝于几日后继位,朝中上下正为派遣使臣庆祝一事烦扰,不知大皇子可有什么想法?”蜀国日前皇帝驾崩传位给三皇子孟昶,而蜀国和南平历来是友国之义,所以派去的使臣必须是身居高位且又代表着南平的皇室尊严才行。

“孟贵妃不是蜀国的公主吗?她的儿子不行吗?”这个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还需要商讨?

“大皇子有所不知,孟贵妃与蜀国新帝不和是天下众所周知的事情,据说二人的家族曾结下过不小的过节,所以孟贵妃和亲过来时,其家族势力都举族迁移到了南平,而这次派遣使臣的人选万不可是孟贵妃的家族或是二皇子,不然到时影响了两国关系!”

卫青战的意思就是现在的孟贵妃在蜀国根本就毫无地位可言,所以才要商讨着合适人选?

“什么过节知道吗?”难怪孟贵妃和亲她的表格杨傲会跟着过来,原来是在蜀国没有立足之地了。

“这个卑职就不知道了,不过有谣言说是蜀国新帝的母妃是被孟贵妃的母后所谋害的,至于事实真相如何还有待查证!”卫青战向来对这些后宫嫔妃隐私没有丝毫兴趣,所以知道的并不多!

长宁闻言心里冷哼了一声,这就是后宫女人的悲哀,想当年她的母后不就是卫淑宁那个妖妇害死的?呵呵!看来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是每朝每代后宫必不可少的戏码,长宁已经司空见惯了。

“那明日上朝时我该注意什么?”长宁毕竟是女儿身没有上过朝,以前的朝政事情都是她父皇说给她听的,所以她并没有真正经历过上朝听政!

“大皇子初次上朝不必紧张,明日大皇子只需认认朝上的文武百官即可,卑职明日会随大皇子一起上朝,请大皇子放心!”卫青战以为长宁这样问他是担心明日上朝的事情,因为长宁当初给他不喜与人接触的习惯让他先入为主了,所以很明显他担忧的多余了。

长宁心中腹诽了一声,你那只眼睛看到她紧张了,她只不过想多了解一些朝堂上的事情好做不时之需而已,怎么到了他这里到成了紧张了?算了,管他怎么以为,这个时候解释反而会徒生枝节,所以长宁就自然而然的点头。

“好了,朝堂上的事情我了解的差不多了,现在皇后娘娘那里应该已经开始了,我们过去吧……”长宁见天色也不早了,宴会应该开始了,她若迟到恐怕会遭人口舌说,刚得宠就目中无人,这样于她的大事徒添麻烦不说还有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长宁刚说完就抬脚走了出去,也顾不上卫青战有没有跟上来……

卫青战到现在还明白大皇子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这么让人匪夷所思,仿佛谁也看不透他!

与此同时,凤阳宫里。

皇后得知长宁获得龙宠并可以上朝听政后,心里那个得意啊,巴不得向所有人都炫耀一下,以前她没有儿子,那些后宫嫔妃们虽然明面上不说什么,可背后里少不得讽刺她,别以为她不知道,可现在不同了,她有儿子了,尽管这个儿子是她从宫外领回来的,她也觉得可以重拾凤威好好摆摆皇后的普了。

暗潮汹涌

今天宴请的人都是后宫里三品以上的嫔妃,其中有孟贵妃、淑妃、李昭仪、高从灏、高玉盈等等……

长宁和卫青战到的不早不晚,时间上刚刚好。

“大皇子到……”

“儿臣参见母后……”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各位娘娘有礼……”

“哟,是我们的大皇子来了,真是闻人不如见面,本宫早就听说皇上在宫外有一个英俊倜傥的儿子,这会儿见到本人了,本宫和众位妹妹还真是有眼福啊!”说这话的人除了孟贵妃不作第二人想。

从长宁进来的那刻起,宫殿里的人都频频的朝她看去,在场的人有些是第一次见面,有些是第二次见面,像孟贵妃等人就是第一次见长宁,现在宫里传言最多的话题都是围绕这个从宫外回来的大皇子身上,想人不注意都难!

此时,长宁闻声望去,只见寝殿里坐落着几个身穿华衣美服的妇女,皇后卫淑宁坐在主位上,她左边的是一个比自己略显年轻的美妇,不错此美妇便是孟贵妃,今天孟贵妃很给面子,没有再穿着代表着皇后的后服过来,可能也是因为长宁已经得到了皇上的认可,在后宫里有了很高的地位,所以孟贵妃才不敢那么张扬了。

“她就是孟贵妃。”卫青战在长宁身后小声的提醒着。

“从诲见过贵妃娘娘。”长宁闻声暗暗警惕,觉得孟贵妃的话似乎是在讽刺她,尽管说的不显山不露水,可是长宁还是能听出来,此时的长宁才明白所谓的后宫争斗,大概就是如此,没有战场上的刀光剑影,可却实实在在的在攻击着人,长宁顿悟到以前的她是被父皇和母虎保护的太好了,没有接触这些后宫里的尔虞我诈,所以不了解,可现在长宁明白了,所以她必须更加小心翼翼的对待着后宫里的每一个人,在她大仇得报之前必须学会隐忍。

“还不见过你们大皇兄……”孟贵妃冷眼看了一下长宁后朝身边的高从灏说道。

很明显这句话也是说给高玉盈听的,只见,李昭仪十分谦卑有礼的朝长宁问道:“大皇子在民间受了不少哭吧?好在现在回宫了,真是老天保佑啊,盈儿还快快见过你大皇兄……”

听闻此话,长宁这才发现,孟贵妃身边坐着除了高从灏外,还有一个美貌妇人,长宁听刚才是她说话,猜测这位应该就是高玉盈的母妃,李昭仪吧?

只见,高从灏很不甘愿的起身朝长宁很是敷衍的说道:“见过大皇兄。”说完也不等长宁回话就自顾的坐了下去。

孟贵妃也只当看不见,让坐在主位上的皇后眯起了眼睛,毕竟长宁现在是她的儿子,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吗?只不过皇后还是顾念着面子,没有当场发作,在这她也想看看长宁的反映,听青战说,最近长宁变了许多,她还不相信,可从刚才进来喊她了一声‘母后’时,皇后才发现,长宁确实变了不少,这个变化对她来说到底是好是坏,皇后心里还不确定,正好借此机会来考验考验!

各怀心机

长宁原本是无所谓的,反正她也不是高季的儿子,高从灏对她的称呼她也不在意,可是如果是在平时确实这样,现在在皇后的面前,她若是还是表现出像刚进宫那会儿恐怕别人也不相信,因为昨天她才在高季面前露出本来性子,这会儿又变回去的话,恐怕遭人怀疑猜忌,所以长宁很自然的利用起了大皇子这个身份对高从灏说教道:“你就是二皇弟吧,明日皇兄我会上朝,听闻蜀国新帝是二皇弟的娘舅,不如明日皇兄向父皇建议下,由二皇弟代表南平去如何?”

果然,这个话题一抛出来,在场的人没有不惊讶,其中最惊讶的还不是高从灏本人,因为卫青战比他还惊讶!

卫青战此时一点都不怀疑大皇子的用意了,而且已经在心里暗暗的佩服起这个大皇子,能妥善的利用的别人的弱点来攻击对方且让对方挑不出毛病来,大皇子的确不简单,看来他们卫家兴旺有望了。

皇后也是惊讶的看了一眼长宁,没想到沈青莲的儿子这么不凡?看来她没有白去静心庵!

孟贵妃则是怒目四起,想发火又发不出来,她知道长宁一定是故意这么说的,明明知道她和孟昶不和的事情已经众所皆知了,偏偏长宁这个不长眼的还想跑去向皇上建议,若是从灏真的代表南平去了蜀国,恐怕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

孟贵妃毕竟一国贵妃不想失了身份,所以只是怒目的瞪着长宁,没有说什么,再说这个毕竟属于国事范围,她若贸贸然开口说不定还会被有心者扣上后宫干政的罪名。

可高从灏就没有那么好的教养了,娘舅亏长宁说的出来,他母妃孟贵妃和孟昶的过节,他又不是不知道了,再说即使他想认孟昶做舅舅,人家还不一定认他了,长宁这么说不是故意看他笑话吗?

“高从诲,你什么意思?”高从灏拍桌而起说道。

而其他不知情的人则是猜测大皇子刚回宫就得到皇上的器重,还未上朝就已经知道蜀国新帝登基的事情,看来不出意外大皇子一定会成为太子的不二人选!

“放肆……”此时皇后出面了:“孟贵妃看你管教的好儿子,从诲是本宫的儿子,你儿子敢这么和从诲说话,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吗?”因为对长宁的看法改观过的皇后觉得此时的长宁深得她的心,所以她才会帮着长宁,说起来也是在帮她自己。

“皇后姐姐误会了,没有的事情,灏儿还不向你大皇兄赔礼道歉!”孟贵妃被皇后的话语惊醒了,她忘了长宁这个大皇子是有后盾的,她现在还不能明着和皇后对着干,不然到时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高从灏收到孟贵妃的眼神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又向长宁道了一声歉意:“对不起,大皇兄,刚才是皇弟我莽撞了,还望大皇兄不要生气!”

从头到尾长宁就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对高从灏的怒声质问、孟贵妃的冷眼怒瞪、皇后的暗生猜疑她都置之不理,只听她说道:“既是兄弟,二皇弟你就无需客气了。”

话里有话

这场短暂的小风波很快就过去了,御膳房端了御膳过来,大家就依次落座了,期间,高玉盈向长宁问候了一声就全神贯注的盯着长宁身后的卫青战看,尽管卫青战是皇后的侄子,可毕竟不是皇室子弟,所以他只能以大皇子的护卫身份陪伴在长宁身后,不能入席。

长宁十二岁之前都住在皇宫里,根本就没有接触过除她父皇以外的异性,而十二岁之后就在尼姑庵生活,对世间上的儿女之情就更加的不知情,所以当看着高玉盈一脸爱慕的一直看着她身后的卫青战时,她毫不明白,只以为高玉盈和卫青战很熟悉而已!

大家都落座好了, 以皇后为首的几位嫔妃坐在桌子的东面,而长宁、高从灏和高玉盈则是坐在桌子的西面。

尽管再坐的人都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可毕竟是在皇后的寝宫,大家都隐忍下来,皇后看了众人一眼后,率先说话:“从诲是第一次进宫,对宫里的规矩难免疏忽,各位妹妹若是觉得不周到的地方就多多见谅了,本宫也会多多管教‘他’的。”皇后此话的目的一是为了打敲在座的嫔妃,‘他’高从诲是她卫淑宁的儿子,若是谁也敢给‘他’使绊子,就不要怪她卫淑宁辣手无情,二同样也是敲打长宁,目的就是告诫长宁进了宫就要听话,否则卫淑宁教训人的手段也是无情的很!

孟贵妃母子自从长宁进宫来,那在后宫里的地位可是直线下降,本来依高从灏的资质尽管游手好闲可也是皇上唯一的儿子,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可偏偏皇后从宫外找来了一个据说是皇上的儿子的男子进宫,让整座皇宫里的人都看好‘他’,说那才是皇位继承人,孟贵妃和高从灏于是就想设计除去了高从诲免去后顾之忧,可不想这个高从诲竟能幸免于难,反而还得了皇上的赏识上朝听政,现在又有皇后护持,孟贵妃母子决定先隐忍下来,慢慢在想对策,好在皇上还没有册立高从诲为太子,不然他们就算是拼个两败俱伤也要除去了高从诲这个祸害!

长宁听了皇后的话,表面上很顺从,实际心里想的另一回事,皇后这番话对长宁来说起了警醒作用,确实皇后目前的势力对长宁来说有了不小的助力,所以长宁想对付皇后一事还不能急于一时。

其余的嫔妃则是坐山观虎斗,后宫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而她们这些生活在后宫里的女人早就被世态炎凉洗去了本性,仅余的一丝良善也是对自己,无法对旁人!

“皇后姐姐说的是,妹妹们定当好好照顾大皇子,大皇子这么俊朗不凡真是遗传了皇上,皇后姐姐有大皇子这个儿子,真是让妹妹们羡煞不已啊!”后宫里要说会会说话的人非李昭仪莫属,不然皇后也不会容许李昭仪生下了女儿且安然无事的生活在后宫里,可见李昭仪看人脸色阿谀奉承巴结人的本事非凡!

淑妃之死

“妹妹们说笑了,从诲这孩子前几日还让本宫操碎了心,好在进宫的这几日改善了不少,让本宫甚是欣慰!”皇后是有意无意的提起了长宁进宫之后的变化,除了长宁外,其余人都以为皇后是借此机会在炫耀呢!

“是儿臣不好,让母后挂心了!”虚与委蛇是后宫里的生存法宝。

可是长宁心中明白皇后话中的意思,想让她安分守己不要耍小心思吗?长宁心里嗤笑了一声,她以为这只是小心思吗?错了,这只是她迷惑人的一种手段,若她进宫前就表现出很有智慧的样子,恐怕皇后还不放心带她进宫呢?毕竟人心难测,皇后本就对沈青莲心存芥蒂如何会安心将她的儿子带在身边,这不是养虎为患吗?好在沈青莲的儿子身患怪癖不与人接触,所以皇后才会觉得长宁好控制,可这才进宫几天,就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换,尽管皇后心中得意长宁获得了龙宠,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对长宁防备之心也是逐渐生长起来……

皇后想说的话说完后,就与众人一起想用膳肴,本以为这场宴会会安然无恙的度过,可意外发生了……

“啊……”

“死人了……”

“淑妃娘娘……”

“快喧太医……”

一个不起眼的淑妃突然呕吐鲜血,中毒身亡,让众人大为吃惊,于是众人这才发现,从头到尾一句话都不曾说过的淑妃竟死在了皇后的寝宫里,李昭仪和高玉盈从未见过死人,心里害怕的不得了,手脚都哆嗦起来,直呼着要离开这里。

在场的人,皇后和孟贵妃对这种事都见怪不怪了,可是皇后却也是不敢置信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淑妃,只觉得只是一场yīn谋,一场针对她的yīn谋,可是幕后主使者是谁?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她出手?

这期间没有人发现淑妃的宫婢趁着众人都将注意力都在淑妃身上悄悄的离开了现场,当然除了长宁,长宁虽然面对这件事心里也是略微慌乱,毕竟六年前那场宫变还历历在目,此时淑妃的惨死让她想起了她的父皇和母后……可也不影响她的感知能力,当她发现一个婢女趁着她们大家不注意时偷偷的离开了现场,长宁不发一言,她没有出口阻止,因为她想知道高季对于这件事会这么处理,毕竟人是死在皇后的寝宫里,皇后就有脱不掉的嫌疑,高季是会偏袒还是秉公办理?

“是鸩毒……”鸩是一种毒鸟,它的羽毛有毒,放在毒酒里,可以毒杀人,中了此毒的人几乎是无药可救!

说话的是卫青战,他自小随医师研究过草药,对一些毒药也是略知一二,所以皇上才把他放在长宁身边,毕竟长宁第一次进宫,想要对付‘他’的人不知凡几,有个身怀武功又知之医理的人在‘他’身边,皇上比较放心,毕竟高从诲这个儿子还是让高季很满意的!

卫青战说完后就退到长宁的身边,他的责任是保护好大皇子,其余的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可当他看向身旁的长宁时,他发现长宁的表情很复杂,不像害怕也不像不怕,卫青战不明白大皇子心里想的是什么,可是他心里总觉得大皇子不简单,而且每次面对大皇子时,他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他知道这种感觉不该存在,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杀人动机

在凤阳宫所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高季的耳朵里,高季闻声赶来,正好太医也赶来了……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行礼道。

“都平身吧,这个时候就不要讲这些繁文缛节了!”高季摆摆手道。

“太医,查出来了吗?”淑妃家族的势力虽然不如皇后和孟贵妃,可她的父亲也是朝中一品大臣,若这么死的不明不白,让高季这个做皇上的也不好交待不是!

太医诊断的结论和卫青战不谋而合,都说是中鸩毒而死,高季闻之龙颜大怒道:“皇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人不知道鸩毒,高季却是知道,鸩毒是皇后的拿手好戏,这后宫里的嫔妃多半是死在鸩毒之下,就连前朝皇上……所以高季很自然就怀疑到皇后身上!

皇后本就恼怒是谁这么大胆敢陷害她?这会儿高季的话,让她明白,恐怕在场的人都怀疑淑妃是她害死的,毕竟她陷害嫔妃的手段屡试不爽,且又不是没有毒死人的经验,所以很自然被列为下毒凶手的嫌疑人。

而这边,长宁心有所思,这宫里每个人的背景都十分复杂,可想想她们确实没有动机去杀淑妃?而皇后就算再傻也不至于在自己的寝宫下手?何况今日请来的都是后宫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除非皇后是欲盖弥彰真的要杀淑妃然后来借此机会摆脱嫌疑,可皇后真的会这么做?

假如不是皇后,会是孟贵妃吗?可长宁在看向孟贵妃那惊惧的表情时,又打消了怀疑,孟贵妃虽然不是善类,可平日嚣张惯了的她向来都是将真实的表情呈现在脸上,所以如果她是凶手的话,那么此时她的表情就不该是惊惧而是得意,所以她应该不是凶手。

那会是李昭仪?李昭仪有什么动机要杀淑妃?没听说李昭仪和淑妃有什么过节啊?难不成是要嫁祸给皇后?可刚刚看她惊讶和害怕的表情又不像是作假?在说她也没有理由陷害皇后,皇后倒台了也轮不到她当皇后不是,所以李昭仪是真凶的可能性不大。

当然高从灏和高玉盈,长宁下意识就排除在外,淑妃又不是高季的儿子,高从灏没有理由杀她?高玉盈就更不可能了?

说实话长宁觉得在场的人都没有理由杀淑妃,一是淑妃不得宠,二是淑妃没有子嗣,三是淑妃平日少与人接触,若不是长宁进宫了,恐怕宫里最不喜与人接触的名衔就该是淑妃,所以长宁排除了淑妃与人结怨的可能,那会是谁要杀淑妃?

对了,长宁想起了一个人,淑妃的婢女?原本长宁以为淑妃的婢女是去高季禀报,可是高季都来,那婢女却不见了?会这么巧?那婢女是淑妃自己的人还是别人安插在淑妃身边的,这个还有待商榷,现在最主要的找出杀人凶手,至于那婢女的身份长宁想想到时私下找人调查,此时长宁她只想看看高季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皇上,你是在怀疑臣妾?”皇后心中十分委屈,就算她要杀淑妃也不会傻到在自己的寝宫里下手,这不是明摆着是陷害吗?再说淑妃还没有那个本事让她亲自下手?

“是不是你,你自己心里有数!”高季无视皇后的委屈,只以为这是她装模作样的把戏而已,心里又气愤,淑妃又碍不到你什么事情,你至于下毒杀她吗?

突变

长宁观看众人的神情,心里了然,恐怕卫淑宁下毒害人不是第一次,所以才会引起高季的怀疑,现在就看高季怎么处理,听说淑妃的身世不简单,就不知道高季会不会为了淑妃而处置皇后了?

“皇上,请听卑职一言……”这时卫青战站出来说话,毕竟皇后是他的亲姑姑,他不能见之不理,任由别人陷害怀疑皇后。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卫青战得知皇上对皇后的怀疑,就猜到淑妃之死恐怕是有心人高对付皇后和他们卫家,所以他刚才见太医去检查淑妃尸体时,就顺便检查了一下酒桌上的菜肴和用具,可是没有丝毫发现,这个说明什么?

说明淑妃不是在凤阳宫中的毒?

高季闻言,看了一眼卫青战,然后又看向卫青战身旁的长宁,越看越满意,因为他另一个儿子高从灏,见之淑妃的惨状后,就浑身胆颤的要命,哪里有皇家子弟的风范,这时高季很显然的忽略长宁的自身经历,自以为是继承了他的优良传统,不失为高季儿子的风范!

高从灏虽然没少做害人的事情,可亲眼看见死人却是头一回,所以能不害怕吗?再说他现在也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而已,经历的大场面也是屈指可数的!何况就连孟贵妃自己都不敢看死去的淑妃一眼,更别说高从灏了?

想来若是长宁知道高季的心中所想,恐怕会嗤笑一声,她之所以不惧是因为她见过比这个更加恐怖的情景,这些年她每每被可怕的梦魇折磨,这梦里的场景无不是凄惨人寰的,她的坚韧来源于她的可怕经历,所以她不惧!

要是她恐惧的话,她也不会孤身一人来皇宫复仇?

“好,你说……”高季虽然对皇后的所作所为不满意,可是对卫青战还是很看重的,毕竟卫青战是卫家的独苗,且能力不凡。

“卑职刚才查看过淑妃娘娘用过的酒杯,没有发现酒里面掺有鸩毒的毒汁,而且酒桌上的菜肴没有被人下毒的迹象,所以卑职猜测淑妃娘娘并不是在凤阳宫中的毒,而是在别处……”卫青战将自己的猜测道出。

高季闻言心里也怀疑起来,确切的说是怀疑皇后,难道皇后是故意这么做的?

卫淑宁心里谈不上什么滋味,因为她确实杀了不杀后宫的嫔妃,可这些高季都是知道的,再说她和淑妃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淑妃?

“太医,你来说……”高季虽然相信卫青战的判断,可是他不相信皇后,以往他都容忍皇后对后宫嫔妃的所作所为,可眼下不行,朝中的大部分文臣都是淑妃父亲的门生,他若偏袒,朝中的势力就会失去平衡,所以他不能在纵容皇后!

“皇上,请容老臣在看一看……”

“嗯……”

得到高季允许的太医,到了酒桌上检查,没有发现后,又朝淑妃的尸体走去,走近了一看,淑妃身上出现了异状……

“啊……”高玉盈惊呼一声晕了过去。

“盈儿……”

“来人,快扶李昭仪和公主殿下下去看太医……”

高季招来了侍卫带着李昭仪和高玉盈离去,毕竟高玉盈是高季唯一的女儿,且深得高季的喜欢,可是说高季最喜欢的一个孩子,所以高季对高玉盈特别纵容,就连皇后都对高玉盈特别不满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所以一见高玉盈昏过去,高季心里就担心的不得了。

而长宁看到这一幕时,心里不住冷笑,高季也有为人父的慈爱和疼惜?真是罕见?高玉盈?难怪李昭仪能在后宫里生活的如鱼得水,原来是沾了高玉盈的福气!

越加诡异

待众人看去时,原来是淑妃的下体溢出了不少血迹,太医上前查看,检查之下惊讶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高季怒极之下大声问道。

“启禀皇上,这……这淑妃娘娘有了一个月的身孕,现在因为毒发,而导致小产,一尸两命……”太医语出惊人道。

什么?众人都被太医抛下的话语炸的三魂不见七魄……

“淑妃怀孕了……这怎么可能……”皇后惊魂未定的说道。

后宫里的嫔妃除了孟贵妃那里没有办法安插眼线,其余的都在皇后的掌控范围里,不可能淑妃怀孕而皇后不知道?所以皇后不相信,而众人也是如此,谁都知道皇后的眼线遍布后宫的每个角落,所以大家心里都认定皇后是知道淑妃怀孕的内情,而皇后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就故意设了一场鸿门宴意在毒杀淑妃……

高季闻言更是大发雷霆的怒道:“皇后,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矛头直接指向皇后,这些年来皇后谋害后宫嫔妃和未出世的皇子的事情不是没有人知道,只是高季顾念以往的情分都既往不咎,可是如今他老了,有些力不从心,若是他还像以往那样纵容皇后的所作所为,那么将来南平国的皇位他又该传位与谁?

“皇上,臣妾不知道淑妃身怀龙种,更不可能给她下毒,还望皇上明察!”皇后虽然震惊淑妃竟然怀了孕,可是她也没有失去理性,她不是凶手,不可能白白的被人冤枉。

“到现在你还狡辩,来人把皇后压入冷宫……”高季想若是皇后乖乖认罪,或许他还可以从轻处理,可是皇后态度强硬就是不肯认罪,那高季就只能先将皇后压入冷宫,然后再定罪。

“皇上,你要把臣妾送到冷宫?”皇后不相信高季会如此绝情,以往就算她杀了哪位嫔妃高季最多训斥了一下了事,并没有这么大动干戈,可现在不说对她冷眼相向,还要把她打入冷宫,此时皇后的心都冷了,就连看着高季的眼神都是冷的!

高季面对皇后的泫然欲泣的询问,面无表情,尽管他对皇后有着很深的感情,可也不能罔顾枉法,现在证据确凿,谁也帮不了她。

“等等……”这时长宁决定站出来,因为她已经看到了高季的决心,而她若是对她名义上的母后压入冷宫一事不闻不问恐怕还会引起高季的怀疑,这对她并无好处,何况目前她还需要借助卫家和皇后的地位来拓展她自己的势力,若是皇后被打入冷宫,那么她在宫里的地位也会受到影响并且以后找皇后报仇的话也会难上加难!

卫青战见长宁出面了,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下了,本来他还想上前求情,可是皇后是他的姑姑,他必须避嫌。

“从诲,你有何话要说?”高季见长宁出声说话,眼里的一抹闪光转瞬即逝。

而皇后听闻之下,已将所有的希望放到长宁身上,宫里都说高季对新进宫的大皇子宠爱有加,要是真的如此,或许长宁能替她洗脱冤屈!

“父皇,您相信是母后杀了淑妃?”长宁不答反问道。

机会

高季闻言深邃的眸光里崩裂出一丝异样,然后十分镇定的回道:“朕相信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淑妃是死在皇后的寝宫,现在证据确凿,皇后脱不掉嫌疑,何况皇后自己也找不出证据为自己辩解不是吗?”

皇后闻言瞪大了眼睛看向高季,多年的情分难道他还不相信她?她要杀一个人难道连为自己洗脱嫌疑的能力都没有?这明明不是她杀的,可高季却似乎认定了就是她杀的?这是为什么?

长宁同皇后的想法一样,因为别人不知道高季和卫淑宁的感情,长宁却是知道的很清楚,六年前发生的种种还历历在目,长宁想忘都忘不掉。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父皇是说只要找出了证据证明母后不是凶手,那么母后就不用被打入了冷宫是吗?”不知道为什么长宁总觉得高季好像很希望是皇后杀了淑妃似的?

会是错觉吗?

“这是当然,难道说你能找出证据?”高季的眼眸里突然射出一抹寒光看向长宁说道。

长宁无畏,淡然自若的回道:“请父皇给儿臣三天时间,儿臣定能查出真相,还淑妃娘娘一个公道,给父皇和母后一个交待!”

长宁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她敢这么说就是自信自己一定能查出真相,因为她心里已经大概有了一个思路,只要按照这里思路查下去,真相就会水落石出!

“好,朕答应你,但三天之后,若你查不出真相又如何?”高季冷声问道。

长宁知道高季给了她一个机会,她若是查不出来,那么她的下场恐怕会比皇后还惨,可是她必须这么做,这是她唯一一次可以打破卫淑宁和高季对她怀疑的机会,一旦她失去了这个机会,高季和卫淑宁就不会再相信她。

“若查不出真相,儿臣愿意和母后一起关入冷宫……”长宁做了最坏的打算,即使被关入了冷宫,她也可以杀了皇后为她的母后报仇!

“皇上……”

“大皇子不可……”

“皇后,你现在自身难保,想求情的话,等查出真相,朕自会让你求情……”

卫淑宁原本对长宁的芥蒂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原来对长宁的种种不满在这一刻全部消失,现在仅有的是对长宁的感激和希望,若是长宁真的查出真相还她清白,她定会竭尽全力帮助长宁坐上太子之位!

“母后不必担心,儿臣定会查出真相,还您清白!”长宁虽然希望高季可以处死皇后,可是从高季刚才那个决定看来,长宁犹豫了,打入冷宫并没有消去皇后之位,很明显,高季是在维护皇后,所以长宁只能借这个机会让皇后打消对她的戒心,这样以来长宁可以更容易的接触皇后,这也算一个不小的收获!

“好,从诲,若你查出真相还本宫清白,本宫就把你当作亲生儿子一样看待!”皇后承诺道。

长宁尽管不屑,可面上还是过的去,只见,长宁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道:“多谢母后,儿臣一定会查出真相,还您公道!”

“既然如此,皇后这三天你就待在寝宫里那里也不要去,等从诲将案子查清了,朕自会秉公处理。”高季甩了甩袍子扔下一句话就离开了凤阳宫。

“皇上摆驾……”随着太监高唱,众人望着高季的背影行礼道:“恭送皇上……”

猜测

回到了朝阳殿的长宁,埋头苦思,抬头之间,见卫青战走了进来,她出声询问道:“找到淑妃的婢女了吗?”

不错,在回朝阳殿的路上,长宁将心里的猜测都告诉了卫青战,并让卫青战去找寻淑妃婢女的下落,她之所以没有在高季的面前说出这件事,是因为刚才在场的人都是被怀疑的对象,尽管长宁相信自己的推测,可是事实胜于雄辩,何况一旦她将这件事说出来,说不定淑妃婢女会被人灭口,这样真相就永远没有人知道了。

“没有,卑职将皇宫上下都找过了没有任何发现,那淑妃的婢女就像人间蒸发的似的,一点踪迹也没有留下!”卫青战深信长宁的判断不会出错,那个名叫巧儿的宫女卫青战曾经见过,虽然印象不深,但是好好的一个人突然消失不见,而且还是在大内皇宫里,任谁都会怀疑!

“找不到吗……”长宁喃喃自语,她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知道那婢女的来历吗?”长宁问道。

“据说是淑妃娘娘当年进宫时的陪嫁丫鬟,与淑妃娘娘感情颇深!”卫青战回道。

“就是说是淑妃的娘家人,那怎么会?还有,听说淑妃的父亲是正阳殿大学士,官职一品,仅次国相之下是吗?”长宁知道淑妃的背景不小,没有想到也是大有来头的一个人?看来这件事有些棘手了,她料想明天上朝时,淑妃的父亲定会为淑妃死在凤阳宫一事状告皇后,而依照高季在凤阳宫对这件事的态度时,长宁暗想,恐怕明日早朝会有不少人针对于她……

皇后刚带‘他’进宫,淑妃就死了,而且还被太医查出怀有身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皇后下的毒手,目的就是不想淑妃肚子的孩子影响‘他’这个刚进宫的大皇子。

可是皇后会这么蠢吗?长宁不相信!

“大皇子说的不错,阮大人确实官居一品大学士,这和淑妃案子有什么联系吗?”虽然卫青战聪慧过人,可他也无法明白长宁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你说,淑妃的父亲要是知道淑妃死在了凤阳宫,而且是一尸两命后,他会善罢甘休吗?何况他身居大学士之位,而且还送淑妃进宫为妃,其目的不就是为了兴旺家族升官进位吗?现在淑妃死了,尽管他家的势力不如你们卫家,可他手下的门生恐怕不少,我料想明日上朝时他就会联合手下的门生状告皇后毒害淑妃一事,而且会采取非常手段逼迫皇上处置母后……”

卫青战听闻此言愣住了,他虽然猜测出了一部分,可是也没有想到长宁竟然想的这么全面,而他只是说了软大人的官职,长宁竟然就能联想到其身后的势力和关系,这让卫青战不得不另眼相看!

“是卑职疏忽,那请问大皇子,如果真如您所说的那样,我们又该如何应对?”现在离早朝还有几个时辰,希望依大皇子的智慧能想出两全之策!

长宁看了一眼卫青战,从怀中将高季赐给她的御用金令拿了出来道:“你手中持有兵力,现在本皇子命令你,拿着这枚金令,到淑妃家中围住阮大学士不让他来上朝,至于缘由,就说淑妃婢女失踪,怀疑其才是下毒真凶,让软大人配合调查!”

隐情

卫青战被长宁瞬间绽放出来的气势所惊住,很快回神的他点了点头,他知道这御用金令是皇上为了大皇子办案方便特地赏赐的,没有相到大皇子竟然转眼就给他了,如此信任他

卫青战没有丝毫犹豫,听从的从长宁手中将令牌接过去,然后转身离开了朝阳殿。

长宁目送卫青战离开,然后看向外面即将破晓的黎明,深有所思……

“殿下,你累了一天,先休息吧,一会儿上朝时,兰姨再叫你。”兰姨知道长宁心里在责怪自己,皇后是她的杀母仇人,她不但没有杀皇后为她母后报仇,还要想尽办法为皇后洗脱嫌疑,真是难为她了。

“兰姨,没事,您不用担心,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虽然这次救皇后是迫不得已,但是她也不会忘记自己的初衷,现在她只能把对皇后的仇怨放在一边,专心找出下毒凶手,否则皇后一旦打入冷宫,她也会收到牵连。

“那就好,兰姨煮了点参汤,放在你屋里了,你一会儿喝点,不要让自己太累了。”在进宫的这几天兰姨已将长宁当作自己的亲人看待,看着长宁为了报仇在后宫倾轧生存,她十分不忍,只能尽自己所能照顾好长宁。

“好,谢谢兰姨,您先去休息,我一会儿就进去……”长宁知道兰姨关心她,可是现在的她还不能放松,她必须在三天之内查出真凶,否则关入冷宫这后果她承受不起!

长宁见兰姨离开后,独自一人来到了一棵树下,因为她的命令,朝阳殿的侍卫和宫女都守在宫殿外围,所以长宁很自在的席地而坐,一如在静心庵那样,打坐修禅,这样会使她的心灵平静许多。

虽然长宁很想平静下来,可脑海里总会浮现那六年前的一朝一幕,她以为只要她没有入睡,就不会做噩梦,看来是她错了,这个梦已经根深蒂固刻进她的骨髓里,与她的身体混为一体,长宁了然之后,便不再强求!

她站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看着摆在桌上的参汤,端起,喝尽,发觉自己毫无睡意,就拿起佛经抄诵,写着写着,当写到‘一切皆为虚幻’时,长宁猛然一顿,有种醍醐灌顶之感,她突然想起,在凤阳宫见过淑妃的场景……

淑妃长的很美,而且比李昭仪她们还要年轻,据说只有二十出头,是高季登基后才进宫的,淑妃当时给长宁的感觉是一种特别安静和祥和的感觉,仿佛那种即将羽化登仙的那种微妙境界,即将远离人世?等等……这种情况长宁曾在佛经里看过,记得佛经上写着人们在濒临死亡时的两种表现,一种惧怕,一种就是在凤阳宫时淑妃当时给人的感觉,那么……

长宁想如果淑妃当时给人的感觉不是错觉,也不是她本身就带有的气质,那么就是淑妃已经知道了自己会死?而且她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端看她喝下毒酒时没有挣扎的表情时,反而还有一种解脱的成分在,长宁想那所谓的下毒凶手会不会是?

那淑妃为什么这么做?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这理由实在牵强,连长宁自己都不相信?

如果下毒凶手真是淑妃自己,那么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淑妃在宫里鲜少与人往来,唯一亲近的人除了她的贴身婢女就是她的父亲?她的父亲?

长宁想或许淑妃的父亲阮大学士知道其中缘由,看来她早朝过后需要亲自去一趟学士府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上朝

这是长宁第一次上朝,她并没有紧张和激动,许是她的心在静心庵的这些年就平静的如一汪清水了然无痕,所以即使面对满朝的文武百官,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或是胆怯!

只见,庄严肃穆的正阳殿站满了身穿朝服的官员,长宁进来后,首先看到的便是武官朝队的第一位男子,那男子大约四十来岁左右,面容刚毅,一身威武不凡的大气散发出来,让人侧目,长宁想武官之首的男子就是孟贵妃的表兄——杨傲!

长宁垂下了眼眸,心里则是疑惑,楚王为什么没有上朝?按理说站在武官之首的位置上的人难道不该是他吗?长宁之所以认出那人不是楚王而是杨傲后,是因为楚王的年龄不及杨傲,她的那个小皇叔比她略长几岁,但决超不过三十,而显然刚才那个男子不符合楚王的特征,所以长宁一眼就能分辨的出,既然楚王不在,而杨傲身居一品将军之职,站到武官之首也就不值得奇怪!

随后长宁站到文官的首位后,转头看向身旁的中年男子,只见,一个身穿国相的朝服的中年男子朝长宁点头问好,长宁想这个男子就是卫青战的叔父,卫延,果然不负卫家当家人的身份,而且长宁猜测,卫延恐怕一眼就能看出长宁的身份,谁让皇后是卫家人,且现在宫里上下对‘他’这个大皇子的到来议论颇多,恐怕没有人不知道高从诲这个人,

长宁仔细打量了一下卫延,从神态中就能看出这种人懂得独善其身且更懂得明哲保身,不然皇后寝宫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还能心安理得的来上朝,可见其人不可小觑。

“皇上,临朝……”这时一声太监的高唱响彻朝野,打断了长宁的思路。

正阳殿的所有人都匍匐在地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长宁虽然不甘心向高季跪下,可是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长宁还是明白的。

“众卿家平身……”

“谢皇上……”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奏……”文官中一个阮大学士的门生站了出来。

果不其然,那文官上奏的内容如长宁所预料的那般,好在长宁先下手为强,让卫青战去学士府围住了淑妃的父亲,可那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她还是低估了阮大学士的影响力,不过好在高季答应给她三天时间,事情还是有转折的。

“朕为各位卿家介绍一下朕的大皇子,高从诲,淑妃的案子朕已交由大皇子处理,各位卿家就静待结果,朕相信大皇子一定会给淑妃和阮学士一个交待的,是不是?大皇子……”高季的话好似一把锋利的宝剑架在长宁的脖子上,让长宁心悸。

“是的,父皇,儿臣一定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淑妃娘娘一个公道,请各位大人不要操之过急,三天之内,本皇子一定会找出真凶,给阮大学士和各位大人一个交待,倘若本皇子做不到,任凭父皇处置……”长宁知道如果自己不在群臣面前保证的话,高季给的三天时间里很有可能会发生变故,所以长宁为了争取时间也只能这么做了。

学士府

不管如何,长宁毕竟还是大皇子的身份,就算是皇后的儿子,那也是皇上的儿子,那些阮大学士的门生还是会有所顾忌,所以长宁在群臣面前立下保证后,那些文官们也就没有在紧追不舍的要求皇上处置皇后,可长宁总觉得事有蹊跷……

高季对皇后的看重是众所皆知的, 不然皇后这些年没有所出,她的皇后之位早就换人了?可是今天高季的每一句话里却是句句针对皇后,不,确切的说应该是针对她?这又是为什么?

刚才那个文官只是区区五品之衔的小官,在没有阮大学士在场的情况竟然都能站出来发言,要说背后没有人撑腰,长宁怎么也不相信!

依长宁的对事物的敏锐直觉,隐约猜出了什么,可是她又不敢肯定,长宁想了想,还是想不通,于是,就放弃了,现在还是把淑妃之死的真相找出来要紧,后面的事情后面在想吧!

退了早朝后,长宁就带着卫青战留给她的几名侍卫直奔宫门口,上了马车后,朝东门正街的阮大学士府而去……

不多时,马车停下了,长宁掀开车帘走了出来,抬头看去,只见,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挂着一方黑丝金楠木的匾额,上面写的正是‘学士府’三个字。

长宁见学士府周围都有士兵把守着,想卫青战这般正直无私的人定是内心纠结了好久,才下定决定围困学士府,想来也难得,卫家的人能有卫青战这样的异类,不知是祖上有幸亦或是祖上不幸。

这时,卫青战走了出来,早在长宁到的时候,就有侍卫向卫青战禀报,本来卫青战是想早点来迎接的,只是阮大学士和他的妻妾太过难缠,让他是左右为难,好在长宁赶来了,所以卫青战连忙从阮大学士那里脱身,连忙出来迎接长宁。

“卑职参见大皇子。”

“无需多礼。”

“怎么样?阮大学士那里有什么发现?”长宁直奔主题问道。

卫青战闻言,微微汗颜,他是武将出身,尽管熟读四书五经,也不是一代学儒的对手,再说今天包围学士府的理由本就站不住脚,就算他说是为了查明真相才这样做的,人家也不相信,只说他是徇私枉法,他姑姑害死了淑妃娘娘,而他助纣为虐,所以卫青战根本没有从阮大学士那里得到什么有益消息。

长宁看着卫青战略微为难的样子,心里了然,阮大学士这个人长宁也听说过,据说是在五六年前高季刚登基时,就曾经舌辩群臣,那时不少反抗高季的声音都被阮大学士给消灭了,为高季的顺利登基添了不少助力,难怪能当上大学士。

“无妨,我亲自去会会阮大学士。”卫青战的无果是长宁的预料之中,否则长宁又何必亲自出宫来到学士府,只需在宫里等候消息即可,她就是料到阮大学士会难缠的很,所以才叫卫青战带兵包围学士府,否则今天阮大学士上朝时一定会想方设法让皇上不得不处置皇后,那样一来,于长宁的大计相悖之远。

阮大学士

“你们凭什么关押老夫……老夫要告到皇上那里去……卫青战……你这个小人……枉老夫还觉得你忠肝义胆……没想到你和你姑姑是一丘之貉……你姑姑害死老夫的女儿……你现在又包围学士府……老夫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卫家的……”

长宁和卫青战刚走进内院,就听到阮大学士中气十足的叫骂声,长宁嘴角微微一抽,她可以想象的到卫青战在阮大学士面前是一副什么样子了?

卫青战听闻直想夺门而逃,他真的不想在和阮大学士这人接触了,原本只听闻阮大学士学问渊博,见识广博,哪曾想到他骂人时也是一副滔滔不绝的样子,让卫青战简直受不住。

“大皇子,卑职就不随您进去了,卑职在门外守着……”说这话的时候卫青战自己本人都觉得有一丝尴尬!

“好。”长宁点了点头,她也觉得卫青战不要进去的好,只是她的理由和卫青战有所不同而已。

卫青战如同得到特赦令一般,目送长宁进去后,就关紧了房门,生怕阮大学士看到他又对他一头痛骂!

“卫青战……你肯进来了……你是谁?”阮大学士骂的累了正喝着茶水见有人进来了,他以为是卫青战,一抬头看去,原来不是。

只见,一身白衣锦袍的少年在朝阳的辉映下走了进来,阮大学士觉得这个少年似曾相识,于是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不错,是少年正是长宁,长宁见到阮大学士时,心里的猜测总算肯定了,只见,长宁朝阮大学士作了一个手势,阮大学士见之脸色一变,望着长宁怔怔出神。

“你是……”阮大学士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看着长宁道。

“嘘……”长宁走近朝阮大学士做了一个禁音的动作,然后指了指门外。

阮大学士明白的点了点头,朝长宁指了指卧房的方向,示意我们进去说。

长宁点了点头,跟着阮大学士的脚步朝房间的卧房走去……

而站在门外的卫青战因为有手底下的人向他禀报说,阮大学士的夫人找他,他犹豫了一下,就走开了,不过他还是吩咐侍卫守在房门外,以防阮大学士伤到大皇子。

这时卧房里的长宁从窗户缝里见卫青战离开了,于是她放心的将窗户关紧,至于房门外的侍卫,长宁一点也不担心,因为能像卫青战这般武艺的人屈指可数,她本来觉得卫青战在门外也没什么,只是记得有一次她沐浴时,发现房顶上突然掉下了一只蟑螂,她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她不怕毒蛇猛兽,独独怕蟑螂和老鼠,她知道这是高从灏派人捉弄她的,上次毒蛇没有咬死她,这次就让人捉些蟑螂吓唬她,只是她没有想到她的一声叫声,把卫青战引来了,好在她叫兰姨在她门外守着,因为担心她的身份会露馅,所以她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沐浴梳洗,可是她没有想到她的寝殿和卫青战的房间相离那么远,卫青战都能听见她的声音,所以长宁经此一事,对卫青战的防备也加深了。

“你到底是谁?”阮大学士见长宁这么神神秘秘的,心里越加怀疑。

那个手势?是那个人小时候长做的!……

莫元

“莫老师,才六年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长宁不怕阮大学士,不,应该叫他莫元会出卖她,因为六年前的莫元是父皇的结拜兄弟,当年父皇微服出巡结识了莫元,并重情邀请莫元入朝为官,可是莫元拒绝了,只是莫元偶尔进宫与父皇下下棋,父皇当时让莫元当她的启蒙老师,所以长宁才对莫元熟知,何况如果莫元要出卖她,也会泄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莫元闻言如遭雷劈的模样看着长宁,声音都变的沙哑道:“你是小公主……”这明明是男子装扮?小公主是女扮男装?

莫元当年进宫的事情很少人知道,因为他为人低调不想引起人注意,所以当年那场宫变他才侥幸逃脱,只是很少不代表没有人知道,宫变之后,很快就有人谣传他是公主的老师并且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幸好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面目,于是他为了躲避追兵不得不改名换姓,他以为小公主在高季的手里,所以只能被迫的入朝为官,甚至为了找寻小公主的下落逼迫女儿入宫为妃,可谁想到小公主没有找到,他女儿却命丧卫家人之手,这让他这做爹如何承受的了?

“看来莫老师没有忘记我,真是难得!”长宁的声音很冷,她想不到自己一直敬重的启蒙老师竟然当了高季的大学士,而且还将自己女儿嫁给高季,难道他不知道她的父皇和母后都是高季害死的吗?

“小公主,你是怎么来的?这里很危险,你快走……”莫元此时担忧的是长宁的处境,所以忽略了长宁所说的话。

“我既然能来这里,就有办法安然无损的脱身。”长宁听莫元还是关心她的,心里的猜疑越加越重。

莫元看着长宁的装扮,他疑问道:“你就是新来的大皇子?”卫青战今早来学士府时就说奉大皇子的命令,还说大皇子会亲自来见他,这很明显,眼前少年装扮的少女就是那个大皇子,莫元虽然上了年纪,可是人老心不老,端看他刚才骂人的气场也知道莫元生命力很强。

长宁点了点头道:“莫老师,我现在还称呼你一声老师,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希望你能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投奔高季?”

莫元惊呆了,看着长宁点头他都有点不敢相信,“小公主,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当上高季的大皇子的?这很危险的,你知道吗?”

“这个你不用管,我自己有分寸,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你不回答我的问题,那么以后你不再是我的莫老师,我父皇也不会有你这样一个卖友求荣的结拜兄弟!”

莫元听闻,惊闻长宁的变化,他不知道这个小公主在宫变之后到底经历了什么,这样的长宁让莫元感觉陌生,但更多的感觉是欣慰,此时的长宁真有乃父之风!

“小公主,请你相信老夫,老夫一直衷心于先皇,当年高季那奸贼弑君谋反,先皇与先皇后都先后惨死,而小公主你又下落不明,老夫虽然侥幸捡的一条命,可是还是躲不过追兵的追杀,于是老夫只能改名换姓……”

初衷

“老夫安顿好之后,就到处打听小公主的下落,只是却没有得到丝毫消息,老夫以为小公主还在高季奸贼的手中,所以应试举入朝为官,可也是苦于没有小公主的下落,于是老夫让女儿入宫选秀,这些都只是为了找小公主,只是六年过去了,老夫以为今生都见不到小公主了,没想到苍天有眼,小公主吉人天相,终于让老夫了却了心愿,老夫死也瞑目了……”

长宁越听越惊,她没有想到莫元之所以入朝为官是为了她,连他女儿入宫为妃也都是为了她,长宁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莫老师,是我误会你了,现在你女儿淑妃死了,我也有脱不掉的责任……”长宁心里很自责,若不是为了她,莫老师又怎么会让女儿入宫,是她害死了淑妃,害死了莫老师的女儿,是她对不起莫老师。

“不,小公主,这不是你的责任,心雅是被卫家人害死的,和你无关,老夫相信,心雅在天有灵见到小公主平安活在这个世上,她也会安心的。”莫元虽然痛惜自己的女儿惨死,可不会把责任推给长宁,长宁是先皇的女儿,更是他的曾经的学生,他护她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责怪于她。

长宁听莫元一口认定淑妃是卫家人害死的,她觉得很奇怪莫元这么肯定的理由是什么?

于是她开口问道:“莫老师,为什么你这么肯定你女儿淑妃是被皇后害死的?”

莫元哀叹了一声,将当年的往事一一道出:“小公主,其实心雅当初进宫多半都是为了找卫后报仇……”

“报仇?为什么这么说?”长宁不明白,莫老师的女儿找卫淑宁报什么仇?

“这件事要从六年前说起,当年老夫苦于寻找不到小公主的下落心里愧对先帝的知遇之恩,后来曾有谣言传出说小公主被高季那奸贼软禁在皇宫大内里,老夫是一届文官,除了上朝时可以进入皇宫外,平常时没有高季的传召的根本靠近不了皇宫,于是老夫想了很多办法,这才让心雅进宫参加选秀……”

“进了宫就很难出来,而且后宫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莫老师你就放心让你女儿进宫?”

“小公主,你有所不知,当年心雅之所以进宫是因为老夫那未过门的贤婿死在卫家人的手上,而心雅万念俱灰之下一心求死,若不是老夫苦苦相劝,心雅恐怕早已不再人世,只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心雅还是离老夫而去……”

“贤婿?你女儿已经成婚了?”长宁惊讶不已道。

“心雅不曾成婚,只是双方已经定亲,当年高季那奸贼初登大宝,卫家人水涨船高,一手遮天,老夫那贤婿一家便是被卫家人害死,而老夫当时刚考上试举,人微言轻身后又无半点势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贤婿一家惨死在卫家人的手上,心雅当时更是一病不起,若是报仇的信念支撑着她,恐怕……”

“原来如此……”难怪莫元会一口认定淑妃是死在卫家人手上,原来莫家和卫家还有这么深的仇怨。

复杂

“不错,只是老夫不知小公主为何会成为高季那奸贼的儿子?而且还专门负责心雅的案子?”莫元见长宁一身男子装扮,再加上大皇子的身份,他疑惑不已,若说长宁当初被高季那奸贼软禁在后宫,又如何不知道长宁的真正身份?所以莫元才有此一问。

“此事说来话长,等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向老师解释清楚,我这次到你府上,主要是要咨询一个人的来历……”长宁只要莫元对她有很多疑问,可是她时间不多,不能详细的和莫元解释她成为高从诲的经过,所以她只能长话短说。

莫元深信长宁的人品,也相信她这么做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所以莫元不再追问,而是顺着长宁的话回道:“小公主请说,老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长宁闻言向莫元鞠下一躬道:“长宁在此谢过老师。”

“小公主,万万不可,折煞老夫了!”毕竟君臣有别,莫元实在不敢当长宁的这一拜。

“这是老师应该受的,老师不必介怀。”长宁道。

“那老夫愧受了,不知小公主刚才说的那个人是谁?”是谁能让小公主不惜冒泄漏身份的危险来到她学士府,莫元甚是疑问。

“是一个名叫巧儿的婢女,据说是老师府上的丫鬟是吗?”长宁问道。

“巧儿?老夫府中并无一个叫巧儿的婢女,小公主莫不是弄错了?”莫元这些年怕自己的身份被人揭穿,所以府里聘请的家奴和婢女都是自己家乡的人,并且人数不多,他很肯定府上没有一个叫巧儿的婢女。

“没有,那淑妃身边的婢女是谁?难道不是老师府中的人?”长宁知道莫元是不是欺骗她的,那就是真的没有巧儿这个人,事情越来越复杂,长宁隐约觉得淑妃死亡的真相不是那么简单。

莫元闻言一顿,长宁见莫元面色有异,她又问道:“老师是不是有难言之隐?”

莫元轻叹了一声,据实以答道:“小公主,实不相瞒,心雅进宫数年从未侍过寝,而高季那奸贼对心雅也甚是不满,甚至连心雅当初带进宫的两名侍女也是在三年前被卫后随便捏造的罪名处死,所以心雅不想再有人无辜受死,这几年来就不曾将府中的婢女带进宫过。”

长宁闻言一惊道:“淑妃从未侍过寝?那她肚中的孩子岂不是……”难道真正害死淑妃的人是……

“什么?小公主,你说心雅有了身孕?”莫元闻言比长宁更为震惊,他那苦命的儿心中只有贤婿一人,又怎么可能怀了别人的孩子?可是小公主又不会欺骗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师,你还不知道?淑妃是服用了鸩毒,连着肚中的孩子一尸两命……”长宁想定是有人故意向莫元隐瞒了淑妃怀孕之事,否则宫里发生那么大的事情身为一朝大学士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很显然这件事情是有人故意为之,能有这么大权利且做的不动声色的人这江陵城里屈指可数,长宁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只等拿到确切的证据证明就行。

迷网

“是高季,一定是高季那奸贼害死心雅的……”莫元突然失控的呼叫起来,好在门外的侍卫听力没有卫青战那么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老师,你冷静下,你为什么说是高季害死淑妃的?”长宁越加不明白,莫元刚才明明说是卫家人害死淑妃的,怎么在知道淑妃怀孕后又说是高季,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小公主,不会错的,老夫记得心雅一个月前出宫回府的时候曾和老夫提过高季那奸贼已经怀疑她了,还要求心雅侍寝,并且安排人监视着心雅,老夫想,小公主口中所说的那名叫巧儿的宫女或许就是高季派去监视心雅的人,现在心雅死了,定是高季下了毒手,心雅真是死的太无辜了……”早知如此,莫元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心雅进宫的,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他那苦命的女儿已经回不来了。

长宁闻言秀眉微皱,难道真的是高季?

“莫老师,这件事,我心中有数了,等我查到确切的证据定会帮你和淑妃讨回公道,现在我必须回宫了,逗留的太久我怕会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小公主,说的极是,若需要老夫的地方请小公主尽管吩咐……”

“好,不过,莫老师,现在人多口杂,为以防万一,我还是称呼你阮大人,你还是称呼我为大皇子为好。”

“是,老臣遵命!”

离开了学士府后,长宁就回了宫,她必须理一理脑海中的思绪,她总觉得淑妃的案子没有那么简单?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

这时卫青战走了进来,朝长宁行礼道:“卑职参见大皇子。”

“我已料到你会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在学士府时长宁故意支走卫青战,一方面是不想卫青战发现她和莫元的身份,另一方面她想依卫青战的智慧即使说不过一代学儒的大学士,对付女人应该绰绰有余吧?

果然,卫青战就是卫青战,没有丢卫家人的脸,也没有让她失望。

“大皇子能未卜先知,卑职佩服。”卫青战发现这段日子下来,这个大皇子变的越发平易近人,当然这个只是表面,至少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卫少将军,本皇子现在无心听你阿谀奉承,请你说重点……”长宁暗暗压下心里微起的涟漪,今天见到莫元后,让她差点忘记她现在的身份是高从诲,不是楚长宁,以至于刚才差点在卫青战面前露了馅。

“是,大皇子,今日在学士府,阮夫人和卑职说……”卫青战将在学士府所听到的一言一语都向长宁汇报清楚。

“你是说一个月前阮夫人亲眼见到淑妃乔装成丫鬟偷偷出府?此事千真万确吗?”长宁觉得淑妃之死就像一个迷网一样,却渗透进去牵出的秘密就越多,现在的她已经不能肯定莫元对她所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长宁倒不是怀疑莫元会害她,可是她觉得莫元说不定都不知道。

“卑职也不确定,不过卑职叫人查实过,淑妃娘娘在一个多月前确实离开过皇宫,回到了学士府,而学士府中也有不少人见过淑妃娘娘。”卫青战道。

这个长宁不怀疑,因为卫青战所说的和莫元告诉她的是一样的,淑妃确实回过学士府,只不过莫元的意思是淑妃只是省亲归宁,而卫青战的意思好像淑妃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才回家?

暗思

“我知道了,这件事本皇子会亲自去查,现在离三天之约还有两日的时间,卫少将军,我需要你在一天之内找出淑妃身边那名叫巧儿宫女的下落,你能否做到?”淑妃回府的事情长宁想她需要亲自再去一趟学士府问清楚莫元到底是怎么回事,至于那名宫女的下落就让卫青战去查,长宁相信依卫青战的能力在江陵城找出一个人应该不难。

“请大皇子放心,卑职一定会找出巧儿的下落。”卫青战想宫里找不到人,那应该就在宫外,只要人还在江陵城里,他一定会找出来的。

“好,我相信你,你且放手去查……”长宁道。

“是,大皇子……”卫青战点头应下,然后朝长宁行过礼后,就退出了朝阳殿。

卫青战走后,长宁从容不迫的从桌案上取出一张白纸,然后慢慢的在纸上一笔一划的描画着……

可口里却不停的喃喃自语道:“淑妃,皇后,高季,阮大人,巧儿……”长宁脑海里在想这些人之间的联系到底是什么?她记得淑妃死时那抹安详的神态,就是这抹神态让长宁误以为淑妃是自杀?可是今日淑妃的父亲却一口肯定凶手是高季?还有那个叫巧儿的宫女在淑妃死后莫名失踪?以及高季迫不及待的对皇后定罪?

长宁想不明白,或许找到了巧儿这一切的谜题就都解出来了,只是巧儿到底会去哪里?宫里上上下下都已经翻找了遍都没有巧儿的踪迹,如果巧儿逃出了宫?又是谁在暗中助她?长宁显然不相信一个小小的宫女有这个能耐自由的进出皇宫,除非背后有人撑腰,至于这背后的人是谁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只是他为什么这么做?淑妃肚子的孩子可是真正的龙子?等等?龙子?莫非淑妃肚中的孩子不是他的?如果是这样,那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可是,又不对,淑妃父亲说淑妃心中只有她那未婚夫一人,淑妃不可能这么做?可是淑妃怀孕是事实,除非淑妃父亲有什么隐瞒着她?可为什么隐瞒她?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

“殿下,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这时兰姨进了内殿,看见长宁低头沉思,一脸关心的问道。

长宁闻言抬起头,略显疲惫的回道:“兰姨,您怎么来了?我没事,我一会儿就休息。”

长宁看了看旁边的计时的漏斗,的确很晚了,都怪她太投入了,都忘记了这个时候她应该就寝了,也难怪兰姨会问起了。

“我见殿下房中还燃着灯,想是殿下还未入睡,今日殿下奔波了一天,所以我煮了姜汤让殿下驱驱寒……” 兰姨将手中的姜汤端到长宁面前道。

“谢谢兰姨。”长宁接过姜汤,吹了吹,然后一口饮尽,今日出宫,外面湿气潮重,也确实受了凉,现在喝了姜汤感觉好多了。

兰姨笑着接回长宁手中的玉碗,然后嘱咐长宁早些休息后,就离开了。

长宁见兰姨走了,有了困意,就拿起桌案上这张布满谜团的纸张然后烧掉焚尽……

震惊

卫青战为了尽快找出巧儿的下落,一夜未休息,带着人挨家挨户的询问着老百姓,可是依旧没有丝毫结果,眼看三天期限快到了,他必须找出巧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卫家和大皇子都难逃罪责。

卫青战想这件事还是和叔父卫延商量下,毕竟事关卫家生死存亡,于是,卫青战回了国相府,可是他忘却了时间,这个时候,该是早朝的时候,身为国相大人的卫延定是去上早朝无疑。

卫青战本想在卫延的书房等候他叔父回来,可是他刚走到书房门口,便看到一个身着紫衣的婢女从书房出来,他眼看着这个婢女从他面前消失,他总觉得这婢女似曾相识,可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等等……

那不是淑妃寝宫的婢女?巧儿?

于是卫青战连忙从怀中将巧儿的画像拿出来,对比一下刚才惊鸿一瞥的印象,发觉两人除了穿着不一样,这样貌上简直就是一个人,如果,他想的没错的话,刚才从书房出来的紫衣婢女便是巧儿了,只是巧儿怎么会在他叔父的书房里?

卫青战很是怀疑,可是现在顾不得其它,还是找到巧儿要紧,所以卫青战放下画像,急忙去追巧儿,并连下命令,让人封住国相府的进进出出所有的出入口,他想不管叔父和这件事有什么干系,只要找到了巧儿这一切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而这边的紫衣女子确确实实就是巧儿无异,当巧儿看到卫青战发现她时,急忙逃走,可是她毕竟是一介女流,何况府里的人都是卫青战的手下,所以很快巧儿被卫青战拿获了……

卫青战俯视着跪在脚下的紫衣女子质问道:“你就是淑妃寝宫的婢女巧儿,本将军没有说错吧?”

巧儿心里很是慌乱,手足无措亦不过如此,可是她还是不忘狡辩一番道:“大人,您弄错了,奴婢叫小兰,不叫巧儿,不知奴婢犯了什么错,请大人恕罪!”

“是吗?既然你不是巧儿,为何看到本将军扭头就跑,而且你自己都说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还为何让本将军饶恕你?你这是欲盖弥彰知道吗?你分明就是巧儿,还想欺骗本将军,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

“大人饶命啊,奴婢说实话……”

面对卫青战释放出来的强大气场,巧儿一个生活在深宫的小小宫女哪能抵抗的住,经不住卫青战威吓,巧儿便全盘招供了。

而得知真相的卫青战震惊不已,站在原地,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

……

与此同时,长宁在学士府也收益匪浅,如她所料的那般,莫元确实有事瞒着她,原来淑妃一个月前出宫回到学士府足足待了三天的时间,可这三天时间淑妃却不待在学士府,至于去了哪里,莫元并不知道,想来莫元并不是有意隐瞒她的,只是觉得这件事没有必要说出来,毕竟事关淑妃名誉之事,若不是长宁说淑妃之死可能和这件事有关的话,恐怕莫元也未必说实话。

长宁已有大致的想法,现在离明天太阳落山还有七个时辰,只要在七个时辰里卫青战能找出巧儿的下落,那么她大概就可以知道淑妃之死的真正原因了。

幸与不幸

长宁回到了朝阳殿静候卫青战的消息,可是当看到卫青战一副失魂落魄的摸样走进来时,长宁皱起了眉头,看向卫青战身后带来的紫衣女子时,她隐约察觉出,事情的不同寻常!

“见过大皇子……”卫青战就连行礼时都心不在焉的,显然有心事。

长宁无心追问别人的**,只要不涉及淑妃的案子,她全当没有看见。

长宁看向卫青战身后的女子,对着卫青战问道:“她就是巧儿!”不是疑问而是肯定,长宁相信卫青战不会随便找来一个人来冒充巧儿的,所以眼前的紫衣女子就是巧儿。

“是的,殿下,她就是淑妃娘娘的贴身婢女巧儿。”卫青战如实说道。

“奴婢参见大殿下,奴婢有罪,请大殿下处置奴婢!”巧儿经过卫青战的一番逼问后已经将事情的真相和盘托出,现在她只求能减轻罪责,留下她一条命。

“既然你自认有罪,就将事情的真相如实说出,如若你有半句谎言,本皇子便将你交给大理寺卿,由他们严加拷问!”长宁看着卫青战听闻巧儿认罪后那副复杂的神情,心有所思,她想或许卫青战已经知道了真相,并且这个真相让他十分震惊,所以他才会如今这番模样!

“奴婢不敢,奴婢一定实话实说,其实淑妃娘娘是被……”

长宁闻言一惊,虽然不像卫青战那般震惊不已,但也着实惊讶,她万万没有想到,莫老师的女儿竟然和卫青战的叔父卫延有着如此见不得光的关系,而淑妃肚子的孩子显然就是卫延的,只是被高季发现了,高季身为皇帝,后宫嫔妃和朝中大臣有染,他的龙颜受损,自是不会到处宣扬,也难怪他会处死淑妃,而冤枉皇后了,毕竟卫延是皇后的亲弟弟,同是卫家人犯的错,身为皇后的卫淑宁自是有脱不掉的责任……

长宁突然想到莫元曾告诉她高季怀疑淑妃了,想来淑妃是没有说实话,所谓高季的怀疑不是针对她寻找前朝公主一事,而是指淑妃自己的私事。

原来淑妃和卫延的事情皇后是知情,当年淑妃的两名陪嫁婢女之所以被皇后处决也是因为这件事,这些年淑妃躲在自己的宫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大家都以为是她性格使然的原因,实则她是害怕皇上发现她和卫延的私情,当然也有一部分是皇后的原因。

长宁颇为莫老师感到不值,也未淑妃感到不值,莫老师正直不阿没有想到她的女儿却和他的敌人好上了,还一直以为女儿一心只有她那冤死的未婚夫一人,真是可笑之极。而淑妃之所以心甘情愿赴死,也是因为卫延不敢承担责任,而皇上已经发现了,并且赐予她毒酒,她不甘心,所以她故意在皇后设宴之前饮下了毒酒目的就是为了陷害了皇后,然后让卫家陷入危险的境地,因为淑妃料定皇上没有光明正大的处死她,定是不想龙颜蒙羞,而且这些年来,皇上和皇后的关系看似恩爱,实则心思各异,所以淑妃才敢陷害皇后从而让卫延受到惩罚。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淑妃可谓是智者也可谓是愚者,她失去了生命得到了她所想要的。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棋子

“你准备怎么办?”是大义灭亲还是徇私包庇?

长宁十分理解卫青战此时的心情,一个是待他如父一般的叔叔,一个是正直公义,他实难选择!

可是,长宁相信卫青战会做出好的选择。

“请大皇子放心,卑职知道该怎么做!”卫青战经过脑海里的天人交战,他做出了决定,他知道他终究是卫青战,是南平国的少将军。

“好,本皇子相信你,明日早朝时,你随本皇子一起上朝,至于这个巧儿,只是个帮凶,并未做出什么害人的事情来,你看着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淑妃的事情可以说是意外,可是巧儿,高季恐怕想不到,巧儿名义上是他的暗线,实则已被卫延收买,帮着两头做事,或许高季是知道的,只是他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可高季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淑妃和卫延的事情是在他眼皮底下发生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可他却没有阻止甚至连警告都没有,他这么做是有意为之还是另有所谋?如果是另有所谋?

长宁暗暗心惊,长宁猜测高季这么做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扳倒卫家?

恐怕高季很早以前就开始布局了,卫淑宁的之所以膝下无子恐怕也是高季一手促成的,目的就是不想卫家坐大,而卫淑宁不甘心,想方设法找了她这个高从诲回宫来巩固她和卫家的地位,可高季故意给卫家一个错觉,让大家以为她这个大皇子有望继承皇位,可是卫家包括长宁自己都想不到,高季只是利用长宁来对付卫家而已,由她这大皇子皇后亲自认养的儿子来攻击卫家,这招实在高明。

难怪高季任由孟贵妃在后宫里任意妄为目无尊卑无视皇后,他这是在平衡两家的势力,只要两家是在敌对的关系上,那么他这个皇上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恐怕这后宫里他真正喜欢的就只有李昭仪和高玉盈了。

外戚干政,高季恐怕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这个,这也就是皇后和孟贵妃不得高季真心对待的原因所在了。

长宁这次疏忽大意被高季当了棋子,可是她知道如果她没有这个当棋子的价值恐怕早就失去生存的机会了,但长宁也不会一直被利用下去,这次淑妃的事情人赃俱获,且是高季有心对付卫家,长宁根本就没有力挽狂澜的机会,所以不出意外,皇后和卫家在劫难逃,只是她必须想办法保住卫青战,因为卫家持有两成的兵力,若是卫家倒了,高季定会趁机收回兵权,而长宁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长宁想了一个办法,只要卫青战肯配合,定可以保住自己,只是不知道他愿意不愿意这么做?

长宁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男女之情,可是宫里的谣言听多了,也知道高玉盈喜欢卫青战,所以只要卫青战肯娶高玉盈,李昭仪和高玉盈定会为卫青战求情,而高季说不定会看在高玉盈的面上对卫青战从轻处理。

至于长宁自己,她是皇后亲自带回宫的,虽然是皇上的儿子,可皇后获罪,她也会受到影响,只是长宁一点都不担心高季会拿她如何,当然这个不是说高季会看在父子亲情上放过她,只是说虎毒不食子,何况高从诲还是利用价值极高的,毕竟如果皇后和卫家倒了,那孟家定会趁机坐大,所以高季肯定还有用到高从诲的地方,那么他便不会毁掉高从诲这个棋子。

卫家下场

事态的发展果然如长宁预料的那般,高季没有揭穿卫延yin乱后宫的罪名,只是以谋害后妃和皇嗣的罪名革职问斩,而皇后因为受此事牵连被削去后位打入冷宫,就连卫青战也难逃牢狱之灾……

至于长宁破案有功,虽受到卫家影响,但是功过相抵,且高季还命她三日后出使蜀国去恭贺蜀国新帝继位之喜。

可长宁却丝毫无欣喜之意,本来扳倒了卫家她是该开心的,只是心里那股怅然若失的感觉却萦绕不去。

长宁亲眼看着卫青战被高季入狱,她神色黯然,长宁以为卫青战在这个危急关头定会事急从权,可是她还是不了解卫青战这个人,他宁愿获罪坐牢也不愿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长宁好不容易买通宫里的管事嬷嬷让高玉盈来营救卫青战,可是卫青战偏偏不领情还枉费长宁费尽心思只为保他一命。

早朝过后,长宁得到高季的特许来探卫青战,她轻声问道:“为什么?”明明可以脱身的?

“辜负了大皇子好意,卑职抱歉。”卫青战冷淡答道。

“这是你的选择,但愿你不后悔,不过我还是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卫家现在只剩下卫青战一人,如果卫青战被判死刑,那么卫家所持有的兵权必是高季的手中之物,好在高季只是以连带罪拿下卫青战,事情还有转机。

“大皇子不必费心了,这是卫家该有的下场!”卫青战不以为然的说道。

长宁皱眉,但语气坚决:“我要做的事情没有人能阻止,你是你,卫家是卫家,卫家的下场不是你的,你在这里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平安无事……”

卫青战从未见过如此神态坚决的大皇子,他心中那深藏在最底的一丝情愫瞬间发芽猛长,连枝带蔓长成参天大树,却又在那消失的白色背影中逐渐枯萎。

“……我等你……”许久过后,千言万语只化作这简单的三个字。

长宁知道卫家的事情对卫青战打击很大,以至于卫青战心灰意冷一心求死,可是卫青战不能死,不说他手中的兵权对长宁来说至关重要,就是长宁本身也不希望卫青战就此死去,这么善良正值无私的一个人是长宁对人性的向往,若是连他都死了,长宁不知道这世上除了血海深仇还有值得她眷恋的存在吗?

长宁离开天牢后,就直奔高季的御书房,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冷淡……

“父皇,儿臣反悔了,不知道父皇给儿臣的承诺还做数吗?”

不错,长宁答应高季向天下所有人隐瞒淑妃之死的真正原因,高季当时许给她一个承诺,一个可以提任何要求的承诺,可是长宁当时怕引起高季的怀疑,拒绝了这个暗藏杀机的承诺……

如今,长宁要用这个承诺换取卫青战一条命!

即使这个承诺会让长宁陷入危险境地,长宁也在所不辞!

因为长宁不想后悔!

高季厉眸一闪,沉声道:“你想好了?”

高季以为长宁是聪明人,且又是他自己的儿子,所以他才如此纵容‘他’,可是这并不代表长宁可以挑战身为皇帝的他的权威,这是高季所不容许的。

长宁知道自己犯了高季的大忌,可是她顾不了许多,她只有这一次机会,一旦她错过了,她会后悔终身。

“是的,这是儿臣决定,请父皇答应!”长宁直视着高季,用一种两人能看懂的眼神在无声交流,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没有战火硝烟,没有刀光剑影,却杀机尽现。

“高从诲,你很好,但愿你不会后悔!”高季收回了视线,声音十分冷冽。

“儿臣多谢父皇!儿臣告退!”

离开了正阳宫,长宁抬头仰望天上的晴空,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她知道这场战争,她赢了!

锦城

三日后,长宁在卫青战及两百千士兵的陪同下离开了南平国都江陵城出使蜀国……

在三天前,因谋害后宫嫔妃和皇嗣之罪,南平国相卫家之主卫延被问斩于东门正街菜市口,身为卫家人的皇后也被打入冷宫圏禁,独独剩下卫家独子正二品的禁卫军都统卫青战安然无事,只是在大内监牢里待了一晚就被放出来,无人知道原因,可是就在卫青战被放出来的第二天,废皇后卫淑宁在冷宫悬梁自刎,所有人都以为是废皇后为救卫家独子卫青战而自尽,包括卫青战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只可惜这只是表面真相……

“殿下,可是哪里不舒服?”一个身穿素色宫装的婢女问道。

长宁坐在马车上,这次兰姨没有跟她一起,陪在她身边的人是一个名叫阿蕊的宫女,二八之龄,刚才说话的就是她,这个阿蕊精明能干,十分会看人脸色,且样貌才识都是一流的,长宁知道这是高季派来监视她的眼线,自从那日过后,长宁知道高季已经怀疑她了,只是高季猜不准她的动机,所以只能安插心腹在她身边监视。

长宁心中冷嗤一声,高季这么做早在她的预料之中,毕竟是她执意要救下卫青战,高季不可能不怀疑,只是高季以为区区一个眼线便能看住她,那也太小看她了,她会让高季后悔的。

“无事,你且忙你的,不用顾忌我。”长宁不冷不热的说道。

“是,奴婢遵命!”阿蕊恭敬回道,尽管长宁说她不用自称奴婢,可是阿蕊知道自己的本份,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改说话拿捏的很好,这也是高季为什么要把她放到长宁身边的最主要原因之一。(平南文学网)

当然还有一点是因为阿蕊的美貌,要说长宁进宫也有一段时间,身为高季的长子,快到及冠之年的他也该娶妻纳妾了,只是人人都知道大皇子不好女色,所以高季这么做的目的已经不言而喻了。

长宁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独自闭目养神。

无人说话,马车内瞬间安静下来……

卫青战时不时转头看向身后的马车,心里那股难以言说的复杂感越发强烈,虽然他十分心痛叔父和姑姑的死,可是他不会颓废堕落下去,卫家还需要靠他支撑下去,再说皇后他的亲姑姑也是为了他能活下去才自尽的,所以他必须振作起来,兴复卫家。

长宁一行人赶了两天的路程终于到达了蜀国的国都锦城,锦城的繁华不下江陵,还未到城门口,便能听到城里人热闹喧嚣的声音……

长宁自幼熟读四书五经及历史通鉴,对蜀国的历史还是有一定的了解,据说,三国时期的蜀国,君主刘禅昏庸无能,朝政荒废,重用宦官,不思进取,以至于打战时,兵甲不足,粮草不济,最终走上了亡国之路。

而东晋末年十六国时期的西蜀君主谯纵,好大喜功,有勇无谋,与东晋之战失败后,自缢而亡,西蜀亦亡。

现在的蜀国已非彼蜀国,而现在的皇帝也非刘禅谯纵等人,现任的皇帝孟昶精明睿智,有勇有谋,听说蜀国北线的疆土已经拓张到了长安,可谓是国势强盛!

难怪高季要与之交好,其城府之深可想而知!

毋昭裔

此时,城门口站立着一对人马,为首的赫然是蜀国一代谋臣宰相毋昭裔,长宁出使蜀国之前特地查阅了有关蜀国朝臣的资料,对于毋昭裔其人,长宁深感佩服,其谋略智才虽不及先辈名相诸葛卧龙,但也相差不远。

长宁听卫青战说,这次到来的使臣有南唐太子李璟,吴越世子钱枫,闽国皇子王廷曦公主王若萱,楚国昭王马成渊,看来各国皇帝都想笼络蜀国,不想与之为敌,尤其是闽国,还派了公主来?其野心昭然若揭!

孟昶于明日举行登基大典,来祝贺的各国使臣都已纷纷到来,按理说各国使臣本该提早到来,可长宁因为卫青战一事而耽误了出发的行程,所以才迟到了。

“老臣是蜀国宰相,请问来人是否是南平使臣皇子殿下?”毋昭裔虽然人到中年,可体魄依然健硕,待人知礼和善。

长宁闻言了下了马车,卫青战早她一步下了马,此时站在她的身边……

“不错,我乃是南平皇子,高从诲,您就是毋大人,实在是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长宁双手合辑含着歉意说道。

“殿下客气了,殿下能驾临敝国,是敝国荣幸,请殿下随老臣进城到驿馆先休息片刻,等晚宴时,敝国皇帝会派人恭迎殿下进宫,为殿下接风洗尘!”

“如此甚好,那多谢毋大人,请毋大人带路!”

“殿下请……”

长宁一行人随毋昭裔到了京都驿馆落脚休息,刚进门,其他几国的使臣便听闻赶来,众人见了面,寒暄了几句,长宁从中了解了不少讯息,她猜的果然没错,闽国确实有意与蜀国联姻,看来高季失策了,应该派高玉盈来的,可是依高季对高玉盈的宠爱程度恐怕不会舍得将女儿嫁到蜀国的,就不知道这个蜀国皇帝孟昶是不是也有意和闽国联姻了?

长宁向众人告别后,就回了驿馆内院休息,长宁刚落座,阿蕊便去房间内收拾行装,此时房间里只剩下长宁和卫青战两人。

长宁看着卫青战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她蹙眉道:“晚宴还未开始,奔波了一路,卫少将军先去休息片刻,这里有阿蕊伺候着……”

卫青战自从卫家家变后,性格上变的有些冷漠,他目视了长宁一眼,语气带着坚决道:“蜀国新帝曾今因为皇上和孟贵妃联姻一事大动干戈,虽然现在时过境迁,但是还是不能不防,卑职奉皇命保护殿下,自不敢玩忽职守!”

大动干戈是指孟昶曾今带兵挑衅过南平?长宁暗道一声,难怪高季不让高玉盈来蜀国,原来还有这个因素在,看来高季一方面想与蜀国交好。一方面也在防备了蜀国,这次派她前来,不知是高季是高估她的能力,还是想借刀杀人?

“卫少将军无需多虑,若是蜀国新帝有意为难我等,你就是在严密死守也无济于事,要知道蜀国已经今非昔比,就是我南平倾尽国力也很难与之为敌,何况你我区区**凡躯,不如静观其变,何况驿馆内还有其他几国的使臣,想来不会有事,你且先去休息,养好精神,今晚蜀国新帝设宴,卫少将军应该不会让本皇子一人前去是吗?”

“是,卑职遵命!”卫青战听闻后觉得长宁这番话很有道理,他必须保存足够的实力才能护‘他’无恙!

孟昶

“殿下,床铺好了,您可以休息了。”阿蕊这时走了出来,说实话,在知道皇上有意将她安排到大皇子身边监视时,她心里是激动和兴奋大于恐惧的,自从那天她随玉盈公主去朝阳殿见过大皇子后,就被大皇子超凡脱俗的样貌和气质所迷,可是,那时大皇子一眼都未瞧过她,所以她费尽心机想接近大皇子,正好无意中听皇上和李昭仪讲起了大皇子,她没有想到皇上竟然怀疑大皇子会图谋不轨,并且还要派人去监视大皇子,无奈之下,她只好央求李昭仪去皇上那里求情,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她终于被送到了大皇子身边,可以每天都看到大皇子。

“好,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不用在这里守着了。”长宁点了点头,并未看向阿蕊,话落之后,就独自一人走向了内卧……

“是。”阿蕊轻轻应了一声,她那略微紧张的心看着长宁走进去后才稍以平复,大皇子刚才是在关心她吗?

长宁并不知道她的一句话对阿蕊有这番影响,她关上房门,放下了帷帐,轻闭上眼睛后,想到刚才那几国的使臣,一番接触过后,她心有所思,这四国之中除了南唐太子李璟和吴越世子钱枫还略有过人之处,其他两国的使臣王廷曦和马成渊都心无大志,难怪楚国和闽国这些年都国力衰退,有这样的皇子和王爷,恐怕国之危已!

很快,就迎来了晚宴,长宁在卫青战和阿蕊的陪同下进了蜀国的皇宫,不得不感叹,蜀国皇宫的气派豪华非是其他几国可比拟的。(平南文学网)

长宁下了轿辇,才发现其他几国的使臣也纷纷到达皇宫,众人在太监总管的带领下来到了蜀国的御花园,此次设宴不光是为了她这个南平皇子接风洗尘,恐怕还是一场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鸿门宴吧?

此时,长宁等人已经落座,等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蜀国新帝才迟迟到来,这是给他们的下马威吗?

众人站起身迎接……“参见蜀国皇帝……”

孟昶鹰眸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将视线落在长宁的身上,长宁并无异常,在她身后的卫青战则暗暗担心不已,就连一旁的阿蕊都感觉到空气当中不寻常的气压,仿佛有什么危险的事物在靠近他们。

少卿,孟昶又将视线收了回去,看向前方,想来若不是长宁定力异于常人,恐怕也承受不住孟昶的威压。

孟昶冷哼一声后威风凛凛的走向高坐的位置,然后,挥扫袖摆十分霸气的落座,之后才开口道:“大家请入座!”

“谢蜀国皇帝……”

长宁泰然自若的坐下,实则冷笑一声,她以为孟昶既然已经是国君的身份,就应该能忍人所不能忍,没有想到还是让长宁失望了,端看孟昶这一举动,长宁就已经预料到孟昶对南平国的敌视态度,看来这场宴会不会太平了。

“见过蜀国皇帝,我等代表敝国皇帝恭贺蜀帝登基之喜,这是备上的薄礼,小小敬意,还望蜀帝不吝笑纳!”率先开口的是南唐太子李璟,只见,李璟身后的人抬出了五个大红木箱,在众人注视下,李璟缓缓打开了木箱……

各国贺礼

“是润州的方纹绫?”

“色彩鲜明,质地柔软,触感光滑,实乃丝绸中的佳品。”

“都说南唐的织锦不同凡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代朕谢过南唐皇帝,如此重礼,朕收下了。”

别小看只有区区五箱,要知道今年润州的方纹绫产量一共不过百匹,而这五大箱里却装的正好是一百匹,可见南唐对蜀国的友好程度不一般!

长宁蹙眉轻皱,她听的出孟昶的弦外之音,看来南唐的拉拢之计已经见效了,毕竟南唐的国力也颇为强盛虽不及蜀国但也相差不多,与其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蜀国和南唐成为友国已经是必然的事情。

接下来,是吴越送上金像佛,吴越笃信佛教,众所周知,然后是楚国送上的十颗夜明珠,十分珍稀罕见,孟昶也都是笑着收下。

再接下来是闽国,果然不出长宁所料,闽国这次送上的贺礼,赫然就是闽国公主王若萱,只见,那身穿彩衣华服的美貌少女,从坐位上走下来,朝高坐上的孟昶轻轻一拜,然后闽国皇子王廷曦也站起来开口道:“此乃我闽国送上的贺礼,还望蜀国陛下收下!”

把女人说成礼物,亏你王廷曦说的出口?长宁在心里十分不屑。

而那闽国公主王若萱之所以不反抗,除了来自国家的压力,还有的就是孟昶的权利和容貌,除却孟昶的身份地位外,他还不失为一个美男子,当然远没有卫青战来的好看,长宁心里想着。

“好,朕收下了,从今日起,若萱公主便是我蜀国的皇妃,不知皇子意下如何?”

“如此,多谢皇上了。”

两个人的几句话便决定了一个女人的一生,这便是身为皇室女子的悲哀吗?长宁否认,因为她知道如果她父皇在世的话是绝对不会罔顾她的遗愿去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不知南平皇子这次送上何物?”孟昶话锋一转到了长宁这里。

长宁瞬间回神,她看向孟昶锋利的眼神,知道他对自己不满,尽管是因为孟贵妃的原因,她也不能改变。

“璟太子、枫世子、曦皇子、昭王的贺礼实在让本皇子望尘莫及,这次本皇子代表南平送上的一方宝剑,请卫将军呈上来……”

“是。”卫青战应下之后,从身后的位置将一大红布的遮盖物取了出来……

“哦?是何宝剑?”

少卿, 众人只见一长方檀木制作而成的木盒呈放在大殿中央,长宁走上前来,在众人的瞩目下抬手打开了……

“这宝剑莫非是……”

“不错,正是七星龙渊剑!”长宁遂又解释道:“这把剑传说是由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欧冶子和干将为铸此剑,凿开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铸剑炉旁成北斗七星,剑成之后,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世巨龙盘卧,是名”龙渊。”

“本王记得这七星龙渊剑曾是春秋时期吴国国相伍子胥的祖传宝剑,伍子胥死后这把七星龙渊剑便也不知所踪,想不到,竟是被南平皇子所得,皇子真是幸运。”说话是楚国昭王马成渊,他这番话暗含讽刺,言外之意不就是说是长宁盗取了人家的祖传宝剑,还有脸当成贺礼贡献出来?

目的

果然,马成渊的话音一落,孟昶的脸色果然沉了下来。

“昭王此话非也,这把宝剑原是本皇子之物,可现在不是了,现在这把七星龙渊是蜀国皇帝的,陛下,您说是吗?”

长宁又怎么会不懂马成渊的挑拨离间之计,那么她就顺着他的话将源头抛给孟昶,看孟昶是如何应对?

“皇子说的不错,这七星龙渊现在确实是朕的,怎么昭王是想说朕比较幸运是吗?”

长宁闻言一笑,孟昶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陛下是真龙天子,自然是承蒙上天眷顾。”这马成渊果然是见风使舵的人。

“如此就好。”孟昶深以为然的说道。

“南平皇子,虽然朕收下了这七星龙渊,可是朕并不喜欢这份贺礼,你说怎么办?”

这高从诲敢把他堂堂一国之君当枪使,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长宁皱眉,这孟昶果然不可小觑,且心计实在是太深了。

卫青战紧握双拳,他就知道这次进宫比不会太平,果然被他猜中了,孟昶是故意为难他们南平。

“殿下……”站在一旁的阿蕊也甚是担心的问道。

“那不知陛下想如何?”长宁现在摸不准孟昶的心思,不过她料想孟昶不会拿她如何?毕竟她是代表南平而来的,何况孟昶明日才举行登基大典,若是在这个时候因为一件小小贺礼不满而为难她,传出去必定会贻笑大方。

闻言,孟昶突然一笑,眼睛的视线突然转移到长宁身边的阿蕊身上,只听他爽朗一笑道:“朕初登大宝,后宫空置,如今闽国将公主嫁于朕为皇妃,不知皇子殿下能否将你身边的侍女送给朕?”

在场的人闻言都惊讶不已,其中数当事人阿蕊最甚!

只有长宁不以为然的看着孟昶道:“陛下莫不是在开玩笑?一个小小侍女如何能配得上陛下的万金龙体!”

长宁不相信孟昶是真的看上了阿蕊,虽然阿蕊真的很美,可是就她区区侍女的身份,她料想孟昶是不会看在眼里的,何况孟昶刚刚纳了闽国公主为妃,如此这般,让闽国皇子和公主情何以堪!

亦或是孟昶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南平和闽国出现矛盾,激化两国的斗争?

“朕是一国之君,说出的话便是谕旨,如此皇子还会认为朕是开玩笑吗?”孟昶声音冷厉了下来,颇有发怒的征兆。

阿蕊想不到她到大皇子身边还没有几日时间,就被蜀国皇帝看上了,这要怎么办?皇子殿下会为了她违抗蜀国皇帝吗?

“那请问陛下准备给阿蕊何等身份?”长宁知道不管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都挽不回不了这个局面,孟昶对阿蕊已经是势在必得了。

“怎么?一个小小婢女还要什么身份吗?”孟昶显然对长宁的问题不满意,十分不悦的说道。

“陛下有所不知,阿蕊乃父皇安排到本皇子身边的掌事宫女,是有品阶在身的,如若陛下不能允诺阿蕊后宫嫔妃的身份,请恕本皇子不能将阿蕊送与陛下。”

“哈哈哈,高从诲,你很有胆量,敢与朕这么说话的,你是第一个,好,你提的要求朕答应了。”

花蕊夫人

“阿蕊,你且上前去!”长宁低声对阿蕊说道。

阿蕊知道大皇子已经是放弃了她,虽然这是不得已的,可是她还是很伤心很失望,却不得不遵从!

阿蕊如失魂落魄一般走到大殿中央俯首跪下,姿态甚美,众人这才仔细看去,原来这小小女婢竟长的绝美姿容,且比闽国公主还略胜一筹!

“真美啊……”

“你叫什么名字?”孟昶问道。

“奴婢名叫阿蕊!”

“好名字,花不足以拟其色,蕊差堪状其容,从今日起你便是朕的费贵妃,赐号花蕊夫人!”

众人闻言大惊,尤以闽国公主最甚,一个小小宫女的妃位竟然超过她?这不是在践踏她一国公主的尊严吗?

长宁知道阿蕊是高季派来她身边的眼线,可是阿蕊为人不坏,就这样把她送给孟昶,长宁虽然心有不忍,可是人有时候就是斗不过天,尤其是在强弱悬殊太大的情况下,所以阿蕊只能认命!

至于闽国的不满已经不再长宁的考虑范围内,这个就让高季去烦恼吧?

不知道高季在知道他的心腹已经成为孟昶的贵妃会是怎么样一番表情?

高季你千算万算恐怕也算不到孟昶会看上阿蕊并且纳为贵妃吧?这是不是上天对你的惩罚?

“殿下,你保重!”也许再见已是无期!

长宁目送阿蕊和高季离开,心里不住叹息道:“阿蕊,对不起,或许这才是你最好的归宿!”你无心伤我,却听命于高季,这两难之间,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或许蜀国才是阿蕊的家。

宴会结束后,众人便都各自离开了皇宫,当然除了已被纳为贵妃和皇妃的阿蕊、王若萱留在了皇宫。

一路上闽国皇子王廷曦便恶言相向朝长宁讽刺道:“南平皇子好手段,仅用一个区区婢女便笼络了蜀国,真是让本皇子望尘莫及啊!”

“请闽国皇子自重!”说话的卫青战,他知道阿蕊被孟昶留下也是逼不得已,长宁也不想的,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蜀国皇帝已经放出话来,长宁若是不遵从,恐怕今晚连宫门都踏不出来了。

“你是谁?敢管本皇子的事情?”王廷曦显然不把卫青战放在眼里,口气十分轻蔑道。

“王廷曦,本皇子敬你是闽国皇子,不想与你多做纠缠,若是你再得寸进尺不知好歹的话,休怪本皇子不客气,要知道灭掉你们闽国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要不要试试?”长宁也是有脾气的,平常的她对待任何事物都可以淡定自若,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确实扰了她的心神,所以她必须适当的发泄下。

当然长宁是绝对不会承认她是在维护卫青战!

可是卫青战就不是这样想,他想不到长宁会维护他,他心里欣喜且激动却不敢表现在脸上,尽管他知道这份感情是不能呈现于人前的,是被世俗所不能接受的,可是他还是忘不了,断不了。

“高从诲,你……哼!算你狠!”王廷曦想不到高从诲竟然敢威胁他,可是他又不得承认高从诲说的有道理,他们闽国是各国当中最为弱小的,所以他父皇才会让王若萱联姻,为的不就是保住闽国,所以王廷曦冷哼了一下,目瞪了一眼长宁,然后气急败坏的走了。

“我们走吧!”长宁并不把王廷曦的怒火放在眼里,一个出了事情只会迁怒于他人却不自我检讨的皇子她还何必放在眼里。

“是。”卫青战点头跟上……

漆黑的夜幕,安静异常,却无人知道夜幕下的暗藏汹涌!

长宁受伤

各国使臣在蜀国新帝登基大典结束后就各自离开了蜀国。

此时,长宁和卫青战已经出了蜀国境内,在回南平的路上,在经过一片枫树林时,卫青战便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

“大家小心……”

卫青战的话音刚落,只见,丛林边冒出了一伙黑衣人,人数大概有近百人,个个都持有兵器,且凶煞异常!

“发生了何事?”长宁掀开车帘望去,微皱起了眉头,是谁要杀她?

“保护好殿下……其他人冲……”

卫青战冲刺在黑衣人周身,刀起刀落,黑衣人一个个倒地,可尽管如此卫青战的战斗体力有限,很快黑衣人就进攻到了长宁的身边,而长宁身边的守卫显然都不是黑衣人的对手……

这些黑衣人一眼便能看出训练有素,且个个都是不要命的,看神态倒很像军队里的人?长宁想到底是谁要置她于死地?

她刚出蜀国,有谁知道?难道是孟昶?不,长宁摇头,孟昶不会这么蠢?再说如果孟昶真的要杀她,直接在蜀国境内便能下手,何必绕这么一大圈?

难道是王廷曦?她得罪过他,所以暗下毒手?不,长宁又摇了头,她想王廷曦没有这个胆子?何况这么训练有素的杀手依王廷曦的能力就是再给他十年时间磨练估计也不可能成为他们的主人?

那会是谁?

知道她离开的蜀国的人,除了孟昶及各国使臣便只有南平自己的人?

会是她想的那样吗?

整个南平除了高季手中有这样的兵力,就只有卫青战以及……

楚王和杨傲?长宁想她和楚王还未曾谋面,又无过节,应该不是楚王?那应该是杨傲?

如果是杨傲,那长宁想她知道是谁要杀她了,孟贵妃和高从灏!

长宁想的有些入神,未察觉到危险已向靠近,只见,丛林暗处一只暗箭朝长宁胸口射来,当长宁发现时已经为时已晚……

“殿下……”卫青战此时就像一颗心被紧纠着一样,仿佛下一秒就可以爆裂开来。

卫青战不要命的杀光身边阻止他的黑衣人,突然一声破空的穿透身传进了所有人的耳力……

长宁晕倒在地,这一幕刺激了卫青战,他仿佛入魔了一般,杀红了眼。

“你们该死……”

许是黑衣人的任务完成了,又见卫青战不要命的厮杀,剩余的黑衣人在听到一阵笛音便都迅速的离开了枫树林。

卫青战见无人可杀后,疯一般的冲到长宁面前,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到长宁的鼻尖,少卿,卫青战暗松了一口气,背起了长宁朝丛林深处走去,他必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为长宁疗伤。

带来的两百侍卫已经尽数夭折,看来那些黑衣人实力强悍且身后之人又是针对长宁一人,见长宁一死便马上撤退,可见,要杀长宁的人定是视长宁为眼中钉肉中刺,所以他必须尽快将长宁护送到安全的地方。

长宁感觉到胸口上又疼又辣的刺痛,她是不是要死了?她此时脑袋昏昏沉沉的,脑海里的记忆一下让她带到了她儿时的时候……

发现

“宁儿,你又不听话了?”

说话的是一个极极温柔的女子,那女子不过三十出头,身穿明黄的凤服,青丝绾起,面容温和慈爱。

“母后……”长宁冲进女子的怀抱十分撒娇道。

“又调皮了……是不是又把你父皇气到了?”女子伸手扶住怀中的小人儿,宠溺慈爱之情尽显在脸上。

“没有,绝对没有……”

长宁刚想否认,话音未落时,一道暗含宠溺的怒吼便响起:“气死朕了,宁儿,今天不好好罚你,朕就不当这个皇帝了……”

“……”众人黑线直降!有谁不当皇帝是这个理由?

“父皇,您不当皇帝正好,就有时间陪我玩了,母后,您说好不好?”偏偏长宁还一脸幸灾乐祸,仿佛不当皇帝正合她的意。

“呵呵……你们这对父女俩,看看,也不怕宫女太监们都笑话你们……”女子笑道。

谁到知道皇上和皇后最疼长宁公主了,也只有长宁公主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和皇上玩闹说笑。

每次皇上要午休的时候,长宁公主都会抓着一根小羽毛在皇上鼻尖上滑来滑去的,就不是不让皇上休息,非要吵着让皇上陪她玩,谁让皇上只有长宁公主一个女儿,且是和心爱的女人所生,能不疼爱吗?

皇上每次都说要罚可又有哪次是真的,每次都拿长宁公主没有办法,所以他们这些奴才们的也都见怪不怪了。

“谁敢笑话,朕就把他们赶出皇宫去……”

“哈哈,父皇,那您把我赶出去吧,我这么大还没有出宫过,正想去呢,好不好,您把我赶出去吧?”

“……”皇上没有一次能说的过长宁公主,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宁儿,你非要气死父皇不可是吗?”皇帝一脸无奈的说道。这丫头每次都和他唱反调,真不知道这丫头是不是来讨债的,每次都拿她没有办法。

“哪有,父皇,我只是想出宫玩玩……”长宁一脸无辜道。

“你呀……”

换面一转,到了长宁十二岁生辰那天……

“父皇……”

“宁儿,快走……”

“母后,不要丢下宁儿……”

“宁儿,好好活下去,不要回来……”

“不要……父皇、母后……”

卫青战将长宁扶到了一个山洞里后,便出去找草药,好在这片山野有很多草药,卫青战很快就找到了,可是当他回来的时候,便听到长宁的声音,他担心是黑衣人找到了这里,于是他急忙的跑了进来,他伸手探去,发现长宁在发高烧……

“殿下,你醒醒……”

“父皇……母后……不要离开宁儿……”长宁无意中的睡梦呢喃让卫青战皱起了鹰眉,

父皇?母后?大皇子在叫谁?宁儿又是谁?

卫青战虽不如长宁那般智慧,可他也不会把长宁口中的两人认作是高季和卫淑宁,如果是静心庵的静慧师太还有可能?可是大皇子又怎么会叫静慧师太为母后?卫青战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现在不是顾虑这个的时候,还是先把大皇子的箭伤治好再说。

“殿下,卑职冒犯了……”卫青战一直知道长宁不惜与人触碰,可现在这个特殊情况,他也顾及不了许多,如果大皇子醒来要罚他,他也认了。

卫青战抬手去解长宁身上的衣服,腰带拿下后,长宁的身上的衣衫便尽数绽开来,卫青战此时有些脸红,他不明白他心里那股紧张感是从何而来,可是当他触及到身下的温软时,卫青战蓦的震惊不已……

守护

竖日,长宁在山洞中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眸,抬眼望去尽是无比陌生的地方,她记得昨日有个黑衣人朝她胸口射了一箭,她还隐约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可是她知道她没有死,她现在只想知道这里是哪里?

“嘶!!……”因为动作太大,牵扯到了伤口,她低头看向自己胸口上的伤势,脸色突然一变,谁为她包扎的伤口?记得昨日的两百守卫都被黑衣人杀的差不多,她不记得有谁幸免了,除了他?

卫青战?是他为她包扎的伤口?

那么她的身份岂不是……

这时,卫青战从洞外走了进来,他听到洞里有动静,猜测到是长宁醒了,所以进来看看,自从昨天他见到他无比吃惊的一幕,知道大皇子的真实性别后,觉得男女有别,所以他是在洞外守了一夜。

“大皇子……”卫青战还是一如既往称呼她大皇子。

长宁闻言朝他看去,心里无比复杂,她担心卫青战会揭穿她,她好不容易进了皇宫,有了今天的实力,她还没有打败高季,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大皇子?既然知道了,你就不必状作若无其事……”长宁想既然卫青战已经知道了,有些事情就敞开来说。

因为她不希望等回到了江陵在被人揭穿,这样对她来说有害无利!所以她必须知道卫青战到底会不会揭穿她,如果会,那么她……

“你走吧……”这是卫青战想了一晚上的决定,他不知道长宁为什么甘愿冒生命危险冒认皇子,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所以他只能放她离开。

“我不会走,除非你杀了我。”长宁没有想到卫青战竟然愿意放她走,可是她不能走,先不说她大仇未报,就是皇宫里兰姨还在,她不能丢下兰姨一个人走了。

“你……你知道你是欺君大罪……”卫青战未曾想到长宁宁愿死也不肯走。

“只要你不说,没有人会知道!”长宁直视着他,她知道她在逼卫青战做选择,一旦他帮她隐瞒了,就代表他站到了高季的对立面。

可是她又不敢听卫青战的回答,他连他最敬爱的叔父都可以公事公办,何况是她?

此时,长宁的心里是忐忑的!

卫青战犹豫了许久,就在长宁以为卫青战会拒绝她时,卫青战十分认真的说了一句话:“你永远是大皇子,南平国的大皇子!”

长宁知道卫青战是不屑说谎的,所以他这句话是真的,可正因为是真的,长宁才惊讶,长宁不解:“为什么?”为什么不揭穿她?她是冒充的?

“没有为什么,只要你相信我就可以!”没有人知道在卫青战得知长宁女儿身份那瞬间他心里的是如此激动澎湃,他一直以为他对她的感情是不容于世俗的,所以他一直在逃避,在痛苦,可直到昨天他才坦然面对,因为他是正确的,他的感情是干净的。

他不管她冒认皇子是为了什么,他只知道他要守护她,他已经失去了所有亲人,他不想在失去她,一旦她的真实身份被人揭穿,那是罪诛九族的大罪,是要砍头的,他不能让她出事,所以他会一直隐瞒下去。

“……谢谢你……”长宁沉默了半天才点头应了一句。

坦白

长宁不知道卫青战出于什么原因答应帮她隐瞒身份,但她知道卫青战不会害她,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个感觉,长宁自己也不知道。

“这里离江陵还有多远的路程?”长宁想尽快回到皇宫,毕竟现在只有她和卫青战两个人,如果再有敌人杀来,恐怕卫青战一个人应付不了。

“大概还有两百里的路程。”卫青战知道长宁所想,他也是想尽快回到皇宫,现在这个地方还是很危险,长宁又受着伤,他不想再出了什么意外!

“那我们今夜便启程吧?”长宁提议道,至于胸口上的箭伤只要没有太大的动作应该不会有事,何况这个荒郊野外的也不利养伤,还是早走为妙!

“可是,你的伤……”自从知道长宁的真实身份后,卫青战觉得没有外人在场时候不想再称呼她为大皇子。

“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长宁,这是我的名字,至于我的伤,不会影响我走路就行,我想那些黑衣人没有找来可能认为我已经死了,或许已经回江陵复命了,所以我们还是尽快启程,免得徒生意外!”

长宁?长才广度,福寿康宁,这是她的名字?卫青战将这两个字一下子便记到心里了,他觉得这两字是他听过最好听的名字。

“好,那听你的,等等,你刚才说黑衣人已经回江陵复复命?你知道是谁要刺杀你了?”卫青战虽然猜测可能是宫里派来的人,可是还不确定是谁,可听长宁的口气,好像已经知道是谁要杀她了似的?

“是的,你自小参军,你想想那伙黑衣人有没有觉得似曾相识?”卫青战出身武将,对于官兵的来历想来知之甚详!

卫青战闻言一惊道:“你是说幕后指使者可能是朝中的某位将军?”在朝中执掌兵权的人总共就那几位,到底长宁怀疑的谁?

“不错,那伙黑衣人训练有素,不似普通的杀手,且又是针对我而来,你想,我刚离开蜀国境内,就有杀手埋伏,会有这么巧的事情?”长宁将心中的疑问说出。

“会不会是有人发现你的身份,所以……”杀人灭口?这是卫青战的猜测,他不知道长宁入宫的目的,但他能猜到长宁既然甘愿冒生命危险也要入宫,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她不愿意说,他也不会逼更不会去查,只要她平安无事,他就安心!

“应该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我想那伙黑衣人来杀我,应该是冲着我的大皇子身份来的……”长宁自入宫以来,处处小心谨慎,唯恐怕身份泄漏,她每每沐浴都叫兰姨在一旁受着,就连睡觉都是点着烛灯,她料想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当然现在卫青战是知道的。

“那你怀疑谁?”既然长宁说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他自然也相信,毕竟他也是到了今天才知道长宁的真实身份,所以他相信长宁的判断,至于长宁所说的黑衣人指使者是朝中的某位将军,他自然也相信,因为长宁这么说肯定有她的依据!

“你想宫里有谁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长宁意有所指的问道。

幕后黑手

“你是说孟贵妃?”卫青战早该想到了,这么说那伙黑衣人背后的主人就是杨傲和孟贵妃?

“早在我进宫的时候孟贵妃母子就视我为敌人,再加上这次出使蜀国,孟贵妃和孟昶不和,若是我命丧蜀国的话,孟贵妃自然欢喜,可是我偏偏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孟贵妃肯定恼怒,所以她要杀我,我并不意外,我意外的是,她竟然有这么强大的势力,看来孟贵妃是不会让我安然的回到皇宫!”

一旦长宁回到皇宫,孟贵妃再想杀她便是毫无可能的事情,因为整座皇宫都在高季的掌控下,想当初淑妃之死还不是高季一手策划!所以孟贵妃只能在宫外派杀手来杀她。

“那你回宫岂不是更危险?”卫青战担忧的道,孟贵妃是什么人,他想没有人是不知道的,心狠手辣,她虽然没有蜀国做依靠,可是她背后还有杨傲,卫家再没有倒下的时候倒是可以和杨傲一拼,可是现在卫家倒下了,只剩下他,虽说他手里的兵权还在,可是如果没有皇上的同意,他也不会妄动兵权。

“你错了,不回宫才会危险,你知道为什么孟贵妃选择在宫外杀我而不是宫里?”长宁再次问道。

“你是说宫里有她忌惮的人?”原本孟贵妃最忌惮的人是他的姑姑,卫皇后,可是他姑姑已经死了,那现在孟贵妃忌惮的人是谁?

“对,你想皇宫里权利最大的人是谁?”卫青战向来直来直往,不擅权政更不会尔虞我诈,所以这也是长宁之所以相信他的原因。

“皇上……”谁的权利有皇上大,所以卫青战自然而然的就脱口而出了。

“不错,孟贵妃最忌惮的人便是皇上,原本她是蜀国公主,还有蜀国做后盾,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孟昶继位,孟昶和孟贵妃的关系不同水火,自然不会在帮着孟贵妃,所以孟贵妃能依靠的人只有她的表兄杨傲,可是杨傲毕竟是外臣,何况皇上是不会容许杨傲和孟贵妃做大的,这一点从你们卫家就可以看出!”长宁看着卫青战分析道。

她觉得卫青战有必要了解到朝中的险恶,因为现在长宁能依靠的就是卫青战手中的兵权,一旦他大意被高季抓住把柄收回了兵权,再想拿回来就难了。

卫青战知道长宁是在提醒他,所以他会记住长宁所说的每一句话。

“那你准备怎么办?”回到了皇宫揭穿孟贵妃所做的一切?卫青战想依长宁的性格她应该不会这么做?

“没有证据,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何况孟贵妃不是普通人,要想对付她,需要从长计议。”长宁想依孟贵妃和杨傲的手段是不会让她有机会去揭穿他们的,当然长宁也不会这么做,因为她知道即使揭穿了孟贵妃所做的一切,高季也不会处置她,因为高季本身就怀疑她,所以长宁决定静观其变,谋定而后动!

“好,我明白了,你好好休息,等天黑了,我们就出发!”卫青战知道长宁的决定一旦定下就不会改变,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好好守护她,不让她在受到任何伤害!

“嗯,你也休息下吧,养足精神,晚上说不定还会有埋伏,以防万一总是好的!”长宁说道。

卫青战点头应下便靠在洞口的地方冥神休息,而长宁看到时,摇了摇头也闭上了眼睛!

置之死地

夜幕降临,长宁和卫青战便启程赶往江陵城,好在马车还完好无损的停留在那里,不然任凭长宁有天大的毅力也难徒步走回江陵。

“我们尽量往人多热闹的人群中去……”长宁只说了这一句卫青战便知道长宁话中的意思,人多好掩饰,而且黑衣人必然有所顾忌。

“好。”

卫青战驾着马车出发,同时心里也打起警惕。

二人赶了一路,发现并无埋伏的痕迹,但卫青战依旧提高十二万分的警惕,这一夜二人都未曾休息,在黎明到来的时候,幸好现在已经到了江陵城门口。

卫青战正要驾着马车进城,却发现城门的守卫一下子聚集起来,直冲他们而来……

卫青战不解的看着他们,按理说大皇子延期未归,皇上应该会派人来寻找才对,可是如今这阵仗是什么意思?

好像要来抓他们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事情?”长宁掀开了车帘问道。

“是大皇子,来人,抓起来!”领头的侍卫见长宁露面便高喝一声喊道。

“住手,你等是奉谁了的命令敢来抓大皇子?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卫青战将手中的马鞭甩向他们说道。

“卑职奉了皇命捉拿大皇子,请卫将军不要干涉!”领头侍卫说道,算是给卫青战一个面子了。

“皇上?不可能,皇上怎么会捉拿大皇子?你如实说来…”卫青战不相信皇上会捉拿长宁,除非……

如果真是这个样子,那长宁必死无疑!

长宁也是一脸不解,高季要抓她?为什么?

“大皇子的奶娘蓄意谋害玉盈公主,人赃俱获,皇上大怒,命卑职等捉拿大皇子归案!难道卫将军要反抗皇上吗?”侍卫答道。

卫青战闻言先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长宁的身份泄漏,其他都不重要,可是下一秒卫青战又忧心了起来,高玉盈被谋害了?皇上有多宠爱玉盈公主是众所周知的,而大皇子的奶娘竟然……这可如何是好?

难怪皇上会大怒,下旨捉拿大皇子!

长宁虽然也惊讶,可是她不相信兰姨会去伤害高玉盈,何况兰姨只是一个手无缚**之力的中年妇女如何能伤害高玉盈,且兰姨也没有害人的动机啊?

这件事有蹊跷?或许又是高季的另一个yīn谋也不一定?长宁心里想着。

“那玉盈公主现在如何?”这是卫青战问的,尽管他对高玉盈无感,乍听她遇害的消息时也是一时难以接受的。

卫青战问的也是长宁所关心的,虽然她不相信兰姨会害人,可是既然人家已经人赃俱获,她再否认也是于事无补。

“皇上已经召了太医,查看之下,都说玉盈公主已经无生还的希望,还请大皇子随卑职回宫,接受大理寺卿的审问。”侍卫说道。

“好,我会随你回去,但本皇子还想问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告诉我!”长宁问道。

“大皇子,请说!”皇上只是下旨要他们捉拿大皇子,并没有削去大皇子的皇子身份,所以他有这个义务回答大皇子的问题。

“兰姨是如何谋害玉盈公主,当时都有谁在场?”连她都被捉拿,想来兰姨的处境更是危险,她不希望兰姨出了任何事情,这样她的罪过就大了。

因为她知道这件事肯定是冲着她而来的,半路埋伏杀手劫杀她,又在宫里设计谋害,看来已经有人要置她于死地不可了。

匪夷所思

长宁本来是要被关到大理寺监狱的,可奇怪的是长宁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交给了侍卫并让侍卫带了一句话给高季,结果让人诧异的是,长宁不但没有被关到大理寺去而且还被送回了朝阳殿,由卫青战亲手照顾着。

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此时高季手中拿着从长宁那里送来的面鼓,他握在手中,心有所思,这是他在高从诲小时候送给他的玩具,他曾对小时候的高从诲说过,只要他摇响面鼓,他这个做爹就会找到他,会永远保护他,可是时过境迁,今非昔比,高从诲是高季第一个孩子,也曾是他最喜爱的儿子,可自从高从诲大病一场后,他便不像以往那般疼爱他,而且在他当上了大将军王后更是休弃了他们母子,让他们母子二人饱受流离之苦!

“给朕查出那伙黑衣人的来历,朕倒想知道是谁要杀朕的儿子!”高季十分狠唳的说着。

除了他,谁也不能动他儿子半根毫发!

犹记得侍卫带回的那句话,“父皇真的要我死吗?”

没有人知道高季听闻后心里是如何的震惊,没错,他是曾经动过这个念头,那是在长宁第一次反抗他要求留下卫青战的时候,因为淑妃之辱始终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他可以容许长宁活在世上,是因为长宁是他的血脉,而他想不到卫青战竟然也知道此事,他绝不能容许一个外人知道皇室的丑闻,尽管卫青战名义上还要称呼他一声‘姑父’也不行,因为他最想除掉的便是卫家……

因为长宁触犯了他的底线,所以他动了杀子之心,可如今他下不了手,他本来想借此机会将长宁关入大理寺,然后磨磨‘他’的锐气,让‘他’知道一国之君的龙威是不可冒犯的,可是他想不到‘他’这个儿子是受着伤回来的,当他拿到侍卫送来的面鼓,也的确如长宁所料的那般,勾起了属于高从诲的儿时记忆,而高季出于愧疚,自然就不会处置长宁。(平南文学网)

其实没有人知道高季疼爱高玉盈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来自高从诲,当年他休妻弃子,以为这一辈子都无法再见到自己的儿子,而高玉盈就和小时候的高从诲一般,贪玩爱闹,天真淳朴,正是因为如此,高季便想将对高从诲的那份亏欠都弥补到高玉盈身上。

直到长宁扮作的高从诲回来了,他初见自己的儿子时,除了陌生还是陌生,他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年将父子亲情都消磨掉了,长宁看他的眼神除了陌生外更多的是恨意,长宁无法接受他这个父亲,他也无法接受一个恨他的儿子,所以他只想着利用‘他’,甚至不惜送‘他’去死,明知蜀国之行危险重重,他仍旧不改初衷。

可在他得知他派去监视‘他’的心腹被送给蜀国皇帝孟昶时,他虽然震怒却也颇为欣慰,因为他知道他有一个了不起的儿子,‘他’能在蜀国那样的列强环绕的情况下安然无恙的离开蜀国,足以说明他这个儿子绝非池中之物!

这也是高从灏和高玉盈无法带给他的自豪感,他想这次‘他’回来就好好栽培‘他’,可是没有想到‘他’的奶娘却杀了他最宠爱的女儿,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所以他才会派人在城门口守着一旦发现‘他’踪迹便立即拿下。

可现在他放弃了,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他不想再失去一个儿子,他不在年轻,他需要一个继承人,而长宁就是他继承人的人选,因为长宁具备他对储君的所有要求,所以他不能让这个继承人出现意外!

相信你

“你不好奇我和父皇说了什么?”长宁笑问。

一路上,卫青战那带着诧异的目光紧随着她,让她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很愿意听!”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卫青战已经知道长宁的脾性,有些事情,她愿意告诉你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如果她不愿意告诉你,那么你用尽什么办法也无尽于是!

“如果我告诉你,父皇是怕我死了,就没有人继承了南平国了,你相信吗?”不得不说长宁是了解高季的,都说最了解自己的人不是自己身边的人,而是你的敌人,看来这句话是没错的!

“我相信!”因为卫青战知道长宁是不会无的放矢的,她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有她的依据,何况他不相信也不行,皇上没有抓她入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谢谢你,以后无外人在的时候,我就叫你阿战,如何?”长宁非常卫青战能相信她,并且还愿意在她身边保护她,所以她是真心想结交他这个朋友的,可以说卫青战是静慧师太和兰姨除外长宁最相信的人。

“好。”其实卫青战早就想长宁这么叫他,只是他怕会唐突了她,让她不喜!

“阿战,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你想见兰姑姑!”不是疑问可是肯定,卫青战料想长宁肯定会让他帮忙,他是知道兰姑姑对长宁来说的重要性,所以长宁一开口,卫青战便知道她所求的是什么!

“如你所言,兰姨是我的亲人,她定是受我连累才会被陷害的,我不能弃她于不顾!”兰姨至今生死不明,她必须尽快查出事情缘由,虽然有人证物证,可是她还是不相信兰姨会伤害高玉盈,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好,我帮你!”卫青战点头应下,其实不用长宁说,卫青战也会帮的,这件事牵扯太广,如果不能证明兰姑姑是无辜的,那么长宁依旧会受到连累,所以他这件事他义不容辞,会帮她到底!

“谢谢你!阿战!”长宁真诚的感谢卫青战,自从父皇和母后死后,她一直怨恨上天无情,对她太过残忍,可是,现在她改观了,卫青战是在这个时候还对她不离不弃的人,让她对人世间还仅存的感激还保留在她心中!所以她感谢他!

“你好好休息,你的伤虽然不重,但也要好好调养,兰姑姑那边一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本来长宁受伤高季是召了太医过来要给她看诊的,可是长宁一口回绝,并且态度强硬,好在卫青战精通医术,于是高季便让卫青战为长宁医治,这也大大引起宫里嫔妃不满,尤其是孟贵妃……

“简直是岂有此理,那高从诲到底有什么能力,一百多个高手去杀‘他’,都无功而返,现在‘他’的奶娘杀了公主,皇上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放过‘他’?真是气煞我也!”孟贵妃十分恼怒的说道。

“好了,你也不用气了,皇上本就子嗣稀少,高从诲又是他的长子,天大的罪过也罪不至死!”

“你倒是看的开,如果高从诲当上了太子,那我们的灏儿怎么办?”孟贵妃显然不满杨傲那无所谓的态度,要知道高从灏可是……

“好了,你就不要节外生枝了,你以为皇上是傻子,你不要露出马脚,不然到时我也救不了你!”本来杨傲就反对孟贵妃去刺杀高从诲,而且还对高玉盈下手,也不想想现在是多么紧张的时刻,高季连卫家都下的去手,何况是他们,如果一旦他发现那件事,那么一切就都完了……

大内监牢

大内监牢里,yīn气潮湿,关押在这里的重犯不是受不住酷刑便是染上重病死去。

“为什么兰姨不是关在大理寺卿而是大内监牢里?”听说大内监牢往往关押的都是一些死囚犯?难道兰姨她?长宁不敢想象下去……

“因为皇上已经认定是兰姑姑蓄意谋杀玉盈公主,所以下了死牢,三日后处斩!”卫青战知道这个消息对长宁来说是很残酷的,可是这个事实,如果长宁想要兰姑姑活下来的话,就必须争取在三日的时间内查出真相,否则兰姑姑难逃一死!

说起来这已经是皇上看在兰姑姑是大皇子面上所宽限的时间了,否则依皇上宠爱玉盈公主的程度来说,凌迟处死,五马分尸都不为过,可见,大皇子在皇上心中还是有一定的分量!

“兰姨在哪里?我要马上见到她!”长宁心中感到十分内疚,她以为兰姨只是她的一个奶娘,后宫里个人不会把注意打到她身上,可是她还是错了,兰姨还是受了她的连累,若是兰姨因为她受到什么伤害,她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兰姑姑被关在最里面,我带你去!”卫青战知道长宁着急兰姑姑的安危,所以早就打通了侍卫们,现在大内监牢里不会有人打扰到她们。

长宁随着卫青战的指引来到了关押兰姨的地方,只见,十分昏暗的牢房里,一名妇人蜷缩在草铺上,显得荒凉和凄惨,长宁内心的罪恶感越发强烈,她开口,声音都变得十分嘶哑:“兰姨……”

妇人闻言颤抖的动作略微一顿,她没有转头,从昨天开始被关到这里后,她前前后后接受的酷刑不下十种,每种都不致命,可却都痛入心肺,那些人只要她一个答案,只要她说出是大皇子命令她谋害玉盈公主的,那么她便不用接受拷打,可是她怎么能这么做?

在静心庵时,她和长宁虽接触不多,可从夫人(静慧师太)口中每每听到这个孩子所受的苦难,她便疼惜不已,在她心中早把长宁当作自己的孩子,何况是她心甘情愿进宫,这次若不是遭人设计,她岂是如今这般下场!

说到底是她报仇心切而遭人陷害,她只求长宁回宫后能不受她连累就好!

可刚刚那声熟悉的呼唤,她以为是错觉,可是却又那么真实,她不敢扭头去看,她怕看到长宁因为收到她的牵连而遭受和她一样的罪,那样她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兰姨,是我,我来看你了!”长宁看着兰姨身上的血迹,内心纠痛不已,兰姨定是遭受了非人的待遇才会如今血迹斑斑,是她对不起兰姨。

“……大皇子,你怎么来了?”再次听到长宁的呼唤,兰姨不敢置信的转身,她一直以为长宁还安然无恙的待在蜀国,可现在亲眼看到长宁就在她眼前,她惊讶万分。

“兰姨,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是我该死……”看着兰姨憔悴苍白的面容,长宁真是恨透了自己,她当初为什么要让兰姨随她进宫,明知道后宫危险重重,她仍旧让兰姨陪着她,是她太自私了,都是她的错!

苦衷

“不,你千万不要说了,是兰姨自己的错,你不要把过错揽到自己的身上,是兰姨对不起你!”兰姨见长宁十分自责的申请,她心里越发不好受,是她自己做的孽,怎么能长宁替她受过!

“兰姨您放心,我一定会救您出去,但我希望您能告诉,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您怎么会杀高玉盈?”她已经叫卫青战问过太医了,高玉盈是溺水而死,可从她的鼻腔里太医发现了有类似麻药的东西,这也说明是有人蓄意谋杀,高玉盈如果是意外落水定会呼救引起侍卫宫女的注意,可依当时的情况来说,高玉盈是被人迷昏了然后推到了水里面,而当宫女们发现她失踪后,在水池里找到她时,她已经因为溺水窒息而死,而恰巧兰姨当时经过那里就被当成了凶手抓起来!

长宁相信兰姨不会是谋害高玉盈的凶手,可是她不明白兰姨去那水池做什么?她记得那水池是靠近孟贵妃寝宫方向的地方,而兰姨自从进宫后,除了朝阳殿不曾去过后宫里任何嫔妃的寝宫,所以长宁才要想知道兰姨去那里做什么?

“我没有杀玉盈公主,我不知道,你不要问了,我真的不知道……”兰姨一听长宁问起这件事神情就特别激动,仿佛这件事对她打击很大。( 平南文学网)

“兰姨,如果你不说出来,就要被处斩的,求求你告诉我好吗?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兰姨你去送死!”长宁见兰姨的神情心里的怀疑更加强烈,她直觉兰姨好像隐瞒了她什么?

“大皇子,你回去吧,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也不用救我了,只要你不受我连累,我就心满意足了!”兰姨一副万念俱灰的神态,好似已经生无可恋了,能在临死前再见长宁一面,她已经感恩戴德了!

“为什么?兰姨,你为什么不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长宁知道兰姨肯定了隐瞒了什么事情,可是兰姨不说她也无从知道,她不明白,她去蜀国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兰姨如今这般模样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但她知道兰姨是绝对不会害她的。

“不要问了,你走吧……”兰姨直接扭过头不去看长宁!

长宁见此,知道她再说什么,兰姨也不会回答她了,不过她还是会救出兰姨,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定会查出真相的!

“怎么?兰姑姑说了什么?”卫青战见长宁面色不好,猜测定是兰姑姑那里说了什么才会让长宁这般神情。

“兰姨什么都不说,我总觉得事情不简单,看来要找人查查这段时间兰姨到底和什么人接触了……”兰姨刚才那神态明显就是像帮什么人顶罪似的,可是能让兰姨心甘情愿去顶罪的人她想不出会是谁?

除非宫里有兰姨熟悉的人,且是关系非常密切的人,不然兰姨不会不顾及她的性命甚至明知这件事对她有影响也仍旧一意孤行!

她一定要查出这个人是谁?这是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危机!

“好,这件事交给我了,你先回朝阳殿,等我查到了,我第一时间告诉你!”卫青战关心的说道。

“嗯,你万事小心!”现在不比以前,卫家已经倒了,卫青战身后的盾牌也没有了,她不想卫青战因为她而受到任何伤害。

“好,我会注意!”卫青战回以一笑道,转身,消失在长宁的眼前!

试探

长宁抬头望向头顶的天空,一望无际,就像她此时的心情一样,她不知道未来还会发生什么,但她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那么她就会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长宁回神,正欲回朝阳殿,只见,前方几名太监朝她走近,听领头太监道:“参见大皇子,奴才奉皇上之命来传见大皇子,请大皇子随奴才走一趟!”

高季要见她?长宁微微皱眉!这个时候见她会是什么事情?

“好,你领路吧!”长宁不以为然的说了一声,便随着几名太监朝高季的正阳宫走去!

“启禀皇上,大皇子到了。”

“喧‘他’进来!”

“是!”

“参见父皇!”长宁从容不迫的跪下仰视着高季行礼道。

“起来吧!”高季应道。

“谢父皇!”长宁起身见高季未开口,她便也安静,既然高季喧她来必定是有事,她只要耐心等待既是!

“你们都退下!”高季见长宁沉的住气,不失为君者的七魄,他知道这个选择没有错,但这件事他还需再试探‘他’一下,所以便屏退左右道。

“是,奴才告退!”

长宁依旧安静不言半语,即使现在只剩下她和高季两人,她也不会畏惧。

“诲儿,你站到父皇面前来……”高季见长宁对他仍旧有着疏离,心里虽不满,但也不欲责怪,自古君王便是寡情,长宁这般正好!

“是,父皇!”长宁不知高季意欲何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听从高季的意思。

“你和朕年轻的时候长得真像……”高季见眼前的长宁眉清目秀,气宇轩昂,且又孤冷清傲,比之他还有一份难言的贵气,他既欣慰又忌惮,欣慰的是他有一个这样的儿子,忌惮的是这个儿子对他似有若无的恨意,他不知为什么,再面对这个儿子时,心里总有一股复杂的情感,却又不知道其中头绪,只能放任不管!

长宁听闻心里颇为暗惊,高季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试探?还是他已经发觉了什么?

“儿臣和二皇弟都是父皇的儿子,要说像还是二皇弟略胜儿臣一筹!”毕竟高从灏才是高季的亲生子,长宁不知道高从诲长的如何,但她知道她绝对和高季的样貌上无一丝相似之处,许是气质上相似吧!

“不,灏儿只是容貌上像朕,而你不同,当年是朕对不起你们母子,朕知道你心里还是怪朕的,只是朕希望你明白,当年朕这么做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回到了朕的身边,朕希望好好培养你,将来做好南平的储君!”高季意有所指的说道。

长宁微微蹙眉,她略表吃惊道:“父皇想立儿臣为储君?”

高季似乎很满意长宁的态度,他笑道:“怎么?你不想?”

“父皇难道忘了儿臣的奶娘是害死玉盈的疑凶,儿臣现在可以说是戴罪之身,所以不敢有此奢想!”长宁不以为然的回道。

“那你告诉朕,你有没有加害玉盈?”高季十分严肃的问道,即使他认为长宁不是主谋,但也不敢肯定,玉盈是他的爱女,若是长宁真的害死了玉盈,那么他真的处置长宁,所以他希望不是,长宁是他看好的储君人选,他不希望长宁辜负了他的期望!

而长宁也知道假如她真的是害死玉盈凶手那么不管高季多么看重她都不无济于事,她的生命终究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不为人知

“如果儿臣说有,那父皇会如何做?”是杀了她?还是放了她?长宁十分大胆的挑衅着高季的底线!

“哈哈哈!你果然没有让朕失望,朕相信你不会杀玉盈,玉盈虽是朕的爱女,可毕竟只是个女儿,你,高从诲才是朕最看重的儿子,朕希望你能查出害死玉盈的凶手,为自己洗脱嫌疑,也让朕看看这后宫里藏着怎样的毒蛇心肠的人!”

听闻此话,长宁心里嗤笑一声,一个是宠爱的女儿,一个是看重的儿子,一个是真正的亲情,一个是权势的继承,孰轻孰重孰真孰假,当真以为她分不出来吗?

好在真正的高从诲已经不在人世,否则被亲生父亲利用的情景该是何等的凄凉,高季始终是高季,不会为任何人或物而牺牲自己的利益,即使高玉盈死了也只是一时伤心,甚至还借她的死来考验‘他’,真是心计极深!

“是,儿臣遵命!”高季一向不按常理出牌,若是长宁一开始便否认玉盈一事,反会被高季怀疑,而她这么说,反而会打消高季的怀疑,任谁也不会傻到去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何况,高季对她有一定的了解,她与高玉盈毫无瓜葛,从进宫以来总共见过两次面,且都无交谈,可以说是这宫里这宫里最陌生的‘兄妹’了。

何况长宁聪慧过人,自然不会愚蠢到让自己的奶娘去杀人?还让人人赃俱获?

所以高季自然不会怀疑长宁是杀害高玉盈的凶手,但若是长宁查不出来罪魁祸首的话,难保长宁不会成为高季的弃子!

长宁回到朝阳殿后,越发觉得这宫里的险恶和危险,多年前还怀念这里的一切,当时的皇宫是美好的,没有yīn谋诡计,但是现在的皇宫处处都是yīn谋,人与人只见毫无信任可言,现在若非报双亲之仇,她想她一辈子都不会再迈进这里一步!

现在她是骑虎难下了,兰姨不肯开口,高玉盈之死便无从入手,宫里还有一堆虎视眈眈置她于死地的黑手,长宁不敢让自己放松一丝一毫,她现在只能盼望卫青战能尽快查到有关兰姨与外人接触的消息,那么她可以想办法救出兰姨!

而卫青战这边果然没有让长宁失望,他多番打听之下,查出了兰姨在长宁离宫去蜀国这些天都干了什么,与什么人接触,当知道真实情况之后,卫青战不敢有丝毫懈怠的立马赶回朝阳殿,将这个至关重要的消息告诉了长宁!

“你说什么?兰姨曾和孟贵妃单独见面过?”长宁颇为吃惊的问道。

“是的,曾有人亲眼见到兰姑姑和孟贵妃在紫阳殿的一处偏殿见面,至于她们说了什么,就无人知道了……”卫青战当时乍听此消息时,也是很吃惊,自从他知道长宁的真实身份后,便知道长宁刚进宫时不与人接触的原因所在,他想兰姑姑定然也是如此,可是兰姑姑竟然和孟贵妃见面?真是让人不敢置信!

紫阳殿?那不是高从灏的寝殿?那兰姨和孟贵妃她们之间会有什么牵扯?

蓦的长宁猛的抬起头问道:“你可知高从灏的出生年月?”兰姨是静慧师太的陪嫁丫鬟,那么她肯定住过将军府,而孟贵妃和亲过来那年,兰姨还待在将军里,所以说兰姨和孟贵妃是认识的,且长宁猜测她们之间还发生了不为外人知的事情,否则兰姨不会背着她偷偷和孟贵妃接触!

高从灏的身世

“是丙子年一月!”卫青战见长宁神色不对,却无法帮她理清个中关系,只能如实的将高从灏的生辰告知她。

却不想长宁听闻后越加吃惊,“你确定是丙子年的一月吗?”不是长宁不相信卫青战,只是这件事涉及太广,若真是如此,那么高从灏岂不是……

长宁记得在静心庵的时候曾经听静慧师太提起有关兰姨的一切,兰姨是在静慧师太离开将军府一年后才离开的,也就是十三年前,正是卫青战所说的丙子年,而当时也正是一月,也正是高从灏刚出生的时候,会是这么巧吗?

据说当时兰姨还受着伤是被路人救了然后送到静心庵的,而且据诊治的大夫说兰姨是产后受创,心力交瘁才导致神志不清的,也是到了六年前,长宁来到静心庵那年,兰姨才逐渐好转起来,记得兰姨清醒过来,就什么都不记得,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淡忘这件事。

如今看来,兰姨不是不记得,而是不敢面对自己更不敢面对静慧师太,若长宁所想不差,兰姨才是高从灏的生母,而兰姨和孟贵妃见面的真正原因也是因为这件事,那么兰姨明明没有杀害高玉盈却坚决认罪也就说得通了,因为真正下手的人是孟贵妃,而孟贵妃便以此要挟兰姨,真是荒谬可笑!

兰姨真是傻,若孟贵妃有这个胆量揭穿此事,那么她也会收到牵连,兰姨怎么想不到呢?

现在的长宁还不明白,为人父母最是爱护自己的子女,看不得他们受到一点儿伤害,也正是如此兰姨还会甘心受孟贵妃胁迫,长宁想到自己的父皇母后不正是如此吗?他们也是牺牲了自己来换取她活命的机会。

高季,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也亏老天有眼,现在你的报应来了……

“你怎么了?难道生辰有假?”卫青战见长宁出神,发觉长宁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恨意,他不明所以又实在担心,便开口问道。

“我没事,对了,我想再去见兰姨一面,你可以帮我吗?”长宁见卫青战关心的神情心里略感温暖,这个时候还能有个人陪在她身边,老天也算是厚待她了。

“你没事就好,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帮你!”卫青战只希望长宁能平安幸福的生活下去就好。

“谢谢你!”长宁望着卫青战十分感激的冲他一笑。

卫青战也回以一笑。

大内监牢里的守卫已经被卫青战支开了,第二次来到这个大内监牢里,长宁心情略微惆怅,她已经明白了兰姨的苦衷,可是她必须让兰姨说出实情。

“兰姨……”长宁见兰姨还是不肯开口,心里叹息一声,“兰姨,你不用隐瞒我了,我已经知道你和孟贵妃见过面,而且……”

长宁话音未落,只见,兰姨神情激动的朝她冲来道:“你说什么?你知道了?”

这样陌生的兰姨是长宁未曾见过的,长宁点了点头道:“是的,兰姨,我已经知道了,我想救你,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你就告诉我吧,高从灏是你和高季的儿子对不对?”

兰姨吃惊的无以复加,她早就知道纸包不住火,事情的真相早晚会被人查出来的,只是她没有想到会这么早?为什么不能让她死了才让人知道这一切!

“兰姨,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长宁见兰姨已经有崩溃的迹象心里十分担忧,她知道这件事对兰姨来说是一件不愿去面对的往事,可是如果兰姨不走出来去面对这一切,那么将来这件事还是会困扰着她,且还会成为她的心魔!

因果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了,为什么……”兰姨怨怼怒吼着,她觉得老天爷实在是对她不公平,可她也不想想老天爷对谁公平过?

“兰姨,你冷静点,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长宁能理解兰姨此时的感受,当一个人一心想隐瞒的事情突然间被揭开袒露在世人眼前,这样的感确实是不好受的。

“孩子,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孩子啊,为什么她不同意,她那么残热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利,还害死了无辜的人,为什么?”兰姨向长宁倾诉着。

无辜的人?是指高玉盈吗?那个她又是谁?是孟贵妃?

“兰姨,你可以告诉我她是谁吗?”长宁轻声问道。

兰姨望着长宁如实的说道:“是……是孟芳,是她夺走了我的孩子,我恨透了她啊……”却无法为自己讨回公道!

孩子?是指高从灏?

“兰姨,我知道你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可是你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孩子,所以,我希望兰姨你能老实告诉我,我不在宫里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长宁现在继续知道真相,她时间不多,明日午时之前若是还不能查出谋害高玉盈的凶手,兰姨极有可能会被问斩,而这也是她所不能接受的,兰姨是她带进皇宫的,她必须护她周全!

“好,兰姨告诉你,但是,长宁,兰姨希望你答应兰姨一件事好吗?”

兰姨闻言内心里十分纠结,她知道即使她不说出来,依长宁的能力也一定能查出真相,所以她已经想好将一切事情告诉长宁,可是她希望长宁能答应她一个请求,否则她就是死也不会说的。

“兰姨,你是希望我能保住高从灏是吗?”兰姨是高从灏的生母,长宁料想兰姨现在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高从灏了,所以她不意外长宁会提出这个要求。

虽然高从灏曾经陷害过她,可是她可以看在兰姨的面上不予计较,再者高从灏现在还只是个孩子,只是从小在孟贵妃口蜜腹剑的耳融目染情况下长大,难免会变得是非不分奸诈狡猾!

如果高从灏能改过向善,她会保住他的。

“你答应了吗?”兰姨殷切的看着长宁,她知道长宁是她唯一的希望。

“是的,兰姨,我答应了,那你现在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我不想失去兰姨!”长宁点头道。

兰姨见长宁点头,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下,有种如释重担之感,她回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兰姨,名兰姝,是静慧师太的陪嫁丫鬟,当年静慧师太带着儿子离家出走,而兰姝之所以没有和静慧师太一起离开将军府,是因为她当时怀了身孕,却又不敢声张,原因那是高季一次醉酒所致,无人得知,又不巧的是,现在的孟贵妃也就是孟芳,当时也怀了身孕,在十月分娩时,孟芳的孩子不幸夭折,兰姝所幸诞下一名男婴,孟芳得知后,利用权利强取豪夺硬是将兰姝的孩子抢走并棒打逐走兰姝……

兰姝带着一身伤被赶离了将军府昏倒路边被路人所救,好在兰姝记得静慧师太所在的地方,于是告知路人后,被送到了静心庵,在静心庵调养多年,身体才逐渐恢复,可是她一直忘不了自己的孩子,却苦无办法接近将军府,直至长宁到来那年,也就是她得知高季登基为帝,孟芳荣升贵妃,她的儿子被立为皇长子的那个时候……她一直都有偷偷打听有关将军府的一切,她主动承担下庵堂的伙食,为的就是可以进城借采买之便打听消息,那时听说前朝公主落崖失踪,她才怀疑到了长宁身上……

糊涂

后来,前皇后卫淑宁屡次来到静心庵,她又发现长宁几次不同寻常的变化,她这才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于是,她将这一切告诉了静慧师太,并献计给静慧师太,她知道静慧师太对卫皇后有着很深的恨意,所以让长宁假扮高从诲进宫,不止解决了静慧师太的困境,又了却了长宁的心愿,而她也可以以偿所愿进宫去看看她的儿子……

可是她不想让长宁知道这一切,所以一直稳住不去见自己的儿子,可在长宁离开皇宫时,她终于按耐不住,跑去了紫阳殿,却不巧撞见了孟贵妃,二人发生口角,她请求孟贵妃让她见见自己的儿子以解她饱受思亲之苦,可孟贵妃铁石心肠终是不肯,于是她威胁孟贵妃,若是不让她见儿子,她就将真相告诉皇上,却不想被高玉盈听去了,孟贵妃为了自保杀高玉盈灭口,并让她承担罪责,否则她一旦出事,高从灏也会受到牵连,而兰姝爱子心切,在当时的情况下又惊慌失措只能任人摆布,现在就是想反口也来不及了。

“兰姨,你怎么这么糊涂?那孟芳分明是要陷害你,你怎可相信她的话?”长宁无奈叹息一声,也为兰姨鸣不平,长宁不得不称赞那孟芳真是好手段,来个一箭双雕,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一箭三雕,既除去了高玉盈,又将兰姨推入地狱消除了隐患,同时又可以嫁祸给她,引起高季的猜忌,这样一来,后宫便是她孟家的天下,而高从灏就可成为高季唯一的继承人!

这心思不可谓不狠毒!

“我已经累了,我只想我的孩子平安的活下去,其他我都不求,长宁,答应兰姨,保住我的孩子,兰姨知道对不起你,可是兰姨也没有办法,兰姨只能来世在报答你!”兰姨一心求死,她认为只要她死了她的孩子就安全了,可是长宁不会让她这么做的!

“兰姨,我不会让你死的,难道你不想你的孩子亲口叫你一声娘亲吗?”

“想,如何不想,只是我没有这个资格!”

“不,兰姨,你听我说……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一定可以救出你,让你见到自己的孩子,母子团圆!”

“……”兰姨的无声点头,表示她答应了长宁。

长宁离开了大内监牢,见卫青战一动不动的在此等候,心里划过一丝温暖,经过和兰姨的一番彻谈,让她知道当初兰姨是有心接近她的,虽然目的不纯却没有伤害过她,只是她心里始终存着一丝芥蒂,她一直把兰姨当作她的亲人,虽然如今依旧是,但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她对兰姨的心始终回不到从前!

倒是卫青战,从她进宫至现在,一直在默默的帮助她,她心里感激,但愿卫青战能始终如初!

如若这次她能救出兰姨,那么她会放兰姨出宫,远离后宫的喧嚣和尔虞我诈,而到那时,卫青战便是她唯一可以相信之人,所以她不希望卫青战有朝一日会背弃她。

揭穿

“兰姑姑怎么样?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卫青战见长宁望着他出神,担忧的问道。

“我没事,兰姨那边我已经问清楚了,真正杀害玉盈公主的人不是她,是孟贵妃!”长宁回道。

“孟贵妃?是她?她为为什么要杀玉盈公主?”卫青战不解的问,据他所知孟贵妃和玉盈公主应该没有过节才对,就是与玉盈公主的母妃李昭仪也不曾有什么私人恩怨,那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件事关乎到高从灏的身世,还记得我问过你高从灏的出生吗?”长宁问道。

“记得,难道二皇子的身世有什么问题?”卫青战应道。

“不错,高从灏并非孟贵妃的孩子,而是兰姨的亲生子,在十三年前……”长宁将兰姨与孟贵妃的过往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卫青战。

卫青战闻言大惊,他十分惊讶的开口道:“原来如此,孟贵妃也太狠毒了。”可怜兰姑姑十三年来都未曾见过自己的孩子一眼,更不幸的是高玉盈,她才是最无辜的,只因她无意间撞见了,就被杀人灭口,实乃上天无眼!

长宁也甚是唏嘘不已,对待兰姨和高玉盈的遭遇她深表同情和怜惜,只能怨天道不公,好人不得好报!

不过长宁坚信人定胜天,既然上天不予惩罚那些罪大恶极之人,那么她就替天行道,还那些冤死之魂一个公道。

“我想救出兰姨,我需要你再帮我一个忙!”现在时间不多,她已经没有时间去找齐证据来证明兰姨的清白,何况依孟贵妃行事谨慎的个性是否留下了蛛丝马迹她还需查证,所以说她需要的不是证据而是时间,只是,她无法主宰时间,所以她只能奋力一搏,是生是死观看兰姨的造化了。

“好,你说,只要我能办得到,我一定尽全力!”卫青战对于长宁的要求向来是来者不拒。

……

夜幕降临,整个皇宫里因为玉盈公主之死而变得沉寂异常,端因皇上下令,后宫缟素三天不准歌乐。

华阳宫,孟贵妃的寝殿内。

孟贵妃睡的极熟,突然一阵响雷,传进孟贵妃的耳里,受到惊吓的孟贵妃猛的坐起身,她掀开帘帐,一阵烟雾飘了进来,她害怕的缩回床内,大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呐喊的声音持续了许久,仍不见一个人进来,孟贵妃十分惊慌,正当她惊慌失措时,只听,一道yīn凉的女子声音传了进来道:“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你是谁,我没有害你……来人啊,有鬼啊……”孟贵妃抱住被子埋头大叫。

“哈哈,我是谁?我是玉盈啊……贵妃娘娘,你害死了我,还我命来吧……”那道yīn凉的声音再次传来。

“啊……你是高玉盈,不,你不是,她已经死了,不会来找我的……”孟贵妃不敢置信的呐喊道。

“是你害死了我,我不来找你,还能去找谁……”

“啊……你真的是玉盈……本宫不是故意的,谁让你撞见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本宫不能让人知道本宫不是灏儿的母亲,更不能让人知道灏儿的生母是一个下贱的婢女,所以才不得已要除去你的……玉盈,你行行好,饶过本宫……这样吧,本宫让人多给你烧些纸钱,让你在yīn间也不愁吃穿好吗……”孟贵妃双手颤抖的厉害,她虽说干过不少坏事,可真正杀人还是第一次,每晚都夜不能寐,这几天还是靠着御医的凝神汤才入睡的,这会儿她是真的害怕的不行了。

霎时,那道yīn凉的声音消失了,孟贵妃以为那女鬼‘玉盈’饶过她,孰不知,一道比之那女鬼的声音还要煞人的音声响起:“孟芳,你好大的胆子,欺骗朕这么久,还害死了朕的盈儿,你真是罪该万死!”

这声音的主人是孟贵妃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了……

不值

“父皇,如今玉盈之死的真相已然大白,该如何处置,请父皇下旨……”

高季正在盛怒之中,也唯有长宁敢在这个时候出声发言。

“父皇,求求你放过母妃吧,母妃她知错了……”闻声赶来的高从灏见到高季立即伏地求情,即使在他知道孟贵妃不是他的生母,他也不想孟贵妃就此死去,毕竟他是孟贵妃一手带大的,且孟贵妃也不曾亏待过他。

长宁闻言嗤笑一声,杀了人只一句知错便能了事,那这天下还有天理吗?

而高从灏此话更让长宁为兰姨感到不值,兰姨为了高从灏不惜牺牲性命,可高从灏呢?一心维护害母仇人,真是可笑?

兰姨,你是否觉得值得?

“放肆,你还敢来求情,那孟芳又非你生母,还为了掩盖真相害死朕的盈儿,朕若不杀她难解朕的心头之气,你不必求情,若在说话,朕连你都不会放过!”高季真的气大,这番盛怒还是第一次。

“……”高从灏沉寂了,可见比之自己的生命来看,他对孟贵妃这个养母也不见有多少感情。

“从诲,朕将此事交由你处置,朕不想再见到这个毒妇!”高季这番话足见孟贵妃犯下的罪状以致大极不可饶恕。

“是,儿臣遵命!”长宁点头应下,心里则想,这是高季的报应吗?

在长宁的一番彻查下,孟贵妃的表兄杨傲也参与其中,她得高季赐权,命卫青战带兵将杨傲卸职查办,而孟贵妃夺人子嗣谋害公主一案罪大恶极,赐三尺白绫让其死的有尊严!

关于高从灏的身世长宁未曾公布出去,因为高季不想南平皇室蒙羞,何况孟贵妃一死,便无人再能干涉长宁的一举一动,再者高从灏到底也还是高季的亲生子,尽管其生母不被高季所接受,但也掩盖不了这个事实。

长宁处理好孟贵妃的后事后,便想去大内监牢亲自释放兰姨出来,可心里总有股不好预感萦绕在她心头,她不知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心里一直难安!

为此,长宁来到了大内监牢后,直奔兰姨所在的牢房,本想告知兰姨一切不好的事情都结束了,可事态的发展却永远不在长宁的掌控中,她以为孟贵妃一死,兰姨便能平安无事,可她却看到牢房内一名孤苦的妇人悬吊在房顶上,长宁痛惊失色,呼喊道:“来人,快把牢门打开……”

“兰姨,你不要吓我,你醒醒……”长宁祈祷着,她万万想不到兰姨会死在牢房里。

到底是谁下的毒手?

兰姨被放下来后,长宁看向侍卫怒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启禀大皇子,是皇上下令赐死罪犯,并且不准奴才等告知大皇子知晓,请大皇子恕罪!”侍卫回道。

长宁诧异的皱起眉头,是高季?他为什么这么做?

长宁哀伤的扶着兰姨,她心里更是内疚不已,“兰姨,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高季,你是在警告我吗?尽管兰姨是高从灏的生母你也不惜痛下杀手?你何其残忍?

“来人,将兰姨厚葬!”长宁心冷的吩咐道。让我去处理孟贵妃的事情,只是想只开她好杀了兰姨灭口是吗?高季,即使兰姨死了,这件事她也不会就此算了的。

而这更让长宁寒心的是,高从灏,你的生母死了,你却来看了一眼都不愿,真是枉为人子!

兰姨,你放心,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的孩子到你的墓前亲口叫你一声娘……

楚王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没想到皇上会这么做……”卫青战见长宁神色哀伤,就知道她还在为兰姨的死自责,可是这不是她的错,卫青战不希望长宁这么难过下去。

毕竟谁也没有想到皇上会出此一招,让他们防不胜防!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这件事也不怪你,你不用把过错揽到自己的身上。”兰姨的死怪不得别人,是高季容不下她,借兰姨的死在警告她而已,后宫里淑妃、皇后、孟贵妃凡是有背景的嫔妃都相继出事,就连朝臣国相之辈都避免不了一死,何况是她?

高季始终容不得别人挑战他的威信。

“那就好,你身上的伤好多了吗?”从蜀国回来也好几天了,长宁都没有好好调养过,还为了后宫所发生的事情奔波劳累,也不知伤口有没有恶化?

望着卫青战关心她的目光,长宁心里划过一丝暖流,现在整座皇宫里只有卫青战之真正关心她的了。

长宁笑道:“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你不用担心,反倒是你回宫以来也不曾好好休息过,现在兰姨的事情都已结束,我放你几天假,明日不用随我上朝了。”

这是长宁第一次这么温柔和卫青战讲话,卫青战自己都些不敢置信,他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态让长宁失笑不已。

“怎么?不想休息?”长宁失笑道。又不是让你上战场,怎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卫青战闻言脸色突然涨红起来,连说话都结巴了:“不,不是……是,我是不想休息。” 更不想离开你,这是卫青战的心里话。

“为什么?”长宁不解的问道。

“我不累。”纵有千言万语也只有这三个字能回答长宁的问题,卫青战始终是卫青战,多年的教养让他始终跨不出世俗那一步。

“是吗?那好吧,对了,你能和我说下有关楚王的事情吗?”她的小皇叔从她入宫以来便不曾见过,就是在朝中也不曾听那个大臣说起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长宁不得其解。

“楚王?怎么突然说起他?”卫青战乍听起这个名字神色很不自然,让长宁猜不透这二者关系。

“怎么?你和他关系不好?”长宁听闻楚王性格孤僻,不喜与朝臣接触,而从另一方面也打消了高季对他的猜忌,毕竟自古以来哪位君王不忌讳朝中大臣拉帮结派。

“不是,只是奇怪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了?”楚王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江陵了,一年前借养病为由在封地修养,甚至连国事都不过问。

长宁虽然相信卫青战不会背叛他,可是她不敢把赌注放到卫青战身上,因为她输不起,除非她有必胜的把握,否则她绝不会把卫青战牵扯进来。

“这是从正阳宫那里送来的奏折,你看看……”长宁将桌案上放着的奏折递给卫青战。

卫青战不解的接过,打开一看,十分惊讶,他合上奏折,抬头看向长宁道:“楚王要回京了!”

长宁点头,神色严肃道:“不错,你说父皇将楚王回京的奏折送来我这里,是为何?”

难道是高季发现了什么?或是另有什么目的?

“皇上的心思向来难以猜测,或许只是想让你有个准备!”他已经听说皇上有意册立长宁为太子,他一方面担心长宁的身份终有一日会被揭穿,另一方面他也害怕长宁当初冒名入宫的目的会让她陷入危险的境地。

太子殿下

竖日,清晨。

正阳殿中,高季果然下了旨意,册立‘高从诲’为太子。

长宁虽然早有预料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快?高季这么迫不及待的册立她为太子的用意何在?会不会和楚王进京有关?

“恭喜太子殿下,贺喜太子殿下。”

面对众位朝臣的恭贺之声,长宁都谦虚接下。

“阮大人,本宫还有事情向您请教,不知能否到贵府叨扰下?”长宁突然想起‘莫元’在朝中多年,或许当年有关她小皇叔的事情知晓些。

因为昨日卫青战所知晓的内容和长宁所猜测的都大致一样,所以长宁只能另辟途径,好在朝中里还有一个‘莫元’是她可以信任之人。

“太子殿下折煞老臣了,能为太子殿下尽忠乃老臣的本分,哪敢称的上是叨扰!”莫言自然知晓长宁的用意,本来他所忠心的人也只有长宁而已。

“那本宫就多谢阮大人。”长宁真心谢道。

“万万不敢,太子殿下严重了。”莫元略微惶恐的说道。

这时,几位阮大人的门生走了过来,望见刚被册立为太子的大皇子和阮大人交谈,便想凑过来攀攀关系。

于是,便有人附和道:“阮大人当的起,您是当朝大学士,乃我南平的中流砥柱,太子殿下今后仰仗您的地方多的呢。”

现在朝中除了楚王还未回归,按品级来算,阮大学士已经是继皇上太子之下的地位最高的大臣了。

现在国相之职和护国大将军之职暂时空缺,皇上虽然没有收回卫家和杨家的兵权,但是谁都知道卫家和杨家已然倒台,好在卫少将军识时务跟了太子殿下,说不定以后他们卫家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而杨家就惨了,杨傲无子,三个女儿都外嫁了,他手中的兵权都被他的副将所代掌,谁都知道杨傲的副将是李昭仪的堂弟,可见这实权还是掌握在皇上的手中。

“众位大人说的极是,本宫确实还要靠着阮大人指点才行,不知几位大人是不是也有高见要指教本宫呢?”长宁自然听懂几位大人的话中意思,无非是想借机和她攀上关系好得到庇护,当然他们之中也不乏有真才实学的人,但是这个年头没有势力和背景再高的才学也只是陪衬。

被点名的几位大人同时望向阮大人,他们知道他们的几句话惹得新上任的太子殿下不悦了,希望阮大人能美言几句,也怪他们自己奢望太子殿下看在阮大人的情面上拉他们一把,谁不想升官发财?

“几位大人若是无事便先回去吧,我与太子殿下还有要事相商!”莫元适当的出声解困,这几个门生虽贪慕虚荣但还是有点能力的,毕竟以后若是长宁有希望光复大业,这几个人说不定还可以派上用场,所以他不希望长宁一下子把人得罪透了。

这个节骨眼是拉拢人的关键,尤其长宁现在是太子的身份,更可以借身份之便组建势力为自己所用。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那微臣等就先告退了。”几位大人闻言赶紧离开,就怕太子殿下会怪罪他们。

“太子殿下,现在是用人之际,他们虽无大才但也可一用。”莫元意有所指的说道。

长宁仔细揣摩莫元的话语,自然知道他的用意,于是点了点头,表示她明白了。

耿耿于怀

学士府,书房里。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阮大人,有关楚王回京的消息,你可听说了?”长宁怕高季会暗中派人监视她,所以不敢直呼‘莫元’名讳。

“老臣是听说了,太子是否想问楚王的身份?”莫元知道长宁只要听过楚王的名字便会知道楚王的身份,不过依长宁的谨慎若不亲自证实,她怕也不放心。

长宁点了点头,如实说道:“不错,我曾向卫青战打听过,那个楚王是前朝……”后面的话长宁没有细说,但她相信莫元会明白。

莫元回道:“太子殿下既然已经知晓,不知可有何打算?”楚王是被前朝遗弃的皇子,不管他的血统孰真孰假,只要皇室没有向天下人公布楚王的血脉有假,那么楚王就一天还是前朝的后裔,这一点没有人能否认,且没有人能质疑,其中包括长宁。

这一点长宁自然也明白,她当然希望楚王是真正的前朝后裔,这样毕竟她还有一个亲人在世也是好的,何况就算楚王血脉是假的,她父皇在世时都不计较,她又何必耿耿于怀,再者如今的楚王已不是当年那个可以任人欺辱的皇子,他现在手中可实实在在握有南平两成的兵权,便是卫青战也要忌惮着他。

长宁只希望楚王美意参与当年宫变一事,否则她的敌人便会多了一个。

“楚王回京的目的暂时还没有人知道,我们就先静观其变吧!”这是长宁目前的打算,她没有弄清楚高季真正的目的是不会轻举妄动的,何况楚王进京一事未必对她无益。

“也好,那太子殿下要多加小心!”莫元心想尽管楚王是真正的前朝后裔,但他也已经叛变了,所以他真正的主子也永远只有长宁一人。

“好,本宫会注意的,那本宫先回宫了,若是还有什么事情不懂,本宫在来找大人解惑!”长宁意有所指的说道。

“是,老臣遵命!”莫元俯首应道。

长宁出了学士府,并没有马上回宫,而是在大街上逗留了起来,今天难得出宫,她在经历这么多事情后,甚感压力重大,今天和莫老师一番言语后,她豁然开朗,船到桥头自然直,她何必为了还未发生的事情耿耿于怀?

“公子,买一个吧?很好玩的……”商贩见一俊美公子到他面前,虽不懂一个大男人看着小孩子的玩意干什么,但只要肯买东西他是不会介意顾客的性别和年龄的,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

长宁拿着是一个毛毽子,记忆中这是她小时候最常玩的东西了,可是在六年前一切属于她美好的童年记忆都被那可怕的梦魇所替代,而她再也没有碰过属于孩童的玩意。

长宁正出神间,突然看到前方有几个人在偷偷的观察她,于是长宁不着痕迹的搁下一定银子然后转头和卫青战派给她的护卫说道:“回去吧!”

长宁本不想这么早回去的,可是她越留恋这里的一切便会越伤感,她明白她要想摆脱梦魇里的一切只有报了仇才可以,可是何时能大仇得报她不知道?

或许一年?或许两年?或许十年?甚至有可能一辈子都不报不了仇?

因为高季始终无法完全信任她,即使他给予她很大的权利甚至把太子的位子都给她,可是她还是能感觉到高季对她的防备,不然就不会派人来跟踪她,她想刚才那些个偷偷看她的人应该就是高季派来监视她的暗卫,看来她要更加小心点才行,否则一步错满盘皆输!

太子选妃

皇宫,御阳宫里。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启禀皇上,太子殿下出了宫便去了学士府,在学士府待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就出来了,后到了大街上买一个类似孩童的玩具才坐上马车回宫的……”

高季闻言思索起来,只听他问道:“可看到太子殿下买了什么?”

去学士府他可以理解,他可以容许身为太子拉拢属于自己的势力,何况区区一个大学士只有虚名没有实权,他可以任凭长宁去拉拢。

但他现在想知道长宁去买一个孩童的玩意做什么?

“属下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看出是由**尾羽毛所制成的一件东西。”他们身为皇室暗卫自小学习的便是侦查暗探所有的时间都是用来学习,在学习的过程中稍有不慎便会失去性命,所以他们的孩童年代有等于无,根本不存在。

“好了,朕知道了,你们下去吧,继续监视太子,随时向朕汇报!”高季从暗卫的口中可以想象出长宁所买的东西是什么,他想长宁应该是在想念’他‘母亲了,因为那个东西他曾见过,是在‘他’小时候和‘他’母亲玩过的,可惜他那时认为那是女孩子的东西禁止‘他’玩,所以这件事是他们父子闹的不愉快的初始事件。

原本他只有高从诲一个儿子,可为了他的大业,他前后娶了几个女人回来,父子之间便慢慢生疏起来,后来,随着他越来越忙,陪伴‘他’的时间越来越少,继而在他知道他有了第二个孩子后,便无暇顾忌他们母子,而后‘他’大病过后,父子两更是如同陌生人一般,所以他们母子才会离家出走。

虽然现在‘他’回来了,可是他始终感受不到父子间的一点亲情,可是他不能怪任何人,毕竟这是他一手所导致的。

他不再年轻,这江山大业始终要交到‘他’手中,看来他必须想个办法让他们父子间的关系融洽些,因为高从灏他已经无法指望,而刚册立的太子他必须好好培养,将来才可以坐稳南平的江山,否则这乱世之中,被他国吞并的机会不是没有,他必须以防万一,他不想他一手打下来的江山化为乌有。

“来人,拟旨,朕要为太子殿下选妃!”

“是……”

本来选妃一事该是后宫的事情,可是皇后和贵妃都相继被处死,后宫群龙无首,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按理说,李昭仪是继皇后贵妃后宫品级最高的女人,可是经历丧女之痛的她已然有些疯癫,若不是有太医时不时的照料着,恐怕已成为一个疯妇了。所以也就难怪高季要亲自上阵了。

第二天,太子选妃的旨意下达。

朝中大臣都纷纷争先恐后,唯独长宁,卫青战,莫元震惊不已。

卫青战和莫元是知道长宁的身份,他们二人都担心是不是长宁的身份被发现了,否则皇上怎么会下这样的旨意。

而长宁更是被突然的选妃惊的莫名其妙,她何时说她要选妃了?

高季连她说一声都没有就这样下达圣旨到底用意何在?长宁不知道高季其实这么做只是想缓和父子两的关系。

应对

长宁面色无异的接下圣旨,她现在除了坦然接受根本无法做什么来阻止选妃一事。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是不是皇上发现了什么?”卫青战看着长宁心里不甚担忧。

“应该不是,或许只是觉得我这个太子年龄不小了,该到了选妃的时候,所以才下的旨意!”这句话只是长宁用来安慰卫青战的借口,其实她也不知道高季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为她选妃?

“可是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你才当上太子就马上选妃会不会太巧了?”卫青战除了心里介意长宁选妃外更担心长宁会因此而发生什么危险,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或许正是因为我当上了太子才为我选妃的,这无法说明什么!”的确,自古太子选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不能反驳也无法反驳。

现在朝政大权依旧掌握在高季的手中,她只能乖乖听从的去选妃,但是选谁为妃应该是她这个太子说的算,她必须让莫元尽管准备,她努力了这么久终于坐上了太子的位置,不能在这个关头出丝毫差错!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谋划什么?可是皇上已经下旨要为你选妃了,这件事情你已经躲不过去了,难道你不怕会被发现吗?”卫青战着急的说道。

长宁还是第一次见到卫青战这么激动着急的神情,就连他叔父姑姑被赐死也不见这么激动,长宁心里说不清的复杂。

“对不起,原谅我现在还不能和你说,但请你相信我,我不会让自己有危险,而我也相信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长宁第一次用这么不肯定的语气和卫青战说道。

“是,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这是卫青战的承诺,且是对长宁永远的承诺。

“谢谢你,我这一生有你这个朋友,就算有一天我真的出事了,我也会无憾!”长宁真诚的说道。

“不,我不会让你有事,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出事,相信我!”卫青战无法忍受长宁出事的那一天,所以他一直在尽他最大的努力来保护长宁,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他会誓死保护长宁,以身代之!

“你太傻了,我不值得知道吗?”长宁微微感到愧疚,对于卫青战的这份感情她说茫然无知也不尽然,可是她在大仇得报之前她根本无法回应,因为她不想害了他。

“对我来说是值得的,你不用感到内疚,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只想守护你!”这是卫青战第一次这么明确的向长宁表露心声,尽管他没有将他最真实的情感说出来,但他觉得这已足够,这辈子能够守护她足以。

卫青战这么不求回报甚至可以说是默默奉献的情分,长宁觉得恐怕她这一辈子都无法报答。

“谢谢你的守护,让我觉得在这后宫中还有这份温暖,我想告诉你,虽然我现在无法向你明说我的苦衷,但是我可以告诉你,阮大学士曾今是我的老师,这次选妃我会让他帮忙,所以应该不会出问题,你相信我!”

“阮大学士是你的老师?”这下卫青战惊讶了。

“不错,阮大学士如同我的父亲一般,他不会害我的。”长宁认真的回道。

难怪这几次阮大学士见到他没有再追究他曾经软禁他的事情,原来是看在长宁的面子上。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卫青战只想长宁能平安幸福生活下去,至于她的过往,她愿意说他会听,她不愿意说他亦不会勉强。

密谋

与此同时,紫阳殿中。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高从灏正和他的心腹侍卫密谈着……

“二皇子,这么做不妥吧,要是被查出来那可是要杀头的大罪啊!”

“你怕什么,出了事情自有本皇子承担。”

“可那太子殿下毕竟是您的兄长,您这么做……”

“太子?笑话,‘他’一个深山野庙里出来的杂种也配当太子?要不是‘他’,本皇子的母妃怎么会死?现在父皇还要为‘他’选妃,真是荒谬,本皇子不会让‘他’得逞的!”高从灏说这话的时候全身散发着强烈的恨意,这段时间他所有引以为傲的一切都变成了笑话,他由最尊贵的皇子沦落成丫鬟的儿子,虽然父皇还是他的父皇,可一切都变了,他的亲生母亲死了,他的养母孟贵妃也死了,就连拥护他的杨傲也被革职圏禁,他一无所有,这一切都是拜‘高从诲’所赐,他不会放过‘他’的!

不可否认,若不是长宁的出现,高从灏必定是南平的唯一继承人,可世上总有万一,人有时候可以战胜天意,却输了命运。

“二皇子,请喜怒,奴才明白了,奴才会安排好的!”他们是杨傲派给高从灏差遣的心腹,杨傲被圏禁后,高从灏自然成为他们的主人,所以高从灏说的话他们不得不从。

“好,那本皇子就等你们的好消息!”

‘高从诲’是你夺走我的一切,所以就怪不得本皇子辣手无情了!

第二天,选妃一事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都将自家中貌美如花的女儿盛装打扮送进宫来,要知道一旦被选上就是飞上枝头做凤凰,成为母仪天下的最尊贵的女人,而一人得道**犬升天,这些官员自然会大肆铺张的准备着……

此时,朝阳殿中。

“太子,阮大人说请太子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只要太子按计划行事就不会出错!”

“好,我明白了,阮大人可还有交待其他?”

“阮大人说他认的养女名叫阮沁珠,今年十六岁,所表演的才艺是舞技,请太子殿下不要记错了!”

“行,我记下了,你回去给阮大人回话,叫他无需担心!”

“是,那卑职告退……”

长宁目送那名侍卫离开,她和莫元所商量出来的办法就是李代桃僵,让莫元去寻一个合适的女子认作养女,然后送进宫来参加太子选妃,毕竟莫元唯一的女儿淑妃已经离世,他再无女儿可送进宫来帮助长宁,所以只能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何况即使莫元还有女儿,长宁也不会让莫元再次牺牲自己的女儿,她欠了莫老师的已经很多,若非逼不得已她一定会想办法让莫老师离开江陵隐退朝堂,远离这是是非非!

“阿战,一会儿要辛苦你了!”这次选妃是高季精心安排的,她不知道高季会不会另有图谋,眼下只能走不一算一步。

“你放心,有我在,不会出事的!”卫青战承诺道,他想如果这场选妃真的是一场yīn谋,那么就是拼个鱼死网破他也要将长宁安全的送出宫去。

“嗯,但愿如此!”长宁心中始终无法真正的放的下心,她总觉得这场选妃不会太平,隐隐不安!

大婚

选妃的异常顺利,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长宁和卫青战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阮沁珠当选太子妃高季竟然同意?

高季为什么会不同意?一品大员的女儿自然配得上太子妃的名衔,何况又是太子钟意的人选,他自然不会反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学士府有女沁珠,灵敏淑德,仪庄态媛,出挑兰芝,温和周全,德行娴静,谨慎不亏。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与太子堪称佳偶天成,特选为太子妃,钦矣!“

长宁和阮沁珠接下赐婚的圣旨后,便各自回府,准备三日后的大婚。

“太子,这场选妃大典你不觉得进展太过顺利,特别不真实吗?会不会这其中有诈?”卫青战以为这场选妃会是一场硬仗要打,可是异常的顺利让他们都有些手足无措,完全和他们预料的所相悖!

“我也是这样认为,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选妃一事完全按照我们的计划在进行,按理说这事件开心的事情,我却觉得是这只是表面的宁静!”

阮沁珠是阮大学士的女儿,虽够太子妃的资格,可也只是一个养女,高季却还是同意?还有这段时间她频频出入学士府,高季不可能不知道,那每天监视她的暗卫她可是经常看见,难道高季不怕她结党营私,意图不轨吗?

“可能只是我们太紧张了,有些草木皆兵,或许事情没有这么复杂!”长宁也只能这么想,毕竟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她想太多也无济于事,该要发生的事情必然会发生,她阻止不了,她所能做便是在事情发生后减少不必要的损失而已!

“嗯,这几天我会多加注意的,你放心!”卫青战回道。

三日,转眼即逝。

这一天,整个江陵城迎来了太子大婚的日子,皇宫里红绸布满,朝阳殿里贴满了喜联,宫女太监们都忙前忙后……

各国也派遣了使臣前来庆祝,当然这个场面和当初孟昶登基为皇无法相提并论,除了闽国皇子王廷曦和吴越世子到来,其余几国只是让来使送上贺礼而已。

“王廷曦怎么来了?”卫青战疑惑的问道。

长宁也是不明白,按理说在蜀国她和王廷曦闹的不欢而散,他应该不会再想见到她才对,可这次怎么一反常态,竟然亲自来到江陵,事出反常必有妖!

而长宁也听说,王廷曦的妹妹王若萱在蜀国并不好过,因为孟昶时常冷落她,专宠阿蕊,不,如今应该说是花蕊夫人一人,王若萱不甘心空居寝宫,曾几次三番陷害花蕊夫人却都被孟昶发现,于是日子更加难过,简直比在冷宫还煎熬!

这样一来王廷曦不是应该会更恨她吗?

“王廷曦此番前来必定不简单,我们凡是多加小心!”长宁嘱咐道。

“嗯,我会安排人监视他的。”卫青战点头回道。

这时,王廷曦和钱枫走了过来,长宁淡淡一笑相迎。

“恭喜太子殿下,娶得如花美娇娘,真是让我等羡煞不已!”钱枫道贺。

“枫世子说笑了,拙荆不及世子妃美貌,哪敢当世子的称赞!”

谁不知道钱枫娶得的世子妃是吴越第一美女,和阿蕊的美貌才情不相上下,而阮沁珠的相貌只能算得上中上等,才情连阿蕊一半都比不上,何来让人羡煞不已?可见钱枫这番话讽刺意味于多。

“太子谦虚了,本皇子可听说太子殿下于众多闺秀中独独选中了学士府的千金,可见这位新上任的太子妃与众不同,其美貌定是让太子殿下为之折服,不然太子殿下何以钟情呢?”王廷曦话里藏刀的说道。

长宁闻言不欲与多相争辩,她选了学士府的千金为妃其中隐情不为外人道知,何况,王廷曦来者不善,定不是真心为她道贺,她何必与他虚以为蛇,浪费时间。

刺杀

太子和太子妃在喜泉宫拜了天地后,太子妃便被喜娘和宫女送回了朝阳殿,而长宁则被留下来招待各国使臣和朝中大臣!

酒过三巡后,长宁一脸清醒的回到了朝阳殿,因为她所喝的并不是酒而是水,她本来就不擅喝酒,而怕泄漏身份,所以吩咐卫青战暗中将酒换成了水,好在来敬酒的人都未曾发现这一点!

可是,当长宁刚走进寝殿时,一把锋利的剑柄横跨在她的肩膀上,随后,便是一道男子稚嫩而沙哑的声音:“高从诲,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只见,一位黑衣蒙面的男子出现在长宁面前,端看去,这男子比之长宁还要年轻许多,可是长宁一下子想不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于是她问道:“你是谁?为何要杀本太子?”

“高从诲你作恶多端,害死了无数人,怎么想不到你的仇人是谁?哈哈……”男子闻言嘲讽的大笑出来,他已经吩咐人将朝阳殿的守卫引开,整个朝阳殿就如一座空殿一般,他自然敢放肆的笑出声来。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长宁暗自震惊了一会儿后便镇定下来,这道声音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我不记得我害死了谁?”长宁从无害人之心,更遑论害死了谁?

“上天真是不公平,你做了那么恶事,却一点都不觉得良心不安?真是苍天无眼!既然上天不惩罚你,我就替天行道,除去了你个祸害!”男子如疯癫了一般恶狠狠的怒瞪着长宁,仿佛真的和她有着深仇大恨似的。

长宁扪心自问她从来没有害过谁,这个眼前这个要杀她的人却信誓旦旦的说她作恶无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你要杀我,也该让我知道我犯了什么错?”长宁不知道这个男子是如何闯进来的?但既然已经闯进来了,就代表这个男子对于皇宫里的地形十分熟悉,且还有帮手,她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发觉守在门口的侍卫有些陌生,却还是不动声色的走了进来,没想到真的有人在等着她?

“什么错?好,那我就告诉你,你最大的错就是不该活在这世上!”就是因为高从诲的到来夺走了他的一切,所以他一定要杀了高从诲,这样属于他的一切就会回到他的身边!

“我不明白,你说清楚!”长宁已然发觉男子的疯狂之态,可是她必须拖延时间等着卫青战来救她。

可是显然,这个机会长宁已经等不到了。

“等你到了阎王殿,去问阎罗王吧!”男子说话间便将利剑朝长宁的脖子刺去,霎那间,长宁闭上眼睛嘴角宛然一笑,如此凄美,然而就在长宁感觉到微微刺痛的瞬间,一道具有强劲的力道将男子的剑刃打偏,而长宁则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太子,你没事吧……”来人的声音颤抖中隐含着害怕,正是卫青战!

“我没事,我知道你一定回来救我的!”长宁从未害怕过,即使卫青战真的来不及,她也不怕,她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不过,她依旧感到心安,因为卫青战的到来!

“朝阳殿已经重重包围了,你已经插翅难飞,还不快束手就擒!”卫青战朝黑衣蒙面男子说道。

“呵呵,不可能,我的人已经将你的护卫都引开了,不可能这么快回来的!”男子笃定的说道。

“是吗?来人带上来……”

“你怎么被抓来了?”男子一脸不敢置信的问道。

“王廷曦?是你?”长宁虽然猜测到王廷曦这次来江陵目的不纯,却没有想到他是来杀她的?

“太子殿下,你饶了我吧,不关我的事情啊……”王廷曦一脸狼狈的向长宁求饶着。

长宁闻言秀眉微挑,看了一眼王廷曦后,又看向屏风处那黑衣蒙面男,募得开口道:“你是高从灏!”

所谓玩笑

什么?是二皇子?刺杀太子殿下的杀手是二皇子?

除了卫青战以外的所有禁卫都目瞪口呆的望着高从灏所站的方向。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长宁早该想到,这宫里最恨她的人非高从灏莫属,只是她想不到高从灏竟然和王廷曦合谋要杀她?他真的恨不得她死?

“你想杀我?”长宁心里说不出的复杂,高从灏是兰姨的儿子,她无心伤他,可是他却是不会放过她,这可如何是好?

“没错,我是高从灏如何?你想杀本皇子没有那么简单?高从诲你一定还不知道你的太子妃在本皇子手中吧?你要是放过本皇子,你的太子妃就会安然无事,否则,本皇子就让你的太子妃给本皇子陪葬!”高从灏一把撤下面巾口气无比狂妄,今天没能杀的了高从诲是他最后悔的事情,他知道今天也不会再有机会杀掉高从诲,所以只能先想办法逃出去,其他的以后再说。

兰姨如果看到如今的高从灏恐怕是死也不能瞑目?长宁无比心寒!

“好,我放了你,今天的事情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但是你必须保证太子妃的安全!”不管阮沁珠是否是太子妃都是一条人命,长宁都无法做到置之不理,何况她本来就无心杀高从灏,毕竟她答应过兰姨保证高从灏的安全,今天的事情算是她报答兰姨的恩情吧!

卫青战支持长宁的选择,因为他知道长宁这么做的原因,而其他禁卫则是为太子的神情所感动,太子可以为了太子妃而放过要杀‘他’的二皇子可见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用情至深!

“高从诲这次没能杀了你,算你走运,不过下次本皇子……”高从灏话音未落,寝殿里便响起一道浑厚的沧桑的男子声音……

“你还敢有下次,来人给朕把二皇子抓起来,打入大内监牢!”

突如其来的转变没有人能预料的到。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儿臣参见父皇,不知这么晚父皇到此所为何事?”长宁暗道一声不好,她想不动声色的放过高从灏,而今高季来了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太子,你还问朕何事?从灏这个逆子胆敢行刺你,你还隐瞒不报,甚至还要放过他,你这个当朝储君就是这么当的?”高季厉声质问。

“父皇言之差异,二皇弟只是和儿臣开了个玩笑,今儿是儿臣成婚大喜,二皇弟便想制造个闹剧让大家开开心而已,二皇弟,你说是吗?”

高从灏从高季进来便慌乱了手脚,他以为他做的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可是却没有料到事情根本不在他的预料范围内。

而‘高从诲’的转变更是让他不知所措,为什么‘高从诲’要帮他?或许只是担心‘他’的太子妃会在他手里受到什么伤害吧?高从灏心里想着。

此时这般局面,容不得高从灏顾虑太多,只能顺着长宁的话语应承道:“回禀父皇,皇兄说的是,儿臣只是开个玩笑,并不是真的要刺杀皇兄,就算给儿臣一百个胆子,儿臣也不敢犯天下之大不讳!”

“朕看你何止有一百个胆子?太子,你以为你的谎言瞒得过朕,朕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来人,将太子妃带上来……”

这下高从灏万念俱灰了,他以为只要将高从诲的太子妃抓在手里,他就有了保障,却不曾想到他父皇洞察先机,将他的后路都堵死了。

为什么父皇要对高从诲这么好?为什么所有人都帮着‘他’?

长宁也是意想不到,看来高季早就知道高从灏的一举一动,只是想借这个机会来考验‘他’对这件事的态度?

高季连亲生儿子都利用?真够无情!

闽国噩耗

“参见皇上,太子殿下!”

阮沁珠的出现打破了高从灏唯一侥幸的希望,也让长宁没有了维护高从灏的借口。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父皇饶命啊,儿臣不是有意的……”高从灏这下真的怕了,像是失去了浑身的力气倒在了地上。

“皇上,本皇子是受高从灏怂恿的,太子行刺不关本皇子的事情,请皇上让你们的人放了本皇子!”王庭曦之所以敢和高从灏合作无非仗的是自己外国皇子的身份,即使事情败露,谅南平皇上也不敢处置他!

可是,这次他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放了你?你和朕的儿子刺杀南平的储君,还让朕放了你?真是可笑?莫非你还不知道闽国现在的现况?”高季今早已经收到探子传来的消息,南唐于日前进攻闽国,已经已经快攻下闽国的半壁江山了,而王庭曦是在五日前离开闽国的,料想他还不知道他已经快沦为亡国奴?

长宁和卫青战颇为震惊高季话里的意思,其实,长宁有让卫青战关注各国的消息,而南唐近来频频操练兵马,她就怀疑其中必有目的,她猜测南唐可能要攻打哪个国家,可是还不确定,如今听高季的意思,莫非南唐侵略的国家是闽国?

闽国兵弱财缺,一直几个国家里最为弱小的存在,如果她是南唐的掌权者要扩充疆土第一个选择也必然是闽国,看来闽国这次难逃灭国之灾!

其实蜀国早就打过闽国的注意,若不是闽国事先发觉而有意讨好孟昶并将闽国的公主送给孟昶,料想闽国早就不存在了!

所以此时的王庭曦已然没有地位和立场要求高季放了他!

“南平皇帝什么意思?本皇子的国家怎么了?”王庭曦诧异的抬头看向高季高深莫测的脸庞心里顿时没有了安全感!

“什么意思?让你的奴才告诉你吧,来人,让闽国皇子的侍卫进来……”高季吩咐道。

“是。”

随后便有人押着王庭曦的侍卫进到了朝阳殿,当王庭曦见到自家的侍卫时,心里不详的预感越发强烈,于是着急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快说!”

“回皇子殿下,奴才刚收到消息,是……是南唐……是南唐派兵攻打闽国,已经打到了建州,不出三日就可打到长乐……”

什么?这则消息无异晴天霹雳砸在王庭曦的头上,而他也即将面对国家将亡的命运。

长宁微微蹙眉,没有想到南唐攻打的速度这般快?这也足以说明闽国是多么的懦弱不堪!

“怎么办……闽国快被灭了……南平皇帝,求求您,救救闽国吧……”王庭曦此时已然手足无措,投鼠忌器间,所以只能求助高季了,他现在俨然忘记他这趟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杀南平的太子,如今闽国危已,他已然顾及不了许多!

救闽国?长宁暗自嗤笑一声,王庭曦真是没有脑子,高季怎么会去救他的国家?如果可能的话,高季巴不得派兵去闽国好分一杯羹!

或许高季真的有这么做?据长宁所知,南唐本意是想联合蜀国一起攻打闽国,可不知道孟昶出于什么原因拒绝了,而百姓们都在猜测是不是因为闽国公主的原因,而其实长宁已经让卫青战去调查到了,这个原因是阿蕊,如今的花蕊夫人,孟昶最宠爱的妃子,孟昶如今对阿蕊寸步不离,哪有心思去攻打别的国家!

为君者的气度

“救?闽国皇子莫不是在说笑?且不说你派人暗害朕的儿子,就说依如今你的身份有什么资格让朕去救你的国家?”高季嘲讽一笑道。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这个王庭曦太不自量力了竟然敢提出这种要求?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处境?

“这样吧,如果南平皇肯相助闽国,本皇子答应赠送三座城池给南平如何?”王庭曦稳下神来,他明白高季的意思,可是现在他能求助的国家只有南平了!

长宁直觉高季不会答应,就冲高季刚才说话的态度,已然证明他不会放过王庭曦,何况,三座城池高季未必放在眼里,或许南唐这次攻打闽国也承诺给了高季不少好处?不然高季在明知南唐抽出兵马去攻打闽国而致使边疆失防的情况下都没有落井下石去攻打南唐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可见高季用意!

“笑话,王庭曦你以为你还是闽国高高在上的皇子吗?朕告诉你,闽国不出三日就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而你王庭曦也即将沦为亡国奴,你现在该是请求朕饶你一命,而不是口出狂言妄想你的国家会安然无事!”

高季的话很对,长宁见识过高季的无情和狠决,想当初卫淑宁、卫延、孟芳的下场不都是如此,所以得罪了高季是王庭曦的悲哀,即使他要杀的是她这个伪太子,可毕竟事关南平的颜面,高季是不会放过他的!

王庭曦闻言目光呆滞的望着高季,是啊,他现在和亡国奴没有什么两样,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去救自己的国家?

何况高季没有杀了他这个图谋妄想害死高从诲的帮凶已经是仁慈的很了,他还有何颜面去求?

“父皇,既然闽国将灭,王庭曦这个皇子也将沦为亡国奴,不如就将他发配到皇陵做苦役,以作惩罚!”长宁不知是触景生情还是同情心泛滥,此时,王庭曦的样子,让她不经回忆起那段她不愿意想起的过去。

高季皱着眉的看向长宁,对长宁的话很怀疑。“为什么不杀他?”以绝后患不是更好吗?何况这个人还是要谋害长宁的凶手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王庭曦也是震惊不解的看着长宁,要说刚才长宁为高从灏讲话,他能理解,毕竟高从灏和‘他’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弟,可他算什么?

只有卫青战明白长宁此时的心情,早就山洞里那晚他就猜测到长宁的身份不凡,而她口中的‘父皇,母后’极有可能是前朝的某位皇上和皇后,所以长宁定是经历过灭国的痛苦,所以如今乍听闽国的消息时,长宁心生痛感也是能理解的!

“父皇,此次儿臣大婚,王庭曦作为闽国的使者,不管闽国是否消亡,王庭曦来南平做客是各国皆知的,何况吴越世子钱枫还在国都驿馆里,若是他知道王庭曦在南平遭受了意外,必定会影响两国的邦交,要知道吴越可不是闽国!”长宁分析道。

高季闻言恍然大悟般,长宁的话更是他让觉得他的眼光没有错,南平的储君就该是为南平着想。

“太子说的不错,那王庭曦就交由你处理,那高从灏这个逆子,你准备如何处置?”通过刚才长宁的一番话,高季直觉的高从灏的处置还是问下长宁的好。

“二皇弟年少轻狂,处世未深,难免会做错事,儿臣身为他的皇兄自然要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所以儿臣建议让二皇弟去皇室宗堂里静思已过,为期一年,若是二皇弟肯悔过,就放他出来如何!”长宁始终忍不下心去伤害兰姨的唯一的儿子,尽管高从灏也是高季的儿子,她也无法狠下心肠!

也冷落在一旁的高从灏目光复杂的看向长宁,他不明白他手中已经没有可以威胁高从诲的把柄,为何高从诲还要帮他?

高季欣慰一笑,长宁仁心仁德,对伤害自己的人都肯大度原谅,不失为为君者的气度!

“好,朕就依太子所言,来人,将二皇子关入皇室宗堂,将闽国的皇子也送去皇陵做苦役……”

皇室宗堂

次日,长宁来到了皇室宗堂,皇室宗堂历朝历代都是管教皇室子嗣的地方,里面规矩严谨,就算长宁是太子也不能够太放肆!

“太子请……”守护宗堂的太卫监恭敬说道。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二皇子现在情况如何?”长宁问道。

“二皇子进来后就不吃不喝,也不说话,让太傅们都束手无策!”

长宁闻言点了点头,在太卫监的引领下来到了关押高从灏的房间,房间里的光线有些yīn暗,阳光也不是特别能照的到,可是长宁还是一眼就能看到蜷缩在桌子脚旁的少年……

高从灏如今不过是十四岁的少年,就算他胆子再大也承受不住黑暗的环境和无边的寂寞!

长宁不曾来到皇室宗堂,以前总是听说这里很可怕,可长宁想再可怕也不可能比大内监牢还可怕,可眼前的一切让她否决她以前对皇室宗堂的定位,因为这里比大内监牢还可怕,这里的环境虽然很优越,但是却让人害怕,因为没有人住在这里,宗堂里只有定时来个老师来给高从灏上课,上完课就离开,所以宗堂里常年都是半点人气都没有,而大内监牢好歹还有人气,毕竟关押的犯人比较多,人与人之间尽管陌生,也不会觉得寂寞!

“你先下去吧,本太子和二皇子有话要说!”长宁吩咐道。

“是。”太卫监应了一声便离开。

长宁打开了房门,刚才透过窗户看的不全面,可现在一眼望去,整个房间冷寂的可怕,难怪勇猛如高从灏的这样的天之骄子也会害怕!

或许是长宁开门的动静不大,也或许是高从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所以对于长宁的出现,高从灏未曾抬头去关注一眼!

“想不到才区区一天的光yīn你堂堂南平皇子就堕落成这样,真是让人唏嘘!”长宁淡淡的说道。

高从灏闻言猛然抬起头,他诧异的看着长宁,十分惊讶的问道:“你……你怎么来了?”

长宁淡然一笑道:“来看看你,经历过昨天想知道你有何变化?”

“你是来嘲笑我的?”高从灏怒问道。

“嘲笑?你要是这样认为也可以,只是你确信以你现在的处境还有什么值得我去嘲笑的?”长宁不置可否道。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这个太子今天不是专门来奚落我的?”高从灏知道他之所以有今天的下场是他咎由自取,可是也轮不到他这个名义上的太子皇兄来潮落他,即使昨天‘他’为他求情了,他也不会心生感激!

“随便你怎么想,但我今天来只是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算是报答我相救你的恩情,如何?”长宁今天之所以来找高从灏全然都是为了兰姨,她在兰姨遗体前曾立过誓,一定会让高从灏到她的墓前亲口叫她一声‘娘’!

高从灏莫名所以,不理解依他现在的处境还能帮‘他’这个南平储君做什么?

长宁见高从灏不说话,有些黯然,“如果你不答应我也不会勉强,全当我今天没有来过!”

长宁知道要高从灏亲口叫兰姨一声‘娘’有些勉强甚至是不切实际,可是兰姨始终是高从灏的亲生母亲,血缘亲情是谁都无法磨灭的!

“等等,我答应你!”高从灏叫住了长宁回道。

“你都不问我是什么事情就答应?”这下换长宁诧异了!

“昨天你救了我是事实,今天不管你提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会尽力去做。”高从灏承诺道。

“好。”长宁欣慰一笑,高从灏还不算无药可救!

楚王回京

“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以后我再也不欠你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高从灏从未想到长宁叫他做的事情竟然是……

“这是自然,你欠我的已然还清,而我欠你母亲的也已还清,你和我自然就没有瓜葛!”长宁不置可否道。

拜祭完兰姨后,长宁让人带高从灏回皇室宗堂,而她对兰姨的承诺已经完成,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放下了,接下来她要好好准备楚王回京的事情。

楚王回京是继太子大婚的另一大盛事,可能很多人会问为什么楚王没有在太子大婚时回来,而要在太子大婚以后才回来?这就要追溯到几天前南唐消灭闽国的战事上了,原来我们的皇上早就知道南唐意欲攻打闽国,所以早就传信给在封地上的楚王,暗地联合南唐一起拿下闽国,而双方合作的条件则是闽国的疆土三七分成,战胜之后楚王也可以回京叙职,所以在太子大婚的那天正是楚王带兵攻打闽国的时刻,也难怪楚王赶不回来!

“传皇上谕旨,今楚王立下大功,凯旋归国,特命太子殿下出城迎接,以示恩赏,钦此!”

“是,儿臣遵旨!”长宁接下旨意。

以楚王之尊让太子亲自去迎接倒也没有什么,只是高季不怕楚王功高盖主,威胁到他吗?

江陵城门口,烈日高阳下!

长宁和卫青战以及三品以上的官员早早的就在城门口等候着楚王大军的到来,而长宁也是到了此时才明白高季的用意,她是新上任的太子殿下身后卫青战的卫家军,而楚王贵为异姓王手中又掌握着南平的两成兵马,加上这次大胜归来,名声大噪,在朝中的地位除了她这个太子已经没有人能撼动,所以高季要她亲自迎接的目的,无非就是借‘他’这个太子身份来打压楚王,同时也是借楚王的军威来打压‘他’,一箭双雕!

而她也相信她那个未曾谋面的小皇叔肯定也明白高季的猜忌,否则他不会只带几百人马回江陵,而将他的数万大军则留在封地,可见对其中的算计是心知肚明的!

“这楚王怎么来不到啊?”

“是啊?分明是把太子殿下看在眼里!”

官员中已经有人发出不满的声音了,他们天没有亮就赶来城门口,可是等了一上午连楚王的影子的都没有看到,这个下马威也下的太狠了吧!

“太子,恐怕楚王一时半会也赶不到,要不你先进马车里休息下?”卫青战关切的说道。

因为只有卫青战知道长宁是女子之身,今天这气候着实炎热,就是普通男子都挨不了四个时辰,而长宁区区弱女子已经在烈日下站立着两个时辰,他十分不舍!

长宁微微摇头,如果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她谈何报仇?何况这样不就是高季的目的吗?明知楚王不可能这么早到江陵偏偏下达这样的旨意,无非更显隆重,给她一个下马威,也让他们这些大臣心里记恨楚王,高季真是无时无刻都在算计着别人为自己谋利。

臣子不和,当君王的才能安心!这便是为君之道,这也是高季要给她这个太子上的课!

楚王回京

“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以后我再也不欠你的。”高从灏从未想到长宁叫他做的事情竟然是……

“这是自然,你欠我的已然还清,而我欠你母亲的也已还清,你和我自然就没有瓜葛!”长宁不置可否道。

拜祭完兰姨后,长宁让人带高从灏回皇室宗堂,而她对兰姨的承诺已经完成,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放下了,接下来她要好好准备楚王回京的事情。

楚王回京是继太子大婚的另一大盛事,可能很多人会问为什么楚王没有在太子大婚时回来,而要在太子大婚以后才回来?这就要追溯到几天前南唐消灭闽国的战事上了,原来我们的皇上早就知道南唐意欲攻打闽国,所以早就传信给在封地上的楚王,暗地联合南唐一起拿下闽国,而双方合作的条件则是闽国的疆土三七分成,战胜之后楚王也可以回京叙职,所以在太子大婚的那天正是楚王带兵攻打闽国的时刻,也难怪楚王赶不回来!

“传皇上谕旨,今楚王立下大功,凯旋归国,特命太子殿下出城迎接,以示恩赏,钦此!”

“是,儿臣遵旨!”长宁接下旨意。

以楚王之尊让太子亲自去迎接倒也没有什么,只是高季不怕楚王功高盖主,威胁到他吗?

江陵城门口,烈日高阳下!

长宁和卫青战以及三品以上的官员早早的就在城门口等候着楚王大军的到来,而长宁也是到了此时才明白高季的用意,她是新上任的太子殿下身后卫青战的卫家军,而楚王贵为异姓王手中又掌握着南平的两成兵马,加上这次大胜归来,名声大噪,在朝中的地位除了她这个太子已经没有人能撼动,所以高季要她亲自迎接的目的,无非就是借‘他’这个太子身份来打压楚王,同时也是借楚王的军威来打压‘他’,一箭双雕!

而她也相信她那个未曾谋面的小皇叔肯定也明白高季的猜忌,否则他不会只带几百人马回江陵,而将他的数万大军则留在封地,可见对其中的算计是心知肚明的!

“这楚王怎么来不到啊?”

“是啊?分明是把太子殿下看在眼里!”

官员中已经有人发出不满的声音了,他们天没有亮就赶来城门口,可是等了一上午连楚王的影子的都没有看到,这个下马威也下的太狠了吧!

“太子,恐怕楚王一时半会也赶不到,要不你先进马车里休息下?”卫青战关切的说道。

因为只有卫青战知道长宁是女子之身,今天这气候着实炎热,就是普通男子都挨不了四个时辰,而长宁区区弱女子已经在烈日下站立着两个时辰,他十分不舍!

长宁微微摇头,如果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她谈何报仇?何况这样不就是高季的目的吗?明知楚王不可能这么早到江陵偏偏下达这样的旨意,无非更显隆重,给她一个下马威,也让他们这些大臣心里记恨楚王,高季真是无时无刻都在算计着别人为自己谋利。

臣子不和,当君王的才能安心!这便是为君之道,这也是高季要给她这个太子上的课!

结拜兄弟

午时将近,城门口远处传来了厚重的马蹄声,长宁和卫青战一眼便看到远处走进的人马,确定是楚王的军马时,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吁……”

“让太子殿下和众位大臣久等了,本王实在抱歉!”

只见,不多时,长宁等人面前便聚集近百人,都是身穿军装的男子,而为首的一人一身戎装,英姿飒面,相貌堂堂,身材伟岸,肤色古铜,想必这人便是楚王——楚翮!

“参见楚王殿下,殿下千岁!”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金安!”

两方的人马都纷纷行礼,只有长宁和卫青战以及刚见面的楚王矗立在人群中,遥看对方。

“想必这位便是太子殿下了,本王离京许久,不想竟是错过太子回宫的时候,如今见到太子殿下,果然传言不虚!”楚翮在封地上早就听说有关‘高从诲’的事迹,不想见到真人还真是让他惊艳不已。

这个太子果真出众过人,俊美不凡的外表,稳重谨慎的内涵,举手投足的大气风范,足以见之尊贵,乍看一点都没有民间的风土气息,实在让人很难想象这样的太子是在尼姑庵长大的,说出去都没有相信!

只是最让楚翮惊艳的还不止这些,这个太子看他的神态总觉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索性楚翮也不是较真的人,他这次回京是有要是要办,这个太子他会仔细研究的。

“楚王说笑了,您见识广博,又骁勇善战,本太子回宫时间较短,初出茅庐,实不敢妄自尊大!”看来楚王已经知道她在江陵所发生的事情,这样也好,长宁本就猜到依楚王如今的实力,要想知道江陵的一举一动不难,何况楚王作为唯一的一个异姓王,如果没有点依仗他也存活不到今日,如果长宁所料的不差的话,刚才大臣中就有两位是楚王的亲信,因为如今在朝中能为楚王说话的人不多,现在楚王回来了,那么他们潜伏的势力也会慢慢浮现出来!

看来楚王这次有备而来!

“太子殿下太过谦虚了,如果不是太子殿下智慧过人的话,本王的结拜兄弟也不会真心追随太子殿下的,是不是阿战?”楚翮意有所指道。

什么?卫青战是楚翮的结拜兄弟?

长宁闻言惊讶的望着身旁的卫青战,记得她第一次问卫青战有关楚翮的消息时,卫青战欲言又止的神态,难怪?原来他和楚翮还有兄弟之义!

接到长宁怀疑的眼神,卫青战霎时有些不知所措,他本来就想在楚王回京之前和长宁说清楚这件事,可是近来祸事频频发生,而且在他知道长宁的真实身份时,他又担心长宁冒认皇子进宫的目的是为了寻仇,而这仇人,他在长宁第一次问起楚王的时候,就猜测或许是楚翮,所以才一直隐瞒到现在!

“怎么回事?阿战,你是不是没有告诉太子殿下,你和本王的关系?”楚翮看长宁的神态一眼便看出长宁是不知情,只是他以为依照卫青战的个性,若是甘心追随一个人是不会隐瞒任何事情,如今是怎么回事?

想当年他和卫青战在颍州初识,意气相投,结为异性兄弟,他有心拉拢卫青战跟随他闯出一番天下,可是在得知卫青战是江陵卫家人后,便放弃了这个想法,但他知道卫青战为人忠肝义胆,正直不阿,不畏强权,所以他和卫青战的兄弟情义一直没有断!

接风宴

“太子,卑职不是有意隐瞒,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说明而已,请太子恕罪!”卫青战望着长宁质疑他的眼神,他的心在抽痛,他不喜欢长宁这样看着他,他不是有意隐瞒的,如果知道是今天这样的结果,他一定会早早说明的!

长宁收回视线,望着楚王不解的眼神淡淡说道:“原来阿战和楚王还有这等关系,本宫一直不知,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是不是楚王?”

长宁向来不会把自己的情绪外泄,即使再信任的人她不会失态,可是刚刚在楚翮面前,她确实失态了,原来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在乎卫青战,当知道卫青战隐瞒她的时候她心里那股酸痛感无比强烈,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种感觉,难道她真对卫青战有超乎常人的情愫?

“太子说的极是,阿战为人朴实,可能是不想外人误会他,太子能理解他,自是最好!”楚翮无所谓的笑道。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不过今日他到还是第一次见到卫青战这般紧张的神态,以往和他接触时从不曾露出紧张无措的样子,今天却因为这么小的一件事而紧张?

卫青战和‘高从诲’的关系不简单,这是楚翮通过刚才观察都得到的结果!

“多谢楚大哥,不过这次是青战的错,是青战没有和太子说明情况,让太子误解,是青战的不对,请太子责罚!”卫青战现在一心只想长宁能原谅他,其余的他都可以不顾!

楚翮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卫青战对‘高从诲’会不会太过衷心了?还是真的这么怕‘高从诲’会不信任他?

长宁听闻之后,心里更是烦乱,不过顾忌到外人在场,也就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装作不在意道:“无妨,又不是什么大事,本太子能理解,阿战,你无需自责!”

其实卫青战完全不需要如此,他只是隐瞒了她一件事,可是却她隐瞒了很多事,所以长宁并不会真的去怪卫青战!

“多谢太子!”卫青战见长宁放松了语气,神态也不是如刚才那般不悦,心想长宁并不是真的怪他。

“楚王刚到江陵,想必定是累了,还是先回宫,休息一番,等晚宴的时候,本太子再向楚王讨教,如何?”长宁见日头正盛,已过午时,心想现在不是叙旧的好时机,还是尽快回宫的好!

“如此甚好,那就请太子上马车,本王随太子一起回宫,面见吾皇!”毕竟他现在还是一个王爷,不管路途多累,回京还是要先面圣,这便是为臣之道!

“楚王,请……”

“出发……”

随后大队人马消失在城门口,若不是有马蹄和车轮的痕迹,恐怕没有人会知道这里刚上演完一场无烟的战争!

皇宫,御阳宫。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圣安!”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众亲平身!”

此时寝殿内,只有长宁,卫青战,高季和刚刚回京的楚翮四人。

“楚王旅途跋涉辛苦了,朕今晚在御花园设宴为楚王接风,以慰楚王攻灭闽国之功!”高季说道。

“为皇上分忧让微臣本分,微臣不敢居功!”楚翮谦虚回道。

“楚王的衷心朕如何不知,不过今晚的盛宴是为你准备的,你不可推辞!”高季又道。

“是,微臣遵旨!”楚王不置可否道。

“太子,如今楚王回京,你可要多向楚王学习用兵之道!”高季扫了一眼长宁,看‘他’面无表情,随之说道。

“是,儿臣定会向楚王好好学习,不让父皇失望!”长宁笑的说道。

彼此此的猜忌

夜幕降临,御花园里歌舞升平,一派喧嚣景象!

朝中的几位大臣被喧进宫为楚王陪宴,所以早早的就来了,所以现在的御花园比往时要热闹许多。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长宁见楚翮周旋于各位朝臣中游刃有余且无半点反感一点都没有身为武将的嚣张跋扈和难以接近,而这些大臣仿佛都和楚王很是熟悉一般,这让长宁不解了?

不是说楚王与朝中各位大臣不曾交好,且无来往?那今天她所见所闻是什么?还有不是据说楚王为了怕高季猜忌于他而告病遣往封地养病?可她看楚王身康体健,又身怀武功哪来的病疾?何况他真的有病会去攻打闽国?

长宁的诸多疑问被卫青战看在眼中,只见,卫青战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向长宁低语道:“太子是不是对楚王有所怀疑?”

“你知道些什么?”长宁不意外卫青战能看穿他,因为她从来没有想在卫青战面前遮掩什么!

“楚王一出生便身患寒毒之症久治不愈,每到寒冬之际便会发作,这种寒毒发作起来能让人撕心裂肺般痛苦,而一般情况下则与普通人无异,所以太子不用怀疑楚王!”

寒毒?出生便有?长宁从未听说过,她的这个小皇叔身上隐藏了什么?

“楚王殿下能回到京城真是可喜可贺,下官敬楚王一杯!”

“张大人客气了,本王回敬一杯!”

“……”

长宁对楚王的了解不深,如今通过今天这几个时辰的相处中她清楚的明白楚王能有如今的地位确实不简单,他离开京都这几年没有那位大臣敢说他的不是,也没有那位大臣为他说过话过,如今他回来了,那些在朝中沉寂多年的心腹大臣如同复活了一般,个个都前仆后继,逢迎拍马!

许是长宁的视线里的包含的意思的太过复杂让卫青战察觉到,从皇上那里回来后,长宁的神态一直不对,于是卫青战他关心的问道:“太子,可是不适?”

长宁还未回答,便听到楚翮的声音想起……

“太子殿下,本王敬你一杯,听说太子殿下文采过人,本王有机会定向太子殿下讨教一番!”楚翮见长宁刚才一直望着他,眼睛里总有一股说不清的复杂感,他不明所以,难道是‘他’知道了什么?

这个太子不简单啊!

长宁淡然的收回视线,并不觉得尴尬,对楚翮的问话坦然回道:“楚王说笑了,本宫才疏学浅不及楚王,若论讨教该是本宫向楚王讨教才是?”

“太子谦虚了,太子才识如何,想必阿战定是知道一二,阿战你说说,本王和太子的才学谁略胜一筹?”楚翮将问题抛给了卫青战,太子身边最信任的人,这是他这次回京最大的发现,卫青战对太子的态度让他捉摸不透,他要弄清楚太子到底何德何能竟能让卫青战心甘情愿的臣服?

“这……”卫青战看向楚王又看向长宁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不擅说谎,在他心里,长宁无异是最好的,可若文采楚王并不输于长宁,早些年在颍州的时候他就见识过楚王的才能,楚王的文采比之阮大学士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他犹豫了……

长宁不在意的一笑,这些虚华她何曾看在眼中?只不过能让卫青战为难之人确实不多,而这楚王就是其中之一,看来楚王不止为人处事的手段惊人,他的文学武功才是让人望尘莫及的很,难怪高季会忌惮他?

楚翮则是神秘莫测的宛然笑道:“莫不是阿战觉得为难?”以往潇洒不羁的卫青战却变得犹豫起来真是让人难以接受,这个太子到底有什么值得卫青战如此改变?楚翮越发好奇起来了。

好在,当卫青战略微为难的时候,御花园进口处传来了一声高唱,打破了这个僵面……

“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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