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涅凰:无忧 - xp1024.com
《乱世涅凰:无忧》


第六章 多了个妹妹

“无忧。”子羡平时很少这样叫无忧,从无忧记事以来,这样的次数不超过五次。毕竟在外人看来子羡是无忧的下属,可无忧知道,子羡就和师傅,兄长一样,一直教导着自己。

“你是潇颖长公主的女儿,媞月的定国大公主,可能还是未来媞月的帝君。你从出生就和他人不一样,普通人家的孩子能有你过得好?能像你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欲带皇冠,必承其重。长公主像你这样大时,早已什么都会,她一直都是媞月子民敬爱的人,若非当年,哎,”想起当年的事,子羡有些说不下去了,那个温柔的像是母亲一般的女人,早早就不在了。“可能,长公主只是希望小主子你能幸福吧。”

子羡说的这些,无忧都懂,攥紧了拳头,“当年母亲为何受伤,我会亲自查明原因。”说着,又拿起兵法,认真看了起来。

外面来送羊奶的老管家容伯,在门口看着正在读书的无忧,欣慰地笑了。走了进去,“城主,羊奶热好了。”

无忧听羡羡告诉过自己,容伯当年在母亲手下干过,也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了,母亲去世后便来到了这里,容伯对自己很好,就像亲人一样。

无忧目光坚定地看着容伯,“容伯,我一定会比母亲做的还要好。”

容伯相信,小主子一定能说到做到。

秋去春又来,转眼间无忧又长大了一岁,脱去厚重的棉服,换上春装,依旧是小小的人,只不过,看着苗条了不少。

练武场上,无忧按照羡羡教自己的,轻轻一跃,用轻功跃上了不远的屋顶,难以言说的兴奋,“羡羡,霁雨,怀瑾握瑜,本城主能飞啦!哈哈哈哈!”

看着又大了一岁的无忧也终于学会了轻功的无忧,大家都笑了,瘦下来的小主子越长越美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谁家小子。

时光总是过的那样的快呀,不知不觉中,无忧就长大了。

“帝都传来消息,帝君有孕了。”霁雨走进正厅,神情有些严肃地对大家说到。

空气突然静止了,子羡的眼深沉了下来,虽然也是意料之中,毕竟帝君还年轻。可是,皇子还好,若是皇女,免不了一番腥风血雨。

子羡看了一眼无忧,她到是没有什么反应。“是禹泽大人的孩子。”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你怎么知道?”霁雨惊讶了一瞬间,不过,以子羡的头脑能猜出来也很正常。

霁雨又继续说“帝君下了旨,若是公主,便封禹泽大人为皇夫。”

媞月以女为尊,能继承帝位的只有公主,皇子只能封王。若帝君生下的是公主,那她便是第一顺位继承人,若是皇子,帝位就只能是无忧的。

“我,无心帝位。”一直没说话的无忧思考了许久,淡淡地说了一句。“可我也知道,若帝君生下了皇女,即便我不争,大家也会站队。”

看了看大家一脸严肃的表情,无忧笑了,“哎呀,若是个妹妹,我会和帝君说的,一辈子只做这无忧城城主。”

“可是,”怀瑾欲言又止,“可是,当年老帝君说了,无忧公主有帝位继承权。”

“我怕的是,有人会对公主出手。”子羡一句话点醒了大家。

禹泽能从离潇如身边的男侍做到这一步,城府必定不止表面看到的这样简单,若是皇女,他的野心不会允许无忧阻碍他女儿的道路,也可以说,是他的道路。

“我有些怕,”无忧握紧了双手,身为皇室中人,无忧懂得那些勾心斗角。

这两年一直能听到陌凉的消息,皇后去世,皇上欲立皇贵妃左氏为后,以童老将军为首的太子党极力反对皇帝大怒,还杀了几名官员,最后太后发话,只要皇帝在一天,便不得重新立后。

然后过了不久太后也因久病未愈崩了,至于真正的死因,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况且三年丧期一过,皇帝还在不在都是个问题了。

站在无忧身边的怀瑾,搂住了无忧,拍了拍她的后背,“放心,我们会保护你。”

无忧摇了摇头,“霁雨,你再对我严格些吧,你们把我保护的再好,也有疏忽的时候,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自己。”

无忧不愿像小鸡仔一般,活在母鸡的庇护下。她要做遨翔的鹰,哪怕是被逼下悬崖学飞翔。

说着,无忧便起身向练武场走去,六岁的身影,却带着常人没有的坚定与信念。

日复一日,刮风下雨,都能看见练武场那瘦小却坚定的身影。

或许别人的一年是三百六十五天,可对于无忧,她只是再不停地重复着一天。

又是一年春天,到了离潇如快生产的日子,无忧受诏,带着子羡和怀瑾握瑜踏上了回帝都的路,霁雨则被留在了无忧城。

帝君肚中胎儿月份已有九月,等到赶回去,可能就快生了。

并且听说,禹泽找来了神医,神医说此胎必是公主。

如今帝君已差人开始准备大礼,打算出了月子就与禹泽举行婚礼。而且听说,女尚书王嫣被封为了皇女太傅。

路上并未磨蹭,十天便赶到了帝都,帝君派了人来迎接无忧他们入宫。

四年没回来这里了,宫里基本还是老样子,不过好像原先的元清宫重新修缮了一番,还更名为月清宫,给未来的皇女居住。

踏进了帝君的寝宫,穿过两扇门,离潇如正慵懒地躺在塌上,一旁婢女正喂她喝着安胎药。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地药香味,无忧并不讨厌这种气味,对比一些香料,无忧更喜欢闻一些草药的味道。

无忧看着自己姨母幸福的模样,想起了自己的母王,当年母王怀着自己时,也是如此和蔼吧。

微微俯身,行了礼,“无忧,见过帝君,帝君万安。”

“无忧回来啦,快过来,让姨母看看。”离潇如有些吃力地坐起了身子,握住无忧的手,和蔼地笑了,“都长这么大了,跟姐姐越长越像。”

可能是要当母亲的缘故,离潇如比以前温柔了不少,看着越发好看的无忧,离潇如心想,自己未来的女儿肯定也会像自己一样。

无忧可能不太记得以前离潇如的样子了,很小便离开了帝都,小时候的事,都忘了不少。

“帝君气色比以前更好了。”无忧回了一句,“以后皇女也会像帝君一样优秀。”

“几年不见,你倒是与朕生疏了。”离潇如打量着无忧张开了些的眉眼,还是柔声开口,“以后朝堂下,便唤朕姨母吧,以后还要靠你多照顾你妹妹。”

“是,姨母。”无忧还是那样不卑不亢。尽管离潇如这样说,无忧也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以后涉及到帝位之争,自己这姨母绝对会向着她自己的女儿。

“最近朕没有上过朝,王太傅也请了长假在家待产,现在都是禹泽在替朕管理朝堂上的事务,这些年你把无忧城治理的不错,有空去跟禹泽交代一下这些年的情况。”

看着无忧严肃的小脸,离潇如问到,“无忧,这么些年,你可曾怪姨母?”

无忧摇了摇头,不怪,反而有些感谢,无忧城,比帝都让人舒适多了。“无忧城是媞月的要塞,姨母将无忧城交给无忧,那是对无忧的信任,守着媞月,无忧怎会觉得苦?”

“好,好,好。”连说了三个好,离潇如拍了拍无忧的手。“一会儿留下来陪姨母用膳,给你做了冰糖肘子。”

无忧终是淡淡地笑了,这是自己的亲姨母,打断了腿还连着筋,更何况这血浓于水?不管以后如何,她也是母王最疼爱的妹妹。“好,好久就没吃过宫里的肘子了,着实想念的紧。”

饭桌上,无忧跟帝君聊着,从这四年在无忧城的琐事,讲到自己的学了些什么,又聊起了政事,一直聊到了很晚。

“你倒是学会了不少,跟你母亲当年有一比。”离潇如夹起了一小块肘子,放到了无忧的碗中。

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谈吐已经如此不凡,本来离潇如并未担心什么,现在越发得担忧了,自己的女儿以后必须比离无忧做得更好。

“这肘子,火候有些过了。”很简单的一句话,离潇如淡淡地说着,语气也很是平常,可是无忧却不这样认为了。

听到帝君提起母亲,无忧愣了一下,继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自己还是个孩子,却在和帝君聊政事,还是如今这个节骨眼上。

当年母王处处强过帝君,现在帝君又夸自己比母亲还聪明?帝君这是在警告自己。“怕是厨子不小心了些,无忧的小聪明又怎比得上姨母和母亲?”

第七章 惊天消息

无忧默默闭上了嘴,安安静静地吃完了这顿饭,没有再说些什么,离潇如的话,无忧也只是嗯嗯呐呐的回应着。

终于迈出了帝君的寝宫,无忧呼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真是吃过最累的一顿饭。无忧浑身有些不自在,对着握瑜说,“握瑜,你去叫个步辇过来,本宫不想走了。”

“是,属下这就去。”

怀瑾替无忧紧了紧斗篷,“等回了宫就早些歇息吧。”能看得出无忧的疲劳,两个人一直在外殿候着,也不知道两个人谈了些什么让无忧这个样子。

“嗯。”

看着这偌大的宫殿,看似一片祥和,可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步步为营,走错一步,便可能掉进万丈深渊,还是无忧城更加让人自在。

坐上步撵,四年后第一次踏进夕颜宫,这里还是老样子,宫人也大多未变,这里的一砖一瓦,从母亲到自己,依旧那么熟悉,

步辇被慢慢地放在了地上,无忧起身走了下来。

走进正厅,子羡在桌旁坐着,喝着茶水,许是等了自己一会儿了。

无忧坐在了一边,端起茶盏也喝了口茶水,眉头紧蹙,“好苦。”

“可知今日你犯了什么错?”

沉默了许久的子羡开口说了一句,却未正眼瞧无忧一眼。

无忧低下了头,该来的总会来的,“不该妄议朝政。”

子羡这些年一直在教导无忧,过于出头的花枝都会被剪掉,沉默只是为了积蓄力量,可是这次无忧,却把这些都忘了。

“知道便好,等帝君生产完,我们就回无忧城。”说完,子羡起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又驻足了一下,“谨言慎行。”留下四个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无忧舒了口气,起身回了卧房,直接脱了鞋袜上了床,衣服扔到了一边,成大字型倒在了床上,注目着床顶的帷幔,“怀瑾,我不想动了。”

怀瑾拿着湿布给无忧擦了擦脸,盖上了被子,“公主,睡吧。”

走到一边,抬起灯罩,熄灭了灯,放轻了脚步走了出去。

不久,屋里就传来了无忧均匀的呼吸声,赶了一天路,神经又一直紧绷着,怕是累坏了吧。

子羡坐在庭院里,喝着茶水,眉头一直紧蹙着。

握瑜走了过来,“怎么,又在为主子发愁了?”

“她出不得一点危险,不然,长公主在天上不会安心。”半晌,子羡开口,声音微凉,细细能听出他的忧愁。

“会越来越好的。”握瑜安慰着,暖暖地笑了。

第二日一早,无忧带着子羡去了禹泽批奏折的地方,向禹泽汇报这些年无忧城的发展。

无忧字字斟酌再三才讲出来,子羡在一旁偶尔会提点几句。

“公主将无忧城治理的很好,怕是有不少子羡的功劳吧。”禹泽放下了手中的折子,看着子羡,眸中带着些打量的意味。

禹泽对上了子羡的眼睛,这个少年眼中透露着冷淡,沉着甚至还有一丝的傲慢,作为无忧公主身边的智多星,与当年的自己可真是相似。

看见禹泽打量子羡的眼神,有着些许的挑衅,还未等子羡发话,无忧便说,“不过一个城池,本宫自己便可。”

禹泽轻哼一声,有些兴味索然,“我倒是忘了公主可是继承了长公主的聪明伶俐。一个城池当然不在话下。”

“既然如此,那本宫便回宫了,还有好多事未处理。”

回了夕颜宫,子羡沉着脸,屏退了宫人。看着无忧,脸上掩饰不住的愤怒,“昨晚的话我白说了?你以为这样挑衅禹泽就能保护我?你以为他像你一样笨?我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你这样只是徒增麻烦。”

无忧是第一次见子羡这样生气,以前自己犯错他也从未这样对自己说过话。情急之下,忘记了子羡十岁时便有智星之称,这件事是国民都知道的事。

无忧有些委屈,“我只是不想让他针对你,对不起。”转身向外跑去,眼泪瞬间流了出来。

怀瑾正要进屋,看见哭着跑走的无忧,又看了一眼屋里一脸怒气的子羡,便知道两人吵架了,而且肯定是无忧犯了大错,因为子羡不会错。

怀瑾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追着无忧跑了去。

看着床上蒙头大哭的无忧,怀瑾想要拿开被子,可是无忧却硬扯着不放,“小心别闷坏你。握瑜刚做了荷花酥,公主要不要吃?”怀瑾小心翼翼地问。

无忧不理,一旁的握瑜又说“公主你最心爱的白发带,小宫女洗了之后弄丢了。”

“谁?快给本宫去找!”无忧嗖的一下子掀开了被子,却看见握瑜拿着自己的宝贝在眼前晃。

“握瑜你个骗子。”无忧咬着嘴唇,肩膀微微抖动着,眼泪又哗哗得流了出来,“连你也欺负我。”

怀瑾叹了口气,把发带给无忧系在了手腕上,“公主,子羡怎么欺负你了,你得告诉我们,我们才能给你报仇呀。”

握瑜就像哄小孩子一样,搂着无忧,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他凶我,明明我是为他好。”无忧噘着嘴,一抽一抽的鼻涕眼泪全抹到了握瑜身上。

“去道个歉吧,服个软,子羡肯定比你更生气。”

“不要,再也不理他了!”无忧这次就是很倔,绝不低头。

无忧和子羡两人就这样冷战,谁也不理谁,需要什么,都是怀瑾握瑜给两人传话。

这次,一向宠无忧的子羡也不会轻易低头,某些事上,必须让无忧长记性。

过了几天,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栖鸾殿里传来了帝君生产的消息,宫里住着的产婆都赶了过去,女太医也进了产房,其他太医院的人都在外面侯着,一盆一盆的热水往里端着,大臣们都在殿外跪着。

无忧急匆匆地往栖鸾殿赶去,刚走到产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产婆大喊:“是个小公主啊!”

“恭喜帝君,贺喜帝君。”寝宫里传来了贺喜的声音。

外面的人也都匍匐在地,“恭喜帝君,贺喜帝君!”

不一会儿,整个皇宫都一片热闹的氛围。

瞧着那边侧门走出一个身影,无忧看着像是禹泽,有些疑惑,他不在帝君身旁守着,出来做什么。

无忧站了起来,趁着没人看见自己,猫着腰轻手轻脚跟了过去。

等怀瑾发现时,已经不见了无忧的身影。

无忧在墙影里,慢慢地跟着,提着气,让自己不发出响声,又不敢跟太近,生怕禹泽发现。

看着禹泽竟然进了仪正殿,无忧诧异,这不是帝君批奏折的地方吗。门口只站着两个侍卫,看见禹泽走了进去还退到了远处。

无忧找了一个角落,蹲了下来,拿出匕首,在窗上划了一个小口子,眯着眼,看着里面的情况。

屋内,禹泽和一个女子正在说着话。瞧着女子的打扮,像是宫外官员家的下人,不过,蒙着面,也不能记下她的脸。

“产婆都打点好了吗?”

“还请大人放心,宵禁之后,还请大人将产婆送出去,她会将小皇子给。”女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若是暴露,你和你家主子都得死。”

无忧惊了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让自己不发出声音,脚下一个踉跄,不小心踩到了石子。

“什么人!”禹泽惊觉,“来人啊!”推开门,对着门外的侍卫说到:“刚刚外面有动静,派人搜查。”

侍卫搜到了无忧待的地方,却是发现了一只猫。“回大人,是帝君养的猫。”

禹泽松了口气,皇城里有上百只猫,帝君喜欢猫,便差人养了,可能是自己太紧张了吧。拍了拍袖子,关上了门,向外走去,帝君那边如果离开太久会惹人起疑。

无忧在房顶上,躲在阴影里,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大口地喘着气。以前她很讨厌猫,如今倒是被猫救了一命。

无忧紧靠在屋顶不敢动,还好这里是个盲点,巡逻的侍卫看不见,看来只能等夜晚,才能离开了。

圆月挂上夜幕,宫里似乎是加强了巡逻,无忧已经在这里待了半个多时辰了,以自己的功力根本无法不被人发现。

无忧想着,要是自己能像鬼哥哥那样可以瞬移就好了。手腕搭在额头上,拜托,来个人救我吧。

第八章 演技狂飙

无忧看着身边出现的人,穿着夜行衣,蒙着面,愣了一下,“羡羡。”下一秒就被捂住了嘴巴,任由子羡给自己蒙上斗篷,被扛在肩上,然后轻松躲过巡逻回到了夕颜宫中。

无忧一被放下来,直接拽着三个人进了内室,关好了门窗,很是着急,“羡羡你快派人跟着稳婆,孩子被掉包了,不是公主,是皇子。”

“这,这怎么可能。”怀瑾惊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

只有子羡一言不发,跟平时一样安静,似是在思考着无忧的话。

“快点呀!”无忧看着子羡,哪有什么时间震惊,“怀瑾你装成我睡觉,子羡,握瑜我们出去救人。”

“好。”子羡看着无忧一脸着急,应了下来。无忧是不会撒谎的,他说的一定是真的。“跟我来。”

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进了书房,无忧看着子羡按了一下墙上的某个地方,又转了转花瓶,只听“哐当”一声,便看见地板一边陷了下去,露出了一个洞口。

无忧也只是惊了那么一瞬间,便跟着子羡走了下去。

这里曾经是母亲的宫殿,有地道也很正常。无忧被子羡抱了起来,也没有矫情,毕竟自己走的太慢了。

半晌,三个人便出了宫,这里是城外的荒地,全是杂草,也不会被人发现。

一路上,无忧一直给两人复述着禹泽和那个女人的谈话。

子羡脑海里迅速分析了一下这件事,随即说到,“现在马上宵禁,不管是哪个产婆,都会选择将孩子扔在城外,而且不会走太远,太远容易被人发现,这里的杂草挡不住身影,我们去城西的树林,那里是弃尸的最好地方。”

听到弃尸两字,子羡能感到无忧颤抖了一下,“放心,宫里下手不方便,产婆也没那胆子在宫里下手。”

无忧这才放下了心,这可是自己的弟弟啊,一定要救下他来。

林子里静悄悄的,不时还传来咕咕的鸟叫声。阴森森的,让人感到有些害怕。

“我们一会儿是把产婆杀了吗。”握瑜想着,这可能是最简单的办法了。

“不能杀。”无忧一脸严肃,“没人回去复命,我们可能会暴露,要杀也是禹泽动手。”

拄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我知道了!”无忧附在两人耳边嘀咕了起来。

夜越来越深了,有个人影像是提着一个篮子走进了树林。三人跟着产婆向树林深处走去。

产婆气喘吁吁,瞧着走了也够远了,便把篮子放到一边,开始挖坑。身体微颤着,心中默念着什么,似是求神明保佑一类的话。

远处似是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产婆吓得手中的铲子都掉了,不敢动了,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想着怎么应对。

“就因为你不能怀孩子,你就要与我合离?”男子拽着了女子的手,一脸忧愁,一副心痛的模样。

“你放开我。”女子欲挣脱开,继续向前走着,“二郎,我求你不要跟着我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不能拖累你们杨家。”

女子擦了一把泪,猛得甩开男子的手,“你快回去吧,母亲给你准备了美娇娘在房中,和离书和休书我各准备了一份,在书房里,就差你签字了。”说着,还抹了抹泪,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鱼儿!你可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们青梅竹马,就因为没有孩子,你就不要我了?”

两个人吵着吵着吵到了产婆面前。

女子擦了擦泪,“大娘,这么晚了,您在这儿做什么?需不需要我们帮忙?”好心地问了问产婆。

产婆舒了口气,下意识地握住了篮子,装作很淡定的样子想要扯开话题。“小两口吵架了?”

“大娘,我娘子她不能生育,然后要抛弃我,我明明都不在意的呀。”男子一脸幽怨,此时到是更像个怨妇。

“哎,姑娘,你丈夫这样爱你,快跟他回去吧。夫妻哪有隔夜仇,大夫说的话也不能全信呀。”产婆故作镇定,劝说着两人。

“对呀,我们再去看别的大夫,一个不行就两个,我陪你去看名医,鱼儿,你就跟我回去吧。若是实在不行,我们边领养一个孩子,我真的只爱你啊!”说着,男子拉起了女子的手。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怎能接受别人看我的眼光,被戳着脊梁骨说三道四,我真得做不到,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女子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着,就算他不在乎又能怎样?

两人拉拉扯扯,只听“哎呀,”一声,女子不小心摔倒了,还碰倒了篮子。

一个襁褓从篮子里滚了出来,孩子似被惊醒,哭了起来。

在树上看着的无忧,急忙望了望附近,还好没有人,这里也够偏僻,没人听得见孩子的哭声。

女子下意识地抱起了孩子,手臂轻轻摇晃着,哄起了宝宝,“乖宝宝,睡觉觉啊,不哭不哭,”一脸的温柔,眼睛也也满满的和蔼,就好像是在哄自己的孩子一样。

产婆已经傻在了原地,看着男子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是好。

男子看了看地上还未挖成的小坑,一脸吃惊,不由得后退两步,“这,你是要杀了这个孩子?”

产婆灵机一动,捂嘴哭了起来,“我也是没有办法呀,那些宅子里的事儿,哪能是我这老婆子能做主的,主子拿我女儿的命要挟我老婆子,让我处理了这个孩子,可我又如何舍得,但是相较之下,我老婆子只能选择保住自己骨肉的命啊,呜呜呜呜……”

无忧忍着不笑出声来,若不是知道事情的真相,自己可能都要相信这婆子说的话了。

女子将又熟睡的孩子交给了男子,自己拿出手帕走到产婆面前,轻轻地给她擦着眼泪,片刻,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婆婆,这孩子也真是可怜,真是难为你了。”

产婆看着怀瑾都哭了,舒了口气,还好自己演技高超,这两人也着实有点傻,竟然相信了。却不知,自己才是钻进套子里的那一个。

女子哭了一会儿,擦了擦眼泪,顶着红肿的眼睛,“婆婆,我给你五十两黄金,你把这孩子给我可好?回去你便跟你主子说你已将这孩子处理了便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他还这样小,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我会将他当我亲生孩子抚养成人。”说着,怀瑾又哭了起来,“谁不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呢,呜呜呜呜。”

“这,”产婆看着两人穿的衣服,非富即贵,五十两黄金啊,够一大家子挥霍一辈子了,产婆有些动心了,可还是有些纠结。

“我给你一百两黄金,你放心,我们明日便搬出帝都,不会有人发现。”男子能看得出产婆的小心思,一百两黄金,只有傻子才会拒绝。

“行!老婆子我也算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产婆爽快的答应了,自己整日接生,手里经过了很多条生命,这次若不是家里缺钱,又怎敢做这种事情?

女子破涕为笑,“谢谢婆婆,夫君,你回家去取银子,我在这里,和孩子等你来接。”

“鱼儿,等我。”

产婆看着离去男子,心里又是兴奋又是紧张,看着女子轻声哼着小调哄着孩子,终是叹了一口气,远离帝都活下去也未尝不可。好歹自己少造了一份孽。

不到半个时辰,男子带着黄金赶了过来,将黄金交到产婆手中,“婆婆还是先藏好黄金,再回去复命为好,婆婆也放心,明日我们便举家搬出帝都。”

看着产婆渐渐远去的身影,无忧从树上跳了下来,月光下还能看见握瑜哭红的眼睛。

无忧终是忍不住捧腹笑了起来,学着刚才两人说话的语气“二郎~鱼儿~夫君~我和孩子,在这里等你来接。哈哈哈……”

子羡的脸越来越黑,“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别笑了,一会儿孩子醒了。”

第九章 小肥妞,等着我

无忧上前了两步,看着皱巴巴的弟弟,摸了摸他的小脸,“要告诉帝君吗?”

“没有证据只会打草惊蛇,禹泽身后的人还不知道,你们先回宫我去安置小皇子,三日后,我们回无忧城,带着小皇子一起。”子羡接过了孩子,看着小小的一团,还有些不自在,当年无忧比小皇子还小,如今已经长这么大了。

无忧点了点头,子羡说的对,若是自己贸然告诉帝君,她可能还会说自己是因为想坐帝位,才找一个假皇子想换走真公主。当下之急,不过是揪出背后主谋,揭开禹泽的真面目。

回了宫中,怀瑾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期间没人来找公主。

第二日,夕颜宫就传来消息,说是大公主感染了风寒,不能去看小公主。

帝君怕无忧的风寒传上了自己的小宝贝,便只派了太医来看,还嘱托无忧好好休息,并未多想。

三日后,栖鸾殿内。

“禀帝君,大公主求见。”

离潇如满目的柔情,放下了手中的拨浪鼓,手指点了点离思乐的脸蛋,“乳娘,把思乐抱下去吧。”

慢慢坐了起来,靠在了床边,“宣吧。”

走进内室,无忧行了礼,“见过帝君。”抬头,并未看见小公主的影子,怕是已经抱下去了吧。

因为喜得一女,离潇如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过来坐,有什么事?”

“无忧便不上前了,风寒还未好,怕惊扰了帝君。”

“可用药了?”离潇如慰问着,脸上透露着关心。

想到姨母疼爱的不是她的亲生孩子,无忧还是有些难过,“用过了,帝君,无忧是来辞行的,无忧城来了消息,有事情需要无忧回去处理。怕是,不能参加帝君的大婚和皇妹的满月宴了。”

“真是难为你了,既然如此,路上小心些。”离潇如并不在意无忧的去留,或许无忧早些离开,离潇如反而更高兴。

“帝君保重,无忧告退。”无忧出了栖鸾殿,直接向城门口走去。

子羡也派人带着小皇子先行一步,到下个城池在集合。

马车上,无忧拿着沾水的手帕擦着脸,为了装得病恹恹的,怀瑾给自己涂了厚厚一层粉,真是难受死了。

走了一日多,便看到了陵郡,可是马车却未进城,而是向西驶去。无忧有些疑惑,“不进城吗?”

“安全起见,小皇子现在在村庄里。”

马车又赶了许久,进了一个质朴的小村庄里。

庄里就二十几户人家,人不多,却是很温馨。

随着子羡走向向一家农户,院子里慢悠悠走着的母鸡,一旁窝里还有大黄狗懒散的趴着。似是看见来了生人,大黄狗起身叫了两声,眼里泛着凶光。

屋里传来了婴儿啼哭“呱呱”的啼哭声,婴儿似是被狗吠声吵醒了。

这时,屋里走出来一个妇人,对着大黄狗喊了两声,看着狗安静了下来,走到了几人面前。

妇人看着眼前的几位贵人,看得出应该是娃娃的家人,“娃子饿了,我去找些羊奶,你们进去吧。”

走进屋里,无忧走到了床前,看着床上躺着的小婴儿,闭着眼睛,长大着嘴巴哇哇地哭着。

“真丑。”无忧看着宝宝,有些嫌弃,吐出了这么一句。

小婴儿听到了无忧甜糯糯的声音,竟是慢慢停止了哭泣,无忧把手指放在宝宝小小的嘴巴前,看着宝宝伸出了舌头,吮吸了两下,痒痒的,赶紧把手拿了起来。

无忧“咯咯”地笑了“以后,叫他无尘好不好。”

没等他人回答,无忧便甜甜地叫了起来,“无尘,无尘,”

无忧把手指放在无尘的小手里,无尘下意识地攥住,又把无忧逗笑了。

有了小无尘,无忧变开心了许多,以后,自己就有一个弟弟了。

一行人在村庄里住了一夜,第二日便起身回了无忧城。一路上,因为有个小无尘的存在,沉闷的行程变得快乐了许多。

一月后,帝都传来了帝君大婚的消息,离思乐公主也被封为了皇女。

无忧对帝都的那些事,并不怎么上心,谁做皇女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看着无尘一天天长大,无忧对外也只说意外捡来的孩子。

多了一个弟弟的无忧,不再像以前一样耍小性子,有了姐姐的样子,给无尘换尿布,喂奶,洗澡,什么都会,显然成了一个弟控。

“最近来无忧城交易的陌凉商人越来越多,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无忧拿勺子挖了一勺肉末放到了小无尘的碗里。看着无尘自己拿着勺子往嘴里塞着饭,吃的脸上桌子上都是饭渣。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无忧笑了,一周岁多些的无尘已经会自己吃饭了,尽管,每次都是一片狼藉。

“新帝登基,和邻国打好关系也是比较重要的。”

无忧继续说着,“新帝倒是手段狠辣,原太子意欲谋反,四皇子带兵救驾,太子被废发配边疆,童老将军卸甲归田,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老将军的沧澜军,老皇帝竟然交给了六皇子。”

“太后之位依旧是童皇后的,沧澜军本就是童家的军队,若是不给六皇子,难堵悠悠众口。”

无忧沉默了一会儿,“听说,皇夫派人去陌凉贺新帝登基了,还是帝君同意的?”看着一旁正拍着自己小肚子的无尘,“羡羡,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姐姐,饱。”无尘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指着已经空了的碗,一脸求夸奖的样子。

无忧摸了摸无尘的头,宠溺的笑了,“我们无尘最棒了。让怀瑾姐姐带你去洗洗脸,然后去午睡吧。”

陌凉,永日城

地牢内,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陌桐殇一脸的平静,等待着那个人的来临。

“呵,六弟,这待遇还不错吧。”陌桐辛撇了一眼牢房的环境,看着依旧闭着眼睛的陌桐殇,轻蔑地笑了,“那个废物要是有你一半的聪明就好了。”

“你应该庆幸,是皇兄,而不是本王。”陌桐殇睁开了双眼,冷冷地说了一句,“本王奉劝你,最好不要对皇兄和外祖父动手。”

陌桐辛挥了挥手,屏退了下人,走到一旁,拽过来了一个椅子,椅子腿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地牢中显得格外的刺耳,慢悠悠坐了下来。

“朕可能动不了你,但是,朕好像听说了一个人。”

陌桐辛展开了手中的画像,看着画像上笑靥如花的女孩子,“啧啧,才九岁呢,便出落得如此动人,不知道,长大后不知是什么滋味呢。也可能,长不大了呢?”陌桐辛玩味地笑了。

看着画像上的无忧,本来还很平静的陌桐殇忽然间出现在门栏前,收手紧紧握着栏杆,压制着自己的怒火,“不要动她。”

“听说六弟你每年都要去无忧城待几天打着商贸的名义,好像是童老板?离无忧可能只将你当普通的商人吧。”陌桐辛突然拿出了一个令牌,玩味地打量着手中的令牌。

“这个东西,你藏得真是让人难找。”说着,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陌桐辛!你会后悔的!”陌桐殇一拳打在门栏上,手指发出咔咔的关节响声,最后无力地靠在门栏上,眼中划过一丝阴冷。看来,计划必须提前了。

“小肥妞,等着我。”

第一十章 饕餮楼

帝都,仪正殿。

“放肆!”离潇如将手中的奏折扔了出去,身体气得有些发抖,一脸愤怒,“他们究竟把不把朕放在眼里!”

禹泽捡起地上的奏折看了看,皱了一下眉头,坐到了离潇如身边,把她搂在了怀里。

“如今的无忧城繁荣程度直逼帝都,也在一方面带动了媞月的发展,有人提议让无忧公主当皇女也无可厚非,毕竟无忧公主的能力大家都看得见。”禹泽语气平和地说着,这个男人,似乎从未发过脾气。

“那我们的女儿怎么办,为什么当年朕争不过离潇颖,朕的女儿还争不过他的女儿吗!”离潇如曾经最恨便是别人一直拿自己和离潇颖比,什么都是她好,如今自己的女儿也要这样吗?

她的眼中充满了杀意,指甲扎进了肉里可却感受不到疼痛。

看着杀气冲冲的离潇如,禹泽嘴角微微上扬,真是个容易激怒的女人。

秋风习习,紫竹林中传来了宛转悠扬的箫声,伴随着竹叶沙沙落下的声响,倒是好听极了。

箫声骤停,无忧以箫为剑,突然向一旁的握瑜刺去。

握瑜身体向后倾去,张开双臂,脚尖轻点向后划行,以剑背挡住了无忧的箫,“让我看看城主的进步如何。”

一人持剑,一人执箫,一蓝一白两道身影交错着,地上的竹叶随着两人的身影在空中飞旋。无忧娇小的身影灵活的穿梭着,手中的玉箫宛若付了灵力一样,如无忧身体的一部分。

许久,只见握瑜一个突然的贴地侧滑,出现在了无忧身后,并未出鞘的剑就这样架在了无忧的脖子上。

“你还是太嫩了。”握瑜轻笑着。

只见无忧狡黠一笑,推开了握瑜的剑,指了指握瑜已经划破的衣领。“若是我的箫在往上一点,你可能现在已经血流不止了。”

握瑜惊讶,自己竟然未注意到,真是大意了。

无忧走到一旁的石桌前,坐了下来,拿着衣袖擦了擦额间的汗珠,喝了口茶水,“知道你让着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们一样厉害。”

“城主不必着急,现在你的身手,最起码,十人近不了你的身。”握瑜安慰着无忧,这些年,无忧每日刻苦练功,手掌上若不是每日给她护理,可能都有一层茧子了。

这时,子羡走了过来,“帝都派人送来了几匹月锦,本该去年就该来的册封旨意,刚刚也送了过来,公主被封为三品孝国大公主。”

无忧一脸平静,并未感到惊讶,“三品孝国?倒是好听,怕是无忧城已经成了他们的眼中钉吧。”

无忧望着南方帝都的方向,“我不会让肮脏的血脉玷污我媞月的帝位。”

无忧握紧了拳头,暗自下定了决心,等她足够强大,定让世人知道他们的真面目。“无尘呢?”

“霁雨带着他去看猴子了。我们回去吧。”

三人一起回城,路上,路过蓉锦阁,无忧想起什么,停了下来,“你们先回去吧,我有些事找秋娘。”说着,走了进去。

前些天秋娘派人告诉无忧有了消息,让无忧抽空来一趟,无忧险些就忘了。

外屋正在忙着的绣娘看见无忧来了,便说:“秋娘已在里面等候,城主直接去后院就行。”

无忧颔首微笑,穿过内室,进了后院,秋娘已在园中等候,看见无忧走了进来,秋娘起身,“城主,”曲膝行了礼,又坐了下来。

“有什么消息了?”无忧问到。

秋娘拿出了一本册子,翻开了一页,指着那一页对无忧说,“这几年,我一直再找几年前那批月锦的下落,可是账目有被销毁的,我派人找了好多地方,只能查清,这匹月锦在当年,陌凉先皇后生辰时,作为生辰礼献给了童皇后。只能查到这里了。”

无忧陷入了沉思,当年来皇宫参加自己生日宴的,陌凉人好似是六皇子带队,不过记得当时他未到场,说是水土不服?

除了陌桐殇,无忧想不到别人了,毕竟综合这么多情况,只能是她了。

无忧笑了,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发带,不知道鬼哥哥还记得自己吗,应该还记得吧,曾经还说要给他烧纸钱,怕是他能气死吧。

不对呀,自己每年清明都烧的呀,算算烧了四五年了吧。又想到了这些年陌凉六皇子的情况,他现在过得应该不好吧。新帝怕是不是到什么时候便会对他动手,愿他能好好的。

“城主?”秋娘看无忧许久不说话,喊了一句。

“嗯?”半晌,无忧起身,“麻烦你了,”感谢地笑了笑,“那我便走了,对了,顺便拿上给无尘做的衣服。”

“好,我去拿,城主稍等。”

无忧迈着愉快的步伐回了城主府,心情大好,困扰了多年的问题终于解决了,感觉,嗯……胃口大好?

“容伯!”无忧把容伯喊了过来,“容伯你去把霁雨和无尘喊回来吧,我们晚上一起去饕餮楼吃好吃的去。”

饕餮楼是无忧刚到无忧城的时候让子羡开的酒楼,如今已经发展成了无忧城最有名的酒楼,里面几乎能吃到媞月所有的美食,后来还有了自己的特色。尤其是无忧城作为边城,还引进了陌凉的美食。

光是饕餮楼一天的进账,就能养活好几家人一辈子的生活。

无忧作为饕餮楼的主人,也算是妥妥的富豪一枚了。

瞧着无忧掩饰不住的开心,容伯怕是好久没见无忧这样难掩兴奋了,“好嘞,老奴这就去。”

饕餮楼外,便能看见里面一楼大厅人满为患,走进大厅,便能看见一楼便有二十几个跑堂的小厮。

饕餮楼有四层,一层为大厅,中间还有个说书的大台子,二楼风字间,三楼雅字间,四楼颂字间,一层比一层环境好,价格高。像四楼,只有颂梅,颂兰,颂竹,颂菊四个包间,其中颂竹阁又是城主的专属包间。

上楼梯时,霁雨突然感觉有些不对,眼神瞥了一下,抓住了旁边经过的男人的手臂,无忧他们也停了下来。

“阁下怕不是无忧城的人吧。”霁雨一脸严肃,但还是很有礼貌地问。

男子愣了一下,眼底划过一抹暗光,解释到,“我是无忧城的人,只不过长期离家,今年刚回乡。”

男子的镇定让无忧怀疑,扫了大厅一眼,看见角落里一桌男子在向这个方向看着,无忧碰了一下一旁的小厮,轻微颔首示意他去找人。,

无忧个头小,轻微的动作别人看不见。

霁雨突然抓向了男子的佩剑,跟男子动了手,男子步步后退,却还是招架不住,与霁雨动了手。

男子招式招招狠辣,却还是占了下风,眼看着就要被霁雨抓住,角落里的那桌人也拔出了佩剑,动起了手。

“啊啊,快跑啊,杀人了,”

“快走,快走!”

此时已经有人被误伤了,客人们纷纷向外跑去。

“关门!”无忧带着内力大喊一声,“一个都不准放走!”

大门瞬间被关上了,不知从哪冒出几个大汉守在了大门前。只见暗处出来了一群黑衣人,几招制服了那群动手的人,并且麻利地卸掉了他们的下巴。

第一十一章 行刑

无忧眼底充满了寒冷,冷冷地扫着屋子里的人,看见客人们都在一旁的角落瑟瑟发抖,已经有几个人被误伤了。

无忧走到被霁雨压着跪在地上的人面前,往下拽了拽他的衣领,看着颈后黑色鸟儿的图腾,“陌凉人?呵,外城人进城不准携带武器,怕是不把本城主放在眼里了?”

无忧抿嘴笑了笑,眼睛是那样的无害,甚至还透露着天真的光芒。

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摇了摇头,噘着嘴,有些懊恼,“这些人打扰了本城主吃饭的好心情。”

无忧摸了摸下巴,“怎么办呢?怀瑾你把伤者带回城主府吧,羡羡就留下处理剩下的人,霁雨和握瑜陪本城主把他们这群人带回去审问。”

“诺。”

“好啦,今晚在场的各位由本城主买单!”

出了饕餮楼,街上有在看热闹的人,并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忧吩咐到,“霁雨,增加巡逻的人手,还有,下令封城,只准进,不许出,严查进城的人,派灵卫去查。搜查城内各户,把间谍都给本城主抓起来,严格审问之后再放。对外便说,无忧城内有小型疫病发生。”

城主府地牢内,握瑜拦住了无忧,“城主,审问的事让我来吧,你还小,这些血腥的场面不适合你见。”毕竟才九岁的孩子,看用刑的画面太血腥了。

看着握瑜的眼睛,无忧严肃地说:“我不能一直活在你们的翅膀下,我已经九岁了,你放心,有不适,我便离开,不会逞强。”说着,向里走去。

无忧第一次来地牢,看着感觉还可以,向里走去,渐渐听到了鞭子抽打的声音。看见了审讯室里十字架上的人,还有一旁墙上各式各样的刑具。

抓来的九个人已经被绑在了上面。已经有两个人被被用了刑,身上全是鞭痕,,这怕是最简单的刑罚了吧。

无忧看着那些刑具,皱了皱眉头,走了进去。问一旁行刑的人,“怎么,继续呀。”无忧搬了凳子坐在了一边。

“诺。”

一鞭一鞭打下去,刑架上的人却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停吧,”无忧耸了耸肩,一脸无奈。

“皮倒是挺厚,也挺有骨气。这样吧,我们,玩一个游戏,一共九个人,从右边的人开始,我每在他身上用一道刑,若是他不说,能忍住,我就从左边第一个人身上实施惩罚,嗯……惩罚嘛,先十指插竹签,再断手脚筋,再割耳朵,再挖眼睛?然后再生拔头发,继而下油锅还是做成人彘?就先这样决定吧。”无忧就像玩游戏一般,慢悠悠地说出了这些,此刻的她完全不像个女孩子。

身后站着的握瑜已经冒了冷汗,无忧竟然这样的,这样的让人吃惊。默默咽了一口唾液。

“对了,握瑜,你不是研制了什么能加深痛觉的药丸吗,你先一人给他们喂一颗。一会儿谁如果想回答问题,便叫两声。”

无忧看了一眼一旁行刑的人,“你准备开始吧。”

牢房里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喊声,终于,过了两个时辰,左边第四个人在吓得尿了裤子之后,嘴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握瑜,给他接上下巴。”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那个人已经快吓傻了,看着一旁毫无异样的九岁的无忧,就像在看一个吃人的魔鬼一样,不,比魔鬼还可怕。

“文员,记下他说的话。”

刚下来不久的文员也愣了一下,不愧是城主,简直崇拜,不,膜拜。

“你们的主子是谁?”“陌凉新帝”

“他派你们来干什么?”“来打探无忧城的兵力。”

“查清楚了吗?”“查清楚了。”

“信息送出去了吗?”“还未来得及。”

“接头时间地点人物。”“十日后子时,城外无人村。”

“嗯。”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无忧满意地说了一句“剩下的那个,杀了吧,把他给我治好,关起来,那七个,喂狗。”

最中间的那个人急了,“我还知道别的,别杀我!。”

无忧似是有些兴趣,狡黠地笑着说,“哦?你说,让本城主满意了,就放了你,”

“皇上还派了人去帝都刺杀你们的皇夫。”

“哦?”无忧不屑地笑了,“他的死活,于本城主何干?”起身向外走去,“留下他,还有用。”

一出地牢,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无忧终是忍不住吐了起来,吐到最后,胆汁都吐出来了。

地牢门口站着的侍卫看见无忧如此,急忙跑下去通知还未出来握瑜。

握瑜跑出来,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无忧,接过侍卫递过来的水,递给了无忧,无忧漱了漱口,站直了身体,“审讯可真累,你去忙吧,我回屋去吃点东西。”

看着这个样子的无忧,握瑜满满的心疼,无忧已经不是以前的无忧了,她会自己扛着,也不在什么事情都和他们说,有了自己的心事和主见。

握瑜望着无忧有些虚弱的背影,对一旁的侍卫说:“你把城主送回去,别让城主出啥事儿”

“遵命”

走到了后院,卧房就在不远处,无忧挥了挥手,“你回去吧,守好地牢,”

回了屋,看着满满一桌子饕餮楼的好吃的,无忧像看到了希望一样,一脸感动,急忙跑过去坐下吃了起来,胃里空落落的,简直不要太幸福。

无忧自己扫荡了半只鸡,又吃了好多别的,心满意足。“来人,撤了吧。”

“诺。”屋外的侍女走了进来,开始收拾桌子。

“姐姐!”无尘被奶娘抱了进来,刚被放下,就跑过来将手里的画给无忧看,一脸求夸奖的表情。

看着纸上的几只猴子,还有一旁的题名,无忧笑了,无尘从小就喜欢写写画画,以后怕不是会成为一位仙气飘飘的才子吧。

想到这里,无忧笑了,“真好,等阿尘再长大些,就给姐姐画画像好不好?”

无尘高兴的答应了,从此便开始努力学画画,未来的无尘的画,可是千金难求。而且,那时的无尘只给美女作画,以至所有女人都以被无尘画为荣。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陌凉,永日城。

“陛下,无忧城闹瘟疫了,还封了城,只准进不准出。”

陌桐辛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子,“瘟疫?呵,你信吗”

“回陛下,探子亲眼见从城内抬出的尸体被扔到乱葬岗烧了,应该是真的。”

“嗯,计划继续,你先下去吧。”陌桐辛看着画中的女孩子,“瘟疫,你可不要被传染。”抚摸着画上的人,若是桐殇在这里,便能看出他眼中的执念和玩味。

第一十二章 凰灵现

七日后,亥时,无忧,霁雨,握瑜带着那两个俘虏,骑马赶到了离无忧城挺远的一个村庄,里面荒草丛生,没有丝毫的人烟气息。

“你们两个不要想着耍花招,噬心散的厉害你们也尝试过,两个时辰内,不服解药,你们便会感受到噬心的痛苦,直至九日后才能死去。”握瑜善毒医,这些个折磨人的药,握瑜还是有不少的。

两人打了个哆嗦,死不可怕,只不过那滋味要承受九日,他们是打死不愿再尝试的。

怀揣着假的兵防图,两人走到一个破屋子前,五长一短敲着门,然后便见门打开了一个缝隙。

远处的无忧仔细瞧了瞧还是没看见里面的人,无忧对着霁雨做了一个手势,霁雨便敛着气息,躲在了屋子的不远处。

屋子里,一个黑袍人打量着眼前的两个人,“为什么是你们两个,岩一呢?”语气中充满着怀疑和谨慎。

“城中闹瘟疫,岩一突然发起了烧,再者,封城之后,不准外出,我们几个连夜挖了地道,才能出来见大人您。”

黑袍人点了点头,“兵防图可拿来了?”

掏出怀中的纸,递给了黑袍人。

黑袍人拿出了一个火折子,点着了,一点一点地看着兵防图,“这是,怎么弄来的。”

听着黑袍人越来越冷的语气,两人回答,“我们买通了城主府的下人,那个下人夜里潜进城主的书房,临摹下来的。”

“图,倒是真的,不过,你们两个没有活着的必要了。”话落刀起,两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已倒在了地上。

化尸水倒在了两人的尸体上,不一会儿,便消失了,仿佛时间上根本没有出现过这两个人。

屋外的霁雨愣了一下,可真是心狠手辣,连自己的手下也肯杀。只顾着感慨,却丝毫不知道黑袍人向自己这个方向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怎么样?”无忧问霁雨,“那接头人可信了?”

霁雨抬眸,突然看见了远处的火光,傻在了原地。

无忧和握瑜顺着霁雨看去的方向,转过了身,远处的火光像给夜幕填了一条火红的丝带,“糟了,中计了,我们快回去。”

此时的无忧城内火光漫天,城门不知如何已被打开,一群身上还湿着,刚从界河游过来的士兵冲入城中,点火杀人,不管男女老少,见人就杀。

仅仅一个时辰的时间,街上便很多尸体,城中的士兵有三分之一之前被下了药,在刀光剑影战场上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敌不过这些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的沧澜军。

城主府内,已经有人杀了进去,子羡和怀瑾守着无尘,“子羡,我去引开外面的人,你带着无尘快走,去找城主。”握瑜拿着剑,准备出去。

“不,我去引开敌人。”子羡不拒绝,怎么能让握瑜冒险?毕竟握瑜的武功不敌他。

“若我带着无尘,出点什么事,定护不住他。”

一旁的无尘被外面的喊叫声下的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他还是个小孩子,“我们,我们一起冲出去。谁也不要丢下,好不好。”

子羡从床上扯下一块布,把无尘绑到了自己身上,“我们一起冲出去。”

带着无尘,厮杀出了一条血路,子羡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一身白衣的人,停了下来,那一身白衣与周围的环境是那样不相融,手中拿着一把长剑,银色的面具遮住了底下未知的脸庞,一步一步地向着子羡他们走来。

子羡顿时感到了危机感,把无尘交到了握瑜手上,冷声说到,“带他走。”

“本王,可未允许你们走了。”面具男轻蔑地笑了笑,提剑直接越过子羡向无尘刺去。

子羡拦住了面具男,和他交起了手,一开始便用了十分功力,压下内心的惊讶,这到底是谁,自己都有些吃力,怕是只有霁雨能有胜他的资本了。

望着城中还在不断厮杀的人们,无忧没有时间逗留,只是拼命地杀出一条路,向城主府赶去。

子羡没想到这个人会突然向在走廊里握瑜刺去,握瑜不敌,被一剑刺穿了肩膀,松开了抱着的无尘,可还是未避免,无尘也被划刺伤了。

看着突然被砍断的柱子,子羡想都没想,冲了过去,把两人推了开来,“啊——”感受的断骨的疼痛,子羡为来得及离开,被塌下来的房顶砸住了腿。

“羡羡!”赶来的无忧正好看见了这一幕,跳下了马,向子羡跑去。蹲在子羡身边,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出来,哽咽着,“羡羡,羡羡。”

无忧想要将墙板移开,可是刚刚动了一点,子羡便痛苦地喊了出来。“对不起,羡羡,我,…我…”一双手不知放在哪里,无忧已经哭得不成样子。

抬头望着远处的男子,无忧愣了一下,擦了一把眼泪,眼睛像淬了毒一般看了过去,“你到底是谁。”

“本王吗?呵,你不需要知道。”

霁雨趁此一剑刺伤了他的手臂,面具人受了伤急忙脱战,向远处离去。

无忧拦住了想要追上去的霁雨,“先救人。”抹了抹眼泪,“羡羡,你等着…我,我这就,我这就把你救出来。”说着,眼泪止不住往外流着。

“先救无尘。”子羡虚弱地说着。

无忧想起自己的弟弟,起身跑了过去,看着握瑜还在流血的肩膀,无忧哽咽着,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握瑜。”

可当接过已经昏迷过去的无尘时,无忧看着无尘满身的血,感觉心脏像被针扎一样,“无尘,无尘,你不要吓姐姐,无尘你醒醒。”眼泪滴到无尘的小脸上,“是谁,到底是谁,啊…”无尘此时已经快崩溃了,扯下衣服绑住无尘的伤口,“无尘你坚持住,”

霁雨拿着刚刚捡起的玉佩,交给了无忧。

无忧看着手中那有些熟悉玉佩,陌凉的皇子才能佩戴的暖玉,呵,城中的沧澜军,陌桐殇,是你。心中的那根弦像突然断了一样,心是那样的痛。

看着周围的尸体,还在厮杀着的士兵,无忧再也承受不住,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感觉自己的心脏向被攥住了一样,喘不过起来。“好疼,”

看着突然不正常的无忧,怀瑾赶紧跑了过去,,却只见无忧歇斯里底地吼了出来。“啊————”

一只火红色的凰灵突然从无忧体内冲出飞上了天空,火光照亮了夜空,一声凰鸣划破了夜空,所有人都被震惊,震惊之余,沧澜军却都忽然晕死了过去。凰灵在空中振了两下火翼,又倏地飞回了无忧的身体。

“凰,凰灵!”几个人已经震惊了,凰灵是媞月的守护神灵,据说只会出现在帝君体内,而且已经许多届帝君未出现过,这也是媞月从昌盛走下坡的原因,如今竟出现在了无忧身体里。

街上的百姓像是看见了希望,分分跪了下来,向着城主府磕起了头,“天护无忧,凰灵万岁!”

无忧细细感受着心脏处传来的共鸣,身体像是被重塑了一般,宛如倾盆大雨清洗过的树叶,灵魂得到了净化。心脏像住着一个婴儿,她在渴望温暖,无忧的眼眸深处,也似乎多了一只凰灵的幻影,是那样的耀眼。

第一十三章 走火入魔

无忧看着怀中的无尘,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脏还在一下一下慢慢地跳动着,突然看到了希望,无忧喜极而泣,“无尘,呜呜呜呜。”

无忧缓缓站了起来,把怀里的人递给了怀瑾,快步走到子羡面前,感觉手臂充满了力量,舒了一口气,将力量汇聚到了拳头,找到了一个着力点,一拳打在了石板上。“咔嚓”一声,石板裂开了,变成了一块一块的碎石掉了下来。

子羡有些惊讶,力气稍微用不对,自己的腿便会受到波及,无忧竟能如此好的掌控内力了?

过了许久,城内的火才被熄灭下来。

城主府里,握瑜简单给自己止血之后便开始给子羡和无尘疗伤,一旁大夫辅助着握瑜。

无尘没什么大伤,只是疼晕了过去。

无忧有些害怕,紧张地问,“羡羡的腿,怎么样。”

“多处骨折,怕是这辈子都只能坐在轮椅上了。”大夫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到。

“怎么会?”无忧有些无措,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看着面色苍白的子羡,无忧很是自责,两行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子羡摸了摸无忧的头,牵强地笑笑,“没关系的。”

看着子羡的眼睛,无忧感觉心脏好痛,他的眼里是有失落的,听到子羡还在安慰自己,无忧终是哭出了声来。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太笨了,羡羡,你打我吧,你骂我吧。”无忧啜泣着,拳头紧紧握着,都怪自己太无能。

“乖,又不是不在了,大不了以后换成小无忧照顾我了。”

“我一定会报仇的。一定会报仇的。”无忧此时恨透了那些人,怒意在心中燃烧着,不知不觉,双眸竟是变了颜色。

看见无忧的瞳孔突然变成了红色,子羡有些着急,“无忧!无忧!”

被子羡的声音拉了回来,无忧才发现自己刚才失神了,“我刚刚,好想杀人。”

“凰灵的力量你还控制不住,不要让凰灵控制你的意识。”

“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无忧起身,向外走去,“我去看看百姓们,不用跟着。”

九岁的无忧就算是在懂事,她也只是个孩子,无时无刻不让子羡等人担心着。

无忧走上大街,看着满街的沧夷,房屋倒的倒塌的塌,几乎没有完整的。人们有的抬着担架,有的还在寻找亲人,更有许多人抱着亲人的尸体痛苦着。

无忧走到一旁,蹲在了一个看着只比无尘大两岁的孩子面前,“只剩你自己了吗。”温柔地摸着男孩的头,细声问着。

看着眼前这个红发的小姐姐,男孩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来人,”无忧喊来了一个巡逻的侍卫,“派人把这些孤儿们都送到城主府。”

“遵命。”侍卫说着抱起了小男孩。

“乖,让叔叔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无忧垂眸,看着手中的玉佩,眼底划过一抹杀意,攥紧玉佩,飞上了一个较高的房顶

“各位无忧城的百姓,是我对不起大家,在此,我离无忧在此向大家发誓,家园被毁,亲人受害,此仇,我定让陌凉十倍奉还。接下来的日子里,希望大家能同心协力,共建新家园,城中会建宁安堂,会收留老弱病残,我会与你们同在,大家不要放弃希望。”她夹杂着内力说着,将这些话传到了每个活着的人耳朵里。

“同心协力,共建家园!”似是被无忧所感染,大家都充满了希望。

无忧登上城楼,望着陌凉的方向,握紧了拳头,想到城中死去的百姓,想到子羡断了的双腿,无忧身体有些发抖,“陌桐殇,我定让你陌凉付出代价。”没有人注意到,无忧的瞳孔微微泛红。

夜,是那样的静,静得没有人注意到城主府少了城主,静得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离界河最近的陌凉的镇尧城,城楼上当值的哨兵看着楼顶上突然出现的人,月光下飘动的红发,还未来得及敲钟,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不一会儿,城楼上的士兵全都悄无声息的倒了下去。

镇尧城城主府,城主跪着不停地给无忧磕头,“女侠饶命,饶命!”看着周围的尸体和眼前这个红瞳的女魔头,城主早已吓得尿了裤子。

“要怪,就怪你是陌凉人吧。”

一剑封喉,没有丝毫的迟疑,一把火烧了城主府,无忧又去兵营丝毫不手软的让睡梦中的士兵,再也醒不过来了。

一夜之间,陌凉的镇尧,南合,灵绛,汤晤四座边城的城主府和兵营全被灭了,百姓却没有丝毫的死伤。

人命就是这样的脆弱,不管是无忧城的人,还是陌凉的人。

这片大陆上,四个国家紧紧相连,互相牵制,保持着一个平衡。看似媞月国和盛乾国关系较好,赤延和陌凉也很亲密,可背地里,哪个国家没有自己的小动作?

四国又各有着不同,媞月国金银遍地,陌凉一只沧澜军就让人心生畏惧,盛乾超前的战车兵器,而赤延,综合国力强盛,尽管没有很突出的地方,却也让人不能小觑。

无忧从不觉得这次沧澜军的铁骑践踏无忧城,能挑起两国的争斗,离潇如不敢,所以,这仇,只能自己报。

看着地平线上的太阳缓缓升起,无忧吐了一口浊血,才刚刚获得凰灵,功力大涨,可以经不起如此得消耗,喉咙里的血腥气让她难受。

“凰灵,也不过如此。”玩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夹杂着不屑与冷漠。

刚刚与这个男人交过手,无忧有些受不住了,凰灵在反噬自己。

回头看着眼前的男人,霁雨伤他的那一剑似乎根本不碍事,若非自己怒气攻心有些走火入魔,又怎会败在他的手上。

无忧摘下了手腕上的白色发带,依旧抱着最后一丝幻想,“你还记得这个吗?”

空气就这样静止着,面具男并未回应。

半晌,无忧自嘲地笑了,“原来,你都不记得。”

擦了擦手中的箫,无忧催动着体内的凰灵,似是要破了自己的极限,双眸猩红,“那便来战吧!”

两道白色的身影缠打在一起,无忧步步紧逼,就在那一刹那,感觉到自己气血攻心,一口浊血吐了出来。

无忧单膝跪在了崖边,玉箫支撑着她的身体,感觉到意识越来越模糊,努力支撑自己站了起来,一步步向悬崖退去,倾身倒了下去。“再见了,陌桐殇。”

无忧城内,怀瑾到处不见无忧的身影,着急的都快哭了。“子羡,城主不见了。”她跑到了子羡屋里,多么希望无忧就在子羡的床边。

“什么?”子羡坐了起来,想要下床,却被霁雨拦住。

“你都不把自己当回事儿吗!我去找。”

容伯急匆匆赶了进来,“不好啦不好啦,一夜之间陌凉四城,城主府和兵营全灭,无一生还。”

子羡心突然惊了一下“是无忧,快去找快去找!”

一群人苦苦寻了多日,依旧未果。无忧就像是蒸发了一样,没有人能找得到她。

“城主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断崖边,我去看过了,似是经过一番打斗。”

怀瑾猛得坐到了椅子上,不停地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

子羡颤抖着身躯,“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本要说找不到下去的路时,霁雨还是咬着牙,“好,”只要找,一定能找到的。

一月后,霁雨推着子羡站在崖边,怀瑾怀里还抱着无尘。

无尘低声啜泣着,把眼泪全抹到了怀瑾身上,“姐姐…姐姐为什么还不回来…是不是…不要无尘了…”

怀瑾轻轻拍着无尘的背,“无尘乖,不哭,城主只是,只是出去玩了,会回来的。”

“回去吧,她会回来的,回去建好宁安堂。”无忧,等你回来,无忧城,定会是你想要的样子。

当无忧身上有凰灵的消息传回帝都时,离潇如无力地坐在了凰椅上,“怎么会,天要助她吗。”

朝堂轰动,离潇如惊怕了好几日,结果,传来了离无忧失踪的消息。

等到再去打探时,查到的确实是失踪了,而且还可能已经不在了。

离潇如极力想要宣布无忧死了的消息,只要她死了,便没有人能威胁自己的帝位。

离潇如没想到的是,子羡联合朝中一半大臣,最后把消息压了下去,对外只说无忧失踪了,十年内,若是无忧未找到,才能宣布无忧的去世。

媞月和陌凉这次,竟然没有打起来,就像提前商量好了一样,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陌凉永日城,陌桐辛看着下面站着的人,“得不到就毁了,你做的很好。”

“只是,那些军属,怒意还未压下去。”

“呵,”陌桐辛轻笑一声,“把媞月送来的那些金银珠宝,用来安抚民心吧。”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听说六弟急气攻心晕到了?”

“回陛下,六王爷已经去城外皇庄养伤了。”

“真是天佑朕也,哈哈哈哈哈”

很远的地方,一个仙气飘飘的碧衣女子打了个哈欠,对着对面的橘衣女子说,“念双,听说了吗,渊帝都下凡了。”

橘衣女子轻笑一声,“倒是有趣,不过,他都不怕反噬吗?”

“他俩人你追我赶几万年,终究有个头,不如,我们下个赌注如何?”七叶笑得有些邪魅。“我赌渊帝赢。”

“我们凰女也不是吃素的。”

第一十四章 星辰谷

大家日子依旧那样过着,宁安堂也建了起来,里面大部分都是孤儿,还有一些老人,子羡还见了学堂,请了夫子。

子羡看着一直无精打采的无尘,一日一日地待在无忧的书房里,画着无忧的画像,一遍又一遍的,越画越好,无忧的各种姿态,都在一个两周的孩子手里活灵活现。

问无尘为何要画这么多,无尘只是说,怕把姐姐的样子忘掉。

以前的灵卫都是潇颖长公主留下的。子羡又在孤儿中找了些资质较好的孩子,训练起了他们。

无忧城的城防一日又一日的加固着,握瑜还在每个排里找出了一个人,跟着自己学毒学医。

城内的百姓不管男女老少都自发地学起了武,只有自己强大,才能保护自己,保护亲人,保护家园。

永日城外的皇庄里,没有人知道眼前这个六王爷是假的,除了陌桐殇的手下们。穆淮都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到底去了哪里。

就这样,大家都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两年。

星辰谷里,一个身穿防蛰衣,带着斗笠的十一岁的女孩子在蜂箱旁急得直跺脚。

“师兄!我怕,”看着飞来飞去的蜜蜂们,无忧急得不行,“每次师父都让我来取蜂蜜,你还在一旁冷眼相看,都不帮我。”

陌桐殇站在不远的地方,双手环胸,“这些蜂王浆还不是用来给你补身体,瞧瞧你那二两肉。”

两年前,无忧从断崖掉下去后,掉进了湖里,从永日城赶了几天几夜路的陌桐殇得知此事后,像疯了一样找着无忧。

机缘巧合,无忧被采药的欧阳迟清和欧阳夫人救了下来。醒来之后的无忧却失忆了,只记得自己叫无忧,别的什么都不记得。

在陌桐殇的强烈要求下,欧阳迟清封住了一半凰灵所带给无忧的力量,等到无忧及笄之后,封印自会解开。

夫妻两人收了无忧做徒弟,陌桐殇一月之中总会有半月在星辰谷中陪无忧度过。

穿上了防蛰衣,走到蜂箱前,叹了口气,“你个小没良心的,哪次不是我帮你。”动作熟练地取着蜂蜜,不一会儿,就取满了一小罐。

“走吧,师娘做了叫花鸡,我捉了只兔子,一会儿给你烤兔肉。”

“嘿嘿”无忧傻笑,吐了吐舌头,不管发生什么,师兄都会护着自己,师兄最疼自己了。每次师傅要打自己戒尺,都是师兄替自己挡着,久而久之,师父就不打自己了。“师兄你最疼无忧了。”

陌桐殇敲了一下无忧的斗笠,“你个笨蛋,以后也不知道谁敢娶你。”

“陌桐殇,我可是听师傅说,以后你要娶我的,你敢说话不算数?”无忧有些懊恼,“我还嫌弃你呢。”

“乖,”桐殇温柔地哄着无忧,也知道,无忧最容易脸红了。

无忧不再开口说话,一个“乖”字,无忧便已缴械投降。

“师娘!”无忧远远闻见了肉的香气,师娘做的饭简直就是一绝,怪不得把师父拴的死死的。

“过来,”连凌霜拉着无忧进了屋里,开始给无忧把脉。

桐殇在一旁看着,不说话。无忧一直身体没有完全恢复,走火入魔后又掉入了寒潭,若不是连凌霜医术高超,怕是无忧根本活不下来。

“用不了多久,差不多就好了,你也不要嫌药苦,更别说背着我把药倒掉。”

无忧看着陌桐殇暗下来的脸,完了完了,竟然让师兄知道了,幽怨的看着连凌霜“师娘~”

“一会儿再跟你算账。”陌桐殇有些生气,这丫头,总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连凌霜笑了,就知道这丫头只怕桐殇,“还有,以前的事,怕是你还不能想起来,这个我目前也无能为力。”

无忧摇了摇头“我试着去想过,可每次都会很痛苦,可能以前我过得不好吧,现在这样很好,不用想起来。”

想起当年发生的事,陌桐殇摸了摸无忧的头,“乖,”当年的事情对无忧来说是一种负担,就这样一直快乐下去,不问世事也很好。“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哎呀,”无忧又脸红了“快去吃饭,肚子咕咕叫了,别让师父等急了。”说着,跑了出去。

“若是她想起来,当年的事,你会解释吗,毕竟和你无关。”

“当年的军符,毕竟是我没保管好,在无忧城屠杀的也的确是沧澜军。她若怪我,我也无怨言。”

饭桌上,欧阳迟清早已烤好了兔子,并且拆好放到了桌上。“你们倒是清闲,可怜老头子我累死累活。”

“师父~”无忧搂着欧阳迟清的手臂撒娇,突然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瓶子,打开了瓶盖。

“好香!”欧阳迟清嗜酒如命,可碍于自己的身体,便不能多喝,而且谷里的酒都被桐殇藏着,自己找了这么多年,偏偏找不到在哪里藏着。

“好徒儿,快坐快坐,给师傅满上。”

无忧给欧阳迟清倒了一杯酒,“师娘说了,师父只能喝这一杯,剩下的,是我们的。”

欧阳迟清一脸幽怨,可有不敢多说什么,多说一句,连着一杯都没有了。星辰谷中,怕是圈里鸭子都比自己有地位。

“你也只能喝一杯。”陌桐殇拿过了无忧手里的酒瓶,虽然是果酒,但这丫头两杯便会上头耍酒疯。

无忧嘟着嘴,无奈又打不过师兄,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让自己多喝。

啃着手里的兔子腿,无忧吃得津津有味,“今天的兔子有些淡。”

“谷中没有盐了,等明日桐殇你带着无忧去外边买些,顺便给无忧做两身衣裳。”

一听要去外面,无忧来了兴致,一个月出一次谷,每次都能见到好些新鲜东西。

星辰谷位于陌凉国和炽延国的交界处,周围有几个城池,无语也算领略过好多地方的美景了。

“明天再买,晚饭怎么办?下午我们便去,定在师娘做饭前赶回来。”说着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师兄你也吃快些。”

吃完饭后,无忧换了一身衣服,“陌桐殇!进来”

推开了门,看着无忧那如瀑布般散着的红发,无奈摇了摇头,走上前去,给无忧盘着头发“若是没有我,你是不是都不能自理了。”

“你不在,我便不出谷。”

无忧很依赖陌桐殇,因为自己的一头红发太显眼,每次出谷,陌桐殇都会将无忧的头发盘起来。

“执手提梳浓情过,却留发丝绕前缘。”无忧念着“师兄你只能为我一人挽发哦。”

“哈哈,我可没说喜欢为你梳发。”看着无忧撅着小嘴,脸庞也越发的好看,不禁想到了,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可不就是幽居在谷里?真想这样藏她一辈子。

无忧带上帷帽,骑上马,出了门。

第一十五章 结缘节

街上,陌桐殇牵着无忧的手,生怕她丢了“今天是炽延的秋元节,也是入冬前的一个大节日,秋季丰收,大家都出来赶集,晚上还有杂技表演。”

“只有杂技表演吗?为什么街上这么多买面具的呢?”无忧指着身旁的面具摊,问着。

“姑娘,秋元节也称结缘节,夜晚,大家都带着面具出来游街呢。姑娘买两个面具吧。”面具摊上的老板给无忧推荐着。

“游街好玩么?”无忧有些好奇。

老板耐心的解释着,“结缘节,女子会送男子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男子也会送给自己心爱的女子一个簪子。两人若相互倾心,便可以结婚啦。”

一旁的陌桐殇想要拉走无忧,本来就想错过今天,没想到还是没有拗过无忧。“我们还要买别的,然后赶紧回去呢。”

无忧掀起了帷帽前的薄绢,恳求的小眼神盯着陌桐殇,“师兄,我们明日再回去好不好。”

陌桐殇无奈,罢了,反正自己在,也不会有危险“买吧。”

“吧唧”,无忧垫着脚亲了陌桐殇的下巴一下“师兄最好了。”然后转身,开始选面具。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陌桐殇嘴角微微上扬,什么时候小丫头才能长高,不然能够到的,只有自己的下巴。

炽延是一个比较开放的国家,不管男子女子都会勇敢地向自己喜欢的人示爱,像无忧这样轻轻亲吻的现象,在炽延并不奇怪,大家也见怪不怪。

更别说炽延的穿着风格,女子夏日露腰,露手臂都是很正常的。

无忧挑选了两个半脸面具,身后的陌桐殇只能乖乖付钱。

两人找了一家客栈,休息了一会儿,吃了些饭,看着夜幕渐渐降临,街上的灯火也都亮了起来,便准备着出门了。

“师兄,我不想带帷帽了,”整日出门都带着帷帽,不仅影响视线,有时候更为引人注目。

陌桐殇把手中的帷帽放在了桌子上,走到无忧身后,将那一头红发散了下来,拿着一个银色的半脸面具帮无忧带了起来。

“可能别人会将你当作异族的少女吧。”宠溺地刮了一下无忧的鼻子。“你啊。”

“师兄师兄,你坐下,我帮你带。”无忧按着陌桐殇坐了下来。

看着闭上眼睛的陌桐殇,无忧愣了一下,笑了,自己这便宜师兄,长得可真好看。

街上人来人往,人们成三成五的结伴而行,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的面具。街道旁有正在倾诉心意的男子或女子。

看着前方一群人围着,挤了进去,“哇!”看着喷火表演,耍大刀的,还有胸口碎大石。无忧看了一会儿又被对面二楼阳台的抛绣球给吸引了过去。

“师兄,抛绣球是干嘛的。”无忧一脸好奇。

“接住绣球的男子便可以去楼上的女子。”

眼看着绣球向着陌桐殇抛了过来,无忧拉上陌桐殇远离了人群,“师兄你不能娶别人。”

陌桐殇被逗乐了,“那我娶你可好?”

“公子,这,这是我的手帕。”一个带着红色面具的女子站到了陌桐殇面前,羞涩的看着眼前这个气质非凡的男子,即使看不见脸,也肯定是个优秀的男子。

无忧第一次感觉心里有些难受,看着眼前这个身材极好的女子,眼里还流露着妩媚,又看了看自己的豆芽菜,不高兴了。

把自己的手帕塞到了陌桐殇手里,“这位公子已经收了我的手帕了。”说着,拉起陌桐殇就走。

女子不甘心,堵住了陌桐殇“公子,这怕不是你妹妹吧。也不能用来挡桃花呀。”

陌桐殇冷冷地看了女子一眼“抱歉,家师已为我二人定了亲。”说着,将无忧搂到了怀里,离去。

一路上,又来了几个女子向陌桐殇递手帕,无忧彻底黑了脸,“没看见我吗?”举起了两个人紧握着的手,才把那些桃花赶走。

“陌桐殇,你怎么那么多桃花。把我的手帕还我。”无忧生气了,一晚上都没好好地玩,小声嘟囔了一句“都没人给我送簪子。”

“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收回?”看着眼前的小丫头,拿出了一个碧玉簪,上面雕刻着一朵玉兰,簪尾处还有金子镶的花边。

陌桐殇将簪子带到了无忧的头发上“这是当年我外婆留给我母亲的,如今送你了。”

看着此刻有些不知所措的无忧,陌桐殇笑了,“收了我的簪子,便是我的人了。”

无忧脸红到了耳朵根,不愉快全都抛到了脑后,心里却不停的嘀咕着。

怎么办,要不要答应,可是自己还小啊,这算不算私定终身,这个便宜师兄着实有点便宜啊,不过看在长得好看的份上,就勉强收了吧。

一路上,无忧不说话,也不让陌桐殇拉着,就一个人自己在前面走,陌桐殇在后面跟着。

“笨蛋,走过了。”

无忧停了下来,一看自己已经走过了客栈,真是丢死人了,转身低着头走了进去,回了自己的屋子,啪一声关上了门。

无奈,这丫头怕不是害羞了吧。进了隔壁的屋子,明天早上便又活蹦乱跳了。

夜晚,望着那遍地的尸体,无忧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玉箫,上面还滴着血。那些尸体突然爬了起来,面目狰狞的向自己扑来。

无忧转头就跑,可当看见身后的人时,无忧吓得后退了两步。看不清轮椅上的人的脸,刚让无忧觉得恐怖。

“无忧,我的腿好疼,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为什么,为什么!”

“不要,不要,不要过来!”无忧吓得坐了起来,看着冲了进来的陌桐殇,无忧哭了。

陌桐殇把无忧搂在了怀里“做噩梦了?”

“嗯,我梦见我杀了好多人。他们都来向我索命。”无忧靠在桐殇怀里,蹭着自己的眼泪。

“乖,都是梦,不是真的。”抚摸着无忧的背,心疼极了。

“不,不”无忧摇头,“梦里好真实,师兄,我是不是真的杀了很多人。”无忧双手颤抖着,肩膀一抖一抖的,眼泪止不住的向外流着。

“没有,都是假的,不要多想了,相信我。”给无忧擦着泪,“乖,睡吧,我守着你。”

无忧猛地拉住陌桐殇的手“师兄,你不要走,我怕。”

“好,我不走。”

躺了下来,因为有师兄拉着,心里踏实了很多。

看着渐渐入睡的无忧,陌桐殇眼神变得清冷,当年的仇,陌桐辛,你会付出代价。轻轻在无忧额上落下一吻,慢慢松了手,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第二日,无忧醒来便看见陌桐殇在桌边坐着,有种很暖心的感觉,不管发生什么,总有一个人在你身边。

“师兄。”

回头看了一眼睡眼惺忪的无忧,“醒了?”

无忧猫叫似的回了一句“嗯。”

“起床吧,洗漱一下,一会儿来我房间吃早饭。”说着,起身离开,回避了一下。

第一十六章 初雪

一盏茶的功夫,无忧整理好之后,去了隔壁陌桐殇的屋子,看着桌子上简单的两个小菜,还有粥,安心地坐了下来。

似是想起了什么,无忧问了一句“师兄,下个月,你什么时候来?”

陌桐殇犹豫了一下,“可能,二十日吧,怎么了?”

无忧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嗯~你能不能十五便来?”

陌桐殇看着无忧期盼的眼神,没有问为什么,只回答了一个字“好。”

可能,有些人,他会不问所以便支持你,让你感到安心。

“嘭”山谷里传来一阵声响无忧黑着脸从炼丹房中走了出来。

连凌霜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看着又炸了的丹炉和一片狼藉的炼丹房,欲哭无泪,“我的炼丹房啊~”

看着一脸黑的无忧,连凌霜还是忍不住说叨了起来,“你跟我学了两年了,怎么就还没控制好火候呢?”

害怕师娘生气,无忧计上心头,“师娘,无忧就是想给您练驻颜丹。”

看着无忧委屈的表情,连凌霜无奈摇了摇头,走进了乱糟糟的丹房。

连凌霜弯腰捏起了些地上的药渣,放在鼻前闻了闻,笑了,“明明都有安神香了,为何还要练安神丹?”

果然还是瞒不过师娘,无忧老实交代,“长期使用安神香会产生依懒性,我想研制一种没有副作用的安神丹。”

“过来,收拾收拾,师娘陪你一起研制。”

无忧开心了,一蹦一跳地“谢谢师娘!”

连凌霜陪无忧一起收拾着,“怎么想起练安神丹了。”

无忧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师兄事务最近越来越多,上次见穆淮,他还说师兄晚上总是睡不好觉,一开始用安神香,可是后来都不怎么管用了。”

连凌霜笑了,“然后你就想练安神丹,也亏来殇儿没有白疼你。”

“无忧岂是忘恩负义之人?师兄对无忧的好,无忧会回报的。”

“无忧,殇儿对你的好远超过你所知道的,他把你看的比命还重要。”连凌霜最清楚无忧的身体,若是有一天无忧恢复了记忆,可能便要离开殇儿了吧。

“师娘,”无忧可能还没想过这么多,突然有些难受,“我才十一岁。”

“呵呵,罢了罢了,师娘多嘴了,我们无忧还小呢。”

天气渐渐地冷了,无忧也换上了棉衣,屋内看着刚刚缝制好的一件狐裘披风,抚摸着上面柔软的白狐毛,静静地出神着。

“无忧,下雪了。”欧阳迟清敲了敲无忧的房门,说了一句。

无忧已经在屋中闷了好几天了,这几天一直也不怎么说话,一针一线的缝制披风。

下雪了?无忧起身,打开了房门,走了出来。

望着雪花漫天卷地落了下来,草地上已经铺满了没过脚踝的一层白雪。在月光的照射下,白雪像是为这昼夜披上了一层银纱,闪闪发光。

雪花轻轻落在了无忧的发梢上,肩膀上,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到屋里,披上了自己浅蓝色的披风,带上帽子,拿起桌上那件墨色的披风,向马厩跑去。

“师父,我一会儿回来,驾!”说着驾马离去。

不一会儿,到了谷口处。这里风有些大,无忧紧了紧帽子,停到了一边,有了石壁挡着,才感觉风小了些。

无忧下了马,抚摸着自己的马儿“元宵,苦了你在这儿陪我了。”

红棕色的烈马嘶叫了一声,抖了抖身上的白雪。

踏着夜色赶来星辰谷的陌桐殇怎么也没想到路上会下起了雪这几天有事耽搁,本来答应了无忧的事情也没有做到。刚忙完手上的事,就急忙赶来这里。

看着谷口处,站着的女孩,披风裹着,帽子上白色的绒毛挡住了她的小脸,一时间心疼压过了欣喜。

陌桐殇急忙下马跑了过来“傻无忧,你一直在这儿等着?”离近了看见了她红扑扑的脸颊和鼻尖,嘴唇还有些颤抖。

没有在意他的话,无忧只是踮起了脚,将手里的披风给他披到了身上,系好了绳子,又把帽子给他带上,“陌桐殇,生辰快乐。”

陌桐殇心脏像是漏了一拍,所有的话此时都卡在了嘴里,今日十七,原来是自己的生辰,自从母后过世,再也没过过生辰了。

看着傻在原地的陌桐殇,无忧笑了,几天的阴郁一扫而过,“便宜师兄,你要是再晚些来,这披风就不能送你当生辰礼了。”

脸颊触碰到了无忧冰凉的小手,满满的心疼,却又舍不得责怪她“走,回去再说。”

无忧上了马,却没想到陌桐殇突然坐到了自己身后与自己同乘一马。

“烈阳跑了太久了,你的手太冷了,这样会暖和些。”还没等无忧说话,鞭子就打到了元宵身上。“驾!”

烈阳很自觉地追了上去。

感受到后背温暖的胸膛,无忧闭上了眼睛,果然,暖和极了。

白雪覆盖了大地,模糊了远处的地平线,只剩下那一串串马蹄印,如细碎的梅花,点缀着大地。

进了屋,摘下披风,抖了抖上面的雪,挂在了一旁,“师父,师娘。”

看着一桌子饭菜,陌桐殇坐了下来,心中像是注入了甘泉,“谢谢师父师娘。”

连凌霜无奈的说着,“要谢就谢无忧吧,要不是无忧死皮赖脸地求我,我才不给你做这么多好吃的,还让我们无忧在外面等了你一个多时辰。”

欧阳迟清看着无忧通红的小脸,瞪了陌桐殇一眼,“亏得无忧还亲手擀了面条,还没日没夜的给你做披风,无忧都没给我做。”

“师父~”无忧看欧阳迟清老顽童一样,还吃醋“无忧会给师父做的。”

“你也是,”连凌霜笑了“殇儿的醋你也吃,对了,师娘也要一件。”

“哈哈哈。”气氛活跃了起来,大家有说有笑地吃起了饭。

“哦对,我去下面。”无忧放下筷子,起身去了厨房,忙活了起来。

陌桐殇看着那件墨色的斗篷,温柔地笑了,一针一线都是她的手法,上面的紫竹倒是她喜欢的。

欧阳迟清看着陌桐殇幸福的嘴脸,“你若再不来,怕是无忧都要抑郁了。”

“都是徒儿不对,”陌桐殇第一次没有和欧阳迟清犟嘴,反正生辰礼都有了,他还有什么可不满的呢,还是小丫头亲手做的。

一会儿,无忧端着一碗热腾腾面走了进来,放到陌桐殇面前,有些不好意思“我厨艺不太好,做不成一根面,你就凑合吃吧。”

看着上面的几根菠菜还有荷包蛋,陌桐殇挑起了一箸,吹了吹,放入了嘴中。

“怎么样,好吃吗?”无忧有些期待,毕竟这算是自己第一次下厨。

“好吃,很好吃。”陌桐殇大口大口的吃着,不一会儿就吃完了这碗面。

屋外的雪依旧静悄悄的下着,屋内确实欢声笑语,陌桐殇这辈子都不会说,面没有放盐,不过确是自己吃过这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第一十七章 正宫的姿态

连凌霜拿着笔在无忧额间画了一个银白色的花钿,瞧着镜中的人儿,宛若含苞待放的花儿。

无忧在自己身边四年了,从当初的小女孩到如今亭亭玉立。若是再过两年,怕不知会迷了多少男人的眼。

替无忧带上了玉簪,瞧着这故人的簪子已经到了无忧手中,看来是已经认定了殇儿了,连凌霜也便放心了。

“无忧,可收拾好了?”陌桐殇已经在外面等了许久,也不知为何,这次出门,无忧非要让师娘替她上妆。

只见房门推开,无忧走了出来,一袭白色的长裙,金色丝线在裙摆上绣出一只只飞舞的雀儿,雪纺的腰封勾勒着少女美好的腰线。脸上抹着淡淡一层脂粉便已美得惊人。

无忧似笑非笑,脸上带着一些幽怨,“殇?”

“嗯?”已经看得有些呆的陌桐殇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句。回过了神“走吧。”

“那师娘,我们去啦。”无忧告别,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连凌霜调侃着,“记得拿出正宫的姿态。”

没错,今天陌桐殇迫于无奈需要陪凝芷郡主玩两天。

凝芷郡主是异性王宇文鸿的女儿宇文鸿救过老皇帝的命,宇文鸿的大女儿如今还是陌桐辛的宠妃。

宇文凝芷从小喜欢陌桐殇,虽然,陌桐殇印象里根本没见过这个人,甚至没说过一句话。

无忧听穆淮讲了宇文凝芷的事,虽然还不把这个宇文凝芷放在眼里,但是竟然有人想分走便宜师兄的宠爱,听说还是永日城的第一美女,那怎么可以?

师娘说了,第一美女也没你美。

然后,连凌霜就开始给无忧打扮,自己的徒儿怎能被别人比下去?

真当看见宇文凝芷时,无忧小小惊了一下,长得到还可以。

面前的女子肤若凝脂,螓首蛾眉,齿如朱丹,一袭藕粉色的衣裳简单又不失大气。

无忧莞尔一笑,看着眼前走过来的女子,无忧甜甜地笑了,先下手为强,“殇,这便是宇文姐姐吗?”

宇文凝芷显然,步伐微顿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温婉一笑,“六哥哥,好久不见。”

还未等陌桐殇说话,无忧一脸严肃,“殇,何时你多了个妹妹,我怎么不知道?”

“你是谁?”陌桐殇丝毫不给宇文凝芷脸面,因为真的不记得她。

无忧噗嗤一声笑了,自己这便宜师兄什么性格,自己是最清楚,师兄对女人有脸盲症这个问题,怕是没几个人知道。

况且陌桐殇身边从未有过女人,陌凉还传出六王爷是个断袖的谣言,陌桐殇并未辟谣,这样也省的麻烦了。

宇文凝芷一脸尴尬,可表现出来依旧是温柔可人的模样,细声说“六哥哥,我是凝芷郡主啊,我爹是功德王宇文鸿,姐姐是当今圣上的宠妃贤妃。”

看着陌桐殇身边的少女,宇文凝芷很是生气,如今变长得如此祸水,若再大些,可还了得?怪不得陌桐殇从来不会看别的女人。

“六哥哥,这位姑娘是谁?”看着无忧那一头红发,又问“怕不是隐族的人吧。”

无忧知道隐族是一个神秘的族群,里面的人都有着一头红发,没有人知道隐族在哪里,但隐族一直都让朝廷忌讳着,但却无法管束。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再者,本王的母后从未给本王生过妹妹,还请郡主自重。”陌桐殇一脸冷漠,陌桐辛下达让自己陪同的命令,自己总不能抗旨。

“凝芷郡主?我,是殇的师妹,我师兄从小对无所谓的人就很冷漠,郡主大度,不要介意。”

宇文凝芷压抑着内心的怒火,这个师妹倒是厉害,说自己是无所谓的人,要是介意就是自己小气,“怎会?六哥哥怎样都是对的。”

“郡主是听不懂人话吗?还是耳朵有问题?殇都说了没有妹妹,郡主还一口一个六哥哥,也可能郡主有间歇性失忆症吧,正好师娘的医术我也学了个六七八,不如我给郡主看看?”

陌桐殇看着此时的无忧,霸道,毒舌,真是可爱极了,轻轻刮了一下无忧的鼻梁,“你啊,调皮。”

“忧儿年纪还小,说话直白了些,郡主见谅。”

看着六王爷那宠溺的眼神,嘴角还含着笑,如此天神一样的男人竟然对这个忧儿如此好,攥紧了拳头,王爷说这个忧儿说话直白,便是承认了忧儿的话,真是可恶。

宇文凝芷将所有的不满都算到了无忧身上,在这永日城,自是有法子整治这个女人。

无忧自是知道宇文凝芷心里的小九九,不过,那又如何?“殇,最讨厌女孩子家家的这些胭脂水粉了,这几日,便由我来陪郡主逛吧。”

温柔地摸摸无忧的头,“你会很累,要不然我派穆淮来陪她,我带你逛逛这永日城。”

摇了摇头,“不累,我们去茶楼吧,想听说书。”

“好,都听你的。”

宇文凝芷无奈,只得跟了上去。

进了一家小茶楼,人只有星星点点一些,台上的说书人手拿折扇,看了一眼刚走进来的无忧三人,继续说着。

找了一个二楼视野好位置,无忧和宇文凝芷分别坐到了陌桐殇的两侧。

“六,,,王爷喜欢听说书?凝芷倒是知道这京城最好的说书先生戴先生。”宇文凝芷眉眼含情,望着陌桐殇说。

“忧儿不喜欢戴先生,戴先生讲得都是话本故事,庸俗,不如这里的寒先生,讲奇闻趣事,偶尔道道野史,倒是有趣极了。”

“啪”只听那醒目一拍,寒先生清了清嗓子,手中折扇啪得合上,又来回去了两圈,客观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寒先生便开始了。

“上次说到,那隐族的少族长,出外游历碰到一个绝美的女子,与那女子一见钟情,便带她回了隐族。老族长一见,那怎了得?”寒先生摇着头,手中的扇子绕了两圈。叹了两口气。

“寒先生,继续说。”无忧听的正入迷,急忙催促到。

寒先生抬头看了一眼无忧,继续讲到“没想到,那女子竟怀了身孕。”

底下一片唏嘘,人们小声讨论着。

“那可是老族长的孙子,即便这是老族长再不同意,也只得作罢。女子就这样安稳地在隐族养着胎,更没想到的是,在女子怀胎八月时,女子竟偷偷离开了,少族长四处寻觅爱妻多年,也未寻得,那隐族也渐渐没落,少族长的弟弟继承了族长之位,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无忧一脸疑惑“那少族长呢,爱妻未寻,少族长最后如何?”

“欲知此事,请听下回分解。”言罢,寒先生便下台离开了。独留众人思索着后面的剧情。

第一十八章 杀鸡儆猴

看着无忧认真思索的模样,宇文凝芷轻蔑地笑了一声,“不过是野史罢了,一个说书的,怎会知道隐族的事?”

无忧一个眼刀扔了过去,“无知。”

“你若想知道后事,明日再来便是。”陌桐殇将剥好的瓜子喂到了无忧嘴里。

用过晚饭,王府门前,陌桐殇对着门口的侍卫说,“你,把郡主送回功德王府。”

“遵命。”侍卫走到宇文凝芷面前,“郡主,请吧。”

“王爷,”宇文凝芷看了看无忧,“忧儿姑娘住哪里?”

无忧调皮地笑了笑,“我住王府,和师兄一起。”

宇文凝芷面色有些难看,“孤男寡女,尚未婚配,便住到男子家中,怕是传出去,有人会说些闲言。”心底却早已骂了无忧多少遍。

“忧儿是本王的师妹,若是有人说些什么,本王不会饶恕。”说着,拉着无忧进了王府。

看着关上的大门,宇文凝芷妒意难平,以后,自己定会是这里的女主人。

一进内院,便看到一只银白色的小貂跑了过来,跳到了无忧怀里。“阿卓,别闹,”无忧咯咯地笑了。

陌桐殇看着阿卓在无忧怀里蹭来蹭去,顿时黑了脸,却又表现得很是平常,抱过阿卓,“他太胖了,我来抱吧。”

阿卓是陌桐殇养的雪貂,虽然只见过无忧几次,却极其喜欢无忧,其实是喜欢长得好看的姑娘,毕竟王府里,几乎没有女人。

“噗”一旁的穆淮忍不住笑出了声,却被主子一个眼刀给吓得闭上了嘴,主子连公貂的醋都吃。

无忧被逗笑了,小声嘀咕着“师兄真小心眼。”对上陌桐殇的眼睛嘿嘿的笑了两声,“师兄,无忧回屋歇着了。”

看着无忧离去的身影,“穆淮,去把沧玉和沧蝶带来,给无忧使唤。”

“是。”穆淮应下,心里却默默担忧着。

“告诉她们,无忧以后便是主母,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话,便不必在那个位置了。”

夜晚,穆淮带着沧玉和沧蝶敲了敲无忧的房门,“小姐,给你送两个使唤的人。”

“让她们进来吧。”无忧此时正在看箫谱,这可是孤本。

“吱呀”门开了,两种不同的脚步声传入了无忧的耳朵。

“沧玉,沧蝶见过小姐。”

无忧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个女子,一碧一紫两道纤细的身影。“嗯”简单回答了一声,“去给我准备些洗澡水,我要泡个澡,记得放花瓣。”

“是”,沧玉碰了一下沧蝶,两个人才出去。

不一会儿,洗澡水便准备好了,无忧看着眼前这个替自己更衣的沧玉,一身傲气,不卑不亢,倒是个好的。一旁正在撒花瓣的沧蝶,嗯~倒是看着不如沧玉稳重。

“你们两个是栖凤阁的七位首领之一?”

“是。”沧蝶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骄傲。

“栖凤阁两个女队长,其中一人使得一手落雨针,一人魅术造诣极其高,说得便是你二人吧。”无忧玉指轻轻撩起水,把玩着手中的花瓣。

沧玉在一旁一边给无忧香薰衣裳,一边回答,“是我们二人。”

一个时辰之后,无忧穿好了衣服,坐在一旁,任由沧玉给自己擦着头发,还道了一声“谢谢。”

无忧看着走进来的陌桐殇,唤了一声,“便宜师兄。”

陌桐殇接过了沧玉手中的锦布,坐在一旁,帮无忧擦着头发,待差不多擦干之后,拿起十香油,揉搓到手上,替无忧按摩着头发。

“主子,让属下来吧。”一旁的沧蝶看着主子做这种事,心里吃惊。

屋内的气氛突然冷了下来,陌桐殇冷冷地说,“本王做什么,何时用你来教?”

“可是,主子。”沧蝶一脸委屈,眼睛都快能流出泪来,咬着嘴唇,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嘁,”无忧轻笑一声,“敢对主子用魅术?你是太小看师兄了,还是太高看你自己?”

沧玉已经默默地退到了一边,这次沧蝶犯了大忌,触犯了铁规,自己也无法插手主子的事。

“沧玉,你说,她犯了什么。”陌桐殇冷冷地问。

“回主子,铁规第一条,不得插手主子的决定。”沧玉回答。

沧蝶脸色刷地白了,跪了下来,“主子,沧蝶错了,求主子原谅。”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求主子再给沧蝶一次机会。”

陌桐殇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给无忧梳理头发。

“无忧小姐,求您救救沧蝶。”沧蝶见自己的主子不理会自己,又开始求无忧。

“呵,你倒是知道我是师兄的软肋,不过,你在水里给我下药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还会有求我的时候吗?”

无忧不屑,自己不是圣母,不会去替一个给自己下药的人求情,更不会留一个敢觊觎主子的人在陌桐殇身边。

陌桐殇的眼神冷了下来,“穆淮,”

门外的穆淮走进了门口,也只是站在外室,“在,”也只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沧蝶。

“蝶队也该换人了,想要沧蝶这个位置的人还有很多。”

“为什么!为什么!我尽心尽力为主子办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沧蝶像魔怔了一样,被主子抛弃的人,只有一个下场。

“你不该动无忧。”陌桐殇冷冷地道了一句,虽说不是什么致命的药,但她动了念头,就该死。

一夜间,这个人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销声匿迹了,所有陌桐殇手下的人,不管是王府里,还是栖凤阁,都知道了,陌桐殇是在杀鸡儆猴,逆鳞,便是无忧小姐。

又有新的人接替了沧蝶的位置,看着眼前这个身着鹅黄色衣裳的女孩,应该才十五岁吧,无忧看着她一脸无害的样子,还透露着些俏皮,倒是看着舒服很多。

无忧看着沧玉的落玉针直接扎入树干里面,摸了一下树干,惊讶,整根针都没入,沧玉的内力该有多深厚。

“沧玉,你教我这个吧,我想学。”眼里冒着星星,一脸恳求。

沧玉无奈,若非知道无忧姑娘的真面目,怕是自己都要被这天真的模样给骗了。

“姑娘,王爷也会,比沧玉还厉害,姑娘可以找王爷教。”自己这些怎能在主子面前相提并论,主子终究是主子。

无忧噘着嘴,一脸不情愿“严师出高徒嘛,师兄肯定舍不得对我严厉。沧玉你就教我吧,出了事我担着,不会牵连你。”

看着着落玉针,实在是太羡慕了,若是杀人,怕是能穿透身体吧,简直太厉害了,无忧心里想着。

沧玉拱手低下了头,“姑娘千万不要这样说,沧玉担不起姑娘师傅的名义,大不了,姑娘想学沧玉便教,只当切磋了。”

“好哎!”目的达成。

第一十九章 总舵出事

已经练习了一上午,可是无忧依旧做不到,哪怕扎进树里一点点。

沧玉想了想,安慰道,“可能落雨针不太适合姑娘,暗器类,都要找到适合自己的,姑娘懂医,可以试试医用的银针。”

无忧放下了手中的落雨针,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臂。

陌桐殇已经看了一会儿无忧练习,“若是累,便歇会儿吧。”

“不行,我岂是半途而弃之人?”无忧展开了针灸包,看着里面一排粗细不一的银针,拿起一根,又放了下来。

“不行,这些是师娘给我的宝贝,我舍不得拿来练习,穆淮你去给我重新准备两套。”

“是。”穆淮应到。

不一会儿,穆淮拿了几包新的过来。

无忧拿起一根,心里默念着沧玉教自己的要领,将力量汇聚到手腕处,放空身体,集中注意,要在一瞬间扔出去。

“咻”,银针擦过树干掉在了地上。

“再来,”无忧一遍又一遍地试着,试着每一种针,没一个角度,每一种力度。

日过地平线,太阳渐渐落山,也终是进步了一点点,找到了适合自己的银针,也能扎入树干,虽然不到一公分。

“啊~,手臂要断了,沧玉,我是不是很笨。”无忧有点失落,一天才这种程度。

“小姐已经很厉害了,本身内力便很深厚,只要掌握好技巧,便一定能炉火纯青。”

陌桐殇看着无忧练了一整天,午饭都没吃,很是心疼,“好啦,去吃饭,沧玉练了七年才到这个程度,你已经很棒了,别想一口吃成胖子。”

无忧任由陌桐殇给自己揉着手臂,“我们去茶楼吃饭吧,想吃他家的酥饼。”

宠溺地回答,“好。”对于无忧的要求,陌桐殇一般不会拒绝。

“主子”侍卫过来通报,“凝芷郡主又来了,今日已经第三次来了,属下实在不知怎么拒绝了。”侍卫一脸无奈,怕是要被主子惩罚了。

“好啦,师兄,我们去会会她。”无忧拉着陌桐殇,对着侍卫使了个眼神,示意他离开。

王府门前,宇文凝芷带着丫鬟在一旁焦急地等着,看见两道身影出来,又是开心又是厌恶。

“王爷,忧儿姑娘,可是要出去进餐?”宇文凝芷微微行了礼,一脸大度温柔的模样。

“我们要去茶楼,郡主若是不介意,便同行吧。”无忧笑着说,这宇文凝芷真是阴魂不散,不过,自己也懒得和她计较。

看着无忧和陌桐殇上了一辆马车,宇文凝芷暗自握紧了拳头,向前走去,想跟他们一辆马车。

“抱歉,我们主子的马车不是什么人都能上的。”穆淮挡住了宇文凝芷。

宇文凝芷委婉一笑,“没关系,本郡主坐别的马车便好。”

在外人看来,宇文凝芷真的是善解人意,温柔贴心。

马车内,无忧揉了揉自己瘪瘪的肚子,还有“咕咕”的响声,真是太饿了,“宇文凝芷装得应该很累吧,无时无刻都要保持自己的形象。”

“京城的贵女都是如此,这是一种风气,家家也都以娶到一个温柔端庄的女子为傲。”

无忧调侃到,“那你呢,”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本王喜欢真实的你。”陌桐殇一脸深情地看着无忧,眼神里的温柔都要溢出来了。

无忧侧过了脸,能感觉到脸颊发烫,“肉麻死了。”

外面赶车的穆淮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主子何时说话这样腻歪了,真实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人冒充。

不过这世上,也只有在无忧小姐面前主子才这样舒坦,不用带着那副冰冷拒人千里之外的面孔。

到了茶馆,依旧坐到了那个位置,看着台上陌生的说书人,无忧有些失望。

不一会儿,就端上来了好多吃的,只要是陌桐殇捡到碗里的,无忧通通不放过,吃了很多。

“忧儿姑娘都不怕身材变形吗?”宇文凝芷有些吃惊,这是自己见过最能吃的女子了吧。

“忧儿是吃不胖的体质。”陌桐殇回答,手上又给无忧盛了一碗汤,“今日累了一天,多吃点。”

点了点头,却还是有心事。

“失陪一下,”无忧起身,走下了楼,问了小斯,“你们掌柜呢?”

“掌柜在后台。”

“麻烦你带我去一下,”无忧还算态度客气。

小斯看无忧非富即贵,变带路去了后台,“掌柜,有位客官找您。”

“麻烦你了。”无忧拿了一小锭银子给了小斯。

“你就是掌柜吧”看着眼前这个中年大叔,无忧问了一句。

“这位小姐找在下有何事?”

“我想问一下,寒先生在不在。”无忧心里一直惦记着寒先生讲的故事,总感觉若是自己不问清楚,会遗憾一辈子。

掌柜打量了一番无忧,“寒先生不是我们茶楼的驻楼先生,寒先生只是偶尔来一次,说不清下次是明天来还是后天来,也有可能以后再也不来了。”

心中有些小小的失望和焦急,“那你可知寒先生住哪里,或是如何联系他?”

掌柜摇了摇头,“小姐若是相见寒先生,只能在这里等了。”

“那,谢谢掌柜了。”

心情低落地回到了座位上,看着师兄和宇文凝芷不见了,无忧四处忘了一下,也看不见穆淮。

问了一下旁边桌的客人,“请问一下,这桌的一男一女是走了么?”

“哦,男的好像有什么急事,先走了,过了一会儿,女的也走了。”

这时,沧蝶来了茶楼,“小姐,主子叫我来接您回府。”

“走。”无忧直接离去,师兄走的那么急,定是有什么急事。

路上无忧问沧蝶,“师兄是有什么事吗?”

“是栖凤阁里的事,主子能解决,小姐不用担心”

回到了王府,穆淮他们都不在,沧玉也不在,心头的不安越来越重,“沧蝶,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沧蝶犹豫不决的眼神,无忧很严肃,“不要让我问第二遍。”

“总舵被袭击了。”沧蝶无奈只得道出真相。

无忧惊了一下,世人只知栖凤阁,却很少有人知道,栖凤阁只是幌子,真正重要的是总舵。总舵极其隐蔽,竟然被袭击了。

无忧本人也从未问过陌桐殇总舵在哪里。“带我去总舵,我能帮上忙。”

“可是主子说让小姐在王府待着。”沧蝶后悔告诉无忧真相,有些着急。

“多晚一步,总舵便会多一份损伤。现在,我是你主子。”

无忧牵上元宵,“快点!”

沧玉咬了咬牙,上了自己的马,“驾!”

“元宵,跟上!”

第二十章 受伤

深夜,墓地里,一块无名碑旁,能看到有条向下的地道。低头看去,见不到到头,阴森森的一片。

到了墓地之后,一阵阴风吹过,无忧瞥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打了个哆嗦,“沧蝶,总舵在墓地里?”无忧非常小声地问。

“入口在墓地里,但是通向的是远处的深山,总舵的建立并未影响这些逝者。”沧玉回答到。

无忧点了点头,那就好,死者为大,影响到他们的安歇就不好了。想着,跟着沧蝶走进了墓地。

看着那黑不隆冬的地道,还有阵阵寒风吹来,“这么隐蔽的地方,怎会被发现?”无忧疑惑地问了一句。

“这个地道只有我们几个队长知道,所以比较偏僻。”沧蝶点燃一个火折子,带着无忧走了下去。

陌桐殇持剑看着眼前的面具男,当年无忧坠崖,就是他一手造成,如今又找到了总舵,真是低估了他。

“你到底是谁。”陌桐殇瞥了一眼周围死伤的人员,眼底的锋芒像是能杀人一般,对上了面具男的双眸,无形的火花在空中绽放着。

“本王是谁,并不重要。”阴冷的声音中带着些不屑,半晌,面具男手腕一动,宛若闪电般冲向了陌桐殇。

穆淮看着面具男,他的身影和声音都和主子如此相似,真是让人火大,怕是都能冒充主子了。

两人又交起手来,这狭小的空间似是阻碍了两人的刀光剑影。

“咻”刚进来的无忧看见有人打算暗算陌桐殇,银针飞了过去刺入了那个人的眉心。无忧发誓这是自己最准的一次,可能是被环境刺/激的吧。

“大公主来了呢。”面具人邪魅地笑了,剑走偏锋,任由陌桐殇刺伤自己,剑却向无忧刺去。

“忧儿!”陌桐殇大惊,没想到面具人将目标转向了无忧。

当无忧反应过来时,剑锋划破空气,已经凌厉地刺了过来。

无忧手中的玉箫已经用力抵住了面具人的剑,陌桐殇也赶了过来,却见那剑突然转了个方向,刺向了陌桐殇。

听见了剑刺进血肉的声音,无忧愣了一下,随即,汇聚内力指缝夹着一根银针,一掌打在了面具人左肩。“针上有清风散,半个时辰内不解毒必死无疑。”

面具人嘴角上扬,眼神里倒是多了些兴趣,“比四年前聪明多了。”言落,迅速离开了。只留下一句“我们还会再见的”回声在空中。

无忧从身上扯下布条,拿出药,撒在了陌桐殇的伤口上,“师兄,疼么”,贝齿咬着嘴唇,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看着无忧颤抖着的双手,发青的嘴唇,却还装作很镇定的样子,陌桐殇摸了摸无忧的头,强扯出一抹笑意,“乖,小伤。”

努力忍着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无忧脑子里现在一团乱。师兄受伤,那个人说的四年前的事,还说以后还会见,还有总舵出事,无忧已经什么都想不通了。

无忧想要回想起当年的事,脑袋却隐隐作痛,不能强迫自己,看着受伤的陌桐殇,无忧心里隐隐作痛,这个平日里稳重镇静的男人,每次在自己面前,他所有的理智都换化作了泡影。

“穆淮,”无忧轻轻擦去了自己的泪,终于给陌桐殇处理好了伤口,站了起来,“你守着师兄,沧蝶,你找几个人陪我去救伤员。”

穆淮下令,“来人,派几个人去几个入口处守着,其他人都听无忧的指示。”

无忧先治疗着重伤的人,受了小伤的,有别人顾着。

面具人功力和陌桐殇不相上下,又用了药给总舵的人,但亏来总舵的人也都不是吃素的,伤亡并不是很严重。

看着无忧忙前忙后,陌桐殇心里很暖,自己的这些势力,她都知道,却从来不过问,也不插手,却也一直在背后默默地支持自己。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无忧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眼神有些涣散,眼睛里也布满了红血丝,无忧把沧佟唤了过来。

“沧佟,你拿着我的令牌,带着大家去济世堂,暂且先安顿到那里,待找到新的总舵地址之后再走。”

看着令牌,沧佟感觉很是沉重,济世堂是无忧小姐开的医馆,却也是小姐培养的一股小势力。“属下不想连累小姐。”

“好啦,里面也有暗道,绝对隐蔽,再跟我矫情,不管你们了。”无忧装作生气了的样子,把令牌塞到了沧佟手中。

沧佟还是有些犹豫,回头看了一眼陌桐殇,见陌桐殇点了点头,这才接受了。

无忧活动了一下手臂,忙碌了一夜,也该回去了。走到了陌桐殇身边,扶起了他,“穆淮,我们回王府。”

陌桐殇沉重的身体突然压在了无忧身上,无忧有些慌了神,摸了摸陌桐殇的额头,发现烫得吓人。

无忧眼神犀利看向了穆淮,很是生气,“我让你看着他,发热了你不知道吗?”

“是我不让他说的。”陌桐殇强撑着身体,虚弱地说了一句。他看着无忧为自己担心的样子,心里却是想着,受伤看来也是有好处的。“谢谢你,丫头。”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忧压下了心中的怒气,却还是没办法不生气,“等你伤稳定了,我便回星辰谷,三个月不会见你。”

此时的陌桐殇才怕了,三个月不见,自己怎么受得了?“丫头~”一脸委屈,却是在下一秒昏了过去。

“师兄!”无忧小小的身躯架住了陌桐殇的身体。

穆淮见主子晕倒,直接把他背了起来,向外跑去。

媞月国,栖鸾殿。

“乖,思乐,跟着乳母出去玩。”离潇如看着远处走来的禹泽,对着一旁练字的女儿说到。

六岁的离思乐已经长得很是漂亮,白净的皮肤,桃花眼里充满了神韵,粉嫩的嘴唇,尖尖的下巴,以后肯定是个仙女一般的人儿。

“是,母君,思乐告退。”离思乐行了一个礼,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出去。

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禹泽,离潇如眉眼含笑,双臂搂上了他的脖子,整个身体挂了上去“泽,去屋里。”

打横抱起离潇如,进了内室。一番云雨,屋内充满着旖旎的气息。

宫里的下人们似是已经习惯了帝君和皇夫白日宣淫,并未把这当做什么稀奇事,只是各自忙着自己手里的事情。

离潇如靠在禹泽怀里,“泽,有消息了吗?”她脸颊上的红晕还未褪去,此时依旧像一个年轻少女一般。

“这几年各个国家都有红发女子的身影,可是,虽然红发的人少,但隐族一直都在。我们的人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离无忧。”

“不是有画像吗,就算过了四年,可眉眼是不会变太多的。”离潇如这些年一直紧张无忧的事情,毕竟那可是凰灵。

“那人传来了消息,陌凉可能有无忧的身影。”

离潇如眼里划过一抹阴鸷,“杀了吧,朕不会让无忧阻挡思乐的路。无忧城那边,这些年有子羡管着,两年不见,都已超出掌控了。”

“无忧城好办,还是离无忧比较重要。”

“嗯。”离潇如轻哼一声,吻上了禹泽的唇。

此时的无忧城,霁雨推着子羡上了城楼,望着远方,“子羡,公主现在过得应该很好吧。”

“嗯。”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无忧,你何时回来,无忧城一直都在。

第二十一章 寒先生

无忧拆开了陌桐殇身上的纱布,轻轻地擦试着伤口的附近,看着那深深的伤口,手还是忍不住有些发抖,师兄肯定很疼吧。

无忧拿出师娘研制的药粉,撒了上去,看着一声不吭的陌桐殇,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竟然还笑着。真是个笨蛋,低下了头,不想理他。

“无忧,”陌桐殇看着小丫头不理自己,比受伤还难受,这么十几天一句话也不跟自己说,除了询问伤口的问题。“丫头?忧儿~师妹~夫人?娘子?王妃?”

穆淮看着自家王爷越来越无下限,还有无忧小姐越来越生气的脸,默默为自己主子上了一炷香。

“嘶~谋杀亲夫。”陌桐殇感觉到无忧手上一用力,真是疼。

“陌桐殇!你个没脸没皮!我走了!”无忧怒气冲冲,将手中的药扔给了穆淮,“看好你家主子。”

无忧知道陌桐殇的烧也退了,伤口也不在恶化,自己终于可以当个甩手掌柜。真是气人,这个便宜师兄,不要理他了。

看着小丫头愤愤离去的背影,陌桐殇苦闷地摇了摇头“本王的追妻之路漫漫无边啊。”

而此时,不止穆淮,陌桐殇身边的所有人都发现了一个真理,有事找无忧小姐,比找王爷还管用。

“穆淮,派人保护好无忧。”

无忧收拾好了包袱,牵着元宵,出了王府。

不知不觉,来到了茶楼,因为经常来,直接熟门熟路地找到了掌柜。

“掌柜,还是没有寒先生的消息吗?”

“寒先生派人来说,以后可能不会再来了,具体去了哪里,也没说。寒先生四处漂泊,没人知道他的消息。”

掌柜似是想到了什么,“我告诉了寒先生你要见他的事,寒先生只留下了这个锦囊。”

无忧接过锦囊,“多谢。”说完,就出了门。

无忧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打开了锦囊,里面有两张字条,还有一个戒指。

“媞月国。”“戒指不可摘,下次相见交还。”

看着手中的戒指,上面镶着一颗红色的宝石。不知道为什么,无忧鬼使神差的戴了上去。

“媞月?”难道,寒先生去媞月了吗。

这些年,师兄带着自己去过这几个国家,唯独媞月去的最少。看着自己这一头红发,隐族,到底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看来,自己有必要去一次媞月国了。

无忧回了星辰谷,已经夜晚了,这几日一直忙着,没好好睡过觉,回到这里,身心放松,吃了师娘做的夜宵才去睡觉,很快便睡着了。

“迟清,我总感觉这孩子以后路途坎坷。”连凌霜感叹道,“无忧是个好孩子,我心疼她。也心疼殇儿。”

“忧儿的出身注定她的不平凡,也必定要比他人经历更多,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以后,不管是媞月,还是陌凉,还是隐族,都要忧儿自己经历,就连那小子也帮不了她很多。”

“只盼着无忧赶紧变得强大起来。”

隐族。

若是无忧在,便会发现,这个和寒先生长着同一张脸的人,却和自己一样有着一头红发,只不过发色还偏橘色。

宫鸣寒走进了一间暗室,里面的主座上坐着一个男人,却只能看得见背影。

“鸣寒见过父亲。”宫鸣寒对着男人行了礼。

“可是找到大哥的女儿了?”男人的声音很是低沉,听着有些让人害怕。

“找到了。”宫鸣寒压低了声音,跟平时说书的声音有很大的不同。

“废物”只见主座上的男人握紧了手,便听见宫鸣寒传来的痛苦的喊声。

宫鸣寒跪在了地上,“父亲,她的警惕很高,孩儿无法下手还请父亲再给孩儿半年时间。”

“滚吧,若是做不到,你这少族长也没必要当了。”

宫鸣寒捂着胸口走了出去,出了门,却是吐了一口血。这身体里的蛊虫真是碍事,可偏偏又取不出来。

趁着夜深人静,宫鸣寒进了深山,穿过森林中的一个个自己亲生父亲布下的阵法,找到了一个山洞。

宫鸣寒推开了石板,走了进去,洞里闪着的火光,偶尔还能听到火星滋啦的声音。还算是温暖,东西也算齐全。

石床上躺着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只是身体虚弱,看着像是四十几岁。

男人坐了起来,“鸣寒,你来啦。”似是闻见了些血腥气,手搭在宫鸣寒的手腕上把了把脉。

“你又惹那个男人了?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要给他用蛊的机会,咳咳,你偏偏不听。”似是有些生气,咳了几声。

宫鸣寒拍了拍宫毅的背,“大伯,我找到无忧了,本想瞒着那个男人,可是他派人跟着我,没办法我只能承认。”

宫毅眼里充满了欣喜,很是激动“你找到无忧了?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和她相认?”

“她跟伯母长得很像,遗传了隐族的发色,而且还是正红色,有个人很疼她,不过,无忧似是受过伤,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

宫毅颤抖着哭了起来,“这么些年,终于找到了,又怎么会受伤呢,真是苦了我的女儿。”

“大伯,我想暂且不要和无忧相认,会给她带来很多麻烦。”

“对对”宫毅擦了擦泪“鸣寒,你一定要小心,我功力全废,不能帮你,你一边要应付他,一遍要找宫蔚,你要小心。”

宫鸣寒紧握着自己这侄子的手,如今的隐族危机四伏,自己的弟弟宫蔚八年前便不知去向,如今的假宫蔚一直用蛊虫控制着宫鸣寒,还把宫蔚藏了起来。假宫蔚以为自己没有被识破,却不知,鸣寒早早就看破了。

“大伯,我把当年隐戒给了无忧,若是当年的旧部看见,定会知道我们的用意,也会暗中帮助无忧。”

宫鸣寒自己没办法为无忧做太多,可是无忧身边却隐藏着很多危险,她才十三岁,让自己如何会放心?

宫毅功力全无,身体也不好,世人只道宫毅失踪,尤其是现在的假宫蔚,一直在找宫毅的下落,却不知宫毅就在隐族之中。

“大伯,你好好养伤,总有一天,我们一家会团聚的。陌桐殇对无忧很好,无忧还认了欧阳大师为师父,身边还有一群忠实的属下,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宫毅知道,自己的师兄欧阳迟清定会认出无忧的身份,也会好好照顾无忧。毕竟当年无忧出生,还是连凌霜接的生。

第二十二章 小乞丐

无忧城内。

“子羡,城主府外有个小乞丐,说是能治好,你的腿。”握瑜激动地来通知子羡,四年了,子羡坐轮椅四年了,表面上看着他不在乎,其实他只是不想让大家担心。

子羡眼里闪过一丝希望却又瞬间黯淡了下来,叹了口气,找了很多名医,自己都已不再抱有希望,更何况一个小乞丐?

“罢了,带进来吧。”

不一会儿,握瑜拉着一个七八岁的小乞丐走了进来。

“你能治好子羡的腿?”霁雨还是觉得不靠谱,七八岁,怎么可能,握瑜都没办法。

“我不能啊,”小乞丐一脸天真,“有个哥哥给了我一个包袱,让我来城主府,就说能治好大人的腿。”

握瑜接过了包袱,放在桌上打开,当看到一堆瓶瓶罐罐,一张脉络图和一封信时,愣住了,心中充满了欣喜,急忙拆开了信封。

握瑜手在颤抖,眼里流了出来,走到子羡身边,蹲了下来,趴在子羡的腿上,笑着说“子羡,这是欧阳夫人的字,我读过她的真迹,你的腿有救了。”

子羡轻轻拭去握瑜脸上的泪,“好啦,不哭,这不是好事儿吗?”

霁雨也感动极了,欧阳夫人可谓当今世上医术最高的人,也不知欧阳夫人为何会出手。“小孩儿,谁给你的这个包袱。”

“一个哥哥,还给了我一锭银子,我就可以给娘治病了。”

霁雨想派人去查,可却被子羡制止了,“不用查了,你也查不到那个人的,把这个孩子和他母亲送到宁安堂吧。找大夫给他娘治病。”

“谢谢大人。”小乞丐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

霁雨把小乞丐送了出去,回来却看见握瑜在子羡怀里继续哭着。“你们两个,该笑啊,握瑜你哭什么,苦了我看你们两个谈情说爱。”

霁雨叹了口气,“我要去找怀瑾,我的小怀瑾啊。”

正好怀瑾进来,听见了霁雨欠揍的声音,“离我远点。”

这四年,子羡和握瑜已经修成正果,两人却约定好等无忧回来成婚。而霁雨一直苦苦追求怀瑾,却又有这一张欠打的嘴。怀瑾四年了,依旧嫌弃霁雨。

“我有一种感觉,公主,她要回来了。”子羡说着。

星辰谷。“师娘~你就让我进去吧,”陌桐殇伤口刚结了痂,便让穆淮驾着马车来了星辰谷,毕竟媳妇儿比较重要。

陌桐殇没想到的是师父师娘竟然和无忧统一战线,不让自己踏近无忧的屋子五丈以内,这怎么能行。

“你个臭小子,不好好照顾自己还让我们小无忧生气,你真是欠打。”欧阳迟清故意提高了声音,还拿着棍子去打陌桐殇,顺便使了个眼色。

“哎呦,师父你轻点,我伤口会裂开的。”陌桐殇声音很大,故意装作很痛苦的样子。

穆淮真的感觉自己的三观完全颠覆了,谁会相信眼前这两个神经病一样的人是名震四国的欧阳大师和栖凤阁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阁主鬼主?

连凌霜站在一旁笑笑不说话,等着两人犯下更大的错。

“吱”窗户被推开,无忧看着眼前的两人,还以为师父真的打陌桐殇,害怕他伤口裂开,结果。“嘭”猛地关上了窗户。“无聊!”

“你们俩完了,无忧真的生气了。”连凌霜摇了摇头,走了。

穆淮小声说“主子,你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

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陌桐殇脸黑了下来,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撇了自己师傅一眼,坐到了无忧门前。

“丫头,对不起,我错了,你开开门好不好。”

“我以后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你别生气,让我进去,好不好。”

“无忧,我在外面等着你开门”

……

过了两个时辰,无忧终是忍不住开了门,看着自己门前坐着的男人,嘴唇还是那样苍白,所有的生气化作了心疼。

陌桐殇见无忧打开了门,起身走了进去,却见无忧转身,抱住了自己。

“你个笨蛋师兄,我气你把属下看得比自己重,气你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气你拿身体骗我担心。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你先别说话。”无忧舒了口气,“这些年你最疼我,什么都替我着想,我总是讨厌自己无能为力,不能帮你做些什么。”

“忧儿,”陌桐殇拥紧了怀里的姑娘,真是心疼。

“我跟师娘学医四年,不说天赋异禀,但我用功学习,我建济世堂也只是想在你需要的时候能帮你,我会努力变强,强到可以与你一起看风景。”

“此生有你,足矣。”轻轻吻了一下无忧的额头,“忧儿,谢谢你。”

认真地看着陌桐殇的眼睛,“可能,我还不太懂什么是爱,但我知道,我舍不得你受伤。离不开你。”

陌桐殇摸了摸无忧的小脑袋,“傻瓜,我一直都在啊。”

无忧坐了下来,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那个面具人,说四年前见过我,你可知为何?”

“你坠崖,便是他一手造成。”

心里猛揪了一下,脑子里仿佛闪过自己坠崖的画面,无忧感觉到脑袋像是撕裂一般,“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你能这样想就好,不要勉强自己回忆。”

如果可以,陌桐殇希望无忧可以一直这样,以前,就过去吧。

“师兄,有空,我想去一趟媞月国。”

陌桐殇顿了一下,眉头微蹙,“为何会想去媞月国?”

“寒先生在媞月国,我有事想问他。”

“隐族的人暗布各国,不受四国管辖,甚至凌驾四国之上,有人说隐族是修仙之派,是不是真的就不得而知了。”

“不是说这几年,隐族有没落的趋势吗?”无忧一脸疑惑,对隐族的事情,自己十分感兴趣。

“隐族就算再落寞,也不是四国能插手的。”陌桐殇眼神渐渐暗淡了下来,若是无忧真是隐族的后人,那事情恐怕会越来越复杂。

眼中多了一抹坚定,属于自己的东西,自己一定要找回来。

“嘶~”

“怎么了?”无忧紧张,看着陌桐殇额头冒出了冷汗,“伤口裂开了?”

不等陌桐殇答应,无忧就解开了他的衣服,看着渗出血的纱布,无忧心疼了,“你个便宜师兄。”

说着拿出了药箱,给陌桐殇换起了药,“还好没有很严重,这几天,你就在床上好好养着吧,不要再乱动了。对外称病吧。”

陌桐殇温柔地笑了,“都听你的。”

第二十三章 结亲

陌桐殇看着眼前的姑娘,心里很是心疼“无忧,明日你又要治疗了。”

“嗯。”这几年自己的内伤一直未好,每三个月,都要进行一次治疗,每次都很痛苦,只不过,现在都习惯了。

次日,无忧一大早,就跟着连凌霜去了后山。

穿过森林,感觉到气温越来越低,无忧紧了紧外袍。

“待你什么时候感觉不冷了,你也就大好了。”连凌霜淡淡地说了一句,依旧穿的和平时一样。

习武之人体质比正常人好太多,而无忧,功力虽好,体质却比正常人差很多。

走出了森林,却看见了一幅不一样的风景。

山上铺满了薄薄一层雪,终年不化,跟着师娘进了一条窄窄的通道。

向里走去,本来只能通过一个人的路,渐渐宽阔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温泉,还有泉边的寒冰床,无忧打了个寒颤。

连凌霜准备出了银针,无忧体内的凰灵被欧阳迟清封印着,而自己给无忧的每次治疗,都会释放凰灵的力量,但凰灵的封印只能由欧阳迟清解开。

脱去外袍,只剩一件里衣,咽下了丹药,躺在了寒冰床之上。

寒气渗入体内,刺骨的寒冷让无忧紧攥着双手,每一次治疗都如同走了一趟生死门。

紧咬着牙关,“师娘,开始吧。”

害怕无忧乱动,连凌霜直接点了无忧的定穴。

一根一根浸泡过药水的银针,扎进了无忧的穴位,无忧感觉疼痛被放大了几倍,眼泪顺着滑下,落在冰床上瞬间凝固。

感觉到有东西像是在体内顺着筋脉慢慢流动,最后汇聚到自己的心房。

无忧渐渐放空了意识,脑子里像是有许多片段划过,一瞬间,自己却什么也未抓住。

内力一直运转着,无忧告诉自己,不能停下,不然自己就会瞬间被冻成冰人。

三个时辰过去,连凌霜拔去了银针,扶无忧坐了起来,“感觉如何?”

“还好”无忧勉强着笑了笑,脸色还是很苍白,赤脚走入了温泉。

那种从冰天雪地走进热炉的感觉,很是不好,这不是普通的温泉,这是一个半天然形成药泉,泉底有很多草药,后来连凌霜又种植了好些,能存活下来的,确实很少。

药泉的功效很大,可是却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药力顺着皮肤进入血脉,渗入筋骨,很是痛苦。

两日过去,做了三个疗程,无忧感觉自己像是换了一次骨头,新注了一次血液。

回到住的地方时,见师兄在等着自己,无忧撇着小嘴,“抱抱。”

“乖。”

在陌桐殇怀里,无忧总是那样有安全感,疲劳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安稳地睡了过去。

次日,无忧起床时,却发觉师兄已经走了。看着枕边的字条“丫头,朝中有事,等我回来。”

永日城中。

“呵,皇弟啊皇弟,朕真是小看你了。”陌桐辛如今气的牙痒,奏折扔了一地,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不跟陌桐殇撕破脸。

“悄无声息便把兵权夺了回去,下一步是不是要造反了?”

陌桐殇不禁冷笑,“你敢做,就要承担后果,这皇位,本王想要,随时可以拿走。”说着,转身,离去。

“你就不怕朕杀了那个蠢货吗!”陌桐辛已经快疯了,一个威胁自己皇位的人,自己却轻易动不得。

手指关节咔咔作响,“本王身边的人,你若敢碰,这皇位你也就坐到头了。”

“陌桐殇,朕要杀了你!”陌桐辛嘶吼着。

“陛下息怒。”宫人跪了一地。

回了王府,穆淮把一个信条交给了陌桐殇。

陌桐殇打开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总舵新址既然找到了,就都搬过去吧。在济世堂的人都转移吧,时间越久越危险。”

“是,还有,济世堂发现了线人,还未查清,是谁安排的。”穆淮又补充了一点。

“先不要打草惊蛇,查清楚之后,处理了吧,本王会跟无忧说的。”

门口侍卫走了过来,“王爷,功德王带着凝芷郡主求见。”

陌桐殇沉默了一会儿,本打算直接回星辰谷,看来是不可能了。“请进来吧。”

宇文鸿阔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得意的宇文凝芷,像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一样。

“功德王大驾我王府,倒是稀奇。”陌桐殇并未起身迎接,而是喝着自己的茶水。

“呵呵”宇文鸿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六王爷才是大忙人,本王来了几次,不见人影。”

宇文凝芷坐到了宇文鸿一旁,眉眼间带着笑意,看了陌桐殇一眼,又低下了头。

“不知功德王来本王府上有何事?”

“本王也不爱绕弯子,就直说了。”宇文鸿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女儿,“芷儿也算与王爷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今王爷也加冠了,芷儿也到了嫁人的年纪。”

宇文鸿向着皇宫的方向揖了一下,“本王已于陛下说明,有意与王爷结亲,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呵,”冷笑一声,陌桐殇无奈摇了摇头,看着宇文鸿,眼里充满了轻蔑,像是看傻子一样。

“不知是何人给功德王的错觉,本王与凝芷郡主青梅竹马?”冷冽的眼神看得宇文凝芷头皮发麻,却也只能强作镇定。

“说来青梅竹马,凝芷郡主怕是该嫁给陛下吧,功德王莫不是年纪大了,打错了注意。”

宇文鸿脸色越来越差,虽然同是王爷,但毕竟自己是长辈,已经足够给陌桐殇面子了,却被这样驳斥。

“六王爷,能娶小女,怕是你的荣幸吧,不要得寸进尺。”

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漫不经心,“不知,娶了郡主,本王有何好处?”

“自是许多的好处,本王只有这一个女儿,以后功德王府也会是六王爷你的。”以为陌桐殇动了心,宇文鸿倒是放松了些。

“哈哈哈哈哈,可笑!”“哐”一声,陌桐殇手中的茶盏猛得放到了桌上,却是丝毫未溅出茶水。

“宇文鸿,谁给你的自信认为本王稀罕你的功德王府,一个没落的异性王爷也敢跟本王谈条件?”

陌桐殇一脸轻蔑,“这江山,本王都不稀罕。”大袖一挥,转身离去,“送客!”

宇文凝芷眼里含着泪,大喊“王爷!”确实毫无回应,“父王~女儿只嫁六王爷!”

宇文鸿此时已经快气死,奈何宇文凝芷还没眼力见,瞪了一眼宇文凝芷,“丢人!”

“请吧,二位。”穆淮送客,感觉很是爽快,看着宇文鸿黑色的脸,真是大快人心。

第二十四章 圣旨

送走了父子俩,穆淮把烈阳牵了过来,“主子,都快天黑了,还要去星辰谷吗?”

“嗯,不然无忧会担心。”陌桐殇上了马踏着落日离去。

星辰谷。

空地上,无忧手持玉箫,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陌桐殇给自己的谱子。

声能控人心,到达一定境界后的声音可以穿透人心,来麻痹一个人的神经。然后趁其不备,化萧为剑,一击毙命。

前几日治疗过后,无忧感觉自己的内力又深厚了许多,别人苦练几年得来的,无忧却只需治疗几日。

师父说自己如今体内的力量已经被释放了一半,若是都是放出来,怕是都比得上那些闭关多年的老怪物了。

感觉到有人靠近,无忧停了下来,看见远处的人,无忧笑了“师兄!”

“继续,让我看看到了你的进步。”

悠扬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着,直击人心最深处的东西,无忧第一次如此如此认真地吹奏,仿佛和玉箫融为了一体。

想起了母妃的去世,皇兄的流放,陌桐殇感觉心里有一些难受,下一瞬间,无忧已向自己进攻来。

陌桐殇避开了攻击,却也并未出手,只是以防守为主,眼前的人儿攻击越来越伶俐,刁钻,完全把自己当做了敌人。无奈只得停止防守,一出手,便打击到了无忧。

无忧用尽了全力,却也只是在陌桐殇手下过了不到十招。

最后逃不过被擒住的命运,撇了撇嘴,眉眼含情,“殇,你把我弄疼了。”

“哪疼?”陌桐殇瞬间松了手,自己没把握好力度。

一瞬间,玉箫已经抵在了陌桐殇的死穴,无忧狡黠地笑了,“你大意了,看来以后可以试着用美人计。”

陌桐殇脸暗了下来,弹了一下无忧的额头,“还想给别人用美人计?看来本王是太宠你了。”

感觉后背发凉,师兄很少在自己面前自称本王,咽了口唾液,温柔地笑了笑,“师兄,我走了。”说完,直接溜之大吉。

“师父~”跑到了正在浇花的欧阳迟清身边,无忧撒娇,“师父~师兄欺负我,要打我。”

看着无忧那似乎自己只要不帮她,瞬间便能流出眼泪的眼睛,欧阳迟清无奈了,“无忧啊,你说,这谷里,最疼你的是谁?”

无忧毫不犹豫,“师娘。”

走过来的陌桐殇扶额,“小白眼狼。”

无忧吐了吐舌头,“师父,你快罚他。”

“好,罚什么,听你的。”欧阳迟清一脸宠溺。

“就罚,师兄带我去媞月国!”

欧阳迟清和陌桐殇都沉默了,没想到无忧打的竟是这个主意。

欧阳迟清变得严肃了起来,“理由。”

“去找寒先生。”无忧斩钉截铁地说。

“想去哪个城池。”

“无忧城。”

刚刚出来的连凌霜愣了,手中的药草全掉在了地上,这些年来,大家不约而同一直在无忧面前避开这个词语,害怕刺/激到无忧,如今她自己倒是提了出来。

沉默了许久的陌桐殇说话了,“好,我带你去。”

“殇儿!无忧不懂事,你也不懂事?”连凌霜有些生气。

“有些事不能一直逃避,无忧总该面对的,我陪她。”

“谢谢师兄。”无忧感到很暖心“师父师娘,无忧城我是一定要去的,我也会照顾好自己,你们放心。”

无忧舒了口气,这此出行,自己不会更改注意。“等入秋,我们便出发。”

时间总是那样的快,夏去秋来,换上秋装,将红发盘起,带上帽帷,准备出发。

“殇儿,你照顾好无忧,要是无忧少一根头发,我便不认你这个徒弟。”欧阳迟清威胁到。

“知道了,”陌桐殇无奈,自己现在地位可是最低的,药圃里的药草都比自己有地位。

无忧踏上去媞月的路,感觉心情放松了很多,媞月国呢,四国唯一的女尊国,最富有的国家。

两人赶了一天路,并未走很快,一路上欣赏着风景,找了家客栈。

“明天是不是就能到了?”

“还得过界河,而且无忧城进城查的很严。”

“先休息吧。”无忧回了自己的客房。

夜半,睁开了双眼,床边的剑时刻准备出鞘。

“主子,是我。”穆淮赶紧出声,若是再晚一步,怕是自己脑袋就搬家了。

“穆淮?”看着穆淮风尘仆仆的样子,陌桐殇便知道他是连夜赶过来的,“发生什么事了?”

“主子,宇文鸿带着圣旨去王府了。”犹豫了一下,低下了头,“圣旨上给您和宇文凝芷指婚,一月之后成婚,如今,京城和京城附近的城池都传遍了,派向各国的使者也都出发了。”

穆淮越说感觉周围空气越冷,偷瞄了一眼主子,却见陌桐殇没有丝毫反应,“主子?”

“嗯,知道了。”陌桐殇起身穿上了外袍,拿起剑,“派人拦截使者,本王亲自处理。”

看着十分冷静的陌桐殇,穆淮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怕是这次,陌桐辛也要脱层皮了。

轻轻走进无忧的房间,坐在了床边,“无忧。”轻唤一声。

“嗯~”睁开了眼睛,黑不隆冬的,大概却能看出陌桐殇穿好的衣服。

无忧坐了起来,“师兄,是出什么事了吗?”

“乖,有件事需要我亲自处理,沧玉在外面,让她陪你去媞月,过几日,我便去找你。”

“好。”陌桐殇眼底划过一丝落寞,“你也好好照顾自己,我在无忧城等你。”

“乖,”陌桐殇轻轻吻了一下无忧的额头,起身离去。

并不担心无忧会碰到城主府的人,就算现在遇不到,总有一天,无忧也会知道一切。

沧玉进来时,无忧还在床上坐着发愣,“小姐,快睡吧。”

无忧点了点头,躺了下来,“明日不必喊我,我睡个懒觉。”

“好。”沧玉替无忧掖了掖被角,便出去了。

日上三竿,揉了揉发肿的眼睛,打了个哈欠,下了床,看着已经把东西都准备好的沧玉,无忧问,“沧玉,你从多大开始跟着我师兄的。”

“嗯~”思考了一下,“六岁的时候吧,那时城中闹瘟疫,先帝下令烧城,王爷从死人堆里救了我。”想起大火中的城池,沧玉眼中还有着些恐慌。

“烧城?为何不派医者,反而烧城?”无忧震惊,虽说历史上也有过烧城的事,但一般闹瘟疫都会选择救治。

“先帝冷血残暴,”沧玉冷笑了一声,“不顾百姓,如今的新帝亦是如此,沉迷后宫,若非童家为这陌凉打出一片天地,不知会是何情景。”

沧玉摇了摇头,“都过去了,不提了,不过,虽说主子也很冷酷,但其实主子还是很善良的,有时我们都觉得主子和先帝一点也不像。”

听着沧玉随意调侃,无忧回答,“龙生九子,自然各不相同。”

第二十五章 重回故城

收拾好行李,两人骑上马,向着无忧城行去。

一路上穿过几个城池,无忧有些疑惑,“为何这镇尧城和灵绛城看起来驻守的士兵还不如内地城池的多?这里不是边城吗?”

沧玉有些不知如何开口,这问题着实有些难以回答,“不然怎么会说新帝昏庸?”

“嗯,也是。”

日落时分,两个人到达了界河,看着河那边霞光下的无忧城,无忧心底流过一丝温暖,“这无忧城,可真是美。”

界河上有一座宽宽的大桥,桥的两头分别由两个国家的士兵看守着,想过桥,便要经过两个国家士兵的检查。

“请摘下帷帽。”陌凉士兵拦住了无忧。

无忧并未理会,身后的沧玉拿出了一枚令牌直接给士兵看。

看见那枚令牌,士兵直接后退一步,双手抱拳对无忧行了个礼,“属下有眼不识泰山,请。”

无忧微微颔首,牵着马上了桥。

后边的士兵小声嘀咕,“刚刚那是六王爷的令牌吗?”

“是,幸亏没拦住,不然小命不保。”

“这两位姑娘是去出任务的吧。”

走了一会儿,又被拦住了,乖乖摘下了帷帽,却把几个士兵吓了一跳。“快去禀报霁雨大人。”前面的首领,小声对一旁的小兵说。

无忧自是听到了,“怎么,我不能过?”

“不不,姑娘请进,只是例行检查。”首领按照惯例检查无忧的包裹等物品。“姑娘可以走了。”

“嗯。”无忧并未过多理会士兵,“沧玉,我们走。”

两个人上了马,向着前方的无忧城行去。

城门口处,又是一波检查,沧玉被拦了下来,“姑娘,无忧城不得带兵器入内。”

沧玉身上的佩剑是从不离身的,毕竟还要保护主子。“我还需要保护我家小姐。”

“姑娘的剑我们会暂时存放到城主府,进城之后,若是需要,姑娘可去城主府拿。我们大人自有评判。”

“好的。”沧玉将佩剑交了上去,毕竟自己还有落雨针。

“听说这无忧城的治理也很不错,进城再去城主府拿便是。”无忧倒是同意,毕竟入乡随俗。

“祝二位姑娘愉快。”

城主府内,

“二位大人,属下在界河遇到了疑似城主的一位姑娘。”

这些年,子羡一直派人守着,到处寻找。一但在附近碰见红发女子都免不了调查一番,尽管红发的人很少,但还是免不了遇见几个隐族的人。

“说说特征吧。”子羡转动着轮椅,虽是治疗了一段时间,也已有了好转,但每日还是只能站起来一小会儿。

“那位姑娘眉眼神似城主,身上,还带着玉箫。”

“咔嚓”手中的杯子碎了,就连划破了手,子羡都没感觉到。

霁雨也愣了,城外的士兵都见过无忧小时候,几年过去,就算变化再大,眉眼也总会有没有变的地方。况且,玉箫,无忧从不离身。

“霁雨,你去看看。”

“好。”

到了城门口,一询问,却知那两个姑娘已经进城,听着描述,霁雨越来越相信,那就是无忧。“去查,去查,那两个姑娘在哪家客栈。”

“大人,这是另一个姑娘的佩剑,属下告诉她说,让她去城主府拿。”

“好。”霁雨回了城主府,将另一个姑娘的佩剑给了子羡。

“这把剑,到是还算不错,能用这把剑的,功力高于怀瑾。”

“那我们是去客栈找,还是等那个姑娘来城主府取剑。”

“去找,等她来取剑时,怕是就是离开的时候。”子羡思索了片刻,“让怀瑾和握瑜去跟着她们。不要打草惊蛇先。”

夜晚,无忧带着沧玉上街买些小吃,带着帷帽,虽是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却也总比今日白天被士兵那样盯着好。

“听说无忧城有一家饕餮楼,我们去尝尝吧。”提起吃的,无忧便可以忘记很多烦恼。

“好。”

路上向路人打听了一下饕餮楼的具体位置,顺着繁华的街道一直找了过去。

看见不远处的四层高楼,灯火通明,虽是夜晚却依旧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进去大厅,直接上了二楼的一个小包间,视野很好,还能看见说书的台子,也不知寒先生是否在这里说过书。

“客官,您要点什么菜?”

无忧看了看菜单,“一只脆皮肘子,再来个鸡,两碗白米饭。”

“小姐,主子让您少吃肉,多吃菜。”沧玉提醒到。

无忧撇了撇嘴,无奈只好再加一个蔬菜,“再来个蔬菜羹吧。”

“好嘞,客官您稍等。”

吃着饭前点心,“沧玉,听说城主府在附近,要不要去把剑要回来。”无忧看了一眼手中的荷花酥,“这点心倒是不错。”

“不急。”沧玉回答。

无忧又拿了一块荷花酥,点了点头,“不急,看这里治安不错,也用不到剑,等在这里待几日,若是寻不到人,我们便去别的城池。临走时再取回剑也可以。”

在旁边包间听着两人对话的怀瑾和握瑜已经有些吃惊,怀瑾忍住不让眼泪出来,荷花酥可是公主最爱吃的。

“还不能确定是公主,怀瑾你别着急,我们再等等看。”

怀瑾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嗯,再等等。”

不一会儿,大菜就上来了,无忧夹起一块肘子放入嘴中,眉头皱了,慢慢嚼着,咽了下去,欲哭无泪的表情,“沧玉,我想把这个厨师带回去。”

又尝了一口鸡肉,“我的天,呜呜,太好吃了吧,这是什么神仙厨师,我要带走,带回陌凉。”无忧已经完全放开了,“小二!”

“来了,客官您嘞,有何吩咐?”小厮看着眼前这个,吃饭也不摘取帷帽的女子,还是觉得很亲切。

“你们这儿的厨师跳槽吗?”

“噗,”沧玉笑了,“小姐,您不能老肖想人家的厨师,主子会吃醋的。”

小厮也很尴尬地笑了,“小姐,厨师不跳槽。”

“行了,你下去吧。”

此时的怀瑾握瑜已经有一半的可能可以确定这就是无忧了,不然这拐走厨师的毛病为何就没改?

无忧吃了好多,又喝了碗蔬菜羹,十分满足,“沧玉,若非我是来找人的,我都想在这无忧城住一辈子了,带着师兄,在这里生活。把师父师娘也带着。”

第二十六章 阴谋

沧玉真的已经快麻木了,“小姐,你想想就算了,我们陌凉也有很多好吃的,您别忘了府上还养着一堆厨子呢。”

“不够不够,”无忧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衣服有些紧。我们走吧,吃饱了喝足了。”

“好。”

出了饕餮楼,无忧还打包了一份荷花酥,“这无忧城,真是好。”

走了一会儿,无忧放慢了脚步,感觉到了不对劲,“沧玉,我看见前面有两只小猫咪呢。”

沧玉笑了,“小姐,沧玉早就发现了。”两人相视笑了笑,继续向前走着。

怀瑾握瑜跟到一个小巷子里时,却发现人不见了踪影,再反应过来时,已经有东西抵在了自己脖子上。

四个人打斗了起来,怀瑾看着自己眼前用玉箫的女子,根本无法去和她交手,只是防守着。

无忧趁此空挡,擒住了怀瑾,“什么人!”

怀瑾猛得一用力,忍着脱臼的胳膊,摘下了无忧的帷帽。

一头红发披散而下,看着眼前的少女,怀瑾终是流下了眼泪,“无忧,公主。”,向前走了一步,抱住了无忧,哭了起来,“公主,为何,为何才回来?”

无忧愣了,下意识的竟然没有推开眼前的姑娘,她喊自己无忧?公主?

握瑜和沧玉也停了下来,握瑜愣了,鼻子一酸,“公主。”

“我,我认识你们吗?”无忧傻了,不知如何是好,感觉眼前的两个女子也不像是坏人的样子。

“公主?”怀瑾有些惊讶,“你不记得我?我是怀瑾啊,她是握瑜。我们从小看着公主长大的呀。”

“我,,我不是什么公主,你们认错人了吧。”无忧推开了怀瑾。“这次不跟你们计较了,沧玉,我们走吧。”

“是,小姐。”

走了两步,无忧顿住了身子。

“玉箫是你三岁时,陌凉的使者进献的,饕餮楼是你建的,你的轻功是霁雨教的,喜欢荷花酥,脆皮肘子,叫花鸡,左脚踝上的红痣,这些够吗?”怀瑾哭着,她相信,这就是无忧。

停留了几秒,无忧冷冷地说,“以前的事我不记得,左脚踝有红痣的人也很多,你们认错人了。”说着,带着沧玉离开了。

“公主。”怀瑾抱住了握瑜,哭了起来,“握瑜,是她,对吗?”

“嗯”握瑜点了点头,“先回去吧。”

客栈里,无忧放下了东西,“沧玉,暗里还有两个人,你感觉到了吗?”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沧玉点了点头,“应该是两个男人,不小心透露了些气息,应该是跟踪那两个女子的,感觉很棘手。”

“这无忧城,危险倒是不少。”无忧喝了一口茶水,眼中划过一抹精光。

看着无忧没有执着那个女子说的话,沧玉也放心了不少。“小姐,早些休息吧。”

“等等,别走,”无忧喊住了要走的沧玉,“沧玉,今晚和我一起睡吧,不想一个人。”

犹豫了一下,“好,”

有着沧玉在身边,无忧很快入睡了。

城主府。

看着落寞的两个人,子羡小心翼翼地问,“如何?”言语中带着期盼和紧张。

“公主,她不记得我们了。”怀瑾的眼睛还肿着,眼神有些空洞和失落。“她不认我们。”

看着过度伤心的怀瑾,握瑜还比较镇定。“公主应该是失忆了,这几年在陌凉生活,有师父师娘,师兄。功夫现在功夫在我和怀瑾之上,性子,也变得冷傲了。”

“陌凉?不可能。”子羡否认了这个想法,“我们派去陌凉的人不可能没有一点音信,唯一的可能,便是,公主的师兄或者师父师娘是陌凉人。”

一直沉默着的霁雨说了一句,“最起码,现在,公主依旧过得很好。”说着,笑了,是啊,没有什么比或者更好。

某地

“大人,已交代好了。”一个黑衣人对着另一个人说。

“好,必须成功。”听不出男女的声音,像是吃了什么变声的药一样。

“凰灵啊凰灵,又出现了。”

“子羡,这几日,公主一直在找寒先生。”霁雨将这几日的事汇报给了子羡。

“寒先生?”子羡是知道寒先生的,寒先生周游各国去说书,自然也是来过无忧城的,就在饕餮楼。

无忧找寒先生,食指一下一下敲打着轮椅,似是想通了,点了点头。“派人保护好公主,哪怕,她不记得我们。”

“怀瑾和握瑜去了,上次是她们太心急才被发现,这次小心些,没事的。”

“嗯,注意安全。”

陌凉永日城。

“你以为,你杀了那些使者有用?”陌桐辛冷笑,“朕可没有说,朕只派了一批使者。”

一个瞬间,陌桐殇到了陌桐辛身边,剑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别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你若现在杀了朕,怕是没人能救你的小师妹了,是叫无忧吧,那个离无忧?”邪魅的笑着,陌桐辛简直就是个疯子。

感觉到脖子上已经有丝丝的鲜血渗出,陌桐辛保持着镇定,“那个人的死士已经派出去了吧。你要成亲的消息估计也已经传到无忧城了,啧啧,一定很伤心吧。”

“陌桐辛,安心享受这龙椅上最后的日子吧。”陌桐殇移开了剑,并未生气,看着陌桐辛轻蔑地笑着。

一夜之间,功德王府被灭了,没有一个人幸存,有人说,看见几个带着鬼脸面具的人进了功德王府。一片大火,功德王府成了灰烬。

于是,便传开了陌桐殇买通栖凤阁杀手的谣言。

至于到底是不是谣言,就不得而知了。

同时消失的,还有陌桐辛暗中的一部分势力,产业。

“放肆!混账!”陌桐辛把东西砸了个遍。

“陛下,临阳城的地下兵场,被摧毁了。”身边的黑衣人说了一句。

“安心享受这龙椅上最后的日子吧。”

想到陌桐殇最后说的那句话,陌桐辛腿软了一下,坐到了龙椅上,他要动手了,怎么办,脑子里一团乱,“你去派人告诉那个人,动手吧,朕等不及了。”

“是。”说着,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打开了珍藏已久的女子画像,抚摸着画上的人儿,像是魔怔了一样,拿起旁边的灯,摘下了灯罩,看着火一点点把画烧成灰烬,陌桐辛大笑了起来。

“陌桐殇,你做的这一切,都会付出代价,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十七章 怀瑾姐姐

寻了几日,也毫无寒先生的踪迹,无忧便打算离开,去内地的城池,等着陌桐殇。

“小姐,我去城主府取我的佩剑,你要一起去吗?”沧玉问着,说实话,不想让无忧小姐去城主府。

“不了,我去城外等你,你小心。”说着带上帷帽,两个人反向而行。

城主府,

“麻烦通报一声,我来取我的佩剑。”沧玉跟守门的侍卫说。

“我们大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跟着侍卫走了进去,迎面走来一位大伯。

“无忧,没来?”容伯问了一句。

沧玉先是楞了一下,又摇了摇头,走进了大厅。

看着前面坐在轮椅上的男子,沧玉知道,这便是媞月国隐藏的智者,子羡。也是曾经无忧小姐身边的人,如今怕是早已等候自己很久了吧。

“子羡大人,我来取我的佩剑。”

“无忧这些年过的好吗?”避开了沧玉的问题,子羡问了一句。

“无可奉告,还请大人归还我的佩剑。”

“当年的事,我不信和你们主子没有关系。”

“这些不是我能插手的,如今小姐很幸福,最起码不用关心帝位的问题。”

“无忧呢?”

“已经出城了估计。”

“糟了。”暗道不好,陌凉六王爷的事情已经传了过来,无忧公主的出现,那些人肯定也早已察觉。“快去找无忧。”

无忧自己一个人骑马出了城,在城外的路口处等着沧玉。

看着眼前出现的一群人,无忧暗自准备好了玉箫,“你们是什么人?”

没有解释,死士们持剑而上。

无忧脚尖轻点,飞身下了马,“元宵,走!”说着,与黑衣人打了起来。

看着无忧越来越吃力,就算功力再好,也抵不过这么多人。怀瑾握瑜拔剑加入了战斗,“公主,要小心。”

没有心思去管什么公主不公主的,这群死士功力极好,若非王侯或者是富甲一方的人,根本培养不出来,自己又招惹谁了?惹上再这样一群人。

一个不留神,身上多了几处伤口,这群人不要命的打法,怕是欧阳迟清都要恶心一番,用毒吧,这群人一般的毒物根本不惧。

握瑜还好,凭借着刁钻的身法并未受伤很多,尤其还是在几乎所有黑衣人都以无忧为进攻目标时,她们两个人只能尽全力去引开一些人。

僵持不下,死士中又多了几个更厉害的人,似乎是几个首领,战局很快变了。三个女孩子已经支持不住了快。

“公主,你先走,信号弹已经发出去了,我们两个掩护你。”怀瑾忍着身上的疼痛对无忧说。

白色的衣衫已经被染红,像是绽开的一朵朵红色的彼岸花,无忧此时是多么恨自己,恨自己不够强大,一直需要别人保护,“我不是公主,不需要你们以命护我。”

手中的白玉箫也已染成了红色,厮杀着,感觉身体里的嗜血因子在呐喊着,没有人注意到,无忧的双眸正在渐渐变成红色。

“小心!”

“噗次”

无忧愣了,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剑,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可是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转身,却看见怀瑾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远处赶来的沧玉和子羡霁雨和灵卫们已经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眼见着无忧躲不过的那一剑刺进了怀瑾的胸膛。

双手颤抖着,止不住怀瑾胸前汩汩外流的鲜血。眼泪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的,“怎么办,怎么办,”颤抖着拿出师娘研制的止血药,又把自己唯一的一颗活命的药丸塞到了怀瑾嘴里。

“呜呜,为什么……为什么救我……”肩膀一抖一抖的,已经不知如何是好,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揪住了一样,很痛很痛。

手慢慢的放到了无忧的脸上,“因为我是怀瑾姐姐啊,”吐出了一口血,“无忧不哭。”

一瞬间,脑子像是要爆裂一般,往事一幕幕涌现上了心头。

刚学会走路的小无忧在御花园里玩耍,学会说的第一句话是怀瑾姐姐;教会无忧拿筷子的是怀瑾姐姐;给无忧挽漂亮发髻的也是怀瑾姐姐……

破烂的无忧城,火光中的城主府,子羡的腿,羡羡,无尘。对,弟弟。

夜色中如同一个女魔头一般的自己,手中沾满了上万人的献血,手中的白玉箫里面有几丝红纹的原因竟是这些。

悬崖边上,白衣的男子,留下的玉佩,陌桐殇的玉佩,是师兄吗?

一幕幕涌上脑海,“啊啊啊,”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

“怀瑾,你坚持住,我,我救你。”擦干眼泪,已经布满鲜血的双手,蹭的脸上也都是血,分不清哪些是泪,哪些是血。

人都了结了,霁雨跪了下来,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下,滴到了怀瑾的脸上,“阿瑾,坚持住。”

拿出银针,封住了几个大穴,把身上带的药都拿了出来,“怎么办,止不住啊,呜呜……”

怀瑾拉住了无忧的手,“不哭,不哭,已经来不及了。”吐出了几口血,伤及心脏,怎么能救得活呢?

“怀瑾,不要,坚持住好不好,无忧以后听话。”此时的无忧像是一只没有方向的小鹿,不知该怎么办。

“霁雨,”看着眼前这个哭的不成样子的大男孩,“去找一个比我好的女孩子,幸福下去。”想要摸一下霁雨的脸,确实在最后一瞬间,放了下来。

“不要不要!”无忧捂着心口,“怀瑾,我带你去找师娘,师娘可以救你。”

霁雨像是傻了一样,握着怀瑾的手痛哭着,“阿瑾,阿瑾……”一直呢喃着她的名字。

大家都沉默着,过了好久,霁雨抱起了怀瑾,向着无忧城走去。

冷声对着身后跟着的无忧说,“你不要过来,我怕我忍不住杀了你。”说着,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去。

向后缩了一下,嘴边的话终是未说出口。望着霁雨隔绝世人一般的背影,若不是自己,怀瑾也不会死。

“无忧,不怪你。”子羡拉住了无忧的手腕。

看着眼前这个温柔的大哥哥,鼻子一酸,眼泪又流了出来,四年了,子羡坐了四年轮椅,全是因为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受到伤害,全是因为自己。“羡羡,对不起。”

沧玉怔了一下,“小姐,你都,想起来了?”

点了点头,“嗯,都想起来了。”

第二十八章 不要逼我了

“霁雨,他只是太爱怀瑾了。”子羡解释道。

一旁的握瑜淡淡地说了一句,“子羡,若是有一天,我出了事,希望你不要恨任何人。”

子羡心脏漏了一拍,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若是有一天,不,不会有这么一天。“过几天,等霁雨想通了,就好了。”

“沧玉,你回陌凉吧。”无忧擦了擦眼泪,平淡地说了一句。

“小姐,你不要我了?”沧玉不知该如何是好,难道因为无忧小姐恢复了记忆,就不要自己了?

“你主子不是要成婚了吗?你去帮忙吧,顺便告诉他,四年前的事,就当扯平了吧,毕竟,我也杀了陌凉那么多人。”眼底的落寞和冷淡,无忧心已经很凉了,一下子接受了那么多事情,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羡羡,握瑜,我们回去吧。”

“当年的事不是主子做的!你应该相信他!”看着无忧的身影,沧玉喊了一句。

无忧无奈的笑了一声,“沧澜军,毕竟是他的,要娶宇文凝芷的,毕竟也是他。”

“为何,”就不听他解释呢?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就是越距了,便住了口。沧玉看着眼前的无忧,突然感觉生疏了许多。主子,你到底何时来?

无忧回了城主府,走进了自己曾经住过的屋子,里面一尘不染,都是以前的模样,还是那样得熟悉。

“怀瑾她,每天都打扫,说你一定会回来。”握瑜淡淡地说,“如今,你回来了,她却不在了。”

“可能,当年我活下来,就是一个错误。”无忧抬头看着屋顶,忍住不让眼泪流下来。“换身衣服,我们去看怀瑾。”

“霁雨。”子羡坐着轮椅,来到了怀瑾的卧室,看着霁雨默默地给她擦脸,收拾衣服。

“我要娶怀瑾。”霁雨温柔地说了一句,看着床上安静躺着的女人,“她说过公主回来就嫁给我的。”轻轻抚摸着怀瑾的长发。

“你知道的,这不怪无忧。”

“可是若不是她,怀瑾就不会在这里躺着!”霁雨大声吼了出来,眼中布满了血丝,“这几年,所有人都在等她,她若不回来,一切都还好好的!”拽住了子羡的衣领,“我的怀瑾,也不会死。”

看着霁雨失控的模样,子羡打开了霁雨的手,冷冷地说,“你不要忘了,我们的命都是无忧的,怀瑾也定不会后悔,而你,不要因为这四年公主不在,你就忘了自己是谁。”

“呵,我是谁?”霁雨自嘲,“我就是一个废物,连自己喜欢的人也保护不了,一个只会把责任推给别人的废物。”

“霁雨,”一直在门外听着的无忧走了进来,“对不起。你若想杀我,我不会退缩。”

霁雨苦笑了两声,是啊,自己又在怪谁?单膝跪了下来,“公主言重了,都是属下的错,和公主无关。”

“别这样,”无忧想要扶霁雨起来,可霁雨却不起。

“还请公主将怀瑾赐婚与我,属下愿娶怀瑾为妻,一生一世,永不变心。”

又是一个痴情人,心疼,难过,无忧感觉自己欠他们的太多了,“我答应你了,”扶起霁雨,“愿来生,你还能再找到她。”

“我想和阿瑾单独但一会儿。”霁雨看着床上的人,眼里充满了笑意,阿瑾,你终是我的妻,唯一的妻。

“好,我们出去。”

出了门,无忧问,“羡羡,无尘,他在哪儿。”想起自己的弟弟,眼睛里总算有了一丝暖意。

“无尘在闭关,这些年,他把自己逼得很狠,六岁的小孩,不管是功力还是智力,已经超过了许多大人,无尘只是说,他想要强大到能保护自己的姐姐。”

无忧暖暖地笑了,姐姐吗?想起怀瑾,那个温柔的姐姐,自己却是护不了她,“羡羡,派人通知帝都,就说,我离无忧回来了,还有,拿怀瑾的功绩,让帝君封怀瑾为郡主。”

“公主,怀瑾不在乎这些的。”握瑜说到,“我们都不在乎这些。”低下了头,忍住了快要流下来的眼泪。

“除了婚礼,我能给怀瑾的只有这些,不愿她受委屈,这是她应得的。”

无忧看着天上的玄月,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时,自己不能哭,要坚强,凶手还没找到,自己的眼泪便是凶手快乐的资本。

回到了屋里,无忧凭着记忆找到了当年藏起来的那个令牌,当年白衣人屠无忧城时留下的,陌凉皇子的令牌。又是沧澜军,到底是不是师兄,若是是,自己要怎么样处理?

无忧摘下了头上的发簪,苦笑着摇摇头,“说好的娶我,可如今你却成了别人的新郎。”

城外的驿站,刚赶过来的陌桐殇看着只身一人沧玉,有些不好的预感,“无忧呢?”

摇了摇头,“小姐受到了袭击,恢复了记忆,怀瑾,不在了。”

心里咯噔一下,“无忧可有受伤?”

“皮外伤,可是小姐不要我了,还让我告诉主子,四年前的事,就当扯平了。小姐还知道了主子要成婚的消息。”

四年前的记忆,怀瑾不在了,自己成婚的消息,这些对无忧的打击一定很大吧,“功德王府被灭府的消息还没传过来吧。”

“没有,小姐现在受的打击很大。属下失职,还请主子责罚。”

陌桐殇冷冷地说道,“的确是你的失职,从此,你不再是栖凤阁的人,回到无忧身边,或是自裁,你选一个吧。”闭上了双眸,无忧,该怎样和你解释才好?

“我会好好照顾无忧主子的。”沧玉明白陌桐殇的意思,怀瑾刚刚去世,无忧身边缺少贴心的人。

夜半,踏着月色,进了城主府,悄无声息地进了无忧的屋子,轻轻地点上了一盏灯。

“陌桐殇?”无忧醒了,能感受得到是他,床边坐着的人也的确就是师兄。

“忧儿,你从未这样喊过我。”陌桐殇眉眼中透露着些许的落寞与伤心,“功德王府已经化为了灰烬,我不会娶除你以外的任何人。”轻轻地整理着无忧额前的碎发,“你要信我。”

无忧别开了头,“陌桐殇,我们是不可能的。”似乎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已经流下的眼泪,“当年的事,谁都掩盖不了,也不能逃避。”

“四年前无忧城被屠城,我会查清楚,我说过,不是我做的。”那个和自己很像的人,这么几年了,一直查不到任何东西。

“你走吧,媞月国的大公主不可能和六王爷有好结果的。”无忧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沾满了陌凉士兵的鲜血。”

无忧低声啜泣着,“陌桐殇,我求你,不要逼我了。”

第二十九章 凰灵之女,天定女帝

陌桐殇看着眼前蜷缩成一团哭泣着的人儿,感觉心像是在滴血一般,“无忧,我会给你一个解释。”起身离开,丫头,你等着我。

一夜无眠,枕头湿了一大片,看着初晨的第一抹阳光洒进了窗户,无忧起身,手放在胸口处,怀瑾,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穿好了衣服,收拾了一下,坐到了梳妆台前。

无忧看着镜中眼睛肿肿的自己,拿起画笔开始给自己上妆,浓重的妆容依旧遮不住自己的疲倦。依旧是一袭白衣,简单的挽了一个髻,插上了别的发簪,昨夜,已将师兄的发簪收好,等下次再见,便还给他。

红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精致的妆容,没有带帷帽,就这样不顾大家的眼光,走了出去。

无忧城的百姓们都出来了,听说无忧城主回来了,当年那个精彩绝人的小姑娘终于回来了,当世人皆道无忧死去时,只有无忧城的居民相信,那个身负凰灵的女子,一定还在。

真当看见眼前走过的这个一身白衣胜雪,却又红发迷人的豆蔻少女时,大家都高兴了,那种天生的强者气息,带动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一路走到了济世堂,这个自己当年只说要办,却自己离去交由他们办理的济世堂,如今已经有了不小的规模。

走了进去,听见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向里走去还有些孩子在练武,后院有个小池塘,池塘附近有几个老人在下着棋,真是惬意。

走进了屋子里,教书的先生愣了一下,随即行礼,“城主大人。”

“嗯。”无忧应了一声,看着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心里暖暖的。

这时,一个小男孩说,“无忧姐姐?”

无忧随着声音看了过去,是当年自己救下的那个小男孩,如今已经长大了不少呢,笑着点了点头,“无忧姐姐回来了。”

其他小孩子们也跟着喊“无忧姐姐好。”

“先生,辛苦你了,”眼前的孩子们早已走出了失去亲人的阴影,真好。

也不知道,无尘,如今怎么样了。

无忧在济世堂待了一会儿,出来之后,确实碰到了沧玉。

“小姐,”沧玉叫住了无忧,“可否谈谈?”

无忧带沧玉去了饕餮楼,进了一间包间,却见沧玉跪了下来。“小姐,求小姐收留沧玉。”

“先起来,”想要扶起沧玉,对于沧玉,无忧还是挺喜欢的,毕竟也陪了自己这么长时间。

“为何要我收留你?你主子呢?”

“主子让我保护好小姐,我没做到,按照规矩,我只有一死。”

无忧摇了摇头,“但是,他跟你说,要么死,要么认我为主。”看见沧玉点了点头,很是无奈,不用猜,便知道他的用意。

“罢了,那你便跟着我吧,原则就是不能背叛,如今,只有我是你的主子。”

“沧玉誓死效忠主子。”

“快起来吧,陪我去看看我弟弟。”把沧玉拉了起来,柔声说到。

一脸惊讶,“主子,您有弟弟?”沧玉疑惑,按理说,无忧主子只有一个皇妹啊,皇女离思乐,怎会还有一个弟弟?

无忧并未直接解释,“以后你便知道了。”

“是。”

城外一个偏僻的小屋子里,无忧站在门外,“无尘?”

里面盘腿坐着的六岁男孩子,睁开了眼睛,听见外面有声音,眼神闪过一丝光亮,推开了门。

看着眼前这个白衣飘飘的女子,一头红发随意的散着,手中拿着玉箫,眉眼含着笑,无尘眼睛瞬间红了,眼泪快要流出来。

“姐姐。”无尘声音有些哽咽,一眼便能认出这是自己的姐姐。

“阿尘,”无忧一把抱住了迎面跑过来的弟弟,眼泪流了出来,四年了,无尘从一个小奶包,已经长大这么多了。

“姐姐,阿尘好想你。”无尘小肩膀一耸一耸的,“阿尘以为再也见不到姐姐了。”眼泪就像不要钱一样,往外流着。

无忧拿着手帕给无尘擦着眼泪,“不哭了,姐姐回来了吗这不是。”

无忧拉住了无尘的小手,却摸到小手上薄薄的一层茧子。心疼的难受,摸着无尘的头,“乖,以后姐姐保护你。”

“阿尘要保护姐姐,阿尘学会了好多剑法,我示范给姐姐看。”说着,无尘拿起自己的小剑,在一旁武了起来。

无忧看着那弱小的身影,肩上却仿佛扛起了很重的担子,无尘乖巧的让人心疼。见过书房里的那些自己的画像,全是无尘一笔一笔亲手描绘的。

“阿尘,我们不练了,姐姐带你回城里,好不好。”闭关什么的,不要了,才六岁,无忧决定好好弥补无尘,让他做一个快乐的孩子。

“好,姐姐去哪,阿尘就去哪。”

无忧带着无尘回了无忧城,无尘才知道,怀瑾为了救姐姐,死了。

死这个字眼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可能有些远,但无尘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怀瑾了,还是忍不住哭了一通。

帝都。

看着无忧城来的折子,离潇如有些生气,“无忧竟然回来了,还让朕追封怀瑾为郡主?”轻哼一声,“无忧啊无忧啊,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禹泽坐在一旁,“大公主带着凰灵回来了,朝中大臣们已经开始躁动,毕竟,媞月国的传承是凰灵。凰灵之女,便是天定女帝。”

“女帝之位,只能是思乐的。”离潇如邪魅地一笑,“去传旨吧,让大公主回帝都。”

禹泽知道,只有在眼皮子底下,才是安全的,也是容易动手的。

御花园中,六岁的离思乐追着风筝,眼看着风筝掉到了假山上,“你,上去给我拿下来。”随便指了一个宫女。

“诺,”宫女小心翼翼地爬到了假山上,废力拿下了风筝,却在下来时,一个不小心,踩了空,手也松了,风筝掉进了水里,自己也掉了下来。

“算了,给她叫个太医,风筝不要了。”离思乐无奈,没得玩了,真是扫兴。

第二日,就传来了那个宫女摔得过于严重死了的消息。至于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拿着手中的新风筝,离思乐笑了,“比原来的那个好看呢,希望不要再乱飞了。”

身后的宫女有些害怕,眼前的小公主,被宠的太厉害,一个月内,月清宫总会新进一批女官,月清宫,就是这皇宫中的噩梦。

第三十章 解除封印

怀瑾入棺的时候,身着大红色的嫁衣,头戴凤冠,生前未能与卿老,便只得这样来弥补。

墓碑上刻着这样几个字,霁雨之妻,后面还刻上了怀瑾郡主。

霁雨选择了守墓,陪怀瑾待一段时间,如今的霁雨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无忧等人回了城里,突然接到帝君让她回帝都的消息,无忧显然早已想到。四年未见,帝都怕是早已变了风向。

“羡羡,你陪我回帝都,沧玉也来,握瑜你跟无尘守在无忧城。”

“好。”

“对了,羡羡,你认识寒先生吗?”无忧一直未忘记自己回媞月的初衷,尽管恢复了记忆,但寒先生还是要找到的,自己绝对和隐族有关系。

子羡摇了摇头,“寒先生也只是饕餮楼的一个过客而已,没有人知道他的踪迹。”

无忧叹了口气,向着如今这局势,回帝都之前,还要回一趟星辰谷,自己体内的凰灵,需要师父给解除封印。

“羡羡,派人打听寒先生的踪迹,明日,我去找一趟我师父,然后我们再回帝都。”

“让沧玉陪你吧,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子羡说到,无忧自己一个人,总是容易出事。

“好。”无忧答应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小心些也总是好的,更何况如今的自己还是太弱了。

两个人快马加鞭地赶到了星辰谷。

踏入星辰谷,无忧只是希望,陌桐殇不要在里面,看着这个自己生活了四年的地方,以后怕是不能经常来了吧。

“师父,师娘。”无忧调整了一下心情,谷外的事情,师父和师娘一般都是很久之后才知道的。

对于这两个待自己如亲生孩子一般的人,无忧还是感谢的,若没有他们,她便不可能活下来,还有这一身功夫和医术。

“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连凌霜看着无忧有些不对劲,似是有些失落,问到,“殇儿呢?”

“师娘,”无忧勉强地笑了笑,有些犹豫,“我,恢复记忆了。”

连凌霜赶紧给无忧把了把脉,随即,紧皱着的眉头才放松了下来,“还好你没事儿。就是瘦了。”说着,摸了摸无忧的小脸。

鼻子一瞬间酸了,眼睛里有了泪,无忧有些哽咽,“师娘,”得知自己恢复记忆,连凌霜第一反应是自己的身体,看到的也只是自己瘦了。

连凌霜慈祥地笑着,抚摸着无忧的头,“难道你恢复记忆,就不认我这个师娘了?”

“认,师娘永远是师娘。”无忧擦了擦眼泪,很是感动。是自己多想了,只不过恢复了记忆,又不是出了别的什么事儿。

想到这次来的目的,无忧淡淡地说着,“师父,我想让你帮我解除凰灵的封印。”

欧阳迟清眼神黯了下来,“是要回帝都了吗?”

无忧点了点头,“我需要凰灵的力量,帝都此时的水不知已经有多深,这几年,帝君性情愈发暴躁,我怀疑事情不简单。”现在的她,已经可以掌控凰灵的力量了。

“你与凰灵共生,一不小心,你便会被吞噬,凰灵便会主宰你的身体,你确定要解除封印吗?”

“嗯,”无忧脸上布满了忧愁,拿出了那个令牌,“师父,这是,师兄的吗?”

欧阳迟清接过来看了看,点了点头,“是殇儿的。”

无忧身体颤了一下,眼神一瞬间的迷离,之后透露着难过与失望。

一旁的连凌霜看了一眼,有些惊讶,“这令牌几年前殇儿不是就丢了吗,怎会在你这里?”

无忧不知该如何回答,当年的面具人,和总舵见到的面具人都和师兄是那样的相似,心底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当年的不是师兄,可即便如此,那沧澜军只有陌桐殇手中的兵符能号令,他又为何不解释?

就算不是他,可自己也杀了那样多的陌凉人,还有自己的城民也是沧澜军杀的,两个背负着国仇的人是不允许在一起的。如此,便当陌生人吧,或者,只是师兄妹。

“师父,明日,便解除封印吧,不要拖了。”也脱不得了,自己要快些回帝都,那里还有很多事等着自己。

“好。”欧阳迟清应了下来,无忧长大了,有些决定,她自己可以做了。

无忧走出了房间,坐到了不远处的长椅上,看着天上的月亮,感觉到身后有人走来,一个披风搭在了自己肩上,回过头去,看着眼前的男人,却不知道该开口叫他什么。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定是赶了好久的路吧。

“怎么,连师兄妹都做不成了?”陌桐殇眼里有些忧伤,却也牵强地笑了笑。

无忧看着他眼中的落寞,突然感觉心疼,“你怎么来了。”

坐到了一旁,“想到你回来解开封印,我便来替你护法,毕竟,我还是你的师兄啊。”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依旧遮不住他的难过。

无忧拿出了随身携带着的令牌和发簪,放到了陌桐殇的手中,“这是属于六王爷和未来六王妃的,师兄你要好好保管。”

“令牌是我不小心弄丢的,兵符也是陌桐辛拿走的,当时,我在牢中。”陌桐殇想要解释,可这几句话又能解释清楚些什么?

“那个面具人,我会查清楚是谁,给你,和无忧城一个交代。”陌桐殇握紧了手中的发簪,心里想着,有一天,我会为你再次戴上它。

“呵,”无忧苦笑两声,“就算有交代如何?那陌凉呢?我如何给他们一个交代?错已经铸成,我做不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尤其是每晚都还梦见我双手鲜血,周围全是尸体。”双手抱住了头,挣扎着,那些痛苦的回忆让自己没夜都会噩梦,“一切都回不去了。”

站起了身,“就这样吧。”无忧把披风放到了陌桐殇手上,“师兄,晚安。”言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陌桐殇看着远去的女孩儿,闭上了双眸,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第二日,星辰谷的最深处,无忧盘腿坐着,欧阳迟清熟练地点着一个个穴位,一旁连凌霜和陌桐殇在护法。

无忧感受到体内的真气在躁动,都一猛气地向心脏处汇聚,有什么东西像是快要爆炸一样,“啊……”

眼眸瞬间变成了红色,瞳孔里似是有一只火凰在扇动着翅膀。

无忧集中心神压制着体内在叫嚣的力量,许久,她的瞳孔终于恢复了正常。

周围产生的力量波动倒是惊起了很多鸟儿和猛兽,这也是为什么选择在星辰谷最深处解除封印的原因,否则定会吸引更多的人。

“一定不要动怒,人在动怒的情况下会迷失在我。”欧阳迟清一脸严肃地告诫着无忧。

“知道了,谢谢师父。”无忧起身,感觉到自己周围的气场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捡起来身旁的一片落叶,闭目凝神,下一秒,落叶在远处的树干上划了一道浅浅的细痕。

“早些动身吧,赶去帝都,一定要小心,你的敌人太多,陌桐辛那边也有派人跟着你。”陌桐殇柔声说到,看着无忧,眼睛里满是不舍与失落,“若有需要,栖凤阁找我,毕竟,我还是你的师兄。”

最后那几个字,无忧听得出他的无奈,为何看着他难过自己也那么难受呢?无忧甜甜地笑了笑,“一定会的。”

第三十一章 只差晶络草

无忧告别了师父师娘,也告别了师兄,回到了无忧城,这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

无尘跑来抱住了无忧,眼睛里泛着光,小嘴巴撅着,“姐姐,阿尘不想你走,姐姐带阿尘去帝都好不好。”

无忧蹲了下来,捏了捏无尘的小脸蛋,一本正经地说:“你可知当今皇族有哪些人?”

无尘思考了一下,慢慢道出“帝君离潇如,皇夫禹泽,皇女离思乐,还有姐姐你,大公主离无忧。”

心里挣扎着,无尘才六岁,有些事,他还不该知道,可若以后没有机会告诉他了该怎么办?毕竟,他身体里流的也是皇族的血。

“你可知,今年离思乐多大?”

无尘看着姐姐的眼神,看得自己有些陌生,是那样的凌厉,“和我一样,生辰也是同一天。”

“哎,”无忧叹了口气,摸了摸无尘的小脑袋瓜,“罢了,阿尘,等你再长大几岁,姐姐便带你去帝都,现在你还太小,帝都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现在就在无忧城乖乖长大,好吗?”

“嗯,”无尘乖乖点了点头,“都听姐姐的。”

是啊,现在还太早了,自己什么都没弄清楚,不能让无尘淌这趟浑水。

看着一旁轮椅上的子羡,无忧眉头微蹙了一下,抿了一下嘴唇,“羡羡,你可否愿意让我试试治疗你的腿?”自己欠子羡太多了,不止一条命。

握瑜有些惊讶,“公主,你?”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些年拜了高人为师,学了些皮毛。”走到子羡跟前,按了一下子羡腿上的几个穴位,抬头看子羡,“如何?”

“疼,”子羡如实回答,自从握瑜开始给自己治疗之后,腿有了直觉,但从未这样疼过。

“握瑜已经治得差不多了,其实只差最后几步了。”子羡腿上的一些神经还未有感觉,其实只差刺/激这些神经了。“这个过程可能会很痛,你忍着些。”

子羡拿出银针,看了一眼,叹了口气,没有适合的,“沧玉,借你落雨针一用,这些太粗了。顺便,帮我拿烛台和药酒。”

拿着细如发丝的落雨针,放在火焰上烤了一下,还是有些不放心,无忧有些紧张地看着子羡问,“真的会很痛。”

“断腿之痛都承受过了,这点算什么。”子羡苦笑。

整个过程,子羡没有出一点声音,只不过能看得见额头上都大的冷汗往外冒着。握瑜拿手帕给子羡擦着汗,一旁看着的小无尘也不敢动也不敢说话,生怕惊扰了姐姐的治疗。

一个时辰就这样过去了,无忧收了最后一根针,过度的精神高度集中,无忧很累,感觉得到手臂有些发麻,动了动肩膀。

“姐姐,水,”无尘乖巧地端了一杯水给无忧,然后给无忧捏起了肩膀。

床上的子羡衣衫已经被汗液浸透,当最后一根针拔/出来的那一瞬间,自己的腿就像从地狱到天堂,痛苦突然的消失让自己感觉有些不自在。

子羡摸了摸自己的腿,触感是那样的清晰,慢慢移动到床边,双脚放到了地上,扶着床边站了起来。

子羡拒绝了握瑜想要扶自己的手,自己一步一步地慢慢向前移动,“无忧,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抬起腿迈出了门槛,看着门外的风景,突然也变得赏心悦目起来。

握瑜难掩兴奋,流下了感动的泪水,“公主,子羡,便是好了么?”

无忧吐了一口浊气,默默摇了摇头,“病根太久,我这是暂且刺/激他的腿部神经,但这种状态,只能保持一年,除非找到晶络草。”

“晶络草?”握瑜有些吃惊,那种喜悦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绝望,“晶络草生长在极寒之地,一百年一生长,世人几乎没有见过。”

“不是没人见过,而是没人去找,毕竟极寒之地从未有人敢去。”无忧也很无奈,唯一的办法,却听起来这样天方夜谭,“派人去找吧,或者高价收购,总会找到的。”

子羡释怀地笑了,“一年已经很不错了,且听天由命吧。”多走了一会儿,感觉已与正常人无异。“霁雨知道,一定会很开心的。”

无忧似是想到了什么,“派人去将霁雨带回来吧,我想了想,明日我们动身去帝都,还是子羡和握瑜跟着我,沧玉,你留在无忧城可好?”

“一切都听主子的安排。”沧玉没有别的可说的,主子说什么,自己听从便好,况且自己对帝都不了解,还是握瑜跟着主子能帮的忙多些。

“阿尘,你要乖乖听沧玉和霁雨的话,知道了么?”此去一别,无忧最放不下的便是自己的弟弟。

“嗯,姐姐今晚看着阿尘睡觉好不好。”无尘一脸的期待,眼睛里还闪着光。

“好,”刮了一下无尘的鼻梁,心里却想到了他,师兄也经常这样刮自己的鼻梁。无忧自己都没有注意,此时脸上的笑是那样的甜。

夜晚,无忧关好了窗子,看着床上已经熟睡了的无尘,给他掖了一下被子,起身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对沧玉说“睡着了,走吧。”

第二日,在子羡的强烈要求下,三个人,三匹马,并未坐马车,匆匆赶回来的霁雨看着可以正常行走,骑马的子羡,走上去抱了一下子羡,“太好了。”

子羡拍了拍霁雨的后背,“照顾好无忧城还有无尘,等我们回来,好久没和你切磋了。”

“哈哈哈,你是打不过我的。”霁雨笑了,“好了,上路吧,注意安全。”

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霁雨舒了口气,看了一眼身旁的沧玉,眼神冷了下来,一把抱起了无尘,“走吧,我们回府。”

能感觉得到霁雨的冷眼相看,沧玉也并未在乎,怀瑾刚刚去世不久,自己便跟在了无忧小姐身边,很多人都会有怨言,那又如何?

沧玉跟了上去,“霁雨,我们都是为主子办事,没有我,还会有别人顶替这个位置,主子这四年建立的自己的势力还有受过的苦是你们不知道的,还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

霁雨轻嗤一声“你想多了。”

“但愿如此。”

只有霁雨怀里的无尘一脸茫然,虽然能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但却也不知道因为何事。

第三十二章 哪怕,媞月是女尊国

栖凤阁内

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女子站在下面,望着大殿上方那个带着鬼脸面具,浑身散发着冷气的人。

“呵,”鬼主轻蔑地笑了,懒懒的依靠在椅背上,手指一下一下的转动着手中的佛珠,“栖凤阁要求平等交易,你这单子,可不是金钱能衡量的。”

鬼主的话声音蛊惑着人心,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要把你带进他的的圈子里,女子咽了口唾液,“鬼主想要什么?”试探的问了一句。

“你想要本尊抓了媞月的无忧公主给你?”语气冷了下来,“要知道,活捉比杀了还难。”鬼主压抑着内心的杀意,竟然有人来栖凤阁来买无忧的命?

“若是拿晶络草来换,本座可以答应你。”

显然愣了一下,有些没站稳,“晶络草?怕是比抓离无忧还难吧,”

“你既来了栖凤阁,便已经做好了打算,也该知道,只有栖凤阁能达成你的心愿,区区一颗晶络草,怕是不成问题吧。”

女人咬了咬牙,“成交,待我交出晶络草,还望鬼主履行诺言。”转身离开,离无忧,鬼主出手,我便不信你能躲得过。

看着消失的人影,陌桐殇摘下了面具,“去查,查这个人是谁。”活捉无忧?想想都可怕,眼睛里充满了阴鸷,任何想动她的人,都别想活着。

看中手中狰狞的面具,陌桐殇叹了口气,不觉自嘲,即便人人惧怕又如何?

到了帝都,无忧便问子羡,“这帝都中,有多少我们的隐藏势力?”

“帝都根系盘纵错杂,我们也只是一些小势力。”

“蚍蜉都能撼大树,小势力又如何?你可知道帝都的济世堂?”无忧意味深长地笑了。

看着这个样子的无忧,像是掌控全局的人一样,四年,长大了呢。“济世堂不是说是欧阳夫人唯一徒弟建的吗?”

“嘿嘿,”无忧似是有些小骄傲,“我便是那传说中神医的徒弟幽芜。”

有些吃惊,怪不得公主的医术如此精湛。

一旁的握瑜已经吃惊地难以平复心情,“无忧,幽芜,怪不得呢,我早该想到了。”想着当初的包裹,小乞丐,怕是就是公主派人的吧。

“这件事,你们知道就算了,走吧,进宫。”

皇宫内,无忧带着子羡握瑜进了大殿,正好赶上早朝。

“孝国大公主到——”

大臣们各从两侧退了一步,给无忧让出了一条路,目光全都聚集到三人身上,除了惊讶还是惊讶,消失四年的无忧大公主回来了,外界传闻大公主已经不在人世,大家也都知道子羡大人的腿断了,如今竟如正常人一般行走。

“臣离无忧(子羡,握瑜)拜见帝君,帝君万岁万岁万万岁。”三人一起行了大礼。

“平身吧。”离潇如看着眼前已经亭亭玉立的无忧,身上多的是稳重成熟,越发的像离潇颖了。看了一眼子羡,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

并未在朝堂上问许多无忧的事情,只是聊着政事。

退朝后,离潇如留下一句“无忧,你们三人随朕来。”明黄色的大袖一挥,被宫人扶着离开了大殿。

无忧跟随着离潇如来了仪政殿,此时,禹泽皇夫正在仪政殿里。看着离潇如走了进来,将正座让了出来,自己坐到了一旁。

禹泽与子羡对上了眼神,嘴角上挑,倒是有些本事,腿都治好了。

侍女端上来了一杯茶,递到了离潇如面前。

离潇如端起抿了一口,脸色突然暗了下来,茶杯扔到了地上发出“哐当”的响声,语气极度冷酷,“你是想烫死朕?”

侍女伏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奴婢不敢,帝君赎罪,帝君赎罪。”

离潇如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摆了摆手,便见两个人上来将这个婢女拖了下去。然后就没了声音。

无忧面无表情,并未很惊讶,倒是握瑜眉头皱了皱,没想到传闻帝君性情变得暴躁竟是真的。

无忧撇了一眼禹泽,禹泽像是见多了这种事情,眉眼还含着笑,轻抚着离潇如的后背,安抚着她。无忧心中有些疑惑,看来,需要查一查离潇如的身体了。

“可有吓到?”离潇如恢复了和蔼的面孔,柔声问着无忧。

“回帝君,即是犯了错,便该罚。”

“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无忧脑子里理顺好了回答,便说,“四年前无忧走火入魔,受伤失忆,为善人所救过了几年普通生活,前段时间受了刺/激,便恢复了记忆。让帝君忧心了。”

“回来便好,子羡的腿,你可知是怎么回事?”离潇如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毕竟当年自己也派过太医为子羡诊病,据太医的回答,这腿是万万治不好的。

若说自己不知道,帝君那疑神疑鬼的的心思也不会相信,“回帝君,帝君可知欧阳夫人?”无忧回着。

眉头微蹙,“莫非,是欧阳夫人治好的?”离潇如心里有些警惕。就连一旁的禹泽,都有些震惊。

如今大陆上除了四国之外,还有隐族,另外,还有一些朝堂之外江湖之上的高人。这些人不受朝廷管辖,却又为朝廷忌讳。

看着两个人吃瘪的表情,无忧心里不禁嘲讽,摇了摇头,“并非如此,臣女偶然识得欧阳夫人的弟子幽芜小神医,并救了她一命,她便出手替子羡治病,如今听说小神医便在这帝都之中,此次回来,臣女也想问候一下她。”

“大公主倒是结识了不少高人。”禹泽有些轻蔑地说到。

“皇夫高看无忧了。”

想起了无忧体内的凰灵,离潇如眼神变得凌厉,“无忧,你体内的凰灵,是怎么回事。”

终于问到正题了,这些年,找不到自己的尸体也找不到自己的活人,自己这个姨母怕是过得很煎熬吧,毕竟,凰灵在自己体内可是威胁到了她的帝位。

“凰灵怕是从娘胎就有的,阴差阳错被唤醒,无忧也是没有办法。凰灵对无忧也是一种苦恼。”

从娘胎便有的,呵,原来是离潇颖,早就替女儿铺好了路,真是死了也不安生,到是小看了你。

见帝君并未遮掩自己的恨意,无忧知道她想到了自己的生母,当年母亲的死,自己一定要查清楚,便说,“帝君,媞月的人皆说只有女帝才有凰灵,无忧这次回都,也想告诉帝君,无忧不会肖想帝位,这辈子也只是想待在无忧城,所以,还请帝君放心。”

自己真的对这帝位不感兴趣,前提是,离思乐不会继位,自己会让无尘继承帝位,哪怕,媞月是女尊国。

第三十三章 皇姐安好

“朕要你发誓,你可敢?”离潇如语气冰冷,自己这帝位来之不易,不允许有任何人威胁,哪怕是自己的亲外甥女。若是她有些自知之明,饶她一命,也并非不可。

无忧都想笑出声音,自己这姨母真是把帝位看得比命还重。“那若无忧要求帝君不得对无忧城和臣身边的人动手呢?包括臣自己。”

“哈哈哈哈!你倒是敢跟朕讲条件了!”离潇如冷笑道,有些生气,“朕是那种不讲信用的人吗?”

此时的离潇如对无忧是忌讳的,查不清楚这四年的事情,不了解无忧背后的势力,自己也清楚,有凰灵在身,只要她想坐,这帝位不用抢,就是她的,而且若是无忧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百姓们首先怀疑的便是自己。

“朕答应你,只要你不争这帝位,朕便不动你和无忧城。”

无忧竖起了手掌,“离无忧在此对媞月的先辈祖宗发誓,若帝君能信守承诺,无忧便永不登这帝位。”

誓已经发了,无忧能做的便是如此,若自己这姨母先打破了,也休怪自己无情。

“禀帝君,”外面的宫人走了进来,“皇女求见。”

“传吧。”提起离思乐,离潇如脸上终于多了些温柔。

无忧看着缓缓走进来的小女孩,一身金黄色的衣服,长得倒是像禹泽,至于自己这假妹妹的母亲,怕是还要查找一番,子羡找了这么多年,竟是什么也没查到。

离思乐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思乐见过母君,父后。”看向了一旁的无忧,眼神亮了,乖巧地说,“皇姐安好。”

看着眼前乖巧的女孩,无忧还保持着一份警惕,禹泽的女儿,自己可不认为有多么天真纯洁。

“大公主怕是还未见过思乐吧。”禹泽问。“你们两姐妹,可要相亲相爱。”

“皇姐长得可真是漂亮,思乐很喜欢皇姐。”离思乐走到了无忧身边,拉住了无忧的手。

对上了离思乐的眼睛,还真是清澈,无忧温柔地笑了,摸了摸离思乐的头,“皇女像帝君,以后会更漂亮。”

离思乐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谁不喜欢被夸呢,“邵杰哥哥总是提起无忧皇姐,说皇姐怎么吃都吃不胖,改天皇姐带思乐一起吃好吃的可好?”

提起邵杰,无忧都快忘了这个人,邵杰是三朝元老邵老阁主的嫡孙,今年应该有十五岁了吧。当年自己还在帝都的时候,倒是当过一段时间的玩伴。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

子羡知道,皇女最喜欢的玩伴便是邵杰,据说,帝君也很中意邵杰,年少有为,如果不出意外,很有可能是未来皇女的夫君。

无忧笑了笑,“好啊,皇姐不说别的,对吃的最了解了。正好带了些无忧城的特产,你要是想吃,皇姐给你送过去些。”

“那,思乐去皇姐宫里拿吧。母君,你们还有事吗?”离思乐眨着眼看着离潇如,像是想赶快去拿好吃的一样。

离潇如一脸宠溺,“罢了,也没什么事,去吧。”

“臣等告退。”

出了仪政殿,离思乐拉着无忧的手不放,对着身后的宫人说,“本宫不要坐步撵,本宫要和皇姐一起走。”

“诺。”身后的宫人退到了一边。

对于这个跟无忧毫无血缘关系的假公主,握瑜是很不喜欢的,听说过皇女宫中的传闻,觉得这个六岁的小孩子有些太过心狠。

到了夕颜宫,离思乐像是见到了新天地,毕竟这皇宫中,夕颜宫是从离潇颖就开始住的,平时无忧不在,是不允许踏入的的。

一进夕颜宫,有一个白团子便向着无忧扑了过来,倒是吓了无忧一下子,下意识的抱住了扑到自己怀里的白团子,一看,“阿卓?”

天呐,阿卓怎么会在夕颜宫,不应该在王府吗?想到一旁还有别人在,无忧平复了一下心情,“阿卓,好想你呀。”

看着无忧怀里蹭来蹭去的小貂,离思乐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走了过去,想要摸一摸阿卓,“好可爱啊,我能抱抱吗?”

阿卓“嗖”一下子跳到了远处,有些警惕的看着离思乐,发出了“呜呜”的声响。

“阿卓认生,小心些,它会咬人。”

离思乐不听,此时只想抓住阿卓,在宫中可从未见过如此好玩的东西。“啊!”捂住了被抓上的左手,哭了起来。“呜哇~母君,好疼。”

随从们听到思乐的哭声,直接冲了进来,“快,传太医。”

阿卓似是受到了惊吓,跳到了无忧的怀里,蜷成了一个球,不敢动。

无忧顺着毛轻轻抚摸着阿卓,神情变得有些严肃,阿卓不会无缘无故抓人咬人,看着忙成一片的一群人,无忧沉默了。

月清宫里,宫人跪了一地,就连无忧也在地上跪着,握瑜在一旁陪着。无忧不让子羡跟过来,让他看着阿卓。

离潇如和禹泽匆匆赶了过来,直接无视了无忧,走向了还在哭着的离思乐。

看着思乐左手上明显的抓痕,离潇如怒了,满满的心疼,自己的女儿从小到大哪有受过伤?“混账,你们都是怎么看着皇女的!”

“帝君息怒”!将头伏到了最低,有些宫人还瑟瑟发抖着。

“朕养你们干什么吃的,那个小畜生呢,朕要扒了它的皮!”

无忧颤抖了一下,一个小的抓痕,便要扒了阿卓的皮,呵,脑子里掠过了许多种处理方法,“回帝君,那只小貂是小神医的爱宠,臣女不知为何会在夕颜宫中。”

“拿小神医来威胁朕?即便是欧阳夫人本尊在这儿,朕也饶不了那只畜生。”

“母皇~”离思乐拽了拽离潇如的衣袖“思乐不要杀它,思乐想要那只小貂。”

“可是它伤了你呀。”离潇如很是心疼,“太医,会留下疤痕吗?”

太医有些慌张,急忙道“不会,有去疤药。”

“嗯,”不留疤就好,女孩子有了疤痕说出去可不好,看着女儿那渴望的眼神,离潇如宠溺地摇了摇头,“来人,去夕颜宫把抓伤皇女的小貂给朕抓过来。”

“不要伤害它,本宫要活的。”思乐急忙加了一句。

“诺。”

无忧咬了咬牙,依旧跪在地上,没有说话,阿卓跑到媞月的原因暂且不追究,但阿卓不能出事,但愿子羡那边都安排好了。

第三十四章 济世堂

过了大概两柱香的时辰,有人过来禀报,“回禀帝君,找遍了整个夕颜宫,并未发现小貂的身影。”

离思乐一听,眼泪瞬间如洪水一样流了出来“呜呜…母君…我要小貂,呜呜……要小貂~…”

离潇如现在满腔怒火,可又不能对着女儿发,“无忧,去把那只小貂给思乐带来。”言气强硬,不容拒绝。。

“臣,尽力为之。”无忧跪了这么久,感觉膝盖都不是自己的了,扶着握瑜走了出去。

一出月清宫,无忧直接唤来了步撵,“本宫的腿,怕是要废了。”揉着自己的膝盖,真是累啊。

回了夕颜宫,已经不见阿卓的身影,无忧舒了一口气,怕是已经跑出宫了吧,撇了一眼身后跟着的离潇如的人,“来人,再搜一遍,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

难得坐下,无忧懒懒地靠在椅子上,等搜完这遍,还要回去复命,怕是免不了又要跪下。吃了两块紫烟酥,就带了这么几块,吃完可就没了。

“大公主,并未找到。”

“一会儿和帝君如实汇报便好。”无忧淡淡地说了一句。

离潇如最后大发雷霆,罚无忧禁足一月,并派人找了一只类似的小白貂给离思乐当宠物,没想到的是,不出半个月,那只小貂竟然被玩弄死了。

无忧感觉后脊有些发凉,玩弄而死,幸亏没有把阿卓交出去。禁足也并非没有好处,难得清闲。

“公主,有人在济世堂闹事,像是皇夫派去试探的人。”有人过来禀报。

“哦?”无忧来了些兴趣,正愁不知如何试探自己这姨夫,他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

“握瑜,派人守好宫里,本宫出去一趟。”无忧擦了擦沾着些葡萄汁的手,从贵妃榻上下来,“哦,对了,羡羡。”

无忧拿出了一包药粉,交到了子羡手中,“你想办法把这个加到帝君的吃食之中。”

“好。”没有问这是什么药,为什么给帝君下药,子羡知道,如今的无忧有自己的想法,自己只需要全力支持。

无忧从地道出了宫,顺便换上了符合幽芜身份的衣服,给自己换了一种眼妆,带上了面纱,如此,没有人会把大公主无忧和小神医幽芜联系在一起。

至于那一头惹人注意的红发,无忧把它盘了起来,带上了银白色的假发。

济世堂门外,一户人家抬着一个担架在门前哭诉着,周围还围了好些个百姓。

为首的男子眼睛泛红,擦了擦泪,“快把你们堂主喊出来,什么小神医,全是假的。”一边看着担架上自己奄奄一息的妻子,“吃了你们的药,我夫人病情更加恶化了,你们济世堂就是骗子!”

“可怜我的女儿啊!呜呜呜…”老妇人趴在担架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呜呜,全是假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医,谁来救救我的女儿啊。呜呜…”

周围的百姓都小声嘀咕着,也不知是真是假。

二楼一直看着下面情况的无忧,眼神望向了街上不远处的几个小贩,这几个人眼神犀利,不专注卖自己的东西,时刻关注着济世堂门口的情况。脚尖虚浮,一看就是练家子。

看来,只能自己出马了。只见无忧一袭浅紫色的衣裙,银发在空中自然的飘着,白色的面纱上绣着一朵迷迭花,从二楼直接飞身而下。

一直在济世堂待着的阿卓也跟着跳了下去,落到了无忧怀里。

济世堂的人一看无忧来了,立刻后退了一步,“主子。”向着无忧行了礼。

如果说,无忧是春日里的花儿,甜美中带着一丝灵动,让人亲切无比。那么幽芜便是冬日里那远离凡尘的竹,高傲中带着些神秘,却又让人忍不住敬仰。

百姓们也都愣了,第一次见小神医出现在大家眼前,很是惊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来了一些达官贵人,毕竟,谁没有个生老病死。

“听说,你妻子服下我济世堂的药之后病情严重了?”

空灵冷傲的声音传入了大家耳朵里,那个丈夫看着眼前的幽芜,有些胆怯,内心却告诉自己,不过一介女子而已,“是啊,你们济世堂就是害人骗财!”

并未理会,走到担架一旁,蹲了下来,阿卓很自觉的跳了下来。无忧看了看妇人的眼睛,舌苔,又把了把脉,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看了看她的耳后,嘴角浮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伸出了手,一旁的药童恭恭敬敬地递过来了针灸袋,玉指拔出一根,扎到了妇人的耳后。

“啊!”担架上本来昏死着的妇人疼的坐了起来,“疼死老娘啦。”

看着如此生龙活虎的妇人,一旁的百姓们都惊呆了,刚才不是还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吗,怎么一针下去便如此跳脱?

有人小声嘀咕,“不会是装的吧,想砸小神医的招牌。”

“谁知道呢,要是这样,那也太下/贱了,这种法子都能想出来。”

丈夫冒了些冷汗,见形式不对,立马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都怪小人眼拙,感谢小神医救妻之恩,小神医真是活菩萨呀!”

如今哪怕捧着幽芜,也不能让大家知道这是骗局。

“既然是场闹剧,大家伙就散了吧,三日后我将离京,今日,明日免费为大家诊病两日,家里若有大病不治者可来让我诊断,小病小伤者找我济世堂的别的坐诊大夫。”

“需要看病的请来这边拿签。”药童给大家指了一个方向。

无忧回了济世堂里面,坐到了内室,准备着给大家看病。

这样好的消息很快便在帝都传开了,帝都中不乏生病的人,达官贵人大病却无好大夫医治,平民百姓是没有银两,不一会儿,济世堂外面就排了好几队。

皇宫中,禹泽听着下人的汇报,点了点头,倒是小瞧了这个小神医。

“主子,那只小貂,的确是小神医的。如今朝中好多大臣都去济世堂求医,小神医的诊签,如今千金难求。”

点了点头,“明日,还有一日?”

“是。”

禹泽有些玩昧,帝都最近多出了不少新势力,还有自己没查到的,还有无忧体内的凰灵,始终是个隐患,若不早些处理,怕是还会有许多的麻烦阻碍思乐的帝位。

看来,是时候见见隐族的那位大人了。

第三十五章 若初

无忧感觉身体被掏空,呈大字型躺在了床上,“握瑜,今日宫中可有别的事吗?”

“没有,公主快休息吧,明日不是还要出去吗?”

无忧点了点头,“嗯,对了,明日晚上,帝君会派人来解除本宫的禁足,若到时候本宫还没回来,你记得拖延一下。”

握瑜一头雾水,“公主你能预知未来?”

“哈哈,对呀,本宫能预知未来。”无忧被握瑜逗乐了,“按本宫说的做,就可以了。”

“诺。”握瑜给无忧盖好了被子,熄灭了烛灯,退了出去。

第二日,无忧起了个大早,收拾好之后到了济世堂,一看,这天还没有完全亮,外面就有人来排队了,只得从后门进去。

当看到进来的人是邵杰时,无忧愣了一下,几年未见,是凭他的腰牌认出的他,如今的翩翩少年倒是多了些稳重与阳光。“请坐。”

听到小神医的声音,邵杰看向了幽芜,她的声音好像山间的一汩清泉,让人感觉心情舒畅,这应该就是医者的魅力吧。坐到了诊桌前面,颔首示好。

“哪里不适?”切入正题,无忧问。

“胸口总是疼,一个月疼一次,大概有一年的时间了。”

胸口疼?还这么有规律,难道是心脏的问题?“号脉看看。左手。”

邵杰将袖子挽了起来,左手放到了脉枕上。

三指定位,脉来缓慢而有规则的歇止,脉气不相顺接,无忧眉头蹙了起来,每五次停一次,心气失和,“每月什么时候会疼?白天晚上有规律吗?”

“每月月初,一般都是夜晚子时会疼。”

“能具体描述一下是哪种疼吗?”无忧的心情越来越沉重,怎么听着越来越不对劲?阴日阴时?

“每次疼的时候像是针扎一般,感觉每次疼的地方也不一样。疼的同时还会有酥麻的感觉。”

无忧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是谁这么心狠,八九不离十怕是蛊虫了,自己也只是在书上了解过这些,这可怎么办。

邵杰看得出小神医的慌张,感觉气氛都变得凝重了起来,“如何?”

“从去年开始,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什么变化,比如,胸口疼过之后,有什么一定会吃的东西,或者用的东西,还有见的人。”

“这,”邵杰有些难办,“范围太广,我也不好确定。”

若是蛊虫,那事情就不简单了,邵家一直是媞月的股肱,所做所为皆是为了媞月,邵杰是邵家这一辈中最出色的,如今自己不确定下蛊的人是想控制邵杰,还是想至他于死地。不管怎样,都是十分危险的。

蛊师一直被世人所唾弃,何为蛊?把几百种毒虫放在一个容器,不喂它们东西,让它们彼此互吃,到最后剩下来的那一只,便是蛊。书上对蛊虫的记载少之又少,怕是又要去问师娘了。

“你的病,我暂时没有办法,但我会尽快找到办法,你回去,取初生的桃子一个,把桃子皮碾成细末二钱,另用盘蝥末一钱,先用麦麸炒熟,后用生大蕺末二钱,将这三味药材一起熬制,熬稠之后服用。”无忧把医术上唯一的一点治疗蛊虫的方法暂且说了出来,希望能暂时压制。

“可否,告知本人,这是何病?”

无忧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下了一个“蛊”字给邵杰看。

瞳孔骤缩,邵杰有些不相信,可自己找了一年大夫,只有小神医给出了具体的答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中百感交集,瞬间确实想到了政事,若真是蛊,怕是牵扯太多了。

无忧拿起那张纸,放在火上烧了去,“邵公子是个聪明人,知道该如何做,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帮助邵公子。有事便到济世堂找我。”

邵杰拜揖,“多谢小神医。”

“不敢当,快快请起,”无忧扶起了邵杰,“若无他事,那便再会。”

“告辞。”邵杰转身离去,带着沉重的心情。

过了一会儿,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无忧从后门离去,回了宫中。

栖鸾殿中,离潇如已经快暴走了,“啊,朕的脸!朕的脸!”摔了好些东西,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脸上突然长了斑,离潇如已经快崩溃了。“快传太医!”

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来了栖鸾殿,半个多时辰过去了,三个院长,已经被斩了一个,另外两个院长也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庸医!”禹泽怒斥,“你!来看!”

太医们已经轮完了一半多,也已经杀鸡儆猴斩了几个。

“一群庸医,治不好,朕灭你们九族!”离潇如捂着自己的脸,双手颤抖着。

“回帝君,臣实在不知因何而起,并非中毒,并非过敏,恕臣等无能为力。”

“恕臣等无能为力!”太医们都快把头埋到了地里。

“反了,都反了!”

“臣,有一个主意。”后面的一个小太医抬起了头,试探性地看着离潇如和禹泽。

“讲。”

“听说小神医还在城中,大公主与小神医也有些交情,不如让大公主去请小神医。”

“快去,解了无忧的禁足,让她快去。”离潇如已经不管禁足不禁足,自己的脸才是最重要的。

夕颜宫,握瑜挡住了传旨的女官,“我们公主,正在更衣,还请稍等。”

女官有些等不及,“握瑜大人,还请通传,让公主快些。”

无忧听见外面的声音,呼了口气,赶来的真是时候,走了出去,“大人有何事?”

“帝君生了病,还请大公主赶紧出宫去请小神医前来为帝君治病。”

“小神医?,不是就要离开帝都了吗,不早说,快,握瑜,你陪我去请小神医。”说着带着握瑜就赶紧去了。

无忧骑马来了济世堂,直接去了内室,“若初!”

只见一个女子走了出来,身佻和无忧几乎一样,仔细一看那张脸,握瑜惊讶了一番,“这,公主?”

无忧看着眼前的女子,很是满意,两年前无意救下了这个女子,当时就感觉她长得与自己有些像,然后师娘又给她做了人皮面具,这两年一直教她自己的举手投足,生活习惯,为的就是有用到的一天。

“主子。”若初应了一声,就连声音,若初都是跟口/技师傅学了的,几乎一模一样。

“从现在起,你便是大公主无忧,而我,就是小神医幽芜。”很快把衣服换了过来,这样,就算有人怀疑过自己和小神医是不是同一个人,也该打消了。

握瑜明白了,若初是公主的替身,站到了若初身后,“公主,少说话为妙。”

“嗯,”若初点了点头。

第三十六章 又是蛊

宫门口,侍卫直接给三人的马放了行,毕竟这是紧急情况,帝君的病,耽误不得。

栖鸾殿门外,子羡已在此处等候,看着下了马的三个女子,眼睛看向了若初,行了个礼,“公主。”

“嗯。”若初点了点头,直接进了宫。

无忧有些小得意,连子羡都没认出来,不过也是,自己是幽芜时,总会穿跟高一点的鞋子,长裙一挡,也看不出来,再加上盘发之后又带上了假发,发髻也挽高了些,看起来比无忧高出半个多头。

就连若初的这一头红发,都是师娘配置了几个月的药水,试了很多次,才把黑发染成红发。

进了殿内,太医看着走来的幽芜,都不觉让出了一条路,那种超脱却又神秘的气质真是让人咂舌。

若初和握瑜向着帝君行了礼,而无忧却不为所动,毕竟幽芜不是任何一个国家的人,也不会向国君行礼。

“还请小神医为帝君救治。”禹泽起了身,并未怪罪无忧的无礼,反而还有些恭敬,毕竟有求于人。

无忧微微颔首,坐到了床边,“还请帝君让各位退下,人多影响小女子的诊断。”

“还不都退下。”离潇如说到。

“诺。”众人离开,最后屋中只剩下禹泽和两个太医院院长。

“还请帝君闭上眼睛。”

“好。”离潇如把最后一根稻草压在了无忧身上,只得乖乖听话。

掀开了薄薄一层床帏,看着离潇如脸上起的红斑,无忧面无表情,可心中却已笑了开来,师娘研制的这个焕颜散倒是真的焕颜。

其实这红斑真的没什么,一日过后,便会自动消除,皮肤还会变得更好。自己也不过是打着治病的名义来看看帝君的身体。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无忧把离潇如整个身体都检查了一遍,冷汗不由冒了出来,越想越可怕,闭眸沉思,帝都这到底是怎么了?隐藏深处的人真是可怕。

无忧给帝君施了针,起身,“明日,红斑便会退去,帝君勿担心。”

“多谢小神医,”离潇如一听自己的脸明日就能好,心情舒畅了不少,“朕这是得了什么病?”

“也并不算病,这些日子,还请帝君平复心情,勿动怒,不然肝火旺盛,还会复发。”

“好,小神医可有想要的?以报救命之恩。”

“医者父母心,更何况是帝君,帝君安好,便是百姓之福,幽芜,这里便告退了。”无忧说着,收拾着药箱,欲要离去。

“来人,送小神医出宫。”禹泽唤来了几个人。

“不用了,大公主送我便好。”无忧拒绝,退出了栖鸾殿。

看见外面的一群人,无忧淡淡地说了一句,“大公主,请吧。”

“好,本宫送你。”若初仪态端庄,对无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回了一趟济世堂,换了衣服,又回到了皇宫,一天来会跑了好几趟,真是累啊,不过满脑子都是帝君的事情,根本放松不下来。

“羡羡,我觉得事情已经超出我的预料了。”无忧依在贵妃榻上,很是疲倦。

看着无忧发愁的神色,有些担心,“帝君到底如何了?”

无忧压低了声音,“帝君脾气越发的暴躁是有原因的,如果我没猜错,有人在帝君身体里种了蛊,今日坐诊还碰见了邵杰,他的体内也有,我怕这帝都几年内要大乱了。”

神情暗了下来,子羡丝毫不怀疑无忧的诊断,帝都里有蛊师?而且还是可以接触到帝君和朝廷大官的人。

握瑜此时也很严肃,蛊师可不是小事,“会不会和皇夫有关?”

无忧神情严肃,“不排除这种可能,帝君的身体目前还并无大碍,只是我担心还有别的人被种了蛊,我需要去找一趟师娘,了解一下这方面的事。”

“探子查到禹泽跟一个男人见面,但是,被那个男人发现了,吊着最后一口气把情报送了回来。”

“我要亲自去一趟皇夫宫中。”对,如今禹泽正在栖鸾殿守着帝君,想必他自己的宫中会好进一些。

说干就干,等着夜色拉开了帷幕,无忧换上了夜行衣,不顾子羡阻挠,隐入了夜色之中。

无忧轻车熟路来到了禹泽的寝宫里,守卫还挺森严,借着自己娇小的身影,闪入了书房之中。

轻手轻脚搜摸了半天,最后看到了一个字条,廿十七冷宫见丑时。

今日不就是廿十七吗,还有一个多时辰到丑时,从后窗飞出了书房,又去了冷宫。

四处阴森森的,也没有灯,巡逻的人也几乎不往这边走,无忧打了一个寒颤,躲到了角落里的围帘后面。

等了许久,传来了脚步声,只听见禹泽毕恭毕敬地说,“见过大人。”

传来了女子的声音,“主上让本使给你这个。”说着,拿出了一本书,交到了禹泽手中,“还有,主上说,快点动手。”

“诺。”

秉无忧着呼吸,不敢动,不敢出气,这个女人,感觉很危险,感觉稍稍不注意便会被发现,本想着跟上去,只能这样了。

女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回了本部,看着座上的男人,单膝跪了下来,“主上,任务已完成。”

“嗯,”沙哑的声音,扔下去了一个药瓶,“当初没白救你,倒是个好苗子。”

女子接住了药瓶,摘下了面纱,把液体倒在了嘴里。女子脸上的疤痕有些狰狞,但那双眼睛还是让人知道没毁容之前,这女子定是个美人。

当年功德王府一夜化为了灰烬,宇文凝芷却被这个主上给救了下来,还传授了一身功力。立下誓言,势必杀鬼主和离无忧。他们欠自己的,十倍偿还。

无忧回了夕颜宫,整理了一下思路,禹泽身后还有一个大人物,便是女子口中的主上。可能蛊的事情,也和主上脱不了干系。还有离思乐生母是谁,又要找寒先生了解隐族的事情,然后好又听说陌凉那边,师兄和皇上的矛盾越来越激烈,真的一个脑袋两个大。

不行,自己去要尽快回星辰谷,蛊的事情必须赶紧问问师娘,不然越拖越难解决,真是要疯了。若是师兄在,怕是能少好多麻烦吧,拍了拍头,怎么想起他了,不行不行。

就这样,想着想着,无忧便睡着了,这几日实在是太累了。

第三十七章 女太傅

禹泽回宫后,密室之中,看着手中破旧的书,一页一页的翻着,眼神越来越震惊,双手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哈哈哈,世上竟然真的有夺灵之术。天不负我,天不负我!”声音颤抖着,像是魔怔了一样。

离潇如的脸果真第二日就好了,未来的几天,帝君每日眉眼带笑,脾气也好了不少,生怕自己一动怒,红斑再复发。

无忧在宫中的书阁待了两日,翻遍了所有的古书籍,意图找到些有关蛊的蛛丝马迹,可是丝毫没有突破。

无忧从书阁出来,却是碰到了女太傅王嫣。看着这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保养的和十几岁的女人一样,谁能想到,他是已经当了娘的人。年纪轻轻便位居高位,一品大官,城府定是很深。

“见过太傅。”无忧知道,虽说自己是皇族,可论起官职,自己不过是一个正三品的公主罢了。

“大公主安好,”王嫣莞尔一笑,眉眼间透露着大气与智慧,“大公主来书阁看书?”

“嗯,”无忧点头,面带微笑,不失礼仪,“毕竟离开了四年,总感觉自己还有很多不足之处,便来书阁取取经。若有疑惑之处,改日向太傅请教。”

“公主说笑了,请教不敢当,臣还有事,便先进去了。”

“太傅慢走。”看着眼前处事得体的王嫣,说话行事没有丝毫不足之处,表面看着为人和善,但能待在这个位子,几乎没有敌人,这一点就不容小觑。

无忧不由摇了摇头,转身离去,回去问问羡羡,王嫣这个人如何。

看着无忧离去,王嫣依旧面带微笑,走进了书阁,把书阁的文官喊了过来。

“大人,有何吩咐。”

“把大公主这两日看的书籍都给本官拿过来,一本不落。”

“诺。”

过了一会儿,王嫣看着眼前的许多书,拿起来一本大致翻看了一遍。“《远四国志》,《媞月国商史》,《鉴石记》,《古医书》,《桃林外传》,《朝纲论》,”越翻越糊涂,大公主都是看的些什么?“你确定你没拿错?”

“回大人,大公主把每个书架上的书都拿了几本看。”

“嗯,”王嫣有些疑惑,什么都看才让人起疑,除非真的想都了解些,或者故意想掩盖自己想查找的东西。

有些想不通,若是前者,当一个人了解各方面内容时,说明他有够强的能力,或者有足够的野心来提升自己。若是后者,那就更可怕了。

无忧回了夕颜宫,直接去找了子羡,见子羡正在练剑,直接飞身而上,和子羡过了两招。

“四年,你的功力退步了不少,不过,你的反应倒是更敏捷了。”无忧坐下倒了杯水,“嘿嘿,谁让我们羡羡脑子好使呢。”

“不要调侃我了,来找我有什么事。”子羡知道无忧找自己准有事,问到。

“刚才碰见王嫣了,总觉得她不简单,也幸好,我去书阁,没留下什么破绽。”

“王嫣啊,十一岁便为官了,还是老帝君的徒弟,和帝君关系很好,不然也不会升官如此之快。本人很有能力,朝中大臣也都很信服她而且,当初和帝君一同生产,产下一男子,如今是皇女的伴读。”

“等等?同时生产?”无忧想到了自己的假妹妹,“会不会是她?”

子羡摇了摇头,“这件事,当年我派人查过了,我也怀疑过,可是,我派人取过他们母子的血样,相融,是亲生的。而且,她同皇夫交集并不多。”

无忧沉默着,这就很可疑了,亲生母子,那皇女究竟是禹泽和谁的孩子,不对,“思乐确定是禹泽的血脉?”

“确定,”子羡眼神坚定,“不会有错的。”

“明日,我便去找师娘,大概一个月才能回来,你和握瑜好好的。”

“好,你放心去便是,帝都有我,你放心。”

夜晚,离潇如靠在禹泽怀里,“泽,让你查无忧查的如何?”

禹泽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倒是查出了不少,书阁的人说,大公主今日看了许多有关朝堂的书籍,还有帝都中出现了不少江湖势力,邵老阁主派人问候了大公主,还有一部分大臣聚在一起商讨了关于大公主身负凰灵的事情,还说了一些不好的言论。”

“说什么了?”离潇如眼神越来越暗,怒意都要上来了。

“别动气,”拍了拍离潇如的后背,“莫动怒,还能说什么,无非是凰灵的传说罢了。不过这局势对我们思乐很是不利。”

离潇如渐渐握紧了拳头,“呵,朕答应过她,给她活路,可她却不知恩。又是凰灵,为何老天就这么不公,凰灵为何不在思乐身上,朕恨不得杀了离无忧,她和离潇颖一样惹人恨!”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怒气上头,此时那还顾得什么红斑。

见离潇如生气了,真是容易上钩,拿出了那本书,放到了离潇如手中。

“什么东西?”看着禹泽有些得意的笑容,离潇如仔细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不知该哭该笑,“这是禁书,你从哪来的?”

“我这也是为了思乐好,女子及笄礼过后,便可用巫术引出体内灵体,并转嫁他人,灵体原宿主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一举两得,又不用杀她,何乐不为?”

摇了摇头,心中很是担忧,“毕竟这是巫术,四国人民都不容存在的,由朕保存,朕再考虑考虑吧。”此时的离潇如已经乱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也不想伤害大公主,毕竟她也是思乐的姐姐,思乐还那么喜欢她,你不要多想。”轻吻了一下离潇如的额头,安慰到。

“嗯,朕知道,你是真心为我们这个家好。”

离潇如一夜未眠,脑子里全是巫术的事情,凰灵在无忧体内一直是自己心中的一根刺,如今有了解决的办法,自己却畏手畏脚,可怜思乐还那样小,变要担心皇女之位被夺。

离潇如摇醒了禹泽,“泽,朕想了一夜,若要这样做,需要每日催眠无忧成功率才大些,也就是说要把她抓起来。”

“嗯,无忧城,便回不去了。”

“如此,这件事,便交由你来办,朕的暗卫,你随意用。”离潇如害怕,害怕无忧把这本属于离潇颖的帝位夺回去。当年离潇颖的死,毕竟,和自己脱不了干系,若是她知道了,必定会与自己为敌,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早些动手。

“好。”禹泽满意了,如此,离无忧便逃不过了。

第三十八章 暗杀

出城前,无忧回了一趟济世堂,这边还是交代一下的好。

“主子,需要若初做些什么吗?”若初对无忧很是忠诚,毕竟,无忧给了她重生,还有现在的生活。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便在这济世堂守着吧,若想去别处或者去陌凉也好,无忧城也罢,记得照顾好自己。”

“若初就在帝都等主子回来,情报网,初若也会继续完善。”

“嗯,湘倌楼如今正是火爆,它的主子是我的消息只有你和我知道。”

“诺。”若初很是佩服无忧,就连开个男妓馆这种主意都能想的出来,而且,两年前救下自己的时候,便让自己独自在这女尊国里建了湘倌楼,说起来比济世堂还要早。

提起男妓,无忧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若初从哪找来的那些小倌,皮囊是真的好看,当然自己肯定不喜欢了。若是让子羡知道,怕是能批斗死自己。

“我走了,你保重。”无忧看了看一旁的阿卓,“过来,阿卓,把你带回去。”

阿卓乖乖钻到了包袱里,可能内心却在思考湘倌楼是什么地方,怎么看着女主子好像脸红了。

“元宵,驾!”马鞭挥起,只留下了地上还扬起的尘土。

几日后,路过无忧城,无忧也只是稍作休息,并未停留太久,毕竟时间可耽误不得。

在无尘可怜巴巴依依不舍的目光下,无忧出了无忧城,踏上了陌凉的国界。

“嘶嘶,”阿卓冒出了头,趴在无忧腿上,叫了两声。

黑漆漆的小路,路两旁的大树树枝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林子里偶尔还有咕咕的鸟叫声,头顶上只有一轮明亮的圆月。

无忧叹了口气,阿卓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才会发出嘶嘶的叫声,为何自己偏偏要作死,非要夜晚赶路。

到也不是怕了那些暗杀的人,只不过,大晚上的本来就困,还要见血,很闹心好不好。

无忧慢慢俯下了身子,趴在了马背上,抚摸着元宵的鬓毛,小声地说“乖,元宵,有坏人来了,一会儿你跑快点,我不想下马。”

说着,无忧起身的一瞬间,眼睛闪过一丝亮光,右手中的四根银针已经飞了出去,在听到落地声的一瞬间,左手也射出了三根针。

只见眼前突然从两旁的树梢飞身下来六七个人,路上也突然弹起了一个铁栅栏,上面还有排利刃在月光下反射着白光。

“吁~”无忧拉住了缰绳,让元宵停了下来。

杀手直向自己逼来,一把药粉直接撒了过去,一拍马背,元宵很配合的向后跑了几步。

无忧余光撇过身后的杀手,已经被包围了,右手手指一个转动,玉箫放在了嘴边。

悠扬的箫声打破了夜的宁静,萧声激昂,让人感觉仿佛身在血色一片的修罗场,杀戮,暴虐,血腥,手指灵活地动着,萧声越来越快突然,萧声戛然而止。

无忧轻轻一跃,直接攻向了前方的几个人,白色的身影灵活地在一群黑衣人之间闪过,刀剑未起,人就已经“嘭”倒在了地上,就能看到脖子上的一条伤痕。有几个还是直接被敲断了脊柱。

无忧一步步走向后面的几个人,“你们主子是派你们来送死的吗?”玉箫在手中一下一下的拍打着,“啧啧,跟了本宫一路现在才赶出来,真是佩服,要不要留一命回去禀报你们主子?”

眼前的根本不是十几岁的女孩,明明就是个女修罗,情报上没写这么厉害呀,还会暗器,定是隐藏了自己的实力。

为首的人,对一旁的使了个眼色“回去禀报主子。”

一个黑衣人领命,运起轻功,就要离去。

“呵,”无忧轻蔑地笑了一声,玉箫扔出,几个回旋打断了那个杀手的脊柱。

不过眨眼之间,无忧的身影就已到了杀手身后,接住了玉箫,叹了口气,“真是听话呢,不过,想杀本宫的人,本宫怎会放过?”

言落,瞬间出手,几个眨眼,尸体便躺了一地,看着唯一留下的那个人,直接卸掉了他的下巴。

“本宫问,你点头摇头便是。”这些人身上没有任何特征,看不出来是哪个势力,“你们的主子是禹泽?”

“呜呜~”摇着头,

“帝君?”

黑衣人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还未点头,就已经倒下了。

无忧看着手中滴着血的玉箫,拿出手绢擦了擦,叹了口气,离潇如啊,离潇如,发的誓有何用呢?没注意到,玉箫上的红纹似是又多了一条。

没有管这些尸体,直接上了马,后退了好多,拍拍马背,“元宵,跨过去。驾!”

借着助跑,直接跨过了那个栅栏。

解决了这波杀手,倒是走了几天安静的日子。

栖凤阁,

“主子,昨夜发现了三十具尸体在正阳道上。是媞月皇族的暗卫。”

陌桐殇心里咯噔一下,给自己的感觉便是无忧,“全是一击致命对吗?”

暗卫点了点头,“是小姐的玉箫,还有银针,属下已经用化尸水处理了。”

陌桐殇舒了口气,这丫头,还得给她处理尾巴。怕是又去找师父了。

终于到了星辰谷,看着正在自己下棋的欧阳迟清,无忧直接问,“师娘呢?”然后没等欧阳迟清回答,就/去了药园。

“哎!你这丫头,都不跟师傅打招呼。”

“师娘!师娘!”无忧跑到了药园。“师娘,快出来,我有事找你。”

“怎么了,着急着慌的。”连凌霜走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赶了很久的路吧,衣服都皱了。”

“师娘,很严肃,你知不知道蛊师。”

连凌霜脸色深沉了下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帝都我怀疑有蛊师,我的一个朋友,还有帝君,体内可能都被种了蛊。”想了想,又把两人的身体状况给连凌霜讲了一下,看着师娘的脸色越来越差,就知道自己的诊断没有错误。

“跟我来,”连凌霜直接带着无忧来了书房,看着欧阳迟清走了进来,“迟清,蛊师又出来了。”

“蛊师?”欧阳迟清有些震惊,“隐族的人出来活动了?”

无忧一头雾水,“蛊师跟隐族有何关系?师父。”似乎师父和师娘都很忌讳这件事。

“哎,”欧阳迟清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

第三十九章 盛乾太子爷

“相传很多年前,亓宫一族渡劫成神,留下的后人在人间隐世多年,他们的后世有人学会了控魂术,便分离了出来,继而发展出了蛊师。”欧阳迟清似是回想很多年前的记忆,慢慢地道来。

“等等,师父,”无忧突然打断了欧阳迟清,一脸疑惑,“书上写的蛊师不是这样由来的呀,蛊师不是医者里有人发现并开创的的吗?还有世上哪有神,不都是说书先生杜撰的吗?”

无忧此时已经有些凌乱,还有控魂术,真是无稽之谈。看着师父有些严肃的脸,“罢了,师父,您继续,我不说话了。”

“你所知道的隐族,便是亓宫神族的后裔,蛊师如今也是隐族的一个分支,多年前我和你师娘无意认识了隐族的朋友,才知道了这些。如今世人所看到的书籍,皆是隐族所篡改了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知道的,只有这些。”

无忧沉默了,蛊师是隐族的人,“那师娘,你对蛊的了解有多少?”

连凌霜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若想解蛊,怕是只能去寻找隐族了,你所寻找的寒先生,怕就跟隐族有关系。”

“可是我找不到寒先生的消息。”无忧有些失落,线索就这样断了,其实这些自己完全可以不管,自己有一百种方法脱离公主的身份,可自己做不到放任百姓于水火之中。

“总会找到的,你先把这个带回去给/你的朋友和帝君吧,可能能压制一段时间蛊。”

无忧点了点头,把阿卓交到了师娘手中,“等着下次师兄来,让他把阿卓带回去吧。”

看着无忧落寞离去的身影,连凌霜很是心疼,“迟清,为何不多告诉他些。”

“哎”欧阳迟清叹了口气,“这本是她该历的劫,透露太多,对她不好。”

帝都,一进城,无忧便听到了盛乾太子来访的消息,无暇顾及太多,直接骑马向着邵府行去。

看着远方突然驶来的马车,路中/央还有一个吓哭的小女孩,看着马车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无忧眉头皱了皱。

无忧停下了马,飞身而起,一个旋身,手中银针悄无声息地摄入了前面马的马背上,抱着小女孩轻盈的落到了地上。

吁~,马车前面的马抬起前蹄仰天长嘶一声,车夫急忙稳住了它。

“乖,不哭,”无忧将小女孩交到了一旁着急的母亲手中。

马车门打开,宿翊看着眼前拦下自己马车耐心哄着小女孩的白衣女子,眼里发着光,充满了温柔,看着白衣女子突然看过来的那双眼睛,眼神充满了怒意,像极了炸毛的猫咪。

有趣有趣,这一头迷人的红发倒是与白衣形成鲜明的对比,像是冬日白雪里的一抹火光如此的引人注目。她应该就是无忧大公主了吧。

看着从马车里下来的华服男子,无忧皱了皱眉头,衣服像是盛乾的人,仔细打量了一番,轻笑一声,这盛乾的太子可真是让人心情不爽。

无忧冷着一张脸,周围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都说盛乾太子爷宿翊温文尔雅,本宫怎没看出来?在媞月无故撞人可是要蹲大牢的。”

邪魅地笑了,“忙着去城门口一睹大公主的风姿,这才快了些,莫非大公主连这都要怪罪?”宿翊越看无忧这桀骜的性子越喜欢,啧啧,十三岁如此迷人,这怎了得?

“呵,”无忧轻嗤一声,“本宫可没这么大面子,小丫头受了惊吓,还请太子爷表示一下。”

“哈哈,”宿翊对着车夫使了个眼色,车夫拿出一锭金子给了女孩的母亲。

“多谢公主救命之恩。”这位母亲快/感动哭了,若是真的撞上了自己的女儿,也只有忍气吞声的命。

无忧的嘴角上扬着美丽的弧度,笑意展开在脸上,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乖,下次跟紧母亲,不要乱跑。”

看着无忧的笑让周围的百姓都如沐春风,宿翊仿佛在那一瞬间恍惚了眼,明明是冬日里,却像有一抹暖阳温暖了心窝。

“我刚到帝都,可否劳烦大公主带我游览一下帝都风光?”宿翊放下了身架,只想拉进些和无忧的距离。

“太子爷不必如此,本宫生活在无忧城,对帝都也不大了解,本宫还有要事处理,告辞。”说着,无忧上马,只留给了宿翊一抹背影。

宿翊望着远去的人儿,心里有了些想法,“走,进宫。”

邵府门前,无忧将马交给了门前的守卫,直接进了府。

进了正厅,邵老夫人正在和邵太太品茶。

看见进来的无忧,两人起身行了礼,“老身(妾身)见过大公主,”

无忧急忙扶住了二位,有些不好意思,“老夫人,伯母,折煞无忧了。”自己对邵府的嫡系一脉还是很敬佩的,都是朝中栋梁,女辈也有很高的声望,邵老夫人也曾为官多年,做出了不少贡献。

坐到了一旁,无忧便问“本宫是来找邵杰的,他可在府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公主和皇女约好了,皇女今日也来找阿杰了,阿杰正在后湖教皇女弹筝呢。”

邵太太为人实诚,没有很多的弯弯绕绕,以为大公主有些中意自家儿子,毕竟邵杰念叨大公主很多年了。

邵老太太看自家儿媳这样,喜忧参半,自己却是知道帝君有意以后让邵杰与皇家结亲,可是对象却是皇女。毕竟邵家对皇女帮助很多。

“本宫有事找他,便不与二位闲聊了。”说着,无忧起身,直接去了邵府的后湖。

媞月位处南方,冬季也无冰期,湖水清/晰的映射着湖心亭的影子,远远便听见优美的旋律,筝声灵透柔和,仿佛那空谷的幽兰,静静地开放着。

离思乐闭着眼享受着乐曲的陶冶,一首云裳诉,听的离思乐陷入了忘我的境界,丝毫没有注意到无忧的到来。

无忧双目凝神,脚尖踏着湖水,转瞬间便落在了湖心亭,看着愣住了的邵杰,莞尔一笑。

筝声骤停,邵杰有些慌乱,猛的起身,拱手作揖,“见过大公主。”低下了头遮住了自己微微泛红的脸。

“起身吧。”无忧直接坐到了石椅上。

离思乐睁开了眼,有些惊讶,看了看周围,只有自己来时的小船,“皇姐是飞过来的吗?”语气中带着些抱怨,好好的曲子被无忧打断了,心情自然不好。

“飞过来的,”周围也没有其他人,无忧只是淡淡地说,并未做过多的解释。“邵杰,本宫受朋友所托找你有事。”

第四十章 湘倌楼鬼公子

邵杰想起了些什么,便知道应该是小神医托付的无忧,温雅地笑着说:“若是大公主不介意,先听我把这首曲子弹完吧。”

无忧点了点头,瞬间明白了邵杰的意思。

离思乐有些小得意,邵杰哥哥还是比较在意自己的感受的,安心听完了这首曲子。

一曲完毕,离思乐很是喜欢,“都说帝都曲艺最好的是湘倌楼的鬼公子,一袭荼白色的衣袍,一个绛色的面具,一把紫檀木的筝,一首凤求凰勾去了不少/女子的心,可本宫却觉得都不及邵杰哥哥的万分之一。”

邵杰无奈笑笑,鬼公子哪是自己能够睥睨的,“今日便到这里吧,殿下,我们回吧。”

离思乐有些恼怒,可又没有办法,邵杰哥哥说一不二,只好乖乖上了船。

回到了岸上,邵杰喊来了下人,“把殿下送回去吧。”

“皇姐和邵杰哥哥要说什么是思乐不能听的。”离思乐有些生气,以前的邵杰哥哥从未这样对过自己,怎么一到了皇姐面前就如此了?

无忧抿了抿嘴,真是被惯坏了,一点没有无尘可爱听话,若非不到时候,真想动手。

若非帝君的旨意,自己可真是不愿日日顺着这个祖宗。“若是殿下这样,那以后邵某怕是不愿再教殿下弹筝了。”邵杰说着。

“哼,本宫走便是了。”离思乐说着,扭头便离开了。

“我们去书房谈。”

“好。”无忧跟着邵杰去了他自己的书房。路上,问起了湘倌楼的事情,“皇女口中的鬼公子是什么人?弹的曲子很好吗?”

“嗯,”邵杰不可置否,给无忧说着鬼公子的事情,“听说鬼公子一年前便在湘倌楼了,只是近日才火起来,他是一个乐师,一首凤求凰让他大火,我曾听过一次,至今无法忘怀。”

无忧似有所思,这样说来,鬼公子也算是自己的属下了吧,看来该去看看,“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没人知道他的身份,听说是逃难来的,似是因为毁了容,才不得不戴着面具。”

到了书房,无忧直接拿出了师娘给的药,放到了桌上,“这是小神医托本宫给/你的,蛊的事,他也告诉本宫了,你莫担心,幽芜会治好你的。”

邵杰有些感动,“谢谢。”除了这两个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公主,冒昧的问一句,这帝位,你可有想过?”

看着一脸严肃的邵杰,无忧想了想,本打算否认,可是,若是自己否认了,邵家,会不会就此支/持离思乐?

无忧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最后大家都会知道无尘的存在,自己为他铺好路也是应当的。

看到了想要的答案,邵杰笑了,“果然祖父没有看错,祖父对帝君越来越失望了。尤其是得知你身负凰灵之后。”

“帝君疑心极重,还请邵老阁主能虚与委蛇,莫要与帝君对着干,否则邵府岌岌可危。帝都深处的黑手,本宫正在调查,现在的退便是进。”

“小心王/太傅,她给祖父下了不少绊子。”

“好,本宫要走了,若是有事,你传消息到济世堂。”

邵杰看着无忧匆忙离去的身影,大公主越来越优秀,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

回了皇宫,握瑜一脸严肃,“公主,盛乾太子爷是来和媞月做交易的。”

无忧点了点头,这件事情,自己已经知道了,盛乾和陌凉一样好战,宿翊被称为盛乾的第一人,听说和师兄不相上下。

而这次盛乾设计出了一种战车,战力极其强悍,媞月虽是有钱,可国防却比较弱,若非如今是盛世,怕不是早被其他三国给瓜分了。

这次帝君应该是看上了盛乾的战车,欲高价购买,宿翊恐怕会狮子大张口,听说还带来了盛乾的勇士,想要和媞月交流一下。

“交流会何时举办?”

“刚下的旨意,”子羡说到,“帝君已经下旨,让你带队,你回来的消息帝君已经知道了,两日后在天音台举办,两国各派二十人参加。”

无忧不禁扶额,叹了口气,“怕是来者不善啊~”这个宿翊真不是个省心玩意儿,“人还没选好吧。”

“帝君说让公主全权负责,只是要求不准输。”

手中的杯子“嘭”一声,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手有些颤抖,无忧哭笑不得,“帝君这是要坑死本宫。”真是气得发抖。

握瑜憋着笑,好久没见无忧这样吃瘪了,自从上个月第一次来了月事之后,公主的脾气倒是暴躁了不少。“公主息怒。”

无忧深吸一口气,又呼了出来,面带微笑,“明日,你们二人陪本宫去选人。”

子羡平淡的脸上突然多了一抹微笑,让人如沐春风,“人,我已经找好了,就知道你回来会这个样子,我跟握瑜也会出战。”

握瑜也笑了,“子羡早就准备好了。大将军的儿子,子羡都拉来了。”

本来还丧着一张脸,此时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儿,无忧晃了晃子羡的衣袖,“还是羡羡疼我,羡羡真好。”

此时的湘倌楼中,掌声久经不息,轻纱后面坐着的人,起身,对着大家微微颔首,从后台离开了。

湘倌楼的客人大多是女客,也有少部分的男客,女人们痴痴地望着离去的那一抹荼白色的身影,眼睛里透露着欣赏与渴望,光是那身形,就足够的迷人。

鬼公子每月初一十五会上台弹奏一曲凤求凰,乐声悠扬动听,绕梁三日,如今成了湘倌楼的一抹风景。

许多富婆官女砸下重金想要单独见鬼公子,可是却不能如愿,鬼公子卖艺不卖身,而且不接受单独见客。

甚至有人还传言帝君欲召鬼公子入宫,却被拒绝了,就当所有人以为帝君发怒时,却见帝君出宫来湘倌楼听了一曲。从此鬼公子便更有名了。

每到初一十五,湘倌楼千金难求一座,每每楼外都有许多站客希望能在楼外听一曲。

鬼公子走到了后院自己单独的屋子,关上门,拿出了一个锦囊,似是有些破旧了,打开拿出了里面的纸条,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嘴角挑起一抹温柔的笑。

“咚咚”传来了敲门声。

“进,”鬼公子收起了锦囊,坐了下来。

乐童推门走了进来,“公子,两日后的两国交流会,宫里派人来传旨,帝君让公子届时演奏一曲作为开场,报酬是一个愿望,以此金牌为证。”说着,将手中的金牌递给了鬼公子。

“知道了,下去吧。”

鬼公子看着手中的金牌,一曲换一个愿望,倒是值得。

乐童出门的那一刹那,好像看见公子笑了呢,摇了摇头,应该是看错了吧。

第四十一章 两国交流会

两日的时光,眨眼间就过去了,早早布置好的天音台已经坐满了人。

天音台是皇宫中挺大的一个圆形台子,东靠青溪泉,西倚天音阁。天音阁是皇族听曲的地方,一层二层收藏着许多的乐谱,三层顶上有一个八角亭,八面围着月影纱,很是美妙。

天音台台中/央有一个八卦图,乾位外的座位是帝君与皇夫的正座,兑坤离巽为媞月的座位,震为裁判,坎艮为盛乾。

无忧和离思乐紧挨着正位,正好对着对面宿翊,与宿翊对上了眼神,看着他的笑容真是让人难受。

宿翊看着一身霜色劲装的无忧,红发高高扎起,眉眼凌厉,一身傲气,真迷人。都说媞月女子美艳如花,无忧恐怕就是最好的写照。

“帝君皇夫到——”

众人起身,“恭迎帝君,恭迎皇夫。”

禹泽扶着离潇如正襟坐到了前方,“众卿请坐。”金黄色大袖一挥,霸气天生。

“谢帝君。”

“盛乾太子的到来让媞月蓬荜生辉,两国武艺交流会意在增进两国感情,互相学习进步……”离潇如说了很多官方的客套话,这才宣布开始。

一男一女两个舞者走到了台中/央,只听天音阁八角亭突然传来了轻柔的筝声,所有人抬头望了上去,只见月影纱随风浮动,似是应和着那曲调,若隐若现看见中间坐着的男子,无忧有些失了神。

凤求凰呢,是湘倌楼的鬼公子吧,帝君竟把他请来了。

舞者随着曲声舞动着,带动着在座各位的思绪。

筝声越来越拨人心弦,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凤鸟啊凤鸟,回到了家乡,行踪无定,游览天下只为寻求心中的凰鸟。未遇凰鸟时啊,不知所往,怎能悟解今日登门后心中所感

无忧被带动着情绪,不由自主的拿出了自己的玉箫,吹了起来,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如何才能喜结良缘呢?做那恩爱的交颈鸳鸯。

凰鸟又如何不想与凤鸟一同双飞,遨游天际。何止凤求凰,凰又未尝不在求凤?

一曲终了,在座的各位许多留下了泪水,无忧看向了八角亭,这个鬼公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像是失去了挚爱一般。

无忧接过握瑜递来的手帕,擦了擦眼角。看了看一旁的离思乐,这小丫头竟也听哭了?

“啪,啪,”宿翊带头鼓起了掌,帝君和皇夫也伸出了双手,掌声响了好久才停下来。

“贵国乐师真是让人敬佩,更没想到大公主的萧,也如此的厉害,在下,实在是佩服。”

“连朕,也是第一次听无忧吹箫,今日朕的耳朵倒是享福了。”离潇如说着看向了无忧,投去了赞赏的眼神。

无忧起身,对着帝君鞠了一躬,“帝君谬赞了,无忧也不过是雕虫小技,让太子爷见笑了。”

看着无忧对自己爱答不理,宿翊并未生气,“如此,切磋便开始吧。”

战鼓敲响,无忧眉头皱了起来。首战甚是重要,胜利则是鼓舞士气,失败便是振奋对方,看着走上台去的子羡,无忧眼睛里像是清澈的碧波,洋溢着淡淡的温馨,嘴角弯起的弧度显示出了内心的兴奋。

昨日去找过帝君一趟,寻问是否要给盛乾留个面子,帝君摇头拒绝,不用给。

台上一青一黛两道身影,子羡青袍加身,手持长剑,看着对面手持长枪的男子,这不是宿翊的贴身侍卫吗,看来,也是不得小觑一员大将啊。

宿翊看着台上的两人,继而望向了无忧,两人想到了一起,都派出了自己的心腹,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无忧是丝毫不担心子羡会输的,就算对方的功力在子羡之上,可这世间能破子羡剑阵的,两个巴掌怕是都太多。

无忧抬头看向了八角亭,只剩月影纱在晃动,里面早已没了人影。

台上剑影让人眼花凌乱,没有试探,一开始便使出了七成的功力,无忧目光一直在盛乾的人身上,瞳孔深处多了点点彤色,眸中倒映着那人的身法,谁也没有想到,无忧此刻脑海中正在过着盛乾的功法。

一炷香过,长剑落在了对方肩上,收剑,抱拳,“承让。”

“第一场,媞月胜!”裁判敲响了鼓声。

“好!”离潇如鼓起了手,脸上隐藏不住的笑意,“赏!”

台下响起了掌声,宿翊也鼓起了掌,不愧是智囊,果真厉害,看向了一旁即将上场的人,微微点了一下头。

无忧看着走下来的子羡,暖暖地笑了,“羡羡真棒!”

看着笑得如此之甜的无忧,何时她也会日日这样笑给自己看,宿翊想着。

第二场,握瑜上场,又是胜利一场,离潇如大喜,真是给媞月长脸。

接下来的几场,却是让离潇如黑了脸,连输四场,很是打脸,无忧起身,走向了刚刚下台的几个人身旁,看了看台上,什么都没有,“可有吃什么?”

几个人摇了摇头,“什么都没碰。”

无忧若有所思,回到座位,拿起酒杯,从后方绕了过去,走向了宿翊,“太子爷,盛乾勇士真是让人敬佩,无忧敬太子爷一杯。”说着,一饮而尽。

“哈哈哈,却之不恭。”宿翊看着眼前的人主动来找自己,真是心情大好。

回到座位,无忧邪魅地笑了,刚才故意绕远路路过盛乾的勇士,原来是用药啊,他们身上的香味可以麻/痹神经,真是卑鄙。

“握瑜。”无忧轻唤一声,低声对着握瑜说了些什么。

握瑜恍然大悟,离开了座位。

当后面几场,媞月渐渐扳回局势时,媞月众人的脸色才缓和了些。

二十场就这样结束了,双方竟然打成了平手,还算可以的成绩,无忧心中还在鄙视着宿翊,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能想的出来,不给他些教训,自己便对不起这个姓氏。

“太子爷,不如,你与我比一场定胜负,如何?”无忧有些挑衅地说到。

“那本宫赢了便是欺负弱女子了。还是不要了好。”

无忧轻嗤一声,“太子爷莫不是怕了本宫,若你还是铁血男儿,便上台与本宫一战!”说着,飞身上了台。

“哈哈哈,若不应战,岂非被嘲笑?”宿翊上台应战,手中一把盛乾长剑。

第四十二章 我离无忧不是软柿子

“你要小心喽,”无忧说着,轻功运起,直接闪到了宿翊身旁,手中玉箫划破空气刺了过去,宿翊闪躲。

“为何公主身法慢了许多?”握瑜有些疑惑,无忧如今功力可是在自己之上。

子羡嘴角上扬,“你看公主用的功法。”

握瑜仔细瞧着台上的无忧,此时已稍微占了些下风,有些担忧,再细细地看,“不对,这不是公主平日用的”看着无忧渐渐快了起来,“公主学了前几场盛乾勇士的功法?!”十分惊讶,公主何时有了过目不忘的本领?

此时在场功力还算不错的人都已震惊无比,尤其是盛乾的战士们,以盛乾功法对抗宿翊,这大公主可真是个奇女子,这么短的时间竟能学个八成。

宿翊已经彻底爱上了这个时刻让人惊艳着的女孩儿,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做他的太子妃。

没有人注意到无忧嘴角那一瞬间的笑,长发拂过了宿翊的脸庞,若是无忧知道宿翊想得到自己,怕是头发上的药就不是幻药如此了,趁着他失神,手中的玉箫打在了他的腋下的笑穴。

众人只见宿翊像是魔怔了一样笑了起来。

宿翊想要停住,可却没办法,“哈哈,你,哈哈哈哈哈,你使诈,哈哈哈。”然后眼前的人好像变成了好几个,强撑着去攻击,可却打不到,“哈哈哈……”

“呵,本宫使诈?那也没有你歹毒。”无忧双手环胸,慢慢闪躲着,看着宿翊怎么也打不到自己,就像是在看傻子一样。

待到无忧终于玩够了,撒下解药,把他打出了八卦阵。

“咚咚咚咚,”擂鼓敲响,结束了,“大公主胜!”

“好!”离潇如站了起来,鼓起了掌,“谁说女子不如男,朕心甚慰啊,哈哈哈!”

对着已经请醒过来的宿翊,无忧抱拳颔首,“太子爷,承让!”

宿翊大笑,“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无忧公主,本宫没有看错你!哈哈哈哈!”大步回到座位上,心里却感叹着,真是个会抓人的小猫咪。

“朕宣布,此次两国交流会,媞月国胜!”离潇如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还望这次两国合作愉快!朕在这里,再敬各位一杯!”

在座的人都起身同帝君一起饮尽杯中酒。

“在此,朕要宣布一件两国同喜的事情,太子爷与朕表明,想要与媞月和亲,朕心甚慰。”

听到这里,无忧心里咯噔一下,和亲?

“传朕旨意,今有盛乾太子宿翊,品貌非凡,文武双全,两次上旨请求和亲。酌三品孝国大公主离无忧温柔谦和,才貌无双,名德皓贞,实乃和亲之上上人选,特封为二品靖国大公主,择大公主及笄之时,与太子结秦晋之好,永固两国安宁。”

“不可!”邵杰突然起身,一时激动却忘了这是在公然反抗圣旨,“我媞月繁荣昌盛,既无战乱,又无内忧,何须用大公主来联姻!求帝君三思!”走出坐席,跪了下来。

“媞月为女尊国家,怎能让大公主去和亲!求帝君三思!”子羡万万没想到会这样。

“求帝君三思!”几乎一半的大臣坐席上走了出来,跪到了中间。

“放肆!”离潇如将杯子扔了下去,“简直反了!连朕的旨意都敢质疑!”

“呵!”无忧一声轻蔑的笑打破了暂时的宁静,站了起来,“帝君怕不是与宿翊做了交易吧,让本宫猜一猜。”

无忧手中的玉箫一下一下地拍打着掌心,脸上挂着不屑的笑容,“用本宫的和亲,换盛乾战车,对吧。”

离潇如面色惊讶了一下,随即笑了,“近年来国库不充裕,买不起盛乾的战车,无忧你也知道,媞月兵力衰弱,况且你嫁过去也是未来盛乾的皇后,有何不好?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哈哈哈哈哈,国库虚空?”无忧大笑几声,声音突然提高,“媞月乃四国首富,姨母你说国库虚空?虚空是吧,盛乾一辆战车一万两黄金,本宫出资一百万两买上它一百两战车如何!”

“朕圣旨以下,怎可言而无信,你让朕的脸面如何放!”

“圣贤还能知错就改,姨母怕不是太看重自己了吧!还是觉得坐在这帝位上便可随心所欲,别忘了你这帝位是如何得来的!”无忧想起自己的母亲,这地位本该是自己母亲的,是母亲把帝位让给了离潇如。

“放肆!来人,把她拿下!”离潇如已经快气死了,当众忤逆圣意,还质疑自己的帝位,真是反了天了。

“本宫看谁敢!”转瞬间,无忧拔/出了子羡的剑,架在了离思乐脖子上。

“哇呜!母君!”离思乐吓得大哭,“皇姐!不要杀思乐!哇……”

“离无忧!”禹泽和离潇如都怕了,“你快放下剑,思乐是无辜的。”

“无辜?本宫又何尝不无辜?”

“公主。”握瑜刚刚看形式不对,拔剑挡在了无忧面前。

在众人眼中,无忧这样的举措无异于谋反,若是杀了离思乐,她也只剩死路一条。

宿翊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眼里流露着失望,唉声问到,“离无忧,你就这样不想嫁给本宫?”

“嫁你个头!白/痴!自恋狂!”无忧现在气得都想骂人,若非真的不想挑起两国争端,现在的宿翊已经连渣都不剩了。“还请姨母撤回圣旨,放无忧离开,不然,无忧手一抖,不只能干出些什么。”

“离无忧!你放肆,朕要杀了你!”离潇如很是狂躁,她在威胁自己!

“不同意么?哼,”无忧轻哼一声,眼里带着杀意,手中的剑稍稍用了些力,只见离思乐的脖子渗出了些血丝,仿佛下一秒鲜血就能喷出。

“母君救救思乐!”离思乐已经害怕得不行了。

“好,好,”离潇如再怎么强势也是一个母亲,身体微微颤抖着,恨不得自己替代离思乐,“朕答应你,不会让你和亲,更不会干扰你的婚事,也不会追究此事,你快把思乐放了。”看着自己吓成那样的女儿,离潇如真的怕了。

无忧放下了手中的剑,看着离思乐腿软,倒在了地上。“我离无忧在此,再说一遍,离无忧不是软柿子任人拿捏,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媞月这帝位,我也不稀罕,还望各位不要站错队惹得姨母不快,更不要触碰我的霉头。”

言落,带着子羡和握瑜转身离去。

第四十三章 岁月静好

留下一群人久久未从震惊中出来。

离潇如跑了下来,把离思乐抱到了怀里,眼泪流了出来,“思乐乖,都是母君不好”

“呜呜……母君,母君,呜呜……”离思乐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平时再跋扈,也未经历过生死。此时在离潇如怀中已经哽咽地不成样子。

离无忧,今日/你让朕在众人面前丢脸,此仇不报,朕怕是白活这么些年。离潇如眼中充满了恨意,这场交流会,就这样被无忧搞砸了,离无忧,朕不能下旨杀你,却不代表不能暗地动手。

“今日之事,还望在座各位守口如瓶,事关皇家颜面,还望盛乾各位给本宫这个面子。”禹泽起身,对各位说道,看向宿翊的座位,却不料,宿翊早已不见人影。

宿翊追上了离去的无忧,看着向着皇宫大门走去的身影,那样的孤傲,拒人千里之外,“离无忧!”喊了一声,跑了过去。

此时的无忧心情很差,听到宿翊喊自己,并未停下,继续往前走着。

子羡拦住了追过来的宿翊,“太子爷留步。”

宿翊有些失落,她连正眼都不愿意给自己一个吗?“做我的皇后有何不好?”放下了自尊,落寞地说着,在盛乾,哪一个女子不心喜自己?为何她就这样特殊?

“太子爷,是你逼得我们公主卸下了最后的伪装。”无忧看着眼前的男人,“好自为之。”留下四个字,转身离去。

伪装吗,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无忧,我是不会放弃你的。

离潇如拦住了所有的消息,却还是未料到不知道从哪里流传了出去,不到一天,帝都内传遍了帝君要将无忧公主送去和亲,却被公主抗旨威胁的消息。

大多数的百姓是有怨言的,不太赞同帝君的做法,首先,无忧是离潇颖长公主的女儿,潇颖当年为百姓做了很多贡献,无忧从小守着无忧城,无忧城如今是媞月第二大城池,更何况无忧还失踪了四年,让百姓很是心疼。更何况无忧身负凰灵,就像媞月的神灵一样。

陌凉有六皇子陌桐殇,盛乾有太子爷宿翊,炽延有炎王聂煜琛,三/个惊艳世人的男儿,而媞月,唯有无忧大公主,能与他们媲美。

不知不觉,走到了湘倌楼,无忧抬脚走了进去,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叫住了一个小倌,拿出了若初给自己的令牌,“带我去后院。”

看着这个象征着主子的令牌,小倌有些惊讶,想着无忧是大公主的身份,压住了心里的惊讶,带无忧去了后院。

“我们主子的房间在二楼东侧。”

“谢谢,”径直走上了二楼,走到了最东侧,推开了门。

若初看见无忧来了,立马起身,“主子,你可还好?”宫中的事,自己也听说了,主子心里定是不舒服的吧。

无忧有些牵强地笑着,“我能有什么事,他们又不能奈我何。”坐了下来,“可有隐族的消息?”

“嗯,”点了点头,起身走到一旁,拿出了几张纸,交到了无忧手中。

无忧一页一页的看着,眉头越皱越深,“寒先生在文连山出现过?”

“我们的人见过寒先生,不过也不确定。”

“罢了罢了,我现在很烦,让鬼公子来见见我吧,他的曲子很好听。”

“主子还是去他房里听吧,属下,也有些请不动他。”若初无奈,这个鬼公子很是孤傲。

无忧想到那首凤求凰,能弹出这种曲子的人,相必性格也不是唯命是从的那种,罢了罢了,“那你带我过去便是。”

走过长廊,渐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感觉有些刺/激着自己的神经,却又那样的让人放松。

看着见见舒展开眉头的无忧,若初笑了,“鬼公子擅调香,主子应该会很感兴趣。”

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无忧越来越好奇,这个鬼公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推开门,若初退了下去,看着屋中挂着的白纱,随着窗外吹来的风,轻轻的晃动着,香炉中袅袅飘起的白烟,渐渐在空中飘散。

无忧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来,“沉香,丁子香,兜娄婆香,熏陆,白檀,零陵,青桂,白渐,青木,甘松,雀头,苏合。”闭眼细细感受着,自己也只是能闻出其中一些,而配方自己是绝对不会闻出来的。

看着纱后的人影,手指轻挑,乐声轻柔,缓和,配合着这奇妙的香味,无忧就快沉醉了。

无忧掀开白纱,走了过去,第一次看见鬼公子,窗前静静地坐着,绛色的面具给他填了几分神秘

几个声调落下,鬼公子停了下来,抬眼望向了无忧,“主子。”

心渐渐静了下来,坐到了一边,“叫我无忧便好。”无忧对视着鬼公子眼睛,仿佛能把人吸进去一般,眸中,又好似有着淡淡的温柔,像是碧波的湖水,泛着点点的涟漪。

无忧越看越不觉得这鬼公子是个普通人,“鬼公子为何来我这湘倌楼?”

“只有这里,有我的容身之处。千里马也需伯乐的赏识。”鬼公子的声音如淬炼过一般,清澈,沁人心脾。

“我们,可否见过?”无忧总觉得鬼公子有一种淡淡的熟悉感。让人感觉很亲切。

鬼公子笑了,不再是那副冰冷,语气柔和了许多。“无忧说见过,便是见过吧。”

无忧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看着嘴角上扬的鬼公子,尽管带着面具,可还是那样让自己想要亲近,“你这人倒是有趣。”

就这样,两人交谈了起来,聊天聊地,聊这世事无常,无忧一坐便是半天,感觉像是遇到了一个知音一样,一扫这几天的阴霾。

无忧听着鬼公子悠扬的筝声,慢慢地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鬼公子起身关上了窗,拿来一个毯子,披在了无忧身上,看着她熟睡的面庞,嘴角还带着笑意,怕不是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吧,发/生了这么多糟心的事情,她也很累吧。

走到香炉旁,又加了些安神的香料,小丫头,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之后,也都会变好的,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鬼公子走到了书桌旁,坐了下来,拿起一本乐谱,看了起来。

若是有别人看见这幅画面,一定会感叹,好一副岁月静好。

第四十四章 陌桐殇,陌桐殇

霞光正好,无忧好似在听到有人弹奏凤求凰,脑海里远远站着一个男人,一身黑袍,背对着自己,渐渐地越走越远,师兄?

睁开了双眼,感觉自己睡了好久,看了看窗外,已经天黑了吧,不远处坐着的鬼公子正在弹着筝,无忧不由得笑了,自己竟在人家屋里趴着睡了这么久。

无忧拿下了身上的毯子,感觉睡得有些热,推开窗子,不由得看傻了。

屋外白茫茫的一片,大雪覆盖着房顶,道路,媞月很少下雪的,这次下得这样大。百姓似是都回了家,路上没有几个人,偶尔有过路的行人,雪已快没过膝盖。

像柳絮一样的雪,像鹅毛一样的雪,像蒲公英一样的雪,在漫天飞舞着。雪花飘到了窗边,无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小心着凉。”鬼公子将自己的披风披到了无忧身上,顺手关上了窗子。“媞月下雪会很冷,城中各户的保暖毕竟不如北方做得好,你也照顾好自己。”

鬼公子的声音就像冬日里的温泉一般温暖,无忧笑了,“你就像个大哥哥一样,比子羡还贴心。”心扑通扑通的跳着,“上次看雪,还是和我那便宜师兄一起,不过,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吧。”

心脏似乎停了一拍,看着无忧有些遗憾的神情,鬼公子却是笑了,“你若想看雪,我陪你便是。”

今日心情格外的好,“好呀,”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看着月光下的帝都,无忧一脚一脚踩到软绵绵的雪上,若非穿的长筒靴子,怕不是都要灌一鞋雪了。

再过几日,便是自己那便宜师兄的生辰了呢,也不知道陌凉有没有下雪,没有自己的陪伴,他怕是不会记得自己的生辰吧。

一把油纸伞撑到了无忧头顶,挡住了满天的飞雪,鬼公子关心到,“风有些大,我送你回去吧。”

无忧抬头看着鬼公子,身后的月光衬得他的眼睛很是迷人,总感觉很熟悉的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好。”

无忧还未及笄,没有册封的公主府,可是却有无忧自己买下的府邸。

一轮明月,一把油纸伞,一高一矮两道人影,踏着白雪,向远处愈走愈远。

门前,无忧停了下来,看着鬼公子,“谢谢你啊,叨扰了你一日。”

“无碍,”鬼公子拿出了一个包裹,“里面是一些安神的香料,看你近日睡眠状态不好,睡前点上一枚便可。”放到了无忧手中,“我走了。”

“再见。”无忧目送着鬼公子远去,第一天相识,却像是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

陌凉。

夜色中,六王府是那样的安静,静的只能听见刀剑碰撞的声音,火光肆虐着,火舌席卷着房屋,树木。

死伤一片,王府的侍卫像是被下了药一般,不敌入侵者。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穆淮赶回来的时候,却只看到六王府烧成了一片灰烬,就像当初的功德王府一般。

“主子,主子”穆淮踏着灰烬走了进去,先要找到陌桐殇的身影,找遍了各个角落,甚至地道,可却丝毫没有发现。

陌桐辛派来的人已经开始收拾残局,大火烧了一/夜才来人,到是来得及时。

“穆侍卫,那边,似是王爷的,尸体。”一个士兵走到了穆淮身边。

心像被揪住了一样,怎么可能呢,主子那么厉害,腿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沉重,看着面目全非的尸体,身上还穿着烧烂的王爷的衣袍。穆淮捡起了一旁有些灰尘的玉兰发簪,哭了起来。

陌凉辛元七年,六王爷陌桐殇因故薨,享年二十岁,追封一品圣王爷,举国哀悼。

几日后看着出现在自己府上的穆淮,无忧惊讶了一番,眼前的穆淮胡子拉碴,眼睛空洞无神,“一直在赶路吗?快进来。”

无忧拿出了一个药瓶,“正好今日是师兄生辰,这是我研制的特效止血药,四国就这一瓶哦,他经常受伤,肯定能用得到,你带给他吧。对了,你来有什么事吗?”

“以后,主子怕是用不到这药了。”穆淮有些伤感的说。

“怎么可能,便宜师兄他经常受,伤,的,”看着穆淮流下的眼泪,无忧慌了,“穆淮,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

“主子他,不在了。”

“你说什么?”无忧笑了,有些不可思议。

“主子,不在了。”穆淮咬着牙,又重复了一遍,眼眶有些湿润。

怎么可能呢,自己那便宜师兄举世无双,天神下凡,怎会,不在?“骗人的吧。”心里越来越没有底,看着穆淮拿出了发簪,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突然断了。

“怎么会?”泪水充满了眼眶,瞬间流了下来,无忧不相信“今日可是他的生辰,怎会和无忧开玩笑?”

沧玉冲进了正厅,看着座上的穆淮,哭了,自己刚得知消息赶紧从无忧城赶了过来,“穆淮,你告诉我,王爷他,,还在,对不对?”

“啊,”捂住了胸口,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着,手中还拿着玉兰发簪,“唔,假的,一定是假的,”无忧感觉心口像是在被撕扯一般,好疼。

“那夜,王府里的水井被下了药,主子也未躲过。”穆淮回想着那些伤痛的回忆,咬着牙说到。

“陌桐殇,陌桐殇,……”无忧口中呢喃着他的名字,怎么会呢,陌桐殇你肯定还在,对不对?

“收了我的簪子,就是我的人了。”

“笨蛋,你怎么这么傻呢?”

“师兄,你不能娶别人。”

“那我娶你可好?”

“忧儿,你从未这样喊过我,”

脑海中回想着两人在一起的画面,四年时光,朝夕相处,便宜师兄,说好要娶我,你怎能丢下我一个人?

无忧无声地哭着,发不出声音,胸口好疼,心脏像是被挖去一样,“这里,好疼。”拳头捶打着自己的心口,“啊……,好难受。”

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发簪,心口却一寸寸的疼着,脸色苍白,无忧忍着胸口的剧痛,身体都有些颤抖。

“小姐,”

无忧按在心口的手越抓越紧,“这里,真的好痛。”入骨的疼痛蔓延全身,灵魂像是被撕扯一般,那样重要的东西在离自己而去,想抓却抓不住。

泪水决堤,视线越来越模糊,用力地抹去眼泪,却发现有更的泪水冒出来。

就好像下一秒就要死去一样,是不是自己做错了?陌桐殇,是不是我不该离开你,是不是我该像以前一样日日粘着你,这样你是不是就不会不要无忧了?

耳朵听不到任何声音,支撑着摇晃的身躯向外走去,便宜师兄,无忧来给你过生辰了。

看着无忧摇晃着倒下的身影,像是失去了支柱一样,就那样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主子!”

第四十五章 我护你无忧

看着一望无际的白,无忧感觉自己好像走在白云上一样,望不到边际,一直走着,走着。

看着远方出现的模糊的人影,好似很熟悉,无忧慢慢地走了过去。

眼前的黑袍男子转过了身,那样温柔的笑着,是师兄呢。

“无忧,好好照顾自己。”摸了摸无忧的头,“糖葫芦和肉包子都不要吃太多,要多吃蔬菜,晚上睡觉,盖好被子,不要总是欺负阿卓,他很聪明的,还有隐族,我怕是不能陪你找了,媞月的事情,你也要自己处理好,不要太过于出头,你的实力还不够。……”

“师兄,”无忧眼睛湿润了,抱住了眼前的人,“若是你不在,谁给我半夜掖被子,谁给我夹菜,谁抢我的糖葫芦和肉包子?你个大骗子。”

“笨蛋,我走啦。”陌桐殇宠溺地笑着,轻轻亲吻了一下无忧的额头。

看着推开自己,越来越远的陌桐殇,无忧拼命地跑着,追着,他却越来越远,“师兄,师兄!”

无忧猛得惊醒,看着眼前的床帏,还有一旁焦急的握瑜和沧玉,原来,只是梦啊。

“公主,你醒了啊。”握瑜拿着手帕给无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你昏迷了两天,吓死我们了。”

无忧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空洞地看着前方,不言不语,不哭不闹,手里紧紧攥着发簪。

许久,穆淮走了过来,看着床上双眼无神的无忧,说着:“小姐,好好照顾自己,我要回总舵了。”

眼睛回过了神,突然想起了什么,穆淮,是来告诉自己师兄消息的,师兄,不要自己了。想起这里,无忧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忍住没有哭出来,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师兄的墓,在哪里?”

“星辰谷的紫竹林。”穆淮拿起了桌上的佩剑,“小姐,你要好好的,不然,主子不会安心的。”

无忧握紧了手中的发簪,“他不在,又凭什么管我?”眼泪终是流了下来,滴到了发簪上,每一滴都是对他的恨和怨。

“公主,吃些东西吧。”沧玉端来了一碗皮蛋瘦肉粥,无忧昏迷两天没吃东西,身体很虚弱,这样是不行的。

无忧看着那碗粥,上面还浮着几个肉粒,师兄好想让自己少吃肉呢,摇了摇头,无力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慢慢穿上了鞋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还是白天,站了起来,走到一旁拿起披风,走了出去,“我想自己待会儿,都不要找我。”

“公主,”握瑜有些担心,这身子怎么受得了,又怕无忧做出些什么傻事。

“让她去吧。”子羡拦住了握瑜,“不会有事的。”

雪,早就停了,只是还没融化,走到了城外的月湖旁,看着静谧的四周,没有人,没有船,全世界好像只剩下了自己。

无忧坐到了一旁的石头上,看着如镜面般平静的湖面,没有风,没有涟漪,心,也空荡荡的。

将发簪插到了头发上,自言自语着,“陌桐殇,我不会去星辰谷看你的,我也不会想念你,我会找一个对我好的人嫁了,若是这样,你还不回来,”无忧不由得苦笑,他一定听得见吧,“我就去灭了陌桐辛,灭了陌凉,这些,若是还不够,那我,去找你好不好。”

远处的鬼公子看着站起身来的无忧,一步一步地向着湖边走去,心突然慌了,下一秒,便出现到无忧身边,抱住了无忧。

“你疯啦!能不能爱惜自己的命,你身边的人不能没有你,媞月不能没有你!”看着这样轻生的无忧,鬼公子真的很生气。

被抱住的无忧吓了一下,自己竟没注意到附近还有人,看着鬼公子,伸出了手,摊开手掌,露出了手心的小石头,然后向着湖面扔了出去,湖面上溅出一层一层的涟漪。

“我只不过是想离近些,怎会轻生呢?”无忧自己想过去找师兄,可是,不能,就如他说的一样,需要自己的人很多,自己不能自私。

心放了下来,舒了口气,这个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六王爷,希望你幸福。”

无忧淡淡一笑,“我会的,”拿起了玉箫,看着里面一丝一丝的红纹,“这是当年,我三岁生辰他送我的,因为沾了过多的血,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这是?赩(xi)影萧?”

“嗯?”无忧有些没听懂,当年进献,不是只是比较好的羊脂白玉吗?

“只是怀疑,赩影箫是野史上的一只萧,吸血,持有箫的主人杀的人越多,箫身便越红,最终会通身变红。”

无忧看着手中的箫意有所思,原来,它竟是有来历的,虽说是野史,只是没有考究而已,说不定就是呢?

“原来是这样,你知道的倒是多。”

“平日闲来无事,看的书比较多罢了,对乐器还算是了解些。”

“鬼公子,你来吹一曲吧。”

“我无名,单姓鬼,比你大,你若不介意,喊我一声哥哥便好。”鬼公子接过赩影萧,放到嘴边吹了起来。

萧声渐响,清丽婉转,忽轻忽响,低到极端,又突然像有珠玉跳跃,音节清晰可见,此起彼伏,似是夹杂着鸟语,彼鸣我和,百鸟争鸣,花开花落,又如细雨绵绵,忽有忽无,终于万籁俱寂。

“鬼哥哥。”无忧听得好难受,嘴巴一撅,眼泪如泉涌一般流了出来,趴在鬼公子怀里哭了起来,“呜呜……他,不要我了,呜呜……”

无忧卸下了所有的防备,肆无忌惮,撕心裂肺地哭着,在握瑜她们面前,还要故作坚强,却没想到在一个只认识几天的男人面前,哭了起来。

四周是那样的静,少女悲恸的哭声衬得这静有些凄凉。鬼公子轻轻地拍着无忧的后背,眼神里流露着心疼,陌凉六皇子陌桐殇不能一直陪着媞月大公主离无忧,那便由他这个无名无家的鬼公子来守护她吧。

突然推开了鬼公子,胸口处像是有什么在躁动,暴怒的叫嚣声充斥着脑海,扶住了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是凰灵,师父说过,情绪特别不稳定时,变会被凰灵所支配,不可以。

“啊,头好疼,”无忧努力的保持着清醒,双眸却变得赤红,想要杀戮,感觉浑身的力量想要爆炸一般。

“无忧!”看着瞳孔变了颜色的无忧,鬼公子一个手刀下去,打晕了险些暴走的无忧,打横抱起女孩,想着远方走去。

口中轻声呢喃,“无忧,跟着我,我护你无忧。”

第四十六章 紫竹林无名碑

再次睁开双眼,无忧双眼空洞无神,看着周围有些熟悉的场景,没有人,起身下了床,拿起箫,离开了。

当鬼公子端着一碗汤药进来时,床上已经没有了人,唤来了乐童,有些着急,生怕她再做出些什么傻事,“无忧呢?”

“无忧小姐已经走了,让我带话给您,说不要担心她。”乐童看着自己主子焦急的神情,急忙把无忧留下的话告诉了鬼公子。

鬼公子舒了口气,她说话从不食言,但陌桐殇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心里还是忍不住为她担心。

回了自己府上,看见了子羡,牵强的笑着,“子羡,我离开几天,不用担心。”

“路上小心。”没有过多的话对无忧说,现在的她什么都听不进去,从悲伤中走出来,也只能靠她自己。

牵上元宵,出了府,上马,“陌桐殇,等我。”扬尘而去。

没办法,还是想见你,哪怕,只是守着你的坟墓,陌桐殇啊陌桐殇,你这个骗子,十年前,你骗走了我的心,如今却将它带入了暗无天日的地底,你抱的是什么目的?

无忧马不停蹄地赶了几日,终是赶到了星辰谷,这个与他一起生活了四年的地方。

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回忆,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陌桐殇,你真是好狠的心,早知如此,当初为何还要救我?四年前。

听闻无忧坠崖,陌桐殇四处寻觅不得,几乎快要崩溃,却是碰到了来跟自己找陌凉国库神药的连凌霜。“殇儿,我和你师父在断崖下救了一个小丫头,需要国库里的莲芝,只有你能拿到了。”

心里咯噔一下,似是看到了希望,“红发?对不对?”陌桐殇紧握着师娘的手臂,有些激动。

“啊?嗯,是红发。”连凌霜看着如此激动的陌桐殇,有些疑惑。

陌桐殇眼泪流了出来,“好,好,师娘等我。”无忧等我。

直接去了国库,带走了仅有的一株莲芝,为此陌桐辛还大怒。

当看到床上昏迷着的无忧时,陌桐殇哭的像个孩子,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如今伤成了这副模样。

这些,都是后来连凌霜讲给无忧听的。

当第一次自己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就是在床边一直守着自己的那个黑眼圈的陌桐殇,着实把自己吓了一跳。有些害怕地动了动身子,却感觉后脑勺一阵疼痛,摸了摸自己的头,好像受伤了。“你是谁?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下一秒,却被眼前的大哥哥拥到了怀里。

“无忧,无忧,我的傻丫头,你终于醒了。”大哥哥看起来很是开心。

他哭了?自己好像听到了啜泣的声音,自己,叫无忧吗?他又是谁?看见了刚进屋的一个中年女子走了过来,自己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

“殇儿,让我看看。”

后来,自己知道,那个大哥哥叫陌桐殇,是自己的师兄,自己不小心摔下了悬崖,失去了记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一开始的自己还对大家有这些防备,后来,才接纳了大家,相信了自己的这个身份。

陌桐殇总是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被师父责骂时,是他替自己受罚,去采蜂蜜时,也是他替自己下手。记得一次自己新研制的药需要试药,结果,那个傻子居然自己试药,结果就是中毒了。

“无忧?”连凌霜看着无声流着泪无忧,唤了她一声,这孩子,定是再想殇儿吧。

从回忆中走了出来,擦了擦自己的泪,“师娘。”

连凌霜搂住了无忧的肩,轻轻拍了拍,轻声安慰到,“就知道你会来的。”

无忧点了点头,直接跟连凌霜去了后山的紫竹林。

竹叶沙沙作响,扰动着人心,走到了一块空地,这里,竖着一块无名碑,碑前,放着他常用的那把剑。

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轻轻抚摸着碑身,他说过,如果有一日死去,便用无名碑,这个世上的一切,他都不想带走。

可是,你却带走了我的心啊。无忧瘫坐在了碑旁,眼泪向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往外流着,额头抵在冰冷的墓碑上,身体颤抖着,陌桐殇,我听不见你的声音,怎么办,怎么办。咬着嘴唇,感觉嘴里充满了血腥味。

连凌霜在远处看着哭的不成样子的无忧,默默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哭了许久,无忧靠在无名碑上无声地笑了,怀里,还抱着他的剑,低声呢喃着,“陌桐殇,你不要我了,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就这样,无忧在紫竹林待了七日,每日重复着同样的事情,以泪洗面。

当初晨的第一抹阳光穿过竹叶,洒在了无忧身上,无忧拿衣袖擦干了泪水,缓缓站起了身,似是腿麻了,险些没站稳。

无忧轻轻摸了摸无名碑,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你说过,不喜欢我哭,那我便笑给你看,陌桐殇,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不会让你记挂我的。”把剑放到了一边,“可能,从今往后,守着你的,只有这把剑,这片竹林。”

师兄,待我做完我该做的事情,我便回来,陪着你。

走出紫竹林,没有在星辰谷停留,跟师父师娘告了别,没日没夜地赶回了帝都,那里,还需要自己。

到达时,已经是深夜,直接从后门进了湘倌楼,不想回府上,不知道为什么。

“咚咚,”看着里面还亮着烛灯,无忧敲开了鬼公子的房门。

“无忧?”鬼公子打开门,竟是消失了几天的无忧,看着她一身风尘仆仆,急忙让她进来。

一进屋,借着烛光,鬼公子看见了无忧肿了的眼睛,她这些天难道一直在哭吗?

无忧坐了下来,“半月多没好好睡过觉了,眼睛肿了,视线,,,有些模糊。”哭了太久,眼睛都快哭坏了。“想着你这里应该有助眠的香,便过来了。”

看着无忧有些苦涩的脸,鬼公子叹了口气,“你躺床上吧。”说着,去拿了些东西。

鬼公子点上了香,又把自己制作的香料眼罩给无忧戴了上来,看着很快入眠的无忧,叹了口气。丫头,我该拿你怎么办?

一睡就是两日,无忧真的真的,太累了。

第四十七章 鬼仙

无忧睁开了双眼,看着模糊的环境,慢慢坐起了身,看了看肃静的屋内摆设,细细闻了一下飘着的香气,“鬼公子?”没有人回应自己,“鬼哥哥?”试探地问了一句。

“你醒了。”远处坐着调香的鬼公子似是有些傲娇,回应了一句。

起身走到了调香桌旁边,看着一堆陌生的东西,无忧问“你平日都在这里调香吗?”

鬼公子摇了摇头,“跟我来。”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带着无忧去了另一个房间。

感觉眼前黑布隆冬的屋子突然一盏盏灯亮了起来,屋内变得亮堂了起来,却又不是那样的刺眼,冷冷的光感触动着双眼,却又是那样的柔和的。屋内墙壁上布满了不大不小的洞口,每个洞里都放着一个瓶子,瓶内或是液体,或是粉末,还有一粒一粒的香塔。让无忧看花了眼。

向里走去,还有一排一排的抽屉,里面放着不同的制香的原料,自己从未见过这么多香料,真是大开眼界。

“怪不得世人都说鬼公子调的一手好香,还称你为鬼仙,我终于明白了。”无忧走到一边,看着这些瓶瓶罐罐,“我能闻闻吗?”随手拿起了一个白色不透明的瓶子。

“哎!等等!”鬼公子还未来得及阻止,眼前的丫头就已经动了手,“那是让人失去嗅觉的!”

“啊?”无忧听到时,已经闻到了那种几乎淡到没有气味的香味。感觉自己好悲催,“我已经闻不到了吗?”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自己常年身上有股淡淡的竹香,此时却什么也闻不到。

无忧有些着急,失去了嗅觉,自己吃饭可怎么办,闻不到肉的香气了。“鬼哥哥,”撅着小嘴,可怜巴巴地叫着鬼公子。

“哎,”鬼公子无奈叹气,心中却觉得无忧有些可爱,“你呀。”手指点了一下无忧的额头,拿起了白色瓶子旁边的一瓶香粉,打开盖子,放到了无忧鼻子前面。

过了一小会儿,无忧像是闻到了什么刺激的气味,直冲大脑,眉头紧紧锁到了一起,“阿嚏—阿嚏—阿嚏—”一连打了三个喷嚏,眼泪瞬间出来了。拿着手帕捂住了嘴,然后还擦着眼泪。

看着眼前的男人努力憋笑的样子,无忧有些小生气,缓了一会儿终于缓了过来,“你不早些拦住我,都怪你。”

“好好,都怪我,都怪我,鬼公子”揉了揉无忧的头,“你个笨蛋。”

心,忽然顿了一下,无忧愣住了,好熟悉的感觉。自己,是不是遇见过这种情形?

星辰谷的药房里,那时刚刚开始学习辨药的自己经常出差错,他就嘲笑自己笨,“你个笨蛋,”然后伸手摸着自己的头。

无忧抬头看着鬼公子,绛色的面具在冷冷的光下透露着神秘,他的眼睛是那样的温柔,深邃,透着光亮,伸出了手,欲要摘下他的面具。

鬼公子扭头躲了过去,手按在了面具上,欲言又止,“抱歉,我,我的脸,”说着,有些哀伤。

“对不起,”急忙缩回了手,他已经不在了,两个人怎会是同一个呢?鬼公子毁了容,自己唐突了,“是我唐突了。”无忧擦了擦眼角的泪,恢复了笑容,“你给我讲讲这些香的作用吧,听说,有的还能杀人?”

鬼公子点了点头,缓解了一下刚才的紧张,指着身后那面墙,“那些,都是可以杀人于无形的药物,有的让人痛不欲生自杀而亡,有的让人在睡梦中安乐死去,其实调香就跟用药一样,没什么神奇的。”

鬼公子又走到了另一旁,指着这些香,“这一排,都是幻香,能让人看见不同的景象,或悲痛欲绝,或欣喜若狂,”往前走了几步,继续说着,“还有那些,都是普通的香,少闻有益身体,但是积年累月,也能让人的身体走向最后。”

无忧越听越有兴趣,尤其是听说香和药差不多之后,但是感觉比药还神奇,“那这些香,只对人起作用吗?”

嘴角微微上扬,“你问到重点了。来,”鬼公子带着无忧向着旁边的内室走去。“这些,能吸引不同的虫,还有这几瓶,是我刚研制的,对蛊虫也有一定的作用,当然只是我猜的,毕竟现在没有蛊虫让我实验。”

无忧眼神暗了下来,怎会没有呢,怕是这帝都,有很多只蛊虫吧,蛊师,真是棘手。“那这些香能让蛊虫怎样?能引出来吗?”

看着无忧眼底不一样的情绪,鬼公子无奈地摇摇头,“怕是不能,也许只能让蛊虫躁动起来。”

“嗯,”无忧向着那面放着普通香料的墙壁走去,“这些都能随便闻吧。”

“可以,不过,这种高浓度的香闻多了,对鼻子不好,”鬼公子拿起一个面纱,走到无忧跟前,给无忧带了上来。

然后,拿起一个瓶子,打开瓶盖,“这是寿阳公主梅花香,”放到无忧鼻前,不远不近的距离,手轻轻的在瓶口晃动,将香味挥了过去,然后盖上了盖子。

就这样,无忧干脆坐了下来,闭着双眼,懒懒的享受着鬼公子的服务,闻着不同的香气,真是陶醉。

“好啦,起来吧。”

“啊?”无忧心想,明明自己还没享受够啊,怎么就不让闻了呢?“我还没有闻完。”

“若是你不想鼻子失灵,就听我的。”看着如此陶醉的无忧,鬼公子不由得笑了,真是个傻妞。

“好吧,鬼仙说的都是对的。”无忧手扶着腿,撑着坐了起来,“真没想到,我这湘倌楼里还有这样一个秘密基地,还住着一个鬼仙,上辈子,我肯定是个救世仙女,才有这么好的运气。”

“你这辈子也是个仙女。”鬼公子一本正经地说着。

脸“刷”地变红了,看着眼前男子,也不知道他面具下的脸是什么表情。无忧有些不好意思,转身向外走去。

无忧错过的,却是嘴角上扬,眼睛弯了的鬼公子的笑容。

到外面呼吸着新鲜空气,闻了太多的香,鼻子总算放松了一下,无忧突然觉得,还是空气好闻,有着淡淡的树的清香。

“鬼哥哥,你的鼻子是不是很灵?”

“正常人可以分辨三百到四百种香味,而调香师,可以分辨三千种,而我,应该能分辨五千种气味吧。”

无忧已经惊呆了,一脸崇拜的看着鬼公子,“据说四国的调香师人数不超五十个,你,真是让人惊叹。”

看着无忧眼里似乎都有星星在闪烁,鬼公子温柔地笑了,“这样厉害的人物还不是你手下的一个小人物,还是说明无忧公主的魅力大呀。”

“那可不是,本公主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无忧有些骄傲地说,被鬼公子夸得找不到了北。

第四十八章 成何体统

“你在我这里待了两天了,我派人回你府上通报了一声,你不用担心。”鬼公子宠溺地说着,早早为无忧安排好了。

“咦?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什么?”无忧有些担心,子羡他们会不会着急,还没来得及问,鬼公子便回答了无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会窥心术呢。”有些好笑,真是自己肚里的蛔虫。

“哈哈哈哈哈,”鬼公子爽朗地笑了,“我不会窥心术,可能是你肚里的蛔虫吧。”

“咦~”无忧打了个哆嗦,“那我就会讨厌你了,哈哈,”坐了下来,呼了口气,“你知道吗,我总感觉你很亲切,就像,就像认识了很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你才十三,哪来那么多老朋友。”鬼公子不由得苦笑,丫头啊,你总是让人不省心。

无忧翻了个白眼,噘着嘴说,“等开了春,我就十四岁了呢,我那姨母都想给我定亲了,你还说我小。”提起离潇如,自己的心里是那样的不舒服,毕竟是自己世上唯二的亲人,若是像普通人家一样,那该多好。

看着无忧眼里的失落,鬼公子双眸低沉,透漏着丝丝的凶光,却又刹那间闪过,“在她眼里,你只是还有些利用价值的阻碍皇女道路的公主,可有想过自己坐上那个位置。”鬼公子说得很是认真。

对上了鬼公子的眼睛,是那样的深邃,随即,无忧笑了,“我还想走遍各国,你让我坐帝位?也不怕我无聊死?还有那一后宫男人,我可不稀罕。”

想到女帝的后宫,鬼公子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好,“赤延的琰山日落,光蔚的宝兽吞云,天沙漠的前朝遗迹,都是不错的去处,还有海外的岛屿,若是有机会,你可以去看看。”

“嗯哼?”无忧有些开心,这些地方,自己从小就想去看看,“听这语气,你是去过吗?”

鬼公子揉了揉无忧的头,宠溺地说:“去过,你若想去,我可以带你,会省去很多的麻烦。”

“好啊好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能耍赖啊,”无忧心里乐开了花,“咕咕”,有些不好意思,肚子叫了起来看着鬼公子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等着,”说着,鬼公子走了出去。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无忧看着桌上这三菜一汤,眼里冒着星星,卖相很好这几道菜,虽然只有一道荤菜,夹起一筷,放到了嘴里,眼里闪着光,细细地嚼着,“湘倌楼的厨师这么厉害吗?”

吃了好几口,越吃越香,都快感觉这饭菜里加着罂粟了,让人这样上瘾。后面无忧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不对,这是你做的?”抬头望向了对面坐着一直看自己吃饭的鬼公子。

微笑着点了点头,“自己长期一个人在外漂泊,多多少少都会做些。怎么样,还能入口吗?”看着吃得欢喜的无忧,鬼公子眼里满满的都是暖意。

“什么叫能入口,我离无忧不说会做饭,可绝对是一个妥妥的美食家,你这要是不能入口,我饕餮楼的厨师怕不是都是吃白饭的。”

接过了鬼公子给自己盛的汤,无忧尝了一口,“你还在里面加了当归,川穹,枸杞。”

“你有些体寒,多喝些这个好,医者不自医,你对自己的身体都不了解。”

无忧感觉心里像是涌进了一股暖流,脸颊有些微微泛红,体寒这种事,好像有些涉及女孩子的隐私吧。“谢谢。”

“你既喊我一声鬼哥哥,我自会用心对你好。”

“不能进不能进!”

“滚开。”

门外传来了吵闹的声音,“哐当”一声,房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是宿翊,身后面的小厮急忙道歉,“主子,小的拦不住这位太子爷啊。”

鬼公子眼神变得伶俐,“罢了,你下去吧。”看着闯进来的宿翊,恢复了自己以往高冷的形象,“不知,太子爷来我这湘倌楼有何贵干?”

无忧愣了一下,却是笑了,他在替自己解围,毕竟,若是自己是这湘倌楼的主人的消息传了出去,自己的努力就白费了。

“原来,这湘倌楼的幕后主子是鬼公子,真是久仰大名。”宿翊走了进去,站到了无忧面前,想要把无忧拉起来带走,“无忧,跟我走。”

下一秒,鬼公子却是拦住了即将碰到无忧的宿翊,能感觉得到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太子爷,动手动脚可不是什么公子的行为。”说着,站在了无忧面前。

两个男人身高都差不多,眼神犀利的对视着,像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只为了同一个女人。

在鬼公子的身后,无忧莫名感到安心,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好久没有了吧。

气势上,宿翊便不如鬼公子了,一会儿败下了阵来。

“离无忧,你堂堂大公主,怎么能来鸭子馆?”宿翊生在男权国家,骨子里的认知就是男的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只应该三从四德。

“哈哈哈,可笑。”无忧不屑地笑了几声,慢慢站了起来,从鬼公子身后走到了他旁边,伸手却是挽住了鬼公子的手臂。

抬头娇柔地望着鬼公子,无忧眨了眨眼,柔声说道,“鬼哥哥,太子爷好像有些不懂咱们媞月的规矩呢。”

一声鬼哥哥,让鬼公子感觉浑身通了一股酥麻的电流,知道无忧是什么意思,顺势把无忧搂到了怀里,宠溺地说“乖。”

“你,你,”宿翊看着无忧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有些失控了,“你这成何体统。”

无忧眼睛慢慢撇了过去,有些嘲讽地看着宿翊,语气里满是不屑,“太子爷,口口声声说要娶本宫,可是却忘了本宫生在媞月这个女尊国,女人有权三夫四侍,更何况本宫这堂堂大公主?本宫骨子里就是这种思想,让本宫当太子妃?呵呵,不怕被戴绿帽子吗?”说着,踮起脚在鬼公子唇上,轻点了一下。

空气就这样静了下来,原先骤冷的气温突然回暖,没有人知道鬼公子面具下的脸是什么样子。

鬼公子不知自己该哭该笑只是傻傻盯着无忧,樱桃般的唇,那一瞬间,自己怕是永远忘不了,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飞快,自己竟然被无忧吃了豆腐,这丫头怎么可以这么随便。

无忧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来刺激宿翊,只能故作镇定,“昨夜,本宫便是在这里睡的,如何,你还要娶本宫吗?”那邪魅的笑,似是能勾人心魂。

第四十九章 幕后主子

“你,你。”宿翊已经涨红了脸,无忧主动亲别的男人这种行为,放在盛乾,已经算是给自己带了绿帽子,可以拉去浸猪笼了,“你,这是要被拉去浸猪笼的!”

“哈哈哈哈哈,”无忧被逗笑了,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鬼公子,“鬼哥哥,哈哈哈,我,我不行了,肚子疼,啊哈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鬼公子不禁扶额,脸上多了道黑线,扶着无忧,这丫头,哎。

“哈哈,拉本宫浸猪笼?”缓了一会儿,无忧挺起了腰,有些懒散地笑着,“宿翊,我的人,我的心,都已经给了别的男人,所以,为了确保你这太子爷的脸面,还是不要执着于我了。”

宿翊似是有些失落和惊讶,“你,真的已非完璧之身了?”如此坚定地看着无忧,见她点了点头,却是突然笑了,“呵,离无忧,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本宫?本宫,是不会放弃你的。”言落,转身向屋外走去,“本宫还会再来的。”

看着宿翊离开后,无忧坐了下来,感觉空气静的有些尴尬,“那个,谢谢你啊,替我担下了湘倌楼主子的名义。”

鬼公子突然转过身,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无忧,一瞬间,无忧就被看得脸红了,“你想说的就这些?”

“那个,那个,我,”无忧有些结巴,毕竟是自己的不对,可是,难以启齿啊,“我,是我唐突了,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了。”

看着鬼公子似是能看穿人心的眼睛,无忧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对不起啊,”试着,起身,推开了鬼公子,害羞跑了出去。只听见屋内传来爽朗的笑声,真是丢死人了。

大街上有些出神地走着,无忧手指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红唇,脑海中浮现出鬼公子薄凉的嘴唇,软软的,凉凉的,那一瞬间,感觉心都快跳了出来。

“啊,想什么呢。”无忧晃了晃脑袋,真的是太羞耻了。

路过一个水果摊子,卖水果的大伯,叫住了无忧,“大公主!来点枇杷吧,很好吃的。”

“嗯?”无忧停下了脚步,接过了大伯直接塞到自己手里的袋子,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好像没带银子。

“公主拿着走吧,我亲戚在无忧城时,受了不少永安堂的帮助,就当感谢公主了。”大伯对无忧很是敬佩,能力强,人心还好,还守着无忧城,真是媞月的福星。

“永安堂?大伯你太客气了,我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无忧手里提着沉甸甸的果子,心里很暖。

回了府上,“握瑜,喊他们来吃枇杷呀,”说着,无忧打开了袋子,却看到里面有个信封。

打开了信封,拿出了一封信,还倒出来了一个戒指,看着那个戒指,无忧愣了一下,再看看自己手上带的那个寒先生给自己的戒指,怎么有些相似?只不过比自己的细了些,还少了些花纹。

“怎么了?”子羡走了过来。

“路上碰见一个卖枇杷的大伯,给我一袋子枇杷,结果里面有这个,”说着无忧展开了信。

小姐,寒少主负伤,盛乾南涧山。

无忧皱起了眉头,寒少主?是寒先生吗?为什么叫自己小姐?

子羡接过了信,一张信纸上却只有短短几个字,看着信封里的戒指,仔细观察着,又与无忧手上的戒指对比了一下。

“戒指,是大伯证明自己身份的。”子羡走到一旁,点燃了烛台,把信纸放到火上烤着,渐渐得,浮现了几行字。

圣女,主子失踪十几年,寒少主潜伏在族长身边,如今负伤,还请圣女前去营救。

“一开始是小姐,现在又是圣女,寒先生到底给我一个谁的戒指。”无忧有些摸不到头脑。

等无忧派人再去找大伯时,问了周围人,却说大伯已经走了,平日也没见过这个人。

夜里,无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信里说寒先生是少主,自己是圣女,那信中的主子又是谁,感觉眼前的疑团越来越多。

隐族,真是神秘,怎么就查不到呢?无忧心中总感觉自己这一头红发跟隐族有关,看来,必须找到寒先生了。

第二日清晨,宫里来了人,宣无忧进宫。自从上次的交流会过后,无忧几日未上过早朝,也不进宫请安,完全不把宫里的那位当回事儿。

“公主,你要去吗?”握瑜问。

“去,她宣我进宫,我便顺着台阶下。也不知道又要出些什么幺蛾子。”

天气有些阴沉,灰蒙蒙的,有种要下雨的感觉,路上的行人也少了很多,这样的天气总让人觉得很压抑。

无忧带着子羡进了宫,直接去了栖鸾殿。

“无忧,给帝君请安。帝君万安。”无忧恭敬地行了礼,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子羡也行礼,“帝君万安。”

“起来吧。”离潇如面色有些不好,不知因为这天气,还是因为别的,“赐座。”

“谢帝君。”无忧乖乖坐了下来,等待着自己这姨母的训话。

“听说,鬼公子是湘倌楼的幕后主子?”提起鬼公子,离潇如脸色变得柔和了些,对于这个琴技高超还调的一手好香的男子,离潇如很是感兴趣。

看着离潇如的表情,无忧感觉有些尴尬,近来,离潇如在后宫招了好几个男妃,个个身怀才艺,年轻俊美,离潇如怕不是到了第二春?

“宿翊的嘴巴倒是快。”鬼哥哥,对不起,无忧把你卖了。

“听说,你昨夜在鬼公子那里待了一夜?”离潇如语气里带着些质问,并未等无忧的回答,眼神变得凌厉,“身为堂堂大公主,沉迷于男色,你就不怕天下人笑话?”

子羡皱了皱眉头,以讹传讹,到了帝君口中,大公主竟成了沉迷男色。

无忧微微笑,眼睫低垂,保持着仪态端庄,“那帝君日日沉迷美色就不怕世人笑话?”

“放肆!”离潇如压抑着怒火,“离无忧,不要以为你是朕的外甥女,朕就不敢拿你怎样。”

子羡都已经习惯了无忧说话这样大胆,如今更是嘴无遮拦,质疑帝君这种事都做的出来。

“帝君想拿无忧怎样的呢?”无忧丝毫不畏惧,生死都经历过的自己,又怎会怕她的怒火?

“朕这帝位,给你如何?”离潇如带这些挑衅的味道说。

无忧闭目,深呼了一口气,“姨母,无忧从未想过这帝位。”或许自己和离潇如不对头,针锋相对,可这帝位,自己说了一万遍,真的不会争。

离潇如起身,一步步走了下来,站到了无忧身边,“呵,无忧,你还是太天真了,你不想坐,朝中的大臣,百姓,都会把你推上这个位置,你体内的凰灵,便注定你不能随心所欲。”

第五十章 左翼前锋营统领驾车

“哦?”看着帝君走了下来,无忧也站了起来,娇小的身子在离潇如身前却丝毫没有被压制的感觉,那种气势,跟当年离潇颖长公主很是相像。无声地笑笑,“那不如姨母把我杀了如何?”

“哈哈哈,杀你?”离潇如笑着,眼神突然变得犀利,“朕,只想要你体内的凰灵。”对上无忧的眼睛,两人对视,离潇如却是像要看穿无忧一样。

心里咯噔一下,子羡站了起来,帝君此时像是要吃人一般,子羡丝毫不怀疑帝君这句话是说着玩吓唬无忧的。

“凰灵?”无忧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扬起了挑衅的弧度,“为了离思乐吗?可惜了,凰灵与我本是一体。”

“哈哈哈”离潇如大笑,转身走回了自己的皇椅上,“无忧,宿翊说想做你的驸马,你意下如何?如此也不必去盛乾了。”

又是宿翊,无忧压抑着心中的怒意,“姨母,你不要逼无忧。”

“呵,朕逼你?你拿着斩天剑威胁朕,你说朕逼你?”离潇如想起交流会,就感觉自己这个帝君被无忧扫尽了脸面,偏偏自己还不能拿她怎么样,只能吞下这口恶气。“还有,鬼公子,是朕看上的人。”

“知道了。无忧身体不适,先退下了。”面如冷霜,直接带着子羡离去,事实上却在憋着笑,怎么有一种和自己姨母抢男人的感觉?再说,姨母喜欢就追啊,自己又没说鬼公子是自己的人。

无忧看着这偌大的皇宫,自己出生在这个地方,却几乎未在这里长大,三岁出宫,十三岁回宫,十年,明明是血缘的流传地,自己却对这里没有感情,除了夕颜宫,那个有着母王记忆的地方。

“子羡,我们,回无忧城吧。”无忧淡淡地说着,像是突然累了一样,想逃离这个地方,这里,容不下自己,这世上,属于自己的,只有无忧城吧。

“好,等处理完帝都的事情,我们回无忧城。”

“羡羡,你,要不要回家看看。”子羡和霁雨握瑜他们不一样,霁雨他们都是孤儿,但是子羡却是公冶将军的庶子,当年阴差阳错被母王救下,将军夫人还有些容不下子羡,将军又个惧内的,子羡也不过是春风一夜的产物,于是子羡便一直跟着母王了,如今也是自己身边的人,挂着一个三品官的职位。

“那不是我的家。”子羡说着,眼睫微垂,提起公冶将军府,从未在那里待过一天,又怎能谓之家?若非当年长公主救下了自己,自己早已不在这个世上,对于自己来说,现在,有无忧公主的地方,才是自己的家。

世人只知媞月智星子羡大人,却不知将军府三子公冶子羡,无忧对子羡是心疼的,陪在自己身边,他的才华被埋没了,本该是天上的一颗耀眼的星星,如今却在自己身边蒙着尘。

“你一个正三品都察院左副都御史,还不够回将军府吗?公冶将军也不过是个从一品将军而已,况且还有我呢,他公冶将军见了我也依旧要俯首称臣,你为何就不能正视自己的身份呢?”

子羡苦笑,“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他的儿子,他从未认过我。”所有人都只看到自己表面的风光,可自己骨子里的卑微,有谁人知道?

看着这样自卑的子羡,无忧很是生气,“那我还不知道自己生父,是不是也是私生子?”

“不不,公主误会了。”

“走吧,回无忧城之前让本宫这个大公主带你去见见你那无良父亲。”说着,无忧直接叫来了自己的公主马车。

无忧指了宫门口的一个侍卫首领,“你,给本宫驾车。”说着,自己走了上去,看了一眼还在下面站着的子羡,有些无奈“上来啊,还让本宫下去请你吗?”

子羡乖乖进了马车,看着驾车的人,又看着这辆很久不用的马车,无忧为了给自己撑场面,连这个都用上了。心里不感动是假的,自己又怎能让无忧失望?

“你或许可以这样自在的过一辈子,可握瑜呢,你本是将军府的三子,有资格入族谱,公冶一族祖上历代大将军,你愿意让你以后的孩子连姓氏都没有?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你就应该抢回来。你看透了世人却总是看不透自己。”

自己?是啊,就算真的不为自己想想,可握瑜呢?以后自己的孩子呢?

将军府门前,府上主子们听说大公主要来,急忙都出来迎接,公冶将军看着远远驶来的公主马车,有些疑惑,自己与这大公主也没有什么交集,将军府支持的也一直都是皇女,难不成,大公主是来拉拢自己的?

公冶宗毅离近了看,却是看到了驾车的侍卫首领,直接傻了,宫中的侍卫可不是一般人能当的,若非根正苗红的世家子弟,是不能穿上那一身衣袍的。

这不是刚刚上任的二品左翼前锋营统领刘统领吗,年纪轻轻便登上了这个位置,其才能可见不一般,不容小觑。他竟给公主驾车?也不怕失了身份,还是说他就是大公主一党的?

刘启烊从车上跳了下来,“大公主,将军府到了。”此时刘启烊这个愣头青还未反应过来自己不过是经过了城门却被大公主喊来驾车。不过,这应该是自己的荣幸吧。

无忧不知道的是,自己喊来驾车的人比子羡官职还高,自己还那么理所当然,后来,就因为这一次相识,刘启烊也成了自己手下的得力干将。

而子羡却以为无忧是认识这个刘统领的,帝都中人人都知道刘启烊是个愣头青,不懂得交际,处事方式直接,无忧竟与他相识,也算是一件好事。

刘启烊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看着无忧如此处事不惊,打心眼里敬佩,丝毫没注意到公冶将军震惊的脸色。

子羡先是下了车,然后扶着无忧走了下来,看着门口站着的一群人,并未理会他们。

无忧看着刘启烊,“你在这里等本宫半个时辰。”

“诺。”刘启烊直接答应了,无忧公主气场如此强大,简直是女神啊。

其他的人已经快惊掉了下巴,此时的子羡似乎也已经猜到了无忧其实并不认识刘启烊,强忍着镇定,无忧都不怕刘统领拒绝等着吗?看他这样子,眼睛里竟有对无忧的崇拜?自己是看眼花吗,不知道公主知道真相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第五十一章 三哥是将军府的骄傲

“臣见过大公主,大公主万安。”公冶宗毅带着身后的家眷行了礼,“不知,大公主前来,有何贵干?”

看着无忧身旁站着的子羡,公冶宗毅有些恍惚,这孩子,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可是公冶夫人陆禾琴就不这样想了,看着子羡那张脸,便想到当年的那个狐狸精,真是和他娘长得一样。

子羡面无表情,冷眼瞥了一眼夫妇两人,一个薄情寡义,一个刻薄恶毒,在这传承了几百年的将军府下,是那样的不和谐。

这里的红砖黛瓦都是先辈的功名所堆积的,而自己这父亲,却是越来越无能。

“怎么,将军还不打算请本宫进去坐坐,就打算在这里谈话?”无忧问到,都说恶妻毁全家,这一句话在将军府上便是很好的体现。

“大公主请进。”公冶宗毅让出了一条路,把无忧请了进去。

公冶俊并未跟着大家进去,走到了刘启烊身边,“刘统领不进去坐一坐?”

刘启烊正眼瞧了一眼公冶俊,这个将军府的次子公冶俊,据说都二十有五了,却还只是一个八品典仪,看着他那一脸谄媚的样子,真是让人不顺眼。

都是一个爹生的,到底感觉子羡大人比这些人的教养都好,不愧是无忧公主带出来的人,大公主就是厉害。“不用了,本官在这里等公主就好了。”

公冶俊暗自咂舌,不过一个统领,装高傲给谁看,讪讪地回了府,却忘了自己才是一个八品小官。

穿过走廊,一行人向着正厅走去,公冶然目光一直在无忧身上,看着这个红发飘逸,冷若仙人的女子,刚刚十五岁的公冶然眼里有了情愫,目光不曾从无忧身上转移。

陆禾琴注意到了自己小儿子的变化,心里打起了小算盘,皇女喜欢邵家的儿子,然儿怕不是已没了机会,况且皇女还小,等着也总会有变故,可大公主不一样啊,正好到了可以定亲的年纪,大公主未来会封王,况且然儿这样优秀,能当王夫也是一件好事。

陆禾琴走快了几步,走到了无忧身旁,“大公主可有中意的人?”自上次无忧当众拒婚之后,各世家才突然发觉,大公主到了订婚的年纪,便都开始打起了主意。

帝君放话大公主的婚事自己做主,那若谁家儿郎入了大公主的眼,那岂非前途一片光明?

无忧早早就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几道目光,只不过是不屑于计较罢了,不过这个公冶夫人倒是个没脑子的,也不知道一品国夫人的称号是怎么来的。

“怎么,夫人有合适的人选吗?”无忧带着些调侃的意味,权当取乐了。

“大公主你看我们家然儿,年龄合适,仪表堂堂,温柔体贴,如何?”陆禾琴说着,还把公冶然拉到了无忧面前。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公冶宗毅感觉有些丢人,训斥到。

“你起开。”陆禾琴未给公冶宗毅脸面,继续对无忧说着,“我们家然儿再过两年便能入仕了,绝对是一个定亲的好人选。”说着,眼里满满的骄傲。

公冶然有些红了脸,眼睛却是更加露骨地看着无忧。

无忧看了一眼被说了一句就怂了的公冶将军,果然啊,这可不是一般的惧内,这个公冶夫人真的是毁了这一家子。

“哦?夫人怕不是眼睛有些问题吧。”无忧语气有些轻蔑。

“什么?妾身的眼睛没问题啊。”陆禾琴还以为无忧真的在说眼睛的问题。

无忧叹了口气,这可真的不是一般的没脑子,“将军,你这夫人眼睛有些不好使,连最基本的自知之明都没有了。”

“是,大公主说的是,是贱内逾距了。”公冶宗毅说着,还瞪了自己夫人一眼。

还未等陆禾琴发话,无忧轻蔑地轻哼一声,“自己家儿子几斤几两,最好是掂量清楚了。邵杰同样十五岁,便已位居五品光禄寺少卿,子羡十五岁时也已经是无忧城副城主。夫人你又如何觉得你的儿子能入的了本宫的眼?”

陆禾琴已经被无忧说的面红耳赤,却又无从辩驳,她也只是窝里横,在无忧面前,便只是纸老虎一个了。

陆禾琴没有言语,乖乖闭上了嘴,继续往前走着。

到了正厅,无忧坐到了正座上,还让子羡坐到了自己身边。

“他怎能做到哪个位置!不过一个侍卫罢了。”陆禾琴看着子羡,很是生气。

“那敢问将军夫人,本官堂堂正三品都察院左副御史,无忧城副城主,一品侍卫,不够资格坐到这里?”子羡轻嗤一声,眼神像淬了毒一般看向了陆禾琴。

这个女人,曾经逼死了自己的生母,还险些杀了自己,如今还想撮合她那不成器的儿子和公主?简直痴心妄想。

“你,正三品?”公冶宗毅一脸惊讶,自己好像从未关心过这个儿子,没有尽过一点当父亲的责任,甚至,都已经忘了还有这样一个儿子,而他却是如今自己的孩子中最有出息的一个。

“怎么,公冶将军不知道?”面对这样一个男人,自己从未把他当做父亲来看待,别说父亲,甚至连陌生人都不是,呵,竟从未关注过自己的消息么?

“还不知道是靠什么关系爬上去的呢。”陆禾琴小声嘀咕着,她可不愿意承认一个小贱种能有这么大的成绩。

听着这话怎么就那么不好听呢?无忧生气了,或许你可以欺负自己,但是自己身边的人,不可以。

陆禾琴突然感觉后背一凉,看向了无忧,却感觉大公主的眼神想能杀人一般,带着刀片,打了个哆嗦,讪讪的闭上了嘴。

“母亲,你这话就不对了,三哥有此成绩全是自己的努力,更是我将军府的骄傲,您说对吧,父亲。”一直坐着不说话的公冶灵云,看了一眼无忧,目光最后停留在了子羡身上。

心中泛起点点涟漪,子羡与公冶灵云对上了双眼,她看自己的眼神是柔和的,善意的,没有丝毫让人厌倦的感觉。

“对,灵云说的对。”公冶宗毅如今倒是突然想认回这个三子了,对将军府有益的,自己都不会拒绝。

“灵云!”陆禾琴有些生气,果然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人生的,骨子里都是坏的。

第五十二章 族谱之上该有子羡的名字

此时无忧突然看向了公冶灵云,眼中带着些打量的意味,听说,这个将军府唯一的女儿,也是个小妾生的,而且还是公冶夫人实在生不出女儿,才允许公冶将军纳的妾。

媞月因为是女尊国,大多数家庭都重女轻男,家里都需要有女儿来撑门面,就比如说公冶灵云,她出生后,四岁的时候生母便去世了,只能过继在了陆禾琴名下,对外也称将军府嫡女。

对于这个不是亲生的女儿,一开始陆禾琴不说喜欢也不说讨厌。可是近来两年,公冶灵云从国子监结业后,便考上了六品女官,如今算是比哥哥们还要厉害。

于是,公冶灵云便开始不再对陆禾琴卑躬屈膝,活出了自己的样子。叫无忧来看,可能这个公冶灵云算是将军府活得最聪明的人了。

“怎么,母亲,难道灵云说的不对吗?”公冶灵云心里亮堂着呢,随着年龄的长大,当年自己生母的死因也渐渐浮出了水面,这些大宅子里的伎俩,又有谁不知道呢。

“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够了!”无忧提高了声线,上位者的威严瞬间散发出来,“本宫不是来听你们吵架的。”

终于要谈正题了,公冶宗毅整了整衣襟,“不知,大公主有何正事?”还以为无忧要拉拢自己了。

“废话不多说,把公冶一族的族老都请来吧,公冶一族的族谱上,应该有子羡的名字。”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命令,这件事,无忧不允许有差错。

提起族谱,陆禾琴看起来有些失控,那个狐媚子的孩子怎么能上族谱,“我将军府的族谱何时轮到大公主来管了!当年那个贱人可是给将军带了绿帽子,他是不是将军的孩子都是个未知!”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置喙本宫的话!”只听“啪”的一声,无忧左手拍到了桌子上,应声,桌上的茶杯被震碎了。

众人看着桌子没碎,杯子却碎了,皆是瞳孔放大,无忧大公主的内力该是有多深厚。此时感觉到那种皇族的气场,不由得都怯懦了几分。

“呵,”公冶灵云轻笑一声,“母亲,这将军府,可是父亲做主,母亲你也不过是个国夫人罢了,至于三哥是不是父亲的孩子,母亲,当年的事,你确定你处理干净了?”

公冶灵云端起一旁的茶杯,撇了一下上面的浮沫,抿了一小口,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变了脸色的母亲,嘴角上挑,“父亲,三哥是您亲生的,女儿有人证。”

“不行!”陆禾琴脱口而出,“灵云,大公主面前,你怎能放肆。还不快退下。”说着还微微颤抖着,双手搅动着手里的手帕。

看着有些失常的陆禾琴,公冶宗毅越来越疑惑,当年自己发现了殷仙儿与人苟且,陆禾琴活活打死了殷仙儿,还把子羡扔了出去,子羡的身世一直让人有些怀疑,如今陆禾琴竟是有些避开这件事。“乖女儿,把人证带上来吧。”

无忧无声地笑了,这将军府,可是越来越有趣了,这个公冶灵云,倒是个有趣的人儿。

“带上来。”

当看到走进来跪下的男人时,陆禾琴已经傻了,衣袖下暗自握紧的拳头,还有额头上的细密汗珠,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不可能,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咽了一口唾液,肯定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公冶宗毅面色已经变得很难看,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给自己带过绿帽子的,“女儿,你把这个男人带来,是什么意思。”每每看到这个人,就感觉在啪啪打自己的脸。

“灵云,”陆禾琴此时已经有了主意,看似灵云是让这个男人来推翻曾经的口供的,“你把他带来是要打你父亲的脸吗?”不就是承认子羡是将军亲生的吗,那自己有什么怕的。

“草民沈明,叩见大公主,各位大人。”

“平身吧。”无忧看着眼前这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长得倒是干净,年轻的时候应该也算个美男子吧。

“大公主,”公冶灵云站了起来,对着无忧微微屈膝行了礼,“此事是将军府的丑事,还请大公主可以做个见证。”

“事关子羡哥哥的身世,本宫自是不会袖手旁观。”无忧回答。

子羡表面上看着镇定极了,内心却已无法保持平静,这个沈明,自己派人找过他,可当年都说他死了,如今却又出现在了这里,这个公冶夫人口中自己的亲生父亲,母亲给父亲戴绿帽子的人。

“你当年真的认识我母亲吗?”子羡轻声问了一句,确实让人感到有些寒意。

沈明仔细打量着子羡,“回大人,草民当年,根本不认识殷姨娘,当年的事情,不过是有人想陷害殷仙儿姑娘,这才给了草民一大笔钱。”,

“什么?”二十多年了,自己认知的事情突然被告诉是假的时,公冶宗毅已经不能在淡定了,思绪,慢慢回到了当年的那个夜晚。

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树枝在风中不停的摇晃着,扰得人心很是不稳定。

“将军,夫人,不好啦!”陆禾琴身边的丫鬟跑了进来,油纸伞随手扔到了一边,发髻都跑乱了。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让你给殷姨娘送去的补药,送过去了吗?”陆禾琴语气温柔地说着,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仙儿刚出了月子,你还给她送这么多补药,我何德何能有你这样贤惠的妻子。”自己春宵一度,却没想到殷仙儿挺着大肚子来了将军府,没办法只能纳她为妾。

公冶宗毅当时不过沉迷殷仙儿的美色,想想当时自己受伤为她所救,拿样温婉的女子,真让人心痒。不过是个妾,自己也并不吃亏,更何况人家都有孩子了,自己若不负责,怎是大丈夫所为?

“奴婢,奴婢看到,有个男人鬼鬼祟祟进了殷姨娘的屋子。”似是有些害怕,女婢颤颤巍巍地说。

“男人?大晚上是你看错了吧。诬陷主子可是要打死的。”陆禾琴很是惊讶地说。

“没有,奴婢没有撒谎,还请将军相信奴婢。”女婢跪了下来,连着磕了好几个头。

公冶宗毅没有说话,拿起地上的伞,大步迈进了雨夜之中。

第五十三章 还我的孩子

猛地推开了门,映入眼帘的却是殷仙儿在床上睡着,身旁还躺着另一个男人。公冶宗毅怒火一瞬间冒了上来,“殷仙儿!”

早早睡着的殷仙儿睁开了双眼,却看到自己身边还躺着一个男人。“啊!”

沈明此时已经跳下了床,跪到了地上,“将军饶命将军饶命!”一下一下地磕着头。

看着后来走进来的陆禾琴,殷仙儿就算是傻子也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还穿着里衣,急忙下床,跑到将军身边跪了下来。

“将军,仙儿不认识他,仙儿是被冤枉的,还请将军为仙儿做主。”殷仙儿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公冶宗毅觉得平日看殷仙儿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很是喜欢,如今,看着却那样的恶心。

“将军,草民与仙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还请将军成全我们。”沈明非常诚恳地说着,就像是真的一样。

“我不认识你,”殷仙儿此时已经慌了,“将军,妾身是冤枉的呀,将军你要相信妾身呀,妾身还为将军生了儿子,将军。”看着将军冷漠地神情,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是夫人,夫人嫉妒妾身,夫人派人陷害妾身。”

陆禾琴瞬间湿了眼眶,捂着心口,“妹妹,你怎能如此诬陷我?”看向了将军,“夫君,你可信我?”

没有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躺在一起会觉得自己女人是被冤枉的,那种被绿了的感觉,真是让人想杀人。

听到殷仙儿说孩子,看向了一旁的摇篮车,公冶宗毅甚至都觉这不是自己的孩子。

作为一个母亲,殷仙儿能感觉得到将军对孩子不善的目光,急忙跑过去抱起了自己的孩子,他还这么小,紧紧抱着自己的儿子,“将军,这是您和仙儿的孩子啊,仙儿真的是被冤枉的。”

“殷仙儿,”沈明苦笑,“你曾说富贵了之后不会忘记我,如今你却说不认识我?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我真是瞎了眼!”

“你撒谎!我根本不认识你,到底谁派你来的!”

“来人,把他带下去。”

来了两个人把沈明托了出去。

公冶宗毅看着地上坐着的殷仙儿,还有那怀中的孩子,深深感觉到自己受了侮辱,“把这个贱种,给本将军扔出去。”

进来了两个婆子,硬生生地夺过了孩子。

婴儿的啼哭声刺激着每个人的耳朵,殷仙儿死死不松手,“不要碰我的孩子,不要碰我的孩子,将军,这是你的孩子啊,你的孩子!”

“啊,”被一个婆子一脚踢倒,刚刚出了月子的殷仙儿身子还差的很,根本抢不过两个干粗活的婆子。“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起身追了上去,却被门关在了里面。

听着外面雨声中越来越小的孩子的啼哭声,殷仙儿快要崩溃了,冲到了将军身边,“你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那是你的孩子,你枉为人父,被猪油蒙了心。”

最后跪倒在了地上,哭着,求着,“将军,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我求你了,求你了。”

屋内只能听到殷仙儿的哭声,还有额头撞击地板的声音。

“坦白从宽,殷妹妹,你就认了罪吧。”陆禾琴似是有些心痛,好生劝说道。

眼神突然像淬了毒一般,看向了公冶夫人,拿起了一旁的剪刀,刺向了陆禾琴,“你这个贱人,陷害我,我杀了你!”

“夫人小心!”公冶宗毅一脚踹向了殷仙儿,可陆禾琴还是被划伤了肩膀,看着那刺眼的红,公冶宗毅打横抱起了陆禾琴,直接冒着雨,走了出去,“把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给本将军乱棍打死!”

雨夜中,伴随着闪电下雨的声音,将军府妇人的喊叫声,渐渐淹没在了雨声之中,也没有人注意到,从将军府抬出去的妇人的尸体。大家大院,谁家没有些糟心窝的事?就算是有人看见,也会默不作声。

“将军,是大夫人给了草民一千两银子,让草民陷害殷姨娘,这是证据。”沈明说着递上了一沓银票。

“你诬陷,本夫人何时指示你陷害殷姨娘了,灵云,你从何处找来的人要陷害我!”陆禾琴已经有些乱了阵脚。

看着手里的字据还有银票,这些都是官银,还有将军府的印子,字据上也是自己妻子的字迹。

“父亲,女儿去查了,这个沈明曾经是外祖父手下的学子,和母亲认识。”

公冶宗毅闭上了双眸,沉思着,自己,竟是被骗了这么多年?下令杀死了自己的女人,还差点杀了自己的儿子,若非长公主相救,子羡又怎会活的这样出色?

“将军,我是被冤枉的呀!”急忙跪了下来,“都是灵云和子羡合伙要害我,都是他们!”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公冶宗毅直接把证据甩到了陆禾琴脸上,“你这个毒妇,枉我真心实意对你这么些年,还把将军府交到你手中,看看如今都成了什么样子!”

“父亲!母亲是冤枉的呀!”公冶洛,公冶俊,公冶然三个儿子直接跪了下来,替自己的母亲求情。

公冶洛看着自己一向高傲的母亲,很是心疼,“父亲,当年的过错已经犯下了,这些年母亲一心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难道父亲还要为了一个死去的小妾废了母亲吗?”

“父亲,”公冶灵云也跪了下来,尽管平时自己这三个哥哥很是疼自己,可是,杀母之仇,自己不会后退一步,“父亲,当年姨娘的死,并非意外,这是当年母亲给姨娘准备的日常三餐的食谱。”说着,递给了公冶将军一张纸。

公冶宗毅一个武夫,自是看不懂这些的,在他眼里,也不过是正常的饭而已,而且还挺丰盛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将军可否给本宫看看?”杀人有很多种兵不见血的方法,即是食谱,不出意外,定是有食物相克。

“好。”公冶宗毅将食谱递给了无忧。

无忧接过了公冶宗毅手中的纸,一行一行的看着,眉头越来越皱,“真是狠毒的心思。”说着,还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公冶夫人,真是有趣,这样的法子都能想出来。

第五十四章 滴血验亲

“甲鱼和苋菜,鲤鱼和甘草,海蟹和大枣,牛肉和毛姜,驴肉和黄花,夫人,本宫很是好奇,你从哪知道的这么多食物相克中毒的东西?本宫真是小看你了。”无忧挑了其中几个讲了出来,把手中的食谱放到了桌子上,这个将军夫人真是厉害。

“父亲,”想起自己去世的生母,公冶灵云眼框里都是泪,“父亲,夫人人心恶毒,当年利用食物相克害死了姨娘,还将死因伪造成暴毙而亡,还有三哥的生母,夫人如此善妒,眼里容不下父亲有别的女人,当年还险些杀了三哥,父亲,求您为姨娘做主!”公冶灵云磕着头,脸上挂满了泪痕。

“夫君,夫君,你不要信他们,当年的食谱是厨娘做的,和妾身没有关系。”陆禾琴跪着爬到了将军身边,拽着公冶将军衣服,摇头恳求着。

“那厨娘是你从母家带来的!”公冶灵云大声吼了一句,连带着将这么多年委屈,怨气,都发泄了出来。

紧闭着双眸,公冶宗毅起已经快无法承受这些事情,看了一眼疯了一样苦苦说自己冤枉的枕边人,甩开了她的手,起身,走到了灵云面前,拉起了灵云,眼里满是心疼,“乖女儿,起来吧。”扶灵云坐下,又看着自己这三个儿子,毕竟他们是陆禾琴的孩子。

“父亲!母亲是你的正妻啊!”公冶俊哀求着,“两个妾而已,三弟不也还好好的活着吗?母亲再有过错也是母亲啊!”

“公冶宗毅!你别忘了我的母族!”陆禾琴害怕到开始拿自己的母族威胁公冶将军。

公冶宗毅握紧了拳头,最讨厌陆禾琴拿她的母族来压制自己,可是,真的撕破脸的后果是两败俱伤。毕竟只是死了两个妾,若是自己因此废主母,传出去也不好,公冶宗毅想了想,还是决定压下去,“灵云,此事就此作罢吧。”

“哈哈哈,跟我斗,你还太嫩了。”见公冶宗毅放了软话,陆禾琴终是松了一口气,今后,自是有惩治公冶灵云的时候。

公冶灵云有些不可思议,瘫软在了椅子上,果然,这些还是不够吗?陆禾琴,难道,真的要今日你真的想死无葬身之地吗?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自己枉为人女。

“呵!”公冶灵云不屑地笑了,笑得让人有些发憷。

一旁一直看热闹的无忧和子羡看着这样子的公冶灵云,已经能料到她肯定还有后招,这个聪明伶俐的女子不会只准备这两个证据,估计接下来的足够扳倒大夫人了。

被公冶灵云笑得有些害怕,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将军,灵云已经疯了,来人,还不快把她带下去!”陆禾琴急忙说到。

“我看谁敢碰我!”公冶灵云看着还跪着的沈明,擦了擦眼泪,温婉地笑着,依旧是自己大小姐的模样。“啧啧,父亲,我看着公冶俊和沈明长得很是相像呢。”

一句话,把刚爬上来的陆禾琴从悬崖边上又打了下去,别人都是一脸疑惑,而陆禾琴已经疯了,“你这个贱蹄子,你污蔑!”从小习武的陆禾琴向着灵云打了去。

“大夫人息怒。”子羡动手了,把灵云护到了自己身后,公冶夫人被推到在了地上。

公冶宗毅心里咯噔一下,看向了自己的二儿子和沈明,当看到那相似的眉眼时,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塌陷了。

灵云知道,从小公冶俊便经常被人说长得像母亲,却从未有人说他像父亲,自己不过是去查了查,便真的挖到了一些东西,公冶俊不是不像父亲,而是他根本不是父亲的儿子!

“父亲,在与您成亲之前,母亲便与外祖父的门生沈明芳心暗许,与您成亲几年后,又遇到了沈明,那时您还在边疆,母亲便耐不住寂寞跟以前的爱人苟且,还怀了孕,正好您回来了。”

“你污蔑!我就是父亲的孩子!灵云,你到底还把不把我当哥哥。”公冶俊恼了,冲着灵云大吼。

“来人,把人给本小姐带上来!”灵云早早就做好了几手准备,证人是绝对有的。

看着进来的大夫和接生婆,灵云问:“你们说,当年给夫人接生,到底什么情况。”

恭恭敬敬给各位大人行了礼,大夫才说,“当年都说夫人动了胎气早产,草民还疑惑,八个月的胎儿竟和满月儿一样大。”

“对对,民妇也能作证,夫人当时孩子已经足月了。”产婆急忙点头附和。

公冶宗毅已经可以确定了,这些年来,公冶俊丝毫没有早产儿该有的体弱的现象,时间往前推三个月,自己还在战场上。

“将军,”沈明说话了,“草民一直未成亲,前年大夫诊断草民不能有后,这次前来,草民也只是想领回自己的亲生儿子,让沈家血脉得以延续。”

“沈明!你有什么证据!”陆禾琴还在坚持着,此事不能坐实,不然自己便要被休了。

“你胸前和后腰上有两颗黑痣。当时在城外感业寺,寺内都有香客记录。”沈明不急不慌地吐出了这句话。

一句话陆禾琴已经没有了生还的可能,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滴血验亲吧。”子羡终于说了一句,打破了此时的僵局,也给了公冶宗毅一个顺着下的台阶。

“验吧。”公冶宗毅一甩手,返回自己座位上坐了下来。

下人端着水走了进来,沈明乖乖地割了自己的双手,滴了几滴血进去。

“我不验,我不验!”公冶俊害怕自己不是将军府的嫡子,害怕自己是母亲苟且的野种,“父亲,我是你的儿子啊!”

公冶宗毅直接走了过来,按住公冶俊的手,拿着刀子,毫不犹豫地割了下去。

无忧和子羡都未起身去看碗里的情况,已经铁板钉钉了,滴血验亲也不过是再把钉子砸两下罢了。

公冶宗毅看着碗里渐渐相融的两团血,一巴掌扇在了陆禾琴脸上,用足了力气“你这个贱人!”

公冶洛和公冶然都已经傻了,却又不不敢阻止父亲,谁能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才是给父亲戴绿帽子的那一个?

“假的,都是假的!”公冶俊打翻了碗,像是疯了一样,“我不信,我不信。”

“宗毅,”这时,外面走来了一群老人,灵云早早就去各处请来了族老们,为的就是这一刻。

当看到族老们时,陆禾琴已经彻底不抱任何希望了,谁能想到,自己竟然输在了一个十五岁的少女手上?

第五十五章 常回家看看

“见过大公主。”七八个老人俯身给无忧行着礼。

“各位族老客气了,”无忧站了起来,眼前这些人都是将军府的族老,也是为媞月做出过贡献的人,自己可不敢受这么大的礼。

“宗毅,见过各位叔伯,各位姑婆。”公冶宗毅乖乖行了礼,请各位族老坐了下来。

“灵云给族老们请安,把各位请来,是灵云叨扰了。”

坐在最上方的公冶宗毅的姑奶奶看着眼前的情况,活了这么一辈子了,自是把情况猜出了八九分,更何况灵云来通知的时候,也已经把大概说了。“宗毅,这次族老都出来了,你这一家之主说说情况吧。”

“慢着!”一道苍老而有威严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说话的正是陆老爷子。陆府也来了人,来的是陆禾琴的父母亲。

“母亲,救我!”陆禾琴抱住了陆老夫人的腿,“母亲,快救救女儿。”说着,眼泪哗哗地往外流着。

看着自己衣冠凌乱的女儿,嘴角还流了血,陆老夫人很是心疼,“我的乖女儿啊。”

“老师。”沈明对着陆老太师行了礼。

看了一眼沈明,陆老太师斥责一声“孽徒,”说着,也走到了前面坐了下来,“看来,今日之事,是铁板钉钉了?”

“小婿见过岳父岳母,劳烦二位跑一趟了。”

“外祖父,您快救救母亲,”公冶然直接跪到了陆老太师跟前,“父亲要休了母亲啊。”

公冶宗毅看了一眼早已安排好一切的女儿,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岳父岳母,还请听小婿说说这事情的经过。”

然后,公冶宗毅又面向族老们,“姑奶奶,今日,双方各位都在场,也有大公主做个见证。其一,贱妻陆氏禾琴为人歹毒,杀了殷氏,杨氏两位姨娘。不守妇道,与外男苟且,且为将军府蒙羞,还生下了野种,宗毅决定休妻,请各位族老来主持公断。其二,殷氏之子子羡在外流浪二十几年,幸得长公主相救,才保住了公冶一族的血脉,宗毅请求让子羡上族谱。”

几位族老点了点头,这些年,将军府的没落,与这毒妇脱不了干系,“要休就赶紧休了吧,省的脏了将军府的地。”三叔公很是嫌弃陆禾琴,连带着看陆家人都不顺眼。

“孽女!”陆老太师听了之后,自己这女儿竟不守妇道与人苟且,虽说媞月是女尊国家,可陆禾琴毕竟是嫁给了公冶宗毅,而非公冶宗毅入赘陆家。“你真是丢尽了陆家的脸面!”

陆老夫人只是在一边哭着,“禾琴,你真是造孽啊。”那种恨女不成凤的感觉,陆家三女,大女二女都在朝为官,只有三女陆禾琴碌碌无为早早嫁为人妇,真是给陆家抹黑。

“陆氏,本将军要休书一封,你可有怨言?”公冶宗毅看着地上失了神的陆禾琴,二十几年夫妻之情,却都在今日消磨殆尽了。

“上笔墨吧。”三叔公说,这等贱妇,多在将军府待一秒,便多污了将军府一寸地。

拿起笔,沾着黑墨,笔力遒劲,每一笔都包含着复杂的情绪,悔恨,失望,无奈。白纸黑字,就这样结束了陆禾琴的将军夫人生涯。笔落,按上了自己的手印,“按下指印,你便不再是我公冶宗毅的妻。”

陆禾琴心如死灰,面色苍白地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既是滴血认亲,便再试试这两个孩子吧。”姑奶奶说话了,有这样的前科,她可不敢相信老大和老四都是宗毅的孩子。

“姑奶奶何必这样咄咄逼人!”陆禾琴很是痛心,“俊儿,我认了,他不是将军的孩子,可洛儿和然儿都是将军的孩子啊!”

没有理会陆禾琴,对下人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便端来了两碗清水。看着两个儿子颤颤巍巍地割了自己的手之后,熬不犹豫地割破了自己的手,向两个碗中滴了进去。

当看着血液相融时,公冶宗毅舒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去给各位族老看看。”对着端着碗的下人说。

真是心情大起大伏,还好俊儿和然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不然,可能会气吐血吧。

“族谱之上,划去公冶俊,从此不再是公冶一族之人,二子改为公冶子羡,三女公冶灵云,四子公冶然,陆氏禾琴也不再是主母。”姑奶奶发话了,少了一个公冶俊,多了一个公冶子羡,对于将军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此行目的达到,子羡站了起来,走到了中央,“公冶子羡,见过各位族老,见过父亲。”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族老们很是高兴。

无忧看着此时的子羡,脊梁骨挺直了,真好,这趟将军府之行,不但目的达成,还见识了一出好戏,顺便,还认识了公冶灵云这样一个有趣的女子。

陆老太师感觉已经丢尽了颜面,起身,“老夫告辞了,”向外大步走去,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还不快走!”对着陆禾琴喊了一句。

走了,都走了,陆禾琴走了,公冶俊走了,哦,现在是沈俊,沈明也走了,原本吵闹的大厅,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让大公主见笑了,”姑奶奶说,“当年,还是多谢潇颖长公主了,救下了子羡。”

“母王举手之劳,姑奶奶不必挂怀。”

子羡随着族老们去过祠堂,认祖归宗之后,拒绝了留下来,而是选择继续跟着无忧。

“父亲,各位族老,子羡无意留在将军府,会继续追随无忧大公主,还请各位见谅。”

“这些年,是父亲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仙儿,从未给予过你父亲的关怀是为父的不对,你自己选择的路,为父不会阻拦,但是你要记得,将军府是你的家。”说着,抱住了子羡。

子羡二十三年对将军府,对公冶宗毅的怨恨,就在这一瞬间消失了,这个属于父亲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原来,这就是父亲吗?他好像忽然变老了一样,毕竟,这件事,突如其来,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无忧看得出来子羡眼中星星点点的暖意,真好呢,子羡又多了人爱他,自己,也该去找自己的父亲了吧,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肯定也是爱自己的。

“二哥,常回家看看。”灵云看着子羡,调皮地说。

摸了摸自己这个妹妹的头,“谢谢。”两个字,包含了太多,谢谢灵云为母亲平反,为自己说话,也算替自己报了杀母仇。

第五十六章 银霜月

出了将军府,子羡看着依旧坐在马车上等着的刘启烊,不由觉得好笑,“刘大人,真是辛苦你了。”

“无碍无碍,为大公主服务是本官的荣幸。”刘启烊挠了挠后脑勺,见无忧正在看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女神在看自己呢。

子羡觉得刘启烊真是个愣头青,尽管坐上了这个位子,为人却还是这样直白,洒脱,如今这样的人不多见了。

到了自己府上,无忧下了车,掏出了一锭金子,放到了刘启烊手中,“今日辛苦你啦,你回去吧。”

刘启烊受宠若惊,大公主给了自己金子呢,没有人知道这锭金子,刘启烊会一直珍藏着,后来还传给了子孙后代,当然这都是后话了。“谢大公主。”说着目送无忧进府之后,自己也驾着马车走了。

子羡终是笑了出来,“公主,你可知他是何人?”

“嗯?”看着子羡笑得如此开朗,无忧一头雾水,“不就是宫门前一个值班的侍卫吗?”

“哈哈哈,刘启烊,正二品左翼前锋营统领,却被公主喊来当车夫,怕是明日帝都就要传遍这消息了,到了帝君耳中,说不定还以为刘统领是公主阵营的人。”

无忧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思议,“不是,他便是最近帝都盛传的那个年纪轻轻便当上二品大官的刘启烊?”

“嗯,嗯,”子羡点着头,大步向前走去,独留无忧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无忧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找了一个比自己官职还高的人来当车夫,还给了人家一锭金子打赏,真是,真是丢死人了。

“公冶子羡!为什么不早告诉本宫!”无忧怒气冲冲地追了过去,把错都扣在了子羡头上。

第二日,帝都中人们茶余饭后消遣的话题便多了两个,一个是将军府上的事,据说公冶将军还向帝君禀报,让帝君撤了前妻陆禾琴一品国夫人的称号。啧啧,这将军头上可真是够绿。

子羡跟将军府的渊源大家很早以前就知道,只不过如今放到了台面上,而且还正了位,认祖归宗。

第二件事,便是刘统领给大公主当车夫的事,有人说是公主拉拢了刘统领,也有人说是刘统领看上了大公主,毕竟帝君还专门因为此事,把刘启烊叫到了宫里,具体说了些什么,大家就不知道了。

盛乾南涧山。

树木丛生的山林里,时不时还传来狼嚎的声音,刚下过雪,光秃秃的树枝上还全是白雪,远远望去,也是白茫茫的一片。

地上没有脚印,只有动物走过的痕迹,南涧山是荒山,里面猛兽极多,没有猎人敢深入山林打猎,山脉深处几乎人迹罕至。

一个不起眼的小洞口里,却有着较为宽广的天地,火堆时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火星迸溅的声音,火堆上还烤着一只雪兔,看样子刚刚才架上去。

不远处,宫鸣寒在墙上靠着,衣服上很多破洞,还能看见里面的伤口。嘴唇发青,面色苍白,身上披着熊皮御寒。

“令锐,我们在这山洞几日了。”

“七日。”令锐把兔子转了一圈继续烤着,又添了两根干柴。“大雪封山,主子你又受了伤,最早一个月,我们才能出去。”

借着火光,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腕,上面有一根银线,已经蔓延到了小手臂的位置,银霜月,多么好听的名字,却是一种剧毒。待到银线蔓延到心脏,便会不治而亡。至于救治方法,又有谁知道呢?

“令锐,你自己能出去吗?”

看着主子的神情,令锐摇了摇头,“主子,只能等雪化了之后才能出山,消息应该已经传出去了,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一个月呢,自己这身体不知能否撑过去。让令锐封了自己的内力,以防自己不小心动用内力,银线扩散得更快。

自己那个假爹看透了自己不愿对无忧动手,便直接派人来惩戒自己,银霜月却是自己不小心中的毒,谁能想到假爹手里会有这种毒?体内的子蛊更不用说了,机缘巧合,银霜月竟然有些压制子蛊,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一会儿令锐拿下来了兔子,把肉拆了一下,递给了宫鸣寒,“主子,凑合吃些吧。”

接过了一个兔子腿,把另一个兔腿给了令锐“你也吃,辛苦你了。”

咬了一口兔肉,不禁调侃道,“你这肉烤的倒是不错,外酥里嫩,若是再来些调料,就完美了。”

很快地吃了几口肉,便起身,拿上一边的佩剑,“我再去找点食物,弄些水。”

“等等,”说着,把自己身上令锐上次杀的熊皮递给了他,“外面冷,你先穿着。不要拒绝,有本事你就再杀一只熊。”

知道自己的主子说一不二,没办法,把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披到了主子身上,接过了熊皮“我们换换。”这样,自己还能放心些。

“嗯,”点了点头,看着令锐从那个小洞口出去了。

过了很久,看着外面的天渐渐暗了下来,令锐还没回来,有些担心。南涧山猛兽极多,若是碰到狼群,免不了一番争斗。

耳朵动了动,听见了外面的声音,下一刻,便有东西接二连三地扔了进来,然后看见令锐回来了。

在令锐走后,自己又生起了一个火堆,夜晚太冷了,没办法。

令锐没有受伤,自己便放心了。看着令锐手里拿的一张熊皮和几张狼皮,有些惊讶,“你遇见了狼群?”

点了点头,“碰见了一个小狼群,正在捕猎一只白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我直接都收了回来,只带回了几张皮和一大块肉,别的肉都埋到雪里了,这样就算被发现,狼群也只会去找熊的麻烦。”

“你到是聪明。”看着几张皮已经被令锐用雪清理干净了,这些可是保暖的好东西。

“是主子教的好。”看了一眼远处堆的干柴,还有不少,够用几天了。

拿着雪水,走到了宫鸣寒旁边,给他清理着身上的伤口,又上了些药。每天都要换药,最怕感染,不然一发热,便不好治了。

把两张狼皮铺到了地上,又把这张熊皮给宫鸣寒穿上,剩下的狼皮用来当盖的东西。

简单吃了些东西,很快,两个人便睡着了。

第五十七章 你个小狐狸

湘倌楼里,客人往来不绝,从外面就能看到台子上有几个男妓在跳舞,但大多数人,却是被乐声所吸引,除了湘倌楼的头牌舞者,别的人可配不上鬼公子这能绕梁三日的乐声。

无忧已经躲了鬼公子好几日,出门刻意避开湘倌楼,去找若初时,也是选鬼公子不在的时候去,可是鬼公子好像丝毫不在意自己一样,也不来找自己,这就让无忧有些恼火了。

那个吻,他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呢,正好,今日就要离开帝都回无忧城了,来和他道个别吧,不然自己走了他都找不到自己。

骑马来了湘倌楼,见鬼公子还在演奏,台下座无虚席,无忧便直接去了后台找若初。

“主子,今日不是要走了吗?”若初看见无忧过来,急忙放下了手里的工作。

无忧假装心痛,哀声叹到,“有的人啊,忙到连送我的时间都没有,我只好来找她道个别啊。”

若初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拿着手帕放在眼角,“主子口中的他是鬼公子吧。可怜若初一心为主子,主子却是个重色轻友的人。”说着,还摸了一把泪。

“哈哈,”无忧拿下了若初擦泪的手,“你连我都敢调侃了。好啦,这次一走,还有好多事要处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济世堂和湘倌楼就拜托给你了。”

“嗯,”若初点了点头,“主子放心,若初不会让你失望的。”

无忧抱住了比自己高些的若初,暖心地说,“我的好姐姐,谢谢你这样帮我。”

若初心里暖暖的,自己何德何能,能让主子喊自己姐姐,拍了拍无忧的背,“好啦好啦,主子,又不是什么生死离别,以后还会见的,你这样搞得若初都不愿意让你走了。”

鬼公子刚刚演奏完,来到后院,经过若初的房间时,便看到了两人相拥的场面,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有些焦急地问,“怎么了,这是。”

“主子有事找你。”若初松开了无忧,对着鬼公子说。

“哪有,我是来找你的。”无忧有些慌乱,急忙反驳到。

看着无忧,有些无奈,“我有事找你,你来我房间一下。”说着,鬼公子便离开了。

无忧带着怨气看了若初一眼,急忙小跑了两步,追了上去。却也不敢抬头看前面的人,只顾往前走着。

“哎呀!”突然撞到了鬼公子的背上,用手捂住了鼻子,碰的生疼,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无忧有些委屈,“你怎么突然停下了呀。”

鬼公子转身看着一脸怨气撅着小嘴可怜巴巴瞪着自己的无忧,疼得眼里都有泪水了,眉头微皱着,此时倒是像一只要发怒的小老虎。

“我看看。”说着,鬼公子拿开了无忧捂着鼻子的手,看见丫头的鼻尖都红了,有些心疼,可还是忍不住有些想笑,“我到了自己的屋子,自是该停下了,倒是你,走路都走神,也不怕前面撞到墙上。”轻轻捏了捏无忧的小鼻子,真是可爱。

“你的背那么硬,你还怪我。”无忧越说越委屈,这个家伙,还躲了自己这么些天。

若是鬼公子此时知道无忧心里想的是什么,定会反驳一句,明明是你在躲着我。

“我的背不硬些,怎么替你遮风挡雨?”

刷的一下,无忧脸红了,像是早春盛开的桃花,红扑扑的,又是那样的可爱,让人喜欢。

“哈哈哈哈哈,逗你玩的,瞧你。”鬼公子用手指在无忧额头上弹了一下,走进了屋子。

额头被弹疼的那么一瞬间无忧恍惚了一下,刚才,他的动作,力度,为什么那样的熟悉?就像是,师兄一样,他总爱弹自己的脑门,每次力度正好,不是很疼,却也在那一瞬间让人疼那么一下。

看着走进屋里的身影,渐渐与陌桐殇的背影重合,是那样的相似,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又在多想了,怎么可能呢。

无忧走了进去,“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鬼公子拿出了一个木质的小箱子,放到了桌子上,“这里面有我制的一些香,你不是要回无忧城了吗,希望能对你有些帮助。”

打开了小木箱,看着里面几十个瓶瓶罐罐,心里满满的感动,“鬼哥哥,你是哪里的人呢?”

“我?”没有想到无忧会问自己这些,鬼公子想了想回答到,“在盛乾出生,是个孤儿,跟着师父长大,四处漂泊。”

无忧舒了口气,他怎么可能是师兄呢,自己那个便宜师兄最讨厌这些香香的东西了,还调香?自己怕是想多了吧。

想起陌桐殇,无忧不自觉的笑了,鬼公子看见无忧眼底的那一抹忧伤,她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人吧。

“我母王在我不到一岁的时候便去世了,也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我也算是孤儿吧,姨母不疼,还处处算计,我便只有一个无尘了。”眼底流露出一股哀伤,可是又想到了他们,不由得笑了。

“可是我还有疼我的师父师娘,子羡他们,都是我的亲人。”,还有那个曾经把自己捧在手里宠着疼着的师兄,如今,他却不在了,想起陌桐殇,无忧心里很失落。

“乖,你还有我。”鬼公子揉了揉无忧的头,温柔地说着,“有鬼仙做后盾,没人敢欺负你的。”

无忧笑着点了点头,是啊,自己身前身后都有这么多人,自己已经很幸福了吧。“一会儿,我便要走了,说好一起去领略这世间的风景,怕是要暂时食言与你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躲了我这么些天,却来和我道别,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罢了罢了,你走吧,等你回来,在一起去看吧。”

看鬼公子那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无忧忍俊不禁,“是妹妹的错,还望鬼哥哥能原谅妹妹这个小没良心的。”

鬼公子捏了捏下巴,思考着,“等你走了,我便在这帝都找一个富婆赎身,然后日日沉迷美色,忘却这尘世的烦恼。”

“哈哈哈,你根本没有卖身契,休想骗我。”似是想到了什么,无忧露出狐狸般狡黠的笑容。“啧啧,本宫看帝君挺中意你的,要不以本宫这大公主的名义把你献上去?这帝都怕是没人比帝君富有了。”

无忧装作很认真地打量着鬼公子,“凭你这高超的琴艺,定能赢得帝君欢心。啧啧,这身材也挺好,定能让帝君欲罢不能。带你日后成了宠妃,可一定要记得本宫的提携呀。”

听着无忧越说越过分,鬼公子的脸越来越黑,“离无忧,你个小狐狸,皮痒了吧。”

感觉到空气冷了下来,无忧抱起小木箱就往外跑,此时不溜更待何时?“鬼哥哥再见!”

第五十八章 初来湘倌楼

看着无忧直接从三楼跳了下去,鬼公子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走到了栏杆处,看见她安全落地,才舒了口气,丫头轻功那么好,自己瞎操心了。

看着远去的白色身影,鬼公子心里想着,无忧,等我办完手里的事,就去找你,盛乾见。

远处的若初看着目光牢牢锁在无忧身上的鬼公子,叹了口气,让主子接触这个不明身份的人到底是对是错?不由得想到了鬼公子第一次来湘倌楼时的场景。

鬼公子第一次来湘倌楼,其实是砸了场子的。一开始若初并不把鬼公子放在眼里,觉得他太傲了,尽管那时他已经在各国都有了不小的名气。

那时湘倌楼还只是帝都一个不起眼的小倌楼,同一条街上不远处便有着帝都当时最有名的红袖阁,红袖阁生意火爆,而湘倌楼却生意惨淡。

某处不起眼的角落,鬼公子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一脸的嫌弃,“本公子还从未听过这样难听的乐曲。”一句话夹杂着内力,在场的各位都听到了,包括若初。

琴师不高兴了,自己好歹也是帝都排行前十的琴师,如今却被别人这样嘲笑。

若初在二楼的雅间里看着角落里一身荼白衣服的人,那种遗世独立的仙气,面上的绛色面具更是给他添了几分神秘,不过这态度,可是真够傲慢的。

“公子是来砸场子的吗?湘倌楼可不怕。”楼上传来了若初的声音。

“本公子不过实话实说,这等乐师,湘倌楼永远比不过红袖阁。”

乐师可就不同意这种话了,看着鬼公子桌上放着的用锦缎包着的东西应该是古筝,“阁下也是乐师吧,不若,上来弹奏一曲可好?若是能超过鄙人,鄙人自己背着包袱离开湘倌楼。”

鬼公子嘴角扬起了不屑地笑容,抱着古筝运起轻功,稳稳地落在了台上。锦缎一扯,露出了里面上好的紫檀木。

细长的手指拨动了第一根弦,清脆的声音勾引了所有人的耳朵。有些比拼,刚一开始,便意味着已经结束了。

当第一个音符开始跳跃时,乐师便已经陶醉了,自己怕是一辈子也达不到这种技艺。

凤求凰,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在座的大部分都是女人,感受着琴声里凤鸟对凰鸟的爱恋,思念,追寻,都已不自觉的流下了泪水,自己若是那只凰鸟该多好。

“去把所有的窗子和门都打开。”若初对着小厮说了一句。

所有的窗子都被打开,筝声传到了外面,街上有人驻足了下来,欣赏着湘倌楼的乐声。门外越来越多的人聚集,不少本打算去往红袖阁的客人也走进了湘倌楼。

一曲终了,在座的各位没有人不流下眼泪。乐师久久不能回神,感叹一句,“是我输了。”说着,离开了这里。

“啪,啪,”若初带头,鼓起了掌,“鬼公子果真名不虚传。”说着,对小厮使了个眼色。

掌声络绎不绝,鬼公子带着自己的筝下了台,跟着小厮上了雅间。

看着带着帷帽的若初,鬼公子询问到,“这湘倌楼的主子还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鬼公子不也是么。”听完这曲凤求凰,若初便知道了他的身份,名气颇盛的鬼公子来湘倌楼砸场子。看着他那绛色的面具,据传,鬼公子的脸奇丑无比。

“不知湘倌楼可否缺乐师?或者,缺本公子?”

“自是欢迎,只是,鬼公子为何来这湘倌楼,而不去红袖阁?”若初自是不相信鬼公子来这里不抱任何目的。

“湘倌楼更需要我,你的主子也更需要我,不是吗?”嘴角扬起了小小的弧度,鬼公子直接提起了无忧。

若初双眸一惊,直接动了手,鬼公子既然知道自己身后的无忧,那他,便留不得。

两人瞬间过招,可最后若初却被治服,鬼公子放开了若初,“我无意伤你,你是大公主的人,我受人之托来助大公主,你信我便是。”

若初平复了一下心情,坐了下来,鬼公子功力深厚,自己完全不是对手,他说受人所托来帮助大公主,自己又如何完全相信。

既然他什么都知道,那就应该留在身边,危险在身边总比在暗处的好,不然撕破了脸可能对公主有害。“那你便留下吧。”

就这样,鬼公子留在了湘倌楼,半个月之后,红袖阁的头牌舞者还被挖了过来,一个月之后,红袖阁生意惨淡,倒闭了,湘倌楼成了帝都最有名的小倌楼。鬼公子也有了鬼仙的称号。

帝都的女人们,日日流连湘倌楼,只为听一曲鬼公子的凤求凰。

时间越久,若初也只是发现鬼公子是真的在帮湘倌楼,大公主的一切他都知道,包括济世堂。自己也将重心移到了济世堂,而湘倌楼则是由鬼公子照看着。

之后见主子如此信任鬼公子,若初也便完全放心了。

几日后,无忧一行人回到了无忧城。

霁雨看着已经蜕变了很多,比以前成熟稳重了,还一直教无尘练武,这段时间把无忧城照顾的也很好。

霁雨一看到沧玉,就拉下了脸,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可还是放不下对沧玉的偏见。

“公主,后日后便是你的十四岁生辰了,城里的百姓一致想给公主大办一次,就等你回来了。”

“姐姐,大家给你准备了惊喜。”无尘很是期待无忧的生辰,肯定会很好玩的,自己也准备了礼物呢。“还有,有个沧蝶姐姐也来了。”

“沧蝶?”无忧轻轻点了点头,“她在哪呢?”沧蝶来找自己应该是有事情。

“沧蝶姐姐说有事要办,估计晚上才能回来。”无尘给无忧叙说着,很是乖巧。

“好久不见她了呢。”沧玉无奈地说了一句,穆淮派沧蝶来,不出意外,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是啊,好久不见了。”自己历经了两个沧蝶,自从师兄他不在了,也不知道栖凤阁如今如何了,应该是穆淮在打理吧。“羡羡,握瑜,顺便,把你们两个的婚礼办了吧。”

“婚礼?”握瑜有些措手不及,看向了子羡,他却是一脸平静,似乎早就知道一样。

无忧是心疼他们的,怀瑾的死已经给每个人留下了伤疤,尤其是霁雨,而握瑜也一直无名无分。自己希望他们幸福。

“你都二十一了,老姑娘了,这些年,因为我,你们一拖再拖,嫁衣你自己也早就绣好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子羡也都准备好了一切,就当双喜临门吧,我给你们当证婚人。”

第五十九章娘子出嫁

子羡拉住了握瑜的手,“不要再犹豫了,不然我该嫌弃你老了。”

“你才老,你个老男人!”握瑜有些害羞,一拳打在了子羡胸口,却被搂到了怀里。

“不答应,我便不松手。”子羡紧紧抱着怀里的人。轮椅上的四年,她不离不弃,今后,自己为她遮风挡雨。

“好,我答应还不行吗,这么多人呢,快松开。”握瑜脸红了,想要推开子羡。

“哈哈哈哈哈,”霁雨爽朗地笑了,“走啦走啦,你们俩快腻歪死了。”看着终成眷属的子羡和握瑜,打心眼里替他们高兴,怀瑾,你看到了吗,握瑜终于要嫁给子羡了。

无忧转过了无尘的身体,“小孩子,非礼勿视,走,姐姐带你去玩。”说着,拉着无尘走了。

就这样两个人莫名其妙就被安排了婚礼,这也是无忧好久之前就开始准备的,可能唯一的缺漏,便是忘了请公冶将军来,子羡却说,等以后有机会可以回帝都再办一次婚礼。

婚礼的地点并不在城主府,而是在粼河旁的一个花园里。这一天,全城张灯结彩,比平时过节都热闹许多。

家家户户都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去参加子羡的婚礼和夜晚无忧的生日宴,饕餮楼在粼河两边摆满了桌子,今日一天,大家都可以免费吃到饕餮楼的喜宴。

粼河两侧都已站满了人,等待着这一场盛大的婚礼。

“哎呦呦,我们新娘子好美呀。”无忧看着打扮好的握瑜,却是突然有些想哭,“怎么有种自家白菜被拱了的感觉呢?”

“小姐,不能落泪啊。”沧玉看着无忧眼睛有些红了,急忙说到。“不然新娘子舍不得嫁人了。”

无忧拉起了握瑜的手,给握瑜带上了一个镯子,“这是母王留下的,她若是看到你成婚了,定十分开心。”

“吉时到——”

喜婆拿起红面纱,给握瑜戴了上来,无忧城的婚礼风俗与其他地方不同,是不用把整个头都盖起来的,“新娘子出阁啦!”

子羡一身火红的新郎装,翻身下了马,看着踏过火盆的握瑜,竟有些直了眼。

正红色华衣裹身,宽大的裙幅逶迤身后。金丝玉珠装饰的凤冠衬托得墨发更显柔亮润泽。红纱下的小脸透着淡淡的粉红,星眸里满满少女出嫁的幸福与羞涩。原本清丽的脸蛋褪去了稚嫩显着丝丝的妩媚,勾人心魂。

这么多年的陪伴,一起走过风雨,见过彩虹,如今,终于修成正果。

子羡拉着握瑜的手,将她扶上了马车,向着粼河前进。

无忧等人也骑上了马,跟在了轿子后面。

到了粼河旁,能看到河中的几艘船,都被红绸装点着,两个新人走上了最前面的船,站在了船头,无忧带着另外几个人上了后面的船,仪仗队也走了上去。

船慢慢地向前行驶着,岸边不间断地传来百姓们的祝福声,还有少男少女提着花篮往河中间不停地撒着花。

欢喜和愉悦充斥着整座城池,无忧感动得都快哭了,不一会儿就钻进了船舱,擦了擦泪,还能听到百姓们的祝福,呐喊,自己真的也好开心,可是却忍不住想哭。

沧蝶走了进来,拍了拍无忧的后背,“小姐,不哭了。”

把头埋到了臂弯里,低声啜泣着,“沧蝶,我想他了。”

沧蝶愣了一下,随即只是抚摸着无忧的后背,他们这些属下都能看得出来主子和无忧小姐两情相悦,本来该是最幸福的一对,如今却阴阳两隔。“主子看到小姐哭会心疼的。这么喜庆的日子,小姐该开心啊。”

陌桐殇,你个笨蛋,抛下我一个人,大骗子,谎话精,可不可以回来?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过了一会儿,无忧终于抬起了头,拿手帕擦干了眼泪,笑了笑,“我们出去吧,我没事了。”自己会好好的,这样,他在天上也能少操些心。

走了出去,抬头看着天,感觉阳光有些刺眼,看着周围欢快的人们,无忧笑了,如此,便已经很好了吧。

已经到了花园,慢慢船靠了岸,大家下了船,子羡拉着握瑜走过了一条鲜花铺成的地毯,最前面的两个椅子上坐着容伯和他的妻子来充当高堂。

周围坐着的都是城中各家族的长辈们,还有大家关系很好的一些朋友,无忧坐在了前面一排,看着两人拜堂。

“一拜天地——”

子羡和握瑜转身,对着众人一起鞠了一躬。

“二拜高堂——”

转身,新人对着容伯夫妇俩鞠了一躬。

“夫妻对拜——”

两人都转向了对方,对上了双眼,柔情似水,爱意浓浓,对拜。

“礼成——”

“恭喜啊,恭喜啊,”周围人都抱拳吉拜,恭喜着这一对新人。

无忧城没有送入洞房这一礼节,子羡当这众人的面摘下了握瑜的面纱,轻轻亲吻了一下握瑜的红唇,看着握瑜那红透了的脸颊,心生欢喜,以后便可以光明正大的亲自己的新娘子了。

“夫人,一起敬酒吧。”

握瑜点了点头,看向了无忧,子羡心照不宣,两个人一同走到了无忧面前,“公主,第一杯酒,我们敬你,多谢公主这么多年对我们的照顾。”

“哎呀,”无忧小手有些不知如何安放,拿起了酒杯,“应该是你们一直在照顾我,好啦,我受下了,你们快去招待别人吧。”

两个人这样严肃地看着无忧,让无忧有些不自在,饮尽了杯中酒,也不矫情,催促着两个人赶紧走。

沧玉把无忧的酒都换成了果酒,刚才那一杯喝了就喝了,小姐的酒量最多三杯,所以只能喝不会醉的果酒了。

“你倒是想的周到。”霁雨看着先自己一步给无忧换完酒的沧玉说到。

“谁让小姐是我的主子呢。”沧玉对霁雨这个人,实在是相处不来,两个人能这样正常说话便已经很难得了。

而此时,沧蝶有些欲哭无泪了,大家都有事要忙,小姐说自己最活泼,最像小孩子,也最会逗人开心,便让自己陪着无尘小少爷。

感觉小少爷也挺可爱的,便同意了,可眼前这个高冷拒人千里之外的男孩子,真的是自己见到的小姐面前蠢萌蠢萌的无尘小少爷吗?怕不是假冒的吧。

第六十章 变脸的无尘

“小少爷,你看啊,前边有好几个女孩子在玩,我带你去找她们一起玩好吗?”沧蝶小心翼翼地问着,生怕自己说错话,小少爷那冷冰冰的眼神看过来。

无尘顺着沧蝶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的确有几个小孩在玩,“无聊。”说着,转身,一眼看见了不远处的无忧,眼里瞬间充满了星星,跑了过去。

沧蝶石化在了原地,这,小少爷是个姐控啊,不对,妥妥的无忧控,自己又看了一眼那几个女孩儿,这眉眼,这脸蛋,以后妥妥的美女啊,小少爷这样以后能找得到媳妇吗。

很多年后,沧蝶每次见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无尘,都要忍不住叹气,当年的冷冰冰的小孩,怎么就这样放荡不羁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沧蝶急忙追了上去,生怕无尘摔倒啊,磕到啊什么的。

“姐姐!”无尘抱住了无忧,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容,“无尘想跟着姐姐,可以吗。”眼睛满满的都是期待。

看了一眼一脸无奈和哀愁的沧蝶,无忧也没办法,“对着你沧蝶姐姐笑一个。”

无尘乖乖转身,眼睛弯成了月牙,甜甜地说:“沧蝶姐姐好。”

那一瞬间,沧蝶感觉自己经历人生大起大落,这样暖的男孩子,确定是刚才那个高冷的小屁孩吗?自己好像脸烫呼呼的。

无忧看着脸红的沧蝶,不由得笑了,自己这弟弟简直就是两种人格,冷若冰山,暖若安阳。

“乖啦,不要对沧蝶凶巴巴的,你要照顾好沧蝶姐姐,听见了吗?”无忧揉着无尘的小脑袋瓜,柔声劝说着。

“嗯,”无尘乖乖地点点头,拉起沧蝶的手,“沧蝶姐姐,无尘带你去吃好吃的。”

那一脸乖巧的模样,还那样的贴心,沧蝶接过了无尘递给自己的点心,不对,画风怎么有些不对?有种无尘在照顾自己的感觉?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六岁的小孩儿。

夜晚,粼河上漂起了点点的灯,每一个河灯都承载着百姓们对无忧美好的生辰祝福,和对这无忧城的希望。

在这里的人们从来都是被外面的人羡慕的对象,大家安居乐业,生活美满,有着为民着想的城主,也是大家心目中信奉的天命之女。

因为有凰灵,因为有无忧,大家心中才有了这样一份寄托。

城主府门前人来人往,家家户户都送上了为无忧准备的生辰礼物,也都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但却是最让无忧喜欢的。

这家女儿亲手编的幸运手链,那家大伯家新下的鸡蛋,永安堂孩子们画的画,还有许许多多好玩的东西。

摘星阁里,几个人聚在一起,一起欣赏着无忧城的夜景,也都献上了各自的礼物。

“这是我们夫妻准备的。”子羡拿出了一本破旧的书,递给了无忧。

无忧接了过来,翻看着,眼睛里满是欢喜和激动,“太棒了,逍遥游的孤本,竟然被你们找到了。”一本乐谱无疑很是能打动无忧。况且还是一本绝迹的乐谱,竟然被子羡无意中得到了。

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无忧缓了许久,才平复下来。

“这是怀瑾亲手绣的衣服,一年四件,一直做到了公主及笄。如今,我先把今年的给了。”霁雨眼睛里带着柔情,怀瑾想的总是那样周到,说着搬出了一个大盒子。

拆开了盒子,抚摸着怀瑾一针一线做的衣服,无忧温暖地笑了,看着天空,自己知道,她定能看得见自己。“怀瑾姐姐,谢谢你。”

看着大家都有些伤感,无尘打破了气氛,“呐,愿姐姐一年比一年美。”说着,把一个画卷递给了无忧。

打开画卷,看着画上的自己,不由得感叹,“我们小画家的画都价值连城了。”画中的自己在雨中撑着一把油纸伞望着远方,那种少女的忧郁跃然纸上,怕是许多老前辈都画不出这份灵动。

把画卷了起来放到了盒子里,无忧感觉很暖心,“谢谢无尘,姐姐很喜欢。”

沧玉做了一套适合无忧用的银针,上面还有细细的花纹,雕刻上去怕是废了不少功夫吧。“这是我专门为小姐设计的,用起来更为顺手,小姐起个名字吧。”

“念殇,就叫念殇针吧。”无忧想着,当初自己学习这暗器时,他一直在自己身边看着,指导着,便叫念殇吧。

沧蝶走了过来,将一个小盒子递给了无忧,“小姐,这是代主子送你的。”

打开,看见这枚玄铁做的小小的令牌,无忧恍惚了一下,“沧蝶,这,太沉重了。”这东西无忧不敢收,又塞到了沧蝶手中

盒中装的是栖凤阁的鬼令,是鬼主的专属令牌,能号召栖凤阁的全体,也就是栖凤阁主人的象征。

无忧心里有些难过,若是自己收下,岂非代表栖凤阁便是自己的了?那是他的心血,又如何能够交到自己手上?

“主子生前便说过,小姐你也是我们的主子,如今群龙无首,这样下去,主子的心血便全都废了,还请小姐收下。”说着,单膝跪了下来,双手捧着鬼令举过头顶,恳求着。

无忧闭上了双眸,沧蝶这何尝又不是在逼自己,便宜师兄,为何你要留下这么多烂摊子给我?你倒是洒脱了。

无忧最终还是接过了令牌,“起来吧,我收下便是。”

“沧蝶见过主子。”此时的沧蝶像是迷途的马儿又找到了方向,眼泪禁不住流了出来,穆淮,你给我的任务,我完成了。

“沧蝶姐姐不哭,女孩子哭会变老的。”无尘拿着手帕给沧蝶擦着泪,把所有人都逗笑了。

“噗嗤,”沧蝶无奈,“你个小滑头。”

突然,沧蝶走到了无忧身后,拿出一块布,遮住了无忧的眼睛,“小姐,还有一个惊喜。”说着运起轻功,带着无忧在房顶上穿梭着。

感觉到夜风在耳边吹过,按这风向,应该是出城的方向吧。

渐渐地感觉速度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了一处平地上。又感觉像是上了一艘小船,耳边还有水流的声音,继续向前行驶了一段,感觉变凉爽了些。

沧蝶给无忧摘下了蒙眼的布条,“到啦!”

第六十一章 萤火虫洞

睁开双眼的那一瞬间,无忧便惊叹到不能言语,映入眼帘的是蓝绿色的光点。成千上万的萤火虫在溶洞里熠熠生辉,灿若繁星。密集的地方层层叠叠,稀疏的地方星星点点,群星倒映在水面上,宛若处身在银河之中。

小船继续向前驶去,便看到侧面岩石上挂着长短不一的半透明细丝,从洞顶倾泻而下。上面挂着许多像水滴一样的萤火虫幼虫,像极了晶莹剔透的水晶珠帘。

无忧感觉自己已经远离了大陆,身处在繁星之中,心里的那种触动,久久不能平静。

许久,小船穿过了一片绿藤,划了出来。可是无忧的心,仿佛是停留在那繁星点点之中。

仰头看着天空,黑幕笼罩,一轮弯月当空挂,还有几颗忽明忽暗的星星,看到这些,无忧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出来了。

无忧摸了摸眼角,自己竟然流出了眼泪,是因为太震撼了吗?“沧蝶,这是哪里?”

“这还在媞月国境内,只不过因为溶洞周围植物太为茂密,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地方。”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无忧反问到。

沧蝶沉下了眼眸,“这是王爷当年发现的,早早为您准备的生辰礼。”提起王爷,沧蝶总是莫名感伤,那个神祇一样的男人,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无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总是早早地安排好一切,陌桐殇,你就这样不想让我忘记你吗?

“我们回去吧,谢谢你带我来这里。”听着周围的虫鸣声,无忧感觉心里有些乱。

夜晚,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天上的那一轮弯月,久久不能入睡。那些大才子们总是用月亮寄托思念,谁又何尝不是呢?无尽的黑夜里,独自一人,望着月亮,都会想到那个人吧。

翻来覆去,终究还是坐了起来,弯腰穿上了鞋子,随意披上外衣,拿着赩影萧走了出去,飞身上了屋顶。

箫声响起,悠长悠长,没有人知道吹箫的人是何心态,睡梦中的人却是被这箫声带去了不同的梦乡。

而不远处的某间屋子里,同样也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的霁雨听着无忧的箫声竟是流下了眼泪,脑海里怀瑾的音容笑貌和两个人过去的酸甜苦辣。

霁雨起身下了床,推开了房门,片刻,便到了无忧身旁,手中提着一个酒壶,躺在了瓦片上。

安静的夜里似乎只剩下了细细的风声和无忧的箫声,偶尔还能听到酒在酒壶里晃荡的响声。

许久,一曲终了,看着放下了箫望着远方的无忧,霁雨喝了一口酒,“公主,你是否也在思念一个人呢?”

无忧拿过了霁雨手里的酒壶,仰头猛喝了一口,辛辣的液体刺激着胸口,微皱的眉头不一会儿又重新舒展开来,无忧淡淡地说:“思念如何,他又回不来了。”

无忧一直是心疼霁雨的,或许就是那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与挚爱的人阴阳相隔,自己却还要背负着更多的东西继续坚强地走下去。

“无忧,”霁雨轻唤了一声,“我们都要好好的活下去,一定要好好的。”

“这个世上没有谁离不了谁,就算这世上只剩自己一个人,除了好好活下去,又能有什么选择?霁雨,你知道吗,我很怕死,也不敢死,我还有很多事没做,也有很多人在我身后,我必须好好活下去。”

赩影箫放到了嘴边,悠扬的乐声又在这夜空响起,自己身后有无尘,有无忧城,甚至,还有这千万媞月子民,可属于自己的,只有这无忧城罢了。

月色朦胧,只有两道身影在房顶上不言不语,沉浸在这幻人心神的箫声里。

月落日升,又是新的一天,日子照样那样过着,人是要向前走的,执着于过去只会阻碍前面的道路。

一夜未眠的无忧走了过来,顶着黑眼圈,看似很疲劳,看着饭桌上少了个人,无忧问,“握瑜呢?”

给无忧拽了一下凳子,子羡平静地说,“让她再睡会儿吧。”

“啧啧”霁雨不由得咂舌,子羡倒是脸不红心不跳,“以前倒是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

“是你见识浅薄了。”子羡很毒舌地怼了回去,顺便夹了一个甜的炸汤圆放到了霁雨碗里,“多吃些甜的,能变聪明些。”

看着子羡拐着弯地说霁雨笨,无忧忍不住笑了,看向了沧蝶,“沧蝶,你今日便要走了吗?”无忧问着。

“嗯,要回去了。”

“我跟你一起顺路,我要去盛乾找人。”无忧想起寒先生,自己要赶去南涧山找他,总感觉隐族的事情越拖事情越复杂。

沧玉和霁雨不约而同放下了筷子,又异口同声,“我陪你去。”

看了两人一眼,无忧摇了摇头,“你们都不要跟着我,羡羡,你带着握瑜回帝都吧,你们成婚的消息将军府应该知道。而且帝都那边若初一个人我怕她扛不住,你们俩个去帮她。”

“小姐,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沧玉很想陪着无忧,生怕她自己出些什么事。

“你跟子羡留在无忧城,照顾好无尘,我会很快回来的。”无忧拒绝,寒先生的事,自己一个人去,未知的危险太多,不能拖他们下水。

无尘眼神黯淡了下来,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吃着碗里的饭。姐姐又要离开了,自己要多吃些,才能快点长大替姐姐分担。感觉手掌覆到了自己头上,抬头看,是无忧。

无忧觉得很对不起无尘,自己陪他的时间根本没有多少。“乖,记得好好吃饭,好好练武,听霁雨哥哥和沧玉姐姐的话。”

无尘从座椅上蹦了下来,站到无忧面前,抱住了无忧,“姐姐,答应无尘,不要受伤。”

鼻子一酸,有些想哭,无忧心想,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才能有这样听话的弟弟?“好,姐姐答应你。上次你能在姐姐手下走十招,下次姐姐回来,五十招你可能做到?”

无尘点了点头,眼里满满的坚定,“无尘可以。”只要是姐姐的要求,自己都能做到。自己一定要成为强者!

吃完饭,回房间简单收拾了些行李,准备离去。无忧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发簪,心里默念,师兄,保佑我顺利找到寒先生。

“主子,好了吗?”沧玉敲了敲门,催促到。

“嗯,来了。”无忧提上包袱,推门走了出去。

城主府门口,接过了子羡手里的缰绳,翻身上了马,环视了一下四周,“无尘呢?”

“他,不想看你离开,不想送你。”霁雨淡淡地说着,有些无奈。

无忧叹了口气,无尘从小没有父母在身边,便比其他孩子坚强很多,本身就极其依赖自己,结果自己还离开了四年。这四年,无尘变得安静,对于无尘来说,自己便是他的天。如今好不容易团聚了两天,现在又要分开。

“照顾好他。”无忧戴上了帷帽,“驾!”

刚刚跑出来的无尘看着远去的无忧的身影,咬着嘴唇,抱住霁雨,无声地哭了起来。

霁雨摸了摸无尘的头,叹了口气。

几天后,无忧和沧蝶已经快到总舵了,“主子,反正顺路,去总舵看看吧,大家现在需要一个主子。”

沧蝶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主子,总舵七位首领有三位不信服主子当栖凤阁的下一任鬼主。栖凤阁历代首领和总督领都是每三个月一选拔选出来的,能力强者居之,总督领也是七位首领选综合实力最强的人居之。穆淮一直都是总督领。可自上次总舵被袭,有三位首领不幸身亡,新人上位自是不服主子你。”

“那沧玉呢?师兄不是把她逐出了栖凤阁吗?”

沧蝶摇了摇头,给无忧解释着当初的事情,“王爷知道主子你心软,故意那样对沧玉说的,玉队里还没有人能超过沧玉。”

上架感言

看了看我的作家历程,已经来起点45天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也是我刚入网文圈的时间。

这段时间,认识了很多人,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在此,我想先谢谢所有给过我帮助,鼓励我前进的人。

这本书,其实是我还在上高中的时候构思出来的大纲,与之一起的,还有另外两本。在审核作品之前,我曾经想过要不要换书名,最终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用这个几年前就想好的书名。

这本《乱世涅凰》算是唯一一本有女尊国的,本想写成一本虐文,想了想,还是别虐了吧,自己手下的人物,我也会很心疼。

我在写文的时候,一些人物的性格总会和自己有些相似,比如,无忧的吃货人设。无忧自己一个人时,她可以独挡一面,可在桐殇面前,她却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她看似杀伐果断,但她却也是一个很善良又容易心软的人。别人对她一分好,她可以回报十倍。而男主,也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一个人。

谈起写小说,我真得是发自内心的热爱,正式发表网文之前,我写了五年手稿,读者也只是班上的同学,那时,看我的小说成为了她们缓解压力的方法。

这本书写之前,我曾停笔一年。有天,我闺蜜对我说,她想写小说,问了我很多关于写作的事情。我想起了我自己的书,回去之后,我便找出了我的手稿,结果,无意中发现了一张纸,我打开了看,上面是我曾经想写的三个小说的文案。

那一瞬间,我心动了,我在想为什么我不能重新再写?我开始去了解各大网站,加各种作者群,认识了很多朋友。在这里,尤其感谢角大,嘿嘿,谢谢我的编辑。

前天是母亲节,感谢一下我的母上大人,写小说这么多年,她从未反对我,刚发文的时候,还在耐心的给我挑错别字。

要上架了,有朋友跟我说,若是数据不好就少写点完结吧。这点读者们可以放心,只要有一个人在看,我就会按照我定的思路写下去,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建了一个这本书的粉丝群,群号793789727,敲门砖,女主的姓名。

第六十二章 下马威(求首订)

沧蝶看了看现在的太阳,已经快落山了,“主子,今日便是新一轮的选拔,戊时开始,子时一过,新的七位首领便选出。”

无忧脑子里瞬间有了一个点子,点了点头,“等天黑,你就等着看好戏吧。”说着,嘴角微微挑起,带着些俏皮,好戏要开始了呢。

杀鸡儆猴总有一些猴子不听话,既然这次来了,那就玩一把大的,栖凤阁是师兄的心血,在自己手里,自己会尽最大的努力让栖凤阁变的更好。

沧蝶看着目光坚定的无忧,霞光下,无忧像是手里握着一切的掌控者,呼了一口气,似乎已经看到了总舵那些人的下场,还好自己最开始便站定了立场。

黑夜来临,无忧披上了黑色的斗篷,盘起了一头赤发,黑纱蒙面,只露出了一双敏锐的眼睛,整个人就像黑夜里的精灵。

自从总舵换地方之后,无忧还从未来过,对这里还很是不熟悉,在沧蝶的带领下,两人悄悄地潜入了总舵。

总舵位于地下,内部四通八达,若是不熟悉很容易迷路。

某处阴暗的角落里,无忧看着沧蝶画下来的地图,并将其牢牢地记在了心里,若是师兄知道自己要大闹一场,肯定会哭笑不得吧。

“沧蝶,你回你自己的屋子吧,到时候,决斗场上见。”无忧对着沧蝶调皮地笑了笑。

沧蝶点了点头,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引开了在附近巡逻的人。她不知道主子怎么想的,但也并不担心会出事,必要时刻,亮出鬼令就可以了。

无忧脑海里计划着此行的路线,沧生,沧煦和沧霖,这三个狂妄自大的家伙,分别住在西南角,东北角还有东南角。而自己现在身处西北角,等串完这这三个地方,也就差不多把总舵中心区附近转了个遍了。而决斗场在最中间,也不知道到时候会有什么精彩的决斗。

探头,看了一眼附近没有人,无忧屏住呼吸,很快去了另一条路。怎么有一种做贼的感觉,无忧无奈笑笑。

突然听到了脚步声,看着走来的巡逻的影卫,无忧闪身进了一旁的一条小道,身体紧贴着墙壁,避开了灯光,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终于舒了一口气。

走了一会儿,到了一个门前,这是沧生的房间,现在还未开始决斗,这几位首领应该是在各自的房间休息。

无忧看着周围没人,悄悄地走到了房间口,听着里面没有动静,透过门缝看见里面一个男人正在睡觉?真是心大。

拿出了一颗鬼公子给自己的香塔,自己又二次加工了一次,无忧点燃了香塔,从门底下的小缝里扔了进去。

无忧心中倒数着十个数,也是很慌的,能听到越来越大的脚步声。

三,二,一,无忧把门推开,走了进去。在原地撒下了一把无色无味的药粉,药粉能保持一炷香的药效,一炷香内,路过沧生门口的人都会暂时性失去听觉。这样屋里有任何声音他们也不会听见了。

无忧进门直接向着沧生袭去,没有用赩影箫,而是赤手空拳。

“什么人!”沧生在听见门打开的一瞬间,便已经起身,拿起了一旁的剑,迎了上去。

两个人瞬间交起了手,无忧上去直接趁其不备一个侧踢,踢掉了沧生手中的剑。眨眼间过了几十招,无忧惊讶,这个沧生功力竟这样高,迫于无奈,用上了凰灵的力量,渐渐压制住了沧生。

香塔渐渐发挥了作用,沧生感觉眼前的黑衣人身影有些模糊。“你使诈。”

“堂堂生队首领,也不过尔尔,兵不厌诈,你还是太逊了。”无忧也知道自己有些胜之不武,可毕竟战场上不择手段也要赢,只能怪沧生太大意了,自己故意用了香味甚重的迷香,他竟没有发现。

无忧用了变声丸,沧生到晕也没有发觉无忧是女的,只以为是个身材娇小的男子。

无忧出了门,躲过了一批又一批的影卫,到了东南区,这边有沧霖,好像穆淮也在这边。

刚刚要出门的沧霖,撞上了无忧,无忧愣了一秒,没有料到直接在外面撞上了,与沧霖对上了眼,在看到他眼中杀气的一瞬间,一手撒下药粉,趁其不备,一脚踹到了沧霖胸口上,把他踹回了屋子里,关上了门。

只见不远处的另一扇门开了,穆淮走了出来,叫住了一个影卫,“刚才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影卫摇了摇头,刚刚路过霖队门口,什么也没听见,“回督领,没有。”

穆淮皱了下眉头,难道自己幻听了吗?无奈摇了摇头,又回了自己的屋子。

而此时的无忧,已经被沧霖擒住了。

沧霖以速度极快的身法著名,无忧根本捕捉不到沧霖的身影,当时沧蝶跟自己讲的时候,自己哪能想到这样快,怕不是都快赶上师兄了吧。

一把匕首在自己脖子上架着,无忧大脑飞速旋转,想着解决方法,自己觉不能就这样认输了。“好汉手下留情。”无忧粗犷地说着。

沧霖眼睛微眯着,如鹰一般敏锐的眼神,只要无忧有一点动作,匕首便会瞬间划破无忧的颈。“你是什么人,如何潜入的这里。”

手中抓着一把药粉,却是不敢动,无忧暗下了决心,只能这样了,“我是什么人?我是来杀你的人!”

话还未落下,无忧手中的药粉向上一扬,趁着沧霖失神的一刹那,腿向后一抬,用了一分的力气踢向了沧霖的裆。

沧霖瞪大了眼睛,还未顾着疼痛,便已经晕了过去。

无忧呼了口气,真是惊险。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擦破了些皮,已经流血了,拿出止血药自己抹了上去,看着血止住了,扯下一块布,在脖子上绑了一圈。

无忧想着自己当时就应该带个项圈来,这样就能保护自己的玉颈了。

若是师兄在这里,见自己这样拼命他应该会很生气吧,无忧心想着,他会几天不搭理自己,说不定还会把伤着自己的沧霖给杀了。

最后一个,便是沧煦了,这个男人,从来不把女人放在眼里,甚至是沧玉和沧蝶。沧煦认为女人只是玩物,没有什么真材实料,很是高傲。

并没有急着去找沧煦,无忧吃下了回复原声的药,直接闯进去并不是什么好方法,那便只好智取了。

截下了一壶酒,趁着周围没人,无忧端着托盘,敲了敲沧煦的门。

第六十三章 仙女儿主子(求首订)

沧煦并未多心,直接在里面说,“进。”

无忧推开门走了进去,与沧煦对了一下眼睛,继续向前走去,“蝶队让我给煦队来送酒。”说着把酒放到了桌子上,还倒了一杯。

“沧蝶回来了?”沧煦眼中没有丝毫的波澜,对于影卫中的女子,沧煦都是不放在眼里的,也只有沧玉和沧蝶,偶尔还能得沧煦正眼一看,毕竟经常一起处事。在沧煦眼中,这世上没有女人比自己更美。

无忧点了点头,“蝶队刚刚回来不久。”看着眼前这个长得极其妩媚的男人,还穿着一身红,保持着镇定,这张脸真是让人嫉妒。

沧煦拿起了酒杯,放在嘴前,抬眼又看了无忧一眼,嗅了一下杯里的酒,瞬间向无忧出了手。无忧表现得太淡定了,影卫里的女人在沧煦面前根本不会这个样子。

此时的无忧脸上戴的是鬼脸面具,沧煦招招都是奔着无忧的脸去的,想要摘下鬼面,看看无忧到底是谁。

“总舵里是不用戴鬼面的,你不是总舵的人,你到底是谁。”沧煦拽住了无忧的黑外袍,一把扯了下来,无忧本来穿的一身白衣就这样漏了出来。

并未在乎那个黑袍,看着沧煦向自己的脸抓了过来,无忧直接一掌打了出去,为了避免沧煦受伤,无忧只用了外力。

无忧感觉到自己的面具被摘了下来,一个旋身向后退去,盘着的头发却也无意散了下来。

沧煦被一掌打得后退了几步,撞到了墙上,看着眼前这个白衣飘飘的女子,红发散下来的那一刹那,她回头,看向了自己。惊世绝人的一张脸,朱唇皓齿,明眸流盼,是九天下凡的仙女吗?她的眼神,是在怨恨自己吗?“仙女儿?”

两个字打破了宁静,无忧忍不住笑了,看着沧煦看呆了的眼睛,还叫自己仙女儿?跟传闻有些不像啊。不是不近女色吗?这眼神儿是什么意思?崇拜吗?

无忧的嫣然一笑,仿佛八月天里炽热的骄阳,瞬间融化了沧煦冰冻已久的心。仿佛在哪里看过这样一张脸,越看越熟悉,这不是王妃吗?怎么比画上的还美?“仙女儿,你怎么来总舵了。”

“你认识我?”无忧总感觉沧煦在看像是认识了很久一样的人一般,可是自己不记得自己以前见过沧煦啊。

“仙女儿王妃,王爷给我们看过您的画像。”沧煦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只是有些疼,仙女儿竟然没有用内力,肯定是害怕自己受伤,仙女儿真是太善良了。

无忧扶额,有些无奈,这个沧煦真是跟传闻相差太多了。“不要叫我仙女儿了,我是你主子,你服吗?”

“服,谁敢不服仙女儿,我打爆他的头。”沧煦感觉自己说得有些太粗暴了,“咳咳,”轻咳两声,有些尴尬。

无忧还未想到,自己从此收获了一个崇拜者。

扔过去一瓶药,“这个是化瘀的,刚才那一掌我还是用了力的,一会儿你还要决斗,涂抹一点就好了。”无忧说着,转身离开了。

沧煦心里暖暖的,紧紧握着药瓶,也没舍得用,以前的沧煦对女人爱搭不理,如今已经把无忧奉为了神灵,只因那一张天人共妒的脸。

许久,沧生和沧霖也醒了过来,想到刚才自己晕了过去,就好像是做了一个梦一样,屋内的摆设没有任何的变化,推开门看了一眼,一切如常,难道自己真的做了一个梦吗?

决斗场传来了钟声,大家都向着决斗场走去。

当看到决斗场正中央坐着一个白衣赤发的女子时,大部分的人都惊呆了。

无忧慵懒地坐在一把椅子上,一手拿着酒壶,一口一口地喝着,另一个手却是把玩着鬼令,扔起,接住,扔起,接住。似乎并未在意所有人的目光,宛若一个王者一般。

沧生和沧霖都惊讶了一番,原来自己不是做梦,刚刚和自己交手的是王妃,如今的主子。

或许两个人呢以前对无忧不服,如今也已打消了这种念头,两人都能感觉到和自己交手时,无忧并未用全力,甚至连凰灵的力量都没用多少。

沧霖想到自己好像还伤到了无忧,心怀愧疚,还好无忧为怪罪。他们的不服也只是觉得无忧配不上鬼主这个位子,只是个能迷惑王爷会些医术的花瓶,如今也算是心服口服了。

“参见主子。”穆淮带头跪了下来,对无忧行着礼。

“参见主子!”七位首领也都跪了下来。

所有的影卫齐齐单膝下跪,“参见主子!”几位队长都跪了下来,都知道了是什么意思,眼前这个慵懒却又不失威严的女子,便是如今他们的主子。

“不必多礼,”无忧缓缓站了起来,看着众人,说到“此次前来,只是听说有人不服我这个新任鬼主,不知,现在,可服了?”嘴角带着冷艳的笑,说着,还看向了那三个人。

沧生沧霖抱拳,“我等信服。”

沧煦看着这两个冰山如今乖乖的模样,越发得崇拜无忧了。不愧是仙女儿啊。

“可能,我离无忧临危受命,但是,既然师兄把你们交给了我,我便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带着你们往更好的地方前进,废话不多说,决斗开始吧。”说完,无忧飞身到了最高的位子上,这个俯视所有人的地方。

总舵七支分队,七个首领,每个首领手下还有七个小队长,每个小队长手下有十个人。这些都是有编制的,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后补的人,通过考核和对决,可以替代有编制的人。

无忧认真看着决斗场上现在正在进行的,候补队员挑战最低级的编制队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但在无忧眼里还是有很多的破绽。

决斗场上不可伤及生命,可以用暗器,也可用药,不过用药这个必须是在决斗后用了解药也无生命危险的那种。

第一场,玉队的决斗结束,无忧看着最终台上的十个人,眼神停留在了第一个人身上,问到,“你除了会使用长剑,还会别的武器吗?”

“回主子,会些鞭法。”

“你身体很灵活,右臂臂力控制非常好,长鞭更适合你。”

女子愣了一下,随即左手放到了胸前,对无忧鞠了一躬,“多谢主子提点。”

第六十四章 无忧对战穆淮(求首订)

无忧点了点头,“我的意见仅供你们参考,毕竟,我也不是圣人,也并非全是对的。”又对第二个女子说,“你反应能力很好,几乎能预测到对手的下一个动作,但仅限于与你旗鼓相当或比你弱的人。你的左臂是你的缺点,你要注意不要过多让敌人伤到你的左臂。”

就这样,无忧看完了这些低级编制影卫比赛,还给每一个人提出了一条自己的建议,接下来便是七个小队长挑战首领了,自愿挑战。

除了煦队,玉队两对特殊,其余各队都只有两三个人挑战首领,而且都挑战失败。沧玉没在,玉队的七个小队长也很信服沧玉。

煦队就不一样了,沧煦收下的七个小队长都上前挑战,无忧无奈,听说沧煦手下的人都看不惯他成天一身红衣,还涂胭脂,比女人还要妖娆,偏偏还一副我比谁都高冷的表情。形象和内在严重不符。

看着小队长一个个被沧煦打下台,无忧笑了,沧煦还是有两下子的嘛。

“仙女儿,我厉害不!”沧煦一句话吸引了众人惊讶的目光。

穆淮等人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这个沧煦,公然,对主子撒娇?一副哈巴狗求主人表扬的表情。感觉人生充满了惊吓,这还是他们认识的冷若冰山的煦队吗?

到最后的六位首领挑战督领穆淮时,无忧把穆淮叫到了跟前,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穆淮嘴角扬起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六个首领都不约而同打了个哆嗦。

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是,穆淮并没用自己固有的那一套招式,很奇怪,对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对战方案。更让人惊讶的是,六个首领以前都能和穆淮过很多招,有的还能不相上下,如今,却是都在五十招内战败。

穆淮无奈地笑笑,向众人解释到,“其实,打败你们的,不是我,我只是按照主子的话在做。”

一句话点透了所有人,大家纷纷将目光移向了无忧。

无忧站了起来,神情严肃,没有了刚才的亲近和善,严声说到,“你们都未发现自己的缺点吗?致命的缺点,若是穆淮没有手下留情,或是你们的敌人知道这一点,恐怕你们早已是地里的一捧黄土了。”

见几个人神情严肃,无忧又说,“沧生,你知道你自己对气味很不敏感吗,若是我今日在你房中扔的不是迷香,而是毒香,怕不是你早就死了。”

说着,无忧走到了沧生面前,拿出了几根银针,扎到了沧生鼻子的几个穴位上,“别乱动,”随即,拿出了一把很刺鼻的香放到了沧生面前。“能闻出是什么花香吗?”

“阿嚏!阿嚏!”一旁的沧佟呛得打了两个喷嚏。

沧生用力吸了两口气,“能闻见淡淡的气味,但还是闻不出具体的味道。”

无忧扶额,又扎了两根针,“就这样呆着吧,一天之后再拔。”

“是,主子。”

向前走了一步,无忧看着沧佟,这个自己早就认识的人,沧佟仁很刻苦,很踏实,无忧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你不适合肉搏,手中没了武器就不行了吗?去练体能吧,自己对自己狠一点。”

沧佟惭愧地低下了头,开始便被穆淮全力打掉了自己的武器,近身肉搏,自己在穆淮手下根本过不了几招。

“沧蝶,”无忧笑了,“女孩子你这样很厉害了,下次跟男人对招,记得插他双眼,顶肺,还有死穴。”无忧的笑很是邪魅,声音也那样蛊惑人心,一旁的几个男人都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沧蝶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点着头,“主子,我知道啦。”

不光沧蝶,其他的女影卫也都记住了无忧的话,从此栖凤阁的女杀手各个出手很辣,在一段时间内,大陆上提起栖凤阁,想起那群女人,都不由得打个哆嗦。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无忧又说了沧霖,沧恒的缺点,最后走到了一身红衣风骚至极的沧煦面前。

“请仙女儿主子指教。”沧煦认真地听着无忧的每一句话,尽管刚才都是对别人说的,现在才站到了自己面前。

蹙着眉,十分的无奈,摇了摇头,自己能不理这个人么,“你,功法过于刁钻,但是刁钻中又不专一,破绽太多,总是走神,容易被钻破绽。”

“谨遵仙女儿主子教诲。”说着,沧煦还对无忧眨了个眼。

无忧直接转身离去,不再理会沧煦,生怕自己吐血而亡。

无忧看向了穆淮,“你还要跟我战吗?”

穆淮犹豫着,底下的人却起哄了,“战!战!战!”

穆淮动了动手腕,拔出了剑,看向无忧,“那便来吧。”

台上只剩下了无忧和穆淮,无忧知道,这一场是自己唯一在众人面前的战斗,也是自己完全立威的时候。

赩影箫在手中转了两圈,停到了嘴边,看着穆淮狡黠一笑,“你要小心了!”

乐声响起,穆淮直接提剑攻了上去,知道无忧这箫声有多迷惑人心,穆淮只想速战速决。

无忧一直闪躲着,并未停止吹奏,在场的内里不是很深厚的人都已被这箫声扰乱了心智。

抓住一个破绽,无忧化被动为主动,紧逼穆淮,每一招都快准狠,高手过招,招招致命。

剑气袭人,整个决斗场一片肃杀的氛围,穆淮与剑已经合二为一,长剑化作无数的光影向着无忧刺去。

无忧已来不及躲避,赩影箫横在了剑前,不偏不倚抵上了剑锋,挡住了杀招。

无忧一个旋身,到了穆淮的身后,左手扔出三根银针,却被穆淮躲了过去。右手持箫,猛攻过去。

穆淮出手格挡,却没料到一根银针刺入了自己的右手腕。

一个飞旋踢踢掉了穆怀手中的剑,无忧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在叫嚣,不再压抑,释放了出来,瞬间,双眸变成了红色,与穆淮肉搏了起来。

穆淮左掌击出,快得似乎把空气扯裂,无忧急忙向一侧闪躲,掌风擦过耳边,吹起了几缕红发,无忧舒了口气,还好躲过了。无忧借力打力,右臂打向了穆淮的肋骨。只见穆淮身体向后一弯,生生躲过了这一招,无忧不禁感叹,穆淮身体柔软程度超过自己的想象。

第六十五章 宇文凝芷(一)(求首订)

无忧认真了起来,体内凰灵的力量让血液越来越沸腾,看着无忧的身影渐渐如影一般迅捷,众人都惊呆了,如今场上的战况,完全是无忧单方面碾压穆淮。

无忧飞身而起,玉掌划破空气,向着穆淮袭来,穆淮用尽全力倾入右掌,与无忧对上了掌。顿时一股无形的气波在两人之间产生,想着周围扩散开来,周围的一些小碎石被气浪掀起,所有人都运起内力抵挡这股不小的冲击。

穆淮被击退了数步,感觉右臂震震发麻,不由惊叹,“多谢主子手下留情。”无忧的功力远超自己,直逼王爷。

众人久久未回过神来,沉浸在刚才一场精彩绝伦的决斗当中,“吾主威武!”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句。

“吾主威武!吾主威武!”

无忧环视着周围众人,很是满意,陌桐殇,栖凤阁一定会越来越好。

钟声响起,子时已过,决斗结束,众人怀着不能平静的心回了各自的岗位和房间,今日的这场决斗,让众人终身难忘。

穆淮带着无忧到了原先陌桐殇的屋子,推开门,“主子,你就在这里休息吧。”

“嗯,”无忧点了点头,扫视着这个房间,桌子,床,书柜,慢慢走了进去,这里好像,还有着他的气味。

穆淮看着失神的无忧,轻声关上了门,离开了。

无忧抚摸着桌子,想象着师兄曾在这里处理事务,他的眉头肯定是皱着的。看着满满一书柜的书,每一本他都翻过许多遍吧,只不过,如今上面,是薄薄一层尘土。

坐在了桌旁,研了些墨,把宣纸铺平,拿起笔写了起来。

过了许久,无忧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打了个哈欠,现在,已经快寅时了吧,看着这几页写满了字的纸,无忧放下了手中的笔,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到了内室,关上了内室的门。

在床上躺了下来,感觉,被子上还有他的气息,无忧带着微笑,进入了梦乡。

沧蝶知道无忧很累,本来赶了一天路,又与多个人过招,半夜烛灯很晚才灭,便没有叫醒无忧。

一直睡到自然醒,感觉舒爽很多,无忧坐了起来,“来人。”

沧蝶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女子,将手中的水盆放了下来,便退了出去。

无忧简单洗漱完,自己穿上了外袍,坐到了梳妆镜前,“沧蝶,帮我挽发吧。”

“好,”沧蝶走到了无忧身后,熟练地完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拿起玉簪,插了上去,看着镜中的无忧,长大了一岁,越发的动人了。

看着沧蝶挽的发髻,还是很满意的,。无忧起身,走了出来,拿起书桌上的一沓纸,“你把这些,交给穆淮,我不能久留。上面有我大致的一个规划,仅供你们参考,我要去盛乾,若是有事,便去那边找我吧,不过,我相信你们都能办好的。”

沧蝶接了过来,看了一眼第一页的内容,瞬间感觉这几张纸很是沉重,“主子放心。”

纸上写着无忧对每一个人的规划,如何加强自己的长处,弥补自己的缺点,还有对栖凤阁一些问题的改变,墨守成规是不能进步的,组织也需要一点点的进步。

无忧吃了两块刚拿来的点心,又把剩下的包了起来,拿上包袱,“我走啦,不用告诉他们。”说着悄悄地离开了总舵。

就如刚开始一样,无忧走的时候也没人发现。沧蝶估摸着无忧走远了,便去找了穆怀。将东西交到了穆淮手中,“主子走了,这是给你的。”

一旁的沧霖扫视了一圈,有些疑惑,“怎么不见沧煦?”

“嗯?”穆淮看了看,“好像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没见他。没事儿,不用找他了。”

而此时的载着无忧的元宵突然扬起了前蹄,长嘶一声,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红衣男子给吓到了。

“吁——”无忧急忙拉住了缰绳,看着沧煦的黑眼圈,忍不住笑了,“你昨夜在这儿等了一夜?”

沧煦点了点头,一脸委屈,“仙女儿主子,我就猜到你会偷着离开,所以就来拦你了。”

无忧并没有下马,叹了口气,“那你拦我干什么?”

“就想送送你,盛乾那边也有栖凤阁的分阁,你若有事,一定要去那边。”沧煦真的只是想送送自己的仙女儿主子,看着她离开,可能自己心里也会好受些。

无忧温柔地笑了,“好,保重。”说着,鞭子挥到了马背上,“驾!”

看着一身白衣潇洒离去的无忧,沧煦叹了口气,主子,你可要安全把寒少主带回来。

隐族内,一间屋子里传来了女子撕心裂肺的叫声,“啊——好疼好疼——”宇文凝芷被绑在一张床上,手脚动弹不得,脸上却爬满了蛊虫在啃食着她脸上的腐肉。

“桀桀,你若想达成愿望,便需忍住这蚀骨的疼痛,半个时辰之后,你便会获得重生,成为这世间最美的女子。”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恐怖的笑着,声音也是那样让人发憷。

另一旁,假族长一脸期待地等候着,手中转动着属于族长的扳指,“桀老,你这一手出神入化的蛊容术真是厉害。”

老人脸上一直带着阴森的笑容,僵硬得很,像是一张假脸一样,“族长大人谬赞了,这蛊容术的痛苦也不是谁能承受的,副作用也是极其的恐怖,也不知她日后能否忍受。”

哭喊声一会儿便没有了,宇文凝芷就像死了一样躺着不动,若非看见她的手指还在微微颤动,真的会以为她已经承受不住死去了。

此时宇文凝芷内心已被恨意充斥,离无忧,栖凤阁,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想起陌桐殇,那个自己从小喜欢到大的男子,自己一定要找到他,他是绝对不会死的,绝对。

半个时辰已过,桀老走到了床边,拿出了一个小罐子,蛊虫慢慢都怕了进去,却不知,里面还有一只蛊王等着享受它们。“去洗把脸吧。”说着解开了绑着宇文凝芷的绳子。

宇文凝芷感觉自己的脸已经麻木了,那种锥心的痛苦,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坚持下来的。走到了水盆旁边,清洗着自己的脸,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疼痛感,整个一盆水都已变得乌黑。

又换了一盆水,清洗着,随后,拿着白布擦干了脸。转过了身,看向主子,单膝跪了下来,“主子。”

第六十六章 宇文凝芷(二)(求首订)

假族长走了过来,挑起了宇文凝芷的下巴,看着这张貌若天仙的脸,不由得大笑,“哈哈哈哈,好,好。”

桀老也很满意自己的作品,看向了宇文凝芷说,“你去看看吧。”

宇文凝芷起身,走向了一边的铜镜,当看到镜中的自己的脸时,已经惊讶到不能言语,这是自己吗,跟以前的脸有五分相似,却是美了不是一星半点。

眉若翠羽,肌如白雪,纤长微卷的睫毛,如宝石般的双眸中又透露着些忧郁,樱桃红唇是那样的诱人,让人想要轻尝一口,五官巧夺天工,比那离无忧,还要漂亮几分。

当再回过头来时,桀老已经出去了,宇文凝芷看着假族长那露骨的眼神时,不由得后退了几部。

下一秒,宇文凝芷便被搂到了怀里,压抑着心中的恐惧,却又不敢动,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只要自己敢反抗,下一秒就能死的很惨。

假族长抱着怀中的尤物,宇文凝芷的身材本来就很有人,如今换了张脸,更是让人移不开眼睛,“凝芷,你好美。”说着,大手伸进了她的衣襟,感受到她轻微颤抖的身躯,直接把她扑倒在了床上。

仅仅攥着拳头,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终于闭上了双眸,任由这个救了自己却又折磨自己的男人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

几番云雨过后,族长拍了拍宇文凝芷的脸,邪魅地笑了,“只要你忠诚,本族长不会亏待你的。”说着,还擦掉了宇文凝芷脸上的泪。

“是。”宇文凝芷咬着牙委屈地答应。不能反抗,自己太弱了,如今只能在这个男人手下生存,看着族长离去,被褥上那抹腥红刺痛着双眼,什么主子,什么救命恩人,这些痛苦,更是让人痛不欲生。

找人打了水,泡在木桶里,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着自己的身体,感觉自己脏极了,可以有什么办法呢,除了委曲求全,便只有死路一条。

洗了许久,终是穿上了衣服,一身黑色的劲装,勾勒出宇文凝芷诱人的身体,墨缨绑起了高马尾,紫色的眼妆添了一丝妩媚,额前的红色花钿更加魅惑。

宇文凝芷拿起自己的黑剑,走出了这个门,直接去了黑域,那个隐族里磨炼人的地方,更像是地狱一样,只有在那里,自己才能成长的更快。

几日后无忧城。

城外的桃林花都开了,应永安堂的孩子们的要求,沧玉带着大家出了城,霁雨害怕出什么事,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事也跟着来了桃林。

“我不去,我不去。”无尘被扛在了霁雨肩上,拍打着霁雨的后背,反抗着,尽管没什么用。

“整日不是在书房,就是在练武场,你还是不是个小孩子了,跟我出去玩。”霁雨任由无尘打着自己,然后把无尘扔上了马,这孩子把自己逼得都成样子了。

沧玉已经驾着马车带着七八个孩子到了桃林。一下车,孩子们便跑向了桃林里,看着一望无边的粉红,顿时心情舒爽了很多。

“都不要跑出我和夫子的视线,听到了吗?”沧玉对着孩子们嘱托到,“慢点慢点,别跑倒了。”真是让人不省心。

不一会儿,霁雨载着无尘也来了。无尘一脸委屈,跑向了沧玉,可怜兮兮地说,“沧玉姐姐,霁雨大魔头欺负我。”

霁雨一脸无奈,也不知道无尘跟谁学的,一不高兴就叫自己大魔头,叹了口气,“你都快走火入魔了,一点也不像小孩子。”

沧玉摸了摸无尘的头,“大魔头也是为你好,你看大家都在玩。”

无尘看了一眼别的小孩,还都比自己大,却是在玩捉迷藏,有些不屑,“幼稚。”

沧玉无话可说,唉,无尘小少爷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很懂事,却又让人心疼。“那,小少爷,你替沧玉姐姐看着他们玩耍好吗,不要让他们受伤。”

无尘想了想,点了点头,却没料到沧玉拿着黑色的布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干嘛?”

“若是你能找到我们所有人,以后姐姐便不逼你玩游戏了。”沧玉没办法只能这样说,若是这一次无尘能发现玩耍的乐趣,那自己也算没白忙活。

无尘若有所思,脑海里思考着这件事的利和弊,最终,点了点头,若是自己成功了,那便是一劳永逸。“我数到二十,你们快藏好。”

众人皆是找了树,藏了起来。

“三,二,一,我要开始喽。”无尘放轻了脚步向前走着,而前面便是一个小女孩。

不一会儿,无尘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所有的小孩和夫子,因为他们都不习武,无尘能听到他们脚下细微的声音,或者感受到他们紧张的呼吸声,如今,只剩下沧玉姐姐和霁雨大魔头了。

耳朵微微一动,似是听到远处有脚步声,无尘顺着声音走了过去,感觉脚步声快了起来,向远处跑着,无尘也放快了速度追了上去。

追了一会儿,突然感觉撞上了一个人,无尘有些兴奋地摸了摸这个人,“沧玉姐姐!”说着摘下了蒙眼的布条,当抬头看向沧玉时,无尘却是愣在了原地,随即握紧了拳头,强装镇定,“放开她。”无尘冷冷地说道。

宇文凝芷冷艳地笑着,手持着剑在沧玉颈上架着,“一个小屁孩,倒是胆大。”一步步的逼着无尘后退,渐渐到了大家的视线内到

霁雨闻声赶了过来,看见沧玉被挟持了,直接飞身到了无尘面前,把无尘挡在了身后,眼神像刀子一样看向了挟持沧玉的人,“你是什么人。”

孩子们被从天而降的一群黑衣人给吓到了,有几个忍不住,哭了起来。

沧玉咽了口唾液,冰冷的刀刃在自己脖子上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女侠,你放了这群孩子,要杀要剐随你。”

霁雨捕捉到了眼前的女人眼中划过的一抹不忍心,又说到,“大人的事情与孩子无关,让他们走。”

宇文凝芷看着远处哭着的小孩子,那么一瞬间心软了,他们都是孤儿,跟现在的自己一样,无依无靠,“我只要你们两个人的命。”

沧玉舒了口气,对着远处的夫子说,“夫子,带孩子们回城。”说着,对无尘使了个眼神。

第六十七章 左颢

无尘知道自己在这里也是拖后腿,与其如此还不如回去赶紧搬救兵,一步步向后退去,没有人注意到无尘手中慢慢洒下的药粉。

“走,孩子们,我们走。”夫子急忙拉起孩子们,看着黑衣人让出了一条路,心惊胆战地走了出去,走向了远处的马车。把孩子们一个个抱上了马车,“驾!”

听到马车离开的声音,霁雨和沧玉松了口气,若是因为两人牵连到无辜的孩子,那就太罪孽了。

马车上,无尘在外面和夫子一起坐着,伸出了手,感受着风向,面色阴郁,却又庆幸此时刮的是南风,把随身带着的无忧给自己留下的致幻剂都向空中洒了去,希望能吹到霁雨他们那里。

“你到底是什么人,”沧玉一如往常,身为影卫,常年在生死之间徘徊,这种情况早已习以为常。

“要杀你们的人,离无忧身边的人,栖凤阁的人,我都要杀遍。”宇文凝芷带着恨意,咬牙切齿。凭什么他们好好的活着,她却要忍受痛苦折磨,她一定要让离无忧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你可以试试是你的针快,还是我的刀快。”宇文凝芷一眼看到了沧玉手里的落雨针。

突然间,霁雨一把飞刀扔了过来,宇文凝芷以为是飞向自己的,没想到却是划伤了沧玉的小腿。

沧玉腿一软,顺势从宇文凝芷刀下滑了下来,倒在了地上,宇文凝芷万万没想到霁雨会对沧玉下手。

下一秒霁雨却是持剑向宇文凝芷袭了过来,顺手拉起了沧玉,“没事儿吧。”

沧玉忍着疼痛,来不及收拾伤口,忍着痛意,加入了战斗,只见银光闪闪,落雨针飞向了周围的黑衣人。

霁雨和宇文凝芷交起了手,内心却是越来越惊讶,这女子功力如此之好,都快可以和他打成平手了,逼得霁雨不得不使出全力。

宇文凝芷把心中的怒火都发泄了出来,招招狠厉,每一剑,都夹杂着怒意。

这一身高超的功力也是宇文凝芷脱胎换骨,经受了多少痛苦才换来的。

沧玉越来越力不从心,这些黑衣人的功力竟比她手下的小队长还要厉害,几十个人的围攻,沧玉几乎快撑不住了。

黑衣人似是见沧玉拖不住这么多人,又分出了一半的人去攻击霁雨。

霁雨身上已经多了几道伤口,心里一直默念,只要撑到灵卫来就可以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配知道。”宇文凝芷嘴角了上扬,内心已经扭曲,看着被玩弄的两人,偏偏就不杀死他们,就这样折磨他们,玩弄他们。

“小心啊!”沧玉简直快气死了,霁雨竟然还有空走神,眼看着一个黑衣人趁着空隙刺向了霁雨,沧玉下意识地挡了过去。

“噗嗤,”沧玉感觉到肩膀被刺穿,咬着牙,“嘶,霁雨你个白痴,还走神!”吼完这一句,却是晕死了过去。

“有人来了。”黑衣人对着宇文凝芷说。

嗅到了空气中异于寻常的味道,宇文凝芷皱了皱眉,“撤。”

霁雨像是傻了一样,看着为自己挡剑沧玉,像是忽然想到了死去的怀瑾,感觉心脏疼了那么一下,下一秒,就回过了神,拿布绑住了沧玉的伤口,抱起沧玉向着马跑去。

霁雨对着赶来的灵卫说,“处理这些尸体。”说着,向城内行去。

济世堂中,大夫看着霁雨抱着一身血的沧玉跑了进来,急忙拿着药箱跟了上去。

霁雨轻轻把沧玉放到了床上,眼睛里充着血,十分的着急,“大夫,救她。”

大夫剪开了沾着血的衣服,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伤口,不一会儿额头上就布满了汗珠。

一旁的药童拿着手帕给大夫擦着汗,害怕汗水滴到伤口上。

无尘赶了过来,看着床上的沧玉,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衣袖下的小手紧紧攥着,十分的担心。

一个时辰之后,大夫终于停了下来,走了过来,对着霁雨行礼,“大人,草民尽力了,伤口距离心口太近,失血过多,草民只是保住了姑娘的性命,能不能醒来,还要看姑娘自己的意志了。”

“大概要多久?”无尘问着。

大夫摇了摇头,“早了,明天就能醒来,也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感觉心脏漏了一拍,无尘抓住了霁雨的衣服,抱住霁雨哭了起来。

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不就是木僵么,本来躺在这里的该是自己,却又为何是她?霁雨一手搂住了无尘,摸了摸自己的脸,竟然,流泪了?“大夫,可有什么办法?”

“参汤灌着吧,会醒过来的。”说着,大夫拍了拍霁雨的肩膀,走了出去。

霁雨走到了沧玉床边,看着床上这个面色苍白的女子,闭上了双眸,心里满满的愧疚,“沧玉,对不起。”

而此时,盛乾与陌凉交界处,无忧停在了半路上的一个露天小驿站,点了壶茶水,还有几个肉包子。

本来打算进了盛乾境内,找个临近的城池吃点东西,可是奈何无忧太饿了,感觉这几天赶路自己都瘦了,元宵也瘦了。

无忧撇了一眼周围的人,看着他们手边的剑,眼睛停留在了一个背影上,一袭白衣,好熟悉的感觉。不知不觉起身走了过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请问一下。”

“嗯?”男子回头,看向了无忧,嘴上还带着邪魅的笑容。

无忧后退了一步,险些没站稳,眼里满是惊讶与不相信,“陌,陌桐殇?”眼里瞬间充满了泪水。

“师妹。”男子回了一声,宠溺地看着无忧。

下一秒,无忧手中的念殇针便抵到了男子颈上,看着周围那些人都拿着剑站了起来,无忧轻笑一声,“怎么?没想到我这么不容易骗?”

男子大笑,“哈哈哈,离无忧,你倒是聪明。”

这个声音,无忧皱了皱眉,“是你?”再次打量着这个人的脸,与师兄有着七分相似,可是那双眼却背叛了他,更何况师兄从来不会喊自己师妹。

“你的主子是谁?”他就是那个面具男,五年前无忧城的人是他,总舵的人也是他。可为何与师兄那样的相似?

“我没有主子,顺便告诉你,我叫左颢。”

手上用了力,念殇差一点就要刺进了他的脖子,却没想到,自己身后还有高手的存在,那个驿站的老大爷,自己竟未察觉,便被捂住了嘴巴。

第六十八章 从天而降的男人

无忧拿着针猛地扎到了自己腿上,刺激着自己清醒,撒下一把药粉,手中的念殇针向着身后的几个人飞去。

左颢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和鼻子,以防吸入药粉,“快追。”

无忧强撑着向远处的树林跑去,偏偏自己这次没带迷药的解药,拿出针扎了几个穴位,保持着清醒,自己不能在这里倒下。

一路上碰到了几批杀手,可没有一次自己是这样衰的,自己哪来那么多敌人啊。

当看到眼前又出现一批人时,无忧濒临绝望了,跟刚才是一伙的人,凰灵啊凰灵,快救救你的主人吧。

无忧直接冲了上去,赩影箫在手中灵活的转动着,感觉自己有些力不从心,刚才那个不是普通的迷药,药效如此强劲。

擒贼先擒王,见跑不掉了,无忧直接和左颢打了起来,每一招都是奔着他的死穴,眼前这个人可是自己的死敌,如今羡羡的腿还没有好完全,据穆淮说,王府被灭,还有师兄的死,跟他也脱不了干系。

招式突变,忽然变得刁钻,无忧手腕一抖用尽全力拿着赩影箫打向左颢的右臂,只见赩影箫像是划破长空的红色游龙一般,随即便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左颢咬着牙,这个离无忧真是狠辣,右臂此时怕不是已经废掉了。

无忧飞身一踢,一脚踹到了左颢的胸口上,左颢后退了几步,倒在了地上,片刻,挣扎着又站了起来。

无忧靠在了树上,感觉到自己的内力在流失,那个迷药,自己越是动用内力,内力流失的越快。

没有办法了,无忧吹起了箫,箫声激昂扰乱人心,众人感觉自己的耳膜像是要破了一般,又像是看到了幻觉一样,从天而降的一个男人,身影闪过,几个剑花,这些人便统统倒地。

无忧看着熟悉的身影,松了口气,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他的香自己可受不住。

鬼公子解决完小喽喽直接向着左颢飞去。

此时左颢右臂已经废了,左手持剑防守着鬼公子的进攻,却是步步被逼的后退,身上一道一道的伤口,他明明能杀自己,可却是像在发泄一般,他的眼里有火,“我与鬼公子无冤无仇,鬼公子何必自找麻烦。”

鬼公子轻蔑地笑了一声,“无冤无仇?你怕是不知道你犯了多少错。”

身影划过的每一处地方,地上的树叶都被剑风搅起,左颢倒在了地上,眼看着鬼公子将剑往上一抛,随即一个纵身,接住剑猛地向下刺去。

只见剑刺进了土里,仅仅是划伤了左颢,一个老头子扶住了左颢,扔下了一个霹雳弹,烟雾四起,两人便不见了踪影。

没有心思追他们,鬼公子看着剑上的血还在往下滴着,不够,这些还不够,左颢欠下的,远不止这些。

鬼公子走向了无忧,将剑插进了土地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放到无忧鼻前,打开了来,让无忧闻着。“感觉好些了吗?”

无忧点了点头,感觉清醒多了,“你怎么来了。”当那会看到鬼公子的身影时,感觉像天神一般,来得很是及时,不然,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鬼公子看着无忧右手拿着赩影箫,上面还滴着血,拿过了赩影箫,摊开无忧的手,却发现虎口裂开了,眼神黯了下来,满满的心疼,“你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去伤他?”

“嘶~”没有回答鬼公子的问题,“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在这里。”无忧任由鬼公子给自己上药包扎,手还在微微颤抖。

“我跟你说过,我出生在盛乾,还不允许我回来看看?倒是你,什么时候能让人省点心。”说着,手上还不忘弹了一下无忧的额头。

无忧噘着嘴,“我都这样了,你还打我。”

“你来盛乾要去哪里?”鬼公子问着无忧,见她犹豫不决的样子,有些生气,“你若不说,我便把你带回无忧城。”

“我,我,”无忧叹了口气,现在自己这个样子,真的能被带回去。“我要去南涧山,一个朋友被困了。”

一听到南涧山,鬼公子的眸子暗了下来,带着些许的焦虑,更多的却是生气。自己只查到了无忧要来盛乾,却没想到她要去南涧山。“你可知道南涧山是什么地方,就敢自己去。你可知道南涧山根本不是一座山,而是一条山脉。盛乾临海,南涧山却是常年积雪,猛兽出没,人迹罕至,像你这样毫无准备的去,只会死在里边。”

看着鬼公子一脸严肃,无忧有些担心,自己的确未好好了解南涧山,是自己错了。上次听说寒先生的消息,他是在盛乾的文连山,如今在南涧山,几乎跨过了半个盛乾国。

“要去南涧山,必须穿过盛乾都城元都。”鬼公子说出这句话,对上了无忧的眼睛。

一句话,点透了无忧,无忧还忽略了一点,“元都是宿翊的老巢,我到盛乾,他绝对知道,到时候在他的地盘上,我便是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想起宿翊对自己的执念,无忧感觉后背发冷。

“你算是想通了。”鬼公子扶起了无忧,吹了口哨,便见到两匹马跑了过来。

无忧有些惊讶,自己的傲娇元宵,竟然听鬼公子的号令?“鬼哥哥,你为何能把元宵也叫来。”

鬼公子一边扶无忧上了马,一边说着,“我学过些驯兽,马自是不成问题。”

“哦,哦。”无忧点了点头,有些崇拜,“这世上还有你做不到的事情吗?”

思考了一下,“可能,有很多吧。”鬼公子自己也上了马,“走吧,南涧山,我陪你去,元都,宿翊我帮你挡。”

心里涌入一股暖流,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真的很好,无忧甜甜地笑了,“好啊,趁着现在还早,我们赶紧赶路吧。”

傻丫头,只要是你,去哪里又有什么区别?

永日城。

“废物!”陌桐辛直接把奏折扔到了左颢身上,怒目圆睁,“连这点小事儿都做不好,朕养你干什么!”

左颢忍着右臂的疼痛,不敢吱一声,“是属下无能,主子不要气坏身体。”

第六十九章 牛皮糖宿熠

陌桐辛走了下来,俯下了身子,摘掉了左颢的面具,看着这张脸,不由得冷笑,“当年童老将军让先皇后扔了你这个煞星真是明智的决定,同是一胎出生,你跟陌桐殇差的真不是一星半点。若非太后救下了你,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陌桐辛拍了拍左颢的脸,“陌桐殇那个傻子还以为你是戴的人皮面具,真是可笑。”

左颢眼底全是怨恨,明明自己应该也姓陌,可却在刚出生就

被自己的亲生母亲给扔了。当年钦天监还是童老将军的人,皇后有孕后,钦天监观天象说皇后胎中一福星一煞星。煞星如果活下来会给陌凉带来灾害。

在童老将军的要求下,皇后买通太医,让太医隐瞒双子的事情。钦天监说了,先落地者为福星,后者便是煞星。都是自己的骨肉哪有舍得的道理,可皇后犟不过老将军,只好答应二子交给童老将军处理。

于是在皇后生产一日,童老将军带走了煞星,并派人弃之荒野,生死天定。没想到左贵妃却知道了这事,暗自救下了左颢,还将它培养成了一个出色的利器。

左颢日日带着对生母对亲外祖的恨,恨他们因为钦天监的一句话就判自己死刑。至于陌桐殇,左颢更是恨之入骨,凭什么他可以拥有一切,而自己只能日日带着面具活在阴影里。

陌桐殇想要的,自己都要想办法夺去,抹杀,童皇后,太子,都是死在自己手中,而离无忧,这个被陌桐殇捧在手心里的女子,自己也要抹杀。

左颢抬头看着陌桐辛的眼睛,这个皇位上的男人,更是个蠢货,没有自己这些年为他做事,他怎能坐上哪个位置?

似是从左颢眼中看见了一抹杀意,陌桐辛一掌扇了过去,“废物!别忘了,你身上的毒,只有我能解。”

左颢吐了口血,低下了头,“属下誓死效忠。”眼睛里却划过一道暗芒,终有一天,他要坐上那个位置,他要做回陌桐颢。

陌桐辛坐回了龙椅,“你可知鬼公子和离无忧是什么关系。”

“回主子,外界都说,鬼公子是媞月湘倌楼的主子,而离无忧因经常去湘倌楼,因此鬼公子结缘,听说两人关系暧昧。”左颢如实汇报着。

陌桐辛眼里透露着些疑惑,又有些不可思议,“呵,朕好像听说女帝也看上了鬼公子?”见左颢点了点头,玩味地笑了,“女帝和外甥女争一男,看这样子女帝要输了呢。”

“是,毕竟离无忧还年轻,离潇如都老了。”

“那你可知他二人为何去盛乾?”

左颢摇了摇头,“属下不知。”

陌桐辛压抑着心中的火气,“让你给宿翊太子传去的话可传到了?他怎么说的?”

陌桐辛打算与宿翊做一笔交易,事成之后,离无忧就是送宿翊的礼物,如此诱惑,还怕他不答应?

“话是传到了,不过,宿翊他拒绝了合作,还放言,谁敢动离无忧一根汗毛,便是与他宿翊过不去,与盛乾的铁甲战车过不去。”

拳头慢慢攥紧,气得有些发抖,陌桐辛咬牙切齿,“好样的,真是好样的,为了一个女人,竟放下如此豪言壮语,当朕真的怕他的什么铁皮战车?”

而此时,盛乾元都城门口,一辆低调而不失奢华的马车在一旁停着,宿翊在里面坐立不安,焦急地问,“怎么,还没到吗?”

外面的侍卫看着远处渐渐出现的人影,是个女子,白衣红发,“爷,到啦,到啦!”

宿翊急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皱了衣衫,看着远处的无忧,如沐春风。不过,旁边那个戴着绛色面具的男人,真是碍眼,怎么鬼公子也跟来了。

当鬼公子看见远处的宿翊时,面具底下的脸多了道黑线,真是阴魂不散。

无忧想当做没看见宿翊,却还是被城门士兵拦了下来。刚一下马,就被宿翊塞到手里一个精致的盒子。无奈,打开看了一眼一个通体粉透的玉镯在里面静静地躺着。

“无忧,这是本宫为你准备的礼物,你喜欢吗?”宿翊一脸期待地望着无忧,眼里的柔情似乎都能把人看化。

无忧扶额,为什么要摊上这样一个人,把东西塞回了宿翊手中,一脸无奈地说,“太子爷,这些东西在媞月满大街都是,我不稀罕,也请太子爷放过我吧。”

宿翊觉得有些脸红,自己竟然忘了生活在富饶媞月国的无忧根本不稀罕这些,“无忧你喜欢什么本宫都给你找来。”

无忧没有理会宿翊,往城里走去,“鬼哥哥,我们进城。”

宿翊跑了过来,对着成门口的侍卫说,“还不快让路。”然后跟在无忧后面走着,“无忧,来我的府邸住吧,知道你不喜欢皇宫,父王赏了我一处宅子。”

若非现在是在盛乾,无忧真的想打掉宿翊的头。

看着过路的百姓时不时看向自己,无忧终于忍不住了,压低着声音,“宿翊,你能不能长点脑子,我不是以公主身份来的,你这样高调,是想告诉所有人媞月大公主离无忧出访盛乾元都却连皇帝都不拜访,还给太子爷甩脸色吗?问题大些是要上升到两个国家之间的,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本宫只是遇上你才这样傻,也只有你,是本宫的药。”宿翊一脸深情,自己在她面前总是没有自制力,也无法分心去做别的事情。

无忧握住了鬼公子想要打人的手,“莫生气,鬼哥哥。”一边劝着鬼公子,可自己心中也还挂着火气。

看着鬼公子牵着无忧的手,宿翊感觉像是自己的宝贝被别人玷污,强忍着心中的不满,直到跟着两个人进了一家客栈终于忍不住了,拦在了鬼公子面前,冷声说到,“放开你的手。我们公平竞争。”

“宿翊,你这样,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无忧真的感觉宿翊像一块牛皮糖一样甩不掉,很烦很烦。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从朋友先开始做起?”宿翊显然理解错了这句话的意思,

鬼公子实在看不下去了,“那么,太子殿下,无忧已经赶了一天路了,可否让无忧休息?”

第七十章 寻一人,永相随

宿翊看着无忧似乎真的很是劳累,便后退了一步,“无忧,那本宫明日再来找你。”说着,便离开,还不忘扔给鬼公子一个警告的眼神。

无忧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进城的这一段路,因为有宿翊,无忧感觉比这几天赶路都累,“我睡一会儿先,好累。”

“好,等你醒来,我们吃饭。”鬼公子走到了窗边,看着街对面的楼,有人看到自己便躲了起来,关上了窗子,向外走去。

一人一个房间,鬼公子顺便把旁边的两个房间都定了下来,这样,可以防止某些不必要的意外。

一个时辰之后,鬼公子走到了床边,看着床上静静睡着的无忧,少女已经越来越出色,可有些路,还是需要她自己走,自己也只能尽可能多的多帮助她些。

鬼公子拍了拍无忧的肩膀,“无忧,醒醒。”

无忧睁开了迷糊的双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嗯…”轻哼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着,糯糯地说,“再睡会儿。”

“快醒醒,不然晚上睡不着了,起来吃饭。”听着无忧有些沙哑还带着些撒娇的声音,鬼公子扬起了嘴角,拉住无忧的手,将无忧硬拽了起来。

“嗯哼…哼…”无忧发出不情愿哼囔声,浑身还软绵绵的,借着鬼公子拉自己的力,趴在了他怀里,像个树懒一样,感觉到温暖的怀抱,又呼呼睡了起来。

“师兄,嘿嘿,便宜师兄。”无忧感觉自己像是在陌桐殇的怀抱里,傻乎乎地笑了。

鬼公子的手停留在了半空中,最后还是放在无忧背上拍了拍,“乖,起来了,有你爱吃的红烧钵钵鸡。”

“嗯?鸡?”无忧眯着眼睛,好像真的有闻到鸡的香气,却忽然意识到,自己在鬼哥哥怀里趴着,急忙起来,却是看到一道口水印在鬼哥哥身上,蹙着眉,脸颊上两朵红晕,真是羞涩。

顺着无忧的目光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衣服,一道口水印把鬼公子都笑了,摸了摸无忧的头,“好啦,没事儿,擦把脸来吃饭吧。”说着起身走向了脸盆旁,投了一下毛巾,递给了无忧。

无忧接过毛巾捂住了脸,为何是热毛巾,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烫了,真是丢死人了。拿下毛巾,却看到鬼公子已经坐到了饭桌旁,无忧穿好鞋走了过去。

看着桌子中间的那只红烧钵钵鸡,那诱人的色泽,上面飘着的辣油,深吸一口气,无忧感觉瞬间清醒了,旁边的几道凉菜都成了不起眼的配菜。

鬼公子夹了两块鸡肉放到了无忧碗里,“你身体不舒服,不能吃太多辣,多吃些菜。”

“嗯嗯,”无忧点着头,却是很快吃完了碗里的肉,然后眼巴巴地看着鬼公子,“鬼哥哥,我还想要。”没办法,真的是太好吃了,根本停不下来啊。

就猜到会是这个样子,鬼公子一脸无奈,可看着这样撒娇的无忧偏偏又狠不下心,“你先吃些菜。”

夹了几口菜迅速吃掉,无忧又看向了鬼公子,一脸期待,看着鬼公子又给自己夹了几块肉,真是开心。

吃到最后无忧都辣出汗了,不过真的好好吃啊,虽然自己到最后也只吃了六小块,但是真的好过瘾,若非鬼哥哥拦着,自己怕是能吃掉这一盆。

摸着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无忧很是满足,坐在了窗边,看着窗外路上偶尔走过的人,街边阁楼挂着的灯笼,几乎没有摆夜摊的商人,夜晚的元都处处透露出祥和的氛围。

“要不要出去消消食。”鬼公子手里拿着披风,似乎确定无忧一定会出去散步一样。

无忧点了点头,“嗯,”说着站起了身,走到鬼公子身边,伸手去接披风,却不料下一刻,鬼公子就把披风给自己披上了,系上了前面的带子,“那,走吧。”

无忧低下了头,眼前的这个男人太贴心了,感觉自己都要失去自理能力了。

两个人一同上了街,看着冷清的街道,家家户户都在家中待着,路边的客栈也大部分打了烊,不过就这样静静地欣赏着元都古色古香的建筑,也别有一番风味。

盛乾在四国里算是最传统的一个,商业最不发达,元都内,几乎是没有夜市的。盛乾人都以考取功名为荣,男子日夜苦读经书,而女性未成婚前几乎足不出户,嫁为人妻后也要遵守三从四德,以夫为天。若是问她们,是否愿意去媞月女尊国,她们也会拒绝,因为在她们骨子里就是这种女卑男尊的思想。

路上偶尔几个人路过,目光都看向了无忧,这个穿着异族服装的女子,大半夜还在外面溜达,已经挺让人惊奇了。

“感觉,盛乾的女子好委屈。”无忧感叹到,刚刚路过一户人家,似乎听到里面丈夫打骂的声音,若是放在媞月,家暴是可以上公堂的。

“每个国家都有不同的现象,盛乾便是如此,男尊女卑,而媞月虽不说女尊男卑,但在同一件事情的处理上,还是会偏向女性多一点,毕竟权利还是在女性的手里。而在赤延,则是能者居之,但还是女性较少。陌凉的话,也是男尊,但是女性也是被尊重的。”

“感觉你知道的很多,若是入朝为官,定能把那一摊浑水搅得骇浪滔天。”无忧很是感叹,似乎这世上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东西,若是入仕,定能有一番成就。“对了,为什么呢?”

看着无忧一脸疑问,鬼公子摇了摇头,“朝堂上没有我想要的,我有自己想要找的人,我会一直陪着她。”

“寻一人,永相随。”无忧淡淡地笑了,“你要找的那一个人她一定很幸福吧。”无忧很喜欢鬼哥哥这个朋友,有时候更像是亲人,如果他幸福,自己也会为他祝福的。“到时候,我一定会去你们的婚礼的。”

鬼公子不由笑了,会的,我的婚礼,你一定会在场的。

突然感觉小腹一阵绞痛,无忧捂住了小腹,停了下来,靠在了路边的墙壁上,额头上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第七十一章 入宫

鬼公子急忙扶住了无忧,看着无忧紧蹙的眉头,有些发白的嘴唇,很是担心,“怎么了?”

“辣吃的有点多,小腹疼。”吃起来都忘了自己还来着月事,无忧眼里含着泪,早知道,就,就不吃了。

鬼公子蹲了下来,有些懊恼,自己就不应该心软让她吃辣的,“上来,我背你。”

无忧没有矫情,趴到了鬼公子背上,感受着他温暖的后背,感觉踏实了很多,不过还是好疼。

走回了客栈,把无忧放到了床上,找掌柜要了一个汤婆子,给了无忧,“你先暖暖肚子,我出去一下。”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无忧感觉像缺了些什么一样,自己多想了吧。

过了许久,门推开了,鬼公子端着一碗糖水坐到了床边,把无忧扶了起来,“熬了些红枣枸杞姜汤,你喝些,暖暖肚子。”说着尧起一勺吹了吹,放到了无忧嘴边。

无忧张嘴喝了进去,甜甜地又带着些姜的辣味,不过到是身体暖暖的,舒服了不少,看着鬼哥哥认真吹着的模样,感觉心里像涌入了一股暖流。

一碗下肚,无忧感觉好了很多,躺了下来,“鬼哥哥,谢谢你。”

“还疼么。”鬼公子柔声问着无忧。

“有点,不过,好多了。”其实无忧还是感觉很疼的,虽说比刚开始好了很多,可这种疼痛感一下子是完不了的,这样说,也不过想让他放心罢了。

无忧细微的表情还是没有逃过鬼公子的双眼,手掌对在一起,搓了几下,用了些内力,感觉手心很烫了,“我帮你揉一揉。”看着无忧红了的脸,鬼公子无奈地笑了,“若是不用,那就算了。”说着,手已经放到了无忧小肚子上,内力输送了进去。

感觉小腹瞬间暖了好多,能感觉到自己发烫的脸颊,别过了头,小声地吐出了一个字,“用。”

鬼公子忍俊不禁,小丫头害羞了,摇了摇头,轻轻给无忧揉着小肚子,还不忘输入些内力,这样,她会好受很多吧。

渐渐地感觉疼痛感几乎没有了,看着眼前的男人,恍惚间感觉心跳加快了些,他对自己的好,就像当初的师兄一样,有时候自己真的会把鬼哥哥看做陌桐殇,可到头来,确实对谁也不公。

带着心里的暖,无忧渐渐入睡。

看着进入梦乡的女孩,鬼公子收回了手,舒了口气,无忧啊无忧,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忧儿,何时你才能让我省心?”轻声说着,俯身在无忧额头上烙下一吻,给她盖好了被子,转身离开。

听见关门的声音,无忧睁开了双眼,眼角多了一道泪痕,鬼哥哥,你到底是谁?

一夜好眠,第二日清早,无忧早早起身,感觉浑身清爽,推开了窗子,感觉空气都清新了很多。看到了一列士兵走到门口停了下来,还有个太监打扮的人走了进来,瞬间感觉好心情没有了,还有种不祥的预感。

无忧走出了房门,发现鬼哥哥也刚出来,两个人一起走下楼梯。

“怕是要让你进宫。”鬼公子说着,媞月大公主进城的消息皇帝肯定是知道的,各国皇子皇女进入其他国家若是隐瞒不报,便有密谋危害此国家的嫌疑,本想只是路过,却没想到还是因为宿翊暴露了。

“宿翊。”无忧咬牙切齿,攥紧了拳头,走到公公面前时,却还要假装客气。

“大公主来元都做客,圣上派咱家来请大公主进宫洗尘,以示欢迎。”盛乾宿皇身边的太监总管刘总管尖声尖气地说着,一边还打量着无忧。“鬼公子也请一同前来。”

“刘总管客气了,还请刘总管稍等,本宫换身衣服。”无忧说着,对鬼公子使了个眼神。

两人上了楼,无忧先换了身衣服,此时就算再不情愿,自己代表的也是媞月,此时的自己是大公主离无忧。

无忧换了一身绣着金丝牡丹的白衣,肃静中又不失高贵,又挽了一个比较正式的发髻,画了一个淡妆,这也算是对宿皇最起码的尊重。

无忧见鬼哥哥走了进来,他竟也穿了一身白色衣袍。

虽说鬼公子平日偏爱的荼色衣裳就也算是偏白的颜色,不过此时两人倒是像故意穿了一样颜色的衣服一样,再加上无忧的红发和鬼公子的绛色面具,真像一对神仙眷侣。

“宿皇和皇后都极其宠宿翊,此番怕会是苦战,不过,没关系,你有我。”鬼公子柔声安慰着无忧,眼底却划过一丝狠厉。

无忧笑了,“你有那么大面子能护住我啊,放心,我离无忧可不是吃素的。”

两人一起下了楼,无忧看着刘总管,媞月就没有太监,看着这太监还真是不顺眼。“刘总管,请吧。”

刘总管撇了一眼两个人的穿着,眼里透露着些嫌弃,“大公主请。”

无忧第一次来盛乾的皇宫,看惯了媞月的金碧辉煌,如今在一看盛乾的皇宫,真是古朴的有些寒酸。

进了大殿,无忧看了一眼坐在最上方的宿皇和皇后,宿皇看着有些老了,皇后倒是保养的很好。宿翊在下方坐着,吃着葡萄,对面还有座位,前面摆着些美味佳肴。

右臂放在了胸前,微微鞠躬,“离无忧见过宿皇,皇后。”跪拜肯定是不用的,无忧只是用了媞月的礼节。

鬼公子也只是微微鞠躬,毕竟他非四国中人,“见过宿皇,皇后,太子爷。”

上方的人明显有些生气,无忧也就算了,鬼公子也如此不把他们放到眼里,偏偏还动不得鬼公子。

无忧有些惊讶,宿皇似是有些忌讳鬼哥哥,看来,鬼哥哥身后还有别的势力啊。

“都坐吧。”宿皇说着,却仍然在打量无忧,毕竟,这可是自己儿子喜欢的女人。

此时的宿翊从看见两人时心情就不爽,穿同色衣服实在打自己的脸吗?看着真是扎眼。

皇后看着无忧,越看越满意,长相没的说,又识大体,听说在媞月国很受爱戴,绝对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不过,这个鬼公子又是什么怎回事,好像还听说,这个大公主与鬼公子有暧昧的关系?“你便是太子喜欢的人?”

第七十二章 谁给你的错觉

无忧闭上了眼,抿着嘴唇,压抑着自己的内心,这个皇后怕不是……真是能气死人。“四面之识而已,本宫与太子爷不熟。”

宿翊伤心了,无忧竟说和自己不熟,“无忧,你,”欲言又止,“罢了,本宫代表盛乾,欢迎你。”说着,举起了酒杯。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酒,无忧摇了摇头,“抱歉,身体不适,不能饮酒。”这桌上的东西,自己什么都不想碰。

皇后自是知道无忧在说什么,毕竟都是女人,“来人,给大公主换姜茶。”

看着端上来的姜茶,无忧无奈,趁人不注意拿银针试了一下,见没事儿,才喝了一口。

宿皇自是看见了看见了无忧的动作,便换了一个话题,“听闻,交流会时,大公主和鬼公子合奏一曲凤求凰惊艳了众人,不如,趁此机会,让朕和皇后见识见识如何?”

无忧想起那次两人合奏,虽未见过面,可却像上辈子就认识一样,那样的有默契。一曲凤求凰,两人便像是看透了对方内心深处的东西,还产生了共鸣,扭头与鬼哥哥对视,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时,鬼公子突然站起了身,淡淡地说到,“陛下,我只在每月初一十五演奏,这是我的规矩,交流会献曲也不过是与女帝条件交换罢了,这次恕在下难以从命。”说着,抱拳作揖。

无忧听后笑了,看向了宿皇和皇后,这两个人脸色似是有些不好,怕是被气到了吧。无意间与宿翊对上了眼,他眼中的那抹犹豫,唉,又何必这样执着呢?

皇后暗自攥紧了拳头,想要发作却又不能,谁让陛下都敬他鬼公子三分?自己一介女流又能说些什么?扭头看向乐无忧,柔声问着,“那不如大公主为我们吹一曲如何?”

无忧轻笑一声,似是有些不屑,“本宫可不是为人献艺的戏子,况且,本宫的箫,也不是何人都能听的了的。”想听自己箫曲,他们怕是受不住吧。

皇后凤眼微弯,眼睛里流露着些恼怒,不过一个公主罢了,竟和自己这样说话,“大公主这样说,本宫更是想要听一听了。”

想听吗?那就给你听好了,无忧看向了鬼哥哥,相视一笑,抽出了腰间的赩影箫,在玉指上转了两圈,放到了嘴边,无忧眼神变得伶俐,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些玩味的笑。

箫声响起,似是夹杂着阳光,将温暖带进了人的心里,忽而如春日里的鸟声不绝,忽而又如空谷里的风声阵阵,忽而像是瀑布飞流直下。就当所有人沉浸其中时,却不知无忧是在一点点放松他们的神经,打破他们的心理防线。

孤寂,挣扎,感觉身处血色一片的修罗场,周围遍地的尸体,城内空无一人,一个人踏着无尽的尸体前进。忽而,空中飞来一群乌鸦,猩红的双眸,喙上还带着鲜血,突然向自己飞来。感觉承受着被一点点啃食血肉的疼痛,一点点的,皮肤,血肉,骨髓,内脏。

“啊,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周围伺候的几个宫女已经失常了,沉浸在那片修罗场中无法回神。

箫声骤停,皇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浑身还在不停的颤抖,双手扶着桌子,尽量的让自己镇定下来。久久不能回神,看了看自己衣袖下的手臂,自己明明看见有许多穿着战甲的尸体爬起来啃噬着自己,原来竟都是幻觉。

不同的人看到的不同的景象,宿皇也感觉自己后背的衣袍全部湿透了,那种一遍又一遍地从悬崖上掉下去的感觉,一遍又一遍地濒临死亡,自己像是看透了许多事情一样,每一次感觉自己要死的时候,都会想到一些事情。

宿翊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竟有些湿润?当看到一把通体黑暗的长剑刺入无忧的身体时,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如何?各位还要听吗?”赩影箫已经收了起来,无忧也只是象征性的问一下,看在常人的状态,怕是恨不得赶紧逃离这里吧。

倒在地上的侍女像是魔怔了一样,双眼无神,进来两个侍卫要把她带走,侍女却是突然疯了,“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拉下去吧,”宿皇无奈,自己都这个样子,更何况那些心里建设极其差劲的人?若非箫声停止,真不知道后面又会看到什么样的景象。

“大公主,真是令人刮目相看。”皇后咬牙切齿,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形象,全是这离无忧一个人的过错。

“皇后娘娘谬赞了,不过小试牛刀,看娘娘的样子还是不尽兴啊。”无忧看众人的表现很是满意,自己这刚创作的曲子效果还是不错的,看了一眼鬼公子,这尊大神到是没有什么反应,看来还是自己造诣不够啊。

没有人知道,鬼公子看见的不是腥风血雨,而是身处一片空幽的山谷之中,看着一个少女在竹林里武箫,眼里满满的宠溺。

无忧看向了宿皇,语气平静,就好像刚才没有奏过箫一样,“陛下,切入正题吧,无忧还有事,怕是不能久留。”

宿皇没想到无忧这样果断,刚才不到一曲,点醒了自己很多,当真是个奇女子。随即竟然笑了,这丫头定能好好辅佐宿翊。“你母亲生前曾来元都参观,说这里古色古香,民风淳朴,大公主你觉得朕这盛乾如何?太子,又如何?”

无忧无奈地看了鬼哥哥一眼,却见他在悠哉地喝着酒,眼底还带着笑意,不过这宿皇还真是直接。

“陛下怕是误会了母王的意思,太子爷去过媞月,应该该知道母王的意思。古色古香不过是说元都建筑古老破旧,民风淳朴也是说这里的人保守传统,固执封建,至于太子爷?”无忧思考了一下,随即笑了,又接着说,“太子爷是个好人。”

皇后皱了眉头,一句好人就把他们打发了?若非这个离无忧是太子喜欢的人,自己是真的不喜欢她。

第七十三章 宿蕊

鬼公子似是早已预料到无忧说的这样大胆,依旧在一旁一言不发,静静地喝着自己的酒水,不得不说,盛乾的酒真是一绝。

无忧也未曾打算对他们太客气,本来自己心情就不好,还要受着他们那种打量儿媳妇的眼神。

宿皇没有生气,毕竟自己大把年纪没必要和一个豆蔻少女计较,“你跟你母王倒是不一样,你可比你母王直白多了。”

无忧尴尬地笑了笑,“可能,我随我父亲吧。”想到自己的母王和那未蒙面的父亲,不由得叹了口气,也说不定,自己那父亲早已不在人世了吧。

皇后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睛未从无忧身上离开过,也不知道这个女人何处如此吸引人,“大公主,你可知要做盛乾的太子妃便不能与其他男人有瓜葛?比如,你身侧的这位鬼公子。”

无忧真的快按压不住自己暴躁的心情了,何时说想做他盛乾的太子妃了?跪下求自己,自己也不稀罕好吧。若是知道皇后要这样说,刚才便把那首曲子吹完了。看向了鬼公子,眼神里满是乞求,鬼哥哥,我懒得应付了。

鬼公子看着无忧如此的模样,叹了口气,说好的不是软柿子呢?已经懒到解释的地步了吗?只得开口说到,“皇后娘娘,怕是您误会了什么吧,无忧从未想过做太子妃,不知,谁给您的错觉?”

“本宫何时问你话了?”皇后有些生气,感觉无忧是在驳斥自己的面子。看向了无忧,“大公主,本宫是在问你话。”言语中带着些许的愤怒。

无忧叹了口气,站起了身,言辞坚定,“陛下,皇后,无忧最后再说一次,盛乾太子妃,永远不会是离无忧,盛乾女子的三从四德,离无忧永远做不到,如果二位就是请无忧来说这些的,那么无忧恐怕不能奉陪。”说着,准备向外走去。

“放肆!来人!”宿皇喊了一声,宫门口瞬间站了一排禁卫。

无忧不屑地笑了几声,“你确定,这些杂碎能拦得住本宫?”赩影箫在手,随时准备战斗,看了一眼身后的鬼公子,他倒是一脸轻松。

“都让开。”宿翊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眼底有着忧伤与无奈,“抱歉,无忧,我替我母后道歉。”

回过头,看着宿翊眼底的那一抹真诚,无忧终究还是心软了,这场宫宴,无忧相信,宿翊也不知道宿皇的本意。

“我们还能做朋友吗?”宿翊小心翼翼地问着,若是因为自己的父皇母后,而与无忧成为陌路或者仇人,自己恐怕会恨吧。

对着宿翊笑了笑,“如果是朋友的话,我很乐意。”宿翊本性善良,只是从小被宠着做事激进了些,时间会让他成为一个很好的帝王。

无忧的笑温暖了宿翊的心,就在看着无忧和鬼公子两个人一同走进这大殿时,宿翊便决定放下了,他们的一个眼神彼此都能读懂,这种默契,是自己不能够有的。有时候,能默默守护又何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说不定哪天无忧便看见自己了呢?

顺着士兵让开的一条道路,两个人走了出去,没想到的是,宿皇和皇后竟由着宿翊放他们走,可真不是一般的宠爱啊。

无忧万万没想到皇宫之行就这样简单的结束了,自己也算是得罪了皇后,若是换做在媞月,敢这样对姨母不敬的人怕已经死了几百次了。

“无忧,再过两日,我们再走,等你身子好些。”鬼公子柔声说道,急着离开元都也是没有必要的,无忧也根本不在乎宿皇和皇后说的话,这世上,能让这小丫头放在眼里的,还真没几个。

无忧自是知道鬼公子是何立意,点了点头,“好。”心中却总是有种不好的感觉,但愿不要出什么事吧。

皇宫中,皇后看着依旧站在宫门口向远处眺望着的宿翊,痴情儿啊,“太子,想得到为何不去争取?”

宿翊看向了自己的母后,眼神有些冷漠,“母后,孩儿的事,还望母后不要插手,不然,孩儿会恨你的。”说着对着高位上的两人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宿皇看着远去的宿翊落寞的背影,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儿子也长大了呢。

宿翊是了解宿皇和皇后的,当年自己父皇从十几位皇子中脱颖而出坐上了哪个位置,手中沾了多少血?手足都能相残,更何况他人的性命?

后宫佳丽三千人,自己这母后能牢牢的把父皇抓在手里,后宫嫔妃无一有子,父皇却从不追究,想想都可怕。若是他们真的出手对无忧做些什么,自己怕是会自责一辈子。

“太子哥哥!”一个鹅黄色衣衫的二八少女一瘸一拐地追上了宿翊,刚刚到正殿门口,正好碰见宿翊出来。

“蕊蕊?你怎么来了。”宿翊停了下来,看着宿蕊,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宿蕊是宿皇的第四女,六岁的时候失足从礁石上摔了下来,在被医治的时候,太医被一个宠妃买通,宿蕊的一条腿便烙下了残疾。宠妃一族被满门抄斩,皇后也因此坐稳了后位。

宿蕊挎住了宿翊,微微喘着气,额头上有着细细的汗珠,眼里还闪着亮光。“太子哥哥,听说鬼公子来了?”

拿着手帕给宿蕊擦着汗,无奈中又有些宠溺,宿翊温柔地笑着,眼底却还有一丝丝苦涩,“有这么着急?鬼公子刚走不久。”

瞬间失落了,宿蕊晃着宿翊的袖子,恳求到,“太子哥哥,你带我追上去好不好,宫里不能骑马,他们肯定还没走远。”眼里满满的都是渴望,只要远远的看一眼就好了。

两年前,鬼公子曾回盛乾住过一段时间,那次自己曾有幸听过两次他的曲子,坐在第一排,那样近距离的看着台上那个举世无双的男子,仿佛像是沙漠里的路人碰到了甘泉。

那次自己独自出宫,回宫路上却是碰到了地痞流氓,肆意的嘲笑声,辱骂声,击破了自己所有的防备。鬼公子就像天神一般出现,拯救了深陷泥潭的自己。鬼公子好心送自己回宫,路上一言未发,最后离开时也只留下一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是他对自己说的唯一一句话。

第七十四章 温水煮青蛙

看着自己苦苦哀求的妹妹,宿翊不由得叹了口气,怀揣着少女心的蕊蕊怕是动了情吧,两面之缘却让她执着了两年。这两年,蕊蕊她变了很多,变得乐观,活泼,却又总是在夜深人静时思念着那样一个可望又不可及的男人。

“上来吧。”宿翊弯下了腰,蕊蕊的要求,自己没办法拒绝。

爬到了自己哥哥背上,下一秒,宿翊就用上了轻功,宿蕊感觉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不一会儿,便到了城门之上。

能感受到微微的凉风,宿蕊目光一瞬间便锁定了那个熟悉的背影,风吹动着他的墨发和白衣,眼里充满了温柔与甜蜜,却在下一秒注意到了那个他身边的白衣女子,她的赤发是那样的耀眼,那便是媞月大公主离无忧了吧,那个与自己哥哥齐名的离无忧,精彩绝人,那是自己永远成不了的模样。

看着他们二人似乎在有说有笑,宿蕊眼神黯了下来,失落,无助,自己,是配不上他的吧。

兄妹两人此时想到了一起,是啊,那样优秀的人,自己是配不上的吧。

“太子哥哥,你喜欢离无忧吗?”宿蕊轻声问到。

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宿翊有些自嘲,怎么会是喜欢能形容的,一眼万年,怕是上辈子一定欠过离无忧什么吧,不然怎么会这样的在乎她,那是刻骨铭心的爱吧。

宿蕊眼底带着落寞,看着两人从拐角处消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残疾的腿,自己,一定会好起来的,不是吗,听说小神医治好了媞月子羡大人的腿,那自己的,她也一定能治好。

无忧早早瞥见了城墙上的女子,并未理会,鬼哥哥给自己讲过四公主宿蕊的经历,世人都道她可怜,可真正可怜的人多的去了。她有疼她的父皇母后皇兄,这已经很幸运了。

世上没有人可怜,只有人认为自己可怜。

无忧不会去帮她医治腿,若是有一天,她自己求到了自己眼前,或许可以帮她一把。

鬼公子安慰道,“无忧,你不是圣人,不必心软,永安堂已经遍布各地,你已经救了许多真正可怜的人于水火之中,不必给自己在施加压力了。”丫头心里想什么,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

无忧又何尝不想好好的?看了一眼双手,闭上了双眼,沾满了鲜血的一双手,他们一再的逼迫自己,自己一退再退,最后不得不反抗。若是可以,下辈子,宁愿投胎到一个普通人家。

无忧点了点头,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剩下的,让天决定吧。

元都白日的街道还是很热闹的,路边各种小贩,老大爷家的油炸糕好似很出名,许多人排队在买。北边有个小摊,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坐在摊前绣着花,小车上摆着许多花样的手帕,还有一些手工做的发簪耳饰。还有卖糖葫芦的,卖粮食的,卖水果的……

好似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肉香味,无忧闭上眼,深嗅了两下,下一秒,就被牵起了手,快步走到了转角小巷。

窄窄的小巷子里,一个年轻的女子正在很娴熟地捏着小包子,旁边似是她的父亲,粗糙的手掌放在一旁的冷水盆里沾了些冷水,迅速地端起一屉包子放到了一边。

摊位旁摆着三两张木头桌子,一个老奶奶领着自己十一二岁的孙子,奶奶一脸的慈祥,看着自己孙子在一旁尽兴的吃着。旁边的桌子坐着一家三口,很是祥和。摊前偶尔来几个客人买两笼包子带走。

两人坐到了另一张空桌子上,“老板来两屉包子。”鬼公子说到,看着无忧眼里放着着亮光,宠溺的笑着,这丫头,食既是命。

“好嘞。”蒸包子的父亲很快地搬了两屉

“嗯?”无忧疑惑,“这两笼都是我的?”有些惊讶又有些开心。

“这么大的一笼包子,你何时一屉就能吃饱?”有些无奈,无忧这丫头,胃口大,却也总是吃不胖,瘦的让人心疼。

无忧点了点头,只顾着吃包子,丝毫未注意到自己从未在鬼公子面前吃过包子,自己的饭量,他却知道的清清楚楚。

包子虽小,却是皮儿薄馅儿大,无忧夹起了一个,递到了鬼公子面前,“呐,鬼哥哥,知道你不爱吃醋,你尝一尝。”

张嘴,却是只咬了一小口,鬼公子带这些嫌弃的眼神,看起来像是在吃什么很不喜欢的东西一样。看着无忧气鼓鼓的把剩下的塞到了自己嘴里,嘴角扬起了计谋得逞的弧度。

无忧低头吃着自己的包子,遮掩着自己红了的脸颊,自己刚才竟然吃了鬼哥哥咬过的包子,羞死人了。

看着丫头耳尖的红,鬼公子笑着,这便算是岁月静好了吧。起身,“等我一会儿。”说着,走出了小巷。

过了一会儿,鬼公子再回来时,手上还拿着些东西,“好不容易来一趟,有些东西还是要尝尝的。”

无忧看了看,刚才很多人排队的油炸糕,还有山楂球,又翻了翻,还有烤猪蹄?感觉自己口水都要出来了,看着满眼宠溺的鬼哥哥,好感动,“鬼哥哥,你人真好。”

“乖,吃吧。”鬼公子说着,摸了摸无忧的头。

突然,眼里有了泪花,“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对我图谋不轨?”说出这句话,自己竟然被逗乐了。

“哈哈哈,”鬼公子大笑,“我说我是在温水煮青蛙你信吗?”说着,眼睛对上了无忧的眼睛。

“咯咯咯”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在空中回荡,“温水煮青蛙,让我慢慢离不开你么?鬼哥哥,你太阴险了。”无忧捂着嘴笑着。

“二位是新婚夫妻吧。”蒸包子的父亲看着两人,似是想起了自己新婚时的场景,“可惜了,我那婆娘已经不在了。”

看着大叔眼里的伤感与怀念,无忧安慰到,“大叔,您还有女儿啊。”

看了一眼自己正在捏包子的女儿,父亲暖心的笑了,自己还有女儿,生活还要继续下去。“年轻人啊,以后你们也会有孩子的,会更幸福的。”

无忧不好意思地笑笑,“大叔,我们只是朋友。”看了一眼鬼哥哥,感觉有点尴尬。

“嘿嘿,不好意思啊。”大叔摸了摸后脑勺。

第七十五章 夜袭

鬼公子眼底划过一丝无奈,她的心里,还住着那个人呢,真不知道该哭该笑。

许久,无忧打了个嗝,捂住了嘴巴,看着鬼哥哥在看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有点撑。嘿嘿,我们走吧。”

“好。”鬼公子起身,在桌子上放了一锭碎银。

“姑娘!”大叔喊住了无忧,“珍惜眼前人。”

无忧回头看了一眼大叔,大叔眼里满是真挚,无忧点了点头,看着前面的那个男人的背影,摇了摇头,自己,有些看不透自己的心,更看不透眼前这个人。

“无忧,快点,天气有些不好,我们快点回去。”鬼公子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好像降温了。

“嗯,”无忧小跑了两步追了上去。抬头看了一眼天,怕是晚上要起雾了呢。

果不其然,当夜幕降临的时候,随之而来的还有浓密的雾气。灰色的浓雾笼罩着元都,为元都带来了一丝神秘。苍穹像是被一层厚厚的灰布包裹着,几米外的东西朦朦胧胧,若隐若现。分不清东南西北,辨不清四面八方。

无忧睡得很踏实,丝毫没有被外面的天气影响。

鬼公子坐在窗边,看着外面,大雾模糊了道路和房屋,只能看见朦胧里近处的景物。总感觉心里有些不踏实,关上了窗子,上了锁,起身去其他两个空房间看了看。

走到无忧旁边的那个屋子,手放在了门上,刚要推开,动作停了下来,屏住了呼吸,里面有脚步声,虽然很小。

鬼公子后退了两步,走到了无忧房间门口,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看了一眼床上安稳睡着的无忧,舒了口气。

走到了窗边,确保每一扇窗户都是锁着的,这才稍微放心。鬼公子轻轻带上了门,下一瞬,就出现在了一旁的屋子里,长剑架在了蒙面人脖子上,随时,都能取他的性命。

“什么人。”声音犹如千年寒冰,周围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鬼公子可不认为这人是来串门的。

下一秒,从角落里又出现了几个人,手持长剑,向鬼公子袭来。

眼神变得犀利,如同黑夜里的鹰眼,闪过一道白光,直接抹了那个人的脖子,与其他六个人交起了手。

刀光剑影,这六个人身手竟都还不错,鬼公子眉头皱了起来,太狭小的空间,对自己不利,找准时机,推开窗子跳了下去。

六个人一一追上,街道上,开阔了许多,周围静的只能听见刀剑碰撞的声音。

雾越来越大,影响着视线,鬼公子靠着敏锐的听觉辨别着每个人的方向。长剑挥起,挡住了前面两个人同时砍来的刀。身体向后弯去,又躲过了另一剑。

一边抵挡着他们的攻击,脑海里一遍思考着这些人的功法来历,竟是盛乾皇族侍卫。

鬼公子眼神划过一抹凌厉,如同寒剑一般看向了六个人,嘴角微扬,不屑地笑着,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该是了结他们的时候了。

六人只见原地留下了一抹幻影,还未反应过来,下一刻,便有白影出现在了他们身后,如同黑夜里的鬼魅,在这大雾的衬托下,神秘的让人害怕。

手起剑落,一瞬间,宛若取人性命的鬼神,一个响指的时间,地上变多了六具尸体。

鲜红的血液溅上了鬼公子白色的衣袍,绛色的面具上似乎也有几滴红色的血液,只是看不太清。

修长的手指放到了面具上,摘了下来,面具底下却是一张惊为天人的脸。剑眉混如刷漆,带着万夫难敌之威风。一双黑眸,宛若天山圣池的水,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高挺的鼻梁,薄度适中的红唇光滑的皮肤晶莹如玉,女子看着都极其艳羡,整张脸如雕刻般俊美,五官分明。

嘴角带着冷漠,轻轻擦拭着面具,随即又重新带了上去,这张脸,还是不要露出来的好。

这一战耗费了不少时间,若非要辨别他们的功法,又何须浪费时间?

鬼公子抬头望去,瞳孔骤缩,那四间屋子的窗户竟都开着。飞身进了无忧的房间,直接推开了里屋的门,却看到床上空无一人,“无忧?”

直接跑了出去,找遍了其他四个房间,茅厕,大厅,都没有人。鬼公子着急了,又回到无忧的房间寻找着,看着枕边放着的赩影箫,拿了起来,无忧不管发生什么都会带着赩影箫的。

屋内气温骤然降低,鬼公子握紧了拳头,低垂的双眸像是淬了毒一般,随时都能杀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无忧现在可能在哪里。

鬼公子运起轻功向着皇宫的方向行去,无忧,等着我。

此时的无忧似是困在梦境中无法脱身。猩红的天空,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一望无际的原野上,遍地都是尸体,像是能听到怨灵的哀嚎声,压抑,痛苦,怨恨。

无忧攥紧了衣袖,感觉心脏像是被握住了一样,浑身有些颤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感觉很是闷热,有些喘不过气来。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群人在厮杀着,再前面就是万丈悬崖,中间那个一身鲜血的人突然被刺穿了心脏。

无忧心脏猛抽了一下,看着跪倒在地上,回过头来的男人,“师,师兄。”像是疯了一般杀向了那群人。

怀里抱着陌桐殇,他的脸上都是血,无忧得手颤抖着抚摸着陌桐殇的脸,“师兄,师兄。”

怀里的人眼神突然变得狠厉,“离无忧,你为何不救我!都是你,都是你害死的我!”说着双手掐住了无忧的脖子。

无忧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下一秒,却又突然掉进了一个温泉里,双手双脚被束缚着,只能眼看着自己一点点的下沉,水越来越烫,感觉身体像是在被灼烧一样。

突然,浮出了水面,无忧睁开了双眼,却是看到了红色的纱帐。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香味,糟了,是媚药。感觉自己浑身燥热,自己已经中了药?

无忧想要坐起来离开这里,却发现自己手脚被束缚着,浑身无力,自己竟中了软骨散。听到了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是一男一女。

“熠儿,看母后给你准备的大礼。”皇后带着宿翊走进了这个暗室。

第七十六章 媚药发作(一)

宿翊闻着室内的香气晃了一下头,感觉有些晕,看着榻上的一身白衣的女人,那头赤发,“无忧?”

皇后满意地笑了,“得到了她,她就是你的太子妃了,熠儿,母后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着,转身离开了这个暗室。

室内烛光透过红纱,空气中暧昧的香气,给人一种妖娆沉醉的感觉。宿翊已经有些不清醒了,一步步走近榻边,看着榻上女子脸颊带着红晕,玉颈透露着些粉红,微微喘着气,似是有些压抑。“无忧,”眼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

“宿翊,你清醒一点。”无忧喊了出来,却发现自己的嗓音因为中了媚药而变得有些沙哑,暗骂一句该死。

宿翊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一点,自己的母亲把无忧绑了过来。“无忧,对不起。”说着俯下了身子,替无忧解开了绑着脚的绳子。

无忧舒了口气,还好宿翊还有些良心。感觉自己身上越来越烫,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控制着自己清醒,鬼哥哥,快来救我。

宿翊伸手去解绑住无忧双手的绳子,却是一不小心,倒了下去。

无忧急忙用膝盖定住了宿翊的身体,可是自己也没有多少力气啊。

努力撑起了身体,看着眼前脸颊微红的女子,那樱桃般的红唇,上面还有点点的鲜血,感觉身体越来越烫了,好想咬一口。

看着俯身下来的宿翊,无忧怕了,“宿翊,你若是敢碰我,我便杀了你!”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踹开了宿翊。

无忧猛地拽开了绳子,感觉体内气血翻腾,一口浊血吐了出来。

宿翊清醒了些,可身体却越来越不受控制,握住了无忧的肩膀,“无忧,你就如此讨厌我吗?”

“你清醒点!”无忧推开了宿翊,向着外面走去。

“无忧!”宿翊拉住了无忧的手,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啊。若是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会后悔一辈子的。

无忧用力地拍打着门,“开门,开门!”可外面却丝毫没有动静。

鬼公子直接毫无阻拦地进了皇宫,站在皇后宫殿外面,眼里流露着杀气。直接闯入了宫殿里,看着高位上悠哉悠哉喝着茶水的皇后,鬼公子已经按捺不住手中的剑。

“鬼公子深夜来本宫的寝宫有何事?”皇后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面孔,丝毫不把鬼公子放在眼里。

下一秒,鬼公子已经到了皇后面前,双眼猩红,长剑架在了皇后的脖子上,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手中的剑了结了她的性命,“无忧在哪。”

皇后依旧一脸镇定,“呵,瞧着这个时辰,应该已经和熠儿颠鸾倒凤了吧。”

双手颤抖着,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皇后不能杀,现在还不能杀,可是手上却已有了动作。

“住手!我带你去!”宿蕊跑了进来,眼看着下一秒自己的母后便要被杀,终是赶上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太子哥哥身边的人告诉自己太子哥哥被带走了,现在还没回来,自己一听,便知道有什么事要发生。

剑放了下来,鬼公子急忙跟着宿蕊公主去了后殿。

皇后看着离去的两人,也并不着急,轻笑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么久了,现在去恐怕也晚了吧。

密室内,无忧瑟缩在墙角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宿翊,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着。“宿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感觉自己体内似有一只猛兽在咆哮,看着瑟瑟发抖的无忧,宿翊眼底的欲望越来越炽烈。脑海似是有两头猛兽在打架,一头在刺激着自己的每一根神经,让自己向前走去,另一头却是在阻止自己的行为。

一边向无忧靠近,感觉热血在沸腾,扯开了衣领,呼吸越来越灼热,突然,宿翊拿出了一把匕首,刺向了自己的肩膀,一遍又一遍地地告诉自己,不能这样做,她会恨你一辈子。

肩膀的疼痛感瞬间刺激了大脑,感觉自己清醒了很多。宿翊后退了几步,坐到了地上,匕首扔到了地上,看着无忧,很牵强地笑了笑,按住了伤口,还真挺疼。

无忧看着宿翊的笑,突然觉得心脏疼了一下,宿翊,谢谢你。

感觉身体越来越烫了,汗水已经浸湿了衣衫,无忧想要用内力压制住自己的燥热,可是这样只会气血逆行,感觉嗓子里一股血腥气,胸腔一疼,吐出了一口血。

门突然被踹开了,空气也骤降了几度。鬼公子手中的剑还在滴着鲜血,白袍上的血渍像极了冬日里的红梅,那样的刺眼。他的双眸静如止水,没有丝毫的波澜,却又那样的深邃,眼底最深处,似是困着一直凶兽。闻见了屋内的香气,眼神变得像是能杀人一般。

鬼公子身后的宿蕊知道,他杀光了所有拦在这里的人,而此时他的双手却在微微颤抖着,他在害怕,害怕自己想的事情发生。

看着角落里蜷成一团的无忧,鬼公子平静的眼底起了波澜,那是心疼,将剑插回了剑鞘,走到无忧身边,打横抱起了无忧,“丫头,我来接你了。”

别人眼中的杀神,此时在无忧眼中却像是从天而降的救世主,心理防线瞬间崩塌,紧紧攥着他的衣袍哭了起来。

鬼公子看了一眼远处的宿翊,“谢谢。”转身,抱着无忧离去。

宿蕊小声地喊了一句“鬼公子,”可却连他的一个眼神都没换来。眼底满满的落寞,他是看不到自己的吧,从始至终。

回过了神,宿蕊走向了宿翊,眼眶里充满了泪水,“太子哥哥。”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碰她,自己还是低估了太子哥哥对无忧的爱,开门的那一瞬间,自己竟是希望无忧已经成了太子哥哥的人,这样,是不是就没有人和自己争鬼公子了?

宿蕊摇了摇头,不能这样想,自己又有什么资格争他。扯下一块布条,替宿翊绑住了伤口,“太子哥哥,你后悔么?”

宿翊伸手擦了擦宿蕊的眼泪,苦苦地笑着,“傻妹妹,有些东西,得不到才是最好的结果。”



第七十七章 媚药发作(二)

此时的鬼公子抱着无忧直接离开了皇宫,感觉着无忧身体滚烫,鬼公子恨不得将皇后千刀万剐。。

“我好难受。”无忧感受着鬼公子怀里的冰冷,又抱紧了些,想要减轻自己的燥热。

从皇后那里拿了解药,却也得在一个时辰之后才能有效,看着怀里无法安静下来的无忧,心里充满了愧疚与心疼,若非自己大意了,怎会发生这种情况?“乖,丫头,再忍忍。”

恍惚间,似是听到了陌桐殇在喊自己,却又不是那样像,“师兄?”

鬼公子感觉心像是被针扎一样疼痛,她还是放不下。

清凉的夜风吹得无忧清醒了些,可身体依旧在抗议着,需要冰凉的东西来降温,“好热,好难受。”贝齿咬住了红唇,不一会儿,便有鲜血流了出来。

已经到了客栈,看着无忧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鬼公子一阵心疼,把无忧轻轻放到了床上,“乖,松口。”紧蹙着双眉,眼中全是担心。

无忧并未听到鬼公子的话,此时只是感觉浑身燥热到了极点,抱着眼前的男人不松手,好似这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丫头,松口好不好?”鬼公子看着这个样子的无忧,感觉比自己受伤还难受。捏住了无忧的下巴,可无忧还在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

俯身,覆上了她诱人的红唇,吮吸着她红唇上的鲜血,感受着她独有的芬芳。舌尖抵上了她的贝齿,引诱着她松开,下一秒,却是被咬住了舌尖。

鬼公子任凭无忧咬着自己,不一会儿,便感觉舌尖被咬破,两个人的血液混到了一起,便是这世间最烈的情药。

像是尝到了甘泉一般,无忧松开了牙齿,化被动为主动,回应着他,搂住了他的脖子,借势把鬼公子拉到了榻上,一个翻身成了无忧在上的姿势。

尽兴尝着她柔软的唇瓣,眼见乱了意识,感觉到小手伸进了自己的衣领,鬼公子眼神恢复了清澈,握住了无忧的手,“丫头,别这样。”微微沙哑的声音无疑是给了无忧更大的诱惑。

眼见着无忧伸手去拔自己的衣服,一个手刀劈到了她的玉颈上,缓和了一下自己粗重的呼吸,看着晕倒的人儿,眼底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真是个磨人的妖精。

皇宫中,皇后听说宿翊受了伤,急忙赶了过去,看着那些被鲜血染红的白布,眼里已经泛了泪花,提着裙摆小跑了进去。

“参见皇后娘娘。”宫人提心吊胆地行了礼,太子一出事,皇后就要发怒了。

“熠儿,熠儿。”看着脸色苍白的宿翊,皇后的眼泪流了出来,眼睛里却又带着愤怒“熠儿,是离无忧那个贱人伤的你吗?”

一旁的宿蕊摇了摇头,低声说到,“母后,是太子哥哥自己伤的自己。”

皇后沉默了,轻轻抚摸着宿翊的脸,“为何呢?”

宿翊别过了脸,不愿意同自己这自作多情的母亲说话,若非这一刀,自己怕是与无忧再也不可能了。

收回了手,“熠儿,你是在怪母后吗?”皇后手颤抖着,却是丝毫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若是得到了她的人,你还怕得不到她的心?”

沉默了许久,宿翊闭上了双眸,淡淡地说,“她从不是和你们一样的人,若是我碰了她,她会恨我一辈子。”

“和我们一样?熠儿,在你眼中,母后就这样不堪?”

“母后,太子哥哥不是这个意思。”宿蕊急忙解释道,害怕母子二人生出嫌隙。

宿翊冷笑一声,“又有什么区别呢?除了我,父皇没有其他儿子,这些年,你做过的那些事还用我说吗?当年父皇宠妃的死,真的和你没关系吗?”宿翊步步紧逼,这次,皇后真的触碰到了他的底线。看了一眼一旁的宿蕊,自己这个坡脚的妹妹,咽下了想要说出口的话,有些事,她还是不知道的好。

“宿翊!”皇后被气到了,自己的儿子如此顶撞自己,“本宫辛辛苦苦为你铺路,你却为了一个女人跟本宫翻脸,你,你,你真是太让本宫失望了!”说着,眼里含着泪光,转身离开,转身的那一霎那,一个母亲终是流下了伤心与失望的泪水。

看着皇后离去的身影,宿蕊有些失望的看着宿翊,“太子哥哥,你让母后伤心了。”说着,追上了皇后,一起离开了。

看着宿蕊离去的身影,两行清泪划过宿翊的脸庞,蕊蕊,若是你知道当年给你治腿的太医其实是母后的人呢?你的腿,也不过是母后巩固后位的牺牲品。

整夜的雾气在清晨第一抹阳光的照射下散去了,无忧睁开了双眼,感觉嘴唇有些疼,舔了舔,结痂了?脑海里突然闪过昨晚的一些画面,自己睡醒之后出现在了皇宫,皇后给自己下了药,宿翊刺伤了自己,然后鬼哥哥来救自己,后面,后面……无忧脸红了,自己是做梦还是真的把鬼哥哥扑倒了?

“醒了?”鬼公子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盘小菜和清粥。

“嗯,”轻声回答,脸好像有些烫,简单洗漱了一番,坐到了桌子旁。

鬼公子手里拿着药膏,指腹稍稍沾了些,“别动,”抹到了无忧的下嘴唇上,“你昨晚硬咬着自己的嘴唇,也不嫌疼。”

看着鬼哥哥一脸心平气和,无忧小心翼翼地问,“我还做了些别的吗?”

“嗯?”看了一眼无忧,她的脸红到了耳根,鬼公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你还做什么了?”

无忧舒了口气,还好还好,幸亏只是梦,不然丢人丢大发了。想起皇后的阴险手段,眼睛里多了一丝恼怒,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皇后敢这样做,那定是做好了承受自己怒火的准备。

“感觉身子好些了吗?”鬼公子关心地问到,无忧这次真的生气了呢。

点了点头,无忧直接端起碗来喝光了那些粥,胸口微微起伏着,喘着气,不知是喝的太急,还是太生气。“她惹到我了。”

第七十八章 苏妃(一)

“乖,等着看好戏吧。”鬼公子拿手指拭去了无忧嘴角的饭粒,宠溺地看着无忧,有些事,用不着她出手。“估计今晚,就有好戏看了。”

看着鬼公子不怀好意的笑,无忧感觉起了鸡皮疙瘩,噗的一声笑了,感觉鬼哥哥好腹黑。“鬼哥哥,你知道宿翊怎么样了吗?”

提起宿翊,鬼公子还是感谢他的,敬他是条汉子,不过,也不会因为他的行为而放皇后一马。“他,还在床上躺着呢,跟皇后吵了一架。”

“当时,是宿蕊带你去的密室?”无忧想起了那个女孩子,看着鬼公子点了点头,他们兄妹二人倒是没有被教坏,本性都是好的。“那你,给皇后准备了什么?”

鬼公子夹了一口菜放到了嘴里,没有回答无忧的问题,只是笑着,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无忧一脸好奇,噘着嘴,小声地说,“就知道卖关子。”

夜晚,鬼公子带无忧潜入了皇宫,悄咪咪地来了皇后跟宿皇在的宫殿。

皇后爱舞,每夜都会召舞者来表演,就跟一些人爱戏一样,偶尔宿皇也会来看看。

两个人趴在屋顶上,掀起了一块瓦片,屏住了呼吸,看着里面的场景。

皇后似是兴致不高,一手拄着下巴,面无表情地看着下面的舞者表演,满脑子都是宿翊的事情,天下没有哪个母亲不为自己儿子担心,最终叹了口气,站起了身,“陛下,臣妾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嗯,”宿皇点了点头,目送着皇后离去,又对着下面的人说,“继续吧。”

一组表演结束,进来四个鹅黄色衣服的舞女,下一秒,一个一身紫衣的女子从殿外飞了进来,长袖扔到了宿皇身前,在宿皇下意识去抓的时候,又收了回来。没有剧情里妩媚的笑,紫衣女子面若冷霜,还带着些忧郁,让人忍不住去怜惜她。

目光紧锁在紫衣女子身上,宿皇看直了眼睛,“紫涵?”眼里好似有了泪水。

无忧傻眼了,虽说这个女子跳舞是真的好,怎么宿皇还哭上了?嘴里念叨的,好像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紫涵,是你吗?”宿皇情绪失控,走了下去,直接拉住了紫衣女子的手。

紫衣女子欲挣脱开,可却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有些难为情,“陛下,您认错人了。”

宿皇擦了擦眼角的泪,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曾经最爱的人长得有八分相似的脸,心里很痛。这么多年了,自己还是从未放下她。“你留下,别人,都退下吧。”

见大门打开,鬼公子顺势撒下了一把粉末,邪魅地笑着,“加点料。”

无忧一脸疑惑,“鬼哥哥,紫涵是谁?”

“当年宿皇的宠妃李紫涵荣宠不断,后来宿蕊公主摔了腿,据说医治的太医被涵妃买通,给宿蕊治坏了腿,宿皇一怒之下将李氏一族满门抄斩。”鬼公子耐心的给无忧解释着。

对着这张脸,宿皇根本无法保持自己的皇帝形象,此时,他只是一个思念爱人的男人。“你,和紫涵什么关系?”世上绝对没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下一秒,紫衣女子却是拿着匕首向宿皇刺来。

宿皇吓了一跳,眼见着女子被侍卫擒住,才舒了口气。

无忧吓了一跳,这好像不对吧,怎么又玩上暗杀了?

紫衣女子苦笑着,两行怨恨的泪水流了下来,被压制着跪在地上,带着恨意瞪着宿皇,“当年姐姐根本没有买通太医,你嘴里口口声声说着给姐姐一个交代,结果呢?李家上上下下一百三十一口人名只因你一句话,都人头落地。若非我年少不在京城,又怎会有报仇的机会?姐姐如此爱你,为你失去了两个儿子,却也死无全尸。”闭上了双眸,“杀了我吧。”

“李家不是满门抄斩了吗?怎还会有人活着?”无忧疑惑。

鬼公子邪魅地笑了,“她,是我安排的人。皇后这辈子最恨的人便是涵妃了,两个人从王府斗到皇宫,若是她看到第二个李紫涵,肯定会很开心吧。”

想起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那个此生自己真正爱过的女子,宿皇流下了悔恨的泪水,说好保下紫涵,却因难堵朝中悠悠众口,失言与她。

宿皇走到紫衣女子跟前,闭上了双眸,叹了口气,眼前的女人是不是上天派来让自己赎罪的?“你叫什么名字?”对着侍卫使了个眼色,扶起了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眼里有些惊慌失措,不知该怎么办,按理说,此时自己应该已经成了一具尸体。“李紫苏。”

宿皇一脸真挚的看着紫苏,眼睛里满满的真诚和温柔,“从前,是朕,没有保护好紫涵,是朕,负了她,也是朕,下旨杀了你们全家。你可否愿意给朕一个机会,让朕,替紫涵好好照顾她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来赎朕这罪过?”

紫苏看着宿皇,她毕竟也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子,怪不得姐姐会爱上这样一个男人,轻轻点了点头,报仇,或许也可以兵不见血。

“明日,传朕旨意,今有舞女紫苏舞姿柔美,性格温婉,特封为苏妃,赐涵星宫。”特意明日传旨,也只是为堵住皇后的口。

没有人注意到空气中淡淡的香气,宿皇拉住了紫苏的手,带着紫苏离开了。

紫苏舒了口气,撇了一眼鬼公子和无忧的方向,她知道,自己的主子在看自己。

“她带的是人皮面具?”无忧仔细看了紫苏一眼,总觉得不太像人皮面具。

鬼公子摇了摇头,回答着,“她就是李紫苏,我的人无意救了她罢了,她真正要报仇的是皇后,宿皇只不过是她的垫脚石,我,也只是推了她一把而已。”

无忧已经能想到明日皇后见到这个苏妃的脸色了,相信这个苏妃,自己的仇,这个苏妃定能给自己报了。

“还要跟上去看看吗?”鬼公子看着无忧,脸上带着坏坏的笑。

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无忧赶紧拒绝,“我们回去吧,我对偷看人家房事可没兴趣。”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好像有些发烫。

第七十九章 苏妃(二)

宿皇寝宫中,宿皇抱着女子柔软的身躯,感觉自己又恢复了年轻时的激情,看着榻上的那抹殷红,又将紫苏压到了身下,粗重地喘着气,“爱妃,你真美。”

这些年,皇后不让宿皇选秀,宫里也只是偶尔来几个新人,整日面对那些三四十岁的身体,没有欲望,没有激情,宿皇感觉自己都不像是男人了。

看着身下娇喘着的女人,双十的年华,比少女多了一丝妩媚,又有着自己独有的清纯。粉白的皮肤,碎发因汗水贴在额角,脸颊微红,嫩藕般的玉臂搭在了自己肩上,宿皇低吼了一声,“你这个妖精。”

旖旎过后,紫苏靠在宿皇怀里,无声哭了起来。

宿皇已经彻底陷入了温柔乡,紫苏满足了自己男人的欲望和尊严。看着怀里的人儿梨花带雨,感觉心都要化了,“爱妃,怎么了。”

紫苏跪到了一边,低声啜泣着,“陛下,紫苏还是戴罪之身,能得陛下青睐,已是万幸,不敢再奢求什么妃位,皇后娘娘也一定不会同意的。还请陛下放紫苏离开吧。”说着,磕了一个头,抬起头,一脸恳求和感激的看着宿皇。

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紫苏,宿皇感觉他的眼泪把自己的心都融化了,她眼里的是崇拜,感激,与害怕。

一把把紫苏揽到了怀里,宿皇柔声安慰到,“朕的决定,还轮不到皇后来置喙,放心,朕会好好疼你的。”

任由宿皇给自己擦着泪,紫苏的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逞的笑。“紫苏,多谢皇上。”说着,往宿皇怀里钻了钻。

在无忧的要求下,鬼公子带无忧去东宫在外面瞅了宿翊一眼,确保宿翊没啥大问题,无忧才放下了心。

对于宿翊,无忧无法怪他,他也是受害者,况且,有了紫苏,已经是对皇后最大的报复了。

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了宿翊面前,“主子,刚刚,大公主来了一趟,已经走了。”

宿翊淡淡地笑了,平静的眼底多了一丝涟漪,手放到了伤口上,这一刀,终是值得的,不然现在,恐怕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吧。“下去吧。”

“是。”转眼间黑衣人消失在了阴影里。

无忧带着愉快的心情,入睡了,更主要的是,鬼公子在远处的长榻守着无忧。

无忧也是很懊恼,昨夜是自己太疏忽了,竟然中了皇后的药,不过那药无色无味,自己也真该好好研究研究。

第二日清晨,当宿皇的旨意传遍各宫时,除了皇后,别人都只当看了热闹,看皇后这个妒意极强的女人该如何处理这个苏妃。

皇后怒气冲冲地赶到了皇帝寝宫,怪不得昨夜皇帝没来自己这里,原来是有了新欢。

当看到一个身着紫衣的女子背影时,皇后已经气的发抖,紫色是宫里的禁忌,“是谁给你的胆子忤逆本宫?”

紫苏没有理皇后,继续着手中的动作,给宿皇穿好了朝服,面若桃花,经历了人事的紫苏更加的妩媚动人了。

宿皇看着娇羞的紫苏感觉心痒,再看看皇后,虽说保养的不错,可毕竟已经三十多岁了,而且还跟个母老虎一样,相称之下,看着皇后愈发的不顺眼了。“是朕,爱妃喜欢紫色,是朕允许的。”

紫苏转过了身,微微屈膝,“臣妾紫苏,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安。”说着,抬起了头,眸子里平静如水,却又看得人发慌,嘴角还带着微笑。

“你,你。”皇后后退了两步,赶紧扶住了一旁的丫鬟,声音有些颤抖,“李紫涵?”想起那个自己好不容易弄死的女人,皇后有些发抖,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你到底是谁!”皇后心慌了,她怎么会还活着?

“臣妾,紫苏,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安。”紫苏有提高了些声音,眼神更加犀利地盯着皇后。

“皇后,你失态了。”宿皇看着这样的皇后有些失望,提醒了一句。

皇后这才回过了神来,毕竟也经历了这么多勾心斗角,立马端正了自己的仪态,心底默念着,她不是李紫涵。

哪怕是又能怎样?自己能杀她一次,也就不怕她第二次。皇后故作镇定,向前走了两步,扶起了紫苏,面带微笑,一副很大度的样子,“妹妹请起,日后,都是一起服侍皇上,一家人,不必这么多礼。”

紫苏起了身,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自己不能低估皇后,这个害死自己姐姐的人,我们慢慢熬。“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宿皇脸色好了些,他是不愿意看这些后宫的糟心事儿的,“皇后,很多事,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但是,紫苏,你不能碰。”

“陛下这是说的哪里话,臣妾自是会好好照顾苏妃妹妹的。”皇后有些委屈的说着,看着宿皇如此护着苏妃,就仿佛看到了当年荣宠不断地涵妃一样。

“这样最好。”宿皇摸了摸紫苏的脸,脸上满是宠溺,“朕去上朝,等朕回来用早膳。”

“臣妾恭送皇上。”皇后同紫苏一起行了礼,眼看着皇帝离开。

看着宿皇出了寝宫,皇后的脸色冷了下来,一步一步地向着紫苏走去,眼神变得凌厉,“你,到底是谁?”

并未惧怕皇后,紫苏一脸淡定,微微笑着,坐到了一旁的榻上。肩上的衣衫顺势滑了下来,漏出了紫苏性感的锁骨和玉肩。“不知,皇后娘娘觉得我是谁?李紫涵?还是李紫苏?”

“当年李家满门抄斩,你这个小狐狸竟然活了下来,呵,”皇后轻笑一声,“不过你放心,本宫会让你去找你那短命姐姐的。”没了一开始的慌乱,此时的皇后并不怕这个李紫苏。

紫苏邪魅地笑了,死死地盯着皇后的眼睛,片刻,站起了身,对着皇后的耳朵,轻声地说,“当年我那两个外甥的死,或许,娘娘并不在乎,可是,宿蕊公主的腿,你都不觉得羞愧吗?还有李府的上百口人命,都不怕深夜做噩梦吗?”

第八十章 苏妃(三)

一句一句刺痛着皇后的心,皇后身体颤抖着,“你怎么知道?哈哈哈哈哈,本宫不怕!你,没有证据。”皇后立即平复了心情,告诫自己,她只是在虚张声势。

“拭目以待喽?”这么多年的卧薪尝胆,只为报仇,紫苏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也不怕失去,而皇后,她害怕失去的太多了。

“来人,将苏妃送回涵星宫。”嫔妃一直在皇上宫中住着就是不符合规矩,皇后是这后宫的掌权者,自是有权利管这些。

进来一个宿皇的贴身太监,“回皇后娘娘,涵星宫还缺很多东西,皇上说了,过两日等布置好了,再让苏妃娘娘住进去,这几日苏妃娘娘暂住皇上这里。”

皇后只能干生气,看着一旁慵懒的紫苏,强迫自己笑着,“还是皇上考虑周到,本宫就先回宫了。”说着,转身离开了。

回了自己的寝宫,皇后大怒,摔了很多东西,“小贱人,那个狐狸精,又来勾引皇上!”

“哐当!”宿蕊刚刚走进来,一个花瓶就砸到了自己脚下。

“啊!”着实把宿蕊吓了一跳,直接倒在了地上,手却不小心被地上的碎片划伤了。

“嘶…”看着自己的手,很深的一道口子,眼泪瞬间流了出来,却也不敢哭出声音。

“蕊蕊,”皇后回过了神,急忙跑了过来,看着那么刺眼的伤口,上面还沾着些碎渣,“快传太医,传太医!”眼里有了泪光,心疼,惋惜。

“母后不哭,蕊蕊没事儿。”宿蕊拿另一个手给皇后擦着泪,自己的母后那样坚强,母后怎么能哭呢?

太医很快来了,小心地清理着宿蕊的伤口,宿蕊一声不吭,只是紧紧咬着牙,这些小伤又算什么?

看着自己如此坚强的女儿,皇后转过身,捂住了嘴巴,肩膀轻轻抖动着,自从宿蕊的腿坏了之后,自己这女儿从未喊过疼。

想想当年自己做的事情,后悔吗?不后悔,若是重来一次,自己还会那样做。“听说小神医最近要来盛乾,蕊蕊,母后会求她治好你的腿的。”

一听自己的腿有希望治好,宿蕊有些激动,“真的吗?母后?”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皇后。

“真的。”皇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早朝退朝之后,宿皇回了寝宫,看着换了一身轻纱的紫苏,瞬间心情大好,搂着紫苏做到了桌旁,“爱妃,皇后可有为难你?”

紫苏笑着摇了摇头,那个一颗红果子喂到了宿皇嘴里,“皇上,不如,紫苏回涵星宫住吧,总归也少不了很多东西,一直在皇上这里住着也不合规矩。”

“皇后说的?”宿皇看着紫苏没有回答,便知道了答案,轻轻刮了一下紫苏的鼻子,“爱妃,朕,便是规矩。”

紫苏甜甜地笑了,端起了一碗粥,尧起一勺吹了吹递到了宿皇嘴边,“皇上尝尝?粥是紫苏熬的呢。”

“哦?”宿皇把粥吃进了嘴里,点了点头,“不错,爱妃还有这手艺?”越来越欢喜,自己已经多少年未吃过自己的女人亲手做的东西了。

“那以后,紫苏每日都给皇上做可好?”

“好~”很久没有这样有食欲了,一口气吃了三碗粥,紫苏喂的,自是好吃极了。

看着眼前下了好多的粥,紫苏笑了,又喂了宿皇一些别的东西,自己也吃了些,拿起手帕给宿皇擦了擦嘴。

跨坐在了宿皇腿上,双手环住了宿皇的脖子,“那,皇上觉得,是紫苏做的粥好吃,还是,紫苏好吃?”

温软在怀,宿皇抱起了紫苏,直接去了龙床上,“当然是你好吃。”

客栈里,无忧和鬼公子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已经听到了皇宫里传来的消息,无忧有些惊叹,“这个紫苏,啧啧,白日宣*,估计过不了两年,宿皇就该让位了。”

鬼公子无奈摇摇头,“估计过不了多久,盛乾皇宫就要掀起一股大风浪了。”深思了一下无忧的话,点了一下无忧的额头,“你这个丫头,注意的重点都在什么上边。”

看着鬼公子上扬的嘴角,无忧越来越好奇这面具底下是张什么样的脸,真的像是人说的一样丑陋不堪吗?“明年我都及笄了呢?这些东西话本上都有的。”调皮地笑了笑,拿起行李,“我们走吧。”

鬼公子叹了口气,真拿这丫头没办法,点了点头,接过了无忧的行李,“我帮你拿。”

下了楼,无忧上了马,摸了摸元宵的鬓毛,“元宵啊,你又要赶好几天路了。”

元宵嘶鸣一声,似是在说,没关系一样。

直接向北行进,从元都的北门离去,再走三天,预计就能到南涧山,不过寒先生到底在南涧山的哪里,还需要自己寻找。

无忧城。

沧玉睁开了双眼,眯着眼,感觉,好刺眼的光,手指微微动了动,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动了动胳膊,打到了旁边的人,看了看,霁雨?在床边趴着?

霁雨醒了过来,看着正在盯着自己的沧玉,揉了揉眼睛,是自己眼花了吗?“沧玉?”

“渴。”沧玉感觉嗓子有些沙哑,吐出了一个字。

急忙站起了身,去端来了一杯水,递给了沧玉。

“猪吗?把我扶起来。”沧玉真是无奈,一醒来就看见这么一个傻子。

“哦哦。”霁雨把杯子放到了一边,扶着沧玉靠到了床边,把水递了过去。

杯水下肚,感觉舒服了不少,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感觉好僵,“我睡了多久?”

“半月。”想要替沧玉揉揉手臂,却被推开了手,有些失落,她肯定在怪自己吧。“对不起,沧玉。”

沧玉摇了摇头,“你总觉得是我夺走了怀瑾的位置,当年若是我在无忧公主身边,说不定死的就是我,你觉得我欠你的,我也算是还了,如今我们也是为同一主子,仅此而已。”

霁雨心脏漏了一拍,平日里自己对她的疏远排挤,她说的对,自己从来都是这样认为,可如今想想,怀瑾的死,又能怪谁?自己不过是太懦弱罢了,一直不愿接受事实。

第八十一章 南涧山相遇

霁雨调整了一下心情,“从前是我不对,以后,我霁雨欠你一条命。”说着,傻傻地笑了。

看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霁雨,沧玉叹了口气,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大夫来了,细细检查着沧玉的身体,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姑娘身体素质本来就好,再加上这些天霁雨大人一直寸步不离的照顾,姑娘能醒过来是上天的眷顾啊。”

沧玉愣了一下,半月以来,都是霁雨在照顾自己吗?看着他的黑眼圈,还有下巴上的胡子茬,是不是自己太凶了?

无尘听说沧玉醒了过来,急忙赶了过来,看着榻上虚弱的沧玉,无尘很是心疼,自己没有替姐姐照顾好大家。“沧玉姐姐,这几日,都是大魔王在照顾你。”

沧玉没有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心里却有些别扭。

以后的日子,两人忙着各自的事情,霁雨总是觉得自己对不起沧玉,经常追在沧玉身后嘘寒问暖,只是沧玉依旧一副我们只是工作关系的样子。

而此时的帝都,子羡带握瑜回将军府又举行了一场简单的婚礼,将握瑜也写入了公冶一族的族谱。

子羡与公冶宗毅的关系也只是稍微平和了些,在政事上,公冶宗毅依旧站队皇女,子羡就不用说了,两个人见了面,子羡也只是严谨地唤一声父亲罢了。

无忧同鬼公子在盛乾元都的事儿,也已经传到了离潇如的耳中,对于无忧和宿皇后闹僵的事,离潇如还是喜闻乐见的。

离思乐也长大了一岁,懂得东西也越来越多了,众人都夸皇女聪慧,遗传了帝君与皇夫的优良基因。

行了三日,终于赶到了南涧山外的唯一一个村庄——南涧庄。

受南涧山的影响,南涧庄常年阴冷,放眼望去,人们都穿着动物皮毛制成的衣裳,还有很多人背着弓箭,手里还提着猎回来的兽。

无忧搓了搓手,这里是真的冷,都快比得上星辰谷的后山了,自己还穿着薄衣服,呼出来的气在空中形成了白色的烟。

“走,去买两件衣服。”鬼公子顺势搂住了无忧,感觉得到无忧有些颤抖的身躯,有些心疼,“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提前准备。”

无忧没有拒绝鬼公子的怀抱,真的是很冷,只是,无忧无奈,鬼公子又把责任都揽到了他自己身上。

一家猎户妻子开的店铺里,无忧买了一身棉衣,又选了一个白狐毛做的皮草,瞬间感觉暖和了很多。

“无忧,你帮我选。”鬼公子眼前正在纠结,对于衣服,有时候真的很纠结。

“鬼哥哥,”无忧小声叫着,声音有些颤抖,自己真是好悲催,刚来就被挟持,又是个女子。虽说自己现在能逃脱,不过不了解对方实力,万一真被抹了脖子就完了。

屋子里本来就阴暗,只有一盏煤油灯,还有很多高高的货架,不自己细看,很难知道远处角落还有一个人。

宇文凝芷被派来找宫鸣寒,却在这里碰到了这两个人,离无忧,真是找了你好久呢。

鬼公子走了过来,看着戴着黑色面纱,一身黑色劲装的女子,似是有些眼熟。

“鬼哥哥,你穿那件黑色的貂袍吧,很适合你。”无忧一脸淡定,给鬼公子选了一件衣服。

点了点头,看见了无忧手上的动作,鬼公子拿起了那件黑色貂袍,穿了上来。

“女侠,我们有仇吗?”无忧笑着问,手里却是准备着暗器。

对于离无忧,宇文凝芷恨得牙痒痒,不止是情敌,她有着自己所没有的一切,而自己,只落得这幅模样。

凭什么她身边有各种优秀的人守护着,而自己,呵,想着在自己身上放肆的那个老男人,宇文凝芷手有些发抖,愤怒,压抑。

“离无忧,你夺走了我的一切,你说我们有没有仇?”宇文凝芷压抑着自己,若非那个男人要把离无忧带回去,自己早就杀了她以泄心头之恨。

无忧总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自己夺走的东西太多了。“我是杀了你的亲人还是夺了你的爱人?你如此怨恨我?”

宇文凝芷此时已经忍不住要动手了,亲人,爱人,离无忧都夺走了。突然感觉心脏突然疼痛了一下,子蛊发作了,是蛊老在提醒自己,不能动离无忧。

无忧趁机逃脱,直接被鬼公子拉着跑了出来,“鬼哥哥,你认识她吗?”

女子走了出来,黑色劲装裹体,马尾高高梳起,黑纱半遮面,衬得皮肤更加的白皙。眼睛里,似是无欲无求,又像是麻木了一样,眼里没有一丝光亮。

鬼公子眼神犀利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他在怨恨,恨无忧,她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一个长相丑陋,穿着破旧麻草斗篷,拄着一个奇怪的木棍子的老人从房后走了出来,“桀桀,圣女也在这里,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鬼公子暗道一声不好,这是隐族的桀老,前些日子还杀了一个村庄的人來练蛊。“蛊师,你小心些,这个人很危险。”

眼神黯了下来,突然想起了什么,这个女人,“和禹泽勾结的人是你?”无忧已经确定了这个女人就是当时冷宫禹泽见得女人,帝君和邵杰的蛊就是来源于这个老人了吧。

宇文凝芷冷笑一声,没有回答,黑剑出鞘,直接划破空气向无忧刺了过去,剑气逼人,着实让无忧惊讶了一下。

鬼公子持剑把无忧护在了身后,下一秒,就被突然袭来的桀老给引到了一边。

“鬼哥哥,你小心。”无忧身体后倾,一个后滑步躲过了宇文凝芷的攻击,赩影箫在手,无忧直接化被动为主动,一个刁钻的旋身到了宇文凝芷身后,袭向了她的后颈。

宇文凝芷右手挽了个剑花,下一秒,黑剑就到了左手之中,直接横扫过无忧的腰腹。无忧顺势一个扫腿,地上掀起了一阵枯叶。几个回合,无忧发现她的招式越来越狠辣,余光瞥向了鬼哥哥和那个老者,鬼哥哥游刃有余,那便不用担心。

第八十二章 尸身

桀老身法鬼魅,正常人根本捕捉不到,可眼前这个绛色面具的男人,似乎每每都能挡住他的进攻,游刃有余,好似在试探他一样。“桀桀,鬼公子看来不光弹得一手好筝。”完全看不出鬼公子师承何处。

鬼公子知道桀老也未用几分功力,都是互相试探,看着他这个木杖,竟是砍不出一丝痕迹。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身法快了几倍,一掌打在了桀老的胸口上。却见像是打在了一团软泥上,十分惊讶,眼看着桀老没有任何反应,躲过了他的木杖,后退了几步。

“桀桀,”桀老阴森地笑着,“老夫是不会受伤的,桀桀。”

趁着无忧稍稍分神,宇文凝芷剑尖点地,飞身而起,俯身向无忧刺来,无忧没有躲,却在最后一刻挑下了宇文凝芷的黑面纱。而宇文凝芷的目的竟是无忧腰间的令牌。

看着手里的鬼令,宇文凝芷一脸的不可思议,江湖上闻风丧胆的鬼主竟然是离无忧?一夜之间灭了功德王府也是离无忧的主意?“鬼主是你?”

“宇文凝芷?”此时的无忧同样的惊讶,眼前这个美得无法言说的女人绝对是宇文凝芷,她不是死了吗?不是不会武吗?以前的宇文凝芷是小家碧玉的美,如今却是那种魅人心魂的美,就算以前的她会些三脚猫功夫,但也不可能如此之强。“你被隐族的人救了?”

宇文凝芷此时像疯了一样,用了十分的功力向无忧袭来,“离无忧,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我要杀了你!”

无忧无法反驳,师兄,宇文凝芷没有得到,功德王府也是师兄为了自己灭的,她把罪过都算在自己身上也无可厚非,毕竟鬼令是在自己手中。“你既要我的命,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鬼公子看着宇文凝芷那张脸,有些吃惊,又看向了桀老,这个老妖怪真是让人惊讶,隐族,看来也不是个什么简单的地方。

无忧认真了,一点一点的压制着宇文凝芷,慢慢击溃她的心里防线,愤怒让她失去了理智。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她都能恰巧躲过自己的攻击,自己为什么不如她,宇文凝芷双目欲裂,招招狠厉向无忧攻去。

“破绽太多了,”赩影箫一下一下打在宇文凝芷身上,无忧不想在继续了,直接卸掉了宇文凝芷的一直手臂,赩影箫打向了她的肋骨,用足了十分的力气,细听能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

“啊!”感觉断骨刺到了肉里,宇文凝芷疼得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却还得格挡着无忧毫不留情的进攻。

“我从未夺过你什么,是你自己不如人,还要归过于别人,你本性不坏,为何要同黑暗为伍?”对于宇文凝芷,无忧认为她本性还是善良的,只不过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你什么都不懂!”宇文凝芷怒吼到。

桀老直接脱身挡住了无忧的进攻,救下了宇文凝芷,“桀桀,圣女不愧是圣女。我们下次再见。”说着,带着宇文凝芷很快消失不见了。

无忧跑到了鬼公子跟前,有些担心,神态很是焦急,“怎么样,可有受伤?那个蛊师可有对你用蛊?”

看着无忧一脸担忧,鬼公子突然有些想受伤,看了看自己的右掌,刚才的那种手感,不是人的肉体,他,不是普通人。

仔细看了看鬼公子的手掌,看着也没什么,想起蛊师那句自己不会受伤的话,无忧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你打了他一掌,感觉很软,像是沼泽一般,能吸收你的掌力,对不对?”

看着无忧如此严肃,突然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鬼公子点了点头,“是。”

腿软了一下,向后退去,急忙拉住了鬼公子来扶自己的手臂,无忧想起自己在星辰谷看到的古籍,浑身微微颤抖着,眼睛里有些惶恐,轻轻摇着头,“怎么会?不可能有的。”

鬼公子扶着无忧,有些担心,“如何?”

无忧平复了一下心情,“是虫身。”闭上了双眼,回忆着古籍上的内容,“有蛊师,以身为巢,养蛊于体,日久,人蛊一体,不老不死,不生不灭,乃为虫身。”

鬼公子深思了一会儿,拍了拍无忧的肩膀,“古籍也都不一定是真的,大多是传说,这世上哪有人不生不灭。”鬼公子对于虫身是不相信的,若是真的,那桀老不就无敌了吗?

“鬼哥哥,我们不知道的太多,宇文凝芷就是个意外,她的脸,应该是蛊容术,这个桀老太可怕了,还有帝君,邵杰,我们快去找寒先生吧。”无忧现在觉得事情拖得越久,越难以解决,隐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能有桀老这样的人,自己的生父又是谁呢?

鬼公子将手放到了无忧的头上,轻抚着,“乖,你有我,我会陪着你的。”无忧才十四岁,肩上要背负的比自己还要多,她一直都在撑着,不愿意依靠任何人,这样的无忧,让鬼公子很是心疼。

桀老带着宇文凝芷离开,到了一个隐秘的洞穴,这里是隐族的一个小的分支,直接向里走去,“医师!”

一个医者走了过来,对桀老行了礼,开始给宇文凝芷疗伤,“右臂脱节,肋骨断了三根,不,是粉碎,恕属下无能为力。”说着,只是给宇文凝芷接上了手臂。

“桀桀,下去吧,”桀老叹了口气,走到了石床边,长袖中伸出了枯瘦的手,放到了宇文凝芷身上,感受着三根粉碎的肋骨,诡异地笑了,“桀桀,圣女真是厉害,圣女的身体用来养蛊定会很美味吧。”

忍着疼痛,宇文凝芷浑身颤抖着,可却不敢叫出声,这个桀老比族长还可怕,“桀老,救我。”咬着牙,恳求着,自己还不能死,抽还没报。

“桀桀,”没给宇文凝芷准备的时间,枯瘦的手撤掉了宇文凝芷身上的这块衣服,指尖突然变得奇怪,接着,指尖化作无数的小虫子,人蛊一体,桀老就是无忧口中的虫身!

第八十三章 南涧山地图

“啊……”感觉身体钻进了很多虫子,碎骨正在被啃噬着,宇文凝芷挣扎着,浑身抽搐,这一年,自己经历了多少次生死,“啊……”为什么,都是离无忧,全是她!

碎骨渣一点点的全被那些小虫子吃掉了,蛊虫渐渐变成了骨灰色,行动越来越慢,最后像是死了一般不动了,聚集在一起,就像是人的肋骨一般,此时宇文凝芷已经疼的昏睡过去,并不知道自己的三根肋骨被蛊虫所替代。

“桀桀,这点疼痛都受不了。”桀老有些不屑,手指又恢复了原样,当年自己可不仅仅是蚀骨换骨,想想自己如今不伤的身体,那些痛苦也是值得的。

夜晚的南涧庄很是安静,气温已经下降了很多,大多数人是不出门的,家家户户都关紧了门窗。

住在外围的住户在门前不远处放了几块生肉,以防深夜猛兽夜行袭庄。

“嗷呜——”山林里传来了猛兽的叫声,不仅有狼,还有别的凶兽,夜晚出行很容易葬身兽腹。

南涧庄是离南涧山最近的村庄,这里气候湿冷,还经常有猛兽出没,大雪经常封山,每年总有几个人因意外死去的。

这里的猎人世世代代在这里居住,已经习惯了与危险共存。不过每年猎得的兽皮,獠牙,兽肉,还有一些药材能去远处城镇卖不少钱。

偶尔会有外人来,但向无忧他们这样为了进山找人而来的还真没几个,南涧山,没有几个人敢深入,有经验的老猎户都不敢踏足那地方。

无忧坐在火炉旁,烤着手,虽然习武之人可以靠内力御寒,可一直用内力很费心神,接过王大嫂递过来的姜茶,无忧甜甜地笑了,“谢谢嫂子。”

王大嫂淳朴地笑了笑,“姑娘家,容易体寒,注意身体。”然后扶着腰坐到了炕边。

王大哥打量着两人也不像是普通人,打猎回到家里就发现自己妻子带了两个陌生人来家里,说是借住一晚,一个红发,一个长期带着面具,不过倒是也不像坏人。

南涧庄的猎户一般不收留外人,而这次,自己妻子却是说,收留一下,举手之劳,也算是为未出世的孩子积福。

无忧看着妇人的大肚子,“嫂子应该有六个月的身孕了吧。”

王大嫂摸着自己的肚子,眼里浓浓的爱意,天下所有的母亲都爱自己的孩子,“是啊,小姑娘这都能看出来。”

王大哥眼里也满是慈爱,坐到了夫人身边,“希望是个男娃子。姑娘在这儿太吃苦。”

“大哥,我从小学医,可以帮嫂子号号脉。”无忧白天也知道了庄里的规矩,这个嫂子好心收留,自己也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你?”王大哥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小姑娘看着不过十四五,会医术?又看向了一旁一直不说话的鬼公子,这个男人好神秘,他的眼睛里对这个小姑娘满是信任?“好,那就多谢姑娘了。”

“嫂子,左手,手掌向上。”无忧把手指放了上去,感受了一下嫂子的上中下三脉,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片刻,脸上露出了笑容,“左手脉沉,脉象圆滑如按滚珠,恭喜大哥嫂子,是个男孩儿。”

“真的吗?”夫妻两人是不懂这些的,但听着无忧说得专业,此时也是信了,王大哥握住了妻子的手,“真是太好了。”

看着感动的两人,无忧对着鬼公子眨了一下眼睛,似是在邀功一样。

一个号脉诊男女拉进夫妻俩与无忧他们的距离,王大哥也不在拘谨,和两人唠起了家常。

“你们都是外来人,对山里面不了解,你们要进去,我也阻拦不了,只是这两日大雪又要封山了,顶多三日你们就赶紧出来,不然就只能等死了。”王大哥好心劝着两个人。

面色沉了下来,鬼公子与无忧对视,两人都在担心这个封山问题,何时出山两人不确定,就连能不能找到寒先生都是个问题。

无忧心里总有一种直觉,寒先生在等自己,自己一定会找到他,“大哥,你们可有见过其他外族人?比如说和我一样赤发的,或者一个很年轻的男子,身高和他差不多,年龄大概在二十五岁左右,很有文采,是个说书先生。”说着指了指鬼公子,印象里,寒先生只比鬼哥哥矮一点点。

王大哥思考着,皱着眉头,手指摸着自己的下巴,许久摇了摇头,“没有见过。”

无忧看着王大嫂似是在犹豫些什么,便问道“嫂子,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我也不确定,大约二十天前吧,有人在庄外打斗,我当时正等着孩儿他爹回来,见有人打斗就躲了起来,好像最后有两人逃进了山里,两人都是红发,,不过红的程度不大一样。”王大嫂回想着当时的情景,给无忧讲到。“对对,有个男的拿着一把扇子。”

“那就是了,”果然,寒先生也是赤发,应该也是隐族的人,他是隐族的少主吗?“鬼哥哥,明日我们便进山。”

“好。”鬼公子点了点头,“王大哥,南涧山的地图,这里有人有吗?”

王大哥沉默了一会儿,起身走向了一旁的一个陈旧的木箱子,然后打开了来,把所有的衣服都拿了出来,最后,在箱底打开了一个暗格,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了自己的妻子。

王大嫂摘下了束发的木簪,很普通的一根,却见王大嫂把木簪拔开了,一头竟是一个钥匙的模样,带开了小盒子,拿出了里面的羊皮纸。

将羊皮纸递给了鬼公子,“这是老王家世代传下来的南涧山地图,每一条路都是先人走过的,也有很多标记,希望能帮到你们。”

鬼公子打开了地图,虽然破旧,但好在清楚,上边每一座山,每一篇林子,每一条路都是画上去的,这张地图对于猎户一家来说真的是传家宝吧。“等我们出来,会将地图原封不动还给你们。”

王大嫂握住了无忧的手,一脸的关切,细细叮嘱着,“姑娘,你们一定要小心,孩儿他爹,你给他们讲讲注意的吧,多知道点儿也是好的。”

第八十四章 我心目中的你

王大哥点了点头,将老一辈的和自己这么多年的经验细细地给两个人讲着,南涧山他们也只是知道些外围的情况,里面危险重重,能避一分是一分。

弯月高高的挂在天上,宁静笼罩着整个南涧庄,却是时不时听见兽嚎声。点点的灯光温暖着人心,王大哥家的灯光是最后一个熄灭的,这半夜的谈话,为两人避免了不少麻烦。

夜晚的南涧山是很美的,皑皑白雪覆盖着一座又一座的山。山峰高矮不一,向远处看,浓密的白雾笼罩着深处的山峰,看不到头,亦没有人知道里面的情景。白雪折射着月光,为黑夜添了一丝光亮。

清晨的第一抹曙光透过山峰洒进了南涧庄,庄里传来几声狗吠声,猎人们也都陆续出了门,无忧和鬼公子一人背着一个包袱,出了门。

“你们的马就先放在我家吧,马是进不了山的,遇见猛兽,你们还得照顾马儿。”王大哥说到,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看着天气还不错,你们一定要小心。”

无忧点了点头,看着人周围出去打猎的人似是不多,这几日封山,大家也只是在外围,想了想自己,这么多山,只能慢慢找了,排除了一些不可能有人迹的,也就剩下三四座了,一定会找到的。

“无忧,我们走吧。”

“嗯。”

夫妇两人看着无忧和鬼公子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山里的身影,叹了口气,希望山灵能保佑这两个年轻人。

踏进了深山,高耸的树木遮住了阳光,到处都是松树和杉树。只有翻过这座山,才能见到南涧山,见到那苍茫的白雪世界。

每一步都踩到松烂的枯枝落叶上,两个人走得很快,听说山上有豺狼,趁现在还没遇见,赶紧翻过这座山。

一边走着,鬼公子拿出了一个扁圆形大概有一截小臂长短的武器递给了无忧,“你的赩影箫不适合和猛兽作战,跟人的近身对战中也容易吃亏,试试这个。”

无忧接了过来,这好似是一把匕首,却又不像,看着剑鞘通体的青色,还有这精细的花纹,第一眼,就让人好喜欢。拔了出来,手指轻轻划过剑刃,双刃匕首,眼睛里泛着光,“谢谢。”很小巧,很适合自己。

“再仔细瞧瞧。”鬼公子宠溺地看着无忧,赩影箫虽说无忧用得很好,但是有时候太让她吃亏了。

难道还有什么机关吗?无忧摸到了手柄凸起处的宝石,用力按了下去,只见匕首弹出,变长了许多成了一把短剑。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嘴角跳起了满意的笑。

重量也是正合适,长短也正好,回想着自己看过的剑谱,还有师父教自己的剑法,挽了几个剑花,满意地笑了,“很顺手。”

无忧踮脚飞了出去,又按了一下宝石,短剑变回了匕首,飞身而下,匕首刺入了树干,向下划去。

“哇哦…”无忧惊叹地摇着头,看着树干那长又深的裂口,心情极好,“如蛇般灵活,以后便叫它青蛇吧。”看着手里匕首,真是爱的不得了。

鬼公子笑着点了点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剑,暖心地笑了。“无忧,你是故意的吧。”

无忧一头雾水,似是想到了什么,看了看自己的青蛇,又看了看鬼公子手里的长剑,同种材质锻造而成,而且,记得他的长剑好像叫青云?“你才是故意的。”无忧不服。

手指弹了一下无忧的额头,“青蛇只是副武器,千万不要让它的作用超过赩影箫,你要记住,赩影箫就是你的命。”鬼公子告诫着无忧,很是严肃。

无忧,你不知,赩影箫真的就是你的命。鬼公子望着东方,那里,还有很多未知等着无忧,自己每日都会做的那个梦,绝对不仅仅是梦那样简单,一定是上天在指引着自己。

看着鬼哥哥一脸严肃,无忧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他的话,自己不自觉的就想信服。

一路畅通无阻,两人半天翻过了这座山,当真正的南涧山出现在两人眼前时,两个人都为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感叹。

白茫茫的一片,天上还零星飘着雪,远处连绵起伏的雪山,从半山腰处便开始有大雾覆盖,给南涧山添了一丝神秘,没有人知道大雾后有什么,或许依旧是绵绵的雪山,也或许,是另一番天地。

戴上了斗篷的帽子,遮挡着风雪,鬼公子拿出了羊皮卷,展开了来,对准了方向,看着上面画的东西,“地图告诉我们的少之又少,王大哥说,人们大多向西走,那边危险少,无忧,你觉得,三个方向,我们走哪一方?”

与鬼哥哥相视一笑,异口同声,“东边。”无忧信心满满地说着自己的分析,“被人追杀,寒先生不会躲到别人眼里安全的地方,东边气候恶劣,半月前就封山了,寒先生应该是困在里面了。”

“你倒是聪明。”鬼公子揉了揉无忧的头,收起了地图,呼了口气,“走吧,太阳落山前,找到能过夜的地方。”

点了点头,无忧拽住了鬼公子的衣袍,在雪里走路有些累,看着雪花一片片落在他的黑袍上,轻轻一拍,又抖落了下来,自己这一身白衣上就看不太清。

见无忧玩得入迷,鬼公子突然拉住了无忧的手,“小心些,别摔倒。”见无忧没有拒绝,嘴角多了一丝几乎看不出来的笑,“为何给我选黑色的?”

“嗯?衣服吗?”无忧有些不好意思,“听说南涧山容易迷路,我怕我迷路了找不到你。黑色更显眼些,虽然也会把你至于危险之中。”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无奈地说到,“谁让你在我心中就是无所不能的鬼仙呢。”说着,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若是无忧自己来这里,无忧会自己扛起所有,可是有鬼公子在身边,无忧便不自觉地依赖他。

鬼公子拉着无忧的手握紧了些,“笨蛋,不会丢了你的。”心里暖暖的,这个笨丫头,她根本不知道依赖自己,能让自己多开心。

第八十五章 迷雾森林(一)

渐渐地,走进了雾里,依稀能看见周围的景物,现在还是白天,还能辨别方向,视线也没有受太多大雾的影响。

寒风吹到脸上有些冷,无忧拽了拽头纱,挡住了半边脸。身体并未感觉到冷,甚至还有些微微发热,能感觉得到体内的凰灵在帮自己御寒,现在的凰灵宝宝已经很听无忧的话了。

拉着无忧温暖的小手,便知道她现在身体状况还不错,无忧体内的凰灵,倒是帮了她大忙。突然,鬼公子的耳尖动了动,下一秒,搂着无忧的细腰闪身到了一旁的石壁后面。“嘘~”

看着浓雾里走出来的四个互相搀扶着的人,戴着斗篷,遮着脸,仔细看身上还有很多伤口,像是动物咬的,又像是树枝刮的。

“快回去,不能在深入找了,三十个人进了迷雾丛林,最后只出来了我们四个。”为首的那个男人眉头紧皱着,保持着高度警惕,刚刚逃生回来,只要出了这里,就安全了。

旁边一个断了半截左臂的人还在微微发抖,眼神里满是惊恐,“少主不可能躲在这里,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回去就跟桀老汇报没找到就可以了,哪怕被罚进血池我也认了。”

无忧看着伤痕累累的四人,又看了看前面迷雾重重的森林,哪里就是迷雾之林了吗?

“嗷呜~”一声狼嚎,只见周围突然出现一群体态庞大的狼群,包围了四个人,一点点的缩拢着包围圈,每一只狼眼中闪着绿色荧光,似是闻到血腥味,呲着锋利的尖牙,血红色的舌头向外吐着,口水往外流了下来。

每一只狼后腿微屈着,前脚伸出,长尾平翘,一副箭在弦上随时准备扑杀的姿势。

“老大,他们,他们怎么跟,跟过来了。”一个人咽了口唾液,浑身有些颤抖,在迷雾森林里吃的亏就有这群狼,在外面哪里见过这么壮的狼?

前面领头的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小队伍,每个人都负着伤,“是血的味道。”这群狼一路嗅着味道跟来的。

远处观战的狼王突然嚎叫一声,狼群扑向了四个人,灵活得躲避着四个人的攻击,直接以数量优势压制了他们。

无忧看着狼群撕咬着四个人,不一会儿,雪地上便血肉模糊一片,四个人已经就这样死在了狼爪下。

狼群让开了一条路,狼王走了过来,仰天长啸一声,昭告着战斗的胜利。其他狼也都对着天空长嚎,山间回荡着狼的叫声,听得人不有浑身发麻。

无忧看着一群狼在那里张着血盆大口撕扯着尸体,不由打了个哆嗦,太凶猛了,这些雪狼。想了想里面还有其他猛兽,希望寒先生能好好的。

鬼公子,握紧了无忧的手,向她投去安慰的目光,做了一个手势,“一会儿我们跟着狼群进迷雾森林。”

无忧点了点头,狼群定是比他们熟悉里面的环境的,只要小心些,应该不会被发现的,不然,免不了苦战一番。

两个人秉着呼吸,收敛着自身的气息,一直等着狼群进完食,才终于舒了口气。手心已经出了薄薄一层汗眼见着狼群远去,无忧松了口气,“这里的狼,,太凶了。”

“有人比兽还凶。”鬼公子淡淡的说着,把无忧拉了起来,“怎么样,脚麻吗?”蹲了这么久,很累的。

无忧点了点头,的确脚麻了,腿也麻了,看这群狼吃人肉看的自己浑身难受。“我们赶紧追上去吧,我没事儿。”

“上来。”鬼公子弯下了腰,语气有些强硬,不给无忧拒绝的余地。“快,一会儿追不上了。”

看着那宽厚的肩膀,内心平静的湖面像是投进了一颗石子,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无忧攥紧了双手。无忧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鬼公子拉了上去。

内心最深处的无忧,自从陌桐殇死后,便给自己砌起了一座冰墙,不管是子羡他们,师父师娘,还是鬼公子,无忧从未敢真正依赖他们,因为害怕,有一天,也会失去。

感受着鬼公子后背的温暖,无忧心中的坚冰像是被融化了些,冰墙似是有了几道裂缝,让温暖溢了进来。

无忧轻轻靠在了鬼公子的背上,搂住了他的脖子,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也吹动着无忧的心。

背上的人儿很轻,鬼公子有些心疼,明明吃的也不少,却还是这样瘦,看来,以后需要再吃多了。

无忧想不到的是,未来自己每天被逼着吃很多饭的场景,若是知道,恐怕此时会在身上装好几块石头吧。

顺着狼群的脚印跟了进去,感觉雾越来越浓,几乎看不见前面的视线,不一会儿,竟然跟丢了,地上的脚印也消失了。很诡异,鬼公子的轻功是极好的,怎么会跟丢呢?

慢慢把无忧放了下来,总感觉,好怪异,只能看清身边的一些东西。两个人背靠着背,警惕地看着周围,手中剑出鞘,准备着时刻迎敌。

等了许久,却只是刮来了一阵邪风?无忧松了口气,却不敢把匕首收起来,“鬼哥哥,这里好邪乎。”

鬼公子抬头望了一眼天,却发现大雾遮住了视线,“看样子,天快黑了,我们先去找过夜的地方。”

突然,感觉有东西缠上了自己的脚腕,下一秒,无忧就被突然拽走,“啊——”

“无忧!”鬼公子飞身追了上去,搂住了无忧的腰,砍断了那只藤蔓。

却是突然又飞来几根藤蔓缠住了鬼公子的脚腕,剑光闪过,藤蔓落在了地上,“小心后面!”一把把无忧拉到了身后,看着地上飞速怕来的藤蔓,两个人陷入了苦战。

手中的青蛇飞快地斩断着四面八方飞来的藤蔓,无忧此刻才意识到若是没有青蛇,仅凭赩影箫根本不是这些鬼东西的对手。

两个人默契的配合着,无忧拄着鬼公子的手掌,一个空翻,斩断了鬼公子背后的藤蔓,“西面有缺口,我们冲出去。”

点燃了火折子,向着西面冲去,鬼公子回头看了一眼,将火折子扔了出去,藤蔓烧了起来,不再乱飞,掉到地上,成了枯枝。

逃脱了藤蔓的攻击,两个人飞身上了一棵大树,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大雾,很是奇怪,大雾到树顶的位置几乎就没有了,但是在地上看,却又看不到顶。

第八十六章 迷雾森林(二)

“那边的石壁似是有个洞,我们去看看。”无忧捂住了胸口,气息有些不稳。皱起了眉头,凰灵在提醒自己,“天黑之前我们必须进山洞,我感觉有危险在靠近。”

“走。”鬼公子运起轻功,向着远处的山洞行去。

林间穿梭着,感觉过了都有两柱香的时辰了,两个人却依旧还没看见山东,云里雾里的,周围全都是树,天色也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大雾变得更浓了,几乎看不见几丈外的东西,林子里静的只能听得见两人的脚步声。

“无忧,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鬼公子冷声说到,看着自己做的标记,神色有些复杂。

突然,无忧感觉自己的眼睛火辣辣的疼,蹲到了地上,“我的眼睛,好疼。”是凰灵的力量,无忧有些受不住了,靠在了鬼公子的怀里。

“我看看。”拿来了无忧的双手,确实看见了无忧赤色的瞳孔,难道无忧又要走火入魔了?鬼公子十分担心发生以前那样的事情,“无忧,无忧。”晃动着无忧的身体。

无忧已经楞在了原地,疼痛过后,自己的眼睛好似能看透这浓雾一般,这雾中,竟是有阵法。

突然瞳孔又恢复了原来的颜色,无忧舒了口气,是凰灵在帮自己。

“我们进入了一个很大的阵法森林,”鬼公子刚才就发觉不对劲,这才想到了阵法上,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人类大都学于自然,“我们处在阵眼的位置。”

无忧有些惊讶,自己借用凰灵的力量才发现的东西,鬼公子竟然已经察觉到了,人比人,真是气死人。“鬼哥哥,我们怎么出去?”对于阵法这一块,无忧虽懂,但是太费脑筋了,根本没有好好学。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生门进,休门出,开门进,不难,跟紧我。”说着,鬼公子向西南方向走去。

无忧紧紧跟着鬼公子,走了许久,看着鬼公子拉着自己的手,好像变成了透明的?无忧一脸疑惑,手挥了挥,却发现眼前的鬼公子像烟雾一般,一挥即散,渐渐与大雾融到了一起。

“鬼哥哥?”无忧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周围却是没有任何回应,“鬼哥哥?鬼哥哥!”

依旧没有任何人回应,无忧停下了脚步,不敢继续再向前走,稳住了自己有些慌乱的心,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冷静,冷静。

周围的雾笼罩着无忧,渐渐地,无忧能看到的只有自己,周围白茫茫一片。慢慢地向前走去,却是一棵树都找不到。

蹲下了身子,抓起了一把土,却见手中的土也跟烟雾一样直接飘散不见了。“幻境?不可能啊。”体内的凰灵也好像睡着了一般,怎么都唤不醒。

而此时的鬼公子,手里依旧拉着无忧的手向前走着,终于走出了阵法,周围的雾气消散了很多,视野也开阔了不少,那个山洞就在眼前不远处。回头看着无忧,舒了口气,“无忧,我们出来了。”

这个无忧没有说话,眼睛空洞无物,像是一个木头一样看着前方,继续向前走着,没有理会鬼公子。

鬼公子挡在了无忧面前,看着她空洞的眼睛,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样,“无忧?”轻唤了一声,眼前的人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直接点了无忧的穴位,眼前的人倒在了自己的怀里闭上了眼睛。手放到了无忧手腕上,还有心跳,体温也是热的,撑开无忧的眼皮,却见眼眸上像是蒙了一层白雾,心里暗道一声不好,直接抱起无忧进了山洞。

这里竟然有失传已经的远古阵法锁灵阵?鬼公子内心想着,可是那都是野史上出现过的,说是当年万神大战留下的阵法,这世上哪里有神?锁灵阵又怎么可能有?

“你安心等她就行了。”山洞深处突然传来了一阵空灵又年迈的声音。

“什么人。”鬼公子护住了怀里的人,手中的青云随时准备出鞘,盯着深处黑漆漆的一片,提高了警惕。

“她会出来的,不过只能靠自己。”苍老的声音又传了出来,“现在敢进迷雾森林的人越来越少啦,老头子我多少年没见过了。”

松了口气,鬼公子可以确定这个人没有恶意,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很是担心,“无忧,你一定要好好的。”眉头紧蹙着,眸里满是担忧。

捡了附近的一些干柴,堆到了一起,点起了火堆,希望无忧回来的时候能看见火光。

洞里亮堂了起来,借着微光,鬼公子看清了里面的人。脏乱的头发像毛草一样随意披散着,身上的衣服看着也有很长的时间了,很是破旧。似是一位老者,脸庞被头发遮挡着,只能依稀看到五官。手脚都被前年玄铁束缚着,身后的石壁上似乎还有隐隐约约的纹路。

“前辈是什么人?”鬼公子有些惊讶,看这样子,这个老人在这里关了好些年了吧,竟能这样好好的活着?

“我?”老者苦笑一声,“无名之辈罢了,倒是你们两个年轻人来迷雾森林不怕死?”

抱着怀里的女孩儿,鬼公子回答了一句,“陪丫头来救困在里面的一个朋友。”

“倒是重情重义之人,既能穿过迷雾森林,你那朋友定是有些本事,希望他还好好的吧。”老者语气里似是有些悲伤,似是想到了些什么,叹气了气,“你那朋友真是幸福。”

“老前辈困在这里很久了吧。”

“不多,十五年而已。”老者心平气和地说着。

而此时的无忧,已经在茫茫大雾中走了许久,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云雾上一般,看着突然一片片飘下来的黄色的花瓣,无忧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闻了闻,有花香,也是实物,这个不是假的。

“有人吗?”无忧喊了一句。

前方的大雾渐渐散开,飘来了一个半透明的灵体,辨不清男女,似是穿着斗篷,帽子遮住了脸,“有缘人。”

无忧有些不知怎么回答,眼前这个是人是鬼,强装着镇定,灵光一现,回了一句,“引路人。”

第八十七章 迷雾森林(三)

传来了银铃般的笑声,灵体摘下了帽子,露出了底下少女的脸庞,眉眼含笑看着无忧,“你倒是机灵。”像是一个前辈一样满意地点了点头。

无忧直接看傻了眼,这,这不是自己吗?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是谁?”

“我就是你啊,离无忧。”灵体双手抱胸,飘到了无忧跟前,突然拿起了无忧腰间的赩影箫,“啧啧,才是这个样子啊。”

无忧一脸疑惑,却是在下一秒,看见了灵体腰间的箫,为何是血红色的?想要伸手去拿,却发现碰不到灵体。

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灵体,虽说跟自己长得一样,可还是有些区别的,比如,像是进化版的自己,“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灵体把箫还给了无忧,邪魅地笑着,“这里呀,罢了罢了,帮你一把。”说着挥了一下衣袖,“小无忧,你要快点长大。”说着,转身离去。

灵体消失在了渐渐散去的雾里,周围亮堂了起来,显示出了本来应该有的景物,远处一颗很大的菩提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晃着枝叶,树下一个石桌,两个石凳,一旁,还趴着一个浑身雪白的巨兽,似是在睡觉。

无忧刚刚向前走了一步,只见那只兽突然站起了身,很是愤怒地看着无忧,呲着獠牙,碧色的眼睛里满是愤怒,下一秒就向无忧扑了过来。

看着猛然冲过来的庞然大物,身形极其迅速,无忧震惊极了,这只白狼怎么如此之大,比人还高!无忧来不及闪躲,直接一个翻身骑在了白狼的背上。

白狼愤怒地扬起了前蹄,长吼一声,似是在不满无忧竟敢骑在他的身上,使劲甩着背上的无忧,想把无忧甩下来。

无忧死死拽着白狼雪白的毛发,这庞然大物自己可打不过,只能慢慢地耗,一定不能松手,青蛇出鞘,猛地刺向了白狼的身体,下一刻,却是惊呆了,明明是个实体,可是青蛇却像扎在了一团雾气上!

白狼直接冲向了前面的菩提树,眼看着就要撞上去,白狼却是穿过了菩提树,丝毫没有受伤,而无忧却是撞了上去。

“嘶~”无忧扶着树站了起了,自己的后背,好疼,感觉身体骨头都被撞散架了,看着又冲过来的白狼,无忧忍着剧痛,飞身上了菩提树。

赩影箫放到了嘴边,悠扬的箫声在空中越传越远,箫声轻缓,这个小世界似是只剩下了无忧温柔的箫声还有风吹树叶的声音,两者巧妙的融合在了一起,看着白狼停了下来,呼吸也舒缓了下来,无忧知道催眠曲奏效了。

此时体态庞大的白狼眼睛里充满了温柔,慢慢趴了下来,身体松弛,有规则的深呼吸着,渐渐地睡着了。

无忧松了口气,从树上跳了下去。

周围场景变幻,依旧是深夜里的迷雾森林,突然感觉手背上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右手手背上多了一瓣颜色很淡的黄色花瓣。

天空飘来一个红色的布条,“迷雾森林,光蔚云海,琰山魔鬼崖,天沙漠,极光屿。”眼看着布条随之化为了灰烬,无忧一脸的疑惑,这是五个地方,到底是什么用意呢?

无忧告诉自己没有时间再多想了,要赶紧去找鬼哥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进入什么幻境之类的,想想那只大白狼,无忧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太恐怖了。

破阵之后,周围雾散了不少,最起码能看清前面的几颗树了,无忧走到了最近的一棵树旁,手摸了一下树干,自己的手依旧能穿过树干,试着走了过去,穿过去了?

自己现在是灵魂体?无忧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很是惊讶,自己根本没有踩着地面,飘着的?不管了不管了,奇怪事儿遇见的还少吗?向前走去,去寻找那个山洞,鬼哥哥肯定在那里等自己。

一会儿,终于找到了那个山洞,看着里面的火光,无忧心里松了口气,是鬼哥哥在里面。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股吸力,下一刻,无忧便已经回到了身体里。

无忧感受得到鬼哥哥紧紧抱着自己,睁开了双眼,感觉身体好像有些不舒服,是刚才灵魂离体的缘故吗?“鬼哥哥,”轻唤了一声,想要坐起来。

鬼公子眼看着怀里的人从自己怀里起来,终是松了口气,拥住了无忧,“对不起,险些把你弄丢,还好你回来了。”声音微颤着,带着些许的自责,更多的却是害怕。

无忧轻轻拍了拍鬼公子的后背,“我这不是没事儿吗?”突然看见了远处的老者,无忧吓了一下,“那是什么人?”

“一个被困在这里的老前辈。”鬼公子回答着。却见无忧站了起来,拿起了一个火把,慢慢地走了过去。害怕有什么危险,急忙起身,走在了无忧前面。

老者一开始以为火光太暗根本没仔细看鬼公子怀里躺着的女孩儿,可当无忧拿着火把走近时,老者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身体微颤着,拽动着玄铁链,想要离无忧更近些。

看着老者的失常,鬼公子拦住了无忧,生怕老者有什么危险,毕竟说自己在这里困了十五年不伤不灭的人谁也不知道能做出些什么。

无忧对着鬼公子点了点头,安慰到,“没关系。”继续向前走去,走到了老者面前。

火光照亮了无忧和老者两个人的脸。两个人互相打量着,老者看着无忧那一头赤红的长发,还有那精致的五官,是那样的熟悉,眼睛里竟有了泪水,双手想要挣脱铁链去抚摸无忧的脸,声音颤抖着,“忧儿,我的忧儿。”说着,两行清泪从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滑落。

无忧也在打量着老者,听着老者唤自己的名字,无忧很是惊讶。看着老者那张岁月雕刻过的脸,上面还有两行泪水,无忧感觉心颤了一下,另一只手摸着老者的头发,仔细瞧着,却是不可思议,“你,你的发色?”

无忧一提,鬼公子才仔细去看老者的头发,尽管大部分都花白了,但却能看得出来,老者年轻时也是赤发。他知道无忧的名字,是不是跟无忧有什么关系?

第八十八章 身世(一)

“忧儿,我的小忧儿都长这么大了。”老者流着泪,却是在笑着,“哈哈哈,有生之年我竟还能看见我的小忧儿,哈哈哈哈哈。”

无忧一头雾水,一脸疑惑地看着地看着老者,却没发现自己的眼睛里也有了泪水,感觉眼前的老人好亲切的感觉,“你认识我吗?”小心翼翼地问着,期待着却又有些害怕。

“小忧儿,我是你的爷爷宫天刑啊,”看着无忧一脸陌生的表情,宫天刑叹了口气,随即给无忧解释着,“当年颖丫头怀着你一声不吭就离开了,然后族里就出了那样大的事,也幸亏颖丫头带着你走了,不然不知道会有什么别的意外。”

“爷爷?”眼泪流了出来,对于宫天刑的话,无忧没有丝毫的怀疑,那种血缘的亲近感是不会错的。看着宫天刑被链条困着四肢,无忧很是心疼,“怎么会这样?”眼泪不由自主的往外流着,看向了鬼公子,恳求着,“鬼哥哥,你把爷爷就救下来好不好?”

鬼公子伸手替无忧擦着眼泪,她每一滴泪都像刀子一般扎到自己的心上,好不容易找到的亲人,却是在这里困了十五年,“好。”

宫天刑摇了摇头,“没用的,孩子,这是千年玄铁,连钥匙都没有,刀剑也是砍不断的。”

“爷爷,你让鬼哥哥试试,不试怎么知道呢?”无忧用手给宫天刑擦着眼泪,感受着自己爷爷苍老的皮肤,心里像是被揪着一样,是谁把爷爷困到了这里。想着眼泪又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小忧儿不哭,爷爷没有受苦。”看着自己孙女又哭了,宫天刑有些着急,明明该是开心的事情,小忧儿又哭了。

鬼公子拿着手帕给无忧擦着泪,柔声安慰着,“乖,不哭了,我们想办法把宫爷爷救下来。”

这么多年,只有无忧身边的这些人知道无忧对亲情是多么渴望,所以她把很多很多的爱给了无尘,因为她不想让无尘像自己一样。

无忧点着头,肩膀耸动着,鼻子也一抽一抽的,拿出了青蛇,在铁链上砍了一下,却是连一道划痕都没有。

“直接砍是没有用的。”鬼公子说着,向火堆走去,又去拿了一个火把,照着石壁,瞬间亮堂了不少。

用衣袖扫了扫石壁上的尘土,渐渐看清了宫天刑身后石壁上圆形的图纹,仔细打量着,皱起了眉头。

无忧不敢说话,生怕打扰鬼公子思考,石壁上的图纹像是一个阵法,此时只能寄希望于鬼公子了。

绑着两手两足的铁链分别被钉在四个方位,可是就算把阵法破了又有什么用呢?“宫老,这个阵法,您知道些什么吗?”

宫天刑叹了口气,“就算把阵法解开,这玄铁也断不了的,两者没有联系的。”

“千年玄铁,千年玄铁……”鬼公子一遍一遍地念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无忧,你按照我说的做。”

无忧点了点头,“好,你说我做。”

鬼公子拉着无忧的手放到了困着宫天刑左手的玄铁链上,然后走到了无忧身后,手掌放到了无忧后背,“听我说,你体内的凰灵是这世上至火之灵,凤凰涅槃而生,你将凰灵的力量施加到玄铁上,我把我的内力渡给你些。”

“好,我试试。”无忧从未这样用过凰灵的力量,心中默念着,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

闭上了双眼,感觉体内的凰灵燥动了起来,一股火热的力量顺着右手到了玄铁上,渐渐地,玄铁变得有些微红。

不一会儿无忧就感觉有些虚弱,快撑不住了,“鬼哥哥,我快不行了。”额头上有了细密的汗珠,脸色有些苍白。

看着那发红的玄铁,鬼公子继续向无忧输送内力,“乖,再等一下。”看着玄铁慢慢冒了烟,就在那一煞那,“无忧,松手!”然后,拔出自己的青云剑蓄足了内力砍了上去。

“咔嚓”一声,只见玄铁断了开来,“哗啦啦”掉到了地上。鬼公子力度掌控正好,不偏不倚砍断了玄铁,也没有伤到宫天刑,舒了口气,“成了。”

无忧很是高兴,却是有些虚弱没站稳,被鬼公子扶住,“太好了,真的成功了。”

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无忧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一块玄铁,仔细地看着,眉头皱了起来,“鬼哥哥,这好像根本不是前年玄铁。”

“嗯?”鬼公子接了过来,却发现里面和外面的颜色不一样,在墙上摩擦了一下,却见里面的那层铁有被磨掉的痕迹,“原来,这铁链只有外面一层是前年玄铁。而且里面的普通铁,可能因为宫老的内力所震,已经损坏了不少,难得不过就外面一层罢了。”

无忧舒了口气,这样就意味着,事情变简单了许多,“我们继续吧。还有三条。”

“小忧儿,不急,你已经太累了。”宫天刑是心疼自己孙女的,第一次见面,因为救自己,小忧儿就耗费了这样多内力。

微笑着摇了摇头,无忧安慰着宫天刑,“爷爷,你要相信自己的孙女。”说着看了鬼公子一眼,点了点头。

这一次,无忧感觉轻松了很多,鬼公子源源不断传输的内力,不一会儿就砍断了这一条链子。

宫天刑解放了双手,有些激动,活动着手腕,“十五年了呀,十五年了,老头子我终于能重见天日了。”

看着眼前的无忧和鬼公子,宫天刑十分的庆幸自己能遇到他们,尤其是阴差阳错,还找到了自己的孙女。

“爷爷,还有两个呢。”已经完成了一半了,很快就可以把爷爷完全救出来了。

宫天刑看着两个人都已经有些累了,便说到,“小忧儿,爷爷也可以传输内力给你。”

鬼公子摇了摇头,“宫老,太强悍的内力无忧承受不住,况且您也需要休息,晚辈自己就可以了。”

宫天刑就这样看着两个人把剩下的两条链子也砍断了,眼里满是慈祥。

心里却是想着,这个鬼公子看小忧儿的眼神不一般,而且能看得出来,他为了小忧儿不受累,几乎把自己内力全用上了。从一开始紧紧护着小忧儿到现在,能看得出他是真心对小忧儿好的。

不过,这个鬼公子也很有心机,温水煮青蛙,如今小忧儿已经离不开他了。这样想着,宫天刑突然又看鬼公子不是太顺眼了些,相当自己的孙女婿,这点可不够。

第八十九章 身世(二)

无忧感觉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回头看着鬼公子,面具遮挡着他的脸,只能看到他苍白的嘴唇,扶住了鬼公子的手臂,很是心疼,柔声唤了一句,“鬼哥哥。”

鬼公子挥了挥手,“没关系,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说着,慢慢走到了火堆旁,顺着石壁坐了下来。

无忧心里有些担心,内力损耗过度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恢复过来的,又看向了自己的爷爷,“爷爷,感觉如何?”

宫天刑向前走了两步,看着-自己解放的双手,浑身颤抖着,“十五年了,我终于出来了,巫马桀,十五年被困之仇,我一定会报的!”想着那个害自己在这里困了十年的人,宫天刑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扶着宫天刑坐到了火堆旁,拿水壶递给了他,“爷爷,喝些水吧。”

手颤颤巍巍地接过了水壶,宫天刑有些激动,喝了一小口,眼泪竟是流了下来,“好甘甜,很好喝。”

鬼公子突然把头靠在了无忧肩膀上,“别动,我眯一会儿。”说着,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无忧点了点头,手却是被鬼公子拉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却也没有拒绝,微微低下了头,遮住了微红的脸颊。

火柴不时发出噼啪的响声,火星不时溅出些,气氛就是这样宁静,不一会儿,传来了鬼公子均匀的呼吸声。

无忧却是在想事情,刚才那幻境,那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灵体,还有那只巨狼,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却又什么都抓不到。那焚烧成灰烬的布条,上面的字,到底又是什么意思?

拿出了赩影箫,仔细打量着,上面的血纹,那个灵体的箫却是通体的红色,无忧眉目间满是忧愁,万事皆有因果,答案什么的总会揭晓的。

“小忧儿,什么朋友值得你们冒着生命危险来这里。”宫天刑严肃地问到。

“爷爷,你是隐族的人吗?”看见宫天刑点了点头,无忧又继续说道,“我只是觉得我的身世和隐族有关,而一个可能了解隐族的朋友被困到了南涧山。”

宫天刑若有所思,外族人是不知道隐族事情的,小忧儿口中的人很可能是隐族的人,“小忧儿,你那朋友叫什么?”

无忧突然感觉有些好笑,口口声声说来救寒先生,却连他的真名都不知道,有些无奈地说到,“只知道外人叫他寒先生,不过好像是个什么少主。”

“鸣寒?”宫天刑有些惊讶,“那臭小子困在了南涧山?”

“爷爷你认识?”无忧有些惊讶,听着寒先生跟爷爷很亲近的感觉,莫非,寒先生跟自己也有什么关系?

“说来话长,他是你小叔家的儿子,你的表哥,宫鸣寒,隐族的少主,而你,本该是隐族的圣女,只不过颖丫头大着肚子就离开了,之后族里又发生了很多事,我也被困在了这里,如今外面什么样,我也是不知道啊。”

宫天刑说着,有些感叹,十五年,也不知道隐族怎么样了,还有鸣寒那臭小子怎么困在了南涧山,也不知道现在是否安全。

无忧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遇见的人,将他们联系起来,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给宫天刑讲了起来,“我们进来时,和一个叫桀老的人交了手,他还派人去南涧山里面找寒先生,也就是我那表哥,只不过派出去的人都死了。”

犹豫了一下,无忧继续说着,“爷爷,那个桀老,似是虫身,你听说过吗?”想到这里,无忧就感觉汗毛都竖了起来,这还只是一个敌人,背后的人还不知道是谁。

听到那个名字,宫天刑眼神黯了下来,浑身有些颤抖,似是陷入了黑暗的回忆之中,愤怒,不甘。

“爷爷,爷爷,怎么了?”看着失神的宫天刑,无忧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晃了晃宫天刑,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宫天刑叹了口气,“说来话长,要从你母亲离开开始说起了。”

鬼公子一直都在听着两人的对话,只不过是在闭目养神,见宫天刑要讲隐族的事了,没有动,继续靠在无忧的肩上逼着双眼细细听着。

“颖丫头有孕五个月的时候突然离开了隐族,那时,我刚刚退位,将族长之位传给了你的叔叔宫蔚,那时鸣寒才八岁。巫马桀那个时候是我的师弟,而且在族里享有着很高的地位,有一次他告诉我南涧山有千年蛊王出现,我们便一起来了这里。”

想到后面的事情,宫天刑苦笑,“结果,我那师弟暗算了我,将我困在了这里,一困就是十五年。他想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却没想到,我早已练就了虫身。”眼底一道暗芒,伸出了右手,仔细打量着自己的手,嘴角带着不屑的笑容。

看着宫天刑右手指尖突然爬出了几只蛊虫,瞬间又与他的身体融为了一体,无忧捂住了嘴巴,眼底满是惊讶,“这,这,爷爷你也练就了虫身?”

“也?你还知道别人?”

“那个桀老就是虫身,鬼哥哥跟他交手根本伤不到他。”无忧感觉隐族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自己太渺小了,不知道的事情太多。

“他取走了一只金蛊,能练成也只时间问题,不过,这就棘手了。”

想着因为桀老,帝都的那一堆糟心事儿,无忧就感觉很是棘手,“爷爷,如今外面已经快乱了,母王生下我不久后就去世了,如今我的姨母,媞月的女帝,还有很多大臣,都中了蛊,桀老和皇夫勾结,还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目的。”

“颖丫头,她,不在了?”宫天刑眼睛里满是哀伤,想起那个甜甜地喊自己父亲的儿媳妇,她竟然不在了,宫毅定是很伤心吧。幸好,小忧儿还好好的活着。“小忧儿,你要小心巫马桀,圣女之身是世上最好的养蛊容器,巫马桀不会放过你的。”

鬼公子睁开了双眸,眼中杀意满满,周身也散发出了杀气,他不会让让桀老动无忧一根手指头,虫身又如何,这世上还没有他鬼公子杀不了的人,只不过某些手段不想暴露罢了。

无忧感受到了寒意,低头看,鬼哥哥已经醒了过来,能感觉得到他在担心,拍了拍鬼公子的手背,笑着安慰到,“鬼哥哥,我有你,没关系的。”

第九十章 金蛊王

宫天刑有些不高兴了,“小忧儿,爷爷可比这个臭小子厉害,你鸣寒表哥都比他强。”

鬼公子却是轻哼一声,冷冰冰地说,“一个被困十五年,一个逼得逃进这里还要我来救,是挺厉害。”

“噗,”无忧忍不住笑了,看着自己爷爷被鬼哥哥一句话怼得脸红了,“好啦,你们都厉害,你都多大了,还跟鬼哥哥计较,跟个小孩子一样。”

宫天刑继续说着,“巫马桀如今能在隐族依旧这样位高权重,怕是宫蔚也出了什么事,不然不可能放任巫马桀追杀鸣寒,如今隐族怕不是早变了天。”

“爷爷,我,我父亲,他,还好吗?”无忧小心翼翼地问着,他,一定很爱自己的母王吧,不然子羡怎么会说母王临死嘴里都在念叨他?

“宫毅吗?”提起自己的大儿子,宫天刑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只记得,颖丫头走后,宫毅他,失踪了。”宫天刑也只是希望,宫毅是失踪了,而不是出了什么事。

“失踪了?”无忧有些难过,难道,父亲找不到了吗?

揉了揉无忧的头,鬼公子安慰到,“十五年了,谁又知道有没有找到你的父亲呢?说不定你表哥就知道呢?”

“嗯,”无忧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不过想想自己有了爷爷,表哥,和叔叔,就已经很幸福了。

宫天刑起身,走向了洞外,无忧和鬼公子看着,也起身跟了上去。

看着外面影响视线的大雾,宫天刑皱了皱眉头,瞬间,就飞到了小山上面,看着天上的月亮,嘴角扬起了满意的笑容。

无忧看着瞬间就消失了的宫天刑,有些惊讶,“鬼哥哥,你的轻功跟爷爷比,怎么样?”

鬼公子淡淡地回答,“五五分,不过,毕竟宫老年纪大了。”

无忧一脸崇拜,对于鬼公子的自信,无忧丝毫不怀疑,他说出来的,就没有做不到的。

宫天刑跳了下来,“无忧,进来。”

点了点头,无忧跟了上去,跟着宫天刑又来到了石壁前,看着那石壁上的纹路似是变了些颜色,无忧有些疑惑,“爷爷,这是什么?

无忧还未反应过来,右手便被宫天刑握住,然后手掌心直接被划了一道口子。不敢吭声,眼看着宫天刑将自己的血滴到了最上面的一个小孔里。“爷爷,这是干什么?”

宫天刑松开了无忧的手,眼睛紧紧盯着石壁,心情极其沉重,“当年到达山洞之后,巫马桀只是发现了一只金蛊,可他却不知道他带走的只是一只普通的幼蛊,而这里,还有一只金蛊王。”

鬼公子从身上扯下了一块布条,轻轻地在无忧手心撒了些止血药,拿着布条缠了起来。宫老是长辈,他做的自有他的道理,只不过让无忧流血这种事,鬼公子还是很心疼的。

鲜红的血流遍了整个纹路,突然,本来凹陷的地方又陷下去了些,整个纹路像是一个轮盘一样转动了起来,那些血液也统统流向了一个地方。

“咔嚓”一声,停了下来,就像是齿轮对齐了一般,整个石壁变成了一个平面,只剩下中间有一个凹下去的小洞。

“圣女之血,凰灵之体,若是你不能引出金蛊王,那这世上也没有人可以做到了。”宫天刑给无忧解释着,“小忧儿,把另一只手放到小洞口。”

无忧对着鬼公子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担心,深吸了一口气,金蛊王,有些紧张和害怕。

无忧将手放到了洞口,慢慢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只见一只金色的指甲盖大小的蛊虫,跌跌撞撞慢慢吞吞地顺着无忧的中指爬到了她的手心,然后竟然趴了下来不动了!

空气突然安静了,无忧眨了眨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和嫌弃,“这只,这只蠢萌蠢萌的东西是书上说的万年一遇的金蛊王?”

“这个,”宫天刑摸了摸后脑勺,身为蛊师的他也有些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样可爱的蛊虫?“这个,可能它还没长大。”

手心里的金蛊王似是听出了两个人的嫌弃,突然挺起了身子,直接咬向了无忧的手心,然后一瞬间直接钻了进去,不见了。

还没反应过来的无忧欲哭无泪,下一秒,就感觉自己心口处微疼了一下,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无忧,”鬼公子有些焦急,眼里带着杀气看向了宫天刑,不管是谁,对无忧不利者,死。

收到了鬼公子宛若冷霜的眼神,像是带着刀子一般,宫天刑没有在意,他越在乎无忧,越是好事。宫天刑解释到,“金蛊王这是认你为主了,咬你不过是给你的教训。”

“这么傲娇,说都说不得?”无忧有些生气,自己从来没想过养什么蛊虫,这金蛊王自己也不稀罕,还要冒着随时被咬一下子的危险。

“待你驯服它就可以了。”宫天刑也没有办法,看着小忧儿这样嫌弃,只能叹气,这么好的东西,竟然还嫌弃。

“无忧,试试心火。”鬼公子提醒到,既然凰灵和金蛊王都在无忧心口,那为何不试试用凰灵来压制金蛊王呢?

点了点头,这真是个好办法,无忧想着。盘腿坐了下来,闭上了双眸,二者相争,吃苦的是自己。

此时窝在无忧心脏某出的金蛊王正惬意地享受着圣女之血,却突然感觉周围变的火热了起来,急得金蛊王到处乱跑。

无忧感觉心口很疼,金蛊王在反抗,看来,得加把劲了啊。

不一会儿,金蛊王就安静了下来,瑟瑟发抖着,似是在求饶一般,无忧满意地点了点头,“小菜一碟。”

宫天刑很是满意,“哈哈哈,不愧是我宫天刑的孙女,果然不一般。”

无忧扶额,这个爷爷在夸他自己吧,真是个可爱的老头,“不过,爷爷,我养这金蛊王干嘛,它还是个小虫子。”

宫天刑走到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搬开了几块石头,拿出了一本有些破旧的书,交到了无忧手中。

“这是我的师父留下来的,巫马桀找了几十年也没找到,上面有几乎世上所有的蛊虫记载和控蛊方法,你可以和你的箫结合起来,以后最起码不会惧怕巫马桀了。”

第九十一章 雪崩

无忧看着手里的书,有些纠结,接过这本书,意味着自己成了蛊师,这是自己不愿意的,可是,唉。

鬼公子能猜得到无忧在想什么,于是安慰到,“乖,不是世上所有的蛊师都是坏人,世人只知蛊师十恶不赦,却不知蛊师里也有蛊医,有些疑难杂症都可以用蛊虫来治疗,只不过大多蛊师都被利益蒙蔽了双眼。”

无忧看着宫天刑也点了点头,认可了鬼公子的话,终是松了口气,收好了那本书,“都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们去找鸣寒表哥。”

三个人靠在墙壁上睡了过去,无忧很自然地靠在了鬼公子怀里,真的是已经习惯了。宫天刑皱了皱眉,心里很复杂,看着这个跟自己孙女如此亲密的男人,虽然救了自己但真的,看着很不舒服。

没有理会宫天刑,鬼公子直接搂着怀里的人儿舒心地睡着了。

某处隐秘的洞穴,正在睡觉的桀老突然感觉心口一阵疼痛,睁开了双眼,盘腿坐了起来,眼底划过一抹阴鸷,自己体内的金蛊躁动了一下,为什么?

宇文凝芷走了进来,向桀老汇报着情况,“桀老,第二队派去的人没有一个人回来,我又派人去看了,似是有四个人逃出了迷雾森林,不过葬身兽腹了。”

桀老点了点头,“一群杂碎,死了便死了,迷雾森林也不是他们能穿过去的。”感觉体内的金蛊躁动越来越厉害了,明明半月前刚进过食的。

看着桀老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身体还有些微微发抖,宇文凝芷急忙喊来了人,“快,把犯人带过来。”

“是。”几个侍卫急忙去了地牢。

不一会儿,十个普通人就被带了过来,全是年轻人,里面还有两个孩子。

几个人被按着跪倒了地上,身体瑟瑟发抖着,两个孩子看着面相狰狞的桀老,还被吓哭了。

看了一眼这群人,宇文凝芷微蹙着眉头,咬着牙别过了头,走了出去,便听到了身后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喊声。

痛苦的喊叫声在这夜里十分的刺耳,惊飞了林子里的鸟儿,而这里的人已经习惯了每过一段时间便会发生一次这样的事。

宇文凝芷走到了一棵树旁,一拳打在了树干上,自己就是桀老的同伙,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可若不按他们说的做,死的,就是自己。

当再有人去山洞里收拾残局时,看到的只有破碎的衣服,就连一滴鲜血都没有,而桀老,已经安然地入睡了。收拾走了那些衣服的碎片,这里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太阳升起,南涧山的雾气大多消散了,除了一些很高的山峰山顶还飘着那么几缕白雾。能清晰的看到白雪覆盖下的每个地方,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天空飘着的雪花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灵动。

“爷爷,要么你在这里等我们吧,里面太危险了。”无忧舍不得再将宫天刑置于未知的危险之中,宫鸣寒由自己去救就可以了。

“你是看不起你爷爷我吗,这南涧山当年我独闯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因为知道里面有多危险,宫天刑才不会让两个孩子独自进去,“昨晚的幻境都能困住你,你让我怎么放心?”

提起昨晚的幻境,无忧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话说,爷爷,你知道这瓣花瓣什么意思吗?”

鬼公子看了过去,脑海里突然闪过许多片段,似是有关这花瓣的,可片段一闪而过,自己什么也没有抓住,但直觉告诉他,绝对不简单。

宫天刑摇了摇头,“陷入那个阵法的人看见的幻境都是身处茫茫大海,还有很多海兽,这个花瓣,倒是奇异。”

茫茫大海?海兽?无忧疑惑,自己明明一开始身处花海,而且碰见的人和兽就好像真实存在过一样,而这些,无忧却是没有说出口,只是附和着点了点头。

握住了无忧的手,示意她安心,总会查清楚的,鬼公子想着,又对无忧说,“让宫老一起去吧,能省去不少麻烦。”

点了点头,看向了宫天刑,“那我们走吧。”至于手上这花瓣,无忧不愿再多想,还有那五个地方,说不定答案就在那些地方呢?

茫茫白雪中,三个人的身影是那样的渺小,感觉风有些大,无忧看着前面的两条路,有些纠结,“爷爷,我们走哪边?”

宫天刑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两条路,可以说是通向两座不同的山,看了看附近,找到了一个制高点,飞身上去,仔细地观察着,“小忧儿,走右边。”

无忧点了点头,不过又有些疑惑,“爷爷,为什么走右边呢?”

宫天刑一脸严肃地说,“鸣寒从小有个习惯,一遇左右必选右。”

无忧扶额,竟然是根据鸣寒表哥的习惯,这个,小时候的习惯都是会改变的好吧。

“右边道路通畅完全没有大雪封山的迹象,况且树木丛生,如果会轻功的人完全可以出山,我们走左边。”鬼公子冷静地分析着,没有把刚才宫天刑的话听进耳朵里。

无忧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那我们走左边吧。爷爷,我们走。”没有理会宫天刑那一脸委屈,自己这个爷爷怕不是困得时间太久了,感觉智商有点退化了,分析问题都有些幼稚。

看着向左边走去的两人,宫天刑欲哭无泪,“小忧儿,等等爷爷!”说着追了上去。

突然,感觉地颤了两下,一声兽吼震耳欲聋,从远处突然跑来两只大白熊,挡住了三人的路。

体型偏大的那只熊愤怒地怒吼一声,后腿立了起来,前掌猛地扑了下去,感觉地都震了震。后面的那只熊直接冲着三个人扑了过去,快到跟前时,直接扑向了看着比较弱的无忧。

无忧还未出手,鬼公子便直接把剑挡住了母熊的进攻,寒意萦绕着青云剑,突然鬼公子向后跃去,扬起的双手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飞身而起,直接划伤了母熊的右眼。

“嗷呜——”公熊暴怒,一声怒吼震山巅,感觉雪山颤了颤,突然雪崩了,皑皑的白雪从山顶向下倾泻而下,一座小山似的雪山轰隆隆的向他们飞速扑来。

来不及顾虑两只熊,三个人直接向一旁的巨石飞奔而去。希望巨石能阻挡大雪。鬼公子直接把无忧护在了身下,紧紧地拥着无忧。

第九十二章 我们不可能的

本以为巨石能护住几人,狂暴的大雪还是把几个人埋到了雪下,片刻过后,鬼公子感觉巨大的压力从后背传来,顿时感觉五脏六腑像是震裂一般疼痛。忍着疼痛把无忧拽了出来。

宫天刑尸身不坏,已经从雪里爬了出来,急忙走到了两人面前,“怎么样?受伤了没?”

无忧摇了摇头,十分担心地看着鬼公子,“鬼哥哥,你怎么样?为什么?”焦急地说着,眼里满是心疼和自责。

鬼公子终是忍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擦了擦嘴角,牵强地笑笑,“没事儿,小伤。”

看着白雪上的嫣红,无忧感觉心脏很疼,突然瞥见了一旁的一个石块,感觉很是刺眼,想到了什么,直接拽下了鬼公子身上的貂皮。

捂住了嘴巴,眼泪已经忍不住流了下来,鬼公子后背荼白的衣服已经有红色渗了出来。无忧感觉心好疼,那块石头直接砸到了鬼公子身上。

无忧心想,若不是鬼哥哥紧紧护着自己,那么此时受伤的就是自己了。握住了鬼公子的手腕,声音颤抖着,“五脏六腑也被震伤了,你就这样想骗我的眼泪吗?”

“好啦。”鬼公子伸手拭去了无忧的眼泪,柔声说着,“小伤,我不护着你,你这小身板受得住?”

无忧的眼泪根本擦不过来,鬼公子叹了口气,“你这丫头,水做的吗?不哭了,再哭,我就失血过多而亡了。”

宫天刑在一旁看着,心里很是悸动,这个鬼公子真是把小忧儿捧在手心里,不惜以生命护她,能得此人真心相待,也是小忧儿的福气。

无忧抬起了头,吸吸了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对着宫天刑说,“爷爷,你去看看那两只熊,我给鬼哥哥疗伤,血腥味会把别的猛兽也引过来。”

宫天刑点了点头,走了出去,去寻找那两只大熊。

拿出了一颗治疗内伤的丹药,喂到了鬼公子嘴里,无忧手有些颤抖地解开了鬼公子的衣服。

看着鬼公子血肉模糊的后背,无忧抬头向上看,憋着泪,“鬼哥哥,下次你若在这样,我便不理你了。”

忍着疼痛,却也不忘逗无忧开心,鬼公子笑着说,“那你可能要一辈子不理我了,你舍得吗?嘶…丫头,轻点。”

“这才知道疼了?”无忧又心疼,又生气,一边给鬼公子清理着伤口,一边说着,“鬼哥哥,我都欠你好几条命了,还不清了。”

每一次,鬼公子都能及时地出现在无忧面前,只要无忧需要。无忧心里的坚冰一点点的被融化着,鬼公子就是那暖阳,温暖着无忧,却也无形中让无忧无法离他而去。

渐渐地,无忧内心深处的那一道身影模糊了,连无忧自己都分不清楚,是两个人的身影重合了,还是一个身影替代了另一个。

沉默了许久,一直到无忧上完药,鬼公子突然淡淡地说,“那便以身相许吧,我说过,会护你无忧。”

鬼公子说得是那样的认真,触动着无忧的心弦,给鬼公子披上了衣服,无忧犹豫了一下,“每次以命护我吗?那我岂非是要当寡妇?”

无忧心里似乎一直有两个声音在争斗,一个在说,离无忧,你别忘了陌桐殇,那个护了你四年的人。另一个声音却是在说,陌桐殇已经死了,他希望你幸福,有些东西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无忧摇了摇头,攥紧了拳头,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说出了口,“鬼哥哥,我们不可能的。”对不起,鬼哥哥,无忧不想欠你再多了。

心里那道渐渐模糊的身影转过了身,笑着对自己说,忧儿,等我回来。无忧转过了身,笑了,陌桐殇,对不起呢,险些爱上别的男人,忧儿会一直等你的。

无忧从巨石后走了出去,走向了宫天刑,擦了擦眼泪,笑着说,“爷爷,熊呢?”

看着无忧远去的身影,鬼公子不由得苦笑,自言自语,“傻丫头,真不知道该夸你还是该说你傻。”整理了整理衣服,披上了貂袍,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有些事情,本就不必强求,自己把无忧逼得太紧了,也不知道有一天她知道真相,会是什么表情,鬼公子心里想着。

宫天刑把手里的一块破布交给了无忧,“熊都死了,不过从熊身上找到了这个。”

无忧看了看,“似是从人身上扯下来的,会不会是表哥杀了他们的孩子,他们才报复人的?”

“他们的暴怒定是被刺激的,不排除这种可能。”鬼公子走了过来,应和着无忧的话,还对着无忧笑了笑。

无忧有些不自在,此刻已经决定和鬼公子保持距离,普通朋友就好了。

宫天刑扔了一个棍子给鬼公子,“你拄着吧。”对于无忧突然对鬼公子的疏远,宫天刑是疑惑的,直接把无忧拉到了一边,小声地问,“小忧儿,刚才不还心疼得不行吗?这是怎么了又?”

无忧不想回答爷爷的问题,可有耐不住爷爷的一脸好奇,“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心里有人,不是他。”

宫天刑一脸惊讶,自己才刚刚接受这个孙女婿,结果小忧儿告诉自己,她喜欢的另有他人。“那个人是谁?在哪儿?等着爷爷去考验考验他。”

眼神黯了下来,陌桐殇,你让爷爷去哪里考验你呢?无忧轻声说,“他已经不在了。”与其瞒着爷爷,还不如告诉他,总有一天他也会知道的。

一个谎言需要太多的谎言来圆满了,无忧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圆。

这下轮到宫天刑惊讶了,自己的小忧儿竟然喜欢一个死人,看看她的眼神,还是用情至深,知道小忧儿伤心,宫天刑没有再多问。

鬼公子不知道的是,本来对自己不太满意的宫天刑,为了无忧不沉浸于对陌桐殇的思念,开始使劲撮合自己和无忧,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现在大概能确定鸣寒就在左边的山里了,阿鬼你可以吗?”宫天刑此时看鬼公子特别顺眼,就连称呼都改变了。

无忧扶额,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自己这爷爷现在看似和鬼哥哥很亲近。“鬼哥哥,你可以吗?”无忧还是担心鬼公子的,只不过语气却是变得生疏了许多。

鬼公子丝毫没有在意无忧语气和态度的变化,依旧温柔地回答,“我可以,走吧。”

第九十三章 宫鸣寒(一)

而此时就在三人前去的那座山里,宫鸣寒和令锐感觉到了山体的震动,令锐出去看了看,“主子,是雪崩,似是有人进山了。”

宫鸣寒点了点头,希望是自己等待的人。挽起袖子,看着那道银线已经蔓延到了肩膀,闭上了双眸,“令锐,若是我坚持不下去了,你记得带妹妹去找大伯。”

令锐摇摇头,冷冷地说到,“主子自己带圣女去吧,属下不能从命。”

看着依旧刻板冷冰冰的令锐,宫鸣寒笑了,“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还是这么面瘫。”

突然,外面传来了狼嚎声,令锐眼神变得犀利,瞬间到了洞外,看着远处的狼群,暗道一声不好,回了洞里。

“主子,这里不能待了,被狼群发现了。”令锐说着,去搀扶宫鸣寒,“主子,你。”摸着宫鸣寒冷若冰块的身体,令锐很是惊讶。

宫鸣寒强撑着身体,虚弱地说到,“毒发了,撑不过今夜了。”

两个人钻出了山洞,宫鸣寒看着渐渐逼近的狼群,伸手要去解开自己的封着的内力。

“主子,”令锐摇了摇头,握住了宫鸣寒的手腕,一动内力意味着加速毒发,“属下可以的。”说着,握紧了手里的剑。

宫鸣寒知道,这么多的狼,如果只有令锐自己,他是可以逃走的。强撑着身体解开了穴位,邪魅一笑,“生死由天吧。”

狼群扑了过来,令锐冲锋在前,把宫鸣寒挡在了身后。

十几匹狼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般,团队分工明确,纪律性,严谨性。几匹狼瞬间缠住了令锐,令锐如同机器一般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不一会儿,地上便多了几具尸体。

远处一直观战的狼王碧目里泛着凶光,看向了宫鸣寒,趁着两个人都被缠住,抓住机会,化身一到银色的闪电冲向了宫鸣寒。

感觉到身后越来越近的危险,宫鸣寒一个飞身,踩着狼头,直接转身一剑刺了上去,却被狼王巧妙地躲了过去。

喉咙一股血腥味,一口黑红的血吐了出来,银霜月的毒到心脏了。子蛊似是怕毒一般,疯狂的死咬着宫鸣寒的心脏,“啊——”

一直狼咬住了宫鸣寒的左臂,宫鸣寒提剑刺穿了那只狼的身体,分不清是手臂的疼痛还是心脏的疼痛。

宫鸣寒像是疯了一般发泄着挥舞着长剑乱挥乱砍。

“主子!”令锐想要冲过去,却发现又有狼群赶了过来缠住了自己。

这时的无忧三人还在艰难的进着山,大雪封山真是碍事,路上的雪直接没过了无忧的膝盖,走着很是费劲,周围也没有几棵树,全是石头。

无忧长得最矮最是费劲,脚踩进雪里,拔出来都很费劲,“哎呀,”一个没站稳向旁边倒去。

鬼公子扔掉了手里的木棍,很及时地搂住了无忧的腰,“小心些。”

点了点头,向前走了两步,却没想到又踩到了一个坑里,无忧下意识的拽住了鬼公子的衣袖。

叹了口气,这丫头就是这样让人不省心。鬼公子弯下了腰,示意无忧上来,“我背你。”

无忧摇了摇头,“你背上有伤,我自己可以的。”对于鬼公子,无忧更多的是愧疚。

“你要是不上来,那就是你心疼我。”鬼公子直直地看着无忧的双眼,有些赖皮地说。

“你,”无忧不知该怎么回答,左右为难,走到了鬼公子身后,看着他微弯的后背,终究还是叹了口气,“随便你怎么想吧。”

鬼公子嘴角扬起了不易察觉的弧度,这丫头还是心疼自己的。

宫天刑看着闹矛盾的无忧,心里有了些安慰,能看得出来,小忧儿嘴上说着不喜欢,其实心里是有鬼公子的吧。

拗不过无忧,鬼公子还是走到了无忧面前,扶住了无忧的胳膊,还没等无忧拒绝,鬼公子便说,“拖延一刻,你表哥就多危险一分。”

没办法,无忧只得扶着鬼公子继续向前走着,不过的确走得快了许多。

当看到那些深深的狼爪印时,三个人都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看样子,是一群狼,希望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子。

顺着狼群脚印的方向前进着,加快了步伐,渐渐听到了狼的吼叫声,“不好,有血腥味。”宫天刑因为是虫身,所以对血腥气特别敏感。

宫天刑的尸身与桀老的尸身又是不同的,桀老以人血人肉为食,修炼速度极快,虫身也很是强悍,但是却是很邪气。而宫天刑依旧进食三餐,只不过要定期多吃些兽肉罢了,再辅以功法修炼,属于较为正气的。

三人运起轻功加快了速度,当看到和狼群战成一团的宫鸣寒和令锐两人时,无忧手中的念殇针已经飞了出去,狼王没有注意,被射中了左腿,直接跪倒了下去,令锐趁机一刀砍掉了狼王的头颅。

眼见着狼王首级在雪地里滚了好几圈,溅洒出来的热血在雪地上像是开出了花一般,剩下的几只狼停了下来,仰天长啸一声“嗷呜……”然后看了一眼狼王的尸首,迅速逃离了这里。

沾满了鲜血的长剑直接扔在了地上,宫鸣寒跪了下来,紧紧拽着胸口的衣服,疼得向后倒了去。

宫天刑一个闪身,就出现在了宫鸣寒身旁,扶住了自己的大孙子,很是心疼,又很着急“臭小子,你怎么样了?”声音颤抖着,不知该怎么办。

“爷爷?”宫鸣寒以为自己看见了幻影,紧紧咬着牙关,心口好疼,“啊……爷爷,杀了我,杀了我!”

无忧看着一头暗红发的宫鸣寒,来不及疑惑为何上次自己见得寒先生是黑发,直接赶到了宫鸣寒身旁,手指欲要搭在他的手腕上,却看见了那一条银线。

双唇微启,很是惊讶,随即平静了下来,“只是中毒吗?”

宫鸣寒看了一眼眼前的无忧,牵强地扯出了一抹微笑,“妹妹,你来啦。”感觉蛊虫还在啃食着,宫鸣寒疼得快要昏厥过去了,“还有子蛊。”

一听子蛊,宫天刑将手放到了宫鸣寒的手腕上,随即,只见一直蛊虫爬进了宫鸣寒的手腕,不一会儿,就又爬了出来。

宫天刑一脸严肃,“小忧儿,把你的金蛊王放进臭小子的身体。”

第九十四章 宫鸣寒(二)

宫鸣寒体内的子蛊是桀老养的金蛊的子蛊,而无忧的金蛊王,不惧桀老的金蛊,更不用说这小子蛊了。

无忧按照宫天刑的话,将指尖直接放到了宫鸣寒的胸口处,闭上了双眸,呼唤着金蛊王,不一会儿,金蛊王就爬了出来,似是感受到了宫鸣寒体内的子蛊,迅速地钻了进去。

金蛊王在宫鸣寒体内横行,不再像在无忧那里那样温柔。宫鸣寒忍着剧痛,过了片刻,慢慢感觉心脏没有了那种被啃食的疼痛感,苍白的脸色终于稍微缓和了些。

金蛊王很快吃掉子蛊之后又爬了出来,回到了无忧身体里,乖乖睡了去,也算是饱餐一顿。

而此时的桀老却是吐了一口血,感受到体内金蛊的反噬,桀老神情十分凝重,有人杀了他的子蛊。

怎么可能?桀老心想,世上能杀自己子蛊的只有金蛊王和毒蛊王,难道有人得到了其中一个?而且,自己竟然没有感觉到是哪一只子蛊死了,这就棘手了。

解决了蛊虫,无忧依旧一脸严肃,子蛊轻易解决了,不过这毒,可就棘手了,毕竟药引不知道现场有没有,想着,还扫了一眼几个人,目光停留在了宫鸣寒收下和鬼公子身上。

“那个,”无忧不知道令锐叫什么,喊了一句,“你把哥哥扶到那个山洞里,我来解毒。”

宫天刑搭了把手,两个人架着宫鸣寒回了洞里。

鬼公子又在未灭的火堆里添了些干柴,山洞渐渐亮堂了起来。

无忧直接褪去了宫鸣寒的上衣,露出了他的半边胸膛,看着那条从手腕一直延伸到心口处的银线,无忧皱着眉,表情十分严肃。

银霜月虽然在无忧眼里不是什么剧毒,可是敢给自己亲人下毒,这仇,自己一定会十倍奉还。

无忧拿出了银针,迅速地封住了宫鸣寒的几个大穴,吊住了他的一口气,问到,“是谁给你下的银霜月?”

想起刚中毒时的痛苦,宫鸣寒眼神里充满了怨恨与不甘,沉下了眼眸,虚弱地说,“桀老。”

宫天刑眼神黯了下来,这个巫马桀三番两次害自己的亲人,当年自己真是瞎了眼,还对自己这个师弟这么好。

无忧突然舒了口气,有些不屑,嘴角上扬冷冷地说,“这个桀老真是蠢,银霜月把子蛊弄了个半死,毒素也被子蛊吸走了不少。都是他下的,却让你捡了便宜,若是你体内没有子蛊,恐怕毒性攻心,你早是一具尸体了。”

听无忧这样说,令锐像是看到了希望,直勾勾地盯着无忧问,“主子有救了?”

无忧被看得有些尴尬,感觉自己表哥的这个手下比他们这些人亲人还关心表哥,只得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能救是能救,不过,需要人的心头血做药引。”

“心头血?”宫天刑有些惊讶,“这不是一命换一命吗?”

令锐直接拿出了刀,一脸严肃,“圣女,用我的吧。”说着毫不犹豫地就要刺向自己的心口。

鬼公子眼疾手快制止了令锐,有些无奈,“无忧说着玩呢。”

“噗嗤。”无忧笑了,没想到鬼公子这样了解自己,若是他不出手,自己也会制止表哥的手下的,“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令锐。”令锐有些疑惑,不知无忧在打什么主意,眼睛里满是担忧,“圣女,请快点给主子解毒吧。”

无忧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令锐对表哥的忠诚程度有点特别啊,平静地说着,“不需要心头血,指尖血倒是需要。”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一本正经地问,“对了,你没有经历过人事吧。”

令锐脸刷一下子红了,却还是摇着头,“没,没有。”说着,眼睛还直直地盯着宫鸣寒,似是在证明些什么。

无忧点了点头,拿出了水壶,摘下了盖子,直接扎破了令锐的指尖,滴了几滴血在盖子里。还好自己随身带了好多药,不然就算知道怎么解毒也没有药。

不急不忙地把丹药研成了药沫,几种药混在了一起,无忧取了一点点放到了盖子里,看着药沫与令锐的血混合在了一起,颜色却变成了黑色,无忧皱眉,直接把东西都洒了出去。

“怎么了?”令锐有些担忧,“是不是我的血不行?”

无忧点了点头,“嗯,你猜得对,你的血杂质太多,鬼哥哥,你……”没有办法,在场的爷爷不行,中毒者本身不行,自己更不用说,只剩鬼公子了。

鬼公子一脸平静,直接拿过无忧手里的盖子,用水洗了洗,然后自己划破了自己的手指,滴了几滴血进去,递了过去,嘴角带着笑意跟无忧说,“放心,货真价实。”

本来还很正经的无忧,被鬼公子看得脸一阵发烫,硬着头皮接了过来。

将药沫加了进去,看着依旧鲜红的血液,无忧终于松了口气,看鬼公子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盛乾出生的鬼公子怎么也有二十几岁了,竟然还是个未经人事的男人?这样想着,无忧自己都未注意到,自己有些小窃喜。

令锐吞吞吐吐,“圣女,我没有撒谎。”

无忧点了点头,“我知道,我没有怀疑你。”说着,把药膏赶紧调配好了。

拿出了一把小刀,在火上烤了烤,另一只手握住了宫鸣寒的手腕,“哥哥,会很疼,你忍着些。”

“噬心之痛我都受过了,还怕这个?”宫鸣寒牵强地笑笑,又看向了宫天刑,“爷爷,这些年,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宫天刑知道宫鸣寒在转移注意力,紧紧地握住了宫鸣寒的另一只手,“臭小子,我活得好好的,你也得坚强些。”

无忧聚精会神,拿着小刀沿着银线划开了一道三寸长的口子,瞬间鲜血就哗哗得往外流着。

灵光一现,无忧将金蛊王放了出来,若是这金蛊王连这点毒性也承受不住,那就可以扔掉了。

无忧等金蛊王钻进宫鸣寒体内后,直接拿药膏涂在了伤口处,不一会儿,血就止住了。

众人眼见着那条银线渐渐向伤口处流动,最后那些药膏竟是变成了银红色,神奇极了,药沫像是把毒素都吸走了一样。

第九十五章 隐族(一)

金蛊王慢慢地爬了出来,左摇右晃,像是喝醉了一般,爬回了无忧身体里。

无忧有些惊讶,这金蛊王竟然没事儿?“爷爷,是不是以后我就百毒不侵了?”

宫天刑摇了摇头,“虽然理论上是这样,但是,世上两大蛊王,金蛊王可以解毒,但是毒蛊王却是剧毒,金蛊王是解不了的。”

若有所思,无忧点了点头,喂了宫鸣寒一颗补血的药,“已经完事儿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鬼公子把自己的手伸到了无忧面前,给无忧看着自己还在滴血的手指,有些委屈,“忧儿,止血。”

无忧无奈,但还是塞了一颗药到鬼公子嘴里,“鬼哥哥,你能正常点吗?”

“那你呢?”这丫头疏远自己就别怪自己脸皮厚了,忧儿,你是躲不掉的。

鬼公子一句话反问得无忧说不出话来。

空气就这样静了下来,几个人面面相觑,而鬼公子却是很认真地看着无忧,无忧低下了头,避开了鬼公子的目光。

宫天刑打破了片刻的宁静,“臭小子,你的毒和子蛊是怎么回事儿?族里这些年又发生了什么?”

看着依旧还有些虚弱的宫鸣寒,令锐对宫天刑说:“老族长,我来说吧。”

宫鸣寒也微微颔首,刚刚解完毒的他还是很虚弱,况且自己所有的事情令锐都知道。

“当年老族长和桀老一起去找金蛊,结果最后只有桀老一个人回来,桀老说,老族长为了让他把金蛊带回来,葬身雪原了,我们也派人找了,未果。”令锐沉声说到。

“后来呢?桀老为何要给哥哥下蛊呢?”无忧想知道后面的事,“我爹呢?”

“咳,咳咳,我来说吧。”宫鸣寒动了动身体,“颖伯母走了之后,大伯便去找她了。后来,”宫鸣寒眼睫微垂,有些伤感,“有一天,父亲突然像变了性格一样,给我下了蛊,后来我无意发现那个人根本不是父亲,父亲被他抓了起来,而他,和桀老一起控制了隐族。”

“什么?宫蔚被抓了?”宫天刑一听自己的小儿子被抓了,很是着急。

鬼公子眉头微蹙,“是人皮面具?还是别的?”

摇了摇头,“不像是人皮面具,况且人皮面具戴久了会中毒。”对于这一点,宫鸣寒也很疑惑。

“是蛊容术。”宫天刑低声说了一句,“被世人所唾弃的一门邪术,是族里的禁术,会的,可能只有巫马桀了。”

宫鸣寒十分惊讶,族里的禁术都在密阁,桀老为何会有?钥匙都在自己父亲手里,难道,钥匙都已经交出去了吗?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宫鸣寒只得继续说着,“查不到父亲被关在哪里,只能确定他还活着,我不敢打草惊蛇,害怕他们对父亲下死手。至于大伯,桀老和那个假族长派人追杀大伯,大伯功力全废,如今几乎不能行动,我把他藏了起来。”

无忧很是着急,眼里有了泪花,好不容易知道自己生父的消息,却得知父亲功力全废,行动不便。“我爹,他还好吗?”眼泪已经忍不住流了下来。

轻轻拭去了无忧眼角的泪,鬼公子是看不得无忧掉泪的,“你听他把话说完,别着急。”

“嗯,”无忧点了点头,微微抽搐着,尽量收住了眼泪。

“大伯他现在,除了功力全废,别的不是很严重,至于我父亲,我一定要把他救出来。对了,妹妹,那个假族长正在派人抓你,不知道为什么,你要小心。”宫鸣寒提醒着无忧,那个假族长的手段,绝对不比桀老差,不然桀老也不会心甘情愿臣服于他。

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无忧都在想是不是自己就是个衰星,为什么身边的人都要受到伤害?

“今天先在这里过一夜吧,让臭小子也缓缓,明日我们出去。”宫天刑神色有些严肃,起身走了出去,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鬼公子拉起了无忧,“走,陪我去找点吃的。”不能再让无忧继续听下去了,不然不知道这丫头会难过到什么时候。

无忧被拉了起来,没有反抗,跟着鬼公子出了洞。

寒风吹干了无忧脸上的泪,无忧感觉有些疼,那面纱遮住了脸。

走了许久,鬼公子停了下来,“看看吧。”

无忧有些疑惑,说好找吃的,却是爬上了一座不高不矮的山丘,“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俯瞰过去,周围白茫茫的一片,鬼公子轻声说着,“在这里生活的都是猛兽,他们不断捕猎,猎杀比自己更加弱小的。就如刚才你杀的狼,他们太弱,所以只有死路一条,而你,也很弱。”

而你,也很弱。无忧突然感觉心脏像是被握紧了一下。是啊,自己还很弱,弱者,只有死路一条。

“眼泪,只有弱者才拥有。”鬼公子很严肃地说,可这的确就是事实。

无忧还是第一次见这样严肃的鬼公子,自己这个样子,他肯定很失望吧。“从怀瑾到师兄,他们一个个的离开我。姨母被下了蛊,无尘从小只有我一个亲人。爷爷被困十几年,表哥中毒,我爹功力全废,叔父下落不明,还有你,为我受过多少次伤?”

抬头看这天,或许这样能阻止眼泪落下来,看着天上飘浮的朵朵白云,无忧淡淡地说着,“以后,我不会再哭了。”

扭过头,无忧对着鬼公子笑了,“以后,我若再哭,那便是你的锅。”

“噗。”鬼公子被逗笑了,“好,都听你的。”向前走去,回头看了一眼无忧,“走吧。”

看着前面远去的身影,那么一瞬间,无忧像是恍惚了一般,不由自主跟了上去。又一次将他的背影和师兄的背影重合到了一起。自己好像从未注意过他的声音,仔细想想,好像也有些相似?

“陌桐殇!”无忧大喊一声,微微喘着气。

鬼公子停了下来,嘴角带着一抹微笑,转过身,却是变了脸,“再将我认成别人,我可就不理你了。”

无忧自嘲一声,自己总是在幻想写什么?跟了上去,调皮地笑笑,“我哪有喊你,我只是想他了。”说着,无忧又对着远处大喊:“陌桐殇!你个大混蛋!大骗子!”

第九十六章 隐族(二)

鬼公子不由得笑了,“不怕雪崩啊。”说着,拽起了无忧的袖子,运起轻功向远处跑去。

晚些时候,两个人带着三只雪兔回来了,令锐接过了兔子,非常利索地剥皮串了起来,架到了火上,娴熟地烤了起来。

寻常女子看到这杀生的场面定会十分恐慌,无忧却是见怪不怪,自己手里的人命都那么多条了,看着杀只兔子又有什么?兔子不死?难道要这几个人饿死?

闻着渐渐散发出来的肉香,无忧不禁感叹,“哥哥,你这个下属手艺可以啊,不如把人给我吧。”

宫鸣寒一听,毕竟也是夸自己的人,还是有些开心的,挥了挥手,“出门在外,衣食缝补全是令锐在照顾我,你若喜欢,问问他愿不愿意跟你喽。”

令锐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单膝跪地,有些着急,“主子,属下一辈子效忠主子。”

“哈哈,我才不稀罕,你可好好守着你的宝贝主人吧。”无忧调侃着。

“令锐和臭小子一起长大,两个人自是十分亲近的。”宫天刑跟无忧解释到。

不一会儿,兔肉就烤好了,五个人分了分,无忧闻了闻,吹了吹,轻轻咬了一小口,还很烫,无忧吹着气,“呼呼,还行,外焦里嫩,不过,不如鬼哥哥做的好吃。”言语里透露着小小的失望。

无忧对吃的毫不客气,好吃就是好吃,难吃就是难吃,说着这句话,丝毫没有注意到宫天刑和宫鸣寒正在看着自己。

只有鬼公子低头吃着肉,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有时候,对于无忧这种吃货,抓住她的胃便相当于抓住了她的心。

无忧只吃了一些,现在的胃口很叼,可能无忧对不喜欢的东西真的吃不了很多,这样的话,未来可真的得找一个厨艺好的人了。

“对了,哥哥,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你的发色,明明是黑色的。”无忧无意撇了一眼宫鸣寒的头发,才想起这个问题。

若是有什么改变发色的东西,无忧是很乐意用的,一头赤发太惹眼了,想隐藏身份都隐藏不了。

“呐,”宫鸣寒掏出一个药瓶,扔给了无忧,“洗发时把这个滴到水里两滴,能维持半月,隐族里的特制药水。”

无忧如获至宝,细细地看着手里的药瓶,简直是太好了,以后出门可以不用担心发色了。

“寒少,你说的,假族长派你找无忧是怎么回事?”对于有关无忧的一切问题,鬼公子都是关心的。

宫鸣寒想了想,捋了一下事情的大概,慢慢道来,“他表面上说,让我带妹妹回来认祖归宗,后来,我一直找各种理由拒绝,他便直接派别人去找妹妹。他对族人说,我背叛了隐族,要大义灭亲,我逃了出来。他派桀老追杀我,便有了后来我逃到南涧山的情况了。”

无忧无奈地笑了笑,“想杀我的可真多,一个巴掌都快数不过来了。”说着,看向了宫天刑,“爷爷,我想去隐族,我想见我爹。”

宫鸣寒制止了无忧,“如今隐族外忧内患,我带爷爷先回去,你先等等再去。”

“对了,爷爷,”无忧想起了帝都里的蛊虫,“媞月帝都的蛊虫,金蛊王能解决吗?”

“看情况,这个不能确定,你只能冒着风险试。”虽然隐族蛊师多,但是世界上还有很多未知的蛊虫,谁也说不清。

看着外边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鬼公子说到,“都先休息吧,明日早些赶路。”

几个人都各自找了个地方休息着,无忧拿出了那本宫天刑给的书,似是有了一定的年代,书皮上的蛊记两个字都快看不清了。

借着火光,翻开了第一页,仅仅一眼,无忧便入了迷,无忧从未想过那些小虫子的世界竟是这样的缤纷。

蛊虫的利弊,完全是看蛊师。毒蛊在蛊医手中,能救人性命。再如金蛊,放在桀老手中却成了害人不浅的东西。

宫天刑看着无忧,她的眼里有光亮,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终有一天,无忧会远超自己的想象。毕竟,小忧儿可是那位大人看好的人。

半夜,鬼公子静悄悄地走到了无忧面前,抽走了无忧手中的书,“休息会儿吧,瞧你的黑眼圈,不然没精力赶路了。”

无忧打了个哈欠,眼里有了些泪花,点了点头,把书收了起来,闭上了双眸。

一旁的宫鸣寒睁开了双眼,眸中一抹光亮闪过,嘴角上扬浮起了淡淡的微笑,许久又闭上了双眸。自己这妹妹真是被吃的死死的,也不知道她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发觉。

鬼公子注意到了宫鸣寒打量的目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被看透了一般不自在,可能,是他想多了吧。

夜,就是这样的宁静,外面风声阵阵,雪花肆虐地飞舞着。洞内几个人浅浅地睡着,火堆不是传来干木火星噼啪的响声。

无忧是几个人里睡得最熟的一个,她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有父母亲人,怀瑾也还在。不过周围的环境却是很陌生,没有城池高楼,只有缭绕的雾气。

“忧儿?”

无忧似是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转过了身,却是什么都没有。

“忧儿?”“忧儿。”“小无忧?”……

周围全是男男女女喊自己的声音,可却看不到一个人。无忧感觉头有些疼,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闭上了双眼,下一秒,感觉身体急速坠落,猛得睁开了双眼,无有急促地呼吸着,这又是什么梦。

余光向外瞥去,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无忧动了动发酸的肩膀,眼睛还未完全睁开,这一觉睡得可真是累。

无忧看了看周围,发现鬼哥哥已经不在了,起身向外走去。

白茫茫的世界,无忧眼睛被刺得有些睁不开。风已经小了很多,雪也不下了。

看见从远处慢慢走来的人影,无忧舒了口气,渐渐看清,鬼公子手里提着几条冻成干的鱼。

看见无忧走了出来,鬼公子加快了脚步,“怎么出来了?”

无忧反问,“你去哪弄得鱼?”

“来的路上有片冰湖,我凿了洞,钓上来了几只,快进去吧。”鬼公子催促着无忧

第九十七章 医者父母心

两个人走回了洞里,无忧心里却有些不知是何滋味的感觉。走那么远,还要凿洞,他定是天还没亮就动身了吧,自己竟然没有发觉。

走到火堆旁,又添了些干柴。待鱼稍微化了些,鬼公子拿匕首处理了一下,挖腮,去鱼腥线,鱼背改刀,串上木签,一串娴熟的动作,让人看得竟有些赏心悦目?

尤其是一旁的无忧,在做饭这方面,无忧真的很佩服鬼公子。

半晌,另外三个人也都醒了过来,目光都不由得定在了鬼公子修长的手上,这样好看的手,竟用来做饭了。

鬼公子翻动着鱼肉,不一会儿,大家就吃上了香喷喷的鱼。

宫鸣寒打量着鬼公子,眼底满是满意,这个可能是未来妹夫的人手艺到还不错。瞥了一眼正在给无忧挑刺的鬼公子,真是完美到无可挑剔。

习惯了被鬼公子这样照顾的无忧,此刻已经把要和人家保持距离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没有什么是一顿好吃的解决不了的。

看着嘴角还带着些鱼肉屑的无忧,鬼公子嘴角上扬,果然,这丫头,就得拿吃的来引诱。

当众人都填饱了肚子,便踏上了离开这里的路。

回去的路上显然轻快了好多,有着先前来时的经验,少走了不少弯路。

只不过,在路过迷雾森林的时候,无忧变得谨慎了许多。紧紧拽着鬼公子的衣袖,踏出去的每一步,都要踩着他的脚印。

无忧脑子里想着手背上的花瓣,还有那几个地名,去是肯定要去的,不过真的好迷茫啊。

很远很远的一座云雾缭绕的山上,两个衣袂飘飘的女人坐在一个亭子里,喝着茶水,橘衣女子仿佛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七叶,你说,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碧衣女子摇了摇头,十分的平静,“这也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也不必着急,都是走过这一遭的人,没什么可担心的。”

“谁说不是呢?”

五人终于在日落时分,出了南涧山。

返回了南涧庄,直接去了王大哥家。

“大哥,嫂子,可能,今夜又要叨扰一晚了。”鬼公子跟夫妇说着。

夫妇二人还是很惊讶的,几个人在南涧山待了这么些天,竟然完好无损的回来了,看来,这些可都不是普通人啊。

宫天刑对着无忧说,“小忧儿,我们三人要连夜赶回去,不能与你们同行了。”

宫鸣寒拿出了一份地图,“这是回家的路,你收好,等你忙完你那边的事,再回来。”

“嗯,”无忧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抱了抱两个人,有些不舍,可她也知道这只是片刻的分离。“你们小心。”

从猎户那里买了三匹马,看着渐渐远去的三个人,无忧有些淡淡的失落。

“还会再见到的。”鬼公子安慰到。

两个人跟着夫妇俩进了屋,在冰天雪地里待了几天,现在感觉像是走进了暖炉。

王大嫂给两人熬了些汤暖身子,无忧把夫妇二人祖传的地图还了回去。

“对了,听说过五日,元都要开一场拍卖会,你们二位要不要去看看?”王大哥说着。

一听拍卖会,无忧来了些兴趣,拍卖会上什么都有,“可有药材?”

王大哥摸了摸后脑勺,“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听说皇后都会去。”

皇后?无忧来了些兴趣,这么些天了,也不知道皇后过得怎么样了。还有苏妃,怕是现在已经盛宠不断了吧。

“我听老李家儿子说,好像有拍卖药材,听说皇后就是为此去的。”王大嫂想起了白日里,跟邻居唠家长里短谈到的话,告诉了无忧。

无忧若有所思,“鬼哥哥,明日我们动身去元都吧,说不定能赶上拍卖会。”

“好,都听你的。”

王大嫂看着鬼公子如此顺着无忧,感觉很欣慰,拍了拍自己的相公,“什么时候你也能这样顺着我?”

无忧被逗乐了,自己这是被羡慕了吗?

半晌,两个人收拾了收拾收拾,回了各自的屋子休息。

无忧伸了个懒腰,感觉最近一段时间一直紧绷着神经,真是有些累呢。摸了摸床边,却发现忘了把包袱拿过来。

穿上了鞋子,过了一件大衣,手里拿着煤油灯,踏出了房门,走向了鬼公子的房间。

他的屋子里灯光还亮着,从窗外能看到他还在坐着,无忧敲了两下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无忧进去才发现,鬼公子正在袒着后背,有些艰难地给自己上药。无忧眉头皱了皱,那一小片狰狞的伤口只是微微结痂了,因为天气太冷,伤口愈合很慢。

“我来拿包袱。”无忧面色有些严肃,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走到了桌子边,把包袱拿了起来。

向外走了两步,无忧终是叹了口气,把包袱又放了下来。走到了土炕边,拿过了鬼公子手里的药膏,“真是费劲。”说着,轻轻地给他抹着药。

无忧没有注意到鬼公子嘴角得逞的笑,“无忧,男女授受不亲。”

无忧瞥了一眼他袒露着的后背,语气里有些嫌弃,“医者父母心。”看着药抹得差不多了,拿着白纱布缠了起来。

“好了,你睡觉的时候趴着睡吧,不要压到伤口。”无忧提醒着,起身要从土炕上下来。

下一秒,无忧便被猛地一拽,倒在了炕上。鬼公子双臂支撑着身体,直直地看着无忧的眼睛,戏谑地说,“是这样趴着睡么?”

脸瞬间红了,不知是气得还是害羞得,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却是怎么也推不开。

四眼相对,无忧看到了他眼底挥不去的柔情,那么一瞬间,无忧恍惚了。小手抚摸着他的面具,指尖传来一阵冰凉,轻声地问,“为何睡觉也不摘下?”

鬼公子握住了无忧的小手,放在了自己心口处,“可有感受到它在为你跳动?”

“噗嗤。”无忧笑了,直接拧了一下他身上的肉,趁此把他推开,“没有感受到。”

“嘶…”鬼公子皱了皱眉,揉着自己的肉,“你个小没良心的。”

“没心没肺,就是我,”无忧吐了吐舌头,拿上包袱就离开了,独留鬼公子一人在炕上失神。

第九十八章 小神医的医侍

鬼公子叹了口气,身体放松了下来,趴了下来。感受着炕上她的余温,不由得苦笑,感觉自己像是在找罪受。

拿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英俊的脸。熄灭了煤油灯,沉沉睡了过去。

无忧在院子里停留了片刻,看着他屋里熄灭的灯光,若有所思。

抬头望着天,不得不说,这里的天空真的很干净,众星捧月,真的让人感觉很美。

心中又想起了陌桐殇,无忧感觉此时很纠结,似乎想起他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每每遇到危险,脑子里想到的都是鬼公子。

“陌桐殇,我该怎么办呢?”叹了口气,裹了裹衣服,看着呼出的哈气消散在空中,无忧走回了房间。

侧卧在土炕上,无忧提醒自己不要想太多,安心的入睡了。

第二日清早,二人告别了猎户夫妇,离开了南涧庄。

中间路上休息时,两人竟是听说,这次的拍卖会上,有晶络草出现,无忧来了兴致,决定以小神医的身份前去。

第一次试用了一下宫鸣寒留下的改变发色的药水,洗完头发之后,无忧看着镜中自己的一头墨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换上了一身红色的衣裳,坐在梳妆镜前,在额间点上了银色花钿,这是幽芜的象征。蒙上了绣着双生花的白色面纱,无忧打量着自己,红衣黑发,这辈子第一次这样。

推开门走了出去,“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无忧很是喜欢这头黑发,终于可以不在被众人注视了。抬眸却是看见了也换了衣裳的鬼公子。

平日总爱穿素色衣裳的鬼公子,换了一身很简单的黑色衣裳,发型也换了,脸上的绛色面具也换成了银色半脸面具,整个人就好像暗夜的精灵。

“你这是要给小神医当侍卫吗?”无忧调侃到。

鬼公子点了点头,“以后我便是你的医侍,进了元都,尽量少说话,免得暴露身份。”

无忧点了点头,怎么感觉那么刺激呢?“那我叫你银面吧。此时,小神医要去元都的消息估计已经传去了,我们动身吧。估计今日下午就能到。”

鬼公子点了点头,突然有些庆幸自己换的是银色面具,若是换成变得颜色,黑面?蓝面?还是白面?不由得苦笑摇摇头,还好还好。

打量着无忧的打扮,鬼公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沉下了语气,“小姐,我们走吧。”

看着鬼公子一秒入戏,无忧严肃了许多,微微颔首,两人一起离开了。

元都内。

皇后的寝宫内,又传来了摔东西的声音。

皇后把梳妆台上的东西都挥了下去,双手颤抖着放在自己的脸上,声音微缠着,“皱纹,我又老了,我又老了。”

一旁跪了一地的宫女瑟瑟发抖着,自从苏妃入宫,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迷惑宿皇,日日荣宠不断,宿皇再也没宠幸过别人。

别的妃子到是没有很在意,只有一点哀声怨气,毕竟曾经皇后也是一直霸占着宿皇。

可是皇后就惨了,心中怨恨,嫉妒,几日的时间仿佛老了好几岁。平日里保养的像是二十几岁的皇后如今已成了黄脸婆。

皇后脾气越发的暴躁,还找了各种美容的药方。可就算如此,宿皇都不留宿这里,皇后已经快崩溃了。

“娘娘,明日就要拍卖神医的驻颜丹了,娘娘莫着急,一日总还是等得的。”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急忙劝说到,“有了驻颜丹,还怕抓不住陛下的心吗?”

“对对,不急,本宫等得。”皇后压制着自己的怒意,想到驻颜丹,脸色终于好了些。

听说神医炼制的驻颜丹可以让人拥有婴儿般的肌肤,身体状态也会恢复豆蔻时的状态。

“只不过,奴婢听说,苏妃也想拍下那驻颜丹。”大宫女语气低了不少,生怕皇后又发脾气。

“那个狐狸精能有本宫家底雄厚?她要抢,本宫奉陪便是。”皇后不屑地说,她从打心眼里就看不起那个李紫苏。

大宫女舒了口气,还好,“对了,娘娘,奴婢听说这次拍卖会,小神医也会来参加,还放言要拍那株晶络草。”

皇后想起了自己女儿的腿,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这些年一直不能弥补,若是这次小神医能出手就好了。想到这里,皇后说,“你去多准备些钱财,本宫要把晶络草也拍下来,让小神医治好蕊蕊的腿。”

“母后,您对蕊蕊真是宠爱。”宿熠听说皇后又在发脾气了,急忙带着宿蕊来看看。太医都说了,皇后要是再发脾气,容易急火攻心。

看着自己的儿女,皇后心情好了许多,也安慰自己,不管怎么说,自己有太子傍身,而苏妃还没有孩子,她也会有老的一天。“蕊蕊,听说小神医和你年纪差不多,你可以试着和她交个朋友,毕竟她身后的势力可不容小觑。”

宿蕊点了点头,“好,都听母后的。”嘴上答应了,可是她的心里却是自卑的,自己怎么配和小神医交朋友呢?

拍了拍宿蕊的肩膀,宿熠安慰到,“蕊蕊你要自信些,你不比谁差。”

看着太子哥哥坚定的眼神,宿蕊点了点头,眼里划过一道暗芒,对,她不比任何人差。

宿蕊有着盛乾第一美女之称,这张清纯的脸庞,尤其是那双小鹿般灵动的双眼,每个人看着都很喜欢。

她从小熟读四书五经,学习琴棋书画,可以说,除了腿有点瘸,挑不出一丝缺点。可是也正是因为这一缺点,淹没了她所有的优点。

此时得知自己的腿有救了,宿蕊真的很开心,只要她不再残疾,她也可以和离无忧一样优秀,到时候她是不是就可以站在鬼公子身边了?

这些年,她学了比其他女子多很多的东西,她本该被别人仰望着,却因这条腿,她底到了尘埃里,父皇表面看着宠她,可她知道,父皇只是为了弥补,若是自己再不争取一下,会不会被当做和亲的工具嫁往他国?

宿蕊相信,哪怕低到尘埃里,终有一天,她也能开出花来,这一天,不远了。

第九十九章 元都拍卖会(一)

宿皇的寝宫里,紫苏靠在宿皇的怀里,娇声说到,“陛下,那驻颜丹,臣妾不想要了。”

“怎么,爱妃不是很想要么?”说着,宿皇挑起了紫苏的下巴,看着这张根本不像二十岁的脸,真是个妖精。

紫苏面上有些委屈,对上了宿皇的双眼,眸中满是对宿皇的爱意。

“臣妾听说皇后娘娘也想要那驻颜丹,反正臣妾也不需要再年轻些了,就不跟皇后娘娘争了。”

宿皇看着紫苏的小脸,有些戏谑,“爱妃你可知这驻颜丹不仅仅是驻颜?”

紫苏脸红了,娇羞极了,“陛下……”

“爱妃放心,喜欢什么尽管拍,有朕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芙蓉帐暖度春宵……

三年一办的元都拍卖会就这样在众人的期待下拉开了帷幕。

在元都最大的拍卖场里,人满为患,一楼坐着普通的富人,二楼都是贵宾,至于三楼的包间,全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了。

这次拍卖会,听说有宝物登场,这么多年,元都还是第一次聚集了这么多朝廷江湖的名人。

盛乾皇后都早早地在包间等着了,还有宿皇的宠妃苏妃。

赤延赫赫有名的炎王聂煜琛带着赤延唯一的公主聂伊宁也来了,媞月竟是来了太傅王嫣。

还有许多江湖上的名人……

看着人到得差不多了,一个身着黑金蟒袍的中年男子走到了台中央,雄厚的声音在拍卖场里回荡着。

“尊敬的各位来宾,欢迎大家来到元都拍卖会,在下段古,本场拍卖共有十件商品,话不多说,下面就由段某,来为大家一一揭晓。”

一个身材妖娆的女子,面带微笑,端上来了一个盒子,放到了正中央的展台上。

“吱呀,”一声,打破了场内的宁静,本来已经关上的会场大门被推开了,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一红一黑两道身影踏进了会场,红衣女子在前面走着,黑衣男子紧随其后。

两人都遮着面,观众席有的人却是认出了前面的女子。

第一眼,惊为天人,红衣飘飘却没有丝毫的妖艳气息,仿佛不属于这尘世。白纱遮面,却挡不住女子白皙的皮肤,眼眸里,释然,超脱,无畏。

众人还在为女子的气场唏嘘,就连身后跟着的男人,都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段古一眼认出了无忧,面带微笑,走了过去,双手抱拳,微微行了个礼,“小神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众人诧异,原来这就是小神医幽芜,据说继承了神医连凌霜的衣钵,没想到有这么大的面子,在场的可没几位让段古这样行礼的。

无忧微微颔首,“段叔叔折煞幽芜了。”

“小神医客气了,还请代段某向二位前辈问好。”段古知道,小神医喊自己段叔叔也只是客气,世人只知小神医是连凌霜的徒儿,却不知,小神医的师父其实是欧阳迟清,连凌霜只是她的师娘。

“来人,带小神医去包间。”段古喊来了一个人,对着无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无忧跟着那人上了三楼,走到了一间空着的包间中。两人坐了下来,倒是能看到全场,视野还是很不错的。

皇后正好在无忧对面的包间中,细细打量着那个红衣女子,真是没想到小神医的声望竟如此之高,就连她这个皇后,都还要对段古礼让三分。看了一眼自己的一双儿女,若是他们能结识小神医就好了。

此时许多人都在打量无忧,世人都知道小神医,可真正见过本人的却没几个,如今见了本人,真是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无忧看向了远处的一个房间,里面一男一女,“银面,他们是什么人。”

“赤延的炎王聂煜琛和公主聂伊宁。”

无忧点了点头,目光重新回到了段古身上。

“下面请看第一件拍卖品,”段古打开了盒子,露出了里面的东西,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手镯。

“这是一块极品暖玉,是从一座古墓里挖出来的,适合女性佩戴,可以治疗多年的体寒症状。起拍价三千两黄金,每次加价最少一百两。”

无忧并未在意这件拍卖品,不过也不得不承认,不管是这玉的成色还是功效,都是一等一的好。

“三千五百两,”一楼有个肥胖的男人报了价,看似是个富豪。

“三千六百两!”

“五千两!”一个二楼的男人,咬了咬牙,举了牌子。

“五千两一次!五千两两次!五千两三次!成交!”锤子一敲,暖玉镯子便成了那个人的囊中物。

三楼没有一个人叫价,显然都在等其他的东西。

接下来,又拍出了三件拍卖品,虽然珍贵,但都不是无忧想要的。无忧看着四件东西了,三楼的人还没有举过一次牌子,有些疑惑,“银面,你可知他们在等什么?”

鬼公子一脸冷漠,“回主子,属下不知。”

对面皇后房间里,宿熠看着对面的小神医,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宿蕊也同样在打量无忧,明明一身似火的衣衫,可却散发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明明看着很冷傲,却是让人讨厌不起来,她会给自己治腿吗?听说小神医看病全看喜好。

无忧自是知道许多人在打量自己,不过有有什么关系呢?没有人会认出自己的,毕竟自己现在可是黑发。

“下面进行第五件拍卖品的拍卖。”

只见呈上来了一个玉做的小盒子,与最一开始的暖玉不同,这个盒子是寒玉。

段古把寒玉盒子打开,似是有丝丝寒气冒出,里面躺着一颗乳白色的药丸。“这是神医连凌霜炼制的驻颜丹,据说,服下之后,肌若初生婴儿般顺滑,身体也能恢复到豆蔻少女时的状态。起拍价,五千两黄金。”

在场还是有不少女性的,这等丹药,几乎没有女人能不动心,就算是男人,也想拍给自己心爱的女人。

“五千一百两!”

“六千两!”

……

无忧端起了茶盏,欲要喝水。

几道目光看向了这里,喝水需要撩起面纱,谁人不想看看面纱下究竟是何等天资国色?

只见鬼公子走到一边,拽了一下墙边的绳子,一个几乎不透明的帘子落了下来,挡住了无忧。于是,只能从屋里看见外面的情况,而外人确实看不见里面。

第一百章 元都拍卖会(二)

“一万两!”皇后充满威严的声音打断了其她人的竞价。

皇后都发话了,盛乾的人自是不敢再竞拍了,而其他人也会选择给皇后一个面子。众人也都听说了皇后失宠的消息,也知道皇后想要拍下这驻颜丹的原因。

“一万两一次!一万两两次!”

“两万两。”一个温柔又不失妩媚的声音从无忧的隔壁传来。

众人唏嘘,这下子有好戏看了,宿皇的新宠和皇后拍板子叫嚣了。

皇后压下了心中的怒火,此时还有很多人注视着自己,不能动怒,“两万五千两。”

李紫苏随即跟上,“三万两。”

“三万五千两。”皇后有些惊讶,刚入宫不到一个月,手里能有几万两的积蓄?莫非是皇上?

“四万两。”李紫苏不急不慌,似乎根本不把这四万两当回事。

“母后,”宿蕊小声叫了一句,有些担忧。

皇后也有些着急了,自己一共准备了八万两黄金,除了这个驻颜丹,还要拍下晶络草,咬了咬牙,“四万一千两。”

“噗嗤。”李紫苏笑了,“皇后娘娘是没有黄金了吗,只加一千两?”似乎料定了皇后还会继续加价,李紫苏直接来了个狠的,“五万两。”

宿蕊拽了拽皇后的衣袖,蹙着眉头,有些着急,“母后,还有晶络草。”

皇后看着李紫苏那张狐媚脸,还有那得逞的笑容,直接举起了牌子,“五万五千两!”自己怎么能输了皇后的尊严?

当别人以为苏妃还要继续加价时,李紫苏却是摇了摇头,“妹妹便不跟姐姐争了,毕竟姐姐才是真正需要的人。”

苏妃一句话,点燃了皇后的怒意,宿熠拉住了皇后的手腕,神情严肃,“母后,勿动怒。”

“五万五千两一次!五万五千两两次!五万五千两三次!成交!”段古敲下了锤子,面上带着微笑,这价钱已经远远超出了驻颜丹的本身,他们拍卖会也可以多提成不少。

无忧难掩脸上的笑意,这个李紫苏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这些钱刨去给拍卖会的,都要进自己腰包的,谁让师娘宠自己呢?

药倒是真的,不过就算皇后再迷人,她也学不来苏妃的某些东西。

皇后此时恨不得把李紫苏碎尸万段,到现在,她才知道李紫苏根本没想过要这个驻颜丹,她只是在故意抬高拍卖价。

皇后越想越气,如今手中只剩两万五千两了,希望能拍下那株晶络草。

到了第七件拍卖品时,沉默了许久的炎王终于举起了牌子。“两万两黄金。”

无忧的眼神被吸引了过去,看了看下面的拍品,不过是一幅画,她是不感兴趣的,毕竟还是最喜欢无尘画的画了。

没有人跟炎王争这幅画,无忧也只是看清是个女子的画像,并未在意。

“下面的这件拍品,是一种药材,晶络草,生长在极寒之地,一百年才能有一株,小神医,听说你想要竞拍这株晶络草,能为大家说它的作用吗?”

段古把话扔给了无忧,着实吓了无忧一跳,这个,她是不想说的,可若是不说吧,自己的形象就毁了,这段古为了找人跟自己竞价竟想出了这法子,真是老狐狸。

“世人皆道,筋脉已断的人没有救治之法,其实不是没有,只是药材寻找过于难。就比如这株晶络草,只能救一个人,但想要寻找到它可能会付出几条甚至几十条性命,所以它很珍贵。”无忧淡淡地说到,声音犹如清泉一样好听,给人一种很凉爽的感觉。

段古又补充道,“当然这种药材,在会用的人手中才能发挥价值。起拍价,一万两。”

起拍价并不高,药材虽然珍贵,可就如段古说的那样,就算得到了药材,请不动神医和小神医也是白搭,还不如在这里卖小神医一个面子。

皇后就不这样想了,小神医的规矩就是不为皇族人治病。当年听说救治媞月的女帝,也是因为无忧大公主的救命之恩。

如今自己若是不把晶络草拍下来,以此为筹码,求她为蕊蕊治腿,那蕊蕊这辈子可能就没救了,“一万一千两。”

“两万两。”无忧毫不吝啬,最起码五万以内的竞价,自己用的还是皇后的钱。

“两万一千两。”

宿熠看皇后有些紧张,轻声说到,“母后,我这里还有三万两。”

无忧继续加价,“五万两。”

“五万五千两!”这是皇后的最高承受价位了,看来最开始抱的那个念头就不是对的。

无忧扶额,皇后没事儿跟自己抢晶络草干嘛,又抢不过自己,白白抬高那么多黄金,还把自己得罪了,自己可是很小心眼的。“十万两。”

空气就这样安静了,众人突然感觉小神医是个财大气粗的人,听得出小神医语气里的不喜,看来,皇后是把小神医给得罪了。医者的面子该给就要给的,毕竟谁没个生老病死呢?

“十万两一次,十万两两次,十万两三次,成交!”

无忧直接拿出了一张五万两黄金的钱庄支票,交到了鬼公子手里,对着段古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剩下的那五万两,驻颜丹的钱不用给我了。”

“银面,你下去把晶络草取上来。”

“是,主子。”鬼公子乖乖的答应,心里却很无奈,这丫头,使唤起自己倒是毫不心虚。

鬼公子掀开了帘子,直接飞身而下,将支票放到了展台上,随即,合上了盛药材的盒子,脚尖轻轻一点,又飞了上来,把东西交给了无忧。

众人看着鬼公子身法轻盈,心里想着,这人绝对是个高手,可能是神医派来保护小神医的吧,小神医医术那样好,可能不会武功。

无忧打开盒子又看了看,这找到药材的人倒是用心了,这个盒子可以保持药材两个月不腐坏。心里暖暖的,子羡的腿有救了,想到这里,无忧眼角竟有些泪。

当年子羡是为了救无尘才被砸了腿,这些年无忧一直愧疚着,如今眼看着有了完全治好他的腿的希望,无忧自是高兴的。

鬼公子将手帕递给了无忧,“不哭。”

第一百零一章 元都拍卖会(三)

在场有许多内力深厚的人,很多听到了小神医身边医侍的话,有些惊叹,小神医哭了?因为找到了晶络草喜极而泣吗?那个需要救治的人,应该是小神医很在乎的人吧。

无忧擦了擦眼角的泪,舒了口气,“段叔叔,继续吧。”

段古点了点头,继续着拍卖,“下一件拍卖品,没有实物,是一句口头承诺。”

众人来了兴趣,完全没有提前得到消息,竟然还有这样一个拍卖品。

“这句承诺,便是小神医许下的,可以在未来随叫随到,救人一命。起拍价,三万两黄金。”

“四万两!”段古话音刚落,就有人举起了牌子开始报价。

谁没有个生老病死?况且在座的各位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谁又没有一个仇家?能得小神医一救,那相当于多了一条命。此时没有了我给你面子,你又给他个面子,众人皆开始竞价。

“五万两!”宿熠替皇后报价。

“五万五千两!”

“六万两!”

……

“十五万两!”一道沉稳的声音传来,是炎王聂煜琛,尽管他本不是奔着这个来的,但是这个拍品着实不错。

“还有人加价吗?”段古问着。

这是从隔壁传来了李紫苏的声音,“十六万两。”

“十七万两。”炎王势在必得。

李紫苏不再说话,静静地等着段古敲锤。

“十七万两一次,十七万两二次,十七万两三次!成交!”

无忧窃喜,隔壁苏妃这是让自己多得了两万两黄金啊。

众人唏嘘,十七万两买了一条命,到底是值还是不值。

聂煜琛知道无忧在看自己,对着那个包间,点了点头,算是对无忧示好了。聂煜琛不会心疼这十七万两,未来的某日,无忧真的救了一个人,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的皇后包间里,气氛十分的压抑,马上就要最后一件藏品了,她们只拍下了一颗驻颜丹。错失了两次可以让小神医给宿蕊治腿的机会,真是倒霉极了。

宿蕊很是失望,眸中满满的伤感,看来,上天想要让自己瘸一辈子啊。

“到了众人期待的时刻了,最后一件拍卖品是什么呢?相必在场的各位大部分已经得到消息了吧。”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没有人出声,都在等着段古拍卖最后一件。

本来蒙着一层黑布的展柜,突然那层黑布被掀了起来,露出了里面的一张残破的羊皮卷。

段古解说着,“据说这是一张远古的宝藏图,虽然有些残缺,但也大概看的出大概的纹路,尽管没人看得懂,据说那里有着长生不老之法,至于是真是假,就要靠给各位去印证了。”

没错,许多人来的目的都是这张不知是真是假还看不懂的藏宝图,在座的许多年轻人也是应家里长辈的要求而来,都说一定要拍下这张藏宝图。

无忧摇了摇头,这次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什么藏宝图,自己不跟他们争,安安静静看他们争个头破血流就好了。

“起拍价,五万两。”

“十万两!”一个女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一上来就直接翻了一倍,谁这么财大气粗?众人看向了声源处,原来是媞月王嫣王太傅。

一直没说过话的王太傅竟是为了藏宝图而来。

众人无奈摇摇头,如果是媞月人就说的过去了,还是代表媞月女帝来的,何止财大气粗?那是财超大呀。

“十一万两!”似乎是一个江湖人士,举起了牌子。

“十二万两。”

“十三万两!”聂煜琛紧跟着加价。

王嫣又举起了手中的牌子,声音依旧平静,“二十万两。”似乎二十万两根街边的野花一样常见。

空气静止了,二十万两,已经超出了众人的预料,为了一张不知真假的东西,真的没必要再争下去了,况且谁争得过媞月国?

无忧扶额,很是无奈,怕是离潇如疯了吧,派王嫣来来拍卖这个东西,当国库是她自己的?前段时间还说国库空虚,要把自己嫁来盛乾和亲换什么战车,这看着不空虚啊。

“二十万两一次!”

突然,无忧感觉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呼唤自己。无忧静神,像是听到了凰灵的声音,“把地图拿到手,把地图拿到手,把地图拿到手。”这句话重复了三遍,无忧感觉有点头疼。

“二十万两次!”

无忧感觉好气啊,都二十万两了,让自己和整个媞月国的国库比有钱?真是让人头疼,“二十一万两!”

在场的各位有些惊讶,原来小神医不是不在乎这个地图,而是要等到最后啊。

王嫣看向了小神医的包间,帘子挡着看不到人,没有理会,继续加价,“二十二万两。”

无忧欲哭无泪,虽然自己真的很有钱,但也耐不住这样嚯嚯啊。故作镇定,“二十三万两。王太傅,可否给幽芜一个面子?”

王嫣和蔼地笑了,“虽然小神医救过我们陛下,可这羊皮卷,我势在必得。”

无忧好想放弃,可是凰灵让自己必须拿下啊,难道要来阴的?无奈地看着鬼公子,只好求助了。眼睛眨了眨,似是在说,怎么办?

鬼公子做了一个小偷抢东西的手势,然后轻轻点了点头,相信我。

“嗯,”无忧轻声回答,“我放弃了。”

最终,羊皮卷就这样被王嫣拍下了。

“如今,十件拍品都已拍卖,请各位买主到后台取物。段某宣布,拍卖会到此结束,三年后,不见不散。”段古鞠了一躬,拿着自己的小锤子离开了。

众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无忧拿着自己的宝贝草药,也要离开了。

踏出了门,无忧遇到了也要离开的苏妃。

李紫苏自然知道二人是谁,只是微微点头,然后离开了这里。

无忧和鬼公子刚刚下楼,就碰到了皇后宿熠和宿蕊。

无忧没有理会三人,继续向前走着,没想到却被喊住了。

“小神医留步。”宿熠还是想为宿蕊争取一下。

无忧停了下来,转过了身,冷冷地看着三人,“你们是?”

宿熠感觉有些尴尬,小神医竟然不认识他们。宿熠恭敬地说,“在下盛乾太子宿熠,这两位是在下的母后与皇妹。”

第一百零二章 夜袭(一)

无忧依旧没有什么反应,“有事?”

宿蕊感觉脸有些红,小神医竟然不认识他们,然而还需要皇兄厚着脸皮贴上去。

听说小神医和无忧大公主是朋友,为什么她就那么有脸能得小神医赏识?

“小神医可否为小妹治疗一下腿疾?”宿熠仍旧很恭敬,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便不会放弃。

无忧淡淡地看了一眼宿蕊,心里不是很喜欢,明明是为了她,宿熠低声下气,她却一句话也不说?“腿疾?”无忧轻笑一声,“我还以为是不能说话。”

宿蕊脸腾地红了,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感觉很是羞愧,眼里有了些泪花,小神医这是在侮辱她吗?

“小神医什么意思?”皇后质问,自己的女儿怎能被人这样说?哪怕她是小神医又如何?

无忧转身,冷声说,“她自己都不开口求一句,脸面这样大,我可治不起。”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无忧不是圣人,或许刚才宿蕊能求求自己,那也不是不能答应。可她为了脸面,低声下气都做不到,只能说明人家根本不在乎残疾与否。换做自己是宿蕊,只要有一点希望,求人又算得了什么?

望着无忧冷漠的背影,宿蕊紧咬着牙关,“母后,皇兄,我们走吧。”

“蕊蕊放心,皇兄一定会让小神医治好你的腿的。”宿熠安慰着宿蕊,拍了拍她的肩膀,“相信皇兄。”

宿蕊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跟着两人离开了会场。

楼上还未离开的聂煜琛和聂伊宁都看到了这幅场景,也听到了几个人的对话,聂煜琛只当看了一场热闹,“阿宁,你觉得,小神医无情吗?”

聂伊宁摇了摇头,“换做我,我也会拒绝,而且会比小神医更无情,这种小花一样的娇弱的女子,我是喜欢不起来。”

似是想起了什么,聂伊宁笑了,“皇兄,听说宿皇想把宿蕊公主嫁到赤延和亲,我觉得很可能是你哦。”

聂煜琛脸色黯了下来,自己竟忘了这一回事儿,这种女人,自己驾驭不来,“不行不行,我不行,让皇弟们来吧。”

“哈哈,就知道皇兄你喜欢母夜叉型的。等着妹妹给你物色物色。”聂伊宁调侃到。

“臭宁,你怕不是想挨打了吧。”聂煜琛一脸黑线,自己怎么就有个这样剽悍的妹妹?

此刻另一边,无忧和鬼公子回了客栈,两个人商量着夜里怎么去抢东西。

无忧越说越兴奋,感觉体内的凰灵也躁动了起来,无忧很是疑惑,到底是什么地图,能让凰灵这样的兴奋?

总有一种感觉,自从有了凰灵,自己的生活轨迹越来越偏了,像是被什么引导着一般,却又不得不按照那条路去走。

无忧动手,将一块羊皮卷做旧了,里面画了一堆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路线,希望到时候掉包能成功。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元都依旧那样的寂静,两道黑色的身影快速穿梭于高矮不平的房顶上,如同和夜色融合到了一起。

找到了王嫣住的使馆,两个人在不远处停了下来,细细观察者周围的士兵,真是森严啊。

王嫣自是不傻,绝对会有人想来抢走这羊皮卷,自是要做足完全的准备,这份羊皮卷,一定要安全的带回媞月国。

两人并不急于动手,今夜,绝对不止他们一波来抢羊皮卷的。

不出所料,不一会儿,有一批人明目张胆的攻进了使馆,外围的侍卫和那群人打了起来,两方短兵相接,很是热闹。

即使打了起来,也没有盛乾巡逻的士兵来插手,这种事,国家可管不了,只要不伤及百姓就好。

趁着混乱,两个黑衣人闪身进了使馆,不一会儿,便看见两个人冲破窗子直接跳了出来。

无忧刚打算追上去,就听见凰灵在说,那是假的,有些尴尬,看了一眼一旁镇定如初的鬼公子,无忧小声地问,“鬼哥哥,你为什么不追?”

有些宠溺的看了一眼无忧,语气里满满的,“宝贝被偷了,你派两个人追?一看就知道假的。”

“……”无言以对,只能怪自己笨。

两个人就这样等着,眼看着好几波人来了,结果要么无功而返,要么伤亡惨重。无忧此时才真正开始警惕王嫣,这个女人心思真是缜密。

“看见二楼最西侧的屋子了吗?东西在那里,你去拿,我把人引开,记住,拿上就走,不要恋战。”鬼公子目光锁定在那间灯光微弱的屋子,跟无忧说到。

无忧点了点头,对于鬼公子的安排,无忧无条件的相信,“你也要小心。”

看着无忧轻松地避开了所有人,直接进了那间屋子,鬼公子舒了口气,眼神变得犀利,看向了那间一直黑着灯的厨房。

无忧躲在了一张桌子后面,看似这里应该是一间书房,周围都是乱糟糟的,已经被人翻过了,地上还躺着两具尸体,还能听到外面刀剑交接的声音。

无忧看向了那片空白的墙,屋子里很乱,但那面墙却是干净的奇怪,轻步走了过去,敲了敲那面墙壁,感觉里面像是空的一样。

无忧径直离开,这分明就是陷阱,谁都能看得出来吧,看着地上死的那两个人,都是背中飞箭,看着尸体的方向,定是动了这面墙上的开关。

有脚步声传了过来,无忧急忙躲了起来。

一个蒙面的男人,像刚才的无忧一样,走到了那面墙前,他很谨慎,似乎知道这里有陷阱,看向了对面墙上还有书柜上的几个暗孔,避开了暗孔对准的位置。

男人拿着剑,用剑背敲打着墙壁,摸准了一个地方按了下去。只见一个个飞刃向他刺去,身体灵活地躲开了飞剑,趁着机关打开,迅速取出了里面的盒子,然后就向窗外跑去。

无忧眼疾手快,念殇针直接飞了出去,扎在了男人腿上。

赩影箫在手,向那个男人攻去,无忧直接将目标盯在了盒子上,一个飞踢,盒子飞到了半空中,无忧伸手去接,男子又一脚把盒子踢到了窗外。

无忧有些生气,掉下去还得捡啊,可能就被别人抢走了。

看着男子要跳下去,无忧直接拽住了他的衣服,两个人就这样纠缠着,小小的屋子里,两个人有些施展不开拳脚。

第一百零三章 夜袭(二)

眼看着无忧就要拜托这个男人了,突然,凰灵的声音传来,告诉无忧掉下去的那个也是假的。

无忧有点想吐血,为什么现在才说,害自己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把所有怒气都发到了这个男人身上,一脚踹到了男人的肚子上,看着他从窗台掉了下去。

这时无忧才发现自己被鬼公子哄骗了,恐怕他才是去找真正的地图了。

而进入了那个黑着灯的厨房的鬼公子,保持着警惕,慢慢向前走着。

“倒是小瞧了你,小神医身边竟有这样厉害的人。”黑暗里,传来了王嫣有些戏谑的声音。她一直都在这里,没想到竟有人找了过来。

鬼公子借着洒进来的月光,寻声觅去,看到了角落里坐着喝茶的王嫣。

“既然来了,便是做好了准备吧。”王嫣踢起了一个木凳,向鬼公子袭去。

鬼直接闪身躲了过去,身影像是鬼魅一般直接直接向王嫣攻去。只见剑光一闪,刺向了王嫣的胸膛。

王嫣轻松躲过,却没想到鬼公子剑锋突转,划伤了自己的手臂。王嫣一脸吃惊,这世上能伤到自己的人一个巴掌能数出来,这个银面的功力竟如此高,自己没有捕捉到他出手的方式。

王嫣认真了起来,抽出了在腰间别着的软剑,只见剑身如游蛇一般刺来。王嫣体态灵活,一个转身,抹剑接力送力,化软为刚。

鬼公子知道软剑刁钻,灵活如蛇,王嫣能将软剑用得如此之好也是令人惊叹。

两人在黑暗里,听声辨位,不一会儿,就过了几十招。

不小心碰到了王嫣腰间的异物,鬼公子知道,那地图就在她身上。不再恋战,处处紧逼,压制住了王嫣。

无忧在楼里寻找着鬼公子,房间不多,无忧凭着感觉寻找着。突然感觉体内的凰灵有些躁动,无忧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旁边的这个房间,血腥气很重,里面还有一群人在打架。

似乎凰灵的意思就是地图在这个屋子里,可是无忧看着乱糟糟一堆,像是杂役住的房间,王嫣会把地图藏在这里?虽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这里有些太危险了吧。

没有办法,无忧拿出了迷药,直接洒了一把进去,然后,眼看着那群小喽喽倒了下去,无忧才走进去。

凭着直觉,走到了书桌旁边,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角落。打开了最下面的一层抽屉,感觉有些不对劲,左右摸了摸,突然在抽屉底下发现了一个拉锁。

轻轻拉动,听见一阵响声,无忧转过身去,发现地上多出了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那个羊皮卷,无忧笑了,原来在这里。

把自己做的假的羊皮卷放了进去,拿走了新的,直接放了一把火,假的王嫣定能认出来,可若是烧掉了一半的假的,王嫣就认不出来了吧。

看着渐渐烧起来的大火,无忧满意地笑了,得来全不费工夫。如果没有猜错,此时鬼公子正在和王嫣交手,王嫣身上定是还有一份假的。

“快跑啊,走水啦!”无忧捏着嗓子,沙哑地喊着,完全听不出来是个女人的声音。

喊完之后,无忧直接离开了使馆,在外面等着鬼公子。

王嫣一听着火了,心里咯噔一下,慢慢漏出了破绽,让鬼公子把她身上的假货抢走了。

东西已到手,这是两个人的暗号,鬼公子依旧抢走了这个假的来麻痹王嫣。他也知道,王嫣急于摆脱自己离开。

鬼公子纵身一跃,跳了出去。

“快追!”王嫣唤来了一群人,向鬼公子追去,而自己赶紧去了真地图所在地。

看着大火已经烧了起来,有半边的使馆都陷于大火之中。王嫣直接拿过了一桶水,从头顶往下浇去,然后顶着一身水,闪身进了那个屋子。

地板本是木质的,已经被烧的翘了起来,王嫣跑到书桌前,看见书桌已经倒了,烧的破破烂烂,捡了根棍子弄开了废墟。看着暗格已经被破坏了,里面的羊皮卷还有一角在冒着火星,急忙用脚踩灭,拿了起来。

烧得只剩下一半了,王嫣眼底划过一抹杀意,到底是谁放的火!

火势越来越大,来不及思考,赶紧跑了出去。

鬼公子甩掉后面的人跟无忧会了面,看着街上整齐跑来的城防兵,两个人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房屋着火,盛乾的士兵不会不管的,不及时灭掉火势可能会伤及百姓。

“王嫣认出我了,可能会想到你。”鬼公子把情况告诉了无忧。

无忧灵光一现,拽住了鬼公子的衣袖,两个人停了下来,“走,我们去皇宫。”

两人相视一笑,鬼公子知道了无忧的想法,虽说有点损,不过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毕竟刚才去使馆抢东西的,真的有皇宫里的人。

两个人直接去了皇后的寝宫,轻车熟路的将东西塞到了皇后的屋子里。

无忧并不着急走,此时的皇后已经服下了驻颜丹,话说这个丹药的功效,无忧还真的没有见过。

皇后已经服下去有一个时辰了,除了感觉浑身火辣辣的,并没有别的感受。

又过了一会儿,皇后挠了挠自己的手臂,突然发现,抓下了一层皮,感觉浑身都在瘙痒,没有办法,皇后脱去了身上的衣服,走进了早早备好的浴桶里。

无忧在皇后褪去衣衫这时,赶紧用手掌捂住了鬼公子的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自己却是在直勾勾地盯着皇后,完全没有注意到鬼公子嘴角浮起的微笑。

鬼公子没有动,任由无忧捂着自己的眼睛。

皇后在浴桶里,感觉全身的皮肤一点一点地脱落,像是长出了一层新的皮肤一样。

许久,皇后抚摸着自己的肌肤,宛若婴儿般顺滑,白中透粉,手臂如玉藕一般,难言心中的喜悦,皇后高兴地有些疯癫。

突然感觉体内像是有一团热火,浑身都在发烫,皇后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是副作用吗?

皇后急忙走出了浴桶,披上了一层薄纱,感觉身体越来越难受,半晌,皇后才反应过来,她需要男人。“来人,去把皇上请来,就说本宫突然昏迷不醒。”

第一百零四章 救治宿蕊(一)

“是,娘娘。”

无忧看着小宫女小跑着出去了,跑向了苏妃寝宫那边。无忧放下了手,小声地说,“宿皇这是夜夜宠幸苏妃?”

鬼公子点了点头,“自从有了苏妃,半个多月了,宿皇一直留宿她那里。”

“嗯嗯,”无忧点了点头,苏妃应该会让宿皇来的吧,真是又要看一场好戏了。

宿皇此时正和紫苏温存,却被皇后的宫女打断了,心情不好到了极点。

“陛下,皇后娘娘突然昏倒,您快去看看吧。”

宿皇皱着眉,一肚子的火气,大半夜的,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紫苏能猜到皇后为什么来叫宿皇,娇滴滴地说,“陛下,您去看看吧,臣妾等你回来。”

看着脸上还带着娇羞的紫苏,宿皇无奈,披上了外袍,“爱妃等朕回来。”他倒是要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然而,宿皇完全没有想到,皇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不一会儿,宿皇便缴械投降了。

这次轮到了无忧被捂眼睛,可是听着那让人娇羞的声音,无忧还是脸红了。

两个人打算离开,无忧却是一走神,踩掉了一块瓦片。

“谁!”宿皇惊起,“来人啊,抓刺客!”

无忧感觉有些尴尬,被鬼公子拉起来就跑,身后追着一堆侍卫。无忧有些委屈,“不是故意的。”

“不怪你。”鬼公子无奈,但也没把追兵当回事。

不过,当后面的追兵越来越多时,两人有些烦了,真是小看了皇宫里的人啊。

宿皇正在兴头上,突然被打断,瞬间心情不好了,“晦气!”看着榻上的皇后,宿皇气不通,直接穿上衣服要离开。

皇后不敢相信,“皇上!”为什么他还是要走?直接抱住了宿皇,“皇上,臣妾可以啊,不要走,好不好?”

宿皇直接一把推开皇后,就算是身体恢复再好,可有些东西,皇后还是学不来的。宿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独留皇后一人在榻上失神。

宿皇直接回了李紫苏那里,却是发现,苏妃已经睡了。宿皇问宫女,“你们娘娘何时睡的?”

“回陛下,您走后,娘娘哭了许久,然后就睡了。”

宿皇叹了口气,走到了榻边,躺了上去,把苏妃搂到了怀里。

紫苏醒了过来,“陛下?”似是有些吃惊,更多的是欣喜。

看着苏妃还有些泛红的双眼,宿皇很是心疼,“朕不是说过还会回来吗??就这样不相信朕?”

紫苏摇了摇头,“臣妾知道分寸,皇后毕竟是皇后,陛下不能太落了她面子,臣妾只求陛下心中装着臣妾,别的,臣妾不在乎。”

在宿皇眼里,紫苏是那样的懂事,整日催着自己去别的宫里留宿,从不为她自己争取些什么。

而此时的无忧和鬼公子已经快被包围了,无忧苦笑,“本想逗着他们玩玩,现在把自己玩到了。”

前面宫门口,走出来一个女子,无忧与女子对上了眼神,才发现,那时宿蕊。

宿蕊没想到在宫里还能碰上刺客,看身高似乎还是一男一女,等等,一男一女?“小神医?”宿蕊轻唤了一声。

“嗯?”无忧下意识的就回应了。

宿蕊没想到自己还真的猜对了,听着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宿蕊对着二人说,“藏到我宫里吧。”

无忧和鬼公子对视一眼,后面追兵前后夹击,只能藏起来了。两人跟着宿蕊进了宫里。

宿蕊带着两个人直接去了自己的寝宫,让他们躲到了床后面的墙缝里,那是她小时候捉迷藏最爱藏的地方。

侍卫统领直接进了宿蕊的宫殿,“启禀公主,臣奉命搜查宫中刺客,还请公主配合。”

宿蕊走了出来,“搜吧,不要弄坏了东西,搜完直接走吧,本宫要睡了。”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扰了公主清净,请公主见谅。”

“罢了罢了,都是为了治安。”宿蕊摆了摆手,回了寝宫里。

过了许久,听见外面没有声音了,一个宫女来报,“公主,他们走了。”

宿蕊点了点头,“你下去吧,有人来记得通报。”

“是。”

“你们出来吧。”宿蕊对着后面的两人说,“已经安全了。”

两人走了出来,无忧细细打量着宿蕊,“谢谢。”

宿蕊摇了摇头,面带微笑,“举手之劳,不过,现在外面守卫森严,不若等明日,我带你们出宫。”

无忧抱拳,不管宿蕊是真好心还是假好心,这次都算自己欠了她一个人情,“多谢公主了。不过,公主为何不问我为何在这宫中。”

“小神医若是想说,自是会说的,我也不必强人所难,况且,你们若是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恐怕也不会在我这里躲着,而是选择拿我威胁士兵了。”宿蕊认真地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看着宿蕊一脸处变不惊,无忧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正视过这个女子,她好像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不堪。

无忧收敛了些周深低冷的气息,“我只是来看看驻颜丹的效果,毕竟皇后可是驻颜丹的第一个实验者。”

宿蕊点了点头,似是有些无奈,“母后太执着了,她都是皇后了,父皇宠爱年轻人为什么就不能坦然接受呢?”叹了口气,她母后就是看不开,想把所有东西都掌控在手里,“母后就算恢复再好,也终是改不了她的脾气,也无法得到父皇的宠爱。”

无忧轻笑一声,“你倒是看得开。”这个宿蕊眼光倒是透彻,很会分析事情。

这时,宿蕊突然跪了下来,把无忧吓了一跳,赶紧走上前去,想要扶起宿蕊,“你这是做什么?”

宿蕊眼神真挚,没有起来,只是握住了无忧的手。

今日回宫后,她想了许多,她想争取一下。“可能若是今晚我没有遇见你,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是上天把你送到了我面前。白日里你说得对,若是我不为自己争取,别人为何要帮我?”

宿蕊流下了眼泪,“我恨上天,从小就跟我开了一个玩笑,我不愿在承受别人那样的目光,小神医,你帮帮我好不好?”

宿蕊的眼睛里全是渴望,她想和正常人一样,她自卑,她想反抗。

第一百零五章 救治宿蕊(二)

无忧内心颤了一下,被宿蕊眼神给吓到了,她的眼睛里也有恨,像是刀子一般,“当年的事,你可查清楚了?”

宿蕊摇了摇头,“我只知道,真凶还活着。”

“那便报仇,我可以治好你的腿,只是,你不要让我失望。”说着,无忧把宿蕊扶了起来。孺子可教,不介意扶她一把。

宿蕊站了起来,有些激动,抑制不住兴奋的泪水,“谢谢你,小神医,谢谢。”感觉十几年灰暗的人生突然撒进了一束光,是那样的温暖。

“明日出宫,我帮你,不过,我有条件。”无忧虽然不收诊费,但也不做亏本的买卖,这次尽管也欠了宿蕊一个人情,可与宿蕊的腿来比,那根本不算的什么,必须得取走些什么报酬。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为了自己的腿,答应她几个条件又如何?

“嗯…”无忧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需要她做的。“罢了,先欠着吧。”

鬼公子有些无奈,无忧太善良了,只是因为这些,就要给宿蕊治腿?虽然是举手之劳,罢了,无忧开心便好。“主子,我们出宫吧。”

宿蕊看向了一直沉默的鬼公子,“外面还有巡逻的人,确定要走?”

无忧看了鬼公子一眼,点了点头,他说走,那便走,况且在这皇宫过夜,自己也不喜欢,“明日辰时,你到客栈找我,带上皇宫里最珍贵的药材,这样别人只当你求的我。”

“好。”宿蕊同意了,看着向外走去的两人,没有再担心,直接躺下睡了。

两个人避开了所有的侍卫,回了客栈之中,不出意外,没有过很长时间,宫里就派人去各家客栈连夜排查了。

鬼公子想到的就是这一点,若是两人一夜未归,错过了排查,那很可能被认为是凶手。

应付过了排查,无忧躺在床上安心的睡了,因为有鬼公子在身边,无忧才能很踏实的入睡。

无忧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都已经习惯了依靠鬼公子,似乎只要他在,什么都不用担心。

不一会儿,无忧进入了梦乡,一夜好眠。

鬼公子看着外面火把星星点点,外面的混乱影响不到无忧的好眠,这丫头,真是一点也不担心。明明想让她依赖自己,可是又在害怕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怎么办?

没有再多想,鬼公子靠在了不远处的软榻上,和衣而睡。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子洒了进来鬼公子睁开了双眸,瞥了一眼依旧熟睡着的无忧。

起身,轻声走到了床边,把窗纱放了下来,看着无忧渐渐舒展开的眉头,不由得笑了,就知道这丫头喜暗,太过亮堂,她睡着不踏实。

鬼公子走到了外屋,收拾了收拾自己,轻悄悄走了出去,打算去给无忧弄些早餐。

走到了楼下,鬼公子喊来了小厮,“小二,一碗金丝肉末粥,一碗荷叶粥,再来一盘米糕,两个小菜。”

“客官,是要送到楼上吗?”

“不用,一会儿我自己端上去。”鬼公子回答,让无忧再睡会儿,估计醒来正好吃饭。

一人在桌子旁边坐着,点了一壶花茶,细细地品着,脑子里却是在过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每日清晨,思绪都是最清晰的时候,分析事情也想得很全面。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桌上的一壶茶正好喝完,小二端着托盘走了出来,“客官,您的早餐,慢用。”

鬼公子点了点头,将一粒碎银子给了小二,“辛苦。”说着,接过托盘,端着上了楼。

走到了房间门口,鬼公子向楼下看去,是宿蕊来了,带的人倒是不多。

宿蕊也看到了鬼公子,然后慢慢地走上了楼梯。

“小神医方便么?”宿蕊看着鬼公子还端着饭,以为无忧已经醒来了。

“抱歉,主子还没醒。还请公主等主子醒来。”鬼公子面无表情,冷声说到。

然后推门,轻轻走了进去,把宿蕊留在了门外。

宿蕊有些尴尬,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只得点了点头,耐心地等着。

鬼公子走了进去,看着无忧还在熟睡,并没有打算把她喊醒,反正现在粥还有些烫,不急。

看着窗纱后若隐若现的女子娇瘦的身影,鬼公子完全忘记了门外还在等着的宿蕊。

大概过了两盏茶的时间,无忧睁开了双眼,似是闻到了饭香味,头脑有些不清醒,身体却是下了床。

“主子,洗漱吧。”

无忧有些清醒了,迷迷糊糊地看向了门外,好似还有一个身影,无忧点了点头,走到了水盆边,洗了洗脸,用姜水刷了刷牙,然后坐到了桌子边。

看着桌上的清粥小菜,还有米糕,无忧心里暖暖的,自己真是跟个懒虫一样。

“吃吧,一会儿再看病。”鬼公子淡淡地说。

两个人没有言语,安心吃着饭,无忧胃口不太好,早上刚醒来就吃饭,并没有吃太多。

伸手拿掉了无忧嘴边的米粒,无奈地摇摇头,“唉,”鬼公子轻叹一声,明明都快及笄了,可还是这样让人不省心。

无忧并未觉得心里有负担,尽管宿蕊在屋外可能等了很久。毕竟是宿蕊求她,若是这点时间都等不了,那就是自己看错她了。

许久,无忧吃完饭,整理了一下衣冠,对鬼公子使了个眼色。

鬼公子走到门口,打开了门,看着依旧面带微笑的宿蕊,鬼公子道,“请进。”说着又喊来了小二,把桌子收拾了收拾。

小二看着当朝最受宠的宿蕊公主被小神医凉了这么久,有些惊讶。不过也能想通,公主定是来求小神医治腿的。

宿蕊带着一个婢女走了进去,看着桌旁坐着的无忧,恭敬地说,“小神医晨好。”脸上看不出别的喜怒哀乐。

“嗯,坐吧,我帮你看看。”无忧轻声言语,又看向了鬼公子,“银面,你们都下去吧,不要打扰我。”

“是。”鬼公子很是恭敬,退了出去。

宿蕊对着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也跟在鬼公子身后出去了。

看着门被带上,无忧拿出了药箱,把脉枕放到了桌子上,“先来把把脉。”

第一百零六章 救治宿蕊(三)

宿蕊撩起衣袖,把手腕放了上去。

无忧细细地把着脉,面色很平静,片刻,淡淡地说着,“脉象很平稳,没什么大问题。”说着,又拽过来了一个凳子,“你把腿放上来。”

撩起了裙摆,露出了芊芊玉腿,放到了凳子上。

无忧看着宿蕊白皙的腿,有些惋惜,用手捏了捏几个穴位,看着宿蕊似是有些疼,便松了手,“肌肉有些萎缩,虽然有些棘手,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说着,还皱了皱眉。

有些兴奋,这么多年的腿疾,终于要治好了,宿蕊眼眶里有了泪花,“小神医,谢谢你。”

“不用谢我,我虽能帮你,后面的路还得你自己走。”说着,无忧拿出了银针,开始施针,“疼是必然的,不疼就治不好。”

随着腿上扎的针越来越多,宿蕊咬着嘴唇,额头上冒出了汗珠。不一会儿,眼眶里也有了泪花,但她却是一声不吭,一直忍着。

一个女子能如此隐忍,这样的人着实不多。无忧治过很多人,也知道这种痛苦。“疼就喊出来吧。”

咬着牙摇了摇头,眼睛里全是坚定,“不用,还受得住。”

“一会儿会更疼,”施针结束了,无忧又配了些药,施针只是第一步,毕竟她这腿,已经瘸了有十年了快,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治好的。

无忧将白布泡到了药水里,看着棕色的药液浸染了白布,无忧稍微拧干了些,放到了宿蕊的腿上,紧紧按住。

“啊……”宿蕊喊出了声,眼泪瞬间滑落,药液顺着针孔慢慢慎入她的腿,那种疼痛,真的让人受不住,刚刚施针真的只是开始而已。

无忧按住了宿蕊抽动的腿,很是严肃,“你若想一辈子瘸着,就继续动。”

宿蕊抽搐了两声,颤抖的手臂按住了自己的腿,尽管很疼,可她必须忍着。

过了一刻钟,无忧拿下了那块布,此时宿蕊的小腿已经红肿了,看着很是吓人,无忧用手捏了捏宿蕊的腿,“你的腿我本可以慢慢治疗,缓和一些,不过我要赶紧离开元都,所以法子比较过激,你忍着点。”

“嗯,我也想快点好,没关系,我受得住。”痛苦一时,能快点想正常人一样,宿蕊不怕这些疼。

无忧拿出了一个玉制的刮板,放在了宿蕊的小腿上,稍稍用力,把里面的杂质刮了出来。

“疼……”宿蕊浑身颤抖着,感觉像是要在鬼门关重走一遭。“啊——”

屋外的婢女听见了宿蕊的叫声,想要冲进去,却被鬼公子拦了下来。

婢女很是生气,“公主!”

宿蕊咬着牙,“没事,不用管我。”

婢女这才放弃了,却也瞪了鬼公子一眼。

许久,无忧拿着清水,帮宿蕊清洗干净了腿部,有些累,这个治病,也是个体力活。

“是,结束了吗?”宿蕊脸色通红,拿着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

无忧摇了摇头,宿蕊想的太简单了,若真是这么容易,那她这腿也就不会这么多年治不好了。

“不过放心,后续过程就不疼了。”无忧想起了爷爷给他的那本书,突然想试一下用蛊虫。想着,封住了宿蕊腿上的穴位,这样她就没有感觉了。

趁宿蕊不注意,无忧把金蛊王放了出来。然后坐到了一边,引开了宿蕊的注意力。“来聊会儿天吧。”

“嗯?”宿蕊愣了一下,怎么突然要聊天了?知道无忧有自己的想法,宿蕊只得点了点头,“小神医学习医术多久了?”

无忧想了想,从星辰谷开始算起,九岁一直到现在,“五六年了吧。”

宿蕊有些惊讶,突然有些自嘲,或许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吧,一个十几岁学了五六年医术的女子却比那些白发老医者还要厉害。

宿蕊想起了自己,呼了口气,思绪回到了过去,“曾经,我也是个令人羡慕的孩子,可惜,毁在了宫斗之中。从假山上摔下,太医被收买,我成了宫斗的牺牲品。”

现在,宿蕊已经释怀了许多,尽管,还是有些恨,“都说父皇宠爱我,可是呢?听朝臣们说,父皇想把我嫁到赤延去和亲。”

说到这里,宿蕊有些不甘心,“我不想像母后一样整日和一群女人争宠,太累了,如果可以,我想找一个江湖中人,去看遍这世间的繁华,哪怕整日粗布麻衣,馒头咸菜我也不介意。”若是能找一个鬼公子那样的男人,她会很高兴的吧。

“若是你自己有实力,你可以不必听你父皇的,或者,嫁过去其实有可能你会过得更好。”无忧安慰着宿蕊,突然感觉身为媞月国的女子真的很幸福。

“听说,无忧大公主救过你一命?”宿蕊想起了外界的传闻,两人关系似是很好。

无忧点了点头,这个只能自己瞎编了,“不过是遇到了一群土匪,我功力又不是很强,恰巧被无忧给救了,也算是一种缘分,更何况后来知道她叫无忧,而我叫幽芜,倒是亲切,于是便成了好朋友。”

无忧说出了这一点,与其以后让别人怀疑,还不如自己说出来。

宿蕊点了点头,听小神医说了,这才发现两个人的名字竟有些相似,可能这就是小神医说的缘分。

真是羡慕离无忧,不由苦笑一声,“我朋友不多,有的几个也只是因为我这个身份罢了。”

“朋友不必多,知心的一两个就可以。”

“我可以叫你幽芜吗?”宿蕊很是小心翼翼地问,似是有些自卑,又害怕被拒绝。

无忧淡淡地笑了,尽管面纱遮面,可那双眼睛却是透露着灵动,“好。”

微弯的眼眸,吸引了宿蕊,第一次见小神医笑,竟是这样的迷人,面纱下肯定是一张迷人心魂的脸。

依旧看不透小神医,明明很是高冷,却喜欢一身红衣,时而温柔,时而冷漠。

“我十七,你应该比我小,我便唤你芜妹好了,你叫我蕊蕊,怎么样?”

看着宿蕊一脸的期待,无忧点头答应了,宿蕊太缺乏安全感了,慢慢会好起来的。

“蕊蕊。”轻唤一声,把金蛊王取了出来,“你站起来走走。”

第一百零七章 答谢宴(一)

“嗯?已经好了?”宿蕊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快,明明自己什么感觉也没有,也没看见小神医有什么动作。

半信半疑下,宿蕊慢慢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两步,好像,没有了坡脚的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有往前走了几步,脸上挂上了喜悦的笑容。

宿蕊小跑了两步,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真的,真的,我的腿好了!”

打开了房门,宿蕊抱住了自己的婢女,“真的,我的腿好了!”

“真的?”婢女惊讶,喜极而泣。

“你看!”宿蕊跑了两步,步子轻盈,“我和正常人一样了!”跑到了无忧跟前,握着无忧的肩膀,“芜妹,芜妹,谢谢你,真的谢谢你。”眼泪哗哗的往下掉着。

“嗯,”无忧淡淡地说了一声,毕竟她是幽芜,性格高冷,话少的幽芜。

楼下的人都听到了宿蕊公主激动的声音,也都知道了小神医治好了宿蕊公主腿的事情。

无忧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宿蕊,让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我要的药材呢?”

宿蕊擦了擦泪,想起了小神医要的药材,她去找父皇要,父皇直接让去药库里取。“啪啪”宿蕊拍了拍手。

五个婢女各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齐齐地站了一排,然后把手中的盒子打开了来。

无忧眼睛亮了,五株药材,各个都是十分珍惜的,瞥了一眼,有些着急地说,“快合上,合上。”这些盒子都能封住药性,不然这些珍稀的药也放不了多久。

宿蕊看着小神医眼里冒着精光,心想,这次她赚到了,平复了一下心情,十分真挚地看着小神医,“芜妹,真的谢谢你。”

无忧眼角带着浅浅的笑,这声芜妹,总有种被占便宜的感觉,敢喊她幽芜的人都没几个,她却成了自己的姐姐?

的确没过多久,就传开了小神医替宿蕊治腿的事情,还说两人以姐妹相称,亲近得很,虽然这都是后话了。

鬼公子把药材都收了起来,“主子,我们何时动身?”

无忧想了想,虽然很赶,但还是想早些回媞月,早些把子羡的腿治好,“明早动身。”

“是。”鬼公子微微颔首。

“芜妹,父皇今晚在宫中设宴,为表感谢,你来吧。”宿蕊跟宿皇说这件事的时候,宿皇便说,若真的能治好,就会宴请小神医。

无忧看了一眼鬼公子,两个人用眼神交流着。

“鬼哥哥,好无奈。”

“没事儿,可以向宿皇讨个条件。”

“刚以大公主的身份参加了,又要以小神医的身份参加。”

“只能说明你魅力大。”

宿蕊盛情相邀,无忧也只能答应,等着去了宫里,看看药库里还有没有别的好东西。“好,今晚我会赴约。”

宿蕊很高兴,“那太好了,我要回去准备宫宴了。芜妹晚上我派马车来接你。”

“嗯,”轻声回应,这个宿蕊太热情了。不过看着她性子变开朗了,这也是好事吧。

宿蕊微微作揖,“回见。”说着,转身离开了。

终于送走了宿蕊,无忧也算是松了口气,坐了下来,美好的一天从救死扶伤开始。

鬼公子把东西都收拾了收拾,看着无忧有些心疼。看似救人一命对她来讲很简单,但是鬼公子知道,每一次施针,她的精神都要高度集中,很耗费心神的。

无忧叹了口气,“鬼哥哥,怎么让宿皇心甘情愿让我进药库呢?”

鬼公子思考着,皱了皱眉头,“也不是没有办法,你告诉他,宿蕊的腿还没治好。”

“噗,”无忧忍不住笑了,“你怎么知道我还留了一手?真的治好还需要药库里的药材,至于是什么药,就是我说了算了。”

无忧心里打着小算盘,虽然这样算是欺骗了宿蕊,不过,还是药材更加迷人,况且自己真的还需要给宿蕊配些药。

摇了摇头,“你这丫头,真是精明。”对于医者来说,药材真的是宝贝啊。

一上午差不多也就这样过去了,下午的时光,无忧选择了补觉,睡觉这种东西,她是不嫌多的。就这样,用过午饭,无忧睡了两个时辰。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落下了一半,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了客栈门前。

路人有几个驻足下来,看见刘总管走了进去。

“怎么,这刘总管亲自来接人?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吗?”

“你没听说?上午小神医把宿蕊公主的腿疾治好了,这会儿皇上要宴请小神医呢。”

“这么厉害?不愧是小神医,听说小神医还在媞月国免费坐诊了几天呢,咱们就没这福气。”

“总会有的,医者菩萨心肠。”

刘总管走进了客栈,轻声走上了二楼,敲了敲门,很是恭敬地说,“小神医,陛下派咱家来接您。”

推开了门,无忧带着鬼公子走下了楼,全程,没有看刘总管一眼。

刘总管一脸谄媚,“小神医能治好公主,真是妙手回春呐!”

无忧心底有些不屑,表现出来就是一脸冷漠,这个刘总管捧高踩低,上次自己以大公主的身份进宫,那张嘴脸可不是现在这样。

鬼公子伸手挡了刘总管一下,这个太监凑的太近了。

刘总管丝毫没有感觉尴尬,依旧笑嘻嘻,不过却是乖乖闭上了嘴巴。

依旧是那条进宫的路线,不过心态却是不同,身份也是不一样。

踏进了皇宫,无忧突然感觉有些累,处事累,伪装累,活着,也很累。

宿蕊得知无忧到了,直接跑了出来,挎住了无忧的手臂,一脸温柔,“芜妹,你快来。”

无忧只得走快了些,进了宴会厅,今日看来宿蕊太开心了。

无忧走进去,才发现紫苏也在,而且和宿皇同桌,就连皇后都是在不远处的单独桌上。无忧微微作揖,“见过陛下,娘娘。”

“小神医快入座,就当是家宴了。”宿皇心情大好,自己的乖女儿已经康健,正好正在商量和赤延和亲的事,这无非是锦上添花。

无忧入座,然后鬼公子坐到了后面错开的小桌子上。

宿皇直接举杯,“朕在这里谢过小神医了,朕做父亲的,真的很是感谢。”

第一百零八章 答谢宴(二)

无忧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很大的情绪起伏,看不出是喜是怒。微微撩起了面纱,轻抿了一口酒水。

其余几人都有意无意地看着小神医,似是想趁她饮酒看一眼她的容颜,却发现,面纱遮得很严实,根本看不到什么。

宴会开始,底下歌舞升平,无忧眼睛虽然看着,可却没什么兴趣。

皇后看着一旁的宿皇,正在给苏妃喂水果,想起那晚半途离开的宿皇,气不打一处来。皇后控制了一下情绪,对着无忧举杯,“本宫,敬小神医一杯,”

皇后自然也听说了宿蕊和小神医互道姐妹的事,自己的女儿这样争气,能和小神医打好关系可是好事。

无忧眼神看向了皇后,知道皇后在主动示好。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宿皇和苏妃,皇后性子太硬了,若是能学学苏妃,又怎会像现在这样?

示意性地抿了一口酒,虽然好喝,可是自己不能多喝啊,身后鬼哥哥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自己。

无忧和苏妃对上了眼,无忧淡淡笑了一下,“听闻苏妃娘娘舞姿优美,不知今日可否有幸一见?”

紫苏妩媚地笑了,一双勾人的眼睛看向了宿皇,“陛下可想看?”

宿皇点了点头,“这宫中,无人能比得上爱妃的舞姿,蕊蕊,父皇也好久没听你抚琴了,今日你们便合作一曲吧。”说着,看向了自己的女儿。

宿蕊感受到了皇后有些不满的目光,此时有些进退两难。

“蕊蕊还会抚琴?”无忧给了一个台阶,装作很好奇的样子,“我倒是想听听了。”

“好,”宿蕊答应了,对着身边的婢女说,“去取我的琴。”

宿蕊心想,既然小神医想听,那就告诉她,我并不差,也是个才女。

宿蕊认为,她和离无忧都认识小神医,都是小神医的朋友,她要告诉小神医,自己并不比离无忧差。

“臣妾去换身衣裳。”紫苏起身,行了个礼,去了后殿。

片刻,紫苏和宿蕊二人都准备好了。

琴声响起,如山间之清泉,冲刷着每个人的内心。悠扬婉转,耳朵完全陶醉其中。苏妃随声起舞,身姿柔软,一颦一笑,宛若大漠的火莲花。

琴声骤快,像是汹涌的海浪一般,紫苏紧紧贴合琴音,没有事先的商量,两个人却极其的默契。

无忧深深沉浸其中,不得不的说,宿蕊的琴声如水般,可却那样的激昂,她心中有一片天地,她在反抗,她要跳出那片天地。

突然紫苏慢了下来,眉头有些微皱,感觉身体有些难受,下一秒,就晕倒在了地上。

琴声骤停,宿蕊有些惊讶,站了起来。

“爱妃!”宿皇起身跑了下去,抱起了紫苏,“传太医,传太医!”

皇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苏妃就晕倒了,看着宿皇那样着急的模样,皇后握紧了手。

无忧走了过来,“麻烦陛下将苏妃娘娘抱到后殿,我来看看。”

“好”宿皇抱起了紫苏,小跑着去了后殿。

无忧和鬼公子紧随其后,皇后带着宿蕊和宿熠也跟了上去。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紫苏,无忧掰开她的眼睛看了看,又把了一下脉,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针灸袋。拔出了一根银针,轻轻扎进了紫苏的人中上。

紫苏慢慢挣开了双眼,感觉疲惫不堪,“我这是怎么了?”

无忧没有回答,又细细地把起了脉,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小神医,爱妃她怎么样了?”宿皇很是着急,眼里流露出的急切每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恭喜,是喜脉。”无忧轻声说了一句,却让众人都惊讶了。

皇后没有站稳,向后退了一步,一脸的不相信,怎么可能,明明她一直在紫苏的饭菜里加了东西的,怎么会呢?

“小神医你说什么?”紫苏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不知该喜该悲,眼睛瞥了一眼鬼公子,似乎在说对不起。

鬼公子微微摇头,用眼神告诉紫苏,“好好生下来。”他知道,这是李紫苏的命数,尽管当年是他救了李紫苏,可李紫苏终究要为她自己而活,一个女人一个孩子傍身是好事。

“你要当母亲了。”无忧又补了一句,“尽管时间很短,但是我能看出来。”

宿皇流下了激动的泪水,老来得子,“朕又要有孩子了?哈哈哈哈哈,真的,爱妃,我们要有孩子了。”宿皇激动地抱住了紫苏。

在这个男人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胸膛,紫苏流下了眼泪,她看见了自己主子眼中的鼓励。从一开始想报仇,到现在怀了仇人的孩子,突然感觉像是有了新的目标,她不是狠心的人,做不到扼杀自己的孩子,她现在,只想为这个孩子而活。

宿皇又松开了手,生怕自己抱疼了紫苏,“爱妃,谢谢你,谢谢你。”

一旁的宫女太监都跪了下来,“恭喜皇上。”

“好,好,统统有赏!”宿皇很是高兴。

皇后毕竟经历了这么多风浪,很快恢复了常态,“这是喜事,看来宫里又要多个小皇子了,妹妹真是好福气。”

宿皇听着皇后说小皇子,心情自然是好的,“李总管,拟旨,朕要封苏妃为苏贵妃,若能诞下皇子,便册封皇贵妃。”

“是。”李总管应声,有了皇子傍身,苏妃娘娘,不,苏贵妃娘娘可就飞黄腾达了,以后这宫里的天怕是要变喽。

皇后身体有些发抖,仿佛看见了当年的皇贵妃李紫涵,如今她的妹妹李紫苏又重新回到了那个位置,她该怎么办?

宿蕊扶住了皇后,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母后在害怕,为什么会害怕呢,后位永远是母后的呀。

“臣妾谢主隆恩。”李紫苏想要起身行礼,却被宿皇制止了。

“爱妃你好好养着,以后不用行礼了。”想起了刚才李紫苏的晕倒,宿皇看向了无忧,问到,“小神医,爱妃为何会晕倒?”

“房事过多,好好养着便好。”无忧面不改色地说出了这些。

紫苏脸红了,“可否请小神医写张保胎的方子?”

“对对,朕必有重谢。”宿皇附和,若是小神医出手,这孩子定能更好的长大。

“我写张方子,按照方子上的药严格服用,熬药还请陛下找信得过的人。”无忧说着,走到了远处的书桌旁,坐了下来,认真地写着。

第一百零九章 我该喊你什么

紫苏也算是帮过无忧的忙,药方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一个小生命的出生,能有自己的一份功劳,也算是积德了。

把药方交到了宿皇的手上,看来,自己这药库之行要换个理由了。

“多谢小神医,”宿皇此刻感觉心里暖暖的,他的孩子不多,也只有宿熠这一个儿子,若是能再有个儿子,那就太好了。“小神医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朕能答应的都答应。”

“我也只是个医者,只对药材感兴趣,不知,可否去药库看看?”无忧很客气地问。

“李总管,带小神医去药库,想要什么随便取,不用客气。”宿皇很是大方,跟自己的孩子比起来,药材又算些什么?

“多谢陛下。”无忧这次真的是发自内心地笑了,带着鬼公子跟着李总管离开了。

路过皇后三人,无忧停了一下,对着宿蕊说,“蕊蕊,平时多走走,对你的腿有好处。”

宿蕊点了点头,“好的,芜妹再见。”宿蕊知道,这一次再见,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一踏出大殿,呼吸到了清新的空气,无忧感觉心情无比的好。

走进了药库,无忧直接傻在了原地,这样的壮观,全是药材,无忧感觉自己像是处在仙境一样,若说这世上无忧最喜欢的东西是好吃的,那第二喜欢的绝对是药材了。

鬼公子扶住了有些腿软的无忧,这丫头,没出息,至于走不动路吗,拍了拍无忧的肩膀,示意她赶紧找好东西。

无忧回过了神,直接向着最里面那一排玉盒装着的药材走去。能用玉盒装的,都是好东西。

每个盒子只敢轻轻打开一个一缝隙,认清了里面是什么东西,无忧才会决定要不要带走。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鬼公子背着一大包玉盒走了出来,一脸的无奈,无忧是高兴了,自己要当苦力。

李总管有些无奈,虽然他不认识这些药材,可他也知道这些都十分珍贵,皇上又发话了说让小神医随便拿,他也不能说些什么。

无忧很高兴,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语气却温和了许多,“李总管,可否派个马车把我们送回去?我在这里等着。”

李总管哈腰,“小神医稍等,一会儿就到。”

“嗯,”无忧点了点头,回头看着鬼公子,不,是鬼公子背的东西,这次盛乾之行,这怕是最大的收获了吧。

半晌,两个人回到了客栈,关上了门,无忧一把摘下了面纱,缷去了伪装,温柔地摸着这些盒子,“鬼哥哥,我好开心。”

“我知道,”鬼公子一脸宠溺地看着无忧,“不过明日走的时候就要麻烦许多了,这些太沉了。”

“段叔叔那里有炼丹房,我也都是根据丹方拿的这些药材,明日我们不走了,去找段叔叔,大概两天,就能练完了。”

叹了口气,鬼公子知道无忧说的两天是不吃不喝不休息一直炼丹的两天两夜,“那你今夜好好睡觉,明日好有些精神。”

“嗯嗯,”无忧点了点头,把一堆药放到了床里边,“今晚我要守着它们睡。”

鬼公子扶额,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还没有药材来的实在,自己何时才能睡在无忧身边?

很是安详的一夜,没有人打扰,无忧做了一个好梦,梦见自己身处万万顷的药田之中,全是百年药材,千年药材。“咯咯咯,嘿嘿。”

远处的榻上的鬼公子睁开了双眼,这丫头,做梦笑得这样开心,看着无忧似是蹬掉了被子。叹了口气,起身走了过去。

把被子给无忧掖好,却是突然被抓住了手。看了一眼无忧,这丫头还在睡着,伸手去拿开无忧的手。

“陌桐殇,不要走。”

鬼公子愣住了,没有再动作,任由睡梦中的无忧拉着自己。眉眼带着温柔的笑,俯下了身,轻轻吻了一下少女的红唇,“乖,我一直都在。”然后轻轻拿开了无忧的手,回到了自己的榻上。

于是,无忧的梦里,多了一个吻她的陌生人。

又是美好的一天,无忧带着那一堆药,直接去了拍卖会,她决定,把子羡治腿的药顺便也炼出来。

走进拍卖会所,没有了那天的热闹,很是冷清,没有几个人,无忧喊来了一个小厮,“段叔叔在吗?”

还没等小厮回答,段古就走了出来,“小神医不是今日要走了吗?”段古笑着走了过来。

“想借段叔叔的炼丹房一用。”无忧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怕回去之后药效流逝,想赶紧炼出来。”

“好说,走吧,我带你去。”段古很是爽朗的答应了。

看着无忧进了炼丹房,鬼公子和段古相视了一眼,那一瞬间,段古察觉到了什么,“要不要喝一杯?”

鬼公子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起走进了一个房间。

入座,段古给鬼公子到了一杯茶,放到了鬼公子面前。随即,段古自己也坐了下来,有些戏谑,眼神凌厉地看向了鬼公子,“不知,我是该叫你银面,鬼公子,还是鬼主,亦或是,六王爷?”

鬼公子小酌了一口,嘴角上扬,很是平静,“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法眼。”

“哈哈哈,”段古笑了,本来严肃的气氛,轻松了许多,“你这个身份倒是挺多,无忧都不知道吧。”

鬼公子点了点头,“以后会知道的,现在还不是时候。”鬼公子知道,从最一开始相见的时候,段古就认出他来了。

段古不是个普普通通的商人,他的势力遍布四国,具体有多大,很少有人知道,不管是朝廷中人还是江湖中人,都会给段古几分薄面。

“你在她身边陪着她,那你呢?你自己的东西都不要了?陌凉不要了?栖凤阁不要了?”

轻轻摇晃着茶盏,似是在思考着什么,“有些东西,是我的,他抢不走,至于栖凤阁,在忧儿手中跟在我手中有什么区别呢?忧儿跟我不一样,她只有我。”想到无忧,鬼公子嘴角浮起温柔的笑,眼神也是那样的温柔。

“你倒是说的轻松,不过,无忧的确需要你的帮助,希望你们好好的吧。”段古说着,年轻人自己的决定,他做长辈的也只能支持。

第一百一十章 被威胁

“还请段前辈不要将我的身份说出去。”鬼公子很客气地说。

“二位前辈也不知道?”段古有些惊讶,难不成自己还是第一个识破他身份的人?

看着鬼公子点了点头,段古无奈,“欧阳前辈若是知道,不得好好打你一顿。”

鬼公子不在意地笑了笑,“师父早已不是我的对手。”

段古惊了一下,丝毫不怀疑他的话,年纪轻轻能有如此造诣,真是天才。“能有你这样的徒弟,前辈定是很骄傲的。”眼神看向了炼丹房的方向,“你们二人倒是天作之合。”

鬼公子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天作之合,这倒是真的,上天注定的姻缘,怎能说散就散呢?

过了半日,鬼公子估摸着无忧快饿了,准备了些吃食,悄声走进了炼丹房,专注于炼丹的无忧都没有注意到。

等了许久,看着无忧手中的忙完了,要开始下一炉了,“忧儿。”

“嗯?”无忧才刚刚发现在不远处坐着的鬼公子,“鬼哥哥,你怎么来了。”

“吃些东西吧。”鬼公子掀开了盖着饭菜的盖子,故意把香味散了出去。

“我不饿,先不吃了。”无忧着急炼丹,哪有什么时间吃饭。“咕咕”无忧尴尬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太不争气了。

鬼公子轻笑一声,这丫头,“快过来吃吧,不着急,没有力气怎么炼丹?”

“好吧。”无忧起身走了过去,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拿起了一个馒头,就着菜大口吃了起来,“鬼哥哥,手艺真好。”

宠溺地笑了笑,“快吃吧。”

在美食面前,无忧就是这样没有节操,耗费了很多心神和力气,无忧吃了许多。吃完之后感觉元气满满。

就这样本来预计两天完成的任务将近三天才完成。无忧一下也没有休息,却还是精神很好,但是在鬼公子的强迫下,无忧睡了半日,他们才离开。

路上,无忧沉思着,总感觉自己越来越没底气了,每次鬼公子说什么她总是下意识的就听话,真是,丢人。

“鬼哥哥,你师父是谁。”无忧突然好奇,问了一句,感觉能教出这样优秀的人,他师父应该很厉害吧,“说不定我们师父还认识呢。”

鬼公子沉默了,这该怎么回答?“我师父?师父从来没告诉过我他的名字。”说着,眼神暗淡了下来。

“哦。”无忧应了一声,“再过两日,我们就能到无忧城了,先在那里落一下脚,然后再回帝都。”

“想无尘了?”鬼公子问到。

无忧点了点头,眼睛里有着淡淡的失落,“好想带他认祖归宗,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没有你,他都活不下来,忧儿,你不欠任何人。”

感激地看了看鬼公子,若是没有做这个人在身边,可能她都撑不下去了吧,“谢谢你,鬼哥哥。”

“小心!”说是迟,那是快,鬼公子一个飞身,把无忧从马上扑了下来,两个人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吁——”马仰天长嘶,停了下来。

看着突然出现的一群人,无忧顾不得手臂擦伤的疼痛,先是看了一眼紧紧护着自己的鬼公子,“鬼哥哥,你还好吗?”

“我没事儿。”鬼公子一脸严肃,眼神犀利地看着身边的一群人,青云剑时刻准备嗜血。

“交出地图,饶你们不死。”

无忧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男人,“左颢?”

左颢摘下了面具,有些戏谑,“竟能认得出我?真是受宠若惊,把地图交出来,不然今日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地图在王太傅手里,我们怎么会有。”

“呵,”左颢轻笑一声,“我既然来找你们,就是确定。”说着,竖起了手掌。

看着周围的弓箭手们,鬼公子暗道不好,只要左颢一声令下,他们瞬间会被射成马蜂窝。“好,我给你。”

无忧眼神变了一下,“鬼哥哥。”

碰了碰无忧的手心,下一秒,直接带着无忧飞到了空中,用力把无忧往上一扔,“走。”

瞬间,千百支箭羽铺天盖地地向两人袭来,无忧顺势飞到了一棵树上,躲过了箭雨,可是鬼公子却是掉了下去,挥舞着手中的青云剑挡着那些飞箭。

无忧直接从敌后攻入,在弓箭手之间穿梭着,下一秒,就看见左颢持剑而来。

两人交手,无忧很是着急,余光瞥见鬼公子找到了突破口,算是安全了,无忧才认真起来。

左颢有些惊讶,离无忧很轻松的应付着自己,完全不像以前一样慌乱,眼看着鬼公子就要来帮忙了,左颢对着暗处做了一个手势。

无忧看见远处飞来的一个箭光,“小心啊!”来不及过去就看到一支箭羽刺穿了鬼公子的肩膀。

只是,鬼公子却连没有都没有皱一下,折断了箭羽,继续杀着人。

无忧看着黑暗里出现的另一个高手冲向了鬼公子,很是着急,双眸变成了红色,身影快了许多,招招压制着左颢。

“把地图交出来!”

无忧顺着声音看了过去,顿时心脏漏了一拍,鬼公子被挟持住了,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看见了伤口流出来的黑血,无忧才反应过来,那上面有毒。

吐了一口黑血,又是离心脏那样近,真是,失策了。鬼公子想着,轻声对无忧说,“不要给,我没事儿。”

瞬间,一根银针射入了左颢的脖子里,无忧顺势挟持住了他,对着对面的那个人说,“若是你敢动手,左颢也活不下去。”

“哈哈哈,”男人大笑,“你随意,主子怎么会在乎这个废物呢?”

左颢不屑地谈了一口气,垂下了眼眸,“你拿我做要挟,注定已经输了。”

“再犹豫,他这毒可等不了,千蛛液,小神医是知道的吧。”

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会?千蛛液,千蛛液。看着鬼公子眼睛里的无惧,无忧感觉像是心脏被握住了一样,声音有些颤抖,“你让他们都退后,你先放人,我把地图给你。”

“忧儿,”鬼公子轻轻唤了一声,摇了摇头,看着对面女孩儿眼中的担忧,用嘴型跟无忧说,别杀他。

第一百一十一章 相识(一)

无忧疑惑,皱了皱眉,为何,不让她杀左颢。尽管疑问,却也还是打消了自己的杀心。

左颢也看见了,此时的他,内心全是惊讶,他比无忧还想问为什么。他本抱好了赴死的准备,可是,他的敌人却在为他求情。

看着周围的人渐渐退开,无忧吹了声口哨,两匹马儿问声跑了过来。

“你若出尔反尔,我发誓,你们都会死在这里。”红瞳里满满的杀气,没有人敢质疑无忧的话。

鬼公子吐出了一口黑血,闭上了双眸。

“啧啧,快撑不住了呢,小神医,快些做决定吧。”

无忧挟持着左颢走了过去,将地图教到了男人手上,“你们离开,稍后我会放走左颢。”

男人松开了鬼公子,拿着地图,对着周围的人使了个眼色,便都离开了。

无忧直接挑断了左颢的手筋,松开了他,“你走吧,这次放过你,你好自为之。”

急忙扶住了鬼公子,拿出了解毒丹给他服了下去。“千蛛液的解药我现在没有,走,我们找个地方。”直接扶鬼公子起来,两个人上了一匹马。

左颢双臂颤抖着,看着渐渐远去的两人,心里有了些想法。

马上,感觉到他身体的重量都压到了自己身上,无忧很着急,“驾!鬼哥哥,地图是假的,你不用担心,前面有个庄子,你坚持住。”

鬼公子嘴唇黑紫,面色苍白,第一次,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了,只有女孩儿怀抱的温暖,才让他感觉,他还活着。

“忧儿,”

“嗯?”听着他虚弱的声音,无忧感觉眼里有了泪花,“不说话了,我一定会救你的。”

“傻丫头,可能,我真的要不行了,你好好的,找个好人嫁了,忧儿,我,”鬼公子已经很是虚弱了,“我真得很爱你,很爱很爱。”

“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心里的一根弦完全的崩掉了,无忧眼泪哗哗的往外流,她不想听,什么都不想听。

终于进了一个庄子,无忧扶着鬼公子,走到了一家人门前,敲起了门。

“砰砰”感觉到身上的人越来越重,无忧有些慌了神,“开门,快开门!”

一个妇人打开了门,看了一眼身上还有血的两人,直接关上了门,“姑娘,你们去别家吧。”

无忧咬了咬牙,没有强迫,又走到了另一家,可却接连被拒。

“忧儿,放弃吧。”鬼公子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满的无奈,“千蛛液是没有解药的,你知道的,不是吗?”

“你信我,好不好?”无忧又是敲开了一扇门,当那个老婆婆终于让他们进去时,无忧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阿牛,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老婆婆慢悠悠地对自己的孙子说着。

无忧看见远处的桌子上有宣纸,慢慢把鬼公子放到了炕上,走到了桌子旁,急刷刷地写下了一堆草药,“麻烦帮我去庄里药铺找这些药,能找多少是多少。”

“好。”阿牛很实在,直接拿着药方跑了出去。

老婆婆直接端来了一盆水,“姑娘,我先出去了,你们好好的。”

无忧点了点头,看着老婆婆出去了,直接扯开了鬼公子的衣服,看着伤口周围已经变得黑青,无忧皱着眉头清理着伤口,还有箭头留在身体里,无忧手微微颤抖着,下不去手。

“没事儿,要不我来?”鬼公子牵强地笑笑,作势自己要拔箭。

“你别动。”无忧很是紧张,生怕鬼公子乱来。拽住了箭头,有些害怕,这种箭本就比平常的箭细,倒钩也是很尖,拔出来时会很疼。

终是一狠心,把箭头拔了出来,血如喷泉一样溅洒在了无忧的脸上,无忧赶紧拿止血药撒了上去。“你坚持一会儿,等阿牛拿药回来。”说着,拿出了一颗吊神的丹药给鬼公子服了下去。

过了会儿,阿牛抱着很多东西回来了,交到了无忧手上,然后闷声离开了。

无忧在桌子旁倒腾着药,时不时还看鬼公子一眼。

看着远处那样认真的姑娘,鬼公子会心一笑,终是昏迷了过去。

“鬼哥哥!”无忧拿着研好的药,小跑了过去,“鬼哥哥,你别吓我,醒醒!”看着昏睡的男人没有动静,无忧赶紧把药沫捂到了他的伤口上。

摆出了一排银针,控制着自己想要颤抖的右手,扎到了几个穴位上。

看着周围黑青色的皮肤渐渐恢复了些,毒素都聚集到了伤口处,无忧眉头紧蹙着,剩下的,只有一种办法了。

抬头看了一眼那副面具,小手颤巍巍地放了上去,闭上了双眸,手上的动作却是未停下来。

无忧不敢睁开眼,她害怕,她纠结,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若是不看,她会后悔,可她却没有勇气睁开双眼。

内心苦苦挣扎了一番,想到还没有处理好伤口,无忧睫毛微微颤动,接着,她挣开了眼睛。

当看到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庞时,无忧捂住了嘴巴,眼泪却是忍不住掉了下来,宛若开闸的洪水,一滴一滴地掉到了他的胸膛上。

无忧忍不住颤抖着,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再问为什么,她不知自己是喜是悲,陌桐殇啊陌桐殇,为何要死死瞒着我?

别过了头,脑海里回忆着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每一次他唤自己忧儿,每一次他弹自己额头,每一次他冒着生命危险救自己……而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

用衣袖摸了一把眼泪,然后轻轻把药膏刮了下来,重新清理了一下伤口。看着伤口处乌黑的一片,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他上次为自己挡下的疤痕,无忧毫不犹豫地俯下身去。

将毒逼出来只有这一个方法,每吸出一口毒血,无忧就吐到了一旁,不出意外,自己也会中毒吧。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欠这个男人太多条命了。

渐渐的,无忧感觉自己意识有些不清醒了,虽然事先服下了解毒丹,可是能不能管用也是个谜。

陌桐殇意识清醒了些,睁开了双眼,却看到无忧在冒着生命危险吸毒,“忧儿,你好傻。”

第一百一十二章 相识(二)

无忧抬起了头,对上了他那双如星辰般的双眸,眼泪又禁不住流了下来,“是啊,我傻啊,傻到无可救药,傻到险些以为自己爱上了两个人,傻到不知道那两个人其实是一个人,傻到一次次被你蒙在鼓里,陌桐殇,你满意了?”

伸手轻轻拭去了她的眼泪,陌桐殇看着哭的这样难受的无忧,很是心疼,“忧儿,对不起。”

说着,无忧垂眸看了一眼,他的伤口,毒血差不多已经完了,终是放心了些,不由得苦笑,“陌桐殇,这条命,我还你了。”言落,无忧毒气攻心,昏迷了过去。

“忧儿!”陌桐殇着急,直接封了无忧身上的几处大穴,阻止毒的延伸。随便包扎了一下自己的伤口,毒已清完,外伤便不是问题,直接抱起无忧,向屋外跑去。

千蛛液的毒的确无解,况且无忧是毒入肺腑,如今只有赶回星尘谷找连凌霜。“忧儿,忧儿……”陌桐殇口中一遍又一遍地唤着无忧的名字,他恨自己粗心大意,竟然没有躲过那个飞箭。

连续赶了几天几夜,终是赶到了星尘谷。

欧阳迟清看到急匆匆抱着无忧跑来的陌桐殇时,直接惊讶了一番,“殇儿?!你,你。”惊讶到不能言语,明明自己的徒儿已经去世,可如今怎会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

相比之下,连凌霜只是一闪而过的惊讶,“这些以后再说,忧儿怎么了?”

“来不及解释那么多了,忧儿中了千蛛液,师娘快救她。”说着,抱着无忧直接去了药房。

连凌霜直接进入了状态,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各种药,摆出了一排排银针,“你们两个出去,在这儿影响我。”

欧阳迟清把眼神死死盯着无忧的陌桐殇拉了出去,“走走走,别影响你师娘。”

陌桐殇十分不忍地走了出去,坐在了屋外的葡萄架下,双手扶住了脑袋,微微发颤的身躯却瞒不住他担忧的心情。

欧阳迟清在一旁坐了下来,拍了拍陌桐殇的肩膀,“放心,有你师娘在,没事儿的,话说,你为什么要假死?连我们都瞒着,你师娘和小无忧可是掉了很多眼泪。”

“不过借机换个身份,好陪在她的身边,没有想那么多。”陌桐殇有些自嘲,“都怪我,忧儿是为了救我,他把我伤口的千蛛液吸了出来,自己却。”

“糊涂啊,”欧阳迟清叹了口气,“你平日里很聪明,一到感情上,怎么就这样糊涂?你从来没有问过她想要什么,你不过是在自作多情,这次小忧儿要有什么麻烦,我便不认你这个不孝徒弟了。”欧阳迟清气愤地甩了甩袖子,唉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独留陌桐殇一人,在那里静静地坐着。

屋内的连凌霜此时有些着急了,看似无忧是中了千蛛液的毒,可真正的症状却完全没有体现出来。都两个时辰了,解药也服下了,人中也掐了,可无忧还是没有丝毫醒过来的迹象。

连凌霜研究了许久,无奈,只得走出了房门。

“怎么样,师娘,忧儿醒了吗?”陌桐殇很是着急地问,然后小跑进了药房里,可当看着那个依旧闭眸像是沉睡一般的人儿时,陌桐殇有些不可思议,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忧儿。”

欧阳迟清也走了进来,“凌霜,怎么样了。”

连凌霜紧蹙着双眉,眼睛里满是疑惑,又有些无奈地说,“忧儿体内不知道有种什么奇异的力量,已经将毒素清除的差不多了,至于忧儿为何不醒来,我也摸不透,她就像是做了一个茧把自己束缚了起来,至于其中的原因,可能只有殇儿知道了。”说着,眼神看向了陌桐殇。

欧阳迟清叹了口气,“造孽啊,”摇了摇头,背着手走了出去。

连凌霜有些担忧的看了两人一眼,随即也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看着床上的人儿,陌桐殇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忧儿,你醒来,我就给你解释,不然,你就永远听不到了,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只要你醒过来。”

无忧好像听到陌桐殇在叫自己,可是,她却醒不过来,看着周围的环境,她好像是在一座山上,周围仙气缭绕,一眼望不到的台阶,无忧不自主的走了上去。

走了许久许久,她看到了一个亭子,亭子里似是坐着两个女人,无忧不自觉地走了过去。

一青一黄两个女子在下着围棋,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坐,”然后继续下棋。

无忧乖乖坐了下来,打量着两个仙女似的女人,没有说话,然后眼神转移到了他们的棋盘上。

两人棋风看似温柔似水,却步步暗藏杀机,走错半子,就会满盘皆输,都说人生如棋,无忧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就像是一颗棋子,一直处于被动状态,有一只手一直在暗处推动着她。

无忧渐渐入了迷,直到最后两人打成了平手。“二位前辈是何人?”

两个女子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嘴角轻轻上扬,捂嘴轻笑了两声,一挥衣袖,只见棋盘上空空如也,黑白双子都各自回到了棋盒里。“你试试能不能还原刚刚的棋局。做到了,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无忧有些疑惑,可手上却是动作了起来,左手执黑子,右手执白子,脑海里回想着刚刚两人的每一步,渐渐还原着棋局。

过了很久,无忧舒了口气,看着满盘的棋,自己应该没有错吧,看向了两个人,“二位前辈请看。”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看着无忧,有些无奈,一挥手,旁边又出现了一个棋盘,“错了错了,继续吧,何时正确,你才能走。”说着,两人便化作了一道烟,离开了。

无忧紧皱着眉头,明明自己没记错啊,怎么会错了呢?拄着下巴仔细看着自己下的那一盘,拿起了一个黑子,叹了口气,又重新在旁边空白的棋盘上下了起来。

就这样过了许久,也不知道是不是梦镜里没有黑夜白天一说,无忧感觉自己明明已经下了好久,可天色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第一百一十三章 相识(三)

感觉自己越来越累,无忧干脆站了起来,没有再去想棋盘的事,只是眺望着远处。

周围几座山连绵着,云雾缭绕,仿佛是仙境一般,白色的飞鸟云雾里飞翔着,看不出到底是什么鸟。似是看不见太阳,可能山太高了,无忧这样想着。

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不像是梦境,就好像,自己曾经来过这里一样,可却又那样不真实。

最后,不知过了多久,无忧回到了棋盘前,看着那盘棋,无忧忽然明白了些什么,嘴角浮起了微笑。

当整整一盘棋闪起亮光时,无忧知道,自己对了。自己走错的那一个子,就像是自己犯的错误一样,那么一瞬间,无忧释怀了,有些事,自己应该主动出击。

当两个人再此出现在无忧面前时,无忧问到,“前辈可否告知无忧,这里是哪里?”

两人摇了摇头,面带笑意,“你第一次可是没猜对,不过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的。”说着,走到了无忧面前,手指轻轻地放到了无忧眉间。

无忧只觉脑袋很疼,所有这段梦境的记忆像是在消失一般,下一秒,她就醒了过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忆还停留在为陌桐殇吸毒血的时候,看着眼前眼睛有些红肿的男人,无忧心微微动了一下,把头撇在了一边。

“忧儿,”陌桐殇轻唤了一声,看着不肯看自己的无忧,他心里很痛。已经熬了好几天,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忧儿,我去找师娘。”

说着,陌桐殇起身,向外走去。

“陌桐殇!你个混蛋!”无忧终是忍不住,眼泪哗哗的从眼睛里流出来,坐了起来,喊住了要出去的陌桐殇。

顿下了脚步,垂下了双眸,最终,还是走了回去,把女孩拥到了怀里,柔声安慰到,“忧儿,对不起。”

无忧舍不得生他的气,一直以为他不在了,如今失而复得,怎会不开心?在他的怀里放声的哭着,“你,你就是个大骗子……呜呜……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差点,差点以为自己喜欢上了两个人……你个混蛋!”

陌桐殇轻轻抚摸着无忧的后背,很是心疼,感觉衣衫都被眼泪浸透一大片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哄怀里的女孩。

“……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假死,瞒着我。”无忧眼里闪着泪花,直勾勾地盯着陌桐殇。

“忧儿,你说你不想背负两个国家人民的仇恨和我在一起,我没有办法,六皇子的身份我可以不要,陌凉,我也可以不要,我只要你……哪怕,换一个身份。”陌桐殇深情地解释着,他竟是忘了这样做给无忧带来的苦恼也有很多。

拳头一拳打在他的身上,用了三分的力气,见他不反抗,无忧终是释怀了,“噗嗤”一声,又哭又笑,无忧不愿意往坏处想,只要他还在身边,那便是最好的了。“那你告诉我也好啊,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陌桐殇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说,“瞒到瞒不住为止。”

无忧撅起了嘴巴,把头掉了过去,狠了狠心,“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下一秒,无忧就被,“唔……”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堵住了嘴巴,这下,真的说不出话了。

许久,陌桐殇才松开无忧,看着她涨红的小脸,伸手为她拭去了眼泪,“以后不会再骗你了,原谅我,好不好。”

“不好,我的师兄已经不要我了,你是谁。”无忧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有些难受,被骗了这么久,掉了那么多泪,怎么可能真的不在乎呢。

“忧儿……”陌桐殇无奈,“你确定不原谅我吗?”

看着陌桐殇直勾勾的眼神,无忧瑟缩了一下,手指放到了自己的唇上,想起刚才,不由得脸红了,“那你发誓,若是你再骗我,你就一辈子娶不到夫人。”

看着无忧委屈的眼神,陌桐殇突然笑了,被可爱到了,真是个撩人的小妖精,“那你岂不是要一辈子嫁不出去了。”

无忧有些恼火,脸红到了耳根,“谁说要嫁你了!”

陌桐殇轻轻在无忧额头上弹了一下,“笨蛋,这不是你说的吗。”叹了口气,把无忧拥入了怀里,感受到怀里的人想挣扎,陌桐殇把头放到了无忧肩膀上。“别动,让我抱会儿。”

无忧没有动,只是轻声说,“你就是拿准了我不会生你的气,知道我心软,所以你才肆无忌惮。你把所有人都蒙在鼓里,把一烂摊子的栖凤阁也丢给了我,你自己倒是好。”

“以后,鬼哥哥陪着你,不再有陌桐殇了。你想去哪里,鬼哥哥都陪你。”

无忧往后退了些,与陌桐殇对视,“那穆淮他们呢?你还打算瞒着?”

陌桐殇点了点头,“能瞒多久瞒多久,他们也需要成长,没有我,他们成长的更快。”

许久,连凌霜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欧阳迟清。

连凌霜给无忧诊了一下脉,舒了口气,“已经没有问题了,不过,无忧,你可知道你体内的毒,是这么回事?”

然后连凌霜给无忧细讲了一下这些天发生的事,无忧这才明白情况,原来自己因为中毒昏迷之后,还发生了这种事,“我体内有金蛊王,爷爷说它能保我百毒不侵。”

欧阳迟清一脸惊讶,“你,找到宫老爷子了?”

无忧点了点头,看师父这反应,应该是认识自己爷爷的吧,感觉师父和师娘知道的事情很多,虽然一直没跟她说过。

无忧不怪他们二人,有些东西就要自己去探索,他们也是为了自己好。“我们先回帝都一趟,然后会去隐族,解决一下那边的事情。”

“去吧,早些解决也是好事。注意安全,殇儿的事,我们不会往外说的,你们小心。”连凌霜温柔地说,握住了无忧的手,眼睛里满是心疼,“无忧,不要太逞强,有事儿,殇儿替你扛着。”

然后把两个人的手放到了一起,又继续说到,“你们二人,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风风雨雨我们也都知道,你们一定要成为对方的依靠。”

陌桐殇点了点头,握紧了无忧的手,“师父师娘放心,我会照顾好忧儿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解蛊(一)

看着两个年轻人离去的背影,连凌霜擦了擦眼角的泪,语气有些哀伤,“忧儿要经历的还太多,桐殇能陪着她,也是上边那些人没有想到的,希望他们能好好的。”

欧阳迟清眉头皱着,叹了口气,“怕是这天,要变了呢。”

无忧和陌桐殇出谷之后,远处石壁后走出了一个人影,没有人看得见那个人嘴角邪魅的笑,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原来,是这样啊。”

一路上,无忧放松了很多,以前对鬼公子,尽管很放心,可终究没有朝夕相伴几年的师兄感觉踏实。

无忧嘴角带着微笑,心情舒畅了不少。回帝都的路上,两人并没有很着急,蛊虫的事儿,也不差这一天两天。

两个人没有回无忧城,而是直接去了帝都。

无忧依旧恢复了一头赤发,还是喜欢自己原有的发色,以后除了不必要的情况,不会用那种药的。

而陌桐殇,尽管身份已被无忧知道,可他依旧以鬼公子的身份在无忧身边陪伴着,就像他说的,世上已无六皇子陌桐殇,只有鬼公子。

“你现在倒是无债一身轻,宇文凝芷还惦记着找鬼主复仇呢,当初你怎么就灭了功德王府了,还放走了一个,处事一点都不利落。”无忧故意装作一脸嫌弃的样子,微微噘着嘴,眼神避开了陌桐殇。

陌桐殇一脸宠溺,“好好好,都是我的不对,鬼主大人大量,原谅小的吧。”

“噗”无忧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就会耍嘴皮子。”

“好啦,不逗你了,回去,你打算怎么办。”

无忧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邵杰那边好说,我担心的是帝君,皇夫的底细也查不到,还有思乐的生母。”提起这么多的事儿,无忧都感觉头皮发麻。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右手手背上的淡黄色花瓣,无忧叹了口气,还有这些事情,完全摸不到头绪,就像暗中有一只手,一直推着自己前进一样。

“忧儿,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不是还有我在吗?”

无忧点了点头,看着陌桐殇那让人安定的眼神,无忧放松了下来,“若是你不在,我可能会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舒了口气,“驾!”

看着加快速度的无忧,陌桐殇眼里划过一抹心疼,还是追了上去。

几日后,回到帝都,无忧直接入了宫,陌桐殇则是回到了湘倌楼。

正好赶上早朝,无忧换了朝服,直接入了宫。

许久未见大公主,众人的眼睛都锁在了无忧身上。无忧瞥见了离思乐,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这么小就上朝了?看来她这姨母很重视皇女啊。

离潇如打量着无忧,嘴角带着微笑,“朕听说,你去盛乾元都了?”

无忧不卑不亢,“回帝君,的确如此。”抬眼对上了离潇如的眼睛,能猜到她接下来要问什么,无忧继续说到,“臣去学习了一下盛乾文化,恰巧碰见了他们全军操练,见识了一下所谓的战车,臣便带回来了一样东西。”

无忧掏出了一沓纸,呈给了离潇如。

离潇如有些疑惑,但还是打开看了看,一开始有些沉闷的脸色渐渐欣喜起来,“哈哈哈哈哈,好,干得好!下朝后,几位将军留一下,朕有事交代。”

“遵旨。”

“几日后,盛乾四公主宿蕊要来帝都做客,听闻小神医治好了她的腿疾,无忧,你和宿蕊公主年纪差不多大小,到时候你设宴招待一下。”离潇如又交给了无忧一项任务,眉眼带着笑,看无忧温柔了许多。

“是,”无忧也不能拒绝,不过招待一下,也没什么,看着离潇如的面孔,无忧舒了口气,都把战车的构架图给她了,不高兴才怪。

“把思乐也带上吧,你做皇姐的,也该教她些东西。”离潇如又补了一句,看向了离思乐,“听你皇姐的话。”

离思乐点了点头,“是,母君,皇儿定会好好学习。”

无忧感觉有些棘手,怎么把这个小祖宗也扔给自己了,美其名曰教她些东西,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下了朝,无忧走到了邵杰身边,对着邵老阁主微微行礼,“邵老阁主。”

邵老阁主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笑着点了点头,“大公主安好。”看了一眼自己的嫡孙,“你们年轻人有事就说吧,老夫我先回去了。”

邵杰作揖,“祖父慢走。”目送邵老阁主远去,才问无忧,“大公主是有消息了吗。”

“邵杰哥哥!”

无忧刚打算开口,便听到了离思乐的声音,回头看,离思乐跑了过来。

“皇姐好。”离思乐很是听话的对着无忧行了个礼,然后眉眼弯弯地看着邵杰,“邵杰哥哥在和皇姐聊什么?思乐能听吗?”

无忧没想到离思乐这样乖,感觉一段时间不见,离思乐像是乖巧了许多,伸手不打笑脸人,毕竟她还是个孩子。无忧笑了笑,“自是能听,要不要带你去吃好吃的?”

离思乐点了点头,拉住了无忧的手,然后对着身后的宫女说,“去告诉母君,本宫要跟皇姐和邵杰哥哥出宫玩,不用等本宫了。”

看着一脸兴奋的离思乐,无忧心里软了一下,想到了无尘,离思乐又有什么错呢?她这么小,还没无尘知道的多,孩子是无辜的,想到这里,无忧握住了离思乐的手,笑了,“走吧,让你邵杰哥哥买单。”

邵杰看着无忧,能捕捉得到无忧眼底的柔软,最起码这一刻,无忧对离思乐是真心的,皇家兄弟姐妹能有这样一份真情很是难得,可是又能保持多久呢?毕竟,还不是亲生的…

直接去了济世堂旁边的一家酒楼,离思乐点了很多好吃的,不过只是小口小口的吃着,看着很淑女的样子。

宫中养成的礼仪,离思乐在外也很有皇女的样子,相反,在外长大的无忧就看起来爽朗了许多。

“皇姐,你跟邵杰哥哥很早就认识吗?”离思乐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喝了口水。

无忧想了想,“很早了吧,还没记事儿的时候就认识,不过那时候还小,我都不怎么记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邵杰点了点头,“我倒是记得些,不过自从大公主三岁生辰宴过后,就很少见过了,之后也就是几年见一次。”

第一百一十五章 解蛊(二)

离思乐点了点头,似是有些开心,从她出生起到现在,经常能见到邵杰哥哥呢。“皇姐,盛乾好玩吗?”

无忧摇了摇头,“去过一次便不想再去第二次。尤其是女人的地位,在盛乾很是低下。四国之中,媞月是女人地位最高的国家,而盛乾,就恰恰相反了。”

离思乐若有所思,表情变得严肃,“幸好皇姐没有嫁过去当什么太子妃,还是媞月好。”

无忧被逗乐了,离思乐这是在担心自己吗?想起上次两国交流会,自己拿剑抵着她的脖子,她当时定是很害怕吧。“思乐,你都不怪皇姐当初以你的命逼帝君吗?”

离思乐眼神没有丝毫变化,“本就是母君糊涂了,皇姐也不会真的杀我。”

这世上敢理直气壮说离潇如糊涂的,怕是只有离思乐了吧。

突然,离思乐趴在了桌子上,邵杰吓了一跳,看见无忧嘘声的手势,才把心放了下来。

这家酒楼就是无忧的,早在离思乐的水里下了药,不过昏睡一会儿罢了,醒来之后,什么都不会记得。

外面还站着两个离思乐带来的侍卫,无忧并未担心,他们没有命令是不会进来的。

“放心,没事儿。”无忧小声地说了一句,然后走到了远处的墙壁前。掀开了墙上挂着的书画,拍了两下,又用指关节敲了一串暗号,随即往后退了一步,只见墙壁反转开来,露出了对面的人。

邵杰看见对面的女人,有些惊讶,“小神医?”随即才感觉不对劲,想通了什么,又恢复了平静,“这酒楼是你的还是小神医的?”

无忧走了进去,“我的。”看着邵杰也走了进来,又关上了暗门。

“主子,你回来了。”若初平静地说,言语里带着些许的高兴。

“嗯,辛苦你了。”无忧点头示意。

“这,小神医是你的人?”邵杰很是惊讶,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小神医在喊无忧主子。这帝君都礼让三分的小神医是无忧的人?

无忧没有回答,只是拿出了一颗药丸,“你吃下去,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不是她不相信邵杰,只是她需要多一份保障,她必须在朝堂上建立自己的势力,制衡禹泽。而邵家就是最好的人选。

与无忧对视,无忧坚定的眼神让邵杰颤了一下,随即接过了药丸,毫不犹豫吞了下去。

“小神医不是我的人。”无忧淡淡地说。

“可是,她不是喊你主子吗?”邵杰感觉自己被欺骗了,一头雾水。

看着一脸疑问的邵杰,无忧继续严肃着,憋着笑,“小神医就是我,若初只是个替身。”

邵杰愣在了原地,他信了,无忧不会说谎,只是,一时真的有些难以接受,大公主就是小神医,这,真的,这些年,大公主竟然学了一手出神入化的艺术。

“走吧,先去给你解蛊,今日时间不多,别的事,改天再说。”无忧向着药房走去。

邵杰没有再多问,点了点头,跟了上去。看着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背影,真的是太像了。

邵杰坐了下来,无忧选择蒙上了邵杰的眼睛,金蛊王的事,还是暂时不要告诉他了。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些。”无忧说了一句,给了邵杰一个心里准备。

邵杰点了点头,“不用担心我。”

无忧指尖放在了邵杰手腕上,双眸微沉,眉头皱着,用意念控制着金蛊王,不一会儿,金蛊王便咬破了邵杰的皮肤,爬了进去。

一旁的若初微微有些吃惊,不过很快便释怀了,心里想着,这次出去,主子定是有了什么奇遇,虽然她不太懂这些,不过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邵杰紧蹙着眉头,咬着牙,感觉有东西爬进了自己的身体,片刻,便感觉心脏疼了起来,额头上析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就这样疼了大概一炷香的时辰,邵杰颤抖的身躯终于放松了下来。顿时感觉身体好了许多。

无忧把金蛊王收了起来,看着邵杰气色好了不少,也便放心了。

“这就完事儿了?”邵杰有些惊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但是也没有多问无忧到底怎么救的自己。

“我身份的事儿。”

“我知道,不会对外说的,你信得过我就好。”邵杰点了点头,“时间也差不多了,明日若是有空,来邵府吧。”

“嗯,那我们回去吧。若初,麻烦你了。”

若初摇了摇头,笑着道,“主子哪里的话。”

无忧带着邵杰又回到了离思乐所在的屋子。

而桀老那边,并未察觉到什么,噬心蛊只是他养的一种蛊,并未与他的金蛊有所联系。

看着在桌子上趴着的离思乐,无忧心中五味杂陈。

不一会儿,离思乐醒了过来,依旧神采奕奕,“皇姐,我饱了。”

“那,我们回宫?让你邵杰哥哥也回府休息。”无忧试探着问。

离思乐点了点头,“那我们走吧。”

除了酒楼,无忧扶离思乐上了马车,对邵杰点了点头,然后,她也提起裙摆,走了上去。

马车上,无忧思考着,要找个理由让帝君宣小神医进宫,至于借口,得好好琢磨一下,再像上次那样下药怕是行不通了。

“皇姐?在想什么?”离思乐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无忧,有些疑惑。

“嗯?”无忧回过了神,依旧有些严肃,“总感觉帝君今日看着有些疲惫,有些担心罢了。”

提起离潇如,离思乐也沉下了眸子,“好像是这个样子,朝事越来越繁忙,母君越来越忙,她又不想让父后过多参与朝政,她这样,身子会越来越差。唉。”

不让皇夫插手朝政?这就有趣了,明明离潇如很是依赖禹泽,怀孕的时候还把朝事都交给了禹泽,如今却是不让他过多插手,真是有趣。

无忧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自己这姨母了,看着沉迷男色,却又牢牢把权;看似暴怒无常,其实却是精明得很;看似作为女流之辈处于弱势,可却很好的与其他三国周旋。

无忧知道,作为女帝,离潇如的确有过人之处,只不过,她身体内的蛊,是必须要解决的,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出事。

第一百一十六章 子羡喜当爹

“帝君最近还经常发脾气吗?”无忧试探着问了一句。

离思乐眼睛向上看着,回想着这些天的事,摇了摇头,“脾气变好了不少,朝臣们也都舒了口气。”

无忧感觉很疑惑,蛊虫是不可能被取出来的。

如今禹泽,怕是过不了多久,也有可能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和桀老交手的事,他也知道自己已经识破了他与隐族勾结的事实。

奈何现在不是拆穿他的时候,证据不足,牵扯太多,这也是禹泽有恃无恐的地方。

“对了,太傅家的儿子不是给你当伴读吗?感觉如何?”无忧突然想起了王嫣的儿子,那个和离思乐一天出生的男孩。

“王羽彬?”提到王嫣的孩子,离思乐笑了,“他就跟个孩子一样,明明跟我一般大,却幼稚得很,不过倒是挺好玩,整日在我身后跟着。”

……

离思乐一直滔滔不绝地讲着王羽彬,无忧也耐心地听着,不一会儿,就到了皇宫。

“皇姐,明年等你及笄,你是不是就可以搬出去住了,听说你的大公主府已经快改建好了。”

无忧点了点头,明年就要及笄了呢,时间可真快,自己的大公主府也是原先母王的府邸改建了的,如此甚好。

等及笄,她便会被封王,如今正三品孝国大公主的头衔不出意外也会变成从二品光国大公主。只不过,被封王之前还要去体察民情。

看得出离思乐的羡慕,无忧安慰到,“放心,你也会长大的。”

“唉,”离思乐叹了口气,“长大又如何,长大我也是皇女,也还是住在东宫里。”

“皇女多好,以后媞月就要靠你撑着。”

离思乐看向了无忧的眼睛,“皇姐,你想当皇女吗?”

无忧愣住了,被离思乐直穿人心的目光惊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我要看遍山河湖海,皇女这么累的位置,还是你来吧。”

无忧突然发现她还是太心软了,把离思乐想得太简单了,刚才她的眼神,根本不是这么大的年纪该有的,想想无尘,他都什么都知道,更何况生活在皇宫中,整天见识尔虞我诈的离思乐?

离思乐甜甜地笑了,“皇姐有这想法是好的,我要去找母君了,皇姐要一起吗?”

无忧拍了拍离思乐的肩膀,“你去吧,我回宫。”

看着离思乐远去的背影,无忧松了口气,直接回了夕颜宫。

子羡和握瑜已经在夕颜宫等候了,看着又变化了不少的无忧,两个人打心眼里高兴。

握瑜直接走了过来,抱住了无忧,眼角有些湿润,“公主,好想你。”

“好啦,该高兴点,”无忧看了一眼宫里的下人,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子羡和握瑜跟着无忧走进了内室,“是有什么事吗?”

“嗯哼,”无忧笑了,“你的腿疾,马上就可以根到病除了。”然后拍了拍一旁的凳子,示意子羡坐下。

先给子羡吃下了一颗药,然后站了起来,拉着握瑜坐到了那个位置。

把银针袋展开,拿出了经络草做的药液,还有小刀,把灯盏也拿了过来,“你自己的男人,你自己救,怎么操作你也会,我便不教你了。”

握瑜点了点头,想到子羡就要完全好了,有些激动,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开始施针。

无忧搬了凳子,坐在了远处,看着握瑜有条不紊地做着这些,很是满意,本来握瑜就比她接触医术要早,相信以后也会越来越好,不管是医术还是毒术。

因为是心爱的人施针,子羡全程注意力都在握瑜身上,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不适。

无忧看着子羡温柔地眼神,不由得笑了,他们二人幸福,她也感到开心。

许久,握瑜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舒了口气,突然感觉胃中一阵翻腾,急忙起身跑了出去。

无忧觉得不对劲,急忙追了出去,子羡也跟了上去。

握瑜扶着墙柱,俯下了身,干呕起来。

子羡很是心疼,轻轻拍着握瑜的后背,希望她能好受些。

一会儿,看着握瑜没有那么难受了,子羡扶着她走了进去。

无忧倒了杯水给握瑜,她刚刚是干呕,嗓子肯定不舒服。“什么时候有这种情况的?”无忧皱着眉头问。

“这是第一次,不过这两天很没有食欲,我以为是天气的原因。”

无忧握住了握瑜的手腕,号了一下脉,“噗。”

子羡很是焦急,“怎么样?”

“咳咳,”无忧清了一下嗓子,嘴角带着微笑,“恭喜,羡羡,你要当爹了。”

“什么?”子羡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有些愣神。

“握瑜有孕两个半月了。”无忧又重复了一遍,“今天真是双喜临门。”

“我要当爹啦,我要当爹啦!”子羡突然打横抱起了握瑜,转了几圈,“哈哈哈,我要当爹啦!”

“咯咯,”握瑜被逗笑了,小拳头娇羞地打在了子羡的身上,“快放我下来,放我下

来。”

子羡反应过来,“哦,对对,得小心,我的错,我的错。”说着,轻轻把握瑜放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了握瑜肚子上,舒心地笑了,“真好。”

握瑜打开了子羡的手,“才两个半月,还摸不出来呢。”

无忧走上前,握住了握瑜的手,“你有羡羡照顾,我跟放心,不过还是要小心,这消息也告诉公冶将军吧,毕竟他是孩子的爷爷。”

子羡点了点头,“嗯,握瑜本是医者,注意事项她都懂,我打算带握瑜回将军府住,有灵云陪握瑜,我也放心些。”

“嗯,”无忧也不想他们都一直围着自己转,“对了,邵杰身上的蛊,我已经解决了,估计明早,帝君便会找小神医了。”

无忧跟离思乐分别时,在她肩膀上做了些手脚,只要帝君闻了,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想到这里,无忧感觉更开心了,这可是自己新研制的药啊,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看着无忧嘴角若隐若现的笑,握瑜知道,无忧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无忧自是知道握瑜在说什么,“嗯,虽然还有些早,但是我不能在处于被动了,明日我便去邵府,将军府那边,还要靠你们来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好男色只好你

“放心,我都是你的人,就算父亲支持皇女,帝君也会怀疑他的衷心,与其被怀疑,还不如直接站队,他这点头脑还是有的,况且姑奶奶现在很宠我。”

无忧是相信子羡的能力的,如今将军府没有主母,公冶宗毅也有自己的主见,族里姑奶奶的话,他还是得听的。

“我走的这段时间,帝都有发生什么吗?”

“南方暴雨连绵,几座城池发生了洪灾,帝君比较重视这件事,皇夫也安静了不少,别的到还好,不过,我们暗处的几个据点被端了,是哪方的势力还没查出来。”

天灾,这是阻挡不了的,百姓定是死了不少,无忧眉头微蹙,“赈灾款拨过去了吗?”

“嗯,帝君从国库拨了二十万两,也号召大臣们捐银钱了。”

“嗯,”无忧没有再多问,媞月本来就多雨,一般每过两三年,都会有洪灾。“一起出宫吧,将军府和湘倌楼顺路。”

提起湘倌楼,子羡和握瑜都想到了鬼公子。当初那几年无忧和陌桐殇一直在一起的事,他们几个都知道无忧对陌桐殇的感情。

只不过,自从有了鬼公子,无忧像是从陌桐殇的感情中走了出来,他们几个自然是无条件支持无忧的,只要无忧开心,跟谁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呢。

毕竟,无忧是大公主,就算以后多找几个也没什么关系。

坐上了马车,无忧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心里暖暖的,事情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到了湘倌楼,无忧直接跳下了马车,不顾外人的眼光,直接走进了湘倌楼,还不忘挑逗着几个美男,然后直接去了后院。

路人甲,“啧啧,大公主原来也好男色,可惜了,我长得不够好看。”

路人乙,“好男色怎么了,大公主那么优秀。”

路人丙,“不过大公主都没有收过妾,也不知道鬼公子是不是第一个。”

路人乙,“鬼公子那条件,怎么也能当个正室吧,不过,真的好羡慕。”

无忧直接进了陌桐殇的房间,一看没人,叫来了乐童,“鬼公子呢?”

“主子马上回来。”乐童回答。

无忧眼珠转了转,嘴角上扬,调皮地笑了,“不必告诉你主子我来了。”

乐童很听话地点了点头,便退下了。

无忧走了进去,关上了门,纵身一跃,跳到了门上面的房梁上。

半晌,陌桐殇推门走了进来,刚关上门,只见一个身影突然跳下来,挂在了他身上,下意识地拖住了她的腿,不让她掉下来。

无忧直接拽下了他的面具,“吧唧”一口,亲了一下陌桐殇的脸,无忧笑得那样开心,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撒着娇,“半日不见,如隔三秋,师兄,我想你了。”

陌桐殇宠溺地笑了,“才半日,你就来找我,不怕被百姓说你好男色?”

无忧噘着嘴,趴在陌桐殇怀里,“不好男色,只好你。半天就忙了好多事,都不想回帝都。”

陌桐殇抱着无忧向前走着,走到了软榻边,把她放了下来,然后做到了一边,倒了杯水,喝了下去。弹了一下无忧的额头,“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莫非你是神仙啊。”

无忧靠到了陌桐殇怀里,环住了他的腰,“我上辈子就是神仙,特别厉害的神仙,谁也管不了我的那种,然后我就来人间历劫,然后遇到了你。”

“哈哈,”陌桐殇被逗笑了,“你这小脑袋瓜,想得到是挺多。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想你了。”无忧到现在还觉得有些不真实,自己心心念念的师兄和鬼公子是一个人。“不要在离开我了,好不好。”

“好,”陌桐殇拥着怀里的女孩,感觉很安稳。

“对了,你知道吗,握瑜有孕了,羡羡要当爹了。”无忧很是开心地向陌桐殇分享着,“他们终于修成正果了。”

看着如此开心的无忧,陌桐殇也是高兴的,“总有一天,我们也会修成正果的。”

无忧装作没听见,“殇,我饿了,想吃你做的油泼面。”

“好,都依你,等着。”陌桐殇又带上了面具,揉了揉无忧的头,然后走了出去。

无忧直接躺了下来,闭目凝神,放空着意识,只有在他身边,无忧才感到安心。

不一会儿,陌桐殇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下来吃。”

无忧闻到香味直接坐了起来,走了过来。

青花大海碗,豆芽铺底,色泽红亮的辣子,洁白的面条,再加上绿油油的菠菜,还有一个完完整整的荷包蛋,无忧看着胃口大开。

筷子搅动着,把辣子和面活到了一起,然后挑起一筷子,吹着热气,“哧溜”一下吃尽了嘴里。

不用在乎吃相,不一会儿,无忧就吃出了汗,吃的爽快,喝了一口陌桐殇倒的凉白开,不由得咂舌,“好吃。”

陌桐殇看着吃的尽兴的无忧,满脸的宠溺,这丫头,吃东西的时候总是这么开心。

看着不一会儿就见底的油泼面,陌桐殇哭笑不得,“忧儿,你吃的也不少,为何偏偏不长肉?”说着,眼神向下撇去。

无忧本来就辣得脸红,幽怨地瞪了陌桐殇一眼,“师兄眼睛的问题,不懂得欣赏。”

无忧没有理会,明明自己发育的很好,该长肉的地方都长肉了,偏偏还被嫌弃。

“好啦,喝些蜂蜜水。”陌桐殇把提前做好的蜂蜜水倒了出来,“解解辣。”

无忧点了点头,奈何吃的太撑,只得站了起来,一直在屋里走动着,消化着肚子里的东西,半晌,才喝了些蜂蜜水。

无忧还是比较能吃辣的,毕竟地理坏境潮湿多雨,吃辣身体也是排湿气的。

“话说,为什么你会弹筝的事,我以前从来不知道?还有调香这事,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无忧明明记得,陌桐殇是不喜欢香料的。

陌桐殇一脸平静,“只是觉得有趣,便学了些,没想到倒是以香成名。别的,应该没有了吧,藏私房钱算吗?”说着,有些挑逗地看着无忧。

“嗯?私房钱?”无忧被逗笑了,“怎么会有这样一说,我又不是你的王妃。”

第一百一十八章 十分棘手(一)

“有一天你会是鬼夫人的。”

“什么鬼夫人,丧丧的,我才不要,”无忧抿着嘴,拒绝了陌桐殇。“今晚我要在你这儿过夜,你去睡地板。”

陌桐殇欲哭无泪,埋怨到,“连软榻都不让睡?”

“那我还是回我自己的屋子吧。”无忧噘着嘴,作势要离开这里。

陌桐殇一把拉住了无忧的手腕,将她拽到了自己的怀里,左手一挥,只见门上的插锁就插上了。

陌桐殇邪魅地看着无忧,紧紧环着无忧,让她动弹不得,“怎么,还想走?信不信我跟你睡一起?”

无忧丝毫不畏惧,单手挑起了陌桐殇的下巴,回应他一个妩媚地笑,声音也变得魅惑,“我可不是吓大的。”

下一秒,却让无忧猝不及防,陌桐殇直接亲了一下无忧的唇,无忧脸红到了耳根,直接挣脱了陌桐殇的怀抱。

“便宜师兄,你占我便宜。”无忧走进了内室,把内室的门还插上了,靠在门上,“我要休息,今日你上台,你快去吧。”

“嗯,那你休息吧。”陌桐殇说着,起身离开了。

无忧能听到有别的人走了进来,收拾了一下桌子,知道那人出去带上门,无忧也走了出来。

走到了榻边,推开了窗子,从这里,恰巧能看见台上的陌桐殇。看着乐童为他摆好了琴,台下的掌声随着他手指的拨动也停了下来。

无忧目光定在了他的身上,就仿佛在看仙人一般,琴声宛若温泉一般滋养着无忧的心田,暖暖的。

看着台上的人,无忧突然很感慨,那个曾经名震四国,心比天高的六皇子陌桐殇,如今,却是为了她,戴上了隔绝一切的面具,在这湘倌楼里为他人演奏,博取她人一笑。

无忧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住在他的心里,忽然,他看向了这个方向,看了无忧一眼,嘴角似是浮起了笑容。

无忧拄着下巴,闭眸听着曲子,岁月静好,说得就是如此吧。

而此时皇宫中,离潇如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紧紧握着椅背,额上冒出了汗珠,十分虚弱,“来人,传,传太医。”

婢女急忙扶住了离潇如,“快传太医!帝君,帝君您坚持一下。”

不一会儿,太医就来了,禹泽闻声也赶了过来,看着龙榻上十分虚弱的离潇如,急忙走了过来,“太医,如何?”

太医仔细把着脉,额上却是有了汗。

“本宫问你话呢,帝君如何?”禹泽有些着急,又问了一遍。

“这,”太医欲言又止,“似是喜脉,滑而有力,可是,却时而从容缓和,充实有力。恕臣无能,实在没见过,如此奇异的脉象。”太医匍匐在了地上,虽然怕死,可还是实话实说。

刚听到喜脉时,离潇如是高兴的,可是,太医又不确定是喜脉,这可是太医院最经验丰厚的院长。

禹泽皱着眉头,不知是喜是乐,“把太医院太医都叫来。”

“诺。”

不到一柱香的时辰,太医院所有太医都跪到了外室。

三个副院长先是走了进来,“微臣参见帝君,皇夫。”

“好了,快来看,不用行大礼了。”禹泽有些着急地说。

副院长与刚才的院长对视了一眼,看着院长一脸愁苦的脸色,依次为离潇如诊脉。

半晌,离潇如有些着急,“三位爱卿,朕这是怎么了?”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不敢言语,只是跪在了地上。

许久,其中一个人才开口说,“微臣惶恐,实在不敢说这是滑脉,也不敢说这是平脉。”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一个个的上前给离潇如诊脉,却都是一样的结果。

离潇如把一旁的枕头扔了下去,有些愤怒,“一群废物,朕养你们干什么!”

此时已经是丑时了,太医们也一直跪了几个时辰,没敢起来,一个个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帝君一怒,可不是他们能承受得了的。

禹泽坐在了龙榻边,拿着明黄色的手帕给离潇如擦了擦汗,然后拍了拍她的手背,“不要动怒,会长皱纹的。”

离潇如沉下了双眸,眼里划过一抹哀伤。从刚一开始听到喜脉,她心里很开心,若是能给离思乐添个弟弟妹妹,她做母亲的也很是高兴。

可后来所有人又说分不清她这脉象是滑脉还是平脉,哪里会这样奇怪?平白给了她希望如今说得却是她的身体有问题。

“天亮之前,想不出解决方法,你们脑袋也就该搬家了。”离潇如淡淡地说了一句。

“帝君三思啊!”一群太医连连磕着头,恳求着,他们也没有办法啊,他们的医术也有限啊。

“都赶紧想办法吧,天亮之前,你们还有活命的机会。”禹泽冷冷地说,心里却有些慌,他不希望离潇如再有孕了,会威胁到离思乐的地位。

太医们三三两两地聚群讨论了起来,许多药童还搬来了此方面的书籍。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看着天边露出了鱼肚白,太医们都有些心慌,他们这个帝君可是说一不二的人。

最后,一群太医一致做了一个决定,大家一起磕了一个头,“臣等无能,请帝君召小神医前来。臣等无能,请帝君召小神医前来。”

禹泽皱了皱眉头,对于小神医这个人,他是不喜欢,原因很简单,小神医和离无忧走的太近。

况且小神医这个人可不简单,不光是连凌霜和欧阳迟清的徒弟,还与很多高人交好。

况且如今离无忧也不简单,听那位大人说,离无忧如今可是栖凤阁的鬼主,再加上隐族圣女的身份,虽然隐族如今在那位大人手里。

这两个女人若真的结盟,那可真是棘手。禹泽突然有了一个想法,离无忧也只是救过小神医一命,如今债也还清了,若是自己能把小神医拉拢过来,那定是一大助力,就相当于多了好几条命。

“去请吧。”离潇如已经很疲惫了,闭上了双眸,“去济世堂请小神医。”

众人舒了一口气,有的人心里不屑,觉得小神医也看不出来只要你在么回事。有的人却是崇拜,认为只要小神医来,就一定能解决。

第一百一十九章 十分棘手(二)

无忧此时正在与周公品茗下棋,好不惬意。

“咚咚”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乖乖睡在外室地板上的陌桐殇起身,带上了面具,打开了门,一看,是济世堂的人。

“皇宫里帝君派人请小神医,若初姐让我来喊主子。”一个十三四岁长相很白净的男孩说。

“嗯知道了,你回去吧。”似是想到了什么,陌桐殇又说,“等下,去告诉厨房,半个时辰后端早饭来。”

“是。”男孩乖乖离开了,很是听话,他们的人都知道,主子对这个鬼公子不一般,甚至还放言,说鬼公子就是他们半个主子。

陌桐殇轻轻推开了内室的门,看着嘴角带着若隐若现微笑的无忧,也亏来是在他身边,若是别处,稍微有些动静她都能醒。

轻轻晃了晃无忧,“忧儿,起来啦,该干活了。”

“唔……”无忧翻了个身,继续睡着,很显然不想起来。

“你自己挖的坑,你得自己填,忧儿。”说着,陌桐殇把无忧拉了起来。

无忧迷迷糊糊地靠在了陌桐殇怀里,闻着是熟悉的气味,连眼都没睁,在他怀里蹭了蹭,继续睡着。

“罢了,再睡会儿吧。”陌桐殇有些无奈,嘴角却是带着宠溺的笑,轻轻拍着无忧的背,又让她睡了一会儿。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无忧缓缓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嗓子有些沙哑,“水。”

陌桐殇递来了一杯水,“简单吃些东西再去,不急。”

无忧机械地点了点头,糯糯地说,“早知道,晚些下药了,还得早起。”

“好了,快起来。”

“啪啪,”无忧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精神了点,然后利索地穿上了衣服。

洗漱完之后,坐到了桌子边,拿起一块糯米糕就吃了起来,就着小菜,时不时地还喝一口粥,不一会儿,就吃饱了。

陌桐殇拿着手帕给无忧擦了擦嘴,“从后街走吧,肯定是要从济世堂出去的。”

“嗯,”无忧点了点头,感觉吃完饭,精神了不少,任凭陌桐殇给她带上了帏帽。

“记得一进宫你就是小神医了,平时的小动作记得收一收。”陌桐殇耐心叮嘱着无忧,生怕刚刚睡醒的无忧出什么岔子。

无忧看着苦口婆心的陌桐殇,“噗”一声笑了,感觉就像是个老妈子一样,当然这句话,她可不敢说出来。

从后门出去,骑上了马,往济世堂的方向行去。

不一会儿,就到了济世堂。无忧从后门走了进去,进了内室,对若初点了点头,“你扮成我的样子去湘倌楼,这边的事,我来应付。”

“是。”若初应声。

无忧很利索地换了衣服,头发的颜色昨晚已经弄好了,收拾了收拾东西,心里有些许的期待,拿上药箱,从正门走了出去。

济世堂外,宫里派来的马车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偏偏为首的人还不敢催,毕竟小神医能答应进宫已经不易,若是再催促,怕是惹小神医不快。

无忧看了一眼驾车的男人,眼睛里一扫而过的惊讶,这不是刘启烊吗?看着他那一脸焦急却又拘谨的模样,无忧忍着笑意,怕自己笑场。

“在下左翼前锋营统领刘启烊奉命接小神医入宫。”刘启烊一本正经地介绍着自己。

“嗯。”无忧微微颔首,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听无忧说过你。”

刘启烊有些惊讶,大公主竟然在小神医面前提过自己,瞬间,脸颊有些微微泛红,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伸出了一只手,扶无忧上了马车。

无忧不知道,自己一句话,让刘启烊更加崇拜另一个自己了。

马车缓缓地前进着,本来很是着急的刘启烊竟然放缓了速度,似是怕颠簸到小神医,毕竟那可是大公主的朋友,还是能救帝君的人。

到了皇宫,刘启烊扶着无忧下了马车,那么一瞬间,刘启烊恍惚了一下,小神医的手,有种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一闪而过。

“怎么?”无忧感觉到刘启烊眼神的变化,问了一句,以为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

刘启烊摇了摇头,小神医的声音宛若空谷幽兰,而大公主的语气里却是带着狂傲不羁,两人就是两种不一样的性格,可能唯一的相似点,就是长得美了吧。

此时的天已经很亮了,无忧踏着晨阳走进了离潇如的寝宫。

跪了满满一地的太医看着如同神祗一般的小神医,都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无忧微微颔首,“见过帝君。”并未理会一旁的禹泽。

“小神医快来给朕看看,朕到底有没有怀孕?”离潇如像是看到了希望,和声和气地跟无忧说着话。

“还请帝君让大家都退下。”无忧是要用蛊的,人多不方便,况且,无忧总有一种预感,离潇如体内的蛊,不简单。

“都退下。”离潇如挥了挥手。

很快,宫殿里就只剩下了几个人,无忧眼神撇过了禹泽,淡淡地开口,“还请皇夫暂避一下。”

离潇如对着禹泽点了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禹泽看了无忧一眼,友好地笑了笑,走了出去。这个节骨眼上,禹泽是想拉拢小神医的。

无忧给离潇如把了脉,眉头紧蹙了起来,却是什么都没说。

离潇如能看得出小神医的不对劲,开口问,“小神医,朕这是怎么了?”

“陛下,您,的确有孕了,只不过。”无忧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离潇如有些紧张。

无忧轻轻摇了摇头,看起来有些哀伤。“刚刚怀上的孩儿,因为您的身体的原因,已经没了。”

“怎么会。”离潇如感觉心脏痛了一下,手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一行清泪流了下来,她丝毫不怀疑小神医的话。“朕的身体又怎么了?”

“陛下常年接触某种药物,本是不能再受孕了,这次,是个意外罢了。”无忧没有说谎,尽管喜脉可以造假,但是帝君不能受孕是真的。

离潇如身体微微颤抖,眼神变得犀利,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不能受孕便跟死一样痛苦。她握紧了拳头,想着身边的人,到底自己不能再受孕对谁最好,这件事,她会好好查个水落石出。

第一百二十章 十分棘手(三)

“小神医,我这身子,可否还能调理?”离潇如还抱着那么一丝希望,毕竟,她可是小神医,定能做到的吧。

“可以,只不过有些麻烦,分为几个阶段,最少得半年吧。”无忧淡淡地开口,调理的确不难,几张药方就可以,说半年,也是为蛊的事做准备。

离潇如仿佛看到了希望,有些激动,“那就多谢小神医了。”

“现在便开始吧,还请陛下下旨,不要让他人打扰。”

“来人,”离潇如直接喊人,“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小神医诊病。”

“诺。”宫人直接出去宣旨了。

无忧点了点头,准备好了银针,“还请帝君躺好。”说着,无忧拿出了一个药瓶,“帝君闻一下,便可以睡着。”

离潇如迟疑了一下,对上了无忧的双眼。

无忧丝毫不慌乱,只是开口解释到,“过程有些疼,睡着可以缓解痛苦。”

离潇如还是有些不放心,对着无忧淡淡笑笑,“先试试吧,朕忍不住了再用这个。”

“好。”既然离潇如不怕,无忧便直接动手了,直接拿着银针扎了几个比较疼的穴位,当然这对离潇如身体也是有好处的。

离潇如看着小神医一脸的淡然,因为疼痛额头上渐渐渗出了汗珠。

不一会儿,离潇如就忍不住了,“小神医,用那个药吧,朕挺不住了。”

“好。”无忧拿出了药瓶,放到了离潇如鼻子前,让她嗅了嗅。

不一会儿,离潇如便昏睡了过去。

无忧松了口气,再次确定离潇如已经睡着了,然后指尖放到了她的手腕上。

用意识告诉金蛊王,乖,进去看看她体内是什么蛊。

随着金蛊王钻了进去,无忧的心也提了起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离潇如的眉头却是微微蹙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手指又动了一下。

无忧突然感觉事情不妙,赶紧将金蛊王收了回来。下一秒,离潇如的双眼突然睁开,很是狰狞地看着无忧的双眼。

无忧感觉胸口一阵疼痛,皱了一下眉,随即缓和过来,“帝君怎么醒了。”

离潇如此时感觉自己十分暴躁,想要发火,奈何眼前的人是自己救命的人。只得牵强地笑笑,“小神医那药不太管用,朕还是疼醒了。”

“疼是必然的,还差几针,帝君再忍耐一下。”

离潇如点了点头。

无忧压抑着心中的震惊,安心给她离潇如施了针,“好了,我留下一张药方,帝君请务必让亲信熬药,有空我再来二次诊断。”

“好,小神医辛苦。”

无忧微微颔首,收拾好了药箱,起身离开。

出了宫殿,与禹泽又撞上了,禹泽喊住了无忧,面色和善,“不知本宫可否与小神医一叙?”

“今日实在是有要事在身,改日定于皇夫一叙。”说着,无忧直接转身离开。

未理会那一群太医疑惑的目光,直接向着宫外走去。

看见早在马车上等候的刘启烊,无忧赶紧上了马车,“刘统领,麻烦快些回济世堂。”

“好,小神医坐稳了。”说着,刘启烊扬起了手中的马鞭,“驾!。”

无忧额上冒出了汗珠,脸色越发的苍白,嘴唇有些发紫。心中默念着,为什么还不到。

半晌,马车停在了济世堂门前。

无忧直接跳下了马车,未与刘启烊说一句,就快步走了进去。

走到了内院,无忧终是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药童看见赶紧跑了过来,扶住了无忧,神色很是焦急,“主子,怎么了这是。”

无忧摇了摇头,拿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没事,小伤。”

无忧此刻无心顾及自己被反噬的内伤了,满脑子都是离潇如体内的蛊。

她的体内,不止一只蛊,除了桀老下的蛊,还有一只极其凶悍,连金蛊王都畏惧三分的蛊。

无忧不知道那是什么蛊,事情已经不止那么简单了,除了桀老,还有一个用蛊高手想要制帝君于死地。

那只蛊,以桀老的子蛊为食器,汲取它体内的营养,然后自己越来越强悍。

突然想到了爷爷说过的话,还有那本书,无忧不由捏了一把冷汗,莫非,是什么毒蛊?

无忧不敢再多想了对着药童说,“你去我屋里的药箱,找白色透明瓶子,帮我拿一颗药来。”

“是。”药童跑着去了无忧的房间。

而此时,禹泽已经回到了离潇如身边,“小神医说了些什么?是不是真的有孕了?”

离潇如看着禹泽眼睛,他的眼神是那样的纯粹,不夹杂质,可能,是她多想了吧。“小神医说,没有怀孕,不过以后会有的。”

禹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小神医走的很着急,我便问了问刘启烊,他说济世堂似是有什么急事。”

“对了,无忧呢?”

禹泽眼神黯淡了下来,“大公主昨日去了湘倌楼,一夜未归。”

想到那个精彩绝人的鬼公子,离潇如的怒火有些压制不住了,那可是她要得到的人,如今却是自己侄女的,真是可笑。

禹泽自是知道离潇如对鬼公子有霸占之心,可奈何鬼公子根本不受离潇如的控制,也丝毫不畏惧朝廷的力量。

毕竟也是江湖中人,怎会为了一个男妃之位放弃自由?不过禹泽还是说,“属于你的,终会到你手里,大公主不过还是个黄毛丫头罢了。”

“嗯,”离潇如点了点头,不再去想这回事,只是想着,如何把给自己下药的人揪出来。

无忧调息了一下身体,感觉好了不少,可还是胸口有些疼,毕竟反噬可大可小,必须得上心。

缓和了一下,直接回了湘倌楼。

给若初和陌桐殇大致讲了一下这件事,便让若初离开了。

无忧故意跳过了自己被反噬的事情,不想让两人担心。

陌桐殇早早察觉到了什么,在若初离开后,直接握住了无忧的手腕,感受着虚弱的脉象,皱起了眉头。

无忧知道暴露了,只是无奈摇了摇头,“我没关系,修养两天就好了。”

“早知道不让你进宫了,内伤这么严重还没事儿?师娘给你的生息丹都用上了,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清楚。”陌桐殇有些生气,压抑着语气,可还是忍不住想发火。

看着无忧可怜巴巴的眼神,重重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就不能让我少操些心,真是拿你没办法。”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夜探邵府(二)

“想起白日有东西落在书房,芙松找了一次没找到,我自己再去找找,二管家注意身体。”说着,邵杰直接向前走去。

无忧紧随其后,还好没啥事儿。

两人顺着弯弯曲曲的小路,继续走着,小路两旁时不时还传来昆虫的叫声,为这寂静的夜添了一丝活跃。

到了书房,两人直接推门走了进去,看见依旧在处理政务的邵老阁主,无忧摘下了面纱,微微行了个礼,“邵爷爷。”

对于邵老阁主,小时候无忧是有些怕他的,现在好多了。听子羡他们讲,母王对邵老阁主很是尊敬,自己喊他一声邵爷爷也不为过。

无忧也只是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经常来邵府。

“祖父,”邵杰行了礼,“无忧公主来了。”

邵老阁主抬起了头,随即起身,欲要对无忧行礼。

“不可不可,”无忧急忙扶住了邵老阁主,“邵爷爷是要折无忧的寿吗?”

邵老阁主摇了摇头,还是坚持微微鞠了一躬,“这是谢小神医救命之恩。”

邵杰也赶紧对着无忧鞠了一躬,“多谢小神医救命之恩。”

无忧有些无奈,这一老一小,各个都是这么拘谨,“邵爷爷,你快把无忧吓跑了。”

邵老阁主本就是比较严苛的老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去暗室吧。”

邵杰向里走去,打开了暗室的门。

无忧扶着邵老阁主走了进去。

三人坐了下来,无忧先是开口了,“邵爷爷,我长话短说,我的身份邵杰也都告诉您了。今日我入宫,想要探清帝君体内的蛊,可是未果,除了一只子蛊,还有一只棘手的毒蛊。”

邵老阁主见多识广,也听说过些蛊虫方面的事,皱起了眉头,“这两只蛊的来源?”

“子蛊来自皇夫禹泽,他同隐族的人有勾结,毒蛊,我还没查出来,反正事情很麻烦。”无忧眉头紧蹙着。

邵老阁主很是担心,但随即也把一切都串联了起来,“若是目的是至帝君于死地,那么皇夫怕是想用皇女当傀儡。”

无忧想起了无尘,思考再三,还是决定把一切都告诉邵老阁主,她不是确定邵家会站在她这一边,他只是确定邵家对媞月的忠诚。

“邵爷爷,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可能不可思议,但我离无忧以皇家列祖列宗还有凰灵起誓,我说的绝无半句虚言。”说着,无忧举起了三根手指。

邵老阁主拿下了无忧要起誓的手,“老臣信公主。”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无忧是离潇颖长公主的女儿,凰灵的选定者。

“离思乐,不是帝君的孩子。”

一句话,让邵老阁主和邵杰陷入了沉默。

半晌,邵老阁主开口了,“公主可有证据?”

无忧摇了摇头,眉头紧锁,“当年我尾随皇夫,得知了这一事情,和子羡一起,将真正的皇子救了下来,并带回了无忧城。若是当年的产婆还有活着的,便能证明我说的话。”

邵老阁主手指微微颤了一下,闭上了双眸,沉声说到,“当年的产婆,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想到这里,邵老阁主还是相信了无忧的话,当年他查过那些产婆,结果都相继失踪或者去世了,他还怀疑过,可惜再想继续查下去,便什么也查不到了。

“你的意思是,帝君产下的是皇子,却是被皇夫掉包了。”邵杰从惊讶里有些缓不过来。

“嗯,现在无尘在无忧城,他的身世,我还没有告诉他,还有,离思乐是皇夫的血脉,只是和哪个女人,暂时还没查到。”

邵老阁主沉思了,所有的事情都能讲通了,皇夫就是想扶植离思乐,并且他都没想到还有别的人想至帝君于死地。

此时他很庆幸无忧将事实全都说了出来,不然若是邵家还傻乎乎地支持皇女,那便是媞月的千古罪人了,亲手将帝位送到了恶人手中。

“怪不得如今有几位大臣跟皇夫走的那么近。”邵杰感慨了一句,“看来皇夫早有预谋。”

邵老阁主看了一眼邵杰,有些无奈,“你别忘了,皇夫可是将你看做女婿的不二人选。”

邵杰沉默了,皇家女婿可不是好当的,况且他比离思乐大差不多十岁,等到离思乐及笄,他都二十多了,“可是邵家祖训,男丁只得娶一妻。皇女以后定会有很多男妃的。”

“那你就随便找一个人娶了吧,趁着帝君还没下旨赐婚。”无忧调侃到,严峻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何时话题扯到了我身上?”邵杰扶额,“对了,皇夫知道你的身份吗?”

“他不知道我是小神医,”无优回答,不过想到宇文凝芷,又继续说到,“他通过隐族知道了我另一个身份,栖凤阁鬼主。”

邵老阁主活了几十年了,什么大风大雨没见过,尽管惊讶,可仍旧处变不惊。

而邵杰却是突然感觉看不透无忧了,她就像是一团迷雾,一次又一次的带来惊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已经到了不可仰望的地步。

“长公主在天上看到公主这样优秀,定会很开心吧。”邵老阁主看无忧的眼光都变了,满是欣慰和欣赏。

想到了自己的母王,无忧会心一笑,“我会成为她的骄傲。媞月的帝位不可能交到离思乐手中,我想把权利一点一点地收回来,然后,让无尘回来继承大统。”

“可是,媞月历代都是女帝啊,公主为何不自己坐上帝位?”邵杰不解,在他眼里,每个皇族子弟都想称帝。

“可能,我在逃避吧。”她真的不想坐上那个位置。

如果说无忧是一只凰鸟,那属于她的,是整片天宇,而不是这媞月皇宫小小的一角。

“对了,邵爷爷,刘启烊这个人可信吗?”无忧身边缺少刘启烊这样办事可靠,有着赤胆忠心的人。

邵老阁主摸着自己的胡子,“刘家本是小门小户,却是出了一个人才,我相信刘启烊的父亲也不是泛泛之辈,只不过一直被埋没罢了,若是公主能拉拢,不失为一匹虎将。”

无忧挺满意的,嘴角浮起了微笑,人皆有爱才之心,帝君如此,她也是,不过,她有把握,能拉拢刘启烊,也或许,这家伙,不用拉拢,自己会贴上来。

邵老阁主突然起身跪了下来,“老夫代表邵家,愿为大公主效犬马之劳,以保江山不落他人之手。”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无忧做媒(一)

无忧赶紧把邵老阁主扶了起来,言语很是坚定,“邵爷爷,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今日我离开时,皇夫似是想拉拢小神医。”无忧说着。“他说改日再约我。”

“嗯,可以给他些希望。”

“我懂。”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咚咚。”

“阁主,是我。”二管家一路上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打算返回来看一看,反正只要他做的不是太过分,也没人说他。

无忧急忙带上了面纱,灵机一动,低声对两人说了几句。

邵杰有些为难,但还是点了点头,此时只能这样办了。

“进。”邵老阁主应了一声。

二管家推门走了进来,穿过了屏风却是看见邵杰和芙松背对着他跪在邵老阁主面前。

“这是。”二管家欲言又止。

邵杰回过了头,“二管家,你快劝劝爷爷。”

邵老阁主把茶杯摔倒了地上,正好砸到了二管家脚下。“混账!”

二管家被唬了一下,随即劝到,“阁主切勿动怒,怒火伤身。”

“祖父,芙松是当初您派给我的人,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如今孙儿动了真情,您却不同意,您当年可有想过会有这种事发生?”邵杰言语里带着不满和乞求。

二管家听了,有些没站稳,他说怎么不对劲,大半夜两人呢来书房见老阁主,感情是少爷看上了芙松啊。

这可怎么办,帝君可是想撮合皇女和少爷啊。二管家有些着急,“少爷别将阁主气着。”

“早晚被你这不孝孙气死!”邵老阁主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帝君的态度你可知道?你这不是把邵家往火坑里逼吗?”

“帝君英明大义,自是不会做出逼迫臣子之事,况且邵家祖训您也知道,皇女又怎可能一夫?!”

邵杰一段话让二管家也无从反驳,这不摆明了,若是帝君逼迫,那帝君不就是不深明大义了吗?还会逼迫臣子。

况且邵家祖训二管家也知道,这的确有些棘手。

邵杰看着邵老阁主没说话,直接把头磕了下去,“祖父,求您成全我们!”犹豫了片刻,邵杰又补充了一句,“祖父,芙松已经是孙儿的人了。”

“你!”邵老阁主起得有些发抖,“孽孙,孽孙!”气得站了起来,手指指着邵杰,颤抖着,“明日就将芙松的名字写入族谱,七日后举行婚礼。你既决定,就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再也悔改不得!”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孙儿不后悔,多谢祖父成全!”邵杰磕了一个头,直接拉起无忧,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二管家还楞在原地,完全没想到,老阁主这样就决定了,“阁主,您决定做的太早了呀!”这让他跟帝君可怎么说,明日就要上族谱了。

“邵杰长大了,我管不了了。”邵老阁主无奈地坐下,叹了口气,“唉,二管家,你陪我聊聊吧。”

“是。”二管家又不能拒绝,只得坐到了一边,陪邵老阁主聊了起来。

邵老阁主直接断绝了晚上二管家向帝君通风报信的机会。

两人回了邵杰屋子,无忧终是松了一口气,和芙松换过了衣服,无忧让芙松坐了下来,十分认真严肃地看着她。

“大公主有何事?”芙松被看得有些发慌。

“本宫问你,你喜欢邵杰吗?”无忧直接问了出来,一旁的邵杰也惊了一下,这是什么走向?

一向镇定地芙松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第一次思考这种问题,好像,脸有些发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邵杰也蒙了,有些恼羞成怒,“公主,你这是要做什么?”

“怎么?你当刚才只是逢场作戏?明日芙松一定要上族谱的,七日后你们也一定要成亲,不然,相当于欺瞒帝君。”无忧很是严肃地说着。

她出这个主意不是脑子一热,该考虑的事都考虑了,不然邵老阁主也不可能答应。

芙松慌了心神,直接跪了下来,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一听她和主子成亲,她就已经想到了自己的结局。

“公主,主子,芙松愿以死谢命。”说着,芙松拿出了腰间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向自己的玉颈抹去。

“你疯啦!”邵杰直接打掉了芙松手中的匕首。

无忧却是在一旁笑了,坐到了椅子上,抿了一口茶水,“邵杰,你是不忍心她死的,而芙松,你又可以为邵杰付出生命。你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邵杰还紧紧握着芙松的手腕,他的确从未把芙松当下人,但也只是一种知己而已。

“首先,皇女你是肯定不愿的,那你肯定就要摆脱皇女,找到另一个合适的人选。除了芙松,你还要花时间精力去寻找一个你信得过,和你相处的来的女人,而眼下,不就正是一个好时机吗?”无忧细细地给两人分析着。

“或许你们现在还没有很深厚的感情,但是可以以后培养,芙松脸上的胎记,七日内,也是能消除的,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邵杰沉默了,无忧说得都对,他竟是没想到那么多,看了一眼紧蹙着眉头的芙松,邵杰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我会好好对你的。”

芙松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今夜,不知怎么,她的人生就发生了大反转,天一亮,她将从一个下人摇身一变成为邵府的少奶奶。还有她脸上的胎记,也将消失,而这一切,都是大公主为她带来的。

无忧似是能看透芙松的心一样,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到,“不要妄自菲薄,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也相信你,你会成为邵杰的贤内助和左膀右臂。”

邵杰点了点头,“公主放心,邵杰不是不负责任之人,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无忧这才放心了,看来今晚,还得到了些别的收获呢,想想禹泽知道这件事后的表情,还有离思乐,定会跳脚吧,说不定还会直接杀到邵府。

“好了,我要离开了,记得明日去济世堂拿药。”无忧安心地笑了笑,直接推开窗子,从窗子溜走了。

月亮躲到了云层里,这样的夜里,有人欢喜有人愁。

第一百二十四章 无忧做媒(二)

独留邵杰和芙松两人在屋子里面面相觑。

邵杰走到了芙松身边,伸出了右手,“该懂得你都懂,以后的困难就要一起面对了,迎接你我的,还有帝君的怒火。”

芙松抬眸望着邵杰,将手放到了他的手心,缓缓站了起来,眼睛里满是坚定,“少爷,芙松愿永远站在少爷身边。”

“还喊我少爷?”邵杰眸中带着些许的笑意。

“阿杰。”芙松迟疑了一下,喊了出来,“那我先退下了。”

邵杰点了点头,“明日天一亮,祠堂见。”

“嗯。”芙松怀着一颗久久不能平静的心,离开了。

无忧没有回湘倌楼,直接回了皇宫,若是自己再留宿湘倌楼,自己怕是真的被扣上沉迷男色的帽子。

无忧安心地睡了,还可以睡一个懒觉,至于第二天邵府的动静,不用看也能想到,反正该操心的是帝君和皇夫,她是不着急的。

果不其然,就在宫里刚派人来邵府的时候,邵杰和芙松刚从祠堂出来。

不光如此,邵老阁主未卜先知,连夜让人将喜宴的请帖做了出来,此时已经传遍了帝都,凡是有头有脸的,都收到了请帖。

离思乐一大早醒来之后听说了这事,直接发火了,带着一群人冲到了邵府。

邵老阁主已经去早朝了,只有邵杰和芙松迎了上来。

离思乐看见站在邵杰身旁的芙松,心中怒火中烧,她是知道这个陪邵杰长大的女人的,以前从未在意,在她眼里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下人。

离思乐对着身边的女官使了个眼色,只见女官大步走到了芙松面前,伸手就要去打芙松耳光。

邵杰脸色暗了下来,一手抓住了女官的手腕,用上了力气,冷声说到,“光禄寺少卿的夫人可还轮不到你来打。”

女官被邵杰眼中的凶光吓到了,她一直跟在皇女身边,自是知道邵杰是个温文尔雅的人,何时这样让人害怕过?

离思乐看着邵杰这样维护芙松,眼泪刷刷的就流下来了,走到了邵杰身边,拉住了邵杰的手,“邵杰哥哥,你怎么能娶她呢?她配不上你啊。”

邵杰想到离思乐的身份,这个冒充皇家血脉的人,尽管还小,心思却已经很恶毒了,“殿下,感情里没有配与不配一说,您还小。”

“不要叫我殿下!”离思乐捂住了耳朵,心里很是难受,“邵杰哥哥,你等我长大好不好,母君说了,我会是下一任君主,到时候你就是皇夫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邵家也会越来越厉害的啊。”

邵杰无奈,只是觉得,离思乐还小,根本不懂什么是感情,只得叹了一口气,“殿下,邵家祖训,男丁只得娶一妻。”

“当皇夫就相当于我娶你啊!不用在乎什么祖训的。”离思乐着急了,把想说的都说了出来。“你还是只有我一个妻子啊!”

芙松有些无奈,向前走了一步,很有气势,“殿下,阿杰只把您当妹妹,况且我的名字已经上了族谱,再也无法更改。”

离思乐看着芙松很是生气,偏偏邵杰哥哥护着她,还不能拿他怎么办。看向了邵杰,“真的只是妹妹吗?”

邵杰点了点头,离思乐才八岁,不把她当妹妹当什么?

“好,希望你不要后悔。”离思乐留下了一句,擦了擦眼泪,恢复了从前高傲皇女的形象,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邵杰舒了口气,握住了芙松的手,柔声说到,“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芙松感觉心里暖暖的,“你去宫里吧,我怕帝君为难阁主。”

邵杰点了点头,“那你在家中赶制嫁衣,我去宫里接祖父。”

芙松目送着邵杰离开,转身回了卧房里,她的绣工还算不错,一会儿还要去济世堂取药,想到自己的胎记能消除了,心情好了不少。

正在绣着嫁衣,有下人敲响了芙松屋里的门。

“何事?”芙松打开了门。

“少夫人,济世堂掌事送来了一瓶药,说是给少夫人的,还让我转告少夫人,婚宴前不要出府,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芙松接过了雪素膏,心里很感激,把所有的功劳算到了大公主身上,她想得太周到了。“知道了,下去吧。”

如今府上的人都喊芙松少夫人,不管服气的还是不服气的。邵杰的父母亲听了老阁主的话尽管也惊讶,不管他们心里也是亮堂的,对芙松也算知根知底,不失为少夫人的好人选。

邵杰赶去了皇宫,心里有些担心,结果却是发现他的祖父和父亲都在大殿外,顶着太阳跪着,还将官帽摘了下来。

邵杰心中大惊,急忙走了过去,跪到了一边,也将官帽摘了下来。“祖父,父亲,是我牵累你们了。”

“一家人别说两家话。”邵杰的父亲,邵华先也从邵老阁主那里听说了事情的经过,他们邵家历代忠臣,怎能辅佐一个假冒的皇女上位?

不一会儿,早朝散了,众官员都走了出来,看着邵家三人,只是无奈摇了摇头,这事也不是他们能管的。

离潇如远远看着外面跪着的三人,实在是没想到,她一直以为邵杰会对无忧有爱慕之心,结果没想到突然要娶一个下人。

偏偏她还不能强迫邵家,逼重臣改族谱传出去丢的是她的人,别人还以为以后思乐嫁不出去,只能嫁邵家似的。

四品官员大婚,妻子是要封四品恭人的,她咽不下这口气,愿意跪就跪着吧。只要她不封,这门亲事就上不得台面。

“传大公主。”离潇如实在是没法子了,这三人拿官职要挟她,她第一个想到的竟是无忧。

无忧刚刚用完早膳,便被请来了,这一夜发生的事她也听说了,也收到了喜帖。

来了大殿,撇了一眼摘下官帽的三人,走了进去,心中暗自叹息,帝君是在给她挖坑啊,若是她提不出好建议,便是给她自己惹了麻烦,还让帝君不高兴。

“无忧见过帝君,帝君万岁。”无忧行了一个大礼,以示恭敬。

“你来的正好,邵家三人以官职威胁朕,你说朕该怎么处理。”离潇如有些无奈地问,脸上满是愁容。

第一百二十五章 拉拢

无忧沉默了,看似在仔细地思考,摸着下巴,眉头紧蹙着,“帝君,这事儿,无忧也刚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也不太清楚。”

“你就大胆地说吧,朕又不怪罪你。”离潇如知道无忧在回避这个问题,又怎能让她如愿。

“那,帝君想达成什么样的目的?”无忧试探着问了一句。

“目的?能拆散这桩婚事自是最好。”离潇如没有隐藏自己的心思,直盯着无忧的眼睛。

无忧沉默了一会儿,反问离潇如,“帝君,族谱能改吗?”

“邵家的族谱是一块石碑,估计不好改。”

“邵家是股肱之臣,如今以官职相逼,若是他们离开,媞月朝堂都会伤上三分,到时候内忧,万一某个国家再趁机作乱,媞月就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无忧理智地分析着。

“可是帝都内能配得上思乐的,只有邵杰了。”离潇如是真的很喜欢邵杰,年轻有为,英俊潇洒。

无忧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帝君何必着急呢,皇妹还小,及笄还得六七年,六七年时间,什么不能发生,对不对?”

看着无忧的笑,离潇如感觉有些渗人,瞬间明白了无忧话里的意思,“你倒是聪明。”

“那既然没有别的事,无忧便告退了。”无忧心想,目的达成,这六七年会发生些什么,谁又知道呢?

“嗯,退下吧。”离潇如挥了挥手。

无忧转身离开,出了大殿,路过三人身边,眨了一下眼睛,便听到了帝君传三人入殿的旨意。

看着这二月的天,还是有些冷,时间过得可真快呢,今日的心情也格外的好。过不了几日,又能吃喜酒了。

无忧想了想,还是去了宫外的府邸,然后偷偷去了济世堂,如果没猜错,今日禹泽便会找她,而且,是亲自出宫。

最近这个发色总是换来换去,无忧也是感觉有些烦,可是奈何没有办法。

无忧将她把自己身份全告诉邵家的事情告诉了若初,若初有些担心。

“我信得过他们,因为他们对媞月的衷心。”无忧安慰到。

若初点了点头,放下了心,主子做的决定自有她的道理。

无忧沉下心来去坐诊,给每一个前来的人耐心诊病。

有那么一瞬间,无忧觉得,只有在沉浸于医术的时候,她才能心无旁骛。

“多谢小神医,”一个年轻人扶着一个老太太给无忧跪了下来。

“快快请起,”无忧赶紧把两个人扶了起来,“医者父母心,不过举手之劳,大娘快起来。”

老太太似是眼睛看不见,紧紧握着无忧的双手,声音有些颤抖,“我上辈子定是积德不少这辈子才能遇见贵人。”

无忧对着远处的药童使了个眼神,“快去带他们拿药。”

药童走了过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跟年轻人一起把老太太扶了出去。

“下一位。”无忧清幽的声音传了出去。

一个带着斗笠的男人走了进来,身着黑色锦服,坐到了无忧面前的凳子上。

无忧并未抬头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地说,“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不是问他,而是陈述。

“小神医不如自己看看。”男子沉声说到。

无忧自是知道这个人就是禹泽,只是不愿意戳破他,见他把手放到了脉诊上,无忧没有为他诊脉,“心病还需心药医,我这里可治不了心病,皇夫请回吧。”

“哪有赶病人走得道理。”若是此时就离开,那他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没达成了吗?禹泽心想着,他可没打算三言两语就把小神医拉拢到他那边。

“皇夫还是不要为难人的好。”无忧想看看禹泽究竟有何花言巧语来说服她。

“小神医,还是帮我诊一下脉吧。”禹泽说着眼神看向了自己的手腕。

无忧没办法只得给禹泽把了把脉,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此时禹泽以为自己真的有什么病,斗笠遮面,可他微颤的手指却暴露了他紧张的心情。

无忧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淡淡地说:“皇夫放心,只不过是肝火旺盛罢了。我给您开服药就好了。”

禹泽舒了口气,小神医的每一个眼神的变化都牵动着他的心。“不知小神医可否有兴趣做宫里的首席太医?”

无忧有些不屑地笑了笑,“此生立誓不为皇族效力。”

禹泽这便放心了些,她定没有为无忧效力,“小神医跟大公主只是普通的朋友吗?”

无忧摇了摇头,淡淡地开口,“连朋友都算不上,不过还那救命之恩罢了。”

“那不如,小神医同我皇室结盟如何?”禹泽试探性地问。

“有何好处?是同皇夫结盟,还是整个媞月皇族?”无忧这个问题,问得很犀利,就看禹泽怎么回答了。

禹泽看着小神医直戳人心的眼神,脑子里想着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据我所知,皇女和无忧之间的争斗,皇夫定是向着自己的女儿的,那便不是为皇族效力,而是为皇夫效力了。”无忧直接把一切都点破了。

“媞月国库里所有的药材,再加正一品国师,如何?”

无忧倒是对药材挺感兴趣,“国师?”无忧轻嗤一声,“是那种有名无权的空壳子吗?”

“自是不是,权利是有的,不知小神医意下如何?”禹泽看得出来,小神医有些动心了。若是想要权利,给她些便是。

“皇夫这是代表帝君来的吗?这些东西,应该不是皇夫说了算吧”无忧自是知道,禹泽这次来找她,帝君是不知道的。

“自是代表帝君。”

“嗯,”无忧微微颔首,手里动笔写下了药方,“皇夫请回吧,我会考虑的。”

禹泽接过了药方,整理了一下帽檐,“告辞,”转身离去了。

若是无忧直接答应了,禹泽反而会不相信,拖到他快没有耐心时,再答应,那时候最好不过了。

无忧目送禹泽离去,又迎来了下一位病人,这媞月的皇夫,真的是一个心思极重的人呢。

无有有点不明白的是,为何帝君如此痴爱禹泽,禹泽跟了帝君十几年,若是喜欢,早早就可以立他为皇夫,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右护法

隐族外。

茂密的丛林里,宫天刑和宫鸣寒还有令锐躲在一棵高大的树上,远眺着隐族内的人和物。

“我已经被族人认为是背叛了隐族的人,光明正大回去是不可能的。”宫鸣寒望着巡逻的人们,几乎没有漏洞。

宫天刑眉头皱着,“若是你我一起回去,假族长定会说,你找人冒充我,巫马桀也定会这么说。”

“大伯在隐族灵日林里,我们先去找大伯。”

宫天刑点了点头,灵日林也不算是隐族的地方,只不过是隐族后面比较危险的一个林子,很是僻静。

但是想到那里,必须经过一片沼泽地,那才是真正的噩梦,这也是为什么宫鸣寒把宫毅藏在那里的原因。

假族长曾经想派人穿过沼泽,去那边灵日林看看。结果派去的人大多死无葬身之地,唯一一个活下来的,还被吓疯了,还中了毒,没过几日就死了。

自此之后,隐族里再也无人敢去那个地方。

但是假族长他们却不知道的是,沼泽地只有有隐族正统血脉的人,才能安全穿过。灵日林也是老祖宗口中的隐族真正的圣地,当然这些,都是外人所不知的。

“令锐,你易容一下,回黑域。”宫鸣寒吩咐着,黑域那边有他们的人。“等我联系。”

“是。”令锐直接向着另一个方向飞身而去。

“我们也走吧。”

两个人飞身进了隐族,这是必经的过程。

此刻天已经微微亮了,族民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扛着农具开始了一天的耕作。

隐族就像是一个村镇,除了宫姓的人,别的人都有自己的工作。

宫天刑看着自己的族民,心里还算好受了些,最起码他们没有收到虐待不是吗?

假族长和巫马桀他们也不会对无辜的族民下手,都说隐族有神灵保佑,任何对族人不好的宫姓人都会遭到天谴。

一道天谴下来,不死也废了。

两个人尽量没有靠近内部,那边守卫更森严,奈何他们两人功力再强,也躲不过的。更何况哪里还有蛊虫,宫天刑倒是无所谓,宫鸣寒不行啊。

“什么人!”

两个人警惕起来,这样都能被发现,真不知道对隐族的守卫该是喜是忧。

就这样,两个人身后追着一队人马,丝毫不敢懈怠。

看着前面突然杀出来的人,宫鸣寒冲了上去,与那两个人交起了手。

那两个人看见宫鸣寒的正脸时,却是惊讶了一下,“少主?”

宫鸣寒听出了声音,“快离开这儿。”

那两人带着宫天刑和宫鸣寒直接去了他们的家。

宫云辰听着外面的脚步声,直接让两人躲到了后面,完全没注意另一个男人是谁。

巡逻的小队长明阳走了进来,一身深蓝色衣袍,目光如炬,刚想问宫云辰和宫墨,却是被宫墨打断了。

隐族除了族长,长老,就是左右护法。而宫云辰就是右护法,宫墨则是宫云辰的养子,但是也是宫姓的血脉。

宫墨走到了明阳身边,玩笑着搂住了明阳的肩膀,“可以啊,我与父亲不过是想试探一下你们巡逻的如何,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你发现了。”

宫墨又看向了宫云辰,“爹,记得向族长夸奖一下明阳,太尽职尽责了。”

宫云辰和善地笑了笑,却又瞪向了宫墨,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瞧瞧明阳,再看看你,也不学习一下。”

明阳面无表情,心里确实感觉自己像是被耍了一样,却又不能说什么,“右护法谬赞了,墨少可是年轻者中的佼佼者,明阳不敢相比。”

这点明阳说得的确是事实,隐族之中的年轻人,除了宫鸣寒这个少主,宫墨算得上排名前三的了。

尽管宫墨没有一权半职,但他还算是挺有威望。

宫云辰恢复了严肃,沉声说到,“刚刚我们父子二人从西南角切入,那边的巡逻真的不错,可是东南方,是族长住的地方,那边要再加紧些。”

明阳点了点头,“多谢右护法指教。若无其他事,明阳便告退了。”

“退下吧。”宫云辰挥了挥手,让明阳下去了。

明阳带着一群人离开了,心里却始终有些疑惑,为何右护法二人要试探他呢,以前也未有过这种事。摇了摇头,罢了不想了,这些大人物的想法他是搞不懂的,不然也就不只是一个小队长了。

宫墨目视着明阳远去才把宫鸣寒他们喊了出来。

宫云辰把门插上了,回头看向宫鸣寒时,正经打量了一下宫鸣寒身旁的男人,突然有些激动,又有些不可思议,“老族长?老族长,是你吗?”

看着激动得向自己走来的宫云辰,宫天刑上前两步扶住了他,“是我,乖孩子。”

宫墨有些惊讶,父亲口中的老族长他也是知道的,但是因为那个时候的他还太小,所以记忆里是没见过这个人的。

而宫云辰,他比宫蔚还要小,算是跟着宫天刑长大的,对于这个跟父亲一样的人,再次看见时他还是很激动的。

宫云辰已经明白,当年都说老族长死了这件事是不可靠的。就连这次族长说少主背叛了隐族他都是不相信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宫云辰问着,这一问,不光是问宫天刑,还是问宫鸣寒。

“当年祖父的不幸在南涧山出事的消息是假的,桀老把祖父困在南涧山十五年,而如今的族长,是个假的,我父亲,被他们关了起来。至于追杀我,说我背叛,也只是因为他们想让我抓圣女,我拒绝了。”

宫鸣寒三言两语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只是因为他和祖父都相信宫云辰。

空气静止了,充满着凝重的气息,宫云辰和宫墨都是聪明人,很快便想通了所有的事情。

”不管如何,能回来便是最好的。”宫云辰舒了口气,尽管信息量有点大,但却都是让他高兴多于担忧的事情。

”那这次回来,我们应该怎么做?”宫墨问着,他相信老族长和少主都已经有对策了。

”我们先去灵日林看大伯。”

”大伯?宫毅?大哥没死?”宫云辰感觉短短一会儿他接收了太多信息:”不是说大哥失踪了吗?”

因为宫毅当年把族长之位让给了宫蔚,自己一个人出去游玩浪荡,所以他在隐族内没有任何权利,但却受众人尊重。

第一百二十七章 谁也不能抢他的忧儿

尤其是后来有了无忧,圣女在族内的地位可是丝毫不亚于少主的,圣女的存在更像是一种信仰和神灵。隐族内直系宫氏后裔里,百年不得一女,所以身为圣女的父亲,宫毅很受尊敬,包括离潇颖也是如此,尽管她是个外族人。

宫鸣寒又给两人简单讲述了一下当年宫毅的事情,还有如今宫毅的身体。

宫云辰感觉造化弄人,为何偏偏好人就要受这么多苦?他一个右护法,竟然才知道这些年他效忠的竟然是个假的族长。

而他那比亲哥还要亲的两个兄长,一个功力全废,一个不知如今是何处境。一拳打在了柱子上,感觉自己好没用。

”我会尽力打探族长的状况,还请老族长放心。”

”不要打草惊蛇,假族长本来就不是那么信任你,还是要保护好自身安危。”宫鸣寒看得出现在宫云辰有些怒火,但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宫天刑叹了口气,”族里的老祖宗们也不知道知不知道这些事情,几十年不出关,若非知道他们不会死,我都要忘记还有老祖宗了。”

宫墨想到了什么,缓缓道来,好像族里的长老们也很少有露面的,除了桀老。

提起桀老,几个人的眸子都暗了下来,”你们一定要小心巫马桀,他练就了虫身,不好对付。”

”虫身?”宫墨一脸惊讶,外面传的那些个被灭村的村子,是桀老干的?

身为宫氏后人,宫墨自然也是知道虫身的一些事情,就比如想功力大幅度提高,就必须吞噬人。

宫云辰沉默了,看来事情很是棘手。

宫天刑虫身的事情目前只有宫鸣寒,令锐,无忧和陌桐殇知道。他很庆幸当年练就虫身之后没有告诉任何人,不然,若是巫马桀知道,他便不可能活下来了。

”等过段时间,圣女会来隐族,到时候,就是我们翻盘的时候了。”

说起圣女,宫云辰和宫墨心中都有一种敬畏感。希望如此吧。

”好了,我们要去灵日林了,你们二位保重。”

两人听从宫云辰的安排,选择了一条虽然远,但是相对巡逻的人少些的路。

宫鸣寒当初选择在清晨回隐族,也是因为知道清晨是轮换的时候,那他们还险些被发现,若是晚上来,怕不是会被追杀。

想到这里,宫鸣寒皱了皱眉,竟然忘了告诉无忧这一点,毕竟一般人可都是选择晚上。

也不知道无忧具体什么时候来,唉,希望保佑她。

两人轻松地到达了沼泽地,看着这迷雾笼罩着的沼泽地,一根木棍扔下去,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前方有何危险,阴冷的空气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对于宫鸣寒和宫天刑自是不怕这些的,他人眼中的泥泞沼泽,他们俩却了解的不能再了解,外人不知道的是,他们这些流着纯正宫氏血脉的人,七岁时都被长辈带着来过这里,还去过对面的灵日林。

两个人很轻松的过了沼泽地,映入眼帘的不再是迷雾与沼泽,而是大片的森林,尽管看着还是有些阴森。

两个人穿梭在树木之间,不一会儿,就到了山洞。

宫天刑脚步不自觉得慢了下来,当看到在石床上睡着的宫毅时,两行老泪还是流了下来。

宫鸣寒扶住了宫天刑微微颤抖的身躯,慢慢向前走了过去。

宫毅睁开了眼睛,尽管身体不好,可习武之人敏感的直觉他还是有的,眼神依旧如鹰一般犀利。

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时,宫毅的瞳孔骤缩了一下,脑子像是空白了一样,有些难以置信。

眼前的人,是他的父亲,那个严格又护短的老爹。想要坐起来可身体却是有些不允许。

宫天刑快步走了过去,扶着宫毅坐了起来。

”老爹,”没有过多的言语,宫毅紧紧握住了宫天刑的双手,有些哽咽。

宫天刑把宫毅搂在了自己怀里,无声地流着泪,他身体还好好的,可是自己的儿子却是这副模样。”老大,你受苦了。”

一声老大,击溃了宫毅心里所有的防线,在宫天刑怀里颤抖着哭了起来。

宫鸣寒背过了身,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他知道祖父和大伯心里都不好受,他也知道祖父喜欢叫大伯老大,喊自己的父亲,老二。

宫毅此时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在他父亲怀里放声地哭着。

或许宫毅在别人眼里,扮演的是父亲,兄弟,伯父,一个心怀大义的人。,可在宫天刑这里,他永远都是孩子。父母也永远是孩子的港湾。

许久,宫鸣寒走到了石床边,拍了拍宫毅的后背,”大伯,注意身体。”

宫毅点了点头,擦了擦自己的泪,所有的委屈,在刚才那一会儿全都发泄了出来。

宫毅没有多问当年的事,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宫鸣寒拿出了几瓶药,按照无忧当初告诉他的分量拿出来,然后又拧开了水壶的盖子,”大伯,这是无忧给你准备的药,吃下吧。”

宫天刑颤颤巍巍地接了过来,像是捧着什么宝贝一样,”忧儿,他会医术?”

宫鸣寒点了点头,也是一脸的骄傲,解释到,”她拜了欧阳前辈和连神医为师,如今医术上面,大有造诣。“”

”好,好。”身为父亲的宫毅更是骄傲,他心底是感谢欧阳迟清的。作为同门师兄弟,他算是欠了欧阳迟清。

”快吃了吧,无忧估计过段时间就来了,到时候你这样子她会心疼的。”

”忧儿要来隐族?不行不行,这里这么危险,她怎么能来呢?”宫毅一听,有些着急,他不愿意自己的宝贝女儿趟这趟浑水。

”她已经长大了,也有男人了,你管不了的。”宫天刑无奈地叹了口气。

”有男人了?!咳咳。”宫毅咳嗽了起来,自己素未谋面的女儿都有男人了?”咳咳。”

”估计明年及笄,差不多就该订婚了吧。”宫鸣寒继续补充到,”所以啊,大伯你要快些好起来,这样才能把那臭小子赶走。“”

宫毅把药一猛气磕到了嘴里,又拿过了水,大口喝着水,心里想的全是拐走自己女儿的臭小子。

很远的地方,正在调香的陌桐殇打了个喷嚏,有些无奈,谁在骂他?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宿蕊到来(一)

而此时的帝都,无忧忙着参加了邵杰和芙松的婚礼,然后又好好劝说离思乐一通,这小丫头才放下心来。

邵杰依旧给她伴读,日久总会生情的,太过逼迫,反而会让邵杰讨厌。离思乐也记住了这些话,就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在无忧匆忙而又有序的准备下,终于迎来了盛乾最受宠的公主——宿蕊。

当宿蕊看到这繁华的媞月帝都时,她的心,像打开了一扇门,

她从未出过盛乾,甚至十几年未出过元都。她的骨子里还是盛乾男尊女卑,女子三从四德的思想。

帝都的大街上就能看到女子的地位,许多街上逛街的人,女子在前行走,男子在一旁搀扶,难道是就是妇唱夫随吗?

听说,媞月的女子可以有好几个丈夫,女子不用卑躬屈膝。

路过湘倌楼时,宿蕊还让车夫驻足了一下。

今日不是初一十五,她知道鬼公子没有上台,可是能看一眼鬼公子生活的地方,她也是开心的。

看着湘倌楼里几个男人围着一个女人,宿蕊脸红了,对车夫挥了挥手,又走了,这里真是民风开放。

当看到宏伟壮观的媞月皇宫时,宿蕊有一种乡巴佬进城的感觉。

想起无忧在他们元都参加宴会时的冷漠,她突然感觉自己卑微到了骨子里。盛乾跟媞月财力相比,差的太多了。

摇了摇头,平静下了心情,她也是公主,她如今也没有缺陷,她不用自卑。

无忧带着离思乐站在宫门外,身后还跟着几位大臣,看着远远而来的马车,无忧突然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宿蕊。

以前不知道鬼哥哥是陌桐殇,倒是没啥感觉,现在一想,这个女人觊觎自己的男人,就有些难受。

想到这里,无忧突然脑子里有了坏念头,帝君也是很欣赏鬼公子的嘛。

宿蕊仪态端庄地走下了马车,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以免给盛乾丢人。

无忧带着离思乐走了上去,能看得出,宿蕊还是太在意面子了,看着有些不自在

”又见面了,宿蕊公主。”无忧倒是很客气,毕竟见过面,它也算是圆场子的,这样不会很尴尬。

离思乐也说话了,”欢迎宿蕊公主来媞月做客。”

宿蕊温婉地笑着,这个皇女倒是出乎意料,年纪这么小,气势上却不输离无忧,甚至更高傲些。

想到眼前这个小女孩可是未来的女帝,宿蕊有些羡慕她,自己像这么大的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懂孩子。

想到未来她们两人封帝封王,管理着这大好江山,而她,可能会当做工具嫁到他国和亲。为何她就没能投胎到媞月?

”久仰皇女大名,果真名不虚传。”宿蕊客套了一番

离思乐骨子里宿蕊是有些鄙夷的,她能看得出来,宿蕊在强装。她听无忧说了,盛乾虽然战力不错,可是很贫穷。

无忧和离思乐带着宿蕊进了皇宫,先去面见了离潇如。

当宿蕊看见高位上坐着的帝君时,有那么一瞬间,她恍惚了一下。

这个女帝,浑身气场完全不亚于自己的父皇,甚至,看起来更威严,给人一种不可亵渎的感觉。

同样是女人,再看看她的母后,真的是天差地别。再想想无忧和皇女,也难怪都是那么的强势了。

”宿蕊,盛乾四公主,代表盛乾,向帝君问好,帝君万安。”宿蕊行了标准的礼仪,这倒是看起来比无忧和离思乐乖巧的多。

”倒是个水灵的人,看着,也比思乐和无忧乖巧的多。”离潇如有些慵懒的说着。

”帝君谬赞了。”

不一会儿,宿蕊就比来时放松了许多,把宿皇交代她的该说的都说了。

”朕听闻你很爱乐?”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别的地方。

一旁的无忧旼了抿嘴,看来,不用她提醒,两个人就要聊起来了。

宿蕊没想到帝君突然聊到了兴趣爱好,脑袋里瞬间就冒出了那个翩翩公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句诗说得就是他吧。

”还算喜爱。”宿蕊如实回答。

”那你可知鬼公子?”离潇如感觉自己像是遇到了有共同爱好的人。

宿蕊嘴角上扬,柔声说到,”不瞒帝君,宿蕊很欣赏鬼公子,曾经还被他救过一命。”

无忧撇了一眼帝君的表情,还是抓住了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危机感。

”哦?你们二人还有如此渊源?”离潇如面不改色,只是嘴角带着一丝丝的嘲讽。

宿蕊依旧是那副温柔的脸,听到有人说她和鬼公子有渊源,她还是高兴的。

就连离思乐都看的出来,她母君有些不开心了。

”朕有些乏了,别的事改日再说吧,晚上你们还有宴会,都早些去准备吧,四公主也早些休息。”说着,扶了扶额头,由婢女搀扶着离开了。

”恭送帝君。“

无忧对着身旁的女官说,”去带四公主下去休息,晚些再来参加宴会。”

宿蕊乖乖跟着女官去了她住的地方,舟车劳顿的确需要休息一下,更何况她又不像媞月的女子,大多身体很好,从小习武。

无忧和离思乐向着另一个方向离去。

”皇姐,你觉得宿蕊这个人怎么样?”离思乐闲得无聊,问着无忧。

无忧沉默了片刻,”嗯……可能有些不适应媞月的风俗。”

”可是我听别人讲,你去盛乾的时候可嚣张了。”

”噗,”无忧被逗笑了,”怎么听着你是在损我呢?”

”哪有,要是我去了盛乾,更嚣张,让他们不把媞月放在眼里,现在我们也是要有战车的国家了。”

”嘘,”无忧看了看周围,又瞥了一眼身后跟的宫女,提醒了一句,”都管好自己的嘴。”

离思乐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这事儿,目前可不能传出去。

无忧认真地回答,”咱们媞月的女子就是这样不拘小格,所以都是做大事,扛重任的人。而盛乾,自然不一样的。“”

想了想,无忧又继续说,”我到了盛乾,就和他们那里的王爷平级,而宿蕊就不一样了,她以后可能只会是和亲的工具,这次来媞月,也不知抱着什么目的。”

离思乐点了点头,”怪不得设宴母君他们都不会出席,原来是因为宿蕊还不够格。那要是我去别的国家,就是太子级别的喽。”离思乐有点小骄傲了。

”你还小,十岁之前应该不会去别的国家,帝君也不放心你。”

无忧嘴上这样说着,心里想的却是,离思乐这辈子恐怕都没有机会去别的国家的。五年之内,她一定要把该做的,都做完,帝位,也只可能是无尘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宿蕊到来(二)

无忧让离思乐也回去休息会儿,然后她又回去把剩下的小事办完了。

傍晚,宿蕊到了夕颜宫,宴会设在无忧大公主的寝宫——夕颜宫。

踏进夕颜宫,尽管已经习惯了皇宫的繁华,可宿蕊还是小小震惊了一番。

到处是奇珍异宝,丝毫不见庸俗奢华之意,每一件宝贝都与这宫殿相得益彰。

这世间的珍宝,怕是没有什么是他们没有见过的吧。

走进去坐到了指定的位置上,用余光撇了一眼周围入座的一些女大臣,再看了看高位上,是离思乐和离无忧。

宿蕊有些疑惑,为何帝君没有来?而且,难道媞月只有女臣子吗,为何没有男臣子。

无忧说了一堆客套话,然后宴会就开始了。

一群男舞姬走了进来,跳起了舞。

宿蕊看着这些穿的很少的男人,撇了一眼那些女大臣,都颇有兴趣的欣赏着,她竟然感觉有些羞耻。

看了一眼无忧,她在自顾自地吃着东西,津津有味,宿蕊也低下了头,看了看桌子上的东西。

无忧能感觉到宿蕊的尴尬,可这就是媞月迎宾的传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宿蕊低头看着桌上的食物,有些不知道如何下口,跟盛乾完全不一样的,眼神看了看一旁的人,才试探着吃了起来。

”怎样,四公主可还吃得惯?”无忧问了问,丝毫没有注意到宿蕊是有些不自在的。

宿蕊笑着回答,”在盛乾倒是没尝过这些食物,本宫很喜欢。”

这时,离思乐举起了果茶,”各位,举杯再次欢迎四公主的到来!”

大臣们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避免尴尬,几个人开始聊起了家常。

宿蕊很庆幸自己再来之前,恶补了很多关于兵法和政事的书籍,这也是宿皇允许了的。

不然她知道的全是闺阁内的东西,琴棋书画,女工诗词等。

听着主座上两人侃侃而谈,宿蕊越发地羡慕媞月的女子了。这个无忧大公主也不愧是能和三国皇子所并肩的人。

谁说女子不如男,媞月的女子可不是普通的。

无忧有些对宿蕊刮目相看了,站在大公主的角度,她很清楚上次见到宿蕊时,宿蕊的样子。

而此时,宿蕊没有了一开始的拘谨,她也可以顺着无忧他们的话题侃侃而谈。

而且,宿蕊在某些方面的见解,让无忧学会了很多。因为两个人的角度都不一样,换个角度想问题,真的能想到很多。

”对了,怎么不见帝君踪影?”

”母君身体不适,没办法来,四公主多多谅解。”离思乐解释到。

一向心思敏感的宿蕊暗自握紧了拳头,她能猜得出来原因,心里不由得苦笑。

尽管她也是公主,可她不是媞月的公主,帝君看不起她在盛乾的地位。况且,如今四国都清楚,她很有可能会远嫁他国。

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不管如何,她都一定要为自己而活。

”早知大公主与鬼公子关系很是不错,不知二位是如何认识的?”

无忧思考了一下,她从未在众人面前避讳过她和鬼公子的关系。”第一次认识,应该是媞月与盛乾两国交流会的时候,一起合奏了一曲,便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提起陌桐殇,无忧面上的表情都温和了许多。

宿蕊微微点了点头,”这么说来,两人只是知己?“”

”嗯?知己?”无忧眼神向上看了看。”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离思乐眨了眨眼睛,”皇姐前些日子不是还在鬼公子那里留宿了好几晚吗?这事儿,帝都的人都知道。”

无忧略微有些尴尬,却也有些想笑。

”果然,全帝都的人都知道了吗?那本宫不收了鬼公子是不是对人家太不公平了。”无忧打趣着,缓解了一下气氛的紧张。

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大公主,可真是开放。不过这种事在媞月很是常见。

宿蕊心里不太舒服,但还是面带微笑。鬼公子也算是大人物了,只当男妾可是有些委屈。

”本宫喜欢是喜欢,鬼公子乐不乐意还不知道。我们继续用膳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谈论她和师兄,还有一种她强迫师兄的感觉,传出去不知道那个男人得多高兴。

宴会进行了一个多时辰,散了之后,无忧捏了一下离思乐的鼻子。

”你这小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对鬼公子可是只有知己之情,是万万做不了夫妻的。”

”皇姐我错了还不成吗,毕竟外人都是那么传的。”

无忧点了点头,”好啦,快回去睡吧,明日还要带宿蕊参观帝都。”

夜半,有人出现在了夕颜宫。

这是无忧调到帝都的栖凤阁的人,以搜集情报为主,不过功力也都是上上乘。

沧煦主动请命来帝都帮无忧,不得不说,因为煦队都是长相俊美的男人,在这帝都还真是吃香。

不少人都混入了大臣家里,无忧也是后来才知道,还有人成了帝君的男妃。

至于沧煦,无忧是不会让他光明正大地跟着自己的,那个一身红衣,太扎眼了,还不如让他去当湘倌楼的头牌。当然这家伙就是成天不见人影,当头牌,对他来说便是侮辱。

至于后来沧煦怎么又成了饕餮楼的掌柜的,这都是后话了。

”主子,宿蕊宴会散后不久,跟着帝君的人避开了所有人,去了帝君寝宫,至今未出。”

”嗯,”无忧若有所思,她派人查了,可却未果,不知道宿蕊这次来媞月到底抱着何目的。

”继续派人盯着,记住,自己安全为重。”无忧叮嘱到。

那人点了点头,主子时刻以他们的安危为主,还放言济世堂的药随便用,能遇到这么好的主子,是他们三生修来的福气。

”对了,你们煦队呢?好久没见他了。”

”煦队……”那人有些犹豫,”煦队听说主子看上了鬼公子,抑郁了。”

无忧忍着笑,这个沧煦,若是知道鬼公子就是他们王爷,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沧煦竟然查不出鬼公子的身份,不过想想,四国里好像没人知道鬼公子的真实身份。

”好了,下去吧。”无忧挥了挥手。

看着这有些空旷的寝宫,无忧突然感觉有些冷清。

握瑜有孕,羡羡干脆直接在家陪着她养胎,他们俩个也老大不小了,无忧也知道,他们不可能永远跟着她的。

第一百三十章 游帝都(一)

而霁雨和沧玉,他们二人远在无忧城,带着无尘。

从小亲近的人,如今都不在她身边。

想到这里,无忧不由苦笑,是啊,谁又能陪谁到老呢?如今,他们好好的,她便安心了。

“阿桃。”无忧唤来了大宫女阿桃,也算是从小跟着她的人,怀瑾握瑜不在,她便是这里的掌事宫女。

一个身着桃粉衣服的清秀女子走了进来,“公主,有何吩咐。”

无忧靠在床榻上揉了揉额头,眉头微蹙着,“帮本宫把安神香点上。”

阿桃点头,“诺,”然后走到了香炉边上,给无忧点上了香。

看着白烟屡屡飘了出来,无忧又说,”明日晚些唤本宫,估计皇女和四公主都不会起太早。”

”诺。”

无忧知道,离思乐今日忙了一天,她不会为了宿蕊就放弃睡眠时间。

至于宿蕊,今晚一夜不归,明天精力也顶不住吧。

无忧缓缓入睡,不一会儿就睡沉了。

很晚,宿蕊回到了她住的地方,眉头紧锁着,暗自握紧了拳头,难道,她真的要去和亲了吗?

事情一定还有回转的余地,她必须再努力一把,不到最后时刻,她不能放弃。

离潇如靠在禹泽的怀里,轻嗤一声,”一个小小的公主,就想跟朕做这样的谈判,宿皇怕不是老了。”

禹泽抚摸着离潇如的秀发,”不用在意这些,快睡吧,再过一个多时辰就要早朝了。”

”嗯。”

一夜寂静,每个人都怀揣着自己的心事,入睡了。

月亮一点点的移动着,慢慢东边天空漏出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公主,宿蕊公主来了。”阿桃走了进来,把床纱掀开了来,让阳光照射了进来。

无忧下意识的捂住了眼睛,皱了皱眉头,眯着眼,嗓音有些沙哑,”让她先等着。”

”现在才卯时,早朝还没上,要不公主再睡会儿吧。”阿桃补充了一句,现在的确还有些早。

”行,你招待着,辰时再喊本宫。”说完,无忧又翻身睡了过去。

阿桃走了出去,招人端上来了几盘点心,”宿蕊公主,先用些点心吧。”

”嗯,”宿蕊晚上也就眯了一会儿,不过她还是很有礼貌的早些来了。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无忧还是走了出来,也都穿戴整齐了。

无忧想了想,让人家等着毕竟不好,只得忍着困意起床了。

“四公主,一起用膳吧。”无忧直接发出了邀请,然后坐到了饭桌上。

宿蕊突然感觉有些不适应,这跟昨天见得大公主岂不是一个样子啊。

眼前这个有些慵懒,似是不把一切放眼里的姑娘是离无忧?

宿蕊不自觉地坐到了饭桌旁,看着无忧很享受地吃着,她也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

不言不语,安静地用着膳,宿蕊竟是吃了不少。

”大公主,你这宫里的膳食倒是很好吃。”宿蕊实话实说。

无忧有些骄傲,”那是自然,御膳房的厨子都没本宫宫里的好。”

两人歇息了一会儿,”走吧,去喊思乐。”

宿蕊点了点头,”你们姐妹二人关系倒是很好。”

”你跟宿熠关系不也很好吗?”无忧反问。

宿蕊沉默了,没有在继续说,毕竟再说就不好了,无忧和离思乐之间也算是竞争关系。

两人到了月清宫,发现离思乐已经准备好了这倒是让无忧小吃了一惊。

三人都穿了褪去了宫装,穿着比较朴素的衣服上了街。

三人决定走路,无忧那一头耀眼的红发,让百姓们都知道了三人的身份。

这条街,是帝都最古老也是最繁华的街道,有很多卖手工制品的,还有帝都有名的小吃都在这里了。无忧介绍着,语气里满是骄傲。

离思乐不像无忧,她很少出宫,对这些外面的小玩意,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本来对这些还算感兴趣,可当看见那么多的平民围着一个摊子时,离思乐眼中漏出了些许的嫌弃之意。

宿蕊看着如此繁华的街道有些欢喜,毕竟这些在盛乾是没有的,就算是有,也不会允许女子出门逛。

无忧的目光被一个小摊吸引了,看向了两人,”邓老伯家的豆腐脑摊子又开张了,你们想不想尝尝?比皇宫里的好吃可不是一星半点。”

两人半信半疑跟着无忧走了过去,无忧很爽快的坐到了长凳上。

宿蕊看了一眼这古朴的长凳,犹豫了一下,坐了下来。

而离思乐却是拿手帕擦了擦凳子,还是有些嫌弃。

无忧有些无奈,离思乐就是过惯了金玉生活。

邓老伯走了过来,一看是无忧公主,立刻也知道身边这二位也不简单,用手语问到,很是恭敬,”三位要些什么?”

无忧比划了一个手势,”三碗豆腐脑。”

邓老伯点了点头,就去盛饭了。

看着桌上摆着的三碗浇着汁水的豆腐脑,离思乐和宿蕊都是知道,这些碗都是很多人用过的。生在皇家的她们平时都是有自己专门的餐具。

看着无忧吃的很享受,宿蕊尧起了一勺放到了嘴边,问着气味跟平时吃的不一样?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

入口即化,还有那甜甜的味道。宿蕊惊讶了一下,”甜的?”

平日里她在盛乾都是吃咸口的,这还是第一次吃甜味的豆腐脑。脸上的惊讶渐渐转化成了笑容,十分的满足,不一会儿,半碗已经下去了,况且她早上还是吃过饭的。

”尝尝,你再这样,以后不带你出来玩了。”无忧劝说离思乐。

离思乐没有办法,只得吃了起来,毕竟只有无忧偶尔会带她出宫玩。

小孩子对美食更是没有抵抗力,仅这一碗豆腐脑就打破了离思乐对于小吃的看法,什么干净不干净的,全都抛之脑后。

无忧看着津津有味的两人,笑了,”都少吃些,一会儿还有别的好吃的呢!”

无忧的话让两人停下了嘴,她们两人都相信无忧说的话,无忧甚至记得每一个摊子主人的名字。

无忧把钱放到了桌子上,小小的碎银子,包含着他们对邓老伯手艺的满意。

临走时,离思乐摘下了一个镯子,放到了桌子上,现在他算是放开了,就算是打赏邓老伯的吧。

远离了豆腐脑摊,无忧才说到,”不用给他们打赏,会给他们心里负担。”

第一百三十一章 游帝都(二)

宿蕊被一个摊子给吸引了,走了过去。

无忧顺着宿蕊的目光看了过去,是个乐器摊子,因为她有赩影箫,所以从来没注意过这个摊子。

帝都卖乐器的大多是店铺,像这种摆摊卖的,倒是真的很少见。

无忧拉着离思乐也走了过去,近处一看,倒是让他惊讶了一下。

这些乐器的质地不得不说,真的很好。

离无忧对这些是不感兴趣的,但是也有在学,身为皇女,她是什么都要会些的,哪怕不精通,不然说出去,皇女什么也不会,也会被让人笑话。

宿蕊被一支箫给吸引了,拿了起来,越看越喜欢。

”无忧,你帮我看看这只箫怎么样。”宿蕊一激动,都直接喊无忧名字了。

无忧倒是没有在意这些称呼,接过了箫,眼光变了,”上等紫竹制成的九节箫,真是不错。”

她是在客观的评价,箫里面其实紫竹制成的最为好,她那支玉箫其实也只是好在玉质上,但是无忧相信,这世间没有能好的过赩影箫的箫了。

宿蕊拿了过来,放到嘴边试了一下,音色也是极好的,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好东西。

”老板,这只箫怎么卖?”宿蕊问到。

那个老板看了一眼三人,笑靥嘻嘻,伸了个手指,”一口价。”

”一百两?”无忧问到,这倒是便宜。这个摊主怕是不懂货吧,这只箫在乐器行里,怎么也得一千两白银。

”一百零黄金,”那个老板奸诈的笑了笑,眼前大公主就不用说了,那是不缺钱的,这个小丫头估计就是皇女了,那可是未来的帝君,更是不差钱。至于这个买主,应该就是盛乾的宿蕊公主了。

一百两黄金?这对于无忧来说虽然是小钱,九节紫竹箫虽然也不常见,但也算不上很稀有啊。

无忧身体往前倾了一下,手拄在了桌子上,眼神变得犀利,嘴角却是带着微笑,”怎么?是不懂我离无忧的规矩吗?”语气里,满是高傲,威胁与不屑。

摊主被无忧吓到了,明明无忧公主脾气很好的呀,他才敢这样抬高价格,况且她们也不差钱啊。”都是误会,误会。”

无忧拿出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直接拍到了桌子上,”该挣多少就是多少,不然,你这摊子可就办不下去了。”

摊主颤颤巍巍地拿着银票,撇了一眼周围,还好没有人,他知道,大公主这是在威胁他,一千两也回本了,”是是,大公主说的是。”

无忧放松了下来,转身带着两个人走了。

宿蕊很是感谢无忧,不然自己就傻乎乎地把一百两黄金给交了。”谢谢你,无忧。”

无忧摆了摆手,一脸不在意,这种奸商生意是长久不了的。

离思乐还是第一次见刚才无忧那种模样,觉得很好玩,从此,离思乐有事没事儿也喜欢这样威胁人,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宿蕊。”无忧喊了一声,也没有用敬语。

”嗯?”宿蕊回答,突然发现,气氛没有那么尴尬了,不像一开始大家都互相敬着。

”记得还我钱啊,我很穷的。”无忧做出一脸无奈的样子,还有些可怜,就好像她真的很穷一样。

宿蕊被逗笑了,咯咯地笑了起来,”好,还你。”

离思乐感觉,唉,皇姐像是个傻子一样,不过倒是让人感觉很舒适。

三个人逛了半天,午饭也推迟了好多到巳时,才决定找个地方吃法。

离思乐看见饕餮楼三个大字时,惊讶了一番,”皇姐,这,这不是你在无忧城开的吗?怎么,怎么帝都也有了。”

无忧一脸平静,可浑身散发的气息却是有些诶骄傲。”饕餮楼已经在很多大城池都开分店了。”

不光是为了挣钱,收集情报也快了许多,饕餮楼算是中高档的,一般普通人家是消费不起的。而那些有权有钱的人去吃饭了,人吃饭的时候就喜欢聊天。

”好啦,走吧,进去吃饭。”

三人走了进去,掌柜看见无忧,立即迎了上来。

当无忧看见一身枣色绸缎华衣,满脸傲娇,带着小脾气的沧煦时,她想扶额,可是却不能。

帝都的饕餮楼她是第一次来,没想到沧煦竟然来这里当掌柜了?!真是让人惊讶。还有这一脸怨妇的表情是什么鬼?

”恭迎主子,”沧煦十分的不情愿,仙女儿主子不喜欢他就算了,竟然连王爷也不爱了。虽然仙女儿应该再找一个男人,可那个成天带着面具,还在湘倌楼住着的鬼公子是怎么回事。仙女儿都不怕鬼公子被别的富婆给买回去当面首吗?听说帝君还想纳鬼公子为妃。

无忧若是知道,这么一瞬间沧煦想了这么多东西,她可能会当场打他一顿。”无忧一脸正经,掌柜,带我们去我的包间。”

无忧的要求,每家饕餮楼四间颂阁必须要和总店一样,四间,不能多,不能少。

就这样,无忧他们被带到了颂竹阁。

当每人手中一份菜单时,看着上面的报价,虽然对他们来说可以承受,但是另外两人惊讶的是,饕餮楼每天都座无虚席,听说还要预定座位,这一年下来,能挣很多钱的,况且还是这么多家,遍布各大高级城池。这离无忧定是个大富豪。

她们还不知道的是,无忧可不止有饕餮楼,只看湘倌楼,那些富婆每天往里砸的银子,就是很客观的一笔数了。

几个招牌菜是肯定要点上的,然后又点了些别的。

没上菜之前,宿蕊打量着屋内的布局,从窗外还能看见半边帝都的景象,视线倒是很好,里面摆的东西也都是很值钱的。她心里默默有了想法。

菜上的很快,不一会儿救上齐了。

这是离思乐和宿蕊第一次尝试饕餮楼的饭菜,但仅仅这香味,就让人欲罢不能。

几人动起了筷子,无忧点了点头,很满意,跟无忧城总店的味道都丝毫不差,能吃到饕餮楼的东西,真是开心。

宿蕊真的很惊叹,这可能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的饭菜,其他的跟饕餮楼根本没得比。打心底的佩服无忧,能建起这样的地方,本是绝对不小。

离思乐对叫花鸡着迷了,突然觉得皇宫里的东西索然无味,咽下了嘴里的肉,喝了口所谓的饕餮茶,这茶也真是绝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结盟

”皇姐,可不可以把饕餮楼的厨子让我带回宫里。”离思乐一脸期待。

无忧温柔地笑了笑,”这是不可能的,饕餮楼的厨师都是签了生死状的,不跳槽。”

无忧也不担心有人能把她的厨子挖走,因为饕餮楼的厨子也算是主子。

所有厨子加起来可以抽走饕餮楼净收益的十之有三,这些是哪里都给不了他们的。

况且自身安全问题,更是不用担心,饕餮楼里每个小厮都是会功夫的,还有暗地里的高手镇楼。

他们背后主子还是大公主,那可是帝君都不敢硬碰硬的人。

离思乐咂了咂舌有些遗憾,”那皇姐,能不能有什么优惠。”

”优惠?嗯……”无忧思考了一下,”在饕餮楼消费满一千两黄金,可以得到一张银卡,享有九折优惠;满五千两黄金,可以得金卡,享八折优惠;一万两黄金,可以得至尊卡,享有七折优惠。”

宿蕊暗自咂舌,无忧真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这个卡已经不是多少优惠的问题了,能花那么多钱的人,也不在乎那点钱。

这已经上升到了身份的象征,”无忧,这些卡有限制吗?”

无忧点了点头,”白银卡不限数目,黄金卡每家店有三百张,至于至尊卡,每家只有十张。我还没说的是,最高级的饕餮卡,总共也只有十张。”

这些是子羡规定的,无忧曾经想过会不会太少了,子羡却说,他统计过大城池的人数还有经济水平,这个数目正好,刺激他们消费,也满足了部分人的虚荣心。

至于饕餮卡,子羡说了,让无忧赠送人用,准确的说,是拉拢人,也可以是有人拉拢无忧。

无忧很感谢她身边有子羡,为她出了很多主意,还有很多事,她或许都没发现,只是享受着子羡带给她的好。

无忧不知道的是,自从这一顿饭过后,离思乐回宫患上了厌食症,非饕餮楼的饭不吃,离潇如没办法,只得每天让人从饕餮楼买饭带回皇宫。

从此,离思乐还成了帝都第一位手持金卡的人,这也让无忧发现了控制离思乐的一个好方法,毕竟厨师是她的,她想加些什么也不成问题。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只有离思乐一个人撑到不能动了,偏偏还很开心。

”好啦,我找人把你送回去,回宫歇着吧。”无忧拍了拍手,有小厮走了进来。”找辆马车,送皇女回宫。”

”是,主子。”

离思乐也没有反对,”皇姐,你陪宿蕊公主玩吧。”

送走了离思乐,无忧舒了口气,小祖宗走了,她也放松了不少

无忧知道,每次帝君很放心的让离思乐跟着他出宫,只因为若是离思乐出了一点事儿,不过是不是她做的,帝君都能拿她名正言顺的开刀。

所以无忧不仅得照顾离思乐,还得时刻惦记离思乐的安危。

”你有什么要和我说说的吗?”无忧问宿蕊,她能感觉得出来宿蕊有话想跟她说。

”无忧,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吗?”宿蕊很真诚地问。

”算啊,当初在盛乾,你带鬼哥哥去救我的时候,我已经把你当朋友了。”无忧的这句话半真半假,当初也只是感谢宿蕊。

”饕餮楼,可不可以开到盛乾?”宿蕊从踏进饕餮楼地那一瞬间就这样想了,尝了饭菜她就更确定这个想法了。

无忧没想到宿蕊会有这种想法,真是让她大吃一惊。

见无忧没有说话,宿蕊又继续说,”虽然我没有很多钱,但我可以提供元都位置最好地商铺。你可以派人去元都监督建造,还可以让盛乾和媞月的美食相结合。”

”至于价格问题,元都的人没有媞月的人有钱,但可以随着菜品的种类和分量的变化,合理的降低价格。我是盛乾人,我可以保证,绝对不用担心销量问题。”

无忧心动了,她不是没有想过将饕餮楼开到其他国家,只不过缺少合伙人,她对别的国家也不了解,冒然建分店,很容易血本无归。

而宿蕊是盛乾最受宠的公主,人脉肯定是有的,也是了解元都的,就算她去和亲,宿熠也能接手。

”结盟吧,无忧。”宿蕊很真挚地看着无忧。

无忧已经对宿蕊刮目相看了,身处那样的环境,竟然还有如此精明的心思,若是宿蕊生在媞月,定是不容小觑的一个人。

无忧虽然相与宿蕊合作,但合作意味着结盟,利弊共享,但是她还不能确定宿蕊到底是敌是友。

”昨夜,你与帝君谈了什么?”无忧直视宿蕊的眼睛,仿佛能直接看到她的内心。

这一问,轮到宿蕊紧张了,她知道,若是合作,就必须和离无忧站在一边。

想了想帝君,宿蕊握紧了拳头,”具体聊了什么,我怕是不能告诉你,毕竟是父皇派给我的任务。任务失败,怕是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去和亲了。”

无忧沉默了,怕是宿皇想和帝君达成什么协议。不过帝君那么高傲的性子,拒绝也是正常的。

”和亲的话,怕是最多一年就走了吧。”无忧有些同情宿蕊,庆幸生在媞月,还能做主自己的婚事。

”你放心,店铺的话,我名下有现成的,就算是改建也用不了一个月时间,期间可以派厨师研究菜品,包括价格的制定,顺便可以把宣传做了。”

”然后差不多就能开张了,我会和皇兄一起打理,这样就算我走了,也能好好打理。”说着,宿蕊眼神里流露着些许的悲哀。

无忧拍了拍宿蕊的手,”听说赤延炎王人品还不错,你可以稍稍放心,若是以后我去赤延,可能还需要你照顾我。”

”你这是答应了?”宿蕊感觉心里暖暖的,她对和亲这件事也只是不想离开故乡,这何尝对她不是一种历练,就算在赤延,她也要过得很好。

”盟友。”无忧调皮了一下,暖暖地笑了。

宿蕊很开心,她将开始她的第一次经商,也交到了一个好朋友,这种感觉,真的很棒。

两人一拍即合,兴致勃勃地讨论起了具体事项,一直聊了很久才结束。

沧煦本打算进来看看无忧,在外面听到两人侃侃而谈,便没有进去打扰。如今他也算是饕餮楼的一份子,得知饕餮楼要开到盛乾,他还是很高兴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合奏

天色渐黑,两人走出来时也没有想到聊了这么久,不过如今看对方,真的是朋友了,相视一笑,舒坦了不少。

深夜,无忧还在书桌前,写写画画,她要赶紧把大致的东西做出来,然后拿给子羡看看,因为她绝对有忽略的地方。

她跟宿蕊谈好了,在盛乾开分楼有要求,宿蕊不用出资只出商铺,便可以让她拿到五分的分成,前提是,所有的管理层还有服务人员都必须是她的人。

她不担心人手问题,建立势力这么多年,她还不缺那些人。况且栖凤阁势力可是遍布各地,找几个管事,还是可以的。

她要把饕餮楼建成元都的情报局,这一点,李紫苏会帮她,不过这件事,就不会让宿蕊知道了。

次日。

阿桃叫醒了无忧,”公主,今日事十五,鬼公子有表演。”

本来还困得不行的无忧一下子坐了起来,快快,洗漱穿衣。

她怎么能错过自己师兄的演出呢?

收拾好了之后,无忧连早膳都没有吃,直接赶去了湘倌楼。

到了后院,正好碰上要去前台演出的陌桐殇。

陌桐殇上前两步,把无忧搂到了怀里,”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感觉好多秋没见你了。”这丫头,光顾着陪不要紧的人,都不来看自己。

无忧环住了陌桐殇的腰身,感觉心砰砰地跳着,知道周围还有人在,”鬼哥哥,我也想你。”

陌桐殇轻吻了一下无忧的额头,柔声说到,”知道你没吃早饭,去雅间吧,一边听曲一边吃。”

无忧松开了陌桐殇,径直走向了楼梯,上了雅间。

推门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他做的早餐,还冒着热气,心里用入了一股暖流,这都能提前准备好,真是她肚里的蛔虫。

推开了桌子旁边的窗户,能清楚地看见楼下已经入座的陌桐殇,

别人在前台看见的都是屏风或是白纱挡着的鬼公子,全场只有她这个雅间能清楚地看见陌桐殇。

一边吃着比饕餮楼饭菜还好吃的食物,一边听着全天下最好听的曲子,自己真的是太幸福了,偏偏那个人还是她的师兄,真是,不错。

鬼公子抬头看了一眼一脸幸福的无忧,眼神里满满的宠溺。

角落里的宿蕊目光定格在那模糊的身影上,注意到他微微抬起的头,也能感受到琴声里的暖意,顺着看了上去,是她,

宿蕊不由得苦笑,一边是朋友,一边是心爱的男人,奈何她们两人两情相悦,她还是默默地祝福他们吧。

一曲终了,无忧也吃完了,看了看全部空空如也的盘子和碗,不由得苦笑,自己竟然全都吃完了。

陌桐殇演奏完之后,直接上了二楼,看了看桌上的空盘,满意地笑了。

无忧噘着嘴,有些幽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你是不是故意做这么多。”

陌桐殇点了点头,”听着我的曲子,不管给你多少东西,你都能吃完。”

无忧关上了窗子,没有反驳他的话,毕竟这都是事实。

”你太瘦了,抱着硌手。”陌桐殇淡淡地说着,他希望无忧胖一点,这样身体好。

无忧想了想刚才在后院的怀抱,他的身材是很健壮的,抱着正好,可能自己是真的有些瘦吧。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赶紧把我喂胖啊。”

在一旁坐了下来,”昨天谈成了一笔大单子吧。”陌桐殇手里还不忘给无忧捏了捏背。

”这你都知道?”无忧又想了想,他的情报网能打听到这些也是很正常的。”饕餮楼要开到盛乾元都,你觉得我派谁去坐镇比较好?”

陌桐殇好好想了想,一个好的坐镇的人能让无忧省去很多麻烦。

”让沧霖去吧,他常年负责盛乾那边的事务,头脑很灵活,最佳人选。”

无忧若有所思,好像是这个样子,反正师兄比她了解栖凤阁的人,既然师兄说可以那就是可以。”那就这样了,等我让沧煦通知他。”

提起沧煦,陌桐殇有些无奈,”沧煦前些日子找我了,还放了狠话。”

”噗,”无忧忍不住笑了,不用猜也知道沧煦说了些什么,真是,有趣。

”有一天,他知道你的身份,就想想自己威胁过你,怕不是会吓死。”无忧调侃到。

”不,他只会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然后找你当靠背。”他太了解栖凤阁的人了,沧煦就是狡猾。

”咚咚”

”进。”

”主子,宿蕊公主求见。”

”宿蕊?她怎么来了,”想到宿蕊喜欢鬼公子,无忧有些头大,不知该怎么办。

陌桐殇安慰到,”放心,她已经放弃我了,不信一会儿看看。”

”带她上来吧。”无忧也相信宿蕊是一个知进退的人,若是还肖想他的人,那可就怪不得她翻脸了。

不一会儿,宿蕊推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意,走到了无忧身边,”无忧。”轻轻唤了她-一声。

然后又很有礼貌地对着陌桐殇说,”见过鬼公子。”

看着宿蕊看师兄的眼神很平淡,无忧放心了,”你怎么来了?”

”不是跟你说过吗,早就敬仰鬼公子的琴技,特来学习一下,再过两日回了盛乾,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无忧能感觉到宿蕊对师兄的敬仰,想想这帝都喜欢师兄可不少,更何况还有帝君呢?就算是宿蕊真的对师兄还有情意,自己也不怕。

”四公主谬赞了。”陌桐殇很平淡地说。他知道宿蕊刚买了一只九节地紫竹箫。

有人进来撤走了桌上的东西,又上了些水果和干果。

三个人坐下,不一会儿,话题就从别处聊起了乐理。

因为宿蕊箫吹的不如古筝弹得好,又通过两人学到了很多关于箫的东西,受益不小。

无忧也有些羞愧,是她有些小心眼,把宿蕊想坏了些。聊了许久,茶水都换了好几壶。

”不如,我们合奏一曲如何?”宿蕊提议。

”好啊,聊了这么多,感觉精进了不少。”无忧没有拒绝。

陌桐殇看着无忧开心的模样,自然也不会拒绝。

三人一起下了楼。

掌柜直接上了台,”各位观众,百年难得一见的时刻就要来临了。下面有请,鬼公子,无忧大公主,盛乾四公主为我们带来一曲战马歌!”

第一百三十四章 识破

众人惊叹,这真的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大堂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三个人,三种不同的乐器,陌桐殇古筝,无忧箫,宿蕊琵琶。

箫声先是响起,一上来就是让人起了鸡皮疙瘩,众人凝神,仔细地听着,享受着。

琵琶声比箫和筝更加的直戳人心。

硝烟滚滚,众人仿佛身处血腥战场,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大地都为之颤抖。

仿佛亲眼看见将士们为了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众人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身披战甲,踏上战场,为国家奉上自己的赤诚之心。

战马歌本就是媞月的一首高昂的歌谣,在场不少都是达官贵族,媞月的女子都有一颗不输男儿的心,不少人跟着乐曲唱了起来。

门外路过的人也都闻声驻足下来,百姓们都热泪盈眶,他们所处的和平盛世,都是热血的将士们用鲜血铺就而成的。

不光是听的人,就连弹奏的人,都被触动了。

无忧这是第一次吹奏如此高昂的乐曲,平日里都是些抒情的。

此刻的无忧脑海里回想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她是媞月的大公主,是离潇颖的女儿,她不得退缩,她要为媞月子民谋利。

她不能将媞月交到外人手中,此时此刻,她的整颗心都在躁动。

宿蕊感觉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谁说女子不如男?她被这高昂的歌声给打动了。

媞月上战场的有很多女将,尽管她是盛乾的公主,都不由得敬佩媞月的女子。

许久,一曲终了,语音仿佛还回荡在每个人心中,余音绕梁,三日有余。今日过后,还有不少人来湘倌楼,仿佛还能听到三人演奏的战马歌。

今日之后,这首曲子,都成了听过现场的人吹嘘的资本。

湘倌楼的本质似是也上升了一个度,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小倌楼,享乐的地方。

所有人都以听过湘倌楼的曲子为傲,这里陶冶人的情操,无忧也因此多挣了不少银两。

宿蕊也因此在媞月火了一把,本以为是个娇柔的公主,但没想到也能如此。

一个人能弹出什么曲子就能很好地反应这个人的性格,有的人就算弹奏战马歌,也是那种柔柔弱弱的感觉,不会有这种磅礴大气。

三人不知道,这首战马歌,对今后多少人产生了一生的影响。

宿蕊面色红润,”无忧,鬼公子,我先告退了,打算去别处逛逛。”

无忧点了点头,”去吧。”

宿蕊带着舒爽的心情离开了湘倌楼,而无忧和陌桐殇,两个人回了后院。

宿蕊不知不觉,走到了济世堂,如果她没有记错,芜妹此时应该在帝都,不知道有没有在济世堂。

看见一位公子从里面走了出啦,宿蕊拦住了他,”请问公子,小神医可在里面?”

这位公子打量了一下宿蕊,很和善地回答,”小神医平日里一天收十个病人,我是第九个,如今里面没有别人,姑娘要是有什么病,就赶紧去吧。”

”多谢公子。”宿蕊有些开心,看来她来得很是时候。

”不谢,告辞。”男子转身离开了。

宿蕊走了进去,顺着指示,到了小神医坐诊的屋子。

一进门,宿蕊坐到了椅子上,看着蒙着绣着双生花面纱的幽芜,笑了一下。

若初是从未见过宿蕊的,依旧一脸的冷冰冰,淡淡地问。”哪里不舒服?”

宿蕊有些疑惑,但是没有表现出来,为什么会是这种表情?芜妹不可能不认识她呀。

若初根本没想到这一点,她也只是知道无忧把宿蕊治好了,没想到,两个人都互称姐妹了。

宿蕊没有多问什么,就好像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一样,”腿疾刚刚治好,但偶尔还会隐隐作痛,劳烦小神医看一下。”

若初给宿蕊看了看腿,皱了一下眉头,”你这腿疾应该是为高人所治吧,怎么会有后遗症?应该痊愈了才是。”

宿蕊压下了心里的震惊,她敢确定,这不是小神医,最起码不是给她治腿的小神医。

她的腿太特殊了,芜妹不可能忘记的,那么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只是阴天时还会隐隐作痛。”宿蕊撒了谎,她必须保持镇定。

若初刷刷地写下了一张药方,交到了宿蕊手中,”拿回去服用一个月便会好。”

”多谢小神医。”宿蕊拿上药方就出来了,感觉后背出了汗,耳朵里传来嗡嗡的声音,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深呼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捋了捋事情的经过。

这个小神医说她的腿是高人所治,但是以小神医高傲的性格,应该只会夸赞比她更厉害的人。

况且拍卖会时,段古对小神医十分的恭敬,这样来说,那济世堂的这个就是假的。

那真的小神医知不知道这件事呢?也或许,这本就是小神医安排的替身,目的是为了什么呢?

替身的话,掩人耳目?掩盖某些事实?或是,小神医真正的身份?

脑海里出现了幽芜的身影,突然一瞬间,幽芜身边的银面出现在宿蕊的脑海中。

回想着在元都发生的那些事,先是无忧和鬼公子要去南涧山路过了元都,然后他们走了之后,过了许久,到了元都拍卖会,幽芜带着银面参加买走了几样东西。

后来他们二人夜探皇宫,自己救了他们一命,也因此治好的腿。期间,幽芜还为苏妃诊脉确定她有孕。

再之后,她被派来媞月,然后无忧接待的她。当时好像听说,无忧刚回来几日,可是为何元都没有收到无忧路过的消息?

等等,她好像忽略了什么,脑海里有重新过了一遍。

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很小,但是宿蕊却没注意。

”姑娘!下雨啦!快回去吧!有路人提醒宿蕊,”看着这姑娘都站了好久了。

宿蕊没有在意,无忧回帝都的时间,算一下,到元都的路程,好像正好小神医离开的那天。

脑海中银面的身影突然和鬼公子重合到了一起,宿蕊感觉心颤抖了一下。

无忧,幽芜,鬼公子,银面。

脑子里断开的的那根弦突然间续上了。

无忧去往南涧山之后,又换了个身份返回,而那个身份就是小神医幽芜,然后她回到了帝都。

所有时间这样就能完全重合上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生病(一)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落了下来,很快浸湿了宿蕊的衣服。

街上行人匆匆看了一眼宿蕊,然后跑开了。

”这人怕不是傻子吧。”有人碎碎念。

宿蕊任由雨淋着自己,此刻,她感觉自己像是个傻子,被耍得团团转,明明付出了真心,却连身份都被瞒着。

无忧刚刚从湘倌楼出来,坐着马车要赶回皇宫。路过宿蕊时,车夫说,”主子,那个好像是宿蕊公主。”

无忧掀开帘子看了一下,果真是,全身都被淋透了。

无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拿起油纸伞就下了马车。

快步走到了宿蕊面前,裙摆都被打湿了。把伞打到了宿蕊头顶。

雨声很大,无忧提高了声音,”蕊蕊,你这是怎么了!”

宿蕊抬眼看了无忧一眼,眼睛里满是落寞与失望。却还是苦笑,”芜妹,你说我是不是个傻子?”

”啊?谁说你傻?”无忧突然愣住了,宿蕊刚才喊她什么?”芜妹?你……”

”呵,”宿蕊轻嗤一声,推开了无忧的伞,继续向前走着,任由雨迷失了双眼。

无忧又追了上去,”对不起,回去我再给你解释好吗?”

”对不起?”宿蕊猛的打掉了无忧手中的油纸伞,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欺骗我。是不是觉得把我耍的团团转很好玩?让我乞求你帮我治腿你感觉很开心?”

宿蕊浑身颤抖着,歇斯里地的喊了出来,”那我把这条腿还你如何!”说着,用力敲打着自己的腿。

无忧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紧紧抱住了宿蕊,”对不起,那时,我还不了解你。”

”呜呜……”宿蕊软倒在了地上,趴在无忧的怀里,低声啜泣着,”我,我只想要个朋友罢了。”

我只想要个朋友罢了,一句话,直戳无忧的内心,轻轻抚摸着宿蕊的后背,对不起。

”不要对不起,不要不要,是我不配和你做朋友。你那么优秀,而我一无是处。”

宿蕊真的感觉很自卑,媞月大公主是小神医,她已经够不到她了。

”怎么会呢,无忧柔声安慰到,你孝顺父母,精通诗词乐曲,温婉可人,待人真诚,有经商头脑,我很喜欢你这个朋友。”

”真的么?”宿蕊抬起了头,看见了无忧眼底的真挚,鼻子还一抽一抽的。

无忧揉了揉宿蕊的头,”快跟我回去,小神医可不看风寒。”

”噗,”宿蕊被逗笑了,站了起来,跟着无忧进了马车。

女孩子之间的友情就是这样,误会解开了,就好了。

马车上,两个人都没有言语,无忧沉默着,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宿蕊这么快就知道了。

”蕊蕊,我没有想过要瞒你,只不过时间太紧了,我想等等再告诉你,毕竟,知道的越多,危险越多。“

”我现在,只是很崇拜你,也很庆幸,我有小神医做朋友。宿蕊暖暖地说着,无忧,应该是我谢谢你,是你给了我重生。”

无忧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鼻子痒痒的,阿嚏,阿嚏。一辆打了两个喷嚏。

”对不起啊,连累你了。”宿蕊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无忧算是因为她才淋了雨。

”嗯?”无忧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当我是朋友就不要说对不起。

宿蕊点了点头。

两个人回了皇宫,都回了各自住的地方洗了个热水澡。

阿桃给无忧擦着头发,”公主,下次不要再这样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别人淋不淋雨阿桃不在乎,公主你要自私一点,你比别人重要。”

阿桃很心疼无忧,这么多年,反正在她印象里,公主何时淋过雨?

这是来了一个小宫女,手里端着一个陶罐,公主,盛乾的宿蕊公主派人送来了姜汤。

端进来吧。无忧吩咐到。

阿桃掀开盖子,拿着银针试了一下,才送到无忧跟前。

无忧没有反对,不是她不信任宿蕊,毕竟要经手的人太多了。

热乎乎的姜汤入肚,无忧感觉身体很暖和,心里也涌入了一股暖流。

”阿桃,你去那边橱子里第二层拿最外面的白色瓶子给我。”无忧吩咐到,然后继续喝着姜汤。

阿桃走了过去,从一堆瓶瓶罐罐中准确的找到了无忧说的这个,然后拿着走了过来。

”你取出几粒亲自给宿蕊送去,就说是预防风寒的,剩下的,拿去给宫里的人分分,这几日估计都会有雨,都照顾好自己。”

阿桃心里很感动,她们的公主总是无条件的对他们好。小神医的药在外边可是能卖到天价的。

”是,奴婢告退。”

无忧喝完了姜汤,感觉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便回床上睡觉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无忧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感觉浑身发冷。

”公主,公主。”阿桃挥手在无忧面前晃了晃,发现无忧竟是没什么反应。

摸了一下额头,发现竟是烫的吓人,急忙把手缩了回去。”公主,你发烧了。”

无忧有些沙哑地说,”冷。”

阿桃赶紧又给无忧加了一床被子。”快,快去传太医!”

”等等,”阿桃又叫住了那个宫女,”你去宫外把握瑜姐姐接进来,宫里的太医我信不过。”

”诺。”小宫女急忙跑了出去。

当屋子里突然出现一个荼色衣袍的男人时,把阿桃吓了一跳,”鬼,鬼公子?”

阿桃知道公主和鬼公子关系暧昧,没想到鬼公子消息这么灵通,还来的这么快,看样子很着急的样子。

陌桐殇看着床上脸蛋红扑扑的无忧,眉头紧锁到了一起,走到了床边,眼里满是心疼。

他对医术不太了解,只能等握瑜和子羡来了。

阿桃在后面看着身上头发上还有些湿漉漉的鬼公子,去拿了一条毯子,递了过去,鬼公子不要也病了,公主会心疼。

陌桐殇接过了毯子,擦了擦自己的头发,去把窗子关小些,免得进风,留个透气的缝就好了。

阿桃点了点头,去关了窗子。双手紧握着,希望握瑜姐姐赶紧来。

在家中安心养胎的握瑜总感觉心里不踏实,收到消息时,真的着急了,”子羡,我们快进宫,公主病了。”

子羡撑开了伞,随着握瑜走了出去。”公主从小到大从来没病过,怎么就突然风寒了呢?”

第一百三十六章 生病(二)

两个人急匆匆地赶到了皇宫里,发现鬼公子已经到了,没有多说什么,握瑜坐到了床边。

握瑜摸了摸无忧很烫的额头,“怎么会这样?阿桃,公主怎么发烧的?”

“那个,那个,”阿桃支支吾吾。“就是宿蕊公主得知了公主小神医的身份,然后就在大街上淋雨,然后公主就陪她淋雨,然后就这样了。”

阿桃又小声地嘟囔,“公主还让奴婢给宿蕊公主带去了防风寒的药,可公主自己却没吃。”

“别人淋不淋雨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握瑜有些生气对着听不见的无忧说,自从她怀孕后,脾气暴躁了许多。

握瑜走到了书桌旁,写了一个药方,交到了子羡手上,“你去太医院,亲手抓药熬药。”

子羡接过药方,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阿桃,去接点冷水过来。”陌桐殇吩咐到。

“是。”阿桃很听话,不一会儿,就端着刚从深井打上来的冷水进来了。

陌桐殇走到水盆旁边,挽起了衣袖,拔手巾在冷水里投了一下,然后坐到床边,敷到了无忧的额头上。

这些握瑜和阿桃都看在眼里,也没有说什么。

过了大概一个多时辰,子羡端着微微放凉的药汁走了进来。

“可是公主现在昏迷的厉害,根本喝不下去啊。”阿桃有些担心。

“你们都出去吧,我来喂。”陌桐殇低声说到,接过了子羡手中的摇碗。

看着不为所动的三个人,陌桐殇没有理他们,只是喝了一口药,俯身嘴对嘴喂到了无忧的口中。

“你。”阿桃有些惊讶,看了一眼旁边只是皱着眉头的子羡和握瑜,也不敢多说什么。

就这样,一大碗药一点一点地进了无忧的肚子里。

擦了擦嘴角的药汁,起身又给无忧换了一条冷一些的毛巾,然后走到了外屋,喝了两杯清水,才感觉嘴里的苦味散去了些,

子羡站在一边,“你会好好照顾公主,对吗?”

陌桐殇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身看着子羡,“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是为了她。”

看着鬼公子坚定的眼神,子羡点了点头,有这样一个人守着公主,他也就放心了,相信长公主也会喜欢鬼公子的吧。

夜里,陌桐殇一个人守在床边,握着无忧的手,静静看着床上的人。

有时候,他做梦,梦里上辈子就和无忧认识,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命里有你,躲也躲不过。

感觉到无忧的手指动了动,陌桐殇赶紧摸了摸她的额头,虽然还是很烫,但是已经降温不少了。

“忧儿,忧儿。”轻唤两声,可还是没有回应。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无忧的烧终于退了些,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看见眼前的人,“师兄。”无忧很小声地呢喃。

陌桐殇感觉心里的巨石终于落下了,“乖,我在。”

“握瑜,忧儿醒了。”陌桐殇喊了一声。

握瑜他们赶了过来,看见睁开了眼的无忧,终于舒了口气。

又给无忧检查了一下,虽然还是烧,但已经好多了,估计再喝两顿药就好了。

“你这么大,可是第一次生病,吓坏我们了。”子羡有些哀怨地说,眼睛里满是担忧。

无忧牵强地对着子羡笑了笑,“人有生老病死,不用担心我。”

看着无忧很干的嘴唇,都起皮了,陌桐殇赶紧倒了杯温水,“慢点喝。”

杯水下肚,无忧感觉好了很多,“你们俩回去吧,我有鬼哥哥照顾就好了。”

“你个小白眼狼,有了鬼哥哥都不稀罕我们了。”握瑜调侃到。

“回吧。”子羡搂住了握瑜的腰,“你也一天没合眼了。”

“都是当娘的人了,也不懂得照顾好自己。”无忧催促着,“快回去吧。”

阿桃看着两人离去,“那,公主,我也退下了。有事吩咐我就成。”她才不会打扰公主的好事呢。

“我还想喝水,渴。”无忧舔了舔嘴唇,眼巴巴看着陌桐殇。

陌桐殇又端了一杯来,“慢点,别噎着。”

看着无忧喝完,又伸手擦了擦她嘴角的水珠。

“跟我回湘倌楼,好不好。”陌桐殇淡淡地问。

无忧点了点头,她也不喜欢皇宫里面,很压抑,不自在。

阿桃看着抱着公主出来的鬼公子时,吓了一跳,公主被裹得严严实实的。

“阿桃,我出宫啦。”无忧留下一句,两人就不见了踪影。

阿桃叹了口气,自家公主的脾气她也是知道的,走就走吧,省的自己惦记着她。

“阿桃!”

听到有人叫着自己,定睛一看,是宿蕊公主,“宿蕊公主来夕颜宫有何事?”阿桃还是很恭敬地问。

“听说无忧病了,我来看看。”宿蕊也是刚刚听说无忧发烧了,还是因为她,她很是过意不去。

“公主已经被鬼公子带走了,”阿桃如实回答。

宿蕊眼神暗了下来,“那好吧。”她明日就要离开帝都了,父皇已经下令让她半年后嫁往赤延。

看来,想要告别只有去湘倌楼了。

到了湘倌楼,无忧感觉舒坦了不少。

有那么一种感觉,她好像没有家,可能唯一能称之为家的,只有无忧城了吧。

在陌桐殇的精心照顾下,无忧的风寒终是好了,也许是体质的问题,也许是陌桐殇的饭,无忧在到湘倌楼的第二天就好的差不多了。

不过在某男的强制要求下,还是只能躺在被子里,不让乱跑,毕竟这几日还是阴天,还刮着风。

“咚咚”乐童敲响了门,“主子,宿蕊公主来道别。”

无忧一听,坐了起来,“快叫她进来。”

宿蕊带着有些哀伤的表情走了进来,“无忧,鬼公子。”

看着宿蕊的表情,无忧似是明白了什么,“宿皇,让你去和亲?”无忧试探着开口。

宿蕊无奈地点了点头,“半年之后动身,还有些时间,这半年,我会把饕餮楼建好的。”

无忧有些心疼宿蕊,可她,好像也做不了什么帮她。

这是陌桐殇开口了,“赤延的炎王是个很好的人,嫁给他,只要你好好的,他会护你一世平安。”

宿蕊手颤抖了一下,她明白鬼公子话里的意思,到时候会发生些什么,也不是她能掌控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你在闹,我在笑

无忧能些许猜到宿蕊在想什么,“蕊蕊,你记住,嫁到赤延,你就是赤延的人了。若是两国发生些什么,你若想活命,你应该知道自己的立场。当然,若是能和聂煜琛真心相爱,那最好不过。”

宿蕊点了点头,她比所有人都了解他那父皇的性格。不管哪个国家有事,他都愿意插上一脚。

如今四国,好似除了陌凉国,其余三国都不太平。媞月就不必说了,无忧是不可能避免帝位之争的。至于赤延,老皇帝好像病的不轻,摄政王与炎王之间的硝烟也越来越浓烈。而盛乾,只要李紫苏诞下皇子,宿熠的太子之位也就危险了。而看似和平的陌凉,又是否真的和平呢?

“对了,”宿蕊似是想起了什么,“无忧,你们帝君和皇夫似是在谋划什么,你要小心。然后,祝你们幸福。”宿蕊甜甜地笑了。

“路上小心。”无忧叮嘱到。

“后会有期。”宿蕊转身离去了,这次分别,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

听着越来越小的脚步声,无忧打了个响指。

只见出来了几个灵卫,“公主,有何吩咐。”

“带一队灵卫跟上宿蕊,护送她回盛乾。”无忧还是不放心,她的朋友,她会保护好。

“是。”转眼间,灵卫就消失不见了。

如今的无忧,已经有不少势力了。当初母王留下来的灵卫,还有栖凤阁的人,各地的饕餮楼算是情报局,济世堂也开了不少。连凌霜和欧阳迟清认识的人都会给无忧一个面子,再者,小神医的身份便有很多高人相助。

这时,陌桐殇突然走到了窗户前,一只白鸽飞到了他的手上。

摘下了绑在白鸽腿上的信条,打开看了看,眉头微微皱着,看完之后,把信条烧成了灰烬。

无忧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师兄,发生了什么?”

陌桐殇摇了摇头,走到了床边,轻轻弹了一下无忧的额头,笑着说,“乖,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无忧没有继续追问,她知道,师兄不说自有他的道理,“想吃你做的红烧肉,还有千连福海参,花菇鸭掌,红豆粥。”

“你这丫头,净挑难得让我做。”嘴上嫌弃着,身体却是很诚实,站了起来,“等着,我去给你做。”

无忧掀开了被子,踩到了鞋上,“等等,我也去。”

“厨房油烟重,你别来了。”陌桐殇不想让无忧踏进厨房一步。

看着无忧眼里的执着,陌桐殇叹了口气,无奈走到了床边,蹲下给无忧穿上了鞋子。“走吧,我的倔忧儿。”

两人一起到了厨房,无忧被某人安排坐在了一个椅子上,只能看着,不能动手。

看着这个男人忙前忙后,却又有条不紊进行着,真是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无忧正一脸花痴的看着,结果突然与陌桐殇对上了眼睛,陌桐殇暖暖一笑,无忧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真是个妖孽。

因为这是陌桐殇专门建的大厨房,仅供他使用,所以他没有戴面具。

无忧摸了摸自己的脸,真是丢人,这张脸都看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那么喜欢呢。无忧有些气馁,是不是自己长得太丑,怎么么见过这个家伙脸红。

坐了快一个时辰了,无忧都坐累了,站起了身,走到陌桐殇身边,拿着手帕给他擦了擦汗。“还没做好吗,我都饿了。”

“大部分都入锅了,就差等着了。”说着,陌桐殇握住了无忧的手,“让大公主久等,真是我的过错。”

“噗,”无忧被逗笑了,作势叉起了腰,嘟着嘴,“说,该当何罪!”

两个人打闹着,厨房传来了无忧悦耳的笑声。

时光静好,你在闹,我在笑。

似乎天气放晴了,落日的余晖洒满了整个帝都,金灿灿的,一切都看起来那样美好。

雨后的空气很清爽,两个人坐到了院子里,感受着凉凉的风。

陌桐殇拿了一件衣服给无忧披上,“你的风寒还未好全,一会儿多喝些热粥。”

无忧很乖巧的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却是伸向了红烧肉。

本来无忧是从来不吃肥肉的,总觉得太油腻,难以下咽。但自从吃了陌桐殇做的饭,什么挑食的毛病都没有了。

看这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薄皮嫩肉,红扑扑,亮晶晶,颤巍巍,一口下去,咬破肉皮,继而是入口即化的肥肉,最后的瘦肉入口,肥而不腻,带着甜甜的糖香。

无忧闭上了双眼,嘴角带着微笑,慢慢地咀嚼着,不由得攥紧了拳头,真的是,太,美,味,了!

又拿起一个小薄饼,夹起了一块海参,又放了一片扣肉,无忧眼里冒着星星,一大口全都塞到了嘴里,完全不注意形象什么的。

腮帮子被撑了起来,但还是用力咀嚼着,大口大口的满足感,无忧摸了摸眼角,竟是有点湿润。

“没出息的。”看着这个样子的无忧,陌桐殇又好笑又好气,真是,让人,喜欢的不得了。

又尝了尝花菇鸭掌,那个浓郁的酱汁,软软嫩嫩的花菇入口,一向不喜欢吃花菇的无忧都只能臣服,更何况这个鸭掌,简直绝了。

“怎么样?如何?”虽然对自己的厨艺很有信心,但陌桐殇还是喜欢听无忧夸赞他的话语。

咽下了嘴里的东西,又喝了口粥,无忧抬起了头,“真的,太好吃了!你要是不在我身边,我会瘦的。”

陌桐殇眼底微微暗了些,随即又笑笑,夹了红烧肉到无忧碗里,“那就多吃点。”

几乎吃到九成饱了,无忧满意地打了个饱嗝,“我好幸福。”

四个字,无疑是陌桐殇最想听的,因为,她的幸福是他给的。

两个人在这小院子里走着圈,散着步,消着食,本来无忧想直接回床上躺着,可是奈何又怕因为吃太多半夜胃疼,只能走走消消食。

夜晚,月亮娇羞地躲在云后,大雨冲刷后的天空很是干净,无忧很安稳地入睡了。

陌桐殇站在窗边,想着白日里收到的信条,终究还是走到了床边,摸了摸无忧的秀发,眼底满是不舍,狠下心,眼神变得犀利,拿起桌上的剑,离开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离开

一觉睡到自然醒,“渴。”无忧嗓音有些沙哑,喊了一声,仿佛下一秒,就有水递到嘴边。

等了一会儿,却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屋子里静悄悄的,“师兄?鬼哥哥?殇?”无忧喊着,真的没人回应。

心里咯噔一下,眼睛瞬间睁大,里面有着些许担忧的光芒,坐起了身,很快速的穿上了鞋子,站了起来。

“师兄!”跑到了桌边,却是看见了桌子上的一封信。

上面写着忧儿亲启。无忧打开了来,一行一行地读完,心却有些痛。

推开了门,站到了栏杆边上,抬头望着天空,平息了一下内心的落寞。

“忧儿,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了,原谅我没有与你道别,此经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但我答应你,你及笄时,我一定赶回去。勿念,殇。”

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他有什么事从来不跟自己说,永远都是自己解决。而每次只要自己有什么事,他总能第一时间出现。

她就要及笄了呢,相信他说话算话,一定会回来的。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帝都传出了无忧大公主和盛乾四公主宿蕊结盟的消息,也无非就是因为宿蕊回国之后,不到一个月,盛乾最繁华的街道上就开了一家饕餮楼。听说幕后主子不仅有宿蕊,就连宿熠太子都入了股。

众人都知道,等宿蕊公主嫁到赤延之后,元都的这家饕餮楼就属于宿熠了,而嫁到赤延的宿蕊,若是有实力,很可能在赤延也开饕餮楼。不管如何,无忧大公主都是受益的一方,他们几人的利益相当于绑在了一起,这不就相当于结盟了吗?

帝都皇宫之中,离潇如有些着急。她已经派人去证实了,宿蕊真的和无忧结盟了,而宿蕊好像还和小神医幽芜互称姐妹。如此一来,相当于她们三人绑在了一起。

宿蕊虽然手里没油实权,但只要她嫁到赤延,若是能捕获炎王的心,那么这个联盟可就越来越棘手了。

四国之中,原先她和陌桐辛结盟,可自从陌桐殇死后,这个联盟就越来越无用了,而且,陌桐辛背后不知有何高人在指点他。

离潇如越想越着急,朝廷之中,她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是站在离无忧那一边。

若是无忧体内没有凰灵还好说,就是因为凰灵是媞月的守护神灵,才会有那么多人信服无忧。再过不了多久,无忧就要及笄了,到时候,就可以按照他们的计划来行使了。

想到这里,离潇如松了口气,这帝位,只能是离思乐的。

无忧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在朝堂上的呼声越来越高,照这样下去,不是逼着皇夫动手吗?

出人意料的是,有人竟然相对有孕的握瑜下毒手,还好当时握瑜在皇宫里陪无忧,家里没人,不然,想想后背都冒冷汗。

这事自然也触到了子羡的逆鳞,最后虽然抓住了那些人,但是一点消息都没问出来,也没有从那些人身上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能训练出这样的人,背后的主子真是让人害怕。

公冶宗毅听说这事儿后直接怒了,毕竟那可是他的第一个孙子。自从知道握瑜怀孕以后,他是每天都派人送补品过去,还隔三差五去和儿子儿媳妇吃顿饭。

怕握瑜太寂寞心情不好,影响胎儿,他还让公冶灵云每天去陪握瑜说话,灵云倒也乐意,一来二去,也算是增进了家人的感情。

公冶宗毅直接把握瑜险些遇害的事情告到了朝堂之上,还是在早朝的时候。描绘的那叫一个可怜,偏偏离潇如还拿他这厚脸皮没办法,只得派了人去子羡府上保护握瑜,尽管有些多余,但也让众人看清了她的态度,帝君好歹也是一个爱惜官员的人。

无忧已经连续半月不上朝了,抱病在家,可谁也知道大公主只是不想上朝罢了。有的人说,大公主在告诉帝君,她真的无心帝位。也有人说,大公主是在暗地里拉拢大臣。

这日,离潇如终于宣无忧进宫了。

“无忧,朕有个任务交给你。”离潇如抱着手里的汤婆子,天气越来越冷了,身上的衣服也加厚了好几层。

无忧的小脸露在白色的貂毛领子外面,脸蛋还有些红扑扑的,虽然无忧有凰灵不怕冷,但无忧还是喜欢暖暖活活的。“帝君请吩咐。”

“还有半月就要新年了,宫里的庆典什么的交给你来督办吧。”离潇如最近听说无忧要忙着出远门,可是过完年后不久,无忧就要及笄了。

虽然凰灵的事情只要及笄之后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但她还是想快些完成,不然越拖越久,她心里没有底气。

无忧黛眉微蹙,她近日打算动身去隐族的,表哥派来通信的人也把那边的情况告诉了她。

这个节骨眼上,帝君让她督办新年庆典什么的,真是麻烦。“帝君,无忧怕是办不好,还是让皇夫来办吧。”

“无忧,你太谦虚了,在无忧城这么多年,真听说你着手办了好多庆典宴会什么的,小小一个新年,你还做不好?”无忧的拒绝坚定了离潇如心中的想法。

“况且这些日子,皇夫身体不好,就这样决定了,姨母相信你。”离潇如没有给无忧反驳的余地,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无忧叹了口气,从开始到现在,她一共也没说超过五句话,偏偏她还只能答应,看来,去隐族的日程又要后推了吗?

想想自己那未曾谋面的父亲,无忧攥紧了拳头,离潇如这样想法子留下她,绝对不是没有原因的,究竟是什么呢?

新年庆典?莫非帝君要在庆典上做什么手脚?不对啊,最想跟她动手的,不应该是皇夫吗?

帝君说皇夫病了,的确也是好几天没见过皇夫了,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总感觉扯上皇夫,就能扯上桀老。

还有帝君体内那毒蛊,真的是棘手,而这些,她都得去隐族才有希望解决。

既然要办庆典,那就办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一百三十九章 祭天(一)

时间过得真快,一个庆典对无忧来说很简单,只不过,每年新年的庆典,都有一个祭天仪式,无忧也只是参加过几次祭天,还算了解这个过程。

仪式之上,所有人身着最正统的服装,站在祭坛两侧。

祭坛中央,巫师穿着奇异的服装,嘴里哼唱着听不懂的语言,围绕着祭坛跳来跳去。

无忧皱着眉头,总感觉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很是压抑,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远处的子羡对着无忧点了点头,无忧才稍稍放心了些。

伴随着压抑的声音,无忧和离思乐一同走上了祭坛,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子上。

无忧感觉很压抑,体内的凰灵有些躁动,巫师手里的灵杖晃来晃去,那上面的铃铛无忧恨不得直接上去杂碎。

站在祭坛中央,任由巫师围着她们转来转去,无忧直勾勾地盯着巫师,这个巫师的感觉,跟以前的不大一样。

“咕……”

无忧低头看了一眼离思乐,怕不是饿了吧,想想也是,祭天上午开始,而且必须是空腹参加祭天,以表对神灵的尊重。

除夕夜晚,帝君会在宫里设宴,选择在一年的最后一天祭天,也无非是乞求上天保佑媞月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天气很阴沉,到处灰蒙蒙的一片,似是要下雪的感觉一样。

整个祭坛是几千年前老祖宗建造的,整个地上就雕刻着一只凤凰,可能真的有什么神明吧,无忧感觉凰灵在叫嚣什么。

巫师突然举起了双手,对着天空高声喊了几句人们听不懂的话,只见天色越来越暗,那乌云也越积越厚。

巫师走到了无忧和离思乐面前,手拿弯刀,分别取了两人的指尖血。

当把离思乐的血,滴到火焰上时,火焰没有任何的反应。

不远处的离潇颖松了口气,这是圣火,千年不灭。每年祭天仪式都会让最新一代的皇族人把血液滴到上面,若是火光变微弱,说明此人对媞月有害,会影响国运。

当然这可能也只是个说法,毕竟这么多年了,还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无忧也是不担心的,虽说自从身体内凰灵唤醒之后就没有参加过祭天仪式,但她小时候参加祭天仪式是没有问题的。

当众人眼看着巫师将无忧的血滴入圣火时,圣火突然变得很旺盛,高了好几丈。众人欢呼,这是不是意味着无忧大公主会是兴旺媞月国的人?

子羡皱了皱眉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难道是因为凰灵吗?

“你们看!”

人群之中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看向了圣火。

“怎么会。”

“这是怎么了。”

……

无忧也傻眼了,圣火在突然旺盛之后又突然灭了下去,而此时的圣火,只剩下了一束火苗。

天空飘起了雪花,零零落落,无忧伸手接住,发现竟是红雪,心里咯噔一下。

雪下的很大,不一会儿,地上就铺上了一层红色的雪花,圣火依旧那般,不灭,却也只是小小的一簇。

“神灵啊!”巫师突然间就跪到了圣火前面,抬头望着天,高喊,“请不要降罪于生灵!请饶恕灾星的过错!请不要降罪于生灵!请饶恕灾星的过错!请不要降罪于生灵!请饶恕灾星的过错!”一连说了三遍,巫师又磕了三个头,额头都破了。

巫师的行为让众人心慌,什么降罪于生灵?灾星又是什么?圣火变小,红雪降临,已经让众人感到害怕了。

邵杰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小声问,“祖父,这是怎么了。”

邵老阁主经历了几十年的祭天仪式,也从未遇见过这种状况,可此时,他却察觉,这件事,绝对不是巧合。

“巫师!到底发生了什么!”离潇如很是着急,又有些惊慌,圣火可是代表国运啊。

“陛下!”巫师跪了下来,“请立刻处决无忧大公主!她是灾星啊!”

“什么?!”

众人也都惊叹,大公主是灾星?

无忧嘴角带着一丝嘲讽,原来打的是她的主意,怪不得一开始就觉得这个巫师不对劲。可是圣火还有红雪又该怎么解释呢?难道真的是巧合?

“大公主承载不了凰灵的力量,圣火被压,红雪降世,灾星祸国啊!”巫师浑身颤抖着,“求陛下抓捕灾星!”

底下有大臣跪了下来,“求陛下抓捕灾星!”

“求陛下抓捕灾星!”

……

无忧还在想为什么圣火会变小,而离潇如的目的又是什么?

子羡知道,这绝对是帝君串通巫师的诡计,若公主真的是灾星,那巫师绝对会说请立即处决灾星,而不是抓捕。

而巫师说的那句公主承载不了凰灵的力量,莫非,帝君再打凰灵的主意?子羡不会去想红雪的问题,他精通天文地理,红雪的现象并不难做。至于圣火,他还真不信世上有灭不了的火焰。

离潇如一挥手,几个皇族的暗卫把无忧围了起来。

无忧撇了一眼几个暗卫,这穿着打扮,都是暗卫里排行前二十的人吧,帝君真是今日没打算放过她呀。

与子羡对了一下眼,见子羡点了点头,无忧放心了。此事是个阴谋,只要是阴谋,那就有破解之法,此时,不适合硬碰硬,毕竟这是神灵,是信仰,舆论站在帝君那一边。

“离无忧,你还有话要说吗?”离潇如感觉心情很好,把离思乐拉到了自己身边。

“呵,”无忧轻嗤一声,看向了巫师,“巫师大人如何得知是本宫的血让圣火变小了,而不是之前皇女的血?毕竟,刚滴入本宫的血时,圣火可是突然旺盛了不少,很有可能是被一开始皇女的血被压了下去呢?”

“众人皆亲眼所见,不可能是皇女。”巫师说着。

“若是本宫没记错,皇女这可是第一次参加祭天仪式,前几次皆因带病,怕亵渎了神灵,而本宫,可是参加过几次庆典都没有这种问题的人。”若是把她逼急了,她不介意把离思乐的身份捅出来,尽管证据不足,但绝对有人相信。

众人有些动摇了,想了想好像真的是这样。

“大公主为人民做了多少好事,永安堂收留了不少难民呢。”

人群之中,有人说到。

第一百四十章 祭天(二)

“那是因为灾星你九岁才觉醒凰灵之力,根本驾驭不了,惹怒了神灵!”

无忧嘴角微抽,感觉这个巫师有些强词夺理啊。她是不可能任人摆布的,她还要去隐族找她父亲。

“拿下她!”离潇如一声令下,暗卫都动了手。

无忧自是不会乖乖就擒,和暗卫打了起来。

刀剑不长眼,禹泽有些担忧,“不要伤到她。生擒!”

无忧也听到了,或许在别人眼里,这是对她的仁慈,可她知道,他们一定想从自己身上那个得到些什么,而最有可能就是凰灵!

身影越来越刁钻,趁着暗卫一个不注意,无忧故意露出破绽。无忧知道,她很难逃脱,这些人不是吃素的,比她以往见过的都要厉害。

“噗嗤”一把剑直接刺进了无忧的胸膛。

“公主!”子羡冲了上去,打开了暗卫,接住了无忧摇摇欲坠的身体。

“羡羡,”无忧吐出了一口血,脑子里只有一个感觉,疼。

看着眼前守护着自己长大的人,伸手想去碰子羡的脸颊,“不能再陪你了。”

下一瞬,手就掉了下去。

“无忧,无忧。”子羡不知所措,想要捂住伤口,可血液还是止不住地往外流。“无忧,”他带着血迹的手颤抖着,抚上了无忧的脸。

离潇颖傻眼了,她没想到无忧竟这样倒下了,“传太医!快传太医!”

太医不一会儿就赶了过来,试了一下无忧的气息,“陛下,节哀。”

“扑通”一声,邵杰跪倒在了地上,眼睛像是失去了神采,口中呢喃,“怎么会?”

禹泽也愣了,急忙走了过去,把了一下无忧的脉,真的,没有心跳了。

慢慢起身走向了离潇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离潇颖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不可能,离无忧死了,她的思乐可怎么办?凰灵还没取出来。

众人只见从无忧体内飞出一个凰鸟的影子,长嘶一声,飞入了圣火。

本来微弱的火苗,瞬间旺盛了起来!

众人全都跪了下来,那可是凰灵啊,媞月国的守护神灵!

邵老阁主突然发话,“依老臣看,这巫师就是个骗子啊,帝君!白白搭送了大公主的性命,连凰灵都在哀鸣啊!陛下三思啊!”大公主不在了,他不能让大公主喊冤而死!

“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

……

比起不知是否可信的巫师,此时大部分人还是相信了亲眼所见的凰灵还有邵老阁主,更何况,大公主都已经死了。

只见周围突然起了烟雾,把祭台笼罩了起来,那烟雾似是散发着点点的金光,与地上的红雪相互映衬,宛若仙境一般。

众人惊叹于这景象,只当是神灵对大公主的惋惜。

过了不久,当烟雾慢慢散去,红雪也停止之后,众人惊叹,无忧公主竟是消失不见了,但天空似乎还隐约留着凰鸟的影子。

“大公主化作凰灵的影子飞走了!”

这些离潇如和禹泽都看在眼里,尽管不可思议,可眼见为实。那么凰灵,是飞走了,还是在圣火里?

离潇如突然倒在了地上,眼泪瞬间流了出来,“无忧,是姨母对不住你啊,无忧!”身体颤抖着,拍着冰冷的地面。

禹泽蹲了下来,把哭泣的离潇如搂在了怀里,目光恶狠狠的看向了巫师,“来人,把这个蛊惑君主的恶人拿下!”

巫师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帝君!明明。”话还没说完,就被暗卫给抹了脖子。

“臣,告退。”子羡紧咬着牙关,没等离潇如或者禹泽回应,他就退了下去。

“老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邵老阁主也行了礼,跟着退下了。

几日后,无忧被追封为正二品靖国大公主,入葬皇陵。

邵杰颓废了几天,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芙松夺去了邵杰手中的酒,她知道,邵杰对无忧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但绝不是男女之情,“夫君,你真的觉得大公主死了?”

邵杰抬起了头,“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祖父的反应,像是正常吗?”

邵杰拍了拍额头,让自己清醒了些。

”这几日,听说握瑜哭了好几日,子羡也闭门不出,这是自然,两人都跟大公主这么多年。饕餮楼也闭门七日,以表哀悼,并且,转让给了小神医。”

”等等,饕餮楼转让给了小神医?小神医不就是大公主吗?还有祖父的反应,表面上没有反应,可私下里也不该没有啊?”

邵杰直接跑向了书房。

“祖父,无忧她,真的?”

邵老阁主依旧沉心写着字,“公冶子羡离开时对我说了一句安心。”

邵杰终于松了口气,吓死他了,就知道无忧一定会没事儿的。

“你要沉得住气,就当不知道这事。”邵老阁主叮嘱到。

“孙儿知道了。”

而此时济世堂的暗室里,无忧把她的手下都召集到了一起。

“你们要记住,从此世上再离无忧,只有小神医幽芜。”

若初到现在还觉得有些心颤,当时无忧捂着胸口回到济世堂时,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就算是用了假死药,可那伤口也是实打实的,稍微在偏差些,就伤到心脏了。

“主子,那凰灵,现在还在您体内吗?”

无忧点了点头,“凰灵的确出来了一下,不过后来的烟雾什么的,都是障眼法。”

子羡点了点头,“从一开始圣火变小,我就开始怀疑了,前几年皇夫一直在找各种离思乐生病的理由让她躲过祭天仪式,就临时和公主安排了这场戏。”

握瑜拍了拍子羡的肩膀,“听说这事儿的时候没把我也吓一跳。”

“哐当。”门被猛得推开了。

沧煦冲了进来,看着无忧,握住了无忧的肩膀,眼泪竟是流了出来,“仙女儿,没事儿吧,没事儿吧。”

无忧吓了一下子,她都忘了告诉沧煦了,沧煦这两天也不知道在哪。心中却也是感动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别看沧煦平时没心没肺,其实心很暖。“我没事儿,这是我布下的一个局,你记得告诉栖凤阁的人。”

沧煦擦了擦泪,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知道了,下次不要以身犯险。”

无忧点了点头,“今日过后,我就要去隐族了,你们都照顾好自己。”

握瑜握住了无忧的手,“我们都还好,你一个人单枪匹马,才让我们不放心。”

“放心啦,你这宝宝出生之前,我一定会赶回来的。”无忧摸了摸握瑜的肚子,真好。

至于陌桐殇,无忧相信,师兄那么聪明,定能识破自己做的局,就不用担心他了。

而在去隐族之前,她还要回一趟无忧城,看看自己拿让人心疼的弟弟。

第一百四十一章 回无忧城

某处的一座温泉里,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子嘴角带起一抹邪魅的笑,“这丫头,还是改不了那死遁的毛病。”

“帝君,您跑回来真的可以么?”一旁的下属有些担心。

男人摇了摇头,“人间的肉体是不记得这段记忆的,你放心。”

无忧城内。

听说无忧大公主逝世的消息,无尘直接昏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来。

霁雨和沧玉哪怕后来告诉无尘,无忧是假死,无尘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若初还在帝都以小神医的身份待着,而无忧,只是暗自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回了无忧城。

当看到城主府外那些鬼鬼祟祟的人时,无忧知道这是很多个势力的人,他们可能还不相信她就这样死了。

而若是真的还没死,那她肯定是要回无忧城的。

等到稍微晚些,无忧换了一身农妇的衣服,蒙了半边脸,推着一车蔬果到了城主府的后门。

“什么人。”后门守门的士兵拦住了无忧。

无忧撇了一眼这个士兵,啧,有点不好办啊,这个是新兵吧,她怎么不认识?

“军爷,我是给城主府送菜的。”无忧嗓音有些沙哑,眼神还撇了一眼不远处乔装打扮的探子。

“摘了脸上的布,把脸露出来。”士兵毫不留情。

无忧有些无奈,不只是哭是笑,这个士兵也太敬业了吧。“军爷,我面相丑陋,怕吓到军爷您。”

士兵半信半疑,“不行,必须看。”

无忧没有办法,摘下了蒙脸的布。

远处的探子看见了无忧脸上狰狞的伤疤,觉得有些恶心,把头扭到了一边。

士兵皱了一下眉头,刚打算开口说,以前送菜的不是你啊,就被远远走来的人打断了。

“让她进来吧。”容伯看见了无忧,一眼就认了出来,为防士兵坏事,他赶紧说了话。

“进吧。”士兵也没办法,容伯都发话了,那就是没事儿了。

无忧推着小车走了进去,对着容伯点了点头。

“吱呀”一声,门关上了。

无忧摘下了布,又把那伤疤撕了下来,露出了原本清秀的面庞。

两人没有言语,一直到了内院,容伯才说话,“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大家还好吗?”无忧很是思念大家。

容伯无奈地摇了摇头,“听闻您逝世之后,小少爷昏死了过去,好几天了,到现在还没醒。”

无忧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运起轻功飞向了无尘的房间。

推开门,看见床上躺着人儿时,无忧很是心疼。

“主子!”在床边守着的沧玉看见无忧有些激动,急忙站了起来,把床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无忧微微颔首,走到了床边,坐到了无尘身边。轻轻抚摸着无尘的小脸,“许久不见,阿尘你长大了不少。”

这可是自己最最疼爱的弟弟啊,“阿尘,姐姐回来了。”

无尘的手指动了动,似是在听到姐姐在呼唤他,是那样的清晰,就好像在他身边一样。

“阿尘,再不醒来,姐姐又要走了。”

姐姐又要走了?无尘感觉心被针扎一样,不能走,他好久不见姐姐了。

缓缓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无忧的脸庞,无尘鼻子一酸眼泪绷不住流了出来,“阿姐。”

一声阿姐,两行清泪挂在了无忧的脸上,“笨蛋阿尘,姐姐怎么会死呢?还没看你长大呢。”

无尘看着眼前姐姐越发清瘦的脸庞,很是心疼,姐姐怎么哭了呢,伸出手抹去了无忧脸上的泪水,“阿姐不哭。”

“嗯,”无忧点了点头,把眼泪擦了去,“阿尘也不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

无尘坐了起来,抱住了无忧,他的心底只有一片柔软,那就是无忧,他唯一的亲人。

一旁的沧玉看着相拥的姐弟俩,摸了摸眼角,竟是有些湿润。

刚刚走进来的霁雨站到了沧玉身旁,递给了她一个手帕。

沧玉下意识地接了过去,完全忘记她自己说好不理霁雨的。

连霁雨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嘴角扬起了满意的笑容。

过了许久,众人都缓了过来。

“城主,接下来,要去哪里?”在场的人数霁雨跟得无忧时间长,也最了解无忧。若是他没有猜错,无忧又要去做什么很危险又很重要的事情了。

一听这句话,无尘也很好奇地看着无忧,虽然他很舍不得姐姐,但他知道姐姐要做的每一件事都很重要,姐姐能回来看看他,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已经差不多知道自己的身世了,这次,我要去隐族找我的父亲。”

霁雨点了点头,无忧公主已经找到她祖父和表哥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了,隐族,真是一个危险又神秘的地方呢。

“阿姐,是我们的父亲吗?”无尘从小只知道无忧是他的姐姐,也从未听任何人说起过有关父母亲的事情。

无忧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对,我们的父亲。”这样回答,也是对无尘的安慰。

她知道无尘的生母是离潇如,他的生父是皇夫禹泽,可在无忧的眼里,禹泽不配做无尘的父亲。

也许有人会说她自私,可她每每想到禹泽做出的那些事情,她都恨不得把禹泽千刀万剐。

就算有一天无尘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会恨自己,那她也不后悔。

无尘很开心地笑了,他和姐姐是一个父亲,真的很棒。

霁雨很是心疼无尘,他一直担心自己不是无忧的亲弟弟,他害怕无忧有一天不要他。

“阿姐,你在无忧城待几天?”无尘一脸期待。

“两天。后日就走。”无忧不想再拖了时间越久,她越担心父亲的身体,不亲眼看一眼,只听表哥的描述,她根本放不下心,哪怕把灵丹妙药都给了表哥。

无尘的眸子暗了下来,两天,一转眼就过去了。“沧玉姐姐,我饿了。”

“好,等着姐姐去给你找吃的。”沧玉说完就向厨房去了。

“阿姐,我的功夫精尽了不少呢,不信你问霁雨哥哥。”无尘想赶紧吃饭,这样有力气陪无忧。

霁雨点了点头,“小少爷能在我手下过好几招了。”

无忧笑着揉了揉无尘的头,“不要太逼自己,你开心就好。”

第一百四十二章 启程

无尘的身体素质还是很好的,恢复得很快。

无忧检查了一下无尘的功力,真得很骄傲,比当初自己可厉害多了。

夜晚,无忧带着无尘坐在摘星亭中,眺望着这属于他们的无忧城。

“阿姐,我想出去看看。”无尘望着一望无际的世界,淡淡地说了一声。

无忧看着无尘,叹了口气,自己一直说要保护他,无尘从来没有去过无忧城以外的地方,他对外面的世界很向往吧。“等你八岁,姐姐就让你出去。”

无尘算了算,还有一年多,很快的。“好。”

八岁,对于媞月的孩子就不小了,子羡他们八岁的时候武功已经很厉害了,最起码自保的能力已经有了。

“阿尘,”无忧轻轻唤了一声。

“嗯?”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你的亲人是祸害国家,伤害百姓的坏人,你该怎么办?”

无尘沉默了一会儿,“我不会心软,但我下不去手,如果真有这种人,可能要姐姐帮我了。”无尘回眸,甜甜地笑了笑。

无忧点了点头,“好,那你也要快些长大,保护姐姐。”

脑子里突然闪过某个东西,她诈死,却忘记了隐族那边还有人想抓她,身份肯定是要曝光的,而她所需要做的就是在曝光的时候,不让桀老传消息给禹泽,不然她做的一切就都泡汤了。

“阿姐,我知道,我们不是一个父母亲。”无尘突然开口,很平静地说。

“啊?嗯?”无忧愣了一下,没想到无尘这样说,握住了无尘的手,看着他的双眼,“无尘,你要知道,不管如何,你都是我最宝贝的弟弟。”

“嗯,等到哪天阿姐想告诉我了,我会知道的,那些未蒙面的父母又有何用呢?毕竟守着我的只有阿姐。”无尘的眼中有一抹失落,还有些许的恨意。

无忧很放肆的在无忧城休息了两天,至于那些探子,无忧自是有办法摆脱他们。

又是一天入夜之后,无忧骑上了马,在黑夜里消失了,没有告诉任何人,她不喜欢离别。

对于隐族,她也只是有地图,但具体在哪里,还得慢慢找,也不知道得多久才能到达隐族。

听表哥讲,隐族类似一个镇子,不属于四国范围,周围地理环境复杂,有沼泽,有海,还有山丘,平原。

无忧活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的地方。

路上无忧把地图烧掉了,脑子里都记了下来,留着地图反而是个麻烦,若是不小心落到敌人手里,那就坏事儿了。

看着前面的岔路,无忧拉住了元宵的缰绳“吁……”脑海里回想着路线,她已经赶了半月路了,都快忘记走到哪里了。

“元宵,左边。”无忧吩咐到,路线是没错的,可是看着左边这条黑黢黢,阴森森的路有点汗毛耸立啊,

元宵把头扭了一下,貌似不太想走这边这条路。

无忧拉直了缰绳,“元宵,听话。”

元宵慢悠悠地走进了左边的道路。

如果不出意外,过了这片森林,就可以到隐族了,那这森林里绝对有隐族的人守着。尽管能找到这三条路已经很难了,无忧几乎走了好几天荒无人烟的地方才找到这三条路,一般人若是没有地图,真的是找不到这里的。

按理说,鸣寒表哥应该会安排接应她的人,不然让她直接闯进隐族吗?若是没记错,此时的隐族都在坏人的手里。

进了森林深处,无忧没有按照路线走,而是在进了森林里面,找了一片有草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里还算隐蔽,也没有人来,也有元宵吃的东西。

无忧下了马,抚摸着元宵的鬃毛,“乖,你自己在这里,再向前可能会暴露行踪,若是有危险,你自己按照原路返回,若是没有危险,你就一直等着我回来,最少,时间也得半个月。”

元宵轻声嘶叫,似是了解了无忧的意思,蹭了蹭无忧的手掌,似是在说,注意安全。

无忧是不担心元宵的,这家伙逃生的能力比她还强。

无忧自己继续走在林子里,也能看见一旁的路,她的印象里,通向隐族的可不是这条路,而是要穿过这片森林。

走了将近一夜,无忧终于看见了传说中的隐族。

看着那一座座的红色的屋顶,暗红色的墙壁,无忧怀疑自己进入了一个别样的世界。

最外围那一层又一层的守卫,无忧不由感叹,这守卫,比皇宫里还森严,她应该怎么进去?

不,她应该先找到鸣寒表哥还有祖父和父亲,隐族她不了解,擅自行动只会陷入困境。

无忧在这边思索着,完全没意识到有人在慢慢靠近她。

当反应过来时,一把匕首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一个男子冷冷的声音,“你是什么人?”

无忧震惊了一下,这个用匕首架脖子也是有讲究的,需要一次次血的磨炼才能掌握最好的角度。

若是其他人威胁她,她或许手上可以做些什么,但这个男人的角度,只要她少少做一点反抗,她脖子的动脉就会被割破。

无忧庆幸自己此时的发色是红色,“自家人。”无忧很厚脸皮地说,结果却是感觉到脖子有点点微微划破的迹象。

“隐族人不得允许,不得踏出警戒线,说,你到底是什么人。”男子的声音冷得像冬日的寒冰。

真是……无忧心底有些气氛,这隐族规矩真多,说白了就是不能出族呗。

“我出来做任务,你又是什么人。”无忧没有慌乱,依旧很淡定。

“呵,隐族之中无人不识本少。”

无忧脑海里迅速过着宫鸣寒跟她说过的隐族里的一些管理层,而年轻一辈的,自称本少的,只有自己表哥,左护法的儿子宫空城,右护法的养子宫墨还有巫马桀的养子宫岳雷,还有几个长老的儿子。

无忧赌了一把,“墨少的大名自然人人皆知,这下,墨少可否放过我了?”

宫墨愣了一下,他坚信无忧不是隐族的人,可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看着无忧一头耀眼的赤发,正红色!脑子里一闪而过,“你是,圣女?!”

“嗯哼。名副其实,宫鸣寒的表妹。”无忧感觉刀子从脖子上移开了,松了口气。

第一百四十三章婢女

无忧看着单膝跪地给自己行礼的宫墨,抿了抿嘴。

“属下冒犯了,请圣女恕罪。”宫墨是一个很正经的人,圣女的存在可相当于神灵,他刚刚干了些什么。

看着宫墨一本正经地赔罪,无忧突然想使个坏。拿出了腰间的青蛇,挑起了宫墨的下巴,微光下,这张脸倒是长得很是俊朗,“恕罪?既然冒犯了,你打算怎么赎罪?”

宫墨对上了无忧的眼睛,耳朵里,是少女轻灵的声音,她的眸里,似是有一片星辰大海,清澈透亮又深不见底,让人痴迷。

不知不觉,几乎没和女人说过话的宫墨竟然脸红了。隐族的管理层本就男多女少,可以说,几乎没有女人,不光是直系只有圣女一人,就连旁系也没有几个女子。

无忧被逗笑了,借着微光,好像看到宫墨脸红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先让属下带圣女去找少主,再杀属下也不迟。”宫墨真的很认真地在说。

无忧扶着宫墨的手臂,“不怪你,又没掉一滴血,快起来吧。”

宫墨有些不可思议,站了起来,听外界的说法,他还以为圣女是一个杀伐果断,不近人情之人。

“圣女,您不是……”宫墨突然想起族里的消息,说无忧大公主逝世了。

无忧点了点头,看来隐族的人也没有查到自己的消息啊,最起码自己小神医的身份,他们不知道。

“这事儿不要声张,先带我去找你们少主。”

“圣女先等等,我去取族里的衣服。”说着,飞身进了镇子里。

无忧并未着急,这隐族的规矩,可真是多。

不一会儿,宫墨带着一身隐族的普通女子服装过来了。

无忧找了一块儿巨石,安心地在后面换了衣服,这隐族女子的衣服,真是奇特,但不得不说,无忧很喜欢。

看着很随性的衣服,料子却很舒服,还是露腰的,小手臂也露着半截,衣服上还有银子做的装饰品,头发上盖了一层薄薄的黑纱,遮住了头发,还有半边脸真是别有风味。

“圣女的发色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样,黑纱能遮住颜色。”宫墨解释到。“委屈圣女先扮作属下的婢女了。”

无忧摇了摇头,“走吧。”

路上,宫墨给无忧简单介绍了一下族里的规矩。

“呦,宫墨你这是换了个新婢女啊。”一阵嘲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宫墨看着迎面走来的宫岳雷,向前了一步,把无忧挡在了身后,不屑地笑了笑,“三雷,不在黑域训练了?这次能过第七层嘛。”

宫岳雷黑了脸,就因为他是巫马桀的养子,巫马桀又是群里的三长老,唯一的外姓长老,所以他们都喊他宫三雷。

至于黑塔第七层,他两年了,一直过不了第七层,而宫空城和宫墨都已经到了第八层,少主都第九层了。现在就连明阳都到第七层了。

黑域由五大部分组成,训练场,角斗场,书阁,蛊池,还有黑塔。其中黑塔是隐族存在很久的一个十三层的高塔,每一层都有一个关卡,而目前从未有人等上过最顶层,就连到达十二层的人,都屈指可数。

宫岳雷没有被激怒,向前走了一步,黑塔又如何,他的蛊术在年轻一辈中可是数一数二的。

“平时也不见你近女色,怎么今日带着婢女出来了?不如让兄弟我看看这女人如何入得了我墨兄的眼。”说着,闪身到了无忧身边,握住了无忧的手腕。

“啧啧,皮肤真是滑嫩。”宫岳雷眼里色欲满满,他可是年轻一辈儿里出了名的色。

无忧皱了一下眉头,感觉手腕有些不对劲,抬头对上了宫岳雷的眼睛,“雷少,请放手。”

宫岳雷一听无忧的声音,感觉浑身一阵酥麻,“墨兄,把这女人给我吧。”

“这是要献给族长大人的,你确定你要碰?”宫墨冷言威胁。

宫岳雷讪讪松了手,族长大人的东西他可不敢碰,“罢了,你们去吧。”说完,转身离开了。

宫墨松了口气,没有停下,继续带着无忧向前走,没有多说什么。

一路上倒是没有再遇到什么别的人。

无忧观察了一下隐族的居民,发现不是所有的隐族人发色都是红色,大部分的普通居民发色里只带有一点点红,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而那些发色鲜红的,都是管理层,就连身边的侍卫婢女,发色都是红色,当然有的是橘红色,有的是暗红色。

“能在黑塔里走过前三关的人,血脉都会得到升华,发色会越来越红。”

无忧听了宫墨的话,有些惊叹,这黑塔,感觉是个好东西呢。

渐渐人烟稀少,几乎没有了人,环境也荒凉起来,无忧打了个哆嗦。

“圣女,属下就不往前走了,穿过沼泽,就能找到少主了。属下告退。”

无忧点了点头,看着宫墨离去的身影,一个人继续向前走去。

宫岳雷与无忧和宫墨分开后,去找了巫马桀,当看到地上剩下的两件衣服时,宫岳雷皱了皱眉头。

“父亲,不是跟您说了,不要再对隐族的族民出手了吗?”

“桀桀,”巫马桀阴森地笑了笑,突然闪身到了宫岳雷身边,用力地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

宫岳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父亲,怎么了?”

“桀桀,好香,你见了什么人?”巫马桀享受的摇了摇头,好久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的味道了。

“嗯?”宫岳雷知道巫马桀闻到了他想吃的味道,想想刚刚自己遇到的人,“父亲,刚刚碰到宫墨带着一个女子去了族长那边,说是献给族长的女人。”

继续回想着刚刚女子的特点,摸着下巴,“明明是一个普通的婢女,不过好像是通过了黑塔第三关的,血脉已经被升华了。”

“桀桀,”巫马桀有些失望,既然献给了族长,那就没有他什么事了,那族长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死在族长手里,还不如被自己吞噬呢。“有宫鸣寒的消息了吗?”

宫岳雷摇了摇头,“这家伙就好像蒸发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

第一百四十四章 心惊胆战

“桀桀,只要没死,总会出现的。”巫马桀把手放到了宫岳雷身上,“为父助你一臂之力,早日过了第七层,不要给为父丢人。”

宫岳雷紧咬牙关,感觉有蛊虫爬入了自己的身体,额头上的汗珠一点点冒了出来,为了到达第八层,什么也值了!

无忧站在沼泽地边上,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轻蔑地笑了,把那只小蛊虫扔进了沼泽地里,这个宫岳雷,真是不自量力,敢在她面前玩蛊。

不过,这片沼泽要怎么过?无忧有些疑惑,这,宫鸣寒也没告诉她怎么过沼泽啊。

直接走过去吗?无忧试探着将脚尖伸了进去,又猛得收了回来,要死了要死了,她怎么可能真的走过去呢?

无忧手持青蛇,把手心划破,血液流到了沼泽里。

“圣女要过沼泽,麻烦先祖保佑一下。”

无忧看着沼泽里的浮木,枯枝什么的,提起了一口气,用着轻功踩了上去。

没有想象中的艰难,无忧没想到会这样容易,却没注意到血液滴到沼泽地里发生的变化。

无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头,雾气腾腾的,也看不见前面的东西。

无忧有些累了,终于看见了一颗长在沼泽里的树,停在了上面,歇了一下。

“嘶……”

无忧正喘着气,突然感觉脖子后面一凉,有点渗人,这是什么声音?

慢慢扭头转了过去,当那条腿般粗细的黑蟒蛇对着无忧吐蛇信子时,无忧淹了口唾液,撇了一眼树下,发现还有东西在沼泽里游动。

无忧想哭,丝毫不敢动,这何止一个东西呀,虽然她不怕蛇,可这么多,她也受不住啊。

无忧不知道的是,这些蛇都是她的血招来的,而她能这么顺利的走到这里,也是因为这些蛇。

因为她血液的气味,这些蛇甘愿给她垫脚,可当香味散尽,这蛇可就恢复原样了。

也只有直系的血才有这种功效,其他人只要敢踏入沼泽,就会死于蛇口。

看着眼前这条王蟒,身上那黑金色的花纹,额上类似于王冠的凸起物,还有那粉色的蛇信子,无忧突然动心了。

仔细想想,这不就是,古书上说得黑金帝王蟒吗?这可全身都是宝贝啊,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

最主要的是,这黑金帝王蟒身体里有两个蛇胆,而它的蛇胆,可是能让筋脉重生的大补之物。

无忧眼里冒着金星星,取他一颗胆,它也死不了,还能继续守护沼泽。不过发愁的是,它的皮极其顺滑,几乎划不到。

无忧屏气凝神,手慢慢地伸向了一旁的树枝,突然用力撇下了一根粗一点的,看着黑金帝蟒向自己扑来,无忧急忙又把树枝掰断卡到了它的嘴中。

无忧一眼盯住了蛇颈与蛇尾之间稍稍偏后的位置,在树之间穿梭着,趁着帝蟒不注意,迅速飞身向下,青蛇出鞘手指摸到了稍微坚实且有滑动感的地方,猛得刺了下去。

只见帝蟒挺起了蛇颈,发出嘶嘶的声音,似是在召唤着什么,沼泽地里的蛇都冒出了头。

无忧挽了个刀花,直接取出了一枚蛇胆,另一只手把止血药撒到了上面。

低头看了一眼沼泽里那一堆堆的东西,无忧颤抖了一下,运起轻功,踩着蛇就飞了出去,身法之快,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快。

等终于穿过迷雾,站到了岸上,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摸了摸额头,竟然有虚汗。

把蛇胆收了起来,抬头看了看眼前的景象,倒是清翠的林子,还有鸟叫声,再看看身后迷雾茫茫的沼泽地,这就是天堂和地狱啊。

看着眼前突然从天而降的身影,“表哥?”

宫鸣寒看了看远处沼泽地里的动静,刚刚听到黑金帝蟒的嘶嘶声,把他吓了一跳。“快来,大伯快不行了。”

已无暇顾及别的,刚刚宫毅突然昏了过去,把宫鸣寒和宫天刑吓到了,然后就感受到了黑金帝蟒的反应。

无忧没反应过来,感觉脑子嗡的一声,然后就被宫鸣寒拽着跑了。

当走进山洞时,看着石床上那昏迷的男人,无忧感觉心脏被扎了一下,那个白了一半头发的男人,是他的父亲。

没有时间犹豫,无忧直接走了上去,开始给宫毅看起了病。

咬着下嘴唇,封住了宫毅的几处大穴,忍着泪水,无忧没想到,自己的父亲身体已经差到如此地步。

功力全废,全身有半数的筋脉已经毁坏,下手的人,真是狠极了。

突然庆幸刚刚自己取了蛇胆,真是救命的东西。

无忧在一旁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把药都准备了出来,包括那枚蛇胆。

“你把黑金帝蟒的蛇胆取了?”宫天刑很是不可思议,见无忧点了点头,皱了皱眉头,罢了,帝蟒哪有自己的儿子重要。

父亲这是顽疾,常年积累下来,很是不好治,无忧不确定自己是否能让父亲痊愈。她心里没有底,这也只能一点点的慢慢来,不可能一下子就恢复。

将药大致调配好了,无忧走到了石床边,无忧不明白全身筋脉断了一半的人是如何坚持到现在的。

取出银针,一个一个的穴位扎着,将药汁涂抹在银针附近,把一颗药放到了父亲口中,慢慢会含化的。

无忧额头上冒出了汗,全身每一个毛孔都紧绷着,只要错一步,就前功尽弃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宫鸣寒在远处坐着,一动不敢动,看着无忧给大伯治疗,他也紧张的不行。

“哥,帮我擦一下汗。”无忧手上的动作不能停下来,又怕汗水滴到父亲身上。

宫鸣寒闪到了无忧身边,拿着手帕给无忧擦了擦汗,近处一看,伯父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针,宫鸣寒很是震惊。

看着无忧有些苍白的面孔,还有发白的嘴唇,宫鸣寒有些心疼。

精神高度集中几个时辰,极其耗费精力,这样恐怕祖父都做不到。

宫鸣寒拿出了一枚参片,放到了无忧的口中,希望一切都能好起来吧。

又过了大概一个时辰,无忧终于松了口气,上次给子羡治腿时,经络草做成了两枚药,还好还剩下一颗,不然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吧。

把所有的银针拔了下来,给父亲整理好了衣服,喝了些水,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等待着父亲睁眼。

第一百四十五章 父女相见

看着父亲慢慢睁开了双眼,对上他那双沧桑的眼睛,无忧很是心疼,轻轻唤了一声,“爹。”

宫毅看着眼前这个清秀的少女,仿佛看到了自己妻子,真的好像,这就是他的小忧儿吗?她刚刚喊自己什么?

“爹。”无忧看着自己父亲眼神有些停滞,又唤了一声。眼泪已经倏地流了出来。

宫毅的心一下子软了,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声音微颤着,“乖女儿,是你吗?”

“爹!”无忧扑到了宫毅的怀里,“‘女儿好想你。”小身体抽搐着,就像漂泊已久的小船找到了港湾,无忧第一次感受的父爱,仅仅是在父亲的怀里,她便已经爱上了这种感觉。

两个人相拥而泣,宫毅看着自己已经长得这么大的女儿,很是难受,他从未尽过一分父亲的责任,他的女儿已经如此优秀,经历的困难肯定也不少。

无忧想起了什么,对着宫毅说,“爹,你不要过于激动,对身体不好。”

“好好,不激动。”宫毅感觉十几年的阴霾全都一扫而光。

一家人在一起聊了好多事,很是开怀。

无忧把这些年怎么过来的抛去不好的事把有趣的事情都讲了一下。

宫毅知道女儿报喜不报忧,又怎么可能平平安安啊的长大呢?“放心,以后有我们护着你。”

“噗”无忧心里暖暖的,打趣道,“你身体还需要几个阶段的治疗,然后,被排挤的被排挤,没地位的没地位,你们还想护着我。还是让我护着你们吧。”

“你可是有什么鬼点子了?”宫鸣寒问到。

在刚刚宫鸣寒给她讲隐族内的势力分布时,无忧脑海里就形成了大致一个计划。

给几个人大致讲了一下她的计划,无忧自己觉得很靠谱。

“不行!”宫鸣寒第一个反对,他是几个人里跟假族长接触最多的,想想那个男人狠毒的手法,他不会让无忧冒这个险。

“你这是在赌。”宫毅气得咳嗽了两声。

“你们听我说完,”无忧有些无奈,“我保证,那个假族长不会碰我一根汗毛,在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前,而且,我还能挑拨他和桀老的关系。”

无忧一脸坏笑,“至于桀老,找个时间把他做了便是,他不过是仗着有金蛊傍身罢了。”在她眼里,桀老真的不算什么。

“好啦,就这样决定了,实在不成,我有危险时,你们再救我便是,我相信没人打得过爷爷的。”说着,无忧搂住了宫天刑的手臂,撒着娇。

“哈哈,爷爷护着你,”宫天刑被夸的摸不到脑袋了,看着自己孙女乖巧可人的模样,真好。

宫鸣寒无奈,这隔代亲真是,摇了摇头,唉,他怎么就享受不到呢?

最后在无忧的再三劝说下,几个人终于同意了。

“哥,等我站稳脚跟了,我会让你出来。”

“不,我回去黑域,我还有别的身份,不久之后就要擂台赛了。”宫鸣寒思考着,他已经让令锐去黑域了,黑域集结着隐族的精英。

无忧留了些药交给了宫天刑,“爷爷,你跟我爹现在这里待十日,每天服药,十日之后,我爹的身体就好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我们再来这里集合,商量下一步。”

无忧和宫鸣寒来到了沼泽边上,无忧讲了一下自己怎么来的,把宫鸣寒逗笑了,“突然发现你也不是那么聪明。”

无忧一头雾水,然后跟着宫鸣寒去了一个地方。

一棵前年古树下面,宫鸣寒划破了指尖,滴到了树干上,只见老树下面突然陷了下去,出现了一个通道。

无忧眨了眨眼睛,这个,这是什么操作?不要告诉她,这条通道,能穿过整个沼泽。

无忧跟着宫鸣寒走进了地道,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两个人走了出来。

无忧回头看着身后,直接消失不见了的地道,有些惊讶。

“不用惊讶,隐族传承数千年,甚至上万年,有很多自然解释不了的现象,你要习惯。”

无忧点了点头,想起了原先师父跟她说得,后来爷爷又补充的东西。

隐族虽然是宫姓,但好像是上古亓宫神族的后裔,无忧想了想自己所见过的那些超乎世人认知的东西,莫非,这世上真有什么神族?

“有事你就找右护法,千万不要自己扛着。”宫鸣寒再三叮嘱,真的很怕自己这宝贝妹妹出什么事。

两人分别,无忧又换上了自己原来的衣服,还故意弄得破旧了些。

绕过了所有人,又回到了隐族的入口处。

当故意让隐族巡逻的人抓住自己时,无忧甩开了抓着自己手臂的人,“放开我。”

看着前面带队的那个人,无忧有些不屑,“带我去见你们族长。”

明阳上下打量着无忧,一脸的冷漠,“为何要见我们族长?”

无忧知道,这就是那个巡逻队队长明阳,功夫和几个少爷相比肩的人。这个人的性格,冷漠,忠诚。“圣女要见族长还需要理由?”

无忧那种浑然的高傲让在场的人都惊了一下,圣女?

明阳眸子暗了下来,找了这么久的圣女,自己出现在了隐族里,她又是怎么找到隐族的?

“圣女可不是随便就能冒充的。”

无忧摘下了发绳,一头如霞光一般的赤发散落下来,“这够了吗?”

所有人看着无忧的头发,面面相觑,眸中全是震惊。

“属下参见圣女。”明阳单膝跪地,他信了。

“属下参见圣女!”一群人跪了下来。

“起来吧,先带我去找叔叔,有事找他。”无忧完全不把他们当外人,真的就像把这里当了家一样。

明阳他们是不知道外界的消息的,无忧大公主逝世的假消息目前隐族里只有几个上位者知道。

一路上,无忧被一队人马护送着,向着中间类似城堡的房子走去。

居民们发现了这一点,当看到无忧时,尽管衣衫可能破旧了些,可那气质,还有周身散发的威严,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迎接着他们圣女的到来。

有人已经将这事通报给了假族长还有族里的左右护法还有长老们。

假族长有些吃惊,站到了窗前,俯视着不远处向着这里靠近的无忧,眼中满是吃惊。

第一百四十六章 圣女回归(一)

当无忧站到假族长面前时,那眼眶,突然就充满了泪水,“叔叔。”无忧柔声唤到。

假族长愣了一下,随即颤抖着站了起来,“无忧?”

他此刻有太多的疑惑,无忧是怎么来的,难道宫鸣寒没有和她说自己要抓她?不过还好,没有人知道这些事。

棘手的是,现在族内的人都知道圣女回来了,不过她这招金蝉脱壳真好,把媞月国的人都骗过了。

“你们都退下,我有事和叔叔说。”无忧吩咐到,语气不容置喙。

假族长点了点头,示意别人退下。

“无忧,你是怎么来隐族的。”假族长有些担忧地问。

无忧拿出了一封信,交到了假族长手中,“这是我收到的,鸣寒表哥的信,他说隐族内肯能有叛徒和媞月皇族内部的人勾结,想要取我性命,我就做了假死这件事,想来隐族查清楚。至于鸣寒表哥,他好像是去做什么任务了?”

假族长一字一句的看着信上的内容,这信纸已经有些破旧了,上面的日期,也是几个月以前,那时宫鸣寒还没有被追杀然后。

那么如果这封信是真的,所有的事情就能讲通了。本来他觉得宫鸣寒也不可能背叛自己,毕竟他可是宫鸣寒的“父亲”。

这样事情只有一种说法,有人假借他的名义对在外的宫鸣寒说自己要抓圣女,让宫鸣寒误会了。毕竟当初他只说找回圣女,可没说要抓。

“无忧,你受苦了。”假族长一脸心疼,握着无忧的手,拍了拍。

无忧的泪水流了下来,眼皮抹的洋葱汁真是好用,她都忍不住。

“叔叔,无忧已经无家可回了。”无忧咬着嘴唇,她必须赢得这个假族长的信任。

“放心,这里就是你的家。”假族长拍了拍无忧的肩膀,温声安慰到,尽管他还是有些怀疑,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你知道你哥在哪里吗?”试探性地问。

无忧皱了皱眉,眼睛里满是疑惑,“怎么?我哥他,没在这里吗?他信里明明说让我来这里找他的呀。”无忧越说越有些着急。

“没事儿没事儿,那小子不知跑去哪了,不用管他。”

“叔叔,我诈死的事,千万不要传到我姨母耳朵里,她不会放过我的朋友们的,况且我手里有她的把柄。”无忧故意透露了些什么给假族长,若是她还活着的事儿,桀老告诉了禹泽,那就前功尽弃了。

假族长点了点头,这事儿,也只有桀老才会说了,但现在不能说。

聊了许多,无忧被带下去换了身衣服。

不一会儿,族内的长老们,和左右护法都赶了过来。

当看到无忧时,宫墨没想到圣女竟然这样出来了。

所有人丝毫没有怀疑无忧是假的圣女,那张宫毅和离潇颖结合的脸,不是圣女又能是谁?

假族长有些震惊无忧此时的气场,虽然也听说过离无忧大公主是一个办事利落,很有上位感的人,今日一见,这气场,直接镇住了很多长老。

“桀老,还记得我吗?”无忧嘴角带着邪魅地笑,帝都一滩浑水可几乎有他一半的功劳。

当听到圣女回归的消息时,巫马桀还怀疑自己听错了,明明得到消息无忧已经死了,不过也是,天命凰女怎么会这么容易死呢?

“自然记得。”巫马桀很是恭敬地说。

下一秒,无忧闪身到了巫马桀身前,玉指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用了五分的力气。

看似无忧嘴角带着笑意,可却是笑里藏刀,眼神里也满满都是杀意,“既知我圣女身份,还派人对我身边的人动手?嗯?”

平常的语气,却让在场不少人打了个哆嗦。看着无忧掐着桀老的脖子,众人也只是震惊,并未上前一步。

桀老有些喘不过气来,虽然他是虫身,了也是需要呼吸的呀,“是,是,我失职。”

左护法宫越天上前了一步,“圣女是否太狂妄了些?族里的长老可不是圣女想动手就动手的。”说着,手握住了无忧的手腕。

众人看着宫越天直接放出了蛊虫,都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若是圣女太弱,他们可不会认的。

无忧感觉的到有蛊虫爬进了自己的身体,嘴角轻轻上扬,高傲如她,依旧没有松手,片刻,蛊虫就掉到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这,”一直沉默着的二长老惊讶了一番。

不只是二长老,就连假族长眼中都是震惊之色,宫越天的控蛊之术在隐族是很不错的,但是圣女竟然……

“呵,就这点能耐吗?”无忧松开了手,拿着手帕很优雅地擦了擦手,他们是绝对猜不到自己体内有金蛊王的。

“难道圣女不惧蛊是真的?”二长老摸着自己发白的胡子,思考着。

二长老是族内唯一一个研究蛊却不控蛊的人,他喜欢研究医术,还有各种奇特的东西。但是能坐上这个位置,也不是可以轻视的。

无忧坐到了一边,“我从未想过得罪谁,但是敢动我身边的人,我也不是吃素的。你们也都知道我是媞月国的大公主,但是,有人给我媞月的臣子种蛊,该怎么解释?”

四长老眼睛提溜转了一下,“圣女你可有证据?”

无忧看了一眼桀老,“邵老阁主嫡孙体内的噬心蛊怎么解释?”

桀老慌了一下,这事儿大家是不知道的,只有他和族长知道。

一向正直严谨的大长老疑惑了,“三长老,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派宇文凝芷去无忧城杀沧玉和霁雨,沧玉昏迷了很久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沧玉替霁雨挡剑的事,她是知道的,只不过没有说罢了。

“知道我是鬼主,再加上大公主的身份,怕我回到隐族会影响些什么吧。”

巫马桀知道此事自己理亏,低下了头,右手放到了胸前,“圣女,此事是老夫不对,还请圣女宽容。”

无忧突然笑了,“噗,”起身拍了拍桀老的肩膀,“不打不相识,看在你是三长老的份上,此事就此作罢,但若再有下次,你会死的很难看。还有我诈死的事情,你懂的。”

巫马桀颔首,刚刚,他竟然慌了一下,他在害怕一个黄毛丫头?!

第一百四十七章 圣女回归(二)

无忧一个下马威,让众人不敢轻视她,目的也算是达到了,桀老?以后有的是机会玩他。

“桀老,有空带凝芷来见见我吧,我们叙叙旧,好歹我也是灭了她全家的人。”无忧像是唠家常一样说着。

众人感觉越来越看不透圣女了,灭了全家,是得多心狠的一个女子,还要找人家叙叙旧。

“对了,叔叔,派人出去找找我哥吧。”无忧若无其事地说。

“少主不是已经背叛隐族了吗?”五长老蹦出来一句。

无忧皱了眉头,“背叛?”无忧质疑,看向了假族长,“叔叔,发生了什么?”

假族长看着无忧真挚的眼神,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无忧还不知道这事,很有可能宫鸣寒也是被冤枉的。毕竟圣女可算是他的乖儿子带进来的。

此时的无忧要么什么都不知道,要么隐藏的太深,若是第二种情况,那可就太吓人了。

“说来话长,不过现在看来,鸣寒是被冤枉了。”假族长一脸的忧伤,拍了一下自己大腿,“是我冤枉了他,真是愧对鸣寒。”

“听说,我哥困在了南涧山,我去那里找药的时候,也没找到他,也派人去找了,未果。”无忧眼中透露着哀伤,“虽说只见过我哥一面,但我能以我的圣女之位作保,他不会背叛隐族。”

“放心,我一定会把鸣寒找回来的。”假族长做了保障。

无忧就是拿捏住了这一点,恐怕知道假族长身份的,在场没有几个,他也要装样子,保持自己的形象。

“圣女继位仪式三日后举行吧。”大长老说着,他算是族里最有威严的人了,哪怕是族长,也要敬他几分,这些都是其他长老比不了的。

“越天,云辰,你们俩个着手准备一下。”假族长吩咐到,“来人,带圣女到圣女殿休息吧,无忧也累了。”

无忧点了点头,眸中是感谢的目光,“谢谢叔叔。”

“自家人,客气什么。”

无忧被侍女带着去了圣女殿。

无忧没想到的是,圣女殿几乎不在镇上,在外围一个让她很喜欢的地方。

一个很大的花园,然后一个大殿,花园里全是一种红色的花,无忧也不认识这是什么,不过放眼望去,一大片血红的花,真是好看。

大殿也是古老的建筑,倒是别有风味,里面男男女女的侍从恭敬地站成两排,“恭迎圣女。”

无忧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看着大殿内的摆设,跟外界的都不同,说不上古朴,是一种别样的风格,她还真没见过这些。

“外面那个是什么花?”无忧有些好奇,问着侍女。

“回圣女,那花叫赤阳星,是族里的圣花,不过以前一直枯萎着,圣女您一回来,它就开放了。”侍女解释到,他们这些常年在圣女殿的人知道,眼前这个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圣女。

赤阳星也叫圣女花,全隐族也只有圣女殿有,但它却是一直枯萎的,如今圣女归来,赤阳星全部开放,族人都将这视为吉兆。

“能帮我摘一朵吗?”无忧有些好奇,想知道这花,有什么效果。

侍女摇了摇头,“圣女,赤阳星只有圣女可以碰,其他人,根本碰不到赤阳星的实物。”

无忧一听来了兴致,碰不到实物?世上还有这般神奇的植物?“你叫什么名字?”无忧打量了一番这个菊发的侍女。

“夏夏。”侍女不卑不亢,回答着无忧。

无忧倒是喜欢这个侍女,她看人向来相信第一感觉,“以后你便贴身跟着我吧。”无忧敢相信,这个夏夏绝对不是假族长的人。

“是。”夏夏跟着无忧去了外面的花田。

看着这满眼的红色,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芬芳,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无忧蹲下了身子,手伸向了赤阳星。

“嘶。”无忧没想到这花这么扎手,竟是把她的手刺破了。

鲜红的血液也到了土里,只见每一株赤阳星的花蕊中都飘起了点点的粉尘,似是花粉,又闪着点点的微光,如同那天上的星星一般。

无忧轻嘬了一下手指,站起了身,有些不可思议。

看着如星辰般的淡红色的粉尘一点一点的随风飘散,还带着醉人的花香,无忧只是怔怔地看着。

其他人也都看直了眼睛,每个人眼中像是都有星辰一般。

族民们不少都闻着花香走出了家门,或是驻足在路上,或是停步在田野上。

花粉落到了路两旁,只见瞬间开出了红色的赤阳星花,红的耀眼,红的勾人心魄。

有小孩子蹲了下来,想要摸一下,却是什么都触碰不到。

“是圣女花!”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所有人都双手合十,闭上了双眸,心中向着圣女许起了自己的愿望。

而此时在圣女殿的无忧感觉胸腔热热的,很暖,她体内的凰灵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各位长老也都看着外面的景象,十分的震惊,难道,这就是圣女的力量么?

很快,无忧就适应了隐族的生活,圣女的继位仪式也很快就到了。

无忧依旧是一袭白衣,红发披肩,眸中,是大义,又有着无情。

无忧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睛。

宫岳雷看直了眼睛,他没有想到圣女会是如此天资,让人离不开眼。他自诩见过美女千千万,却从未见过这么美得女子。

桀老撇了一眼自己身后看直眼的宫岳雷,小声说,“若是你能把圣女拿下,那也是你的本事。”

一旁的宫空城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本来没太注意圣女,便也好奇地看了过去。

他没有很沉迷女色,对圣女也仅仅是欣赏,“宫墨,你觉得圣女怎么样?”

宫墨愣了一下,“圣女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觊觎的,都收好自己的心。”他这句话,是说给宫岳雷听的。

这时,二长老的曾孙子宫堂拽了拽宫墨的衣服,“墨叔叔,圣女姑姑会和堂堂玩吗?”

宫墨温柔地笑了笑,摸了摸宫堂的头,“堂堂这么乖,自是喜欢的,会带你玩的。”

宫堂甜甜地笑了,他是目前最小辈分的人,他的父亲比宫墨他们大几岁,但是英年早逝,只留下了他一个。

所以宫堂还是很受宠的,尤其是二长老,儿子不在了,孙子也不在了,只留下堂堂一人,简直把宫堂当做命根子。

第一百四十八章

无忧看着所有的人,这可能是她见得最全的一次了,所有的长老,护法,还有别的人。

有些人,她只看表情就能猜出性格,有的人却像是谜一般,比如,站在大长老身后那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尽管保养的很好,但无忧毕竟是个医者,还是能看出来她的年龄。

还有宫空城,他和左护法一样,都很会隐藏自己的心思,不对,他比他爹还危险。

今日,所有人都记住了圣女的脸,对于族民来说,那更是信仰。

这几日,无忧忙前忙后,几乎没有歇着的时候,也和很多人打了交道,她才发现,隐族里女人真的很少。

无忧打算夜探巫马桀那里看看,趁着巫马桀没在。

但当前有虎后有狼时,无忧想哭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明知道夜晚巡逻会比白日里多一倍,她还要来。

真是拿隐族和外边相提并论了。

无忧没想到还碰见了宇文凝芷,本来听说她在黑域的。

说起黑域,无忧还未去过,打算过几日再去也不迟。

无忧继位圣女的时候,黑域里的人是没有出来的,宇文凝芷也不知道这事儿。黑域一但选择了训练时间,没完成任务量,是绝对出不来。

当宇文凝芷看见无忧时,她也仅仅是装作没看见,她知道,此时的她在无忧面前就如同蝼蚁一般,何必自找苦吃?

“过来。”一道人影把无忧拽走了,躲开了巡逻。

不知道被拉到了哪里,当周围火光亮起来时,无忧才发现,这是在一个屋子里,古色古香,倒是典雅朴素。

“宫卉姑姑?”无忧这才看清了拉走自己的人。

宫卉便是大长老的女儿,明明四十有余,看起来却如同二十几岁的女人,风华犹存。

只不过,宫卉至今未婚,也不知是何缘故。族里很多男人都想娶她为妻,只是都被拒绝了,比如左护法宫越天。

按照辈分,宫卉跟无忧的父亲宫毅算是一辈儿,叫声姑姑也是理所应当。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夜探三长老家里?你突然来隐族有什么目的?”宫卉看着无忧的眼睛,逼得无忧后退了几步。

无忧不由得惊讶,她这宫卉姑姑给人的威慑力倒是比那几个男人还厉害,真不愧是大长老的女儿,看来族里女人虽少,但胜在精啊。

“你可知毅哥的下落?”宫卉突然问了一句,眸子暗了下来。

无忧愣了一下,毅哥?她,她爹吗?看着宫卉姑姑的眼神,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宫卉坐到了一边,“若是他还在,看到他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一定会很开心吧。”看向无忧的眸子里全是关怀满足和遗憾。

“姑姑和我父亲很熟吗?”无忧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宫卉不由得苦笑,似是回想起了从前的事情,“从小一起长大,哪里不会熟?”

无忧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宫卉姑姑的眼睛里,能看得到对父亲的爱意和思念。无忧不知道宫卉和大长老是敌是友,她不敢冒险。“也或许我爹他在某个地方呢,或许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你这性格,倒是和阿颖很像,凡事都很乐观,也怪不得毅哥会喜欢。”宫卉看着无忧满满的宠溺,就好像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样。

“我母王,很乐观?”无忧有些不可思议,在她的印象里,不对,是听羡羡他们的描述,她母王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子,脸上几乎见不到笑容,尽管对谁都很温柔,但还是能感受得到她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她处事果断,精明无比,不像宫卉姑姑嘴里的人呢。

宫卉不由自主地笑了,“是呢,想想阿颖那时候刚来的时候,乍一看还以为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子,没想到,没过两天便和所有人混熟了,整日逗得大家合不拢嘴,笑起来,就像春日的微风,能把所有的阴霾全都吹散。”提起离潇颖,宫卉就像看见了好友站在自己的眼前,笑出了声。

原来,母王曾经是那个样子啊。无忧淡淡地笑了,或许在帝都,母王并不快乐吧,她一定很喜欢这个地方吧,也很爱父亲,不然又怎会甘愿为他生儿育女?

“本来,我还觉得阿颖配不上毅哥,后来才发现,哪里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心在一起,又何必在乎那些世俗?更何况还有你?”宫卉此刻已经释怀了不少,她从来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只要他幸福,她便开心。

无忧此刻有些感动,她能从宫卉姑姑地眼里看见姑姑对父亲的情意,如果这样说,心里装着一个永远得不到的人几十年,应该很累但也很幸福吧。

“我来桀老这里,只不过想找些东西罢了。”无忧解释到。

“三长老的东西从不往家里放,你是找不到的。”宫卉说出了实情,“他很受族长重用,常年在外,很少在隐族待着。这次不过正好回来被你赶上了,不过看样子,他不会很快就离开的。”

无忧听着宫卉姑姑讲,她好像对假族长的事情并不知情,“姑姑,你有没有觉得我叔叔有什么异常,这些年。”无忧试探性地问。

宫卉陷入了沉思,她自问记忆力很强大,从小到大的事情几乎全都记得,包括,一个月前她穿了什么衣服。

宫卉注意到了,无忧说得是这些年,作为故人的女儿,宫卉看得出,无忧这次来隐族绝对抱有什么目的。

“这几年,好像也没发现族长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过,对少主,族长好像是越来越严厉。”宫卉回忆着,可能是因为望子成龙吧。

“比如饮食习惯什么的。”无忧提醒了一句,一个人不经意的小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族长平时进食不允许被人打扰的,”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片段,“有一次小堂堂不小心闯了进去,还在那儿吃了一顿饭。但是出来之后,小堂堂说吃了好多好吃的,蘑菇,大虾,什么的。”

“这有什么问题吗?”无忧看着紧促着眉头的宫卉问到,怎么就突然不说话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宫卉姑姑的回忆

宫卉摇了摇头,“很少有人知道,这也是毅哥告诉我的,族长从来不吃菇类,因为他过敏。”说到这里,宫卉眼神像是黑洞一般深沉,变得很严肃。

片刻,宫卉抬起了头,与无忧对上了双眸,这个小丫头,竟然在引导她,“圣女,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无忧嘴角微微上扬,该有的疑心,现在她这宫卉姑姑都有了,“姑姑知道当初我爹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吗?”

“十几年了,族长派人找过很多次,都找不到,现在还一直在找。”宫卉回答,“这倒是与族长的性子有些不符,十几年了,按理说该放弃了。”

“或许是父亲知道些什么或者别的呢?”无忧很大胆地说着,“偏偏每次还都派桀老去。”

“无忧,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哦对了,姑姑,我有一个朋友受伤了,因为惹到了我叔叔,可否在您那边藏一下?”无忧知道,大长老一家都住在后面的山林里,一般不允许别人打扰。

宫卉看着突然有些调皮的无忧,有些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既然开口,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我也会帮你。”

“明日卯时,沼泽旁见,两个男人,麻烦姑姑了。”说完,无忧就挥了挥手,“姑姑晚好。”然后离开了。

望着无忧离开的身影,宫卉叹了口气,“爹,出来吧。”

只见大长老从后面的屏风走了出来,他的功力,无忧自是感受不到的。

“你觉得圣女如何?”大长老沉声问到。

“很聪明,比毅哥和阿颖都聪明,刚刚差点把我绕进去了,不过,她好像知道的不比我们少。”

没错,这些无忧试图引导宫卉知道的东西,她和大长老其实都知道,今日一来,也不过是互相试探罢了。

“明日我去沼泽地吗?”宫卉寻求大长老的意见。

大长老笑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答应了人家小姑娘的,说话不算数你羞不羞。”

宫卉点了点头,“我们回去吧,爹。”

路上,宫卉嘴角带着微笑,想着无忧,友人的孩子,真的已经很优秀了,只不过,未来怕是还有很多困难等着她吧。

思绪慢慢回到了从前。

那时候宫卉还是妙龄少女,族里年青一代最貌美的女子,有很多追求者,可她心里只住着一个人。

“小姐,宫毅少爷回来了。”丫头急忙来通报。

“嘶,”宫卉正在绣着衣裳,听到这句话,不小心扎到了手,急忙把嘬了一下手指。“给毅哥做的秋装还没做好,不是说出去游历吗?怎么这才半年就回来了。”

丫头欲言又止,刚想说宫毅少爷还带回来了一个女子,话还没说出口,宫卉就已经跑了出去。

当看到怀里搂着一个妙龄女子的宫毅时,宫卉停下了脚步。

那个女子甜蜜地靠在宫毅的怀里,正在和宫天刑说笑着,竟然把一向老顽固的族长给逗笑了。

“宫卉!”宫毅看见了远处的宫卉,招了招手。

宫卉走了过来,对着宫天刑行了个礼,随即笑笑,“毅哥,这位是?”

宫毅眸中满是幸福之色,“这是你嫂子,阿颖。”

离潇颖甜甜地笑了,“这就是你经常跟我说的宫卉妹妹?你好啊,我叫阿颖。”

看着离潇颖伸出的手,宫卉很礼貌地回应,握了握手,“我是宫卉。”刚刚离潇颖是说,毅哥经常提到她,但是,是宫卉,妹妹。“阿颖,你好。”

“叫嫂子,没大没小,”宫毅打趣道。

离潇颖瞪了宫毅一眼,“胆子大了是吧,明明我和卉卉年龄差不多。”

“好好好,你最大,都听你的,不生气,不生气。”宫毅一脸宠溺,摸了摸离潇颖的肚子。

宫天刑笑得合不拢口,“宫卉,你快去告诉你爹,我要先他一步当爷爷啦。”

宫卉后退了一步,牵强地笑笑,“好,我这就去。”

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她的眼泪流了下来,宫毅,要当爹了。

宫毅和离潇颖还没有回到住处,整个隐族就都知道了宫大少爷带着有身孕的妻子回来了。

尽管才四个月身孕,但据说是个女儿,也就是未来的圣女。族民们都出门迎接,宫毅少爷的妻子,真是有着天人之姿。

离潇颖友好地对每个人微笑,说是九天的仙女,却又丝毫不让人感到疏离。

就这样,离潇颖在隐族很快就适应了,有些意外的是,她和宫卉成了好朋友。

看着一天天肚子大起来的离潇颖,宫卉早已被这个浑身充满阳光的女子打动了。

离潇颖知道她喜欢宫毅,可却从未对她有过敌对之心。她还清楚地记得,那次离潇颖说的话。

“卉卉,我知道你喜欢宫毅,我也知道,你有你自己的尊严,对不对?”

她的回答是对,优越的出身,不允许她做破坏别人感情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离潇颖挺着八个月的大肚子深夜来找她。

“卉卉,隐族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的身份,现在,我告诉你。”

看着离潇颖一脸焦急,她有些担心,不知发生了什么。

“我是媞月国的长公主,本名离潇颖,现在国家有难,我必须回去,我的身份宫毅也不知道,我求你不要告诉他。”离潇颖流下了眼泪,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若是,我没有回来,告诉他,不要找我,卉卉,你替我照顾好他。”

“可是你还怀着他的孩子,就不能自私一下吗?”那时的她,还做不到离潇颖那样伟大。

“那是我的国家。”

看着离潇颖赶着马车,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之中,那一刻,她好像明白了,为何毅哥那样喜欢阿颖。

离潇颖心中装的不仅是小家,更是大家,整个国家,那时的她,可能都未把整个隐族装进心里。

不出所料,毅哥疯了一般地找离潇颖,族长也派出了很多人去寻找,因为,离潇颖肚子里怀的是圣女。

毅哥跑来问过她,知不知道阿颖去了哪里,她撒谎了。

宫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大长老注意到了,“过去的就过去了,你不必给自己施加压力,颖丫头的离开是你阻止不了的。”

大长老知道,自己这女儿愧疚了很多年,但其实,不是她的过错,就算她告诉宫毅离潇颖的去向,也挽救不了任何结果。

第一百五十章 黑域

卯时,宫卉站到了泥泞的沼泽旁,她想不通无忧为何选择在这里,毕竟这里可算是隐族的禁地。

迷雾茫茫中,无忧走了出来,“姑姑,晨好啊。”

宫卉点了点头,“耍贫嘴,你的两个朋友为何会在隐族的禁地?”

无忧装傻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你亲自问问,不就知道了?”

宫天刑和宫毅从浓雾中走了出来。

宫卉看着那两个身影,愣了一下,当看到两人的脸时,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宫毅身体已经好了不少,只是那头发,白了一半的头发,是恢复不过来了。“怎么,这么大年纪了,还跟年轻的时候一样,那么爱哭。”

“毅哥,老族长。”宫卉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站着的两个人。“你们,怎么会。”

无忧看了看周围,“好了,没那么多时间说了,爹和爷爷就暂时先麻烦你照顾了。”

“我懂。”宫卉什么都明白,这些事儿一句两句也说不明白。

几人就这样分开了,无忧相信,这些大人们,会处理好一切的。

而她,就打算去黑域看看了。

回了圣女殿,无忧一进卧室的门,被吓了一跳。

夏夏突然出现在了无忧身后,像是幽灵一般,“圣女,您去哪了?”

无忧真的被吓到了,但还是面色从容,回头看着夏夏,发现她的眸子竟有些橘色的色彩。

“去了禁地。”无忧嘴角带着笑意,如实回答夏夏。

“禁地比较危险,圣女要小心。”

出乎意料,夏夏不仅没有多问,还在关心无忧,“圣女要去黑域看看吗?”

无忧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夏夏打断了。

“属下带圣女去看看吧,此时正是角斗场决斗的时候。”

无忧点了点头,跟着夏夏去了黑域。

第一次到黑域,无忧为之震惊,真的是很大的一个地方。

夏夏给无忧讲解着黑域,“那边是蛊池,很恐怖却也是蛊师们的天堂,第一次进蛊池要经过梦蛊的洗礼,那也是检查能否成为蛊师的重要一步。”

继续向前走着,夏夏指着那边很奇特的一栋楼阁,“那里是书阁,有很多古籍,不过想进去,需要角斗值。”

“角斗值是什么?”无忧有些好奇,这黑域真是个有趣的地方,看那书阁的大小,比媞月藏书阁还要大不止一辈两倍。

“角斗值在隐族可是个好东西,”夏夏有些玩味地笑着,眸中似有火焰在燃烧,“角斗场的一对一比赛,每赢一场可以赢得一个角斗值,连赢十场,可以额外获得五个角斗值,连赢三十场,可额外获得十个角斗值。再之后就是五十场加十五个,一百场加五十个了。不过至今从未有人连胜一百场,最高的不过是少主和空城少爷,连胜八十场。”

无忧越听越有兴趣,身体里的好战因子在叫嚣,“应该是有年龄限制的吧。”

“仅限三十五岁以下的人参加,隐族的人普遍活的岁数比较长,一般都能活到一百三十岁,活到一百七八十岁的也有。隐居山谷的老祖宗们有多大,根本没人知道。”

“那要是平民想进书阁,没有角斗值怎么办?”

“角斗值可以交易,仅凭主人自己意愿,有很多人用角斗值跟平民换取生活所需。”

无忧明白了,点了点头,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看着前面高耸的一座塔,通体黢黑,给人一种很深邃的感觉,好像有一种吸引力,“那里,就是黑塔了吧。”

提起黑塔,夏夏笑着回答,“是,那里就是黑塔,每年三月初二都会计算一年当中角斗值前十的人,初三那日,便可以进入黑塔。”

无忧知道,黑塔几乎是隐族荣誉的象征,每个进入过黑塔的人,都是隐族年轻一辈的精英。而能通过前三层的人更是厉害,好处也是很多的。

血脉会得到生华,发色会慢慢变向红色,而几乎隐族管理层手下的人,都是至少进入过黑塔的人。

无忧早早就注意到了夏夏的发色,“夏夏,你到第几层了?”

“五层。”夏夏很平静地说,没有一点骄傲的感觉。

无忧惊讶了一下,好像她听说,明阳和宫岳雷才到第七层。

“黑塔第三层,是个分界点,后面每一层之间的差距都是极大的。九层则是另一个分界点,就连当年老族长也仅仅到了十二层。”

“夏夏,黑塔里到底有什么?”无忧真的很好奇。

“这些是不能说的,进入过黑塔的人,身体里都会烙下烙印,只要透露里面的东西,就会功力全废。圣女若是想知道,自己去看不就得了?”

无忧想了想,距离三月初三好像只剩下七天了,初二要统计前十的角斗值,这有些难啊。

夏夏主意到了无忧的表情,“前面就是角斗场了,我们去看看吧。”说着,向前走去。

无忧望着夏夏的身影,有些感叹,隐族的每一个人都不能小觑啊,一个普通的婢女,给人的感觉深不可测,无忧此时都有些怀疑,她能不能打得过夏夏。

当进入角斗场时,无忧的耳朵都要被人们的呐喊声给震破了,空气里全是战斗因子。

周围的火光微暗,隐约还透露着血色的光芒,数不清的人围着中央的台子,上面一个体型硕壮的男子在和一个身形柔软至极的女子在交手。

女子带着面具,很灵活的穿梭着,可是在力道上,却远远不如那个男人。

“角斗场上不分男女,不分身份,不分年龄。”夏夏对着无忧解释到。

尽管很嘈杂,无忧还是听到了夏夏在说什么,“是点到为止吗?”

夏夏摇了摇头,“只要打不死,就可以。你猜猜台上的两人谁会赢?”

无忧有些震惊,不死即残,而认输就是尊严问题了。

仔细的看着台上的壮汉和女子,无忧自动屏蔽了周围的声音,把自我隔绝了起来。

两个人的身影在无忧的眼里似乎慢了起来,壮汉抓不住女子的身影,女子拳脚打在壮汉身上又好像没有什么作用。

角斗场的战斗又分为两种,近身战搏斗还有武器战,至于什么战斗,是要听角斗值高的那一个人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角斗场

“女子会赢。”无忧说着,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就算壮汉防御再好,他身上也是有死穴的。

夏夏满意地笑了笑,“这个壮汉,怕是要终结于这场战斗了。”

无忧没有听懂什么意思,但是当看到壮汉输了时,壮汉扑通跪到了地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只见有两个人走到了台上,把一只蛊虫拍入了壮汉的后颈,把他拖了下去。

不一会儿,就开始了别的战斗。

“那个壮汉被带到哪了?”无忧感觉有些不对劲。

“每一场角斗,赢得一方得多少角斗值,输得一方就会输多少。角斗值一但成为负数,就会被拉去蛊池喂蛊。”夏夏很是平静地说,“刚刚那一场,是那个女人的十连胜。”

无忧感觉后颈有些发凉,很恐怖的赛制,但她不同情那个壮汉,在上台之前,他应该已经做好了准备,况且在黑域,就是强者生存,弱者淘汰,也难怪隐族精英会有这么多了。

当看到宇文凝芷上台时,无忧愣了一下,她怎么也在这里?

夏夏看到宇文凝芷,眸光亮了,“宇文凝芷可以算是一匹黑马了,半路出道,在台上就像是不要命一般,每次都伤痕累累,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不过有三长老和族长提拔,不到一年,她就成了角斗榜上第八名,今年有望进入黑塔。”

无忧总算知道宇文凝芷为何能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变得这么厉害了,隐族的黑域,可真不是正常人待的地方。

无忧看着宇文凝芷毫无压力的打败了好几个人,轻轻松松,拿了一个十连胜。

“十连胜对她来说很简单,不过到了三十场的时候,她就有些吃力了。”夏夏给无忧讲着,对于这里,她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了。

“那你应该比她厉害很多吧。”毕竟夏夏可是进入过黑塔的人。

夏夏有些不屑,“一个外族人罢了,再厉害又能怎样?除非她能过三层,进行血脉洗礼。不过对于外族人,就算能到三层,洗礼过程的痛苦要比族人高出几倍。”夏夏说完,飞身上了角斗台,站到了宇文凝芷面前。

无忧没有想到,夏夏竟然过去了,看着夏夏对她点了点头,很轻松地笑了一下。

“欢迎我们的夏夏!”江门醇厚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角斗场。

江门是角斗场的大红人,认识这里的每一个人,算是裁判和解说人,每个人都会给他一个面子。他还有一层身份,是族内唯一一个女长老六长老的亲传弟子。

“夏夏!夏夏!”台下传来了人们的欢呼声。

夏夏嘴角带着不可一世的笑容,宛若一个女王,跟平时那个花少温顺的女子一点也不一样。

另一边也有观众喊了起来,“芷妹!芷妹!”

看来,这两人人气都很高啊。

不过在场大部分人只有一些在黑域待了几年的人才知道,夏夏三年未来过角斗场了,而这里的新人们大多知道宇文凝芷这支带刺的黑玫瑰。

两人交起了手,瞬间就过了好几招。

“哇哦!”

台下欢呼声,呐喊声,仿佛他们就是在台上一样。

这两个女人,他们在场的各位可不敢小觑。

众人注意到了夏夏的发色,有人知道夏夏是通过过黑塔五层的人,也有人以为夏夏是上位者。

就当众人以为宇文凝芷要输时,夏夏突然后退了两步,“我认输。”说着,飞身到了无忧这边。

无忧不明所以,宇文凝芷已经受伤了,夏夏想要赢,很容易。

众人也同样疑惑,不过他们也不在意这些,不一忽儿,就有新人站上去挑战宇文凝芷。

当宇文凝芷被其他人打败时,无忧才明白了夏夏的做法到底为了什么。“你真坏。”无忧调侃到。

夏夏笑了,“她对圣女身边的人下过手,属下做这些也不过是搏圣女一笑罢了。”而且,她做到了。

无忧心里有些暖,每个人都有柔软的一面,“你若是个男子,不得勾引很多少女的心?”

夏夏无奈叹口气,“奈何夏夏是个双十都嫁不出去的母夜叉呀。”

“噗,”无忧被逗笑了。“对了,为何宫空城和我哥都连胜八十场,但是我哥到了黑塔第九层,宫空城才第八层?”

无忧没有思考就问了出来,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发现夏夏好像什么都知道的特别清楚。

“少主可是少主,就跟圣女是圣女一样,光是血脉,岂是其他人能比的?少主心思坚定,空城少爷心思精明,比较,”夏夏脑海里搜索着词汇,“对,比较阴险。”

“今年他们还会进黑塔吗?”无忧有些好奇

“会的,他们目前的排名已经稳住了,那几个少爷还等着进击黑塔更高一层呢,不过,应该于事无补,第九层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无忧这才感觉到,这个夏夏,骨子里对血脉很是尊崇,这可能也是她对自己这么好的原因吧。若果没有猜错,夏夏应该是想让自己进黑塔的。

“我哥的八十连胜,用了几天时间?”

“三天,”提起这个,夏夏眼里满是崇拜,“空城少爷用了五天。”

无忧点了点头,在这儿也看了几场战斗了,“还有七天就总计角斗值了,明日我也来试试。”

夏夏满意的笑了,“圣女,若想进前十,您必须连赢一百场。”

无忧腿软了一下,扶住了夏夏的手臂,这,这不是为难她吗?她伟大的少主才连赢了八十场,一百场,这是把她当神仙了吗?

“属下相信圣女您可以的,毕竟黑塔里可是有隐族的宝贝,还有一些可能你想知道的秘密。”

无忧此刻真想打夏夏一顿,这丫头是挖好了坑等她来跳吧。偏偏还不说黑塔里到底有什么,她这心痒痒的,不进去看看怎么行呢?

“我尽力。”无忧能怎么办?只能试一试呗。

想到表哥和令锐都在这里,无忧四处望了一下,这两个人应该都带着面具呢吧。

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无忧的肩膀。

无忧下意识地来了一个擒拿手。“谁?”

“疼,疼,”宫鸣寒赶紧打开了无忧的手。

无忧看着眼前这个带着黑色面具的人,一听声音,说曹操曹操就到。

宫鸣寒对着夏夏打了个招呼,挥挥手,“夏夏,好久不见。”

第一百五十二场 四国震惊(一)

夏夏惊讶地捂住了嘴巴,不是说少主失踪了吗?怎么在黑域?刚要问些什么,就被制止了。

宫鸣寒伸了个手指放到了夏夏嘴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无忧眨了眨眼,没有想到两人如此亲密,感觉隐族也不是如此开放的地方。

再有一点,她的印象里,她这表哥,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形象,怎么看着今日看夏夏的眼神,有些宠溺呢?

“你们二位,怎么认识的?”无忧有些好奇地问了问,绝对不止主仆关系。

夏夏的眼神有些哀怨,“回圣女,属下曾经在台上的连胜被少主打断了,而且还很羞耻。”

……

三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聊着,无忧这才知道,原先夏夏一直是以女扮男装的方式上角斗场,而宫鸣寒正是打败了她,还把她的女子身份给拆穿了的。

欺瞒少主,这几乎是要判罪的,尽管角斗场不分地位尊崇。

于是夏夏答应了宫鸣寒的要求,到圣女殿任职,一生只得奉圣女为主。

无忧了解了事情的大概,她这哥哥原来很早就开始为她培养人手了,也难怪从一开始,夏夏就极为照顾她,跟别的下人有些不同。

这时,宫鸣寒拿出了一个手册,“这是角斗场里,我认为你需要注意的一些人,他们的身份,特点,招式,武器,缺点等等我都记录在册,到时候能让你轻松很多。”

无忧拿了过来,翻开了两页,有些惊讶,真的很详细。

“哥,这次你应该不会进黑塔了吧。”无忧问着。

宫鸣寒摇了摇头,“我的名次,早就因为离开的这段时间,被挤下去了。况且,我现在还不能露面。”

“我会陪圣女进黑塔,少主不必担心。”

无忧有些疑惑,为何要陪着她进去呢?

夏夏知道无忧在疑惑什么,开口解释到,“黑塔前两层,是结队而行,说白了就是下狠手的地方,因为三层之后就是各自为伍了。”

原来是这样子,而且除了角斗场的前十名,族长,两位护法还有七位长老都可以在推荐一个人进入。也就是说,一共有二十个人能进入黑塔。

宫鸣寒稍稍放心了些,有夏夏在,尽管夏夏没有很厉害,但至少能多双眼睛。

“我会让明阳也陪着圣女的。”夏夏说着,“明阳对隐族那么忠诚,他也定知道圣女受不得伤害。”

无忧对这个明阳只有一点印象,整日刻板着一张脸,好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不过既然夏夏说可以,哥哥也没有意见,那就是可信了。

而此时外面的世界,已经快炸了天。一个惊天大消息传遍了四国。

媞月的无忧大公主跟小神医幽芜是同一个人!

媞月皇宫之中。

离潇如握紧了拳头,满脸的不可思议,气得身体有些发抖,“哪里来的消息,从哪里传出来的。”离潇如压低了声音。

底下跪着的人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帝君一发火,他这条命就可以不用要了。

“回帝君,所有的情报网都查不到消息从哪里传出来的,属下派人去济世堂和饕餮楼看过了,他们都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晚,就已经全员撤退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可有去湘倌楼找鬼公子问一问?”禹泽很平静地问,但他的心里,比离潇如还要混乱和震惊。

也就是说,离无忧不仅是鬼主,隐族的圣女,还是振振有名的小神医幽芜,背后有欧阳迟清和连凌霜做后盾。换句话说,只要她一挥手,江湖上有一半的高人会为她所用。

想到这里,禹泽感觉事情已经超出了他掌控的范围。

“湘倌楼的鬼公子在大公主逝世之前就已经离开了帝都,具体去了哪里,没有一点踪迹。”

离潇如闭上了双眸,手中紧紧攥着杯子,脑海里捋顺这些事情。

无忧是诈死,换做小神医的身份离开帝都不知去了何处,而她以前还给自己治过两次病,那她死遁的目的又是什么?想想也是,自己本要在祭天时,将她困住,一直到几个月之后过了及笄礼,将她体内的凰灵剥夺。

然而现在,一切都偏离了轨道,离无忧,她轻易动不得,等她下次回来,看来不能硬来了。

“可否知道小神医,不,无忧现在在哪里?”离潇如毕竟是帝君,心态已经自我缓和了不少。

“查不到。”

离潇如眸子暗了下来,“派人将公冶子羡的府邸控制起来,放出话去,一月之内,若是大公主不现身,后果,就不是她能控制得了。”

禹泽看了离潇如一眼,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也没有必要去问子羡离无忧的去向,这样一来,无忧必须得回来了。

子羡和握瑜也都得到了消息,他们实在想不到到底是谁把无忧的身份暴露了出去,但唯一能肯定的,绝对不是他们手下的人。

“大人,不好了,”管家直接走了进来,额上还有汗珠,“帝君派人将府上围了个水泄不通。”

公冶灵云快步走了进来,看了看握瑜没事儿,才放下了心,“帝君是想用你们威胁大公主现身,为期一个月。”

子羡点了点头,这些他倒是不担心,帝君不敢对他们下手。只不过,他们却成了无忧的软肋。

将军府上的公冶宗毅着急了,骑着马就赶了过来,他的乖孙啊。

在府前停下了马,看见了门前站着的杨将军,他俩可是一直合不来,“老杨,你这什么意思?”

“帝君的旨意,不过公冶将军放心,除了子羡大人夫妇两人,其他人可随意进出。”

公冶宗毅没有理他,赶了进去,看见孩子们没事儿,才放下了心。

盛乾元都。

宿皇也很是惊讶,还将宿熠叫到了书房。

“离无忧就是小神医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宿皇想想和离无忧还有小神医相处的点点,两个完全不同性格的人将他耍得团团转。

宿熠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了,他不在乎什么身份,他只是觉得自嘲,那个少女,太优秀了。他,真的配不上。

“孩儿也是刚刚知道。”

“你不是跟蕊蕊还跟离无忧合作开了什么饕餮楼吗?来人,传公主过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四国震惊(二)

宿蕊一进来,就直接问,“父皇唤蕊蕊何事?”

宿熠看着宿蕊的样子,好像还不知道这事,不过想想也是,她两耳不闻窗外事,“无忧就是幽芜。”

“什,什么?”宿蕊有些震惊,“这,这怎么可能?”

宿皇知道自己这女儿不会撒谎,“蕊蕊,你去媞月的时候,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吗?”

宿蕊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事实她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那是她和无忧的约定。“两个完全不同的性格,真的,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一个如火,一个如冰。”

看来,所有人都这样认为,这个离无忧,可真是让人让人惊叹。“你们饕餮楼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宿蕊想了想,“无忧派到这边的那个林沧,是个很精明的人,我们拿捏不住,饕餮楼,我么也只是有股份,拿钱罢了,别的事,都是那个林沧林老板在管。”

宿皇点了点头,看来,离无忧手下有不少猛将啊,还好紫苏一直劝她要和离无忧交好,如此一来,若是盛乾真有个什么事情,或许离无忧还能帮上一把。

陌凉国。

“有趣,有趣。”陌桐辛对离无忧的兴趣越来越大了,也不知道她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秘密。

想想自己那死去的弟弟,好像自己能理解为何陌桐殇那样喜欢离无忧了,真是为他那弟弟感到惋惜。

“派人去寻离无忧,一定要找到。”

赤延国。

“父皇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摄政王如今手握一半的军权,我真的好害怕。”聂伊宁眉头紧蹙着,看着龙榻上昏迷不醒的皇帝,很是心疼。

聂煜琛摸了摸聂伊宁的头,“臭宁不急,摄政王还不敢,况且,我们一定能治好父皇的。”

“不是说离无忧就是小神医吗?小神医一定可以的。”聂伊宁想起了无忧,那个精彩绝人的女子,只要是她,一定会有办法吧。

聂煜琛点了点头,“我和盛乾联姻,摄政王是忌讳的。”这也是为何聂煜琛答应联姻的原因,他需要盛乾的帮助。

聂伊宁很心疼自己的哥哥,要拿自己的幸福来换取赤延的安宁,相信不久赤延的内患一定能解决。

“可是,皇兄,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娶了宿蕊,冷烟觅怎么办?”聂伊宁也是后来才知道,她这皇兄,喜欢上了一个青楼女子。

聂伊宁后来去见过冷烟觅,也调查过,她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身份而看不起这个人。冷烟觅也不过是没落的贵族小姐,无奈去那种地方卖艺求生罢了。

她的歌声里,让人感到无尽的苍凉,还有,对活着,仅剩的一点希望。

皇兄好像说过要帮她拿回卖身契,可是她在知道了皇兄的身份之后,选择再也不见他,她还有自己的尊严。

聂煜琛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副画,女子的身影牢牢印在心中,可是现下儿女私情比不得家国大义。她说过,宁死不做妾,之后,便消失了。

他,把他最心爱的姑娘丢了。

栖凤阁总舵内。

穆淮等人正把此时总舵的人都聚到了一起,围绕无忧主子鬼主的身份展开了讨论。

如此庞大的信息网,竟然没人查出无忧的身份是如何暴露的。

当众人看到突然进来的鬼公子时,都愣了一下。

穆淮上前走了几步,面色阴郁,他不相信无忧主子把总舵都告诉了鬼公子。

“不知鬼公子有何贵干?”穆淮冷声问到。

所有人也都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对于这个鬼公子,他们可是不喜欢的。

陌桐殇眸中透露着不屑,许久不见,这群人竟然连这些消息都查不出来了,虽然,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散播的消息。

陌桐殇没有说话,直接出手袭向了穆淮。

感受着突然压面而来的掌风,穆淮很是惊讶,那压力,竟让他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鬼公子一出手他就感觉不对劲,这世上有如此深厚内力的人没有几个。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陌桐殇几招就拿下了穆淮。

气氛骤冷,这等存在,哪怕他们这么多人,也不够这鬼公子塞牙缝的,他们主子是去哪找的这么厉害的人?

沧煦也算是见过鬼公子的人,不由得咽了口唾液,为何仙女儿主子看上的人都是如此逆天的人?

穆淮知道鬼公子并未使出全力,却也如此轻松的拿下了他,“不知鬼公子到底有何目的?”

陌桐殇松开了手,放开了穆淮。下一秒,却是没有给任何人准备的摘下了面具。

“本尊不过离开了一段时间,穆淮你的功力倒是长进不少。”陌桐殇嘴角带着邪魅的笑,看的人心里发怵。

陌桐殇说的是实话,以前他想拿下穆淮根本用不了这么多招。

众人惊讶之余,仿佛看到了从地狱来的修罗,这,他们的王爷没有死?

穆淮直接跪了下来,看见陌桐殇脸的那一刹那,他们大多都已明白了当初主子诈死的目的,若是明白不了的,也就不配在栖凤阁待着了。

“属下参见鬼主。”穆淮难言激动之心。

“啪,”一下,陌桐殇拍了一下穆淮的头,“傻了不成?如今的鬼主,你们的主子,是忧儿。我只是鬼公子罢了。”

众人没想到曾经冷冰冰的陌桐殇这些时间一直守着无忧主子,性格都变开朗了不少。

“属下见过鬼公子。”穆淮又重新说了一遍,

“属下参见鬼公子。”

“都起来吧。”陌桐殇再次见到自己培养的这些人,感觉他们都成长了不少,看来忧儿还是很有能力的。“忧儿身份暴露暂且不管,你们记得把后面的事情都处理好,等忧儿回来后,也能少些麻烦。”

穆淮点了点头,他是真的没想到,鬼公子就是他们王爷。

陌桐殇带着几个队长去了别处,有很多事需要交代他们。

“王爷,陌凉那边,您打算怎么办?”穆淮还是陌桐殇的侍卫首领,他还是惦记陌凉的。

“等忙完忧儿的事,再说陌凉,陌桐辛我还不放在眼里。”

陌桐殇从未担心过陌凉,只要他想要,皇位一夜就可以拿回来,他如今只是在乎无忧罢了。那丫头不知道在隐族过得怎么样,应该能很好的解决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 得罪我的下场

隐族内。

无忧刚回到圣女殿,就被假族长派来的人喊走了。

当无忧看到一群长老还有左右护法时,感觉事情有些不简单了。

“无忧,你可知道四国已经知道你小神医的身份了?还有你诈死的事情。”假族长一本正经。

无忧心跳漏了一拍,有些不敢相信,可看到这么大的阵仗,她不信也不行啊。

还好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身份暴露是肯定的,只不过比她预想的提早了太多。

无忧眼神移向了巫马桀,很是犀利地看着他。

巫马桀站了起来,伸出了三根手指,“老夫对着隐族的列祖列宗和神灵发誓,此事绝对不是老夫透露的。”桀老发誓,他真心不知道这事儿。

“无忧,若是他撒谎,此事已经没气了。”大长老替巫马桀说了一句。

无忧知道,人们都信奉神灵,就跟媞月国的国民把凰灵奉为神灵一样。

巫马桀也很好奇,到底谁把消息散播了出去。至于圣女,他如今打的主意已经变了,

就算用圣女的身体做容器养蛊,恐怕此事也有些不好办。那日他也见到了,左护法的蛊对圣女根本没有任何作用,至于原因是什么,他还查不出来。

巫马桀知道,族长也想用圣女的身体当容器,或许族长有办法。成为容器的圣女也相当于成了一个傀儡,而他的目的,不过是让圣女嫁给宫岳雷罢了,如此一来,宫岳雷就有了跟宫鸣寒争夺族长之位的资格。

此时,若是无忧知道这个桀老竟然想撮合她和宫岳雷,她宁愿桀老跟她为敌。

“此事已成定局,知道就知道吧,我也不在乎。”无忧一脸释然,不过早晚的事罢了。“哦,对了,明日我会去角斗场,今年的黑塔,我进定了。”

大长老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好,好,老夫支持。”

四长老有些不屑,“圣女可知黑塔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角斗场也是不留情的地方,不要到时候伤到了才好。”

无忧看着四长老那张削瘦刻薄的脸,眼神也提溜提溜地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多谢四长老关心,无忧不会让你失望的。”

四长老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实在不行,我们都有推荐名额,圣女还是不要去那角斗场了,免得受了伤,黑塔您进去转转就算了。”

无忧想翻白眼,看似为她好,实则在嘲讽她,这个四长老,真是,欠揍。

“无忧,要不叔叔推荐你去黑塔吧。”假族长眼中全是对无忧的关心。

无忧对着假族长笑了笑,“谢谢叔叔,无忧心里有底,这事儿就这样决定了。”

无忧起身就要离开,“我要回去准备准备,你们自便。”说着向外走去,路过四长老时,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无忧把路过的几个人肩膀都摸了一下,这样四长老也抓不住她什么把柄。

第二日,无忧才刚起床,就听到了她想听到的事情。

夏夏伺候着无忧穿衣,一边还说着,“昨晚四长老浑身发痒,实在忍不住就去找二长老治病,结果一夜了,二长老好像都不知道四长老这到底怎么了。”

“噗。”无忧笑了,“便宜四长老了,敢惹我。”

夏夏一听,便知道了肯定是无忧使了什么手脚,这些日子的相处,她算是知道了,圣女的心思你不要猜,猜也猜不到。

“‘‘禀圣女,宫堂小少爷来了。”一个侍女敲了敲内室的门。

“堂堂?”无忧好奇,二长老的小曾孙,可以算得上族里目前的小宝贝了,不过她好像没有接触过。

无忧整理好了衣服,走了出去。

五岁的宫堂看见一身修身劲装的无忧时,满脸的崇拜之意,直接跑了过去,站到了无忧面前,抬起头,看着无忧,“圣女姑姑,这是要去角斗场了吗?”

无忧看见了宫堂眼里的星星,想起了无尘,看着宫堂的目光也温和了不少,“对啊,姑姑要去角斗场,不过要先吃饭,堂堂要一起吗?”

无忧伸手捏了捏宫堂的小脸,好软,好喜欢,怎么这么萌?

宫堂点了点头,“堂堂走路也饿了。”

无忧带着宫堂吃了好多东西,对无尘的思念越来越浓了,等处理完隐族的事,她一定好好陪陪无尘。

“姑姑,你昨日给四长老用了什么?”堂堂一脸天真地问。

“痒痒散啊。”无忧毫无防备,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对宫堂一点防备心也没有。

揉了揉宫堂的脑袋,“你个小机灵鬼儿,是不是你曾爷爷让你来问姑姑的?”

宫堂有些不解。“不对呀,曾爷爷也说了,那不是痒痒散,不然他怎么会束手无策呢?”

无忧这算是明白了,原来是二长老解不了自己进阶版的痒痒散了,他自己拉不下脸来,派了宫堂来问。

无忧起身去内殿写了两张药方,交给了宫堂,“你把这个给你曾爷爷,若是有别的不懂得,等姑姑进完黑塔出来再说,好吗?”

宫堂点了点头,低头看着手中的药方,望向无忧的眼里星星更多了,“圣女姑姑好厉害,不愧是小神医。”

“哦?”无忧有些惊讶,这五岁的小宫堂竟然能看得懂她写的什么?不愧是二长老的心尖宠,看来二长老教了他不少东西呢。

“圣女姑姑记得小心些,角斗场都是吃人的妖怪。”宫堂很贴心地提醒着无忧。

无忧点了点头,满脸的宠溺,“来人,把小堂堂送回去。”

宫堂跟无忧告了别,兴高采烈地回去了。

把宫堂送走,无忧和夏夏一起去了角斗场。

至于外界那些糟心的事儿,无忧无心理会,至于如何把叔叔救出来,她已经有想法了,不过当务之急,她要进黑塔。

“夏夏,这个角斗值难道只能用连胜吗?”无忧觉得这个连胜实在是有些难。

“嗯,还有一种方法,挑战前三名,如果成功,便可以获得他们角斗值的三分之一。”夏夏又补充了一点,不过一般连胜过程当中,就会有排名靠前的人了。

无忧点了点头,想想宫鸣寒那个三天连胜八十场,若是自己能破他记录就好了。

江门已经看到圣女到场了,“各位!下面,有请我们的圣女!”

“圣女!圣女!”呐喊声很高昂。

第一百五十五章 角斗(一)

无忧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很活跃,在躁动,好久没有舒展过筋骨了呢。看了一眼江门,这个人倒是挺有趣。脚尖轻轻一点,飞上了中间的大台子。

今日的无忧扎起了高马尾,看起来英姿飒爽,一身月白色的劲装,上面还用紫棠色的线绣着花纹。肤如凝脂,不用任何的妆容修饰,嘴角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众人对无忧的看法有好有坏,尽管心底是对圣女的信仰,可对于圣女的功力如何,他们不敢苟同。

毕竟圣女在外长大,修的一手好医术,在媞月国也习了几年武,可终究跟他们这些每天拿命训练的人不一样。

而她们不知道的是,无忧付出的并不比他们的少,更何况有些人天生就有天赋,那是普通人比不了的。

“不必多言,开始吧。”无忧宛若傲世天下的王者,无畏无惧。

一个一身红的男人飞身站到了无忧对面,翘着兰花指骚声骚气地说,“圣女,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哦。”

无忧努力憋笑,一开始还以为是个跟沧煦一般的人,可当这个男人张嘴说话时,无忧算是知道了,心里默默跟沧煦道了个歉,真是抱歉,把你和他联系到一起。

这样一对比,沧煦除了穿的红,别的都很好,最起码不是真的娘娘腔。

还在总舵待着的沧煦打了两个喷嚏,谁在想我?

“要用武器吗?”无忧淡淡地问了一句,没有理会这个娘娘腔。

娘娘腔摇了摇头,“用武器岂不是欺负圣女?”说着,还抛了个媚眼。

无忧受不了了,攥紧了拳头,感觉浑身发麻,在跟这个人同台站下去,怕是她要被恶心死。

有些人,天生就是站在顶端,所有人楞在了原地,还有有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了!

对,没错,无忧仅用了一招,就把娘娘腔直接打昏迷了。

而就在刚刚,娘娘腔到昏迷之前,也没有捕捉到无忧的身影,只感觉头部受到了撞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哇哦——”人群中有人反应了过来,欢呼。

众人从刚刚的惊讶之中走了出来,虽然娘娘腔在他们里边算是很普通的一个,但至少说明圣女的功力还是不错的。

“下一个。”无忧很平静地说,眼睛里毫无波澜,不过打倒了一个杂碎,一点压力都没有。

至于宫鸣寒给无忧的那本图册,也只是帮了无忧一点点而已,像对付这种人,还用不着她费脑子。

无忧也从未想过要保留实力,她必须速战速决,不然越到后面,越难。

接下来的无忧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众人对她的观念,不管是近身搏斗,还是武器综合较量,无忧连赢了四十场。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在无忧手下过三十招往上,而四十连胜,无忧仅仅用了两个时辰。

这时,一个排名前一百的人上台应战。

无忧看着这个带着狰狞的鬼面具的人,图册上有他的介绍,好像是五长老的徒弟?叫什么来着?宫南?

“在下宫北,请圣女多多指教。”

“噗,”无忧不小心笑出了声,人家明明叫宫北,自己记成了宫南,“开始吧。”

无忧见这个宫北拿出了一只长枪,便也取出了自己的青蛇,至于赩影箫,还没必要拿出来。

无忧没有主动出击,只是闪躲着,说不定能从这个宫北身上看到点五长老的路数。

可是,结果让她有些失望。

“太慢了,还是太慢了。”

无忧的青蛇甚至没有出窍,在无忧眼里,宫北的动作就好像跟普通人走路一样。

未出鞘的断剑一下下打在宫北身上,就好像故意玩耍一样。

无忧也趁机稍微休息了一下,最后实在不想在继续玩了,向后退了两步,“怎么,还想继续玩吗?”

宫北有些恼,感情刚才圣女一直在玩他,可随之也知道,自己不是圣女的对手,“我认输。”说着,飞身下了台。

无忧有些心累,自己也没感觉自己功力进步了呀,在师兄手下过不了两招的。

“哇哦,我们的圣女已经四十一连胜了呢,还有要上台的嘛?”江门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

无忧盯着江门,嘴角勾起了玩味的笑,“江门,等我第五十场,你来应战可好?”

“恭敬不如从命,圣女先比完剩下的几场,江某定当奉陪到底。”

无忧感觉这个江门一定不是个简单人物,看起来不过二十六七,能在黑域混的如此好,心眼估计黑着呢。

夏夏一直看着无忧一场又一场的比赛,感觉很是骄傲,圣女果然就是圣女,只不过,四十多场了,体力应该消耗不少吧。

想到这里,夏夏出了角斗场,打算回去给圣女弄些吃的。

当夏夏回来时,正好赶上了无忧对战江门,马上就要开始了。

无忧似是闻到了什么气味,不是血腥味,香香的,顺着香味传来的方向,无忧看了过去。

夏夏拿着点心走到了台子一边,“圣女速战速决!”

无忧看见夏夏手里的东西,好多呀,蜜饯荔枝,鞭蓉糕,重阳虎皮豆,金丝酪。

江门顺着无忧的目光看了过去,微微笑了,看来,圣女还是个小孩子,对吃的毫无抵抗力。

“圣女,要开始吗?”江门问了一句。

无忧完全沉浸在香味之中,没有听到江门喊自己。

“圣女?圣女!”

江门无奈,虎爪直接向着无忧袭了过去,用了五分的功力。

无忧感受到了劲风,急忙侧过了身子,一个侧滑,躲了过去,随机起身,变得严肃了起来。

可是无忧现在鼻子里只有点心的香味啊,欲哭无泪。看来只有速战速决了。

青蛇出鞘,闪过一道银光,身影如同鬼魅一样闪现着。

两个人短兵相接,身影快的在场有些人已经捕捉不到了。

江门有些惊喜,这个圣女的实力绝对不亚于族里的几个少爷,不说别的,就拿明阳来说,绝对在圣女手下赢不了。

此时的江门知道,无忧绝对还有底牌,比如她腰间的带着血纹的玉箫,还从来未碰过,那应该不是简单的乐器吧,哪里有乐器能散发出阴冷的杀气,不是么?

第一百五十六章 角斗(二)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两人分别站到了最一开始对方的位置上停了下来。

无忧发丝有些飘逸,轻轻拨动了一下,看了一眼台下的夏夏。

江门的心情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了,困了他三年的一个瓶颈,在圣女的引导下,他竟然冲破了那个瓶颈。

“多谢圣女手下留情。”江门手中握着自己被削断的一缕头发,“是我输了。”

无忧点了点头,然后把青蛇插了回去。

走到了台边上,接过了夏夏手里的冰裂纹小碗,里面装着那些吃的。

拿起了一块鞭蓉糕,三口两口吃完一块,真的是好满足。

夏夏又递了杯茶水给无忧,“慢点喝,别噎着。”

这时,宫岳雷飞身到了无忧身后,想要拿走无忧碗里的东西。

无忧闪身躲到了一边,只要她不愿意,还从未敢有人跟她抢食儿,怕是活的不耐烦了,这个宫岳雷。

“无忧,可否给我尝尝?”宫岳雷一副翩翩公子温文尔雅的模样。

他算是目前角斗值排行前十的人,尽管没有连胜很多,而且宫岳雷似乎知道自己能达到五十连胜,但却达不到八十连胜,就干脆一过五十连胜,拿上那个赠的积分,再故意输掉,然后开始下一个五十连胜。

不得不说,这个宫岳雷小心思倒是挺多。

谁跟你很熟吗?无忧心底暗自排腹,“你有何资格唤本圣女的名字?”

无忧甚至都没有睁眼看宫岳雷一眼,冷声说到,周身的气场瞬间增强,离得近的人都感觉到了冷意。

台下有人不满意了,过了这么久,看了无忧这么多场,早有不少人无忧奉为女神了,不仅仅是圣女,还是女神。

“对呀,凭什么!”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宫岳雷脸皮厚的很,依旧一脸笑意,“那,圣女,用不用我等你吃完?”果然看着美人嚼东西都那样养眼。

无忧手中端着小碗,一步步地向着宫岳雷走去,“并,不,用。”

话音刚落,之间无忧握紧了手中的小碗,然后一个后踢腿,直接踢得毫无防备的宫岳雷后退了两步。

宫岳雷拍了拍身上的土,一脸狂傲,“既然如此,那就接招。”说着,提剑向无忧攻击过来。

无忧抓了一个虎皮豆扔到了嘴里,很轻松地躲过了他的剑气。

长剑横扫而过,无忧顺势弯下了身子,看着那剑在眼前划过。

下一刻,无忧生气了,宫岳雷竟然目标是她手里的小碗!

看着碗中的东西飞到了空中,无忧施展开了最快的速度,将糕点接到了碗中,舒了口气。

看着还未落下的三颗虎皮豆,无忧眼中冒着精光,浑身散发着杀气,放心,小豆子,这就为你们报仇!

只见无忧一个旋身,脚尖用足了力道,将虎皮豆踢向了宫岳雷。

众人看见空中仿佛有三道直线划了过去,下一秒,宫岳雷的脸颊,肩膀就被划破了,至于第三颗豆子,直接打在了他的右胸上。

宫岳雷顾不得脸上的伤口,捂住了右胸,真是,疼极了!比被刀砍还疼!

宫岳雷皱了皱眉,变严肃了起来,看来这圣女可不是省油的灯啊。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主动进攻。

无忧一边吃着,一边护着碗,一边躲避着宫岳雷的进攻。

每每大家以为无忧要受伤时,下一秒却是很巧妙的躲了过去。

过了好久,无忧终于拿起了最后一块金丝酪,一口下去,真香。

宫岳雷恼火了,为什么偏偏打不到,一招也打不到,而且看样子圣女都未把他放在心上。

夏夏嘴角扬起,眼睛弯成了月牙,说好的速战速决呢?这明明是在吃东西嘛。

躲过了剑锋,无忧也能感觉得出来,宫岳雷越来越厉害了,用的招式也很刁钻。

咽下了最后一口金丝酪,本来一脸享受的无忧,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身影突然消失在了原地,闪到了宫岳雷身后,踢左腿窝,卸右手臂,右腿窝,后颈。

一连串让人眼花却又极其粗暴简单的招式,让宫岳雷跪到了地上。

感觉到一阵风向自己的太阳穴袭来,“我认输!”

无忧手中的小碗停在了离宫岳雷脑袋一公分的地方,“早些认输不就好了?”

无忧把碗扔给了夏夏,又去喝了些水,吃饱了,有精神了,可以再和别人大战三百个回合了。

就这样,无忧越打越精神,不过后面一场比一场难,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天了,无忧已经,六十五连胜了!

无忧感觉体力有些不支,塞了一颗丹药到嘴里,相信不一会儿,体力应该能回复一点,尽管可能有副作用,用完这个药,两天后会很嗜睡!

看着台上站的宇文凝芷,无忧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有些困,怎么办?

“宇文。”无忧唤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凝芷太熟悉,郡主?她不得恨死自己。

毕竟如今宇文凝芷还是觉得是自己杀了她一家。

师兄啊,你这锅,我背的有点累啊。无忧心底哀叹,可能有什么办法,自己的男人,自己宠着。

“呵,转眼一变,又是小神医,又是圣女,感觉很是不错吧。”宇文凝芷言语中带着讽刺。

“你嫉妒了?”无忧也没打算跟她好好说话,宇文凝芷一直在觉得上天不公平,可是本来就不公平啊。

“你父王贪赃枉法,徇私舞弊,陌桐辛也早就想对他动手了。”无忧说到,这也是事实。

宇文凝芷红了眼,她不允许有人说她父王,哪怕,那些勾当她都知道。“闭嘴!”

“我栖凤阁动手,还能留下一个名垂千古的美名,陌桐辛动手,那可就是千古罪人了。”无忧在故意激怒宇文凝芷,愤怒会让人失去思考的能力,反应变得迟缓。

可惜让无忧失望了,宇文凝芷轻哼一声,并没有生气,“是不是很失望?想要激怒我?曾经的宇文凝芷早已经死了。”

无忧无所谓,宇文凝芷变化很大,可是她也在成长啊。“我给你报仇的机会。”

说着,无忧拿出了赩影箫,这也是对宇文凝芷的尊重。

看见这箫,宇文凝芷想起了那个男人,如今他也不在了,可是离无忧却用着他送的东西,在另一个男人怀里享福!

第一百五十七章 角斗(三)

两个都是极为好看的女子,瞬间身影交缠在了一起。

夏夏看着台上的两人,有些无奈,圣女故意让着宇文凝芷,也不嫌浪费体力。

台下众人觉得索然无味,这跟那会儿圣女和江门的交手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无忧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宇文凝芷就是下不去手,或许是觉得她可怜吧。

“离无忧,我不用你同情!”宇文凝芷突然铆足了力,一招比一招狠辣,向着无忧袭来。

无忧灵活地闪身,突然停下了脚步,一个旋身,赩影箫打在了宇文凝芷的肋骨上。

疼痛感瞬间侵入了宇文凝芷的大脑,想起了上次断了好几根肋骨的恐惧感,她的眼神有些慌乱。

看着无忧招招打在关键的位置,众人捏了一把冷汗,不要得罪一个医者,不然会让你死的很惨。

最后可想而知,无忧赢了,这根本也是没有悬念的东西。

后面上来的人有人在无忧的意料之中,都是一些挺不错的人,无忧选择了赤手空拳,她想要锻炼肉体力量,身体素质。

第二天就要过去了,无忧看了看站在她对面的人,巡逻队队长明阳呢。

明阳没有带武器上来,众人唏嘘,明阳的身体强悍,在这一辈儿的年轻人中算是翘楚,这恐怕圣女要吃亏了呢。

当无忧以迅雷掩耳之势一拳打向明阳时,明阳仅仅是出手格挡了一下,无忧却感觉所有的力气都反弹到了自己身上,向后退了好几步。

接下来的几次正面交锋也是,尽管无忧身法灵活,可耐不住明阳极为强悍的身体素质。

“倒是有趣。”无忧调侃一声,瞬间来了兴致,比了这么多场,还是第一次认真起来。

感觉明阳的身体,不管是手臂,还是前胸后背,都很硬,过招的时候有些硌手。

时间过去很久,一直都是无忧在主动出招,好似明阳在刻意压制自己的实力,这让无忧有些不高兴。

强攻定是不行的,无忧脑海中想着人身体的比较脆弱的部位。

趁着空隙扫了一眼明阳的全身,看来只有那几个地方了。

明阳感觉到了无忧不善的目光,感觉后颈有些发凉,自己这是怎么了?

当无忧飞身而起,一个腿劈直落明阳头顶时,明阳抬臂挡在了头上面。

无忧嘴角扬起了得逞的笑,只见她空中一个漂亮的转体,飞踢踢到了明阳的腋下,然后单手撑地,扫腿一出,下一秒又去踢中了明阳的腿窝。

明阳反应过来时,已经受到攻击了,心中暗道不好,这圣女真是,心狠。

无忧发力了,不再墨迹,招招打在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当最后一个手刀劈到明阳颈上时,全场响起了欢呼声。

明阳还在紧闭双眼,知道这招躲不过,已经做好了晕倒的准备,只是没想到无忧的手刀根本没落下来。

“多谢圣女手下留情。”明阳抱拳,对着无忧鞠了一躬,又对着观众鞠了一躬,然后飞身下了台。

“承让。”无油感觉此战受益良多。

夏夏很开心,圣女不愧是圣女。

当无忧很淡定地比完八十场时,众人真的都惊叹了,看来,圣女是要打破最高记录了啊,这才两天多!

这时,圣女殿的人过来传了消息。

无忧看着那人急匆匆地模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得暂停了比赛,走了过去。

下人附到了无忧耳边,“圣女,媞月帝都那边传来了消息,离潇如控制了公冶子羡和他的夫人,说是让圣女您一个月内现身。不然……”

无忧眸子暗了下来,眉头紧蹙着,拳头也握紧了来,“知道了,你下去吧。”

呵,她这姨母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拿子羡和握瑜威胁她,真是,好极了。

本来带着玩味的心态,此时的眸子却充满了杀气,周身的气场也突然变得压抑起来,离得近的人,竟是有些喘不过气来。

大家都在好奇圣女到底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无忧看着眼前站的男人,眸中泛着凶光。

夏夏也被无忧吓到了,看来,这个宫卓要惨了,哪怕他是角斗值榜排名第七的人,正好还是七长老的独子。

无忧此时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修罗,眸中泛着红光。

宫卓竟是被无忧的眼神给吓到了,后来想了想,也没什么,他的综合实力可是和明阳不相上下的,更何况这场还是用武器,他的双剑可不是吃素的。

结果众人就是看到了一场无忧完全吊打宫卓的场面,赩影箫一下又一下的打在宫卓身上,疼的宫卓都叫出了声。

直到最后,宫卓感觉得到,自己断了三根肋骨,两只手臂全都错位,还有右腿,几乎废了。

本该如同神灵一般的圣女,此时在他眼中却是一只恶鬼,仿佛随时能将他的命取走一般,“我认输我认输!”

他想赶紧逃离这里,远离这个女魔头。

“等等。”无忧喊住了宫卓,刚刚她用了凰灵的力量,能吊打宫卓也很正常。

眸中的红渐渐褪去,恢复了正常。无忧走到了宫卓面前,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臂。

“我认输了!”宫卓想躲开。

“怕什么,又不会吃了你。”之间无忧三下五除二,把宫卓身上打错位的地方又给正了回来。然后捏住了宫卓的嘴巴,扔进去了一颗药,然后猛得一抬,让他咽了下去。

“五天之内不要动,好好修养,会痊愈的。”无忧不是不讲理的人,既然拿他泄了火,也自会医治他。

宫卓愣在了原地,好像除了断掉的骨头,别的地方都好了?心中五味杂粮,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到底,这圣女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不过还是离远点不要招惹的好。

台下的人看着宫卓安全下了台,都臣服于无忧的医术,看来他们圣女小神医的名号不是白来的呀。

“不比了,到此为止吧。”无忧挥了挥手,对着江门说,她已经不想动了,反正记录也破了。

众人有些惊讶,他们完全还没看过瘾,甚至可以说,还没看到圣女真正的水平。

“纪录是破了,可是圣女你还需要50积分才能进入角斗榜前十。”江门解释到,圣女的停止他也完全不知道为什么。

第一百五十八章 擅作主张

还差点积分啊,无忧有些无奈,叹了口气。

突然灵机一动,脑子里有了主意,“在座各位可知道我为何能一直坚持连胜八十一场还不见累?”

台下的人摇了摇头,好像想想也是如此,他们少主一个大男人,八十连胜都用了三天,几乎耗尽了所有体力,而圣女却像是没事儿人一样。

“还记得我中场吃的那药丸吗?”无忧感觉自己简直太聪明了,竟然能想出这种主意。“那可以补充体力到全盛时期,副作用不过是两天后嗜睡罢了。”

“还有这种药?”

“对呀对呀,圣女别骗我们!”

“我不信!”

……

台下的人叽叽喳喳讨论着,他们可不相信这世上有这种药。

无忧微微耸了耸肩,“江门,你来试试。”

江门恭敬不如从命,直接吃了那药,眸中闪起了精光。“圣女,这,这是什么药?”

无忧满意了,“现在,一颗药三个角斗值,限量五十颗,卖完为止!”

“先给我来十颗!”江门有点想把这些药全都包圆。

“凭什么!”台下有人信了无忧的话。

无忧奸商一般笑笑,“一人仅限一颗!先到先得!”

“我要一颗!”

“我也要!”

……片刻,五十颗药一扫而光,而无忧也获得了一百五十点角斗值,还算划算。

在场有人直接把药吃了下去,飞身上了台,“谁来与我一战!”感觉自己神清气爽,浑身充满了力量。

而此时那些没有买上药的人早已经后悔的不能再后悔了。

“圣女!还有药吗!”有人不死心,问了问。

无忧感觉有些对不起医仙婆婆,自己的节操哪里去了?竟然为了角斗值卖药!

“抱歉各位,已经没有了。”

无忧就这样,既刷新了记录,有稳坐第六名宝座,不用太靠前,能进就行。

当无忧如同神祇一般离开角斗场时,大家才发现,圣女根本不在乎角斗值,目的不过是想进黑塔,从那时起,大家都开始期待圣女能走到黑塔的第几层。

无忧没有和宫空城他们几个对上,也没有了解他们的实力。

等回了圣女殿,无忧喊来了知道外面事情的人。

“我姨母到底怎么回事儿?”

“回圣女,女帝说一月之内不见您的踪影,公冶子羡就见不到您了,还有握瑜夫人。”

无忧知道,不是子羡他们走不了,是牵扯的太多,况且既然帝君下令封府,一定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握瑜怀着身孕,是不可能舟车劳顿的,况且还牵扯到将军府那边。

“帝君有没有伤到他们?”无忧担心子羡他们受伤。

“没有,女帝对他们还是很客气的,公冶将军也去府上看过了,生命问题是暂时没有的。”

无忧舒了口气,那便好,“你下去吧。”

不过一个月,隐族这边的事儿,她应该能处理好吧。

不久之后,无忧就感觉,药劲儿上来了,困意袭脑,“夏夏,”无忧无力地喊到。

夏夏走了进来,看着都快睡着的无忧,“圣女安心睡吧,我会守好的。”

无忧点了点头,除了他身边,别的时候,她总是睡不踏实,也不知道,那个便宜师兄去哪儿了。

也许是因为药物作用,无忧睡得很沉,意识却还保留着一丝清醒。

夏夏看着无忧微皱着的眉头,有些心疼,轻手轻脚地点了一支安神香,看着无忧眉头见见放松,这才放下了心。

是啊,未来还远着呢,以后谁有说得清呢,跟着心走不就好了吗?

这是无忧自制的安神香,里面放了赤阳星,无忧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念头,没想到这赤阳星的用处还真不少,就比如这安神香。

还有一点,花中带着淡淡的甜味,还可以泡茶,不过这些流程只能无忧做,别人碰不到。

至于那个让无忧心心念念的陌桐殇,此时早已离开了总舵,无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某处仙境之中。

“四叶,”念双叹了口气,一脸愁容,“我好想那丫头啊。”

四叶无奈地笑笑,“平日里你俩十句话有三句斗嘴,如今倒是想起她来了?”

念双,四叶和无忧三个人三种性格,却是最好的三个朋友。明明四叶年纪最小,却是最温柔的一个,六界最温柔的女神。而念双,身为神兽一族的,可以说是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女神仙了。至于无忧,凤族的圣女,性格,一言难尽。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禀女君,有贵客来访。”一个仙使走了进来。

“何人?”四叶问到。

“本尊。”一声醇厚又带有磁性的声音传了进来。

一听这声音,一向好脾气的四叶也沉下了脸,“渊帝哪里来的雅兴到本君这儿来?”

渊帝沉着脸,厉声问道:“你们让司命改了忧儿的命书?”

“是又如何?无忧跟你又是何关系?何时用您来操心?”念双丝毫不惧渊帝,很是理直气壮。

“荒唐!”九渊帝君拿出了命书,展示给两人看,其中有几页竟是有烧毁的痕迹。“命书一但写成,再改就是与天道作对,到时候任谁也救不了忧儿!”说着,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这事,你们再插手,别怪本尊不念旧情。”

独留念双和四叶两人怔在原地,他们好像揠苗助长了。

四叶一挥手,出现了一面水镜,水镜中快速闪过一祯祯画面,直到最后,突然化作一滩水落到了地上。

四叶有些不敢相信,坐到了椅子上,“此时,只能靠渊帝了。”

司命星君府中,司命看着吐了一口血的九渊帝君,眉头紧蹙了起来,这位帝君可是不属于六界之内的,就连天帝都要礼让三分,这要是在自己这儿出点什么事儿,这打入十八层地狱也不够啊。

“不用管本尊,这事儿,不得向任何人提起。”

“可是,您的身体,神仙插手凡人的事,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啊。”司命小老儿很是焦急,他也左右不了渊帝啊。

渊帝摇了摇头,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某处森林中,陌桐殇醒了过来,眸子入深渊一般骇人,瞬间又恢复了清明,摇了摇头,脑海里似是多了些东西,他这是怎么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黑塔(一)

等到无忧睡醒时,有些慌乱,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竟是都要开始黑塔历练了。

“圣女,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们走吧。”夏夏催促到。

其实也不必准备什么,不过是带好武器,还有一些随身带的药而已。

等到了黑塔前时,所有人都在等无忧。无忧扫了一眼其余十八个人,竟然没有宫鸣寒,其余的,大部分也都是长老什么的亲人,只有几个人是普通族人。

那些族人能走到这一步,也定经历了很多磨难。

“无忧,保护好自己,不要逞强。”假族长柔声嘱托,看起来很关心无忧的样子。

看着几个长老和假族长一起打开了黑塔的大门,里面黑布隆冬的,深不见底。

无忧有些好奇,看起来黑塔也不大,怎么感觉里边那么深呢?

夏夏小声对无忧说,“建族之前就有了,里面有一番小天地,是外界所不能比的。”

无忧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看来,隐族真的不普通啊,她也不能用常人的思想去想这些。

二十个人分成了四个小队,各自结群,无忧看了看身后等我宫墨,可以理解。又瞥了一眼明阳,看着明阳面无表情,觉得有些好笑。

“属下奉命保护圣女。”明阳冷冰冰地说,没有任何的表情。

无忧知道,这是假族长要求的,也是必须的。

再看看别人,宫空城,宫岳雷,宫卓还有四个别的人在一起。剩下的宫北和两个人,还有另外四个普通族民结队。

站在黑塔门前,无忧感觉有些挑战,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呢,有些期待。

瞥见了宫岳雷一队,感觉自己身上有不善的目光,无忧嘴角微微挑起,看看他们到底有何花招。

踏入黑塔,夏夏拉住了无忧的手,“第一层,没有一丝亮光,全凭感觉找到通往第二层的楼梯。”

大门换换关上,亮光一点点消失,最后终于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无忧明白什么意思了,这要求,还真有点苛刻。

“圣女,拽着我的袖子。”宫墨在无忧的另一边。

无忧凭着感觉抓住了宫墨的衣袖,而夏夏则拽住了明阳。

两个女孩子,被保护在了中间。

大多习武之人没有脚步声,一群人都已经散开,感受着耳边微微刮过的风声,等待着危险的降临。

无忧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仅仅拉着衣袖是不够的,这样稍微有些什么事儿还会散开。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无忧拽了拽几个人,拿出了一包药。

“洒到自己身上,再把这个药丸吃下去,就能闻到彼此的味道了。”

几人照做,果然如此,但夏夏不放心,还是紧紧握着无忧的手,她答应了少主,好好保护圣女。

突然无忧侧过了身子,感觉刚才有东西从脸旁划过,很快,到底是什么?

“怎么了?”宫墨问到,下一秒,却是被什么东西被伤到了,捂住了手臂。

无忧闻到了血腥味,感觉事情不对劲儿,拿出事先塞进包里的火器,点燃了来,没想到,只是亮了那么一瞬间,就灭了。

可仅仅一瞬间,无忧已经看到了宫墨的伤口,还有角落里的,东西。

无忧凭着感觉给宫墨简单包扎了一下,给每人吃下了能暂时扛毒的药,以防万一。

“啊!”

“什么东西!”

陆续有人尖叫,在这黑暗中,让人毛骨悚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无忧拔出了青蛇,蓄势待发,“都小心。”

空气中的血腥味刺激着无忧的神经,想想刚才那一瞬间看见的那些东西,好似是猩猩一般,可又不是,那速度可不是正常动物该有的。

“夏夏,你见过那些东西吗?”无忧问到,毕竟夏夏还有在场的明阳他们都是进入过黑塔的。

夏夏摇了摇头,“每次都有这些东西,可是没有人看得见那到底是什么,只能拼尽全力去应付。”

黑暗之中,突然感觉有寒气向自己袭来,无忧松开了夏夏的手,弯身仰了过去。一个后空翻,却是不小心到了那些动物集中的地方。

“圣女小心!”几个人喊到。

灵活地躲过攻击,却是耐不住越来越多的数量。这些动物跟人不一样,人的体型较大。可以猜到方向,而这些上蹿下跳,反应比正常人敏捷很多倍。

夏夏他们想要来帮无忧,可是被缠着脱不了身。

黑暗中有人看向了无忧的方向,嘴角轻轻上挑,轻嗤一声,转身走上了楼梯。

无忧能感觉得到有人在观察他,那股视线好像离开了。

无忧不知道是跟她一起进来的人,亦或是,这座黑塔里本来就有的人。

突然撒出了一把迷幻散,她不确定这些对这些猴子管不管用。

当感受到这些猴子反应突然慢了的一瞬间,后又听着声音翻身出了包围圈。

青蛇进鞘,赩影箫下一秒就放到了嘴边,她能闻到另外三个人的气味,已经都到了比较远的一个地方,他们应该是找到上第二层的路了。

突然空中传来了蛊惑人心的箫声,那些猴子大多停止了攻击,捂住了耳朵,感觉耳膜像是要被震破了一般。

众人趁机,捂住了耳朵,但还是能感觉头痛,赶紧跑向了楼梯口处。

“圣女!快来!”夏夏有些着急,倒是让这些人捡了便宜。

猴子们好似能听懂夏夏的话,有几个厉害点的,看似是首领,奔向了无忧。

只是几只,不足为惧,但因为手中的箫不能停,无忧只能躲避着,运气轻功,向着夏夏的方向前进。

“咻,咻。”的声响,无忧反应过来时,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四周似是有很多的飞箭,有很多猴子也中了箭,真是无差别攻击。

真不知道设计机关的人是怎么想的,无忧皱了一下眉头,一边躲着越来越多的箭羽,一边无奈,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还有心思想这些,真是够了。

目前猴子已经不成威胁了,很快,无忧穿过箭雨,到达了夏夏他们身边。

“圣女,没受伤吧。”夏夏很害怕,尽管看不见下面的东西,但她能听得出来,是飞箭。

第一百六十章 黑塔(二)

“先上去。”无忧向前走去,穿过了前面的人。“怎么了,这是。”

门前一堆人堵着,而活下来的猴子们,还在向他们袭来。

“门打不开。”宫岳雷说着,他们都已经试过了,没有开门的方法。

“你们不是以前来过吗?”无忧有些疑惑,心里也有些小烦躁。

“黑塔每一层都有机关,周而复始地运转着,没有人知道会碰见什么情况。”一直沉默着的宫空城解释到,上次他们来,当然不是这个样子。

“上次来,直接上二层,哪有什么机关。”有个人小声抱怨,听得出来有些不满。

“‘肯定是黑塔感受到圣女来了,故意加大了难度。”

又不知道是谁,小声嘟囔了一句。

下一秒,夏夏就寻着声音,来到了那个人跟前。

“啊!放开我!放开我!”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夏夏直接拎起了那人的衣领,扔进了猴子堆里。

接着便听见了那人的惨叫,猴子们也都扑了上去。

“你在干什么!”有人斥责夏夏。

也有人不知所措,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夏夏冷声说到,“这些东西都是吃人的,别忘了,刚才不是圣女,你们没几个能活下来的。都管好自己的嘴,敢在背后动手的人,我保证你出不去这座塔。”

众人默声,刚才的确是无忧帮了他们,不管是不是有意的。此时已经听不到那人的叫喊声,能听见的只有衣服的嘶碎声,咀嚼声,还有不时传来的动物叫声。众人不由得咽了口唾液,真是让人心颤。

无忧拍了拍夏夏的肩膀,示意她放心。她不是什么心善之辈,这些机关可能连老长老们都钻研不透,为何让她背锅?就算夏夏不动手,她也不会让那人好过,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如今也懒得和他们计较。

走到了门前,手轻附了上去,感受着石门的寒冷。

上下摸了一下,只能感受到上面细细的纹路,至于门把手或是开关什么的,根本就摸不到。

只见门突然打开了,众人惊讶,圣女做了些什么?

看着亮堂起来的屋子,无忧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下光照。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明明什么也没干。

众人没有再理会,一个个向前走去。

无忧看着这些人,在第一层,除了刚才夏夏扔下去的那一个,别的都上来了,只是或多或少带着伤。

可是她那会儿明明能感觉到,有人好像已经上来了呀?那股视线绝对不是假的,是她感受错了?

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石门旁边的明阳,好似在观察些什么,无忧走了过去。

看着刚刚石门那一侧,借着光亮,看到了下面的那些猴子。

一个个比正常猴子大一些,身上的毛发竟然是棕青色,倒是有些不同寻常。茹虎狮般的獠牙,看起来像怪物一样。

他们好似有些惧怕光亮,只是在下面凶神恶煞地看着众人,却不敢上前一步。

无忧看了看石门,“有什么发现?”

明阳微蹙着眉头,眼神如黑洞一般没有光亮,“上面只有圣女您的血。”

血?无忧仔细看了看,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刚才自己用力过猛,虎口有些震裂流出来的血,难不成,真的因为自己?

如此说来,难道黑塔难度的增加真的因为自己?罢了,继续往下走吧,一切的因果都有答案,不是吗?

看着二层的布局,无忧皱起了眉头,悄无声色地塞给了夏夏几人一颗药丸。

“快看!”有人大喊一声。

众人都已经看见了,房顶上悬挂着几个大小不一盒子。盒子是那种有些透明的玉盒,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什么书籍,兵器什么的。

“那是我的!”有一个人已经运着轻功,脚点柱子,飞身上去。

陆陆续续有人飞了上去,“功法是我的!”

有的人为了争夺一个盒子还打了起来。

无忧蹙着眉,眸色有些深沉,里面的东西可能是真的,但是从一开始,这些人就中了迷幻剂。

看着有的人为了一本不知适不适合自己的功法整个头破血流,无忧有些无奈。

想了想她自己,九岁之前跟着霁雨和子羡学武功,功法也都是比较常见的,毕竟自己那时还小,学不了很难的。

后来跟着师父还有师兄,倒是把师父的东西学了个五成,那她也已经很满意了,再加上凰灵的加成,几乎不会受伤。

所以她对这些功法是没有兴趣的,保不准让人走火入魔什么的。

“圣女,他们这是怎么了?”宫墨感觉事情不对劲。

无忧看了一眼远处盯着他们的宫空城几人,轻蔑地笑了,这几个人倒是有些本事,竟没有被迷惑心智。

“你们知道怎么去第三层吗?”无忧问到。

“去三层的只有十三人。”夏夏淡淡地说,“其余人,要么自动退出,从一层返回出去,要么,永远待在这里。”

无忧心里咯噔一下,不管选择如何,活的可能性,都不大呀。一层那些猴子可嗷嗷待哺呢。

若是没有人主动放弃,那就是要开战了。

眼神突然停留在了远处的一个盒子里,看起来里面似是一卷什么?

宫空城自是知道这里的规矩,手中长剑出窍,趁着这些人失心,直接解决掉,什么都好说。

只见剑光闪现,下一秒,他的剑却是被挡了下来。

“圣女,何必多管闲事?我们好上三层不是吗?”宫空城感觉手腕微微发颤,第一次和圣女交锋,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这些她都明白,可是这也都是族民,虽然,弱者,淘汰,但不一定要死,不是吗?

“这些人的性命还轮不到你来做主。”无忧冷冷地甩给宫空城一个眼神,之后脚尖轻点,飞向了那个盒子,一把拿了下来。

有人魔怔了,看着无忧抢走了宝盒,直接向无忧袭来。

余光撇了一眼周围的布局,没有窗户,这就难办了。

轻轻旋身,躲过了攻击,箫声渐渐响起,无忧想试一把。

众人感觉脑海里似是有一种力量在引导着他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部分人向着一层到二层的门那边走去。

无忧对着夏夏使了一个眼神,夏夏了解,撒出了一把药粉。

只见不光是刚才那些魔怔的人,还有几个清醒着的人也走向了一楼。

药粉能暂时减少猴子的攻击,他们能不能活着出去,就看他们自己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黑塔(三)

也有人清醒了过来,对着无忧道了谢,在座的各位都不傻,自然知道刚才怎么回事。

“仁慈终究会让她吃亏。”宫岳雷轻嘲到,“这个女人,真是吸引人。”

宫空城自是知道宫岳雷的那些小心思,如果真能成事,那也是好事一桩。

无忧不屑地看了宫岳雷一眼,这个男人的嘴脸,真让人恶心。

撇了一眼剩下的人,正好十三个,那么第三层怎么上去呢?

这时宫空城那边的人抢走了剩下的盒子。

“圣女拿到了什么?”宫北随意问了一句。

无忧打开了盒子,当看到里边的羊皮卷时,克制着嘴角微微的笑意,天上掉馅饼?

看了一眼露出来的一角纹路,就把盒子合了上来。

没错,就是当初在盛乾抢走的那份残缺羊皮卷的另一部分,不过,看这大小,总感觉还缺一块。

“没什么,一块破纸罢了,走吧。”无忧心中有些小欢喜。

“黑塔三层即将开启,按顺序进入者有不同的奖励,排名往后者惩罚不等。”

突然传来了不知是男是女很空洞的声音,还得等众人反应过来,远处屋顶上就开了一个洞,恰好能通过一个人。

无忧已经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冲了过去。

身后跟着宫空城还有宫墨夏夏他们。

突然,无忧停了下来,和宫空城交起了手,“夏夏,你们先走,我拖住他们。”

“圣女!你先走!”

“这是命令!”无忧知道,或许夏夏他们能拖得住宫空城,但是自己走了,他们几个就不一定能先到达了。

若是她拖住宫空城他们让夏夏他们先走,她还能脱身。

这时,宫北还有两个人竟然趁着他们两帮人纠缠在一起,趁机先上去了。

无忧皱了一下眉头,最起码前十进去应该没有惩罚,“快去!”

宫墨拽着还在犹豫的夏夏直接冲了过去。

尽力拖住了宫空城和宫岳雷两个人,别人暂时不足为惧。

赩影箫别在了腰间,青蛇出鞘,她需要拖住他们,赩影箫施展不开。

无忧直接动用了凰灵的力量,暂时压制住了两人。

宫空城有些惊讶,难道,这就是圣女的力量?

宫岳雷眼神突然变得伶俐,速度变快了许多,使出了全身的招数。

原来一直在压制自己的实力啊,那一旁的宫空城怕是也不知这些吧。

看着夏夏三个人都上去了,无忧知道,她只是拖住他俩,再不走,就要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就在无忧通过那个通道时,突然被拽住了脚,无忧皱了一下眉头,“松手,别怪我无情。”

两人没有松手,“要惩罚一起惩罚!”

只见一把黑粉撒了下来,两人来不及闪躲,被撒到了脸上身上。

只见一碰到皮肤,那些黑色粉末瞬间变成了小虫子,咬起了两个人的皮肤。

“啊!我的脸!”

“什么东西!”

无忧趁机上去了,想了想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又对着下面说,“虫子怕水!”

别人陆陆续续的上了三层,宫岳雷和宫空城还在用水洗脸。

无忧粗略算了一下,她是第七个上来的,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过了许久,那两个人终于在最后飞了上来。

一向沉稳冷静的宫空城突然向无忧闪来,带着怒火。

明阳和宫墨直接挡在了无忧前面,蓄势待发。

“我说过,别怪我无情,提醒过你们了。”无忧冷冰冰地说,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宛若女王看蝼蚁一般。

夏夏走上前去,把宫空城的手腕慢慢按了下去,“这一层,不团结,谁也上不去。”

宫空城闭上了双眸,退后了几步,“不要落到我的手里。”

无忧没有理会,说好圣女是神明呢,怎么感觉这个宫空城这么讨厌自己。

刚刚听夏夏说,这一层要团结才能过去?这不就跟第一层的规矩差不多了吗?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就比如刚才的二层,感觉比一层容易通过许多。

只见慢慢的起了烟雾,远处的东西见见看不清了,雾里,没有味道,这又是要怎样?

“夏夏?”无忧刚打算问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了人。

“夏夏!明阳!宫墨!”

没有任何人回答。

所有人都是这种情况,转眼间就发现只剩下自己。

看着烟雾中突然出现的一双双碧色的眼睛,无忧感觉后脊梁有些冷气。

慢慢转过身去,当看见这个人影时,无忧惊讶了,这个跟陌桐殇一模一样身影的人是谁?

那个人渐渐走近,无忧却是心慌了,“师,师兄?”

陌桐殇心口处还插着一支箭羽,脸色很是苍白,一步步地向无忧走来。

无忧有些慌了,这是,当初在路上师兄中的毒箭,为什么。

“忧儿,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为什么!”陌桐殇摇晃着无忧的肩膀,面色狰狞地问到。

“对,对不起。”无忧已经慌了,看着如此的陌桐殇,她很心疼,已经忘记了当初明明她把师兄已经救了过来。

“忧儿,你下来,陪我好不好,我好想你。”陌桐殇突然面露难过,说着,还把青蛇拔了出来,放到了无忧的手里。

“这里好冷,我好想你。”

烟雾中又慢慢走出了许多人,他们身上都带着血,站在了不远处,看着无忧。

无忧一眼看到了怀瑾,她的怀瑾姐姐都瘦了呢,她的胸口,还在流着血。

“公主,我是为了救你才死的呀,我的心好痛,你下来陪我好不好?”

无忧的身体在颤抖,她的怀瑾姐姐在怪她,还有周围的那些人,都是,因为她死去或者被她杀的人。

有原来无忧城的百姓,还有陌凉的士兵。

“离无忧!我们是无辜的!”

“都是因为你,我们才下地狱的,城主!”

“你这个杀人魔头!”

“你就是个刽子手!不配做大公主!”

“我好疼啊,公主下来陪我们吧!”

无忧吓得向后退了两步,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全是鲜血,“血,我杀的人。”瞳孔开始渐渐涣散,这些本来都是她心里的伤疤,她从不愿意杀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却有越来越多的人因为她死去。

“无忧,你太让我失望了。”欧阳迟清从一边走了出来,叹了口气,又离开了。

“自己造的孽,自己还吧。”

第一百六十二章 黑塔(四)

“师父!师娘!”

他们也在怪自己,真的是自己错了,都是他杀的,一命还一命,她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忧儿,来陪我好不好。”

无忧抬头看着陌桐殇,眼里带着泪花,“师兄,对不起。”说着,手中的青蛇向着自己的腹部捅来。

“真是个笨蛋。”突然出现的人影制止了无忧,挥手间,所有的人影都消失了,青蛇也“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刚刚的一切不过是幻觉罢了,无忧看到的所有的人都是虚影,那是她的心魔。空气中也没有致幻剂,从人们刚一进来,就已经陷入了幻境。

此时的无忧已经昏了过去,记忆扔停留在她自己要自杀的那一刻。

就在刚刚赶来的陌桐殇一身黑金蟒纹袍,眼神中又是无奈又是宠溺,怀中抱着昏迷过去的无忧,“真是不让人省心。”

只见陌桐殇一挥手,空中出现了一道裂缝,然后抱着无忧走了进去。

下一秒,就到了无忧即将面临的第四层。

看着怀里还皱着眉头的人儿,轻叹了一口气,眉眼中藏不住的柔情,“真是,忍不住想你,偏偏现在还这么笨。”

“九渊帝君不怕天道的惩罚吗?”

空中传来了空灵又庄严的圣音,刚刚陌桐殇直接撕破空间,已经触犯了天道的规则。

“本尊既非这六界中人,又怎会受天道影响?界使还是少管闲事的好。”陌桐殇冷冷地回答,天道若阻他,那他不介意与天道一战。

“也罢,帝君保重。”界使消失了,这些大人物,也不是他能掌控的了得。

轻吻了一下无忧的额头,柔声说到,“忧儿,等你回来。”说着,轻轻把无忧放到了地上,眼神中带着留恋和不舍,消失在了空间裂缝之中。

漫无边际的空间裂缝里,陌桐殇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默默叹了口气,“怎么,还不让我救人了?”

天道无奈摇了摇头,“你那小仙女本来也不会有事儿,你这是在改她的命。”

九渊帝君是六帝里唯一一个不属于六界的,神魔妖冥仙五界各有一帝君,人界受六界之外佛道的庇佑,仙界也有插手。

九渊帝君掌管龙族的渊域却不是龙族之人,无人知晓九渊帝君的真身或是从哪里来。

“认识上百万年了,你该知道我的脾气。”天道的话,他都知道,只不过,看不得忧儿受伤罢了。

“殇,你别忘了,你的一魄还在人间的人身里,你这样做,到时候魂魄归位,会受伤。”

“谁知道你为什么要定这样的规则,罢了,以后我注意就是了。”说着,便消失了。

当无忧睁开眼时,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感觉头有点沉。

记忆涌上脑海,刚才,她好像险些自杀,她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看着这很深很深的走廊,一眼望不到边,两旁全是一模一样的门,墙上的烛火摇曳着,让人看着有些渗人。

这里,难道就是第四层吗?夏夏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带着疑惑的心走进了走廊,手轻轻放在了一旁的门上,轻轻试探了一下,却是在下一秒又缩了回来。

好烫,跟灼烧一般,无忧赶紧摸了摸耳垂,细细地看,门还在往外冒热气。

一脚踹开了们,一股热气猛得袭面而来,无忧赶紧躲了过去。

等到看着热气小了些,才探过头去,看了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当看到里面一个个的水晶盒子时,无忧惊了一下,也仅仅是惊了一下,就离开了,不过是一些宝物罢了,她又没有地方带走,无用。

看着这好几十间屋子,她难道要一间间地看一遍吗?不可能的,直奔那无尽的黑暗吧。

无忧向前走着,丝毫未注意到刚刚踹开的门自己关上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经过的门好像也都有不同细微的反应,当终于走到头时,看着那扇黑色的大门,无忧松了口气。

黑色的大门,上面不知雕刻着什么,奇奇怪怪的纹理,似是什么图腾,又像是一幅画,还有一些很古老的文字,无忧也看不太懂。

手伸了出去,欲要推开门,却是又缩了回来,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从刚一开始进黑塔,她就感觉有人一直在看着她,越来越明显。

向后退了几步,到了一个她自己感觉安全些的位置,手中一颗石子扔了过去。

看着刚才自己站的地面突然陷了下去,紧接着门上出现了小孔隙,一支支飞羽射了过来。

无忧翻身向后躲着,这箭羽还有完没完了,体力渐渐不支,直接踹开了一扇小门,闪身进去了。

“叽叽。”

屋里有些黑暗,无忧确实听到了小动物叫的声音,隐约看得到一旁的墙壁上有油灯,走过去点了开来。

屋里亮堂了起来,看见眼前这只小貂,无忧愣了,看着,怎么那么熟悉?“阿卓?”

小貂直接蹦到无忧的怀里,无忧下意识的接住了它,这手感,就是阿卓,“你怎么在这儿?”

没道理啊,阿卓不可能在这里的,就算不在王府也应该在星尘谷。

阿卓吱吱叽叽了好多声,无忧也没听明白阿卓说了些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无忧感觉阿卓不是普通的貂,就像是她感觉自己的师兄也不是普通人一样。

有太多她不知道的事情了,普通的答案根本解释不了。

阿卓突然又跳到了地上,“吱吱,”似是在说,跟我来,然后跑了出去。

这会儿机关已经停了,无忧看着阿卓向那个黑门跑去,也跟了上去。

只见阿卓突然跳了起来,小爪子拍在了大门旁边的墙壁上,之后又跑了回来,跳到了无忧身上。

黑色的大门,吱呀着慢慢打开了,看着里面的辉煌,一间很大的圆形宫殿,墙壁上有好几个凹槽,里面雕刻着人的塑像,有男有女,很大很大,就好像寺庙里供奉的佛像一般。

无忧走进去了几步,被雕塑吸引了,这些难道都是隐族的祖先?可是看起来又不像,服装形态各异完全不像是同族的人,那他们又是谁?

第一百六十三章 黑塔(五)

“阿卓,你认识这些人吗?”无忧淡淡地问了一句。

阿卓却是跑向了一个雕塑,“吱吱”叫了起来。

无忧走了过去,离近了些,仔细看着这个雕塑,感觉,有一种熟悉感。

几个雕塑中,唯一一个没有脸刻出来的雕塑,看着身段,倒是一个窈窕美人,为何没有雕刻脸呢?

这些雕塑都太大了,有几层楼高低,这一层设置的目的又是什么,看似倒是没有什么危险,还是需要自己知道些什么东西?

无忧感觉黑塔越来越神秘了,若是每个人进的地方都不一样,那这黑塔到底有多大?还是说,外面的人看见的都是障眼法,亦或是,里面别有空间。

几个雕塑唯独这张无脸的对她吸引最大,无忧将手轻轻附了上去,突然感觉体内碰的一声,下一秒,她的灵魂就好像出窍了一般飞入了雕塑中,进了一个不知名的世界。

这里,是夕颜宫。

太阳,才刚刚升起,宫人们还有一些老妇人一盆又一盆的往外端着血水,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这些人都看不到她。

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无忧带着疑惑走了进去。

羡羡他们都在外室等着,看起来,十岁般大小。

“快换热水!拿参片过来!”屋内传来了妇人的声音。

看着焦急等待着的人们,无忧明白了,这是母王生她的时候。

那时,离潇如还不是帝君,皇女还是她的母王,老帝君也还在。

“不好啦,皇女大出血!快传太医!”里面的产婆大呼。

老帝君急得来回踱步,“太医!太医!”

听到大出血三个字,无忧感觉心里很痛,直接穿过了墙壁,走了进去。

看着那触目惊心的血,原来,母王生她的时候受了这么多苦。

看着跑进来的太医,无忧愣了一下,师娘?

看着连凌霜有条不紊地给母王接生,施针,或许,若不是师娘,可能就一尸两命了吧。

“哇——哇”嘹亮的婴儿哭叫声划破了凝重的空气。

“恭喜帝君,恭喜皇女,是个小公主!”

看着床上的离潇颖,面色苍白,脸上却又带着喜悦的笑容。碎发贴在额角,嘴唇微启,“让我看看无忧。”

奶娘抱着还在啼哭的小无忧到了离潇颖面前。

似是感受到了母亲的温暖,小无忧竟是停止了哭泣,安稳地睡着了。

下一瞬,离潇颖抬眸望向了无忧的方向,嘴角,还微微上扬了一下,眸子里满是慈爱。

感觉心弦被触动了一下,她记事以来,从未见过母王,不知不觉,竟是留下了泪水。

画面一转,到了九日宴的时候,因为大出血,离潇颖的身体一直没恢复过来,下不了床,即便有连凌霜一直吊着。

“咳咳,”离潇颖突然咳出了一口血,把手怕扔到了一边,慈爱地看着一旁的小无忧,对着宫人挥了挥手,“子羡,你留下。”

“主子,”子羡感觉有些不对劲,跪了下来。

看着手帕上刺眼的红,无忧咬着嘴唇,这日,是她的九日宴,母王,去世的那天。

“子羡,待我护好无忧好吗?”

看着离潇颖眼中的托付与信任,无忧微微抬头,让眼泪不要流下来,她的母王,把她拖给了仅仅十岁的子羡。

“噗——”离潇颖又吐出了一口黑血,仅仅攥着被角,“子羡!答应我!”

子羡用力点了点头,“主子,你等等,我去叫太医。”说着,想要起身出去。

离潇颖摇了摇头,“不必了,能撑到这个时候,已经很知足了。”

无忧看着地上的黑血,惊讶地捂住了嘴巴,两行清泪滑落。

真的是毒,母王一直中着毒,撑到了现在,原来,真的是中毒,什么大出血全是假的。

无忧上前了两步,跪在了床边,想要触碰一下母王的脸,却是什么都摸不到。

离潇颖看着一旁的小无忧,虚弱地说着,又像是在说给无忧听。

“无忧,好好长大,娘一直都在你身边,一定要无忧。”

微微颤抖地双手抚上了小无忧的脸蛋,眼角的泪水滴到了小无忧的脸颊上,之后,躺在枕头上笑着闭上了双眸。

小无忧突然哇哇大哭了起来,似是感受到了母亲的离去,哭声传遍了整个宫殿。

“母王!”无忧趴着哭了起来,啜泣着,哭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眼前的景象离她越来越远,看着许许多多地宫人跑了进去,丧钟的敲响。

“吱吱,”阿卓的声音把无忧的思绪唤了回来。

摸着脸上的泪水,刚才,好似是真的,明明像是魂魄进去,可这里,她也哭了,心脏还是那样的痛。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这个无脸的雕塑会跟她有关系吗?

仔细看着这些雕像,突然闪过一道光,雕塑的内侧似乎有字。

每个雕塑都有,会是什么?无忧找到了这座雕像后面的文字,竟然是哑文。

无忧庆幸自己看过很多书,对一些语言也有研究,而哑文,她正好能看懂。

“百花杀?”凤凰涅槃重生?

无忧还未仔细品读,这些泛着金光的字眼就如泉水般涌入了无忧的脑海。

这就是一本乐谱,乐名百花杀,意如其名。箫声奏起,便可化花瓣为利刃,任何方向都躲不过。

消化完这些东西,无忧也发现其他雕塑后面的经文都已消失不见,不是她吸收了,恐怕是一人只能带走一种吧。

而这百花杀,真是符合她的心意,唯一不足之处,便是要将这百花杀练到小成境界,才有资格进入下一层。

时间一点点过去,无忧一遍又一遍地联系着,阿卓则很无聊地趴在一边。总之无忧的箫声不会难听,它只管好好享受罢了。

这是一首很难的曲子,不仅手法快,精神还要高度集中,包括对乐谱的领悟,化念为形。

塔里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当空中突然出现黄白色的花瓣时,阿卓有些吃惊,这么快?!

花瓣随着箫声起舞着,下一秒,突然飞向了一旁的墙壁,只见花瓣扎进去了一分,然后便又消失了。

一曲终了,无忧起身看了看墙上留下的划痕,这应该算是小成了吧。

第一百六十四章 黑塔(六)

下一刻,无忧却是感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阿卓急忙跑了过去,“吱吱”叫个不停,直到一道白光出现,闪到了它的眼睛。

当无忧睁开眼睛时,她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

感觉身上的汗浸湿了衣衫,呼吸的气也略微有些灼烧感,伸手把发丝撩到了耳后,看了一眼四周,阿卓呢?

阿卓好似没有跟着她一起来,罢了罢了,能出现在黑塔,相信阿卓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此时的她倒是有些好奇这石壁后面的景象,为何会这样热呢?

好似听到有什么声音,无忧向前走了两步,耳朵轻轻附在了石壁上。

好像有“咕嘟,咕嘟”的那种声音,慢慢的,还有什么在流动。

下一刻,石壁突然转动,将无忧翻了过去。

“啊——”

无忧感觉自己滚着往下掉,地面有些躺,撇了一眼,却是看到了下面的岩浆!

自己还在往下掉,千钧一发之际,无忧拔出了青蛇,戳进了石壁之中,这才停了下来。

看着离自己很近的岩浆,无忧咽了口唾液,上面滑落的小石子已经沉入岩浆里面,真是惊险。

扫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上面可能有平地,现在的问题是,她怎么上去,这坑洼的石壁一不小心就会踩空。

这里的高温让人汗流浃背,消耗着她的体能。

看见一旁还有几个能落脚的地方,无忧借力爬了上去。

看着整个这里的环境,就像是一个地下的岩浆池,仔细观察,还能发现这些岩浆面还在一直上升。

而地面上除了一些石头,什么都没有,就连刚才她是从哪里进来的,她都已经不知道了。

顶部也都是石壁,无忧感觉无奈了,这黑塔到底是什么地方,里面不可能真的有岩浆吧。说是幻境也不像,完全就像是黑塔里面还有一个别的大空间,亦或是,不止一个。

那么现在的问题,她应该怎么通过这第五层去第六层。

夏夏当初就是止步于第五层,至于夏夏遇到的什么,无忧敢说,肯定不是这里。

感觉温度越来越高了,就在刚刚无忧走神的一刹那,岩浆已经又上升了不少,按照这个速度,淹没这里也就不到一个时辰的事儿。

摸了摸后脑勺,能不能给些提示?感觉比帝都破案的捕头还费脑子。

围绕着石壁走了一圈,一点点的敲打着,这也不像是有什么机关的样子啊。

看着已经要溢出来的岩浆,无忧截断了自己的一根头发,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摸了一把额头的汗,说是有凰灵,什么凤凰涅槃重生,可她感觉还是这么热呢?

用发丝绑住了一块小石头,慢慢沉到了岩浆底下。

过了一会儿,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这,她还能感受到石块的重量!

拉了上来,看着完好无损的发丝和石块,无忧茫然了,这意思,难不成,是让她跳下去找出口?

感觉心脏跳得更快了些,难道,真的要这样吗?

“罢了,拼了。”

无忧作势一猛气跳了下去,紧闭着双眼,他就不信老祖宗建的黑塔能害她不成!

没有想象中皮肤被灼烧的感觉,更像是在温泉中泡着一样,温度正好。

无忧试探着睁开了双眼,下一刻,却是感觉水流被划破,眼前一只黑色长着尖牙的食人鱼张着血盆大口向自己咬来。

无忧急忙挥动四肢向一旁游去,嘴巴不小心张开,灌进去了一口水,赶紧捂住了嘴巴。

眼神瞥见了水底那放着刺眼白光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直觉告诉无忧那是救命的东西!

她虽然精通水性,但也耐不住有这么一条吃人的鱼啊!还游的这么快,她又不是鱼,怎能躲得过?!

食人鱼看着无忧躲过了自己的攻击,有些气愤,又摇动着尾巴,冲了过去。

更让无忧惊讶地事情还在后面,远处又游过来了不知一条食人鱼!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无忧的衣裙被食人鱼扯破了一些。

看着身后的几只大鱼,无忧一鼓作气,直接冲向了那处白光。

咬住了嘴巴,任由一只食人鱼咬住了自己的脚,痛感袭脑,丝丝的血在水中漂散。血腥味引得这些鱼更加兴奋了。

无忧知道她不能停下来,一但停下来,她就会成为鱼食。

看着光亮越来越近,突然感觉自己像是冲破了一层什么膜,之后边稳稳落到了地上,张开了嘴竟是有空气!

抬头看向上面,她已经游乐很深了,隐约还能看见“岩浆”上面的红色,还有就是眼前这些在这层膜上撞来撞去的食人鱼。

似乎知道吃不到无忧了,撞了一会儿,这些鱼就离开了,等待着下一个来到这里的人。

无忧松了口气,真是,刺激。

峭壁,岩浆,温泉,食人鱼,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再看看眼前这个白的刺眼的东西,根本看不清什么东西在发光。

无忧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在触碰到的那一刹那,急忙把手缩了回来。

“软,软的?”无忧有些差异,这种未知的,连长什么样,大小都不知道的东西,还是软的,怎么感觉身上有些起了鸡皮疙瘩?

眼睛眨得快了些,屏住了呼吸,手有些微颤,又伸了过去。

“有毛?”无忧带着疑惑又摸了一下,好像,又没有那么怕了。

当感觉到这东西动了的时候,无忧吓得后退了两步。

那刺眼的白光渐渐暗淡了下来,无忧这才发现,这,长得像个蛋,上面却还有毛,仔细瞧着,细毛下还露着两个提溜转的小眼睛,谁能告诉她,这是个什么东西?

她还没有看透这是个什么东西,不对像是动物,这只小白球就突然化作了一道光亮飞了过来。

无忧摘下了头上插着的海棠发簪,这是师兄送她的。

现在看着,好像同以前有点不同了,里面好似什么带着些白光,难道,那小白球飞了进去?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无忧心中闷闷地问到。

“一切皆有因果,时机未到,顺其自然。”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无忧赶紧问到,“前辈,这一关如何算通过?”

第一百六十五章 黑塔(七)

“那你又是在何处呢?”

无忧疑惑,她哪里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不是她问的问题吗,怎么如今被反问了?

“人于浮世,独来独往,独生独死,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无忧还在思考这句话的含义,转眼间,周围的场景又变了过来,她,这又是去了哪里?

陌生的声音,想要睁开,却做不到。

“哇,哇。”

这是,谁在哭?像是小婴儿一般。

不对!

她,就是这个小婴儿!

瞬间,原先所有的记忆都像是消失了一般。

世间,再无无忧。

小婴儿一点一点的长大,有这疼爱她的父母,良好的家境。

儿时的她身体不太好,偶尔会生病,慢慢地倒是好了许多。

十五岁的她遇见了她的真命天子,他们相敬如宾,生下了一子一女。

她的老父亲老母亲相继去世,孩子也一点点长大,直到她白发苍苍,送走了她的夫君,看着孩子的孩子出生。

终是有一天,她也要离开这个世界了,舍得吗?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原来,这就是人间八苦。

摸了摸眼角,竟是流了泪。

让她经历八苦的意义,又是为何?不过徒增了些伤感与无奈罢了。

无忧在这边过关斩将,别处却是风雨动荡。

媞月帝都。

公冶将军府上上下下几百人都被关进了大牢,包括公冶宗毅。

离潇如说是抓住了公冶将军府通敌叛国的证据,但朝中有人为此申冤,顾一月后查清真相在做判断。

子羡是公冶家的人自然不能幸免,带着挺着大肚子的握瑜住进了牢房,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帝君还算有人性,该有的吃食衣服,补品,都给送了来,牢房条件也算是最好的。

离潇如此时已经快按耐不住了,不管罪名是真是假,她需要无忧赶紧现身。

而无忧城内,霁雨听说了帝都的事,当即决定赶往帝都,却是被沧玉拦了下来。

“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副城主,还想蚍蜉撼大树?能不能动动脑子想想再行动?”沧玉持剑挡住了霁雨。

有的时候她真的很无奈,霁雨真的是越来越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平时的城务都是小事,他还能处理的了,一到大事上,他就沉不住心,就连无尘都比他沉得住气。

看着沧玉一脸愤怒,向来不服软的霁雨竟然软了下来,眸中怎么带着些伤感,突然抱住了沧玉。

“你。”

沧玉有些不知所措,欲要挣扎。

“别动,让我抱会儿。”

霁雨的下巴搭在了沧玉的肩头,轻声说着,语气里还带着淡淡的哀伤与无奈。

“谢谢你,没有你在身边,我不知道我会做些什么。”

没有沧玉,他的生活会少些光亮,或许他会义无反顾地回帝都,而等待他的,可能也会是牢狱之灾。

沧玉神色有些复杂,轻轻推开了霁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只留下了这一句,她便转身离开了。

她是沧玉,她有自己的骄傲,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心中已有了他的一个位置。

可那又如何?霁雨已经娶妻,哪怕他的妻子早已不在,可她的骄傲,也不允许她做这种事情。

趁着现在感情还淡,早些放手,以免以后更痛。

看着沧玉离开的背影,是那样的决绝,还有落寞。

或许霁雨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有个倔强冷艳的女子已经悄悄住进了他的心里,而这一个转身,却让他们俩人再无可能。

无忧想着刚刚自己经历的那一世,不知是真是假。

并且她现在疑惑,她到底是在第五层还是已经到了第六层。

“忧儿。”

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无忧回头。

屋内挂着红色的帷幔,陌桐殇一身红衣站在无忧的对面,“师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竟是凤冠霞帔。

眸中的喜悦掩过了惊讶,小跑过去,环住了他的腰身,是熟悉的怀抱。

“忧儿,我好想你。”陌桐殇紧抱着怀中的人儿,轻嗅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感觉很是满意。

“殇,你为何在这儿?”无忧有些疑惑。

陌桐殇轻弹了一下无忧的额头,眉眼间满是宠溺,“不来,看着你在轮回里跟别的男人结婚生子?”

无忧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时间过得太快,那些细节她都忘了呢,这家伙竟然吃醋。

“再过不久你就及笄了,嫁给我好不好?”

“‘嗯?”无忧想了想,她自己都没注意到马上就要开始了行及笄礼了。“你可是比我大七岁呢,老牛吃嫩草。”

下一秒,无忧却是被打横抱了起来。

“你干嘛,”无忧脸有些红了,心里却是小鹿乱撞。

陌桐殇抱着无忧走到了榻边,轻轻把无忧放了上去,眼神变得有些露骨,“忧儿,你可知我等着一天等了多久?”

看着陌桐殇压下来的身子,无忧皱了一下眉头,猛得将人推开。

“你到底是谁?”眼神变得犀利,仿佛能杀人一般,赩影箫也已经握在了手中。

只见“陌桐殇”邪魅一笑,轻嗤一声,“不愧是圣女,面对自己最爱的人也能如此无情理智。”

无忧摸了一把一旁的被褥,用了些内力,并且集中了意念,这不是幻觉。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自然是最爱的你的人,我就是陌桐殇。”

“他从不会这样对我。”想起那个男人,虽然他偶尔坏坏的,但她了解他。

“啧啧”男子忍不住咂舌,“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药,这世上哪有男人不坏?”

无忧不屑地笑了,看着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顶着自己男人的脸跟自己说话,真是有点恶心,“‘这位前辈,可否把我男人的脸换掉?”

“我男人,呦呦,真是羡煞旁人。”男子大袖在眼前一挥,只见一张棱角分明,五官端正的脸出现在了无忧面前。

周围的景象也都恢复了过来,不过是一间古朴的房屋。

无忧心想,一身紫衣,倒不失为美男子一枚,痞痞的。

“怎么,是不是被我的美貌迷倒了?比你家男人好看多了吧。”男子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还不望朝着无忧抛了个媚眼。

第一百六十六章 黑塔(八)

-_-||刚才明明还拽狂炸,怎么如今看着倒像是一个无比自恋的幼稚男了?无忧还以为要打一架呢。

“不及他的万分之一。”无忧淡淡地说了一句。

“万,万,万分之一?”不知从哪里变了一个镜子,男子看着镜中的自己,抚摸着自己的脸,“我堂堂黑塔守护者东篱,好歹也算得上万年美男了吧,竟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无忧若有所思,原来是叫东篱,还是守护者,看来这一切都是他搞得鬼呀。

“既然你说我丑,那你就没必要活着了!”只见东篱突然双手化爪,如同鬼魅一般,向无忧袭来。

感受到空气被撕裂,无忧十分警惕,黑塔守护者,活了上万年,可能一不小心,她就会死在这里。

刚才明明还算好相处,如今的紫瞳都变犀利了不少,宛若地狱来的魔鬼。

就连招数,无忧也稍微有些招架不住,只好用上了凰灵的力量。

眨眼见,两人已经过了几百招。无忧能感觉得出来,这是她碰到过最强的人。

但是越到后面越发现,这个东篱根本没打算伤她,反而跟着她的提升也慢慢攻击犀利了些,仿佛只是为了跟她打成平手。

不对,不是平手,每每东篱稍微压制无忧时,等到无忧想到了不被压制的方法,或是被逼的有所提升,这个东篱就会变得更厉害些。

无忧体力已经有些不支了,精神力一直高度集中根本不敢分神。她哪里能跟活了这么久的老妖精比?

“等等!”无忧想喊停,这是却没有任何作用。

“东篱帅哥!”

啪,东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得逞的坏笑,看着喘着气的无忧,“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无忧无奈,什么嘛,真是自恋狂。

不过,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东篱前辈?东篱帅哥?可否带无忧去下一层?”无忧喘了几口气,稍微恢复了些,试探着问。

东篱一脸傲娇,“怎么,你要贿赂东某?”

“哪有,什么叫贿赂呢?前辈这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出门迷倒万千少女……”

“等等等,”东篱打住了无忧后面的话,玩弄着额前垂下来的一缕黑发,“东某自知这些,圣女就不必再重复啦。”

被圣女夸着,就是舒心啊,“罢了罢了,能在东某手下过这么多招,就算你通过这层了。”

无忧还没来得及高兴,转眼间就到了下一层,而此时,东篱早已经不见了。

“小姑娘,东某在上面等你啊!”

“喂!这里是第几层啊!”无忧此时已经混乱了,有些迷啊。

感觉怎么也在第六层了吧,前几层也没什么难得呀,还是,她太厉害了?

此时黑塔的外面,已经有人出来了。

夏夏这次破了她自己的记录,到达了第六层,原先的橘色头发已经变得有些赤红了。

大长老看着夏夏,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是族里的精英,还是个女子,真是不错。

对着各位族老打了招呼,夏夏便到了后方,等待着其他人。

天气越来越不好了,黑域的上空慢慢笼罩着一层黑云,从最一开始的晴空,也开始刮起了小风。

伪装过后的宫鸣寒走到了夏夏身后,轻声说到,“宇文凝芷也进去了,易过容。”

夏夏皱了皱眉,上次宇文凝芷输了之后已经跌出了前十,难不成是三长老推荐的她?

想想三长老推荐的那个男人,感觉也不像是宇文凝芷啊,竟然混了进去。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靠着推荐名额,却是鬼祟进塔,让人有些意外。

当不久之后,宇文凝芷以真面目出来时,众人都惊讶了一把。

宇文凝芷几乎快要昏死过去,众人只见她的发色之中只是添了一缕橘色的头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宇文凝芷恨,恨老天的不公平,想想刚才在第三层,她所经历的苦痛,那都是离无忧强加给她的!明明她挺过去了,可除了那一缕发色,并没有其他的变化。

刚刚在第三层,宇文凝芷几乎尝尽了十八层地狱的苦,不,地狱也不过如此。

她只是凭借着满腔的仇恨挺了过来,当最后看见那个传说中的守护者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仿佛看到了希望。

“前辈,凝芷可否升华血脉了?”她是那样的渴望强大,也只有强大,她才能拥有自己的人生。

东篱轻蔑地笑了笑,走到浑身是血的宇文凝芷面前,俯视着她,宛若在看一直卑微的蝼蚁。

轻轻挑起了宇文凝芷的一丝头发,只见那缕头发瞬间变成了橘色,“外族人,这便是赏你的礼物,升华?你还不配。”

宇文凝芷看着消失的东篱,眼睛仿佛失去了神采,再然后,她就出了黑塔。

明明都是到了第三层,为何一旁的平民就可以升华?难道就因为她是外族人?更何况她还经历了不止十倍的痛苦。

假族长看着衣衫破成一条条挂在身上的宇文凝芷,慢慢走了过去,柔声说到,“凝芷,没关系的。”

宇文凝芷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容,没有了理会假族长,这个恶心的男人,直接离开了黑塔。

时间越来越久,陆陆续续出来了几个人,现在还在黑塔里的,也不过无忧他们几个了。

无忧很轻松的又通过了一关,她现在有些怀疑东篱给她走了后门。

然后,事实却并非如此,当看着眼前一面墙的猛兽时,无忧咽了口唾液。

除了一面墙是猛兽,另外五面墙全是透明抽屉,还都开着,里面全是药材。

至于这一面墙有多高,无忧抬头看了看,无忧城的忘川楼,大概就是那么高吧,而且,这些猛兽还有会飞的,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练成药方上的药,便可通关。”

看着凭空出现的药方,无忧踉跄了一下,这是什么药?她怎么从未见过?几百种药材,大概过了一遍,尽管都认识,但她也没有都见过啊!

还未来得及感叹,就听见了笼子慢慢拉开的声响。

各种猛兽的吼叫声,无忧如今是唯一的食物。

无忧来不及抱怨了,在这成千上万种药材里开始寻找起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黑塔(九)

心中暗自排附着,死东篱,这是什么关卡啊!

在万千种药材中闻到了很刺鼻的一种气味,正是需要的一种草药。

目光集中在了对面远处的半空中的一个盒子,很快地飞了过去。

此时大部分速度较快的猛兽已经除了笼子,几只凶鸟张着尖尖的鸟喙向无忧冲来,长翅上的羽毛反着银光,仔细一看,竟是硬的,估计能轻易划伤人。

“喳——”

鸣声划破空气,翅膀扇起了风,一些药草竟是被风给吹乱了。

什么!无忧紧皱着眉头,此时恨不得有千万个分身,都弄乱了更加难找了,难道必须先解决天上飞的这几只吗?

眼看着其他的猛兽也都出来了,无忧念殇针一出,直接扎进了几只鸟的眼睛。

凶鸟瞬间失去了视线与方向感,疼痛地长鸣一声,没有方向的乱撞起来,甚至有的撞上了地上的猛兽,厮打了起来。

这是要内战吗?不过,这撞翻的药材可怎么办?无忧真的快头疼死了。

一边忙着躲避攻击,一边找药材,还要时刻提防猛兽把草药给弄乱,不一会儿,无忧边出了汗。

身上多了几道抓痕,很深,有一道甚至漏出了骨头,鲜血已经染红了无忧的衣衫。

单打独斗还好,但这数量太多了,打到一只,还有源源不断的。

无忧已经没有过得的精力去应付这些猛兽了,失血过多的她已经有些目眩。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看了看已经找到的药材,用掉可以制作可能安抚猛兽的要散,也仅仅是可能,毕竟她从未对这么凶的兽用过。

直接飞身去了炼丹炉,把材料按顺序扔了进去,点上了火。

炼丹炉一丈范围内猛兽是进不来的,但无忧也只能用三次炉子,如今她用了一次机会,看来那个药方只有两次机会了。

趁着炼药,无忧眉头紧蹙着,扯下了一块布,要在了嘴里。紧咬着布,手颤抖着给自己清理了伤口,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流了下来。

后肩膀触目惊心的伤口,让人害怕,可无忧却也只能强忍着。

感觉已经快疼晕了,意识却一直强撑着。等到炉子里的药终于炼了出来,无忧舒了口气。

看着手中几颗药,这可是救命的东西,成败在此一举,就看它管不管用了。

碾碎了药丸,看着不远处想往前走又不敢只能吼叫的猛兽,无忧深呼了一口气,向前跨出了那一步。

药粉撒向了四周,鸟类的翅膀带动的风让药粉传播的更远。眼看着猛兽冲了过来,下一瞬间,所有的兽像是被安抚了一般,停了下来,轻哼着趴在了地上。

无忧舒了口气,早应该想到这个办法的,不然自己也不会受伤了。

试探着走进了猛兽堆,他们竟然没有很大的反应,只是安安静静地趴着。

终于安下了心,按着脑海中的顺序,一个一个的找到了药材。

最终把药材都准备了两份,有条不紊地整理好了所有的东西。

只有两次机会,确实这么难的一个过程,不成功便成仁!

身上的上,精神力的高度集中,还要时刻观察火候。

平时的医者会炼丹的很少,因为控制火候太不容易了。也只有富人吃得起药效好的丹药,穷苦的人只能买药材熬药。

几个时辰过去了,看着取出来的灰扑扑的药,在接触外面空气的一瞬间变成了药渣,第一次,失败了。

静下心来沉思着自己到底哪里没有做对,明明火候掌控很好啊,药材的顺序也是按照药方上来的。

等等,顺序?

想到了什么,脑海中回忆着那张药方,嘴角勾起了不屑的笑容。

无忧喃喃道,“好你个东篱,竟敢糊弄我。”

这张药方没问题,只不过无忧仔细研究了一下才发现,有几个顺序竟然是错的,而且很简单,她一开始竟然没有看出来,真是太笨了。

这样想来,身上的伤口感觉也不是那么疼了,等到了上边再见到东篱,定要好好教训他。

无忧按照自己修改过的方子重新炼制了丹药。

得心应手,看着最后出来的乳白色带着花纹的丹药,还散发着清新的药香,真是不错。

眼前的凶兽渐渐的化为了碎影,这算是通过了吗。

她身上的伤口,竟然也愈合了?若非衣服上的血迹还在,无忧都要以为刚才的都是幻觉了。

黑塔之外,众人还在苦苦地等着,不到最后一个人出来,长老们是不能离开的。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白天黑夜轮番交替,黑塔外面已经摆上桌子什么的。

“空城!”左护法看见了自己的儿子,身上只有零星的伤,面色也没有太差。

黑塔上方浮现出了几个字。

“宫空城第八层。”

左护法叹了一口气,难道空城至今还未能打破少主的记录吗。

“对不起,爹,让你失望了。”宫空城自己也没想到就在快要通过第八层的时候,突然出了点意外,失败了。外界都再说第九层是个坎,他就不明白为何他过不了,他到底哪里比宫鸣寒差了。

假族长走过来拍了拍宫空城的肩膀,安慰道,“已经很棒了。”

“大家都出来了吧!”五长老高声问了一句。

外围的人听到大家都出来了,瞬间精神了起来。

“等等!圣女还没出来。”宫墨喊了一句,他们几个一直在这边注意着动向,迟迟不见圣女出来。

宫空城心中咯噔一下,每个人通过时间相差不了太久,无忧竟然比他出来的还慢,那么只有几种可能,要么她被某一关卡住了,要么还在进行中,可能已经通过了第九层,亦或者,已经死在了里面。但是死在里面黑塔会给提示,并把尸体送出来。

众人有人欢喜有人愁,心中各自抱着不同的想法。

大长老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老二,你觉得圣女怎么样?”

二长老眼神里的意味很复杂,好似有些吃味。能让平时最沉得住气的二长老这副模样的,恐怕只有无忧了吧。

“圣女的医术在老夫之上。”

仅仅一句话,大长老就高兴了,能有这样的女子当隐族的圣女,真是不错。二长老的医术他可是清清楚楚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黑塔(十)

无忧也不知道自己在塔里待了多久了,刚刚也经历了好多考验,以至于她都不知道现在到底在第几层,如果没猜错,这里恐怕是第十二层了。

只记得刚刚有一个考验,让她直接回到了一层,而且之后发生的所有和之前经历的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受的伤,疼痛度加深了几倍!到炼药那一关差点昏死过去。

之后经历的那些,呵,简直不是人类所能承受的。至于无忧是怎样到达的这里,运气加实力还有老天的眷顾,至于谁在保佑她,她就不知道了。

看着乌黑麻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突然亮起了一盏盏灯。

“啪,啪。”

鼓掌声在这静谧的空间中显得格外刺耳。

“不错嘛,还真上来了,怪不得你会是圣女。”东篱鼓着掌,饶有兴致地看着无忧,一步步走了过来。

无忧没想到在十二层就能遇见东篱,一直以为东篱口中的上边是最顶层。

听着这话,心中的小情绪愈发浓重了,一直银针直接飞向了东篱的右眼。

“咻。”

东篱两根手指夹住了银针,轻笑一声,“小祖宗,我要是瞎了,你可就出不去了。”

在这里感觉度日如年,跟不出去有何差别?“哼,说吧,这关要干什么?又要打架?”

“打架?哪里会这样容易?”东篱指向了远处的一扇门,“走进去,能出来就表示你通过了。”

无忧半信半疑,会这样简单吗?走过东篱,向着那扇门走去。

手试探着放到了门把上,轻轻推了开来,看着里面又是漆黑一片,回头看向了东篱,“老怪物,还会再见到你吗?”

“老,老,老怪物?”

东篱下巴都快要脱臼了,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叫他老怪物。

看着镜子里能掐出水来的皮肤,精致的五官,乌黑的秀发,他难道真的很老吗?

带着怀疑,东篱失了神,没有理会无忧,一步步走向了远处。

无忧扶额,她好像说错话了,但是,也没说错吧。

不在多想,直接踏入了这无边的黑暗之中。

大门猛得关了上来,只见突然亮了起来,白的刺眼,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渐渐适应了这个亮度,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周围全是冰原,刺骨的寒冷让衣衫单薄的无忧不禁抱紧了双臂,看着前面又似有一团火红的亮光,那是什么?

无忧低头,竟是发现自己的双脚开始结冰!

用力拔出了脚,开始向前跑去,可奈何那冰实在太快。寒冷的坏境里,无忧根本跑不很快。

就这样,无忧以一个奔跑的姿势冻了起来,那冰层,很厚很厚,直接成了一个大冰块。

冰块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全身一动不能动,无忧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还在跳动,这想用内力震开冰块也做不到。

体内的凰灵像是被封印了一般,力量也动用不了。

寒冷刺激着无忧的大脑,终于,无忧失去了意识。

一个一身白服的身影出现了,宛若与这白雪融为了一体,迈着稳重的步伐,走到了冰块旁边。

白色斗篷下是一张苍老的脸,还有白花花的头发,布满褶子的手附上冰块,苍老而又沙哑的声音,“小祖宗,岁月不饶人啊。”

手指像是画了一个什么符咒,瞬间又消失在了冰块上,东篱叹了口气,默默地走向了天雪交接的地方。

他已经不记得他活了多少年了,在这座塔里,他一个人,制造了这个小世界,看着一波又一波进来的人,不是她,都不是她。

这么多年了,终于让他等到了,他也该赎清那些曾经犯得罪孽了。背着这一身的罪过,他过得并不好,这下,终于能解脱了。

不知过了多久,无忧身外的冰终于慢慢开始融化,不只是那符咒还是凰灵醒了过来。

当无忧醒来时,她竟然躺在雪里,没有了一开始的寒冷,她现在甚至感觉身体暖和了许多,她是怎么出来的?

没有时间再想那么多,不由地起身向那处火红的亮光走去,似是有什么在牵引着她,亦或是,推动。

等到越来越靠近那团光,突然有声音传入了无忧的脑海。

“云影步法传承。”

无忧愣了一下,瞬间就突然进入了火光,只见,雪原突然变成了干裂的土地,紧接着,感受到了热力的冲击。

抬头一看,竟是有拳头般大小的火石掉了下来,一个个虽然不大,可却像是流星雨一般飞落下来,速度惊人,数量也惊人!

这又是什么设定,锻炼她的速度吗?不是说云影步传承吗?这要是能躲得过去,谁还练什么破功法,无敌了好不好。

脚下的步伐发挥到了最快,左右闪躲着避开那火石雨,无忧发誓,黑塔是她经历过的最印象深刻的几天。

很幸运地躲过了眼前的火石,发丝却是被烧断了一缕,感觉还有些发焦的味道,无忧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一直在躲避,躲避,还有这高温,跟那会儿的岩浆有过之而无不及。

火石越来越密,稍稍放松就会被伤到,一但受伤等待这无忧的就是数不清的滚烫火石。

“嘶,”

皱了一下眉头,捂着小手臂,却是不敢停下,竟然伤到了,看着皮肤上烧焦的皮,真是,疼极了,还能闻到自己的肉烧焦的味道。

若是有他人在场,便会发现无忧的脚步越来越有规律,而且步法越来越快,渐渐身影都成了幻影,脚上仿佛长了小翅膀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无忧也渐渐发现了这一点,这些火石落下的地方是有规律的,不是杂乱无章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云影步?

这样想着,无忧抓住了一个瞬间,回忆着刚刚的步法,然后脚下生风,躲了起来。

虽然有些生疏,但能看得出来,就是如此,步法已有小成。有这步法的加成,无忧会心的笑了,让着火石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果不其然,火石落下得更快了些,没有了一开始的慌张失措,无忧很轻松,真是有趣极了。

等到突然出现在另一个陌生的空间中时,无忧才终于松了口气,传承成功了吧。



第一百六十九章 出塔

“从此以后,黑塔将永远封闭,恭喜圣女。”东篱依旧是那副英姿飒爽的模样,他就知道,无忧一定可以做到的,毕竟,这些也都算是属于她的东西。

无忧惊讶了一番,永远封闭是什么意思?“那你呢?你会永远呆在里面吗?”

“因果自有天定,谁又知道呢?”东篱嘴角带着一丝苦笑。

“那你不让我去十三层了?”无忧到现在还以为她是在十二层。

“小祖宗,你何时才能聪明些?”东篱有些无奈,“这是顶层了,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再加一层?”

无忧回想着一路上的事情,莫非,从岩浆那里到幻镜,那是两层?怪不得自己过第九层的时候那么难,原来自己记错了。

“不加了不加了,”无忧知道问太多也无用,东篱的事情她也插不了手,“何时能再见,老怪物?”

无忧以为东篱会反驳自己,没想到却是在苦笑。

“万发缘生,皆系缘分。”

黑塔封闭,这世间,他又该何去何从呢?不若,也入个轮回?

看着东篱似是有些伤感,无忧似乎猜到了些什么,微笑着说到,“老怪物,一定还会再见的。”

下一秒,感觉身体像是被洗涤了一般,渐渐飘了起来,一头飘逸的赤发似是带着点点的星光,之后,无忧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圣女,十三层。”

众人看着那显目的字样,不由得惊叹,眼中惊喜,诧异汇聚一起,看着从天而降宛若神灵一般的圣女,众人齐齐跪了下来,“天佑圣女!”

那些高位的长老都将右手放到了左胸前,低下了头,“恭迎圣女!”

哪怕此刻有些人心中再不平衡,也只能接受这血淋淋的事实。

“都起身吧。”无忧稳稳地落到了地上,此时周身的气场又强大了不少。

“看!黑塔!”

人群中有人惊呼一声,众人看了过去,结果一个个都傻了眼睛。

黑塔的顶端正在一点点的消失,此刻最顶层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大长老很惊讶,急忙和其他人商量着对策。

转眼间,黑塔已经消失了一半了。

黑塔关系到族内年轻人的试炼,成长,也是族内传承的重要地方。

无忧打断了众人,淡淡说到,“不用想了,传承我得到了,黑塔会消失的。”

“这,”二长老欲言又止,这是黑塔的选择,他们再不满意也不能说什么呀。

“啧,因为圣女一人,让许多族民失去了资格,那不如圣女将传承与大家共享如何?”四长老心里打的如意算盘。

“呵,”无忧轻嗤一声,“好啊。”

众人没有想到无忧竟是如此轻易的答应了,若是能学到传承的一二,那岂非乐哉?

“众人都未到达十三层,这是圣女自己努力的结果,你们又凭何与圣女共享成果?”宫墨看透了这些人的嘴眼,贪得无厌,得寸进尺。

传承吗?想得到?好啊,“我只展示一遍传承,至于能不能学会,就看你们自己了。”

四长老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对于他们这种功力高深的人,再高深的功法见一遍也能记住,至于其他人,就不用管了。

无忧自是知道这些人心里如何想的,嘴角轻轻上扬,脚下生风,瞬间原地只剩下了幻影。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根本没看见无忧何时动了,有何时在每个人身上留下了印记,之后眨眼见又回到了原地。

“如何?学会了么?”无忧就像精灵一般融入了黎明之中。

四长老惊讶,这就是传承?有这速度,这世上估计无人能上得到她吧。

“圣女是在唬人吧,故意让我们看不清?”

“那我在放慢些速度如何?”无忧相信就算她只用功法的几分之一,这些人也学不会。

说着,无忧放慢了速度,又试了一遍功法,“这次如何?”看着众人惊讶的表情,无忧又试了一遍。

等到第四遍的时候,众人放弃了,六长老上前一步,温柔地看着无忧,“圣女停下吧。”

无忧看着这个唯一的女长老,还算亲切,回以一笑,“各位,黑塔消失,并不意味着大家的试炼到此结束,我会将云影步的功法上卷摘录下来,每年给黑域表现最好的人看,大家继续努力。”

“多谢圣女!”许多年轻人心中燃气了斗志,单凭角斗场的比拼,他们可能一辈子都进不了黑塔,更别说黑塔第十三层了,现在是整个黑域的排名第一的就能学习云影步。

无忧看着长老们,笑了,“还是原来的规矩,只有年轻人才有资格,并且云影步法我设置了禁制,外传者,本人与另一个人都会化为灰烬而死。”

这句话是说给那几个动了歪心思的长老听的。

无忧感觉很是疲惫,“夏夏,我们回去吧。”说着,看向了假族长,“叔叔,无忧先退下了。”

假族长点了点头,看来他要找机会试探一下无忧了,这黑塔突然消失,留下的绝对不止这一部功法。

无忧带着夏夏离开了,路过宫鸣寒,使了个眼色。

宫鸣寒和令锐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跟了上去。

回了圣女殿,无忧借口休息不见任何人,却是偷偷换了衣服,趁着人少,去了大长老住的地方。

大长老对着假族长行了礼,“族长,事已成定局,我们也都回吧。”

“对了,大长老,上次借你的那画可否归还?”右护法宫云辰问到。

“随老夫来拿吧,正好有些新茶,你带走些,宫墨不是喜欢喝茶吗?”大长老慈祥地笑着。

“阿墨,随为父去取画。”

就这样,宫云辰带着宫墨跟着大长老也走了。

假族长跟三长老对视一眼也准备离开了,“各位都回吧,也都累了,明日开个族会。”

众人都三三两两离开了,黑塔也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消逝的东西不会再回来了,但是这黑域依旧是黑域。未来的人们可能不在全心执着于角斗场,他们会去蛊池,书阁,继续提升着自己,只为了一年后能学到云影步法。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第一百七十章 谋

看着出塔的无忧,宫天刑和宫毅都松了口气,宫毅上下打量着无忧,面色紧张,“如何?可有受伤?”

他们都不在乎无忧过到了第几层,只要孩子好好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看见亲人,无忧面色都放松了下来,脸上带着暖暖的笑容,“爷爷,爹,我没事的,还得到了传承,只不过,黑塔消失了。”

宫天刑没有很惊讶,似乎能预测到这些的发生,“消失就消失吧,黑塔都成执念了。”

“爷爷,你都不关心我。”宫鸣寒有些嫌弃,“你偏心。”

“哈哈哈,你这黑塔的老常客,况且你这次不是没进去吗?”

不一会儿,大长老他们也都回来了。

看着几个重要的人都聚齐了,无忧把自己想的都说了出来。

她在黑塔里待了几天,在她及笄之前,她一定要赶回帝都,也就是说,隐族的事情要赶紧解决了。

“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假族长的事情必须要解决了,各位有什么想法没有?”

宫毅看着自己双眉紧锁的女儿,“乖女儿,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吧。我们听了再给建议也好。”

“好,那我就先说了。”正好无忧其实是有安排的,“我们,诱敌上钩。”

……

趁着夜色无忧来到了假族长住的地方,轻轻敲了敲门。

“进。”

无忧推门走了进去,“叔叔,是我。”

假族长从桌前站了起来,看着半夜偷偷来找自己的无忧,难道。

“叔叔,我想跟你说一下黑塔的事。”无忧直接开门见山,“我只信你。”

一句话几乎打消了假族长的疑虑,“发生了什么?”

无忧看了一眼附近,瞧着没人,关上了门。

“放心,这里没人来。”假族长安慰到。

无忧走了进去,“叔叔,你可知长生令?”无忧眼里闪着微光,小心翼翼地问到。

“长生令?”假族长惊讶了一番,无忧为什么会知道这个。

无忧从怀中拿出了一块提前准备好的半块的令牌,交到了假族长手中,“黑塔守护者东篱给了我这个,传说,有了长生令就能打开隐族地下的秘境,而那里,有世人追求的长生之术。”

当然这些不是无忧凭空编造的,仅仅有那么一些依据,就看假族长信不信了。

看着假族长紧皱着的眉头,无忧做了下一步决定,“传说中的长生之术不伤不死,不老不灭。”说着,无忧拿出了青蛇,轻轻在自己指尖划了一个小伤口。

将半块的长生令放到了伤口之上,只见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着,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手指就像什么都未发生一样。

“这还仅仅是一半的长生令,更不用提得到长生之术之后的情景了。”

假族长眼里放着光,这就是他要追求的,他一直相信世人的年龄不只百岁,原来这世上,一直有长生之术。

“另一半的长生令在哪里?”假族长心中的越来越强烈,只要能长生,这世间又有谁人是他的对手?

“嗯?”无忧一脸疑惑的样子,“叔叔是不是忘记了,另一半长生令在历届族长手中,就是叔叔你的手里啊,是不是用了什么障眼术,叔叔你一直没发现?后日子时就是阴气最虚的时候,地下秘境就要打开,叔叔你找找吧,到时候圣女殿见。”

假族长点了点头,历届族长手中?他从未发现过宫蔚有留下什么令牌,那家伙又骗他了吗?看来,要好好教训教训啊。

“无忧,你为何告诉我这些?”

无忧沉下了眸子,眼神中很是悲伤,“叔叔,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假族长点了点头,“无忧,叔叔会一直护着你的。你先回去吧,叔叔找找那一半,应该是忘在某个角落了。”

“那无忧回去休息啦!后日子时见。”无忧暖暖地笑了,这笑容人畜无害。

假族长挥了挥手,“快回去休息吧,你也累了。”

无忧转身离开了,到了室外,撇了一眼角落里的分散开的几个人,微微垂眸示意,两天内,假族长一定会去找宫蔚问出所谓另一半“长生令”的下落。

而无忧他们确定的是,宫蔚不可能在城主城堡里,那城堡一是宫天刑住过,自是知道里面不可能再有藏人的密室,二是宫鸣寒也多次进去打探,无迹可藏。

宫鸣寒,宫墨,夏夏,还有宫卉都在这边等候着,只要假族长有动向,他们就能第一时间知道。

至于无忧,她选择在白天寸步不离地跟着假族长。如果他今夜不动手,白天又没机会,那就只有明晚动手了。

夜很静,假族长似乎也选择了以静制动,他此刻,有些乱。

自从无忧走后,他一直在屋内来回踱步,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根本没有发现什么半块的令牌。

这么些年了,难道宫蔚真的藏在了别处,亦或是还有什么瞒着他的地方?

白日,假族长好容易打算睡一会儿,无忧却是来了。

“怎么样,叔叔,我来帮你一起找了。”无忧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顺带带了一些饭菜,身后还跟着明阳,当然只是恰巧碰见。

“先用膳吧,我亲手做的。”无忧一样一样的把盘子都端了出来,其中还有一盘“蘑菇开会”。

假族长不好拒绝,只得坐了下来,动起了筷子,“明阳,你有何时?”

“禀族长,外围防御,属下认为应该加强一些。派了夏夏来试验,能躲得过巡逻。”

假族长皱了一下眉头,这巡逻的事情,尽管他冒充族长之位,但若是有外人闯进来,他也占不到便宜。“你有什么想法?”

明阳看着假族长将蘑菇放到了口中,瞳孔瞬间皱缩了一下,仅仅那么一瞬间,又恢复了常态。

“属下想听听圣女的意见。”

无忧知道明阳也算是跟着假族长跟的比较多,有些东西,她只要稍加提点,明阳的头脑就能想的清。

“不一定全都用人,利用地理环境可以设计机关,再加上一圈的猛兽或者飞禽,一但有动静,绝对能抓到。”

无忧提了些很简单的建议,之后又对着地图简单介绍了一下,后面的,明阳自己想就可以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动

明阳点了点头,是个好主意。不过,又看向了假族长,难道,族长的饮食习惯真的改变了不少?

许久,假族长用完了膳,挥了挥手,让下人端下去了,“你们两人退下吧,我去休息一会儿。”

无忧点了点头,和明阳退下了。

假族长不会冒着白日暴露的危险出去的,只可能是今晚了。

明阳手握着佩剑,厉声问道,“圣女今日做的膳食是故意的?”

无忧微微一笑,倒是第一次见明阳如此严肃,比平日更严肃,那张苦瓜脸。

“噗。”

“属下是认真的,请圣女回答。”明阳皱着眉头,圣女竟然还笑。

无忧忍着笑意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是认真的,我也有在认真做饭,至于别的,你自己查不就是了。”

说完,无忧摆了摆袖子,离开了。

明阳站在了原地,看着越来越远的无忧的身影,眸子暗了下来。

眼睛突然瞥向了别处,身影一闪,就到了那个人身后。

“你这是在做什么?”明阳站在隐藏在暗处的夏夏身旁,某种全是戾气,质问到。

夏夏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她只是白日在守着假族长罢了,慌乱一闪而过,随即笑了,“如你所见。”

这时,明阳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回过了头去,却是看见一个带着斗篷的人。“什么人?”

宫鸣寒摘下了斗篷,“是我。”

明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少主?”不是说少主没有在隐族失踪了吗?怎么会在隐族里?

夏夏看着宫鸣寒的目光柔和了些,“不是让你回去了么。”

“不放心你,这不被明阳发现了吗。”宫鸣寒柔声说到。

明阳紧皱着眉头,“少主,发生了什么事?”

宫鸣寒并未打算将这些事情告诉明阳,很是严肃地说,“明阳,你要知道,这件事,我不希望你插手。”

明阳沉默了,是少主不相信他,还是说这件事情已经大到他不能插手的地步。不管是今日圣女送的饭食,族长改变了的习惯,还是夏夏的潜伏。自从圣女回来后,许多事情让人疑惑,事情绝对不简单。

他知道,这暗处可能不止夏夏一人,亦或者还有其他更加了厉害的人守着。

明阳后退一步,“还请少主让夏夏离开吧,属下能发现夏夏,也一定有其他人发现。”说着,明阳就转身离开了。

宫鸣寒沉思,明阳他不担心会说漏嘴,他可能会自己去查,但不影响他们的计划。但刚刚明阳说的其他人也会发现夏夏,这件事毋庸置疑。

“夏夏,你回圣女殿吧,这边有我就可以。”

看着宫鸣寒担心的模样,夏夏感觉心里有些不一样的感觉,轻轻点了点头,“那你小心,傍晚圣女回来。”

“嗯。”宫鸣寒颔首,看着夏夏消失在了房屋中间。

回了圣女殿,正好无忧也已经回去了,“圣女,休息一会儿吧,今晚会很累。”

无忧见夏夏回来了,便明了了事情,定是宫鸣寒过去了,“好,陪我先吃些东西。”

唯美食与师兄不可负也。

可是隐族的厨师水平,无忧只能做到不嫌弃不喜欢,能填饱肚子便好。等隐族的事情解决了,可以在黑域开一个小的饕餮楼,嗯,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这天的白日很是安静,每个人都过着正常的生活,直到,黑夜慢慢拉开了帷幕,该活动的也都活动起来了。

睡了半天的无忧精神状态很好,这样重要的夜晚怎么能少了她呢,她还要试一试云影步呢。

踏着夜色到了假族长城堡的外面,与爷爷还有表哥他们汇合了。

几个人聚集到了一起,宫云辰和大长老没有来,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宫卉姑姑带着宫墨在另一边等候着,一但有什么消息,用子母蛊联系。

一直到了深夜,城堡依旧没有动静,几个人不敢放松,他们相信假族长一定会出现的。

不出所料,丑时一刻,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从城堡中出来了,速度极快,躲过了巡逻的守卫。

“走,跟上。”无忧他们几个提起速度追了上去。

不敢跟太近,生怕假族长发现。

没有众人想象中的偏僻,假族长竟然来了一个镇子边上的一户人家,不过看样子,这只是一个空房子,并没有人住。

年久失修,甚至还有些破败,屋梁上挂满了蜘蛛网,阴森森的,一般人不会选择来这种地方。

“等等,我去吧。”无忧拦住了几个人,“都进去目标太明显,我进去探路。”

“不行,里面什么样都不知道,万一出事儿怎么办?”宫天刑很是紧张无忧的安慰,一群大老爷们,怎么能让他的小孙女去呢?

无忧轻声安慰道,“打不过可以跑啊,我的云影步谁都追不上,包括爷爷你,就这样吧。”说着,无忧推开了破屋的门,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几个人在外面提心吊胆,也没有办法。

无忧确定破屋里没有人,才敢轻轻点上了一个火折子。

微光照亮了破屋,混杂着月光,屋内还算能看得见大体布局,东西都很破,但是能看得出来地上中间有块地方没有灰尘,看样子是有人经常来这里。

手中拿着火折子照亮了墙壁,这边肯定有什么密室,应该是地下室。

寻找着机关,看着那面墙,无忧笑了,这么明显的机关是真的吗?这假族长是确定不会有其他人来这个地方吗?

不过仔细想了想,这么偏僻,还这么破败,应该也不会有人来,也不是什么人都懂这些机关。

按了一下按钮,墙壁移了开来,露出了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黑布隆冬的,还好机关没有什么声音,也不知道假族长有没有听到什么。

顺着路走了下去,渐渐适应了黑暗,大致也能看见黑暗中的道路。

地下没有阴森森的,反而还比较干燥,每个一大段路有一盏小小的灯。走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发现些什么。

无忧好奇,这地下密室到底在哪里?绕来绕去,若非她记忆好,或许已经迷路了。

这是,突然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音,光线也渐渐充足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 听

“根本没有什么长生令。”一道很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无忧站到了一边,屏住了呼吸,静听着里面的对话。

“你骗了我这么多年,真以为我傻吗!告诉我长生令的下落,我还能给你一个痛快!让你下去陪你那儿子!”

假族长恢复了自己本来的声音,声音有些尖锐,这样喊出来听的人有些头皮发麻。

“你把鸣寒怎么了!”

无忧听着似乎还有铁链撞击的声音,看来自己的叔叔是被铁链绑着的,应该不会有是什么寒铁吧。

“你那乖儿子怕是早已经死在南涧山了吧,说出长生令的下落,我还能让你早日解脱,不然你就一辈子活在这痛苦之中吧!”

“我根本不知道有什么长生令!世上怎会有长生之术!你不要被人骗了!”

“呵,我看你是受得刑不够啊!”

“啪,啪。”

鞭子打在人身上刺耳的声音,无忧皱着眉头,叔叔竟然不出声,难道,以前经常受这种刑罚吗?

“聂成!有本事你杀了我!”

“杀你?为何要杀你?我就要好好折磨你,让你用不见天日,被毒鼠啃食,让你日日夜夜思念你的父亲,儿子!他们的死都是因为你的无能!”

鞭子声一下又一下的,震得无忧心脏像是被攥住一样,她想制止,可是现在不可以,不了解情况贸然现身,可能会直接导致这个聂成对叔叔痛下杀手!

“我当初就不该心软,将你带回隐族,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白眼狼。”

“呵,你觉得你救了我?那你可知,杀我父母,屠我族人的是你!”

空气突然静了一会儿,聂成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还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你是支脉的人?”宫蔚似乎很惊讶,当初他们发现了用活人养毒蛊的支脉,长老们一致决定将这群毒虫给杀掉。正好赶上他要继任族长,便由他来带领,解决这些人,没想到竟然活下来了一个,还让他给救了,都是天意啊!

“那你可知,支脉草菅人命,不赶尽杀绝,受苦的是本族族人和百姓,更是败坏隐族的名声!”

“呵,说得好听,杀尽支脉几百口人,又何我们以人养蛊有何区别?都是杀人罢了,你们就打着正义的旗号,不过也都是一群屠夫罢了。”

无忧震惊,原来,这个聂成是支脉的人,以人养蛊,真是狠毒。她不反对叔叔的做法,只不过有漏网之鱼就是叔叔的疏忽了。

这么一想,恐怕三长老可能也是支脉的人,但是看着也不大像,好似桀老只是因为有金蛊罢了。

地方已经知道了,她得赶紧上去跟爷爷他们商量对策。

“哒。”

无忧回头,看见了一样东西,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却是不小心踩住了一个小石块,这下糟了。

“什么人!”聂成瞬间警觉,闪身来了这边。

看见的却只有自己养的人蛊傀儡,一个面无表情的小姑娘,眼神空洞,端着盘子站在一边,脚边正好有一个小石子。

原来是他自己养的,还以为有人闯进来了。左右环视,没有动静,才安心走了进去。

无忧在远处的拐角处呼着气,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刚才吓死她了。

转身突然看见一个脸色苍白,脸上还带着线缝的痕迹,眼睛像是鬼一般。走路毫无声音,也没有呼吸声,她都没有察觉。

想想那样一个尸体傀儡不知在自己身后站了多久,幸好不能出声,真是吓人。

不过,为什么没有反应呢?难道,是因为她体内的金蛊王?

无忧摇了摇头,管她呢,不坏她的事儿就好。

今晚聂成拿不到长生令应该不会出去了,叔叔估计也会遭受酷刑,她需要想个办法把聂成引出来。

而此刻,聂成有些着急了,无忧不应该骗他的。长生令的作用他也看到了,况且他一直也在追求长生,宫蔚一定在骗她。

宫蔚眼睛停在门洞那边,刚才,那边好像有人,只不过聂成太过愤怒没注意到罢了。难道,是有人跟过来了?

想想聂成说的什么长生令,宫蔚更加确定这一点了。

“停!我说!”宫蔚打断了聂成的用刑,一副更加虚弱和害怕的样子,“我说,我说。”

聂成嘴角上扬,终于要说了吗?

“另一半长生令在禁地第九棵槐树的下面埋着,里面有个带锁的箱子,你把箱子带过来,我教你开。”宫蔚很是虚弱。

聂成半信半疑,眼神里满是不相信。

宫蔚看着聂成的样子,“我又跑不了,若是我骗你,你随时可以回来杀我。”

聂成把淬毒的鞭子扔到了一边,“你若骗我,我就把你做成容器养蛊!”

“看好他,有外人进来告诉我。”聂成对着傀儡说道,转身离开了。

听到了机关转动的声音,确定聂成离开了,无忧赶紧走了出来。

闪身到了傀儡身后,手掌附在了傀儡的额头上,金蛊王顺着爬了进去。

无忧施加着命令,不准通知聂成的母蛊,不然让金蛊王吃了那些蛊虫。

无忧运气很好,果真成了。

宫蔚一脸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无忧,有些防备,“你是什么人?”

无忧这才近距离看见了她的亲叔叔,宫蔚。

尽管被链子困着,头发也散乱着,胡子长了很长,但是掩不住他棱角分明的脸。能看得出鸣寒表哥跟叔叔长得很像,叔叔年轻的时候定是很英俊吧。

只不过这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陈年累月的伤痕遍布全身,可能刚结的痂,又填了新伤口。这么多年,叔叔是怎么过来的?

当初救爷爷的时候,好歹爷爷身上没有伤。看着这样的叔叔,无忧竟然有些想哭。

宫蔚蹙着眉,上下打量着无忧,这个精致漂亮的十几岁的女孩,眉眼竟是有些熟悉,脑海里闪过两个画像。

“你是,大哥的女儿?”

宫蔚试探着问到,眼前女子的眉眼很像大哥,鼻子和嘴巴的小巧玲珑又像嫂子,不出意外应该是了吧。

无忧没想到自叔叔能认出自己,点了点头,“叔叔,我是无忧,爹和爷爷,还有表哥,他们都在外面,都好好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 救

无忧的话对宫蔚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安慰,自己的亲人都还好好的,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安心?

“无忧你快走吧,聂成一会儿发现被骗了会回来的,到时候你就走不了了。”

宫蔚不知道无忧是怎么来的隐族,也不知道外界的情况,他只知道他不能拖累自己侄女。

“长话短说,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聂成手中?”

“鸣寒体内的子蛊母蛊有两只,一只在聂成手中,一个在我体内,一旦发现我逃跑,鸣寒体内的子蛊也会收到感应,到时候蛊虫会对宿主进行虐杀。”

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叔叔一直在为了表哥这样痛苦的活着。这个聂成可真是好心机。

无忧笑了,小菜一碟,“把母蛊引出来杀了不就得了。”

“母蛊一但离开,就会狂躁,会被聂成发现,况且我体内还有毒。”

无忧听得有些乱,稍微捋顺了一下,让金蛊王引着傀儡走了过来。

将女傀儡的手放到了宫蔚身上,“叔叔你别动。”

接着,无忧把金蛊王放进了宫蔚的身体。

乖,把蛊虫引到傀儡体内。

宫蔚能感受到体内的蛊虫,明显要比母蛊强势的多,有些惊讶,“无忧,你也会控蛊?”

最后竟然能感觉到母蛊离开了自己的身体,能操控这么强大的蛊虫,无忧真是让人惊叹。比那些老怪物都要厉害得多。

“一言难尽,”接着,无忧给宫蔚号了脉,叹了口气。

“不用救我,这毒,二长老都解不了。”宫蔚以为无忧是在遗憾。

“我只是感叹,聂成控蛊还可以,这用毒,真是丢人,来回都是这么几招。”

没错,这次的毒又是银霜月,她不禁有些好奇,这个聂成是有多懒。给父子俩用的蛊虫要么是子母蛊,要么用同样的毒,有没有什么新鲜手段。

自从上次救了宫鸣寒之后,无忧以防万一,多做了许多这银霜月的解药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拿出了解药,喂到了宫蔚嘴里。

青蛇出鞘,用尽内力,把铁链砍断了,又用链子栓住了傀儡。

又给宫蔚服下了一颗治疗内伤恢复体力的药,扶着宫蔚,“叔叔,我们快走。”

而此时的聂成,已经到了禁地。

自从换上族长的身份,他很少来这边,总感觉在这里浑身不自在。若非这里有另一半的长生令,他才不会来。

寂寥,不时还传来不知什么鸟儿嘎嘎的叫声。雾不是很大,可却很影响视线,这些槐树怎么也有几百年了,总有种不对付的感觉。

走到了第九棵槐树底下,听着周围有些沙沙的声音,可能是什么动物吧,毕竟禁地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在附近找了一个较粗的木棍,开始挖了起来。

渐渐漏出了一个箱子的一角,聂成眼里露出了精光,快速地扒拉了上面的土,挖了出来。

“嘶嘶。”

突然听到了身后的声音,一转身,却是看到一条又粗又长的大蟒蛇。

黑色的身体上金纹环绕,粉红的蛇信子“嘶嘶”地吐着,下一秒,就向聂成袭击了过来。

聂成闪身躲到了一旁的树上,怀里还抱着那个箱子。

却是没想到书上还有蛇窝,一些小蛇冲着他爬了过来。

对这种油腻长呼呼的东西,聂成真的很谨慎。飞身到了地上,黑金蟒蛇的蛇尾却是突然拍了过来。

聂成不明白为何这蛇一直追着他,难道,因为盒子里的东西?

莫非这大蟒蛇一直守护者盒子,见他拿走才袭击过来?

聂成赶紧抱着盒子往外跑,想要赶紧远离禁地。

不久之后,终于安全了,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东西,舒了口气。明晚,他就能找到长生的东西了,这世上就再也无人能敌他!

回到了禁地,看着机关有些松动的痕迹,心中的弦突然紧绷起来,急忙跑了下去。

当看到空荡荡的密室时,聂成愣了。宫蔚呢?

傀儡死尸一般躺倒在地上,手上还绑着铁链子。

聂成试图用体内的蛊虫查找宫蔚的下落,结果却看见傀儡身体抽搐着,似乎很痛苦的模样。

快步走了过去,手放到了傀儡的额头上,却是感受到了他在宫蔚体内下的蛊。

糟了,突然想起了上次的感觉,难道,宫鸣寒没死,反而还摆脱了他的控制。

心中怒火中烧,一用力,直接捏碎了傀儡的头盖骨,到底是什么人坏了他的计划!

拿起了放在一旁地上的盒子,直接用内力震碎了锁,打开一开,里面竟然是一颗蛋!

只见那枚蛋突然裂了开来,竟然是枚蛇蛋,怪不得刚才的蟒蛇会攻击他。

越想越气,宫蔚竟然捉弄他,这么多年了,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对他!

气得浑身有些颤抖,还好宫蔚体内还有他下的毒,银霜月那可是连二长老都解不开的毒!

直接跑了出去,他要赶紧去找三长老商量对策,不然他的身份很快就会暴露了。

到了三长老住的地方,顾不得宫岳雷在不在,直接说了出来。

“巫马桀,他跑了。”

桀老一听,眉头紧蹙了起来,后退了一步,坐到了椅子上,“这怎么可能?”

“如何不可能?”

闻声,宫毅扶着宫蔚踹开了门,走了进来。

“你,你。”三长老看见宫毅时,十分惊讶。

聂成愣了,宫毅没死?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宫毅死了!

毕竟也当了这么多年的族长,聂成还是一脸平静,甚至有些嘲讽。“原来是你救了他,不过,那又如何呢?没有我的解药,他活不了多久的。”

“区区银霜月,又怎会难得倒我小神医?”

无忧笑着走了进来,父亲的功力只恢复了五成,叔叔也只有往日三分的功力,要是打起来,他们二人不是桀老和聂成的对手。

一旁的宫岳雷不知所措,“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两个族长。”抓住了巫马桀的衣袖,一脸惊恐,“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巫马桀瞥了宫岳雷一眼,一脚把他踹了开来,“没出息!”

“呵,”无忧轻嗤一声,“如何?终于不用在伪装了吧。”



第一百七十四章 战

“原来你早就知道。”聂成为自己的愚蠢感到气愤,这个离无忧可真是会伪装。

事已至此,聂成与巫马桀对视一眼,“走。”

瞬间化作一道风,闯了出去。

“爹!”宫岳雷就算再傻,也应该知道了些什么,他此刻十分无助。

无忧扫了一眼地上坐着的宫岳雷,真是没出息,“来人!看好他!”

几个人走了进来,擒住了宫岳雷,他也一点反抗都没有。

而大长老和宫天刑早已在外等候,和两人交起了手。

所有的长老和护法都被叫到了这边,也都多多少少明白了事情的经过,都是紧锁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宫越天!快来帮我,别忘了你跟你儿子的命还在我手里!”聂成大喊一句,在大长老手下过手,他稍稍有些吃力。

只见聂成突然用起了蛊术,暗处突然涌现出几十个人蛊傀儡。

无忧震惊,这些傀儡都是附近的,哪里这儿远的地方还有多少这种傀儡?看样子有些还是刚做成的,还带这些活人的气息。

宫云辰出手拦住了宫越天,“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跟着聂成你没有好下场!”

宫越天一直不知道聂成是假族长,可如今知道了又如何?他的选择只能保住自己和宫空城。

“不管是蛊虫还是毒,我都能帮你们解开,只要你们回头。”无忧发话了,不知者无罪,只要他们还肯回头,她不介意施出援手。

聂成听到了几个人的说话,直接动用了蛊术,“宫越天!”

大批的傀儡涌了上来,数量越来越多,四长老和五长老一看情况不对,直接跑了。

其余的人和傀儡交着手,“圣女!越来越多了!”

“啊……”

这时,有的族人房中传来了尖叫声,有不少傀儡直接闯入了民房。

族民都跑了出来,有的受了伤,看着街道上的傀儡,好多都吓坏了,丢了魂。

有反抗能力的,直接拿起武器打了起来。

“圣女,救我!”宫越天挣扎着一把拉着宫空城跪了下来,忍着身体的疼痛,他在向无忧求助。

宫越天不傻,自知如今的情形如何,聂成和三长老必死无疑,他若站错了队伍,也会死的很惨!

无忧飞身上去,点了宫越天和宫空城身上的几处大穴,用金蛊王把蛊虫引了出来。

只见有几只傀儡王从房顶上飞了出来,无忧和其中一个交起了手,竟然被震得后退了两步。

这下麻烦了,而且傀儡没有直接,刀伤剑伤全都无用。

“大家都小心!傀儡上有尸毒!”

而此时宫天刑已经和巫马桀过了许多招。

两人本就师出同门,功法相似。但巫马桀以活人为食,在蛊术方面军竟然略微胜过宫天刑。

“当年被困之仇,老夫必报!”宫天刑招式越来越很辣,巫马桀稍稍有些被压制。

“那是你蠢,你们一家都蠢!”

族民有人看到了空中族长和大长老在交手,老族长也跟三长老打了起来。定睛一看,远处好像还站着一个族长,还有宫毅少爷也回来了,正在和一个傀儡王交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宫鸣寒甩开了傀儡到了宫蔚身边,“爹,小心!”用剑挡住了向宫毅袭来的傀儡们。

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未见过自己的儿子了,身体有些颤抖,鸣寒都成大人了。

“乖儿,小心。”

父子连手,共同击退了不少傀儡。

无忧看了一眼,大概还有七八只傀儡王,并且根本伤不到他们,这该怎么办!

许多族民已经受了伤,中了尸毒,聂成真是丧心病狂!

“哈哈哈!”聂成仰天大笑,听着人们痛苦的惨叫声,他心情大好,“啊都去死吧!”

“噗嗤。”

大长老将聂成刺伤了,乘胜追击。

“曾爷爷,救我!”

二长老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却是看见宫堂被一只傀儡王给抓住了。

“堂堂!”

二长老想要去救宫堂,可他身边太多傀儡了,根本脱不开身。

只见无忧手持青蛇,身轻如燕,跃起直接拿着青蛇扎进了傀儡王的后颈里。

傀儡王暂时的僵硬给了无忧救下宫堂的时机。

抱着堂堂到了一边,看着他惨白的脸色,手臂被抓上了。扯开了衣服,伤口附近竟然开始溃烂发黑。

糟了,堂堂中了尸毒。无忧看着正在向他们跑来的傀儡,皱紧了眉头,想到刚才地下室的那个女傀儡,蛊虫在她的脑子里。

“听我说,蛊虫在傀儡的脑子里,离开宿主就会死!”

众人闻声,都开始攻击傀儡的后脑勺,普通傀儡不一会儿倒下了许多,但傀儡王似乎有自己的意识,竟然会避开。

无忧紧抱着堂堂,飞到了远处的一个房顶上,对着二长老点了点头,示意他安心。

“堂堂,你怕吗?”

宫堂看着地上的尸体,还有那许多的傀儡,眼神很是坚定,“圣女姑姑,堂堂不怕。”

无忧把堂堂放到了一边,摸了摸他的头,“乖,等下姑姑帮你解毒。”

说着,脚下生风,原地只留下了幻影。

傀儡反应很慢,无忧交手几招之后,直接闪身到了傀儡身后,五指化爪按住了傀儡王的后脑勺。

下一秒,里面的蛊虫就被无忧给震了出来,接触空气的刹那,就四肢僵硬不能动了。

无忧回到了堂堂身边,看了一眼附近的几个小战场,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

准备了一些药涂到了堂堂的伤口上,这些尸毒只能暂时压制,还得等一会儿在想办法。

把堂堂放到了一个角落,拿东西挡了起来,“堂堂乖,不要出声,也不要出来,姑姑没找你之前不要出来,知道吗?”

堂堂点了点头,“圣女姑姑小心。”

无忧返回了主战场,“二长老放心,堂堂暂时安全。”

二长老松了口气,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多谢圣女。”之后又全力投入到了战斗之中。

时间一点点过去,无忧这边已经占了优势,傀儡王已经被消灭完了,但还有一些普通傀儡在族民住宅区四姨破坏杀人。

无忧站在了一个房顶,拿出赩影箫吹了起来。

箫声中带着金蛊王的感应,慢慢的一些傀儡停下了动作。



第一百七十五章 死

不是无忧一开始没想到这办法,而是她知道这箫声对傀儡王没有什么作用,而且金蛊王的感应哪是那么容易模仿的?

众人趁着傀儡动作慢了下来,解决了大部分的傀儡。

一些精英也赶紧去族民家里救人。

聂成看着情况不妙,一个闪身,趁着大长老不注意,闪到了宫毅那边。

只见众人还未反应过来,聂成的手指突然变得像刀锋一样尖锐,带着戾气,掏向了宫毅的心口。

“受死吧!”

当宫毅注意到时,已经晚了,一口浊血吐了出来,胸口的衣服很快被染红了。

“老大!”

“大哥!”

“爹!”

无忧傻了,疯了一般冲了过去,一剑捅进了聂成的心脏,之后跑向了宫毅。

宫天刑和二长老连手拿下了三长老,也赶了过来。

青蛇“哐”一声掉在了地上,无忧抱着倒在地上的宫毅,脸色苍白,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声音颤抖着,“爹,爹。”

“哈哈哈!”

聂成剩着最后一口气,跪倒在了地上仰天大笑,手中握着宫毅的心脏,“我要他给我陪葬!哈哈,咳,咳。”突然吐出了一口血,最后正大着眼睛死去了。

试图堵住哗哗外流的鲜血,手中拿着止血的药颤抖着往心窝上撒着。

“爹,我一定能救你的。”

宫天刑看着自己好不容易见到的大儿子心脏直接被掏了出来,也自知无法再救回来,哪怕是大罗神仙。

宫毅留着最后一口气,紧紧握着无忧的手,“女儿,对,对不起……爹……不能继续陪你走下去了……你要好好的……”

“爹……”无忧此刻哭得像个孩子,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宫毅微微抬起了头,仿佛看见了离潇颖在向自己招手,伸出了右手,想要去碰到自己的爱妻,“阿颖……我来陪你了……”

握住了宫毅放下来的双手,看着父亲安详地闭上了双眼,无忧放声大哭了起来。

“爹……爹……哇啊……”

宫蔚握着宫毅的另一只手,惭愧的低下了头,眼泪如同线珠一般,一滴滴地往下掉着。

“爹,不要丢下忧儿啊……忧儿只有你了,爹……呜……不要走……好不好,不要走,不要走……”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对她这样不公平,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心口像是被攥紧了一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又宛若有火烧一般,很疼,很疼。

“啊——”

无忧仰天大吼一声,瞳孔瞬间变成了血红色,周深散发除了强大的冲击,让不少人后退了几步。

赤发在空中飞扬着,白衣上面的血花就像一朵朵盛开的彼岸花,整个人宛若从地狱来的修罗。

轻轻将宫毅放到了地上,抬起了头,眸中的杀气看得众人触及心灵深处的害怕。

一步又一步,迈着沉重又坚定的步伐走向了聂成。

“小忧儿!”宫天刑一看情况不妙,似乎无忧怒火攻心,走火入魔了,想要走上前去,却被无忧冷若冰霜的眼神给吓到了。

感受到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无忧回过了头,毫无感情地看了宫鸣寒一眼,继续向前走去。

一只手掐住了聂成的脖子,提到了半空中,“怎么?还要装死?”

那声音,完全不像是十四五的少女,真的就是地狱嗜血的女魔头。

众人看着无忧提起了一具尸体,还以为无忧要鞭尸,正感觉后脖颈一阵发凉,就看见了聂成突然睁开了双眼。

再细看时,聂成胸口的剑伤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哈哈,怎么样,父亲死了的滋味如何?”聂成看着如此的无忧,只当她是急火攻心想要报仇。

“呵。”

无忧轻嗤一声,嘴角扬起了微微的弧度,手上的力度又大了些,“觉得自己不会死,嗯?”

此刻她就像是将一切玩弄于手掌之中的女神,没有谁能逃脱。

“咔嚓。”

只见无忧稍稍一用力,将聂成的右臂硬生生地掰断了,像丢垃圾一般丢到了地上。

“啊——”

尽管聂成可以不死,自动愈合伤口,可是该有的疼痛感他都还是有的,那种硬生生被掰断手臂的感觉,让他直接疼晕了过去。

看着聂成的痛苦,无忧微微笑了,但她还是不满意。将一颗吊命的药丸塞到了聂成的嘴里,“想晕过去?怎么可能?”

聂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下一秒,心脏被硬生生掏了出来。

“滋味如何?”无忧依旧笑着,只不过那通红的眸子,看得人心惶惶。

聂成想叫出声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失了声,刚刚的一瞬间,他的声带被掐断了。

想喊喊不出来,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已经流了下来,每每想晕过去,可无忧却吊着他的命。

这一刻,聂成才意识到自己,眼前的女孩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魔鬼,她简直不是人。

放过我,杀了我吧。

聂成张着嘴,比划着嘴型,眸中全是惶恐,他怕了,他宁愿死,也不愿意再受这折磨。

“杀了你?死太容易了。”

无忧又将他的另一只手臂拽断了下来,看着手上流着的鲜血,就像是在欣赏什么?美好的东西一样。

“啧啧,真是难闻。”

一旁的人们已经傻了眼,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是圣女吗?

“小忧儿,够了!”宫天刑看着化身修罗的无忧,很是心疼,冲上前去,想要制止无忧,若是再这样下去,她怕是真的会走火入魔。

无忧一只手挡住了宫天刑的手,毫不费力,沉声说道,“他杀了你的儿子。”

宫天刑没想到这么一会儿,无忧的功力已经可以压过他了,莫非欧阳迟清的封印全都解开了?

甩开了宫天刑的手,向前走走了一步,“其实,你也是不死之身吧。”无忧淡淡的问了一句,嘴角还带着若隐若现的笑容。

聂成真的怕了,他想死,他不想活着。

这时,无忧手中出现了一只金色的蛊虫,就是那只金蛊王,在聂成眼前晃了晃。

远处被擒着的巫马桀看见了金蛊王,身体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因为他体内有金蛊。“金蛊王是我的!”

想要冲过去却挣脱不开禁锢。



第一百七十六章 灵堂

此时的聂成真的没有了希望,他吓傻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想要挣扎,却挣脱不开无忧的手。。

“啊——”

金蛊王钻进了聂成的脑子,放肆地啃食着里面的蛊虫和他的脑子。

只要聂成脑子里的蛊虫不死,不管受到再大的伤害,他也不会死。

眼下,抱着的唯一一点活着的念头也被无忧给无情地打灭了。

最终,聂成最后一口气也断了,一生致力于蛊虫,却也死在了蛊虫手中。

无忧松开了手,看着聂成的尸体倒在了地上,随即突然化作黑色的粉末,随风飘散了。

无忧拿出手怕,漫不经心地擦着手上的血,一根一根地把手指擦干净,不一会儿,又恢复了原先洁白如葱的玉指。

巫马桀看着一步步向他走来的无忧,傻了眼,“杀你爹的不是我!”

他害怕了,害怕和聂成有一样的下场。

浑身颤抖着,想挣开禁锢,却是浑身使不上力气。

无忧只是把金蛊王放到了巫马桀身上,温柔地笑了笑,“乖,办完事回来找我。”

说着解开了桀老的禁锢,转身离开了。

“啊——”

徒留下背后的惨叫声。

……

灵堂之中,无忧没有其他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笑着,替宫毅整理着衣服,擦着脸,也不言语,就那样静静地揽着宫毅,也不理任何人。

大长老带人清理聂成的余孽,打点着族里的事情。二长老研制出了解尸毒的解药,带着一众弟子替大家解着毒。而宫天刑等人,就在灵堂陪着无忧和宫毅。

“妹。”宫鸣寒走到了无忧跟前,看着一直失神的无忧,很是心疼,“大伯该入棺了。”

无忧不理,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那里太冷了,她怎么忍心让爹住进那么冷的地方?

宫天刑对着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

两个人走到无忧身边,想要去搬走宫毅的尸体。

“滚!”无忧大吼一声,紧紧抱着宫毅,“我爹还活着,你们不准碰他!”

说着,轻轻抚摸着宫毅的额头,微微笑了,“爹,你放心,女儿,会帮你打坏人的,女儿会一直守着你的。”

“无忧!大伯已经不在了!”

大伯的去世,他们每个人都很伤心,爷爷白发人送黑发人难道就不难受了吗?

“你这样下去,大伯怎么放的下心!”宫鸣寒大吼着,试图让无忧振作起来。

似乎戳到了无忧心底的痛,眼神暗淡了下来,看着平静躺着的宫毅,无忧轻声问,“爹,你怎么放的下女儿?都不怕有人把女儿抢走吗?你要是再不醒来,女儿就要嫁人了哦。”

一旁的夏夏再也忍不住了,转过身去,眼泪默默流了下来。

跟着圣女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她明白圣女对亲情是多么渴望。平日里坚强是她,可她也只是个小女孩,想要依偎在父母亲人身旁撒娇,而不是什么都自己扛着。

宫天刑走到了无忧身边,坐了下来,柔声说道,“小忧儿,你爹他累了,只是睡着了,他去梦里找你娘了,你忍心让他一直在地上躺着吗?”

无忧抬起头,看着宫天刑的眼睛,眼泪终是忍不住流了下来,“爷爷。”

宫天刑将无忧搂在了怀里,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她的背,感受到无忧颤抖着的身体,“乖乖,小忧儿不哭。”

无忧不愿哭出声来,将头埋在了爷爷怀里,咬着嘴唇,无声抽搐着,她不想让父亲听到她哭心疼她。

头三的日子里,无忧只是静静地坐在冰棺一旁,看着来往吊唁的人们,她也只是独自和冰棺里的宫毅说着话。

从她记事起的事情,讲到现在。有开心快乐,也有难过悲伤。她的成长,习武,凰灵觉醒,失忆,学医,还有和陌桐殇的快乐时光。

父亲缺席了她的童年,没有关系,她都讲给父亲听。到时候,父亲到了天上,也一定会告诉母王的。

“圣女,吃些东西吧,你已经三天未进食了。”夏夏实在是心疼,就算在难过,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无忧,去吃些吧,一会儿就要入棺了,你的身体也撑不住。”宫蔚劝说到。

午时就要将宫毅的尸体从冰棺搬入木棺,然后就要去入葬了。头三里面尸体在冰棺放着,也是为了保持尸体的不腐。

无忧到了一旁的耳室,稍微吃了写东西垫补了一下肚子,又走到了小厨房。

切菜,上锅,下面,煮蛋,无忧简单做了一碗清汤面,端到了灵堂,放到了父亲排位面前,跪了下来。

“爹,你说你喜欢吃母王做的清汤面,女儿也不知道有没有母王的味道,等见到了母王,记得提女儿问个好,女儿会想你们的。”

“午时已到——”

巨大的檀香木棺材被摆到了灵堂的外面,棺木被打开,族里的老人指导着宫卉等人在里面摆好了铜钱和棉花。

之后大家又人手一把钱币扔到了棺材里,只留下手中一个钱币,扔到了房顶上。

族里的几个年轻人抬起了冰棺的盖子。

看着里面安详的躺着的宫毅,无忧眼泪快要忍不住了。

“谁都不准哭!”大长老见到有人哭了出来,厉呵了一句,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现在哭会让死者不安宁。

无忧硬生生把泪憋了回去,紧咬着嘴唇,拿着沾了酒的棉花轻轻给宫毅擦拭了一下脸,又拿着小扫帚从头扫到尾扫了全身。

接过了大长老递来的打狗棒,放到了宫毅的手中与怀里,“爹,有人欺负你,就拿这个打他。”

“好,都出去,入棺!”大长老喊着,把人们从灵堂里叫了出来。

等到年轻人把宫毅的尸体放入棺材时,无忧突然跪在了棺材旁边,放声大哭了起来,只要棺材盖上,她就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宫鸣寒和夏夏赶紧去拉无忧,硬把无忧拽了起来,“不哭,每每不哭。”

看着棺材板一点点的合上,无忧像是没了家的孩子,哭的都要喘不上气来,那一刻,无忧意识到,她真的没有爹了,以后看不见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手札(一)

棺材就这样被抬到了禁地,一路上,无忧的泪水没有停下,眼睛都已经红肿了。

棺材被慢慢放到了沼泽边上,今日的迷雾也散了许多。

这时,沼泽里好似有些动静。黑金帝蟒突然从沼泽里爬了出来,吐着蛇信子,不同于以往的凶悍,它眼中似乎还有些泪花。爬得很慢,在地上来回绕着棺材爬了两圈,就像是在哀悼什么。

只见黑金帝蟒突然用尾巴缠住了棺材,拖着棺材进了沼泽,慢慢的游向了深处,不见了踪影。

后辈们都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也是近日无忧才知道,去世的前辈们遗体最后都会沉入沼泽,至于沼泽底下又是什么,就无人知道了。

最后无忧和宫鸣寒一起在沼泽边种了一棵槐树,象征着宫毅的灵位。

爹,在天上一定要和母王好好的。

宫毅的去世对无忧来说,实在是一个打击,好不容易感受到了父爱,可却又是转瞬即逝。也是那时,无忧才意识到,她能做的,还是太少了。

三长老依旧在地牢里关着,日日接受着酷刑。每日清晨,恶狗被放进牢房,对桀老疯狂的撕咬。之后无忧又会派人治疗他,用最好的药。至于他的尸身?无忧根本不在乎,活着也不错,最起码能每天承受得住折磨,不是吗?

无忧的心情一直很沉闷,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从前那个活泼开朗的无忧似乎不见了,一瞬间,她成熟了许多。

这几日,无忧一直在书阁待着,看了很多书,了解了很多东西。

又是一夜无云,半月安稳地在天上挂着,微风轻轻吹拂着无忧静静地站在书阁顶层,开着窗,望着整个隐族。

这个地方,她到底该怀有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在这里她找到了从未感受过的亲情,可这里又是他父亲去世的地方。

宫鸣寒轻轻拍了一下无忧的肩膀,站到了无忧的身旁,“妹。”

“嗯。”无忧轻声应了一句。

“在书阁学了些什么?”书阁是宫鸣寒建议无忧来的,他希望无忧能转移注意力,尽快走出阴影。

他们都希望无忧可以无忧无虑,也可以让无忧一直在隐族快乐地活着,可是,她身上有必须肩负的使命,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做。

“一些填充脑子的知识罢了,没学到什么。”无忧淡淡地说着,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你跟我来。”言落,宫鸣寒走进了里面。

无忧没有多想,跟了上去。

宫鸣寒爬上了长梯,从上面拿下来一本积满灰尘的书籍,放到了无忧的手中,“你看看,这是大伯生前写下的。”

无忧平静的眸子泛起了一点点涟漪,她太不了解她的父亲了,交集,也不过这段时间罢了。

拿着书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静静地看了起来。

宫鸣寒随意拿了一本书坐到了远处,看着无忧渐渐放松下来的神情,脸色也好了许多,他便放心了。

看着父亲留下来的手札,无忧嘴角渐渐浮起了笑容。她仿佛看到了父亲年轻时候的故事。

……

终于可以出族游历了,不过,这个拿着弓箭抢我兔子的男人是什么人?箭法看似比猎人还厉害,但又不像是猎人。

更无聊的是,不仅抢我的兔子,还偷走了我的银子?!看着他挺娇小,应该还是个孩子吧,身法竟然如此灵活,可是他就这样消失了。

罢了,我也不在乎这些,真的很无聊。

……

平静的一天又被打破了,在城里又碰见了那个男人。

正在吃饭,突然听到了打闹的声音,之后那个男人竟然拉着我叫大哥,原来他吃霸王餐!真是头疼,店家竟然还信了。

我让他不要跟着我,这小兄弟偏不听,就这样,我带他走了几日,他也要去盛乾国,至于目的,我也不感兴趣。

……

路上碰到了劫匪,这小兄弟竟然为了救我被抓走了,真是自作多情,十个这样的土匪窝也不够抓我。

我还是去救他了,不然心里总是过不去。

半夜潜入土匪窝,捣毁了一半的山寨,才把小兄弟救出来,真是费事。

他告诉我他叫阿赢,家里有个妹妹。

……

阿赢对我熟络了许多,我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我不擅与人打交道。

……

我感觉我已经不是我了,这几天我一直被阿赢气得跳脚,若是族人看见,定会不可思议吧,一向沉稳的毅少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

夜晚的山路很不好走,可去盛乾又必须过山,我们轮流值夜。

看着熟睡的阿赢,嘴角还带着微笑,我竟然笑了?

一定是幻觉,我很讨厌他,文绉绉的,还那么白净,一点都不像个爷们。

……

上次那伙土匪竟然找我们报仇来了,阿赢又替我挡了一刀,伤到了后背的肩胛骨,晕死了过去。

当我背着阿赢找了一处山泉清理伤口时,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一晚。

我直接把阿赢背后的衣服剪开了,当时过于着急,都为注意到,除了衣服,我还剪开了白绫。

之后,我替阿赢换衣服时,才发现,她原来是个女人。

当时的我,手足无措,正好赶上她醒了过来,之后,我被打了一巴掌。

那是我人生第一次被打。

……

阿赢再也不理我了,她要自己走,可我不知道怎么了,竟然追了上去。

就这样,从一开始的她追着我,到现在成了我粘着她。

……

她换回了女装,一个英气又漂亮的女人女子,不施粉黛,脾气还跟以前一样倔,依旧不理我。

……

到了盛乾,她碰到了一个她的朋友,关系很不错看样子。

穿着华贵,但又不失气质,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身为男人,我能感觉的到,那个男人喜欢阿赢,不,是阿颖。那个男人喊她阿颖,很亲密的样子。

……

那个女人不知好歹,竟然不告诉我去跟那个男人出去单独游湖!还是在晚上!女孩子家家这要是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

我不放心,跟了上去。

他们两人竟然有说有笑!那个男人还喂她吃东西!这是正常朋友会做的吗?!这个女人真是不知检点!



第一百七十八章 手札(二)

晚上回去之后,我冲着阿颖发了一顿火,结果她说的话让我无法反驳,反而她离我更远了。

是啊,我是她什么呢?我又有什么资格管她,我们只不过是同行的路人罢了,如今目的地也到了,何必纠缠呢?

……

那一晚,我喝了很多酒,之后,便离开了。

从那时起,我生命里唯一的一丝光亮好像消失不见了。活了这么久,我第一次如此想念一个人。

从来对男女之情没有感觉,甚至觉得女人有些讨厌,如今,我这是怎么了?

……

又碰到阿颖了,她好似住在那个男人的府上,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什么人,也不知道阿颖的真实身份,不过,那又有什么所谓呢?

……

那个男人竟然当众跟阿颖求婚!

阿颖的确看着年纪不小了,可我为何心里那么痛?

围观的人群很多,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冲了上去,点了阿颖的穴位,将她劫走了。

我甩掉了那些人,终于,在城外的小溪旁,我将她放了下来。

她质问我为何要这样做,又凭什么这样做。

我竟然说,因为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妻子。

现在想想,我的脸皮为何那么厚?

没有想象中阿颖的愤怒,她反而笑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她穿着女装笑得那样开心。

身后突然出现了那个男人,他鼓着掌出来的。

“恭喜颖妹,我这锅背的可太沉啊。”

听完这句话,我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阿颖设的一个局,而我,也心甘情愿的掉入了她的圈套。

……

我们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婚礼,还是在阿颖的逼迫下,她说要赶紧拴住我。

这傻姑娘,明明逃不掉的是她。

我喜欢看阿颖无忧无虑的笑容,真的能让人忘却人世间的所有烦恼。

阿颖说,以后若是有了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就叫无忧。

现在想想,阿颖费尽心思地让我看清自己的内心,倒也着实可爱。世上哪里还有这样主动的女子?

……

我还未想过要碰她,只想着以后见了父母给她一个正式的身份再圆房,可是她竟然给我下药用强!

我不知道我上辈子积了多少德才能遇到这样的一个女子成为我的妻子,我爱她,胜过爱自己。

……

阿颖有身孕了!我要当爹了!

当大夫说出这个消息时,我竟然哭了,阿颖为我带来了一个美好的小生命,我还没有做好做父亲的准备,我害怕我做的不够好。

阿颖很开心,有了孩子之后她安稳了许多,不再到处乱跑。每每抚摸自己的肚子,她的眼里就好像有星星一般。

……

小无忧,你可真是不让爹娘省心,看你出来爹爹怎么教训你。

阿颖食欲一直不好,还总是吐,怀孕之后瘦了好多,我真的很心疼她,只得换着法子给她做饭,哪怕她能多吃一点点。

……

阿颖胃口开始变好了,身体也好了许多,面色又恢复了以前的红润,甚至稍微长胖了些,真好。

……

阿颖说,想要跟我回隐族,我答应了。

这样也好,在家里也能安心的养胎,爹他们肯定很高兴吧,因为这一胎,是个女儿。

希望小无忧以后能和她娘一样漂亮,也要一辈子无忧无虑。

……

我们回到了隐族,阿颖的活泼温婉性格很讨人喜欢,第一次见面,爹就很喜欢这个儿媳妇,比喜欢我还喜欢。

鸣寒一听说要有个妹妹了,整日往这边跑,还总是给肚子里的小无忧讲故事,相信以后无忧定会很喜欢她这个哥哥。

出乎我意料的是,阿颖和宫卉感情很好,就像是姐妹一般,这我也便放心了。

……

阿颖的肚子越来越大了,每次看着小无忧的小手小脚微微戳起她的肚皮,我就觉得小无忧真是调皮。

有个家的感觉真的很好,心中有了牵绊,也有了依靠。

……

阿颖的脾气有些大了,有时候因为一件小事就会哭,我不怪她,孕妇可能太敏感了。

我会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地安慰她,她真的很辛苦。小无忧,你以后一定要爱你娘亲比爱爹爹多一点。

……

阿颖走了,我找不到她,怎么办……

到这里,手札后面就都是空白页了,无忧用手指抚摸着上面的字,不知不觉,眼泪竟然流了出来,那是幸福的眼泪。

可能到最后因为找不到母王,爹才停下了笔吧。原来,他们两人之间的故事是这样的,母王真是一个敢爱敢恨,不拘小节的女子。

把手札紧紧抱在了胸口,这里面有着父母的爱,他们都很爱自己,她很幸福。

“谢谢,哥。”无忧淡淡地道了句谢,微微笑了。

宫鸣寒舒了口气,任务总算完成了,看着重新振作起来的无忧,他也就放心了。“等明日去蛊池看看吧,之后还有什么打算吗?”

“回帝都,把那边的事情处理一下。”无忧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事没做,她会好好的。

只见宫鸣寒拿出了一个戒指,交给了无忧,“这是大伯早就给你准备好的及笄礼,未来,可能会用到。”

无忧看着手中的蓝御静雨倩宇戒,心里暖暖的,父亲原来早就准备好了。

轻轻为无忧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倩宇戒是大伯他们俩的定情信物,希望你也能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子。”

无忧把倩宇戒戴到了自己的食指上,点了点头,“那个他已经遇到了,以后会带回来给爹看的。”

宫鸣寒想到了陌桐殇,也放心妹妹交到他手上,毕竟是上天注定的姻缘,一定会幸福的。

这几日,无忧第一次好好睡了一觉,等待她的,还有明日。

就这样,无忧来到了蛊池,这也是她想要来的地方,毕竟她对蛊的了解真的不多,也只是靠着金蛊王罢了。

这里比她想象中的蛊池更加让人害怕。

血池下面全是蛊虫,依旧不停地有角斗场的失败者被送来喂蛊,这也是他们自己选择的道路,无忧不同情。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强者为尊,弱者淘汰,她依旧很弱,可能某一天,被淘汰的就会是她。



第一百七十九章 地牢

走过血池中间的一条窄路,若是换做以前的无忧,她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害怕,说是蛊池,但其实就是血池。

左护法常年在这里坐镇,尽管蛊术用的可能不如桀老,但还是很厉害的,对于蛊虫的了解,也算很渊博。

自从上次族内大洗牌,左护法很有眼色的站到了无忧这一边。以前的那些事,无忧可以不计较,她知道宫越天和宫空城都是聪明人。

这里大部分的蛊虫是不敢靠近无忧的,因为金蛊王。但无忧也是到了隐族之后才发现,蛊王有很多种,只不过都很难碰到罢了,有人穷尽一生也未找到,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就比如隐族的太上长老手中有一只青蛊王,擅长给人制造幻境,不过太上长老隐世不出罢了。

蛊池这边有专门管理蛊虫的人,各门分类也十分的清晰,无忧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多的蛊虫,也终于明白为何隐族在世人眼中是那样神秘又恐怖。

幻蛊,情蛊,食肉蛊,痒蛊,暴食蛊,噬心蛊等等,这些顾名思义,还有许许多多奇奇怪怪的蛊虫,让身为医者的无忧很是感兴趣。

但她同样也知道,蛊虫不能取代药物。

“见过圣女。”宫越天很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见过圣女。”宫空城也在身后跟着,现在的他对于无忧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尤其是无忧通过正座黑塔之后,可能心中有种崇拜之心。

无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坐吧。”

两人坐了下来,宫越天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圣女瞧瞧。”

无忧眉头微皱了一下,打开盒子的瞬间,体内的金蛊王似乎有了些反应,“这是?”

“这是毒蛊,或许对圣女回帝都后有用。”宫越天向无忧试好了,他知道无忧需要这个,尽管找来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无忧合上了盖子,世上毒蛊不多,但每一只都很厉害,更不用说毒蛊王了,左护法也是有心了。“有心了。”

这时,宫空城又拿出了一个小竹筒,递给了无忧,“里面有各种蛊虫的幼虫,圣女可以带走。”

无忧点了点头,“多谢。左护法可知若是帝君体内不是毒蛊,而是比毒蛊更厉害的蛊虫该怎么办?”

“若是毒蛊,属下送的毒蛊会有反应,圣女可以去问问巫马桀。”

宫越天一提醒,无忧才想起桀老,他可是跟皇夫有联系的人。

“多谢左护法提醒。”

“圣女客气了,这是属下应该做的。”宫越天松了口气,只要圣女这边不说什么,他在族中的地位也算是保住了。

无忧拿出来了一个药瓶,“左护法练功遇到了瓶颈,这药可助一臂之力。”

宫越天打开瓶子,闻了一下丹香,立马跪了下来,“多谢圣女!”

“起来吧,希望护法能好好守护隐族。”

“属下定当竭尽全力护隐族周全。”宫越天没有想到他所做的这一切,最终还是他收益最多,要知道突破瓶颈有多难。

无忧微微颔首,只留给了两人一个背影。

阴暗的地牢里,不是能听见老师吱吱叫的声音,潮气很重,偶尔能看到一两只蛊虫,这样的地方,应该没有人愿意来吧。

“圣女。”守地牢的守卫看见无忧来了,十分的恭敬,“圣女怎么来这种地方了?阴气太重,怕污了圣女的眼。”

“无碍,带我去见巫马桀。”她见过比这里更阴森的地方,这些又算什么?

守卫带着无忧走到了地下二层最里面的一间牢房,将钥匙交到了无忧手中。

“退下吧。”

“圣女小心。”

无忧点了点头,打开了牢房的门,走了进去。

牢房里还能闻见血腥味,地上的茅草还有血迹,角落里还有两只老鼠在吃着什么。

巫马桀衣衫破烂,头发也如杂草一般,他的腿血肉模糊,分不清哪些是刚长出来的肉,还是刚被狗啃过的。

无忧不说话,只是静静地与瑟缩在角落里的桀老对视着。

桀老严重本来满是恐慌,看见无忧像是看见了希望,像是傻子一般爬了过去,磕了三个头,眼神恍惚,结巴着说,“仙,仙女,有人要,要杀我,救,救,救我,带我回,回天,回天上。”

无忧眉头微蹙了一下,疯了?“我问你回答,回答对了,就带你回天上。”不管是真是假,无忧将计就计。

“我是谁?”

“仙,仙女,你是天命凰女。”

这回答,倒是没问题。“谁派你来的隐族?”无忧继续问到。

桀老眼神飘忽了一下,随即肯定地说,“你,你,仙女派我来的。”

我?仙女?难道桀老真的傻了?怎么可能是她派他来的。“你的目的是什么?”

“杀,杀圣女。”桀老低下了头,身体忽然有些颤抖,“她好怕,她,她要杀我,要杀我,仙女救我,救我!”突然桀老拽住了无忧的裙角,仿佛见到了什么怪物一样,“仙女救我!”

无忧后退了两步,拿出银针扎了桀老一个穴位,让他暂时稳定了下来。她现在很疑惑,桀老口中的她,仙女,天命凰女到底说的是谁?

“离潇如体内的蛊是谁下的。”无忧换了个话题,可桀老似乎没有听见一样,“回答我,我带你回去。”

“不,不是我,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桀老声音越来越小,又爬回了角落里。

他是真的疯了,看来也问不出什么,无忧呼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那间牢房。交给了守卫一颗药丸,“解决了他吧,没有用了。”

回到地下一层的牢狱时,无忧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离无忧!我要杀了你!”

无忧扭头一看,呵,宇文凝芷也在这里,不过也难怪,毕竟她可是聂成和桀老的人。

停下了脚步,站到了宇文凝芷的牢房门前。

宇文凝芷死死抓着门栏,表情狰狞,“离无忧,若不是你,我怎会变成这副模样!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都是离无忧,她才这样,都是她!



第一百八十章 结局亦或开始

“你本该早就死了,你应该怪桀老,他把你拉向了深渊。”

“都是你们!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宇文凝芷低声哭了起来,她该怎么办?

“当年灭府的不是我,我也是后来才知道。”

无忧突然的一句话,打破了宇文凝芷内心的平衡,“怎么可能,你不是鬼主吗?”

“上一任的鬼主可不是我,我也从未把你放在眼里,又怎会多此一举去灭你全家?”

“是他,呵,竟然是他,哈哈哈哈哈。”宇文凝芷跌坐在了地上,她不傻,无忧说到这个地步了,她又怎会猜不到。

“呵呵,只是因为我爱他吗?一纸婚约,他就要杀了我全家?呵,最后不也是死了?看来,我要去地狱找他报仇了呢。”

眼看着宇文凝芷撞向了墙壁想要一死了之,无忧一根银针扎进了她的腿中,宇文凝芷直接跪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尽管知道了无忧不是真正的凶手,可她还是放不下。

“你可知禹泽背后的女人是谁?”无忧知道宇文凝芷一直是桀老与禹泽接头的中间人,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禹泽?你们的皇夫?”宇文凝芷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我每次也只是传话,你们皇女到底是谁的女儿,隐族的人也不知道。但肯定的是,禹泽身后还有一个很厉害的人或势力。”

无忧点了点头,还得她自己查,“宇文凝芷,好好活下去,要知道或者更难,也不用和我比,你,永远比不过。”

宇文凝芷刚听完无忧说的这句话,就晕死了过去,当她再醒来时,已经不在牢狱里了。

看了看自己身上干净的衣衫,还有周围的环境,这是,隐族外面?

回头一看,发现夏夏在一旁,“我为何会在这里?”

夏夏一脸不耐烦,扔给了宇文凝芷一个包袱,“圣女说了,放你走,从此以后,你与隐族再无关系,希望你能过好自己的生活。”

宇文凝芷愣了一下,离无忧,放了她?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多谢。”拿起包袱,就要离开,这一次,她要为自己而活。

“等等。”夏夏喊住了她,“记住管好自己的嘴,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宇文凝芷点了点头,她相信夏夏说到做到,但过去的一切与她再无关系,从此,世上再无宇文凝芷。

看着宇文凝芷离开的身影,夏夏叹了口气,圣女真是太善良了,哪怕下个蛊也好啊,都不怕她泄露隐族的秘密。

不过想了想也是,圣女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她只要相信圣女就好了。

此时的无忧正在长老们还有新一代的年轻人商量族内事务。

原先墙头草的四长老五长老都被罢免了职务,用了消忆蛊,贬为了平民。原先的六长老,七长老成了三长老四长老,另外三个长老之位由其他人顶替。宫卉成了五长老,还有其他两个族中算是位高权重的老人。

“叔叔,隐族一直隐世,并不是长久之计。”

“二十年前,隐族还能凌驾于四国朝廷之上,后来慢慢隐于世,的确不是长久之计。”宫天刑想着曾经因隐族的繁华,心中的火苗似是被点燃。

大长老思考了一会儿,言到,“这些年,四国之中隐族的据点还有几个,只需要派人去激活便好,重振当年威风,并不是什么难事。”

“正好,让族中的年轻人出去锻炼锻炼,见识一下世面,无忧你有什么想法吗?”宫蔚不反对,他被困了这么多年,还是多听些别人的意见,给年轻人发挥的余地。

隐族,还需要年轻人来撑起来。

无忧脑海里早就有想法了,“哥哥对四国都比较熟悉,可以指点其他人。不若让宫空城去陌凉,宫墨去盛乾,宫卓去赤延如何?哥哥到时候就四国跑,辛苦一些。”

宫鸣寒一听,“你自己负责媞月国?”

“不,这次我会把夏夏带回媞月国,我信她可以做到。你们几个有想法么?”无忧反问几位少爷。

“我们各带一些族内的精英,相信若是圣女的势力能帮一把,最多一年,隐族就可以重新让世人惊讶与敬畏。”宫空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大长老欣慰地笑了笑,不得不说,宫空城真的很有想法,相信他们一定可以带隐族重振辉煌。

竟然惦记上她的势力了?无忧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栖凤阁,济世堂,永安堂,饕餮楼,还有其他小势力,都可以帮你们,不过,隐族想必也用不到太多我的帮助吧。”

“圣女是哪里话,圣女也是隐族的人,何来帮助一说?”宫空城有些戏谑,无忧不帮也罢,只不过若是可以助他们一臂之力,那自然最好不过。

“都是一家人,自是要互帮互助的。”无忧回答,她也是这样想的,几个势力联合到一起,受益的也是她,何乐而不为?

宫空城邪魅的笑了,放下对无忧的偏见之后,突然发现,无忧有些鬼灵精,真是个让人喜欢又心疼的妹妹。

若是此刻陌桐殇在,看见宫空城看无忧宠溺的眼神,定会打翻醋坛子。

夜色入户,一群人商量着具体的计划,半夜就这样过去了。

还有七天就要及笄了,无忧带着夏夏踏上了回媞月的路,只是无忧未想到,隐族的速度这样快。

在她在第七天赶回媞月时,隐族要现世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四国,以迅雷之势在四国建立起了一股不小的实力,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更何况有人还说,就连栖凤阁,饕餮楼都与隐族建立了合作。

离潇如很气,无忧已经成长到她压不住的地步了。

相比更心烦的是禹泽,他已经联系不到桀老了,不过还好他还有别的靠山,尽管他也不知道暗中帮助他的人到底是谁。

当无忧回到帝都时,所有人的眼光都变了,尤其是那些朝堂上的人。凰灵的选择者,小神医,隐族的圣女,随意一个身份都有着巨大的力量。



第一百八十一章 回归

无忧踏进了朝堂,这次回来,她身上的王者气息更加浓郁了。

站在众朝臣前面,无形给了众人威压。而离思乐站在无忧一旁,不由得怯懦了许多,为何皇姐回来让她感觉那样害怕?

离潇如从皇椅上站了起来,提着裙摆快步走了下去,一把将无忧搂在了怀里,眼泪流了出来,哽咽着,“无忧,姨母好想你,姨母以为你被坏人掳走了。做这么多为何不告诉姨母?”

无忧面无表情,轻轻推开了离潇如,“帝君可否放过子羡了?”

这时,邵杰递上了一沓书信和奏折,跪了下来,“启禀帝君,公冶将军一家是被张尚书诬陷的,证据都在此处。”

离潇如愣了一下,随即接过了宫人呈上来的证据,仔细看了起来。

无忧对着邵杰微微点头,这些证据他们在就准备好了,只等着自己回来。礼部尚书张友也不过是离潇如的棋子罢了。

张友急忙跪到了地上,神采失色,他不过是按照帝君说的做,怎么会被发现?他该怎么办?帝君一定会拿他开脱的。

“张友,你还有何话要说!”离潇如将证据都扔在了张友的脸上,一脸气愤。

“臣知罪,还请帝君看在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过臣的家人!”说着,张友猛得磕了一个响头,但愿帝君能不牵连他的家人。

这张友还算知趣,“无忧,你刚回来,这事就交给你去查了,各部都会配合你的。”离潇如竟然把案件给了无忧。

张友慌了,这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吗?“帝君!臣都是……唔……”

有侍卫已经看到离潇如的眼色,将张友带了下去。

“帝君放心,无忧定会好好查清,不会放过一个朝廷的蛀虫。”

无忧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冷,让众人后颈发凉,尤其是那些手里不干净的人。

“既然事情都查清了,是朕误会子羡他们了,这就将他们放出来,正好今日是无忧你的及笄礼,晚上都来参加宴会吧,各国的使臣也都在。”离潇如不在乎这些,只要无忧回来了,什么都好说,损失几个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无忧遵旨。”

“你回隐族了?”离潇如问到,隐族现世的消息他们都知道了,这也让她有些忌讳。“你在隐族过得可还好?”

隐族内部的事情外人都不知道,离潇如也只是知道无忧成了隐族的圣女。

“无忧过得很好,祖父和叔叔都很疼无忧。”

众人一听,隐族的老族长和现族长都是无忧的靠山了,这大公主真是越来越厉害了,难怪当初大公主死遁的事情帝君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要赶紧去牢房,把子羡他们带出来。

去牢狱的路上,无忧很着急,夏夏也跟着她。

夏夏知道圣女很在乎子羡和握瑜,圣女身边的人和事她也都了解了差不多,希望自己也能帮圣女多做些什么。

站在牢房的门外,看着依偎在子羡身上睡着的握瑜,无忧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们没事,这个房间的条件也还不错。

子羡老远就听到了脚步声,步法轻盈又沉稳,他没想到是无忧。

“公主。”子羡眸中是安心,放松,他终于等回来了无忧。

握瑜微微动了一下,听见了声音,睁开了双眼,看见门外站着的无忧,眼中瞬间有了泪花。

无忧知道孕妇容易情绪化,握瑜那样坚强的一个人,此刻都要哭了,心中心疼不已,连忙让夏夏开了牢房的门。

无忧走了进去,将握瑜揽到了怀里,“我们回家。”

简简单单四个字,戳破了握瑜的心理防线,眼泪流了下来,轻轻点了点头,“回家。”

大家都被放出来了,将军府的人也都放出来了。

这天,憋了好几天的雨,终于下了下来,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牢狱里出来了,一路回到了将军府。

有人冒着雨出来看了看,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也变成了无忧大公主硬气将下属带了回来。

将军府中,大家洗尘之后,都围坐到了一起。

无忧给握瑜把了把脉,胎儿还算健康。

“牢狱之中,宝宝很听话,一点都没有惹麻烦。”握瑜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满是慈爱之色。

无忧将手放上了握瑜的肚子,突然感觉到了胎动,脸上露出了笑容,“这小家伙,还踢我。”

孩子已经五个半月了,可握瑜的肚子并没有像正常般大小,可能牢房中营养有些没跟上。“是个女宝宝,胎儿有些小,记得多补补。”

子羡一听是个女儿高兴了,“女儿好啊。”

公冶宗毅也乐开了花,“孙女听话孙女好孙女好。”

握瑜微微笑着,“公主,给她赐个名字吧。”

无忧想了想,名字提前取好也可以,不然待到生产时,她不一定在帝都。“昭明,公冶昭明,如何?”

“昭明,光明之意,好名字,昭昭,你有名字了。”

子羡很是感动,昭明,光明之意,这名字太高了,公主能给他们的孩子赐予这样的名字,那也定是给予了一定的厚望。“多谢公主赐名。”

“再谢就要生疏了。”

“晚上的宫宴,公主要去吗?可能有阴谋。”公冶宗毅问到。

“去,为何不去?”今日是她及笄礼,当然要去收些礼。即使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她的及笄礼,估计会有很多人来吧,也要入住公主府了,她还没有去看,但阿桃说里面已经好多礼品了。

“一起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子羡说到,尽管能看出来无忧这次回来变了不少,但在他眼里,无忧终究像妹妹一样。

“嗯。”无忧点了点头,离晚上还早,但她心情怎么就这样沉重呢。

用完膳之后,夏夏离开了,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也算是和子羡他们打了个照面。

无忧回了公主府,这里也是母王曾经住过的地方,但愿他们在天上都能幸福吧。

在亭子里悠闲地坐着,看着面前的古筝,无忧轻轻拨弄了两下,她弹筝,总是弹的不如他好,那家伙,估计回不来了吧。



第一百八十二章 及笄礼

晚宴之前的时间,无忧一直在休息,之后又处理了一下张友的事情。说是处理,也不过是走个流程,该准备的东西邵杰都准备好了,无忧不过是打着名义罢了。

帝都的事情,无忧也只是掌控全局,有些事情不必她亲自去做。

“公主,宫里来人了。”阿桃走了过来,打断了无忧的琴声,身后还跟着宫人。

玉指轻轻按住了颤动的弦,抬起了头,“何事?”

宫人对上了无忧的眼睛,愣了一下,“禀,禀大公主,时候不早了,帝君派奴婢接大公主进宫,顺便换衣裳。”

无忧没有说话,拨弄着手上的倩宇戒,目光也未在宫人身上。

宫人咽了口唾液,感觉压力好大,真是个苦差事。

无忧起身,走出了亭子,路过宫人,淡淡说了一句,“走。”

阿桃急忙跟了上去,她倒是没感觉什么,不过见那宫人倒是被吓坏了,公主现在越来越有上位者的气场了。

上了宫中的马车,无忧眉头微皱了一下,随即嘴角微微上扬,这种小把戏离潇如也拿得出手,当她傻么?不过细想想,也可能不是她,毕竟想对她下手的人可不少。

她倒要看看,还有什么等着她。

皇宫之中,无忧在宫女的带领下,去了偏殿,哪里有浴池,她先是在那里好好清洗了一番。

闻着自己身上淡淡的玫瑰花香,好久没放过花瓣了,更不用说,被五六个宫女盯着看了,罢了,又不是没看过。

看着身上套的一层又一层繁琐的宫服,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还有这一头叫不上名字的头饰,真是压得脖子好重。

“等等,把这些都摘掉,简单点就好。”无忧实在受不住了,这么多年,何时戴过这么多东西?

“可是,大公主,这些都是必须的。”

“什么必须的,让你摘你就摘。”最讨厌这些乱七八糟的礼节了。

“诺。”宫女讪讪地闭上了嘴巴,他们可不敢顶嘴。

“又不会怪罪你们什么。”

有了无忧的这句话,宫女们才敢把这些头饰都卸了下来。

淡雅又不失精致的妆容,简单的头饰,倒是看着比浓妆艳抹更好看些。

等到都收拾完,已经差不多天黑了,无忧这才知道,为何要她这么早來宫里。

“大公主到——”

礼乐声响了起来,无忧拖着繁重的衣服一步步走进了宴会厅,倒是看见了不少熟人。

赤延的宿翊,盛乾的聂伊宁,还有,陌凉的,这是谁?无忧看向了陌凉的男人,从未见过。

坐上了高位,接受了众臣的祝福,无忧这才问,“不知这位是?”

离潇如笑靥如花,“这位是,陌凉的皇帝,特意来参加你的及笄礼。”

陌桐辛一身黑锦金丝蟒袍,腰上金色的腰带,上面双龙戏珠彰显着他高贵的身份。

无忧没想到一国皇帝都来参加她的及笄礼,要说没有什么目的无忧是绝对不相信的,况且陌桐辛这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无忧大公主出落得越发动人了。”陌桐辛起身对着无忧敬了一杯酒。

“无忧并未与陌皇见过吧。”无忧丝毫不给他面子。

陌桐辛并未生气,依旧笑着,“大公主曾经也是在陌凉住过一段时间的,当时还在六王府,只可惜,皇弟英年早逝。”

无忧闭了一会儿眸子,再次睁开时,眼中压抑不住的杀意。

不提还好,陌桐辛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当初六王府被灭就是他在背后推着,如今还假惺惺地安慰自己?

“陌皇说笑了,无忧心中,六王爷一直都在,从未离开。”

众人哗然,原来,无忧大公主一直喜欢陌凉六王爷陌桐殇?想想也是,当初以小神医的身份经常去六王府,更何况她和陌桐殇还是师兄妹。据说无忧公主失踪的那四年,一直和陌桐殇在一起,感情不深厚是不可能的。也难怪,大公主一直拒绝赤延国宿翊太子的追求。

无忧饮尽了杯中的果蔬汁,没有喝酒,好像自从一年前起,她酒量越来越差,一碰就醉,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宴会就这样开始了,歌舞升平,人们不停地向无忧敬酒,无忧都快喝饱了。

离潇如看着心不在焉的无忧,微微笑着,“无忧,这些年,你受苦了。”说着,聚齐了酒杯。

“帝君说笑了,不辛苦。”说着,又喝了一杯果蔬汁。

无忧起身,从侧门走了出去,宫殿里太闷了,她需要透透气,顺便方便一下。

“阿桃?”

突然听不见了身后跟着的阿桃的脚步声,无忧转过身去,发现阿桃已经不在了。

“阿桃你在哪儿?”不可能有人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动手啊,况且阿桃也会些功夫的。

“公主,怎么了。”握瑜跟了出来,身旁还有子羡。

“怕你出事,握瑜非要出来看看。”子线解释道。

无忧皱了皱眉,“你带握瑜回去吧,外面人少不安全,挺着大肚子就不要乱走了,还让我惦记着。好啦,快回去吧。”无忧是真的害怕握瑜出事,况且生人太多了,夜深人静的,外面的确容易出事。

握瑜没办法,只得跟着子羡回去了。一步三回头,生怕无忧出点什么事。

无忧挥了挥手,看着他们消失在了视线里,继续找起了阿桃。

一直到了后花园,无忧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这里,好像感觉这里有东西在等着她。

“无忧。”

听到有人喊她,无忧回过了头,却是没看到人,下一秒,就晕了过去。

宴会厅中,突然有人在帝君耳边低语了几句,离潇如急忙起身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谁带的头,很多人跟着离潇如走了出去。

当走到花园附近的一所宫殿时,离潇如脸红了,在场不少女官听着里面的声音也都红了脸,而且声音有些怪怪的。

就在宫人推开门的瞬间,众人身后传来了声音。

“这是怎么了,大家怎么都出来了?”无忧漫不经心地走过了人群,到了最前面,小样儿,还想给她下药。

离潇如脸色变了一下,“朕听闻这边有人苟且,便过来看看。”



第一百八十三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无忧一脸惊讶,“宫中竟有人做这等事情!”说着,直接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无忧撇开了眼神,真是辣眼睛,她没想到会是两个男人啊,她她将计就计离开之后,哪知道谁会这么倒霉。

“荒唐!”无忧一脸气愤。

开门之后空气的对流让里面的人清醒了许多,陌桐辛直接掐断了那个男人的脖颈。

无忧挡在了门前,随手关上了门,“涉及皇家威严,各位还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都散了吧。”

离潇如脸上有些僵硬,里面是陌桐辛和谁?“都散了吧。”

瞧着众人离去,离潇如对着禹泽说,“处理一下。”随即又看向无忧,温婉地笑着,“我们回去,不要因为这些小事坏了兴致。”

众人都讪讪地离开了,不过谁心里也有杆秤,在场少了的人也就陌皇陌桐辛,至于里面的人是谁,他们也就不在乎了。丢人丢到他国,也不知道是被陷害还是自讨苦吃。

禹泽看着两人离开,推门走了进去,见到陌桐辛面色无常地整理好了衣服,不愧是帝王,心性倒是成熟稳重,哪怕发生了这样的事。

撇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禹泽有些头疼,这可是离潇如刚收的男妃,还没宠够,就这样死了。若是没这事,可能他还能爬到贵妃的位置,这样说来,他还要感谢陌桐辛了。

“皇夫不介意朕把这人杀了吧。”陌桐辛整理好了腰带,面上平静,心里却万分嫌弃。看了一眼地上光着身子的男人,他竟然碰了一个男人,真是恶心。

“蝼蚁罢了,自然不在意。”禹泽带着陌桐辛出了门,“去偏殿换身衣服清洗一番吧。”

陌桐辛看了看自己皱巴巴的衣服,“也好。”

而回到宴会厅的无忧,满脑子都是刚刚的场面,也不知道帝君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了会有什么反应。

“怎么不见成妃?”怜妃收到了无忧的眼神,假装无意地问了一句。

成妃身边的男侍回答,“回大人,我家主子出去透气了,许是一会儿才能回来。”

“都出去这样久了,本宫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怜妃一副娇柔的模样,也是这样,离潇如对他还算喜爱。

离潇如脸色有些不好,她自然不傻,瞪了怜妃一眼,平日里怜妃也算识趣,今日这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想想陌桐辛的性格,怕是成妃已经死了吧,还没宠够,真是晦气。

“罢了,”离潇如突然站了起来,“无忧,你也及笄了,如今可有心仪的对象?姨母也好给你做个主。”说着,眼神还不忘撇了一眼下面的年轻男子。

无忧也站了起来,早知道会这样,今日花园迷晕那一出应该也是他们安排的。许是知道自己去医术精湛,竟然用了西域特有的迷香,还用了十乘十的料,不过他们还是太低估自己了。

“那不知姨母可有什么好的介绍对象?毕竟姨母这样疼爱无忧。”无忧顺着离潇如的话说了下去,看看她到底想怎样。

离潇如看着缓缓走入坐席的陌桐辛,嘴角微微上扬,“你的及笄礼,陌皇可是送了两座城池呢。”

众人哗然,这是及笄礼还是聘礼,两座城池可不是小数目。

无忧抿了抿嘴,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不过,陌桐辛怎么会对她有兴趣?

而联姻对离潇如来说,也不过是第二计,她想要的不过是无忧及笄之后的失神罢了,不然如何达成她的计谋?

陌桐辛站了起来,“大公主贤惠聪颖,美丽大方,朕仰慕已久,不知大公主可愿做陌凉的一国之后?”

空气就这样安静了,陌皇求娶无忧大公主为后,这可不是小事啊。陌桐辛年纪轻轻就当上一国之主,还将国家治理的不错,尽管人歹毒了些,无毒不丈夫。这样的男人对女人是有吸引力的吧。若是再加上无忧的势力,那岂非锦上添花?陌凉怕不是要越居四国之首。

宿翊直接站了起来,“陌皇说笑了,大公主天命凰女,二品靖国大公主,再怎么说,在媞月国也要比当一国之后好吧。”

“翊太子这话就不对了,朕愿大公主与朕一同治理陌凉。”

子羡紧皱着眉头,一同治理,共同参政,相当于半个皇帝了。陌桐辛到底打得什么主意?为何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求娶公主?

无忧一直坐着不说话,只是专心吃着自己盘中的食物,许久,才放下了筷子。“聘礼又当如何算?”

陌桐辛一听,心里有些鄙夷,什么大公主,不也是虚荣的么?还要求聘礼?“五座城池,金银各白箱,珠宝无忧你尽管要求。”

众人一听,难道真的有戏?这连称呼都变了,难道陌凉和媞月真的要联姻了?

“陌皇怕不是太不把大公主和媞月放眼里了吧。”子羡突然起身,回应了一句。

无忧跟子羡对视了一眼,转着手上的戒指,静看着子羡如何回应陌桐辛。

“媞月疆土辽阔,怎会缺五座城池?况且大公主的无忧城一年净收入就比得过陌凉的好几座城了。”若非陌桐辛是皇帝,子羡可不会说的这样客气,还给他留些颜面。

“至于金银白箱?呵。”子羡轻嗤一声,“单单大公主名下的饕餮楼,一日就能收入白箱,更不用说别的了。况且大公主背后除了媞月还有隐族,陌皇怕不是忘了这一点吧。”说着,对着无忧笑了笑,坐了下来。

子羡的提点,在座各位也都想了起来,这次无忧大公主是带着隐族圣女的身份回来的。隐族尽管现世,但他的神秘还是让世人害怕的,不要提当什么皇后,无忧大公主想拿下陌凉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这样想来,陌皇有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无忧大公主也自然有骄傲的资本。

陌桐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一个官员罢了,竟敢当众顶撞他,真是不识好歹。真把离无忧当成宝贝了?怕是她心里还心心念念着陌桐殇?他承认,求娶无忧一方面是想报复陌桐殇,尽管,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他就是要玩弄陌桐殇惦记的女人。



第一百八十四章 想你了

“是朕唐突了,郎有情妾无意,此事还是作罢,不过并不影响两国的和平交流,帝君说是吧。”陌桐辛敬了离潇如一杯酒,缓解了暂时的尴尬。

离潇如皮笑肉不笑,有些尴尬地饮尽了杯中酒,“无忧,那你有心上人否?”她不介意无忧嫁给谁,既然不能掌控在手里,退而求其次,只要嫁人就好。

无忧好好思考了一下,眼眸变得温柔了许多,“心上人?自是有的。”

“哦?不知谁家公子让无忧这样惦记?姨母一定给无忧做主。”离潇如仿佛看到了些希望。

“这可是帝君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无忧看上了湘倌楼的主子,鬼公子鬼九渊,帝君看着如何?”

要说鬼九渊这个名字,或许大家还得反应一下才知道这是鬼公子。当年鬼公子现世,的确是鬼九渊这个名字,只不过所有人鬼公子叫熟了,也就渐渐忘了他的本名叫鬼九渊,这也是为何许多人都说鬼公子单姓鬼无名的原因,更何况他本人也这样说。

众人都知道无忧和鬼公子的事情,只是,鬼公子毕竟是江湖中人,怕是以帝君的脾气,不会让鬼公子当公主的正房的。

离潇如脸色又青又白,大袖下的手紧紧攥着,指甲都要扎进肉里,可却不得不笑着。“你既喜欢,收了便是,但是你该知道正房不可能的。”

无忧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既然如此,无忧就多谢帝君了。”

宿翊叹了口气,还好不是陌桐辛,鬼公子也好,最起码无忧喜欢。

子羡和握瑜有些无奈,鬼公子要进狼窝了,他们公主可是觊觎他好久了。

而无忧,心情终于好了些,想想自己多了个小妾,不由得偷笑。

陌桐辛深吸了一口气,比不过一个死人就罢了,如今竟然输给了一个小倌,传出去他的脸面何在!

“那不知还能否喝上大公主的喜酒?”陌桐辛的尊严不准许他生气。

无忧面无表情地说,“他近日不在帝都,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整日让本宫惦记着,真是不省心。”想着好久未见说话还不算话的师兄,无忧心中有些小难过。

这时,聂伊宁突然站了起来,举杯敬酒,“那先祝无忧百年好合了。”

无忧微微颔首,喝了一杯果蔬汁,这个聂伊宁看着挺活泼的,今日倒是没说几句话。突然想起父亲手札中的事,那时母亲好像有好友在赤延国。“改日去赤延,伊宁可要好好招待。”

看着两个公主交往的态度,有人疑惑,也没见两人有什么交集,怎么看着倒是想好朋友一般?

“那是自然。”聂伊宁友好地笑了笑,不管如何,她希望能和无忧打好交道,毕竟,父皇还需要无忧的医治。

本来阴谋满满的及笄礼就这样莫名其妙安然度过去了,看着才刚要到亥时,无忧又邀请宿翊和聂伊宁还有邵杰他们到新公主府坐了会儿,也算是暖房了,一直到子时,几个人才离开。

阿桃在凉亭之中摆了个躺椅,无忧在上面躺着,吹着凉风,看着弯弯的月牙还有满天的星空。

越来越长大,对生辰什么的越来越不在乎了,不过是个仪式罢了,有时候也怪无聊的。

闭上眸子沉思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会儿想些这个,一会儿想些那个,怎么也不困呢?明明都要到第二天了,她又在等什么呢?

凉风吹来,无忧感觉有丝丝凉爽,“阿桃,给我拿条毯子。”她现在都懒得睁开眼,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小小的。

感受到身上盖上了薄毯子,暖和多了。

渐渐的,无忧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竟然快要睡着了。

突然感觉到嘴唇上软软的东西,无忧惊得睁开了眼,下意识的想要推开眼前的人,却是被紧紧握住了手腕。

“唔……”

看着眼前的男人,无忧瞬间委屈了,尽管手被禁锢着,但还是用力去打眼前的男人。

“别闹,忧儿。”陌桐殇握住了无忧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上,“这里,想你了。”

无忧眼里含着泪花,想着自己这么些天,包括在隐族经历的一切,而这个男人却是不见踪影,心里难受极了。也终于放下了防备,把委屈都哭了出来。

见到无忧哭了,陌桐殇有些慌乱,把无忧拥进了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乖,不哭,我在。”

无忧抬起了头,任由他给她擦着眼泪,鼻子一抽一抽的,撅着小嘴,“你怎么回来了。”

轻轻弹了一下无忧的脑门,“傻丫头,说好及笄礼回来的,况且还要看你怎么让陌桐辛出丑,毕竟我现在可是你的妾。”陌桐殇还故意咬重了妾这个字。

“噗。”

无忧被逗笑了,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贱内还不见过主君?”

陌桐殇声音变尖了许多,还有些娇柔,“主君~奴家困了,我们睡觉好不好?”说着,打横抱起了无忧。

被毯子裹得严严实实地无忧在他怀中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月光映得无忧的眸子闪闪发光,好像有星辰在里面一样。

无忧被他都笑了,“殇,可有给我准备什么及笄礼?”

陌桐殇打趣到,“我把我自己给你可好?”眼睛怔怔的盯着无忧,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无忧感觉脸烫的不行,吐了吐舌头,“嫌弃。”

看着无忧调皮的模样,直接抱着她到了屋顶。

“咻!咻!”

天空突然放起了烟花,五颜六色的,占据了大半的天空,一朵朵,一簇簇,好看极了。

“哇,”烟花倒映在无忧的眼中,像是绽放的花朵,无忧看直了眼睛。

陌桐殇看着无忧,满脸的宠溺,顺势将她揽进了怀里。

烟花过后,一盏盏飘起的黄色孔明灯让无忧湿了眼眶,满天的孔明灯,无忧赶紧闭上眸子,双手合十,许起了愿望。

而城外放灯的栖凤阁的人可就倒了霉了,这样多的孔明灯,累死他们了,碍于前任主子的威压,不照做也不成。罢了,谁让他们现在的主子喜欢呢?



第一百五十八章 陌美人儿

当再次睁开双眼时,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庞,下一秒就被堵住了嘴。

拦住了无忧的腰,陌桐殇睁开眼看着闭着双眼沉浸在里面的无忧,嘴角微微上扬。

睁开双眸,四眼相对,无忧赶紧闭上了眼睛,耳尖都红了。

房檐下刚要去找无忧送毯子的阿桃一见没有人影了,抬头一看,却是看见房顶上卿卿我我的两个人,急忙低下了头,远离了这狗粮满满的地方。

轻轻推开了陌桐殇,无忧小喘着,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脸颊粉红粉红的,“殇,等陪我去赤延吧,解决完这边的事。”

轻弹了一下无忧的额头,“你确定你能解决这边的事?不过又是跑路罢了。”说着,陌桐殇宠溺地笑了。

“……”

好像的确是这个样子,她也不会把帝君杀了,那毕竟是她姨母,况且阿尘还小,也不可能即位,太小了。她现在的目的只不过是把帝君体内的蛊虫解决了,再把禹泽解决掉。之后,她就走吧,出去看看世间的繁华。

“该睡了。”

无忧嘟了嘟嘴,环住了陌桐殇的脖子,“抱。”

陌桐殇抱起了无忧,无忧就像树懒一样挂在了他的脖子上,蹭了蹭他的胸口,暖暖地笑了。

卧房的榻上,陌桐殇给无忧盖好了被子,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乖,睡吧。”

无忧乖乖闭上了双眼,忙了一天也累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因为知道他在身边,所以很安心。

看着熟睡的无忧,陌桐殇嘴角带着温柔的笑,眸子仿佛能融化世间的一切。

就这样,陌桐殇以无忧侧夫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入住了靖国公主府,艳煞了许多人。

无忧坐在庭院之中的软榻上,享受着陌侧夫投喂的水果,好不乐哉。

“美人儿,本宫要吃荔枝。”无忧俨然一副大爷的模样,靠着陌美人儿的腿。

而不远处正在汇报这次清查的张友等贪官的大理寺卿看着眼前的景象,只敢低着头汇报。

陌桐殇眉眼含笑,修长的手指剥开了一颗粉红的荔枝,拿着白嫩的果肉喂到了无忧的嘴里。

无忧很是惬意,吃完之后便坐了起来,“美人儿,本宫有些累,捏捏肩。”

而身后站着的阿桃和穆淮两人,面无表情,这几日他们已经习惯这样了。尤其是穆淮,他是近两日才来的,就让他每日目睹这幅场面,真是饱到打嗝。

“此次调查,牵连甚广,有些事,臣不敢拿主意,还请公主定夺。”大理寺卿声音有些沙哑,已经讲了一个时辰了。

无忧终于抬眸看了大理寺卿一眼,随即对阿桃使了个眼色,“给大人倒杯茶水。”

阿桃急忙倒了杯茶水给大理寺卿,“大人,用茶。”

“多,多谢。”

“继续说吧。”无忧道了一句。

“涉及到皇室中人,还请大公主再宽限臣几日,查清之后再汇报。”大理寺卿深深作了个揖。

无忧点了点头,“准了,既然无事,那便退下吧。”

“臣,告退。”

穆淮和阿桃都去送了一下大理寺卿,独留两人在那里甜蜜。

陌桐殇给无忧捏着肩膀,一会儿,手就滑了下去,搂住了无忧的腰身,下巴抵在了无忧的肩膀之上,轻轻在她耳边吹了口气。

无忧肩膀缩了一下,感觉麻麻的,“别闹。”

“嗯?”陌桐殇一脸坏笑,“刚才还叫我美人儿?”

无忧眼睛完成了月牙,一脸谄媚地笑,“我错了。”

“真是个没节操的小坏蛋。”轻弹了一下无忧的额头,真是拿她没办法。

无忧将他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亲吻了一下,“节操是何物?能有美人儿香甜?”

“你都不担心大理寺卿说的话吗?”

“何须担心?有你的人暗中推动,他们若是什么都查不出来,要他们何用?”

“公主!”阿桃快步走了过来,“宫里来人了,说是皇女突然浑身起了疹子,如今已经传染了好几人了,帝君都被传染了。”

陌桐殇眉头皱了皱,看向了怀里的人儿,目光中有些疑惑。

无忧眨了两下眼睛,又对着阿桃说,“我这便去看看。”

一细想,陌桐殇便知道是无忧的手段,若是没猜错,怕是饕餮楼整日给离思乐送去的饭菜的问题。至于说传染了好几人,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无忧只是想趁机解决帝君体内的蛊虫罢了。

“去吧,等你回来,去叫上夏夏,还有若初,我以为放心些。”夏夏是隐族的人,对蛊虫了解较多,若初懂医,也能给她打个下手。

无忧点了点头,“那我去啦。”

收到消息的夏夏和若初,都赶了过来,跟着无忧一起进了宫。

皇宫中已经乱作一团,宫门全部封闭,只准进不准出。离潇如和离思乐两人都在月清宫里躺着,方便太医们一起就诊。

至于另外几个被传染的宫人已经被隔离了起来。

无忧三人带着面纱进了宫,小神医的身份也暴露了,她就不必再遮掩什么了。而若初,也恢复了原先的模样,只不过发色,是变不过来了。

就这样,一众宫人目送着三个红发女子一路进了月清宫。

太医只说这个会传染,所有人都带上了面纱。

无忧没有理会别人的行礼,直接走到了床前。

禹泽还有离潇如的贴身侍卫拦住了无忧,“还请大公主先行医治宫人。”

无忧没有生气,他们担心自己是应该的,毕竟皇女和帝君的命都在她手里,一不小心出点什么事情,这媞月顺理成章就是她的了。

进了旁边殿里,看着死气沉沉的宫人们,无忧叹了口气,没想到这药药效这样大。

给一个宫人看了看,无忧在若初的辅助下,开始施针救人。

本来半个时辰就可以医治的病硬生生让无忧拖到了两个时辰还要多,太快了容易引起嫌疑。

这次施针也仅仅是让病人好了一点,再加上用药,烧是暂时退下了。

一旁跟随的太医见病症好转,急忙去禀报禹泽,把无忧的医术描述地那叫一个厉害,心中满满的崇拜。他们靖国大公主怎么会这样厉害?



第一百八十六章 传染

无忧看着病人好了许多,直接见了禹泽,很是严肃,也丝毫不留情面,“这不是小病,再拖下去出了什么情况,皇夫怕是担不起这个责任吧,还是说皇夫另有所图?”

禹泽脸色未变,能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都集聚到自己身上,“请。”

无忧说的话不无道理,帝君是无忧的亲姨母,在外人看来,有着小医仙身份的无忧也不可能当众下手。

无忧走进了内室,夏夏和若初撩起了床帘,露出了里面连脸上都起满疹子的帝君和皇女。

禹泽微皱了一下眉头,有些嫌弃,“不妨碍小神医医治了,本宫先退下了。”说着,便出去了。

无忧看了一眼周围的太医,“院长留下,别人都出去吧,把窗子都打开,保持空气流畅。”

“这,”太医欲言又止,“会不会传播出去?”

若初回答,“这疹子只通过抓破的伤口传染艾滋病,太医不必担心。”

“老夫受教了。”原来小神医身边的医侍医术都如此高超。

屋内只有这几人,太医院院长看着无忧娴熟的针法,不由入了迷。见过几次小神医治病,每次都刷新他的认知,他也都忘却了小神医是他们的大公主。

无忧没有在意院长,直接趁机将毒蛊和金蛊王一起放了进去。毒蛊她已经驯化,也不会出什么事。

看着离潇如的身体没有丝毫反应,无忧心里稍微有了些底,看来是毒蛊没错了。

“院长来看看帝君的脉象如何。”

突然被点名的院长愣了一下,随即走了过去,给帝君把起了脉。

蛊虫影响着脉象,院长有些摸不清,缕了一把胡子,“这是?”

无忧拿出银针扎了几个穴位,又扎破了帝君的手指,放出了几滴血给院长看。

院长一脸惊讶,“这不是普通的疹子,里面有毒?”

无忧点了点头,这院长还不傻。

“这该如何治疗?”

“以毒攻毒。”

院长一听,这可不得了,“这万一……”他也不敢质疑小神医的医术。

无忧一连串说了一堆药材,“若初,你去太医院亲自拿,亲自熬药。”

院长更惊讶了,这随便拿出一味药材都是能置人于死地的毒药,这怎么能给帝君用呢?他也不敢说,也不敢问。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若初端着药走了进来,见到无忧已经把几个大穴位封了起来,便知道要动手了。

院长自是知道这些穴位的,越来越疑惑了,小神医这是要做什么?还有那位姑娘端的为何全是药渣?看着还是烤干了的。

无忧可是在让夏夏给了若初点儿好东西让她加到里面。

抬起了离潇如的手腕,拿起小刀,,世界划了一道口子,又抓了一把毒药渣放到了一边。

“一会儿的所见所闻还请院长保密。”无忧很严肃地说,气势都散发了出来。

院长急忙点头,“诺。”

只见不一会儿,就看到离潇如手臂上侧有个凸起的小点儿,不一会儿,后面又出现了一只小点儿。

院长惊讶地张开了嘴巴,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无忧养的那只蛊虫绕过那堆毒药渣的时候还有些犹豫,但碍于主人的面子,只好直接钻进了竹筒。

夏夏急忙换了一个竹筒放到了里药渣很近的地方,竹筒里还有一枚无解的毒药。

当令一只深紫色的蛊虫爬出来时,直接很快爬进了毒药渣,似是被什么吸引又进了竹筒,当它想要出来时,已经再也没有机会了。

院长看着若初给离潇如包扎着伤口,还有刚才的那两只紫黢黢,黑黢黢的虫子,这些东西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帝君脾气如此暴躁也是因为这个,有人不想让媞月好好的。”无忧淡淡地说了一句,看着夏夏把蛊虫都收了起来,金蛊王她早就收走了,趁着院长不在意。

院长办公室也是两朝老臣了,自是懂无忧的话,“老臣知道如何做。”涉及江山社稷,他自然会守口如瓶,心中也越来越敬佩无忧大公主了。

解决了蛊虫,无忧才慢悠悠地治疗了疹子,心情愉快了许多,以后不会帝君就能恢复如常了。

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禹泽一直在外面等着,中间派人进去问了两句,得知离潇如好了多了,也舒了口气。

拔下了最后一根银针,离潇如也睁开了双眼,看着依旧蒙着面纱的无忧,皱了一下眉头,她感觉身体好像怪怪的,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看到一旁还昏迷不醒的离思乐,想起她们得的病,“无忧,你快救救思乐。”

无忧点了点头,“姨母不必着急,注意身体,情绪浮动过大会影响恢复的快慢。”

离潇如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疹子还有灰呼呼的药膏,打了个哆嗦,赶紧平复了一下心情。她知道自己脸上也是如今这般模样,罢了,能活过来就不错了。

无忧开始给离思乐施针,也不管离潇如的目光,反正正事儿都办完了,她好好治病就是了。

离思乐是孩子,也是病原体,治疗慢了许多,直到后半夜无忧才停下来。

夏夏今天给无忧擦了擦汗,又递了杯水,“圣女,休息一下吧。”

无忧无虑看着也差不多了,便坐了下来,“院长,你也会了,剩下的你来吧。”

如今就差抹药膏了,快得话,这疹子明日就会消下去些。真不知道她当时为何也不思考一下,用了这么难弄的药。

“等等。”离潇如突然打断,“让这位姑娘来吧。”

“诺。”院长乖乖的退后了两步,“那臣去医治其他人了。”

离潇如微微颔首,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院长离开时,还不忘对无忧说了一句,“小神医辛苦了。”

若初褪去了离思乐的衣裳,轻轻给她上起了药。

“无忧,这会烙下伤疤吗?”离潇如有些担心,毕竟离思乐还小,以后还要当帝君的。

无忧点头,“被抓破的太多了,有疤痕是肯定的,不过有去疤痕的药,帝君也不比担心。”

离潇如舒了口气,温柔地笑了,“那便好。”



第一百八十七章 审判(一)

看着缓缓醒来的离思乐,帝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思乐,好些了吗?”

离思乐想起自己未晕倒前的画面,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疹子,大哭了起来,“母后!呜呜……思乐毁容了……呜……”

离潇如急忙把离思乐搂到了怀里,心疼极了,“思乐不哭不哭,不会毁容的。你皇姐会帮你的。”说着,对无忧使了个眼色。

无忧了然,拍了拍离思乐的肩膀,安慰到,“会没事的,相信我。”

“你滚开!”离思乐突然打了无忧的手,眸子像是淬了毒一样,“你明明现在就可以治好本宫!什么小神医!全是骗人的!”

“呵,”无忧轻笑一声,“帝君,既然无事,无忧就告退了。”

“唉!无忧!”离潇如看着三人离去的身影,有些着急。但想了想,宫中也有会去疤痕的太医,便不求她了。

无忧也不生气,只不过这样对她的后果,可不是她能控制的。宫中也的确有能帮她们去疤痕的太医,不过时间较久罢了。离思乐刚起疹子时手不老实,抓破了许多,可不是一年半载能把疤痕去掉的。

这疹子本身也没有什么事,疹子里面的脓什么的也是排毒,她虽然有时不择手段,但也不会真的害人。至于留不留疤,不抓破的话,绝对不会,这只能怪离思乐自己管不住手了,还对她这种态度,真把自己当皇女了?

在无忧走了之后,离潇如眉头皱了皱,看着香炉里飘起的白烟,为何离无忧没有任何反应?

不是说及笄之后就可以了么?鬼公子也入住公主府了,难不成他们两人还未圆房?若是这样想,也变能解释通了。

无忧未想到的是,未来的一段时间里,帝君致力于给她的后院塞人,而且还是男人。

无忧累了一晚上,直接带着两人去了饕餮楼,到了之后才发现,陌桐殇已经在等着她了。

不用提前的通知,陌桐殇便知道,无忧会来这里吃饭,这或许就是两人的默契吧。

夏夏和若初在楼下简单吃了些东西便去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了。

尤其是永安堂那边,自从无忧的多重身份都公开之后,生意越来越好了。尽管不是无忧亲自坐诊,但每个大夫也都是很棒的,价钱也不贵,深得民心。

而这段时间在夏夏的整治下,隐族的实力也建立的不错了。帝君背地里试图打压过,但无终而返。

无忧点了很多好吃的,等到都上齐时,已经半上午了,也算是早午饭了。

陌桐殇静静陪着无忧,手里还剥着小龙虾,“现在的虾不如八月份的好吃,到时候带你去极光屿,那边有很多海特产。”

无忧点了点头,只要是吃的,她都会喜欢的,突然抬起了眸子,停下了嘴里的动作,“极光屿?”

“嗯。”

无忧想起了在迷雾森林的事,好像她还要去一趟极光屿呢,正好。虽然极光屿说是隐族的世外桃源,但并不在她上次去的那个地方,而是在海外的一座很美的仙岛。具体位置她不知道,只知道一个大概,那里与世隔绝,很少有人能找到。

陌桐殇面前的虾壳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一盘子的虾无忧全都已经吃完了。“最后一个了。”说着,将最后一只虾放到了无忧的嘴里。

无忧轻轻嘬了一下陌桐殇的手指,眉眼含笑,“都没有你好吃。”

“调皮。”感受到指尖的柔软,陌桐殇宠溺地笑了。

“咚咚。”

“进。”无忧擦了擦嘴巴,看着走进来的沧煦,“何事?”

在陌桐殇面前,沧煦很是正经,将手中的本子交给了无忧,“回主子,这是昨日记录的来往官员的对话。”

没错,饕餮楼也算是一个情报中心,会有人专门记录来往客人的谈话。这里的小厮有一半人耳朵可以听很远的动静,很远就能听到客人的谈话。

无忧大致翻了一下,停留在了一页上面,扫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把本子递给了陌桐殇,“殇,你看。”

陌桐殇看了一眼,“可以从这里下手,扳倒他不是什么难事。”

无忧点了点头,按理说禹泽应该不傻吧,会在饕餮楼谈这些。又拿过本子看了看前边,原来是他手下的官员喝醉酒说的,也难怪了。

突然听到了外面街道上的声音,“杨将军独子昨夜被赤延国公主聂伊宁杀了!”

无忧直接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看向了窗外,街道上有人在说这事,路人都三三两两的讨论了起来。

接着就看到聂伊宁被压着走了过来,看着似乎也没有反抗,很安静,任由士兵擒着她。看样子是刚从使馆出来的。

哪怕是他国公主,谋杀我朝众臣之子,也不是小事,严重可能会引起量过纷争。

似乎感受到楼上的目光,聂伊宁看了过来,与无忧对上了眼睛。

她的眼神里有着不甘,怨恨,事情绝对不止这么简单。

无忧知道最起码杨将军的儿子杨柯的拳脚功夫绝对在聂伊宁之上,又怎会被她所杀?

聂伊宁跟她也算是朋友,尽管了解不多,但她相信事情没这么简单。

“走吧,去看看。”陌桐殇知道无忧想去看。

“嗯。”

两人一直跟着到了大理寺,大理寺外面已经围满了人,赤延的使臣也都在里面。

“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你让为娘的可怎么活啊!”杨夫人看着地上蒙着白布的尸体,哭得那叫一个惨,“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我儿子!”

看着扑过来的杨夫人,聂伊宁偏了一下身子,躲了过去,“媞月的至高审问之地,就允许这样的泼妇扰乱公堂?”

无忧在人群中站着,看着身板直挺的聂伊宁,眼神里满是赞扬之色,这风骨可不是正常人有的。

“将军府人还是退下的好,再扰乱公堂,还是轰出去的好。”审判长很严肃地说,这么多人呢看着,还有外国的使臣,先不管事实如何,媞月的面子不能丢。

杨将军连忙把他夫人扶了起来,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第一百八十八章 审判(二)

“仵作,说说验尸结果吧。”审判长传上了仵作。

仵作走上前,掀开了白布,露出了白布下杨柯的尸体,“死者死于刀伤,且生前与凶手有剧烈的搏斗,身上的擦伤,刀伤,碰伤可以证明。死者死亡时间推断是在昨夜亥时,身上的致命上痕迹与公主随身的短刀痕迹一模一样,且是捅了两刀。”

众人唏嘘,这是有多大的仇恨,才会死得这样惨?

“公主可承认?”审判长问到。

聂伊宁直直地站着,面色毫不慌乱,“本宫承认,不过这畜生想要对本宫不轨,难道本宫还要乖乖就范?那本宫想问,强迫公主之罪该如何定?”

“你这个贱人!你有什么证据!半夜你又为何会在我儿的私人府邸里!”杨夫人宛若一个疯妇,已经完全忘记了这是在公堂之上。

“杨夫人的话,本官都已记录在册,辱骂公主,到时两国之战,杨夫人可是做了不少贡献。”使者本上记录着,眼神如同狼一般看向了杨夫人。

“来人,将夫人送回去。”杨将军还知道什么孰轻孰重,再这样下去,明明他们占理也要变成他们的错。

杨夫人一听要走,“夫君,妾身不说话了。”乖乖坐好,闭上了嘴巴。

杨将军瞪了她一眼,“贱内痛失爱子,还请诸位大人见谅。”

“昨夜本宫还在游夜市,便遇到了小偷偷了本宫的荷包,追赶过去,便是杨公子的私人府邸,之后本宫便中了药,被拖了进去。情急之下,杀了杨公子,纯属自卫。”聂伊宁丝毫不惧,大不了打一仗,只不过,赤延内乱,哪里有什么精力打仗。

“太医也验过了,公主体内并无任何被用药的痕迹,身上也无任何厮打的痕迹,荷包也并未找到。况且众人皆知,前几日公主与杨公子街上闹了矛盾,当时公主的丫鬟被杨公子误伤。”审判长陈述着事实,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过是聂伊宁怀恨在心杀了杨柯。

无忧目睹着这一切,怕是杨将军没少给审判长塞钱吧。现在的证据也的确都指向聂伊宁。

“仵作怕不是刚上任的吧。”无忧说着,从人群中走了出去,走到了尸体前,蹲了下来。

陌桐殇递给了无忧手帕,站在一旁看着。

“臣等,见过大公主,大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座的人见无忧走了进来,急忙行礼。

“平身吧。”无忧拿着手帕仔细看着杨柯身上的伤口,眉头微蹙着,她怎么做起仵作的工作来了?

陌桐殇动手把尸体搬了起来,让无忧看了看背后的伤口。

半晌,无忧站起了身,“刀伤是致命伤没错,但两处捅伤,一处胸前,一处背后,且背后心口处的伤才是致命伤。前面左胸的伤口并不深,两处伤口并非一种刀伤,致命伤明显是短弯刀。还有身上的伤痕,明显跟刀伤时间不吻合,不知仵作为何故意含糊这些不说清楚?还是真的不晓得?”

仵作被无忧看得有些发抖,“这,这。”连忙跪了下来,不忘瞥了杨将军一眼,“小官表达不清,让人误会,求公主赎罪!”说着,磕起了头。

众人唏嘘,原来仵作故意引导别人想歪。

无忧擦了擦手,坐到了使者们这边。

“大公主明鉴,是本官糊涂了。”审判长挥了挥手,让仵作下去了。他知道无忧大公主的意思,这件事牵连两国利益,无忧大公主也明显偏帮聂伊宁。

“证据明显不足,审判长还是派人好好审查一番,找找证据再开堂吧。”使者见此,对无忧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今日就到此,三日后在审判!”

“啪!”惊堂木一拍,审判长便离开了。

聂伊宁被带了下去,无忧拦住了几个巡捕,“此事尚未定夺,伊宁公主也只是嫌疑人,该有的礼节不可没有。”

“诺。”

就这样,聂伊宁被关在了一间独立的屋子里,条件还算不错。

杨将军在外拦住了无忧,“大公主何必插手?此事媞月占理。”

无忧斜了杨将军和杨夫人一眼,“怕是多年和平,将军未上过战场,不知战争之苦,况且到底谁占理,相信二位心中也有个数。”

杨夫人急了,“大公主这是勾结他国!”

“啪!”

无忧一巴掌扇了过去,“来人!”

只见从天而降几个灵卫,捉住了杨夫人。

“大公主这是做什么!”杨将军紧紧护着他夫人。

无忧看了看周围的几个百姓,严声说到,“刚才杨夫人的话大家也都听到了,造谣,侮辱,涉及国家大事,杨夫人去牢里住两天吧。”

“带走!”无忧一声令下,转身和陌桐殇离开了。

“老爷救命啊!”杨夫人被两个灵卫架着,心里这才害怕了。

杨将军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人,叹了口气,一甩袖子,转身离开了,他得去找帝君解决这事。

回到公主府,无忧喝了杯水压惊,“这杨夫人真是个蠢货,杨将军挺精明一个人怎么去了个这样的妻子?”

看着无忧吐槽的模样,陌桐殇摸了摸她的头,“今夜去找证据?”

无忧眼睛弯成了月牙,“还是你懂我,好不容易有些有趣的事,也算卖了聂伊宁一个人情。”

“嗯,聂煜琛的人情还算值钱,毕竟他很宠这个妹妹。怕是离潇如时候还要陪不少礼。”

夜深人静,两个黑影飞檐走壁,到了杨柯的私人宅院。

这里都已经被贴了封条,没有丝毫的灯光,府门口有几个士兵守着,两人很轻易地放到了士兵。

点燃了一只火把,进了内室,看似已经被清理过了,应该是杨将军派人干的吧,把证据都销毁了,但无忧还能闻到空气中剩余的迷香的味道。

她听过别的消息,这个杨柯可是个色胚,而且还喜欢那种方式。

“忧儿,来。”陌桐殇已经找到了暗室。

无忧扶额,有什么他在,感觉自己好像没有丝毫用处了。

走进暗室,无忧惊呆了,眼前的这些刑具都是什么东西,还有这刺鼻的味道,怕是杨将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儿子有这癖好吧。



第一百八十九章 证人(一)

“什么人!”无忧听到外面有声音,下一刻,就出现在了那人身旁。

看着眼前瑟瑟发抖,偷偷摸摸的女人,无忧的赩影箫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唔唔……”女子蓬头垢面头发下的面色十分惶恐,嘴里发出着声响,好似是个哑巴,随即赶紧跪了下来。

“你认识我?”无忧好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火光下女子眼神飘忽不定,唔唔着什么,手上做着哑语的动作,极力想表达自己的意思。

无忧眼睛亮了,她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证人呢。“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用手语说着,“离开这里。”她想要离开这里,可外面巡逻的太多,她一个弱女子根本做不到。

无忧想了想,提起女子的手臂,直接将她带了出去。

“现在,可否能说了?”

女子支支吾吾表达了好多,但没有一点是无忧感兴趣的,大体意思好像是她和她妹妹都被抓来,然后杨柯对他妹妹下了毒手,她逃了出来。

“你可愿出堂作证杨柯的罪行?”无忧知道,若是女子的指证也是很重要的一个证据。

女子连忙摇头,身体瑟缩着,表明她只是穷苦人家,不想惹上这种事情。

“难道你的妹妹就白死了吗?”无忧质问。

“求求公主放过我吧。”女子双手捧十恳求着。

无忧无奈,她也不能强迫人家,“罢了,你走吧。”

“多谢公主,多谢公主。”女子身影融入在了夜色之中。

无忧打了个响指,随即有人跟了上去。脚跟虚浮,直觉还这么敏感,拉着她的时候,无意碰到了她的脉,明显会些功夫。这女人一定有事瞒着她。

陌桐殇拉起了无忧的手,“今夜估计没什么收获了,走吧。”

无忧点了点头,希望那个女子那边能有收获。

第二日,无忧就将暗室的事情隐晦地传达给了大理寺。

结果让无忧没想到,他们又在后院的枯井里发现了几俱尸体,时间最长的已经死了四年了。而四年前,杨柯十六七,正是域望刚有的时候。

无忧知道这是陌桐殇背后的推动,这家伙,总是不给她发挥的余地,用他的话说,“这种小事我管,大事你管。”

“主子。”

“跟踪的怎样了?”

灵卫拿出了一把短弯刀,“这是在女子家外找到的,还有带血的衣服。”

“有趣了。”无忧把玩着手中的短弯刀,这个刀痕,与尸体上的完全吻合呢。“她家庭背景如何?”

“此女名为家寻,父母经商,家里条件还算过得去,家里有三个孩子,两女一男,老大哥哥和她从小在外地,前两年才回来。最小的女儿被杨柯看上抓走,她便独自去救妹妹,结果也被抓了起来,之后的事就不清楚了。”

“嗯,继续查。”无忧思考着,看来他们兄妹离开这几年发生了不少事情呢。“离开这几年发生了什么?”

“兄妹二人去了北方的一座山,在寺庙修行了三年。”灵卫继续说着,“她兄长的功夫看似不错,比一般的侍卫要好些。”

无忧点了点头,难怪能闻到女子身上淡淡的檀香味,还有她手腕上戴的佛珠。

“凶手是那个女子。”陌桐殇淡淡地说了一句。

无忧若有所思,好像这样想也可以说得通,只是苦于没有证据,那个家寻也不可能承认自己得罪行,毕竟杨柯死了,她也算报仇了。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走吧,我们去看看。”无忧心里有了主意。

陌桐殇一脸宠溺,“你确定你可以?”

“太小看我了,美人儿你说我可以不可以?”无忧挑起了陌桐殇的下巴,挑逗着。

轻弹她的额头,“调皮。”

“唔~”无忧摸了摸脑门,“这里都快被你弹出包了。”

灵卫已经离开了,主子的狗粮实在砸脸太疼了。

到了一处人家,两人在外面看着,陌桐殇笑了,“你这灵卫消息不属实,该罚。”

无忧扶额,说的经商人家,也是,若是路边摆摊,开着小店,也算是经商人家。

看着小院里家寻正在喂鸡,无忧拿起一块小石子扔到了一只鸡上。

只见老母鸡受了惊吓一般扇起了翅膀,还有两根鸡毛掉了下来。

家寻眼神很是凌厉,看向了这边,快步走了过来。

当看见无忧时,家寻眼神飘忽了一下,随即,行礼作揖。

“不会功夫可察觉不到本宫在这里。”无忧轻笑一声,语气里不容置喙的威严。

家寻摇了摇头,手语说着,“公主赎罪。”

无忧拿出了短弯刀,直言,“这是你的吧。”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家寻眼神躲了一下,“民女不认识。”

无忧看着家训的手势,还不承认,把刀放到了陌桐殇手中,“你妹妹的尸骨还在宫里,你确定你不去取回来?”

那些尸骨,亲属认领后,还要被检查,家寻若是去认领,可能被查到些什么。

家寻攥紧了拳头,她不敢去,她害怕,可她又不忍心妹妹独自在寒冷的地方。她已经决定,跟哥哥一起去把尸体偷回来,可是想想成功性也不大。

无忧向前了一步,直直看着家寻的眼睛,“你杀了那个畜生不如的人,为你妹妹报了仇,可是如今你的罪行却要别人来承担,想想你的妹妹,你忍心做这恶人吗?”

无忧步步紧逼,家寻一步步后退,终于没有了退路,嘴唇微微颤抖,伸出了双手,想要去打哑语。

无忧突然握住了她的手,直接点了她几个穴位,一脸不屑,“还装哑巴?嗯?”

家寻猛咳嗽了两声,“聂伊宁是公主,总不会杀了她的,我不一样,我会死的。”

无忧有些生气,真是蠢货,“你可知两国战争会死更多人?!那些边境战士百姓的命呢?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

无忧的话点醒了家寻,她从未想过这些,她颤抖着肩膀哭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这时,家寻的哥哥走了出来,看见无忧急忙行礼,昨日公堂上,他在外面看见了无忧,自然是认得的。



第一百九十章 证人(二)

“不知家妹犯了何错?”家余将蹲在地上哭地家寻扶了起来,护在了身后。

无忧没有理会家余,继续说着,但语气却软了许多,“出堂作证,本宫保你安然无恙。”

家余瞬间明白了无忧说的什么,“大公主还请不要逼迫家妹。”

“本宫并未与你们商量,出堂作证,什么事都不会有,可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本宫无法保证大理寺会不会查过来,到时候本宫也不会帮你们些什么,毕竟杀人偿命。”

无忧直接出言威胁,软话她说了,硬话也说了,至于如何选择,就是家寻自己的事情了。

几个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家寻终是站到了家余前面,眼神里满是坚定,“还请大公主说到做到。”

无忧嘴角扬起了微笑,完全没有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架势,宛若一个天真无害的姑娘。“本宫说话算话,那,三日后宫堂见。”说着,转身拉着陌桐殇就离开了。

家余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眉头微蹙,有些担心自己的妹妹,“你确定要这样做吗?你若是不愿,今晚哥哥就带你远离这里。”

家寻摇了摇头,苦笑道,“想走也走不了,大公主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断然不会放我们走,既然她说有办法,信她又如何?”

终于到了复审的时候,这次杨夫人倒是安静了许多,没有说一言一语。

无忧坐到了一旁,看着站着的聂伊宁,直接无视所有人,让灵卫办了一把软椅给聂伊宁坐下。

杨夫人很是不满却又碍于杨将军的严厉不敢多说什么,这恐怕是史上最舒坦的嫌疑人了。

“审判长先将这几日查到的东西讲一下吧。”无忧转动着受伤的戒指,淡淡地说着。

审判长抹了把汗,“杨柯私人府邸发现了一处密室,密室中多刑具,后院枯井也发现了十七俱尸体,身上的伤痕可判定为密室刑具所致。且死因大多为被侵扰而死,还有两名女尸疑似有孕。目前已有七具尸体已被认领。”

“这分明就是畜生!”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其他人也都义愤填膺,尤其是家中有女儿的人家。

无忧看着脸色煞白的夫妻俩,看来效果还不错,“传证人。”

无忧已经提前跟审判长说了一句,让他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民女家寻,见过大公主,见过诸位大人。”

“你是何人?”审判长问到。

“民女乃死者之一的家槐之姊,也是杀杨柯的凶手。”家寻直接把真相说了出来,让在场和外面的人都惊了一下。

杨将军傻眼了,“你,你说你杀了谁?”

“民女杀了杨柯。”家寻淡淡地说着,“家妹家槐才十四岁,便被杨柯给抓走干了那种事情,他死有余辜!”提起她妹妹,家寻就像疯了一般。

“她才十四啊,那个畜生怎么做得出来!”

无忧一根银针刺了过去,让家寻静下来了好多。

“死有余辜!”

人群中突然冲进来了几个人,大闹了起来。

“还我女儿命!”有人跪在地上哭了起来,“求大公主为我们做主啊!”

无忧愣了一下,这都是死者家属吗?到时剽悍,不会又是师兄请来的吧。

审判长没想到士兵没拦住这些人,他可就难做了。

无忧一脸无奈与焦急,“你们别急,自有公道还给你们。”

“家寻姑娘,你是如何杀的死者?”审判长问到。

“我扮成侍女混了进去,无意看见杨柯下药聂伊宁公主的全过程,看着他们二人撕打了许久,公主在伤到杨柯之后逃跑了。之后我走了过去,看着杨柯还对我求救,我毫不犹豫杀了他。”家寻毫无表情地描述着,仿佛杀的不是人一样。

“那你用得凶器呢?”审判长问到。

“本宫派人找到了,还未来得及交给大人。”无忧让灵卫把带血的衣服和刀都递了过去。

事实证明,经过验证,这血就是杨柯的血,刀也能跟杨柯身上的致命上吻合。也就这样,案件解决了,凶手就是家寻。

一直沉默着的聂伊宁对无忧感激地笑了笑,随即说到,“本宫从未说谎,那请问大人,给友国公主下药,意图图谋不轨该如何判罪?”

审判长想了想,说到,“死刑。”

“那这位家寻姑娘是否相当于替官府行刑了?”聂伊宁很同情家寻,想要为她开脱杀人的罪名。

“不可!若谁人都能替官府行刑,那还要官府何用!”杨夫人拍桌而起,怒发冲冠,俨然一副泼妇的模样。她的儿子死了,她也要拉凶手陪葬!

“若是家寻姑娘不杀了那畜生,那畜生能得到制裁吗!”人群中有人不满。

“官官相护,让我们百姓如何!”

“杀得好!”

“家寻姑娘无罪!”

“畜生就该千刀万剐!”

“安静!”审判长官木一拍,全场瞬间静悄悄的。

家寻一脸无奈与悲哀,声音中还带着些啜泣,“民女自知杀人偿命,那就让民女以命相抵吧!”说着,直接撞向了远处的柱子。

“嘭。”

一声,家寻倒在了地上,额头上的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无忧吓得急忙站了起来,大惊失色,跑了过去,抱住了倒在地上的家寻。

“姑娘!”无忧手指放到了她的鼻子前,又缩了回去,眉头紧皱着。

“妹!”人群中的家余突然跑了进来,从无忧手中抢过了家寻,“妹!别吓哥哥,你快醒醒!”

无忧缓缓起身,摇了摇头,对着审判长说,“已经不行了。”

人群中有人叹息,“多好一姑娘,为民除害,还要搭上自己。”

“唉,能有什么办法,畜生永世不得超生。”

……

无忧叹了口气,“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还请审判长仔仔细细传达给帝君,毕竟十几户人家,牵连甚广,还是让帝君做审判的好。”

审判长点了点头,看着无忧带着聂伊宁要离开,急忙作揖,“臣遵旨,恭送二位公主——”

杨将军看了看傻了眼的杨夫人,这件事竟然就这样结束了,事情闹得如此之大,他的官职怕是要动一动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杀手(一)

这件事直接上报给了帝君,帝君大怒,毕竟要安慰民心,直接罚俸一年,并给每家受害者一千两白银安慰,这对普通人家已经很是不错了。

可让众人没想到的是,后来去领尸体的人家,竟然有一家是个六品官员,这可了得?

那官员不算了,自己死了女儿,一千两白银打发了?直接闹到了帝君哪里,帝君本不打算理他,结果这位大人在帝君宫殿跪了两天两夜,也是吵的帝君不得安宁。

最后结果,不过是帝君碍于面子,给他生成了五品官,还让杨将军亲自登门道歉,也算是给足了他面子。这官员哭哭闹闹几天换来了几年不一定升上去的官职,也算满意了。

无忧和聂伊宁在城外地亭子里送着家寻一家。

上次家寻撞柱,无忧事前给她服下了假死的丹药,太医们也查不出来,之后无忧把她唤醒过来,把她放走了。

杨将军碍于舆论给她家送了好多抚慰金,他们一家换个地方做点声音,也够一家子一辈子的花销了。

家寻对着聂伊宁鞠了一个躬,“公主,民女的自私险些害了您,对不起。”

聂伊宁摇了摇头,微笑着,“都过去了,离开了好好过日子吧。”

看着一家人离开的马车,无忧心中百感交集,若是她是家寻,不一定比家寻做的好。

“无忧,谢谢你帮我。”聂伊宁现在对无忧很是喜欢,又聪明又有气魄。

“我不止帮你,也是帮我们两国人民。”无忧继续说到,“明日你就要回国了吧。”

聂伊宁点了点头,“听闻你要去赤延?”

“嗯,不过还得再稍等几天,你先回去。”

聂伊宁很开心,她父皇的病有希望了。

我有拿出了一个小药瓶,递给了聂伊宁,“这里面有三颗解毒丹,大部分的毒都能解,你带走,以备不时之需。”

聂伊宁很感激,无忧的药千金难求,虽然对于无忧她自己来说,可能不是很重要,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可却是救命的东西。

“我们回去吧。”无忧看着已经不见了家寻他们的影子,提议到。

两个人上了马,回了皇城。

无忧回了大公主府,将元宵交给了侍卫,回了自己院子里。

“殇。”无忧唤了一声,一边褪去了外衣,换着比较舒服的衣裳。

听不到回声,无忧又问了一句,“殇?师兄?”

还是无人回答,无忧系好了腰带走了出去,有些着急,难不成他又走了?又一声不吭地走了?

“陌桐殇!”无忧大喊了一声,却是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感受到温暖的胸膛,无忧回过了身,环住了他的腰身,紧紧抱着他,语气里满满的委屈,“我以为你又走了。”

陌桐殇把头正好放在了无忧头顶,双手回抱住了她,“笨蛋,不会一吭不声地走了。”

无忧点了点头,“那你去干嘛了,喊你也不应。”

“你不知道你姨母给你送来了什么。”陌桐殇语气有些吃味,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无忧一听,感觉不对劲儿啊,他很少这样的,“送了什么?”

“你去偏院看看。”

无忧带着疑惑走到了偏院,院子里也没什么啊,半信半疑地看着陌桐殇。

“去屋子里。”陌桐殇一颗石子打开了正屋的门。

无忧走了过去,一进门,却是惊呆了,“这,这是什么情况?”

屋内地上五花大绑着四个男人,穿衣风格各不相同,只不过都露着半边胸膛罢了。

陌美人儿扯下了窗帘子一扔,把几个人盖了上来,“不准看他们。”

“噗。”无忧笑了,看着眼前吃味的陌美人儿,调侃到,“我怎么闻着屋子里酸酸的?”

“唔唔……”

还能听到几个男人被嘟着嘴发出来的唔唔的声音。

“你看着办吧。”陌美人儿有些傲娇地说到。

“呵呵”无忧笑出了声音,捂着肚子,“咳咳,”整了整衣衫,装作很严肃的样子,眸中带这些妩媚,挑起了陌美人儿的下巴,“怕是帝君觉得鬼公子满足不了本宫的需求吧。”

陌美人儿笑得有些妩媚,“哦?”一个转身,把无忧怼到了墙上,大手挡住了无忧的后脑勺,“满足不了?”说着俯下身去。

无忧侧过了头,趁机从他的臂弯下钻了出去,“流氓!”说着,跑出了屋子。

“哈哈哈。”陌桐殇大笑,看着某个害羞的美人儿跑走的身影,真是可爱极了。

回头看了看屋内的几个人,眼神变得极其凌厉,仿佛能杀人一般。

“杀了吧。”

撇下冷冷的三个字,便离开了。

屋内随即进来了一个黑衣服的人,挥剑间,屋内便安静极了。

屋内的尸体也被处理了,一点血腥味也没有,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夜晚,离潇如一回宫便收到消息,无忧大公主把帝君送去的男人毫不留情地杀了。

离潇如没有想象中的大发脾气,只不过很平静地说到,“定是你们这群废物送去的人让无忧厌烦,再换一批送过去。”

宫人有些吃惊,他们帝君自从上次得过阵子之后,脾气好像好了不少,相反,皇女越来越难伺候了,比祖宗还难伺候。

无忧没有想到的是,在第二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又出了些情况。

无忧突然睁开了眼,看见阴暗中的白色刀光,突然一个旋身,手中拽着自己的外套,在地上转了一圈套到了自己身上。

下一秒,两人交起了手,无忧自然未用全力,竟然让她发现,这个男杀手功力竟然跟穆淮和霁雨他们不想上下。

无忧双手化爪,突然拽下了男人的蒙面,之后,便惊呆了。

这到底是谁派来一个有这如此绝色的男人来刺杀他?怕是除了师兄,这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

无忧拽下了棒窗幔的绳子,捆住了杀手。

陌桐殇闻声而来,看见杀手时,周身的冷气散了出来,想要杀了这个人。

无忧挡住了陌桐殇的剑,“等等,别杀他。”

陌桐殇有些惊讶,无忧这是怎么了,当看到杀手的脸时,屋子里的温度瞬间骤降了下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 杀手君决(二)

身为一个从不担心长相的男人,他竟然感觉到了危机感。陌桐殇看眼前的男人,很是不满,“谁派你来的。”

杀手丝毫不露怯,“无可奉告。”

无忧有点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她也不是喜好美色之人,怎么就狠不下心杀了他呢?

脑中突然有了一个主意,无忧将一直蛊虫放进了杀手的身体,“以后你就跟我了。”

陌桐殇脸黑成了碳,他是被抛弃了吗?“忧儿~”

无忧看着含情脉脉的陌桐殇,越发想要逗他,直接无视他,又继续对杀手说,“你叫什么名字?”

杀手撇过了头,“无可奉告。”

“嗯哼?无可奉告?”无忧丝毫不担心,直接动用蛊虫,只见杀手浑身难受的地上打滚,“怎样,说不说?”

“君,君决!”

无忧满意了,“小决决,以后不管你前任主子是谁,现在你就是本宫的人了。”

感觉疼痛终于停了下来,君决额上已经冒出了汗,这种感觉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只好单膝跪地,“君决见过主子。”

无忧满意地点了点头,“小决决真乖。”

陌桐殇已经彻底被遗忘在角落了,他有些害怕,“忧儿,你不要我了么。”

看着陌桐殇一脸委屈的模样,无忧险些没绷住,使劲憋着笑,“殇,他以后可以负责我的安全,你也不用时刻惦记着我,我也不用事事亲自动手,不是么?”

“不不,忧儿你的安全,我还是时刻惦记着好,况且他也没我厉害,是吧。”陌桐殇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什么尊严不尊严,哪有媳妇儿重要,可不能还没吃到手就跑了。

“我哪儿有什么危险,小决决保护我就可以了,对吧,小决决。”

君决低下了头,“属下定誓死保护主子。”

“噗,”无忧被逗笑了。“你们都出去吧,我要继续睡觉了。”

“忧儿~”陌桐殇还是不死心,可被无忧瞪了一眼,也只好乖乖出去了。

两个大男人谁也没理谁,陌桐殇看着在无忧门前站着的君决,“你为何不离开?”

君决冷冰冰的,“属下要保护主子的安全。”

陌桐殇浑身杀气又冒了出来,本来打算离开,又返了回去,想要推门而入,却被君决拦在了门外。

“主子正在休息。”君决护卫做的太到位了。

无忧在里面还没睡着,捂着被子偷笑,竟然有人敢拦下师兄,这个君决真是个好苗子。

无忧还在偷笑,下一秒,就被人抱住了,完全毫无防备,“唔~你怎么进来了。”无忧吓了一跳,陌美人儿已经出现在了她的地盘上。

而此刻君决傻愣愣地在门外保持着举剑挡人的姿势被点了穴位。他没想到大公主身边这个鬼公子的功力如此之高,他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他不过是接了一个杀大公主的单子,没想到,这是被策反了么,当杀手也不过是想养活自己,如今却成了保镖。

罢了,保镖也好,侍卫也罢,大公主应该不会虐待他,就怕大公主身边的那个男人。

而此刻无忧欲哭无泪,“师兄,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凶。”

陌桐殇看着怀中可怜巴巴的无忧,“刚才不还不把我当回事儿吗?”说着,吧唧在无忧左脸上亲了一口。“多了个给咱们守夜的,要不要做点什么?”

“啊?哈?”无忧还没反应过来,玉足便被某男握在了手中,开始了惨无人道的足!疗!

“啊——哈哈哈……”无忧感觉又痒又疼,大笑着,眼中却有泪花。

“啊哈哈,轻点,轻点。”无忧笑得肚子疼,这家伙居然挠她痒痒。

“师兄,哈哈……别……别闹……轻点!痒,啊哈哈哈。”

“我错了……啊哈哈……”

……

无忧的惨叫声就这样折磨了君决一夜。

等到第二天,无忧浑身轻松地走出门时,却看见君决这样一个姿势保持了一夜,有点过意不去,赶紧解了穴,“小决决,辛苦你了,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君决手臂感觉已经废了,被解穴之后,浑身放松了下来,无意撇到了屋里正在穿衣服的鬼公子,一脸黑线。昨夜他们都做了些什么……

“属下,告退。”

看着君决默默离开的背影,又回到了屋里,瞪了一眼陌桐殇,“你真是个大坏蛋!”现在她的脚底板还疼呢。

陌桐殇很是满意,“乖,你只能是我的。”

无忧乖乖点了点头,这是大爷,陌大爷,怎么能惹他不满呢?“陌大爷说的是,小的定会明哲保身,呸,洁身自好。”

“嗯,这才乖嘛。”陌桐殇伸出了手,见无忧躲了一下,“衣服没整理好。”说着,给她理了理衣服,又恢复了原先温柔的模样。

无忧舒了口气,还好还好,下次她再也不作死了。

下午,子羡来了大公主府,找无忧汇报一些什么。

看见无忧身后跟着的君决,子羡有些疑惑,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不简单。

“公主,这是?”长得如此俊美的男人,怕是在帝都也数一数二了,他不认识,那就表明这个人不是帝都人。

“他叫君决,是我刚收的侍卫。”无忧解释到,反正陌桐殇去湘倌楼了,她也不必担心什么,嘿嘿。

子羡点了点头,直入正题,“上次洪灾的事情,真正到达灾区的银两不足一半,被贪污了许多,还涉及到了皇夫。”

无忧点了点头,“大理寺卿也查到皇夫那里了,这些银两若是能到灾区,能少死不少人。”

子羡眉头皱着,很是严肃,“还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什么?”无忧好奇,感觉事情不简单。

子羡看了一眼君决,不太信任他。

“没关系,小决决是自己人。”无忧摆了摆手,“他不会背叛我的。”

君决无奈,他也不敢呀,蛊虫他能怎么办?

“皇夫在宫外养了一堆女人。”

“额。”无忧眨了眨眼,“这。”这不是作死么。都是当皇夫的人了,竟然还敢养女人?还一堆?看来这次好好把握,说不定能扳倒皇夫呢。

君决脸抽了一下,他真是佩服媞月的皇夫,真是胆大。



第一百九十三章 打入冷宫

子羡看着今日的无忧,总算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公主,你今日的发型是随便挽了一下吗?”

无忧眨了眨眼,起床之后,师兄给她做的发髻,她也没具体看,转头看君决,“怎么了,很丑吗?”

君决沉默了一下,昨夜他第一次见无忧大公主睡觉时的头发,都比现在的发髻好看,“小场面,好看怎么都不怕。”

“噗。”无忧被逗笑了,“嘴儿真甜。”

君决暗自排腹,毕竟有蛊,他能说什么。

子羡摇了摇头,也是,公主怎么都好看,不用在意这些。

“既然如此,你去找邵杰吧,明日的早朝,可以提点一下帝君这件事。”无忧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而此时的陌桐殇在湘倌楼内,听着下人给他汇报的君决的情况,默默点了点头。

“主子,君决的身份不足为奇,只不过背后买通君决杀人的雇主,我们一直没有查到。”

陌桐殇皱了皱眉,“就没有一点线索吗?”

“没有。”

这就奇了怪了,以他的势力,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难道雇主的势力比他还强大?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罢了,你下去吧。”

陌桐殇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着大堂拍手叫好的看客,有生面孔也有老熟人,突然感觉有些累。

二十二年了,他好像一直找不到自己,就像一直在向某个方向活着,但是他又不能偏离这个方向。

若不是无忧一直支撑着他,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想想当年小无忧许下的九个愿望,一定会都帮她实现的。

至于那个君决,跟着无忧也好,他也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也会被其他事情缠身。

次日,看似宁静的朝堂,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众卿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邵老阁主上前一步,“启禀帝君,南方水涝之灾,虽已过去,但百姓民不聊生,重建家园也很是困难。这样下去,怕是会激起民愤啊。”

离潇如眉头微蹙着,姣好的容颜看得出有些不高兴,“老阁主可知为何?”

这时,一旁的禹泽突然跪了才来,让人猝不及防。“禀帝君,臣要承认一个错误。”

离潇如有些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送往灾区的赈灾银两本该有臣派人监管,可臣竟然疏忽了,杨水冷将军本事派送的人员,却趁机贪污了三分之一的银两,再加上地方官员的贪污,到达灾区百姓手中的不足一半。”禹泽磕了一个头,手中还呈着证据,“是臣监管不力,还请帝君发落。”

杨水冷“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他完全没想到皇夫会把他卖了呀!可证据确凿,他能怎么办,况且尽管银两大头进了皇夫的口袋,可是打着他的名义啊!“臣,罪该万死!”

离潇如看着手中的证据,气得浑身发抖,最后直接拿着折子扔在了杨水冷的头上,“你简直放肆!”

“帝君赎罪!”杨水冷连着磕了几个响头,头都磕破皮了。

底下的无忧他们都吃惊了,这不是预想的剧情啊。

无忧与禹泽对上了眼睛,禹泽嘴角微微一笑,随即说道,“是臣疏忽大意,请帝君降罪!”

无忧了然,原来是禹泽故意抛出杨水冷来撇清自己,那他又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莫非他们这边有内贼?

“百姓是一国之本,身为朝廷重臣,竟然贪污赈灾银两,灾区的千万条人命,你们可有放在眼里!”离潇如大怒,“杨水冷带头贪墨,至百姓于水火之中,罪该万死,剥夺其将军职位,贬为庶民,流放北疆,终身不得回!”

“臣,谢主隆恩!”杨水冷磕了头,只要不是死罪,其他都好说,相信皇夫一定会想办法救他的。

“皇夫禹泽,督察不利,暂剥夺其皇夫之位,罚俸一年!”

“谢主隆恩!”禹泽磕了一个头,是他的东西,还会回来的毕竟他可是皇女的生父。

看着被带下去的的杨水冷,也不急也不慌,不会还想着禹泽能救他吧,无忧冷笑一声,禹泽能不能保住自己还是个问题呢。

“吏部尚书和大理寺处理一下后续的事情,凡涉及到的官员,”离潇如平复了一下心情。

“臣遵旨。”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朕希望没有下一次,再有下一次,诛九族!”

每个人心中各怀鬼胎,有的看好戏,有的心乱如麻,这一次,恐怕朝堂上要大换水。

“帝君,老臣,有一法子。”邵老阁主站了出来。

“哦?爱卿请说。”

“不如用检举之法如何?按我朝律法,贪墨之罪当流放,不若互相检举,若自己也有罪名,检举一人,可赦免家族三人;若不涉及贪墨,则有奖赏;自行上述罪行者,可从轻发落。”

尽管吩咐邵老阁主说的只是一个大概,但众人还是都懂了。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有好有坏的法子。

离潇如思考了一下,“不错,是个好法子,退朝之后,有想找朕说些什么的,来仪正殿。”

看着帝君要退朝的架势,无忧急忙上前一步。

“怎么?别告诉朕,堂堂大公主竟然贪墨。”离潇如有些惊讶,以往无忧在朝堂上很少说话的。

无忧微微一笑,“臣贪自己的钱有何用?臣又不缺钱。”

离潇如这才想起来,当初无忧可是带头捐了不少钱,再加上无忧自己的产业,她真的是不缺钱。“那有何事?”

“禀帝君,臣在城内发现了一处宅院,这宅院内,有些事情让臣很奇怪。”

“哦?又何奇怪之处?”

“上次臣的婢女奉命出去买东西,晚上回去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个妇人和一个小孩子,本打算给些银两了事,结果却被讹上了,说是禹泽大人的爱人和孩子。臣的婢女一听,这不是笑话吗?结果那妇人越说越离谱,臣的婢女只好通知了臣。”

无忧绘声绘色地描述这当时的情景,看着离潇如越来越黑的脸色,又继续说到,“臣到了之后可不得了,再三商量,只好先妥协。事后,臣跟妇人回了家,毕竟也不能容忍有人败坏我皇家的名声不是?”



第一百九十四章 贵妾

朝臣们面面相觑,这幸亏皇夫已经没在这里了,不然不得气死。

“臣到了之后,可惊呆了,这哪里是什么人家,这分明就是一个小后宫,里面至少也有十几个女人,但孩子却只有一个。臣偷听她们讲话,这才敢确定,这都是禹泽大人养的情妇!”

众人唏嘘,这不是给帝君戴绿帽子吗?大公主竟然就这样讲出来了。

离潇如的脸已经黑到极致了,“朕会派人查的,退朝吧。”说着,起身离开了。

“恭送帝君。”

无忧很满意地离开了,或许贪墨的事儿,禹泽躲过去了,帝君也不在乎。但这绿帽子,可不止一顶啊。

让众人看笑话的是,第二天帝君好似查到了什么,暴怒,还气坏了身子,直接下旨永远剥夺禹泽的皇夫之位,打入冷宫。还把那一院子的女人全杀了,孩子也不例外。

离思乐可劲儿地求情,大哭大闹,离潇如一反往常没有理她,还扬言,再求情,把她的皇女之位也夺了,离思乐这才闭嘴。

帝君气坏了身子,只好找无忧来调理。

无忧提着药箱来了宫里。

一边给离潇如头上施着针,一边听离潇如说着话。

“无忧啊,你何时生个小孩子玩玩?死了反正还早,你也让朕过过领孩子的瘾。”离潇如闭着眸子,平静地说着。

“无忧还在等找到真命天子。”

离潇如无奈,果真无忧还未圆房,真是让人头疼。

“帝君好好修养,不要动怒,气大伤身,臣这里有几副药膳的方子,帝君可以试试。”无忧看着时候也差不多了,开始拔针。

离潇如看着无忧一直避开这个话题,只好作罢。

感觉头疼好了许多,这才睁开眼看到无忧身后站着的君决。“怎么没见过你这个侍卫,长得倒是不错。”

君决面无表情,他长得难道真得很好看吗?

帝君的整个后宫,无忧有些慌,帝君不会是看上她的小决决了吧,毕竟小决决的脸,可以碾压帝君的整个后宫。

“新收的,功夫很棒,人也老实,看着也养眼。”无忧侧过了脸,看着君决,脸上带着温柔的笑,“阿决,今晚你陪着我吧。”无忧心想,他都这样表现了,帝君不会再打君决的主意了吧。

此刻若是陌桐殇在这里,看无忧这么温柔的笑,估计会当场发飙,把君决给削了。

君决脸颊竟然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朵尖,他有些受宠若惊,尽管知道主子这是为了开脱。

帝君笑了,“瞧你,把人家都逗害羞了。”

无忧舒了口气,这样子,帝君应该是对她的小决决没兴趣了吧。“他脸皮薄。”

帝君拉着无忧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要把自己后院的事情处理好,不能冷落了这个,太宠幸了那个,也要分清他们的位分,记得给他一个名分。”

无忧苦笑着,这帝君都发话了,她能怎么办?让给君决一个名分?这,这不是强迫人家良家少男吗?

君决已经傻眼了,这是什么剧情,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瞧你说的他也不错,这样吧,姨母给你做主,鬼公子算是侧夫,便封他一个贵妾吧。”

“贵,贵妾?”无忧愣了,这还带赐婚的?这明明是她自己的人,用不着赐婚吧。“帝君,这,这用不着,阿决也不在乎位分。”

“你身为大公主怎么能不负责呢?”离潇如有些着急,如今能给无忧的后院塞一个是一个。“就这样决定了。”

君决此刻已经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可适应不了媞月的一女多夫制,让他当贵妾呢?传出去不得让人笑话。可他现在是寄人篱下,不能反抗。

“臣,多谢帝君。”无忧无奈,只好应了下来。

就这样,当无忧领着君决回到家里时,赶紧对君决解释到,“帝君的话,你不必当真,我不会强迫你的。”

君决自然也知道这回事儿,若不是大公主给他开脱,他可能就被填帝君的后宫了。点了点头,“属下知道。”

这时,竟然来了圣旨。

圣旨如何写的?不过一些小事,一个贵妾,竟然让帝君亲自下旨。这事儿不到半天就传遍了整个帝都。

陌桐殇回大公主府后,直接拔剑跟君决打了起来,而且竟然能控制住自己,仅仅以略胜一筹的姿态给君决身上留了好多剑伤。

君决咬着牙,这男人太厉害了,他完全不是对手。

无忧刚刚给陌桐殇做了些点心,希望能让他消消气,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看见他单方面碾压君决。

“都住手!”无忧大喊一声,端着盘子飞到了两人中间。

两人乖乖停了下来,只见陌桐殇一把把无忧拽到了怀里,含住了她的唇,宣示着主权。一只手揽着无忧的腰身,一只手轻松的接住了掉下来的点心。

君决看了一眼二人,转身离开了。

陌桐殇松开了无忧,又尝了一块点心,“不错。”满意地笑了,随即端着点心转身离开了。

具体发生了什么,他都知道,也不过是宣示主权而已,反正无忧也不会真的喜欢君决,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无忧看着幸哉幸哉离开的陌桐殇,怎么感觉最近师兄这么幼稚?她也不会死治这个病啊,难道要去找师娘给他看看?

想起刚才君决身上的伤,还是去给他送些药吧,毕竟也是她的人。

陌桐殇现在心情极好,打了君决,亲了美人儿,吃了点心,好不乐哉。

无忧拿着伤药去找了君决,见门半掩着,直接走了进去,看见君决敞着半边身子在给自己上药。

君决想把衣服穿上,有些不合适。

“别动。”无忧制止了君决的动作,这还没上药就要捂住,“害羞啥,医者面前不分男女。”说着,无忧把药递给了君决。“我自己的药,肯定比你的好。”

“来人!”无忧喊了一句,进来一个男人。“给君决上药,好好照顾他。”

君决有些抵触别人的身体接触,“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可以什么?别矫情。”无忧起身,“这两天休息吧,我走了。”她只是来送药,毕竟还要好好哄那位陌大爷。



第一百九十五章 小毛

君决看着无忧离开的身影,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他好像在哪里见过无忧。

“嘶~”走神的片刻,那人就给他用药了,下手还真是不轻。

无忧直接去找了陌桐殇,结果到了他的院子里,却发现这男人正在拿着一本书傻乐,嘴角带着笑,似是在走神。

无忧走了过去,这男人竟然没察觉她?轻悄悄走到了他的身后,

“看什么呢?”无忧直接抢过了那本书,一看,却是脸红了,把书扔给了陌桐殇,有些生气,“师兄!你怎么看这种书。”

看着像小鹿一样跳脚的无忧,陌桐殇宠溺地笑了,一把把她拉到了怀里,坐到了自己腿上,“怎么,我为什么不能看?”

“你。”无忧无话可说,撇过了头。

“忧儿,你好久没喊我师兄了。”紧紧搂着怀里的姑娘,将头埋到了无忧颈窝里,“我吃醋了。”

“嗯?”无忧眨了眨眼,说出来了?随即笑了,抚摸着他的墨发,“我心里从来只有你一个的,以前子羡霁雨也不见你吃味,怎么君决就不一样了?”

陌桐殇蹭了蹭,“我不管,他不能靠近你一丈以内。”

无忧笑了,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可爱的一面,看来,以后要多让他吃醋啊。

“不行,你喜欢我什么样,我都可以给你看,但不能亲近君决。”

这是她肚里的蛔虫吗?竟然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好好好,都听你的。对了,湘倌楼那边,你不管了?”

无忧已经很久没管湘倌楼那边的事了,一直都是陌桐殇在帮她打理。

但最近听说,湘倌楼那边好像来了新的头牌,琴棋书画舞样样精通,还有着天人之姿,宛若从画里走出来的。当然这些都是她听说的,并未真的见过。

“嗯,你不是要去游历吗,我陪你,自然要打点好那边的事,不过,你确定帝君肯放你走?”陌桐殇知道帝君想取走无忧体内的凰灵,但具体用什么办法,好像得无忧少女蜕变之后。

无忧感觉心里暖暖的,“我们去湘倌楼看看吧。”

陌桐殇看着无忧眼里的星星,最近无忧是吃了什么药吗,怎么这么喜欢好看的人,难道自己不够好看吗?

“我换身衣服陪你去。”陌桐殇淡淡说了一句,起身走向了衣柜。

无忧看着很快换好了衣服的男人,还微敞着衣领,漏出了些胸膛,这个身材,啧啧,赶紧走了过去,给他整理了衣服,“不可以,你是要出去勾引谁?”

陌桐殇邪魅一笑,“对面开了一个青楼,听说里面的女子杨柳细腰,很是勾人,不如去看看。”

无忧黑了脸,“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陌桐殇自己整理好了衣服,“走,我们去湘倌楼。”

两人走路上街,俊男美女,不一会儿就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瞧瞧,还是鬼公子受宠。”路人甲说到。

路人乙,“那个君决不过是帝君赐下来。”

路人丙,“可不是嘛,不是我说,帝君和大公主关系不合,自然不会宠那个君决的。”

路人乙,“嘘~这是我们能讨论的嘛?况且鬼公子面具底下定是一张比君决还好看的脸,不然怎么会这么受宠?”

路人甲,“快走吧,大公主看我们呢。”

无忧倒是不在乎这些闲言碎语,都是当做茶余饭后的谈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好了。

陌桐殇听着心里了开了花,这是都在夸他,好事儿。

不一会儿,便到了湘倌楼,两人直接去了楼上,点了茶水点心,等着新头牌的到来。

突然舞台周围一圈落下了白色的轻纱,微风轻轻吹起,落下来了一个一身宝蓝金纹青竹袍的男人,随着音乐开始翩翩起舞。

风吹起了轻纱,无忧借着缝隙看到了男子的脸,不由惊叹。

不同于君决的冷淡中透着稚嫩,这个男人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就好像清风一般,一个如诗如画的男人。

突然眼睛被捂住了,“我要看嘛。”

“不准看,有我好看吗?”说着,把无忧的头扭了过来,看着自己。

两人四目相对,无忧笑了笑,小鸡啄米一样点了一下他的唇。

“你好看,数你好看。”

“他是栖凤阁的人,只不过属于一直没有现过身的第八支小队。”

无忧眨巴了眨巴眼,“嗯?第八只?我一直不知道,一直还是在你手里?”

“嗯,一直没有机会交给你,现在你可以接手了。”

“不要,”无忧直接拒绝,“你又要撂担子不干了,我也没空。”她总有种这个第八只小队很麻烦的感觉,她才不会上当。

陌桐殇笑了,“傻忧儿。”

无忧一头雾水,她怎么就傻了?“他叫什么?”

“小毛。”

“啥?”

“小毛。”

“。。。。。。”这么随便的吗?一个头牌的名字叫小毛,明明像是画里的人,结果名字叫小毛,这有点,确定会有人喜欢吗?

结果一舞之后,真香现场。

台下掌声不觉,一群贵妇给小毛赏钱,而且都不是小数目。

无忧一拍桌子,喊来了一个人,“从账上拨一千两给小毛,告诉他好好干,主子欣赏他。”

啧啧,真香,无忧意犹未尽,要说曲子,没人比陌桐殇弹得好,但是他不会跳舞啊!瞧瞧小毛这身段,这比例,这舞姿,这力度,恐怕男人看了都会喜欢吧。

陌桐殇一脸无奈,真是个败家的,以前也没发现小毛这么出色,现在,这帝都的绝色越来越多了,也不知道以后还会冒出个什么来。

这时,小毛来到了屋外,敲响了门,“主子,小毛求见。”

这声音……小毛?与舞姿和长相有些不符啊,很是少年的一种声音,还带这些,可爱????

“进吧。”无忧看了陌桐殇一眼见他也没生气,才敢让小毛进来。

小毛走了进来,“见过主子。”随即甜甜一笑,两颗小虎牙都露了出来,眼睛完成了月牙,声音比刚才还甜。

……怎么办,好像掉进了蜜里,世上怎会有笑得这样甜的男人?



第一百九十六章 出游

“你多大?”无忧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刚过十七。”小毛脸上的笑一直没有停过。

无忧点了点头,也没见台上小毛一直这样笑啊。不过十七,还很小啊,“你是被你主子威逼利诱来当头牌的吗?”

陌桐殇看了无忧一眼,“什么叫威逼利诱?”

无忧眯了眯眼,小声嘟囔,“难不成人家还自己来的不成?”

小毛点了点头,“主子,小毛就是自己要来的,八队里小毛长得最丑,只好来这里证明一下自己。”

“长得,最丑?”无忧嘴角微微一抽,这样好看,长得最丑?她怎么有点后悔刚刚没有接手八队?现在还来得及吗?

“别想了,来不及了。”

陌桐殇喝了口茶水,淡淡地说到。

欲哭无泪,真是傻透了她。“小毛,你不丑,你最好看,最可爱。”

小毛笑成了一朵花,眼里却是泪汪汪的,“阿毛知道主子姐姐不会嫌弃阿毛的。”

无忧看着阿毛一脸可怜,主子姐姐又是什么?“阿毛,我比你小。”

“可是阿毛内心才十岁。”阿毛可怜的像只小兔子一样。

无忧眨了眨眼,这还能按心里年龄算?扶额,这孩子怕不是是个傻子吧。罢了,“你开心就好。”

“主子姐姐最棒了。”阿毛开心地转了一个圈。

无忧叹了口气,看来有空要弄点药给阿毛吃了,毕竟这也是帮自己赚钱的人,也不能亏待了。

她也终于明白为何师兄肯带她来看小毛了,真是阴险狡诈腹黑。

“行了,你下去吧。”

“那主子姐姐,小毛走喽。”

无忧微微颔首,看着屋子里就剩她和陌桐殇二人才舒了口气,“你说皇夫还有翻身的可能么。”

“说不准,但暂时肯定没有,离潇如正在气头上,怜妃也很会讨离潇如欢心,估计不久,就能坐上皇贵妃的位子。离思乐那丫头,若是没有提点,贸然去求情,也只会惹得离潇如生气。”

“说不定,会有人提点她呢,已经查到她的生母是朝廷里的人,估计很快就能查出来是谁了。”无忧有些小开心,这么多年了,对面终于有点进展了。

“还是要小心,毕竟能潜伏这么多年,这人肯定也不是省油的灯。帝君体内的毒蛊被取出来了,她肯定也知道。”

无忧知道这些,“明日我们就动身去赤延,今晚我会去和帝君说,帝君现在已经变了,她会理解的。”

“嗯。”陌桐殇知道无忧心里一直渴望亲情,哪怕帝君曾经做过伤害她的事,可能未来也会有,但最起码无忧相信没了毒蛊之后,帝君变好了许多。

夜晚,无忧带着一盒子东西到了离潇如宫殿里。

“听说你要来,姨母给你做了好多你喜欢吃的,你看这道菜,是补身子,你从小有些体寒,这能暖身子,对女人好。你再看这个,这个能一举得女。”

“等等,姨母。”无忧扶额,“无忧先谢过姨母了。”说着,脸上有些哀伤,“无忧的身子,不能做那种事。”

“嗯?”离潇如惊讶,这怎么能行,“那可有医治的方法?你不是小神医吗?你师父连凌霜能治吗?”

“可以,可师娘现在在赤延,无忧得去赤延一趟,预计一月就回来,这次是来跟姨母道别的。”

离潇如有些不信,按理说,不应该是这样啊,“这样,姨母先找宫里的太医给你看看。”说着,不给无忧反驳的机会,“来人,宣太医!”

不一会儿,就来了三个,正负院长都来了。

三人依次给无忧号了脉,眉头皱了起来,“大公主身体承受凰灵力量,太损根本,老臣也没有办法呀。”

一个女副院长叹了口气,“公主还是远离男色的好,等养好身子再说吧。”

无忧有些无奈,她不过吃了些扰乱脉象的药,怎么还被说的这么玄乎了。不过这个远离男色说的可真是委婉。

几位太医侃侃而谈,说的像是真的很严重一样。

离潇如着急了,这怎么行,听太医们说的,这样下去,凰灵也会消失的。“成,你明日赶紧去赤延找你师父,就打着朕的名义去就好,相比赤延那边也不会为难你。他们那边内乱,你记得别搅进去。”

无忧点了点头,赤延的内乱她不想插手,一不小心,卷进去的就是媞月,她不敢冒这个险。不过这次倒是真顺利,帝君竟然相信了。

她已经能猜到帝君想要她体内的凰灵了,只是这个前提有些麻烦,恐怕是禹泽当初出的主意,至于真正的幕后人,一定能查到的。

这次主要目的是琰山魔鬼崖,次要目的是聂伊宁,可以顺便看看他们。

就这样,第二日,无忧和陌桐殇就踏上了去赤延的道路。

远在无忧城的无尘,此时也已经要开始他的旅程了。

刚刚过了八岁生日,天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当年阿姐说,八岁之后他就能出无忧城去别的地方了,真是开心极了。

“霁雨哥哥,你就放我出去嘛,姐姐当初都答应了的,你不能拦我。”

霁雨抱起了背着小包袱,拿着短刀要溜出府的无尘,直接把他扔到了他的房屋里。

“哐。”

一声,关上了门。

沧玉也在屋里,很是平静的坐着喝着茶水,“怎么,跑不了?”

无尘看着如此安静又什么都不在乎的沧玉姐姐,感觉跟平日有些不一样,总有种阴森森的感觉。“霁雨哥哥把我抓回来了。”

“他不放心你,没关系,我放心,一会儿我亲自把你送出去。”沧玉淡淡地说,语气就像跟大人说话一样。

无尘这才发现,沧玉姐姐诶平日说话对他很温柔,如今把他当大人看了,还是沧玉姐姐疼他。

霁雨已经能猜到沧玉要做什么了,只能装作生气的模样,落在沧玉手中,真是太惨了。“说不过你们,随便吧,出了事,别怪我就成。”

“好哎!”无尘高兴极了,还是沧玉姐姐说话管用,“霁雨哥哥放心,我留了一封信,就算我出了事,阿姐看了信也不会怪你们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 绑人(一)

就这样,无尘很高兴的离开了城主府,开始了他的“旅程”。

“要跟过去吗?”霁雨问沧玉。

沧玉淡淡地瞥了霁雨一眼,“我已经派人跟着呢,等过两日在跟过去,也得先等他到了下一座城池。”

霁雨点了点头,这方面,他的确想的不如沧玉周到。

无尘发育较快,现在已经一米四高了,骑得也是大马。

这匹黑色的骏马是子羡送来的,刚刚成年,正好适合无尘。只不过这匹马性子太倔,无尘驯服的时候被摔了好几次,随即给它取名,糖包。也算跟无忧的元宵相对应了。

无尘没有打算在媞月境内,而是直接出城,过了界河,进了陌凉的境内。

本来灵绛城的士兵还不让无尘进城,一个小孩子一个人,总让人感觉有蹊跷。奈何谁让无尘小小年纪,装得一手好萌,一脸人畜无害,财大气粗,直接给了点钱,就进城了。

至于点钱是多少钱,恐怕无忧见了都要说他败家。

无尘看着稍微有些落后的灵绛城,房屋看样子是很多年没有修缮过的,人口,怎么这么少?

突然想起当年阿姐九岁的时候走火入魔干的事儿,不有打了个哆嗦,只差一岁的年纪,他跟阿姐怎么就差的这么多?

找了一家客栈,先入住的好,天色还早,他可以吃点东西出来转转。

“掌柜,来一件上房。”无尘小小年纪,却是沉稳得很。

掌柜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小孩,看这身高,应该有十岁了吧。穿的也是上好的绸缎,应该是哪家的少爷,可灵绛城里,他也没见过这样的少爷啊,莫非?是别的城池来的?

“好嘞,这位小爷还有别的要求吗?”掌柜一看无尘直接拿出了一锭银子,眼里放了星星,管他是谁,给钱的就是大爷。

“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给小爷上上。”小爷,这样自称不错,无尘有些开心,跟着小二上了楼。

大厅里坐着的几个男人,贼眉鼠眼,看着无尘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上了一桌子菜之后,无尘一样一样尝了尝,很是嫌弃,吃惯了饕餮楼的东西,怎么世上有这样难吃的饭?

好吧,他承认是他太难伺候了。出来游历,肯定要吃苦的。这样一想,无尘啊呜啊呜吃了好多东西,也不管他好吃难吃,能填饱肚子就好。

吃完饭,安静地躺在了床上,先小憩一会儿。

他来陌凉,想一路向北,到陌凉的都城看一看。听说陌凉的皇帝想要求娶阿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若是有机会,可要好好把陌凉都城闹上一闹。

等到无尘睡醒,天色已经不早了,可能是第一次赶这么久的路,他睡了一下午。

把包袱扔到了客栈里,随身只带着佩刀,折扇,还有防身的药。这些都是他贴身携带的,阿姐说过,人心隔肚皮,一定要有防范之心。

对比于无忧城的街道的繁华,灵绛城看起来朴素许多,但也还不错,貌似农民很多,街上充斥着农田的香气。

突然,无尘听到了旁边小巷传来了尖叫的声音,很小,可能是他习武的原因,所以听的很清楚。

扭头一看,小巷子很窄,也很黑,一般人可不会来这种地方。

“救命啊!放开我!”

是女孩子的声音。

无尘贴着墙壁,借着黑暗的掩护,慢慢走了进去,他可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近处看,有两个彪形大汉正在扒一个约么着十岁左右女孩子的衣服,真是禽兽不如!

无尘气愤不过,直接拔刀向着两个大汉偷袭过去,“放开她!”

结果下一秒,从天而降一个大网,把无尘网住了。奈何无尘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

无尘脑海里,还想着眼前的姑娘,“快跑啊!”大汉走神,她一定能跑了的。

只见那姑娘突然站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嘴角带着得逞的笑,一把药末撒到了无尘眼前。

无尘晕之前都惊呆了,他是被骗了么?

“抬走!”姑娘吩咐了一声,带头离开了。

绕过七环八绕的巷子,几人到了一处破旧的庭院。

“堂主回来啦!”一个干瘦的男人像哈巴狗一样凑了上来。

无尘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是进了贼窝?还好他体质不错,那迷幻药对他也只有一会儿的作用,难搞的是绑他的绳子。也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竟然扯不断。

“先把他关起来,顺便把周老板叫来商量商量价钱,顺便把他的衣服扒了,料子不错,能卖不少钱呢。”

无尘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路上听着几个人的谈话,他也多少知道了些信息。

这个女孩子,不,女魔头是这群人的头头,好像是个什么堂主,专营买卖孩童的生意。

不过她自己也是个孩子,竟然也能狠得下心?

无尘就这样被关到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入夜了,院子里静悄悄的,无尘如今被捆着双手双脚,很吃力的站了起来,蹦到了窗子边上。

看着外面的情况,有三个人在守夜,身上都配着刀,看脚步,估计也都是练过五年以上的人。斜对面好像是主屋,里面有几个人影,看似中间那个是那个女堂主。

对面那个灯光比较昏暗的又是什么地方?看着静悄悄的,但里面似乎有不少人呢。

一个恐怖的想法在无尘脑海里产生了,那些不会是被抓来的小孩子吧。

“周老板,有失远迎啊!”女堂主开门走了出来。

刚刚走进来的周老板一副奸商的模样,“慕容堂主客气了。”

慕容堂主?无尘看着两人客气的打着招呼,一会儿又见两人去了对面那间屋子。

开门的瞬间,无尘看见了屋子里角落蜷缩着的几个孩子。

“怎样,周老板,这批货不错吧。”慕容星只让周老板看了两眼,就关上了门。

周老板眼珠子滴溜一转,“也就那样吧,三百两一个人。”

慕容星轻嗤一声,“周老板,你应该了解本堂主的性子吧,交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五百两,你该知道,值这个价钱。”

慕容星说着,几个壮汉都上前了一步。



第一百九十八章 绑人(二)

周老板奉承地笑笑,“鄙人开个玩笑,五百两,五百两。”他可是惜命的很呐。

这个慕容星别看才十岁,还是个女娃子,杀气人来可是不眨眼的,圈子里谁不知道她慕容星的大名?

慕容星笑了,“本堂主今天还抓了一个抢手货,怎么也得一千两银子,周老板不弱看看?”

无尘第一次见慕容星笑,真得有点像天上的星星呢。

突然看见周老板和慕容星向他这边走来,急忙躺了下去,维持着最一开始的姿势。

听见了开锁的声音,无尘闭上了眼,突然想起来他带的东西都被收走了,如今身上只有藏在腰带夹缝里的痒痒散。他背在伸手的手已经抠出来了些,蹭到了他的头发上。

“周老板悄悄这个。”慕容星看着躺在地上的无尘,眼底冷漠无比,“他是个意外,不过想必周老板会很喜欢。”

周老板上前两步,蹲下了身子,摸了摸无尘的脸,“啧啧,这细皮儿嫩肉,跟那些小乞丐一看就不一样,买给小倌楼的嬷嬷能不少钱呢。”

无尘心里暗道不好,这是要把他卖去什么地方?小倌?让他当小倌?这是要养成吗?他还是个孩子,不能这么残忍。

“怎样?一口价一千两,买不买?”慕容星问到。

“买!他身上的衣服,鄙人也想买走,两千两如何?”他看得出来,这料子可是上等的绸缎啊,而且不是陌凉生产的,这小屁孩定是个媞月国的人。

不过媞月重女轻男,想必也不会有人找他的。

无尘心里一万匹糖包跑过,身上的衣服比他还值钱!好惨一男的。

无尘就这样悲催的被扒得只剩下里衣。

“堂主,按理说药效早过了,怎么这娃子还没醒?”那个大汉有些疑惑。

无尘突然挣脱开了正在给他重新绑绳子的男人,他就是在等这一刻,头发一甩,痒痒散在空中飘散,弄到了他们的身上。

趁机拔了一个大汉的佩剑,冲了出去,直奔慕容星的屋子,他要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院子里的人都去追无尘了,无尘站在屋门前,左手拿着自己的佩刀,右手拿着折扇,看着把屋子围住的二十几个人,有些担忧。

救人的事先往后放,当务之急他得跑出去。

扫了一眼屋内的窗户,他是不是傻,干嘛正面对抗呢?

突然扔出一把药粉,他也忘了这是啥了,应该是痒痒散吧,然后趁机直接往屋里跑去。

撇了一眼榻上枕边的玉佩,直接顺走了,塞到了衣服里从窗户跳了出去。

飞上了屋顶,沿着房檐跳了出去,到了大街上,赶紧回客栈拿走了他的东西,离开了这地方。

果然如此,不一会儿,慕容星就带着一群人进了客栈,还好他跑得快。

一直在暗处的沧玉和霁雨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他们少爷还算聪明,看来也用不着担心。

“我们回无忧城吧,有人跟着他就好。”沧玉说到。

“好,陌凉有原来六王爷的部下,也都是知道少爷的,有他们和咱们的人,不会出事儿的。”

就这样,两个人离开了灵绛城,回了无忧城。

第二日,无尘偷偷通知了当地的衙门,说有人买卖儿童,并且提供了具体位置,他也偷偷跟了过去。

没想到的是,到了地方之后连个人影都没有,他们已经连夜离开了,可他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想着那群小乞丐,他有些不忍心,问了问街边的乞丐,也问到了一些线索,直接追着他们的足迹追了过去。

让无尘没想到的是,这群人的速度很快,也没想到他们的目的地也是永日城。

无尘本打算半月到永日城的,结果几天就到了,他都累瘦了。

糖包很是哀怨,他本来还算壮硕,现在都快成皮包骨了。

无尘这次学聪明了,财不外漏,换了很朴素不起眼的衣裳,把银两也都换成了银票,干脆直接在街边扮起了乞丐。

“哪里来的小乞丐,敢抢我们的地盘。”几个十六七岁的乞丐直接抢走了无尘破碗里的钱,还拍了无尘的头一下。

无尘回头,眼神像是狼一般,“敢打小爷?”

几个大男孩后退了一步,不对,他们怎么能被小破乞丐吓到,他们可是这里的乞丐王,那些大乞丐都怕他们。

“还小爷?兄弟们,你们见过乞丐自称爷的?”

下一秒,三个人却是都像抛物线一样飞到了胡同里,躺在地上哎呀呀叫了起来,感觉身体都快散架了。

就这样,无尘把他们打了一顿,成了这一块的“老大”。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慕容星的女孩子?大概十岁,贩卖人口的。”无尘知道乞丐消息多,见过的人也多,便开口问了他们。

几个大孩子算是被无尘打怕了,只得乖乖回答,“倒是有这样一号人物,是地下黑市的人,天赋异禀,功夫极好,我们想让她卖,人家还嫌弃呢。”

“嗯?”无尘奇怪,还有人想被卖?

“老大,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这个慕容星,虽然没人见过她的真实面目,大多只是听说过这人物。但她买卖人口是有要求的,她在陌凉各地寻找过的极惨的小乞丐,把他们带到永日城,卖给有钱人家当仆人,当仆人多好,好歹不愁吃穿,我们想被卖,可是不够‘极惨‘这个要求。”

无尘皱了皱眉,还有这样做好事的?原来他误会那个慕容星了?原来只有他才算是真正被卖的,其他小乞丐都是愿意的?

这样说来,慕容星就是干着好事儿还挣着钱?

“唉,老大!你去哪儿啊!”大铁看着自己老大离开了,但也不敢追上去。

“大哥,老大是不要我们了吗?”二牛有些疑惑。

三儿望着无尘的背影,“大哥,二哥,我觉得老大走路一点都不像乞丐。”

大铁看了过去,突然惊呆了,“我们老大,其实是某位家族的大少爷!”

不一会儿,当无尘换了身衣服在几人面前时,把几个人看呆了。

他们老大竟然这样好看,长大了定是个美男子。

无尘扔了三锭银子给三人,“去置备身行头,以后不要乞讨了,我还会再来找你们的。”说着,就离开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匪窝(一)

三人捧着手里的银子,都要感动哭了,他们可能乞讨一辈子都讨不到这么多,老大真是太疼他们了。

就这样,三人换了干净衣服,梳洗打扮一番,看着还算人模狗样的。三人把剩下的钱置办了些东西,就在这个巷口卖起了烧饼,等着某天还来找他们的无尘。

二牛手艺很棒,大铁也很会说话,三儿把价钱什么的定的都很合适。就这样“老大烧饼铺”以好吃的味道,便宜的价钱,弄得还算不错,最起码能养的他们三人。

无尘本想找个饕餮楼吃一顿,结果一想,因为阿姐和陌桐辛的关系,永日城一直没有饕餮楼。

“听说了吗?郡主回来了”路上有人说着。

“哪个郡主?”

“你忘啦,就那个天才少女,咱们陛下的母族的表妹刑容沐。”

“容沐郡主?不是一直在山上修行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邢家也算是国之栋梁,奈何都在战场死光了,如今邢家家主也去世了,就剩容沐郡主一个了。”

无尘明白了一个大概,他们口中的容沐郡主是左丞相家里某个亲戚的女儿,好像陌凉是有这么一号人物,刑将军。罢了,这些与他有何关系。

陌桐辛的亲人就是他的仇人。

等等,刚才进了成衣铺的人不是慕容星吗?他要找她问清楚。

无尘走进了成衣铺,站在了慕容星身后,“慕容星,可算找到你了。”

“郡主!里面是有人吗?”

慕容星突然把无尘推进了试衣间,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无尘乖乖没出声,完全没注意刚才那人叫慕容星什么。

“没人,就我自己!”慕容星喊了一声,走进了试衣间,直接把剑架到了无尘脖子上,“我的玉佩呢?还我。”

无尘眨了眨眼,“玉佩?”他好像是顺走了一个玉佩。

慕容星看着眼前的小屁孩,有些生气,“还我。”

无尘甜甜地笑了,“就不给。”说着,突然蹲下了身子,躲开了,“再见,慕容星!”

没想到的是,慕容星随手拿起了一旁的尺子,扔了过去。

只见尺子转了几圈,打在了无尘的小腿上。

“嘶~”无尘单腿跪到了地上,回头说到,“你不会还想卖了我吧。”

慕容星面色冷淡,“你拿了我的东西。”

无尘揉了揉腿,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忍痛逃走了。

怎么遇见这个女魔头他就这么点背,无尘垂头丧气地走在街上,感觉小腿还有些疼,虽然这些疼不算什么。

为何那个慕容星年纪也不大,不过十岁,就如此厉害?虽然肯定不及阿姐十岁的时候。也不知道两年后,他十岁了会变成什么样。

就这样无尘漫无目的地在永日城浪荡了几日,他突然感觉有些迷茫。他出来游历到底是游历什么?

游侠?不若他去扬善惩恶,做些好事。想想阿姐,一手创办了济世堂,收留无家可归的人,还有永安堂,医者大义,救死扶伤。

有力量保护弱者为侠,有力量保护千千万万弱者为大侠,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他要去做大侠中的大侠。

“听说城外的山上来了一帮子土匪,到处在城外的村庄烧杀抢掠。”

“天子脚下也跟如此任意妄为?”

“你是不知道,陛下派人劝也劝了,兵也用了,奈何那座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那土匪头头好像也是个退伍军人,把那群土匪训练的如同军队一般。”

“怪不得呢,想必陛下也在为此事发愁吧。”

就这样,无尘就这样去了城外,打算一人潜入土匪山,为民除害!

夜半,无尘躲在树后面,听说白日里土匪们去了一个偏远的村庄,估计快要回来了吧。

这时,无尘感受到身后有暗器袭了过来,急忙飞身,躲了过去。

接着与黑暗中的人就交起了手。

短兵相接,不一会儿,无尘就感受到吃力借着月光,这才注意到眼前的人是谁,“怎么是你?慕容星!”

慕容星认出了无尘,真是什么地方都能碰见这小屁孩,烦死了。

看见无尘身后白光一闪,“小心!”慕容星推开了无尘,她自己的肩胛骨却是被飞来的飞爪给穿透了。

鲜血溅了出来,此时的慕容星一点都不像十岁的女孩子,“走!”

她被拽了过去,周围火光亮起,他们中了埋伏。

无尘有些慌了,他毕竟才八岁,“你们放了她!”

土匪头头冷笑一声,“哎呦,这不是慕容小堂主吗?怎么落到了我的手里?那个是你要卖的孩子吗?”土匪指着无尘说。

慕容星斜了无尘一眼,“他又不值钱。”

“把他也带走!”土匪头头一喊,周边的人向无尘靠拢过去。

无尘撒下一把迷烟药粉,想要冲出去。

“嘿,小子!束手就擒,不然我手下的刀可不一定长眼。”

无尘停下了脚步,看着慕容星脖子上的刀,眼神有些犹豫,他看得见慕容星的口型,让他快走。

“你别冲动,我跟你走就是了。”无尘妥协了,他是男子汉,怎么能让女孩子救呢?

“白,痴。”慕容星小脸有些苍白骂了一句,她的衣衫已经被学浸湿了。

“喂!她受伤了,能不能给她上个药再走。”无尘看着咬着牙一声不吭的慕容星,有些难受。

“别耍花招,快走,这点上对慕容堂主来说可不算什么。”说着,土匪头头就扛起慕容星上了马。

无尘也被颠簸了一路,糖包那家伙早就胆小跑了,希望他能聪明点找个帮手。

等到了山顶寨子时,无尘都快要吐了感觉天旋地转的。

“把他们关进柴房!”

两个人直接被残忍地扔进柴房。

无尘用阿姐留他的指戒里面的刀片割断了绳子,之后又替慕容星解开了绳子。“他们为何都不把你当女孩子?”

见慕容星不说话,无尘无奈,“好吧,的确挺爷们的。”

慕容星瞪了无尘一眼,“滚。”

无尘被冷到了,“能不能温柔一点?”扯下了里衣的布条,直接趁着慕容星虚弱,点了她的穴位,开始给她处理伤口。



第二百章 天沙漠(一)

慕容星面无表情,温柔?自从家人一个个离去,她若是温柔,能活到现在?

还好无尘懂点药理,也有无忧留下的药。“我们怎么出去?”

“出去?”慕容星疑问,“为何要出去?我是来端了这里的。”

额,口气好大无尘越来越佩服慕容星了,一个女孩子有这种魄力。“怎么端?”

若此刻无忧在这里,肯定会扶额,无尘,你的小脑袋瓜子生锈了吗?这么个小土匪窝你也能端了。

可无尘就是这样,在慕容星面前,他永远智商不在线,现在是,以后也是。

慕容星活动了一下手臂,确定不影响她的行动,站了起来,看着外面的情况。这土匪们有点傻,竟然就派两个人看守他们。

“老大!快尝尝我们这次抢来的酒,真是绝了。”

土匪头头接了过来,喝了一大口,眼睛放光,“不错啊!还有多少?”

“还有好几十坛子呢。”

“快,今晚庆功宴,让弟兄们都来喝酒!”

“是,老大!”

柴房的慕容星背靠着墙壁坐了下来,自言自语,“一群蠢货。”

无尘看着慕容星竟然微微笑了,她刚才骂那群土匪蠢货?莫非?

那土匪头头不一会儿就喝醉了,趴在了桌子上。

“老大!老大!”没喝酒的人有些疑惑,看着周围酒桌上的人一个个都趴下了,才察觉到不对劲。

这时,慕容星和无尘都已经出来了。

而没有碰酒的人也只有十几个。

只见慕容星拿着刚才顺走的弓箭,想要拉开弓箭把酒坛子射碎。

伤口被扯到了,慕容星额头冒出了汗。

无尘拿过了弓箭,“我来吧。”随即抽出三支箭,瞄准,射了出去。

随即又射出去了几支,就这样,大火熊熊烧了起来。

“老大!官兵冲上来啦!”寨子外的哨兵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他也不见有兄弟去支援。看见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老,老大!”

“快跑啊!官兵来啦!”

那几个没醉的人,也都各自跑了,灾难临头各自飞。

可也未赶上包围上来的官兵,官兵还得灭了火,真是辛苦。

而慕容星和无尘已经偷摸着离开了。

两个人都默默地不说话,无尘扔给了慕容星一瓶疗伤的丹药,“我走啦,有缘再见!”

望着无尘离去的身影,直到渐渐消失,慕容星才意识到,“喂!我的玉佩!”可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郡主,人都抓住了。”官兵首领走了过来,“郡主受伤了,快请军医!”

“小伤无碍。”

没错,慕容星就是刑容沐,陌桐辛把她当作下一任的战神培养,她也很受人尊敬。

看了一眼手里的白瓷瓶,叹了口气,装了起来,也不知道那小屁孩自己游历行不行,罢了,反正好像也有人暗中保护他。

军医来了,看了看刑容沐的伤口,惊讶,“这,这是小神医的止血药啊,郡主还和小神医有交集?”

刑容沐看着军医一双冒星星的眼,小神医?难不成那个小屁孩跟小神医认识?“认识。”

“郡主改日可否引荐臣见见小神医?”

刑容沐点了点头,“等下次见到小神医再说吧。”

……

而这时的无忧和陌桐殇好像不知不觉走进了一处沙漠里,已经好多天了。

看着前面一望无际的黄沙,无忧拿出了水壶,轻轻抿了一口水,“师兄,我们怎么来的这个地方?”

“这里就是天沙漠。”

无忧把面纱往上拉了拉,天沙漠?难道就是因为他们两人不小心走入的阵法,出来之后就成了这幅景象。

天沙漠一直在媞月境内,只不过是流动的沙漠,一直很难有人找到,就算进去了的人,也没有一个人能出来。

无忧咽了一口唾液,“殇,何时到头?”她已经很累了,马也早就找不到了,就他们俩人互相搀扶着,一直走下去。

陌桐殇没有说话,只是尽力让无忧身体的重量靠到他身上。

看了一眼陌桐殇裂开的唇纹,很是心疼,一路上他很少喝水,把大部分的水都留给了她。

无忧仰头喝了一口水,喂到了陌桐殇嘴里,“你若是不行了,谁还扛着我?”

陌桐殇揉了揉无忧的头,“乖。”

眼前的沙漠都是血红色,也难怪天沙漠又称为“死胡同”,也有人称这里为“不归路”。

他们已经经历了沙漠盐田,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方。真的是险象环生

据说很多年前,沙漠盐田是一片河流,水慢慢的变干,形成了沼泽,许多生物都消失在了这里。

而这里为何是血红色的沙漠,是因为这里有一种特殊的矿物,到了雨季,雨水发生反应,就变成了神奇的血红色。

看着前面不远处开始刮起的沙尘,无忧紧皱着眉头,“糟糕,是沙暴,快走。”

两个人快速的往前跑着,可奈何沙子有些吞噬了他们的力量,速度慢了不少。

无忧的鞋底也快被磨破了,露出了脚后跟,沙子的刺痛她只能忍着。

身后的沙暴越来越大,越来越快,最后快要追赶上他们二人了!

“啊——”无忧突然踩进了流沙,直接陷了进去。

“忧儿!”陌桐殇也想要顺着流沙进去,可流沙已经消失了。

“忧儿!”陌桐殇疯了一样找着无忧,他知道,若是再找不到流沙口,沙暴一过,他就再也找不到了。

“啊!”而此时无忧一直往下掉,顺着弯弯曲曲的划破往下滑着。

已经掉了好久,为何还是以这么快的速度往下滑,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师兄有没有下来啊,无忧此刻很慌乱。

她知道她一直在往下掉,可到底有多深?会掉到地下吧。

“噗通!”

一声,无忧以巨大的冲击力掉进了水里。

一瞬间她有些分不清方向,紧闭着嘴巴,睁开眼却是看到有一群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向着她游了过来。

无忧扑腾了两下,赶紧往上游,许久,终于上了岸。

坐在岸边喘着气,看着水下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这才有空环视了一下四周。

顶上还有往下流着的沙子,地上也都是沙子,只不过前面多了一扇门,还有就是她身后的水潭。



第二百零一章 天沙漠(二)

无忧看了看她掉下来的地方,她是不可能在从这里上去了。和师兄也走散了,她现在应该想办法赶紧出去。

“轰隆。”

无忧回过了头,突然发现那一扇大门自己打开了,门上的尘土哗哗掉了下来

大门只开了一个小缝,恰好通过一个人。无忧带着疑惑走了进去却是看见眼前是一条万丈沟壑,对面还有一个峭壁。

抬头网上一看,只能透过两个峭壁看见一线天,至于沟壑下面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看着周围的峭壁,发现旁边有一个洞口,只不过要爬过去有些难,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看着峭壁上的小坑,无忧脚准确地踩了上去,运起轻功到了一边的洞口。

脚下一滑,一些碎石掉了下去,不见踪影,无忧赶紧往里走了几步,真是危险。

走进了山洞,看着墙壁顶上挂着的黑色圆球,无忧打了个哆嗦,这是什么东西。

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却发现这只是一个山洞。

“咔嚓。”

无忧环望四周,什么声音?

只见一个个黑色的圆球突然裂了开来,无忧后退两步,接着从里面飞出了一个个黑色的鸟,像是蝙蝠,可又不是,成群的像无忧飞了过来。

身后就是刚进来的洞口,无忧犹豫了一下,向后跑去,一个闪身,贴到了峭壁上。

脚尖点着一个凸起的小石块,双手也紧紧扒着峭壁,看着蜂拥而出的不明飞行物体,无忧舒了口气。

突然感觉脚下一空,无忧闭上了双眸,完了,要坠落深渊了。

“啊……”无忧还是叫了出来。

刚刚经历了沙暴的陌桐殇从沙堆中爬了出来,他好像听见了无忧的声音,是在地下。

“忧儿。”

陌桐殇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他似是在峡谷之中,周围不见天日,往上看雾气蒙蒙。

突然听到了远处似乎有落水的声音,心中的弦一崩,急忙赶了过去。

无忧落入了寒潭,瞬间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她的意识也像是要被冻结一样。

为何她就如此倒霉,每次都和水过不去,看着好像有人跳了下来,向着她游了过来,可是她好冷,坚持不住了。

看见无忧闭上了眼,陌桐殇赶紧游了下去,拉住了无忧的手,给她渡了些气,然后游了上去。

在出水面时,却不是刚才的峡谷,变成了钟灵毓秀的山谷,只不过地上还都是沙子。只不过这里的植物,为何生长的还是如此茂密?

没有再思考这些,陌桐殇把无忧放到了水边,按压着她的胸口,不一会儿,无忧把水吐了出来。

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人,无忧松了口气,突然皱起了眉头,看向了自己的脚。

“疼。”无忧细声说了一句。

最一开始的血红色的沙子有腐蚀性,无忧在奔跑的时候脚后跟磨破了,之后又掉进水里,现在她的脚后跟已经腐烂了一层皮,露出了血红的肉。

陌桐殇心疼极了,“别动,我帮你。”说着,开始给无忧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无忧咬着牙,不过怎么看着有些起雾?

包扎之后还系了一个蝴蝶结,陌桐殇皱了一下眉头,这雾,有些不对劲。

等到两人刚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一起晕了过去。

一个身着异族紫衣服装的女子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群人。

灵动的双眸,高挺的鼻梁,诱人的红唇,头上编着许多辫子,手腕上带着一个小铜铃,满满的异族风情,很是惹人喜。

图兰溪蹲下了身子,看着晕倒的陌桐殇,轻轻挑起了他的下巴,真是一张绝世的面孔,她很喜欢。

“带走。”图兰溪说着本族特有的方言,嘴角勾起了微笑,让人把他俩带了下去。

等到无忧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古朴的红木家具,上面还挂着一个黑色的捕梦网,上面缀着黑色的羽毛。

无忧眉头微蹙,黑色捕梦网在一些民族是邪灵的附体,谁这么恶毒?

起身下了床,走到外面看了看,感觉自己好像深处一片世外桃源之中。

“姑娘,你醒啦!”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男子走了过来,手中还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

看样子应该是父女,女孩胖胖的,看着有岁的样子。

“这里,是哪里?”看这对父女也不像是坏人。

“这里是天星村,胖丫从湖边发现了你,我们就把你救回来了。”父亲和蔼地说着。

一旁的胖丫笑得很是开心,跑到了无忧身边,“漂亮姐姐,胖丫救得你。”

无忧微微笑着,“谢谢。”又看向了这个父亲,“请问恩人怎么称呼?”

“叫我七叔就好。”

“谢谢七叔,还有胖丫。”无忧知道,七叔和胖丫只是把她搬了回来,她也不确定两人是否真的是好人。

“七叔,你可见与我同行的有一个男人?”无忧心中还惦记着陌桐殇,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没有,我们这村子,几百年没有外人进来了,胖丫发现你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七叔提着一堆药草,“姑娘先吃点东西吧,已经过去半天了,若是找同伴,晚些再找。”

无忧点了点头,“好,劳烦七叔了。”

晚饭还算简单,两菜一汤,还有白馍馍,但无忧吃的很香,好像这里的食材都不一样跟外边的。

吃完饭后,无忧换上了他们当地的衣服,是七叔妻子的,和无忧身材还算相似。

胖丫带着无忧去村子外围转了转,无忧看着远处最高的二层竹楼,“胖丫,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族长家,普通族人是不让进的,胖丫的娘就是少族长的婢女呢?少族长可好看了,不过漂亮姐姐你比少族长更好看。”胖丫很天真,什么都给无忧解释,只要她知道的。

无忧点了点头,“胖丫,你跟村民打招呼说的话是你们族的方言吗?”

胖丫点点头,“漂亮姐姐想学吗?胖丫可以教你。”

无忧点了点头,“好,那我们回去,你教我好不好?”

两个人回了家,七叔一听无忧要学习他们的话,直接找了本书给无忧看,“无忧姑娘把这本书学会就好了。”



第二百零二章 天星村(一)

无忧花了一个时辰把整本书看完了,也大部分都记住了,只用再学学口音就好了。

当无忧用方言跟父女俩对话时,七叔都惊呆了,“无忧姑娘真是天才啊!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么?”

“漂亮姐姐好棒!”胖丫也开心的不行。

“胖丫在夸谁啊?”

这时,门外传来了女人的声音,七叔妻子走了进来,看见无忧的第一瞬间,眸子便暗了下来,“你是什么人?”

无忧也警惕了起来,第一直觉告诉她,这个七叔的妻子,应该不是什么善茬,而且看得出来,她是练家子。

“萍娘,这是胖丫在湖边救回来的姑娘,在天沙漠里阴差阳错来了我们这里。”七叔解释到,走过去,搂住了萍娘的肩膀。

萍娘有些吃惊,“你是少族长捡回来的男人的同伙?”

无忧一听,“你知道我师兄在哪儿?”

“那是你师兄?”萍娘一脸疑惑,“少族长今日捡回去一个男人,一见钟情,说是三日后要跟那个男人成婚,那个男人也答应了。既然你是他师妹,到时候婚礼也来参加吧。”

无忧愣了,后退了两步,“不可能,师兄不会娶别人的。”

萍娘感觉气氛有点不对,“我亲耳听见你师兄答应的。”

无忧跑了出去,想要去找陌桐殇。

萍娘运起轻功追了上去,拦住了无忧,“姑娘,你进不去的,会死的!”

“我不信,我要去看!”无忧才不信师兄会娶别人,一定是那个什么少族长用了什么药。

“我带你去!”萍娘喊了一声,在不拦住她,这样下去,会牵连她们一家的。

无忧安静了下来,“好,你带我去。”

萍娘带着无忧来了族长家的外面,“看见了吗,那个大窗户就是少族长的屋子。”

无忧顺着看了过去,却是看见有一男一女两个身影抱在了一起。

感觉心脏被紧紧攥住,无忧捂住了胸口,她认得,那是他的背影,为什么会这样?她还是不相信,一定不是这样的。

无忧平复了一下心情,“我们,回去吧。”

萍娘看着无忧的反应,似乎了解了些什么。“姑娘是什么人?”

“媞月国大公主。”无忧并未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反而特觉得,这个地方绝对和媞月有关系。

看着前面无忧离开的背影,萍娘惊讶极了,她自然知道媞月国,也知道他们村子存在的价值是什么。

只不过,为何大公主的发色是红色的。如果是真的,那这事可就麻烦了。

一夜,无忧躺在床上,心里很难受,她也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真的要等到三日后看着师兄娶别人吗?

无忧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这两日,她把天星村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但还是有些东西,没搞明白。

天星村的创立者是媞月初代女帝手下的一个将军,奉命去找一件宝物来到了天沙漠,结果与手下遇灾,到了这个地方,从此便一直在这里生活。

无忧总感觉那个将军及其后代,一直在守护某一个东西。

不过她发现,这一任的族长有些太宠他的女儿,做事也很自私,估计就算她说自己是媞月大公主,那个族长也不会信。就算信了,也不知道会有什么鬼主意。

当真到了陌桐殇和图兰溪大婚的日子,无忧还是慌了。

图兰溪很是高兴,看着眼前的男人,“阿郎,今天过后,你就是我的丈夫了。”

陌桐殇面无表情,甚至还有些冷漠,淡淡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图兰溪喜欢陌桐殇的冷漠,像冰山一样,冷,却又很迷人,她相信她的热情一定可以捂化这座冰山。

她也打心眼的崇拜这个男人,哪怕被他下了药,受她的控制,这个男人也从来没有对她笑过。

“阿郎,我好爱你。”

看着缓缓走来的两人,无忧突然走了出来。

“什么人!”图兰溪上前一步,强大的气场瞬间散了出来。

陌桐殇的目光变了那么一瞬间,之后一直看着无忧。

与他对视了片刻,无忧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面色冷淡,“呵,谁给你的勇气跟本宫这样说话?”

众人看着与他们少族长对峙的女子,为何穿这个斗篷?他们竟然没有注意,现在看看,好像是生人。

无忧摘下了斗篷,露出了原来她自己的白衣,还有斗篷下令人惊艳的绝世容颜。

图兰溪瞬间感受到了威胁,她还以为这个女人死了,没想到她这样好看,竟然有人比她好看。

图兰溪攥紧了拳头,“本小姐想跟谁说话都可以,本宫又是谁?”

无忧闭上了眸子,嘴角微微勾起,再睁开眼时,她的眸子变成了红色,凰灵也从她的的体内冲了出来,仰天长鸣。

凤凰长鸣,惊动了所有人。眼见着一只透明的火凰又飞到了无忧的身体里。

“本宫乃媞月大公主离无忧,凰灵的宿主,你可知道?”

无忧如同傲世的王者一般看着图兰溪,尽管她就一个人,可身后却像有千军万马。

图兰溪冷笑一声,刚打算说什么,她的父亲就走了过来。

族长急忙对无忧行礼,“草民见过大公主。大公主到来,有失远迎,是草民的不对。”

“本宫只是来带走自己的男人,顺便,请族长把本宫送出去。”无忧没有理会族长,直接走向了陌桐殇。

“师兄,我们回家。”说着,无忧拉起了陌桐殇的手。

陌桐殇依旧面无表情,他从一醒来就被告知是少族长的未婚夫,可在看见离无忧时,他感觉很不一样,他,不反抗离无忧的触碰。

陌桐殇跟着无忧走了过去,“你是谁?”

无忧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便宜师兄,你可是我的人啊,怎么能再娶别人?”

“放肆,你说你是公主就是了?”图兰溪直接亮出了鞭子。

“啪。”一声,鞭子打到了地上,图兰溪在示威,“这里是本小姐的地方,公主死在这里也没人知道!”说着,向无忧打去。

无忧闪身,拉着陌桐殇躲了过去,却发现,她被抱住动不了。

陌桐殇下意识地背过了身,护住了无忧。

鞭子直接打到了他的背上,无忧感觉心痛了一下,“你傻呀,笨蛋!”说着,想要和图兰溪动手。



第二百零三章 天星村(二)

族长的笑突然变得阴险,“你这个假冒的公主,竟然想抢走少族长的未婚夫?来人!杀了她!”

一群人刷得围了过来,无忧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看着陌桐殇背上的鞭痕,眼光像淬了毒一样看向了图兰溪。

“阿郎,你没事吧!”图兰溪也没想到会这样,他也很着急,“都怪你!你这个冒牌公主!”

陌桐殇趁机塞给了无忧一个东西,“走。”转身后退了两步,到了图兰溪身边,“我不会跟你走的,回去代我向师父师娘问好。”

无忧紧紧攥着手里的东西,“你既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迷烟撒出,众人迷了视线,无忧趁机离开了。

“咳咳,搜!给我挨家挨户的搜!”图兰溪捂着嘴,却发现这只是普通的面粉加了点别的。

等到烟雾散了些,却发现有一半的武者都倒下了。

陌桐殇扶了扶额头,感觉眼前的人都在晃悠,片刻,也晕了过去。

“阿郎!”图兰溪着急了,“族医!快来!”

场面乱作一团,萍娘低头一看,胖丫已经不见了,剥开人群,小声地喊着,“胖丫,胖丫。”

无忧此时已经远离了村子,路上去七叔家里拿走了她的东西,没想到确实碰见了胖丫。

“漂亮姐姐要去哪里?”胖丫舍不得无忧离开。

无忧摸了摸胖丫的头,“胖丫,乖,你带姐姐去找地方藏起来好不好?”

“好呀!”胖丫拉着无忧的手准备离开。

无忧抱起了胖丫,“你指路,姐姐带你飞。”

胖丫的眼睛亮了,给无忧指起了路。

而此时的婚礼已经不可能在进行下去了。

族医摸着自己的胡子,摇了摇头,“老夫只能施针一试,外伤好说,只是这内伤,怕是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内伤?怎么会有内伤?”图兰溪有些着急,她的婚礼可怎么办,都怪那个冒牌公主。也不知道父亲有没有抓住她。

“急火攻心,心火郁结,所以才醒不来,听天由命吧。”族医也没有办法,他还有一点没有说,刚才那个姑娘的烟雾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但他也不知道。

“如何?怎么样了?”

族长走了进来。

“爹,那女人有没有抓到?”图兰溪急匆匆地问。

族长摇了摇头,“那个女人太狡猾了,我派人搜了全村,也没有找到,溪溪,你为何非要和这个不明来历的男人结婚?”

“爹~”图兰溪有些不开心,“不明来历又如何?反正他也不不开这里,没有爹您的帮助,谁也无法离开天星村,女儿何必担心?”图兰溪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简直着迷。

“况且,他现在没有记忆,不是么?爹你就处理了那个公主就好了,没人知道的。”

族长叹了口气,“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不能破啊。”他也很纠结。

“祖宗们说的是能点燃祭坛圣火的公主,那女人也不知道这些啊,什么不是我们说了算。”

图兰溪自信地点了点头,“爹,你快去抓人吧。”

族长十分无奈,但奈何不住他对女儿的疼爱,只好转身离开了。

看着没人之后,无忧把胖丫放了下来,他们已经到了半山坡,这座小山包看着不大,树木倒是挺茂盛。

“胖丫,你爹娘不会担心吗?”无忧问着。

“不担心不担心。”胖丫摆了摆手,“漂亮姐姐,我们继续上山吧,那里没人去。”

无忧拉着胖丫的手,继续向山上走。

渐渐的,无忧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为何一直看不见山顶?

“漂亮姐姐,我们好像迷路了。”胖丫也发现了,上次来这里明明不是这样啊。

无忧拿出了陌桐殇塞到他手里的东西,她感觉的出来,师兄真的失忆了,但是,他还是对她有感觉的,哪怕是失忆后第一次相见,不然也不会如此信任的把东西交给他。

无忧打开一看,原来是第三片羊皮卷碎片。跟之前的两块正好重合,奈何她没带着另外两块。

无忧蹲到了地上,捡起了一根树枝,凭着印象将原来两块羊皮卷上的东西画了下来,之后又对照着刚找到的一块,无忧思考了起来。

看着这地形,不就像是她跟师兄来的时候的路吗?再说这些黄色,可不就是沙漠吗?新得到的这一片羊皮卷上还有几根柱子似的东西。

“啊,这是祭坛!”胖丫兴奋地说,“就在山顶!”

“汝,是何人?”

山上传来空灵年迈的声音,还充满着威严。

胖丫有些害怕,躲到了无忧身后,拽住了无忧的裙角。

“谁?!”无忧警惕了起来,赩影箫已经拿了出来。

“汝非天星族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无忧护着身后的胖丫,“不要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

“老夫本身就是鬼,何须装?还请姑娘报上名来,否则别怪老夫无情。”

突然看见周围的草丛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无忧定睛一看,各种凶兽都聚集了过来,还有不少毒蛇。

她无所谓,只是带着胖丫,一不小心,胖丫会受伤。“媞月国大公主离无忧。”

突然没有了声音,无忧有些疑惑,“前辈?”

“你有何证据证明你是皇族?”

“凰灵为证。”

“你来山顶,老夫要亲自证实你的身份。”

只见那些动物都散了开来,原先的路似乎也有了一点点变化,能看到山顶了。

无忧跟着胖丫走到了山顶,映入眼帘的是五根柱子围城的祭坛,中间还有几阶台阶,上面是一个特殊石头砌成的火坛,只不过里边却是一坛水。

“前辈?”无忧唤了一声。

只见坛中的水突然升了起来,汇聚成了一个人型,渐渐的露出了他本来的面貌。

“老夫是天星村的初代,不知你可否有证据证明自己的身份?”

无忧点了点头,拿出了自己的公主令牌,瞳孔也变成了红色。

初代惊讶,随即屈膝行礼,“老臣,见过大公主,多有冒犯,公主恕罪。”

“不必多礼,前辈怎会在这里?”无忧很好奇那些未知的秘密。



第二百零四章 天星村(三)

“说来话长,当年帝君派老臣去寻找一样未知的宝物,阴差阳错,老臣困到了这里,却也意外找到了宝物。宝物使得老臣可以留有一丝鬼魄可以等待皇族后裔的到来。如今老夫等到了,还请大公主接受老夫的试炼。”

无忧点了点头,这位初代还没有跟她说到底是什么宝物,但无忧也能大概猜到了。

“前辈请讲。”

“请大公主用凰灵之火,点燃圣水。”

无忧疑惑,不应该是圣火吗,怎么又成圣水了,跟她听说的有些不一样啊。

“前辈,若是点燃圣水,您是不是也会消失?”

无忧猜着,这位初代应该是以圣水为寄托,才能存在到现在。

“老夫的任务就是这样,活了这么些年,也该离开了。”初代慈祥地笑着,他终于可以去找帝君交代了。

无忧拍了拍胖丫的肩膀,“胖丫,在这里等姐姐好不好。”

胖丫点了点头,她看见漂亮姐姐在跟一坛子水说话,好神奇。

无忧上前两步,走到了水坛旁边,她,其实并不知道如何点燃这圣水。

毕竟她虽然体内有凰灵,可她也不会御火啊。

死马当活马医,无忧将手指轻轻点着水面,闭上了双眸,呼唤着凰灵。

只见以她指尖为中心,突然形成了一个小的漩涡,眼见着漩涡越来越大,初代也渐渐的消失了。

无忧已经完全闭上了眸子,进入了忘我的境界,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景。

胖丫躲到了一棵树后面,看着周围狂风大作,沙子也都卷了起来,而祭坛上的水坛已经变了样子。

卷起的水花里似是还加带着火焰,不,是有火在不断地蒸发水坛里的水!

而无忧,似乎不为外界打扰,赤发随风飘扬,衣衫飘飘,仿佛是这世间万物的控制者。

只见慢慢的水坛的水充上了天空,把周围的云慢慢地都聚集了过去。

天空黑云滚滚,似乎憋着什么,无忧也丝毫未注意到周围的情况。

此刻无忧好似站在了天沙漠的上空,望着一望无边的红沙,无忧宛若一个孩童般,蹦跳了起来,好似再跳什么舞蹈一样。

胖丫摸了摸脸蛋,好像下雨了。她赶紧躲到了石头后面,挡住了越来越大的雨。

天星村的村民从来没有见过下雨,胖丫既好奇又害怕,这到底是怎么了?

底下的村子也已经乱成了一窝。

“族长!下雨啦!”有人去禀报族长。

族长一脸惊讶,世世代代没下过雨的天星村怎么会下雨?可是外面噼噼啪啪的又是什么声音?

族长走到门前,看着雨水冲刷着万物,不少村民开心的跑了出来,他们每年都会求雨,可这是突然怎么了?

“族长,快看祭坛的方向!”

族长看向了那边的小山丘,那直冲天空的水柱是什么!是圣水坛显灵了吗?

“快都去祭坛祭拜祖先!”族长大喊一声,一定是历代祖先显灵了。

族长走进了屋里,“溪溪,快跟爹去祭坛,祖宗显灵,下雨啦!”

图兰溪不舍地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陌桐殇,跟着族长上了山。

众人到了山上,却是发现刚才大闹婚礼的女子在祭坛边翩翩起舞。而且无忧并未受雨水的影响,那些雨点似乎避开了她。

无忧身边似乎还环绕着一根水丝带,绕着她,飞来飞去。

祭坛里看似是水,底层却是一团赤红的火焰,跳跃着,燃烧着,好似在召唤着水柱一样。

万物都被洗涤着,焕发着生机,而外面的天沙漠,也迎来一场大雨。

从一开始的掉落沙漠,被沙漠的炽热给蒸发,到最后臣服于这雨水。沙漠慢慢被浸湿,一株株可爱的植物从地底长了出来,感受着温暖和雨露。

村民们已经全跪了下来,包括族长和图兰溪。

不知道是圣水的洗涤作用,还是初代消失后对村民的祝福,他们每个人心灵似乎得到了净化,有的人竟然哭了起来。

图兰溪捂着心口,哭得很厉害,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口……好痛……为什么……好难受……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不我错的太多了……呜……”

每个人都在忏悔自己犯下的或大或小的错误,相反那些心灵纯洁的小孩子,他们开心地笑着,无忧无虑。

渐渐的,过了半个时辰,雨变小了,但还一直在下。

无忧思绪回到了这里,回想自己刚才做的事情,还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跳舞,底下的人为什么又在哭?

初代带她游历最一开始天沙漠的景象,那时候虽然是沙漠,但最中心有一片绿洲,就是后来绿洲被淹没,形成了这个村子。

无忧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除了原来的那一瓣很淡很淡的黄色花瓣,又多了一瓣浅蓝色的花瓣,是那样的富有生机。

“大公主,从前是老夫的不对,求大公主原谅啊。”族长说着,给无忧磕了一个头。

有族民也说了起来,脸上带着泪水。

“我不应该抢邻居家的鸡的,对不起啊!”

“我不应该看着弟弟被老虎吃掉却因为害怕不救他,我真是自私!”

……

图兰溪的额头紧贴着地面,她的眼睛都红肿了,“对不起,我不该抹去阿郎的记忆,不该强制将阿郎留下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大公主原谅!”

无忧了然,原来,这些人都在阐述自己的罪过。

“罢了,图兰溪,带本宫去找师兄。”

图兰溪擦了擦眼泪,她已经不在乎阿郎了,她要忠诚于大公主,守好自己的本分。

无忧路过七叔夫妇,“七叔,胖丫在前面。”

夫妇两人连忙道谢,去吧胖丫领了过来。

无忧跟着图兰溪回了村子,一路上,看着大家都淋着雨,只有她身上是干的,有些过意不去。

回到了屋子里,无忧看着床上的陌桐殇,脸色苍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很是心疼。

拿出一瓶药水,慢慢喂到了他的嘴里。

“图兰溪,你说你能抹去人的记忆?”无忧问到。

“是的,大公主,这是历代族长后裔的本领,父亲有了我,这本领也遗传给了我。”



第二百零五章 小祖宗

“那你快将师兄的记忆恢复。”无忧有些着急,那些美好的记忆,怎么能忘记呢?

图兰溪将手放到了陌桐殇的额头上方,五指轻轻晃动着,能看到有淡淡的蓝色气息渗入了他的额头。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图兰溪的气息似乎弱了些,而陌桐殇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眼皮微微动了些。

片刻图兰溪将手放了下来,“大公主,兰溪尽力了。”

无忧看着陌桐殇缓缓睁开的双眼,“师兄。”

陌桐殇看着眼前的女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这是在哪儿?他是谁?她又是谁?

“你是?”

无忧一愣,看向了图兰溪,“为何会这样?”

图兰溪慌忙跪下,“兰溪不知道,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啊!”

“你先出去吧。”无忧对图兰溪下了命令。

“是。”图兰溪默默退了出去。

无忧坐得离他近了些,眸中情意满满,“殇,你还是不记得我么?”

看着眼前女孩流下的两行清泪,他的内心都被触动了,为何心会那样疼?他什么都不记得,但他知道,他舍不得眼前的女孩哭。

“不哭。”陌桐殇伸出手掌拭去了无忧的眼泪,“乖。”

无忧握住了陌桐殇的手,“你记得我,对不对?”

陌桐殇轻弹了一下无忧的额头,“没关系,不记得也会想起来的。”

无忧点了点头,“离无忧,忧儿,你还没有娶我,一定要都记起来好不好?”

陌桐殇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舍不得眼前的女孩受一点委屈,好似在她身边,他就可以完全放松。

陌桐殇坐了起来,眉头却是皱了一下。

无忧想起了陌桐殇背后的鞭伤,很是心疼,“你趴下,我帮你换药。”

陌桐殇乖乖爬了下来,将后背露给了无忧,“能讲讲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无忧把衣服给他脱了下来,“不讲,等你自己想起来。”

那些好的坏的回忆在无忧这里,只要是跟他在一起,那就都是好的,她希望师兄自己想来起来。

感受着她的指尖在他的背上轻轻游走,还有轻轻撒上去的药末,竟然没有很疼。

“我是谁?”

“你叫陌桐殇,是我的师兄,也是我的。”无忧沉默了一下,虽说鬼公子是他的侧夫,可毕竟师兄还有自己的身份,况且,她还想嫁给他,当他的妻子。

“嗯~是我的追求者。”无忧调皮了一下。

陌桐殇趴在床上,嘴角勾起了弧度,“那就是还没追到?”

无忧嗯了一声,“本公主国色天香之姿,小神医之称,腰缠万贯之主,凰灵选择者,想追本公主的四国数不清,自是不会轻易选择你。”

床上的某男眉头微蹙,原来自己追妻之路如此漫长吗?“那我便继续努力吧。”

“为何失忆了还这么相信我?”无忧很疑惑。

“心中有个身影,与你重合,或许从前的事情我忘了,但还会有未来不是么?”

陌桐殇握住了无忧的手腕,“陌桐殇不是薄情寡义之人。”

“噗。”无忧被逗笑了,“明日我们离开好不好?”

“好,都听你的,我的小祖宗。”

之后,族长也赶了回来,对无忧进行了真诚的致歉,并决定送无忧他们离开这里。

“大公主若有需要用到天星村的地方,就用这个吧。”族长交给了无忧一个东西,似是一个信号弹。

但又看了看,这里面应该有特殊的地方吧,相信有一天会有用到他们的时候,“那族长我们就告辞了。”

图兰溪看着从缝隙离开的两人,心中百感交集,一切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她会继续做她的少族长,等候着某天大公主的需要和号令。

他们两人直接被送到了天沙漠,而此刻,眼前的景象已完全震惊了他们。

脚下是肥沃的红土地,头顶是参天大树,还有茂密的植被,一场大雨就好像给这里变了一个魔法一样。

无忧好奇难道这是她的功劳?穿过大森林,他们到了一片大草原。

“天黑前我们似乎走不出去了。”无忧有一些无奈,不过那有什么,不就是风餐露宿罢了,好惨的大公主。

“小祖宗,看天上。”陌桐殇指了指天空。

他一直记不起从前的东西,便也习惯了叫无忧小祖宗,毕竟本来就是他的小祖宗。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发现,无忧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

“黑布隆冬有什么好看的。”

无忧一抬头,却是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夜幕早已笼罩了天空,今夜的月亮很圆,满天的繁星围绕着她,众星捧月不过如此。

一闪一闪的,还有那一条由星星组成的银色的带子,真的是美极了。

夜风吹起了两人的头发和衣袂,一同看着星辰,良辰美景,暮暮朝朝。

两人躺倒了草地上,无忧枕着陌桐殇的臂弯,久了,久了,无忧打了个哆嗦,“再美好的东西也有看腻的时候,我们去找个能过夜的地方吧。”

无忧坐了起来,才发现刚才自己一直很自然的在师兄的臂弯里,随即傲娇的撇过了头,“我只是有些累了,你的追妻之路还遥遥无期。”

陌桐殇看着时而强势,时而可爱粘人的无忧,眉眼中全是深情,“这世上,我唯一看不厌的就是你。”

心弦被拨动了,为何他自从失忆之后,如此嘴甜,而且他的眸子,好像能看透人心一般,让她无处可逃。

“那可不行,以后若是有了孩子,你也要厌烦自己的孩子吗?”

“这就要与我生孩子了?”陌桐殇调侃着,看着无忧脸红??,真是很想亲她一口。

事实就是,他的确也这样做了。

无忧站了起来,“生宝宝太可怕了,你还是找别的女人吧。”

她曾经给别人接生过,尽管许多次,可她还是害怕那样的场面的,尤其是大出血什么的。那时候刚跟着师娘替别人接生,孕妇耻骨分离,当时她吓坏了,耻骨分离意味着瘫在床上不能动。师娘医术再高超,宝妈以后也落下了腿疾。

陌桐殇看着无忧似乎陷入了沉思,他可能不知道为什么,起身站到了无忧面前。



第二百零六章 冷烟觅

“上来,我背你。”

“去哪?”无忧有些好奇。

“地下有马匹的声音,不出意外,远处应该有牧民,我们去借宿一晚。”

无忧乖乖爬到了他的背上,嘴里却是小声嘟囔着,“果然人与人是有差距的,你不过坐了一会儿,就能感受到这么多。”

“乖,你只是没在意这些罢了。”

无忧点了点头,“殇,我睡了,辛苦你啦。”说着,闭上了眼睛,她有些累了。

陌桐殇放稳了步伐,害怕颠簸到她。果然不一会儿,就听见了他的小祖宗平稳的呼吸声。

慢慢的终于看见蒙古包,陌桐殇走了过去,看见了一个正在外面忙些什么的妇女,开口问到。

“大姐可否让我们夫妻二人暂住一晚?我们迷路了。”

女人看了看陌桐殇背上熟睡的无忧,叹了口气,“唉,最近迷路的真多,那边也突然多了一片森林,有个姑娘都在我们这儿待了三个月了,也不离开。罢了,你们两个,跟我来吧。”

陌桐殇跟了过去,到了一座空的蒙古包。

“你们就住这里吧,里面什么都有。”

陌桐殇点头致谢,一手托着无忧,另一只手拿出了一个玉佩,“身上未曾携带银两,大姐收下这个吧。”

女人接了过去,草原人民从不矫情,“多谢,有事喊我。”说着,转身回了自己的蒙古包。

这是,旁边的蒙古包走出来了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看了两人一眼,就端着水盆走了。

陌桐殇也并未放到心上,背着无忧进了里面。

把无忧放到了榻上,脱掉了鞋子和外衣,拿着水盆去了外面,打算接些水给无忧擦擦脸。

走到了水井旁边,看着女子有些吃力的摇着把手,陌桐殇上前几步,“我来吧。”

冷烟觅点了点头,扶着自己的后腰,退到了后面,“多谢。”

“不谢,有着身子多注意休息。”陌桐殇不一会儿就拉上来的两桶水。“我帮你提过去。”

冷烟觅端着空盆回去了。

陌桐殇吧水桶放到了冷烟觅门前,自己也走了回去。

她母后曾经生他的时候,落下了病根,当母亲的真的很辛苦。

给无忧收拾完之后,他自己也终于可以休息了。

躺在榻上,想要努力地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却发现每每回忆,他都会头痛欲裂。

第二日天还未亮,就听见了外面吵闹的声音,无忧和陌桐殇同时醒来,起身走了出去。

“快快,谁会接生!”

“快准备东西,冷姑娘要生了!”

“不好,不好,生不出来啊!”

无忧一听有人生产,急忙走了过去。“我是大夫,快带我去。”

女主人一听,也来不及多想什么,“快跟我来。”

女主人带着无忧进了蒙古包,无忧直接走到了床边。“让一下,我是大夫。”

几个人莫名给无忧让出了一条路,可是看着如此年纪小的女人说自己是大夫,又有些不敢相信。

无忧懒得和她们解释,毕竟人命攸关,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

“你是小神医?”产婆看着无忧的赤发,还有年龄,这样猜测着。

无忧点了点头,看了看冷烟觅,有大出血的迹象,而且看样子,胎盘已经剥落了。

“是早产儿,准备剪刀蜡烛热水白布针线还有人参片。”无忧眉头紧蹙着,孩子看样子才九个月,虽然已经可以生产了,但还是很危险。

产婆在一边问,“能生产吗?”

无忧摇了摇头,孕妇本就贫血,还过度劳累,强行顺产,可能会一尸两命,冒不起风险。

这时,一个女的走了进来,递给了无忧几个药瓶,“小神医,这是外面男人给你的。”

无忧欣然,拿出了一颗吊命的药片,让冷姑娘含到了嘴里。“胆子大的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冷烟觅疼的直冒汗,握住了无忧的手,“小神医,麻烦,麻烦你,若是有事,保孩子。”

“你放心,会母子平安的。”

屋子里只剩下无忧和两个产婆,无忧脱掉了冷烟觅的衣服,拿出了麻沸散,已经不多了,“会很疼,为了孩子请你一定忍着。”

冷烟觅咬着牙,“孩子,爹,赤延,炎,炎……”

“别说话,保存体力。”

看着药效差不多了,无忧拿起消了毒刀子,狠着心割了下去。

“啊……”冷烟觅还是能感觉到疼痛的,肚子被割开,怎会不疼?

产婆已经看直了眼睛,他们从未见过这种生孩子的方式。

无忧控制着自己的双手,让它不颤抖,把孩子拽了出来。感受着重量应该有五斤多点,还算可以。

“哇……”孩子的哭声让所有人舒一口气。

把孩子递给了产婆,无忧封住了冷烟觅的几处大穴,开始用羊肠线给冷烟觅一层一层地缝肚子。

冷烟觅放心了终于挺不过去,昏死了过去。

无忧已经用了止血的药,但奈何流的血过多了,若是她自己挺不过去,那谁也没有办法。

若是有一天能有什么输血的方法就好了,无忧将药丸放到了冷烟觅嘴里,这是人参丹,能暂时吊着她的命。

无忧完成了手里的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得去弄些补血的药。

先去看了一眼孩子,还好,很健康。

无忧走了出去,“谁家有药材?”

“我家有,”一个男人举手说了一句,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无忧的身份,也听产婆说了刚才的情景,对无忧很是敬佩。

无忧准备了些补血的药,“殇,你帮我熬药,两碗水熬成半碗。”

“好,辛苦你了。”陌桐殇看得出无忧是有些害怕的。

无忧回了蒙古包,这种剖腹生子,她也只是见师娘做过一次,后续还有很多步骤,若是处理不好,宝妈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等到伤口长上,怎么也得三天才能脱离危险。

无忧抱着小男孩放到了冷烟觅的枕边,“冷姑娘,快点醒来,你儿子在想你。”

冷烟觅似乎听到了孩子哼囊的声音,是她的孩子吗?许久,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肚子好疼,动不了,“渴。”

无忧摇了摇头,“冷姑娘,你现在还不能喝水,再忍忍。”



第二百零七章 回赤延

“多谢。”冷烟觅虚弱地说了一声,看着一旁的孩子,温柔地笑了。

每一个母亲都是伟大的,无忧笑了笑说,“再过两日你就可以下床了,不要着急。”

“小神医帮他取个名字吧。”

无忧摇了摇头,“这怎么可以,孩子的父亲呢?”

冷烟觅苦笑一声,“孩子没有父亲。”

无忧叹了口气,又是感情惹的祸,“安安,可好?大名还是你自己来吧。”

冷烟觅笑了,“安安,安安,以后你有名字了。”

“冷姑娘,你打算一直在这里住下去吗?”无忧想提醒冷烟觅,这里条件不好,不适合她和孩子住着,况且,还是有人照顾的好。

“冷烟觅,以后唤我烟觅便是,天地之大,无以为家,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无忧有些无奈,“这里条件对孩子不好,你的身体也需要调理。气血是一个女人的本钱。”

一听对孩子不好,冷烟觅眉头紧蹙了起来,“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听得出冷烟觅语气里的无奈,无忧劝说到,“我要去赤延,顺路一起吧,我会帮你安置下来。”

听到赤延两个字,冷烟觅就感觉浑身发冷,那里就是她疼痛的来源,怎么能又回去呢?

“为情所伤又如何?你伤心,伤害的是自己的身体,说不定他还在开心,何必以他为中心?感情本就是生活的一部分,离了男人还过不了了?不珍惜你是他傻,你应该自己过得更好,证明你不需要他!”

“瞧我,过得多自在,有情可以,无情也无所谓,你现在是一个母亲,不是情情爱爱的姑娘了。”

无忧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她也不知道冷烟觅发生了什么,就是把那个那人骂了一顿。

门外的陌桐殇听见无忧说的话,他就理解成了,无忧有他也可以,无他也无所谓。

失忆之后他变得很敏感,唯一一个亲近的人,如今这样说话,怎能不伤心?把水盆放到了地上,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无忧听到了门外的声音,看着冷烟觅,“你自己想想吧,我一会儿过来,有事儿摇床边的铃铛。”

无忧为了方便冷烟觅喊人,放了一个铃铛在她枕边,不然直接喊人对她来说太累了。

“嗯。”冷烟觅脑海中还在回想无忧说的那一番话,是啊,可能只有她一个人伤心吧。人家要娶一国公主了,还是小神医的好朋友,根本不在乎她的吧。

赤延本也是她的家乡,为何她要逃避?她要回去,光明正大地回去。

无忧走了出去,看了一眼地上的水盆,嘴角勾起了笑容,有些糟糕,好像说的话被师兄听见了,这家伙肯定放心上了。

无奈只得去哄师兄啦。

无忧看着站在草丘上的陌桐殇,走了过去,从他身后环住了他的腰。

“便宜师兄,你于我不同,是空气,懂么?”

陌桐殇嘴角轻轻勾起,转过了身,抱住了无忧,“那就是离不开我,对不对?离无忧,我不记得过去,但我知道你是我的心肝,你想我追求你,我便追求你,只要你不离开我,怎样都好。”

“本公主接受你的追求了,什么时候等你娶我呢?”无忧调皮了一下。

“等我都想起来,等我们都安顿下来。”陌桐殇心里乐开了花,可他也看得出来,无忧身上肩负太多,他要赶紧恢复记忆。

“再过五日,我们离开,找辆马车,带上冷烟觅,我们去赤延。”

“你是不是知道她?”他能看得出来,无忧对冷烟觅的态度不一般。

“当初拍卖会的时候,赤延炎王聂煜琛高价拍走了一副画像,画像上的人就是冷烟觅。”

无忧怀疑,孩子就是炎王的。昨日她听牧民说,宿蕊提前嫁到赤延了,大婚也已经举行了,如果不出意外,又是感情的纠葛。

这一直都是冷烟觅的心结,不解开会有心病,况且,孩子不能没有爹。

陌桐殇大致了解了,“这几日你辛苦了。”

等到无忧让冷烟觅下床走动时,冷烟觅脸色变得煞白,嘴唇也没有丝毫血色,但她知道,她能活下来已是不易。

无忧给冷烟觅换药,把先也拆了,舒了口气,“伤口愈合还算不错。”

下床稍稍活动两天之后,冷烟觅觉得好多了,已经没有那么疼了。

“也多亏你虽然看着柔弱,但身子骨还算不错,再过两日,我们就动身。”

小安安很是听话,除了想吃奶的时候,不会哭着闹人,无忧看着,真是结合了他爹娘的优点。

去赤延的路上,他们走的很慢,走走停停,一方面怕冷烟觅太过颠簸,另一方面还要照顾小安安。

等到到达赤延都城时,冷烟觅也已经除了月子。也幸亏有无忧的贴心照顾,及时一直在路上,冷烟觅也没有落下什么病根,反而恢复的不错。

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奶水也很充足,小安安也越来越壮了。

无忧他们直接到了济世堂,在后院住了下来。

赤延身为四国综合国力最发达的地方,自然是少不了无忧的济世堂的。听师父他们讲,二十年前陌凉是四国之首,结果出了个左氏一族,便开始止步不前了。而如今陌桐辛在位,虽然治理的也还可以,但终究没有什么质的飞跃。

没有急着找聂伊宁,而是先安顿了下来。

这日,无忧在济世堂守着冷烟觅和小安安,陌桐殇出去看院子,准备找一处合适的院子给冷烟觅母子住。

看着天气有些不好,无忧派人去给冷烟觅熬了些药,一阴天,身体湿气就容易重。

“咱们这个炎王妃人是真的好啊。”

“可不是嘛,背井离乡嫁到咱们赤延也是辛苦,不过炎王对她听说很好的。”

“能不好么,就算不说政治联系,王妃人这么善良,也总会喜欢上的吧。”

贾药师和陈药师一边闲聊着,一边来找无忧,他们可是有事要禀报。

冷烟觅抱着孩子,愣了一下,眸中说不出的哀伤与无奈,“无忧,我先回房了。”

看着冷烟觅落寞的背影,回帝都之后,她肯定听说了什么,心里的结怕是还没解开吧。



第二百零八章 纠葛

“何事?”

陈医师作了个揖,“主子,炎王妃自从与炎王大婚之后,每三天在平民巷施一次粥,给那些乞丐和难民。刚刚炎王妃派人来咱们济世堂,说是想让我们没过几日免费给百姓诊病一次,费用她出,我跟老贾拿不定主意,便来找主子问问。”

无忧沉思,宿蕊倒是很会拉拢民心。没有认识冷烟觅之前,无忧或许会支持宿蕊和炎王,这现在关系有些乱。

明显看得出来,冷烟觅还是喜欢炎王的,关键是还有个孩子牵扯着。而炎王那边,不出意外,是为了盛乾的援助才娶了宿蕊,对宿蕊也不公平,真是头大。

“主子?”贾医师喊了一句,看无忧好似走神了。

“啊?嗯,可以,七天一义诊,至于费用,只收他们药材费就好,医师的出诊费跟账房报双倍工资。”钱不是问题,但也不能免费。

两人点了点头,“哦,对了,主子,您到赤延的消息已经传到皇宫了。”

无忧点了点头,“冷姑娘的事先不要往外传。”

而此时的陌桐殇已经选好了一处不错的房子,前面带着两间门面,还可以做点生意,后面是个小庭院,位置还算不错,离济世堂只有一条街。

“皇兄,你看前边不是鬼公子么。”聂伊宁非拉着聂煜琛出来逛街,没想到碰见了鬼公子。

他们已经听说无忧来了赤延,只不过一直没机会登门拜访。

两个人走了过去,“鬼公子,好久不见。”聂煜琛打招呼。

陌桐殇回头看了一眼,“好久不见。”

“这是在看房子?”聂煜琛打量了一眼。

“嗯,帮朋友看。”陌桐殇没有多说。

“本王名下有不少宅子,不如先住本王那里也可以。”

陌桐殇摇了摇头,“多谢好意了,炎王新婚快乐。”

聂煜琛苦笑,“多谢。”

分别之后,陌桐殇回了济世堂,将地契交给了冷烟觅。

冷烟觅很是感动,她不过是无意遇到了他们二人,却是改变了她的一生,亦或许,若是没有无忧和鬼公子,她甚至都不能活下来,她的小安安也不可能看到这个世界的美好。

“多谢,钱,我会努力还上的,真是麻烦你们二位了。”她真的很过意不去。

无忧娴熟地抱着小安安,逗弄着他,说着,“小安安,看你娘又跟我生分了,你无忧姨娘是缺钱的人么?你说对不对。”

“噗。”冷烟觅被逗笑了。

“你若真的想谢谢我,就让孩子的爹见见孩子吧,不然你这一辈子都会遗憾的。若是你狠不下心,我带着小安安去找聂煜琛。”

“不。”冷烟觅拒绝的很干脆,“他若是知道,会用孩子威胁我亦或是,带走安安。”

“你信我,我会把安安带回来,也不会告诉他安安是他的孩子。”无忧的眼神很真挚。

冷烟觅沉默了,结果了安安,“我再考虑考虑吧。”说着,转身离开了。

陌桐殇拍了拍无忧的肩膀,“何必为旁人操那么多心?”

“只是孩子需要一个父亲罢了。”无忧不想安安像她一样,从小缺少父爱,等到再见时,已经来不及了。

夜晚,赤延皇宫里。

“王爷!”宿蕊喊住了聂煜琛。

嫁过来有一个月了,她没想到会这样早,但她也没有反抗的余地。她会安守好自己的本分,做好炎王妃。

聂煜琛对她很好,该给的都会给她,面对如此优秀的男人,她的丈夫,她不得不承认,她动心了。

她以为动心是好事,结果发现,这个男人只是在例行对她好,哪怕换成其他女人坐这个位置,结果也都一样。他的眼睛从未真正看过她,他们也没有任何夫妻之实,毕竟,他从未留宿。

就连新婚之夜,他都是在书房度过的,那个不允许她进去的地方。

有次她去送茶水,却是发现他书房墙壁上挂的女子的画像,原来他心里一直都有人。

“你自己睡吧,本王去书房。”聂煜琛低声说到。

“我才是你的妻啊!”宿蕊低吼了一声,为何她爱的人从来都不爱她?

“不是你也可以是其他人,守好本分,本王不会亏待你。”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宿蕊攥紧了拳头,一辈子独守空房和寡妇有何区别?

“来人。”宿蕊冷哼一声,“去查,王爷书房挂的女人是谁。”

“诺。”

宿皇让她带来了一直暗卫调遣,也算是派上了用场。至于银两,跟无忧合作的饕餮楼自是不会少她花的。

聂煜琛也从来不在乎宿蕊的小动作,她要找便找吧,若是能找到,还要谢谢她。

聂煜琛站在楼阁上,看着聂伊宁来了,问到,“知道鬼公子口中的朋友了么?”

鬼公子帮忙就是离无忧的旨意,那朋友肯定也不简单,若是能结交或是帮上一把,也算捞个人情。

“查不到,好似一直在济世堂没出来过,咱们的人也混不进去,毕竟高手坐镇,被发现了也不好。但又消息称是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聂伊宁摸了摸下巴,“可能是小神医的什么病人朋友吧。”

“嗯。”

“对了,有烟觅姐姐的消息了吗?”

聂煜琛摇了摇头,“她很聪明,若是不想让我们找到,我们是找不到的。”

“你也是无奈之举,其实换作我,我也不会接受自己爱的人娶了别人当妻子。烟觅姐姐可能觉得,她配不上你。”

“什么配与不配,若是让本王找到她,本王要禁锢她在身边一辈子。”聂煜琛攥紧了拳头,想起温柔似水的她,又于心不忍。“父皇身体好些了么。”

“还是老样子,等什么时候找小神医来看看吧,我怕摄政王忍不住动手。对了,皇兄,那宿蕊呢,你就打算这样对人家?好歹也是你名义上的妻子。”

聂煜琛无奈地看了聂伊宁一眼,“不想提她。明日陪本王去见见小神医,尽尽地主之谊。顺便好好谢谢人家帮你的忙。”

“遵命。”一提要去找无忧,聂伊宁开心了,小声嘟囔,“早就应该去的。”



第二百零九章 真丑

次日,兄妹俩一起来了济世堂。

此时,冷烟觅坐着马车跟人去看铺子了,孩子无忧在带着。

聂煜琛一进后院就听到了婴儿哭喊的声音,心被拨动了一下。

无忧抱着小安安,轻轻地晃着,“安安不哭,姨娘抱抱,哦,哦,不哭,不哭。”

安安也不知道是饿了,还是看不到娘亲了,一直哭怎么也哄不好。

对于无忧来说又着急又心疼,“殇,你快抱抱他,怎么办啊。”

陌桐殇有些手足无措,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孩子,有些生疏地晃着。

“没想到小神医和鬼公子竟是被一个孩子给难到了。”聂煜琛走了进来,一眼看到了陌桐殇怀里的小孩。

聂伊宁也不生疏,直接走了过去,“啊,好可爱的小宝宝,皇兄你快看。鬼公子我能抱抱吗?”

看着聂伊宁恳切的眼神,陌桐殇把孩子递给了她,毕竟这是小安安的亲姨娘。

聂伊宁抱着孩子走到了聂煜琛身边,“哥,你看他多可爱。小神医,他有名字了么?”

“安安,”无优回答。

聂煜琛看着襁褓中的婴儿,闭着眼还在哇哇的哭,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给本王抱抱。”

聂伊宁有些惊讶,她的傲娇皇兄竟然要抱孩子,只能把孩子递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血缘关系,小安安竟然慢慢安静了下来,嘴砸吧砸吧,安详地睡了。

无忧嘴角勾起了微笑,孩子见过爹了,也算是圆了心愿。

“炎王也喜欢这孩子么?”无忧问着。

聂煜琛看着怀里熟睡的小人儿,小小一团,撇了撇嘴,“真丑。”小孩子怎么这么丑,聂煜琛心想,也不知道这孩子爹娘怎么生的。

“……”

空气安静了,无忧扶额,真是亲爹。

而此时,冷烟觅刚看完店铺,回来正好听到了聂煜琛说她的小安安真丑,真是个无情的男人。聂煜琛,这可是你的儿子。

无忧看见了冷烟觅,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先进屋。

聂煜琛看见了冷烟觅的身影,好熟悉的身影,轻轻唤了一声,“烟觅。”

冷烟觅听到了,没有理会,直接进了屋。

“皇兄怎么了?”聂伊宁也没有听见聂煜琛在说什么。

聂煜琛摇了摇头,他一定是出现幻觉了。将孩子还给了无忧,“没事儿,孩子的爹娘呢?”

无忧无奈地说,“唉,母子俩被抛弃了,他爹娶了别的女人,也是个可怜的。”

“什么?”聂伊宁脸色变了,“世上还有这么没良心的爹?要是本公主知道是哪个负心汉,非得剥他一层皮。”

“噗,”无忧笑了,“是该剥层皮。”

“唉,”聂煜琛叹了口气,“孩子也怪可怜的,这种抛妻弃子的男人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

陌桐殇点了点头,揽住了无忧,“忧儿,你放心,我不是那种男人。”

王府里,暗卫给宿蕊禀报着。

“公主,发现了疑似画中女的人,在一家店铺,后来便消失了。”

“店铺什么来历?”宿蕊问到。

“是鬼公子买下的店铺。”

宿蕊沉默了,是他?“那个女人去店铺干嘛的?”

“回公主,就在里面转了转就走了。”

可能那个女人只是看看吧,“找个机会。”

“诺。”

“来人,备轿。”她知道王爷和聂伊宁去找无忧了,估计会在一起吃饭,毕竟她可是无忧的好姐妹,还是炎王妃,这种场合,怎么能没有她?

无忧和陌桐殇受邀去第一酒楼吃饭,有人请客,何乐不为?

“你们先过去,我手里还有些事,稍后便到。”无忧还要去跟冷烟觅说几句。

“好,那本王跟阿宁先去点几道招牌,小神医到时候看看跟饕餮楼的饭菜有何不同。”聂煜琛带着聂伊宁先行离开了。

无忧见他们离开,对着陌桐殇说,“殇,我去看看烟觅。”

“嗯,去吧。”

无忧走进了冷烟觅的屋子,“店铺感觉怎么样?”

冷烟觅点了点头,“不错,我很喜欢。谢谢你让安安见了见他爹。”

无忧想到了聂煜琛说得安安丑,好像正好让冷烟觅听见了。“一会儿我们要去吃个饭,你记得在家多吃些。”

“嗯,去吧。”

无忧出了门,看着栖凤阁的人正在跟陌桐殇汇报什么。

“怎么了?”

“回主子,属下跟着冷姑娘的时候,发现还有人跟着冷姑娘,属下把那人引开了。”

“查到是什么人了么?”

“暂时还没有。”

“保护好烟觅,必要时刻暴露也没关系。”

“诺。”

“殇,我们走吧。”无忧拉住了陌桐殇的手。

到达第一酒楼之后,无忧四处观察了一下,怪不得饕餮楼还没在赤延建起来,原来是有个第一酒楼。

直接跟着小二去了包间,不一会儿,几道招牌菜就上来了。

“如何?”聂煜琛问着。

陌桐殇给无忧夹了一口肉,“尝一下。”

无忧放到了嘴里,咀嚼着,“嗯,还不错,不过这肘子,没有我们饕餮楼的好吃。”

“饕餮楼东西这么好吃?”聂煜琛好奇,他是没有吃过饕餮楼的。

聂伊宁点了点头,“的确不如饕餮楼,我有资格发言。”嘴里还不忘吃着些什么。

无忧笑了,聂伊宁在媞月的时候的确去过好几次饕餮楼。

“一起喝一杯吧,欢迎小神医来赤延。”聂煜琛举起了酒杯。

陌桐殇给无忧填满了杯中的茶水,“她不善饮酒,以茶代酒。”

看着陌桐殇这么宠无忧,聂伊宁看的全是粉红泡泡。

“无妨。”

“怎么王爷请芜妹吃饭也不带上臣妾?”

这时,宿蕊突然推门走了进来,笑得很甜,“芜妹,好久不见。”

看见宿蕊,无忧站起了身,“好久不见。”

两个人拥抱了一下,宿蕊看见无忧还是很亲切的,“也不去王府找我,你个没良心的,也不想我。”

无忧拍了拍宿蕊的背,“那你呢,也不看我,好啦,快坐下。”

宿蕊走到了聂煜琛身边,屈膝行了个礼,“王爷。”

聂煜琛点了点头“坐吧。”

又加了一个座位在聂煜琛身边,坐了下来。



第二百一十章 帮忙

几个人一起喝了一杯,便畅聊了起来。

宿蕊给聂煜琛夹着菜,“王爷,尝尝这个。”

聂煜琛吃掉了宿蕊给他夹得菜,换做平常,他是不会吃的,今天只不过看在无忧的面子上。

无忧看着二人这样活动,能看得出聂煜琛的不自在,她突然有些纠结。

她是向往一世一双人的,哪怕她的身份是大公主。看着宿蕊这样子,她是希望宿蕊幸福的。可是再想想冷烟觅,那个温柔似水却又倔强的女人,还带着小安安,明显看得出来她还是在乎聂煜琛的。这三人有些乱啊。

餐桌上,他们聊了很多,无忧发现,聂伊宁好像不大喜欢宿蕊这个皇嫂,也只是出于客气罢了。

可能是换了吃的的原因,无忧吃了不少,都有些撑了。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带了些鲫鱼汤给冷烟觅。

“是给你的朋友带的吗?”聂伊宁问。

“嗯,鲫鱼汤下奶的,不然小安安奶不够吃。”

陌桐殇接过了饭盒,“我们回去吧。”

“芜妹,我也去,最近有些不舒服,你帮我看看。”宿蕊拉住了无忧的手,“王爷,公主,你们先回吧。”

“嗯。”聂煜琛也没多说,更没有问宿蕊哪里不舒服。

宿蕊垂下了眸子,真是个冷血的男人啊。

到了济世堂,无忧没有带宿蕊去后院,而是在前面诊室里。

给宿蕊号了号脉,“也没什么问题,是腿又疼了么?”无忧问到。

宿蕊摇了摇头,眸子里都是哀伤“没有,无忧,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是因为炎王吗?看着他对你还不错。”无忧知道聂煜琛也只是做做样子,但两人还算恭敬,对比宿蕊在盛乾的生活,现在已经过得很好了。在外人眼中,受人民尊敬,夫妻和睦,还有什么呢?

“他不爱我,也从未与我有过夫妻之实。他心里一直住着另一个女人。”

“唉,”无忧叹了口气,“看开些,还记得你嫁过来的初心吗?”

“哪里有什么初心,我只不过是想平静地过日子罢了。”她的人生她无法自己做主,和亲她没办法,可他以后的日子呢?若是聂煜琛做了皇帝,难道她要做一个一辈子不得圣宠的皇后吗?

“现在不也挺平静的嘛,衣食无忧,无人管束,比盛乾过的好多了应该,只不过你得到了这些,觉得不够,又想得到聂煜琛的爱。”

无忧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宿蕊,他们三个人总要有人受伤,而现在,不就是三败俱伤吗?

“我的要求很过分吗?我是他的妻子,可他对所有人都一样好,无忧,我想要一个孩子,你帮我好不好,我知道你可以的。”宿蕊有些急切,眼神里充满着渴望。

“有个孩子傍身,别的什么我都不在乎了。”

无忧沉默了,看着宿蕊急切的眼神,叹了口气,要是有孩子了,他们三个人才是真的完蛋了。

“我帮你和聂煜琛谈谈,你先别急,你追的太紧,他会反感。”

宿蕊有些失望,无忧没有帮她。

“好,我等你的消息。”说着,宿蕊起身就离开了。

送走了宿蕊,陌桐殇走了进来,摸了摸无忧的头,“乖,别想了。”

他知道无忧很纠结。

“嗯,我帮你捏捏头吧,你昨晚是不是又头疼了。”无忧抛开了哪些令人烦恼的事情。

“想了些东西,便开始头疼了。”陌桐殇乖乖躺在了长榻上。

展开了针灸袋,“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别勉强自己。”说着,先给他按摩了按摩穴位。

不一会儿,陌桐殇竟然睡着了。

无忧走了出去,“来人,去请炎王,就说我找他有事谈谈。”

无忧感觉自己真的是要操碎了心。

此时,聂煜琛正在书房的榻上休息,抬眸就能看见冷烟觅的画像,这个让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到底在哪里?

“咚咚咚。”

“王爷,小神医派人来了。”

“请进来吧。”聂煜琛坐了起来,看着进来的小厮,“何事?”

“王爷,我家主子请您一叙,说是有要事相商。”

“好,那走吧。”聂煜琛能猜到无忧是为了宿蕊的事情,应该是宿蕊跟她说了些什么。

没有觅儿的日子里,他就像是丢了魂一般。

路上,碰见了往回走的宿蕊。

“王爷这又是要去哪儿?”宿蕊很好奇,按理说现在他应该在家中休息的。

“去见你的好姐妹。”聂煜琛有些不耐烦。

宿蕊点了点头,“那臣妾就先回去了。”看来无忧还是把她当姐妹的,这就要帮她了,这样想着,宿蕊心情好了不少。

没有去济世堂见面,无忧把他约在了一家赌场。

“小神医还会赌博不成?”聂煜琛有些调侃地问无忧。

他不想自己的事情被别人插手或者命令。“如果要说本王和王妃的家务事,就免了吧,本王心里有主,王妃也该有自知之明。”

无忧装作没有听见这些话,走到赌桌前,随手摇了一副筛子,出来是六个一。

聂煜琛就惊讶,小神医原来这么厉害?

“人生就就像赌博一样,充满了未知和已知,一个不小心就会满盘皆输,王爷,不知你的人生你自己能掌握吗?”

说着两人走上了一个包间。

“不能,我做不到的事情太多了。”

“就比如说,给不了一个女人幸福。”

无忧说得是冷烟觅,聂煜琛却理解成了宿蕊,“本就是政治和亲,本王能给的都给她了,若是在不知足,那也没办法。”

无忧扶额,聂煜琛理解成宿蕊了啊,“这么说,王爷有喜欢的女子?”

聂煜琛点了点头,“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个罢了,对了,小神医人脉广,可否帮我找一个人?”涉及到冷烟觅,他的自称都变成了我。

“谁?”无忧假意问到。

“当初拍卖会,画像上的女子,我的爱人。”

“爱人?王爷不怕王妃吃醋?”

“那是她的事,我爱谁是我的事。”

“呵。”无忧冷哼一声,“那王爷是否有些自私了,若是能找到能怎么办?王爷的王妃可是只有一人呢。”

“我,会让她做我的平妻。”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无心姑娘

“真是自私。”无忧嘲讽了一句,“想要爱情,又想要盛乾的帮助,王爷怕不是太贪心了,你有没有想过两个女人的感受?谁愿意和别人共享自己的丈夫?”

“可本王是王爷,未来的帝王,三宫六院不很正常?大公主你又何尝不是这样?只给了鬼公子侧夫的身份。”聂煜琛有些不屑。

无忧被怼的哑口无言,沉默了片刻,“我这辈子只会有他一个男人,不管你信不信。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若拿不定主意,这辈子你都别想再见到冷烟觅。”说罢,无忧带着一肚子火气离开了。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知道觅儿的下落!”聂煜琛像是疯了一般,紧紧拽住了无忧的手腕。

无忧猛地甩开了他的手,“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这样,她永远不会回到你身边。”

看着无忧冷漠离去的背影,聂煜琛坐到了凳子上,他是不是错了。

无忧一肚子火气,没想到聂煜琛是个这样的人,看来冷烟觅也不用再惦记他了,离开是对的。

无忧回了济世堂直接去找了冷烟觅,“烟觅,不要再对聂煜琛抱有想法了,你条件这么好,人美心善,咱们再找一个好男人嫁了。”

冷烟觅一脸茫然,无忧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了?”

“没事儿,以后你就是济世堂的半个老板了。”无忧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放心,以后我给你撑腰。”

冷烟觅摸了摸无忧的额头,“没发烧啊。”

无忧拿来了她的手,“我很认真的,反正我走了也没人帮我打理济世堂,你就帮我就好了,对外便称你是小神医的结拜姐妹你自己再想一个名字,从此世上没有冷烟觅了。”

冷烟觅眨了眨眼,看无忧说的一脸认真,“无心吧,你到底要做什么?”

“济世堂二老板无心姑娘比武招亲,帮你再找一个男人,那个渣男就不要了。”

冷烟觅扶额,“你是不是去找他了。”

“嗯,”无忧点了点头,“他舍不得放弃对你的爱和蕊蕊的帮助。”

冷烟觅眸子沉了下来,“好,我们比武招亲,顺便帮我改一下容貌吧。”

她也该是时候放下了,她要为了安安,好好活下去。

无忧笑了,“这才对嘛。”真好。

就这样,等到这次济世堂和炎王妃合作的时候,正好也是冷烟觅在众人面前正式亮相的时候。

无忧本打算给冷烟觅化个妆带个人皮面具啥的,没想到冷烟觅竟是要求在她脸上小动两刀,态度还十分的坚决,倒是把无忧吓得不轻。

生过孩子之后的冷烟觅变得妩媚了许多,也有了一个母亲该有的稳重,在无忧的调理下,脸庞也圆润了许多,倒是看着比以前还要好看。

无忧没用答应冷烟觅的要求,只是帮她化了妆,遮住了原来的面容。

此刻的无心姑娘跟从前的冷烟觅其实还是有五分相似之处的,但带上面纱就看不怎么出来了。

济世堂一半的大夫,医师都出来坐镇了,这条街直接被堵上了,全都是来看病的人。

宿蕊一身宫服,很是端庄,甚至帮忙熬药,赢得一片称赞。

无忧带着冷烟觅出了门。

“无忧,你出来啦!”宿蕊很亲切地说着,看了看一旁的陌生女子,还带着面纱,“这位是?”

无忧刚打算介绍,冷烟觅自己上前一步,眼角露着笑意,“无心,无忧的结拜姐姐,济世堂的半个主子。”

宿蕊愣了一下,何时无忧多了结拜姐姐,她与无忧才只是好朋友好姐妹的关系。更何况,济世堂一直都是无忧自己的,怎么又多了个主子?

人们也都听到他们的对话了,也知道眼前这个带着面纱都极美的女子是谁了。

“炎王妃宿蕊。”

冷烟觅微微一笑,“炎王妃与王爷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倒是让旁人艳羡得很。”

无忧打心眼里佩服冷烟觅,听不出她语气中有任何的不满,看来她是看透了些吧。

冷烟觅这段时间跟无忧学了些药理知识,认识了很多草药,最起码看着药方能抓药了,便也帮忙起来。

宿蕊觉得理所当然,毕竟无忧不可能让什么都不懂空有皮囊的女人管这里的济世堂。

聂煜琛忙完朝事之后来了这里,当看见那个似熟非熟的背影时,一下子迷了眼。

走了过去,走到了冷烟觅身后,“觅儿。”

冷烟觅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理会,她现在是无心,不是冷烟觅。

宿蕊看到聂煜琛,走了过去,挎住了他的手臂,温柔地说,“王爷,你怎么来了。”

聂煜琛本想抽出手,但碍于这么多百姓看着,便也没动,“过来看看你。”

冷烟觅端着药转身离开了,没有丝毫理会聂煜琛。

看着面纱之上的一双眼眸,聂煜琛失神了片刻,挣脱开了宿蕊的手,追了上去。

冷烟觅一下子没端稳,将滚烫的汤药洒到了手上,一松手,整个砂锅掉到了地上。

“嘶。”

冷烟觅眉头紧皱着,看着自己的烫红的手,眼里泪花都要流下来了。

聂煜琛有些手足无措,“对不起,对不起。”说着,想要去看冷烟觅的手。

冷烟觅急忙躲开,拒绝和他的触碰。

无忧听见声响,走了过来,,握住了冷烟觅的手腕,扶着她离开了,“抱歉,王爷,无心姐姐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

聂煜琛看着离去的背影,为何那么像,为什么,为什么。

无忧看着冷烟觅手上起的泡,眉头皱着,“没事儿没事儿,相信我,不会留疤的。”

拿出了药膏,轻轻给她涂抹着,“疼了说话。”然后又拿着纱布轻轻缠上了,“你歇着吧,别干了。”

聂煜琛走了过来,看着冷烟觅,“无心姑娘,抱歉,是本王认错人了。”

无忧冷漠地说,“王爷,下次不要认错人了。还有这里禁止无关人员进入,王爷出去吧。”

聂煜琛有些失落,看着冷烟觅,“你是不是觅儿?”

冷烟觅摘下了面纱,冷冰冰地说,“王爷认错人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比武招亲

聂煜琛看着眼前的冷烟觅,精致的妆容,虽然跟他的觅儿有五分相似之处,但觅儿从不会穿艳色的衣服,也不会画如此的妆容。

“抱歉。”说着,转身离开了。

冷烟觅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冷漠,自嘲地笑了笑,“无忧,你说我当初是不是瞎了眼。”

无忧点了点头,“他不适合你。”

这时,宿蕊走了进来,“无心姑娘,你没事儿吧。”

冷烟觅摇了摇头,“劳烦王妃惦记着,无心没事儿。”

宿蕊打量着冷烟觅,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聂煜琛不可能两次都认错人的,这个无心姑娘,绝对不简单。

“无心姑娘这不是本名吧。如此天姿,怎么以前也没在都城见过?”宿蕊笑着说到。

“王妃也不过才嫁来一个月,怎么可能把帝都的人都认识?”

无忧有些无奈,解释到,“无心姐姐母亲是媞月人,父亲是赤延人。只在赤延都城住过一年,一直在媞月住着。”

宿蕊点了点头,“怪不得与芜妹这么亲。”

“无心姑娘,安安小少爷哭了。”

突然带孩子的乳娘抱着小安安走了过来,安安还一直哭着。

冷烟觅也没管自己受伤的手,接过了安安,“哦,哦,不哭,安安,不哭,娘亲抱着呢。”

无忧看着冷烟觅的手,“不要手了?”说着,抢过了小安安,开始哄了起来,不一会儿,安安就睡着了。

宿蕊看着无忧怀里的小孩,愣了一下,“这是你的孩子?”看着冷烟觅问到。

冷烟觅点了点头,“嗯。”

宿蕊没有多问,心里却是想了很多,常年在深宫里住着,受她母后的影响,她的心思十分细腻,总感觉事情不简单。

“芜妹,那我先去外面帮忙了。”

无忧点了点头,抱着孩子跟冷烟觅回了屋。

“真该赶紧给孩子找个爹。”无忧调侃到。

“可这毕竟是炎王的孩子,万一以后,可怎么办?”冷烟觅承认,她对聂煜琛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无忧无奈,果然情之一字最伤人,“烟觅,给我一句准话,你若放弃他,我保你和安安后半生无忧,若是你还放不下他,我也帮不了你太多,毕竟宿蕊和你,我没办法两全。”

冷烟觅沉默了,看着安睡的安安,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爱了么?今日见到他,她发现心里还是有的。可又无法接受和别人共享一个丈夫,或许是她太自私了。再想想抽办的小安安,没有亲生父亲的照顾,他真的可以么?

“无忧,比武招亲吧,我想试试能不能走出去。”

无忧点了点头,“好,就这样决定了。”

就这样,比武招亲很快就开始了。

也算是无忧主办的,看着小神医的面子也是有很多人来的,更何况冷烟觅长得也不丑不是么。

无忧说了冷烟觅还带着一个儿子,虽然这一点劝退了不少人,但还是有人不介意的。

擂场上倒是很热闹,不少路人都过来围观,冷烟觅抱着孩子坐在高处的阳台上,看着底下的人,一旁还有无忧给把关。

聂煜琛偶然听说了冷烟觅要比武招亲的消息,不知什么驱使着他来这里看了看。

看着那个女子,他越来越相信,那就是他的觅儿。上次没后自己观察,但他知道,一个人就算变得再多,小习惯也不会变得。就比如,冷烟觅的团扇上的绣字,总会多出一笔,这一点她自己怕是都忘了吧。

可是,他又不敢相信那是冷烟觅,毕竟其他地方相差太多了,一个人怎么可能换脸呢?现在他都快要纠结死了。

看着最终胜出的翩翩公子,无忧扶额,这不是宫卓吗?好吧,她承认,她的确动了些手脚,可宫卓也说了,他对冷烟觅一见钟情,不在乎那个孩子。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无忧问,装作不认识宫卓。

“在下宫卓,对无心小姐仰慕已久,如今夺冠,不知无心姑娘可否将自己与孩子托付给宫某?宫某对天发誓,此生只娶无心姑娘一人为妻,并将小公子视如己出。”说着,宫卓举起了手指。

冷烟觅看着宫卓认真的模样,被逗笑了。“那你喜欢我哪里?”

宫卓挠了挠头,“无心姑娘从容大气有魅力,是个男人都会喜欢的。”

无忧凑到冷烟觅耳边,小声说着,“这是我父族的一个兄长,人品靠得住。”

冷烟觅有些惊讶,无忧的父族不就是隐族吗?“你确定这不是你安排的?”

无忧摇了摇头,“跟我没有一文钱关系。”

“不知这位公子可愿与本王一战?”聂煜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飞身上了台。

冷烟觅没想到聂煜琛会上台,她知道聂煜琛功夫高强,有些慌乱。

无忧嘴角勾起了笑容,“你放心,他不会赢得。”

无忧太了解宫卓了,虽然他在隐族里不算很出色,但拿到四国来说已经很优秀了,恐怕聂煜琛拼尽全力只能跟他打个平手。

“炎王这是什么意思?无心姐姐说了,只找一心人,炎王这样做,让王妃的脸往哪里放?”无忧冷哼了一声。

聂煜琛笑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台下有人小声嘀咕着,“那里有男人不花心,不过这王爷要是赢了,那孩子他能接受得了吗?”

“谁知道呢?说不定王爷大度就替别人养孩子了呢。”

宫卓看着聂煜琛,有些不屑,这个抛妻弃子的男人,还想让无心姑娘给他当小妾?

两人交起了手,一开始宫卓只是用了不到一半的功力,给聂煜琛造成幻觉。

等到聂煜琛发现宫卓在逗他时,来了火气,剑气逼人。

无忧看着,倒是有些惊讶,他竟然小看了聂煜琛,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厉害,宫卓现在七成的功力都用上了,他还能游刃有余。

无忧小声问冷烟觅,“想让他赢吗?”

冷烟觅摇了摇头,“不想。”

无忧邪魅一笑,衣袖下的手动了,飞出去了一颗小石子,打在了聂煜琛的剑上。

聂煜琛并未感觉到,只以为宫卓握剑力度大了些。



第一百一十三章 游湖

不一会儿,聂煜琛就败下了阵,何时都城来了这么一号人物他怎么不知道?看来要好好查一查了。

“公子武艺高超,本王甘拜下风。”说着,聂煜琛飞身下了擂台,隐匿在了人群之中。

“那么,恭喜我们的宫卓公子,赢得擂主!”无忧站起了身,很是高兴。

冷烟觅抱着孩子站了起来,对着宫卓说,“明日相约一起游湖吧。”

宫卓心里乐开了花,“乐意至极。”

聂煜琛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一人回了王府。

他到底还在抱着什么希望,只是因为无心姑娘很觅儿很像吗?可是为何看着她对别的男人那样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来人,去查无心姑娘的身份。”

“诺。”

宿蕊已经听说了这些事情,听到聂煜琛回府了,直接去了书房找他。

“王妃,这里您不能进。”守卫拦住了宿蕊。

“让开。”宿蕊有些生气,“不要让本宫说第二遍,出了事情,本宫自己担待。”说着,直接强硬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王爷这是在当众打我的脸吗?”宿蕊怒气冲冲,直接问到,一反平日里温柔的形象。

“这就忍不住了?”聂煜琛本来也没什么好心情,被宿蕊这样质问,更是火气不打一处来。

宿蕊指着墙上冷烟觅的画,苦笑一声,“哪怕是一个跟她很像的女子你都不肯放过,那我呢?”

“联姻不过是合作罢了。”聂煜琛冷冷地说到。

“呵。”宿蕊轻嗤一声,“合作?聂煜琛,不要以为盛乾只有你一个合作对象,你们赤延内乱以为本宫不知道?”

宿蕊突然走到聂煜琛身后,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温柔地说,“王爷,若是你给我我该有的宠爱,哪怕是一个孩子,你想纳多少小妾都可以,我也可以帮你找冷姑娘的下落,不出意外,无忧应该是知道的。”

聂煜琛握住了宿蕊的手,“本王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威胁我。出去。”

宿蕊一跺脚,离开了书房,眼底的阴鸷没有任何人看见。

她从不屑用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但也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会做。

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宿蕊唤来了暗卫,“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若是没消息就以死谢罪吧。”

“回主子,查不到无心姑娘的身份,似乎从前从来没有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当初似乎是和小神医一起进的城,但媞月那边的人又说,小神医离开时,并没有这样一号人物。”

宿蕊若有所思,还有那个孩子,若是那个人是冷烟觅的话,可那容貌,无忧,应该会易容之术的。

“派人去取无心姑娘孩子的血液,还有王爷的血。”

“济世堂守卫森严,我们的人,怕是不好进。”

“蠢货,明日不就是个好时机么?”宿蕊无奈,真是不长脑子。

暗卫了然,随后便消失了。

夜晚宁静,摄政王府。

一直飞镖突然射在了摄政王墨白的书房外的柱子上。

门被推开,走出了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眼神平静毫无波澜,却又让人害怕。两指拔出了飞镖,打开了上面的字条。

“三日后子时城西小树林见。”

“呵。”墨白邪魅一笑,“有趣。”

“主子,可能是骗局。”

“这世上能骗得过我的人,还真没几个。”

次日,冷烟觅把小安安交给了乳娘,在无忧的怂恿下,出去和宫卓游湖。

无忧本打算在济世堂守着小安安,陌桐殇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儿去忙了,无忧也没问,却是收到聂伊宁的邀请,出来听曲儿喝茶。

“怎么想起请我了?”无忧坐着马车问聂伊宁。

“还不能请你了?”聂伊宁调皮地笑了笑。

到了地方,聂伊宁问无忧,“喝什么茶?”

“菊花茶就可以。”

“公主要不要点花篮?”前面的掌柜的问,毕竟聂伊宁可是他们的老客户。

“嗯,点一个吧。”

两个人坐到了雅间,茶水也上来了,开始唠起了嗑。

“对了,无忧,那个无心姑娘到底是什么人?”聂伊宁很是好奇,总感觉看她很亲切。

“一个很好的朋友罢了,阴差阳错救了他们母子两命。”说着,往杯子里放了一颗冰糖。

看着台上唱曲儿的俊俏小生,无忧调侃到,“你平日里就看这些?倒是乐得自在。”

“听曲儿又怎么了,不用操心那些情情爱爱的。”

无忧发现,聂伊宁的性格真的很棒,什么事都比别人看得开。“你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吧。”

“嫁不嫁吧,碰不到喜欢的就不嫁,也无人管我。两个人哪有一个人过得自在?我会成为一个富有的老姑娘,听听小曲,或者出去游玩,只有那些贫困潦倒的老姑娘才会被人嘲笑。”

“好!”

小曲儿到了,聂伊宁拍手应和。

无忧看着过得如此洒脱的聂伊宁,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有时候两个人也不过是在最需要的时候有个依靠罢了。

而此时的冷烟觅和宫卓二人已经上了船,划到了湖中央。

“公子是否还喜欢这里的景色?”冷烟觅的态度还是很端正的。

宫卓看着冷烟觅的面庞,有些不敢直视,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竟然脸红了。“喜,喜欢。”

“噗。”冷烟觅捂嘴笑了,真是个可爱的男人。

宫卓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无心姑娘以后想在这里定居吗?”

冷烟觅想了想,这里,除了复仇之外,让她惦念的也不过是那些回忆罢了,既然都是回忆,那边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都可以,四海之大,皆以为家。不过,还是想找个地方定居,毕竟还有安安。”

冷烟觅温柔地笑着,“公子当真不介意我带着孩子?”

宫卓摇了摇头,“姑娘说白了不过也是个可怜人,若是可以,我可以带你们母子二人回隐族修养,也能好好培养安安,毕竟若是在帝都,纸总是包不住火的。”

冷烟觅沉思着,是啊,若是安安留在这里,总会被发现的。离开也好,也是为了安安好。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安安丢了

济世堂内,奶娘刚哄安安睡着,便听见外面有人喊走火的消息。

吓得奶娘赶紧开门看了看,却发现无忧那边的屋子都烧着了。

主子屋子里可是有不少重要东西啊,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安安,又看了一眼外面的火势,罢了,她还是守着安安吧。

刚转身的那一刹那,奶娘失去了意识,晕倒了过去。

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抱走了安安,消失了踪影。

等到有人来看时,已经晚了。

正在听曲儿的无忧跟聂伊宁正入迷着,突然闪身进来一个人,把聂伊宁吓了一跳。

无忧看着灵位,“怎么了?”

“主子,不好了,济世堂起火,安安少爷被抓走了。”

“嘭。”无忧一拍桌子突然站了起来,来不及责备他们,对方肯定是有备而来,“走,回去。”

聂伊宁从未见过戾气如此之重的无忧,她也不敢多问,急忙跟着往回走。

而此时隐族的人也突然运着轻功到了船上,讲事情告诉了两人。

冷烟觅听了身体怔住了,“安安,我的安安。”说着,起身向船蓬外走去。

宫卓拉住了冷烟觅,“这里都是水,你小心啊。”

冷烟觅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紧紧拽着宫卓的衣袖,“宫卓,你帮帮我,带我回去,快,快带我回去。”

感受着冷烟觅身体的颤抖,宫卓揽住了她的腰肢,轻点着湖面飞身上了岸。

无忧回去之后,火已经差不多被扑灭了,到了屋里,看着床上空空的,奶娘还昏迷着,还有那大开的窗子,紧皱着眉头,这可怎么办。

“来人!都去找,把这里翻个天也给我找到安安。”

陌桐殇也赶了回来,“别急。”眼神却是落到了窗边,走了过去,捡起了窗边的东西。

这时宫卓和冷烟觅也都赶了回来。

“安安,我的安安呢?”冷烟觅像是疯了一样,安安是她的命,怎么可以丢?

“这是凶手留下的。”陌桐殇看着手中的令牌说到。

冷烟觅看见了令牌,像是傻了一般,“怎么会是他,怎么会。说着,突然向外跑去。”

她要去找他,为什么要带走她的儿子。

聂伊宁惊了,这不是她皇兄手下近卫都会佩戴的令牌吗,莫非是皇兄?

而正好,听说这边着火,赶紧带着城防营赶来的聂煜琛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发现了淡妆的冷烟觅,尽管还是穿着深蓝色的衣服,可他还是傻了眼,这不是他的觅儿吗?

下一秒,冷烟觅冲了上去,拽住了聂煜琛的领子,“聂煜琛!还我儿子,还我儿子好不好,那是安安啊,是你的儿子啊,你怎么可以对他下手,我求你了,还我儿子好不好。”

眼泪止不住地流着,肩膀一耸一耸的,都快有些喘不上气来,突然,冷烟觅竟是直直晕了过去。

聂煜琛抱住了冷烟觅,他现在满脑子的不知所措,什么他的儿子,那个小孩是他的儿子?

“觅儿,觅儿。”聂煜琛看着无忧,“小神医,发生了什么?”

聂伊宁已经吃惊地不行了,怪不得她刚刚看无心有些眼熟,原来是烟觅姐姐,主要是那个小安安是她的亲侄子。

“皇兄,你跟烟觅姐姐的亲儿子被人拐跑了,现场还留下了你的令牌。”

她是完全不相信她皇兄会做出这种事请的。

“是陷害。”陌桐殇说了一句,这下可真是麻烦了。

聂煜琛抱着冷烟觅就进了屋子,放到了床上,瞥见了窗边的拨浪鼓,心被刺痛了一下。

无忧拿着银针给冷烟觅扎了一下,看着她眼皮动了动,片刻便醒过来了。

“烟觅。”无忧轻轻唤了一声。

看见眼前的聂煜琛,冷烟觅想要坐起来,“聂煜琛,还我儿子。”

聂煜琛紧紧抱住了她,“对不起,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你放心我会把我们的孩子找回来。”

冷烟觅不相信和他没有关系,硬生生推开了他,“你走。”说着,看向了无忧,“无忧,帮我。”

无忧点了点头,“王爷先回去吧,若是有心,就派人找找吧。”

聂煜琛看着冷烟觅眼中的恨意,知道此刻说什么也无用,“阿宁,你留下照顾觅儿。”

聂伊宁点头,“我会照顾好嫂子的,你快去找安安。”

就这样,赤延帝都突然有好几股势力开始找一个孩子。

而此时,知道了一切真相的宿蕊,攥紧了拳头,呵,果真不出她所料。

“去给济世堂送个消息。”

她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怎么能说丢就丢?

“主子,有人送来了消息。”

无忧急忙问到,“给我。”

“那小乞丐说是给无心姑娘的。”

冷烟觅一听,赶紧结果了纸条,看完之后,睁大了眼睛,将纸条攥成了纸团。

“那人什么要求?”无忧走了过去,慢慢打开了那个纸团。

“他让我自己去,用我换安安。只能自己去。”

无忧看了看字体,“这明显是个全套,你自己不行的。”

冷烟觅眼眶红了,“安安在他们手里,他还那么小,我不敢冒险。”

“嫂子你放心,我们暗地里派人保护你。”聂伊宁心疼的不得了,这一日里,她知道了所有的一切,想想所有都是烟觅姐姐一个人承担,还有生孩子的时候险些一尸两命,真是太坚强了。

无忧也点了点头,“你放心,别着急。”

已经是第三日的子时了。

城外小树林里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月光通过缝隙照到了地上。

“炎王妃好久不见啊。”墨白冷笑一声。

宿蕊走了过来,“不愧是摄政王,这都能猜出本宫的身份。”

“长话短说吧,炎王妃这是又何话想说?”

墨白把玩着手中的扇子,嘴角微微勾起着。

“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哦?堂堂炎王妃要和本王做交易?本王可不信王妃不知道炎王和本王的关系。”

“不过都是利益关系罢了,有人不珍惜,本宫何必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宿蕊说着还有些气愤。

“那王妃能做些什么?”

“撤掉对王爷的军事帮助如何?”宿蕊邪魅地笑了,“父皇也不过是看重利益罢了,谁给的又何尝不一样?”



第一百一十五章 坠落悬崖

墨白一听来了兴趣,“那王妃想要些什么?”

“等摄政王大业成就,把炎王留下给我,还有明日可否让摄政王去个地方?”

“哪里?”

宿蕊把计划跟摄政王说了一遍,摄政王爽快的答应。

两人分道扬镳,摄政王不屑地摇了摇头,真是个蠢女人,还想和他谈要求。

当第二日,冷烟觅自己一个人来到约定场合时,看到被蒙面男子抱在怀里的安安,上前了两步,“把儿子还我。”

“呦,站住,别来,不然,他可就要从这里掉下去了。”说着,把孩子提到了悬崖边上。

“不要不要!,我不动了,你把孩子还我!我求你了。”冷烟觅此刻十分的无助,身体颤抖着,安安的哭声听得她想死的心都有。

“你想怎样,我都答应。”

墨白邪魅一笑,“看见你脚边的刀了吗?拿起来,毁了自己的脸,我便把孩子还给你。”

冷烟觅拿起了地上的刀,手颤抖着,为了孩子她什么都可以做。

这里空旷的一片,无忧他们根本无处躲藏,也完全没想到那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冷烟觅真的毫不留情的把自己的脸划了两道子,血顺着她的脸庞流了下来,“把安安给我。”

墨白无奈摇了摇头,“呵,你比那个女人还要蠢。”只见墨白向后退了一步,下一秒,手一松,就把安安扔了下去。

“安安!”

冷烟觅来不及思考,直接跟着跳了下去。

恰好听见声音赶紧赶上来的无忧正好看到了冷烟觅跳下去的一幕,而此时的墨白已经不见了踪影。

借着身体重的缘故,冷烟觅抱住了安安,看着怀里的人儿,她松了一口气,哪怕死在一起,也不要离开安安。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聂煜琛早早在悬崖上做好了准备,用铁索绑住自己,在他们母女俩掉下来的时候也跟着飞了下去。

冷烟觅没想到有人会抱住自己,看到仅仅搂着自己和孩子的聂煜琛,她哭了,眼泪和血水流到一起,“你怎么会在。”

“我可是孩子的爹,抱紧我,我带你们上去。”

看着冷烟觅血糊糊的脸,他看着并未觉得丑陋,这是一个为了他的孩子甘愿献出生命的女子。

聂伊宁赶紧把着悬崖边往下看了看,也顾不得恐高不恐高,“皇兄!”她大喊一声,希望能听到回答。

“阿宁!拉我们一把!”

无忧一听,猜到了怎么回事,急忙叫人一起拉着边上的链子。

带着一大一小两个人,聂煜琛无法正常的运功,只能一点点往上爬,手都磨出了血。

而此时的陌桐殇已经追上了墨白。

“鬼公子还是不要插手朝堂之事的好。”墨白还是有些忌惮的,毕竟他不清楚鬼公子的真实面目和背后势力。

“没想到摄政王还会做这些勾当,真是枉为君子。”

墨白没想到陌桐殇能一眼识破他的身份,看来这个人当真不容小觑。

“说说吧,你的同党,亦或是和谁勾结?”

陌桐殇仿佛能洞察一切,“亦或是,你觉得自己可以从我手下逃走?”

“那便试试吧!”墨白先下手为强,向陌桐殇攻了过去。

过招越多,墨白越惊讶,鬼公子的实力分明已经超出了这片大陆该有的正常水平,而他自己的实力却是被压制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你无法触及的人。”

眼看着墨白落了下风,只见一股烟雾一起,眼前便没了人影。

“区区一介凡人,也敢跟我斗!”

只留下这一句话,便没了踪影。

陌桐殇看着凭空消失的人,眉头紧紧皱着,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呢。

等到赶回悬崖边,三个人都已经被救了上来。

孩子好好的,冷烟觅体力不支已经昏死了过去。

聂煜琛把孩子扔给了聂伊宁,自己抱着冷烟觅就往回赶。

无忧无奈,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聂煜琛了,也罢,人家小两口的事儿,她能怎么办?只好也赶紧赶回去,给冷烟觅疗伤。

路上,无忧问,“抓住人了么?”从一开始,她就觉得陌桐殇有些不对劲。

“没有,跑了。”陌桐殇淡淡地回答。

无忧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手里这么多底牌,赩影箫,云影步,凰灵,毒术,暗器,都不敢说能打得过师兄,但是能在师兄手里跑了,这个人真的是不简单。

而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让烟觅毁容,把安安杀了,这怎么想都是情敌做出来的事情啊。可冷烟觅的情敌只有宿蕊一个。

再仔细想想,宿蕊应该没有这么狠的心肠,再次,宿蕊不可能请的动这么厉害的人物。

无忧叹了口气,真是让人头大。

回了济世堂,无忧先看了看冷烟觅的脸,真是个狠心的男人,“刀上有毒。”

聂煜琛愣了一下,“小神医,我知道你可以的,救救觅儿。”

“是啊,无忧,求求你救救嫂子。”聂伊宁也在一旁说。

而参与到此事里的宫卓哪怕知道自己再无机会,还是对无忧说,“圣女,拜托了。”

“若是毁容,王爷你介意么。”无忧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怎么会介意,只要他们好好的。”

无忧准备好了东西,先给冷烟觅开始解毒。

看着伤口附近开始腐烂的肉,无忧眼神变得伶俐了很多,这毒,她从未见过。

无忧的额头上开始有汗珠流了下来,手上的银针也一直施着。

等到终于将毒液逼出来了些,无忧取了些,站了起来,“暂时封住了毒性,你们照顾好她,我去研究解毒的方法。”

无忧转身离开了,去了外面的药室,她没有说的是,毒也只能封住三个时辰,时间一过,就连师娘恐怕也没有办法。

众人都听出了无忧话里的意思,一种连小神医都无法解的毒。

聂煜琛像是失了神一般,做到了床边,紧紧握着冷烟觅的手,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聂伊宁拍了拍他的肩膀,“皇兄,相信无忧。”

“哇~哇~”

安安的哭声吸引了聂煜琛,小安安似乎也感觉到了娘亲深处危险之中,放生的大哭着。

聂煜琛抱起了安安,“乖,安安,父王抱着,不哭不哭,娘亲会没事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共生虫

陌桐殇进了药室,帮无忧擦了擦汗,他也帮不了别的忙。“别急,会有法子的。”

“殇,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毒,从未在大陆上见过。”无忧有些着急,手里攥着一条人命,只有她可以。

想起那个人说的话,区区一介凡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这世上真有神仙不成?可能是某个修炼长生之术的道士吧。

“静下心来,你可以的。”

“殇,你帮我把那些草药切小一点。”无忧让陌桐殇帮忙打下手。

陌桐殇点了点头,手里切着,心里却在想事情,就连手指被划破都没有注意到。

等到无忧把大致解毒药方做出来,开始准备药的时候,药材也丝毫不带检查的扔进了锅里。

等到未来某日,再有人中这个毒时,无忧按照原来的配方却是怎么也解不了毒。

到了屋里,无忧先给冷烟觅吃了药,有用药膏给她敷到了脸上。“我只能保证先试试能不能解毒,至于留不留疤,还要后续观察。”

聂煜琛点了点头,“多谢。”

“先别谢,结果如何还不晓得,你们也做好最坏的打算。”无忧只有七成的把握。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屋子里的气氛一直很凝重,都在等冷烟觅醒来。

突然想起安安被带走了几天,无忧才发现,她竟然没有给安安做检查。

“快让我看看安安有没有什么事。”

聂煜琛把安安放到了一旁,这么一说,他比任何人都要着急。

无忧解开了襁褓,当看到小安安肚子上趴着的虫子时,无忧慌了。

“这是什么?”

看着那比手掌心小些,背着黑色的甲壳,还有长着硬绒毛的腿的虫子,就那样紧紧趴在小安安的肚子上。聂伊宁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腿还险些软了。

众人都惊到了,他们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聂煜琛想要把虫子拿下来,却是被无忧阻止了。

“不能强行摘下。”陌桐殇眉头紧蹙着,眸低的阴鸷让人感到害怕。

“共生虫,好狠的心。”无忧长呼了一口气,沉下了眸子。

“共,共生虫?”聂伊宁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东西。

在场的其他人却是知道共生虫的,这种只存在书籍上的东西。

聂煜琛沉了口气,“小神医,这里拜托你了。”说着,转身离开了。

“皇兄你去干什么?!”聂伊宁喊到。

聂煜琛没有理,只说了一句,“照顾好她们母女。”便离开了。

无忧看着那共生虫,脑海里回忆着书中的东西,想着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无忧,什么叫共生虫?”聂伊宁还是很好奇。

“与宿主之间用管子相连,吸取宿主体内的营养。”陌桐殇解释到。

无忧把虫子轻轻挑起来了些,露出了那条小管子,“你看。”

聂伊宁惊讶的捂住了嘴巴,眼泪却是不自主地流了下来。为什么要对这么小的孩子这么残忍?

“无忧,你可有办法?”聂伊宁哽咽着问,为何不幸都要发生在皇兄在乎的人身上呢?

无忧思考着,“我不知道管子有多长,我得先看看。”说着,无忧把手放在了小安安的胸前,将金蛊王放了进去。

乖,进去看看,别激怒虫子,看看就好。

过了一会儿,金蛊王爬了出来,无忧也知道了大概情况。

共生管在安安肚皮后挂着,有倒钩。

这让无忧舒了口气,还好没有再往里面,不然就麻烦了。

“无忧,你有法子么?”聂伊宁问。

无忧点了点头,“有,不过有些麻烦。”

说着,无忧去准备了些药,安安被来就早产,虽然这段时间身子好了,但想去除共生虫,也要受不少罪。

“殇,一会儿安安要是乱动,你帮我按住他。”

“好。”

“我能做些什么?”聂伊宁也想帮些忙。

“你若是不害怕就在边上看着。”

无忧拿出了麻醉散,让金蛊王稍稍带了些到安安肚子里去。不一会儿,又弄了一些到共生虫身上。

拿着小刀子,轻轻碰了碰共生虫,看它没反应,无忧才开始下手。

安安肚子里的共生虫的触手一直都是倒钩着的,必须让共生虫完全放松下去,再让他昏迷才能取出来,真真的很难。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无忧额头上冒出了汗,眼尖的聂伊宁赶紧帮忙擦了擦。

“哇~”

突然,安安哭了起来,无忧暗道不好,共生虫醒了,现在只能硬来了。

安安可能是太过痛苦,放声地大哭着,不一会儿,嗓子就哭哑了。

昏睡着的冷烟觅听见安安的声音,醒了过来,一醒来便看到了这幅场景,有些激动。

“安安!”

聂伊宁急忙搂住了冷烟觅,“嫂子,你别动,无忧正在帮安安。”

看着那触目惊心的大虫子,还有安安肚皮渗出来的血,冷烟觅捂着嘴巴哭,也不敢出声,浑身耸动着,生怕惊到无忧。

能感受到共生虫最后在用力勾住安安的肚子,照这样下去,安安的命就保不住了!

无忧当下做了决定,拿出刀子,直接将最后的两根触角给砍断了,将共生虫扔到了地上。

宫卓一间共生虫还活着,把它抓了起来放到了容器里,毕竟事后还要研究。

无忧看着安安肚子上的圆孔,里面还有两根触角,没有办法,将金蛊王又放了进去。

感知到触角的大概位置,无忧动了刀子,划破了些安安的肚皮,将触角夹了出来。剩下的一些小绒毛,无忧命令金蛊王那个全部清理干净。

拿着针线这才将伤口缝合起来。

安安已经哭的岔气儿了,无忧无奈只好点了穴,让安安睡着了,这小家伙也真是受罪了。

看着冷烟觅哭花的脸,泪水和药膏混到一起,“放心,安安没事儿了。”

冷烟觅磕了一个头,“无忧,谢谢你,谢谢,谢谢。”

无忧把冷烟觅扶了起来,“别客气,安安好歹以后还要唤我一声姨娘呢。”轻轻将她脸上的药清理了一下,“你的毒也解了,都会好起来的。”

聂伊宁也感动哭了,“谢谢你,无忧。”

“好啦,我去熬点药,等一会儿安安醒来,喂他些奶。”



第一百一十七章 风雨之夜(一)

赤延底下已经好一番动荡,聂煜琛也是查到了绑架他儿子的人——墨白。

聂煜琛直接去了摄政王府。

守卫也拦不住聂煜琛,也只能任由他闯了进去。

“墨白,残害皇嗣的罪名,你可承受得起?!”聂煜琛怒气冲冲,直接质问墨白。

墨白不屑地笑了笑,把玩着手中的扳指,“不若炎王殿下同本王一同去问问病榻上的陛下,看陛下会不会承认一个罪臣余孽还是青楼女子所生的皇嗣。”

“摄政王当年陷害冷氏一族的证据可都在本王手中,摄政王怕不是忘了这一点。”

聂煜琛手里的确握着墨白的把柄,可他也清楚,墨白根本不在乎这些,这些东西也根本扳不倒他。

“殿下就不必吓唬人了,鹿死狗烹还不知呢。”墨白转身离开,“殿下还是回去照顾妻儿吧,也别忘了殿下真正的妻子是谁,盛乾的兵马和情爱,殿下可要做好选择。”说着,就离开了。

聂煜琛紧紧攥着拳头,看来有些事,必须要提前动手了。

炎王府中。

“主子,母女二人都救回来了,王爷也查到了摄政王那里。”

宿蕊绣着花,好似什么都不在乎,“王爷呢?”

“又回了济世堂。”

“嘶~”

宿蕊一走神,针不小心扎进了手里,看着冒出来的血珠,宿蕊将手指放进嘴里轻嘬了一下。

“你确定那个女人毁容了?”

暗卫点了点头,“属下确定。”

宿蕊将针线扔进了小篮子里,轻嗤一声,“聂煜琛啊聂煜琛,都毁容了你还这个样子,真是深情呢。”

想着无忧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宿蕊就头疼,有那么一瞬间,她倒是希望无忧救不了冷烟觅。

宿蕊摇了摇头,不行,她不能这样想。赤延同盛乾的合作,不如说是她父皇与聂煜琛的合作,十万兵马不多不少,却也是聂煜琛最需要的。聂煜琛即位之后,需和盛乾签订百年合约。但反过来说,和摄政王合作结果也可以这样,然后让聂煜琛假死一下,她还可以带他回盛乾。

至于那个冷烟觅,宿蕊还真的不相信有人会喜欢一个毁了容的丑八怪。

聂煜琛此时回了济世堂,看见母子俩都醒着,舒了一口气,看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冷烟觅的脸上挂着两道长短不一的伤口,已经微微结痂,看起来有些狰狞。

冷烟觅看见聂煜琛进来,撇过了头,没有理会他。

聂煜琛走过去,温柔地笑着对着冷烟觅说,“让本王抱抱儿子。”

“安安的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说自己的儿子丑,王爷怕不是认错孩子了吧。”

冷烟觅想起最一开始聂煜琛说她的宝贝安安丑,就气不打一处来。

女人的排腹在聂煜琛眼中却成了小抱怨,还看着有些可爱,“是是是,本王不是什么好东西,本王眼瞎才会说自己儿子丑。”

“皇兄,你就真该被扒一层皮,哪有把自己的妻儿照顾成这样的。”聂伊宁想了想觉得还是自己的皇兄太优柔寡断。

“好好好,都是本王的不是,本王该罚,罚本王未来好好照顾他们。”聂煜琛说着,接过了安安,看来共生虫已经解决了,小安安还在咂舌,“觅儿,谢谢你为本王生了安安。”

冷烟觅沉下了眸子,若是她可以再自私一些,她会选择放下一切,跟聂煜琛在一起。可是,首先她这幅面庞,已经不配了,还有她的身份。亦或是说,帝位之争里,她和安安都会是靶子,她舍不得拿安安冒险。

“王爷,事过之后,放我们母子走吧。”冷烟觅淡淡地说了一句,“烟觅想要的,王爷你给不起。”

聂煜琛感觉心像是被攥住了一样,“给不起?走?可以,把安安留下。”

“聂煜琛,你可不可以不这么自私?”冷烟觅起身去夺过了安安,一脸苦笑,似乎已经猜到聂煜琛会说这样的话,“抱走安安,给炎王妃抚养?王爷可否想过一个女人会愿意给别的女人养孩子?你跟以前一样自私,永远都想得到所有的一切,贪心,狂妄,高傲。”

“呵,原来,在你心中,本王是这样的人?”聂煜琛没想到冷烟觅会说这些话。

“王爷先离开吧。”无忧这时走了进来,她在外面什么都听到了。

聂煜琛看了一眼安安,有看了一眼聂伊宁,“阿宁,跟本王回去。”

“我不嘛!不回去!”聂伊宁被拉着手腕,想要挣脱开,可还是被拽走了。

无忧没有理会他们,走到了床边,开始给冷烟觅的脸上药。

“放心,只要你不愿意,没有人能逼你。”无忧安慰到。

“无忧,为何对我这么好?”冷烟觅真的很感动,无忧不管什么都站在她这一边。

“离无忧很小气,向亲不向理,至于对你好,你就当看在安安的份上吧。”

轻轻给冷烟觅上了药,“放心,不会留疤的,等你什么时候考虑好了,随时可以跟宫卓回隐族,那里会善待你们。”

冷烟觅点了点头,“等安安的伤都好了,不急。对了,你来帝都是干什么的?”

无忧挠了挠头,她都快忘了这回事儿了,最近光顾着照顾他们母子俩。“一些小事罢了。”

若是宫里那位需要她,她会帮忙,毕竟当初拍卖会人家儿子女儿也是掏过钱的。之后,去琰山魔鬼崖,去那边看看。

“无忧,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很洒脱。”冷烟觅笑了笑,有些无奈,“可我一辈子也成不了这幅模样。”

“很简单的,你只要敢想敢做就好,或许某一天你可以去试试。”无忧鼓励冷烟觅,未来谁又说得准呢?站在旁人的角度,她是不太希望冷烟觅选择聂煜琛的。

之后不到一天的时间,朝堂上出了一件大事儿,炎王聂煜琛竟然为十年前的冷氏一族一案平反,主要是证据确凿,暂时一同代理朝政的摄政王都没有找到反驳的理由。

而之后,炎王又借别的官员的手捅出了冷氏一族唯一后人冷烟觅还活着的消息,就是济世堂的另一个老板无心姑娘,还让无忧出堂作证。

无忧答应了,一国大公主的话自然是让人信服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风雨之夜(二)

赤延的皇帝聂皇已经病了几年了,最一开始还好些,尤其是这两年,几乎不能上朝,每日昏迷的时间越来越多,意识也越来越不清晰。

各地各国的明医都请遍了,可还是没有效果。

墨白走进了聂皇的寝宫之中,看着龙榻上虚弱无比一口一口慢慢喝着药的聂皇,慢慢走了过去。

“摄政王。”宫人们屈膝行礼。

“本王来吧,你们都退下。”

“诺。”宫人把药碗递给了墨白,退了出去。

“咳咳,”老皇帝咳嗽了两声,有气无力地说,“琛儿呢?”

“唉,说来惭愧,也是臣没有教导好炎王殿下,当年冷氏一族的案子被殿下给翻案了,殿下还和罪臣之女有了孩子。”墨白叹了口气,很是难过。

“荒唐。”聂皇气得把药险些打翻,“前朝余孽他竟然也敢!墨白,你怎么也不劝劝他。”聂皇怒火攻心,脸色有些苍白。

“殿下是皇子,臣只是一个外姓王爷罢了。”墨白无奈地摇了摇头,“朝中越发多的声音想要臣来继承陛下这个位子了,可臣怎么能呢?当年陛下救命之恩,臣无以为报,只愿安心辅佐炎王殿下,不若陛下您写一道即为的圣旨吧,也好堵住众臣之口。”

聂皇叹了口气,“也罢,你替朕去拿笔墨。”

“陛下,先喝药,喝完药才有力气。”墨白端着碗,舀了一口

墨白笑了,“诺。”然后去拿了笔墨,又把小桌子给宿皇摆好了。

墨白扶着聂皇坐好,还亲自研了墨。

等到聂皇刚要写传位给聂煜琛时,突然手被握住了。

聂皇变了脸,“墨白,你这是要做什么,朕还是可以写几个字的。”

墨白笑了,“陛下要写的字可不是臣想看到的字。”说着,不顾聂皇的挣扎,将名字写成了墨白。

“你你你,墨白你这是要篡位!”宿皇气得咳嗽两声,再仔细一看,墨白的字迹竟然和他的一样!“咳咳,你早就谋划好的?!”

“是又如何?从十年前冷氏一族灭门就开始了。哪怕聂煜琛现在翻案了又如何?没有冷氏一族的扶持,赤延就是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没错,墨白早就筹划了很多年,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你死心吧!朕不会让你得逞的!来人啊!来人啊!”宿皇开始喊人,却发现无人理会他。

“宫里的人早就换成了本王的人,陛下死心吧,过不了多久,炎王殿下就会带兵进宫,谋,反。哈哈哈哈哈。”墨白仰天大笑,“而陛下您,刚刚喝的那碗药,药效估计要上来了吧。”

“咳咳,噗!”

聂皇突然咳嗽起来,咳出了大口的血,“墨白!”

墨白没有理会,只等着聂煜琛的到来。

而聂皇,不一会儿就晕死过去了。

王府之中。

“王爷!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聂煜琛还在气头上,正吃着饭,宿蕊给她夹什么就吃什么,第一次这么安静地接受。

“何事,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宿蕊有些不高兴。

那人凑到聂煜琛耳边,小声嘟囔了几句。

聂煜琛站了起来,“蕊蕊,借你兵符一用。”

宿蕊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装作一副慌张的模样,将她父皇交给她的兵符给了聂煜琛。

聂煜琛带着大队的人马进了皇宫,墨白竟然敢造反,还拿父皇威胁。

聂伊宁也收到了消息,但她第一反应不是去皇宫,而是去找了无忧。

夜晚宁静却也不宁静,寂静的深宫之中,正有一出大戏上映着。

“快开门!”

“咚咚咚。”

聂伊宁敲打着济世堂的门,“无忧!快开门。”

有人开了门,把聂伊宁领了进去。

“何事?”无忧才刚睡着,就被吵醒了。

“无忧,父皇出事儿了,你快跟我进宫好不好。皇兄已经进去了。”

无忧穿着里衣,揉了揉眼,“真是个傻子。”她用脚趾想想,也知道墨白设的是个圈套。

冷烟觅听见动静走了出来,“无忧,你去看看吧。”说她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无忧点了点头,“把你令牌给我,你在这儿守着烟觅。”

陌桐殇拿着外袍走了出来,给无忧穿好,“走吧。”

聂伊宁把自己的公主令牌交给了无忧,看着两人运气轻功离开了。

冷烟觅双手合十,保佑大家一定要好好的。

皇宫之中,聂煜琛冲了进去,却是看见墨白笑眯眯地站着。

看了一眼昏迷的聂皇,聂煜琛喊到,“摄政王墨白,意图谋害皇上,给本王拿下他!”

空气静悄悄的,无一人有所动作。

聂煜琛没想到这种情况,看了看手中宿蕊给他的兵符,“你们都上啊!”

士兵们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哈哈哈!”

墨白大笑,突然举起了右手,手中竟然也是一块兵符,“炎王聂煜琛带兵进宫,意图夺位,拿下他!”

聂煜琛惊慌失措,看着周围的矛枪都指向了他,他才反应过来,他被宿蕊骗了。

想起当初宿蕊跟他说的话,这个女人竟然真的背叛他跟墨白合作了。

“如何?殿下没想到吧。”墨白胜券在握。

这个时候大臣们都已经赶了过来,也都被士兵们围了起来。

墨白拿出了手中的圣旨,“圣喻在手,可有人不服?几位大人可要看看陛下的字迹?”

几位掌墨的文宫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轮番看了看圣旨,“没错,是陛下的字。”

“这怎么可能!”聂煜琛惊讶。

“炎王为罪臣平反,意图夺位,还给陛下下了药,本王敢来时已经无力回天了,幸好陛下有先见之明留下了圣旨,陛下圣明啊!”

墨白说的跟真的一样,主要是有证据在手,众臣不管真信还是假信,此刻为了保密,也只能说相信。

而无忧和陌桐殇趁着前门乱糟糟一片,已经到了宫殿的后面。

看见寝宫里有两个守卫守着宿皇的身体,无忧扔出了两个银针,下一秒,在守卫倒下去的时刻,陌桐殇已经悄无声息地闪身进来轻轻接住守卫,放倒在了地上。

两人相视点了点头,无忧走到床边,观察了一番,开始动手诊治。



第二百二十八章 还会再见

无忧扶额,这个墨白到底是个什么人,为什么用的毒啊什么的都是奇奇怪怪的东西,真让人头大。

屋外两方势力也在焦灼着。

“殿下,乖乖束手就擒吧,不然陛下也不会安心的。”

墨白叹了口气,做出一副伤心的模样。

聂煜琛想着对策,如今他身边也就这些亲兵,肯定是逃不出去的,有圣旨在手,父皇也不能起来再开口说话了,难道他真的要败了吗?

“也不知该束手就擒得到底是谁,咳咳。”

门突然被推开了,无忧扶着老皇帝走了出来。

“父,父皇?”聂煜琛惊讶。

众臣一见,原来皇上没出事儿?急忙都跪了下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皇帝怒目圆睁,看起来气色比一点都不像生病的,“墨白!你个乱臣贼子,伪造圣旨,残害皇嗣,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墨白无动于衷,根本未把聂皇放在眼里,而是看向了无忧。

“圣女还是一如既往地厉害啊,果然本王的毒圣女瞧不上眼,这都能治好。”

无忧眉头微皱了一下,墨白好像认识她?这也正常,为何要叫自己圣女,不是只有隐族的人才这么叫她吗?

“这些小毒,自然不配入我的眼。”无忧也只是这样说,但她尽力而为的结果,不过是聂皇现在能坚持的这一会儿罢了。

“那又如何?兵符在手,你们能耐本王怎样!拿下他们,重重有赏!”墨白举起了手中的兵符,就是之前宿蕊给他的那块。

士兵们不为所动。

这时,宿蕊拿着真正的兵符走了进来,“摄政王还真是好骗。”说着,走到了无忧的身边。

无忧是没有想到事情还有这样的反转,宿蕊可真是让人吃惊。

“父皇,儿媳给摄政王的是假的兵符。”宿蕊对聂皇说着,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聂皇点了点头,“干得漂亮。”

聂煜琛看了一眼宿蕊,他也被蒙在鼓里了?这事儿小神医是否知道。

墨白苦笑一声,“王妃真当是让人出其不意啊。”

“拿下他!”聂皇轻呵一声,下了令。

事情就这样反转了,墨白打倒了一个又一个的士兵,不一会儿,就堆了许多尸体。

最后直到墨白有些体力不支,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液,“不过就是一死,大丈夫有何不敢!”说着一把剑插入了自己的腹中,搅动了一下,垂下了头,死去了。

聂煜琛总感觉事情结束的有些太简单,走过去,试了一下墨白的鼻息,“死了。”

无忧同样感觉事情不对头,突然听到了一道声音。

“圣女,我们还会再见的。”

“谁?”无忧愣了一下,左右看了看,却发现没有声音的来源。

“怎么了?”陌桐殇问。

无忧摇了摇头,“没事儿,我可能幻听了。”

聂皇拍了拍扶着他手臂的宿蕊的手,“好儿媳,多亏你了。”

“父皇客气了。”宿蕊微微一笑。

“小神医,也谢谢你了。”聂皇说着开始猛烈咳嗽起来,“咳咳……琛儿……咳咳……”

“父皇,你怎么了。”

聂煜琛跟宿蕊一边一个扶着聂皇。

“咳咳……父皇恐怕无力回天了……朕的宝贝女儿呢……咳咳……”聂皇已经快撑不住了,刚才也不过是无忧吊着的最后那几口气罢了。

“陛下!”众臣一副担忧的模样,“快请太医!”

“不必了。”别慌慢慢走进了屋子里。

无忧也跟了进去,“公主在我那里,我派人去喊了。”

“小神医,父皇真的?”聂煜琛有些不敢相信,也十分不舍。

龙榻之上,聂皇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

“来人,咳咳,拟圣旨。”

文官走了进去,开始草拟圣旨。

“炎王聂煜琛继承朕的皇位,王妃宿蕊护驾有功,册封为皇后,至于朕的宝贝女儿,赐免死金牌三枚。”

聂皇心中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小女儿,那样的任性,活泼又惹人爱。

聂伊宁已经赶进了宫中,一进去,看见奄奄一息的聂皇,跪倒龙榻边上,握着聂皇的手哭了起来。

“父皇!你不要阿宁了吗?呜呜……”聂伊宁感觉心口像是被紧紧攥着一样,好痛好痛。

“宁宝不哭,父皇心疼。”聂皇眼角也留下了泪水。

将聂煜琛的手放到了聂伊宁的手之上,“琛儿,照顾好你皇妹,别惹她生气。”

聂煜琛点了点头,“父皇,会的。”

聂伊宁看着最后慢慢闭上眼睛的聂皇,摇着头,“父皇,不要不要,不要丢下阿宁,父皇,呜呜……阿宁听话,再也不调皮了……呜呜……”看向了无忧,跪着到了无忧面前,“无忧,你救救父皇好不好,你一定可以的。”

无忧心中也很难受,抽出了被聂伊宁紧紧握着的手,摇了摇头,“节哀。”说着,转身离开了。

宫中丧钟敲响,大臣们都跪在殿外哭着,呜声不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皇宫。

赤延就这样换了一片天,都城的百姓们都纷纷走出了家门,望着皇城的方向,他们的陛下,崩了。

等到了僻静的地方,无忧擦了擦眼泪,抬头望着天,想让眼泪少流些。

陌桐殇拿着手帕轻轻为无忧拭去了眼泪,“伯父看到会心疼的。”

他知道无忧是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隐族的事后来他也都知道了,的确有些太过意外。

无忧抹了一把眼泪,紧抿着双唇,眼泪汪汪地看着陌桐殇,“有时候我想,我可不可以不坚强,可是我不可以,我必须强大起来,不然以后离开我的人会越来越多。”

看着无忧这幅模样,,陌桐殇一把把无忧拉到了怀里,“想哭就哭吧,乖,你知道你可以选择依靠我,可是你没有,忧儿,我一直都在,你不是一个人。”

无忧终于歇斯里底地大哭了起来,她哭完依旧要笑着面对生活。

很久之后,无忧哭累了,陌桐殇胸前的衣服浸透了一大块,肩膀还一耸一耸的“师,师兄,我,我想回星辰谷。”

“好,等忙完这边的事,我们回去。”只要她开口,他都会答应。



第二百二十章 离开不再见

(啊,终于把标题打对了。)

无忧小鸡啄米似得点了点头。

“等等,好像忘了烟觅。”

陌桐殇叹了口气,“她的性子,怕是不会跟聂煜琛了。”

是啊,毕竟聂皇都发话了,让宿蕊当皇后,父命难违,皇命也难违。

无忧此刻突然想,是不是这一切都是宿蕊算计好了的,给自己留了两手准备,不管怎样,她都是受益者。

“不跟就不跟,正好跟我家宫卓。”无忧反正不介意宫卓多个媳妇儿,也不介意安安接受隐族的训练传承,毕竟那可是她费劲大力气接生的孩子,还救了好几命。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免税一年,在聂煜琛想要恳求冷烟觅留在他身边时,冷烟觅拒绝了,别说共侍一夫,就连这深宫大院都不是她喜欢的地方。

更何况安安这么小,她知道,为了的赤延皇帝会纳很多妃子,他们会为聂煜琛生儿育女,而到时候哪怕安安是皇长子,也不一定免受灾祸。女人们的心思她是懂得,更何况还有一个宿蕊,她不愿意每日会在勾心斗角里。

聂煜琛已经软下身子求过冷烟觅,哪怕许出副后和太子之位的条件,也劝不动冷烟觅。

“主子,皇上又派人来了,又送了很多好东西给冷姑娘。”门童进来汇报。

冷烟觅正和无忧逗安安,听到这些好心情都没有了。

无忧看得出来,冷烟觅的心已经慢慢的绝望了。

再加上这些天宫卓的软磨硬泡,倒是逗乐了冷烟觅不少。

冷烟觅知道,宫卓是真的用心了,每日送的小东西虽然很不起眼,但都是她喜欢的。

或是小拨浪鼓,小老虎鞋,或是给她买的一些小吃。闲暇时,还在后院教会了她些三脚猫功夫。

时间会冲刷一切的,留下好的,埋葬坏的。

无忧也是开心的,只不过,宫卓只顾着追姑娘,处理事情的效率成了几人里面最低的了。

不过宫空城他们听说之后,也为兄弟开心,送来了不少其他国家好玩的玩意儿。

“把东西退回去吧。”无忧都快不耐烦了。

“等等,”冷烟觅喊住了门童,“东西就留着,都拿去换了银两和药材,正好济世堂的义诊弄得账目上亏损不少,就当他替皇后补上了。”

无忧惊讶地看着冷烟觅,突然笑了,“冷老板真是为了咱们济世堂考虑,那就听你的冷老板的,都留着,反正陛下也不会脸皮儿厚的再都要回去。”

这时候,聂伊宁来了,她这些日子偶尔会来看安安,无忧也不反对,毕竟聂伊宁也没有多说什么。

“烟觅姐姐,无忧,我来看安安。”

自从老皇帝驾崩之后,聂伊宁变得沉稳了许多,眸子里也缺少了一份生气。

“安安,你姨母来看你啦。”冷烟觅对着聂伊宁笑了笑,手中还摇着拨浪鼓。

看着咧着嘴笑得安安,聂伊宁笑了,“安安,笑一个。”

许久,聂伊宁有些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冷烟觅说到。

“烟觅姐姐,我是尊重你的选择的,可是安安,可是皇长子。太子之位是他该得的。”

“唉,”无忧叹了口气,“伊宁,你还是不懂,你父皇就你跟你皇兄两个孩子,自然没有皇位争夺。可是安安呢?瞧瞧你皇兄现在的后院,已经塞了不少人了吧,你确定他们不会有孩子吗?烟觅无依无靠,深宫里,她拿什么和有兵符的宿蕊争?”

无忧没有再多说,她相信聂伊宁已经都想通了。

空气安静了片刻,聂伊宁突然笑了,“你们说,明明我是皇兄的亲妹妹,怎么我就胳膊肘往外拐呢?你说得对,皇宫不适合安安,好啦,本来皇兄让我当说客,结果我被说服了,我走啦!”

几个女孩子开怀的笑了,安安也一直傻乐。

“慢些,有空还来玩。”

她们不知道的是,这次相见可能就是最后一次了。

“无忧,你说公主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归宿。”冷烟觅已经把安安哄睡着了。

“宠她爱她的,不过何时遇见我们就不知道了。”

“再过两日,我答应和他离开这里。”冷烟觅淡淡地说了一句。

“当真?”无忧没想到冷烟觅这么快就做了决定,“宫卓就不管隐族在赤延的事务了?”

无忧也不怕和冷烟觅说这些,既然都要跟着宫卓走了,那便是半个隐族的人了。

“他说已经有人来接手了,我也去你的父族看看。哦,对了,以后安安,可不可以姓宫?”

“嗯?”无忧惊讶,宫卓可以啊,孩子都要跟他姓了。“等回了族里,让叔父给安安赐名吧,顺便从小改善一下安安的体质。”

“嗯。”

就这样,突然有一天,聂煜琛下了一道旨意,要冷烟觅做他的贵妃,都亲自穿着正装到济世堂来接人了。

没想到得到的却是母女俩已经离开都城的消息。

他自然是不相信的,打伤了好几个济世堂的人,冲进去看了看,才发现真的是人去房空了。

无忧和陌桐殇也要离开了,但是看到好几个伙计受了伤,无忧就不高兴了,她可是十分护短的。

“小神医,觅儿呢?”聂煜琛像是丢了魂一般,低声下气地问着无忧。

“走了,去哪儿了我不知道,真走了,陛下,随意伤人总该赔偿点医药费吧。”

“你骗人,怎么会,那安安呢?那可是朕的儿子!”

“陛下的儿子?”无忧一脸疑惑,“那请问,陛下是生了养了,就要说是您的儿子,那我一把屎一把尿是不是还是安安的娘了?”

一旁的聂伊宁有些尴尬,拽了拽聂煜琛的衣袖,“皇兄,烟觅姐姐真的走了。”

“正好,我们也要离开了,伊宁,这是烟觅留给你的信。”说着,无忧把一封信交给了聂伊宁。

聂伊宁还未接过,就被聂煜琛抢了过去,拆开了信封。

伊宁,抛去那些,你是一个好朋友,要好好的,安安会想念你的,告诉你皇兄,无寻勿念勿扰。冷。

“呵,无寻勿念勿扰?”聂煜琛苦笑着摇摇头,像是失了魂一样,走回了皇宫。



第二百二十一章 魔鬼崖

聂煜琛没有再去寻找过冷烟觅,至于安安,可能对他来说也未领过,或许是没有很深的感情吧。

他是一个帝王,什么要美人儿不要江山的话,他可说不出。

似乎聂伊宁也与他远了些,聂伊宁是希望他皇兄跟冷烟觅在一起的。可是他的态度,让聂伊宁怀疑世上到底有没有爱情。哪怕曾经他们二人多么甜蜜,现在也已永远不会再见。

宿蕊稳坐皇后之位,后宫如今被大臣们塞了许多妃子,宿蕊也很头疼。

宿蕊知道无忧离开了,并且也未与她道别,无忧怕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吧。不过,那又如何?

“禀娘娘,陛下去愉妃那里过夜了。”

宿蕊正喝着茶水,突然抬眸看了宫女一眼,“明日各宫来请安的时候,在他们的茶水里加些东西。”

“诺。”

宿蕊嘴角勾起了笑容,争宠?她可不在乎,反正,明日过后,这宫中的女人们,也不可能怀孕了。

无忧跟陌桐殇一路上倒是游山玩水好不乐呵,只不过这个传说中的琰山魔鬼崖,听起来有点渗人啊。

“殇,我们是不是快到了呀。”无忧已经能感觉到阴森森的风了。

“估计还早。”

看着眼前干裂的暗红色土地,不时还能看见一堆一堆的白骨,空气中弥漫的是刺鼻的味道,天空有一只两只的乌鸦飞过。

魔鬼崖据说是一片古战场,这里怨气极重,以前还有来往的路人,都能听到时断时续嘶鸣声,而那一片沟壑下面,黑黢黢一片,全是一层一层的骸骨。

后来路过的人就莫名其妙的死了,有人总说这里面有鬼,就算有侥幸逃生出去的,也都成了疯子傻子,自此,再也没有人敢来这魔鬼崖了。

无忧带上了面纱,感觉有些难闻啊。还有荒秃秃一片,远远望去,这天地都快一个色了,让人感觉压抑极了。

说实话这几个地方,无忧只知道来,但是来了干什么她却不知道,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双手在推动事情的发展。

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稍微一动用内力,两个花瓣就显现了出来,还微微发着光。

陌桐殇搂住了无忧,挡住了些阴风,“别想那么多,走一步看一步。”

无忧点了点头,她现在脑子有点空白啊。

一路向走着,感觉空气好像浑浊了许多,也渐渐能看见前面那一条大裂谷,还有不少乌鸦从里面飞出来。

“殇,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无忧拉住了陌桐殇的手,她好像听见了什么哭喊的声音。

陌桐殇摇了摇头,“没有,你听到什么了。”

声音似乎越来越大,有哭喊的声音,也有打打杀杀的声音。

无忧晃了晃头,吃下了一颗药,才感觉好了许多。

陌桐殇打开了水壶,喂无忧喝了些水,“要不我们先原路返回。”

他什么都感受不到,特别害怕无忧出事。

“不用,我到要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无忧继续向前走着,那声音终于小了些。

“蛇。”

陌桐殇突然呼吸急促了些,向后退了两步。

无忧看着陌桐殇紧张如此,以为是什么大蟒蛇,虽然还没看见,可能就在暗处蛰伏着,也跟着后退了两步。

只见有四五条黑色的小蛇从地上的裂缝里爬了出来。

陌桐殇看见急忙向后退了两步,拔出了佩剑。

无忧撇了一眼自己的便宜师兄,为何拔出佩剑向后退呢?

只见几条蛇围了过来,陌桐殇直接退后了许多,“忧儿,交给你了,这种小事儿就不用我上了。”

无忧三下五除二,把这些蛇给杀死了,用青蛇挑起了一条蛇,向着陌桐殇走了过去。

“师兄,没想到你怕蛇啊,怎么以前也没发现啊。”无忧嘴角带着调皮的笑,一步步向前走去。

“好忧儿,别闹,把蛇扔了。”陌桐殇牵强地笑着,身体却是很诚实地向后退着。

“老实交代,为何以前没发现你怕蛇?嗯?”第一次见陌桐殇这样可爱的一面,无忧很是喜欢。

“这这,这以前不也没遇见过蛇吗?你也没问过啊。”陌桐殇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

“啧啧,谁能想到,鬼公子竟然害怕蛇,真是稀奇啊,稀奇。”无忧想着从前在星辰谷的时候,好像真的没有见过蛇,除了师娘的药园子里。

“乖,快把蛇扔了。”

无忧很潇洒地把蛇扔到了远处,擦了擦青蛇,又拿出了一些药粉,走到了陌桐殇跟前。

“这是什么?”陌桐殇有些疑惑,生怕这丫头一调皮,给他弄些找来什么招蛇虫鼠蚁的药粉。

“放心,这是驱赶蛇虫鼠蚁的。”无忧弄了一些到陌桐殇的身上,嘴角一直带着笑,真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便宜师兄,以后你要是欺负我,有你好看的。”

“不敢不敢,自是不敢的。”

陌桐殇拽着无忧绕过了那些蛇的尸体,来到了大裂谷边上。

走进之后才发现这里很宽,若是从高处看,应该就像一个狭长的眼睛,准确的来说,这里不是什么大裂谷,而是一个巨大的坑。

能看到底,没有很深,但是这里的风越来越大了,总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向下看去,感觉后脊发凉,总有一种想要掉下去的感觉。

“杀呀!”

“冲啊!”

刀剑相撞还有嘶喊声又出现了,无忧感觉头像是要炸裂一般,捂住了耳朵,“殇,救我!”

陌桐殇看着突然发狂的无忧,吓了一跳眼见着无忧瞳孔变成了红色,下一秒就要从这里跳下去。

陌桐殇急忙向无忧的后颈挥去了手刀,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无忧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径直向后倒去,掉了下去。

“忧儿!”

陌桐殇也跟着跳了下去,把无忧拽到了怀里。

已经失去意识的无忧拍打着陌桐殇的胸口,想要挣脱出来,可却没有办法。

只见空中突然飞出了一团有一团的东西,速度极快,数量也不少,开始向两人冲过去。

陌桐殇暗道不好,这世上难道真的有怨灵?这么多可不好对付。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失忆?

安全落地,陌桐殇一边护着无忧,一边击打着怨灵。

只见一个怨灵趁着陌桐殇分心,突然冲进了无忧的身体。

“忧儿!”陌桐殇看到无忧出事儿,也分了心,却是感觉后背想被什么击中了一样,一口血吐了出来。

回头看去,一个蒙着黑色斗篷,看不见其他部位的东西向着这边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把黑色的巨大镰刀。

突然感觉大脑一阵疼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咬他的头一般,手中的剑掉到了地上,双手捂着头也渐渐倒了下去。

只见着无忧被无数的怨灵袭击,“忧,忧儿。”陌桐殇最后昏了过去。

“啊——”

无忧大吼一声,每一个怨灵都想占据她的身体,可她,也撑不住了。

那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东西,不知是人是鬼,一步步向着无忧走去,那些怨灵竟然都不敢靠近。

只见黑色的大镰刀突然就向无忧的心脏砍去。

风云骤变,狂风骤起,怨灵们四处躲藏,而无忧只是静静地在哪里躺着,心口上也只是有一个很小很小的伤口。

模糊之中好像又听到了喊叫的声音,这里到底是哪里?

“嘿,兄弟,快点起来,别睡了!将军来点兵了。”

有人再叫自己?兄弟?

无忧缓缓睁开了双眼,却是看见一张很憨厚的脸庞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无忧坐了起来,却发现这里的环境有些不对劲儿,“这是哪儿?”

“阿离,你不会是烧糊涂了吧,这里是军营啊。”眼前微胖的穿着一身兵装的男人说到。

军营?无忧扫视了一下四周,的确能看到正在操练的士兵,还有那个径直想他走来的一身盔甲的男人。

“将将将将军。”二胖看见将军走了过来,吓得都结巴了。

“怎么回事儿?”一旁的副将很生气,问到。

“禀,禀,禀将将军,他,他,他发烧晕到了,耽耽耽误了操练,请,请将军赎罪。”二胖真的不是结巴,他就是紧张。

无忧还在观察周围的环境,最后与眼前的男人对上了眼。

“去看军医吧。”一直沉默不语的无痕将军说了一句。

“是!”二胖急忙连拖带拽地把无忧拽走了。

到了军医处,无忧一句话没说,一路上一直在左看右看,她不会到了什么古战场吧。

“阿离,你不会傻了吧。”二胖一副痛心的模样,“你傻了,我可怎么办啊!我本来就笨呢。军医,你快给他看看。”

军医给无忧检查了一番,“这,这怕是烧糊涂了。”

“真烧糊涂了呀!瞧我这乌鸦嘴,该打,该打。”二胖说着,开始打自己的嘴巴。

“停!”无忧无奈,“军医,为何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是烧坏脑子了,暂时性失忆,放心,会好起来的。”军医慢悠悠地说到。

二胖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吓死我了,幸亏没傻,失忆没事儿,没事儿。”

离开了这里,二胖问无忧,“你总该记得自己是谁吧。”

“阿离。”

“那这里是哪里?”

“战场。”

“咱们将军叫什么?”

“无痕。”

二胖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不是还记得些么?”

无忧无奈,这都是白痴问题好不好,刚刚路上听别人说也能记住啊。

到了住的帐篷,里面目前就他俩,别人都在训练。无忧走向了水盆,看着水中的倒影,这,不是她的脸。手放在了胸口处,但这是女儿身。

能感觉到自己体内微微发热的东西,凰灵还在不在不知。无忧把手放在眼前轻轻挥了一下。

只见水盆中显示出了她的真实面容,好吧,还是她自己。

“阿离,你干嘛呢?”二胖看见无忧站在水盆前一动不动,走了过来。

无忧又一挥,又恢复了刚才的面容。“没干什么,对了,有水吗?”

二胖手指一挥,一杯水飘着到了他的手里,“你不会自己找啊,这点小事儿也要我帮你。”

无忧看直了,刚刚那是什么?隔空取物?“你,怎么做到的?”

二胖看着无忧一脸认真的模样,惊讶极了“我去,阿离你连着都不记得?你不会发了一次烧,连自己会法术都忘了吧,虽然都是最低级的法术,不然也不会只当个小喽喽。”

“法术?”无忧闭上了眸子,看着床边的剪刀,死马当活马医,集中意志,伸出了双手。

只见“嗖”得一下子,剪刀就飞到了无忧的手里。

“吓死我了,这不还会呢嘛。”二胖感觉今天一天受的惊吓有点太多了。

“现在听着,我问你答。”无忧变得认真严肃起来。

“嗯,你问。”二胖没那么多心思,也丝毫不会怀疑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原来的阿离了。

“这里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我们在这里做什么,这些法术又是什么。”

“这是,什么时候?这我也不晓得,反正就是咱们族在跟灵族在打仗。至于法术是什么,这,咱们也不是神仙,就是这里的人都会些法术嘛,这怎么会的,老祖宗就会嘛,还有什么法器什么的,你像咱们无痕将军,那叫一个厉害,刚刚带咱们打了胜仗,你还立了一个三等功呢。”

“停,打住。”无忧打断了二胖的话,若不打断,怕不是还会讲一晚上。

知道这些已经足够了,这恐怕就是二胖所能告诉她的了,等等,法器?无忧摸了摸自己的腰身,她的赩影箫呢?怎么没在她身边?“我的法器呢?”

二胖摆了摆手,“一个小士兵,你还想要专属法器,想的可真美。”

“那我的身世呢?我是怎么来的军营你知道么?”无忧突然想,为何要女扮男装入军营呢?

“这,咱们一起入的营,你说你是个孤儿,别的也没跟我说。”

无忧沉默了,她到底怎么来到的这个地方,真是让人头大。

“那你接着休息吧,我先去训练了,等你好些了再来。”

无忧点了点头,看着二胖里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道师兄有没有也到这边来,估计不可能吧,一般发生这种事的好像都是针对她,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第二百二十三章 比试

无忧休息了一日,也差不多熟悉了这里的环境,主要是了解了些这所谓的法术如何使用,难道是不难,只不过真的只会些皮毛罢了。

第二日,无忧跟着二胖去操练,无忧很是纳闷啊,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

看着这些动作,第一遍无忧还真有点记不住,这不,让王督领给单独提出来了吗?

“你是怎么练的,属猪的吗?”王督领一副罪恶的嘴脸,很是生气,完全不给无忧面子。

二胖小声嘀咕,“怎么惹上他了。”这个王督领可是出了名的严厉不讲人情。

“像你这样的上了战场就是炮灰,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无忧白了王督领一眼,“王督领,这些死板的招式其实没什么用吧。”

“呦呦,没见过你这么狂妄的,没用?你!你用这些教教他怎么做人。”王督领指着二胖说。

“啊?”二胖吃惊。

“啊什么啊!上啊!”王督领吼到。

“哦哦。兄弟,对不住了啊。”说着,二胖双掌变拳,对着无忧打了过去。

平时的对招,阿离是从来打不过二胖的,今日肯定也是要这样了。

只见无忧轻松的躲避着,似乎没把这些招式放到眼里,最后仅用了一招,就把二胖制服了。

“疼疼疼疼!大哥!轻轻轻点!”二胖感觉自己的手臂都脱臼了。

“如何?王督领,我说的没错吧,这些招式全都是破绽,稍微快些就能破了。”无忧松开了二胖,下意识地顺便帮他把手臂也接上了。

二胖搂着自己的手臂,退到了后面。

“呵,还小瞧你了?小子,很狂啊。”王督领感觉自己被啪啪打了脸,关键是还不能发作,掉了身价。

“这样吧,王督领,您跟我过几招,要是我赢了,以后就不用操练了如何?”无忧傻笑着,装傻。

二胖眨了眨眼,阿离是不是真的脑子出问题了,竟然敢挑战督领。

王督领冷笑一声,这不是给他教训的机会么,还是光明正大的。

“本督领让你三招。”

“那就谢谢督领了。”无忧嘴角上扬,她得悠着点,不然太过暴露锋芒可就麻烦了。

众人退后了些,围成了一个圈,准备看好戏。

王督领遵照约定让了无忧三招,看着无忧一圈圈打空,他很无奈,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也就这点本事了。

可大家都不知道的是,无忧不过是在放水罢了,她可不需要别人让。

无忧不过按照和王督领打成平手的打法,脸上却带着微笑。

众人此刻已经有些呆了,也忘了原先蠢蠢的阿离,都已变成了享受。

王督领可就不这样想了,看着这个少年没有很厉害,但他能感觉的出来,这个少年在,玩,他。

远处的无痕将军看见这边是否有动静,“那边发生了什么?”

“禀将军,那边有个小兵太高傲,正和王督领比划。”

无痕皱了皱眉,军营中很少有这种比试的,何况军衔差的这么多。

不知不觉,无痕带着几名副将走了过去。

当无痕看到正打斗一起的两人时,皱起了眉头,稍微有点眼力见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个少年还在收敛,何时军中有这样厉害的年轻人了?

无忧最后实在无聊,打赢了王督领,当然是险胜。

“王督领,说话可还算话?”无忧挑了挑眉。

王督领看了一眼无痕,“这你得问将军。”

无忧想骂人,不带这样的啊,看了一眼冷冰冰的无痕将军,她怎么有些害怕呢,好像是骨子里的那种怕。

“呢个,将军,王督领答应了属下若是能赢,以后就不用操练了,这结果你也看见了,您给做个主如何?”无忧一脸殷勤的笑,有些尴尬。

“听说你觉得咱们操练的这些破绽太多?”无痕问到,还直视无忧的眼睛。

“呵呵,”无忧傻笑,“呢个,将军,属下,就是随便说说,别当真,别当真。”

只见无痕突然触出手,用那些招式,放慢了速度,向着无忧袭去。

无忧震惊,这特么跟二胖不一个级别好吧。

但也没有办法,只得一招招击破,最后下意识地去擒拿无痕时,突然被无痕给擒住了。

“疼疼疼,将军轻点。”无忧求饶,没想到这个无痕将军这样厉害。

无痕松开了无忧,“你叫什么名字。”

“阿离。”

“好,从今天起,按你的方法训练他们,半月后正好下一场战役,成败就靠你了。”无痕十分平淡地说。

“将军不可啊!”

“将军这是在开玩笑嘛?”

“将军三思啊,他不过一个小兵罢了。”

“将军几万将士的身家性命怎么能交给他呢?”

……

所有人都震惊了,急忙劝说着。

“这这,属下恐怕难当此重任。”无忧也吓坏了,不是她教不了,这么多人,这不是比她呢么。

“本将军说你可以你就可以,任何人不得反抗军令!”无痕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属下遵命!”无忧接下了这活。

二胖拍了一下无忧肩膀,“兄弟,你这可以啊。”

无忧皮笑肉不笑,怎么总感觉她被下了套呢?

“对了,二胖,你知道灵族的驻扎地在哪里嘛?”无忧问到,想要打败敌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二胖后退了一步,长大了嘴巴,衣服肃的表情,“怎么,你要干嘛?”

“嘿嘿,敌人老窝,想去看看。”

“呸呸呸,你这,你这去送死啊。”二胖连忙摇头,“不行,我不能让你去送死,就算你能大白王督领也不行,不过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二胖疑惑,难道这孩子突然发烧觉醒天赋了?

“麻溜的,说不说吧。”

“说说说,就咱们兵营,过了那条大沟,一直向西,就能看到了,我就不陪你去了,不然可能会拖你后腿。”

无忧点了点头,“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

就这样,趁着才晌午,正好是休息时间,无忧直接偷偷溜了出去。

主帐篷内,有副将来跟无痕将军汇报,“将军,那个叫阿离的小子偷偷跑出去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破解之法

“去干什么了?”

“方向是灵族的营地。将军,他会不会是那边派来的奸细,属下去查了,竟是没有身份的人。”

无痕摇了摇头,“不会,放心便是,退下吧。”

“是。”副将退出了帐篷。

这时,确实有两个人出现在了无痕面前,“将军。”

“你们两人去保护好她。”无痕淡淡地说了一句。

“是。”

这时的无忧刚刚到达二胖口中的大坑。

这不就是魔鬼崖么,那个眼睛形状的大坑,不过如今这里虽然也有些环境不好,但好歹还是有些杂草什么的。

无忧脑海里还有自己和陌桐殇掉下去的场景,尽管她当时失神了,但那些怨灵她还是记得的。

向前走去,无忧心中竟然有丝恐惧,害怕又发生那种事。

结果确实不同,无忧想下望去,竟然还挺深,下面长着一棵大树,还有很多草啊水啊什么的。就像是一片小的花园,倒是别有一番风景。

与后来她见得样子做对比,一片修罗场,亦或是血狱,后来这里定是发生了大的战争,尸骨填满了这里。

无忧晃了晃头,她回到这里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是可以,她是不是能改变历史?

罢了,不想那么多,反正她现在目前是这边的人,连自己身份都没搞清楚。

继续向前行进,怎么一路上连个哨兵都没看见,这灵族的心可真够大的呀。

渐渐看见了些营地的影子,无忧也发现了这里不得阵法,灵族灵族,还真挺聪明,她可没见他们那边设什么阵法。

看了看这些阵法,无忧有些头疼,这对她来说这算是什么远古阵法了吧,万一不会怎么办?

静下心来,阿离你可以的。

无忧安慰着自己,开始研究了起来,她容易吗,为了来这边看灵族训练,还要破什么阵法。

突然灵光一现,根本不用破阵嘛,破了的话麻烦才大了,她只需要不触动阵法就好,这样就好说多了。

无忧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真是开心,然后躲在了一个角落里。

眼疾手快,找了一个单人的士兵,换了他们的衣服,光明正大走了出去。

直接走向了校练场,换作常人,怎么可能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完全把自己当自己人似的。

但无忧此时内心其实也慌得一批,只不过厚着脸皮罢了。

她一直给自己洗脑,她就看两眼,看两眼就走。

结果打脸的是,这些东西两眼根本看不完,无忧一直在这里潜伏到了傍晚。

看着越来越多的巡逻的士兵,无忧这才觉得她该走了,不然再晚点就走不了了。

路过他们的粮草营,无忧想了想,要不要放一把火?

嗯,想法不错,无忧念了一个诀,手指尖出现一缕火苗,然后扔了下去。

过了片刻,不对呀,怎么点不着?又试了一遍,可粮草堆还是没有反应。

“快!有人在那边!”

听到了一群人跑来的声音,眼睛也撇到了角落里的阵法,不是吧,怪不得呢,人家保护的好好的。

她是不是傻,还当这里是她呢个时候啊。

如今只有赶紧跑了,无忧躲开了追兵,离开了灵族的营地。

真是有那么一点心惊肉跳。

等到回去时,无忧才算舒了口气,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喘着气。

“哎呀,你可回来了,都快急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二胖想要上前抱抱躺着的无忧。

“打住打住!”无忧伸手阻挡,“男男授受不亲,你可远点吧,我福大命大,还要教你们怎么打胜仗呢,怎么可能死在那里?快,拿纸笔。”

“哦哦。”

二胖很乖的拿来了纸笔给无忧,“你要干嘛?”

无忧没有理会他,笔下生风,将今天看到的东西都画了下来。

这时的天早已经黑了,别的帐篷都熄灯休息了,只有他们这里还亮着灯。

“你看看,眼熟不眼熟。”无忧把一沓织塞到了二胖手里。

二胖大致翻了几眼,有些不解,“这不是灵族的招式吗?你去就为了看这个?这个咱都知道啊,不用去看他们的。”

“知道?知道个球,你练练给我看?”无忧一脸嫌弃,把纸抢了过来。

二胖挠了挠头,“虽然交过手,但咱还真不会,你就打算拿这些教我们?”

“任何东西都有其破解之法,反正高层们的交手咱们也参加不了,就好好打小兵就行了。若是学会了破解之法,他们能奈我们何?虽然这只是缓兵之计。”

二胖眼睛亮了,一巴掌排在了无忧肩膀上,“神啊!阿离,你咋这么聪明?要不是咱们成天睡一起,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被调包了。”

“啊呸,你才被掉包了。”无忧有点心虚,“鬼才愿意跟你睡一个帐篷,得了,你睡吧,我研究研究。”

二胖点了点头,乖乖躺倒自己床上睡觉了,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呼噜的声音。

无忧自动屏蔽二胖的呼噜声,开始在纸上又涂涂画画了起来,时不时地又站起来比划两招,她要赶在训练之前,把破解之法都研究出来,还有改成新的连熟的招式。

“怎样阿离那边。”无痕问着手下。

“回将军,帐篷亮了一夜,不过里面是有呼噜声的。”

无痕眉头皱了皱,“嗯。”

太阳已经冒出了头,二胖揉了揉眼,第一眼就看到了无忧还在奋战的背影。

“阿离,你一夜没睡?”

无忧身了个懒腰,把笔扔到了一边,真累呀。

“快,收拾收拾咱们去练了。”无忧现在活力满满,一点困意也没有,越来越有斗志了呢。

“二胖!”

这时,有人走了进来。

“干哈子。”二胖撇了撇嘴。

“从今天起,你就不住这个帐篷了,去我们帐篷里,上边的命令,说让阿离自己睡一个帐篷。”

“凭啥呀,自己睡一个帐篷。”二胖有些不高兴,关键是竟然让他搬走了!

无忧微微笑了,“这安排的人啊,真是有良心,肯定是看不惯你整日这震天的呼噜声了,兄弟,慢走,不送!”说着,摆了摆手,拿着画好的纸离开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血咒

“得,你个没良心的。”二胖一副被伤透了的模样。

无忧笑了笑,去了校练场。

“未来的几日里,我将教授你们一套功法,配之以刀枪,定能杀灵族一个片甲不留。”

“真把鸡毛当令箭了?将军也就说说玩的,还真让我们把命交给你啊。”

“就是就是,你个小兵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

有几个一向战绩不错的小兵有些看不起无忧,语气听起来,好像有些酸?

无忧嘴角微微上扬,胸有成竹,指着其中一个人,在他印象里,这个人好像总是一副大哥大的样子。“你,出来。”

“干嘛。”这个人十分的不屑。

“啧,让你出来你就出来,哪儿呢么多废话!”无忧突然变得严肃,上位者的胃炎瞬间散发了出来。

众人都惊讶了一番,这,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阿离吗?

看着这人乖乖站了出来,无忧冰冷的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听说你平时战绩不错,杀过很多灵族士兵?”

“是!怕了吧!”

无忧抿嘴,也不知道谁给他的勇气这么跟她说话,灵族的怨灵吗?

“那灵族的招式你应该是清楚些的吧。”

“对,大部分我都会些。”

无忧把她画出来的灵族招式的画册让给了这个人,“你看一遍,用灵族的招式和我打,我把实力压制到和你一个等级。”

“呵?说大话,和我一个等级?”这人翻看了一遍画册,把招式记了个差不多。

“来吧!”

看着袭击过来的人,无忧说话算话,将实力压制着,用的还是他们本族的招式。

不一会儿,高低立下,大家都能看得出来,灵族的招式是有些压制他们的。

“怎样,老子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这个人还真以为他赢了呢。

“呵,现在,你们来看看我研究的破解灵族功法的招式——破灵术。”

“来!继续!”这个人不服气,继续冲了上去。

只见无忧处处压制,招招制敌,不一会儿,对手就败下阵来。

“服不服?”

“服!服!”这个人怕了,“阿离小兄弟,是我不对,你快松手。”

无忧松了手,拍了拍手,“这破灵术,你们可想学习?”无忧看着众人高声问到。

“想!”

“想!”

无忧满意地笑了,“各营的营长都来我这里,我来教你们,剩下的由你们来教。”

“是!”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这些营长也都消化了这破灵术,开始教授起来,无忧舔了舔嘴唇,坐到了一边的台子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大家。

“王督领,这个阿离还真有几分本事啊。”有人跟王督领调侃。

王督领笑了笑,“投机取巧罢了。”

主军营内,有人跟无痕及时汇报着情况。

“禀将军,那个阿离研究了一个破灵术来克制灵族士兵的招式,倒是真的很管用。”

无痕点了点头,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知道了,下去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无忧除了教他们东西,也总算是弄明白了一些事情。

比如,他们凤族跟灵族本就不对付,经过某些事情就打了起来。然后那个无痕将军是他们族下一任的族长,然后任命大将军来打仗,而她的身份,还是没有丝毫的头绪。

半月时间眨眼间就过去了,两军对峙,都气势汹汹。

无忧看着身上这个铠甲,很沉啊!她在队伍的中后方,等到大部队开始往前冲的的时候,她直接把铠甲都脱掉了,这么沉影响她发挥好不啦。

“阿离!你这是找死啊!”二胖十分担心。

“照顾好你自己就好,不用担心我!”说着,无忧偷摸着在二胖身上下了一个咒,偷学的,可以为二胖抵挡一次致命攻击,然后无忧就冲了上去。

这种厮杀,真的很让人热血澎湃。

献血溅在了无忧的脸上,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先擦掉了血,片刻才发现,这血里边有血咒我的天,这是会腐蚀皮肤的。

这灵族也太狠了吧,这血咒的代价可是永世不得超生啊!就为了多杀点人,就这样干?不对,何止多杀一点人,凡事皮肤沾上一点,便会在七天之内腐烂全身,这几乎无人幸免吧。

扫了一眼周围的人,他们应该没有人知道这些。

看着大家用破灵术杀得正尽兴,灵族已经落了下风,无忧有些着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搜索到了前方拼死搏杀的无痕,无忧开始突破重重包围,向那边冲过去。

当看到无痕将军脸上敌人的鲜血时,无忧皱眉了,本来想说些什么,却是突然看到一只只灵羽射了过来。

“快后退,灵盾掩护!”无忧大喊,对所有人说,这灵族是要无差别攻击啊!

无忧挥舞起剑来,把灵羽都打落了下去,“将军快后退!”

只见无痕捏了一个决,一个巨大的屏障竖了起来,挡住了许多灵羽的攻击。

无忧看到了无痕的嘴型和动作,照葫芦画瓢,突然脑海中飘过了什么,似乎是这具身子以前的记忆。

只见无忧借着无痕的保护,飞身悬浮在了空中,闭眸,嘴里默念着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她只知道,这是原身的记忆。

再次睁开眼眸时,所有的灵羽竟然都掉转了方向向着灵族的后续部队射了过去。

无忧空灵威严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

“血咒灵羽,灵族当真是冷血狡猾,不若都还给你们怎么样?当真当我凤族无人?!”

灵族的后续部队传来了惨叫声,谁也没有想到剧情会有这样的大反转,这一反转鼓舞了凤族的士气。

“杀呀!”

“冲呀!”

大家一鼓作气,都冲了上去。

看到灵族那边已经开始撤兵了,无忧对着无痕将军说,“将军,撤兵吧。”

一旁的副将疑惑,也很生气,“乘胜追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为何要退兵!”

无痕看着无忧眼底的担忧与真挚,下大了命令,“撤兵。”

退兵的号角声吹响,军令如山,哪怕士兵们再有士气,也都退了回来。

看到灵族比原来的营地又后撤了几十里,无忧满意地点了点头。

有士兵开始收拾自己战友的尸体,无忧瞧见了,表情十分严肃。



第二百二十六章 首胜

“将军,让大家都回去吧,不要处理尸体了。”

“为何?”一旁的几个副将对无忧已经超级不满了,一个小士兵一直在命令将军,偏偏将军还都听他的。

无忧微蹙着眉头,“各位将军看看自己手上的敌人的血有何不同。”

副将们都看了看,也瞧不出什么不对进来。

无忧不知道的是,血咒这东西本来就是灵族的神秘咒,一般人是不知道,更不可能察觉出来。

无痕突然冷了脸,直勾勾地看着无忧,“是血咒,血液被下的咒,触碰之人,七日之内腐烂而亡。”

周围听到的人都哑口无言,这,他们无一人幸免于难。

“别碰尸体!血液有毒!大家都会死的!”

刚刚附近的小兵听见了,已经昏了头脑,开始到处吆喝起来。

“什么!”

“我们都要死了!”

“将军救命啊!”

“怎么办啊,我不想死啊!”

……

喊叫声此起彼伏,只有少部分人静静在原地站着。

“妹,你可有什么办法?”无痕淡淡地问了一句。

无忧脸有些抽搐,指着自己“啊?将军,您叫我?”

一旁的副将也都震惊极了,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阿离,将军的妹妹不就是他们凤族的圣女吗?可眼前这个不就是个小兵崽吗?

无痕点了点头,很是无奈。

无忧傻了眼了,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将军突然喊她妹?

“将,将军,属,属下是女扮男装,欺,欺上瞒下,可,可属下不认识您啊。”无忧此刻已经慌乱了,这个人到底什么身份嘛。

无痕无奈,下马走到了无忧身边,突然把手放到了无忧额头前,一点点淡蓝色的光开始显现着。

无忧没有什么感觉,也不知道无痕在施什么法,她也不敢动,也不敢问。

无痕有些无奈,轻声说,“你这怎么会突然失忆呢?还是说你就突然不是你了。”

无忧被吓到了,这个无痕将军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之间无忧额头上开始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突然间,无忧感觉头快爆炸一样,有许多东西完全不给她准备的钻进了她的脑子里面。

“哥~你就带我去嘛,我也想去呀。”

“不行,你还太小,没得商量,找父亲也不管用。”

……

“哥,呜呜……为什么……这些咒语好难学,为什么要让我学……呜呜……”

“因为这本书只有你看得懂,妹妹乖。”

……

“哥!灵族打仗你干嘛不让我去!我也有义务为族民付出些什么!”

“此战危险异常,不可能让你去冒险,大消了这个念头。”

……

“嘿嘿,无忧咒法,可以掩盖自身性别和容貌,就不信他会发现。”

……

原来,她还是叫离无忧,只不过又跟她不一样,无痕是这个离无忧的亲哥哥,全世界最宠她的人。这个离无忧也是圣女,只不过会的是咒术。到头来,还是被无痕发现了。

“哥~”无忧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很委屈,好像是原身的情绪。

“都想起来了没。”无痕很温柔地问。

无忧感觉有些不对劲,记忆里的无痕哥哥可是超级严厉超级冷冰冰的,怎么会这么温柔。

那些原身知道的会的东西,她全都知道了,血咒,应该可以解。

捏了一个咒,容貌恢复了过来,拿手帕擦干净了脸庞,这些掉马谁都知道她的身份了。

无痕伸手解下了无忧绑头发的绳子,一头墨发随风飘散,这大家终于认出了无忧。

众人也像是看到了希望,圣女可是咒法的一把好手,一定可以解除血咒的。

“拜见圣女!”

几个副将带头下马跪拜无忧。

“打住!”

可能受原身情绪和性格的影响,无忧也很讨厌这些,而且觉得现在自己脾气,好像有点太欢脱,都不太像她。

“回营吧。”无痕下了令,顺便让无忧上了他的马。

“哥~我错了,你别生气。”无忧骨子里是害怕这个无痕的,只得学照记忆里的方式,撒娇。

“无碍,若是你解不了血咒,回去等着思过吧。”无痕淡淡地说,一副无害的表情。

“额。”无忧感觉有点瘆得慌,原身最讨厌的就是思过,肯定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

等到回了军营,已经有体质不好的士兵皮肤开始有腐烂的迹象了,无忧赶紧赶了过去。

她倒是没有直接用咒术,而是用她的医术先观察了起来。

最后她发现,这所谓的血咒,不过就是一种会在人身上传染的病症,可能就算不用解除咒术,她也能把大家治好,只不过,这里的药材她还没有见过。

“军医,我用用你的银针。”无忧对身边的军医说。

军医也没多想,把针灸袋递了过去。

无忧打开一看,啧啧,这银针都是带着些法力的,真好,她怎么这么喜欢呢。

给病人扎了几针,看似很随意,旁人还以为他们圣女是瞎扎的呢。

“带我去药材库看看。”

“是,圣女。”

到了之后,无忧懵逼了,这,这些还有白气儿往外冒的都是仙草吗?怎么一样她也没见过,这就尴尬了。

想了想,无忧还是放弃了药物治疗,既来之则安之,她就好好研究咒术吧。

过了大概一夜的时间,无忧才想出了解决办法,而这时,就连她自己受伤都开始有腐烂的地方了,更不用说别人了。

跑了后厨,无忧开始将自己的灵力汇聚起来,到了指尖,最后找了几口大锅,在上面开始写咒语。

因为几乎全军都中了血咒,她是没办法一次性都给大家解了的,几万人,不得灵力枯竭而死。

于是她想了一个办法,将解除血咒的咒法刻在锅上,让大家喝熬出来的粥,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等到人口一个碗,一口粥的时候,大家都疑惑了,带着半信半疑的心情喝了下去,果然没出半个时辰,伤口都结痂脱落然后好了。

而无忧则得一直在厨房维持着大锅上的灵咒,以至于到最后,她已经很累了。

二胖在一旁帮忙,他真的没有想到一直跟他睡一个屋的竟然是圣女!



第二百二十七章 奸细

难怪后来他被调到旁边帐篷了,说不定将军早就知道阿离是他妹妹了,等等,这么说的话,二胖突然感觉后颈发凉,将军不会记恨上他了吧。

“呢个,阿离,不,不,圣女,将军那边。”

“知道啦,放心,会护着你的,你还是叫我阿离吧,听不惯。”无忧活动了活动手臂,“我去休息了。”

结果,无忧却是看到了向她走来的无痕,无忧嘴角抽搐了一下,她不想见他呀。

“哥。”

“嗯,你的任务完成了,我派人送你回去。”无痕淡淡地说,总不能还让无忧留在这里,毕竟女孩子家家的。

无忧有些不情愿,“哥~你看我又没有拖后腿,还立了大功,就让我留下嘛。”说着,还不忘拽着无痕的袖子撒娇。

“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这是命令,若你不从,回去就把你嫁出去。”

无忧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真是冷酷无情,怎么就叫无痕了呢?“哦,知道了,你注意安全。”

无忧刚要转身离开,又停下了脚步,“不行,我在待两天,两天后我就走,我总得看着大家确定没有什么后遗症才能走吧。”

无痕思考了片刻,“也罢,这两日你来我营里住。”

“哦哦。”无忧点了点头。

无忧乖乖跟着无痕去了主帐,见他们要商量军务,无忧径直走了进去,躺在榻上小憩起来。

“将军,这次虽然我们胜了,但血咒还是让我们元气大伤,不少士兵得修养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恢复。”

“对,灵族那边死伤不少,也多亏了圣女的破灵术,可若是灵族突然卷土重来,我们怕是撑不住。”

“将军,不如我们议和吧。”

无痕沉下了眸子,这些他都知道,只不过,议和哪有那么容易?“在军营外面设阵,提防灵族的偷袭。”

“是,将军,还有,属下怀疑营中有灵族的奸细。”

“的确,咱们派去的人都没了消息,属下怀疑咱们这边有接应的,把卧底名单都透露了出去。”

无忧在里面什么都能听到,说到奸细这回事儿,她突然有了法子。

“奸细?我能找出来。”

众人看着无忧走了出来,有些惊讶,圣女能有什么法子。

“可能你们不知道,我学过一种咒法,可以检测人说不说谎,虽然有点麻烦,但是试试在做几位还是没有问题的。”

无忧一脸无害的笑容,“哥~你要不要让大家试试。”

“圣女这是怀疑我们的忠诚?”

“这样做,的确不太好,容易离心。”

无忧扫了一眼这几个反对的人,噘着嘴,“几位将军怕不是心虚了不成,俗话说得好,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又不会谋财害命,试都不敢试,心中定时有鬼。”

“好了,”无痕看了无忧一眼,“要试便是,就你那两片嘴厉害。”

无忧笑了,“还是哥你疼我。”说着,去里面端出了一盆水出来。

只见无忧双手结印,不一会儿,一个咒法就附在了水面上,这盆水以肉眼可见速度变成了墨色,若是仔细看,还能发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游动。

“这,这是什么。”有人看着有些害怕,急忙问到。

“没有什么,不过是咒法召唤出来的一只小兽罢了,当人把双手伸进这水中时,只要你在说谎,这小兽就能感应出来,并且钻入你的体内,食尽你的五脏六腑。”

无忧说的很玄乎,但其实这不过是她带来的金蛊王罢了,虽然也不知道这虫子怎么跟过来的。

“来人,把刚抓的逃兵带上来。”无忧喊了一句,“为了让各位将军相信,我们做个示范。”

只见不一会儿一个逃兵就被带了进来。

逃兵很害怕,他还没有近距离见过这么多的将军,立马跪了下来,磕起了头,“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属下再也不逃了。”

无忧走上前去,“放心,乖乖按我说的做,做得好,饶你一命。”

逃兵一看圣女都发话了,“是,让属下做什么都可以!”

“去把一只手伸进那个盆子里,不许动。”

逃兵看了一眼那盆黑漆漆的水,咽了口唾液,把手放了进去。

“诸位,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无忧对着大伙说。

一个副将上前两步,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缩头乌龟,尤其是逃兵,“既然要逃,当初为何要来这里?”

“先说好,你撒谎,我可是看得出来的,你会死的,连尸体都不剩。”无忧微笑着对逃兵说,眼睛却像是黑洞一般,让人害怕。

“参军会给补贴。”

无忧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答案她还算是满意。

“你为什么要当逃兵!”

“我家有老小,不想死在战场上。”

突然,只见逃兵突然大喊一声,攥住了自己的手臂,开始疼的在地上打起滚来。

“圣女饶命,圣女饶命,属下真的是怕死啊。”

“啊——”逃兵面部狰狞越来越痛苦,把在场几位都下了一下子。

“这这,这,他撒了什么谎。”有一个副将困惑不已,这么恐怖的嘛?

将逃兵带上来的人开口解释,“禀将军,这个逃兵是个孤儿,怎么会有老小?”

不一会儿,众人只见逃兵口吐黑色的血水,七窍流血,身体还不停的抽搐着。

无忧走了过去,当着大家的面,将蛊虫取了出来又重新放到了盆里。

“如何,这样大家都信了吧,不若,让哥哥先来测试吧,今天在场每一位,多要来。”

“将军就不必了,还是让我们来吧,你们觉得如何。”一位副将说到。

“同意,任谁背叛,将军都是不可能背叛的,将军就不用来了吧。”

无忧点了点头,“那就一个个开始吧,从这边先来吧。”

无痕的副手最先将手放进了盆子里。

“哥,你来问吧。”无忧看着无痕笑了笑说到。

无痕点了点头,看着平日里自己最亲近的人,“你可有背叛我?”

那人摇了摇头,信誓旦旦地说,“将军,属下生是将军的人,死是将军的鬼,誓死不会背叛将军。”



第二百二十八章 噩耗

片刻,这人没有任何的反应,无忧点了点头,“可以出来了。”

等到所有人都提心吊胆地试了一遍,最后只剩下了陈副将一人。

一旁的燕将军站了出来,“这大家都没有问题,就剩下了你,陈铮,为什么要背叛将军呢?”

司徒义愤填膺,“陈铮,将军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

陈铮气得脸都红了,直接把手伸了进去,大声说,“哼!我陈铮敢作敢当,若是没有二心,不得好死!”

无忧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好了,这不是没什么反应么,说明在座各位都不是叛徒,放心便是,陈将军不必在意,大家也都是太过担忧。”

“哼,说得轻巧,这么大一顶帽子,我陈铮可受不起!”说完,转身离开了主帐。

“好了,都先退下吧。”无痕砍死心情有些不好。

“是,属下告退。”

众人一个个离开了主帐,只剩下了无忧和无痕。

“皮。”无痕有些无奈地说。

无忧噘了噘嘴,“哥你不是都看出是谁了吗。”

没错,这一切都是一场只有无忧和无痕两个人知道的戏罢了,测谎是测不出来的,但在场每个人的反应都记到了两人心里。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在场他们几个都很紧张,但是燕凌却频频出汗,你说这天气也挺凉快,怎么就老出汗呢?”

无忧来回踱步,拄着下巴,“还有,在到最后陈铮的时候,燕凌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急忙把所有人的矛头指向了陈铮,真是有点太不冷静了。”

无痕沉默,却也代表默认了无忧的话,就这样怔怔的看着无忧的眼睛。

无忧眨了眨眼,感觉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哥,你这是干嘛。”

“妹,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有点不一样?”

“啊?”无忧嘴角抽搐,不会是被发现了什么吧,“有,越来越美了嘛。”

无痕轻笑一声,“父亲派人来接你了,回去吧。”

无忧点了点头,“你照顾好自己。”

无忧先去找了二胖,跟他告别。

“二胖,我要走了,你加油,争取争个一官半职。”

“嗯,早该回去了,女孩子家家的,在战场上做什么。”二胖有些不好意思,倒是第一次见圣女穿女装,“还有,女孩子家家的,淑女一点。”

“噗,”无忧被逗笑了,看着上次在二胖身上留下的护命的咒法还在,便放心了,“那我走啦!”

“再见。”

二胖看着无忧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看来,他要努力了呀,圣女可是鼓励他让他争个一官半职呢。

“将军,圣女已经上路了。”

无痕点了点头,那丫头,真是不让他省心,不过是现在,还是未来。

“灵族那边动静怎么样了。”

“很安静。”

无痕眸子沉了下来,暴风雨前的宁静呢,希望,一切都能如他所愿吧,只要那丫头安好,他做的这些都没有算得了什么。

回家路上走走停停,无忧了解了许多事情,她好像骨子里是不愿意回家的,就喜欢在外面浪。

大约过了二十天,无忧终于到家了,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宫殿,真的是感觉不要太好,脑海中有许多她和无痕的回忆。

这无痕,看起来冷冰冰,其实还是很宠妹妹的嘛,每次父亲要罚无忧,都是无痕护着。

进了宫,看到了高位上的原身的父亲和母亲,无忧喊了一声,“父亲,母亲。”

“宝儿?”看见无忧,生母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站了起来,急忙跑了下去,“宝儿,你怎么回来了?”

“女儿想你们了,就回来了呀。”无忧还以为生母是在说怎么从军营或者外边回来了。

“混账,你这是逃婚!”生父怒气冲冲地走了下来,“你这是光明正大地逃婚!你这是弃国家危难于不顾!”说着,一巴掌打在了无忧的脸上。

“你怎么能打宝儿呢!”生母气得推开了生父,把无忧护在了身后,“这本就是你自己的主意,拿宝儿一个人的幸福换国家可能的太平,有你这么当爹的嘛!”

无忧一脸懵逼,什么逃婚,什么她的幸福,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母亲,你们在说什么?”

生母转身看无忧一脸茫然,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将手放到了无忧的额头上,“你的记忆被摸去了?”

“肯定是那混小子干的,还非要去带兵打仗,切断与我的联系,哼,我就不给他派兵支援!”

这时,突然士兵跑了进来,“不好啦,不好啦,无痕将军带着一万精兵在前线跟灵族十万士兵还有灵族的首领同归于尽啦!”

“什么?!”生父一脸惊讶,这相当于灭了他们的族啊!

“痕儿。”生母一下子承受不住打击,昏了过去。

无忧感觉心中的弦一下子全崩了,一些被无痕抹去的回忆涌现了上来。

“父亲!不能让妹妹去和亲!上战场让我来就好!”

“呵,打仗可是几万姓名,和亲能解决不是更好吗!”

“那是你女儿!你忍心将她送到风口浪尖!和亲的有几个活下来的你心里有数!”

“她身为圣女就该有这个觉悟!”

“没得商量!我若打了胜仗,你就不准送她和亲!”

……

“母亲救我!呜呜,我不要去和亲,母亲!”

“把她送上和亲的路!谁也不准求情!”

“哥,你在哪儿啊,救我,我不要和亲!呜呜……”

“带下去!”

……

原来,是无痕拦下了和亲的队伍,并带她去了军队,发生了后来的事。把她送回宫,也是做好了独自一人去灭了灵族的准备。

“哥,”眼泪像不要钱一样哗哗流了下来,她感觉心好痛好痛。

凭着记忆冲向了灵台,双手结印,用尽全身的灵力成起了一个传送阵,这些,就连生父也不能做到。

时空被撕扯开了口子,无忧被传送到了战场之上。

吐出了一口血,她已经灵力透支了,“哥,我来带你回家。”

看着这满天的血红,到处都是尸体,没有一处活物,无忧擦了擦泪,四处寻找着,凭着血脉的相连,一路向着那个巨坑行去。

“哥,你出来好不好。”



第二百二十九章 消散

无忧跳了下去,四处寻找着,为什么会这样,不是已经胜了好几场了吗?

突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无忧跑了过去,抱起了怀里的人儿。

“哥,哥,你醒醒,你醒醒啊。”

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着,心像是被针一下下地扎着,“哥,你看看我。”

无忧双手结印,给无痕传输着生机,“哥,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许久,无痕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泪流满面的无忧。

“妹。”

“哥,哥。你坚持住,我带你回家。”

无痕握住了无忧的手,摇了摇头,“没用的,妹,你要好好的,离开吧,不要回家了。”

“好,都听你的。”无忧点着头。

无痕拿出了他随身携带的箫放到了无忧的手中,“这是给你的。”

无忧看着手里通红的玉箫,感觉莫名的熟悉,“这。”

“赩影箫。哥哥送你的礼物。”

无忧心中动容,这是赩影箫,怪不得,或许未来她手中的那个,浸满了鲜血,也会变成这个颜色吧。

“哥,走,我们回家。”无忧将无痕的手臂搭在了自己肩膀上,她的灵力已经不厚支撑再一次的撕裂空间了,只能一点点地往回走。

每一步都是哪样的艰难,才走了几步,无痕普通跪在了地上倒了下去。

几口浊血吐了出来,他伸出手,想要去触碰无忧的脸颊,“妹,妹。”

那一刻,无忧的世界仿佛空白了,她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眼泪滴滴答答地滴到了无痕的脸颊之上。

“不要,不要。”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紧紧抱着无痕的尸体,放声地哭着。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远处,二胖缓缓走了过来,看着昏过去的无忧,面无表情,眸中却是带着一丝的不忍。

二胖盘腿坐到了无忧身后,开始给无忧输送灵力。

等到无忧再次睁开双眼时,还是同一个地点,可场景却变了,没有尸体,没有血流成河,只有风化成土的尸骨,还有眼前背对着她站着的黑袍人。

无忧摸了摸脸颊,竟是有泪水,她的心也好痛,刚才的一切,原来只是幻觉吗?

“不是幻觉。”黑袍人淡淡地说了一句。

无忧抬起了眸子,环视了一下四周,为何不见师兄的身影?

“他不久就会回来的。”

无忧上下打量着黑袍人,站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眼腰间别着的赩影箫,还是只有红色的血纹,心中却是浮现出了无痕的身影。

“你是谁。”

黑袍人缓缓转过了身,慢慢摘下了挡住脸的斗篷。

“二胖?”

看着那张已经瘦脱相的脸,无忧知道,即便不胖了,这也是二胖。

“圣女。”二胖唤了一声,眼中却是有了些泪花。

无忧点了点头,“你,怎么会还活着?”

“当年你在我身上留下的保命的咒法,我侥幸活了下来,准确的是,只留下了这一魂一魄,只为等着圣女你。”二胖苦笑一声,他都不记得他在这片无尽的修罗场飘了多少年了。

“等我?”无忧好奇,等她做什么,“当年的那一战役到底怎么回事?”

二胖陷入了回忆,这么多年,他好像都快忘记了。

“当年将军把你送走之后不久,灵族全部军队就围攻过来,但当时我们只剩下一万人了。将军想了一个一对十的好办法,可灵族却突然半夜偷袭,将军派人去求援,无功而返。最后的最后,两军全军覆没,十几万人,只活下了我一个。”

“那灵族呢?他们当真灭族了?”

“并没有,但也只活下了很少很少一部分,之后便销声匿迹了,估计躲到哪里去了。”二胖解释到。

无忧沉下了眸子,原来,是这样,“那后来的我呢?”

二胖摇了摇头,“不知。”

只见二胖上前两步,右手拉住了无忧的手,微笑着说,“接下来,你听我说。”

无忧只感觉身体内有一股力量源源不断的涌进,看着二胖,确实感觉他的身体越来越透明。

想要挣脱开二胖的手,可却没有那么大的力气,“你要做什么?”

“当初我一人活了下来,到了灵族的老巢,阴差阳错取走了他们的灵力之源,这么些年才得以一直存活着。如今我要这些已没了用处,圣女,便交给你了,若是有缘,或许我们还会再见的。”

“不要,不要。”

无忧不想这样,为什么,“二胖,我可以试试救你的。”

眼看着最后二胖的身体完全消失,与这天地万物融为了一体。

“圣女,再见。”

“二胖!”

无忧感觉心好痛,这都是为了什么啊!

无意瞥见了自己的手,看到上面浅红色的花瓣时,无忧愣住了,原来,是这样。

这一刻,她突然感觉,无痕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这个,十几万人的姓名,真的值吗?或许未来,还会再见的吧。

长呼了一口气,赤发被风吹起,师兄,你又在哪儿呢?

一步步地向外走去,刚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接下来,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去完这几个地方,会发生些什么?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出了这所谓的魔鬼崖,也看到了远处的炊烟,许是有人家吧。

无忧心中惦记着陌桐殇,怎么就又消失了呢。

“便宜师兄,你到底去哪儿了?”

无忧找了户人家休息着,又在这里等了几天,确定找不到陌桐殇之后,才肯离开。

无忧决定回星尘谷,她和师兄说好了的,要回星尘谷看看师父和师娘,或许她一回去,就能看见师兄了呢?

还有一段路就要到星尘谷了,看见前面的驿站,无忧停了下来。

“来杯茶。”

“来嘞!”

小老头端着茶水过来给无忧沏上茶水,又去忙活别的了。

“听说了吗?陌凉陛下被行刺了呢,还受了重伤。”

“嘘~小声点,这是你能说的吗?别忘了咱们这是在陌凉境内,小心被抓!”

“哎呀,这荒郊野岭的谁抓咱们,也不知道谁那么大的胆子。”

“可不是嘛,自从上次那事,陛下不顾百姓生死,民间早有人不满了。”



第二百三十章 引走士兵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活该。”

“反正百姓们只认对他们好的帝王。”

无忧在一旁听着,陌凉又出什么叉子了,好像自从师兄放弃了六王爷的身份之后,她就很少注意这边的事情了,现在想想,是不是应该让师兄回去?毕竟那是他的家,尽管,那个家里,他从未得到过父爱。

喝完一盏茶,无忧继续向前走去。

转角,快到星辰谷了,无忧突然听到了陌生的谈话声,还有很多的脚步声。

“应该快找到了吧。”

“谁知道呢,陛下突然派我们暗中寻找星辰谷,这欧阳宗师和连神医住的地方,我们每走一步,都要提心吊胆。”

“可不是嘛,我看着咱们应该快找到了吧。”

“唉?你说,六王爷真的还活着吗?咱们陛下这么大费周章的找。”

“我看陛下就是害怕六王爷威胁他的帝位,毕竟六王爷才是嫡脉。”

“傻了吧,陛下是你能说的?也不怕掉脑袋。”

无忧看着十几个人越来越往前走,前面就是阵法了,虽然能拦住他们,但这也就点明这里就是师父他们住的地方。

无忧心生一计,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粗布麻衣,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

将头发盘了起来,又撤下了一块布当头巾,蒙住了头发,又在脸上画了些什么,不一会儿,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娘形象就出来了。

无忧故意弯了些腰,地上随意捡了些柴胡绑在一起,扛在身上向前走去。

“喂,站住!”

有士兵看见无忧喊了一声。

无忧停了下来,转过身去,装作一副惊讶又恭敬的面孔,“兵爷?”

士兵上下打量着无忧,看到是看不出什么破绽,“你是什么人,这是要去哪儿?”

“俺是后面呢座山哩村民,家里娃子病唠,刚去镇上拿了些药,顺便捡些柴胡回家,兵爷这是要作甚?”

“在往前走是村子?”

“是哎!俺们山溪村山清水秀,可好嘞,兵爷们要是不嫌远,来俺们村坐坐不,俺家呢老母鸡可好吃嘞。”无忧做出一副热情的模样,盛情邀请他们去前面做客。

前面的士兵皱了皱眉,对一边的人说,“怎么前面还有叫山溪村的地方?不是说是什么神医住的地方么。”

另一人想了想,“的确是听说过一个叫山溪村的地方,莫非我们走错了路?”

“这位乡亲,你可知道附近有没有住着一对中年夫妻?或者是附近有什么药田一类的。”士兵觉得神医住的地方肯定有药草。

无忧皱着眉,仔细想着,“哦,兵爷说嘞是一个很美滴山谷吧,俺听俺男人说过。”

士兵眼中冒着精光,“可知在什么地方?”

无忧摸了摸后脑勺,“兵爷们好像来错地方了,俺男人是猎户,哈经常去镇子北边的山谷打猎,呢边野兽多,哈就是在呢边见过一个山谷,不过也不知咋滴,就是进不去,有一回啊,哈迷路了,还是一个男人给他带出来嘞。呢真是个好人儿内。”

无忧说的绘声绘色,当真把那些士兵都绕进去了。

“乡亲你真是个好人,谢谢你啊。”一个士兵满脸笑意。

无忧装作有些不好意思,“好嘞,你们要不要来俺们村子坐坐么,就翻过这座山就中。”

“不去了,谢谢大娘好意,我们就先走了。”

“你们注意啊,慢走。”

看着士兵们离去的身影,无忧忍不住笑了,继续向前走去。

不过话说,师父什么时候把这阵法都换了,有些不好走啊,这要是走不出去,不得被师父戳着脑门羞辱死。

许久,无忧终于看到了熟悉的景象。

细细能听到厨房有切菜的声音,这响声,师父说不定要炒胡萝卜。

无忧屏息走了过去。

“师父!”

突然一下子跳到厨房里,想要吓欧阳迟清一下子。

“好你个小兔崽子,非要把我魂给吓跑。”

欧阳迟清拿着刀就要追无忧,成天谷里冷冷清清的,他哪里经得住这么吓。

无忧没有动,闭上了眼睛,大喊,“师娘!师父要杀了我呀!救命啊!”

菜刀在空中悬着,也没落下来,听见连凌霜走来的声音,欧阳迟清立马转身回去切菜。

连凌霜赶了过来,看见无忧的身影,急忙走过去握住了无忧的手,“你这丫头,多久不回来看我们了,小没良心的。”

无忧能看的见连凌霜眼中的泪花,师娘把她当女儿宠,肯定很想她。

无忧抱了抱连凌霜,柔声说到,“这不是回来了嘛,还替你们赶跑了一堆扰民的家伙呢。”

“正好,一会儿有你想吃的胡萝卜,再让你师父给你炒个辣椒炒肉。”

无忧点了点头,“还是师娘懂我,对了,上次我走的时候腌的臭豆腐能吃了么?”

“能!”欧阳迟清笑了,“那么臭,就你吃的下去。”

“哎呀,那也就闻着臭。”

正午,三人围坐一桌,开始吃起了饭,无忧突然严肃起来,盯着欧阳迟清的嘴巴看,“师父,你怎么了?”

“什么我怎么了?”欧阳迟清有些疑惑。

“师父你张嘴我看看你舌头。”无忧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连凌霜也有些疑惑,“忧儿,你师父怎么了?”

只见欧阳迟清乖乖张嘴的时候,一块臭豆腐突然塞到了他的嘴里。

“唔。”

“别吐别吐你嚼嚼。”无忧憋着笑。

连凌霜也被逗笑了,宠溺的看着无忧,“你啊。”

欧阳迟清没办法,只得嚼了两口,把臭豆腐咽了下去。

“怎么样?好不好吃?”无忧一脸期待。

“别说,还真不错。”

大型打脸现场,欧阳迟清也不脸皮儿厚,又夹了一块,放到了嘴里,“真香。”

许久,欧阳迟清想到了无忧已经去过隐族了,便问,“隐族那边怎么样,你爹,他还好吗?”

无忧牵强地笑了笑,淡淡地说,“我爹,他不在了。”

连凌霜在桌子底下碰了碰欧阳迟清的腿,眉头皱了一下。

无忧随即笑笑,“没事儿,我们吃饭,对了,你们知道吗?我学到了云影步呢,还有百花杀的曲子,还有别的好多好多。”



第二百三十一章 江山为聘

看着无忧如此开心,连凌霜也便满意了,可心中也是明白的,这孩子报喜不报忧,就是怕他们担心。

“对了,殇儿呢?”

“我也不知道师兄去哪了对了,师父,陌凉出什么事儿了,我来的时候官兵都快找的这里了。”

欧阳迟清眸子一沉,“都要找过来了?看来那些阵法要重新弄一下了。”

“陌桐辛被行刺了,他还一口咬定是你师兄刺伤的他,全国大范围搜捕殇儿,估计是怕了。”连凌霜解释到。

“那什么不顾百姓生死又是什么事情。”无忧想起来的时候听说的事情。

“你不是现在势力不小吗?”欧阳迟清调侃到,“这些小事儿都打听不到?”

无忧苦笑,是啊,她的确一堆势力,但好像她自己也很少下达有什么都得禀报她的命令。她自己成天来无影去无踪,手下的人估计都跟不上她的脚步。

“师娘~师父不说,你说嘛。”

连凌霜一脸无奈,“前些日子,有个城池爆发了瘟疫,朝廷一开始还派了人太医去诊治,结果半月过去了也没有解决办法。我知道这事儿是因为有个朋友住在那座城里,他来找我求助的时候,说是已经封城了,他偷跑出来的。等到我跟他回去的时候,整座城,已经不在了。”

说着,连凌霜还叹了一口气,医者仁心,一座城的人命,她怎能不心疼。

“什么叫不在了?”无忧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陌桐辛下令烧毁城池,一个不留。”

一直沉默着的欧阳迟清说了一句,眸子里愤怒,无奈,遗憾交加。

无忧怔住了,烧城,呵,真是狠心啊。

“这事儿激起了民愤,陌桐辛还口口声声为大局着想,这就是草菅人命,就不能等你师娘么。”欧阳迟清气得拍了一下桌子,“殇儿就应该把这本属于他的帝位夺回来。”

连凌霜点了点头,“皇帝哪儿有那么好当的,我倒是希望殇儿一辈子就这样无拘无束。”

“我这不是心疼百姓嘛。”

无忧看着两口子斗嘴,被逗笑了,“你们别斗嘴了。”

“走走走,忧儿,我带你去看看我新研制的药,让你师父刷碗。”

“好嘞!”无忧站起了身,调皮一笑,“师父,刷干净哦。”说着,跟着连凌霜去了药房。

欧阳迟清无奈摇了摇头,家里男人没地位啊没地位。

跟着连凌霜来了药房,无忧问,“师娘,你弄了点什么药?”

“快瞧瞧这个。”连凌霜拿了一个小瓶子给无忧,“闻闻。”

无忧有些疑惑,试探着打开了盖子,闻了闻,突然开始猛打喷嚏。

“阿嚏!阿嚏!师娘!阿嚏!这是,阿嚏什么!”

“哈哈。”连凌霜赶紧给无忧闻了闻另一个瓶子,“怎么样,不错吧。”

无忧眼泪都出来了,拿手帕擦了擦,“师娘,你变了。”

连凌霜笑得肚子疼,“我跟你说,这一小瓶散播到空气里,房源一里地的人都得打喷嚏,更别说你吸了那么一大口。”

无忧撇了撇嘴,“还有别的么。”

“有,你再看这个。”连凌霜又拿出了一个瓶子,“你打开看看。”

无忧拨浪鼓似的摇头,她可不敢。

连凌霜自己打开了瓶子,自己竟然喝下去了一口。

“唉?师娘!”无忧害怕是什么不好的东西,怎么能亲身示范呢。

“没事儿没事儿。”

无忧愣住了,刚刚说话的男人是谁?

“这个是能变声的药。”

连凌霜又说了一句。

无忧惊讶地长大了嘴巴,眼里冒着星星,“哇,还能这样啊。”

之间连凌霜拿出了个东西,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你看着我的喉结。”

然后连凌霜又开始说话,那个假喉结竟然还一动一动的,就跟真的一样。

无忧眼里冒着光,“这,这也太逼真了吧。”

“这算什么,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连凌霜开始一个个的给无忧介绍这些日子她研究出来的新东西,不知不觉一下午就过去了。

“师娘,你怎么突然开始,开始这样了。”

“哪样?”

“就,就不正经了。”

“都是给你准备的,知道你喜欢。”

“嘿嘿,”无忧抱着连凌霜的手臂,“就知道师娘你疼我。”

“好啦,走,去吃饭,你师父估计都等久了。”

无忧点了点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时间过得可真快。

夜晚,无忧在外面的摇椅上躺着看星星,山谷里的星辰还是那么好看。

也只有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无忧才会去有心思想一些事情。

“正要换季呢,想生病?我不在你就不会照顾自己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无忧睁开了眼睛,开心地笑了,“就知道你会出现,跑哪儿去了。”

陌桐殇坐到了一旁,宠溺地笑了,“你听说了什么,我就做了什么。”

无忧惊讶,“为什么呢?”

“看不惯罢了,没打算真的杀他。”陌桐殇嘴角带着有些无奈的笑容。

无忧了然,这陌凉的江山有一半是童家打下来的,如今落到陌桐辛手中,还发生了烧城这样的事,对百姓太不负责任了。

无忧点了点头,“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陌桐殇宠溺地摸了摸无忧的头,“若是我想做些什么,你也会支持我吗?”

“不就是皇位么,你以前也就是不在乎,你想要的东西哪有得不到的。陌桐辛在你面前就是个渣渣。”

“忧儿,等我带着陌凉的皇位跟你求婚,以江山为聘。”

“噗,”无忧被逗笑了,“你这是把我往坑里拐,说好的陪我看遍世间风景,怎么又成江山为聘了。我若是想要江山,媞月不也是我的么。”

无忧也不过是随口说着,但陌桐殇却记在了心里,“好,先陪你看风景,再说别的。”

“我就说说,百姓都是人命,我也放不下,放开手脚去做吧,到时候给我和无尘当后盾。”

提起无尘,陌桐殇有些头大,他这小舅子可不好哄,还是个姐控,以后肯定会是他娶妻路上最大的障碍,看来要好好想个法子了。

无忧若是知道此刻陌桐殇想的东西,肯定会笑,在她眼里,无尘就是天下最乖巧的孩子。



第二百三十二章 钟乳石洞

“天色不早了,你是不是该睡美容觉了。”陌桐殇轻弹了一下无忧的脑门。

“唔~又打我。”无忧揉了揉脑门,“那我去睡觉,明早你叫我起床。”

“好。”

无忧一步三回头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却不知道,什么喊起床,竟然又让她睡到了自然醒。

等到日上三竿时,无忧才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入眼就是那张让她都嫉妒的俊脸,瞧瞧这皮肤,吹弹可破。而且不是那种阴柔的美,陌桐殇还是很有男子气概的。

“几时了。”无忧嗓音有些沙哑,“咳咳,”清了清嗓子。

“午时了。”陌桐殇淡淡地说。

无忧“嗖”得一下坐了起来,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有些埋怨地说,“为什么不喊我。”

“喊了呀,你不醒,怎能怪我?”陌桐殇嘴角带着无辜的笑容。

无忧白了一眼,“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早饭都丢了呢,都怪你。”

陌桐殇轻弹无忧脑门,“你个吃货,大不了午饭多吃点。”

“暴饮暴食对胃不好。”

无忧句句在理,陌桐殇也拿她没办法。

“走吧,今天天气不错,吃完饭带你去后山。”

无忧一听,总感觉有什么好玩的在等着她,麻溜得下床洗漱,然后去吃饭。

又是欧阳迟清做饭,陌桐殇趁着最后又去炒了个西蓝花。

无忧很开心,“就知道师兄懂我,最喜欢吃师兄做的饭啦!”

欧阳迟清不干了,吹胡子瞪眼,“我辛辛苦苦伺候你,你还不喜欢,得,今天你只能吃西蓝花。”

“好啦,怎么最近越发小孩子脾气了。”连凌霜无奈,给无忧夹了几块牛肉。

“谢谢师娘!”无忧挑衅地看着欧阳迟清,吃得有滋有味,“啊,师父做的饭真好吃。”

“白眼狼。”欧阳迟清笑了两声,这才被哄好。

一顿饭,其乐融融,有说有笑。无忧在这里,真的可以无拘无束。

饭后,陌桐殇拉着无忧的手去了后山。

“对了,殇,在琰山魔鬼崖你发生了些什么?一直都没有找到你。”无忧才想起来,这些事情她还不知道。

陌桐殇回忆着,“看着你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后来我也昏了过去。做了挺长的一个梦,醒来之后,便看见那个黑袍人,他说你很安全,让我先离开。”

无忧微微颔首,“你倒是放心我。”

“他说,若是我继续在这里,会影响你的生命安全。”

“原来是这样,然后你就听说了陌桐辛下令烧城的事情,然后趁着他在外面,对他进行了行刺,故意暴露了些身份,让他分神,让他害怕。”

“全对,我家忧儿就是聪明。”陌桐殇一脸宠溺,“那你呢?最后有没有见到黑袍人?”

“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我也说不清楚,黑袍人算是一个故人吧,不过,他消失了,但我总感觉未来还会再见面。”

两个人一路向前走着,树木郁郁葱葱,还不时地传来鸟叫声。

看着那边松树上的小松鼠,像是对他们在行注目礼,无忧被逗笑了。

这种场景,仿佛又回到了十岁左右的时候,如今她都及笄了,成大姑娘了。

陌桐殇带着无忧一直向前走着,又来进了一处山洞。

进去之后,无忧发现竟然有灯光,而且看着照射的石壁是彩色的,“以前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个地方?”这里的路线她也没有什么印象。

向里走去,能看到石笋和石柱,火光打在上面,五颜六色,仔细看着,上面还有雕刻,真是巧夺天工。

无忧被迷了眼睛,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雕刻是师父闲来无事弄得,想着你应该会喜欢。”陌桐殇解释到,看着无忧如此欣喜,也就不枉他们一片心意了。

“喜欢喜欢。”无忧点着头。

“前面还有惊喜。”陌桐殇引着无忧继续向前走去。

不一会儿,无忧好像听到了泉水的声音,路过拐角,便看到了这幅场景。

头顶岩石都没有了,露天景象,下面一口温泉,还在冒着热气,睡清澈透底,还能看到泉低一直咕咕外冒的泉水。

“这里是一出天然温泉。”

“我知道,”无忧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温泉水。

现在这个季节,不冷不热,若是泡温泉,肯定别有一番滋味。

当着陌桐殇的面,无忧就开始脱外袍。

“你要做什么?”陌桐殇愣了一下。

“想什么呢。”无忧无奈笑笑,最后穿着里衣,顺带挽起了头发,脱掉鞋袜走进了温泉里。

“殇,你也来。”无忧向陌桐殇发出了邀请,反正也是都穿着衣服,也没什么的。

陌桐殇点了点头,脱掉外袍走了进去。

一沾水,白色的里衣紧紧贴在了陌桐殇身上,显现出了他线条完美的身材。

无忧看着他的肌肉,再加上那张脸,撇过了头,真是,太养眼了,看就看饱了。

陌桐殇被无忧地举动逗笑了,“如何?为夫身材可还满意?”

无忧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后来才发现,陌桐殇说的是为夫,然后便红了脸。

心中记恨不过,无忧向着陌桐殇撩起了水花。

陌桐殇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水,“调皮。”

接下来,好好的俊男美女温泉图变成了幼稚男女戏水图。

水花四溅,无忧的头发都湿了。

突然脚下一滑,无忧猝不及防,向后倒去。

陌桐殇眼疾手快搂住了无忧的腰,可因为他太着急,脚下也打滑了。

两个人呢一起倒在了水里,捡起了水花。

一串泡泡从无忧嘴里冒出,无忧用手捂住嘴巴,赶紧向上浮去,小脑袋漏了出来。

温泉里两边水不深,中间就有些深了,两个人一起向着水浅的地方游去。

无忧埋怨的小眼神,“都怪你,便宜师兄。”

“好好好,是我的脚滑,才让你摔倒。”陌桐殇看着有些狼狈的无忧,眼神里满是宠溺。

无忧这下不敢闹了,乖乖靠在一边好好享受着美好的温泉。

“师兄,你打算怎么办?”

陌桐殇自然知道无忧问的是什么。



第二百三十三章 厨房小白

“你那小脑袋瓜,就不用知道这些了。”

无忧撇了撇嘴,“别受伤就行,不然还得我给你治。”

“那要是受伤了怎么办。”陌桐殇小心翼翼地问到。

“嘿嘿,我的招数嘛,你可以试试。”

看着无忧一脸坏笑,陌桐殇感觉后背发凉,“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这还差不多。”无忧点头。

半个时辰过去了,无忧感觉浑身舒爽,站了起来,“再泡下去,身子该散架了。”

陌桐殇看着身材玲珑有致的无忧,撇过了头,“好啦,那边石头后面有早准备好的衣服,你先去换了吧。”

无忧点了点头,准备的倒是挺充足,干爽衣服都有。

走上了岸,白滑的脚丫踩着石头,走了过去。

石头正好能挡住无忧的身体,不一会儿,无忧就穿好了衣服,等到他出来时,发现陌桐殇已经穿戴整齐了。

“你怎么这么快?”无忧惊讶。

陌桐殇嘴角上扬,“走吧,我们回去,也玩了半天了。”

无忧点了点头,“嗯,这几日你有什么打算吗?”

“陪你。”

无忧嘴角隐藏不住的笑意,点了点头,“要不要比赛打猎。”

“都好。”

“不准让着我。”按照以往的经验,师兄总会给她放水。

“咕咕。”

空气安静了,有些尴尬,无忧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下了头。

“小猪。”陌桐殇轻弹了一下无忧的脑门,“就知道吃。”

“走了这么多山路,肯定会饿的嘛,你背我。”无忧噘着嘴,伸出了手臂。

“好好好,背你。”陌桐殇走到无忧跟前,弯下了腰,让无忧趴了上来。

一路上,无忧靠在陌桐殇暖暖的后背上,“你多久没背过我了。”

陌桐殇回忆着,“好久了吧,不对,也没有太久。你比以前重了。”

“我沉了?”无忧有些不开心,“不行,不吃饭了,我要减肥。”

“减什么肥,你都这么瘦了,这会儿抱着都硌手,多吃点,再长胖点。”陌桐殇皱着眉头,苦口婆心地说着。

无忧眨了眨眼,“我硌手?明明人家该有肉的地方也都有肉好不好,哼。”

“乖。”

无忧妥协了,她对乖这个字真的没有抵抗感,每次一听陌桐殇说这个字,她总会软下来,就跟拔了刺的刺猬一样。

回了住的地方,无忧下来,“师父,师娘,我们回来啦!”

结果无人应答,“师父。”陌桐殇喊了一声。

寂静无声,无忧感觉很不对劲,赶紧跑到屋里去看了看,只见桌上有一信封。

“出门,勿念。”

陌桐殇接过来看了看,“是师娘的字,估计是师父嫌你吃得太多,带着师娘出去避避风头。”

无忧无奈,“出去也好,这里就是你和我的天下啦!”拽住了陌桐殇的衣袖,“殇,你给我做饭,好不好?”

看着无忧水灵灵的眼睛,陌桐殇点了点头,“师父不在,总不能让你饿着。”说着,便走向了厨房。

“我帮你洗菜!”无忧也跟着走了过去。

陌桐殇点了点头,“也好,顺便教教你怎么做饭,以后你也可以自己做。”

无忧刚打算反对,后来想了想,点了点头,“好。”

厨房里,陌桐殇手把手教给无忧怎么切菜,切丝。

看看案板上的胡萝卜,这哪里是胡萝卜丝,这分明是胡萝卜条。本来就不好炒熟,这么粗,难道要生着吃吗?

“罢了,我来切,一会儿你来炒。”陌桐殇接过了刀,刀工娴熟,不一会儿胡萝卜条变成了胡萝卜丝。

无忧看着一脸认真的陌桐殇,真好看。

放上了锅,看着锅里的水被蒸发完,然后无忧倒了些油。

等到把葱花胡萝卜丝都放进去,无忧开始拿着铲子翻动起来。

等到闻到糊糊的味道时,陌桐殇的脸都黑了,他不过就是离开了一下,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赶紧把锅端了下来,看着一脸无辜的无忧,陌桐殇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人家,人家也不知道怎么就糊了。”无忧两个食指搅弄着衣服,小声地嘟囔着。

“罢了,你出去吧。”陌桐殇当着无忧的面,把炒糊了的胡萝卜倒掉,刷了锅,又重新开始切菜。

无忧离开了厨房,嘴角却是带着笑意,想让她自己学会做饭?她只会煮面吃,别的,她也会,就是不愿意做。做饭这种事情还是让师兄来吧。

陌桐殇是知道无忧心里的那些小九九的,但是,自己的心尖宝贝,就得自己宠着。不愿意做饭没关系,以后他做就好。师父不也是吗,给师娘做了一辈子饭了。

无忧在外面坐着,手里拿着书,是一本野史,倒是也挺有趣,看的津津有味。

半个时辰已过,陌桐殇把饭菜都端了出来。

素炒胡萝卜,宫保野兔,糖醋荷藕,鲜蘑菜心,还有排骨冬瓜汤,再加米饭。

“就咱们俩人,就这几道菜,凑合吃吧。”

无忧拿着手帕给陌桐殇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辛苦,爱你。”

陌桐殇愣了一下,抬眸看着无忧的眼睛,他刚才听到了什么?不是错觉么?

“爱你。”无忧微微一笑,然后低头看着这些菜,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也丝毫不顾形象,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陌桐殇会心一笑,印象里,这是忧儿第一次对他说这几个字,感觉,真的很好,虽然可能是对这些菜品说的。

无忧大口大口地吃着饭,真的是,“殇,你不做厨师真的是可惜了,等以后我们有机会,就开一家小饭馆,你当厨子,我做老板娘。”

陌桐殇给无忧又盛了一碗汤,“慢点吃,别噎着。”

无忧端起碗来喝了两口,“为什么外面喝得冬瓜排骨汤最会很腻,而且那个排骨肉有点柴。”

“你知道这些和没有用,吃完饭去溪边走走,不然吃这么多消化不来。”说着,陌桐殇又给无忧夹了一些素菜,“多吃素,身体好。”

无忧看了看眼前的肉,点了点头,只得讪讪缩回了筷子,开始吃碗里的素菜。



第三百三十四章 冒充

她本就是一个无肉不欢的人,但是蔬菜也是喜欢吃的,毕竟要营养均衡。

“殇,我想吃牛蛙。”

“额,”陌桐殇愣了一下,随即又说,“好,等我给你抓几只。”

无忧满意地点了点头,“我要吃炸的牛蛙,放胡椒粉什么的那种。”

“嗯。”陌桐殇无奈,无忧真的是跟其他女孩子不一样啊,只要能吃的,做出来好吃的,不管是虫子蚂蚱还是蛇,无忧都可以下得去口。

又过了几日,无忧感觉自己胖了好几斤,等到欧阳迟清和连凌霜赶回来,无忧的的脸上都有了些婴儿肥。

连凌霜很是满意,原本她就心疼无忧,总觉得无忧太瘦,这不,终于长了点肉。

夫妇两人带回来了一个消息,到是把无忧惊到了。

陌桐辛发出消息,说是六王爷陌桐殇没死,只不过当初被高人救走了。

陌桐殇无奈,这理由,他还真没想到陌桐辛会这么说,看来还没有太傻。

两人决定出谷去永日城看看,陌桐殇带上了面具,无忧也把发色换成了黑色。

一路向北,到了永日城,无忧先是听说了“小战神”邢容沐,这个小姑娘倒是挺厉害的,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郡主。

“殇,你知道这个小姑娘吗?”无忧对邢容沐这个郡主很好奇,巾帼不让须眉。

陌桐殇点了点头,“嗯,不过我倒是疑惑,陌桐辛为何会发现她。”说着,他的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

无忧疑惑,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呢?“她是不是很厉害。”

“那孩子,还有一层身份,是地下黑手堂的堂主。”

无忧惊讶地张开了嘴巴,黑手堂,这个她是听说过的,谁又能想到,堂主竟然是个顶多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如今的无忧也是不清楚自己的弟弟跟这个邢容沐认识的。

“陌桐辛需要一个人来做这些事情。”

突然,听到了路人说话。

“听说了吗,咱们六王爷已经回来了。”

“好像是呢,不是都已经回到原来的六王府了吗?”

“看来陛下和六王爷还是兄弟情深的,不然怎么会原先以为王爷死了,还要重建六王府。”

“可不是嘛,不过王爷倒是一点都没变呢。”

“你见过王爷了?”

“哪有,我表哥在王府当值,他说的。”

“王爷回来了,现在我们又有郡主,又有王爷,真好。”

“希望王爷能好好辅佐陛下吧。”

无忧疑惑,六王爷不就在她眼前么,怎么就回王府了?

陌桐殇看了无忧一眼,两人对视,微微颔首,都了解了对方的意思。

出现了一个假冒的人。

“等晚上去看看吧。”无忧很好奇,陌桐辛会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假扮师兄。

“好。”

夜晚,凉风习习,两个人换上夜行衣去了六王府。

看着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布局,环境,陌桐殇无奈摇摇头,这里,或许已经成为过去了吧。

无忧拉住了陌桐殇的手,“放心,有我。”

两人避过巡逻的人,直接去了卧房。

被训练了这么多年的左颢耳朵微微一动,外面有动静,推门走了出去。

四处张望,除了府上的人,也并未看见其他人。

眼神撇到了一旁柱子上的飞镖,又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是什么人留下来的?上面好似还有字条。

而躲在暗处的无忧和陌桐殇,看见了左颢的脸都有些惊讶。

左颢拿着飞镖回了屋里,关上了门。他也并未打算派人去找扔飞镖的人,既然留了字条,那就是做好了不会发现的准备。

两人已经看见了左颢的脸,目的达到了,都离开了这里。

而左颢打开了字条,看见上面的娟秀小字,有些疑惑,这是谁写的?

“王爷,后日辰时,东湖湖心舟见。”

脑海里回忆着他的资料库,左颢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离无忧来陌凉干嘛,而且还邀请他游湖?不对,是邀请陌桐殇游湖,他现在就是陌桐殇。

难道传闻离无忧喜欢陌桐殇是真的?这就有点复杂了。

想到这里,左颢直接进了皇宫。

而此时的无忧和陌桐殇已经回到了住的地方。

“果然没猜错,陌桐辛真是出的一步好棋,不过接下来,就要钻进我的套子里了。”无忧一脸不屑的笑容,这种耍人的感觉,真好。

陌桐殇轻弹了一下无忧的额头,“说好了我自己来的,怎么成了你下手了。”

午后嘿嘿傻笑,“这不是习惯了嘛,况且这种把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快感还是让我来体会一下吧,反正你都习惯了。”

无忧想着自己的计划,嘴角的微笑就没有消失过。

陌桐殇无奈,“只要不危及你的自身安全,都可以听你的。”

“吧唧。”一声,陌桐殇俯身蜻蜓点水似的碰了一下无忧的唇,“乖。”

无忧愣在了原地,随即推着陌桐殇往外走,“快点回你的房间睡觉,困死了。”

陌桐殇豆腐也吃到了,乖乖回了隔壁他的房间。

皇宫内。

“你说离无忧来了?”陌桐辛有些惊讶,但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好像听说,离无忧不是怎么还在赤延吗?

莫非,真的是因为听说了陌桐殇没死的消息?呵,女人啊女人,真是高看你了,不还是毁在男人手里吗。

“对,我以前见过离无忧的字体,绝对不会认错。”左颢信心十足。

“好,那你就按时间去敷衍,记得不要让朕失望。”陌桐辛掩饰着内心的喜悦,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左颢点了点头,“任我解决吗?”

“对,别玩死,最后留一口气给朕审问用,记住小心,毕竟她可是小神医。”

“诺。若无他事,属下告退。”

“以后在朕面前自称本王,也不用这样唯唯诺诺,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叫什么名字,你就是陌桐殇,知道吗?”

左颢点了点头,“臣弟知道了,皇兄确定要让臣弟享受这一切。”

“自然,好好表现,好处少不了你的。”

左颢带着渴望离开了,晚上大家都好好休息,太累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烤肉

无忧沉默,脸皮挺厚的,这种话他也说得出口。

“好。”无忧假装深受感动的样子。

“太好了。”左颢很高兴,紧紧握着无忧的手。

无忧抽出了自己的手,“师兄,都出汗了。”

左颢看了看无忧的手,真的都冒出汗了。无奈笑了笑,“怎么也没有船夫?你自己划过来的吗?”

无忧摇了摇头,“船本就在湖心,我用轻功飞过来的。”

“那一会儿我划船回去,我们先去看看风景。”左颢走出了船舱,拿起了船桨,开始向着远处驶进。

无忧也起身走了出来,坐到了船边,拿出了赩影箫,开始吹奏起来。

一直在岸边的陌桐殇听到了无忧的萧声,看来是安全的,附近人不少,他也没办法现身,左颢那家伙应该不会对无忧做什么的吧。

看着渐渐远去的小舟,陌桐殇还是放不下心中的担心,深呼了一口气。

看着两岸的风景,无忧俨然忘记了左颢还在,一遍吹着曲子,一边欣赏美景。

左颢看无忧入迷的样子,也未在意,看着周围的景色,丝毫没注意到无忧吹的是什么曲子,他也没有了解乐理。

无忧撇了一眼左颢,嘴角勾起了微笑。

一曲终了,无忧收起了赩影箫,“师兄,我们去前面岸上吧,上次去那里,我们还在树下埋了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还。”

左颢微微皱眉,看来他知道的事情太少,这样下去肯定会露馅的,他得找个理由掩饰过去。

“好,不过,我都不太记得了,好像以前的很多东西都忘记了,只有零星的记忆。”

无忧点了点头,“伸手,我帮你看看。”说着,不等左颢反应过来,无忧就握住了他的手腕,给他把了把脉。

左颢见此也没有反抗,也并未注意到已经爬进自己体内的蛊虫。

“师兄,辛苦你了。”

左颢摇了摇头,摆弄船桨,将船停到了一边。

无忧走了下来,看着这熟悉的场景,上次来还是两三年前呢,现在看着,重游旧地,感觉很好。

无忧并未打算去找当初他们两个埋着的东西,笑了笑,“我也找不到了,等以后想起来再说吧。”

左颢舒了一口气,“也好,过来,带你去一个地方。”

无忧点了点头,跟着无忧向前走去。

经过浅滩,无忧看着这清凉透底的水,突然好想光脚下去踩踩,可是看了看左颢,还是算了吧。

在陌凉,女子的脚是不能给男人看的,不然就相当于被看见了。

踩着小石块走了过去,无忧看到了前面瀑布旁的石堆,仔细一看,中间放着一堆火石,还有一旁的许多石材。

无忧眼前一亮,这是,要吃烤肉吗?

“知道你喜欢吃,特地为你准备的。”左颢看得出来无忧的开心,可能他能准备的也就这些简单的烤肉了。

无忧点了点头,怎么办,不想跟左颢一起吃怎么办?

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主意,衣袖下的手突然扔了一些药末。

微风吹来,无忧皱了皱眉,眯了眯眼,“师兄,是有什么东西烤糊了吗?”说着,还揉了揉鼻子。

做好看了一眼火石,还没着啊,回头看无忧,只见无忧好像有些没站稳。

“师兄,有,有迷烟。”说着,无忧直接晕倒了过去。

左颢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感觉头一阵疼痛,失去意识也晕倒了过去。

片刻,无忧睁开了双眼,看了一眼晕在一边的左颢,忍不住笑了,乖乖躺着吧。

“出来吧,便宜师兄。”无忧说着,只见从远处林子里走出来了一个男人。

陌桐殇面色有些阴郁,走到了无忧身边,“他碰你哪儿了。”

无忧眨了眨眼,有些害怕,师兄怎么这么凶。

无忧伸出了两个手,小声嘟囔,“手。”

陌桐殇叹了口气,“跟我来。”说着,向着一旁的水流走去。

“蹲下。”

“哦。”

无忧乖乖蹲下。

陌桐殇无奈,帮无忧把裙摆撩了起来。然后开始给无忧洗手,还拿着一些香草,很是严肃认真。

无忧被逗笑了,突然玩心大起,捧起一把水向陌桐殇撩去。

衣衫被打湿了些,陌桐殇无奈,“再闹不给你烤肉了。”

无忧了立刻端正了态度,“遵命,主子。”

陌桐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好了,坐到一边等着吧。”

无忧开心,脱掉鞋袜,免起裤腿在水浅的地方玩了起来。

她也不担心附近有没有别的人,反正师兄既然来了,那说明他肯定把周围的人都清理了。至于那边昏迷的跟死猪一样的左颢,更是不可能醒来的,无忧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有信心的。

陌桐殇一边烤着玉米,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独自一人玩的开心的无忧,还要感谢左颢提供的这些食材。

不一会儿,无忧也累了,寻着玉米的香甜味就走了上来。

脚丫还是湿的,无忧坐到了一旁的石头上,“殇,给我扎一个玉米。”

陌桐殇拿着筷子穿起了一根玉米,走到了无忧面前。

“给。”把玉米递了过去,“小心烫。”然后拿着干布开始给无忧擦脚丫。

看着这外表有些烤焦的玉米,无忧眼里闪着星星,轻轻咬了一小口,张嘴哈着气,“呼呼,好烫。”

入口淡淡的焦味还有玉米甜甜的香味,哇,简直绝了。

“好甜。”无忧开心得不得了,忍着热气也要吃着。

看着无忧脚丫也干了,陌桐殇起身又去烤别的东西。

这次一次性放了很多,有鸡翅,鸡腿,肉串,熏肠,还有韭菜,油麦。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等到无忧吃完手上的大玉米,那些东西也都烤熟了。

无忧闻着肉味都要流口水了,到后面吃玉米吃的很快,就是为了早些吃上肉串。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好,“刚才应该先吃肉的,玉米很管饱,但是我还能吃。”

陌桐殇笑了,“别撑着。”不过想了想,无忧何时撑到过?

两个人吃了起来,有滋有味,陌桐殇也只是吃了几口,全程一直在看无忧吃。

最后又加了羊肉串,这下无忧是真的吃饱了,好开心。



第二百三十七章 百家宴

“殇,我记得好像快中元节了对不对。”

“嗯,城外村子里有篝火晚会,晚上带你去。”陌桐殇知道无忧喜欢这些热闹的东西。

无忧一听篝火晚会,来了兴致,“对,我记得,还有百家宴对不对。”

陌桐殇笑了,“嗯,第一次带你去的时候,你喝那个米酒都上头了,还非说自己没醉,最后把你扛回去的,大半夜不睡觉去后院看鸡。”

无忧低下了头,“哪儿有,怎么会,好吧,我承认我不能喝酒。”

陌桐殇看了一眼那边的左颢,“来人,把他带走。”

只见出现了两个蒙面人,扛起左颢就走了。

“走啦,我们也走,不然这出戏没法演了。”

无忧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想到晚上,“不行,等回去我得走动走动,不然晚上吃不下了。”

陌桐殇宠溺地笑了笑,“乖,走啦。”

两个人向岸边走去,无忧听着后面汀堂咣当的声音,忍不住笑了。师兄应该是找了人,把烤肉现场伪装成了作案现场,这下就算后面左颢派人来差,也不会怀疑的。

回了岸上,无忧洗了一个澡,又换了一身一模一样的衣服,稍微弄皱,弄脏了些,然后假装昏迷在了左颢的旁边。

等到左颢的人得到消息来救他时,他先醒来,又喊醒了无忧。

“师妹,师妹。”左颢不是没有想过是不是无忧找来的人来试探他,结果一看这个样子,看来是另有其人。

无忧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扫视了一下四周,“这里,是哪里?”

左颢摇了摇头,“我们被抓走了,我的人刚找到我们。”

无忧沉默了,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思考了一会儿,“我好像知道是谁了。”

无忧谈了一口气,“对不起师兄,是我连累你了,这应该是我的仇家。”

左颢微微蹙眉,“仇家?”

“对,当初江湖上有一个世家找我求我救人,因为一些原因,我没有救他,他们便记恨上我了。”无忧没有瞎编,这是事实,只不过那一家因为作恶多端,修炼邪术被灭门了,当然这事儿左颢是不可能知道的。

左颢点头,“没关系,有没有受伤?”

无忧摇了摇头,“没有,你呢?”说着,好像突然看到了左颢蹭伤的手背。

装作有些心疼的样子,拿出药给他轻轻涂抹着,“疼不疼?”

左颢摇了摇头,沉浸在无忧的温柔乡里,“师妹,你住在哪儿,我派人送你回去休息。”

“好。”无忧答应了,不离开怎么赶去篝火晚会?

回到住的地方,无忧把人打发走了,转身进了内室,看见早早在此等候的陌桐殇,无忧甜甜地笑了,“走吧,我们去百家宴。”

等到到了外面的那个寨子,一进去,无忧就已经感受到了乡亲们的热情。

两人都是微微易过容的,这里本来也很偏僻,城里人是不回来的,也不用担心被认出来。

很高很高的一座高塔,上面挂着一副牌匾“侗清鼓楼”。看起来有十五六层高的样子,但其实能爬上去的只有两层楼。

鼓楼里摆满了整整三大排桌椅,各户的村民都坐在了一起,一家端出几道菜来一起享用。

无忧和陌桐殇坐了下来,开始吃起了百家宴。

百家宴很欢快,大家没有那么多讲究,每张桌子上摆的饭菜也不一样,大家都可以流动着吃。

还有这边自己酿的米酒,喝起来微辣带着一点点甜,但是喝过的人都知道,后劲儿有一些大。无忧这么不能喝酒,当初长了一点就醉了。

烤鸭,炒南瓜,芹菜炒牛肉,玉米肉汤,冬瓜汤,炒豆腐,酸菜肉,炒腊肉,青椒炒肉,南瓜饭……

很普通的饭菜,无忧吃的高兴得像个二百斤的胖子。

这里民风淳朴,每个人都很热情,这不,穿着寨子服装的婶子们开始劝酒了。

陌桐殇无法幸免于难,被几个婶婶轮流递被子劝酒。

无忧在一旁笑的开心,却是不小心,接过了一个酒杯,一口气闷了半杯。

陌桐殇没有看到,挡不住婶婶们热情,喝了好几杯。

不一会儿,乐器的声音响了起来,只见婶婶们拿着酒壶站在了陌桐殇的面前。

无忧很识趣儿,递过去了一个大碗。

一个个酒壶摞在了一起,一个往一个里面从高到低的倒酒,这就是高水流水。

婶婶们一边倒酒,一遍唱着敬酒歌,伴随着乐声,好不快活。

无忧看着差不多了,好几碗米酒了,婶婶们也都停了下来。

陌桐殇擦了一下嘴巴,又吃了几口菜,看着婶婶们跟别人玩起来,很开心。

“你喝酒了?”闻到无忧身上的酒味,陌桐殇皱起了眉头。

无忧点了点头“嗯,婶婶太热情了,没关系,我现在完全没有醉的感觉。”

陌桐殇无奈,看来接下来他的眼神不能离开无忧了。

百家宴结束,大家把长椅都搬到了外面的台阶下,准备看节目。

只见十几个寨子里的人穿着他们特有的服装,背着特有的侗清琵琶站成了两排。

“吓~啊哈哈嘿~咿呀哈哈嘿~星子屋闷~男女进屋~啊哈哈嘿……”

侗清特有的歌曲,别有一番风味。

婶婶们穿的服装,上面有很多的银饰,后来又跳了竹竿舞,发出了悦耳的声音。

陌桐殇一个没注意,无忧竟然跑上去和人家一起跳竹竿舞。

欢声笑语,忘却一切的烦恼,无忧真的很开心。

看着缓缓升起的篝火,大家围成了一个圈圈,开始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好不快活。

看着陌桐殇跟不对的步伐,无忧笑得肚子都快岔气了。

陌桐殇看着无忧这么开心,也乐得出些洋相。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天上的月亮又圆又亮,还有很多的星星。

无忧突然很想哭,好像是很受感动,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快乐,却又想哭。

抬起头,仰望星空,看着时而蹦出的火花,无忧释怀了,现在开心不就好啦!

最后篝火渐渐熄灭了,村民们玩了一晚也都回了自己的家,伴随着月色睡了过去。



第二百三十八章 醉酒

回到了住的地方,无忧感觉脑袋沉呼呼的,“师兄,睡不着。”

“一身酒味,先去洗个澡。”陌桐殇无奈,帮无忧准备好了洗澡水。

无忧感觉自己也没什么问题,点了点头,把陌桐殇轰了出去。

洗澡的时候,无忧突然感觉有点晕晕乎乎的,晃了晃脑袋,洗了洗脸,感觉清醒了些。

等到都洗完,陌桐殇进来帮无忧擦头发,换了几条白布才差不多擦干。

无忧感觉自己好困,可是又睡不着,感觉神经有点兴奋。

“你确定自己可以?”陌桐殇有些担心。

“嗯嗯。”无忧点头,然后倒头就睡了。

陌桐殇带上了门,有些不放心的又看了一眼,看着无忧睡了,才关上门离开。

半夜,无忧翻来覆去睡不着,感觉到有苍蝇在飞来飞去,迷迷糊糊想要站起身来,用驱虫药赶走苍蝇。

陌桐殇在一旁的屋子,突然听到“咚”的一声,坐起身来,向无忧的房间走去。

一进门,看到无忧倒在了地上,揉着自己的膝盖,急忙跑过去,“怎么了?”

无忧迷迷糊糊,“就是,就是想弄点驱虫药,然后没站稳,摔倒了。”

陌桐殇看着无忧微微磕青的膝盖,叹了口气,“就不能让我省心点。”

无忧脑袋还是沉沉的,“唔,疼。”

陌桐殇心疼,“等着。”说着,去找了一些冰块过来。

冰凉感刺激着大脑,无忧清醒了一些,看着眼前两个不重叠的身影,眯了眯眼,“鬼哥哥?还是便宜师兄?”

陌桐殇无奈极了,上次醉酒是好久以前了吧,“乖,躺下睡觉。”

轻轻抱着无忧将她放了下来,“睡吧,明天就好了。”

想要起身却是被挂住了脖子,“松手睡觉。”陌桐殇像是哄小孩子一样说话,语气里满是无奈和宠溺。

“不要。”无忧噘着嘴,轻轻晃了晃脑袋,“讲故事。”

“好,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在干什么呢?老和尚在讲故事,讲的是什么呢?讲得从前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讲故事,讲的是什么呢?”

看着缓缓入睡的无忧,陌桐殇笑了,真的是很可爱。

无忧入梦,砸吧着嘴,好像是在吃什么东西一样。

想要挣脱开无忧的手,却发现无忧拽的很紧,根本没办法。

陌桐殇叹了一口气,“罢了,守着你吧。”拽了一旁的褥子,随便铺到地上,在床边趴着睡着了。

月明星稀,两人在各自的梦乡里陪周公喝着茶,下着棋,但是有人感觉就不好了。

“主子,我们都变了周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左颢眉头紧蹙着,怎么会查不到任何线索呢?那对方很厉害啊或者来头很大,离无忧说的仇家应该是不可能了,那到底会是什么人呢?

“继续查,小岛上查不到就去周围查,本王就不信什么都查不到。”

“是。”

左颢玩弄着手中象征王爷身份的扳指,嘴角勾起了微笑,他真的没想到离无忧对陌桐殇感情这么深,还挺好骗的。

不管是去媞月的王夫还是让离无忧留在这边,受益的都是他。

这时的左颢也从未想过,陌桐殇根本没有死,他们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陌桐殇的眼皮底下。

次日,第一缕阳光照射进窗户,无忧睁开了双眼,感觉头还有点疼,看着一旁的陌桐殇,无忧笑了,怎么这样睡得。

无忧也不敢动,生怕吵醒他,后来想了想,还是轻轻下了床,拿了一个枕头放到了地上,扶着他的头躺好,又拿了被子,给他盖上,无忧满意地点了点头。

只见突然一股力量把无忧拉倒了,被拽进了陌桐殇的怀里,让无忧有些猝不及防。

“别动,在陪我睡会儿。”

陌桐殇低沉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无忧点了点头,安心被抱在怀里,两个人躺在一个枕头上,不一会儿,无忧又睡着了。

陌桐殇嘴角勾起了微笑,满意地吻了一下无忧的额头,又睡了过去。

日上三竿时,两人才起床,陌桐殇揉了揉自己的手臂,有些麻,有些疼。

“怎么了?”无忧轻声问到,脸睡得有些微肿。

“胳膊被压的麻了。”说着,陌桐殇还晃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无忧脸红了,好像是自己枕得吧,“我帮你揉一揉。”

“嗯。”

无忧给陌桐殇按摩了几个穴位,打了个哈欠,眼里有了些泪水。

“还困?”

无忧摇了摇头,“不困,就是睡太多了,睡傻了。”

“哈哈,笨妞,走,带你去楼下吃油茶。”

一听吃的,无忧来了兴致,赶紧去洗漱一番,跟着陌桐殇出了门。

楼下的早餐店肯定是早都关了门,现在是大中午,那些大饭店还开着门,无忧凭感觉找了一家,两个人走了进去。

“哎?我想吃炸酱面!”无忧看到一旁桌子上的一家人在吃,无忧也流了口水。

“两碗炸酱面,再来油茶。”

“好嘞,客官,您稍等。”

炸酱面不一会儿就端了上来,好几个猜码,那个肉酱也超级香,无忧已经咽了好多口水。

“吃吧,记得拌一拌。”陌桐殇看着无忧眼中的星星,感觉饭也好好吃,真是神奇。

无忧很快把碗中的面,酱和菜码都拌好了,大口开始吃了起来。

“吸溜,吸溜”的声音,大家听着都很有食欲,无忧吃的也很开心。

一大碗面下肚,又吃了些油茶,无忧是真的饱了。

陌桐殇捏了一下无忧腰上的肉,笑了,“不错,总算是长了些肉。”

结果一旁的贵女听到了,酸不溜溜地说了一句,“胖会很丑。”

无忧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了陌生女子的声音。

“羡慕嫉妒就直说,不如人家还在背后乱说话,真是本事大的很呢。”邢容沐无意看到了无忧,见到有人为难她,便走了过来帮忙解围。

“你是什么人?这里有你插嘴的份?”一个穿蓝衣服的贵女很是高傲,有点看不起无忧和邢容沐。

“呵,我是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知道呢?”



第二百三十九章 初印象

“我可是刘尚书家的独女,永日城谁不得让我三分,你算个什么东西。”刘敏嘲讽邢容沐。

邢容沐轻嗤一声,“刘尚书啊,呵,那本郡主可得好好跟皇兄说道说道了。”

“皇,皇,皇兄?”一旁的贵女有些惊讶,上下打量了邢容沐一番,十岁多一点的模样,莫非?

“臣女见过郡主,郡主安好。”贵女突然向邢容沐行礼,把刘敏吓了一跳。

“郡,郡主?!”刘敏傻了,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见过郡主,郡主安好,还请郡主不要怪罪,都是臣女的瞎了眼,不知道这二位是君主的朋友才出言相撞,求郡主赎罪。”

刘敏虽然平时仗着身份骄横,但她还是该懂得东西都懂的,比如,依照邢容沐的受宠程度,只要她跟皇上说两句,他爹的官职真的可能保不住。

毕竟这些自己爹爹手里也不是那么干净。

无忧在一旁微微笑了,原来这个就是邢容沐啊,还真是可以。小小年纪这么有气势。

邢容沐对着无忧笑了笑,然后看着刘敏,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你这性子该收一收,头上顶着永日城第一美人的称号,行为举止却是猖狂目中无人,别人当面不敢说,背地里也会说闲话不然也不会及笄两年了还嫁不出去。”

许是看着刘敏有些无地自容,邢容沐叹了口气,“以后试着收敛收敛性格,多培养内在,会有很好的收获。”

刘敏点了点头,“谢谢郡主。”然后走到无忧面前,“这位姑娘,真是抱歉了。”

无忧摇了摇头,看着她也算是悔过了,“无碍。”

刘敏觉得很羞愧,带着她的朋友们离开了。

无忧看着邢容沐,“多谢郡主,一起喝一杯吧。”

邢容沐也不矫情,做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倒了一杯茶水。

无忧看着邢容沐,看似很好爽的一个女孩子,但是心思又很细腻,主要是还很善良。

一个经常上战场的人,内心还保持着一份柔软,真的很难得。

“这位姐姐,不是本地人吧。”邢容沐看着无忧笑着说。

无忧点了点头,“嗯,来这边游玩。”

“那还挺好,谢谢姐姐的茶水,我就告辞了。”邢容沐喝完了杯中的茶水,她还有事情要做,不过看着无忧很面善,喜欢,才上前帮了一把。“有缘再见。”

无忧颔首,看着邢容沐离去的身影,沉思了一会儿。

“也就比阿尘大两岁的样子,也不知道现在阿尘怎么样。”无忧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弟弟。

“阿尘出去游历了。”陌桐殇是知道消息的,也知道离无尘和邢容沐发生的事情。

“什么?”无忧突然拍桌而起,声音有些大,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陌桐殇抿了抿嘴,拽着无忧坐了下来。

无忧压低了声音,“他还小,怎么就出来了呢,有没有人跟着他,他现在在哪儿,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一连串的问题,陌桐殇无奈,“你自己什么都不惦记着,放心,他很好,有人保护他的安全。”

无忧舒了口气,“那就好,不过霁雨怎么就放他出来了,真的是。”

陌桐殇无奈,“你当初自己说八岁让无尘出来游历,如今你自己倒是忘记了。八个生辰,你只给他过过前几个,这些年他自己很坚强,放心,没事儿的。”

无忧低下了头,是啊,她都忘记了,“我这个姐姐做的是不是很不合格?”

陌桐殇握住了无忧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乖,你做的够好了,无尘也都知道,等他长大些,我们都安稳下来,也就有时间陪他了。”

“嗯。我们也回去吧。”无忧吃的也差不多了。

两个人一同回了住的地方,却突然发现阿卓在房间里。

阿卓跳到无忧怀里蹭来蹭去,还吱吱叫着,好似在表达它的思念之情。

无忧被弄得有点痒,“咯咯,别闹阿卓。”说着,抱着阿卓想要递给陌桐殇。

阿卓爪子紧紧勾着无忧的衣服,好似有些怕陌桐殇,死活不过去。

“噗,你是不是虐待阿卓了。”

“没有,只不过它离家出走好久,底下的人也找不到他,我以前说过,如果乱跑一个月没肉吃。”

陌桐殇平静地说着,眼睛还看着阿卓。

阿卓支了一声,乖乖趴在无忧怀里,看着无忧撒娇。

陌桐殇眼神黯了下来,拎着阿卓的脖子,把他扔到了一边,“禁止肢体接触。”

“他的醋你也吃。”无忧无奈真是个醋坛子,“也没见你吃宿熠的醋。”

“嗯?宿熠?”陌桐殇向前走了一步,逼得无忧向后退了一步,“你还记着他?”

无忧听着陌桐殇的语气,谄媚地笑着,“那个,没有没有,怎么会呢,不可能,绝对没有。”

两个人一人前进一人后退,无忧突然到了床前,一个没注意向后倒去。

陌桐殇环着无忧的腰也倒了下去,两个人就成了这样的姿势。

阿卓在一旁转过了身子,似乎是没脸看两个人。

两张放大的脸,四目相对,无忧红了脸,看着越来越近的脸庞,紧紧闭上了双眼。

“噗。”陌桐殇笑出了声音,拿起了无忧头发上的一个小东西,直起了身子,“想什么呢,有脏东西。”

“你。”无忧脸红透了,气呼呼的,“耍我。”

看着无忧撇过了头,陌桐殇紧紧抱着无忧,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好啦,我的错,不闹你了,乖,不气。”

“哼,你就知道欺负我。”无忧已经消了气,就是不想放过他。

“忧儿,你好像长肉了。”

“嗯?哪儿?我哪里胖了?”无忧看着自己的身子,又看了看陌桐殇,看着他的视线,无忧突然红了脸。

“陌桐殇,你给我出去,快点。”

陌桐殇哈哈大笑,站起身来向外走去,一首还顺带着拎起阿卓也出去了,任由阿卓四条腿乱扑腾。

无忧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这么烫?赶紧喝了杯茶水压了压惊。

陌桐殇提着阿卓,“以后不准乱蹭听到没有。不然那你的毛做了皮袄,在把你的肉炖了吃掉。”

阿卓点头,太恐怖了。



第二百四十章 真相

之后的几日,无忧一边拖着左颢,陌桐殇则是去做了一些什么,无忧也没有多问。

左颢也已经准备好了彩礼送到了媞月国,无忧也未阻止。

反正是陌桐殇的名义,至于后面左颢会发生些什么,就全在无忧的掌控之中了。

而离潇如开心的不得了,无忧能早日成婚,正是合了她的愿望。

无忧跟左颢说,想要去光蔚云海,左颢也同意了。

远离了天子脚下,无忧和陌桐殇想做些什么,也就不是陌桐辛能控制的了。

光威云海不像是前几个地方荒无人烟,这里,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很多人都会来这边看日出日落。

群山脚下,有很多村庄,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从半山腰到上面的云从未消散过,一片云海,看得人心情舒爽。

一路上,无忧坚持自己骑马,为的就是避免和左颢同一辆马车,说不定暗处跟着的陌桐殇直接挥刀把左颢给砍了。

当年两人交手,可能势均力敌,但现在陌桐殇可不是甩他一条街那么简单。

无忧敢说,除了那些隐世的老妖怪,没有人是师兄的对手,她虽然也很厉害,但也没有和师兄过过招。

到了光蔚山脉下面,找了一个村庄住了下来。

现如今左颢对无忧已经没有丝毫防备心了。

吃着晚饭,门突然被推开来,左颢警惕,手握住了一旁的剑。

当看到明目张胆走进来的陌桐殇时,左颢愣了。

陌桐殇冷声说到,“怎么,我的好弟弟,当王爷感觉如何?”

“你。”左颢惊讶,“你不是死了吗?”说着,左颢看向了无忧。

无忧在一旁喝着茶水,并未抬头,嘴角却是微微上扬。

左颢明白了,苦笑一声,他又被当成傻子了,“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无忧点了点头,“自然,以为你演技很拙劣。”

左颢无奈摇摇头,摘下了人皮面具,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兄弟两人站在一起,五分相似。

左颢突然轻嗤一声,“呵,以为这样就能扣的住我?陌桐殇,你怕不是太自负了吧。”

说着,左颢站起了身子,突然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诧异地看着无忧,“软骨散?卑鄙。”

无忧挑眉,“原形毕露了?我又不是君子,那么光明坦荡有何用?”

起身走到了陌桐殇身边,“这一路辛苦你了。”

陌桐殇摇了摇头,一脸宠溺,“你这都自己动手了,要我有何用?”

左颢这才发觉,原来他以为的无忧对他的喜欢,不过都是装出来的,无忧看陌桐殇的眼神,跟看他的根本不一样。

“我装的哪里不像。”

无忧摇了摇头,“就连那张脸,也不像,师兄的冷漠是天生的,而你,眼神里有阴险的感觉,跟他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当然不一样。至于行为举止,就更不用说了。”

“陌桐殇,为何上天就这样不公平,只不过你比我早出生了半个时辰,我就成了灾星。”

“呵,真是可笑,若非左氏救了我,你应该都不知道还有我的存在吧。”

“你们都不会惭愧吗?童皇后也是,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她都不会心痛?骨肉相连,当真一点心也没有吗?”

陌桐殇摇了摇头,“愚蠢。”

左颢浑身无力,坐在了凳子上,“我愚蠢?那你说,你又聪明在哪里?”

无忧无奈,“你知道的真相你确定是真相吗?被人当做旗子还感恩戴德,不是愚蠢是什么?”

“什么意思?”左海皱眉,“你在开玩笑吧。”

陌桐殇舒了口气,“你以为是你是灾星,外祖父让母后把你送出去,然后解决了你,然后左氏一族好心救了你,你为他们做事,像狗一样,是吗?”

左颢有些慌了,这些事情,陌桐殇不该知道得这么清楚。

“当初母后生下你,你浑身发黄,钦天监说你是灾星,母后紧紧护着你,当晚却又有贼人将你偷走,久寻未果,母后病上加病,临走心心念念都是你。你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寻不到,但母后临死都相信你还在世上。”

“怎么会。”左颢感觉心空了一样,“你骗人。”在他的印象里,那个女人明明冷血无情。

“信不信随你,左氏一直觊觎后位,童氏一族为国为民,最终落得如此下场,他们当真好心救你?一母同胞的兄弟,为何智商差距这么大,真是蠢死了。”

无忧撇了撇嘴,看着左颢失神的样子,并未在意,不管他信不信,反正事实师兄都跟他说了。

“跟你说这些,没想要你做些什么,甚至我希望你可以愧疚一辈子,你为利刃,间接害死了皇兄,也是你的亲兄长,还害死了外祖父,这些,跟你都脱不了干系,你还在认贼作父。”

“不要说了!”左颢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他现在很无助,很慌乱。

“走吧,师兄。”无忧起身挽住了陌桐殇的手臂,回头对左颢说,“该说的都说了,我们不会动你,你好自为之。”

两人离开独留左颢一人在那里失神。

左颢苦笑,任由自己躺在地上,脑海里回忆着这些年发生的点点滴滴。

他的确很恨,也甘愿做陌桐辛手里的刀。

呵,说好听一点,是刀,说白了,不过是一条不怕疼忠心耿耿的狗,真是好笑。

现在想想,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或许陌桐殇说的是真的吧。细思甚恐,他的手上,还沾着他亲人的血。

或许母后在天上,根本不会原谅他吧。

无忧跟着陌桐殇找了另一家住的地方,无忧有些担心,“殇,你就那么确定他不会去找陌桐辛了?”

陌桐殇点头,“嗯,首先,以前都是他自愿,陌桐辛从未控制他,现在,他完全有机会离开。再者,他会背负着愧疚生活。”

无忧知道了,血浓于水是真的。或许左颢一直只是觉得不公平,觉得该属于他的,他都没有得到。对于师兄,或许左颢也并未想过真的下死手。

“是不是应该叫他陌桐颢。”

陌桐殇点了点头,“快休息吧。”



第二百四十一章 怪村(一)

之后,没有人知道左颢去了哪里,或许,某日还会再见吧。

“咚咚。”

“进。”

山脚村里的村长看着两人,“二位有何事?”

无忧很上道,直接拿了一锭金子放到了村长手中,“村长,我们想进山,可否为我们找一个可靠的领路人?”

村长也是一个憨厚的人,不过居住在这种地方,来往人这么多,也带动了当地的消费。

久而久之,这里的人们多少都变了许多,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人呢。

村长打量了一下两人,身上穿的衣服虽然很普通,但看着也都是好料子,非富即贵。

“二位想去哪里?”村长问着,这里来往人太多,“是要去主峰吗?看云海还是去别的地方转转。”

村长继续说着,“我们这边啊,有几座山还有一种外面没有的动物,棕熊,大家都很喜欢去看看。还有那边的山里有很多名贵的植物,还有花海,很适合夫妻去玩。”

“我们都不去。”无忧打断了村长的话。

“不,我们去。”陌桐殇突然说话了,“还请村长找个人带我们去一处人少风景美的地方,价钱另算。”

无忧看着陌桐殇,有些疑惑,“我们不是要去。”

“既然来了,就好好玩玩。”陌桐殇宠溺地笑了。

无忧点了点头,“麻烦村长了。”

村长像是看到了一堆银子一样,“好说好说,二位跟我来。”

两人跟着村长向着外面走去,走了一会儿,停到了一处人家门口,无忧和陌桐殇远远就听到了里面的吵架声,似是一对夫妻。

“这可是我们的孩子!他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过就是疯了,你到底要怎样!”一个妇人似乎有些哽咽。

“你才疯了,大家嘴上不说,背地里都在疏远咱们家,还有村里少鸡少鸭,我这老脸都被他丢尽了!”男人似是愤怒,但也能听出来,他在让着妇人。

“这又不怪我们,这事儿发生在我们身上,娃子也是受害者!你的脸面有儿子的性命重要吗?”妇人越来越哽咽,到了后面有些失控了。

“你怎么就那么倔呢啊?中了邪是要给整个村子带来灾难的!”

“好!我带着娃子走!我们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你就守着这个空荡荡的家自己过吧!”

等到村长听到声音时,撇了一眼两人,看着无忧他们俩没什么表情,认为他们没有听到,赶紧大声咳嗽了两声。

“咳咳!冬子!给你们带客人来啦!”

里面的夫妻俩听到了村长的声音,冬子对冬嫂说,“别闹了,来人了。”

一开门,无忧便看到两个人笑盈盈地迎了上来。

“冬子,这二位想找个安静美丽的地方,你是村子里对山脉最熟悉的人,你带他们俩个去。”村长给冬子介绍着生意。

冬子本来心情就不好,就算看着两个财主,心情也有些不顺畅,但该有的礼貌还是有的,“二位着急么,今天要下雨,山里路不好走,会很危险,若是不介意,就先在我们家住一晚,等雨停了,我们再进山。”

无忧和陌桐殇对视一眼,“那就麻烦二位了。”

“来来,我带你们进来。”冬嫂热情地把两人迎了进来。

村长走到了冬子旁边,“叔也帮你不少,你家里的事儿处理好,传出去对咱们村子都有影响。家里娘们都心软,做男人的,要分得清轻重。”

冬子点了点头,“谢谢叔,给你们添麻烦了。”

无忧一路上有些疑惑,这对夫妻说的都是些什么,感觉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无忧对着冬嫂笑了笑,“你们这里女人皮肤都保养的真好。”

女人没有不喜欢被夸的,冬嫂笑了,“这里水土养人,别看我这样,我都四十多了呢,孩子都像你们这么大。”

无忧点了点头,“婶婶的孩子呢,怎么也不见。”

冬嫂眸子片刻恍惚了一下,看着无忧一脸无辜与好奇的样子,微微笑着,“娃子出去有事,过几天才能回来,那你们先休息着,我去帮你们弄些吃的,有想吃的么。”

看着冬嫂的热情,无忧摇了摇头,“不挑不挑,随便一点吃的就好,麻烦婶婶啦。”

屋子里就剩下了两个人,无忧看着陌桐殇,有些严肃,“殇,你有没有发现,村子有些古怪,尤其是这家。”

陌桐殇点了点头,“不要自己出门,在观察看看。”

过了一会儿,冬嫂端来了一些吃的,一锅炖菜,米粥还有四个馒头。

无忧看着这米粥还有馒头,好像颜色有些不大对,“婶婶,这面怎么有点发黄发黑?”

“哦,你说这个呀,我们这边的水,世世代代都有些发黄发黑,据说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村里百岁老人有很多的呢。”

冬嫂眼神飘忽了一下,“你们吃吧,一会儿喊我收拾就好。”

无忧点了点头,“等一下。”无忧拿了银两走过去塞到了冬嫂手里,“麻烦你们了。”

冬嫂看着手里的银子,眯眼笑着,“客气了,二位好好休息,晚上不要出门。”

“为什么?”无忧好奇。

“没有为什么,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不然会出事的。”

无忧点了点头,目送冬嫂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怎么样?”陌桐殇问到。

无忧撇了撇嘴,“饿着吧。”

陌桐殇懂了,饭菜有问题,也可能以说,是这里的水土有问题。

无忧刚刚趁机把了冬嫂的脉搏,是有些问题的,但也不是长期积累下来的,总感觉越来越奇怪了。

无忧摸了摸自己的咕咕叫的独自,委屈巴巴得撇了撇嘴巴,“师兄,我饿。”

陌桐殇拿出来了几个包子,“这个是外面买的,应该没事儿。”

无忧点了点头,大口吃了起来,“等我研究研究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这几个包子肯定是不够的,无忧看着自己什么都没吃的师兄,叹了口气,坐到了桌子旁边。

拿起了一个馒头,掰了一口,吃了进去。

“你。”陌桐殇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不是说有问题么。”

“反正也毒不死我,我试试这里有什么。”

嚼了几口,又研究了一下,看了看壶里的水,无忧叹了口气。



第二百四十二章 怪村(二)

“还好,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总归是无害的。”无忧丝毫不在意,继续吃了起来。

陌桐殇无奈摇了摇头,这丫头,总是这么心大。

两个人简单吃了些东西,在屋子里休息了起来。

快到傍晚,天色慢慢阴沉了下来,风已经呼呼刮了起来,越来越大,院子里的鸡鸭都赶紧躲了起来。

陌桐殇关紧了窗户,看了一眼外面狂风大作,乌云密布,“要下雨了。”

无忧点了点头,“怪怪的。”

“怎么怪怪的。”陌桐殇有些疑惑。

“你发现了没有,村子里的狗,都很胆小,每家都有狗,但没见过它们叫。”

“可能是地方问题吧,一方水土养一方狗。”

“噗。”无忧被逗笑了,一方水土养一方狗,真是,这话还能这样说。

“陪我下会儿棋吧。”陌桐殇坐了下来。

“好。”

只见陌桐殇拿出了一张布,上面画着棋盘,还有两小袋子黑白两色的小石子,很小很小的那种。

“这好简陋。怎么以前没见你拿出来过。”

“你也没说要下棋。”

“噗。”无忧把白子拿了过来,“黑子先行,今儿大爷我让着你。”

陌桐殇嘴角微微上扬,“好,那就多谢这位爷了。”

棋盘如战场,两人很快入了迷,沉浸在这个小世界里。

时间慢慢过去,无忧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现在对她来说有些不利,而陌桐殇却是游刃有余。

最后,无忧噘嘴,把手上的子扔在了桌子上,“哼,你都不让着我。”

陌桐殇笑了,“傻妞,你自己说让我全力以赴的。”

无忧喝了一杯水,盯着棋盘,突然睁大了眼睛,“原来你从一开始就在让着我。”

陌桐殇点了点头,“你这棋艺,虽然很厉害,但在我面前,你的小心思无处可放。”

“唉,什么都逃不过您老的法眼。”无忧叹了口气。

“嗯?您老?”陌桐殇眸子里带着些怒意,嘴角却是勾起的。

“嘿嘿,”无忧怂了,“师兄不老不老,不过比我大七岁罢了。呸呸,师兄在我眼里很年轻的。”

“组织好语言再说话。”

无忧直接抱住了陌桐殇,在他怀里撒着娇,委屈巴巴地说,“你凶我。”

陌桐殇心软了,“真是拿你没办法,哪有凶你。”紧紧搂着怀里的人儿,柔声安慰到。

无忧偷偷笑了,手指在他的身上画着圈圈,“以后不准欺负我。”

“小妖精,好想赶紧娶你。”陌桐殇心里发痒,在无忧额头上亲了一口。

“想娶我可没那么容易,你看,你没我我有钱,没我势力大,没我漂亮,我还能保护自己,要你干什么?”

无忧故意说着这种话,想要看看陌桐殇的反应。

陌桐殇脸上已经布满了黑线,眸子沉了下来,“嗯?再说一遍?”

无忧打了个哆嗦,门也没开着呀,怎么这么冷,“我错了。”

实在受不住大魔王的寒气,太恐怖了。

“给你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我家夫君英俊帅气,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万千少女心中的梦,最佳夫君没有之一,只要是怼我百般宠爱,无人可比,能有如此男人为夫君,简直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我离无忧决定,非君不嫁,否则,天打五雷轰。”

说到最后,无忧含情脉脉看着陌桐殇的眼睛,“够了没。”

陌桐殇点了点头,“以后不准说这种丧气的话,放心,你想走,也走不掉的。”

“轰隆。”

外面突然电闪雷鸣,紧接着就听见了哗啦哗啦的大雨声。

无忧心里有点难受,“知道么,最讨厌就是下雨天。”

“有我在。”

“汪汪。”突然听到外面的狗吠声,也就那么两声,后来又停了下来。

听着声音似乎有些远,应该是隔壁人家的狗吠声。

“睡觉好不好。”陌桐殇眉头皱了皱。

“嗯。”无忧乖乖走到床边躺了下来,“我在里面睡,你在外面,护着我。”

“好。”陌桐殇也脱鞋上去,守着无忧睡了。

一会儿,无忧靠在陌桐殇的臂弯里睡着了,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汪汪。”

狗吠声越来越大,似乎是冬子家的狗在叫。

看了一眼无忧,没有要醒的意识,陌桐殇也就放心了。

紧接着听到了狗呜咽的声音,不一会儿,就没了声响。

陌桐殇警惕起来,感觉外面不对劲,坐起身来,下了床。

走到了窗子旁边,陌桐殇轻轻打开了一个缝隙,看向了外面。

瓢泼大雨,黑漆漆一片,借着微微的月光,能看清一些东西。

对于陌桐殇来说,他能看清所有的事物。

突然,似乎看到他们房门前站着的人影,陌桐殇警惕起来。

湿漉漉的破旧衣衫,披头散发,看身材应该是一个男人。

刚打算问问发生了什么,却看见那个男子转过了头,看向了院子外面。

那一瞬间,陌桐殇皱起了眉头,那人,瞳孔涣散,还笑着,嘴角,全是血。

看着那个人一步步走向远处的鸡窝,陌桐殇的目光又移向了院子角落狗的尸体上。

不一会儿,男子消失在了陌桐殇的视线里,接着又听到了鸡叫的声音。

冬子他们屋子里的灯突然亮了,紧接着,听到了吱呀开门的声音。

夫妻两人急忙顶着大雨跑到了男子身边,把男子弄走了。

陌桐殇轻轻关上了窗户,一回头,却是看见了无忧在他身后站着。

陌桐殇吓了一跳,眉头紧蹙着。

“看。”无忧还没说话,就被陌桐殇捂住了嘴巴。

打横抱起无忧,轻手轻脚走到了床边,小声在无忧耳边说,“别出声。”

无忧点了点头,乖乖闭上了嘴巴。她知道事情很复杂,尽管刚才她什么都没看见。

院子里一会儿便安静了下来,无忧好奇,压低了嗓子,“发生了什么。”

“村子里丢鸡丢狗,都是冬嫂孩子做的。那人,似乎中了邪。”

“中邪?怎么会中邪呢?”无忧好奇极了。

“这个还不知道,你别乱跑听见没有,太危险了。”陌桐殇嘱咐到。



第二百四十三章 怪人(一)

无忧乖乖点了点头,“师兄,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你不必知道。”

“好吧。”无忧讪讪点了点头,“继续睡觉。”

有陌桐殇在,无忧也不必担心什么,安稳地睡了。

雨下了一整夜,知道第二日清晨,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只不过小了许多。

大早上,无忧便被外面的吵声喊了起来。

皱了皱眉头,她虽然没有起床气,可这样被叫醒难免有些不开心。

“发生了什么?”无忧哼囊着,嗓子还有些沙哑。

“穿衣服,我们出去看看。”

两人推开了一个门缝,看起了外面的情况。

二三十个村民打着伞戴着斗笠闯进了冬子家的院子,手里还拿着镰刀棍棒什么的武器。看样子村长是想拦着,可是拦不住。

“哎呀,大家都是邻居,都消消火嘛,这下着大雨,淋病了也不好啊。”

村长苦口婆心地劝着大家,他自己也无奈得很。

“消消火?我们都体谅过他们家多少次了,可谁来体谅体谅我们呢!”

“就是就是,都一个月了,谁家没少过东西!”

“俺家的鸡都死了五六只了,昨晚俺家大黄也死了!”

“就说说这是多少损失吧,你们家自己不也都快没有活物了吗!”

“鸡狗还好,昨天夜里我家大黑牛都流了好多血呢!谁知道下次是不是我们人受伤了!”

“不行,得给我们一个交代,把那个疯子赶出去!”

“对,赶出去!”

“赶出去!”

冬嫂眼泪流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这么些年来,阿宝也是大家一起看着长大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有目共睹。发生了这样的意外,我们又怎能承受得起?给大家带来的麻烦,我们做牛做马也要回报大家。只是,这里是我们唯一的家,若是离开了这,我们又能去哪儿?父老乡亲们,给我们留一条活路,好不好,求你们了,我发誓,一定会看管好阿宝,不让他在逃出去。”

说完,冬嫂一个个地在地上磕着头,雨水早已打湿了她的衣衫,地上也都是泥泞的水坑,可她是一个母亲,没有办法。

一旁的冬子眼睛也湿润了,“乡亲们,给我们家一条生路吧。”

人心都是肉长得,一开始冬子家还算村子里过得比较好的,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大家都还是有些不忍的。

“罢了罢了,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再有下次,就离开村子吧。”

“唉,真是造孽啊。”

“也不知道上辈子他们积了多少怨,这辈子有个这样的儿子。”

乡亲们无奈摇着头,三三两两小声嘀咕着,离开了这里。

村长走到了冬子面前,拍了拍冬子的肩膀,“唉,我尽力了。”

冬子扶起了冬嫂,冬嫂在他怀里啜泣起来,两个人一同回到了屋子里。

无忧沉思着,“我好像知道些眉目了。”

陌桐殇点了点头,“今晚再看看吧,事情不会这么容易就解决的。”

雨一直下着,整整下了一整天,时不时能听到冬子夫妇俩吵架的声音。

天色很暗,夫妇两人从地窖里走了出来。

“唉,你要干嘛。”冬嫂看见冬子搬了一块大石头,想要压住地窖的盖子。

“我怕他再跑出来。”

“不行,会憋死人的,我们都绑好了,不会有意外的,不要再压盖子了,阿宝要是憋死了我可怎么办啊!”冬嫂拽着冬子的胳膊,恳求着。

“唉,妇人之仁。”冬子生气,把石头扔到了一边,甩衣袖回了屋子里。

冬嫂看了看地窖,摇了摇头,回了屋里。

夜半三更,雨依旧下着,整个村子里泥泞不已,山上也都没了人影,生怕发生什么泥石流或者山崩。

夜晚,无忧坐在窗前,手拄着下巴,脑袋一下一下的像敲钟一样,眼都快睁不开了。

“快睡吧。”陌桐殇无奈,都困成这个样子了,就是不睡觉。

无忧摇摇头,“不睡不睡,我还等着呢,没事儿。”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了些。

“你这又是何苦呢,硬撑着。”在陌桐殇眼里,什么都不比无忧的健康重要。

“你想想,有什么东西会让一个以前正正常常的人变得生吃活物,连牛都下的去口,我好奇嘛。”

“嘘~”陌桐殇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咚。”

“咚。”

“咚。”

外面院子里传来了撞击的声音。

无忧安静了下来,把窗户开了一个小缝,抢在陌桐殇之前,扒着脑袋看了起来。

只见地窖上面盖着的大木板突然被掀开了来,然后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顶着雨水走了出来。

无忧看到阿宝的面孔,惊讶地长大了嘴巴,这,有点恐怖啊。

眼看着阿宝向着院子木门走去,推开了来,走了出去,在拐角处不见了踪影。

看了看冬子夫妇屋子里黑灯瞎火,应该是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

无忧关上了窗子,看着陌桐殇,“师兄,不会,又去偷鸡了吧。”

陌桐殇摇了摇头,“不清楚。”

大概过了不到半个时辰,远处别的人家突然传来了喊叫的声音。

“救命啊!”

“来人呐!”

无忧提起了神,打开了窗子,那边很多人家的灯火都亮了起来。

“快去看看出什么事儿了。”

“走走走,不会又是冬子家儿子吧。”

冬子夫妇也走了出来,两人下意识先去看了看地窖。

看到地窖掀起来的盖子,冬嫂后退了两步,“糟了。”

冬子气得拍了一下腿,“都怪你,我都说了压着压着,出事儿了吧,唉!”冬子一甩袖子,“赶紧去看看吧!”

“我们也去看看。”无忧说到。

“好。”

陌桐殇拿了一把伞,搂着无忧不急不慌走了出去。

一群人紧紧围着一户人家,里面几个壮汉压着一个男人,应该是阿宝,还有一边屋檐下,几个人围着,也不知道怎么了。

“村医呢!快些!”

“儿啊,你别吓娘啊,好多血啊。”

“来了来了。”

一个老头戴着斗笠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快让我看看。”



第二百四十四章 救人

老村医看见伤者脖子哗哗往外冒的血液时,有些着急,“这没救了啊,这大动脉都破了,止血也止不住啊。”

不远处,几个大汉按住的阿宝,嘴里还有血,嘶吼着,想要挣脱开众人的压制。

冬嫂看见自己的孩子这个模样,着急了,“你们快放开阿宝啊!”说着,冲了过去。

“哎呀!”

有人把冬嫂给推开了,“看看你儿子做的好事儿!”

一旁伤者的奶奶捡起地上的石头,冲着阿宝跑了过去。

“畜生!我杀了你这个畜生!”

“我可怜的儿啊!”伤者的母亲秀林嫂哭着,“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疼……”伤者艰难地发出声音来。

“儿啊,谁救救我的儿啊!”秀林嫂哭的泣不成声。

无忧叹了口气,看着陌桐殇。

“去吧。”

陌桐殇知道无忧医者父母心,想救人了。

无忧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站到了伤者身边,直接蹲下了身子,直接拿银针封了几处大穴位。

“唉?你什么人呀!”家属不乐意了。

一旁的老村医看出来了点门道,“别吵,她在救人。”

众人静了下来,屏神凝息,只有一旁的阿宝还在吵。

无忧眉头皱了皱,陌桐殇见此,一颗石子把阿宝打晕了。

无忧静了下来,随身携带的药也不多,但足以救这个人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雨也渐渐小了下来。

无忧给伤者包扎好,舒了口气,“好了,今晚估计会发烧,床边不能少人,冷水帮他降温,不出意外,明天上午就醒了。”

“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扑通。”

冬嫂突然跪了下来,“求求神医救救我家儿吧,他这是怎么了呀!求求神医了。”

一个个响头磕着,无忧走了过去,蹲了下来。

掰开阿宝的眼睛看了看,又看了看他的舌头,无忧皱起了眉头。

“神医,我儿这是怎么了。”

无忧摇了摇头,“殇,你把他绑起来,然后你们将他关起来,我有事问你们。”

“我来吧我来绑。”冬子说着。

“不行,你绑的不结实。”无忧冷声说到。

村民把绳子递给了陌桐殇,看着他娴熟地绑了一个看似很死的结,这也就放心了。

俩家人还有村里一些人聚集到了一起,静心听无忧说着话。

“我问你们一些问题,你们如实回答。”

大家面面相觑,“好。”

“你们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阿宝又去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为什么会疯。”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不语。

无忧见状,叹了口气,“若是想害死更多的人,你们就继续沉默。”

“都什么时候了,我来说吧。”

冬子叹了口气,“本来这些事,我们是不会对外人说的,既然,事情都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什么可瞒着得了。”

“本来这里就叫光蔚云海,风景优美,有很多人来这里旅行,我们也在一点点地开发周围的地方。”

“有一天,阿宝无意发现了一个山洞,村里的老人也从来没见过这个地方,但阿宝非要进去。”

“结果这一进,就是一个月,等到我们找到他时,便已成了这副模样。”

无忧皱眉思考,“有人可去洞里看过?”

村长摇了摇头,“我们怕出事,先是放了几只狗进去,结果过段时间后出来的也是疯狗。我们也都是普通人,哪敢进去探查,如今那洞穴也被我们封了起来。”

无忧点了点头,“带我们去山洞看看。”

“不行啊,那里太危险了,恩人要是出什么事,我们可担待不起啊!”秀林嫂子拒绝。

“阿宝的症状,我也只能暂时压制,要想彻底恢复正常,还有究其根源,那山洞,我们是一定要去的。”

“罢了,我带你们去吧。”冬子说着,毕竟关乎他儿子的性命。

“不行,这两日下雨,那里本来就地势险峻,恐怕容易产生滑坡,还是等天气好了再去吧。”村长建议到。

陌桐殇点了点头,“也好,安全重要。”

“带我去看看阿宝。”无忧想问阿宝一些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出来。

“跟我来。”村长带着两个人去了柴房。

路过鸡棚,无忧看了一眼鸡,“师兄,带一只过来。”

进了柴房,无忧对村长说,“村长先出去吧,告诉别人,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进来。”

“好。”

关上了门,无忧看着昏迷中的阿宝,眉头微蹙,“师兄,你要不要出去?”

“不必。”

无忧走到了阿宝身边,伸手放到了阿宝乱蓬蓬的头发下面,拔出了一根银针。

只见阿宝醒了过来,眼神迷离恍惚,就好像没有自己的意识一般。

无忧的三根银针只拔出了两根,就怕阿宝失控。

无忧拿过了母鸡,放到了阿宝头上,把母鸡的脖子割开,鸡血瞬间流了下来。

阿宝有了些反应,抬头喝着鸡血,瞳孔像是变成了黑色,像是混沌一样。

无忧皱着眉,“我问你,你看见了什么?”

“黑,黑,好黑,怪物,吃人的怪物,好白,好白一片。想喝血,血,血,给我血。”

阿宝像是疯了一样,硬撑着去站起来喝鸡血。

“黑暗里,你遇见了什么。”

“啊!好疼,好疼,好黑,有东西咬我!啊——”

看着阿宝抓狂的模样,无忧叹了口气,看来得去一趟了呢。

把银针又扎了回去,阿宝这才冷静下来。

“走吧,回去收拾收拾,总感觉那个山洞没那么简单。”

陌桐殇点了点头,突然笑了。

无忧好奇,“怎么了?”

“感觉自己像是你的小跟班一样,什么都是你来,我就是个打下手的。”

“这不正好么。”无忧笑了笑,“大爷我罩着你。”

陌桐殇无奈摇了摇头,“真是拿你没办法,别逞能,实在不行想我开口。”

“你这也太小看我了吧,好歹我可是栖凤阁鬼主呢。”

无忧一脸嘚瑟。

“好好好,鬼主大人安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真是小人的罪过。”

无忧被逗笑了,两个人一起离开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山洞

阿宝的状况差不多稳定了下来,但是却像是个傻子一样,无忧没有告诉冬子家里说她用了银针。

“神医,我儿多久才能好?”冬嫂很是着急。

“别慌,暂时半月之内不会有危险,只不过有些痴傻,等我们从山洞回来,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决办法。”

冬嫂点着头,心里还是焦急得不行。

等到两日后,雨终于停了,大太阳也出来了,山上的土地也干了不少,树木愈加的清脆,行人们又都陆陆续续上了山。

无忧跟陌桐殇两个人在村里壮汉的带领下到了山洞前,看着里面黑不见底,陌桐殇皱了皱眉头,这里,好像比他想象的还要麻烦。

无忧也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说不上来是什么,她很想赶紧进去看看。

“两位万万要小心啊,里面有很多毒虫,记得千万不要乱碰里面的东西。”

无忧点了点头,与陌桐殇一同走了进去。

走进山洞,感觉外面的光亮越来越远,里面安静的不像话,只能听到两个人脚步的声音。

路过拐角处,光亮彻底消失了,陌桐殇突然握住了无忧的手,轻轻在无忧手心点了两下。

点开了一个火折子,周围被照亮了些,陌桐殇与无忧继续向前走去。

突然两人停下脚步,抬起的左脚还没落下去,两人就听到了脚步声。

无忧咽了口唾液,拉紧了陌桐殇的手,然后突然回过头去。

“啊——”

一声尖叫传遍了整个洞穴。

陌桐殇紧紧把无忧护在怀里,把刚才那个不知是人是鬼踹了出去撞到了石壁上。

无忧缓过了劲儿来,任谁一转头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眼睛还流着血的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不会害怕?

“你是什么人?”

陌桐殇知道刚才那个是人,绝对不是鬼。

陌桐殇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但那个人却一直吐着血。

无忧见状,稍微走近了两步,直接把银针扔了出去。

如今她的针灸水平,已经不用摸,就能掌握穴位了。

那人停止了吐血,抬头不可思议地望向了无忧他们的方向。

披头散发下是一张脏兮兮的脸,分不清男女,却是能看到那只有白眼球的眼珠,换做常人,怕不是早被吓到了。

听着这人嘴里发出的声音,无忧眉头微蹙,这是个女孩子竟然。

“你是什么人?”无忧问了一句。

那个女子没有回答,只是瑟缩在角落里,好似十分害怕的样子。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无忧又问,但看样子,这个女子根本不想回答。

突然女子站起身来,向着旁边的岔路口跑去了。

“喂!”无忧喊了一句,想要追上去。

“不必。”陌桐殇拦住了无忧,“你追上她,她也不会说的,相信我,还会在遇上的。”

无忧点了点头,有些疑惑,“这里离出口也不远,为何她不出去呢?”

“可能,着里有她想留下的理由。”

两个人继续向前走着,好似这里的视野越来越开阔了。

渐渐,听到了水滴答的声音,无忧环顾了一下周围,这里好像有点像是一个溶洞,但是能感觉到风吹的感觉,也就是说,这里是通风口,最起码前面是有出口的。

“吱吱。”

“低头。”陌桐殇手放在了无忧的肩膀之上,把她压了下去。

无忧被带到了一旁,俯下了身子,眼见着成群的乌鸦从他们头顶飞过。

“好大的蝙蝠。”无忧说了一句,这里的蝙蝠最起码比她以前见过的大许多,而且,这些蝙蝠的眼睛不是黑色的,是碧绿的,看得人有些发麻。

“这些蝙蝠,是变异了吧。”

无忧点了点头,“应该是的。”

陌桐殇低头看了一眼神情严肃的无忧,“现在出去还来得及。”

无忧摇了摇头,“这世上能吓到我的东西还没现世呢。”

两个人一起往前走去,在前面就看到了一个水潭。

能隐约看见水里游动的东西,像是鱼群。

突然,那一群黑黑的东西突然冲出水面,向着两人袭来。

无忧一看,惊讶了,这不就是刚刚看见的蝙蝠群么。

两人赶紧躲闪,眼看着来不及了,陌桐殇拔剑斩杀了起来。

赩影箫在无忧手中转了两圈,放到了嘴边,百花杀的曲子吹了起来。

箫声响起,蝙蝠群似是乱了许多,能看到有几只蝙蝠撞到了一起。

无忧见有些效果,继续吹着,这还是她第一次用百花杀来对付动物。

一炷香的时间差不多过了,蝙蝠已经死了一地,还有几只在地上是不是扑棱两下,但也在垂死挣扎的边缘。

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刚才那个女子目不转睛盯着无忧和陌桐殇,刚才两人独自斩杀蝙蝠群她都看在了眼里,这两个人应该不会让她失望吧。

在水潭边站着,无忧看着这隐隐发红的潭水,见了一片杂草扔了进去。

只见杂草突然被腐蚀了,然后慢慢沉到了水底。

无忧摸着自己的下吧,“为什么蝙蝠就没事呢?”

陌桐殇蹲了下来,看了看地上的蝙蝠,拿着手帕轻轻蹭下了一些蝙蝠翅膀上的粘液。

“是这个。”

无忧接过去看了看,又放到鼻子前面闻了闻,“殇,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陌桐殇摇了摇头。

无忧嘴角勾起了微笑,“这都是人为的,看来,这里都是个圈套啊。”

“是村里的人?”

“不,他们没这么大本事,设下这个全套的人,估计早死了不知道多久了。”

无忧突然鞠了一躬,“可能沉睡在这里的前辈,晚辈叨扰了,还请前辈见谅。”

陌桐殇仅此,也鞠了一个躬。

无忧稍微放心了些,刮下了蝙蝠身上的液体涂到了自己手上,然后蹲下身子,把手放进了水潭里。

果不其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里的水没多大问题,就是我们要上去上面的山洞,手不可避免要碰到沾有潭水的石壁,小心些。”

无忧抬头看着水潭对面上面的山洞,他们要去那里。

两个人把自己的手上均匀的抹了些粘液,过了不久,好似成了一层保护膜。



第二百四十六章 女祭司(一)

飞身上了山洞,看着头顶那哗哗往下流的水,无忧舒了口气。

站得高了些,俯瞰着下面的环境,无忧蹙着眉头,“好似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啊。”

陌桐殇拉起了无忧的手,“跟我走。”

进了山洞,又没有了光亮,陌桐殇拿着火把,带着无忧向前走去。

“怎么感觉越来越阴森森呢?”无忧的发丝被吹了起来,能感觉到丝丝的凉风。

“高处不胜寒,咱们还在往高处走。”陌桐殇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无忧疑惑,他们自从进了这里,似乎一直在往高处走。虽说这是一座高山,但总感觉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前面有亮光。”

两人一路向前走去,却发现不是走了出去,而是走进了另一处地方。

这里石壁之上,好似有一层荧光粉,整个泛着淡淡的荧光蓝色,两人的对面,似乎有人走了过来。

站成一排的红衣女郎,手中拿着手帕,腰肢一扭一扭地向着这边走来。

无忧瞧着她们唇红齿白,肤如凝脂,发髻高高盘起,眼睛闪亮动人,却也只盯着前面的方向,好像丝毫没有看到两人。

无忧和陌桐殇默默地向后退了一步,给这群女子让出了道路。

为首的女子与她人不同的是,头上带着一定白色的花,在快要到无忧身旁时,突然看了无忧一眼。

女子脸上本就拍满了粉,还有似乎能滴出血的红唇,眸子更是幽邃,两人四目相对。

那么一瞬间,无忧恍惚了一下,再反应过来时,她好像在向反方向走?

无忧控制不住身体,下意识看向陌桐殇,头却动不了,余光撇过陌桐殇身边站着的她自己后,无忧惊到了。

眼神撇了一眼自己的装扮,为何,她穿的是这样的衣服?

无忧想要停下来,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受控制,余光撇过自己的身体,自己在笑?笑得很诡异,无忧感觉有些慌了。

等到余光再也看不到陌桐殇时,无忧放弃了。

她只能寻找别的机会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陌桐殇目送这一队女子离开,拉住了无忧的手,“我们走吧。”

“手怎么这么凉?”陌桐殇握着无忧的手,刚觉凉嗖嗖的,又握紧了些。

“有些吓到了,也不知他们是人是鬼。”无忧暖暖地笑了,“我们走吧。”

“嗯。”陌桐殇点了点头,带着无忧继续向前走去。

无忧没有办法控制这具身体,只能看着这身体一面面直接穿过石壁,不知道到底要去向什么地方。

“祭司,到了。”

突然听到身后的人说了句话,到是把无忧吓了一跳,这些到底是人是鬼,祭司又是什么东西。

“嗯。”

这具身体里的无忧无奈,她可什么都没有说,莫非,这是她的灵魂附身到这人身上来看东西的,亦或是,这些,根本就是幻象。

女祭司继续向前走着,无忧渐渐看到了一个大的祭坛,上面站着一个身着明黄色黄袍的男人,这张脸,她并未见过。

“吾王。”

王看到女祭司似乎很是开心,向前走了两步,刚刚抬起的手似乎不知道放到哪里,又放了下来。

“祭司,你来啦。”

那眸子里,无忧知道,满是深情。

女祭司微微颔首,看了一眼混沌的天空,“天空之柱即将冲击而下,还请吾王带着百姓回避。”

王摇了摇头,眸子里满是恳切,“孤的百姓,孤会派人引导他们躲避,但孤不会走,孤要在这里陪你。”

无忧能感觉到女祭司的无奈。

女祭司回头对着身后的女侍从说到,“保护好王上。”

女祭司祭出了法杖,割破了自己的手掌,将血液滴到了祭坛里。

“吾王,借龙血一用。”

王丝毫不犹豫,拔出士兵的剑,把自己的手也割破了。

天空之上,很远的地方,那处漩涡越来越大,越来越混沌。

无忧不知道其他人的感觉,反正她压抑的心里很难受,明明她只是一个魂体。

突然,远处的天空突然砸下来一个超级粗的水柱,大水倾盆洒出,远处肉眼可见的树木森林都被冲击倒了。

祭坛上的很多人已经腿软了,有的赶紧跑开。

“结阵!”

眼看着洪水向着他们这边席卷而来,女祭司大喝一声,将灵力输入到了法杖里面。

身后的女侍从也手掌翻腾,咬破手指,也结了印,将灵力向法杖输去。

一个巨大的保护屏瞬间竖了起来,挡住了想这边来的洪水。

结界差不多稳了下来,女祭司闭上了眸子,舒了口气,随即抬眸看着贯穿天地的水柱,回眸对女侍从们说,“稳住。”

随即女祭司飞身而起,飞向了那块破了的天,停在了水柱旁边。

极大的冲击力余波吹起了女祭司的衣衫,女祭司眸中全是坚定。

无忧有些疑惑,却还是忍不住问,“祭司,你要做什么?”

无忧不知道女祭司能不能听到自己说的话。

只见女祭司摘下了头顶那朵白色的花,捧在了手心里。

红唇微启,听不清女祭司在念些什么,只见那朵白色的花越来越大,渐渐自己浮了起来。

“芍药!”

“你要做什么!”

王知道祭司的实体就是一朵修炼万年的芍药花,历劫下凡保护人间。

祭出实体,这是要自我毁灭啊。

女祭司仅仅是眉头皱了一下,口中依旧念着什么咒语。

只见那朵芍药变到特别大,足以堵住天上这个缺口。

女祭司脸色煞白,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去吧。”

只见女祭司自己化作了一道光,连带着无忧,融入了芍药花,一起飞向了那个破洞。

“芍药!”

王像是疯了一般冲出了结界,向着那边跑去。

无忧想要脱离出来,那一瞬间,她好像明白了女祭司換她灵魂的原因。

“祭司,你这样未免太自私了,牺牲我强大的魂体,来堵住这破洞,然后拯救你守护的人类,扭转历史?”

无忧有些恼火,感觉身体有些火辣辣的疼,像是在被撕扯一样。



第二百四十七章 女祭司(二)

“自私?我这是在救人!”

女祭司咬着牙,吐了一口血。

无忧在试图召唤凰灵,不然这样下去,她坚持不了多久。

“救人?”无忧冷嗤一声,“自己无能用我的生命弥补,就算他们活过来了又怎样?人固有一死,历史的长河也不会因为你这一点小变故远离主流,结局都是一样的,你有想过我那个时期的人类吗?亏你还是个祭司!”

女祭司的魂体已经消失了三分之一了,回想着当年发生的一幕幕景象,都是她的无能。

“你一个冤魂到底想做些什么!逆天改命你又有什么资格!”

无忧感觉魂体越来越疼,她已经快撑不住了。

“醒醒吧,看看你眼前的一切,我的魂力也快耗完了,你看看有效果吗?”

女祭司低头望向大地,那结界已经破了,她誓死守护的人早已淹没在了洪水之中,到处汪洋一片。

而头顶地这个巨洞,要补上还差得远。

“哪怕补上了又如何?去了的人已经不会再回来了,他们不知已经投胎多少回了,过着自己幸福的生活,只有你一个人还在执着于过去。”

女祭司沉默了,突然看向无忧,把无忧推了出去。

“你走吧。”

眼看着女祭司的魂体不见了踪影,无忧看着那一朵小小的芍药花,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捧在了手里。

不知怎么的,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无忧感觉浑身无力,瞬间倒了下去。

“怎么了?”

陌桐殇揽住了无忧,慢慢放到了地上。

无忧身体无法动弹,意识也很虚弱,“我的魂体收了伤,得休息一会儿。”

陌桐殇看着无忧苍白的嘴唇,很是心疼,“刚才发生了什么?”

就在刚刚无忧倒下去的一瞬间,陌桐殇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

“你看看我手里有没有一朵芍药花。”无忧还惦记着女祭司。

陌桐殇看到了无忧手里还亮着微光的芍药,点了点头,“怎么了?”

无忧淡淡一笑,“那就好。”

无忧能感觉到,芍药花在慢慢地向她体内输送着什么,能感觉到自己灵魂渐渐强了些。

“祭司,够了。”

无忧缓过来了些,被陌桐殇扶着坐了起来。

看着手中似乎有些虚弱的花,无忧舒了口气,莫名其妙就觉得这个女祭司不是坏人,阴差阳错还保下了她的一缕缕魂魄,不然就灰飞烟灭,消失在天地了。

这时,突然听到了一旁走路的声音,陌桐殇打起了警惕。

只见最一开始吓到过无忧的那个傻乎乎的女子走了过来,眼神空洞,肢体也似乎像是被控制着一样。

只见芍药花凌空飞了起来,漂浮在女子面前。

只见女子突然发出痛苦的尖叫,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头,口中喊着,“不要啊——”

片刻,女子昏了过去,芍药花散发的白光似乎强烈了一些,又飞回了无忧的手中。

无忧有些惊讶,以为芍药花做了什么坏事,“你做了些什么?”

芍药花花心绽开,里面站着一个小小的魂体,无忧愣了,这不是女祭司么,只不过是卸了脸上妆容的女祭司。

女祭司对着无忧微微一笑,“我层害怕死亡,将自己的一缕魂魄放到了这个误闯进来女子身上,当时同行的只有一男子,我看他中了毒就没在考虑用他的身体养魂魄。奈何我的魂魄对凡人来说太过强大,在保她不伤不灭的前提下,也让她神经衰弱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无忧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个样子,这下事情都能讲得通了。

“扶我过去。”无忧看向了晕倒的女子。

陌桐殇扶着无忧走了过去,只见无忧先是号了号脉,又看了看女子的眼睛,便拿出了银针。

“还好,只是神经被压迫了,能恢复正常的,你不用有压力。”

无忧知道这样的做法或许对这个女子不公平,但她也没有立场去责怪女祭司,毕竟她知道女祭司只是太爱她守护的人类的。

不一会儿,女子醒了归来,她自然是看不到女祭司的魂体的,但光看着眼前的无忧和陌桐殇,就够她惊讶的了。

“我这是在哪?你们是什么人?”

女子下意识的往后稍了稍,处于防备,环顾四周,之前的回忆全部涌现上了脑海。

“阿宝哥哥!阿宝哥哥!”

女子大喊着阿宝,看起来很是害怕。

“阿宝在村子里,成了疯子,我们是来找解药的。”无忧解释到。

没等女子说些什么,无忧看着女子的眼睛,继续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香玲。”女子下意识的回答,现在看着两个人也不像是坏人,“;二位恩人带我回去好不好!求你们了!”

香玲磕着头,泪水不停的向外流着,她很害怕,尽管不记得这些日子里她经历了什么,但她对这里发自内心的害怕。

一听到香玲这个名字,无忧好似有些印象,看来女祭司也没找错人,也算是这个香玲做了件好事,赎了些罪孽。

这个香玲她在村子里听人说过,当初阿宝没疯之前,还算是青年才俊,有很多女子喜欢他。

其中香玲的姐姐还跟阿宝订了婚约,结果,据传,香玲的姐姐没过多久就死了,香玲家里又让香玲代替她姐姐嫁过去。

香玲自然是愿意的,但不知道说传出去的消息,说香玲杀了自己的姐姐。

之后香玲不知为何就失踪了。

原来是在这山洞里。

“我问你,你姐姐是你杀的?”

听到无忧冷不丁提出来的问题,香玲颤抖了一下,眼神瑟缩,“不是。”

“不说实话,你就在这里待一辈子吧。”

香玲怕了,连忙磕头,“是我是我,是我杀的,我嫉妒她,明明阿宝哥哥喜欢的是我!我跟阿宝哥哥一起杀了她,我说了,都说了,求你们带我出去。”

“好,会带你出去的。”无忧点了点头,这个香玲,还是交给村子里自己人处理比较好。

“你先在这儿等着,一会儿我们来接你。”无忧的疑惑还没解开,自然不会现在就离开的。



第二百四十八章 光蔚云海

“不要啊,不要啊,你们把我带走吧,求你们了,不要让我自己在这里。”

香玲苦苦哀求,她真的受够了这里的日子。

无忧和陌桐殇四目相对,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香玲看着无忧的眼神有些害怕,一步步往后退着,“我,我,我可以告诉你们这里的路,我对这里比任何人都熟悉。”

无忧嘴角带着微笑,“不必,带着你反而累赘。”

任谁在这里,也总能感觉到香玲的不怀好意。这个姑娘的眼神总是飘忽不定,谁知道会不会给他们背后使绊子。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香玲害怕,这里无人到达,就算这一男一女把她杀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放心,不会杀你,还会带你回去见你爹娘。”说着,无忧一个手刀,砍晕了香玲。

把香玲拽到了一边,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两人继续向前走去,看着眼前的盘旋窄道,一直通向上面,看不见头,还有的路段是断开的,无忧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我一直走下去的。”

陌桐殇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无忧的手,“走吧。”

两人踏上了盘旋路,前面还好走一些,只不过稍稍有些累。

“总感觉这里的重力有些不正常,感觉身体下坠的感觉很强烈。”

无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向下看去,已经走了很远了他们俩,现在有些喘不过气来。

看了一眼正常的陌桐殇,无忧疑惑,“殇,为何你无恙?”

“我太强。”陌桐殇淡淡地说。

“噗。”

这就难受了,比直接说你太弱了还扎心。

看着前面突然断开的路,一节一节的,就像是梯子一般,中间有几处还隔得老大远。

换做外面,两人都能很轻松的过去,可是这里重力本就不寻常。

“吼——”

突然传来一声巨吼,脚下的路突然被震得松了些,两人急忙向后退了两步。

前面那些断断续续的竟是又少了几块。

“什么声音?”无忧惊讶。

“像是什么巨兽,竟然能震动整座山。”陌桐殇以前也从未见过。

陌桐殇先向前飞了过去,还算是轻松的样子,向着这边的无忧伸出了手。

只需要大步迈过去,无忧拉住他的手,抬脚迈了过去。

突然松动了,微微晃动,吓了两人一下。

“你快过去。”无忧催促到,“这一块石头撑不住两个人呢。”

陌桐殇赶紧到了前面,神情越来越严肃,这样很容易有危险两人不在一起,里的也不是很近,稍微出些差错,掉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无忧咽了口唾液,占位了脚跟,“继续向前吧,我可以的。”

两人就这样小心翼翼地向前前进着,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前进,后退?比前进更难。

看着前面的亮光,那里怕不就是出口了吧,还能感觉到风吹。

无忧已经快没有力气了,前面有一人多远的距离,“歇一下,不然过不去了。”

额上的发丝因着汗水紧紧贴在额头上脸颊有些泛红,嘴唇却是粉白粉白的,无忧好久没这么累过了。

陌桐殇已经安全到了出去的洞口,无忧也就差这两下了。

半柱香过去了,无忧提起精神,卯足了劲儿跳了过去,却是有些没站稳,险些就掉了下去。

还能看到一些小的碎石掉了下去,深不见底,无忧舒了口气,还好。

“慢些,不急,马上就到了。”陌桐殇伸出了手,安慰到。

无忧点了点头,皱了一下眉头,仿佛听到外面有些风的呼啸声。

无忧迈出了最后一步,眼看着就要上去了。

“吼——”

突然一声巨吼,整个山体为之晃动,无忧感觉像是有东西再往下拽自己一样,身体不受控制,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陌桐殇很是迅速的拽住了无忧的手,却是没想到自己也被拽了下去。

危急关头,陌桐殇一手把住了断壁边缘,另一只手拽着无忧。

这一刻,陌桐殇仿佛拽着两个无忧的重量,可他却不敢松手,这到底是什么。

无忧看着一旁的石块,脚尖轻轻踩住,减轻了些重量。

此刻无忧的身体已经都挂在了石壁上,“你先上去,再拽我。”

陌桐殇不松手,生怕一松手,无忧就会掉下午。

无忧摇了摇头,“你看,我现在很安全,你快上去。”

看了一眼无忧脚踩着的地方,陌桐殇犹豫了一下,慢慢松开了无忧得手,十分担忧的看着无忧。

无忧微微一笑,两个人的手已经松开了一半,“你看,这不好好的吗。”

陌桐殇眉头依旧紧蹙着,松开了无忧的手,以最快的速度上去了。

立足好之后,对着无忧伸出了手,“来。”

无忧伸出了手,慢慢移动了上去。

等到上去之后,两人都松了口气,无忧被陌桐殇紧紧抱在怀里,“好啦没事啦。”

陌桐殇不想松手,“刚才,我很怕。”

无忧轻轻顺着拍了拍陌桐殇的后背,“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就是天,谁敢让我死?”

平静了一下心情,陌桐殇松开了无忧,“走吧,出去看看。”

走出山洞,突然的明亮,无忧眯着双眼,换换睁开,却是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近看像浓雾,一座座奇峰被遮挡的无影无踪,像是给山顶带上了白色的绒帽。大风吹过,云雾翻腾,奇妙的景象尽显眼前,朵朵白云,翩翩起舞,如梦似幻,围绕着山峦。

远远望去,像是一片无望无际的白色大海,还能看见几处露见的小山尖,仿佛茫茫大海中的小岛。

忽然吹过一阵大风,云雾翻滚着,奔腾着,仿佛身处之中,如仙人一般的感觉,与云海似乎融为了一体。

太阳光洒落,似乎给云海镀上了一层金纱,一朵朵祥云,仿佛仙境一般。

远处看着,远处的云海似乎像一条巨龙在翻腾一样,忽上忽下,带动着云雾。又像是一波又一波的云浪,想着他们两人这边翻滚而来。

等到陌桐殇定睛看时,眉头突然皱了起来,之间在不远处,云海似乎静了下来。



第二百四十九章 未知处

空气突然静了下来,无忧眉头一蹙,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只见突然眼前的云层被冲破,一条银白色,泛着金光的巨龙张着龙口冲了出来,向两人咬来。

无忧睁大了眼睛,什么东西,世上怎么可能还有龙,这绝对是幻想。

陌桐殇揽住无忧的腰身,迅速躲开,站到了一边的山峰上。

巨龙再次冲了过来,带动的气流唤醒了无忧,这都是真的。

瞬间打起精神,拔出青蛇,与陌桐殇一起并肩作战。

陌桐殇的剑猛的刺向了巨龙,却发现划了整整一道,一点伤口都没有。

巨龙像是没有感觉一样,龙尾一扫,扫向了无忧。

被坚硬的龙鳞划破了手臂,鲜血瞬间流了出来,顺着手臂滴了下来。

无忧皱着眉头,闪到一边撒了些止血药。

周围的气氛突然冷了下来,陌桐殇眸子暗了下来,仿佛无尽的深渊一般,身影突然快了几倍,向着巨龙袭去。

无忧流了好多血,这药似乎不管用,失血过多,她的嘴唇已经有些苍白了。

只见衣袖里放着的芍药花突然飞了出来,点点白色的光向着无忧的伤口飞去。

不一会儿,一肉眼可见的速度,伤口已经结了痂。

无忧惊讶,这女祭司还有这样的力量?也难怪,全盛时期都敢和天作斗争。

那边的巨龙似乎感受到了些什么,突然停了下来,向着无忧这边飞了过来。

巨龙停了下来,看着无忧面前那朵白色的芍药花,上面漂浮着淡淡的灵体,龙眸里似乎充满了惊讶还有泪水。

一时间,却是被陌桐殇的剑伤到了防备最少的龙腹。

“嚎嗷——”

一声巨吼,巨龙疼的吼了出来。

一道白光下来,眼前的巨龙突然消失,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身着绣着金纹祥云的白衣男子,腹前的衣衫还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能看得出来,眼前这个人,也是灵体。

祭司惊讶,看着眼前的男人,“王上?”

这一声,无忧惊到了,仔细看了一下男人,王上?这不是她看见的那个男人吗,怎么成了龙?

“芍药。”

王上的声音有些颤抖,想要伸手去触碰芍药,却又缩了回来把手。

陌桐殇一脸平静,明明在场只有他什么都不知道,缺数他最为镇定。

“王上,你没死?”

芍药也很是不可思议,明明,所有人都死了。

“租上的龙脉护住了我,不记得多久了,孤,一直在这里找你,等你。”

一双眸子里,满是思念和深情。

芍药有些动容,嘴唇微启,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无忧身为女人,她知道,芍药对王上只有臣子对王的守护之情,或是天神对子民的爱护之情,绝对没有情爱在里面。

王上摇了摇头,“不必说什么,孤也不奢求什么,你还在,便是最好的。”

女祭司眉眼间是无奈,两人一山之隔,真是可笑呢。

这些,王上就不必知道了。

女祭司飘了过去,为王上療了伤,但不知为何,原本有些透明的花瓣却是变得不那么透明了。

缓缓的,只见女祭司的魂体慢慢恢复了原状,正常般人类。

无忧这才仔细看了看没有化妆的女祭司,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仿佛九天的神仙一般。

只见王上微微一笑,突然对着芍药行了个礼,“恭迎女祭司。”

芍药点了点头,从前,本就是王上该对她行礼,只不过王上曾经抱着情愫,如今怕不是都放下了吧。

无忧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这样也挺好的。

王上默默站到了芍药身后,就像是忠诚的护卫一般。

“不过,世上真的有龙?还有神仙?”无忧有些好奇问到。

女祭司淡淡地笑了,“你既救我一命,我便回答你这个问题,如你所见,如你未见。”

所见,未见,无忧似懂非懂,“你们会去哪里。”

芍药握住了无忧的手,只见无忧手上突然多了一般白色花瓣,“你未知处,将去处。”

芍药在看到王上的时候,她把所有的一切都放下了,也功德圆满了。

无忧点了点头,总会知道的。

只见这时,王上突然撕下了一片身上的龙鳞,又突然消失,飞到了无忧的伤口里。

“总有一日,你会用到。”

无忧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没有任何的反应,但还是说了一句,“多谢。”

一旁的陌桐殇一直看着这个王上,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东西。

王上感受到了陌桐殇的目光,与之对视,看着陌桐殇的眼睛,突然愣了一下,这位是。

原来如此,看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陌桐殇不明所以,他只是觉得,这个王上有些熟悉,好似是气息有些熟悉。

芍药看了两人一眼,“再会。”

说着,两人突然消失在了云海之中。

无忧看着回归平静的云海,似乎更加漂亮了些,多了一丝暖暖的东西,原来这就是光蔚云海的真实面目啊。

仿佛能透过云海看见些更神秘的哦东西,但似乎每个人跟每个人看见的也不一样。

“好惊险,感觉刚刚想做梦一样。”

无忧感叹道。

“是啊,这个世界,越来越超出你的想象了。”

“嗯?”

无忧疑惑,“不是我们的想象吗?怎么说我的?”

陌桐殇笑笑不语,看着远处缓缓落下的太阳,心情愉快了许多。

无忧看着这样的陌桐殇,似乎,“师兄~你是不是神仙下凡?”无忧拽着陌桐殇的衣袖撒娇到。

陌桐殇轻弹了一下无忧的额头,“笨蛋,你才是仙女下凡,然后爱上了我这个平民百姓。”

“咯咯。”

无忧被逗笑了,“我敢跳下去,你信吗?”w

说着,无忧向前走了一步,转过了身子,背对着云海,两只脚就站在峭壁边上。

陌桐殇眉头皱了起来,“别闹,过来。”

“就不。”

无忧耍着小性子,一只脚已经悬空出去。

“忧儿!”

陌桐殇生气了,有些害怕。

只见无忧嘴角带着调皮的微笑,突然,身体向后一仰,掉了下去。

“忧儿!”

陌桐殇死毫不犹豫也跟着跳了下去。



第二百五十章 乐霖

踏出去那一刹那,看着眼前的景象,陌桐殇不知该作何言语。

下面不是想象中的悬崖峭壁,穿过一层薄薄的云雾,脚踏实地,满眼全是白色的芍药花海,而他心中的女孩,正眉眼含笑站在其中看着自己。

陌桐殇舒了口气,只是静静地站着,眼里全是无忧。

无忧心情莫名的特别好,不知道是不是受女祭司的影响,感觉有很多事情她突然一下子看开了。

向着陌桐殇跑了过去,环住了他的腰身。

陌桐殇被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手中一朵微开的芍药,送给了无忧。

无忧接了过来,似乎又是有些不情愿,“将离之花,依依不舍,怎么,你这是要离开我了吗?”

陌桐殇摸了摸无忧的头发,微微笑着,“一朵花也想这么多,不会丢下你的。”

无忧点了点头,站在了陌桐殇的身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几瓣花,隐隐若现,事情,好似越来越有趣了呢。

抬头看着远处的景象,一望无际的花海,深处云层之中,这样的地方,怕是除了他们没有人见过吧。

“殇,那龙鳞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无忧在看到陌桐殇和网上对视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以后你自会知道的,他不会害你。”

陌桐殇没有多说,自己却是思考着那个男人的眼眸。

而此时,芍药带着王上已经到了他们要到的地方。

芍药的衣装已经换成了闪着银光的粉衣,浑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王上换上了银色的龙鳞铠甲。

之间远处有穿着铠甲的男人走了过来,“恭迎花神归位。”

芍药眉眼含笑,端庄大气,“司空星君客气了。”

司空星君含着笑又看着王上,“银风仙真也回来复命了。”

这时,银风才想起来,王上什么的,都是虚的,他是天帝派去陪伴花神的一个小仙真,连天兵都比不得。

芍药本是花神,天帝的干女儿,下凡历劫却又困在人间很多年。

“银风,走吧。”

走进紫微宫,听着里面吵闹的声音,芍药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向里走去。

银风自知自己的身份,面无表情,跟在芍药身后走着。

“父君!为什么不让我下去呢,九渊帝君也在呢!”

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缠着天帝,撒娇到。

“荒唐,乐霖,别以为本帝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天帝自然是知道九渊帝君是他的乖女儿不能碰的人,现在还不能碰。

“相信父君,总会属于你的,父君说到做到。”

乐霖点了点头,眼底划过了一抹阴鸷,元君又如何?最后不还是抵不过她这个小小的神君。

“帝君又凶乐霖了。”

芍药打趣着走了进来。

“花神姐姐?”

乐霖有些惊讶,但随机温柔的笑了,走到了芍药身边,握住了芍药的手,“这么久了,你终于回来。”

芍药笑了笑,尽管她名义上是天帝的干女儿,但她从未越矩,依旧喊天帝帝君,对于乐霖的亲近,她也适当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许久不见,你倒是更加稳重了,回去花神殿,可好好管理。”

天帝很是欣慰,眼神移动到了银风身上,严肃了些稍微。

“此番银风功不可没,天兵职位于你绰绰有余。”

“臣多谢帝君。”

乐霖看着一脸严肃的银风,依旧微微笑着,这个银风,不知道司命跟父君说了些什么,不然现在以银风的能力,早已经最低最低也是星君了。

“你本是龙族,在本君天族之中本难以立足,看在你带来的东西的份上,本君尽最大的能力给你想要的东西。”

“臣知足。”

银风没有给天帝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帝君不要为难银风了,臣还要带回花神殿呢。”芍药解围。

“我也去,姐姐可否带上乐霖?”乐霖温柔地笑着,眼神很是真挚。

“想去便去吧,也好跟花神多多学习。”

既然天帝都这样说了,芍药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芍药看着乐霖,回以一笑,这个天帝的小女儿,是天族最温柔美丽的女子,看起来无害的很,但芍药却是觉得还没有无忧那大大咧咧的脾气让人感觉舒服。

路上,芍药看着乐霖的模样,说到“想问什么就问吧,别憋坏了。”

“姐姐,你这人间怎么也待了这么久,可否见到九渊帝君?”

乐霖心心念念的是九渊帝君的事儿全天界都知道,奈何九渊帝君就是块石头,任谁也捂不热。

见芍药沉默着,乐霖虽然脸上还带着笑意,但眸子里已经有些不满。

“见到了。”

芍药没有说谎,她的确见到了,阴差阳错能返回天界,还有九渊帝君的功劳。

乐霖的眼睛亮了,“怎么,他在人间可有结婚,或者喜欢的女子?”

“不知,一面之缘。”

“好吧,花神姐姐还是一样的话少。”

到了花神殿,芍药直接去了百草园,“银风,招呼好乐霖公主。”

银风点了点头,看着芍药消失了。

芍药离开之后,乐霖突然闪身到了银风面前,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银风,你喜欢我姐姐对不对?”

银风眼神乱了一下,随即平淡地说,“公主慎言。”

乐霖笑着,“这有什么,有没有人规定神仙不能有情爱,一个男人,连这都不敢承认。”

银风面无表情,任由乐霖说着。

“你是龙族,却是在天族长大,不被两族承认,整个天界,也就姐姐从不会嫌弃你,你爱慕姐姐也很正常。”

看着银风,乐霖也不着急,她会一点点攻破银风的防线。

“你空有一身神力,只会也超群,若非你的身份,别说星君,仙君神君也是会有你的位置。到时候,不再站在姐姐身后,与姐姐并肩多好?”

“渊域的最深处,有一株化鳞仙草,可以让龙族褪去龙鳞,扔掉龙族的身份,变为天族,你可有兴趣?”

这一瞬间,银风心动了,变为天族,对他来说,意味着太多,他不明白为何龙族的人会抛弃他,在这里,他也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



第二百五十一章 心机外露

“上次去渊域做客,本公主恰巧得到了化鳞仙草的种子,只要种在母后的瑶池之中,一万年便可开花结果,你可有兴趣?”

银风看着悠哉悠哉的乐霖,神情严肃,“公主想做些什么?”

乐霖知道银风上钩了,“很简单,让我看些东西,只要你同意就好。”

“好。”

乐霖没有想到银风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看来他心中的怨念挺重啊。

只见乐霖向前走了一步,纤纤玉手放到了银风额头上。

银风瞬间感觉头剧痛一下,瞪大了眼睛,“搜魂术?”

之后,银风便双目涣散,宛若没有灵魂一般。

天族是不会搜魂术的,至于乐霖是如何学会的,银风也不会知道,事后,他也会忘记这些。

乐霖看到的只是银风与陌桐殇打斗的场面,乐霖嘴角上扬,九渊帝君好迷人。

场景突然切换到无忧那边,乐霖的眸子渐渐暗淡了下来。

“呵。你也在啊,那边消息封锁倒是挺严实,怪不得九渊帝君会突然去凡间。”

乐霖嘴角带着微笑,眸子里却是阴鸷。

另一只手放在了银风眼睛前,“忘却吧。”

等银风睁开眸子时,乐霖正在一旁品茗,晃了晃脑袋,刚才他好像有一瞬间的失神。

乐霖看着沉默的银风,嘴角勾起了一个不起眼的弧度,呵,什么化鳞仙草,这傻子也信,真不明白花神姐姐为何一直护着他。

许久,芍药回来了,看着银风身上的仙力,感觉有些不对劲。又看了一眼乐霖,她却在冲着自己笑。

“姐姐,好久没喝过你的百花酿了呢。”

芍药手一挥,一个白色的酒瓶子到了桌上,“呐,管饱。”

“不可不可,这上头的,上次无忧元君喝了一瓶,还耍了酒疯,闹了好大一个笑话呢。”

芍药回想起那次的大乌龙,“过去就过去了,天族跟凤族关系还不错,你身为公主,谨言慎行。”

“知道了,姐姐。”乐霖有些不情愿。

而光蔚云海里,两人待了一会儿,就去找回去的路了。

找了半天,无忧无奈,为何,只有来时的那一条路。

两人原路返回,虽然废了不少功夫,但比来的时候轻松了不少。

看着还昏迷着的香玲,无忧拿出了一个小药瓶,放在香玲鼻子前晃了晃。

香玲醒了过来,“不要不要!”

看着眼前的两人,香玲很是害怕。

“走吧。”

无忧没有多说,按照原路往回走着。

陌桐殇没有给香玲一个眼神,浑身散发着些冷气。

香玲还是第一次极为清醒地看陌桐殇,仿佛有一束光洒进了她的心窗。

香玲还是第一次见如此优秀的男人,腿脚不受使唤站了起来,跟着两人走去。

无忧无意一瞥,看到了香玲看陌桐殇的眼神,有些不屑的笑了。

前面是个下坡,坡度很大,对于无忧和陌桐殇来说自然很是容易,跳下去就好了。

香玲看着这一人多高的坡有些害怕。

“恩人,可否扶我一把?”

还没等陌桐殇回答,香玲就直接跳了下来。

陌桐殇在不远处站着,就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无忧无奈的笑了,伸出了一只手,扶住了香玲。

香玲安全落地,有些尴尬。

“不用谢。”无忧不给香玲说任何话的机会,就继续向前走。

香玲有些不死心,走了一会儿,看见前面的小石块,故意踩了上去。

“啊。”

装作崴了脚的样子,向着陌桐殇倒去。

陌桐殇一个闪身躲了过去,踩着石壁飞身上去摘下来了一个东西。

看着扑倒在地上的香玲,陌桐殇没有理会。

反而无忧,憋着笑,“这是怎么了?”好心询问到。

“没事儿没事儿,扭到脚了,恩人刚才去干嘛了?”

香玲有些不满,但却没有感觉尴尬。

陌桐殇走到无忧面前,拿出了摘下来的一株草,“这是不是你需要的草药。”

无忧仔细看了看,“扔了吧,不过是一株杂草。”

“哦。”

陌桐殇直接扔到了地上,继续向前走去。

香玲看着地上的杂草,握紧了拳头,都怪这珠草,碍了她的路。

又走了许久,香玲有些累了,气喘吁吁,“恩人,可否扶一下我,好累,我走不动了。”

只见无忧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木棍,拿出青蛇,刷刷刷削成了一根拐杖,递给了香玲。

“给,你用吧,凑合着,别嫌弃。”

无忧友好的笑着,让人无法拒绝。

香玲看着无忧惊为天人的脸,还有身上穿的白色绸缎衣服,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

但被男色迷了双眼,香玲看着无忧很是不顺眼,她好歹也是村里最漂亮的女人呢,肯定不会比无忧差很多。

况且看着这个女人很是单纯,男人们肯定是喜欢她这种妩媚一点的,不然多无趣。

走了许久,终于出了这个山洞,无忧还纳闷呢,这个香玲怎么突然消停了,才这样想,就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经过灌木丛,香玲故意挂住了衣服。

“撕拉。”一声,香玲的衣服被刮破了。

本来时间就久了些,香玲的衣服就有些破破烂烂的,这稍稍一挂,香玲前面的肉直接露了出来。

“哎呀!”香玲在最后面走,还故意发出了些声音吸引两人的注意。

陌桐殇听到了衣服划破的声音,压根就没有转过头。

无忧叹了口气,想玩啊,奉陪到底,就当一路上的消遣了。

无忧转过身去,看着显现出来的香玲丰满的身材,不由得砸了咂舌,有些风骚啊。

“恩人,可否借件衣服遮挡一下?”

香玲认准了陌桐殇不会舍得无忧脱衣服,才干了这种事。

让她惊讶的是,无忧很是洒脱,脱掉了外面的外袍披在了香玲身上。

凑到了香玲耳边,语气里有些玩味,低声说到,“身材不错,你们村里的壮汉应该会很喜欢吧。”

明明是一句夸奖的话,香玲却是打了个哆嗦,这个女人,有些恐怖。

看着转身向前走去的无忧,陌桐殇直接脱了自己的外袍又给无忧披上,气得香玲指甲都要扎进肉里。



第二百五十二章 回村

等到过了晌午,三人终于回了村子里。

村子里的人听到了动静,出于好奇心,不少人都走了出来。

“神医,神医回来了。”冬嫂很是高兴,“神医,可找到了医治的方法?”

冬子一家最在乎的孩子阿宝的身体,肯定是抱着很高的希望。

还没等无忧回答,人群之中就有人跑了出来。

一个面黄肌瘦的妇女很是惊讶,腿脚有些不听使唤,“玲姐儿,是你吗?”

香玲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眼睛一酸,眼泪瞬间流了出来。

慢吞吞地向前走了几步,握住了妇女的手,“阿娘!”

这时的村民们才反应过来,这是失踪许久的香玲。

母女两个抱头痛哭,许久的思念之情也感动了不少人。

无忧和陌桐殇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母女两人。

“玲姐儿啊,你这么久到底去哪了啊,娘还以为你死了呢!”

香玲娘哭的不成样子,语气里满是心疼和思念。

“娘,我陪阿宝哥哥去的山洞啊,结果分开了,女儿一直在山洞里,收了很多苦呢,娘。”

天下最疼自己的莫过于父母,香玲在自己的母亲面前也的确是开心的,发自内心的。

一听山洞,香玲娘面色阴沉了下来,村民们也都窃窃私语起来。

香玲娘把香玲护在了身后,“你们大家也都看得出来,玲姐儿正常的很!”

她已经没有了大女儿,不能再没有香玲了。

香玲有些疑惑,为何大家都这样看着她?

“对了,阿宝哥哥呢?”

香玲看着冬嫂,一脸天真,“婶婶,阿宝哥哥怎么没来?”

看来,香玲根本不知道阿宝已经疯了的事实。

冬嫂支支吾吾,“阿宝啊,他在家休息呢。”

“我去找他。”

没等众人拦着,香玲就去了冬子家里,两家本来就是邻居,离得很近。

“啊——”

尖叫声从屋里传了出来,香玲踉跄着跑了出来。

“救命啊!”

香玲向着陌桐殇的方向跑去,却没想到她娘把她护了下来。

“娘,里面那个疯子是阿宝哥哥?”

香玲娘有些尴尬地看着冬嫂,点了点头,“你阿宝哥哥从山洞回来后就成了那副模样,神医说是中了毒。”

香玲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会?”阿宝本来是村子里的杰出青年,如今成了这副模样,会不会他娘还要让她履行她姐姐留下的婚约?早知道当初就不杀死那个女人了,现在她得想办法拜托这个婚约。

香玲眼角又有了眼泪,十分委屈,“怎么会这样呢?明明阿姐还在的时候,大家都很好的,如今怎么成了这副模样?若是阿姐知道,一定会很心疼阿宝哥哥的。”

冬嫂向前走了两步,握住了香玲的手,“好孩子,婶婶知道你的心意,你放心,神医有办法能治好你阿宝哥哥的。”

冬嫂也不傻,她也不确定自己儿子能不能恢复,恢复了还好,若是一直这样疯下去,不会有人嫁给他的。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还盼着抱孙子,重孙。当初香玲的姐姐和阿宝还有婚约,结果是个没福气的,竟然死了,婚约两家商量后,改成了香玲和阿宝。

她可不会放过这个儿媳妇儿,不过阿宝恢不恢复,香玲都是她的儿媳妇。

“好闺女,不管如何,等你到了我家,婶子会把你当亲姑娘的。”

冬嫂很是真诚。

香玲娘把香玲拉了回来,她知道冬子家有村长做靠山,但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能争取的她还会争取的。

“嫂子客气了,咱们先让神医给阿宝看看吧。”

香玲趁机走到了陌桐殇身边,一副娇羞的模样,“恩人,我回家先去换身衣裳,晚饭香玲为表感谢请恩人吃饭。”

没等陌桐殇回答,香玲就含着笑回了家。

香玲娘见香玲这幅模样,眉头皱了皱,“各位,我也回去了。”

回了家里,香玲接了些水,脱衣洗起了澡。

香玲娘看着香玲身上有些青青紫紫的伤痕,很是心疼,“受苦了你,是娘没有照顾好你。”

香玲摇了摇头,“是女儿太任性了,对不起,娘。”

“玲姐儿,你告诉娘,你是不是对那位公子有意思?”

香玲也没有否认,点了点头,面带娇羞“是恩人救了女儿,女儿有那心思也是正常的。”

“糊涂。”

香玲娘有写无奈,“那可不是咱们家能够攀附的人,你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香玲撇这嘴,眼睛瞬间红了,“娘,你忍心让女儿加给阿宝那个疯子?”

香玲娘不知道怎么回答,“不是说是中了毒吗?神医能救的。”

“娘,你就是妇人之见。你想想,先说就算是治好了,神医也总是要离开的,你就能确定他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会不会再复发?更何况还有治不好的可能。”

看着自己的娘有些动摇了,香玲继续说道,“再说了,恩人一看身份就不一般,况且女儿也不丑,若是能攀附得上,娘又何须再在这小山村住着,看别人眼神活着。”

香玲娘有些纠结,“那位公子好像是神医的夫君,神医会同意吗?”

“男人才是一家之主,女儿动些手脚,把身子给了恩人,是个男人总得负责的,到时候可不是神医说了算。”

香玲想的很美好,只要恩人尝过她的滋味,定会欲罢不能,到时候神医都要被她踩在脚下。

“你可甘心给人家做小?”

没有人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做小妾更是不忍心。

“娘,大户人家都有很多小妾的,小妾可是大多数比主母受宠,到时候女儿再生个一儿半女,后半生不就无忧了吗?”

香玲的娘被说服了,她也想换个阶层生活一下。

“好,娘听你的,你做什么娘都会支持你。”

说着,香玲娘还去衣橱子里找起衣服来。

“娘给你找身漂亮衣服。”

许久,香玲娘拿出来了一身玫红色的衣服,在村子里已经算很好的衣服了。

香玲看见衣服瞪大了眼睛,“娘!你怎么能让我穿死人的衣服?!”

“现在你又在乎那么多?这是家里最好的衣服了,穿上好看才重要不是吗?”



第二百五十三章 阿宝订婚

香玲有些生气,但也没办法,她一直都是穿那个女人的旧衣服,反正以后这些都是她的。

香玲接过了衣服,穿在了自己身上,心情也好了许多,看着镜子里肤白貌美的脸蛋,心情也好了不少。

画了一个妆容,香玲站起来转了个圈,“娘,你看我好看不。”

香玲娘点了点头,慈爱的笑了,“好看好看!”

此时,无忧和陌桐殇来到了阿宝在的屋子里。

陌桐殇小声问无忧,“你有找到解药?”

无忧摇了摇头,“但我有别的办法。”

她想了想,阿宝的那个毒,应该是王上的鳞毒,而现在她的血应该是能解毒的。

而且当初她检查过,这里的水源是有问题的,如今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

“冬婶,可否端碗水进来?”

“这就来。”冬婶不一会儿就敲开了门。

“神医可一定要就我们阿宝啊,下辈子让我做牛做马都可以啊。”

无忧摇了摇头,“我会尽力的,婶子出去等这便是。”

冬嫂走了出去,带上了门,眼神里满是不放心。

无忧看了看碗中的水,检查了一番,叹了口气,“唉,还是这样,这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走到阿宝面前,放了些阿宝的血,观察起来。

无忧扎破了自己的手指,滴了两滴血到碗里。

只见不一会儿,两滴血周围深红色的血液渐渐由内向外变了颜色,出现了分层,一层正常的红色,一层是银黑色。

无忧舒了口气,“还好,救他是没问题的。”

陌桐殇看着无忧手指的小红点,有些心疼,“还要放多少血?”

无忧知道陌桐殇在担心什么,摇了摇头,“就几滴,再配上别的药就行了。”

无忧准备着药材,屋内为了方便也给她准备了火炉,无忧刚把药材都挑拣出来,药锅就被陌桐殇拿走了。

“这些苦力活我来。”

无忧没有拒绝,师兄经常给她打下手,熬药是没有问题的。

一会儿水咕嘟咕嘟冒起了小泡,无忧滴了几滴血进去。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药熬好了,无忧还让陌桐殇用冷水镇了一下。

无忧拔出了扎在了阿宝脖子后面的银针,瞬间,阿宝就睁开了眼睛。

阿宝依旧像发狂一样,奈何身体被绑着,看见活的物体,口水都流了出来,有种想要咬破无忧脖子的感觉。

陌桐殇直接强制按住了阿宝的有,另一只手捏住了阿宝的嘴巴。

无忧端起药,咕嘟咕嘟给阿宝灌了下去。

药有些顺着阿宝的脖子流了下来,但大部分还是喝到了嘴里。

不一会儿,阿宝就静了下来,眼睛无神,盯着一个地方不动了。

无忧看着陌桐殇,有些想笑,“殇,你真可靠,好能干。”

陌桐殇点了点头,拿着白布擦了擦手,“自然想为你多做些什么。”

无忧暖暖地笑了,“估计一炷香的时间,阿宝就清醒了。”

无忧坐到了桌子旁边,看着那碗水,看来有机会她要去水的源头看一看了。

屋外一群人焦急的等着,突然,冬嫂就看到了精心打扮的香玲走了过来,站在了一旁。

冬嫂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是来迎接他们阿宝的吗?这个丫头倒是挺识趣儿的。

香玲脸带笑意,她一定要让恩人看看她漂亮的模样。

阿宝眼睛变得清澈,这些日子所经历的也都回到了他的脑子里,只不过都是断断续续的。

第一眼就看到眼前站着的无忧,他知道,这个女人救了他。

“多谢。”

虽然他承认眼前的人很优秀,但他心中的人是香玲。

无忧点了点头,又检查了一遍,确定阿宝没有问题了,才让陌桐殇解开了绳子。

“出去吧,都在等你。”

阿宝点了点头,换换站了起来,一步步向着木门走去。

这些日子冬嫂也在给阿宝擦脸梳头发,看起来倒是没有那么邋遢。

推开门的那一刹那,香玲以为是恩人,笑得特别甜,却没有想到是阿宝。

阿宝也没有想到,出来第一眼看到的是静心装扮为了等他的香玲,宛若一束阳光,照亮了这些天他阴暗的心里。

阿宝心里感动极了,直接跑过去拥住了香玲,“玲妹,我好想你。”

香玲愣住了,想要推开阿宝,却是没有很大的力气。

无忧和陌桐殇并肩走了出来,正好看到了两人相拥的一幕。

陌桐殇看着一抹刺眼的玫红色,有些嫌弃,皱了一下眉头,撇过了眼睛,这玫红色,实在有些俗气的不能入眼。

无忧看着陌桐殇的表情,险些笑出声来,不过这个香玲,真是费劲了心思呢,大老远就能闻到她身上刺鼻的香味。

还有这是什么装扮,难道是村子里的美么?这里的人们应该会喜欢这种打扮吧。

香玲看到陌桐殇的表情,用全力推开了阿宝,可是又不敢说什么,只好说,“这么多人看着呢。”

阿宝以为香玲是娇羞了。

香玲向前走了几步,“谢谢恩人。”

无忧摇了摇头,陌桐殇压根没有任何表情。

阿宝以为香玲是在感谢无忧救了他,感觉香玲很是懂事儿,他前些日子都那副模样,香玲竟然也不嫌弃他。

无忧无奈啊,这个女人,也不知道谁给她的勇气,竟然敢肖想她的男人。

她不会做些什么,前提是香玲能够安分守己。

“既然阿宝公子正常了,祝有情人终成眷属,村子里也该冲冲喜气,二位的婚礼不知我们夫妇二人又没有机会参加。”

陌桐殇知道无忧不在乎,但这种烂桃花,他会自己掐断的。

“恩人说的对,会有机会的。”阿宝很是高兴,有这二位参加他的婚礼,多有面子?

村长一听,乐呵了,笑眯眯的走了过来,“正好,我来给你们当证婚人!”

“等等,不是。”

香玲刚要说些什么,又被冬嫂打断了,“这是双喜临门啊,我儿治好了病,又娶了这么一个漂亮媳妇儿,都是福气啊!”

“先问问我们玲姐儿的意见啊。”香玲娘有些着急,咋就突然说起要结婚了,还是阿宝和他们玲姐儿,玲姐儿不是谁要嫁给这位有钱公子么,这怎么看加给这位公子也比嫁给阿宝要好。



第二百五十四章 走错房间

“玲妹,你愿意做我的妻子么?”阿宝含情脉脉的看着香玲,很是真挚地问。

说实话,香玲毕竟是喜欢过阿宝这么久的,对阿宝也是有感情的。

能感受到众人集中在她身上的目光,香玲不知该如何是好,眼神看向了陌桐殇那边。

众人都以为香玲在看无忧。

无忧笑了,她就当香玲在看她了吧。

“放心,阿宝的病不会再复发。祝你们幸福。”

说实话,无忧觉得按照两家的条件,香玲加给阿宝算是高嫁,最起码以后的生活是有保障的。

“好。”

香玲回了无忧一句,却让阿宝以为是在回复他,瞬间抱起香玲转起了圈圈。

“哈哈哈,玲妹是我媳妇儿啦!我有媳妇儿啦!”

最后村里人为了让无忧和陌桐殇赶得上,决定在七天后办一个简单的婚礼。

中间这几日,无忧顺着河流,一直往上游走,找到了源头,一个清澈的泉眼。

向里走去,却发现,里面有一片水竟然是有些发黑的时候。

这地方不好走,估计也不会有村民发现什么的。

泉眼流出来的水很是清澈,那应该就是那一块水底有什么问题了。

慢慢走了过去,走进观察,无忧已经确定了,这里就是毒的发源地。

看着水底缓缓冒出来的黑色,无忧有些纳闷,那草下面有什么?

捡了一根木头,往泥沙里捅了捅,那黑色更多了些。

把那株草用力挑了起来,无忧惊讶了。

这草根是黑色的,扔到地上琢磨了一下,无忧笑了。

“如何?”

“你都猜不到这是什么。”

陌桐殇摇了摇头,“什么东西?”

“臭根儿。”

“嗯?”陌桐殇一脸疑惑,“什么东西?”

“哈哈哈,”无忧笑了,突然抹了草上的泥巴到手上,摸到了陌桐殇脸上。

陌桐殇愣住了,面无表情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看着手指上黑乎乎还发臭的泥,脸黑了下来。

“哈哈哈,这可是美容的呢!”

陌桐殇冷着脸,“胡闹。”却是很无奈地自己擦了擦脸。

“臭根儿,是一种草的名字,我也只是在师娘的书上见过。这种草生长在水中,会一直散发黑色的东西,看似是在污染水质,其实这只是表象。一般的医者都以为它有毒,其实都是假的,也是是跟一种毒药特别像罢了,其实他是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原来是我多想了。”

陌桐殇点了点头,“真是一场乌龙。”

夜晚,两人回了房间休息,两个屋子中间也就隔着一堵墙罢了罢了。

纸窗被捅出了一个小洞,白色的迷烟吹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香玲悄悄推门走了进去。

当看到空无一人的床时,香玲惊到了。

香玲娘看着到了时辰,急匆匆跑了出来。

“不好啦!玲姐儿不见啦!”

听到香玲娘的声音,附近不少村民都跑了出来。

“香玲她娘,怎么了?”

冬嫂听到声音先是跑了出来,有些焦急地问。

“玲姐儿说是出来方便,结果半个时辰了还没回去,我怕她出了什么事。”

香玲娘眼角有些湿润,很是难受看起来,“玲姐儿说是有些肚子疼,你说这半夜三更的能去哪儿啊,可急死我了,这要是再丢了我可怎么活啊!”

“唉,香玲娘是挺可怜的。”

“可不是嘛,死了大女儿,小女儿又失踪了那么久。”

村民们小声嘀咕着。

“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然后去找小神医了?”

听到有人说这个话,香玲娘直接跑去了陌桐殇的门前,直接推开了门。

“唉!那是公子的房间,小神医的在旁边。”

香玲娘以为会在屋子里看见香玲,可当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时,香玲娘有些不知所措。

冬嫂走了过来,“咦?公子怎么没在?”

“找我何事?”

陌桐殇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香玲娘吓了一跳。

“公,公子?”

无忧看着一脸惊讶的香玲娘,忍着笑意,“婶子怎么跑这儿来了。”

香玲娘有些尴尬,但还是磕磕绊绊地说,“我们玲姐儿说不舒服就跑出来了,我还以为她来找神医你了,便来看看。”

陌桐殇沉下了眸子,周围空气变得有些冷,“跑错屋子可还好?我夫妻二人同屋共眠自是正常,下次婶子进门还是先敲门的好。”

香玲娘自然是没见过这种上位者的威压,瞬间没了底气,“是我寻女心切。”

不过,香玲到底在哪儿?

无忧在一旁沉默着,这些低级的伎俩他们也想的出来,还不是自讨苦吃。

“既然人丢了,就到处找找,看看其他屋子有没有,毕竟她很久没回来了,可能有很多东西都忘记了。”

陌桐殇淡淡地说到,紧紧拉着无忧的手,轻点了点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对呀,快去找找吧,再出了什么事儿,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对啊对啊,这深更半夜的。”

外面的村民们劝到,也都是好心好意。

这下香玲娘有些着急了,万一真的出点啥事儿她可怎么办。

“嘭!”

众人惊了一下。

“什么声音?”

“我的天,像是有什么塌了一样。”

众人闻声,向着阿宝的房间看了过去。

“冬婶,那不是阿宝的房间吗?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有人一提,冬嫂惊慌,害怕阿宝有出了什么问题,脑子里一片空白,直接跑了过去,推开了门,却是愣在了屋内。

村民也都赶过去的时候,还没到门口,就听见了些不可描述的声音,都在原地停了下来。

有两个平时比较事儿多,嘴碎的婆子好奇心极重,走了过去。

“哎呦,我的天哪!”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不知廉耻!。”

两个婆子一脸嫌弃,但却还是往里走了几步。

炕上的阿宝和香玲完全沉浸在其中,没有反应过来。

香玲娘闻声走了进来,看见香玲时,气的火冒三丈又感觉无地自容。

“孽女!不知检点!这都是什么事儿!快跟我回家!”

说着,香玲娘走过去,也不管阿宝,直接拽着香玲往下拖。

香玲一下子脱离了幸福感,掉到地上,清醒了过来,看着自己赤果果的身体,又看了一眼炕上的阿宝,瞬间昏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神转折

“啊——”

香玲晕了过去。

阿宝听见叫声,也清醒了过来。

“这,”看着地上的香玲,阿宝不知作何感想,又高兴,又觉得有些担心,怎么好好的就晕了过来。

他睡得好好的,香玲就走了进来,身上还穿着诱惑的衣服,喷着香香的东西,不一会儿,他就昏了头脑,反正这是自己的未来媳妇儿。

“你个畜生!我们玲姐儿怎么就被你糟蹋了!这让我们娘俩可怎么活啊!”

香玲娘哭的稀里哗啦,感觉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一听别人骂自己的宝贝儿子,冬嫂可不干了。

“我说香玲她娘,你自己都说了,香玲是自己跑出来的,谁吃亏还不一定呢,可怜我们阿宝还没碰过女人,真要是被强迫的,这屋子又不隔音,邻里还听不见不成?这事儿可别撇责任。”

这时,村长也赶了过来,看见这场面,叹了口气。

“这都是什么事儿,还是先看看香玲要不要紧。”

香玲娘已经拿着被子裹住了香玲。

阿宝也是心疼的,他也晓得名声对女人的重要性,“放心,既然发生这种事,我会对香玲负责的,聘礼也不会少,都放心吧,还请神医赶紧看看香玲有没有事。”

村民有人嘀咕着,“唉,阿宝还算有良心的,也算是个男人。”

“这事儿我看挺蹊跷的,说不定还真的是阿宝娘说的那样呢。”

“反正香玲的下场除了浸猪笼,就是嫁给阿宝了。”

无忧走到香玲身边,蹲了下来,拿着银针在香玲人中处扎了一下。

拔出银针,无忧站了起来,那吃手帕擦试着银针,这时,香玲也醒了过来。

看见眼前自己娘,又看了看陌桐殇,还有炕上的人,香玲一下子哭了,“恩人!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神一般的剧情走向,阿宝惊了一下,以为香玲是难过,“玲妹,我会娶你的。”

香玲一脸幽怨地看着阿宝,又看着陌桐殇,她自然不傻,虽然不知道怎么会走错了房间,但她绝对不能就这样嫁给阿宝,她还有机会,她要赌一把。

“恩人!你说过要带我走的啊,如今我被这混人给糟蹋了,你得给我做主啊!”

香玲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下,不光别人,无忧都有点惊讶,这是什么走向?

“呵,我夫君何时这样说过了?”无忧冷嗤一声,十分无奈地笑着问。

香玲向前移动了一点,拽着无忧的衣裳,可怜的像只小鹿,“姐姐,你放心,我不会抢姐姐的位置,会好好服侍恩人的。”

阿宝一听这话,怒了,没有男人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玲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香玲以为陌桐殇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直接跟阿宝撕破了脸。

“白日的时候,你约我来拿姐姐的遗物,没想到你趁机给我下了药,糟蹋了我,亏我以前那么相信你!”

香玲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人见犹怜。

阿宝自嘲一声,“呵,原来是这样,你看上了这个男人,既然你无情,也别怪我无意了。”

阿宝看着陌桐殇,“恩人,这个女人在失踪之前就已与我有了夫妻之实,我相信这种破鞋,公子也是不稀罕的吧。”

“你胡说!”

香玲慌了,她没想到这事儿阿宝也会说出来。

“炕上明明有我的血!”

香玲心想,还好她有提前准备。

人群中有个产婆走了出来,有些嫌弃地看着炕,“这一看就是假的,神医在这儿也好意思说你。是吧,神医。”

婆子见人多了,自然看得出香玲打得什么主意。

无忧撇了一眼,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当年在山洞也不知道谁那样不知羞耻。”阿宝也不顾往日的情面,一点点戳破香玲的脸皮。

香玲不管不顾,扑倒了陌桐殇这边,陌桐殇却是闪身躲了过去,没有让自己的一片衣角被碰到。

“恩人,你要说话算话啊!”

陌桐殇嘴角轻轻勾起弧度,“呵,我何时说过些什么?”

无忧实在是忍不住了,本来还打算放她一马,但这般不知羞耻,实在不必再给她脸了。

“身为女子这般不知羞耻,害怕阿宝有什么后遗症?质疑我的医术?贪图我男人的身份财产?觉得自己长相很好?觉得是个男人总会心疼你?”

无忧笑着摇了摇头,一脸的不屑。

这些话一层又一层地揭开香玲心里的伪装,脸也越来越红,却还是大声吼着。

“你一个女人,凭什么左右恩人的决定,恩人,这个女人都爬你头上了!”

在这里的人眼里,夫唱妇随,女人是没有什么地位的。

陌桐殇看着忍着笑的无忧,一本正经地说,“你怕是搞错了,家里当家的不是我,我只是个男妾。”

众人吃惊,香玲也愣在了原地,“男,男妾?”

无忧点了点头,“一个可有可无的妾罢了,你怕不是搞错了人,以为他是家主?”

香玲瘫在了地上,双目无神,不知如何是好,这步棋,她下错了,看来,这是条死路了。

转身看着阿宝,香玲又哭了,“对不起,阿宝哥哥对不起。”

如今这个场面,大家算是看懂了,瞧着香玲这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没想到连山鸡都做不成。

阿宝早已对这个女人恶心至极,“我当除真是瞎了眼,才会放弃香芹,看上你,真是让人恶心。”

提起自己姐姐的名字,香玲脸色煞白。

无忧想起山洞里香玲说她和阿宝一起杀了她姐姐,现在感觉有些不对啊。

“可怜香芹失足落水,为何你同她一点也不一样。”

无忧一听,知道了,果然啊。

“她姐姐不是你们两个杀的吗?”

无忧无缘无故冒出来了一句。

众人惊讶,香玲娘有些生气,“神医可不要乱说!”

“这可是香玲自己跟我们说的,她说和阿宝联手杀了她姐姐。我们也没有撒谎的理由啊。”

香玲一听坏事儿了,“明明是姐姐喜欢阿宝哥哥,阿宝哥哥一失手,把姐姐推下了河!”



第二百五十六章 饶恕

阿宝震惊,他竟然被这样说了。

无忧也是一脸嫌弃,这个香玲怕不是傻吧,难道阿宝就不会反驳吗?

“你这个畜生杀了我的香芹,那可是爱你的香芹啊!”

香玲娘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秘密,疯了一般向着阿宝冲了过去。

“你个畜生!”

阿宝一脚踹开了香玲娘,怒气冲冲。

“我杀了香芹?你怕是疯了吧,到底是谁杀了香芹,谁心里不清楚吗?是谁一直嫉妒香芹的美貌,羡慕所有人都喜欢她而忽略自己?”

香玲突然哈哈大笑,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哈哈哈哈哈!那个贱女人?总是伪装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又享受着所有人对她的好,她凭什么!”

“明明我比她好看,比她懂事儿,可你们为什么都从来看不见我!”

香玲歇斯里底地喊了出来,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像是着了魔一般。

众人都没有想到,刚刚还在给阿宝扣黑锅的香玲,转眼间,像是被激怒了一样,成了这个样子。

香玲娘听了这话,眼泪止不住地外流,“那可是你姐姐!”

谁又能想到,自己最疼爱的两个女儿,其中有一个心肠这样歹毒?

“她不是我姐姐!她明明是你跟别的野男人生的!”

“孽障!”

香玲娘手颤抖着,扇了香玲一巴掌,可她也慌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香玲爹在镇上打工,若是这事儿传到了他的耳中,那她就完了。

村民们嚼着耳根子,已经完全把这事儿当热闹在看。

“瞧瞧,母女俩都是一个德行。”

“可不是嘛,勾引别的男人。”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光有了一幅皮囊。”

香玲娘摇着头,“不是这样的,你们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爹在外面挣钱,你却在家里耐不住寂寞,依旧勾搭别的男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香玲字字戳在她娘的心窝上,看起来就像一个疯妇一般。

“她心智已经不清醒了。”

无忧淡淡地说了一句,这幅身子寄托女祭司的魂魄已经破败不堪,心智也早已有了问题。

“你才不清醒!我清醒的很!”

香玲怒目圆睁地看着无忧,“你也别总是一副清高的模样,说不定跟我娘一样不知检点呢,白白长了那张好看的脸。”

下一秒,陌桐殇已经掐住了香玲的脖子,片刻,香玲双脚就离了地。

屋内的空气好似低了下来,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看着眼神阴暗的陌桐殇,就好像在看一个地狱修罗一样。

“求求你了,别杀她!别杀她!”

香玲娘看着自己的女儿在生死边缘挣扎着,她现在只有这一个女儿了。

“求你了,放过她吧,她疯了,是个疯子,求求你了!”

无忧看着香玲娘咣咣地在地上磕着头,没几下,额头上便流了血。

不管刚才香玲怎么侮辱她,她依旧在维护自己如今唯一的女儿。

无忧心里一根弦断了,天下母亲无不例外,为了孩子愿意付出一切,她有些想自己的母王了呢。

无忧上前一步,握住了陌桐殇的手腕,摇了摇头。

陌桐殇松开了手,香玲一下子软在了地上,剧烈咳嗽着。

无忧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在你苦苦哀求,低三下四的母亲的份上,饶过你。好好孝敬她,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

说完这些话,无忧向着屋外走去。

路过村长身旁,无忧驻足了一下。

“还请村长看在我的面子上绕过这位母亲。”

村长愣了一下,却还是点了点头。

无忧出了阿宝的房间,没有回屋睡觉,而是带着沉闷的心情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陌桐殇揽住了无忧的肩膀,他知道,无忧看到香玲娘这样,想自己的母王了。

“殇,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想杀了香玲。”

陌桐殇点了点头,“我也想杀了她。”

“她还有母亲在,却还说出那样的话,真是可悲。”

无忧轻嗤了一声,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你说,我母王和你母后,在天上会不会是好朋友。”

无忧嘴角带着淡淡地微笑,仿佛天上能看到自己的母亲一样。

“会吧,都是两个温柔又独立的女人,应该很合得来。”

陌桐殇想起自己的母后,又想到他们童家世代守护的陌凉,更加坚定了他心中所想。

“明日我们动身离开这里吧,真没想到这小山村还有这样黑暗的一面。这样说起来,还是比较喜欢当初在天沙漠碰见的游民们呢。”

提起天沙漠,无忧又想起了跟着宫卓回了隐族的冷烟觅,真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呢。

“想回去看看安安,等陌凉这边的事情忙完,你陪我回隐族吧,正好,你也该见见爹爹他们。”

陌桐殇点了点头,“都听你的。”

还在屋子里焦灼的众人,都在等着村长发话。

“杀人之罪,你可认?”

村长看着香玲,严肃地问。

香玲冷笑一声,“自然。”

看着这个样子的香玲,村长十分无奈,“看在神医的面子上,我绕过你母亲的罪,你们家就你一个孩子,你便好好给他们养老送终吧。”

香玲娘在一旁低声啜泣着,他们家这辈子算是毁了。

“我儿可怎么办!”

冬嫂问到。

村长叹了口气,“怎么也是阿宝占了人家姑娘便宜,这事儿就算了吧。”

“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必须娶我!”

香玲吼道,“我的第一次都是你的,你必须负责!”

“我不会娶你这个杀人犯的。”

阿宝坚决拒绝。

“对,我们家才不要你这样的儿媳妇。”

“唉,此事再议吧。”

村长也快被烦死了,甩了袖子直接离开了。

次日,无忧和陌桐殇没有跟任何人说,便离开了这里,反正他们的目的也达成了,也不会闲着去插手这等子事。

只是一个月之后,香玲传出了怀孕的消息,这下可就超出众人想像了。

这毕竟是阿宝的孩子,最后还是迫不得已,阿宝娶了香玲,没有给一分钱的聘礼。

香玲爹从镇上回来之后,出乎意料,竟然没有休了香玲娘,一切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二百五十七章 沧澜军

两人一路上走走停停,回了永日城,而且是陌桐殇以自己的身份回来的。

既然陌桐辛挑出来了这个身份,那就正好省了他在去想办法了。

至于左颢,不,应该说是陌桐颢,没有人见过他在哪里。

栖凤阁是对陌桐颢有追踪的,不过两人也不在乎,便由了他去了。

几年前发生的那些事情,过去了都过去了,无忧已经看开了,陌桐殇更不可能再去追究,毕竟,那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住回了六王府,好不惬意,穆淮也继续回王府当管家和侍卫统领,看起来一切都很好。

穆淮在亭子外面站着,不忍心打扰两人,他好久没有见过这样惬意的画面了,打心眼里为主子高兴。

无忧感受得到穆淮,“进来说吧。”

“是。”

穆淮走进了亭子,“禀王爷,宫里来消息了,当王爷进宫面圣。”

陌桐殇点了点头,“知道了,不急。”

无忧吃着水果,“他这是听说了穆淮的事,有些疑惑吧,毕竟你现在的身份可是,听从陌桐辛命令的假扮陌桐殇的陌桐颢呢。”

“放心,不会有事的,也好久不见了。”

“好想见见知道真相时陌桐辛的样子。”

无忧一脸坏笑,到时候陌桐辛应该会气的跳脚吧,偏偏还是他自己给殇铺的路。

“本王记得,好像当初你及笄的时候,那个家伙还想去你当皇后?”

陌桐殇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可却看的无忧有些发麻。

无忧傻笑,“这不是和我没关系么。”

陌桐殇轻弹了一下无忧的额头,“好啦,我去宫里看看。”

无忧点了点头,“去吧,我跟阿卓玩。”

陌桐殇轻吻了一下无忧,“穆淮在府上吧,不用跟着。”

穆淮点头,“是。”

无忧小声嘀咕着,“不就是怕我偷偷溜出去玩么。”

陌桐殇笑了笑,“知道就好。”然后就离开了。

“你见过阿卓了吗?”无忧问穆淮。

穆淮点了点头,“禀主子,一会儿就出来了。”

无忧他们一回王府,阿卓就在里面等着,无忧就感觉很是神奇,阿卓总是神出鬼没。而且只要陌桐殇在,阿卓就很乖,等陌桐殇一走,阿卓就老粘着无忧。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阿卓就冒了出来。

无忧看着剥了一颗葡萄,喂给了阿卓,“比我还贪吃,王府都被你吃穷了。”

宫里,陌桐殇站在下面,只是简单行了个礼,就站到了一边。

陌桐辛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嘴角上扬,“还真把自己当陌桐殇了?”

陌桐殇不屑地笑了笑,“在其位,谋其职,臣就是陌桐殇。”

“哈哈哈!”

陌桐辛大笑,“不错,不过,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朕的一条狗,你的一切斗士朕给你的。”

陌桐殇没有说话,“自然。”

“你跟离无忧那个小贱人相处的如何?”

陌桐殇脸色突然暗了下来,“陛下还是不要这样说得好。”

“呦?不要告诉朕,你真的动心了。”

陌桐辛有些惊讶。

陌桐殇点了点头,“心自然是动了,和四国第一奇女子朝夕相处,换做谁不会动心?早晚她都会是臣的人,是要相处一辈子的,动心反而有些事情还好办些。不过陛下放心,臣分得清主次。”

黄袍下的手握成了拳头,陌桐辛是有些不爽的,“真不明白那个人到底有什么好的,竟然把离无忧迷的团团转。也罢,反正我们的目的是媞月的金银。”

陌桐殇点了点头,陌凉本不穷,只不过这些年,陌桐辛挥霍的太厉害,伤了国之根本,再这样下去,陌凉迟早要完。

“穆淮,可有怀疑你?”

切入了正题,陌桐辛也有些怀疑陌桐颢,也可以说,陌桐辛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任何人。

“自然。”

陌桐殇若是说没有,那才是真的露馅了。

“不过,只要离无忧信了,穆淮也就会相信。真是个傻女人,穆淮能搞定,全在她了。”

这个理由,陌桐辛很满意,也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对了,臣想要些兵权。”

一提兵权,陌桐辛的眸子暗了下来,仿佛吃人般看着陌桐殇。

当年兵权大部分都在童家还有陌桐殇手中,他废了多大的力气才全都收了回来,如今竟然有人光明正大地跟他要兵权?

“理由。”

陌桐辛不是傻子,在这个位置坐了不短的时间,他自然知道怎么区分事情轻重缓急。

“第一,一个连空权都没有的王爷,陛下该不会认为,媞月那老狐狸能同意离无忧嫁过来吧。第二,臣是战神,战神回归,陛下没有任何实质性表示,百姓们会相信?按照百姓对陌桐殇的信服,若是陛下不做些什么,还会被百姓说无情无义。第三,陌桐殇回归,对其余几国也是威胁,但前提是有刀剑才有威胁,没有刀剑的六王爷,没有人会怕的。”

陌桐殇很认真地在说着,这些也的确都是事实。

陌桐辛眯着眼,手指在椅背上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眼神停留在陌桐殇身上,漫不经心地说,“左颢啊左颢,若不是知道陌桐殇已经死了,朕都要怀疑眼前的就是陌桐殇了,你可真是让朕刮目相看。”

“陛下谬赞了。”

陌桐殇心里平静如水,多年不见,陌桐辛还是一样的蠢。

只见陌桐辛拍了拍手,一个穿着艳丽的女子蒙着面走了出来,走到了陌桐殇身边。

“以防万一,朕还要做些保障,放心,只要你不背叛,不会有事的。”

陌桐殇看着女子拿出来的蛊虫,瞳孔骤缩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世上,有无忧在,他不用担心这些的,不过,他倒是没想到陌桐辛这边还有这样的人。

女子将蛊虫放进了陌桐殇的身体,对着陌桐辛点了点头,然后就消失了。

陌桐辛满意了,“既然如此,属于你的沧澜军,朕就还给你了,记住,不要让朕失望。”

陌桐殇接过了他的兵符,点了点头,“臣定当不负众望。”会让沧澜军发挥他们该有的价值,保卫陌凉。



第二百五十八章 出兵戎族

陌桐辛打量着陌桐殇,这次回来,总感觉左颢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为何你改变这么大。”

陌桐辛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人总是在变的,不是吗?陛下当年不也是吗?”

陌桐殇有些不屑地笑着,眼神却很是平静。

想到自己曾经被太子和陌桐殇压制的过往,陌桐辛就心中愤怒难耐。但毕竟坐在这个位置上,陌桐辛还是知道压制的。

向前走了两步,站在了陌桐殇跟前,看着他的眼睛,本该有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却感觉左颢竟然纹丝不动。

“记住,你只是我的狗,左颢。”

陌桐殇没有理会,转身离开了。

看着陌桐殇离开的背影,陌桐辛也离开了这里,他丝毫不担心,因为有蛊虫控制着。

陌桐殇回了王府,迎面一个娇小的身影扑进了怀里。

“怎么,他有没有为难你?”无忧有些担心。

陌桐殇揽住了无忧,点了点头,“给我下了点东西。”

“什么?”

无忧有些担心,在陌桐殇身上,哪怕是一点小事,她也会很在乎。

陌桐殇揉了揉无忧的脑袋,“蛊虫而已,这不是有你吗?”

无忧紧张了,赶紧给陌桐殇把了把脉,“怎么还有用蛊虫的,隐族明明已经清理过那些人了。”

“是一个女人。”

无忧皱了皱眉头,女人?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世上,应该不止隐族用蛊,亦或是,隐族的人还没有发现。

“不过还好,不成问题。”

说着,无忧打算把蛊虫给取出来。

“等等。”

陌桐殇制止了无忧,“不要取出来,你再在我身体里当一只关键时刻能压制它的就可以。”

无忧明白了陌桐殇的意思,乖乖照做了。

“呐,以后这只小虫子就听你的话了。”

看着两颊微红的无忧,陌桐殇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你喝酒了?”

无忧眯着眼睛,“嗯?没有啊。”

极力回想着刚才师兄不在的时候自己吃的东西,“没有喝酒。”

看着无忧的样子,陌桐殇确定了,无忧就是喝酒了。

这是穆淮走了过来,“王爷,主子吃了很多酒枣。”

“酒枣?”无忧甜甜的笑了,“很好吃呢,我还要吃。”

陌桐殇无奈,原来是酒枣,直接打横抱起无忧,向前走去。

“准备些解酒汤。”

“是。”

穆淮看着两人,乖乖去了厨房。

把无忧扔到了榻上,“松手。”

无忧手臂紧紧勾着陌桐殇的脖子,摇了摇头,“就不。”说着,还在陌桐殇颈窝蹭了蹭。

被无忧发丝弄得有些发痒,“乖,听话。”

“就不,我要吃枣。”无忧已经上头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嘶~”

突然,被咬住了耳垂,陌桐殇直接红了脸庞,呼吸有些粗重。

“松口,不然有你好受的。”

无忧不理,反而稍稍用力了些,鼻息呼在了陌桐殇的耳朵上。

陌桐殇直接挠了无忧的痒痒,趁着无忧松口,堵住了她的唇。

无忧迎合了上去,不一会儿,屋子里气氛就有些醉醺醺的。

“别闹。”

陌桐殇的声音有些沙哑。

“没闹,师兄,陪我睡觉好不好。”

陌桐殇直接起身,“乖,好好休息。”说着,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门,接过了穆淮送来的解酒汤。

“这是什么?”

“甜水。”

无忧眼睛里像是有星星一样,直接接了过来,自己咕嘟咕嘟喝完了。

“好啦,你睡会儿,我去书房。”

无忧乖乖躺下,自己掖好了被角,眯着眼睛,嘴角带着弧度。

“嘿嘿,我要去梦里找帅哥,昨晚梦见了一个黑衣哥哥呢。”

一听这话,酒后吐真言,陌桐殇脸上多了条黑线。俯身点了一下无忧的唇,“只能梦见本王。”

离开了屋子,陌桐殇直接去了书房。

书房里,陌桐殇拿出了兵符,自己打量着,其实,这只是对陌桐辛的试探,。

这兵符本就是假的,很久前陌桐殇已经派人换了过来,而真正的兵符,其实就在这王府里,如今已经在陌桐殇手中了。

过了几日,陌凉边境突然传来了消息,陌凉北部一个小国家,算是游牧民族,突然袭击了陌凉的边城,如今已经丢了两座城池。

原先那个小国只是一个部落,臣服于陌凉,如今突然起兵,还自称日不落帝国,边境人民人心惶惶,消息也刚刚才传到永日城。

现在城中大家都在讨论这事情,在想着陌桐辛会派谁去镇压,是邢容沐郡主,还是刚刚回来的陌桐殇。

陌桐辛独自叫了陌桐殇和邢容沐面圣。

“你们二人,可有自告奋勇的?”

原先这个戎族,看起来很不起眼,但如今凭着他们高超的马术,箭术,迅速攻克两城,说实话,不少百姓是有些怨言的。

大多支持陌桐殇前去,毕竟当年陌桐殇还在的时候,没够任何人敢侵略陌凉。

邢容沐跟着陌桐辛和陌桐殇都是应该喊一声兄长的,毕竟她才十岁左右,这对陌桐殇来说也是一个重新立威的机会。

“让六王兄去吧,臣妹经验还是不老到。”

其实陌桐辛也在担心这一点,虽然陌桐殇擅长领兵打仗,但是眼前站着的是左颢啊,说不定,左颢的领兵能力还不如邢容沐。

“那你们一起去吧。”

陌桐辛直接决定,有左颢在,也不怕邢容沐脱离他的掌控。

“臣妹会向六王兄好好学习的。”

陌桐辛满意地点了点头,“皇弟,照顾好容沐。”

“会的。”

就这样,陌桐殇为主将,带着邢容沐踏上了去往最北境的道路。

如今那边的气候早已很是寒冷,将士们都穿着棉衣,外面套着沉重冰冷的铠甲,就这样的条件,对于他们来说就很不利。

“王兄,这样的环境,我们的士兵很吃亏啊,行动力了灵敏度也下降了不少。”

陌桐殇看着沙盘的地形图,大多为广袤的草原,更深一些的腹地对他们来说更是难度很大。

戎族常年生活在这里,早已习惯了这种恶劣的环境。

“只能智取。”



第二百五十九章 偶像

夺回那两座城池对他们来说是容易的,但是陌桐辛下令,要他们一句歼灭戎族,最少也要拿下他们首领的头颅,至于戎族的妇女老幼,以后只能为奴籍。

“离云州也不远了,这两座城池,你的能力拿下应该绰绰有余吧。”

陌桐殇清楚的了解自己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妹妹的情况,尽管才十一二岁,但军事天赋早已暴露出来。

在军事演习中,那些带兵打仗二三十年的老将军都斗不过这么一个还没及笄的女娃娃。

在陌凉还好,虽然也是有男女之分的,但陌桐辛很惜才,更别说这么一个女子了,陌桐辛觉得很好控制的。

而无忧说过,邢容沐这样的女孩子,放在媞月国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稍加提点,培养,绝对是一个让四国闻风丧胆的女将军。在陌凉,都有些埋没她了。

邢容沐点了点头,也没有谦虚,“我派人去谈查过了,戎族在占领城池之后,借着胜利为由,大摆宴席,欢庆了三天三夜。他们那个统领,很是自傲,也丝毫不把沧澜军放在眼里,吃喝玩乐,防守的士兵也并没有很多。”

听着邢容沐的分析,陌桐殇很满意,“你有什么点子没有?”

在谈起军事,邢容沐身上没有一点十一二岁少女的影子,像是一个久经沙场,历经百战的战神,带着些孤傲。

“不过是趁着城中防守空缺,偷袭拿下的城池,却还是犯下和敌人同样的错误,当初陛下派我一人来便可,哪里用得着让六王兄也过来,不免有些小题大做。”

看着邢容沐有些自傲的样子,陌桐殇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却是,也没有人能入得了他的眼那个时候。

“那就按照你自己想的做吧。”

陌桐殇连问都没有问,就同意了邢容沐的计划。

邢容沐是有些小惊讶的,“六王兄都不问问吗?”

“反正也是你自己去,你也定有自信照顾好自己的安全,若是出了什么事,心疼你的只有你天上的父母。”

听着这些话,邢容沐认真地点了点头,她很爱自己,自然也不会拿着自己的生命危险做赌注,她还要去找那个小屁孩拿回自己的玉佩呢。

“那六王兄我去休息了。”

陌桐殇点了点头,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与稳重,生在皇家,注定命运坎坷,肩负的东西也更多。

夜半,无忧偷偷潜进了邢容沐的帐篷,想要试探一下她的反应能力还有真实水平。

拿着青蛇刺下去的瞬间,无忧只用了几成的功夫,毕竟她得悠着点,她还挺喜欢这个天不怕地不怕却又顾虑很多的小姑娘的。

邢容沐突然睁开了双眸,看见了眼前的黑衣人,一个转身,青蛇扎在了枕头上。

两人打斗起来,应陌桐殇的要求,外面值守的士兵不管听到什么动静也不会进来打扰。

主要是两个人的打斗太高端,也没有发出什么动静,只有在外面等候的穆淮听见了些什么。

邢容沐尽了最大的努力,却也只是和压制了实力的无忧打成平手。

无忧对这个邢容沐越来越满意,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好好培养培养,以后当自己的弟媳如何?

虽然看着比阿尘大上两三岁,年龄不是问题,这不是女大三,抱金砖吗?况且阿尘那么皮,估计邢容沐也能镇得住他。

这种想法一经播种,就开始生根发芽了。

突然,邢容沐竟然擒住了无忧,虽然是无忧故意放水,给自己未来弟媳一个面子不是么。

“什么人。”

邢容沐点着了灯,摘下了无忧蒙面的黑布。

看见这张脸,邢容沐吓了一跳。

“小神医?!”

无忧笑着点了点头,“功夫不错,再过两年肯定大有成就。”无忧像是跟老熟人说话一样,毕竟她跟了陌桐殇他们一路,而且还自认为没有被陌桐殇发现。

邢容沐还处在惊讶之中,这,这真的是小神医吗,那个震惊四国的奇女子,还是媞月的大公主。

“呢个,松手一下,有些难受。”

此时,邢容沐还困着无忧的两只手。

“哦哦,抱歉抱歉。”

看见无忧的邢容沐此时竟然有些脸红,就像是看见了自己的偶像一样,当然,还真的是偶像。

邢容沐一直很佩服无忧,想要成为一个像无忧一样的人。

她还想去学医,结果发现在医术方面,她真的好像跟那些草药有仇一样。受了几次打击之后,更加崇拜无忧了。

就那么十五六年,是怎么又练功,又学医,还学毒,还会各种乐器,听说别的也会一点,虽然没有见过,但无忧的会一点估计就是很精通了吧。

“前,前辈好。”

邢容沐害羞的有些结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无忧嘴角忍不住的笑意,这个小丫头太可爱了。

“喊我姐姐便好,前辈不敢当。”

好吧,她是有私心的,阿尘也喊她姐姐。

邢容沐手里搅动着衣服,她从未这样娇羞过,见无忧不说话,又继续说。

“我,我是邢容沐。”

无忧点了点头,“嗯,我知道,陌凉的郡主嘛,下一个战神。”

“不,不敢当,不敢当。”

邢容沐突然觉得有些羞愧,“前,前,姐。”实在是不知道怎么称呼无忧,她的脸越来越红了。

“小神医,小神医姐姐,您来有什么事情吗?”

如果她没有猜错,小神医是喜欢她的六王兄的,那她是不是可以让六王兄多跟小神医说说她?

“嗯,好奇你,便过来看看,跟想象中一样,很优秀。”

咦,小神医夸她呢,邢容沐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小神医是来找六王兄的吧,走,我带你去她的帐篷。”

说着,邢容沐向外走去,一掀开,却是看见在外面等候的穆淮。

无忧已经拿着黑布蒙上了面,看见外面的穆淮,无忧吓了一下,这不会是来接自己的吧。

“军师,王爷让属下来请您。”

军,军师?

不过无忧和邢容沐还是瞬间没明白了穆淮的意思。

这里虽然大部分都是沧澜军,但陌桐辛还是让一些人跟着邢容沐的,这样也是掩饰无忧的身份。



第二百六十章 未来弟媳

此时的无忧别人是看不出来是个女子的,更何况无忧还在鞋里垫了些东西。

无忧点了点头,压低嗓音,“带路吧。”

有人还没闹明白事情的经过,为何军师会在郡主的帐篷里,他们又何时多了个军师?

“军师慢走。”

邢容沐很是配合,毕竟这可是她最尊敬的人。

无忧跟着穆淮去了主营,路上,无忧问,“他怎么知道我在?”

“主子在做什么,王爷都知道。”

无忧点了点头,她也没有什么感觉有人在监督自己啊,这么久了,还是没搞懂师兄到底有什么势力。

进了主帐篷,无忧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穆淮就在外面站着了。

“路上累吗?”

无忧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陌桐殇从身后抱住,吓了一下,却也是暖心的。

“不累。”

陌桐殇有些心疼,一路上这些天,他知道无忧一直暗地里跟着他们,却也没有戳穿,只是想看看这一路上无忧会不会被别人发现。

结果无忧做的很棒,除了他一直知道无忧跟着,别人并没有发现无忧的行踪,如今却是自己暴露了。

“怎么今天突然现身了。以为你还要再等几天。”

“听说小郡主要自己一个人去云城,有点不放心,试探试探她的实力。”

陌桐殇点了点头,“为什么会不放心她。”

说到这儿,无忧笑了,“这可是我看上的未来弟媳,怎么也得好好照顾着。”

陌桐殇无奈,“无尘知道你打的这个主意么。”

无忧想到了无尘,那副她前蠢萌,人前傲娇的小男孩,越来越长大了呢。

“上次他们两个已经有过接触了,阿尘那小子还把人家玉佩给顺走了。”

“容沐可是比无尘大三岁。”

“都不是问题,总感觉以后容沐能把阿尘治的死死的,想想就好笑。”

无忧都已经想象出来两人未来生活的样子了。

“好啦,时候也不早了,快休息吧,吴军师。”

陌桐殇轻弹了一下无忧的额头。

“那,军师的帐篷在哪里。”无忧一本正经地问。

“为了方便与将军商量军情,军师和将军住在一起。”

说着,陌桐殇就把无忧抱到了床边,给无忧脱下了鞋袜,端了一盆水过来。

“你干嘛。”无忧把脚脚缩了回来。

“奔波了这么多天,好好给你泡个脚。”陌桐殇有些无奈,双手却是握住了无忧的小脚丫。

无忧脸颊有些微红,脚丫放进了热水里,感觉浑身舒爽了很多,几天的疲惫也似乎一扫而光。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无忧突然冒出了一句。

“嗯?”

“若是突然我们什么也不做,找一处深山老林,风景很美,养些家畜,种些菜。突然感觉到时候我还会放不下这凡世中的东西。习惯了漂泊,已经停不下来了。”

“傻妞,你喜欢的是,身处太平盛世,不缺钱花还能到处游玩,吃尽各种美食,走走停停,累了就在一个小镇住一段时间,多好。”

无忧想着,“好像是这个样子哦,嘿嘿。”

“小富婆。”

“哈哈哈,怎么,要大爷养你吗?”无忧挑起了陌桐殇的下巴。

“奴家很便宜,一个月一千两黄金便可。”陌桐殇眉目含情看着无忧,到真有那么几分娇柔的样子。

无忧脸耷拉了下来,松开了手,“土匪,一千两黄金,大爷还不如去湘倌楼。”

“嗯?这位爷可知听一曲湘倌楼的曲子,就得一千两白银?”

无油嘴巴张大,虽说她是主子,但平时也只是花钱,这些收入支出她还真没怎么了解过。

“原来我这么有钱。”

“对,富可敌国,媞月一半的收入都在你手中,看得见看不见的。”

无忧更惊讶了,原来她真的富可敌国啊,“不对啊,师兄,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陌桐殇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不巧的是,这相当于媞月一半的金银,有四分之一是我名下的。”

无忧直接风化成石,眨了眨眼睛,“不是,我的金银怎么还有你的份了?”

陌桐殇笑笑不语,看着无忧绞尽脑汁地想。

无忧脑海里过着我她知道的自己所有的大些的资产,想着什么是在陌桐殇名下的。

湘倌楼,不对啊,他也只是名义上的主子。

许久,无忧睁大了眼睛,好像想到了什么,盯着陌桐殇。

“童老板?”

“嗯哼?”

无忧突然想起几年前有一个童老板想要入股她的饕餮楼,后来好像直接给了他一半的股份,她能想到只有这个了。

再想一下童老板的年纪,的确和师兄能对的上,至于外貌,童老板也是带着面具的,这样想,绝对是了。

“嗯哼。”

陌桐殇笑了,“你倒是不傻。”

“原来你一早就惦记上我的产业了嘛。”

无忧大吃一惊,噘着嘴巴,真是个老狐狸,怪不得还经商。

陌桐殇笑笑不语,他没有告诉无忧的事还有许多,未来无忧怕不是得哭死。

“谁让你当初不好好思考,直接就答应了。”

“没事儿没事儿。”无忧摆了摆手,“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无忧没想到,以后有她哭的地方。

一炷香的时间过了,盆里的水也变得没有那么热乎了,陌桐殇给无忧擦了擦脚,“睡吧。”

看着亲自下厨断水倒水还给她洗脚擦脚的陌桐殇的身影,无忧心里暖暖的。

夜半,两人躺在一起,无忧钻进了陌桐殇的怀里,“师兄,你真好。”

“嗯。”

陌桐殇轻声应了一句。

“不过,师兄为何会喜,将我放在心上?”

陌桐殇笑了,“哪有第一次见面就说给人家烧纸钱的,还往人家衣服上蹭鼻涕,就这样,某个小笨蛋吸引了我的注意。或许是上天注定的姻缘吧。”

想到以前那些美好的回忆,陌桐殇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若是有下辈子,我一定不要喝什么孟婆汤,我要记住你,牢牢的记住。”无忧搂着陌桐殇的腰身,躺在他的臂弯里,安心的闭上了眸子。

有一心人如此,足矣。



第二百六十一章 拖后腿

第二日清晨,陌桐殇想让无忧睡一个自然醒,没想到却被人闯了进来,说了些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趁着穆淮没在外面侯着去准备吃的了,一个士兵直接冲了进来。

“将军,出事儿啦。”

陌桐殇听到声音,直接将被子一盖,蒙住了无忧的全身。

士兵进来,看着床边站着的陌桐殇,还有床上隐隐约约被子盖着的人,疑惑了一下,却还是直接说。

“禀将军,郡主半夜就离开了,留下了一封信,将军过目。”

陌桐殇的接了过来,点了点头。

“将军,可要派人去寻找郡主?”

“不必。”

陌桐殇看着邢容沐留下的信,这个小姑娘的自己一个人半夜离开军营去了云城,说要自己收复云城,三日不归再去寻找她。

“下去吧。”

“是。”

士兵突击走了出去,恰好碰到端着饭菜过来的穆淮。

“副将。”

穆淮点了点头,这个士兵是刚从营帐里出来么?

撇见了穆淮手中的碗筷,两幅碗筷?也对,军师好像和将军住一个军营。

士兵走远了,突然又停下了脚步,不对,那个床上的是军师?军师和将军睡在一起?!

不对不对,两个人肯定是分开睡的,不对啊,营帐里就一张床啊!

打消了心里的想法,不不,应该是他们将军打得地铺,毕竟军师是文将,肯定体质没有他们家将军好,这样,就都说得清了。

对对,就这样,士兵说服了自己,又去执勤了。

穆淮走了进去,“两菜一汤,主子和王爷就先凑合着,军营不比咱们王府。”

无忧还在床踏上,只露着一只小脑袋,“穆淮,你也去休息会儿吧,一晚上估计也没睡多久。”

“不必,属下没关系。”

“让你去就去,不听你们主子话了?”

陌桐殇开口了,反正现在也用不着穆淮,“养精蓄锐,需要你的事情还很多。”

“是,属下告退。”

想着两人也不会出什么事情,木怀旧就离开了。

对着门口的值勤士兵说,“有什么事叫我。”

“是。”

他就住在一旁的帐篷里,也方便点。。

无忧掀开了被子,简单洗漱了一下,坐到了桌子旁边,“真的不用派人跟着我弟媳么?”

“不必,相信她。”

陌桐殇给无忧盛了一碗蛋花汤。

“就知道你这样说,”无忧嘿嘿笑了,“我拍了栖凤阁的一个人跟着她,以防有什么万一。”

“这样也好,毕竟未来发生什么也说不准,有一重保障。”

“嗯。”无忧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这边,邢容沐早已经潜入了云城。

十岁的女孩子,换上乞丐的衣服,脸上抹点泥,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谁也看不出来。

突然街道上一队人马跑过,扬起了路上的尘土。

看着这群人急匆匆的,邢容沐听到了一旁的路人的谈话。

“听说了吗?昨晚说是有人闯了进来,打死了一个城防士兵呢。”

“是吗,那挺麻烦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这么多士兵挨家挨户,一街一街地寻找,肯定能找到的,谁是生人一查就查出来了。”

“主要是是男是女他们知道吗?”

“嘶~,这个,听说是个小矮子,是男是女就不知道了。”

“原来这样啊,那也能找出来吧。”

邢容沐低下了头,有些尴尬啊,她明明把尸体都处理好了啊,怎么就被发现了呢,而且还看见了她的身影。

她了扮作小乞丐,应该好点吧,希望能躲过去,不,应该能过去。

邢容沐没有动位置,依旧在这里坐着,甚至经过的士兵有检查过她身边的人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若是让她躲起来,反而更容易被发现。

一天都安安稳稳的过去了,邢容沐慢慢地移向了城主府,也就是这次呢个什么戎族的将军住的地方。

俗话说得好,擒贼先擒王,她今晚打算把那个将军拿下,先扰乱军心。

夜深人静,突然看到那边有个娇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像是意图要翻墙进城主府。

邢容沐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待着,看形势行事,皱着眉头,这个是什么人。

突然听到了不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邢容沐躲得更严实了些,本来没打算管那个人,但最后还是忍不住扔过去了一颗石子。

离无尘突然被石子打到了腰,“谁。”

向后看去,想要找到是什么人,却是听到了脚步声,看见了远处月光下成队的人影。

赶紧跳了下来,向着相反的方向跑去,却是没想到前面也有士兵堵住了他。

前后包抄,无尘咽了口唾液,若是不能尽早脱身,这里又是城主府外面,一会儿再来点人,他就跑不了了。

说是迟,那是快,无尘拿出了无忧给他的迷烟,直接一把撒了出去,然后朝着逆风的方向跑去。

手中拿着剑,穿梭在人群之中,想要突破包围圈。

“抓刺客!”

“来人啊!”

迷烟只晕倒了三分之一的人,剩下的人大声喊了起来。

“哐当。”

城主府的大门开了,从里面跑出来不少士兵,向着无尘袭去。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听说自己未来姐夫要来云城杀戎贼,他想着怎么姐姐肯定也在这边,便决定来看看。

突发奇想,想要一个人闯闯这云城,说不定还能做些什么给阿姐一个惊喜,也不会让那个未来姐夫小瞧他。

把身上能用的药都用了,可是也耐不住越来越多的人,无尘就算是这个年纪的佼佼者,也顶不住了车轮战。

一直在暗处观察的邢容沐看着冒出来的各种药粉,突然感觉有些熟悉。

这些药是小神医的手笔,这个人,这不是上次她无意打算卖了,然后还在匪窝相遇的小屁孩吗?

最可恶的是,这个小屁孩身上有她的玉佩!那可是她的传家宝!

本来不打算搭理无尘,甚至邢容沐还有些相让他被抓住,可是想到自己的玉佩,这是个扫把星,怎么什么事儿都能碰上他。

邢容沐突然从外围杀出了一条路,拽住无尘的手臂,想要把他拉走。



第二百六十二章 救兵

无尘杀红了眼,以为邢容沐也是要捉他的人,一不小心,把邢容沐给刺伤了。

捂着自己手上的手臂,邢容沐差点没气死,“蠢货,快走。”

听着熟悉的声音,无尘愣了一下,月光下少女眼中的亮光,照进了无尘的眼睛。

没有犹豫,两个人杀出一条路,向外跑去。

“追呀!”

“封锁城门!”

两人疯了一般的跑着,溜进了一个小巷。

好似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前后都有追兵,无尘看向邢容沐,却是发现她靠在了墙上,很是虚弱。

无尘过去扶住了邢容沐,感受到了手上的液体,仔细一看,邢容沐左肩上的伤口伤口一直在流血。

无尘十分自责,这是自己伤的,她不光没有怪罪,还带他跑了出来。

听到后面追兵的声音,无尘站到比自己高一头的邢容沐跟前,转过身去。

“上来,我背你。”

邢容沐推开了无尘,“你快走,不然这样谁也走不了!”

“我不会扔下你的!”

“想死在一起吗?!”

邢容沐生气了,拿出自己的令牌,塞到了无尘手里。

“去城外十里外的陌凉军营找人救我,快去!”

眼看着追兵就要过来了,无尘也知道这种情况下两个人是走不了的,一咬牙,翻过了眼前的墙,离开了。

听着身后越来越小的打斗声,无尘脸颊滑过两道清泪,慕容星在为他争取时间,他还是太无能了,还连累了别人。

看着紧紧封闭的城门,无尘想了想,还是找到了那个无意发现的狗洞,仗着身子小,钻了出去。

而邢容沐那边,奈何功夫再高,也抵不住这车轮战,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也要为那个小屁孩多争取一丝一毫的时间。

无尘拿着令牌,一刻也不敢停,终于赶到了军营里。

“什么人!”

巡逻的士兵拦住了无尘,大半夜岁的孩子闯入军营,怎么看怎么像地方派来的。

无尘没有反抗,任由士兵架着自己。

“带我去见你们首领。”

“我们首领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这个时候,穆淮已经接到了暗处隐藏在军营的隐卫的通知,说是一个岁的小孩闯了进来。

穆淮作为栖凤阁的半个领导人,自然是知道的消息多一点,岁的孩子听着总有些不对劲。

赶过去却是发现了身上带着伤的无尘小少爷。

“穆大哥!”

无尘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竟然看见了穆淮。

穆淮听见声音,也认出了无尘,“小少爷?”

“穆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穆淮对着士兵挥了挥手,看着士兵放开了无尘,说到,“自然是跟着王爷来的。”

无尘一听,感觉看到了希望,“快带我去见准姐夫,快点。”

穆淮一只手抱起无尘,就向着主营跑去。

主营里黑灯瞎火,陌桐殇和无忧已经歇息了。

“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陌桐殇睁开了双眼,看着还在熟睡的无忧,这丫头,只要在他身边,天打雷劈都醒不了。

轻手轻脚起了身,走到了屏风外面,点起了一盏煤油灯。

“进来吧。”

穆淮带着无尘走了进来。

陌桐殇看到无尘,惊了一下,“无尘?你怎么来了?”

无尘自然是见过陌桐殇的,尽管平时不大喜欢这个抢走自己阿姐的男人,但现在也没有办法。

拿出手中的令牌,塞到了陌桐殇手里,“准姐夫,快去救慕容星,她为了救我,被抓了。”

屋里本来熟睡的无忧,感觉睡梦中似乎听到了阿尘的声音,皱了皱眉头,最终醒了过来。

无忧恰好听见无尘说的那句话,起身,拿过外袍,随意披了一下,就走了出去。

看见浑身是伤的无尘,无忧先是惊讶,继而心疼的不行。

“阿尘。”

看见无忧,无尘所有的委屈倾泻而出,平时再坚强,他也只是个孩子,在自己最爱的阿姐面前,也终是卸下了防备。

无尘小跑了两步,扑倒了无忧的怀里,眼泪鼻涕一起流着,也说不出话,就这样哭着。

陌桐殇皱了皱眉头,也没有说话。

哭了一会儿,无尘红着眼睛,啜泣着,“阿姐,你去救慕容星好不好。”

无忧皱着眉,“容沐怎么?”

看着无尘有些疑惑的眼神,陌桐殇在一旁解释到,“你口中的慕容星其实是陌凉的郡主邢容沐,这次一起随军来的。”

“别急,慢慢说。”无忧安慰到。

“本想着自己去杀了那戎贼,证明给准姐夫看,结果却是暴露了,情急之下,慕容星救了我,可我不小心还刺伤了她。她不想拖我后腿,让我自己跑出来了,她自己留下了。阿姐快去救她好不好?都是我害得。”

说着无尘眼泪又流了下来。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陌桐殇的眉头一直紧锁着,看着这个样子的无尘有些无奈。

无尘撇这嘴,止住了眼泪,可怜巴巴地望着无忧。

无忧听完,虽然无尘说的也不大清楚,但她也是听懂了。

无尘还是太小了,有些不自量力,若是邢容沐自己的话,应该能顺利完成吧。

叹了口气,无忧揉了揉无尘的狗头,柔声说到,“别担心,戎贼不会对容沐做些什么,待我们商量一下对策。”

无尘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无忧给无尘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把他哄睡着了,才走了出来。

此时的陌桐殇他们已经把对策想好了。

“睡着了?”

陌桐殇给无忧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无忧点了点头,“他也奔波了很多天了,今晚还杀了那么多人,他还不到十岁,给他点上了安神香,好好休息吧让他。”

“当初我不应该说八岁就让他出来的,外面的世界太复杂了,这也都怪我。”

陌桐殇揽住了无忧的肩膀,“不要给自己添责任了,他的一生注定不平凡,注定历经坎坷,你能护他一时,能护他一世吗?想想你自己,一个女孩子,三岁离家,早些磨炼,是好的。”

无忧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穆淮抱拳,“主子,是属下监管不力,派去保护小少爷的人都被小少爷给甩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救人(关于更新的致歉)

这本书是陌陌第一本网文,一开始怀着满腔热血,但耐不住外力。现在陌陌要努力学习了,要全身心学习了。书不能保证日更周更,只能说是不定时更新。一直以来虽然没有几个读者,但还是谢谢你们,待学业有成,这本书会写完的,尽管它可能不是那么好。

对不起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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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了?本事倒是不小,连你们都能甩了,偏偏落在敌军手里,看来是太把他自己当回事了。”

无忧的语气里有些抱怨,但也满满都是对无尘的担忧。

“会长记性的,他还小,你别生气。”

陌桐殇替无尘说了两句话,担心无忧气坏了身子。

“你若是不介意,以后让我来带他。”

无忧一听,点了点头,眸中有些光亮,“你带他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不知他愿不愿意。”

“这个好说,就怕你心疼他,舍不得他受苦。”

屏风后面榻上的无尘眼角滑过一到泪水,浸湿了枕头,他太自大了,急于求成,连累的却是慕容星。

“戎贼应该是不会对容沐动手的,明日一早,那边应该会来人谈判。”

无忧垂眸思考,常理是这样,但也不能保证戎贼对容沐不会动手,况且容沐还是个女孩子。

摇了摇头,眉头紧蹙着,无忧还是担心,“殇,你我二人去救她吧。”

“我一人便可,戎贼定以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你我二人。”

“噗。”

无忧被逗笑了,“离无忧何时怕过?”

两人一同来了了云城,外面竟然只有零星几个守卫,这个将军怕不是专门等着他们二人吧。

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城主府中,陌桐殇身边不远处一直跟着一群士兵,这群人从陌桐殇光明正大走进云城,就拿着弯刀步步跟随,却又不敢上前。

他们眼前的人可是陌凉的战神六王爷陌桐殇,竟然只身闯入他们的地盘。

心里觉得是自投罗网,却又害怕有什么阴谋。

戎贼的将领阙将军在正厅中坐着,看着陌桐殇一步步走了进来。

身经百战,马上民族,阙将军还是很镇定的。

“本将军还是第一次和六王爷这样近距离谈话。”

陌桐殇冷眼看着这个三十多岁脸上满是胡子茬的将领,嘴角微微上扬。

“这陌凉的云城,阙将军住的可还舒坦?住惯了草原,这亭台高楼会不会不习惯?”

“呵,六王爷说笑了,如今这可是戎族的云城,不知六王爷大驾光临有何要事?孤身一人真是看的起本将军。”

阙将军不相信陌桐殇真的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四下看了看,对手下使了个颜色。

“不必找了,这种地方,本王还不屑于带人来,战场上的交锋也不过是对阙将军的尊重,若是本王想,这云城随时可以拿回去。”

陌桐殇气场全开,周围气温降了下去,一些人被吓得有些哆嗦。

“尊重?六王爷半夜派人来我军营打探,这是尊重?别忘了,那个小女将军可还在我们手里。”

阙将军出言威胁,试图和陌桐殇谈一些条件。

陌桐殇直接在一旁坐了下来,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酒杯在手中晃荡着,却没有一滴酒撒出来。

“说说条件吧。”

阙将军嘴角上扬,上钩了,“把云城前面的五座城池让出来,本将军保那丫头不死。”

陌桐殇没有回答,只是有些不屑。这狮子大张口,如今的几城再加上五城,都是一个小国的规模了。还会逼近陌凉的边腹地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惜了在他这里却是行不通的。

“阙将军未免也太得寸进尺了吧,陌凉是不缺这一个女将军的。”

“哈哈哈,不缺?那六王爷独自一人来做什么?”

“呵,”陌桐殇把酒杯放到了桌子上,抬眸看着阙将军,嘴角带着不屑一世的笑容,“本王何时说是来救人的了,本王是来和阙将军谈生意的。”

这下,阙将军疑惑了,难不成,这是陌桐殇降低他们防备心的举措?

另一边,无忧一身夜行衣截住了一个副将,对他使用了迷香。

如今城主府的注意力都在主厅那边,声东击西,她这边顺利了许多。

问出了容沐在哪里关押着,无忧换上了这个副将的衣服,走了过去。

黑暗里只会有人注意她的身影,第二眼才会看脸,这个副将一点也不像戎族人的身材那样高大,反而很娇小,比无忧高不了多少,不过是在鞋里垫点东西的事儿。

等到看守的士兵反应过来时,他们都已经浑身无力晕倒了过去。

看着浑身是血的容沐,无忧很是心疼,大部分的伤口都已经微微凝固了,可这一身的刀伤剑伤,她本没有必要豁出性命去救无尘的。

邢容沐也已经晕了过去,无忧找到了钥匙,开了锁,走了进去。

拿出药瓶,在她鼻前熏了熏,轻声喊着,“容沐?”

邢容沐缓慢睁开了双眼,已经分不清身上是何处疼痛,看见眼前的无忧,舒了口气,“小神医,你来了呀。”

她就知道,小神医一定会来救她的。

看着这样坚强的小姑娘,无忧心疼,拿出药丸给她吃了下去。

稍微歇息了片刻,“如何,能走吗?”

邢容沐点了点头,“小神医的药自然是管用的。”

“嗯。”

无忧扶着邢容沐,往外走去。

看着地上睡着的士兵,邢容沐不忘再崇拜一下无忧,真是太厉害了

无忧带着邢容沐错开了巡逻兵,直接到了某处。

一脚踹开了那年久失修的墙,没错,这里就是无尘逃出去的狗洞,只不过太小了,无忧又弄大了些。

奈何这墙太不结实,直接踹出一个大洞。

两人在城外等着陌桐殇,无忧也并不担心。

陌桐殇是光明正大的从云城出去的。

等到三人都走远时,阙将军才收到邢容沐被救走的消息。

跑到牢房去看,空气中还弥漫着未散去的迷烟,阙将军大怒,宣布明日就要与沧澜军开战。

等到三人回去时,无尘也醒了,看着浑身是伤的慕容星,很是自责。

“阿姐。”

邢容沐有些愣住,这是在叫小神医么?小神医何时多了个弟弟?

看着邢容沐一脸迷惑,无忧说,“这是我弟弟,离无尘,他欠你一条命,以后,他自己还。”

无尘低下了头,“记住了。”

邢容沐云里雾里,点了点头,原来这个小屁孩是小神医的弟弟,也从未听说媞月国还有个幌子,罢了这些不是她该管的。



第二百六十四章 平静的日子

“对不起。”

无尘淡淡地说了一句,衣袖下的手攥成了拳头。

邢容沐眼神了毫无波澜,当着无忧的面,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无尘转身离开了,无忧刚想追上去,却被陌桐殇拦住了。

“让他自己静一静吧。”

无忧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无尘有着很强的自尊心,尽管从小刻苦练功,但也算是被宠着长大的。如今这算是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尽管自尊心受挫,但终归是好事。

“容沐,谢谢你啊。”

无忧很是真挚地对邢容沐道了谢。

“你救了我弟弟,也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有什么想要的吗?”

邢容沐眼睛里闪过一道光芒,思索了片刻,“小神医姐姐。”

话还没说出口,只是唤了无忧一声,邢容沐语气有些试探,看着无忧的眼睛,“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无忧微笑着点了点头,“自然。”

“我能认你当师父么?”

形容没有鼓足勇气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我想跟着您学医术,虽然可能我并没有什么天赋,但我保证一定会努力,不让您失望。”

看着邢容沐真挚的眼神,无忧嘴角勾起了一个微笑,真没想到她打得竟然是这个主意。

见无忧一直迟迟不说话,邢容沐以为无忧在担心什么,又继续说到,“我知道您是媞月国的人,而我是陌凉的郡主,没有关系,未来我不会参与任何陌凉对媞月发动的战争或是别的,只是,我也不会背叛我的国家,最多保持中立。”

邢容沐越说声音越小,还有些不敢直视无忧的眼睛。

“若是您不愿意,那就算了,容沐不强求。”

无忧觉得邢容沐越来越可爱了,当着陌凉六王爷的面,竟然就说出了这种话,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孩子。

“好。”

无忧淡淡地一声回答,似是给了邢容沐莫大的勇气。也不顾身上的伤痕,直接想下床去给无忧倒拜师茶。

无忧拦住了邢容沐,“好好躺着,想当我的徒弟可没那么容易,我还要测试。”

邢容沐激动的点了点头,很是开心,就连后来喝药,都觉得是甜的。

第二日,两军交战,因为陌桐殇和无忧的领导,沧澜军很快就胜利了,戎贼落荒而逃,退到了后面的城池。

拿下一城,沧澜军办起了庆祝篝火晚会。云城的百姓们也很是高兴,家家户户先出了美食佳酿。

还有两城没有收回,陌桐殇也不着急,这一战他指挥的。现在,他在等邢容沐养好伤,然后让她来。

他不可能一直保护陌凉,邢容沐也需要成长,而这个女孩子,有足够的能力超越她,她的军事才能,可比当年的他强多了。

又过了几日,邢容沐的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毕竟有无忧在她身边治疗。这几日看着无忧给自己治病,邢容沐感觉学到了很多。

等到好好站到无忧面前时,邢容沐问到,“小神医,我可以开始考验了吗?”

无忧点了点头,“第一关,给你五日,拿下其余两座城池。”

一旁的无尘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无忧,五日拿下两座城池怎么可能。他更惊讶的是,邢容沐直接应下了。他承认邢容沐能力很强,但这个要求,未免也太难了。

四日后,看着凯旋而归的邢容沐,无尘无话可说。

此时他心中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踏着晨光归来的邢容沐宛若一个女神一样,浑身散发着光芒,可在下一秒,却又像狮子老虎那样吓人。

无尘怀疑自己看花了眼,也不敢去找无忧说。

陌桐殇和无忧对此事毫不惊讶,尤其是陌桐殇,他知道的东西太多,这些他也能预料到。只不过邢容沐达到了无忧的要求,却还没有达到他的要求。看来这个孩子还需要好好磨炼一番。

捷报传到了朝廷,陌桐辛有一点点惊讶,这捷报可比他想象的要快多了。

看来,左灏还在收敛着自己的实力,坐着陌桐殇的位子,这家伙的野心也暴露了,又要功高盖主?下场只有一个罢了。

班师回朝,一路上百姓们呐喊欢呼,为他们的战神王爷还有郡主,巾帼不让须眉,才十一二岁,永日城就有不少达官贵族开始惦记邢容沐了。

邢容沐立了大功,也不知陌桐辛是为了打压陌桐殇还是别的,除了封她为四品定国公主,还给了她兵权。

邢容沐依旧是那副对谁都不冷不热的样子,哪怕对陌桐辛很是冷漠,陌桐辛也不生气,最起码能确定邢容沐不是陌桐殇那边的人。

无忧带着无尘住进了王府,别人只知道是军师住进了王府,还在想,是不是军师是六王爷的幕僚,毕竟这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官。

无尘自从从战场上回来之后,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日日不要命似的刻苦练功,甚至还求着无忧,想去栖凤阁锻炼。

“阿姐,你就应了我吧,让我去磨练磨练。”无尘实在是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了。

想想阿姐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听子羡哥哥讲,可比他厉害多了。

无忧一口拒绝,她自然知道栖凤阁是什么样的地方,不管是穆淮还是沧玉他们,都是当死士训练出来的,日日都在刀口上求生,哪里是无尘能受得了的。

况且,无尘是她弟弟,栖凤阁的人也都是知道的,自然是不会对无尘严厉,在栖凤阁受得小伤可不是普通的小伤,她会心疼死的。

“栖凤阁不适合你,阿尘。”

无尘垂头丧气,他必须要去锻炼自己,才能保护阿姐。

一旁的陌桐殇被吵的有些烦了,这个小舅子一直打扰他的二人世界,偏偏不能打不能骂。

“你真想锻炼锻炼?”

陌桐殇问了一句,语气里说不清是冷漠还是不屑还是别的什么。

无尘看着自己准姐夫无底洞一般深邃的眼睛,不由得有些退缩,这个男人以前看在姐姐的面上,可从来没对他如此过。

无尘点了点头,攥紧了拳头,“嗯。”

“把他交给我吧。”陌桐殇对着无忧说,“五年,给你一个不一样的弟弟。”



第二百六十五章 拜师

无忧诧异了一下,还没等去仔细思考这件事,无尘就抢话了。

“我同意!姐夫!”

无尘知道陌桐殇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虽然有时候嫌弃这个男人抢走了自己的姐夫,还要不情愿地喊他一声准姐夫,但是现在他明白了很多事情,只有这个男人能保护他姐姐,四国也就这样一个男人能配得上他姐姐。

所以,在他没有长大有能力保护姐姐之前,就暂且服个软,让这个男人照顾姐姐吧。

这一声“姐夫”,陌桐殇可是乐开了花,看着无忧,“可以么?”

好吧,无尘觉得自己想错了,这个男人是妻奴。

无忧想了想,点了点头,一脸平静地说,“反正我这儿也不缺药,别折磨过头就好。”

无尘瞬间石化在原地,什么叫别折磨死?怎么有一种他被坑了的感觉?

“明日卯时,会有人带你走,做好准备吧。”

陌桐殇淡淡地说着。

无尘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听到自己明天就要走,还有好多事没做,但也只好赶紧去准备了。

见无尘出去了,无忧终是笑了,“你呀心里就偷着乐吧。”

她虽然心疼无尘,但也知道这是对他最好的选择,除了她还有羡羡他们,,没有人能比陌桐殇对无尘更上心了。

说起羡羡,都好久没见他们了,每日匆匆忙忙,在刀尖上度过,她都来不及的上次见羡羡是什么时候了。现在小昭明可能都出生了,定是个可爱的女娃娃。

夜晚,无尘没有睡觉,晃荡了半天,最终还是走到了邢容沐的府邸小门外面。

思考了一下,飞身上了墙,直奔邢容沐的屋子。

一路上没有人阻挡,无尘也没有多想,只当是防守松懈。

等到站在邢容沐卧房门前时,无尘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停下之后才察觉的暗处有人,但是似乎是故意没有出来,没有他们主子的吩咐,他们应该不会这样做。

无尘想了想,抬起来的手终究没有敲门,而是将他抢走的邢容沐的玉佩还给了她。

转身离去,这次是他连累了邢容沐,是他自己的无能,下一次,不会了。

许久,房门轻轻推开了,邢容沐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了看四周,目光落到了地上的预备上。

俯身捡了起来,沉默了片刻,拿着玉佩回了屋里。

小神医让她半夜不要让守卫拦着无尘,她照做了,本以为有什么事,没想到,无尘什么也没说。

邢容沐也从未把无尘放在心上,第二日就兴致勃勃的去找无忧了。

此时的无尘已经在去往某处的路上,就连无忧,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今日,考察你对草药气味的辨别能力,每一个医者都要能很好的分辨味道,这也是看你有没有天赋。”

无忧本可以直接收邢容沐为徒,她这样做的原因,只不过想让邢容沐以后更加努力,也顺便了解一下她的能力。

邢容沐点了点头,她之前是认识一些草药的,却是没有专门留意过草药的味道,也只是看形状罢了。

心里无比的紧张,比当时被戎贼抓走还要紧张。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崇拜小神医。

“给你两炷香时间,给这些草药分个类吧。”

“按什么分类?”

邢容沐问了一句,想要知道些范围。

“想怎么分就怎么分,一会儿我来看你。”说着,无忧笑了笑,就转身离开了。

邢容沐呆呆地站在一堆草药面前,随即拿起了一旁的布条,蒙起了自己的眼睛。

她要对自己负责。

拿起一株草药,仔细感触着它的形状,又放在鼻前嗅了嗅,眉头紧促着,这个,是三七。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邢容沐已经分出了几个小堆。

这比她想象的远远要难。

无忧在外面的亭子里看着乐谱,这首新曲子倒是不错的。

陌桐殇早早就去上朝了,倒是也不担心无忧在府上会有些什么事儿,这丫头可是不会闲下来的。

房门被推开了,无忧板着脸走了进来,看着长桌上邢容沐给药物的分类,稍稍的有些不解。

不过稍加思索,无忧还是看了出来。

看着毫无表情的无忧,邢容沐有些紧张。

“小神医,可有什么问题?”

无忧摇了摇头,“没有问题,不过你的想法倒是传统中又有些创新。”

邢容沐以为无忧是在批评她,只不过是说的比较委婉,有些不知所措。

“别着急。”无忧抚慰着邢容沐,尽管她的天赋没有很好,也不过是普通,但无忧相信邢容沐。

“学医是一条很艰苦的路,有的人学几十年才能出师,你确定你想学医吗?”

邢容沐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也想想小神医一样治病救人。”

无忧轻哼一声,治病救人吗?她好像杀的人更多呢。

“也希望能用医术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无忧点了点头,“算你通过。”说着,转身就走出了屋子。

邢容沐还在原地愣着,随即反应过来,小神医决定收她为徒了!急忙跟了上去。

这时候,陌桐殇恰巧也回来了,看着恭恭敬敬给无忧奉茶的邢容沐,不自觉的笑了。

无尘本对医术不感兴趣,无忧也不知道将这一身医术传给谁,若初虽然也不错,但说白了那毕竟是外人,也是上下级的关系。

邢容沐的脾性他也是知道的,很正直的一个女孩子,到也合适。

小神医多了一个徒弟的消息,没过几天就传遍了四国,连凌霜和欧阳迟清自然也是知道的。连凌霜对于自己多了一个徒孙的事实也是很满意的,无忧的眼光她自然是相信的,至于是哪个国家的人,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没过几天,就有人上门定亲了,邢容沐除了公主的身份,现在还顶着一个“小神医徒弟”的身份,那未来定是不可限量的,甚至还有人求到了陌桐辛那里。

陌桐辛虽然是皇帝,也是邢容沐的皇兄,但贸然下旨也是不好的,这不,将邢容沐宣到了宫里。



第二百六十六章 大反转

“臣妹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邢容沐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心性也成熟了不少,对于朝堂上的这些弯弯绕绕也看透不少。

至于这个“很看重”自己的皇兄,邢容沐作为臣子,一些不触及底线的事,能做的她也就做了。

“免礼吧,”陌桐辛看起来还是很给邢容沐面子的,在他眼里,这个皇妹,表面冷漠,但能力却很高,是个很好控制的对象。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邢容沐就站在那里,也不言语,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最近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南阳寻到了不少好东西,都送到宫里了,你可有什么喜欢的?朕看那几匹月锦不错,倒是适合给你做衣服。”

“臣妹平时都是穿戎装,这些女儿家家的东西,皇兄还是留给后宫的嫂嫂们吧。”

打量了一下邢容沐,的确总是一身男儿的装扮,记忆力似乎也未见过她曾穿过纱衣什么的。

“你自己一人住在府上,也无人照顾,孤单是肯定的。你还小,应该多些交际。”

听着陌桐辛的话,邢容沐知道,她这皇兄要步入正题了。

“是。”

看着邢容沐的乖巧,陌桐辛很是满意,继续说到,“丞相家的次子岁长你几岁,但为人还算稳重,还有福学士家的小儿子,虚长你一岁,礼部尚书的独子也不错,这几个人就当做你的伴读吧,以后若是有喜欢的,也可以先定亲。”

“陛下,臣妹还小。”

邢容沐想要抗旨,可又不能拂了皇上的脸面。

“况且,臣妹不喜欢这样的男子。”

这也是事实,丞相家的次子十六了,虽然稳重,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什么事都挺爹娘的,一点主见也没有。福学士家的小儿子,长她一岁,可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个小色狼,据说家里都开始养陪房了。礼部尚书的独子?人是很好的,长她四岁,只不过,却是个吃货,人也比较幼稚,看起来像是七八岁的心性,跟小孩子一样。

“那什么样的男子才能入得了朕这皇妹的眼呢?”

陌桐辛很是认真地问,就像是若是邢容沐能说出个所以然,就能给她找到差不多的来。

“没有三心二意,没有大腹便便,没有不能入眼的外貌,要双目有神,要上进,有善心,有主见,沉稳,武艺高强,学富五车,最主要的,了解臣妹,知道臣妹想要什么。”

邢容沐说的很认真,这只是一部分,其他的,还没想出来,她只是按照六王兄的样子来说的,说得委婉了些。

陌桐辛沉思,说要求过分吧,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人。说白了,人要好看,聪明,武邑好,对容沐好。这好像也没什么过分的。

皇族的公主这点要求也不高吧,自己纳妃也是选好看的,有眼力见的,那些大臣家的女儿,真有不能入眼的,也实在没办法了,对着一张不能入眼的脸,他都没什么兴趣。

“那这样,容沐你先跟这些人相处着,朕再帮你物色着。”

“是。”

邢容沐知道,这已经是陌桐辛的让步了。

“没有别的事,臣妹就先告退了,还要去师父那里学医。”

“记得和小神医打好交道。”

“是,臣妹告退。”

邢容沐怀着沉重的心退下了,本以为事情还挺容易的,只要她闭门不出或是去王府找师父就可以逃避那些人,没想到她还是低估了他们。

邢容沐寅时便出了门,想着这个时辰,天才蒙蒙亮,估计那几人不会来找她。

快走到大门时,听见下人汇报,正门处有福学士家的小儿子在等着,便只好走了小门。

这个小陈世美,在自己这儿碰了壁,就去找别的漂亮女孩,这样的男人怎么要的。

折回去了小门,看着四处也没人,出去之后,从拐角处冒出来一个小胖子。

“公主是要去六王府么?正好顺路,一起吧。”

看着这个小胖子,邢容沐欲哭无泪,但看这架势,自己也不好拒绝,便只好同行。

一路上小胖子的嘴没停过,一直絮絮叨叨个没完,邢容沐简直要崩溃。

到了六王府,又看到了在王府门前等候的丞相家的次子。

邢容沐彻底忍不下去了,理都没理,直接进了府。

两个男孩子打着拜访六王爷的名义想要进去,却被拦下了,只得讪讪离开了。

看着邢容沐愁眉苦脸,无忧自然也不高兴,那些人怎么能配得上自己未来弟妹,不对,自己宝贝徒弟,阿尘目前也还配不上容沐。

“女孩子眼光高点正常,再者,你还是陌凉唯一的女将军,异性公主,百姓奉你为女战神,这些人自然配不上你。”

邢容沐愁眉苦脸,看着刚端进点心来的陌桐殇,感叹道,“世间像六王兄这般完美的男子也不多了。”

无忧看了陌桐殇一眼,这家伙,心里估计在偷着乐。

“那你觉得你这完美的六王兄配师父我如何?”

“不如何。”邢容沐淡淡地说了一句,“师父若是男儿身,定比六王兄还要强,和六王兄在一起,真是委屈师父了。”

无忧听得嘴角含笑,陌桐殇倒是黑了脸。

“我有个法子让你摆脱府外的那些人。”说着,无忧凑到了邢容沐耳边。

这几个人也在六王府外面晃悠好些时日了,无忧都烦了。

就这样,没过几日,京城里传开了邢容沐其实是个男子的谣言。

男子?这谁人会相信?!没过几天流言就被压下去了。

结果风浪刚过去不久,就又被掀起来了。公主府的几个丫鬟因为看到了邢容沐沐浴时的场面被灭口了!

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邢容沐以前从不让人伺候自己沐浴,原来是个男人!

只是众人还不知道的是,死的那几个人正好是各方势力安插在公主府的眼线。

陌桐辛自然是不信的,叫人来了宫里找了亲信验证,结果还真是个男孩子。

皇上大怒,邢容沐欺君之罪罪该万死,但念在做出的贡献,罚了三年俸禄。

将军的职位还要留着的,毕竟还有用。



第二百六十七章 醋王

就在大家还在怀疑的时候,邢容沐穿着男子服装亮相了。

她从小身体比较好,个头在同龄女孩子里面算是高的,这样一看,站在同龄人男子中间,倒是没有违和感。

头发高高竖起,更加男性化的妆容,至于喉结,现在邢容沐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还没有长喉结,也就不怕有人怀疑什么了。

这样一看,还真是挺飒爽秀气一个男孩子。

至于声音,邢容沐的声音本就偏中性一点,是不需要再刻意掩饰的。

而这三个小公子,自然是受不了这打击的,陛下有意让他们与郡主订亲,结果却得知是个男孩子,他们这哪里受得了。

看着眼前一身天青色长袍的小公子,三人有些惊讶,这,这难道是真的?

邢容沐依旧一脸冷漠,与三人擦肩而过,并未给予理会。

“等等!”

福学士家的小儿子握住了邢容沐的手腕,依旧一脸不可置信,“你当真是男子?”

邢容沐冷冰冰的眼神看了过去,眼睛里比以往更加有威慑力也愈加冷漠无情。

讪讪地松开了手,这等气场一般女子也不会有的。

“本将军取向正常,喜欢女子,三位公子不必纠缠了,免得传出什么断袖的名声。”

邢容沐说话丝毫不给几人留情面,转身就离开,留下三人在原地愣着。

以男子的身份出门,忽略一些认识她的人疑惑探索的目光,其它事情,还是很方便的。

一路到六王府,邢容沐有些懊恼,以前自己怎么没想到女扮男装呢,男子出门办事就是方便。

六王府。

无忧近日过得比较悠闲,什么都有陌桐殇操心,还有这个小徒弟,每次来都给自己带好吃的,肚子上都能捏出一圈肉了。

“呜呼,感觉自己好废,这几日什么都不做,吃了睡睡了吃。”无忧有些懊恼,看来她得找些事情做了。

陌桐殇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认真地看着无忧,“忧儿,你及笄也快一年了,别人家的女子这个年纪都已嫁为人妇,可你到好,净做些男人做的事情,何时才能给本王一个名分?”

看着一本正经的陌桐殇,无忧被逗笑了,本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结果,这个男人跟她要名分?

“帝君不是给了你一个侧夫的名分么。”无忧故意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想看看这个男人还能说些什么。

“鬼公子是侧夫,本王可是陌凉的六王爷,还有,赶紧把你那后院清理清理,给本王腾个地儿。”说着,眼中还透露着些妒火,“还有你那个贵妾。”

“怎么酸溜溜的,这是谁在这里烧过醋吗?”

说起君决,无忧想到了那张仅逊色于陌桐殇的脸,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这个君决,可是不简单啊。

“如今时局动荡,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我之间不过只差那一纸婚约,何必着急呢,放心,大爷我不会亏了小娘子的。”说着,无忧还挑起了他的下巴,吧唧亲了一口。

陌桐殇恢复了一往冷酷的模样,只是那眸子里,藏不住的柔情。

“出来吧,好戏也看够了吧。”无忧无奈摇了摇头。

邢容沐讪讪走了出来,刚一来就看见师父两人打情骂俏,只好躲了起来。

“郎情妾意,好生让人羡慕。”即便知道王兄对师父的好,但还是惊讶,堂堂一个王爷,却在所爱之人面前卸下所有。

“放心,以后你也会遇见这样的人的。”陌桐殇提了一句,“不过,你这丫头眼光肯定不低。”

“咳咳。”

邢容沐咳嗽两声,“王兄搞错了,臣弟是男儿身。”

“既是男儿身,以后不得靠近你师父一丈之内。”重视找到了借口分离两人,这些日子无忧把时间都给了邢容沐,把他晾在一边。

“正好,我新研制了一种毒药,小沐沐你随我来看看。”

无忧从陌桐殇怀中出来,带着邢容沐就走了。

药房里,邢容沐收拾着手里的药,还不忘和无忧分享些外面的趣事。

“对了,师父,王兄宠你是真,可最近也太容易泛酸了吧,以前只防男子,现在连我都防起来了。”

无忧无奈地笑了,“不知,最近连阿卓都不让我抱了。”

突然,无忧眉头皱了一下,平时只当师兄是跟她故意反着来,如今一想,每次师兄严肃的模样,到不像是装出来的。

“师父?”

“嗯?”思绪回到了现在,无忧有些担忧,希望是她多想了。

“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有,以后你是打算以男子身份出现了,你可确定?”

邢容沐沉下了眸子,她是知道后果的。五年后,她不能像正常女子一样嫁人生子,错过了好年华,到了二十,可能还会遇到陛下给他赐婚的情况。

如果仅是为了躲避如今的订亲来说,这并不合算。可她或许是还小的缘故,已经做好了断绝儿女私情的准备。她相辅佐帝王,保家卫国,而要做到这些,男儿身自然是更好的选择。

“是。”

简单一个字,铿锵有力。

无忧对邢容沐更加欣赏了,尽管她早早就想预下这个弟媳,但她更想看着邢容沐做自己喜欢的事,成就一番抱负。况且她还小,说不定以后就被自己那弟弟拿下了呢?缘分天注定,不管结果如何,邢容沐都是自己的好徒弟。

“好样的,师父没看错人。”

夜幕降临,乌云遮住了半月,星星若隐若现,还有丝丝的清风,当真很是惬意。

无忧身后跟着一个很可人的侍女,菱角是无忧从栖凤阁提拔上来的。看起来养眼,办事儿还可靠,正好身边缺个主事儿的。

沧玉在无忧城,握瑜在帝都,阿桃也在帝都,帮她守着夕颜宫,若初在济世堂,夏夏在隐族,身边没个贴心的人。

菱角看起来比较瘦小,话也不多,却是个能办事儿的,本来无忧也不要求她武功有多高,聪明一点就好。

她的安慰有暗地里那群人保护呢,况且君决其实也在她身边跟着,只不过从来不露面罢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准备

“扣扣。”

“进。”

无忧接过了菱角手中的茶水,“你在外面等着。”说着,踏进了门槛。

菱角带上了门,留两个主子在屋里。

“怎么今日这么晚,是不是有什么事。”

平日里,陌桐殇很少到子时还不回去休息的,尤其是无忧还在身边的时候,他总是早早回去陪无忧。

陌桐殇放下了手中的折子,微微笑着,“没什么,朝堂上的事堆积的有点多,边境虽然安稳了,但还有部分余孽,还是有小部分民众伤亡。”

“嗯。”无忧坐在了一边,拿起了折子,大概看了一眼,“都是小事,让当地官兵处理就好,实在不行,让栖凤阁的人插手一下。”

陌桐殇顺手将无忧拦到了怀里,在无忧耳后吹了一口气,“忧儿,陪我喝一杯吧。”

无忧感觉腰间一阵酥麻,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陌桐殇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左手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两杯酒。

酒到嘴边,无忧嗅了一下,摇了摇头,“这个,我喝不了,我那边才收了一壶好酒,据说这世上也就五坛,稍等,我派人去拿。”

“好,听你的。”

“君决。”无忧唤了一声。

片刻,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外,但没有开门进来。

“主子。”

“去拿我的酒。”

“是。”

无忧看着陌桐殇的眼睛,“他忙完手中的事,我就让他来跟着我了,正好你也不用整日担心我的安危,也能专心陌凉的事。”

看着陌桐殇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无忧有些纳闷,难道是她多想了。

“忧儿,在你心里,他很重要么?”

“不过一个暗卫罢了,看他有用才留着他的。”无忧后背凉了一下,她好久没有看见过陌桐殇眼中的杀意了。

“对了,殇,我想带无尘回隐族一趟。”

陌桐殇眉头皱了一下,“他应该能多多少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亲弟弟吧。”

“嗯,不过那又如何呢,虽然不是同父母,但他也是我姨母的孩子。”

“他亲生父亲是禹泽,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顺其自然吧。”

无忧想让隐族接纳无尘,若是以后自己有什么事,或者不在了,希望隐族能成为无尘强有力的后盾。

两炷香的时辰已经过去了,君决还是没有来,无忧有些疑惑,看着悠哉喝茶的陌桐殇,两人眼神交汇,无忧好像猜到了什么。

“你扣下了君决,对不对。”

陌桐殇不以为然,“不过是一个暗卫,你也说过了,我又不会杀了他,你不必如此紧张。”

无忧舒了口气,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怕君决出什么事,看来她想的没错。

“你陪我一起去隐族吧,也该让爷爷和叔父见见你,路上你也好保护我和无尘。”

看着无忧没有为君决说些什么,陌桐殇心情好了很多,“好。”

无忧心里对君决说了声抱歉,只能让他受些皮肉之苦了。

夜半,阴冷的地牢里,君决被铁链绑在架子上,身上却是没有任何伤口。

脚步声越来越近,君决看着牢门外的男人,淡淡道了声“帝君功力退了不少。”

“回去告诉你主子,这里的事用不到他插手。”

陌桐殇的声音犹如千年寒冰一般。

“毕竟是主子的妹妹,您才是外人吧。”

君决丝毫不惧,下一刻,心脏一阵疼痛,胸腔一股血用了上来。

“看在她的份上,留你一命。”

望着陌桐殇离去的背影,君决沉下了眸子,小姐,只能靠你了。

等到陌桐殇把这里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已经是十天后了。

看着瘦了一圈的无尘,无忧很是心疼,跟所有的家人一样,尽管期待孩子变得更好,但又怎么不心疼?

“阿姐,你看,我轻功进步了不少呢。”无尘看得出无忧眼中的心疼,在房梁间飞来飞去。

无忧点了点头,“嗯。”

无尘只听穆淮说阿姐要带自己出去,开心得不得了,他还没有跟阿姐出过远门呢。

“阿姐,我们要去哪儿?”

“回家。”

简简单单地两个字,却是让无尘湿了眼眶,尽管在无忧城长大,但他知道,那不是家,家这个字,对他来说太遥远了。

“只有我们俩?”

“还有师兄。”

无尘调皮了一下,“哦~带准姐夫见家长呗,顺带捎上我。”

“师父!你们要丢下我?!”

邢容沐一身墨蓝色的长袍,手持一把折扇,好好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却在听到无忧要走之后,变了样子,活生生一副毛躁小子的模样。

无尘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仔细瞅着,这,这不是慕容星,不对,邢容沐郡主么。

“你怎么一身男装?”无尘皱着眉头。

“我本身就是男子。”邢容沐看见无尘这个弟弟,端正了一下形态。

听着邢容沐男性化的声音,无尘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邢容沐无所谓,无尘很是尴尬。

“你,你,你是,男子?!”

无尘一脸不可思议,看向了无忧,想要求得答案。

看着无忧点了点头,无尘突然舒了口气,不再惊讶,“男子也好,也好。”

“师父,你们要去哪儿?”邢容沐没有理会无尘,继续问道。

“等等,阿姐怎么成了你师父了?”将重点转移了一下,无尘发现他离开这些天,怎么他变得这么无知了。

“师父教我医术,自然是师父了。”

看着邢容沐脸上掩饰不住的骄傲,无尘撇了撇嘴,“按辈分,我就是你师叔了。”

“不要想占我便宜,师父说了,你的好些东西也是师父教的,你也算是师父的徒弟。”

无尘思考了一下,眼睛提溜转了一圈,“那我是你师兄。”

“你就是弟弟。”邢容沐才不会承认无尘这个小屁孩比自己辈分高。

“不要转移话题,师父,不要把徒儿一个人留在永日城。”

邢容沐脸色有些哀怨,还有些可怜,想要无忧把她也带走。

“罢了,一起吧,你们俩也好有个伴,不至于太无聊路上,明日寅时出发,早些回府上收拾吧,记住越少人知道越好。”



二百六十九章 前往隐族

次日,天还没亮,四名男子骑马出现在了城门口。

“王爷这是要?”

城门口的守将拦住了四人,打量了一番,六王爷和军师,还有两个比较矮的侍从?看起来看起来还是孩子啊。

无忧上前一步“尹统领,本官随王爷出城办事,还要搜身吗?”

尹统领看了一眼后面的两人,“王爷和军师自是不用,这两位,还望王爷不让下官为难。”

“放肆!”

邢容沐呵斥了一声,“本将军你也要搜?!”

尹统领怔了一下,眉头皱着,心里却是在咒骂,他竟是忘了前两日刚爆出的这事儿,还没见过男装扮相的小将军,这下子踢到铁板了。

“将军息怒,下官这就放行。”

说着,尹统领让开了路。低着头撇了一眼无尘,没有再说什么,看着这么小,也不像是最近在捉拿的逃犯之一。

四人骑着马扬长而去。

一路上,邢容沐掩盖不住的快乐兴奋,她要去的可是隐族啊。

最近隐族活跃了很多,邢容沐很是向往这个地方,成年人还想去,更何况她还算是一个孩子。

与邢容沐的快乐相反,无尘一直沉默不言,许多事他能猜出来,可他却还抱有一丝幻想。

夜晚,几人在路边休息了下来,搭了帐篷,几人轮番守夜。

无忧从帐篷走了出来,坐到了无尘身边。

火堆不时发生噼啪的响声,在这夜里显得格外的寂静。

“阿姐,怎么出来了。”无尘手里拿着跟木棍,拨弄着火堆。

“睡不着。”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无尘开口打破了宁静。

“阿姐,帝都的那位,是不是。”

火光在无尘的眸中跳跃,四目相对,无忧轻轻点了点头。

“对不起。”

无尘无奈笑了笑,是啊,怎么可能是亲弟弟呢,阿姐的母王早就去世了,再想想帝都那位跟他同岁的公主,还有平日大家谈话的内容。

他不是傻子,总该知道了。

“我的亲生父亲是谁。”

听着无尘如此平淡的语气,无忧握住了无尘的手,“禹泽。”

“早该想到了,应该是他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将我这个皇子换成了有用的皇女吧。”

没等无忧在说些什么,无尘便自言自语。

“皇室有一套专门验血脉的方式,但只会验孩子和父亲,离思乐既然过了检验,那她定是那个男人的骨血,而我按理说,应该死在荒郊野外了吧。”

无尘能猜到是自己阿姐救了自己,不然,世上哪有离无尘。

扣住了无忧的手,无尘坚定地看着她,“阿姐,你要与他作对,我无所谓,他既不要我,我也不会对他留什么情面,但是帝君,应该不知道我的存在吧,生恩不如养恩大,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她。”

无尘眼中有了泪花,那个是怀胎十月生下他的女人,他狠不下心来。

“我不会动她的,她也是我姨母呢。”

无忧欣慰地看着无尘,“阿姐不会让你为难的。”

“若是,若是她动你,我会,杀了她。”

少年眼中的坚定,眼前的阿姐,是他世上最在乎的人,没有之一,谁若伤她,他会拼命。

帐篷内的邢容沐早已醒了过来,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她知道师父或许知道她是醒过来的,却也没有避讳些什么。

这个消息,很震惊了,她这是知道一个国家的机密,还是丑闻?媞月国的皇女竟然不是帝君亲生的?皇夫这样做是要谋划什么?她师父又打算如何应付?

不过往好处想,师父是真的把她当自己人了吧,还带自己去隐族。

“好了,乖,回去睡吧,我守着就好。”

“嗯。”

无尘乖乖点了点头,回了帐篷,躺了下来,心平静了下来,都说了出来,舒了口气。

路上一直走走停停,差不多半月才到隐族外。

族人已经提前得到了消息,提前派了明阳来迎接。

“见过圣女。”

明阳行了礼,刚刚一眼就看得出来,圣女又不一样了,似乎比以前更厉害了。

“明阳,你回去告诉叔叔和爷爷,不要都出来接我们,低调一点。”

无忧能想到他们到隐族的场面,估计保守估计,一半的人都会出来迎接他们。

“是,圣女。”

明阳很听话,说完就离开了。

无忧几人打算不连夜赶路,今晚休息一下,白天再赶到隐族。

夜里,无忧给三人大概讲述了一下族内的关系,到时候也可以避免尴尬。

无尘和邢容沐都没有什么感觉,这会儿,一直很沉稳的陌桐殇开始有些紧张了,毕竟这都是无忧最亲的家人。

陌桐殇总觉得,这次隐族之行,对他而言不会很容易。

邢容沐和无忧一旁说着悄悄话,“师父,我是不是能在隐族学到很多东西?”

“无尘要是有你一半的上进心就好了。”

无忧知道无尘也很努力,但是跟邢容沐一比,就有差距了。虽然两人都是从小没有父母的陪伴,但无尘身边好歹有自己还有霁雨他们几个,而容沐,父母去世之后,只有她自己。

一个女孩子这样的年纪打拼出来了很多,比她当初优秀太多了。

“无尘也很用功,师父要有信心,再过三年,我就打不过他了。”

邢容沐知道男女差距,所以她要更加的努力。

“等到了隐族,你不必太拘束,大家人都很好,只不过,你也要知道底线。”无忧的眸子沉了下来,隐族是她的家,她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隐族的存在。

“能来隐族的外人,要么成了隐族族人,要么就是死。你是我的徒弟,把你当自己人,你自己也要分得清轻重。”

“知道了,师父。”

“到了隐族,你跟着无尘喊人就好了。”

远处的陌桐殇沉默着,无忧的表哥宫鸣寒还有爷爷宫天刑他是稍微熟一点的,应该不会太为难他。

无忧的叔叔宫蔚他不太了解,况且还有别的族人,他一定要好好表现。

每个人都各怀心思,无尘也不例外,尽管隐族的人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但他还是莫名感觉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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