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涅凰之无忧 - xp1024.com
《乱世涅凰之无忧》


第一章 生辰宴

她叫离无忧,有着世间最美的红发,就如夕阳下山之时的晚霞。

大陆有陌凉,媞月,炽延,盛乾四国,她是四国之中首富媞月国的辅国大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属于她的,只有无忧城,而她却属于媞月国的万千子民。

世人皆道她文武双全,才貌皆备,可却有着一颗不惧万事的心,她狂傲,她不羁,她邪魅,她双手沾满鲜血。

直到,遇见了他,也终究败给了他,“跟着我,我护你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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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姨母,叫无忧来是有好吃的吗?”三岁的小无忧迈着小短腿跨过大殿的门槛,跑到女帝离潇如跟前,眼睛里放着光,好像真的有好吃的一样,身后还跟着两男两女。

跟在无忧身后四人行了礼,为首的十二三岁的男孩说:“公主,注意分寸。”冷冰冰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无忧仿佛做错了事一般,又有些不情愿,后退了两步,行了礼,“无忧见过帝君,帝君万安。”娇小的身子做着这些礼仪,还带着些生疏和可爱。

凰椅上的女人身着明黄色的黄袍,金线点缀的腰封展露出她完美的曲线,一双凤眼显现出上位者的威严,红唇却又不失妖艳,抬眼看着无忧,毫无岁月痕迹的脸上多了一抹温柔的笑容。

这便是媞月国的女帝,离潇如,离无忧的姨母,更是曾经无忧母亲离潇颖最疼爱的妹妹。

离潇如转动着手中的扳指,招了招手,“无忧,过来。”凤眸打量着无忧的一头赤发,真是刺眼,和她父亲一样呢。

无忧迈着小腿慢慢走了过去,心情却是与来时的兴奋不同,姨母每次这样温柔,自己总会觉得有些不自在。

离潇如温柔地摸着无忧的头,对着一旁的女婢使了个眼色。

无忧伸手接过了女婢递给自己的东西,细细打量着,“帝君,这是好吃的吗?”

又沉又丑,还这么硬,应该不能吃吧,无忧心想着。拿着城印转身疑惑地望着子羡,“羡羡,你看这个能吃吗?”

瞳孔那么一瞬间骤缩了一下,子羡立即跪下,后面三人也单膝跪了下来。“帝君,公主还太小,还请帝君收回城印。”

尽管才十三岁,子羡却也什么都知道了,这是城印,尽管外人看着帝君没有后人,很宠爱无忧公主,可他们这些身边人都知道帝君心思极重,这城印怕是帝君害怕自己养虎为患吧。离潇如没有理会子羡的请求,继续说到,“媞月女子三岁习武,身为媞月大公主,无忧,你可愿担起重任,护我媞月一方安宁?”离潇如深邃的眼睛,似是能把无忧吸进去一样,她眼底的寒冷让无忧身体颤了一下,小小的身子向后退了两步,似是没站稳,不小心坐在了地上。

无忧害怕,为什么觉得姨母像是要吃人一样。

眼泪已在无忧的眼眶里打转,回头,咬了咬嘴唇,微微颤抖着喊着子羡,“羡羡,”那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的人很是心疼。

在无忧心里,子羡无所不能,别人会的,子羡会,别人不会的,子羡也会。还未等子羡开口辩驳,离潇如便说,“传朕旨意,大公主离无忧九日后将满三岁,朕特赐堇城于公主为生辰礼,并赐名无忧城。另,生日宴后,公主前往无忧城镇守,并晋封公主为四品定国大公主,五年后晋封三品孝国大公主,无昭,不得回京。”言毕,帝君便起身,绣满祥云的衣袖顺势一挥,“禹泽,回宫。”

“诺,”黑袍侍从紧跟着帝君离去。

“无忧,接旨。”端正地跪着磕了头,圣旨必须得接,虽不知无忧城在何处,但无忧却是明白无昭不得回京的含义。

不得回京呢,离开夕颜殿,离开这个自己出生的地方。姨母怕是厌烦了自己吧,毕竟自己这么不听话,此时的小无忧还单纯的以为是自己犯了什么错。

三岁的孩子还是很单纯,第二天无忧便忘记了这一码事,忘记自己即将离开这个帝都,离开这个自己的出生地,她依旧没心没肺地玩着闹着。

无忧一手糖葫芦,一手肉包子,霁雨背着小无忧,身旁的怀瑾提着一堆小吃和点心,握瑜拿着无忧选的孔明灯,一脸的无奈。

无忧隔三差五总要出宫玩耍,似乎宫外的什么东西都比宫内的好吃好玩。毕竟玩也是孩子的天性,更别说被宠着长大的无忧了。

目光被街上各式各样的东西吸引,媞月的夜市很是热闹,街上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耍杂技的,卖吃的的,还有卖小玩意的等等,让人看花了眼。

“霁雨,我的羡羡呢,怎么不见羡羡,羡羡是不是不要无忧了。”怪不得总感觉少了点什么,要是羡羡在,会把肉包子的皮儿给弄掉的,怪不得自己总吃不到肉。无忧想着,撇起了嘴,都快哭起来了呢。

握瑜看着公主快哭了,赶紧哄着,“小姐不哭,子羡去无忧城了,他提前去布置,毕竟要给小姐准备好多好吃的,一天怎么够,对不对?我们过几天就去找他,好不好?”

无忧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三言两语就被哄好了,心里想着,羡羡早去一天就可以多准备一笼肉包子。

转眼间,无忧把眼泪又收了回去。

就这样几天过去了,很快就到了无忧的生辰。

皇宫里各处都挂上了红灯笼,宫内一片红红火火,每年,宫里主子们的生日就跟过年一样热闹。

就连这墨般的夜幕,也笼罩不住皇宫的热闹。

御花园的一棵老树上挂满了穿着红线的小信条,在微风里轻轻地飘荡着,上面都是宫里人的心愿,今年,无忧会选择则其中三个来帮那三个幸运的人实现愿望。

宴会快要开始了,各国的使者和大臣都已入坐,只差帝君和大公主。众人左右交谈着,等待着主人公的到来。“帝君,大公主到——”“恭迎帝君,恭迎大公主——”众人起身,恭敬地行着礼。

离潇如右手牵着离无忧不急不忙地走了进来。她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头戴皇冠,墨玉一般的青丝高高盘起,举手投足间彰显着王者的霸气,丝毫不亚于其他国家的皇帝。

从来没有人敢小看媞月这个女尊国,更不要说办事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离潇如女帝。

无忧还是第一次参加如此正式而又盛大的宴会,主角还是自己,她身着一身鹅黄色的礼服,头上戴着珠冠,繁重的衣服让小无忧有些不自在。

尽管穿得有些不舒服,无忧还是很镇定地向前走着,皇族人天生的威严与气场也让在座的各位震惊了一下,不愧是媞月的大公主,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气场和胆量,换成普通的孩子,或许早已吓哭了。

离潇如坐上最高位,大袖一挥,“众卿坐吧,既然都来了,宴会便开始吧。”

无忧拘谨地坐在一边,只能小口地吃着东西,还不能多吃,怀瑾给自己布什么菜就吃什么,也毫无心思去听那些人进献的生辰礼物,全是什么玉石啊,瓷器,书画之类的,尽管很名贵,却没有自己喜欢的,媞月作为五国之中最富有的,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

第二章 初遇

听见了宫人在喊“陌凉六皇子献羊脂白玉箫一只。”无忧竖起了耳朵,顿时来了兴趣。

宫女端着托盘缓缓走了进来,只见那箫身白如截脂,细看还有暗纹雕刻在上面,白色的箫穗中添了几缕金丝,淡雅而又不失体面,本身这羊脂玉已是上上成,再加上这巧夺天工的雕刻,便已价值连城。

“臣代表陌凉,祝大公主生辰快乐,愿贵国与陌凉永世太平。”言落,使者很豪气地饮了一杯酒。

帝君晃了晃手中的酒,轻抿一口,柔声问到,“六皇子身体可好些了?”

此次陌凉派来的是六皇子,听闻一直水土不服,只得在使馆休息。

媞月国位处南方,相比陌凉自是潮湿了些,不然媞月的水土也不会这样养人,国人的容颜也都比较好。

尤其是媞月的女子,各个皮肤水润,仿佛掐一下都能出水,其他几个国家的男人也都想娶一个媞月的女人当夫人。使者不慌不忙地回答,“回帝君,贵国的太医医术十分高明,六殿下已经好了不少,多谢帝君款待。”无忧轻声唤着离潇如,“帝君,”眼神一直未从那支箫上移开。

无忧眼睛里满是期盼,“帝君,无忧只想要那只箫,别的,充当军饷吧。”尽管说得很小声,但坐席中的大部分人还是听到了。

邵老阁主站了起来,举起了酒杯,“大公主为民为国,为我媞月的将士们着想,真是我媞月之幸,恭喜帝君!”杯中酒一饮而尽,面上带着骄傲与赞赏之情。

邵老阁主是三朝元老了,在朝中声望很高,为人正直,为国为民。桃李三千,很是受人尊敬。

大臣们同时起身附和,“恭喜帝君!”说着,都饮尽了杯中酒。离潇如笑着看了看底下的臣子,最后目光停留在了无忧身上,笑得更加温暖了。

“无忧,”离潇如温柔地喊了无忧一声,“朕答应你,不过无忧要听话,不然朕还会把箫收回来的。”接过禹泽呈上来的玉箫,玉指轻轻抚摸了两下,果真是支好箫,继而,交到了无忧手中。

无忧在怀瑾的搀扶下,起身,接过玉箫,向着离潇如屈膝行礼,“无忧,谢帝君。”

手指能感受到箫身的清凉,可是心里却是极其温暖,母王原先就有一把箫,可惜,断了。

母王还留下了乐谱,虽然自己还看不懂,但是羡羡一定会教自己的,这把箫,正好!

禹泽微微俯身,“帝君,该是大公主抽取心愿条的时候了。”

帝君颔首,树上挂着所有宫人和参宴大臣的心愿,若是宫人还好,就怕有些大臣提出什么不得了的心愿还正好让无忧抽到了。“禹泽,你陪无忧去吧。”

无忧立即打断了禹泽将脱口的话,急忙起身,行了个礼,“帝君,无忧要自己去,谁也不许跟着,不然打板子。”

直接提起裙摆向外跑去,回头又看了一眼要跟上怀瑾他们,无忧严肃地制止,“站住,你们不准靠近我五十丈内。”然后倒腾着小短腿,向前跑去。

底下的人有人捂嘴笑了,这大公主真是滑稽得有些可爱,不过看着帝君对大公主一脸宠溺,到是印证了大家的话:无忧大国公主是媞月的宠儿,也是帝君的宠儿,不然怎么连媞月的要塞之城无忧城,帝君都给了无忧公主。

老树下,无忧扶着腰,微躬着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虽然老树离大殿不是很远,但这两条小短腿得比别人多迈三倍的步子才能到,更何况无忧还是跑着过来的。

夜晚的微风拂过,额上的小汗珠风干,有一丝凉爽。抬头望着这被装点成红色的老树,一眼望不到顶,无忧才不会承认自己太矮了。

无忧吃力地爬上梯子,踩在枝干上,看了看越来越远的地面,咽了口唾液,默念着,不怕不怕,无忧不怕……

掏出怀里的小锦囊,满意地笑了笑,里面有用千年墨写的九个愿望,据说挂在最高的地方,就会实现,小声嘀咕着,“九个会不会太多了,万一神灵嫌我太贪心不给实现怎么办?”

无忧又想了想,甜甜地笑了,“不过,如果是无忧的话,神灵一定会帮助无忧的。”这才满意地继续爬着树。

无忧抬头,怎么还不到顶,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有些累了呢。

突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一身白衣的人,“鬼呀!”无忧脚下一空,向后倒去。

下落的瞬间,无忧脑子里想的竟是,再也吃不到肉包子了。小嘴一撇,眼泪哗的流了出来,羡羡,霁雨,快来救无忧。

没有想象中屁股着地的疼,感觉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无忧心想,羡羡不在,那肯定是霁雨了,“呜……吓死无忧了……呜呜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都抹在了接住自己的人的身上。

无忧吸了吸鼻子,一股淡淡的竹香味,霁雨何时喜欢这种香了,不对呀,宫里没有种竹子呀。

倏地抬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俊俏的脸。看着眼前一身月牙白锦缎衣服的小哥哥,星目剑眉,眼睛如一汪潭水,比邵杰还好看,比羡羡还好看。

无忧想到的只有眉清目秀四个字,不知道美若天仙可不可以。看得入了神,直到,被无情地扔到地上。

面对如此好看的小哥哥,无忧忘了刚才的惊吓,“你是鬼哥哥吗?怀瑾说鬼才穿一身白。”无忧的意识里就是这样。

陌桐殇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小肉团子,脸上满满的婴儿肥,灵动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杂质,小巧玲珑的鼻子,还有樱桃般的嘴唇。

就是,体重有点沉,压的自己胳膊还有点疼。陌桐殇想着,媞月国皇宫中,这样大的孩子还是红发的,怕是只有媞月的大公主离无忧了。

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拉住的袖子,小肉团子一脸崇拜和恳求。

“鬼哥哥,你可不可以帮我把这个挂到最高的树枝上。”无忧只是想,鬼哥哥能上树,就肯定可以。“我,我可以,我可以给你烧纸钱。”声音有些颤抖。

无忧看着鬼哥哥那张越来越阴沉的脸,怀瑾说不听话的小孩会被鬼抓走,然后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可是想了想自己的愿望,咬了咬牙还是说:“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抓无忧走,鬼哥哥,无忧会多烧点纸钱的,你可以买肉包子吃。”眼泪已经流快出来了,可就是硬憋着,万一鬼哥哥觉得自己不听话怎么办。

陌桐殇脸上已布满了黑线,平时再沉着冷静他也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衣袖下的手指已发出了关节响的声音,额上的青筋也已微微凸起。烧纸钱?鬼哥哥?听到有人咒自己死能不生气?

陌桐殇低头看着小肉团子,可怜巴巴的眼神,颤抖着的嘴唇,鼻子还一抽一抽的,头上戴的珠冠也已经有些歪了,额前几缕碎发,莫名,觉得有些可爱?下意识地伸出手捏了捏无忧的脸蛋,真软。

“哇!”无忧哭了出来,脸上红了一块,“鬼哥哥,不要杀我,哇!”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姨母救命,无忧要被杀了,羡羡,救我,呜呜呜呜。”

“真烦,”拿过无忧另一只手里的锦囊,脚轻轻一点,离开了地面,飞上了树顶。陌桐殇看着远处闻声赶来宫人和侍卫,又看了看傻在原地无忧,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无忧定定地望着飞来飞去鬼哥哥,他把自己的愿望挂上去了呢,吸了吸鼻子,袖子一擦一抹,眼泪鼻涕全到袖子上了。

忽然看到地上的东西,蹲下拾了起来,一条白色的发带,上面隐约还用金线绣着祥云,怕是刚才鬼哥哥从树上掉下来时树枝挂下来的吧。

第三章 启程

一群人赶了过来,“公主!怎么样,没事儿吧。”怀瑾拿手帕给无忧擦着脸上的泪痕,丝毫没有注意到无忧袖子底下正在藏发带的小手。

无忧摇着头,眼神有些躲避,她撒了谎,“刚才树上有个大鸟,吓到我了,不过已经飞走了。”,丝毫没有脸红,却忘记了宫里根本不可能有大鸟。

看着有些紧张的无忧,怀瑾只当她是被吓到了,并未多想。

霁雨就不这样以为了,气氛有些不对劲,这里来过其他人。他带人搜查,却是什么也未发现,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无忧随意从树上摘下了三个信条,脑子里满是自己的愿望已挂上树顶的事情。

被怀瑾抱了起来,却依旧想着那个长得有些帅气的鬼哥哥。

大殿里歌舞升平,洋溢着欢快的气息,一直过了两个时辰,宴会才结束。

踏着夜色,大臣们都出宫回府,各国使者也都回了使馆。劳累了一天的无忧终于放松了下来,回宫路上,趴在霁雨背上就睡着了。

夜幕笼罩着金碧辉煌的宫殿,月光洒在宫墙上,为热闹的皇宫添了一丝温柔。

微风吹过,粉色的花瓣飘落了一地,仿佛给大地披上一层粉色的轻纱。

半夜,无忧醒了过来,迷迷糊糊摸到了枕边的发带,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将那白色的发带缠了两圈系到了自己的右手手腕上,满意地看了看,这才又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就好像,这样她的九个愿望就能实现一样。

宫外的某个阁楼上,陌桐殇看了看手中的东西,不自觉地笑了一声,“真是个肥妞。”无奈摇了摇头,挂到树上能实现才怪。

生辰过后,便到了无忧前往无忧城的日子。

城门外,无忧抬头看了看城楼上的离潇如,屈身行了礼,眼神里有一些不舍,“帝君保重!”

离潇如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启程。

一个刚刚满三岁的孩子,也许还未意识到未来离家的日子是多么艰辛。

马车内,无忧靠在握瑜的怀里,“大概多久才能到无忧城呢?”

无忧从未走过这样的远门,听说,会路过好多别的城池,怀瑾还说,每个地方都有不一样的好吃的,洛城的脆皮肘子听说是一绝,还有紫烟城的叫花鸡和紫烟酥……这样想着,无忧都未察觉自己流了口水。

怀瑾无奈地笑了笑,拿出手帕擦了擦无忧的口水,不禁失笑,“公主怕是又在想吃的了。”

“哪有。”无忧立马拿袖子擦擦嘴,“本宫可是在想如何治理无忧城。”脸蛋泛红,眼生往一边瞟,才不会承认呢。

城楼上,离潇如一身黑金色的常服,望着越来越远的马车,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温柔,看了看马车后面那几辆货车,“禹泽,无忧喜欢的东西还有别的什么的,都带全了吗。”

“帝君放心,不会让大公主受委屈的,该带的都带了。”

“回吧。”

“诺”禹泽伸出左臂让帝君扶着,望了一眼车队,无忧城呢,真是有些远了。

帝都到无忧城,本该十三天就到的,却因无忧一直要求走走停停,二十天才到。

中间只是因为要吃脆皮肘子,就绕了远路,不仅买了十只肘子带在路上,无忧还重金买走了人家大厨的徒弟,还嫌弃徒弟不如师傅做的好吃。

不仅脆皮肘子,还有别的城池别的美食呢,能去的,无忧都去了一趟。

霁雨敲了敲马车的门,对里面的人说,“公主,无忧城快到了。”

无忧推开车门,露出了头,望着远处的城池,落日余晖下的无忧城给人一种沉重的感觉,似是一位经历过沉浮的老者,又是那样的亲切。

媞月与陌凉相邻,青灵山脉是媞月的边,而无忧城坐落在山脉进媞月的唯一通道口处。也就是说,过了山脉就是无忧城,而无忧城则是媞月的最边城。

无忧城在山脉和界河之间,依山傍水,历史悠久,十分繁华,是两国的互通往来的贸易中心。

无忧第一眼就看见城门打开了,虽然还有点远,但那个墨兰衣服的一定是羡羡。“快看快看,城门开了,肯定是羡羡来接我们了,哎呀,霁雨你快点赶路。”

三人无奈,曾经潇颖长公主一同培养他们,四个人从无忧公主出生便跟在她身边。虽然子羡是个男孩子,却总是能在所有人手足无措的时候把无忧公主哄开心,再加上一岁半时因为宫人失误,无忧险些从假山上落下,也是子羡救的她,从此以后,谁也比不过子羡了。

“驾!”

子羡站在城门口,身后跟着一些人,望着越来越近的车队,看见无忧从车里钻了出来,还向自己挥着短胳膊,一月不见,貌似公主又胖了。

“羡羡!”马车才刚停下,无忧便让霁雨赶紧抱自己下去,“羡羡,好想你呀!”倒腾着小短腿向着子羡跑去,张开手就要抱抱。

子羡抱起无忧,“公主,怕是再胖些,属下就抱不动了。”

身后一群人跪下对无忧行了大礼,“草民拜见定国大公主!”

子羡解释着,“这些都是城主府的人和无忧城家族的族长们。”

“都平身吧,”小手一挥,大公主该有的样子无忧还是有的,“传令下去,明日起,都叫本宫无忧城主吧,不要喊本宫公主了。”

“草民遵旨。”

“进城吧。”

大家都下了马车,子羡把无忧抱到了马背上,自己牵着绳子走进了城门。其他人都在一边跟着。

一进城门,所有的百姓们都在道路两边站着,人群一直延伸到城主府,以示对无忧的欢迎。

子羡早在之前就打点好了一切,不管是无忧以后的生活,还是无忧城的治理上,有些手段,无忧不必知道。

地平线上的夕阳,只剩下一边,月亮已浅浅的露了出来,落日的余晖洒在城里,百姓乌泱泱地跪了下来,“拜见定国大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着这么多的人,无忧心里涌上一股温暖和骄傲,“羡羡,这些都是我的子民吗。”

“嗯,都是你的子民。”

“羡羡你骑快点,不然他们得一直跪着,天黑了,怪冷的。”看着人群中还有好些个孩子,还有的人抱着比自己还小的婴儿。

“我从帝都带了好些帝都的特产,你派人给每家每户分分。”

“好,都听无忧城主的。”

“嘿嘿,无忧城主,真好,以后,这就是我的地盘啦,我的人我罩着。”第一次当城主,无忧很是受用。

离着无忧很近的百姓有听见两人对话的,心中不禁感叹,相信在无忧城主的治理下,无忧城,会越来越好的。

等进了城主府,子羡看着比提前报来的多出来的七个人,“霁雨,这些都是什么人。”

刚要去找自己卧房的无忧立马抢话“羡羡,他们都是我路上找的厨师,你看他会做肘子,他会做叫花鸡,还有他会做全羊宴全牛宴,,还有这个姐姐,她做的点心特别好吃”无忧一个个地介绍着。

“对了,还有从帝都带来的两个厨子,帝君怕我吃不惯这里的饭,帝君让我带的呢。”无忧兴高采烈地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子羡越来越黑的脸。

子羡冷冷地看了一眼霁雨,“你就这么看着公主的?”

一旁的怀瑾握瑜有些庆幸,还好子羡比较君子,不会和女子计较。可是霁雨就惨了对于智商秒杀自己的子羡,霁雨还是比较害怕的。只能望向无忧,向无忧求救。

“羡羡,羡羡,刚才路上我看见城主府不远处有家酒楼,你快给我盘下来,我要开一个酒楼,嗯~给我在府上留下一个帝都来的师傅还有做点心的夏儿姑娘。”

“不行。”子羡有些苦恼,这样的无忧公主,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第四章 我的城

“子羡!”无忧有些不开心,“本宫命令你,按照本宫的要求做,不然本宫打你板子。”

态度好点都不把自己当公主了,无忧虽然仗着身份命令子羡,可却不敢看子羡的眼睛,明明自己才是主子,怎么那么理不直气不壮呢。

“属下遵命。”子羡叹了口气,自己宠大的小祖宗,能怎么办?“怀瑾你带公主去用膳吧,你们俩陪我安排一下。”

无忧见目的达成,掩不住脸上的开心,迈着轻快的步伐跟着怀瑾去了后院的书房,卧室握瑜还要布置一会儿,一会儿才能去。

书房外的一小片紫竹林,竹叶轻轻摇晃着,微风送来淡淡的竹香,沁人心脾,而)紫色也似乎是最容易让人遐想的颜色。

无忧似是想到了什么,挽起了衣袖,低头看着手腕上依旧带着的白色发带,也不知道鬼哥哥有没有收到自己烧的纸钱。

界河的另一岸,月色下,几人几马踏着风在林间土道上行进,斗篷随着风不停地摆动,快马加鞭地赶往陌凉国京城——永日城。

“穆淮,还需几日?”陌桐殇挥舞着手中的皮鞭,打在马背上,有些心急地对着身后随从说到。

“日夜不停,三日便可。”

“母后可能等不及了,前面驿站换马。驾!”

宫中眼线传来消息,说皇后中毒了,偏偏很久才有人来通知陌桐殇。

他刚从师娘那里带了暂缓毒性的药,希望能来得及,“不行,穆淮,你返回去接师娘,尽量快些,不要被人发现,本王先回京。”

当今大陆,除了四个朝廷,还有江湖。而众人公认的江湖上武功最强的人,便是欧阳迟清。他的妻子连凌霜,则是赫赫有名的神医,这两个人正好也是陌桐殇的师父师娘。

“属下遵命”,穆淮准备把马掉头,又对着后面的几个侍卫说,“务必保护好主子。”

虽说十一岁的陌桐殇从小习武,但若遇上某些高人,他仍旧不是对手。

无忧城。

吃了太多好吃的无忧打了个嗝,摸了摸她圆鼓鼓的肚子,吃饱了精力有些旺盛呢。“怀瑾,听说无忧城的夜景很好看,你带我出去玩呗,不告诉羡羡。”无忧笑眯眯地眨着眼睛,眼里闪着着狐狸般狡黠的光芒。

无忧扭着身体,撅着小嘴儿向怀瑾撒娇,“哎呀,人家吃太多需要消消食嘛,不然睡不着觉。”

刚刚忙完的子羡还未进门,就听见无忧又想乱跑了,无奈摇了摇头。“带她去吧,既然要消食,那就不准抱,不准骑马,不准坐车,记得带几个灵卫。”

无忧一脸怨恨地望着子羡,“哼,走就走,怀瑾,我们走。”气冲冲地向外走去,提起裙摆出了门,不就是自己走嘛,谁还没有两只脚了。

刚走出城主府不远的路,无忧速度就慢了下来,已经有些累了。慢点走,慢点走就不累了,无忧这样安慰自己。

望着街道两旁的格式各有各的小摊,什么都有,还有那些店面,每家外面都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都有不同的特色。

看着好多百姓陆陆续续向一个方向走去,无忧很是好奇,拉住了一个大叔,“大叔,请问你们这都是要去哪里。”

大爷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两个姑娘,小姑娘的赤发可是小城主的标配。大爷态度温和了许多,耐心地给无忧讲着,“城主,每年四月二十一,这里的城民都会在粼河里放河灯祈福,还有河灯比赛,第一名可以获得一份丰厚的大礼呢,现在快开始了呢,城主快去看吧。”大爷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无忧眼里闪着星星,生辰的时候,自己的孔明灯没有放成,这次正好可以弥补一下呢,“怀瑾,我也想去,好不好。”

怀瑾能看得出无忧的渴望,身为皇室的孩子,公主可以玩的东西很少,抱起无忧,“这样走快些,我们先去买河灯。”

无忧甜美地笑了,带着些威胁的意味对后面跟着的人说,“不许告诉羡羡。”

几个灵卫点了点头,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无忧小主子,只要干坏事儿,就要瞒着子羡大人。

走了一小会儿,便看到了粼河,河如其名,真的波光粼粼的

粼河是界河的一个分支,从山脉流出,穿过了三分之一个无忧城,汇入界河。

粼河两边的街道张灯结彩,各式的灯光给粼河增添了光辉,粼河就仿佛披上了宝石织成的衣裳。

河中间的桥上传来了喝彩的声音,那里应该就是河灯比赛的地方了。“我们不去看比赛,放个灯就好了。”

无忧点燃了一个漂亮的荷花灯,看着怀瑾把它放入河中,与千千万个河灯一起流向远方,握紧了双手,闭上了眼睛,心中默念着自己的愿望。

一愿媞月盛世长安,二愿帝君圣体如意,三愿无忧快些长大,好把发带还给鬼哥哥。

无忧刚睁开双眼,便看见了远处天空中绽放的绚烂烟花,不由得失了神,“好美啊……”

眼中倒映着五彩斑斓的烟花,无忧转身问,“城中最高的阁楼在哪里,快带我去。”

无忧城中望川楼,望川楼上摘星亭。

位于无忧城中央的望川楼共有七层,而第七层是一个亭子,名为摘星亭,手可摘星辰,目可眺全城。

登上摘星亭,将整个无忧城尽收眼底,夜晚的无忧城是那样的美丽,与白日里的温柔不同,夜晚的它更像是身着彩锦的舞娘,那样的迷人。

看着粼河上星星点点的河灯,一直漂啊漂,流入了城外的界河,远远的,像点点的星辰一般消失在水天交接的地方。天上的星星也是那样的清晰,那样闪烁着,仿佛伸手就能够到一般。

清风习习,让人感觉很舒爽,无忧将整个城池一揽眼底,眼里闪着微光,爱上了这座美丽的城池。

“怀瑾,这里,是我的城。”无忧嘴角带着微笑,从此,离无忧,将在这里长大。

时间很快便到了夏日,烈日炎炎,树上的蝉不停地叫着,下人忙着捉蝉,忙着运冰。小小的练武场上传来了无忧的咆哮声。

正在扎马步的小无忧抱怨连连,“都给本城主砍了!城主府的树都换成紫竹!吵死啦!”夏天真是让人讨厌的季节。

小竹条打在了无忧的背上,“挺直身子,要静心,吐息纳气。”子羡很严格,手上看着没有多用力,但竹条打在身上还是很疼的。无忧身为大公主,武艺一定要高超。

天气太热,脾气也容易暴躁,无忧怒气冲冲地走到一边坐下,“不练了不练了。”大口大口地喝着水,“都扎了两年马步了,什么时候我才能学轻功啊。”

一旁的霁雨捧腹笑着,“城主,瞧瞧你那一身肉,属下真佩服你在这么严格的训练下还能不受影响的长胖,能飞的起来才怪。”

五岁的无忧不像其他女孩子越来越亭亭玉立,反而是个小胖墩,无忧城好吃的太多,无忧几乎一天都停不住嘴。

子羡也总是说,无忧训练太累,多吃点也好,可是两年了,武艺不见什么进步,体重倒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

霁雨调侃着,“怕是这样发展,我们城主以后要嫁不出去喽。”

“本城主要打死你啊,臭霁雨!”无忧起身追着霁雨跑,可却追不上。

无忧眼看着霁雨身轻如燕“嗖”的一下子飞上了房顶,气的自己只能干瞪眼。扔了手中的西瓜,“本城主要减肥!”

无忧城主减肥的结果就是,城主吃什么,城主府的人便不能比城主吃得多于是城主府戒了肉,每天都是豆类蔬果,出去采买的人似乎是越来越多了,至于出去干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无忧小腿和手臂上绑着小沙袋,额上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滴着,衣服都快湿透了,无忧沿着粼河跑着。紧咬着牙关,尽管腿脚快不听使唤了,可也要坚持,不能让霁雨看不起自己,更不能以后嫁不出去。

三人轮流跟着无忧跑步锻炼,霁雨完全没想到小无忧突然就开窍了,现在肘子摆在她面前她都不会吃。

第五章 心中的人

夜晚,屋顶上,凉风习习,传来了不太熟练的箫声,无忧已经可以完整的吹出一首曲子了,尽管,还有些不能入耳,学两三个月吹成这样,已经很厉害了。

“等你再长大些,我便教你用箫做武器,今天就学到这里吧。”子羡安慰到,不希望无忧太过着急。

无忧淡淡地问,“听说陌凉太子与四皇子之间的硝烟越来越浓烈了?”很小无忧便知道自己不能像其他的孩子一样,从小便对这些皇族的事比较关注。

“还好,帝君还没有孩子,不然,媞月不知会乱成什么样。”无忧此时是希望帝君没有孩子的,若不然,是否也会像其他国家皇子一样明争暗斗呢?

子羡解释着,“陌凉皇后两年前中毒,若非六皇子找了高人一直吊着皇后的命,可能陌凉早已经变天了。”

“若是皇后,”无忧想着,皇后死了,会不会太子就要换人了呢?可是还没说完,便被子羡打断了。

“只要皇后在一天,太子之位便是大皇子的,反之,就看四皇子的母族能不能压死童大将军一族了。”

陌凉国如今皇位之争分两派,太子党和四皇子党。太子背靠童氏一族,有皇后和童老将军撑腰,还有很是智慧超群,与太子同母的六皇子陌桐殇。而四皇子陌桐辛,母亲是左贵妃,舅舅是左丞相,最主要的,有着皇帝的宠爱。

陌凉,永日城。

陌桐殇看着刚刚施针出来的连凌霜,有些焦急,“师娘,母后怎么样了?”自从两年前皇后中毒,陌桐殇的眉头就未舒展过。

一旁的太子看着连凌霜无耐地摇了摇头,知道母后的情况可能不太尽人意,暗自握紧了拳头。

看着一旁自己也算看着长大的桐殇,连凌霜叹了口气,“皇后娘娘的毒已深入骨髓,我已尽了全力,只剩最多一年了。二位殿下,趁着娘娘还为你们顶着,你们快些成长起来吧。”桐殇这孩子,就是被逼的太紧了,甚至内心比十七岁的太子还要成熟。

“穆淮,明日派人护送师娘回去吧。”陌桐殇对连凌霜躬身行了一礼,“多谢师娘了,代徒儿向师父问好。”

陌桐殇望着师娘远去的身影,推门走进母后的卧房,坐在床前,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母后,母后看着自己温柔地笑着,还握住了自己的手。

桐殇轻声地问到,“母后,可要睡会儿?”

皇后无力地摇摇头,拍了拍陌桐殇的手,“殇儿,母后时日不多了吧。”看着自己小儿子欲言又止的模样,虚弱地说“本宫知道的,你兄长已经成家,母后可能陪不了你们很久了,皇上对我童家的打压越来越重,你从小便聪明过人,你要好好辅助你兄长,知道么?”生死由天,皇后并不怕死,她只是舍不得自己的儿子们,还有自己已经年迈的老父亲。

皇后拍着陌桐殇的手,生怕他去做些什么冲动的事情,“不要和皇贵妃还有左丞相硬碰硬。也不要再去找给母后下毒的人了。”

“儿子知道了。”陌桐殇眼底划过一丝阴鸷,皇贵妃下的毒,可是证据全都被毁了,两党之争,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母后看不到殇儿成家了呢。”皇后伸手抚摸着陌桐殇的脸颊,眼底化不尽的温柔,这可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呀。“殇儿可有喜欢的人?趁母后还在,还能做主给你定亲。”

喜欢的人?陌桐殇陷入了回忆,喜欢的人可能没有,倒是有个讨厌的小肥妞,还说给自己烧纸钱,真是蠢极了。“儿子哪有空顾那儿女私情。”

看着儿子陷入思考的样子,皇后松了口气,也不知是谁家的丫头以后会牵住殇儿的心,就怕这孩子不在乎儿女私情,可这辈子,总该有一个陪他的人。

而此时刚从房顶下来的无忧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不知道谁又骂我呢,哼。”

“怕是城主大人您得罪不少人吧,哈哈哈。”怀瑾调侃着,催促无忧进屋洗漱休息。

就这样,夏天渐渐过去了,天气逐渐凉爽了起来,经过两个月刻苦的锻炼,对于无忧来说最可怜的是没吃过肉肉!

无忧真可谓是减肥界的扛把子,虽然,嗯,才瘦了七八斤肉,但小脸已经从胖变成了婴儿肥。以前的衣服也不能穿了,正好入秋要做新衣服啦。

怀瑾握瑜带着无忧到了城中最大的绣房,秋娘正在一旁等候着,看见无忧,眼前亮了一下,“我们无忧城主最近愈发的漂亮了。”

听到秋娘夸自己,无忧很开心,脸颊却有些微微泛红,“那秋娘你快给我做漂亮衣裳吧。”

无忧走到了早已为自己准备好的布料前,一匹一匹地看着,摸着,这些料子摸着好舒适。

“城主先来这边,我来量一下尺寸。”

无忧随着秋娘走到了内室,抬起了胳膊,很配合秋娘。

量袖长时,秋娘无意看见了无忧右手腕上系着的白绸带,便问了一句,“城主手上这绸带以前怎未见过?料子到是极好的。”

无忧将重点放到了秋娘的后半句话,顿时犹如醍醐灌顶,自己以前为什么不来找绣娘打听这料子的来历?真是个小笨蛋。

职业的意识让秋娘继续感叹着,“这绸缎是咱们媞月国最好的月锦,一丈布就得五个绣娘一起绣半年。而且还出口陌凉,炽延,算是媞月的一大特色。”

“那有办法知道这个样式当年什么地方有吗。”无忧有些心急,毕竟,鬼哥哥和自己的愿望相关,当年未曾谢过他,一定要当面谢谢他。

秋娘笑了,“因为一年产出的量不是很多,而且每一匹上的花样纹理也都不同,所以都是有记载的,不过要查的话可能会久一些。”

看着无忧急切的眼神,秋娘继续说到,“这样吧,我把花样画下来,去查一查,有了消息通知你。”

无忧难掩心中的喜悦,全都表现在了脸上,高兴的得都快蹦起来了,“太好了,麻烦你了。”

看着出来选布匹的无忧,满脸的笑容,怀瑾握瑜有些纳闷,以前也没见无忧选布料如此兴奋,果然小孩子的心情比天气还无常。

无忧指着那匹月牙白的绸缎“我要这个。”

“城主你不是觉得白色太素吗?”怀瑾问了一句。

“这哪是白色,月牙白明明带些黄色好不好。”无忧越来越觉得白色好看,嫌弃地看了看其他的布,“秋娘,你再给我找些类似的,以后像大红大紫呀这些太亮眼了,我要穿的素静点。”

不知不觉想起了当年自己从树上摔下来时那个温暖的怀抱,还有那张俊俏的脸庞,就是鬼哥哥那张脸太臭了,白白浪费了那么好看的脸。

一旁的怀瑾握瑜还是有点难以接受这样的无忧,自己的城主怕是转性了吗,只得无奈摇摇头,自己的城主自己宠着。

无忧想象着自己再见鬼哥哥时的场景,“我给你烧的纸钱你收到了吗?”这样问会不会不好。脑海中那张脸已经不太清楚了,可能两个人唯一的联系,便是这跟发带吧。

随着天气越来越凉,无忧的心也踏实了下来。

每日读书练武,跟着子羡学习处理城务,在握瑜的要求下,无忧除了学萧,又开始学跳舞和古筝,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压得只有五岁的无忧有些喘不过气来,还闹了好几次脾气。

秋风吹着竹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书房里,无忧趴在桌子上,闷声哭了起来。“羡羡,我好累。”

子羡摸了摸无忧的头,拿着手帕替无忧擦着泪,沉静地说:“那今天到这里,明日休息一天,好不好。”

无忧眼里含着泪,看着子羡,“羡羡,你为什么不骂我了,我是不是太没用了。我不想当什么大公主,也不想当城主,为什么我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第六章 多了个妹妹

“无忧。”子羡平时很少这样叫无忧,从无忧记事以来,这样的次数不超过五次。毕竟在外人看来子羡是无忧的下属,可无忧知道,子羡就和师傅,兄长一样,一直教导着自己。

“你是潇颖长公主的女儿,媞月的定国大公主,可能还是未来媞月的帝君。你从出生就和他人不一样,普通人家的孩子能有你过得好?能像你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欲带皇冠,必承其重。长公主像你这样大时,早已什么都会,她一直都是媞月子民敬爱的人,若非当年,哎,”想起当年的事,子羡有些说不下去了,那个温柔的像是母亲一般的女人,早早就不在了。“可能,长公主只是希望小主子你能幸福吧。”

子羡说的这些,无忧都懂,攥紧了拳头,“当年母亲为何受伤,我会亲自查明原因。”说着,又拿起兵法,认真看了起来。

外面来送羊奶的老管家容伯,在门口看着正在读书的无忧,欣慰地笑了。走了进去,“城主,羊奶热好了。”

无忧听羡羡告诉过自己,容伯当年在母亲手下干过,也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了,母亲去世后便来到了这里,容伯对自己很好,就像亲人一样。

无忧目光坚定地看着容伯,“容伯,我一定会比母亲做的还要好。”

容伯相信,小主子一定能说到做到。

秋去春又来,转眼间无忧又长大了一岁,脱去厚重的棉服,换上春装,依旧是小小的人,只不过,看着苗条了不少。

练武场上,无忧按照羡羡教自己的,轻轻一跃,用轻功跃上了不远的屋顶,难以言说的兴奋,“羡羡,霁雨,怀瑾握瑜,本城主能飞啦!哈哈哈哈!”

看着又大了一岁的无忧也终于学会了轻功的无忧,大家都笑了,瘦下来的小主子越长越美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谁家小子。

时光总是过的那样的快呀,不知不觉中,无忧就长大了。

“帝都传来消息,帝君有孕了。”霁雨走进正厅,神情有些严肃地对大家说到。

空气突然静止了,子羡的眼深沉了下来,虽然也是意料之中,毕竟帝君还年轻。可是,皇子还好,若是皇女,免不了一番腥风血雨。

子羡看了一眼无忧,她到是没有什么反应。“是禹泽大人的孩子。”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你怎么知道?”霁雨惊讶了一瞬间,不过,以子羡的头脑能猜出来也很正常。

霁雨又继续说“帝君下了旨,若是公主,便封禹泽大人为皇夫。”

媞月以女为尊,能继承帝位的只有公主,皇子只能封王。若帝君生下的是公主,那她便是第一顺位继承人,若是皇子,帝位就只能是无忧的。

“我,无心帝位。”一直没说话的无忧思考了许久,淡淡地说了一句。“可我也知道,若帝君生下了皇女,即便我不争,大家也会站队。”

看了看大家一脸严肃的表情,无忧笑了,“哎呀,若是个妹妹,我会和帝君说的,一辈子只做这无忧城城主。”

“可是,”怀瑾欲言又止,“可是,当年老帝君说了,无忧公主有帝位继承权。”

“我怕的是,有人会对公主出手。”子羡一句话点醒了大家。

禹泽能从离潇如身边的男侍做到这一步,城府必定不止表面看到的这样简单,若是皇女,他的野心不会允许无忧阻碍他女儿的道路,也可以说,是他的道路。

“我有些怕,”无忧握紧了双手,身为皇室中人,无忧懂得那些勾心斗角。

这两年一直能听到陌凉的消息,皇后去世,皇上欲立皇贵妃左氏为后,以童老将军为首的太子党极力反对皇帝大怒,还杀了几名官员,最后太后发话,只要皇帝在一天,便不得重新立后。

然后过了不久太后也因久病未愈崩了,至于真正的死因,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况且三年丧期一过,皇帝还在不在都是个问题了。

站在无忧身边的怀瑾,搂住了无忧,拍了拍她的后背,“放心,我们会保护你。”

无忧摇了摇头,“霁雨,你再对我严格些吧,你们把我保护的再好,也有疏忽的时候,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自己。”

无忧不愿像小鸡仔一般,活在母鸡的庇护下。她要做遨翔的鹰,哪怕是被逼下悬崖学飞翔。

说着,无忧便起身向练武场走去,六岁的身影,却带着常人没有的坚定与信念。

日复一日,刮风下雨,都能看见练武场那瘦小却坚定的身影。

或许别人的一年是三百六十五天,可对于无忧,她只是再不停地重复着一天。

又是一年春天,到了离潇如快生产的日子,无忧受诏,带着子羡和怀瑾握瑜踏上了回帝都的路,霁雨则被留在了无忧城。

帝君肚中胎儿月份已有九月,等到赶回去,可能就快生了。

并且听说,禹泽找来了神医,神医说此胎必是公主。

如今帝君已差人开始准备大礼,打算出了月子就与禹泽举行婚礼。而且听说,女尚书王嫣被封为了皇女太傅。

路上并未磨蹭,十天便赶到了帝都,帝君派了人来迎接无忧他们入宫。

四年没回来这里了,宫里基本还是老样子,不过好像原先的元清宫重新修缮了一番,还更名为月清宫,给未来的皇女居住。

踏进了帝君的寝宫,穿过两扇门,离潇如正慵懒地躺在塌上,一旁婢女正喂她喝着安胎药。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地药香味,无忧并不讨厌这种气味,对比一些香料,无忧更喜欢闻一些草药的味道。

无忧看着自己姨母幸福的模样,想起了自己的母王,当年母王怀着自己时,也是如此和蔼吧。

微微俯身,行了礼,“无忧,见过帝君,帝君万安。”

“无忧回来啦,快过来,让姨母看看。”离潇如有些吃力地坐起了身子,握住无忧的手,和蔼地笑了,“都长这么大了,跟姐姐越长越像。”

可能是要当母亲的缘故,离潇如比以前温柔了不少,看着越发好看的无忧,离潇如心想,自己未来的女儿肯定也会像自己一样。

无忧可能不太记得以前离潇如的样子了,很小便离开了帝都,小时候的事,都忘了不少。

“帝君气色比以前更好了。”无忧回了一句,“以后皇女也会像帝君一样优秀。”

“几年不见,你倒是与朕生疏了。”离潇如打量着无忧张开了些的眉眼,还是柔声开口,“以后朝堂下,便唤朕姨母吧,以后还要靠你多照顾你妹妹。”

“是,姨母。”无忧还是那样不卑不亢。尽管离潇如这样说,无忧也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以后涉及到帝位之争,自己这姨母绝对会向着她自己的女儿。

“最近朕没有上过朝,王太傅也请了长假在家待产,现在都是禹泽在替朕管理朝堂上的事务,这些年你把无忧城治理的不错,有空去跟禹泽交代一下这些年的情况。”

看着无忧严肃的小脸,离潇如问到,“无忧,这么些年,你可曾怪姨母?”

无忧摇了摇头,不怪,反而有些感谢,无忧城,比帝都让人舒适多了。“无忧城是媞月的要塞,姨母将无忧城交给无忧,那是对无忧的信任,守着媞月,无忧怎会觉得苦?”

“好,好,好。”连说了三个好,离潇如拍了拍无忧的手。“一会儿留下来陪姨母用膳,给你做了冰糖肘子。”

无忧终是淡淡地笑了,这是自己的亲姨母,打断了腿还连着筋,更何况这血浓于水?不管以后如何,她也是母王最疼爱的妹妹。“好,好久就没吃过宫里的肘子了,着实想念的紧。”

饭桌上,无忧跟帝君聊着,从这四年在无忧城的琐事,讲到自己的学了些什么,又聊起了政事,一直聊到了很晚。

“你倒是学会了不少,跟你母亲当年有一比。”离潇如夹起了一小块肘子,放到了无忧的碗中。

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谈吐已经如此不凡,本来离潇如并未担心什么,现在越发得担忧了,自己的女儿以后必须比离无忧做得更好。

“这肘子,火候有些过了。”很简单的一句话,离潇如淡淡地说着,语气也很是平常,可是无忧却不这样认为了。

听到帝君提起母亲,无忧愣了一下,继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自己还是个孩子,却在和帝君聊政事,还是如今这个节骨眼上。

当年母王处处强过帝君,现在帝君又夸自己比母亲还聪明?帝君这是在警告自己。“怕是厨子不小心了些,无忧的小聪明又怎比得上姨母和母亲?”

第七章 惊天消息

无忧默默闭上了嘴,安安静静地吃完了这顿饭,没有再说些什么,离潇如的话,无忧也只是嗯嗯呐呐的回应着。

终于迈出了帝君的寝宫,无忧呼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真是吃过最累的一顿饭。无忧浑身有些不自在,对着握瑜说,“握瑜,你去叫个步辇过来,本宫不想走了。”

“是,属下这就去。”

怀瑾替无忧紧了紧斗篷,“等回了宫就早些歇息吧。”能看得出无忧的疲劳,两个人一直在外殿候着,也不知道两个人谈了些什么让无忧这个样子。

“嗯。”

看着这偌大的宫殿,看似一片祥和,可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步步为营,走错一步,便可能掉进万丈深渊,还是无忧城更加让人自在。

坐上步撵,四年后第一次踏进夕颜宫,这里还是老样子,宫人也大多未变,这里的一砖一瓦,从母亲到自己,依旧那么熟悉,

步辇被慢慢地放在了地上,无忧起身走了下来。

走进正厅,子羡在桌旁坐着,喝着茶水,许是等了自己一会儿了。

无忧坐在了一边,端起茶盏也喝了口茶水,眉头紧蹙,“好苦。”

“可知今日你犯了什么错?”

沉默了许久的子羡开口说了一句,却未正眼瞧无忧一眼。

无忧低下了头,该来的总会来的,“不该妄议朝政。”

子羡这些年一直在教导无忧,过于出头的花枝都会被剪掉,沉默只是为了积蓄力量,可是这次无忧,却把这些都忘了。

“知道便好,等帝君生产完,我们就回无忧城。”说完,子羡起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又驻足了一下,“谨言慎行。”留下四个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无忧舒了口气,起身回了卧房,直接脱了鞋袜上了床,衣服扔到了一边,成大字型倒在了床上,注目着床顶的帷幔,“怀瑾,我不想动了。”

怀瑾拿着湿布给无忧擦了擦脸,盖上了被子,“公主,睡吧。”

走到一边,抬起灯罩,熄灭了灯,放轻了脚步走了出去。

不久,屋里就传来了无忧均匀的呼吸声,赶了一天路,神经又一直紧绷着,怕是累坏了吧。

子羡坐在庭院里,喝着茶水,眉头一直紧蹙着。

握瑜走了过来,“怎么,又在为主子发愁了?”

“她出不得一点危险,不然,长公主在天上不会安心。”半晌,子羡开口,声音微凉,细细能听出他的忧愁。

“会越来越好的。”握瑜安慰着,暖暖地笑了。

第二日一早,无忧带着子羡去了禹泽批奏折的地方,向禹泽汇报这些年无忧城的发展。

无忧字字斟酌再三才讲出来,子羡在一旁偶尔会提点几句。

“公主将无忧城治理的很好,怕是有不少子羡的功劳吧。”禹泽放下了手中的折子,看着子羡,眸中带着些打量的意味。

禹泽对上了子羡的眼睛,这个少年眼中透露着冷淡,沉着甚至还有一丝的傲慢,作为无忧公主身边的智多星,与当年的自己可真是相似。

看见禹泽打量子羡的眼神,有着些许的挑衅,还未等子羡发话,无忧便说,“不过一个城池,本宫自己便可。”

禹泽轻哼一声,有些兴味索然,“我倒是忘了公主可是继承了长公主的聪明伶俐。一个城池当然不在话下。”

“既然如此,那本宫便回宫了,还有好多事未处理。”

回了夕颜宫,子羡沉着脸,屏退了宫人。看着无忧,脸上掩饰不住的愤怒,“昨晚的话我白说了?你以为这样挑衅禹泽就能保护我?你以为他像你一样笨?我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你这样只是徒增麻烦。”

无忧是第一次见子羡这样生气,以前自己犯错他也从未这样对自己说过话。情急之下,忘记了子羡十岁时便有智星之称,这件事是国民都知道的事。

无忧有些委屈,“我只是不想让他针对你,对不起。”转身向外跑去,眼泪瞬间流了出来。

怀瑾正要进屋,看见哭着跑走的无忧,又看了一眼屋里一脸怒气的子羡,便知道两人吵架了,而且肯定是无忧犯了大错,因为子羡不会错。

怀瑾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追着无忧跑了去。

看着床上蒙头大哭的无忧,怀瑾想要拿开被子,可是无忧却硬扯着不放,“小心别闷坏你。握瑜刚做了荷花酥,公主要不要吃?”怀瑾小心翼翼地问。

无忧不理,一旁的握瑜又说“公主你最心爱的白发带,小宫女洗了之后弄丢了。”

“谁?快给本宫去找!”无忧嗖的一下子掀开了被子,却看见握瑜拿着自己的宝贝在眼前晃。

“握瑜你个骗子。”无忧咬着嘴唇,肩膀微微抖动着,眼泪又哗哗得流了出来,“连你也欺负我。”

怀瑾叹了口气,把发带给无忧系在了手腕上,“公主,子羡怎么欺负你了,你得告诉我们,我们才能给你报仇呀。”

握瑜就像哄小孩子一样,搂着无忧,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他凶我,明明我是为他好。”无忧噘着嘴,一抽一抽的鼻涕眼泪全抹到了握瑜身上。

“去道个歉吧,服个软,子羡肯定比你更生气。”

“不要,再也不理他了!”无忧这次就是很倔,绝不低头。

无忧和子羡两人就这样冷战,谁也不理谁,需要什么,都是怀瑾握瑜给两人传话。

这次,一向宠无忧的子羡也不会轻易低头,某些事上,必须让无忧长记性。

过了几天,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栖鸾殿里传来了帝君生产的消息,宫里住着的产婆都赶了过去,女太医也进了产房,其他太医院的人都在外面侯着,一盆一盆的热水往里端着,大臣们都在殿外跪着。

无忧急匆匆地往栖鸾殿赶去,刚走到产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产婆大喊:“是个小公主啊!”

“恭喜帝君,贺喜帝君。”寝宫里传来了贺喜的声音。

外面的人也都匍匐在地,“恭喜帝君,贺喜帝君!”

不一会儿,整个皇宫都一片热闹的氛围。

瞧着那边侧门走出一个身影,无忧看着像是禹泽,有些疑惑,他不在帝君身旁守着,出来做什么。

无忧站了起来,趁着没人看见自己,猫着腰轻手轻脚跟了过去。

等怀瑾发现时,已经不见了无忧的身影。

无忧在墙影里,慢慢地跟着,提着气,让自己不发出响声,又不敢跟太近,生怕禹泽发现。

看着禹泽竟然进了仪正殿,无忧诧异,这不是帝君批奏折的地方吗。门口只站着两个侍卫,看见禹泽走了进去还退到了远处。

无忧找了一个角落,蹲了下来,拿出匕首,在窗上划了一个小口子,眯着眼,看着里面的情况。

屋内,禹泽和一个女子正在说着话。瞧着女子的打扮,像是宫外官员家的下人,不过,蒙着面,也不能记下她的脸。

“产婆都打点好了吗?”

“还请大人放心,宵禁之后,还请大人将产婆送出去,她会将小皇子给。”女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若是暴露,你和你家主子都得死。”

无忧惊了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让自己不发出声音,脚下一个踉跄,不小心踩到了石子。

“什么人!”禹泽惊觉,“来人啊!”推开门,对着门外的侍卫说到:“刚刚外面有动静,派人搜查。”

侍卫搜到了无忧待的地方,却是发现了一只猫。“回大人,是帝君养的猫。”

禹泽松了口气,皇城里有上百只猫,帝君喜欢猫,便差人养了,可能是自己太紧张了吧。拍了拍袖子,关上了门,向外走去,帝君那边如果离开太久会惹人起疑。

无忧在房顶上,躲在阴影里,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大口地喘着气。以前她很讨厌猫,如今倒是被猫救了一命。

无忧紧靠在屋顶不敢动,还好这里是个盲点,巡逻的侍卫看不见,看来只能等夜晚,才能离开了。

圆月挂上夜幕,宫里似乎是加强了巡逻,无忧已经在这里待了半个多时辰了,以自己的功力根本无法不被人发现。

无忧想着,要是自己能像鬼哥哥那样可以瞬移就好了。手腕搭在额头上,拜托,来个人救我吧。

第八章 演技狂飙

无忧看着身边出现的人,穿着夜行衣,蒙着面,愣了一下,“羡羡。”下一秒就被捂住了嘴巴,任由子羡给自己蒙上斗篷,被扛在肩上,然后轻松躲过巡逻回到了夕颜宫中。

无忧一被放下来,直接拽着三个人进了内室,关好了门窗,很是着急,“羡羡你快派人跟着稳婆,孩子被掉包了,不是公主,是皇子。”

“这,这怎么可能。”怀瑾惊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

只有子羡一言不发,跟平时一样安静,似是在思考着无忧的话。

“快点呀!”无忧看着子羡,哪有什么时间震惊,“怀瑾你装成我睡觉,子羡,握瑜我们出去救人。”

“好。”子羡看着无忧一脸着急,应了下来。无忧是不会撒谎的,他说的一定是真的。“跟我来。”

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进了书房,无忧看着子羡按了一下墙上的某个地方,又转了转花瓶,只听“哐当”一声,便看见地板一边陷了下去,露出了一个洞口。

无忧也只是惊了那么一瞬间,便跟着子羡走了下去。

这里曾经是母亲的宫殿,有地道也很正常。无忧被子羡抱了起来,也没有矫情,毕竟自己走的太慢了。

半晌,三个人便出了宫,这里是城外的荒地,全是杂草,也不会被人发现。

一路上,无忧一直给两人复述着禹泽和那个女人的谈话。

子羡脑海里迅速分析了一下这件事,随即说到,“现在马上宵禁,不管是哪个产婆,都会选择将孩子扔在城外,而且不会走太远,太远容易被人发现,这里的杂草挡不住身影,我们去城西的树林,那里是弃尸的最好地方。”

听到弃尸两字,子羡能感到无忧颤抖了一下,“放心,宫里下手不方便,产婆也没那胆子在宫里下手。”

无忧这才放下了心,这可是自己的弟弟啊,一定要救下他来。

林子里静悄悄的,不时还传来咕咕的鸟叫声。阴森森的,让人感到有些害怕。

“我们一会儿是把产婆杀了吗。”握瑜想着,这可能是最简单的办法了。

“不能杀。”无忧一脸严肃,“没人回去复命,我们可能会暴露,要杀也是禹泽动手。”

拄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我知道了!”无忧附在两人耳边嘀咕了起来。

夜越来越深了,有个人影像是提着一个篮子走进了树林。三人跟着产婆向树林深处走去。

产婆气喘吁吁,瞧着走了也够远了,便把篮子放到一边,开始挖坑。身体微颤着,心中默念着什么,似是求神明保佑一类的话。

远处似是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产婆吓得手中的铲子都掉了,不敢动了,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想着怎么应对。

“就因为你不能怀孩子,你就要与我合离?”男子拽着了女子的手,一脸忧愁,一副心痛的模样。

“你放开我。”女子欲挣脱开,继续向前走着,“二郎,我求你不要跟着我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不能拖累你们杨家。”

女子擦了一把泪,猛得甩开男子的手,“你快回去吧,母亲给你准备了美娇娘在房中,和离书和休书我各准备了一份,在书房里,就差你签字了。”说着,还抹了抹泪,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鱼儿!你可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们青梅竹马,就因为没有孩子,你就不要我了?”

两个人吵着吵着吵到了产婆面前。

女子擦了擦泪,“大娘,这么晚了,您在这儿做什么?需不需要我们帮忙?”好心地问了问产婆。

产婆舒了口气,下意识地握住了篮子,装作很淡定的样子想要扯开话题。“小两口吵架了?”

“大娘,我娘子她不能生育,然后要抛弃我,我明明都不在意的呀。”男子一脸幽怨,此时到是更像个怨妇。

“哎,姑娘,你丈夫这样爱你,快跟他回去吧。夫妻哪有隔夜仇,大夫说的话也不能全信呀。”产婆故作镇定,劝说着两人。

“对呀,我们再去看别的大夫,一个不行就两个,我陪你去看名医,鱼儿,你就跟我回去吧。若是实在不行,我们边领养一个孩子,我真的只爱你啊!”说着,男子拉起了女子的手。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怎能接受别人看我的眼光,被戳着脊梁骨说三道四,我真得做不到,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女子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着,就算他不在乎又能怎样?

两人拉拉扯扯,只听“哎呀,”一声,女子不小心摔倒了,还碰倒了篮子。

一个襁褓从篮子里滚了出来,孩子似被惊醒,哭了起来。

在树上看着的无忧,急忙望了望附近,还好没有人,这里也够偏僻,没人听得见孩子的哭声。

女子下意识地抱起了孩子,手臂轻轻摇晃着,哄起了宝宝,“乖宝宝,睡觉觉啊,不哭不哭,”一脸的温柔,眼睛也也满满的和蔼,就好像是在哄自己的孩子一样。

产婆已经傻在了原地,看着男子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是好。

男子看了看地上还未挖成的小坑,一脸吃惊,不由得后退两步,“这,你是要杀了这个孩子?”

产婆灵机一动,捂嘴哭了起来,“我也是没有办法呀,那些宅子里的事儿,哪能是我这老婆子能做主的,主子拿我女儿的命要挟我老婆子,让我处理了这个孩子,可我又如何舍得,但是相较之下,我老婆子只能选择保住自己骨肉的命啊,呜呜呜呜……”

无忧忍着不笑出声来,若不是知道事情的真相,自己可能都要相信这婆子说的话了。

女子将又熟睡的孩子交给了男子,自己拿出手帕走到产婆面前,轻轻地给她擦着眼泪,片刻,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婆婆,这孩子也真是可怜,真是难为你了。”

产婆看着怀瑾都哭了,舒了口气,还好自己演技高超,这两人也着实有点傻,竟然相信了。却不知,自己才是钻进套子里的那一个。

女子哭了一会儿,擦了擦眼泪,顶着红肿的眼睛,“婆婆,我给你五十两黄金,你把这孩子给我可好?回去你便跟你主子说你已将这孩子处理了便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他还这样小,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我会将他当我亲生孩子抚养成人。”说着,怀瑾又哭了起来,“谁不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呢,呜呜呜呜。”

“这,”产婆看着两人穿的衣服,非富即贵,五十两黄金啊,够一大家子挥霍一辈子了,产婆有些动心了,可还是有些纠结。

“我给你一百两黄金,你放心,我们明日便搬出帝都,不会有人发现。”男子能看得出产婆的小心思,一百两黄金,只有傻子才会拒绝。

“行!老婆子我也算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产婆爽快的答应了,自己整日接生,手里经过了很多条生命,这次若不是家里缺钱,又怎敢做这种事情?

女子破涕为笑,“谢谢婆婆,夫君,你回家去取银子,我在这里,和孩子等你来接。”

“鱼儿,等我。”

产婆看着离去男子,心里又是兴奋又是紧张,看着女子轻声哼着小调哄着孩子,终是叹了一口气,远离帝都活下去也未尝不可。好歹自己少造了一份孽。

不到半个时辰,男子带着黄金赶了过来,将黄金交到产婆手中,“婆婆还是先藏好黄金,再回去复命为好,婆婆也放心,明日我们便举家搬出帝都。”

看着产婆渐渐远去的身影,无忧从树上跳了下来,月光下还能看见握瑜哭红的眼睛。

无忧终是忍不住捧腹笑了起来,学着刚才两人说话的语气“二郎~鱼儿~夫君~我和孩子,在这里等你来接。哈哈哈……”

子羡的脸越来越黑,“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别笑了,一会儿孩子醒了。”

第九章 小肥妞,等着我

无忧上前了两步,看着皱巴巴的弟弟,摸了摸他的小脸,“要告诉帝君吗?”

“没有证据只会打草惊蛇,禹泽身后的人还不知道,你们先回宫我去安置小皇子,三日后,我们回无忧城,带着小皇子一起。”子羡接过了孩子,看着小小的一团,还有些不自在,当年无忧比小皇子还小,如今已经长这么大了。

无忧点了点头,子羡说的对,若是自己贸然告诉帝君,她可能还会说自己是因为想坐帝位,才找一个假皇子想换走真公主。当下之急,不过是揪出背后主谋,揭开禹泽的真面目。

回了宫中,怀瑾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期间没人来找公主。

第二日,夕颜宫就传来消息,说是大公主感染了风寒,不能去看小公主。

帝君怕无忧的风寒传上了自己的小宝贝,便只派了太医来看,还嘱托无忧好好休息,并未多想。

三日后,栖鸾殿内。

“禀帝君,大公主求见。”

离潇如满目的柔情,放下了手中的拨浪鼓,手指点了点离思乐的脸蛋,“乳娘,把思乐抱下去吧。”

慢慢坐了起来,靠在了床边,“宣吧。”

走进内室,无忧行了礼,“见过帝君。”抬头,并未看见小公主的影子,怕是已经抱下去了吧。

因为喜得一女,离潇如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过来坐,有什么事?”

“无忧便不上前了,风寒还未好,怕惊扰了帝君。”

“可用药了?”离潇如慰问着,脸上透露着关心。

想到姨母疼爱的不是她的亲生孩子,无忧还是有些难过,“用过了,帝君,无忧是来辞行的,无忧城来了消息,有事情需要无忧回去处理。怕是,不能参加帝君的大婚和皇妹的满月宴了。”

“真是难为你了,既然如此,路上小心些。”离潇如并不在意无忧的去留,或许无忧早些离开,离潇如反而更高兴。

“帝君保重,无忧告退。”无忧出了栖鸾殿,直接向城门口走去。

子羡也派人带着小皇子先行一步,到下个城池在集合。

马车上,无忧拿着沾水的手帕擦着脸,为了装得病恹恹的,怀瑾给自己涂了厚厚一层粉,真是难受死了。

走了一日多,便看到了陵郡,可是马车却未进城,而是向西驶去。无忧有些疑惑,“不进城吗?”

“安全起见,小皇子现在在村庄里。”

马车又赶了许久,进了一个质朴的小村庄里。

庄里就二十几户人家,人不多,却是很温馨。

随着子羡走向向一家农户,院子里慢悠悠走着的母鸡,一旁窝里还有大黄狗懒散的趴着。似是看见来了生人,大黄狗起身叫了两声,眼里泛着凶光。

屋里传来了婴儿啼哭“呱呱”的啼哭声,婴儿似是被狗吠声吵醒了。

这时,屋里走出来一个妇人,对着大黄狗喊了两声,看着狗安静了下来,走到了几人面前。

妇人看着眼前的几位贵人,看得出应该是娃娃的家人,“娃子饿了,我去找些羊奶,你们进去吧。”

走进屋里,无忧走到了床前,看着床上躺着的小婴儿,闭着眼睛,长大着嘴巴哇哇地哭着。

“真丑。”无忧看着宝宝,有些嫌弃,吐出了这么一句。

小婴儿听到了无忧甜糯糯的声音,竟是慢慢停止了哭泣,无忧把手指放在宝宝小小的嘴巴前,看着宝宝伸出了舌头,吮吸了两下,痒痒的,赶紧把手拿了起来。

无忧“咯咯”地笑了“以后,叫他无尘好不好。”

没等他人回答,无忧便甜甜地叫了起来,“无尘,无尘,”

无忧把手指放在无尘的小手里,无尘下意识地攥住,又把无忧逗笑了。

有了小无尘,无忧变开心了许多,以后,自己就有一个弟弟了。

一行人在村庄里住了一夜,第二日便起身回了无忧城。一路上,因为有个小无尘的存在,沉闷的行程变得快乐了许多。

一月后,帝都传来了帝君大婚的消息,离思乐公主也被封为了皇女。

无忧对帝都的那些事,并不怎么上心,谁做皇女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看着无尘一天天长大,无忧对外也只说意外捡来的孩子。

多了一个弟弟的无忧,不再像以前一样耍小性子,有了姐姐的样子,给无尘换尿布,喂奶,洗澡,什么都会,显然成了一个弟控。

“最近来无忧城交易的陌凉商人越来越多,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无忧拿勺子挖了一勺肉末放到了小无尘的碗里。看着无尘自己拿着勺子往嘴里塞着饭,吃的脸上桌子上都是饭渣。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无忧笑了,一周岁多些的无尘已经会自己吃饭了,尽管,每次都是一片狼藉。

“新帝登基,和邻国打好关系也是比较重要的。”

无忧继续说着,“新帝倒是手段狠辣,原太子意欲谋反,四皇子带兵救驾,太子被废发配边疆,童老将军卸甲归田,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老将军的沧澜军,老皇帝竟然交给了六皇子。”

“太后之位依旧是童皇后的,沧澜军本就是童家的军队,若是不给六皇子,难堵悠悠众口。”

无忧沉默了一会儿,“听说,皇夫派人去陌凉贺新帝登基了,还是帝君同意的?”看着一旁正拍着自己小肚子的无尘,“羡羡,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姐姐,饱。”无尘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指着已经空了的碗,一脸求夸奖的样子。

无忧摸了摸无尘的头,宠溺的笑了,“我们无尘最棒了。让怀瑾姐姐带你去洗洗脸,然后去午睡吧。”

陌凉,永日城

地牢内,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陌桐殇一脸的平静,等待着那个人的来临。

“呵,六弟,这待遇还不错吧。”陌桐辛撇了一眼牢房的环境,看着依旧闭着眼睛的陌桐殇,轻蔑地笑了,“那个废物要是有你一半的聪明就好了。”

“你应该庆幸,是皇兄,而不是本王。”陌桐殇睁开了双眼,冷冷地说了一句,“本王奉劝你,最好不要对皇兄和外祖父动手。”

陌桐辛挥了挥手,屏退了下人,走到一旁,拽过来了一个椅子,椅子腿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地牢中显得格外的刺耳,慢悠悠坐了下来。

“朕可能动不了你,但是,朕好像听说了一个人。”

陌桐辛展开了手中的画像,看着画像上笑靥如花的女孩子,“啧啧,才九岁呢,便出落得如此动人,不知道,长大后不知是什么滋味呢。也可能,长不大了呢?”陌桐辛玩味地笑了。

看着画像上的无忧,本来还很平静的陌桐殇忽然间出现在门栏前,收手紧紧握着栏杆,压制着自己的怒火,“不要动她。”

“听说六弟你每年都要去无忧城待几天打着商贸的名义,好像是童老板?离无忧可能只将你当普通的商人吧。”陌桐辛突然拿出了一个令牌,玩味地打量着手中的令牌。

“这个东西,你藏得真是让人难找。”说着,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陌桐辛!你会后悔的!”陌桐殇一拳打在门栏上,手指发出咔咔的关节响声,最后无力地靠在门栏上,眼中划过一丝阴冷。看来,计划必须提前了。

“小肥妞,等着我。”

第一十章 饕餮楼

帝都,仪正殿。

“放肆!”离潇如将手中的奏折扔了出去,身体气得有些发抖,一脸愤怒,“他们究竟把不把朕放在眼里!”

禹泽捡起地上的奏折看了看,皱了一下眉头,坐到了离潇如身边,把她搂在了怀里。

“如今的无忧城繁荣程度直逼帝都,也在一方面带动了媞月的发展,有人提议让无忧公主当皇女也无可厚非,毕竟无忧公主的能力大家都看得见。”禹泽语气平和地说着,这个男人,似乎从未发过脾气。

“那我们的女儿怎么办,为什么当年朕争不过离潇颖,朕的女儿还争不过他的女儿吗!”离潇如曾经最恨便是别人一直拿自己和离潇颖比,什么都是她好,如今自己的女儿也要这样吗?

她的眼中充满了杀意,指甲扎进了肉里可却感受不到疼痛。

看着杀气冲冲的离潇如,禹泽嘴角微微上扬,真是个容易激怒的女人。

秋风习习,紫竹林中传来了宛转悠扬的箫声,伴随着竹叶沙沙落下的声响,倒是好听极了。

箫声骤停,无忧以箫为剑,突然向一旁的握瑜刺去。

握瑜身体向后倾去,张开双臂,脚尖轻点向后划行,以剑背挡住了无忧的箫,“让我看看城主的进步如何。”

一人持剑,一人执箫,一蓝一白两道身影交错着,地上的竹叶随着两人的身影在空中飞旋。无忧娇小的身影灵活的穿梭着,手中的玉箫宛若付了灵力一样,如无忧身体的一部分。

许久,只见握瑜一个突然的贴地侧滑,出现在了无忧身后,并未出鞘的剑就这样架在了无忧的脖子上。

“你还是太嫩了。”握瑜轻笑着。

只见无忧狡黠一笑,推开了握瑜的剑,指了指握瑜已经划破的衣领。“若是我的箫在往上一点,你可能现在已经血流不止了。”

握瑜惊讶,自己竟然未注意到,真是大意了。

无忧走到一旁的石桌前,坐了下来,拿着衣袖擦了擦额间的汗珠,喝了口茶水,“知道你让着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们一样厉害。”

“城主不必着急,现在你的身手,最起码,十人近不了你的身。”握瑜安慰着无忧,这些年,无忧每日刻苦练功,手掌上若不是每日给她护理,可能都有一层茧子了。

这时,子羡走了过来,“帝都派人送来了几匹月锦,本该去年就该来的册封旨意,刚刚也送了过来,公主被封为三品孝国大公主。”

无忧一脸平静,并未感到惊讶,“三品孝国?倒是好听,怕是无忧城已经成了他们的眼中钉吧。”

无忧望着南方帝都的方向,“我不会让肮脏的血脉玷污我媞月的帝位。”

无忧握紧了拳头,暗自下定了决心,等她足够强大,定让世人知道他们的真面目。“无尘呢?”

“霁雨带着他去看猴子了。我们回去吧。”

三人一起回城,路上,路过蓉锦阁,无忧想起什么,停了下来,“你们先回去吧,我有些事找秋娘。”说着,走了进去。

前些天秋娘派人告诉无忧有了消息,让无忧抽空来一趟,无忧险些就忘了。

外屋正在忙着的绣娘看见无忧来了,便说:“秋娘已在里面等候,城主直接去后院就行。”

无忧颔首微笑,穿过内室,进了后院,秋娘已在园中等候,看见无忧走了进来,秋娘起身,“城主,”曲膝行了礼,又坐了下来。

“有什么消息了?”无忧问到。

秋娘拿出了一本册子,翻开了一页,指着那一页对无忧说,“这几年,我一直再找几年前那批月锦的下落,可是账目有被销毁的,我派人找了好多地方,只能查清,这匹月锦在当年,陌凉先皇后生辰时,作为生辰礼献给了童皇后。只能查到这里了。”

无忧陷入了沉思,当年来皇宫参加自己生日宴的,陌凉人好似是六皇子带队,不过记得当时他未到场,说是水土不服?

除了陌桐殇,无忧想不到别人了,毕竟综合这么多情况,只能是她了。

无忧笑了,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发带,不知道鬼哥哥还记得自己吗,应该还记得吧,曾经还说要给他烧纸钱,怕是他能气死吧。

不对呀,自己每年清明都烧的呀,算算烧了四五年了吧。又想到了这些年陌凉六皇子的情况,他现在过得应该不好吧。新帝怕是不是到什么时候便会对他动手,愿他能好好的。

“城主?”秋娘看无忧许久不说话,喊了一句。

“嗯?”半晌,无忧起身,“麻烦你了,”感谢地笑了笑,“那我便走了,对了,顺便拿上给无尘做的衣服。”

“好,我去拿,城主稍等。”

无忧迈着愉快的步伐回了城主府,心情大好,困扰了多年的问题终于解决了,感觉,嗯……胃口大好?

“容伯!”无忧把容伯喊了过来,“容伯你去把霁雨和无尘喊回来吧,我们晚上一起去饕餮楼吃好吃的去。”

饕餮楼是无忧刚到无忧城的时候让子羡开的酒楼,如今已经发展成了无忧城最有名的酒楼,里面几乎能吃到媞月所有的美食,后来还有了自己的特色。尤其是无忧城作为边城,还引进了陌凉的美食。

光是饕餮楼一天的进账,就能养活好几家人一辈子的生活。

无忧作为饕餮楼的主人,也算是妥妥的富豪一枚了。

瞧着无忧掩饰不住的开心,容伯怕是好久没见无忧这样难掩兴奋了,“好嘞,老奴这就去。”

饕餮楼外,便能看见里面一楼大厅人满为患,走进大厅,便能看见一楼便有二十几个跑堂的小厮。

饕餮楼有四层,一层为大厅,中间还有个说书的大台子,二楼风字间,三楼雅字间,四楼颂字间,一层比一层环境好,价格高。像四楼,只有颂梅,颂兰,颂竹,颂菊四个包间,其中颂竹阁又是城主的专属包间。

上楼梯时,霁雨突然感觉有些不对,眼神瞥了一下,抓住了旁边经过的男人的手臂,无忧他们也停了下来。

“阁下怕不是无忧城的人吧。”霁雨一脸严肃,但还是很有礼貌地问。

男子愣了一下,眼底划过一抹暗光,解释到,“我是无忧城的人,只不过长期离家,今年刚回乡。”

男子的镇定让无忧怀疑,扫了大厅一眼,看见角落里一桌男子在向这个方向看着,无忧碰了一下一旁的小厮,轻微颔首示意他去找人。,

无忧个头小,轻微的动作别人看不见。

霁雨突然抓向了男子的佩剑,跟男子动了手,男子步步后退,却还是招架不住,与霁雨动了手。

男子招式招招狠辣,却还是占了下风,眼看着就要被霁雨抓住,角落里的那桌人也拔出了佩剑,动起了手。

“啊啊,快跑啊,杀人了,”

“快走,快走!”

此时已经有人被误伤了,客人们纷纷向外跑去。

“关门!”无忧带着内力大喊一声,“一个都不准放走!”

大门瞬间被关上了,不知从哪冒出几个大汉守在了大门前。只见暗处出来了一群黑衣人,几招制服了那群动手的人,并且麻利地卸掉了他们的下巴。

第一十一章 行刑

无忧眼底充满了寒冷,冷冷地扫着屋子里的人,看见客人们都在一旁的角落瑟瑟发抖,已经有几个人被误伤了。

无忧走到被霁雨压着跪在地上的人面前,往下拽了拽他的衣领,看着颈后黑色鸟儿的图腾,“陌凉人?呵,外城人进城不准携带武器,怕是不把本城主放在眼里了?”

无忧抿嘴笑了笑,眼睛是那样的无害,甚至还透露着天真的光芒。

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摇了摇头,噘着嘴,有些懊恼,“这些人打扰了本城主吃饭的好心情。”

无忧摸了摸下巴,“怎么办呢?怀瑾你把伤者带回城主府吧,羡羡就留下处理剩下的人,霁雨和握瑜陪本城主把他们这群人带回去审问。”

“诺。”

“好啦,今晚在场的各位由本城主买单!”

出了饕餮楼,街上有在看热闹的人,并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忧吩咐到,“霁雨,增加巡逻的人手,还有,下令封城,只准进,不许出,严查进城的人,派灵卫去查。搜查城内各户,把间谍都给本城主抓起来,严格审问之后再放。对外便说,无忧城内有小型疫病发生。”

城主府地牢内,握瑜拦住了无忧,“城主,审问的事让我来吧,你还小,这些血腥的场面不适合你见。”毕竟才九岁的孩子,看用刑的画面太血腥了。

看着握瑜的眼睛,无忧严肃地说:“我不能一直活在你们的翅膀下,我已经九岁了,你放心,有不适,我便离开,不会逞强。”说着,向里走去。

无忧第一次来地牢,看着感觉还可以,向里走去,渐渐听到了鞭子抽打的声音。看见了审讯室里十字架上的人,还有一旁墙上各式各样的刑具。

抓来的九个人已经被绑在了上面。已经有两个人被被用了刑,身上全是鞭痕,,这怕是最简单的刑罚了吧。

无忧看着那些刑具,皱了皱眉头,走了进去。问一旁行刑的人,“怎么,继续呀。”无忧搬了凳子坐在了一边。

“诺。”

一鞭一鞭打下去,刑架上的人却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停吧,”无忧耸了耸肩,一脸无奈。

“皮倒是挺厚,也挺有骨气。这样吧,我们,玩一个游戏,一共九个人,从右边的人开始,我每在他身上用一道刑,若是他不说,能忍住,我就从左边第一个人身上实施惩罚,嗯……惩罚嘛,先十指插竹签,再断手脚筋,再割耳朵,再挖眼睛?然后再生拔头发,继而下油锅还是做成人彘?就先这样决定吧。”无忧就像玩游戏一般,慢悠悠地说出了这些,此刻的她完全不像个女孩子。

身后站着的握瑜已经冒了冷汗,无忧竟然这样的,这样的让人吃惊。默默咽了一口唾液。

“对了,握瑜,你不是研制了什么能加深痛觉的药丸吗,你先一人给他们喂一颗。一会儿谁如果想回答问题,便叫两声。”

无忧看了一眼一旁行刑的人,“你准备开始吧。”

牢房里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喊声,终于,过了两个时辰,左边第四个人在吓得尿了裤子之后,嘴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握瑜,给他接上下巴。”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那个人已经快吓傻了,看着一旁毫无异样的九岁的无忧,就像在看一个吃人的魔鬼一样,不,比魔鬼还可怕。

“文员,记下他说的话。”

刚下来不久的文员也愣了一下,不愧是城主,简直崇拜,不,膜拜。

“你们的主子是谁?”“陌凉新帝”

“他派你们来干什么?”“来打探无忧城的兵力。”

“查清楚了吗?”“查清楚了。”

“信息送出去了吗?”“还未来得及。”

“接头时间地点人物。”“十日后子时,城外无人村。”

“嗯。”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无忧满意地说了一句“剩下的那个,杀了吧,把他给我治好,关起来,那七个,喂狗。”

最中间的那个人急了,“我还知道别的,别杀我!。”

无忧似是有些兴趣,狡黠地笑着说,“哦?你说,让本城主满意了,就放了你,”

“皇上还派了人去帝都刺杀你们的皇夫。”

“哦?”无忧不屑地笑了,“他的死活,于本城主何干?”起身向外走去,“留下他,还有用。”

一出地牢,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无忧终是忍不住吐了起来,吐到最后,胆汁都吐出来了。

地牢门口站着的侍卫看见无忧如此,急忙跑下去通知还未出来握瑜。

握瑜跑出来,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无忧,接过侍卫递过来的水,递给了无忧,无忧漱了漱口,站直了身体,“审讯可真累,你去忙吧,我回屋去吃点东西。”

看着这个样子的无忧,握瑜满满的心疼,无忧已经不是以前的无忧了,她会自己扛着,也不在什么事情都和他们说,有了自己的心事和主见。

握瑜望着无忧有些虚弱的背影,对一旁的侍卫说:“你把城主送回去,别让城主出啥事儿”

“遵命”

走到了后院,卧房就在不远处,无忧挥了挥手,“你回去吧,守好地牢,”

回了屋,看着满满一桌子饕餮楼的好吃的,无忧像看到了希望一样,一脸感动,急忙跑过去坐下吃了起来,胃里空落落的,简直不要太幸福。

无忧自己扫荡了半只鸡,又吃了好多别的,心满意足。“来人,撤了吧。”

“诺。”屋外的侍女走了进来,开始收拾桌子。

“姐姐!”无尘被奶娘抱了进来,刚被放下,就跑过来将手里的画给无忧看,一脸求夸奖的表情。

看着纸上的几只猴子,还有一旁的题名,无忧笑了,无尘从小就喜欢写写画画,以后怕不是会成为一位仙气飘飘的才子吧。

想到这里,无忧笑了,“真好,等阿尘再长大些,就给姐姐画画像好不好?”

无尘高兴的答应了,从此便开始努力学画画,未来的无尘的画,可是千金难求。而且,那时的无尘只给美女作画,以至所有女人都以被无尘画为荣。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陌凉,永日城。

“陛下,无忧城闹瘟疫了,还封了城,只准进不准出。”

陌桐辛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子,“瘟疫?呵,你信吗”

“回陛下,探子亲眼见从城内抬出的尸体被扔到乱葬岗烧了,应该是真的。”

“嗯,计划继续,你先下去吧。”陌桐辛看着画中的女孩子,“瘟疫,你可不要被传染。”抚摸着画上的人,若是桐殇在这里,便能看出他眼中的执念和玩味。

第一十二章 凰灵现

七日后,亥时,无忧,霁雨,握瑜带着那两个俘虏,骑马赶到了离无忧城挺远的一个村庄,里面荒草丛生,没有丝毫的人烟气息。

“你们两个不要想着耍花招,噬心散的厉害你们也尝试过,两个时辰内,不服解药,你们便会感受到噬心的痛苦,直至九日后才能死去。”握瑜善毒医,这些个折磨人的药,握瑜还是有不少的。

两人打了个哆嗦,死不可怕,只不过那滋味要承受九日,他们是打死不愿再尝试的。

怀揣着假的兵防图,两人走到一个破屋子前,五长一短敲着门,然后便见门打开了一个缝隙。

远处的无忧仔细瞧了瞧还是没看见里面的人,无忧对着霁雨做了一个手势,霁雨便敛着气息,躲在了屋子的不远处。

屋子里,一个黑袍人打量着眼前的两个人,“为什么是你们两个,岩一呢?”语气中充满着怀疑和谨慎。

“城中闹瘟疫,岩一突然发起了烧,再者,封城之后,不准外出,我们几个连夜挖了地道,才能出来见大人您。”

黑袍人点了点头,“兵防图可拿来了?”

掏出怀中的纸,递给了黑袍人。

黑袍人拿出了一个火折子,点着了,一点一点地看着兵防图,“这是,怎么弄来的。”

听着黑袍人越来越冷的语气,两人回答,“我们买通了城主府的下人,那个下人夜里潜进城主的书房,临摹下来的。”

“图,倒是真的,不过,你们两个没有活着的必要了。”话落刀起,两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已倒在了地上。

化尸水倒在了两人的尸体上,不一会儿,便消失了,仿佛时间上根本没有出现过这两个人。

屋外的霁雨愣了一下,可真是心狠手辣,连自己的手下也肯杀。只顾着感慨,却丝毫不知道黑袍人向自己这个方向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怎么样?”无忧问霁雨,“那接头人可信了?”

霁雨抬眸,突然看见了远处的火光,傻在了原地。

无忧和握瑜顺着霁雨看去的方向,转过了身,远处的火光像给夜幕填了一条火红的丝带,“糟了,中计了,我们快回去。”

此时的无忧城内火光漫天,城门不知如何已被打开,一群身上还湿着,刚从界河游过来的士兵冲入城中,点火杀人,不管男女老少,见人就杀。

仅仅一个时辰的时间,街上便很多尸体,城中的士兵有三分之一之前被下了药,在刀光剑影战场上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敌不过这些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的沧澜军。

城主府内,已经有人杀了进去,子羡和怀瑾守着无尘,“子羡,我去引开外面的人,你带着无尘快走,去找城主。”握瑜拿着剑,准备出去。

“不,我去引开敌人。”子羡不拒绝,怎么能让握瑜冒险?毕竟握瑜的武功不敌他。

“若我带着无尘,出点什么事,定护不住他。”

一旁的无尘被外面的喊叫声下的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他还是个小孩子,“我们,我们一起冲出去。谁也不要丢下,好不好。”

子羡从床上扯下一块布,把无尘绑到了自己身上,“我们一起冲出去。”

带着无尘,厮杀出了一条血路,子羡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一身白衣的人,停了下来,那一身白衣与周围的环境是那样不相融,手中拿着一把长剑,银色的面具遮住了底下未知的脸庞,一步一步地向着子羡他们走来。

子羡顿时感到了危机感,把无尘交到了握瑜手上,冷声说到,“带他走。”

“本王,可未允许你们走了。”面具男轻蔑地笑了笑,提剑直接越过子羡向无尘刺去。

子羡拦住了面具男,和他交起了手,一开始便用了十分功力,压下内心的惊讶,这到底是谁,自己都有些吃力,怕是只有霁雨能有胜他的资本了。

望着城中还在不断厮杀的人们,无忧没有时间逗留,只是拼命地杀出一条路,向城主府赶去。

子羡没想到这个人会突然向在走廊里握瑜刺去,握瑜不敌,被一剑刺穿了肩膀,松开了抱着的无尘,可还是未避免,无尘也被划刺伤了。

看着突然被砍断的柱子,子羡想都没想,冲了过去,把两人推了开来,“啊——”感受的断骨的疼痛,子羡为来得及离开,被塌下来的房顶砸住了腿。

“羡羡!”赶来的无忧正好看见了这一幕,跳下了马,向子羡跑去。蹲在子羡身边,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出来,哽咽着,“羡羡,羡羡。”

无忧想要将墙板移开,可是刚刚动了一点,子羡便痛苦地喊了出来。“对不起,羡羡,我,…我…”一双手不知放在哪里,无忧已经哭得不成样子。

抬头望着远处的男子,无忧愣了一下,擦了一把眼泪,眼睛像淬了毒一般看了过去,“你到底是谁。”

“本王吗?呵,你不需要知道。”

霁雨趁此一剑刺伤了他的手臂,面具人受了伤急忙脱战,向远处离去。

无忧拦住了想要追上去的霁雨,“先救人。”抹了抹眼泪,“羡羡,你等着…我,我这就,我这就把你救出来。”说着,眼泪止不住往外流着。

“先救无尘。”子羡虚弱地说着。

无忧想起自己的弟弟,起身跑了过去,看着握瑜还在流血的肩膀,无忧哽咽着,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握瑜。”

可当接过已经昏迷过去的无尘时,无忧看着无尘满身的血,感觉心脏像被针扎一样,“无尘,无尘,你不要吓姐姐,无尘你醒醒。”眼泪滴到无尘的小脸上,“是谁,到底是谁,啊…”无尘此时已经快崩溃了,扯下衣服绑住无尘的伤口,“无尘你坚持住,”

霁雨拿着刚刚捡起的玉佩,交给了无忧。

无忧看着手中那有些熟悉玉佩,陌凉的皇子才能佩戴的暖玉,呵,城中的沧澜军,陌桐殇,是你。心中的那根弦像突然断了一样,心是那样的痛。

看着周围的尸体,还在厮杀着的士兵,无忧再也承受不住,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感觉自己的心脏向被攥住了一样,喘不过起来。“好疼,”

看着突然不正常的无忧,怀瑾赶紧跑了过去,,却只见无忧歇斯里底地吼了出来。“啊————”

一只火红色的凰灵突然从无忧体内冲出飞上了天空,火光照亮了夜空,一声凰鸣划破了夜空,所有人都被震惊,震惊之余,沧澜军却都忽然晕死了过去。凰灵在空中振了两下火翼,又倏地飞回了无忧的身体。

“凰,凰灵!”几个人已经震惊了,凰灵是媞月的守护神灵,据说只会出现在帝君体内,而且已经许多届帝君未出现过,这也是媞月从昌盛走下坡的原因,如今竟出现在了无忧身体里。

街上的百姓像是看见了希望,分分跪了下来,向着城主府磕起了头,“天护无忧,凰灵万岁!”

无忧细细感受着心脏处传来的共鸣,身体像是被重塑了一般,宛如倾盆大雨清洗过的树叶,灵魂得到了净化。心脏像住着一个婴儿,她在渴望温暖,无忧的眼眸深处,也似乎多了一只凰灵的幻影,是那样的耀眼。

第一十三章 走火入魔

无忧看着怀中的无尘,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脏还在一下一下慢慢地跳动着,突然看到了希望,无忧喜极而泣,“无尘,呜呜呜呜。”

无忧缓缓站了起来,把怀里的人递给了怀瑾,快步走到子羡面前,感觉手臂充满了力量,舒了一口气,将力量汇聚到了拳头,找到了一个着力点,一拳打在了石板上。“咔嚓”一声,石板裂开了,变成了一块一块的碎石掉了下来。

子羡有些惊讶,力气稍微用不对,自己的腿便会受到波及,无忧竟能如此好的掌控内力了?

过了许久,城内的火才被熄灭下来。

城主府里,握瑜简单给自己止血之后便开始给子羡和无尘疗伤,一旁大夫辅助着握瑜。

无尘没什么大伤,只是疼晕了过去。

无忧有些害怕,紧张地问,“羡羡的腿,怎么样。”

“多处骨折,怕是这辈子都只能坐在轮椅上了。”大夫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到。

“怎么会?”无忧有些无措,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看着面色苍白的子羡,无忧很是自责,两行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子羡摸了摸无忧的头,牵强地笑笑,“没关系的。”

看着子羡的眼睛,无忧感觉心脏好痛,他的眼里是有失落的,听到子羡还在安慰自己,无忧终是哭出了声来。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太笨了,羡羡,你打我吧,你骂我吧。”无忧啜泣着,拳头紧紧握着,都怪自己太无能。

“乖,又不是不在了,大不了以后换成小无忧照顾我了。”

“我一定会报仇的。一定会报仇的。”无忧此时恨透了那些人,怒意在心中燃烧着,不知不觉,双眸竟是变了颜色。

看见无忧的瞳孔突然变成了红色,子羡有些着急,“无忧!无忧!”

被子羡的声音拉了回来,无忧才发现自己刚才失神了,“我刚刚,好想杀人。”

“凰灵的力量你还控制不住,不要让凰灵控制你的意识。”

“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无忧起身,向外走去,“我去看看百姓们,不用跟着。”

九岁的无忧就算是在懂事,她也只是个孩子,无时无刻不让子羡等人担心着。

无忧走上大街,看着满街的沧夷,房屋倒的倒塌的塌,几乎没有完整的。人们有的抬着担架,有的还在寻找亲人,更有许多人抱着亲人的尸体痛苦着。

无忧走到一旁,蹲在了一个看着只比无尘大两岁的孩子面前,“只剩你自己了吗。”温柔地摸着男孩的头,细声问着。

看着眼前这个红发的小姐姐,男孩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来人,”无忧喊来了一个巡逻的侍卫,“派人把这些孤儿们都送到城主府。”

“遵命。”侍卫说着抱起了小男孩。

“乖,让叔叔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无忧垂眸,看着手中的玉佩,眼底划过一抹杀意,攥紧玉佩,飞上了一个较高的房顶

“各位无忧城的百姓,是我对不起大家,在此,我离无忧在此向大家发誓,家园被毁,亲人受害,此仇,我定让陌凉十倍奉还。接下来的日子里,希望大家能同心协力,共建新家园,城中会建宁安堂,会收留老弱病残,我会与你们同在,大家不要放弃希望。”她夹杂着内力说着,将这些话传到了每个活着的人耳朵里。

“同心协力,共建家园!”似是被无忧所感染,大家都充满了希望。

无忧登上城楼,望着陌凉的方向,握紧了拳头,想到城中死去的百姓,想到子羡断了的双腿,无忧身体有些发抖,“陌桐殇,我定让你陌凉付出代价。”没有人注意到,无忧的瞳孔微微泛红。

夜,是那样的静,静得没有人注意到城主府少了城主,静得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离界河最近的陌凉的镇尧城,城楼上当值的哨兵看着楼顶上突然出现的人,月光下飘动的红发,还未来得及敲钟,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不一会儿,城楼上的士兵全都悄无声息的倒了下去。

镇尧城城主府,城主跪着不停地给无忧磕头,“女侠饶命,饶命!”看着周围的尸体和眼前这个红瞳的女魔头,城主早已吓得尿了裤子。

“要怪,就怪你是陌凉人吧。”

一剑封喉,没有丝毫的迟疑,一把火烧了城主府,无忧又去兵营丝毫不手软的让睡梦中的士兵,再也醒不过来了。

一夜之间,陌凉的镇尧,南合,灵绛,汤晤四座边城的城主府和兵营全被灭了,百姓却没有丝毫的死伤。

人命就是这样的脆弱,不管是无忧城的人,还是陌凉的人。

这片大陆上,四个国家紧紧相连,互相牵制,保持着一个平衡。看似媞月国和盛乾国关系较好,赤延和陌凉也很亲密,可背地里,哪个国家没有自己的小动作?

四国又各有着不同,媞月国金银遍地,陌凉一只沧澜军就让人心生畏惧,盛乾超前的战车兵器,而赤延,综合国力强盛,尽管没有很突出的地方,却也让人不能小觑。

无忧从不觉得这次沧澜军的铁骑践踏无忧城,能挑起两国的争斗,离潇如不敢,所以,这仇,只能自己报。

看着地平线上的太阳缓缓升起,无忧吐了一口浊血,才刚刚获得凰灵,功力大涨,可以经不起如此得消耗,喉咙里的血腥气让她难受。

“凰灵,也不过如此。”玩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夹杂着不屑与冷漠。

刚刚与这个男人交过手,无忧有些受不住了,凰灵在反噬自己。

回头看着眼前的男人,霁雨伤他的那一剑似乎根本不碍事,若非自己怒气攻心有些走火入魔,又怎会败在他的手上。

无忧摘下了手腕上的白色发带,依旧抱着最后一丝幻想,“你还记得这个吗?”

空气就这样静止着,面具男并未回应。

半晌,无忧自嘲地笑了,“原来,你都不记得。”

擦了擦手中的箫,无忧催动着体内的凰灵,似是要破了自己的极限,双眸猩红,“那便来战吧!”

两道白色的身影缠打在一起,无忧步步紧逼,就在那一刹那,感觉到自己气血攻心,一口浊血吐了出来。

无忧单膝跪在了崖边,玉箫支撑着她的身体,感觉到意识越来越模糊,努力支撑自己站了起来,一步步向悬崖退去,倾身倒了下去。“再见了,陌桐殇。”

无忧城内,怀瑾到处不见无忧的身影,着急的都快哭了。“子羡,城主不见了。”她跑到了子羡屋里,多么希望无忧就在子羡的床边。

“什么?”子羡坐了起来,想要下床,却被霁雨拦住。

“你都不把自己当回事儿吗!我去找。”

容伯急匆匆赶了进来,“不好啦不好啦,一夜之间陌凉四城,城主府和兵营全灭,无一生还。”

子羡心突然惊了一下“是无忧,快去找快去找!”

一群人苦苦寻了多日,依旧未果。无忧就像是蒸发了一样,没有人能找得到她。

“城主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断崖边,我去看过了,似是经过一番打斗。”

怀瑾猛得坐到了椅子上,不停地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

子羡颤抖着身躯,“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本要说找不到下去的路时,霁雨还是咬着牙,“好,”只要找,一定能找到的。

一月后,霁雨推着子羡站在崖边,怀瑾怀里还抱着无尘。

无尘低声啜泣着,把眼泪全抹到了怀瑾身上,“姐姐…姐姐为什么还不回来…是不是…不要无尘了…”

怀瑾轻轻拍着无尘的背,“无尘乖,不哭,城主只是,只是出去玩了,会回来的。”

“回去吧,她会回来的,回去建好宁安堂。”无忧,等你回来,无忧城,定会是你想要的样子。

当无忧身上有凰灵的消息传回帝都时,离潇如无力地坐在了凰椅上,“怎么会,天要助她吗。”

朝堂轰动,离潇如惊怕了好几日,结果,传来了离无忧失踪的消息。

等到再去打探时,查到的确实是失踪了,而且还可能已经不在了。

离潇如极力想要宣布无忧死了的消息,只要她死了,便没有人能威胁自己的帝位。

离潇如没想到的是,子羡联合朝中一半大臣,最后把消息压了下去,对外只说无忧失踪了,十年内,若是无忧未找到,才能宣布无忧的去世。

媞月和陌凉这次,竟然没有打起来,就像提前商量好了一样,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陌凉永日城,陌桐辛看着下面站着的人,“得不到就毁了,你做的很好。”

“只是,那些军属,怒意还未压下去。”

“呵,”陌桐辛轻笑一声,“把媞月送来的那些金银珠宝,用来安抚民心吧。”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听说六弟急气攻心晕到了?”

“回陛下,六王爷已经去城外皇庄养伤了。”

“真是天佑朕也,哈哈哈哈哈”

很远的地方,一个仙气飘飘的碧衣女子打了个哈欠,对着对面的橘衣女子说,“念双,听说了吗,渊帝都下凡了。”

橘衣女子轻笑一声,“倒是有趣,不过,他都不怕反噬吗?”

“他俩人你追我赶几万年,终究有个头,不如,我们下个赌注如何?”七叶笑得有些邪魅。“我赌渊帝赢。”

“我们凰女也不是吃素的。”

第一十四章 星辰谷

大家日子依旧那样过着,宁安堂也建了起来,里面大部分都是孤儿,还有一些老人,子羡还见了学堂,请了夫子。

子羡看着一直无精打采的无尘,一日一日地待在无忧的书房里,画着无忧的画像,一遍又一遍的,越画越好,无忧的各种姿态,都在一个两周的孩子手里活灵活现。

问无尘为何要画这么多,无尘只是说,怕把姐姐的样子忘掉。

以前的灵卫都是潇颖长公主留下的。子羡又在孤儿中找了些资质较好的孩子,训练起了他们。

无忧城的城防一日又一日的加固着,握瑜还在每个排里找出了一个人,跟着自己学毒学医。

城内的百姓不管男女老少都自发地学起了武,只有自己强大,才能保护自己,保护亲人,保护家园。

永日城外的皇庄里,没有人知道眼前这个六王爷是假的,除了陌桐殇的手下们。穆淮都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到底去了哪里。

就这样,大家都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两年。

星辰谷里,一个身穿防蛰衣,带着斗笠的十一岁的女孩子在蜂箱旁急得直跺脚。

“师兄!我怕,”看着飞来飞去的蜜蜂们,无忧急得不行,“每次师父都让我来取蜂蜜,你还在一旁冷眼相看,都不帮我。”

陌桐殇站在不远的地方,双手环胸,“这些蜂王浆还不是用来给你补身体,瞧瞧你那二两肉。”

两年前,无忧从断崖掉下去后,掉进了湖里,从永日城赶了几天几夜路的陌桐殇得知此事后,像疯了一样找着无忧。

机缘巧合,无忧被采药的欧阳迟清和欧阳夫人救了下来。醒来之后的无忧却失忆了,只记得自己叫无忧,别的什么都不记得。

在陌桐殇的强烈要求下,欧阳迟清封住了一半凰灵所带给无忧的力量,等到无忧及笄之后,封印自会解开。

夫妻两人收了无忧做徒弟,陌桐殇一月之中总会有半月在星辰谷中陪无忧度过。

穿上了防蛰衣,走到蜂箱前,叹了口气,“你个小没良心的,哪次不是我帮你。”动作熟练地取着蜂蜜,不一会儿,就取满了一小罐。

“走吧,师娘做了叫花鸡,我捉了只兔子,一会儿给你烤兔肉。”

“嘿嘿”无忧傻笑,吐了吐舌头,不管发生什么,师兄都会护着自己,师兄最疼自己了。每次师傅要打自己戒尺,都是师兄替自己挡着,久而久之,师父就不打自己了。“师兄你最疼无忧了。”

陌桐殇敲了一下无忧的斗笠,“你个笨蛋,以后也不知道谁敢娶你。”

“陌桐殇,我可是听师傅说,以后你要娶我的,你敢说话不算数?”无忧有些懊恼,“我还嫌弃你呢。”

“乖,”桐殇温柔地哄着无忧,也知道,无忧最容易脸红了。

无忧不再开口说话,一个“乖”字,无忧便已缴械投降。

“师娘!”无忧远远闻见了肉的香气,师娘做的饭简直就是一绝,怪不得把师父拴的死死的。

“过来,”连凌霜拉着无忧进了屋里,开始给无忧把脉。

桐殇在一旁看着,不说话。无忧一直身体没有完全恢复,走火入魔后又掉入了寒潭,若不是连凌霜医术高超,怕是无忧根本活不下来。

“用不了多久,差不多就好了,你也不要嫌药苦,更别说背着我把药倒掉。”

无忧看着陌桐殇暗下来的脸,完了完了,竟然让师兄知道了,幽怨的看着连凌霜“师娘~”

“一会儿再跟你算账。”陌桐殇有些生气,这丫头,总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连凌霜笑了,就知道这丫头只怕桐殇,“还有,以前的事,怕是你还不能想起来,这个我目前也无能为力。”

无忧摇了摇头“我试着去想过,可每次都会很痛苦,可能以前我过得不好吧,现在这样很好,不用想起来。”

想起当年发生的事,陌桐殇摸了摸无忧的头,“乖,”当年的事情对无忧来说是一种负担,就这样一直快乐下去,不问世事也很好。“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哎呀,”无忧又脸红了“快去吃饭,肚子咕咕叫了,别让师父等急了。”说着,跑了出去。

“若是她想起来,当年的事,你会解释吗,毕竟和你无关。”

“当年的军符,毕竟是我没保管好,在无忧城屠杀的也的确是沧澜军。她若怪我,我也无怨言。”

饭桌上,欧阳迟清早已烤好了兔子,并且拆好放到了桌上。“你们倒是清闲,可怜老头子我累死累活。”

“师父~”无忧搂着欧阳迟清的手臂撒娇,突然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瓶子,打开了瓶盖。

“好香!”欧阳迟清嗜酒如命,可碍于自己的身体,便不能多喝,而且谷里的酒都被桐殇藏着,自己找了这么多年,偏偏找不到在哪里藏着。

“好徒儿,快坐快坐,给师傅满上。”

无忧给欧阳迟清倒了一杯酒,“师娘说了,师父只能喝这一杯,剩下的,是我们的。”

欧阳迟清一脸幽怨,可有不敢多说什么,多说一句,连着一杯都没有了。星辰谷中,怕是圈里鸭子都比自己有地位。

“你也只能喝一杯。”陌桐殇拿过了无忧手里的酒瓶,虽然是果酒,但这丫头两杯便会上头耍酒疯。

无忧嘟着嘴,无奈又打不过师兄,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让自己多喝。

啃着手里的兔子腿,无忧吃得津津有味,“今天的兔子有些淡。”

“谷中没有盐了,等明日桐殇你带着无忧去外边买些,顺便给无忧做两身衣裳。”

一听要去外面,无忧来了兴致,一个月出一次谷,每次都能见到好些新鲜东西。

星辰谷位于陌凉国和炽延国的交界处,周围有几个城池,无语也算领略过好多地方的美景了。

“明天再买,晚饭怎么办?下午我们便去,定在师娘做饭前赶回来。”说着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师兄你也吃快些。”

吃完饭后,无忧换了一身衣服,“陌桐殇!进来”

推开了门,看着无忧那如瀑布般散着的红发,无奈摇了摇头,走上前去,给无忧盘着头发“若是没有我,你是不是都不能自理了。”

“你不在,我便不出谷。”

无忧很依赖陌桐殇,因为自己的一头红发太显眼,每次出谷,陌桐殇都会将无忧的头发盘起来。

“执手提梳浓情过,却留发丝绕前缘。”无忧念着“师兄你只能为我一人挽发哦。”

“哈哈,我可没说喜欢为你梳发。”看着无忧撅着小嘴,脸庞也越发的好看,不禁想到了,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可不就是幽居在谷里?真想这样藏她一辈子。

无忧带上帷帽,骑上马,出了门。

第一十五章 结缘节

街上,陌桐殇牵着无忧的手,生怕她丢了“今天是炽延的秋元节,也是入冬前的一个大节日,秋季丰收,大家都出来赶集,晚上还有杂技表演。”

“只有杂技表演吗?为什么街上这么多买面具的呢?”无忧指着身旁的面具摊,问着。

“姑娘,秋元节也称结缘节,夜晚,大家都带着面具出来游街呢。姑娘买两个面具吧。”面具摊上的老板给无忧推荐着。

“游街好玩么?”无忧有些好奇。

老板耐心的解释着,“结缘节,女子会送男子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男子也会送给自己心爱的女子一个簪子。两人若相互倾心,便可以结婚啦。”

一旁的陌桐殇想要拉走无忧,本来就想错过今天,没想到还是没有拗过无忧。“我们还要买别的,然后赶紧回去呢。”

无忧掀起了帷帽前的薄绢,恳求的小眼神盯着陌桐殇,“师兄,我们明日再回去好不好。”

陌桐殇无奈,罢了,反正自己在,也不会有危险“买吧。”

“吧唧”,无忧垫着脚亲了陌桐殇的下巴一下“师兄最好了。”然后转身,开始选面具。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陌桐殇嘴角微微上扬,什么时候小丫头才能长高,不然能够到的,只有自己的下巴。

炽延是一个比较开放的国家,不管男子女子都会勇敢地向自己喜欢的人示爱,像无忧这样轻轻亲吻的现象,在炽延并不奇怪,大家也见怪不怪。

更别说炽延的穿着风格,女子夏日露腰,露手臂都是很正常的。

无忧挑选了两个半脸面具,身后的陌桐殇只能乖乖付钱。

两人找了一家客栈,休息了一会儿,吃了些饭,看着夜幕渐渐降临,街上的灯火也都亮了起来,便准备着出门了。

“师兄,我不想带帷帽了,”整日出门都带着帷帽,不仅影响视线,有时候更为引人注目。

陌桐殇把手中的帷帽放在了桌子上,走到无忧身后,将那一头红发散了下来,拿着一个银色的半脸面具帮无忧带了起来。

“可能别人会将你当作异族的少女吧。”宠溺地刮了一下无忧的鼻子。“你啊。”

“师兄师兄,你坐下,我帮你带。”无忧按着陌桐殇坐了下来。

看着闭上眼睛的陌桐殇,无忧愣了一下,笑了,自己这便宜师兄,长得可真好看。

街上人来人往,人们成三成五的结伴而行,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的面具。街道旁有正在倾诉心意的男子或女子。

看着前方一群人围着,挤了进去,“哇!”看着喷火表演,耍大刀的,还有胸口碎大石。无忧看了一会儿又被对面二楼阳台的抛绣球给吸引了过去。

“师兄,抛绣球是干嘛的。”无忧一脸好奇。

“接住绣球的男子便可以去楼上的女子。”

眼看着绣球向着陌桐殇抛了过来,无忧拉上陌桐殇远离了人群,“师兄你不能娶别人。”

陌桐殇被逗乐了,“那我娶你可好?”

“公子,这,这是我的手帕。”一个带着红色面具的女子站到了陌桐殇面前,羞涩的看着眼前这个气质非凡的男子,即使看不见脸,也肯定是个优秀的男子。

无忧第一次感觉心里有些难受,看着眼前这个身材极好的女子,眼里还流露着妩媚,又看了看自己的豆芽菜,不高兴了。

把自己的手帕塞到了陌桐殇手里,“这位公子已经收了我的手帕了。”说着,拉起陌桐殇就走。

女子不甘心,堵住了陌桐殇“公子,这怕不是你妹妹吧。也不能用来挡桃花呀。”

陌桐殇冷冷地看了女子一眼“抱歉,家师已为我二人定了亲。”说着,将无忧搂到了怀里,离去。

一路上,又来了几个女子向陌桐殇递手帕,无忧彻底黑了脸,“没看见我吗?”举起了两个人紧握着的手,才把那些桃花赶走。

“陌桐殇,你怎么那么多桃花。把我的手帕还我。”无忧生气了,一晚上都没好好地玩,小声嘟囔了一句“都没人给我送簪子。”

“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收回?”看着眼前的小丫头,拿出了一个碧玉簪,上面雕刻着一朵玉兰,簪尾处还有金子镶的花边。

陌桐殇将簪子带到了无忧的头发上“这是当年我外婆留给我母亲的,如今送你了。”

看着此刻有些不知所措的无忧,陌桐殇笑了,“收了我的簪子,便是我的人了。”

无忧脸红到了耳朵根,不愉快全都抛到了脑后,心里却不停的嘀咕着。

怎么办,要不要答应,可是自己还小啊,这算不算私定终身,这个便宜师兄着实有点便宜啊,不过看在长得好看的份上,就勉强收了吧。

一路上,无忧不说话,也不让陌桐殇拉着,就一个人自己在前面走,陌桐殇在后面跟着。

“笨蛋,走过了。”

无忧停了下来,一看自己已经走过了客栈,真是丢死人了,转身低着头走了进去,回了自己的屋子,啪一声关上了门。

无奈,这丫头怕不是害羞了吧。进了隔壁的屋子,明天早上便又活蹦乱跳了。

夜晚,望着那遍地的尸体,无忧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玉箫,上面还滴着血。那些尸体突然爬了起来,面目狰狞的向自己扑来。

无忧转头就跑,可当看见身后的人时,无忧吓得后退了两步。看不清轮椅上的人的脸,刚让无忧觉得恐怖。

“无忧,我的腿好疼,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为什么,为什么!”

“不要,不要,不要过来!”无忧吓得坐了起来,看着冲了进来的陌桐殇,无忧哭了。

陌桐殇把无忧搂在了怀里“做噩梦了?”

“嗯,我梦见我杀了好多人。他们都来向我索命。”无忧靠在桐殇怀里,蹭着自己的眼泪。

“乖,都是梦,不是真的。”抚摸着无忧的背,心疼极了。

“不,不”无忧摇头,“梦里好真实,师兄,我是不是真的杀了很多人。”无忧双手颤抖着,肩膀一抖一抖的,眼泪止不住的向外流着。

“没有,都是假的,不要多想了,相信我。”给无忧擦着泪,“乖,睡吧,我守着你。”

无忧猛地拉住陌桐殇的手“师兄,你不要走,我怕。”

“好,我不走。”

躺了下来,因为有师兄拉着,心里踏实了很多。

看着渐渐入睡的无忧,陌桐殇眼神变得清冷,当年的仇,陌桐辛,你会付出代价。轻轻在无忧额上落下一吻,慢慢松了手,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第二日,无忧醒来便看见陌桐殇在桌边坐着,有种很暖心的感觉,不管发生什么,总有一个人在你身边。

“师兄。”

回头看了一眼睡眼惺忪的无忧,“醒了?”

无忧猫叫似的回了一句“嗯。”

“起床吧,洗漱一下,一会儿来我房间吃早饭。”说着,起身离开,回避了一下。

第一十六章 初雪

一盏茶的功夫,无忧整理好之后,去了隔壁陌桐殇的屋子,看着桌子上简单的两个小菜,还有粥,安心地坐了下来。

似是想起了什么,无忧问了一句“师兄,下个月,你什么时候来?”

陌桐殇犹豫了一下,“可能,二十日吧,怎么了?”

无忧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嗯~你能不能十五便来?”

陌桐殇看着无忧期盼的眼神,没有问为什么,只回答了一个字“好。”

可能,有些人,他会不问所以便支持你,让你感到安心。

“嘭”山谷里传来一阵声响无忧黑着脸从炼丹房中走了出来。

连凌霜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看着又炸了的丹炉和一片狼藉的炼丹房,欲哭无泪,“我的炼丹房啊~”

看着一脸黑的无忧,连凌霜还是忍不住说叨了起来,“你跟我学了两年了,怎么就还没控制好火候呢?”

害怕师娘生气,无忧计上心头,“师娘,无忧就是想给您练驻颜丹。”

看着无忧委屈的表情,连凌霜无奈摇了摇头,走进了乱糟糟的丹房。

连凌霜弯腰捏起了些地上的药渣,放在鼻前闻了闻,笑了,“明明都有安神香了,为何还要练安神丹?”

果然还是瞒不过师娘,无忧老实交代,“长期使用安神香会产生依懒性,我想研制一种没有副作用的安神丹。”

“过来,收拾收拾,师娘陪你一起研制。”

无忧开心了,一蹦一跳地“谢谢师娘!”

连凌霜陪无忧一起收拾着,“怎么想起练安神丹了。”

无忧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师兄事务最近越来越多,上次见穆淮,他还说师兄晚上总是睡不好觉,一开始用安神香,可是后来都不怎么管用了。”

连凌霜笑了,“然后你就想练安神丹,也亏来殇儿没有白疼你。”

“无忧岂是忘恩负义之人?师兄对无忧的好,无忧会回报的。”

“无忧,殇儿对你的好远超过你所知道的,他把你看的比命还重要。”连凌霜最清楚无忧的身体,若是有一天无忧恢复了记忆,可能便要离开殇儿了吧。

“师娘,”无忧可能还没想过这么多,突然有些难受,“我才十一岁。”

“呵呵,罢了罢了,师娘多嘴了,我们无忧还小呢。”

天气渐渐地冷了,无忧也换上了棉衣,屋内看着刚刚缝制好的一件狐裘披风,抚摸着上面柔软的白狐毛,静静地出神着。

“无忧,下雪了。”欧阳迟清敲了敲无忧的房门,说了一句。

无忧已经在屋中闷了好几天了,这几天一直也不怎么说话,一针一线的缝制披风。

下雪了?无忧起身,打开了房门,走了出来。

望着雪花漫天卷地落了下来,草地上已经铺满了没过脚踝的一层白雪。在月光的照射下,白雪像是为这昼夜披上了一层银纱,闪闪发光。

雪花轻轻落在了无忧的发梢上,肩膀上,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到屋里,披上了自己浅蓝色的披风,带上帽子,拿起桌上那件墨色的披风,向马厩跑去。

“师父,我一会儿回来,驾!”说着驾马离去。

不一会儿,到了谷口处。这里风有些大,无忧紧了紧帽子,停到了一边,有了石壁挡着,才感觉风小了些。

无忧下了马,抚摸着自己的马儿“元宵,苦了你在这儿陪我了。”

红棕色的烈马嘶叫了一声,抖了抖身上的白雪。

踏着夜色赶来星辰谷的陌桐殇怎么也没想到路上会下起了雪这几天有事耽搁,本来答应了无忧的事情也没有做到。刚忙完手上的事,就急忙赶来这里。

看着谷口处,站着的女孩,披风裹着,帽子上白色的绒毛挡住了她的小脸,一时间心疼压过了欣喜。

陌桐殇急忙下马跑了过来“傻无忧,你一直在这儿等着?”离近了看见了她红扑扑的脸颊和鼻尖,嘴唇还有些颤抖。

没有在意他的话,无忧只是踮起了脚,将手里的披风给他披到了身上,系好了绳子,又把帽子给他带上,“陌桐殇,生辰快乐。”

陌桐殇心脏像是漏了一拍,所有的话此时都卡在了嘴里,今日十七,原来是自己的生辰,自从母后过世,再也没过过生辰了。

看着傻在原地的陌桐殇,无忧笑了,几天的阴郁一扫而过,“便宜师兄,你要是再晚些来,这披风就不能送你当生辰礼了。”

脸颊触碰到了无忧冰凉的小手,满满的心疼,却又舍不得责怪她“走,回去再说。”

无忧上了马,却没想到陌桐殇突然坐到了自己身后与自己同乘一马。

“烈阳跑了太久了,你的手太冷了,这样会暖和些。”还没等无忧说话,鞭子就打到了元宵身上。“驾!”

烈阳很自觉地追了上去。

感受到后背温暖的胸膛,无忧闭上了眼睛,果然,暖和极了。

白雪覆盖了大地,模糊了远处的地平线,只剩下那一串串马蹄印,如细碎的梅花,点缀着大地。

进了屋,摘下披风,抖了抖上面的雪,挂在了一旁,“师父,师娘。”

看着一桌子饭菜,陌桐殇坐了下来,心中像是注入了甘泉,“谢谢师父师娘。”

连凌霜无奈的说着,“要谢就谢无忧吧,要不是无忧死皮赖脸地求我,我才不给你做这么多好吃的,还让我们无忧在外面等了你一个多时辰。”

欧阳迟清看着无忧通红的小脸,瞪了陌桐殇一眼,“亏得无忧还亲手擀了面条,还没日没夜的给你做披风,无忧都没给我做。”

“师父~”无忧看欧阳迟清老顽童一样,还吃醋“无忧会给师父做的。”

“你也是,”连凌霜笑了“殇儿的醋你也吃,对了,师娘也要一件。”

“哈哈哈。”气氛活跃了起来,大家有说有笑地吃起了饭。

“哦对,我去下面。”无忧放下筷子,起身去了厨房,忙活了起来。

陌桐殇看着那件墨色的斗篷,温柔地笑了,一针一线都是她的手法,上面的紫竹倒是她喜欢的。

欧阳迟清看着陌桐殇幸福的嘴脸,“你若再不来,怕是无忧都要抑郁了。”

“都是徒儿不对,”陌桐殇第一次没有和欧阳迟清犟嘴,反正生辰礼都有了,他还有什么可不满的呢,还是小丫头亲手做的。

一会儿,无忧端着一碗热腾腾面走了进来,放到陌桐殇面前,有些不好意思“我厨艺不太好,做不成一根面,你就凑合吃吧。”

看着上面的几根菠菜还有荷包蛋,陌桐殇挑起了一箸,吹了吹,放入了嘴中。

“怎么样,好吃吗?”无忧有些期待,毕竟这算是自己第一次下厨。

“好吃,很好吃。”陌桐殇大口大口的吃着,不一会儿就吃完了这碗面。

屋外的雪依旧静悄悄的下着,屋内确实欢声笑语,陌桐殇这辈子都不会说,面没有放盐,不过确是自己吃过这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第一十七章 正宫的姿态

连凌霜拿着笔在无忧额间画了一个银白色的花钿,瞧着镜中的人儿,宛若含苞待放的花儿。

无忧在自己身边四年了,从当初的小女孩到如今亭亭玉立。若是再过两年,怕不知会迷了多少男人的眼。

替无忧带上了玉簪,瞧着这故人的簪子已经到了无忧手中,看来是已经认定了殇儿了,连凌霜也便放心了。

“无忧,可收拾好了?”陌桐殇已经在外面等了许久,也不知为何,这次出门,无忧非要让师娘替她上妆。

只见房门推开,无忧走了出来,一袭白色的长裙,金色丝线在裙摆上绣出一只只飞舞的雀儿,雪纺的腰封勾勒着少女美好的腰线。脸上抹着淡淡一层脂粉便已美得惊人。

无忧似笑非笑,脸上带着一些幽怨,“殇?”

“嗯?”已经看得有些呆的陌桐殇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句。回过了神“走吧。”

“那师娘,我们去啦。”无忧告别,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连凌霜调侃着,“记得拿出正宫的姿态。”

没错,今天陌桐殇迫于无奈需要陪凝芷郡主玩两天。

凝芷郡主是异性王宇文鸿的女儿宇文鸿救过老皇帝的命,宇文鸿的大女儿如今还是陌桐辛的宠妃。

宇文凝芷从小喜欢陌桐殇,虽然,陌桐殇印象里根本没见过这个人,甚至没说过一句话。

无忧听穆淮讲了宇文凝芷的事,虽然还不把这个宇文凝芷放在眼里,但是竟然有人想分走便宜师兄的宠爱,听说还是永日城的第一美女,那怎么可以?

师娘说了,第一美女也没你美。

然后,连凌霜就开始给无忧打扮,自己的徒儿怎能被别人比下去?

真当看见宇文凝芷时,无忧小小惊了一下,长得到还可以。

面前的女子肤若凝脂,螓首蛾眉,齿如朱丹,一袭藕粉色的衣裳简单又不失大气。

无忧莞尔一笑,看着眼前走过来的女子,无忧甜甜地笑了,先下手为强,“殇,这便是宇文姐姐吗?”

宇文凝芷显然,步伐微顿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温婉一笑,“六哥哥,好久不见。”

还未等陌桐殇说话,无忧一脸严肃,“殇,何时你多了个妹妹,我怎么不知道?”

“你是谁?”陌桐殇丝毫不给宇文凝芷脸面,因为真的不记得她。

无忧噗嗤一声笑了,自己这便宜师兄什么性格,自己是最清楚,师兄对女人有脸盲症这个问题,怕是没几个人知道。

况且陌桐殇身边从未有过女人,陌凉还传出六王爷是个断袖的谣言,陌桐殇并未辟谣,这样也省的麻烦了。

宇文凝芷一脸尴尬,可表现出来依旧是温柔可人的模样,细声说“六哥哥,我是凝芷郡主啊,我爹是功德王宇文鸿,姐姐是当今圣上的宠妃贤妃。”

看着陌桐殇身边的少女,宇文凝芷很是生气,如今变长得如此祸水,若再大些,可还了得?怪不得陌桐殇从来不会看别的女人。

“六哥哥,这位姑娘是谁?”看着无忧那一头红发,又问“怕不是隐族的人吧。”

无忧知道隐族是一个神秘的族群,里面的人都有着一头红发,没有人知道隐族在哪里,但隐族一直都让朝廷忌讳着,但却无法管束。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再者,本王的母后从未给本王生过妹妹,还请郡主自重。”陌桐殇一脸冷漠,陌桐辛下达让自己陪同的命令,自己总不能抗旨。

“凝芷郡主?我,是殇的师妹,我师兄从小对无所谓的人就很冷漠,郡主大度,不要介意。”

宇文凝芷压抑着内心的怒火,这个师妹倒是厉害,说自己是无所谓的人,要是介意就是自己小气,“怎会?六哥哥怎样都是对的。”

“郡主是听不懂人话吗?还是耳朵有问题?殇都说了没有妹妹,郡主还一口一个六哥哥,也可能郡主有间歇性失忆症吧,正好师娘的医术我也学了个六七八,不如我给郡主看看?”

陌桐殇看着此时的无忧,霸道,毒舌,真是可爱极了,轻轻刮了一下无忧的鼻梁,“你啊,调皮。”

“忧儿年纪还小,说话直白了些,郡主见谅。”

看着六王爷那宠溺的眼神,嘴角还含着笑,如此天神一样的男人竟然对这个忧儿如此好,攥紧了拳头,王爷说这个忧儿说话直白,便是承认了忧儿的话,真是可恶。

宇文凝芷将所有的不满都算到了无忧身上,在这永日城,自是有法子整治这个女人。

无忧自是知道宇文凝芷心里的小九九,不过,那又如何?“殇,最讨厌女孩子家家的这些胭脂水粉了,这几日,便由我来陪郡主逛吧。”

温柔地摸摸无忧的头,“你会很累,要不然我派穆淮来陪她,我带你逛逛这永日城。”

摇了摇头,“不累,我们去茶楼吧,想听说书。”

“好,都听你的。”

宇文凝芷无奈,只得跟了上去。

进了一家小茶楼,人只有星星点点一些,台上的说书人手拿折扇,看了一眼刚走进来的无忧三人,继续说着。

找了一个二楼视野好位置,无忧和宇文凝芷分别坐到了陌桐殇的两侧。

“六,,,王爷喜欢听说书?凝芷倒是知道这京城最好的说书先生戴先生。”宇文凝芷眉眼含情,望着陌桐殇说。

“忧儿不喜欢戴先生,戴先生讲得都是话本故事,庸俗,不如这里的寒先生,讲奇闻趣事,偶尔道道野史,倒是有趣极了。”

“啪”只听那醒目一拍,寒先生清了清嗓子,手中折扇啪得合上,又来回去了两圈,客观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寒先生便开始了。

“上次说到,那隐族的少族长,出外游历碰到一个绝美的女子,与那女子一见钟情,便带她回了隐族。老族长一见,那怎了得?”寒先生摇着头,手中的扇子绕了两圈。叹了两口气。

“寒先生,继续说。”无忧听的正入迷,急忙催促到。

寒先生抬头看了一眼无忧,继续讲到“没想到,那女子竟怀了身孕。”

底下一片唏嘘,人们小声讨论着。

“那可是老族长的孙子,即便这是老族长再不同意,也只得作罢。女子就这样安稳地在隐族养着胎,更没想到的是,在女子怀胎八月时,女子竟偷偷离开了,少族长四处寻觅爱妻多年,也未寻得,那隐族也渐渐没落,少族长的弟弟继承了族长之位,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无忧一脸疑惑“那少族长呢,爱妻未寻,少族长最后如何?”

“欲知此事,请听下回分解。”言罢,寒先生便下台离开了。独留众人思索着后面的剧情。

第一十八章 杀鸡儆猴

看着无忧认真思索的模样,宇文凝芷轻蔑地笑了一声,“不过是野史罢了,一个说书的,怎会知道隐族的事?”

无忧一个眼刀扔了过去,“无知。”

“你若想知道后事,明日再来便是。”陌桐殇将剥好的瓜子喂到了无忧嘴里。

用过晚饭,王府门前,陌桐殇对着门口的侍卫说,“你,把郡主送回功德王府。”

“遵命。”侍卫走到宇文凝芷面前,“郡主,请吧。”

“王爷,”宇文凝芷看了看无忧,“忧儿姑娘住哪里?”

无忧调皮地笑了笑,“我住王府,和师兄一起。”

宇文凝芷面色有些难看,“孤男寡女,尚未婚配,便住到男子家中,怕是传出去,有人会说些闲言。”心底却早已骂了无忧多少遍。

“忧儿是本王的师妹,若是有人说些什么,本王不会饶恕。”说着,拉着无忧进了王府。

看着关上的大门,宇文凝芷妒意难平,以后,自己定会是这里的女主人。

一进内院,便看到一只银白色的小貂跑了过来,跳到了无忧怀里。“阿卓,别闹,”无忧咯咯地笑了。

陌桐殇看着阿卓在无忧怀里蹭来蹭去,顿时黑了脸,却又表现得很是平常,抱过阿卓,“他太胖了,我来抱吧。”

阿卓是陌桐殇养的雪貂,虽然只见过无忧几次,却极其喜欢无忧,其实是喜欢长得好看的姑娘,毕竟王府里,几乎没有女人。

“噗”一旁的穆淮忍不住笑出了声,却被主子一个眼刀给吓得闭上了嘴,主子连公貂的醋都吃。

无忧被逗笑了,小声嘀咕着“师兄真小心眼。”对上陌桐殇的眼睛嘿嘿的笑了两声,“师兄,无忧回屋歇着了。”

看着无忧离去的身影,“穆淮,去把沧玉和沧蝶带来,给无忧使唤。”

“是。”穆淮应下,心里却默默担忧着。

“告诉她们,无忧以后便是主母,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话,便不必在那个位置了。”

夜晚,穆淮带着沧玉和沧蝶敲了敲无忧的房门,“小姐,给你送两个使唤的人。”

“让她们进来吧。”无忧此时正在看箫谱,这可是孤本。

“吱呀”门开了,两种不同的脚步声传入了无忧的耳朵。

“沧玉,沧蝶见过小姐。”

无忧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个女子,一碧一紫两道纤细的身影。“嗯”简单回答了一声,“去给我准备些洗澡水,我要泡个澡,记得放花瓣。”

“是”,沧玉碰了一下沧蝶,两个人才出去。

不一会儿,洗澡水便准备好了,无忧看着眼前这个替自己更衣的沧玉,一身傲气,不卑不亢,倒是个好的。一旁正在撒花瓣的沧蝶,嗯~倒是看着不如沧玉稳重。

“你们两个是栖凤阁的七位首领之一?”

“是。”沧蝶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骄傲。

“栖凤阁两个女队长,其中一人使得一手落雨针,一人魅术造诣极其高,说得便是你二人吧。”无忧玉指轻轻撩起水,把玩着手中的花瓣。

沧玉在一旁一边给无忧香薰衣裳,一边回答,“是我们二人。”

一个时辰之后,无忧穿好了衣服,坐在一旁,任由沧玉给自己擦着头发,还道了一声“谢谢。”

无忧看着走进来的陌桐殇,唤了一声,“便宜师兄。”

陌桐殇接过了沧玉手中的锦布,坐在一旁,帮无忧擦着头发,待差不多擦干之后,拿起十香油,揉搓到手上,替无忧按摩着头发。

“主子,让属下来吧。”一旁的沧蝶看着主子做这种事,心里吃惊。

屋内的气氛突然冷了下来,陌桐殇冷冷地说,“本王做什么,何时用你来教?”

“可是,主子。”沧蝶一脸委屈,眼睛都快能流出泪来,咬着嘴唇,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嘁,”无忧轻笑一声,“敢对主子用魅术?你是太小看师兄了,还是太高看你自己?”

沧玉已经默默地退到了一边,这次沧蝶犯了大忌,触犯了铁规,自己也无法插手主子的事。

“沧玉,你说,她犯了什么。”陌桐殇冷冷地问。

“回主子,铁规第一条,不得插手主子的决定。”沧玉回答。

沧蝶脸色刷地白了,跪了下来,“主子,沧蝶错了,求主子原谅。”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求主子再给沧蝶一次机会。”

陌桐殇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给无忧梳理头发。

“无忧小姐,求您救救沧蝶。”沧蝶见自己的主子不理会自己,又开始求无忧。

“呵,你倒是知道我是师兄的软肋,不过,你在水里给我下药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还会有求我的时候吗?”

无忧不屑,自己不是圣母,不会去替一个给自己下药的人求情,更不会留一个敢觊觎主子的人在陌桐殇身边。

陌桐殇的眼神冷了下来,“穆淮,”

门外的穆淮走进了门口,也只是站在外室,“在,”也只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沧蝶。

“蝶队也该换人了,想要沧蝶这个位置的人还有很多。”

“为什么!为什么!我尽心尽力为主子办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沧蝶像魔怔了一样,被主子抛弃的人,只有一个下场。

“你不该动无忧。”陌桐殇冷冷地道了一句,虽说不是什么致命的药,但她动了念头,就该死。

一夜间,这个人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销声匿迹了,所有陌桐殇手下的人,不管是王府里,还是栖凤阁,都知道了,陌桐殇是在杀鸡儆猴,逆鳞,便是无忧小姐。

又有新的人接替了沧蝶的位置,看着眼前这个身着鹅黄色衣裳的女孩,应该才十五岁吧,无忧看着她一脸无害的样子,还透露着些俏皮,倒是看着舒服很多。

无忧看着沧玉的落玉针直接扎入树干里面,摸了一下树干,惊讶,整根针都没入,沧玉的内力该有多深厚。

“沧玉,你教我这个吧,我想学。”眼里冒着星星,一脸恳求。

沧玉无奈,若非知道无忧姑娘的真面目,怕是自己都要被这天真的模样给骗了。

“姑娘,王爷也会,比沧玉还厉害,姑娘可以找王爷教。”自己这些怎能在主子面前相提并论,主子终究是主子。

无忧噘着嘴,一脸不情愿“严师出高徒嘛,师兄肯定舍不得对我严厉。沧玉你就教我吧,出了事我担着,不会牵连你。”

看着着落玉针,实在是太羡慕了,若是杀人,怕是能穿透身体吧,简直太厉害了,无忧心里想着。

沧玉拱手低下了头,“姑娘千万不要这样说,沧玉担不起姑娘师傅的名义,大不了,姑娘想学沧玉便教,只当切磋了。”

“好哎!”目的达成。

第一十九章 总舵出事

已经练习了一上午,可是无忧依旧做不到,哪怕扎进树里一点点。

沧玉想了想,安慰道,“可能落雨针不太适合姑娘,暗器类,都要找到适合自己的,姑娘懂医,可以试试医用的银针。”

无忧放下了手中的落雨针,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臂。

陌桐殇已经看了一会儿无忧练习,“若是累,便歇会儿吧。”

“不行,我岂是半途而弃之人?”无忧展开了针灸包,看着里面一排粗细不一的银针,拿起一根,又放了下来。

“不行,这些是师娘给我的宝贝,我舍不得拿来练习,穆淮你去给我重新准备两套。”

“是。”穆淮应到。

不一会儿,穆淮拿了几包新的过来。

无忧拿起一根,心里默念着沧玉教自己的要领,将力量汇聚到手腕处,放空身体,集中注意,要在一瞬间扔出去。

“咻”,银针擦过树干掉在了地上。

“再来,”无忧一遍又一遍地试着,试着每一种针,没一个角度,每一种力度。

日过地平线,太阳渐渐落山,也终是进步了一点点,找到了适合自己的银针,也能扎入树干,虽然不到一公分。

“啊~,手臂要断了,沧玉,我是不是很笨。”无忧有点失落,一天才这种程度。

“小姐已经很厉害了,本身内力便很深厚,只要掌握好技巧,便一定能炉火纯青。”

陌桐殇看着无忧练了一整天,午饭都没吃,很是心疼,“好啦,去吃饭,沧玉练了七年才到这个程度,你已经很棒了,别想一口吃成胖子。”

无忧任由陌桐殇给自己揉着手臂,“我们去茶楼吃饭吧,想吃他家的酥饼。”

宠溺地回答,“好。”对于无忧的要求,陌桐殇一般不会拒绝。

“主子”侍卫过来通报,“凝芷郡主又来了,今日已经第三次来了,属下实在不知怎么拒绝了。”侍卫一脸无奈,怕是要被主子惩罚了。

“好啦,师兄,我们去会会她。”无忧拉着陌桐殇,对着侍卫使了个眼神,示意他离开。

王府门前,宇文凝芷带着丫鬟在一旁焦急地等着,看见两道身影出来,又是开心又是厌恶。

“王爷,忧儿姑娘,可是要出去进餐?”宇文凝芷微微行了礼,一脸大度温柔的模样。

“我们要去茶楼,郡主若是不介意,便同行吧。”无忧笑着说,这宇文凝芷真是阴魂不散,不过,自己也懒得和她计较。

看着无忧和陌桐殇上了一辆马车,宇文凝芷暗自握紧了拳头,向前走去,想跟他们一辆马车。

“抱歉,我们主子的马车不是什么人都能上的。”穆淮挡住了宇文凝芷。

宇文凝芷委婉一笑,“没关系,本郡主坐别的马车便好。”

在外人看来,宇文凝芷真的是善解人意,温柔贴心。

马车内,无忧揉了揉自己瘪瘪的肚子,还有“咕咕”的响声,真是太饿了,“宇文凝芷装得应该很累吧,无时无刻都要保持自己的形象。”

“京城的贵女都是如此,这是一种风气,家家也都以娶到一个温柔端庄的女子为傲。”

无忧调侃到,“那你呢,”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本王喜欢真实的你。”陌桐殇一脸深情地看着无忧,眼神里的温柔都要溢出来了。

无忧侧过了脸,能感觉到脸颊发烫,“肉麻死了。”

外面赶车的穆淮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主子何时说话这样腻歪了,真实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人冒充。

不过这世上,也只有在无忧小姐面前主子才这样舒坦,不用带着那副冰冷拒人千里之外的面孔。

到了茶馆,依旧坐到了那个位置,看着台上陌生的说书人,无忧有些失望。

不一会儿,就端上来了好多吃的,只要是陌桐殇捡到碗里的,无忧通通不放过,吃了很多。

“忧儿姑娘都不怕身材变形吗?”宇文凝芷有些吃惊,这是自己见过最能吃的女子了吧。

“忧儿是吃不胖的体质。”陌桐殇回答,手上又给无忧盛了一碗汤,“今日累了一天,多吃点。”

点了点头,却还是有心事。

“失陪一下,”无忧起身,走下了楼,问了小斯,“你们掌柜呢?”

“掌柜在后台。”

“麻烦你带我去一下,”无忧还算态度客气。

小斯看无忧非富即贵,变带路去了后台,“掌柜,有位客官找您。”

“麻烦你了。”无忧拿了一小锭银子给了小斯。

“你就是掌柜吧”看着眼前这个中年大叔,无忧问了一句。

“这位小姐找在下有何事?”

“我想问一下,寒先生在不在。”无忧心里一直惦记着寒先生讲的故事,总感觉若是自己不问清楚,会遗憾一辈子。

掌柜打量了一番无忧,“寒先生不是我们茶楼的驻楼先生,寒先生只是偶尔来一次,说不清下次是明天来还是后天来,也有可能以后再也不来了。”

心中有些小小的失望和焦急,“那你可知寒先生住哪里,或是如何联系他?”

掌柜摇了摇头,“小姐若是相见寒先生,只能在这里等了。”

“那,谢谢掌柜了。”

心情低落地回到了座位上,看着师兄和宇文凝芷不见了,无忧四处忘了一下,也看不见穆淮。

问了一下旁边桌的客人,“请问一下,这桌的一男一女是走了么?”

“哦,男的好像有什么急事,先走了,过了一会儿,女的也走了。”

这时,沧蝶来了茶楼,“小姐,主子叫我来接您回府。”

“走。”无忧直接离去,师兄走的那么急,定是有什么急事。

路上无忧问沧蝶,“师兄是有什么事吗?”

“是栖凤阁里的事,主子能解决,小姐不用担心”

回到了王府,穆淮他们都不在,沧玉也不在,心头的不安越来越重,“沧蝶,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沧蝶犹豫不决的眼神,无忧很严肃,“不要让我问第二遍。”

“总舵被袭击了。”沧蝶无奈只得道出真相。

无忧惊了一下,世人只知栖凤阁,却很少有人知道,栖凤阁只是幌子,真正重要的是总舵。总舵极其隐蔽,竟然被袭击了。

无忧本人也从未问过陌桐殇总舵在哪里。“带我去总舵,我能帮上忙。”

“可是主子说让小姐在王府待着。”沧蝶后悔告诉无忧真相,有些着急。

“多晚一步,总舵便会多一份损伤。现在,我是你主子。”

无忧牵上元宵,“快点!”

沧玉咬了咬牙,上了自己的马,“驾!”

“元宵,跟上!”

第二十章 受伤

深夜,墓地里,一块无名碑旁,能看到有条向下的地道。低头看去,见不到到头,阴森森的一片。

到了墓地之后,一阵阴风吹过,无忧瞥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打了个哆嗦,“沧蝶,总舵在墓地里?”无忧非常小声地问。

“入口在墓地里,但是通向的是远处的深山,总舵的建立并未影响这些逝者。”沧玉回答到。

无忧点了点头,那就好,死者为大,影响到他们的安歇就不好了。想着,跟着沧蝶走进了墓地。

看着那黑不隆冬的地道,还有阵阵寒风吹来,“这么隐蔽的地方,怎会被发现?”无忧疑惑地问了一句。

“这个地道只有我们几个队长知道,所以比较偏僻。”沧蝶点燃一个火折子,带着无忧走了下去。

陌桐殇持剑看着眼前的面具男,当年无忧坠崖,就是他一手造成,如今又找到了总舵,真是低估了他。

“你到底是谁。”陌桐殇瞥了一眼周围死伤的人员,眼底的锋芒像是能杀人一般,对上了面具男的双眸,无形的火花在空中绽放着。

“本王是谁,并不重要。”阴冷的声音中带着些不屑,半晌,面具男手腕一动,宛若闪电般冲向了陌桐殇。

穆淮看着面具男,他的身影和声音都和主子如此相似,真是让人火大,怕是都能冒充主子了。

两人又交起手来,这狭小的空间似是阻碍了两人的刀光剑影。

“咻”刚进来的无忧看见有人打算暗算陌桐殇,银针飞了过去刺入了那个人的眉心。无忧发誓这是自己最准的一次,可能是被环境刺/激的吧。

“大公主来了呢。”面具人邪魅地笑了,剑走偏锋,任由陌桐殇刺伤自己,剑却向无忧刺去。

“忧儿!”陌桐殇大惊,没想到面具人将目标转向了无忧。

当无忧反应过来时,剑锋划破空气,已经凌厉地刺了过来。

无忧手中的玉箫已经用力抵住了面具人的剑,陌桐殇也赶了过来,却见那剑突然转了个方向,刺向了陌桐殇。

听见了剑刺进血肉的声音,无忧愣了一下,随即,汇聚内力指缝夹着一根银针,一掌打在了面具人左肩。“针上有清风散,半个时辰内不解毒必死无疑。”

面具人嘴角上扬,眼神里倒是多了些兴趣,“比四年前聪明多了。”言落,迅速离开了。只留下一句“我们还会再见的”回声在空中。

无忧从身上扯下布条,拿出药,撒在了陌桐殇的伤口上,“师兄,疼么”,贝齿咬着嘴唇,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看着无忧颤抖着的双手,发青的嘴唇,却还装作很镇定的样子,陌桐殇摸了摸无忧的头,强扯出一抹笑意,“乖,小伤。”

努力忍着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无忧脑子里现在一团乱。师兄受伤,那个人说的四年前的事,还说以后还会见,还有总舵出事,无忧已经什么都想不通了。

无忧想要回想起当年的事,脑袋却隐隐作痛,不能强迫自己,看着受伤的陌桐殇,无忧心里隐隐作痛,这个平日里稳重镇静的男人,每次在自己面前,他所有的理智都换化作了泡影。

“穆淮,”无忧轻轻擦去了自己的泪,终于给陌桐殇处理好了伤口,站了起来,“你守着师兄,沧蝶,你找几个人陪我去救伤员。”

穆淮下令,“来人,派几个人去几个入口处守着,其他人都听无忧的指示。”

无忧先治疗着重伤的人,受了小伤的,有别人顾着。

面具人功力和陌桐殇不相上下,又用了药给总舵的人,但亏来总舵的人也都不是吃素的,伤亡并不是很严重。

看着无忧忙前忙后,陌桐殇心里很暖,自己的这些势力,她都知道,却从来不过问,也不插手,却也一直在背后默默地支持自己。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无忧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眼神有些涣散,眼睛里也布满了红血丝,无忧把沧佟唤了过来。

“沧佟,你拿着我的令牌,带着大家去济世堂,暂且先安顿到那里,待找到新的总舵地址之后再走。”

看着令牌,沧佟感觉很是沉重,济世堂是无忧小姐开的医馆,却也是小姐培养的一股小势力。“属下不想连累小姐。”

“好啦,里面也有暗道,绝对隐蔽,再跟我矫情,不管你们了。”无忧装作生气了的样子,把令牌塞到了沧佟手中。

沧佟还是有些犹豫,回头看了一眼陌桐殇,见陌桐殇点了点头,这才接受了。

无忧活动了一下手臂,忙碌了一夜,也该回去了。走到了陌桐殇身边,扶起了他,“穆淮,我们回王府。”

陌桐殇沉重的身体突然压在了无忧身上,无忧有些慌了神,摸了摸陌桐殇的额头,发现烫得吓人。

无忧眼神犀利看向了穆淮,很是生气,“我让你看着他,发热了你不知道吗?”

“是我不让他说的。”陌桐殇强撑着身体,虚弱地说了一句。他看着无忧为自己担心的样子,心里却是想着,受伤看来也是有好处的。“谢谢你,丫头。”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忧压下了心中的怒气,却还是没办法不生气,“等你伤稳定了,我便回星辰谷,三个月不会见你。”

此时的陌桐殇才怕了,三个月不见,自己怎么受得了?“丫头~”一脸委屈,却是在下一秒昏了过去。

“师兄!”无忧小小的身躯架住了陌桐殇的身体。

穆淮见主子晕倒,直接把他背了起来,向外跑去。

媞月国,栖鸾殿。

“乖,思乐,跟着乳母出去玩。”离潇如看着远处走来的禹泽,对着一旁练字的女儿说到。

六岁的离思乐已经长得很是漂亮,白净的皮肤,桃花眼里充满了神韵,粉嫩的嘴唇,尖尖的下巴,以后肯定是个仙女一般的人儿。

“是,母君,思乐告退。”离思乐行了一个礼,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出去。

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禹泽,离潇如眉眼含笑,双臂搂上了他的脖子,整个身体挂了上去“泽,去屋里。”

打横抱起离潇如,进了内室。一番云雨,屋内充满着旖旎的气息。

宫里的下人们似是已经习惯了帝君和皇夫白日宣淫,并未把这当做什么稀奇事,只是各自忙着自己手里的事情。

离潇如靠在禹泽怀里,“泽,有消息了吗?”她脸颊上的红晕还未褪去,此时依旧像一个年轻少女一般。

“这几年各个国家都有红发女子的身影,可是,虽然红发的人少,但隐族一直都在。我们的人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离无忧。”

“不是有画像吗,就算过了四年,可眉眼是不会变太多的。”离潇如这些年一直紧张无忧的事情,毕竟那可是凰灵。

“那人传来了消息,陌凉可能有无忧的身影。”

离潇如眼里划过一抹阴鸷,“杀了吧,朕不会让无忧阻挡思乐的路。无忧城那边,这些年有子羡管着,两年不见,都已超出掌控了。”

“无忧城好办,还是离无忧比较重要。”

“嗯。”离潇如轻哼一声,吻上了禹泽的唇。

此时的无忧城,霁雨推着子羡上了城楼,望着远方,“子羡,公主现在过得应该很好吧。”

“嗯。”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无忧,你何时回来,无忧城一直都在。

第二十一章 寒先生

无忧拆开了陌桐殇身上的纱布,轻轻地擦试着伤口的附近,看着那深深的伤口,手还是忍不住有些发抖,师兄肯定很疼吧。

无忧拿出师娘研制的药粉,撒了上去,看着一声不吭的陌桐殇,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竟然还笑着。真是个笨蛋,低下了头,不想理他。

“无忧,”陌桐殇看着小丫头不理自己,比受伤还难受,这么十几天一句话也不跟自己说,除了询问伤口的问题。“丫头?忧儿~师妹~夫人?娘子?王妃?”

穆淮看着自家王爷越来越无下限,还有无忧小姐越来越生气的脸,默默为自己主子上了一炷香。

“嘶~谋杀亲夫。”陌桐殇感觉到无忧手上一用力,真是疼。

“陌桐殇!你个没脸没皮!我走了!”无忧怒气冲冲,将手中的药扔给了穆淮,“看好你家主子。”

无忧知道陌桐殇的烧也退了,伤口也不在恶化,自己终于可以当个甩手掌柜。真是气人,这个便宜师兄,不要理他了。

看着小丫头愤愤离去的背影,陌桐殇苦闷地摇了摇头“本王的追妻之路漫漫无边啊。”

而此时,不止穆淮,陌桐殇身边的所有人都发现了一个真理,有事找无忧小姐,比找王爷还管用。

“穆淮,派人保护好无忧。”

无忧收拾好了包袱,牵着元宵,出了王府。

不知不觉,来到了茶楼,因为经常来,直接熟门熟路地找到了掌柜。

“掌柜,还是没有寒先生的消息吗?”

“寒先生派人来说,以后可能不会再来了,具体去了哪里,也没说。寒先生四处漂泊,没人知道他的消息。”

掌柜似是想到了什么,“我告诉了寒先生你要见他的事,寒先生只留下了这个锦囊。”

无忧接过锦囊,“多谢。”说完,就出了门。

无忧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打开了锦囊,里面有两张字条,还有一个戒指。

“媞月国。”“戒指不可摘,下次相见交还。”

看着手中的戒指,上面镶着一颗红色的宝石。不知道为什么,无忧鬼使神差的戴了上去。

“媞月?”难道,寒先生去媞月了吗。

这些年,师兄带着自己去过这几个国家,唯独媞月去的最少。看着自己这一头红发,隐族,到底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看来,自己有必要去一次媞月国了。

无忧回了星辰谷,已经夜晚了,这几日一直忙着,没好好睡过觉,回到这里,身心放松,吃了师娘做的夜宵才去睡觉,很快便睡着了。

“迟清,我总感觉这孩子以后路途坎坷。”连凌霜感叹道,“无忧是个好孩子,我心疼她。也心疼殇儿。”

“忧儿的出身注定她的不平凡,也必定要比他人经历更多,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以后,不管是媞月,还是陌凉,还是隐族,都要忧儿自己经历,就连那小子也帮不了她很多。”

“只盼着无忧赶紧变得强大起来。”

隐族。

若是无忧在,便会发现,这个和寒先生长着同一张脸的人,却和自己一样有着一头红发,只不过发色还偏橘色。

宫鸣寒走进了一间暗室,里面的主座上坐着一个男人,却只能看得见背影。

“鸣寒见过父亲。”宫鸣寒对着男人行了礼。

“可是找到大哥的女儿了?”男人的声音很是低沉,听着有些让人害怕。

“找到了。”宫鸣寒压低了声音,跟平时说书的声音有很大的不同。

“废物”只见主座上的男人握紧了手,便听见宫鸣寒传来的痛苦的喊声。

宫鸣寒跪在了地上,“父亲,她的警惕很高,孩儿无法下手还请父亲再给孩儿半年时间。”

“滚吧,若是做不到,你这少族长也没必要当了。”

宫鸣寒捂着胸口走了出去,出了门,却是吐了一口血。这身体里的蛊虫真是碍事,可偏偏又取不出来。

趁着夜深人静,宫鸣寒进了深山,穿过森林中的一个个自己亲生父亲布下的阵法,找到了一个山洞。

宫鸣寒推开了石板,走了进去,洞里闪着的火光,偶尔还能听到火星滋啦的声音。还算是温暖,东西也算齐全。

石床上躺着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只是身体虚弱,看着像是四十几岁。

男人坐了起来,“鸣寒,你来啦。”似是闻见了些血腥气,手搭在宫鸣寒的手腕上把了把脉。

“你又惹那个男人了?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要给他用蛊的机会,咳咳,你偏偏不听。”似是有些生气,咳了几声。

宫鸣寒拍了拍宫毅的背,“大伯,我找到无忧了,本想瞒着那个男人,可是他派人跟着我,没办法我只能承认。”

宫毅眼里充满了欣喜,很是激动“你找到无忧了?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和她相认?”

“她跟伯母长得很像,遗传了隐族的发色,而且还是正红色,有个人很疼她,不过,无忧似是受过伤,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

宫毅颤抖着哭了起来,“这么些年,终于找到了,又怎么会受伤呢,真是苦了我的女儿。”

“大伯,我想暂且不要和无忧相认,会给她带来很多麻烦。”

“对对”宫毅擦了擦泪“鸣寒,你一定要小心,我功力全废,不能帮你,你一边要应付他,一遍要找宫蔚,你要小心。”

宫鸣寒紧握着自己这侄子的手,如今的隐族危机四伏,自己的弟弟宫蔚八年前便不知去向,如今的假宫蔚一直用蛊虫控制着宫鸣寒,还把宫蔚藏了起来。假宫蔚以为自己没有被识破,却不知,鸣寒早早就看破了。

“大伯,我把当年隐戒给了无忧,若是当年的旧部看见,定会知道我们的用意,也会暗中帮助无忧。”

宫鸣寒自己没办法为无忧做太多,可是无忧身边却隐藏着很多危险,她才十三岁,让自己如何会放心?

宫毅功力全无,身体也不好,世人只道宫毅失踪,尤其是现在的假宫蔚,一直在找宫毅的下落,却不知宫毅就在隐族之中。

“大伯,你好好养伤,总有一天,我们一家会团聚的。陌桐殇对无忧很好,无忧还认了欧阳大师为师父,身边还有一群忠实的属下,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宫毅知道,自己的师兄欧阳迟清定会认出无忧的身份,也会好好照顾无忧。毕竟当年无忧出生,还是连凌霜接的生。

第二十二章 小乞丐

无忧城内。

“子羡,城主府外有个小乞丐,说是能治好,你的腿。”握瑜激动地来通知子羡,四年了,子羡坐轮椅四年了,表面上看着他不在乎,其实他只是不想让大家担心。

子羡眼里闪过一丝希望却又瞬间黯淡了下来,叹了口气,找了很多名医,自己都已不再抱有希望,更何况一个小乞丐?

“罢了,带进来吧。”

不一会儿,握瑜拉着一个七八岁的小乞丐走了进来。

“你能治好子羡的腿?”霁雨还是觉得不靠谱,七八岁,怎么可能,握瑜都没办法。

“我不能啊,”小乞丐一脸天真,“有个哥哥给了我一个包袱,让我来城主府,就说能治好大人的腿。”

握瑜接过了包袱,放在桌上打开,当看到一堆瓶瓶罐罐,一张脉络图和一封信时,愣住了,心中充满了欣喜,急忙拆开了信封。

握瑜手在颤抖,眼里流了出来,走到子羡身边,蹲了下来,趴在子羡的腿上,笑着说“子羡,这是欧阳夫人的字,我读过她的真迹,你的腿有救了。”

子羡轻轻拭去握瑜脸上的泪,“好啦,不哭,这不是好事儿吗?”

霁雨也感动极了,欧阳夫人可谓当今世上医术最高的人,也不知欧阳夫人为何会出手。“小孩儿,谁给你的这个包袱。”

“一个哥哥,还给了我一锭银子,我就可以给娘治病了。”

霁雨想派人去查,可却被子羡制止了,“不用查了,你也查不到那个人的,把这个孩子和他母亲送到宁安堂吧。找大夫给他娘治病。”

“谢谢大人。”小乞丐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

霁雨把小乞丐送了出去,回来却看见握瑜在子羡怀里继续哭着。“你们两个,该笑啊,握瑜你哭什么,苦了我看你们两个谈情说爱。”

霁雨叹了口气,“我要去找怀瑾,我的小怀瑾啊。”

正好怀瑾进来,听见了霁雨欠揍的声音,“离我远点。”

这四年,子羡和握瑜已经修成正果,两人却约定好等无忧回来成婚。而霁雨一直苦苦追求怀瑾,却又有这一张欠打的嘴。怀瑾四年了,依旧嫌弃霁雨。

“我有一种感觉,公主,她要回来了。”子羡说着。

星辰谷。“师娘~你就让我进去吧,”陌桐殇伤口刚结了痂,便让穆淮驾着马车来了星辰谷,毕竟媳妇儿比较重要。

陌桐殇没想到的是师父师娘竟然和无忧统一战线,不让自己踏近无忧的屋子五丈以内,这怎么能行。

“你个臭小子,不好好照顾自己还让我们小无忧生气,你真是欠打。”欧阳迟清故意提高了声音,还拿着棍子去打陌桐殇,顺便使了个眼色。

“哎呦,师父你轻点,我伤口会裂开的。”陌桐殇声音很大,故意装作很痛苦的样子。

穆淮真的感觉自己的三观完全颠覆了,谁会相信眼前这两个神经病一样的人是名震四国的欧阳大师和栖凤阁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阁主鬼主?

连凌霜站在一旁笑笑不说话,等着两人犯下更大的错。

“吱”窗户被推开,无忧看着眼前的两人,还以为师父真的打陌桐殇,害怕他伤口裂开,结果。“嘭”猛地关上了窗户。“无聊!”

“你们俩完了,无忧真的生气了。”连凌霜摇了摇头,走了。

穆淮小声说“主子,你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

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陌桐殇脸黑了下来,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撇了自己师傅一眼,坐到了无忧门前。

“丫头,对不起,我错了,你开开门好不好。”

“我以后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你别生气,让我进去,好不好。”

“无忧,我在外面等着你开门”

……

过了两个时辰,无忧终是忍不住开了门,看着自己门前坐着的男人,嘴唇还是那样苍白,所有的生气化作了心疼。

陌桐殇见无忧打开了门,起身走了进去,却见无忧转身,抱住了自己。

“你个笨蛋师兄,我气你把属下看得比自己重,气你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气你拿身体骗我担心。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你先别说话。”无忧舒了口气,“这些年你最疼我,什么都替我着想,我总是讨厌自己无能为力,不能帮你做些什么。”

“忧儿,”陌桐殇拥紧了怀里的姑娘,真是心疼。

“我跟师娘学医四年,不说天赋异禀,但我用功学习,我建济世堂也只是想在你需要的时候能帮你,我会努力变强,强到可以与你一起看风景。”

“此生有你,足矣。”轻轻吻了一下无忧的额头,“忧儿,谢谢你。”

认真地看着陌桐殇的眼睛,“可能,我还不太懂什么是爱,但我知道,我舍不得你受伤。离不开你。”

陌桐殇摸了摸无忧的小脑袋,“傻瓜,我一直都在啊。”

无忧坐了下来,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那个面具人,说四年前见过我,你可知为何?”

“你坠崖,便是他一手造成。”

心里猛揪了一下,脑子里仿佛闪过自己坠崖的画面,无忧感觉到脑袋像是撕裂一般,“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你能这样想就好,不要勉强自己回忆。”

如果可以,陌桐殇希望无忧可以一直这样,以前,就过去吧。

“师兄,有空,我想去一趟媞月国。”

陌桐殇顿了一下,眉头微蹙,“为何会想去媞月国?”

“寒先生在媞月国,我有事想问他。”

“隐族的人暗布各国,不受四国管辖,甚至凌驾四国之上,有人说隐族是修仙之派,是不是真的就不得而知了。”

“不是说这几年,隐族有没落的趋势吗?”无忧一脸疑惑,对隐族的事情,自己十分感兴趣。

“隐族就算再落寞,也不是四国能插手的。”陌桐殇眼神渐渐暗淡了下来,若是无忧真是隐族的后人,那事情恐怕会越来越复杂。

眼中多了一抹坚定,属于自己的东西,自己一定要找回来。

“嘶~”

“怎么了?”无忧紧张,看着陌桐殇额头冒出了冷汗,“伤口裂开了?”

不等陌桐殇答应,无忧就解开了他的衣服,看着渗出血的纱布,无忧心疼了,“你个便宜师兄。”

说着拿出了药箱,给陌桐殇换起了药,“还好没有很严重,这几天,你就在床上好好养着吧,不要再乱动了。对外称病吧。”

陌桐殇温柔地笑了,“都听你的。”

第二十三章 结亲

陌桐殇看着眼前的姑娘,心里很是心疼“无忧,明日你又要治疗了。”

“嗯。”这几年自己的内伤一直未好,每三个月,都要进行一次治疗,每次都很痛苦,只不过,现在都习惯了。

次日,无忧一大早,就跟着连凌霜去了后山。

穿过森林,感觉到气温越来越低,无忧紧了紧外袍。

“待你什么时候感觉不冷了,你也就大好了。”连凌霜淡淡地说了一句,依旧穿的和平时一样。

习武之人体质比正常人好太多,而无忧,功力虽好,体质却比正常人差很多。

走出了森林,却看见了一幅不一样的风景。

山上铺满了薄薄一层雪,终年不化,跟着师娘进了一条窄窄的通道。

向里走去,本来只能通过一个人的路,渐渐宽阔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温泉,还有泉边的寒冰床,无忧打了个寒颤。

连凌霜准备出了银针,无忧体内的凰灵被欧阳迟清封印着,而自己给无忧的每次治疗,都会释放凰灵的力量,但凰灵的封印只能由欧阳迟清解开。

脱去外袍,只剩一件里衣,咽下了丹药,躺在了寒冰床之上。

寒气渗入体内,刺骨的寒冷让无忧紧攥着双手,每一次治疗都如同走了一趟生死门。

紧咬着牙关,“师娘,开始吧。”

害怕无忧乱动,连凌霜直接点了无忧的定穴。

一根一根浸泡过药水的银针,扎进了无忧的穴位,无忧感觉疼痛被放大了几倍,眼泪顺着滑下,落在冰床上瞬间凝固。

感觉到有东西像是在体内顺着筋脉慢慢流动,最后汇聚到自己的心房。

无忧渐渐放空了意识,脑子里像是有许多片段划过,一瞬间,自己却什么也未抓住。

内力一直运转着,无忧告诉自己,不能停下,不然自己就会瞬间被冻成冰人。

三个时辰过去,连凌霜拔去了银针,扶无忧坐了起来,“感觉如何?”

“还好”无忧勉强着笑了笑,脸色还是很苍白,赤脚走入了温泉。

那种从冰天雪地走进热炉的感觉,很是不好,这不是普通的温泉,这是一个半天然形成药泉,泉底有很多草药,后来连凌霜又种植了好些,能存活下来的,确实很少。

药泉的功效很大,可是却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药力顺着皮肤进入血脉,渗入筋骨,很是痛苦。

两日过去,做了三个疗程,无忧感觉自己像是换了一次骨头,新注了一次血液。

回到住的地方时,见师兄在等着自己,无忧撇着小嘴,“抱抱。”

“乖。”

在陌桐殇怀里,无忧总是那样有安全感,疲劳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安稳地睡了过去。

次日,无忧起床时,却发觉师兄已经走了。看着枕边的字条“丫头,朝中有事,等我回来。”

永日城中。

“呵,皇弟啊皇弟,朕真是小看你了。”陌桐辛如今气的牙痒,奏折扔了一地,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不跟陌桐殇撕破脸。

“悄无声息便把兵权夺了回去,下一步是不是要造反了?”

陌桐殇不禁冷笑,“你敢做,就要承担后果,这皇位,本王想要,随时可以拿走。”说着,转身,离去。

“你就不怕朕杀了那个蠢货吗!”陌桐辛已经快疯了,一个威胁自己皇位的人,自己却轻易动不得。

手指关节咔咔作响,“本王身边的人,你若敢碰,这皇位你也就坐到头了。”

“陌桐殇,朕要杀了你!”陌桐辛嘶吼着。

“陛下息怒。”宫人跪了一地。

回了王府,穆淮把一个信条交给了陌桐殇。

陌桐殇打开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总舵新址既然找到了,就都搬过去吧。在济世堂的人都转移吧,时间越久越危险。”

“是,还有,济世堂发现了线人,还未查清,是谁安排的。”穆淮又补充了一点。

“先不要打草惊蛇,查清楚之后,处理了吧,本王会跟无忧说的。”

门口侍卫走了过来,“王爷,功德王带着凝芷郡主求见。”

陌桐殇沉默了一会儿,本打算直接回星辰谷,看来是不可能了。“请进来吧。”

宇文鸿阔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得意的宇文凝芷,像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一样。

“功德王大驾我王府,倒是稀奇。”陌桐殇并未起身迎接,而是喝着自己的茶水。

“呵呵”宇文鸿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六王爷才是大忙人,本王来了几次,不见人影。”

宇文凝芷坐到了宇文鸿一旁,眉眼间带着笑意,看了陌桐殇一眼,又低下了头。

“不知功德王来本王府上有何事?”

“本王也不爱绕弯子,就直说了。”宇文鸿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女儿,“芷儿也算与王爷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今王爷也加冠了,芷儿也到了嫁人的年纪。”

宇文鸿向着皇宫的方向揖了一下,“本王已于陛下说明,有意与王爷结亲,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呵,”冷笑一声,陌桐殇无奈摇了摇头,看着宇文鸿,眼里充满了轻蔑,像是看傻子一样。

“不知是何人给功德王的错觉,本王与凝芷郡主青梅竹马?”冷冽的眼神看得宇文凝芷头皮发麻,却也只能强作镇定。

“说来青梅竹马,凝芷郡主怕是该嫁给陛下吧,功德王莫不是年纪大了,打错了注意。”

宇文鸿脸色越来越差,虽然同是王爷,但毕竟自己是长辈,已经足够给陌桐殇面子了,却被这样驳斥。

“六王爷,能娶小女,怕是你的荣幸吧,不要得寸进尺。”

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漫不经心,“不知,娶了郡主,本王有何好处?”

“自是许多的好处,本王只有这一个女儿,以后功德王府也会是六王爷你的。”以为陌桐殇动了心,宇文鸿倒是放松了些。

“哈哈哈哈哈,可笑!”“哐”一声,陌桐殇手中的茶盏猛得放到了桌上,却是丝毫未溅出茶水。

“宇文鸿,谁给你的自信认为本王稀罕你的功德王府,一个没落的异性王爷也敢跟本王谈条件?”

陌桐殇一脸轻蔑,“这江山,本王都不稀罕。”大袖一挥,转身离去,“送客!”

宇文凝芷眼里含着泪,大喊“王爷!”确实毫无回应,“父王~女儿只嫁六王爷!”

宇文鸿此时已经快气死,奈何宇文凝芷还没眼力见,瞪了一眼宇文凝芷,“丢人!”

“请吧,二位。”穆淮送客,感觉很是爽快,看着宇文鸿黑色的脸,真是大快人心。

第二十四章 圣旨

送走了父子俩,穆淮把烈阳牵了过来,“主子,都快天黑了,还要去星辰谷吗?”

“嗯,不然无忧会担心。”陌桐殇上了马踏着落日离去。

星辰谷。

空地上,无忧手持玉箫,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陌桐殇给自己的谱子。

声能控人心,到达一定境界后的声音可以穿透人心,来麻痹一个人的神经。然后趁其不备,化萧为剑,一击毙命。

前几日治疗过后,无忧感觉自己的内力又深厚了许多,别人苦练几年得来的,无忧却只需治疗几日。

师父说自己如今体内的力量已经被释放了一半,若是都是放出来,怕是都比得上那些闭关多年的老怪物了。

感觉到有人靠近,无忧停了下来,看见远处的人,无忧笑了“师兄!”

“继续,让我看看到了你的进步。”

悠扬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着,直击人心最深处的东西,无忧第一次如此如此认真地吹奏,仿佛和玉箫融为了一体。

想起了母妃的去世,皇兄的流放,陌桐殇感觉心里有一些难受,下一瞬间,无忧已向自己进攻来。

陌桐殇避开了攻击,却也并未出手,只是以防守为主,眼前的人儿攻击越来越伶俐,刁钻,完全把自己当做了敌人。无奈只得停止防守,一出手,便打击到了无忧。

无忧用尽了全力,却也只是在陌桐殇手下过了不到十招。

最后逃不过被擒住的命运,撇了撇嘴,眉眼含情,“殇,你把我弄疼了。”

“哪疼?”陌桐殇瞬间松了手,自己没把握好力度。

一瞬间,玉箫已经抵在了陌桐殇的死穴,无忧狡黠地笑了,“你大意了,看来以后可以试着用美人计。”

陌桐殇脸暗了下来,弹了一下无忧的额头,“还想给别人用美人计?看来本王是太宠你了。”

感觉后背发凉,师兄很少在自己面前自称本王,咽了口唾液,温柔地笑了笑,“师兄,我走了。”说完,直接溜之大吉。

“师父~”跑到了正在浇花的欧阳迟清身边,无忧撒娇,“师父~师兄欺负我,要打我。”

看着无忧那似乎自己只要不帮她,瞬间便能流出眼泪的眼睛,欧阳迟清无奈了,“无忧啊,你说,这谷里,最疼你的是谁?”

无忧毫不犹豫,“师娘。”

走过来的陌桐殇扶额,“小白眼狼。”

无忧吐了吐舌头,“师父,你快罚他。”

“好,罚什么,听你的。”欧阳迟清一脸宠溺。

“就罚,师兄带我去媞月国!”

欧阳迟清和陌桐殇都沉默了,没想到无忧打的竟是这个主意。

欧阳迟清变得严肃了起来,“理由。”

“去找寒先生。”无忧斩钉截铁地说。

“想去哪个城池。”

“无忧城。”

刚刚出来的连凌霜愣了,手中的药草全掉在了地上,这些年来,大家不约而同一直在无忧面前避开这个词语,害怕刺/激到无忧,如今她自己倒是提了出来。

沉默了许久的陌桐殇说话了,“好,我带你去。”

“殇儿!无忧不懂事,你也不懂事?”连凌霜有些生气。

“有些事不能一直逃避,无忧总该面对的,我陪她。”

“谢谢师兄。”无忧感到很暖心“师父师娘,无忧城我是一定要去的,我也会照顾好自己,你们放心。”

无忧舒了口气,这此出行,自己不会更改注意。“等入秋,我们便出发。”

时间总是那样的快,夏去秋来,换上秋装,将红发盘起,带上帽帷,准备出发。

“殇儿,你照顾好无忧,要是无忧少一根头发,我便不认你这个徒弟。”欧阳迟清威胁到。

“知道了,”陌桐殇无奈,自己现在地位可是最低的,药圃里的药草都比自己有地位。

无忧踏上去媞月的路,感觉心情放松了很多,媞月国呢,四国唯一的女尊国,最富有的国家。

两人赶了一天路,并未走很快,一路上欣赏着风景,找了家客栈。

“明天是不是就能到了?”

“还得过界河,而且无忧城进城查的很严。”

“先休息吧。”无忧回了自己的客房。

夜半,睁开了双眼,床边的剑时刻准备出鞘。

“主子,是我。”穆淮赶紧出声,若是再晚一步,怕是自己脑袋就搬家了。

“穆淮?”看着穆淮风尘仆仆的样子,陌桐殇便知道他是连夜赶过来的,“发生什么事了?”

“主子,宇文鸿带着圣旨去王府了。”犹豫了一下,低下了头,“圣旨上给您和宇文凝芷指婚,一月之后成婚,如今,京城和京城附近的城池都传遍了,派向各国的使者也都出发了。”

穆淮越说感觉周围空气越冷,偷瞄了一眼主子,却见陌桐殇没有丝毫反应,“主子?”

“嗯,知道了。”陌桐殇起身穿上了外袍,拿起剑,“派人拦截使者,本王亲自处理。”

看着十分冷静的陌桐殇,穆淮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怕是这次,陌桐辛也要脱层皮了。

轻轻走进无忧的房间,坐在了床边,“无忧。”轻唤一声。

“嗯~”睁开了眼睛,黑不隆冬的,大概却能看出陌桐殇穿好的衣服。

无忧坐了起来,“师兄,是出什么事了吗?”

“乖,有件事需要我亲自处理,沧玉在外面,让她陪你去媞月,过几日,我便去找你。”

“好。”陌桐殇眼底划过一丝落寞,“你也好好照顾自己,我在无忧城等你。”

“乖,”陌桐殇轻轻吻了一下无忧的额头,起身离去。

并不担心无忧会碰到城主府的人,就算现在遇不到,总有一天,无忧也会知道一切。

沧玉进来时,无忧还在床上坐着发愣,“小姐,快睡吧。”

无忧点了点头,躺了下来,“明日不必喊我,我睡个懒觉。”

“好。”沧玉替无忧掖了掖被角,便出去了。

日上三竿,揉了揉发肿的眼睛,打了个哈欠,下了床,看着已经把东西都准备好的沧玉,无忧问,“沧玉,你从多大开始跟着我师兄的。”

“嗯~”思考了一下,“六岁的时候吧,那时城中闹瘟疫,先帝下令烧城,王爷从死人堆里救了我。”想起大火中的城池,沧玉眼中还有着些恐慌。

“烧城?为何不派医者,反而烧城?”无忧震惊,虽说历史上也有过烧城的事,但一般闹瘟疫都会选择救治。

“先帝冷血残暴,”沧玉冷笑了一声,“不顾百姓,如今的新帝亦是如此,沉迷后宫,若非童家为这陌凉打出一片天地,不知会是何情景。”

沧玉摇了摇头,“都过去了,不提了,不过,虽说主子也很冷酷,但其实主子还是很善良的,有时我们都觉得主子和先帝一点也不像。”

听着沧玉随意调侃,无忧回答,“龙生九子,自然各不相同。”

第二十五章 重回故城

收拾好行李,两人骑上马,向着无忧城行去。

一路上穿过几个城池,无忧有些疑惑,“为何这镇尧城和灵绛城看起来驻守的士兵还不如内地城池的多?这里不是边城吗?”

沧玉有些不知如何开口,这问题着实有些难以回答,“不然怎么会说新帝昏庸?”

“嗯,也是。”

日落时分,两个人到达了界河,看着河那边霞光下的无忧城,无忧心底流过一丝温暖,“这无忧城,可真是美。”

界河上有一座宽宽的大桥,桥的两头分别由两个国家的士兵看守着,想过桥,便要经过两个国家士兵的检查。

“请摘下帷帽。”陌凉士兵拦住了无忧。

无忧并未理会,身后的沧玉拿出了一枚令牌直接给士兵看。

看见那枚令牌,士兵直接后退一步,双手抱拳对无忧行了个礼,“属下有眼不识泰山,请。”

无忧微微颔首,牵着马上了桥。

后边的士兵小声嘀咕,“刚刚那是六王爷的令牌吗?”

“是,幸亏没拦住,不然小命不保。”

“这两位姑娘是去出任务的吧。”

走了一会儿,又被拦住了,乖乖摘下了帷帽,却把几个士兵吓了一跳。“快去禀报霁雨大人。”前面的首领,小声对一旁的小兵说。

无忧自是听到了,“怎么,我不能过?”

“不不,姑娘请进,只是例行检查。”首领按照惯例检查无忧的包裹等物品。“姑娘可以走了。”

“嗯。”无忧并未过多理会士兵,“沧玉,我们走。”

两个人上了马,向着前方的无忧城行去。

城门口处,又是一波检查,沧玉被拦了下来,“姑娘,无忧城不得带兵器入内。”

沧玉身上的佩剑是从不离身的,毕竟还要保护主子。“我还需要保护我家小姐。”

“姑娘的剑我们会暂时存放到城主府,进城之后,若是需要,姑娘可去城主府拿。我们大人自有评判。”

“好的。”沧玉将佩剑交了上去,毕竟自己还有落雨针。

“听说这无忧城的治理也很不错,进城再去城主府拿便是。”无忧倒是同意,毕竟入乡随俗。

“祝二位姑娘愉快。”

城主府内,

“二位大人,属下在界河遇到了疑似城主的一位姑娘。”

这些年,子羡一直派人守着,到处寻找。一但在附近碰见红发女子都免不了调查一番,尽管红发的人很少,但还是免不了遇见几个隐族的人。

“说说特征吧。”子羡转动着轮椅,虽是治疗了一段时间,也已有了好转,但每日还是只能站起来一小会儿。

“那位姑娘眉眼神似城主,身上,还带着玉箫。”

“咔嚓”手中的杯子碎了,就连划破了手,子羡都没感觉到。

霁雨也愣了,城外的士兵都见过无忧小时候,几年过去,就算变化再大,眉眼也总会有没有变的地方。况且,玉箫,无忧从不离身。

“霁雨,你去看看。”

“好。”

到了城门口,一询问,却知那两个姑娘已经进城,听着描述,霁雨越来越相信,那就是无忧。“去查,去查,那两个姑娘在哪家客栈。”

“大人,这是另一个姑娘的佩剑,属下告诉她说,让她去城主府拿。”

“好。”霁雨回了城主府,将另一个姑娘的佩剑给了子羡。

“这把剑,到是还算不错,能用这把剑的,功力高于怀瑾。”

“那我们是去客栈找,还是等那个姑娘来城主府取剑。”

“去找,等她来取剑时,怕是就是离开的时候。”子羡思索了片刻,“让怀瑾和握瑜去跟着她们。不要打草惊蛇先。”

夜晚,无忧带着沧玉上街买些小吃,带着帷帽,虽是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却也总比今日白天被士兵那样盯着好。

“听说无忧城有一家饕餮楼,我们去尝尝吧。”提起吃的,无忧便可以忘记很多烦恼。

“好。”

路上向路人打听了一下饕餮楼的具体位置,顺着繁华的街道一直找了过去。

看见不远处的四层高楼,灯火通明,虽是夜晚却依旧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进去大厅,直接上了二楼的一个小包间,视野很好,还能看见说书的台子,也不知寒先生是否在这里说过书。

“客官,您要点什么菜?”

无忧看了看菜单,“一只脆皮肘子,再来个鸡,两碗白米饭。”

“小姐,主子让您少吃肉,多吃菜。”沧玉提醒到。

无忧撇了撇嘴,无奈只好再加一个蔬菜,“再来个蔬菜羹吧。”

“好嘞,客官您稍等。”

吃着饭前点心,“沧玉,听说城主府在附近,要不要去把剑要回来。”无忧看了一眼手中的荷花酥,“这点心倒是不错。”

“不急。”沧玉回答。

无忧又拿了一块荷花酥,点了点头,“不急,看这里治安不错,也用不到剑,等在这里待几日,若是寻不到人,我们便去别的城池。临走时再取回剑也可以。”

在旁边包间听着两人对话的怀瑾和握瑜已经有些吃惊,怀瑾忍住不让眼泪出来,荷花酥可是公主最爱吃的。

“还不能确定是公主,怀瑾你别着急,我们再等等看。”

怀瑾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嗯,再等等。”

不一会儿,大菜就上来了,无忧夹起一块肘子放入嘴中,眉头皱了,慢慢嚼着,咽了下去,欲哭无泪的表情,“沧玉,我想把这个厨师带回去。”

又尝了一口鸡肉,“我的天,呜呜,太好吃了吧,这是什么神仙厨师,我要带走,带回陌凉。”无忧已经完全放开了,“小二!”

“来了,客官您嘞,有何吩咐?”小厮看着眼前这个,吃饭也不摘取帷帽的女子,还是觉得很亲切。

“你们这儿的厨师跳槽吗?”

“噗,”沧玉笑了,“小姐,您不能老肖想人家的厨师,主子会吃醋的。”

小厮也很尴尬地笑了,“小姐,厨师不跳槽。”

“行了,你下去吧。”

此时的怀瑾握瑜已经有一半的可能可以确定这就是无忧了,不然这拐走厨师的毛病为何就没改?

无忧吃了好多,又喝了碗蔬菜羹,十分满足,“沧玉,若非我是来找人的,我都想在这无忧城住一辈子了,带着师兄,在这里生活。把师父师娘也带着。”

第二十六章 阴谋

沧玉真的已经快麻木了,“小姐,你想想就算了,我们陌凉也有很多好吃的,您别忘了府上还养着一堆厨子呢。”

“不够不够,”无忧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衣服有些紧。我们走吧,吃饱了喝足了。”

“好。”

出了饕餮楼,无忧还打包了一份荷花酥,“这无忧城,真是好。”

走了一会儿,无忧放慢了脚步,感觉到了不对劲,“沧玉,我看见前面有两只小猫咪呢。”

沧玉笑了,“小姐,沧玉早就发现了。”两人相视笑了笑,继续向前走着。

怀瑾握瑜跟到一个小巷子里时,却发现人不见了踪影,再反应过来时,已经有东西抵在了自己脖子上。

四个人打斗了起来,怀瑾看着自己眼前用玉箫的女子,根本无法去和她交手,只是防守着。

无忧趁此空挡,擒住了怀瑾,“什么人!”

怀瑾猛得一用力,忍着脱臼的胳膊,摘下了无忧的帷帽。

一头红发披散而下,看着眼前的少女,怀瑾终是流下了眼泪,“无忧,公主。”,向前走了一步,抱住了无忧,哭了起来,“公主,为何,为何才回来?”

无忧愣了,下意识的竟然没有推开眼前的姑娘,她喊自己无忧?公主?

握瑜和沧玉也停了下来,握瑜愣了,鼻子一酸,“公主。”

“我,我认识你们吗?”无忧傻了,不知如何是好,感觉眼前的两个女子也不像是坏人的样子。

“公主?”怀瑾有些惊讶,“你不记得我?我是怀瑾啊,她是握瑜。我们从小看着公主长大的呀。”

“我,,我不是什么公主,你们认错人了吧。”无忧推开了怀瑾。“这次不跟你们计较了,沧玉,我们走吧。”

“是,小姐。”

走了两步,无忧顿住了身子。

“玉箫是你三岁时,陌凉的使者进献的,饕餮楼是你建的,你的轻功是霁雨教的,喜欢荷花酥,脆皮肘子,叫花鸡,左脚踝上的红痣,这些够吗?”怀瑾哭着,她相信,这就是无忧。

停留了几秒,无忧冷冷地说,“以前的事我不记得,左脚踝有红痣的人也很多,你们认错人了。”说着,带着沧玉离开了。

“公主。”怀瑾抱住了握瑜,哭了起来,“握瑜,是她,对吗?”

“嗯”握瑜点了点头,“先回去吧。”

客栈里,无忧放下了东西,“沧玉,暗里还有两个人,你感觉到了吗?”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沧玉点了点头,“应该是两个男人,不小心透露了些气息,应该是跟踪那两个女子的,感觉很棘手。”

“这无忧城,危险倒是不少。”无忧喝了一口茶水,眼中划过一抹精光。

看着无忧没有执着那个女子说的话,沧玉也放心了不少。“小姐,早些休息吧。”

“等等,别走,”无忧喊住了要走的沧玉,“沧玉,今晚和我一起睡吧,不想一个人。”

犹豫了一下,“好,”

有着沧玉在身边,无忧很快入睡了。

城主府。

看着落寞的两个人,子羡小心翼翼地问,“如何?”言语中带着期盼和紧张。

“公主,她不记得我们了。”怀瑾的眼睛还肿着,眼神有些空洞和失落。“她不认我们。”

看着过度伤心的怀瑾,握瑜还比较镇定。“公主应该是失忆了,这几年在陌凉生活,有师父师娘,师兄。功夫现在功夫在我和怀瑾之上,性子,也变得冷傲了。”

“陌凉?不可能。”子羡否认了这个想法,“我们派去陌凉的人不可能没有一点音信,唯一的可能,便是,公主的师兄或者师父师娘是陌凉人。”

一直沉默着的霁雨说了一句,“最起码,现在,公主依旧过得很好。”说着,笑了,是啊,没有什么比或者更好。

某地

“大人,已交代好了。”一个黑衣人对着另一个人说。

“好,必须成功。”听不出男女的声音,像是吃了什么变声的药一样。

“凰灵啊凰灵,又出现了。”

“子羡,这几日,公主一直在找寒先生。”霁雨将这几日的事汇报给了子羡。

“寒先生?”子羡是知道寒先生的,寒先生周游各国去说书,自然也是来过无忧城的,就在饕餮楼。

无忧找寒先生,食指一下一下敲打着轮椅,似是想通了,点了点头。“派人保护好公主,哪怕,她不记得我们。”

“怀瑾和握瑜去了,上次是她们太心急才被发现,这次小心些,没事的。”

“嗯,注意安全。”

陌凉永日城。

“你以为,你杀了那些使者有用?”陌桐辛冷笑,“朕可没有说,朕只派了一批使者。”

一个瞬间,陌桐殇到了陌桐辛身边,剑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别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你若现在杀了朕,怕是没人能救你的小师妹了,是叫无忧吧,那个离无忧?”邪魅的笑着,陌桐辛简直就是个疯子。

感觉到脖子上已经有丝丝的鲜血渗出,陌桐辛保持着镇定,“那个人的死士已经派出去了吧。你要成亲的消息估计也已经传到无忧城了,啧啧,一定很伤心吧。”

“陌桐辛,安心享受这龙椅上最后的日子吧。”陌桐殇移开了剑,并未生气,看着陌桐辛轻蔑地笑着。

一夜之间,功德王府被灭了,没有一个人幸存,有人说,看见几个带着鬼脸面具的人进了功德王府。一片大火,功德王府成了灰烬。

于是,便传开了陌桐殇买通栖凤阁杀手的谣言。

至于到底是不是谣言,就不得而知了。

同时消失的,还有陌桐辛暗中的一部分势力,产业。

“放肆!混账!”陌桐辛把东西砸了个遍。

“陛下,临阳城的地下兵场,被摧毁了。”身边的黑衣人说了一句。

“安心享受这龙椅上最后的日子吧。”

想到陌桐殇最后说的那句话,陌桐辛腿软了一下,坐到了龙椅上,他要动手了,怎么办,脑子里一团乱,“你去派人告诉那个人,动手吧,朕等不及了。”

“是。”说着,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打开了珍藏已久的女子画像,抚摸着画上的人儿,像是魔怔了一样,拿起旁边的灯,摘下了灯罩,看着火一点点把画烧成灰烬,陌桐辛大笑了起来。

“陌桐殇,你做的这一切,都会付出代价,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十七章 怀瑾姐姐

寻了几日,也毫无寒先生的踪迹,无忧便打算离开,去内地的城池,等着陌桐殇。

“小姐,我去城主府取我的佩剑,你要一起去吗?”沧玉问着,说实话,不想让无忧小姐去城主府。

“不了,我去城外等你,你小心。”说着带上帷帽,两个人反向而行。

城主府,

“麻烦通报一声,我来取我的佩剑。”沧玉跟守门的侍卫说。

“我们大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跟着侍卫走了进去,迎面走来一位大伯。

“无忧,没来?”容伯问了一句。

沧玉先是楞了一下,又摇了摇头,走进了大厅。

看着前面坐在轮椅上的男子,沧玉知道,这便是媞月国隐藏的智者,子羡。也是曾经无忧小姐身边的人,如今怕是早已等候自己很久了吧。

“子羡大人,我来取我的佩剑。”

“无忧这些年过的好吗?”避开了沧玉的问题,子羡问了一句。

“无可奉告,还请大人归还我的佩剑。”

“当年的事,我不信和你们主子没有关系。”

“这些不是我能插手的,如今小姐很幸福,最起码不用关心帝位的问题。”

“无忧呢?”

“已经出城了估计。”

“糟了。”暗道不好,陌凉六王爷的事情已经传了过来,无忧公主的出现,那些人肯定也早已察觉。“快去找无忧。”

无忧自己一个人骑马出了城,在城外的路口处等着沧玉。

看着眼前出现的一群人,无忧暗自准备好了玉箫,“你们是什么人?”

没有解释,死士们持剑而上。

无忧脚尖轻点,飞身下了马,“元宵,走!”说着,与黑衣人打了起来。

看着无忧越来越吃力,就算功力再好,也抵不过这么多人。怀瑾握瑜拔剑加入了战斗,“公主,要小心。”

没有心思去管什么公主不公主的,这群死士功力极好,若非王侯或者是富甲一方的人,根本培养不出来,自己又招惹谁了?惹上再这样一群人。

一个不留神,身上多了几处伤口,这群人不要命的打法,怕是欧阳迟清都要恶心一番,用毒吧,这群人一般的毒物根本不惧。

握瑜还好,凭借着刁钻的身法并未受伤很多,尤其还是在几乎所有黑衣人都以无忧为进攻目标时,她们两个人只能尽全力去引开一些人。

僵持不下,死士中又多了几个更厉害的人,似乎是几个首领,战局很快变了。三个女孩子已经支持不住了快。

“公主,你先走,信号弹已经发出去了,我们两个掩护你。”怀瑾忍着身上的疼痛对无忧说。

白色的衣衫已经被染红,像是绽开的一朵朵红色的彼岸花,无忧此时是多么恨自己,恨自己不够强大,一直需要别人保护,“我不是公主,不需要你们以命护我。”

手中的白玉箫也已染成了红色,厮杀着,感觉身体里的嗜血因子在呐喊着,没有人注意到,无忧的双眸正在渐渐变成红色。

“小心!”

“噗次”

无忧愣了,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剑,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可是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转身,却看见怀瑾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远处赶来的沧玉和子羡霁雨和灵卫们已经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眼见着无忧躲不过的那一剑刺进了怀瑾的胸膛。

双手颤抖着,止不住怀瑾胸前汩汩外流的鲜血。眼泪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的,“怎么办,怎么办,”颤抖着拿出师娘研制的止血药,又把自己唯一的一颗活命的药丸塞到了怀瑾嘴里。

“呜呜,为什么……为什么救我……”肩膀一抖一抖的,已经不知如何是好,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揪住了一样,很痛很痛。

手慢慢的放到了无忧的脸上,“因为我是怀瑾姐姐啊,”吐出了一口血,“无忧不哭。”

一瞬间,脑子像是要爆裂一般,往事一幕幕涌现上了心头。

刚学会走路的小无忧在御花园里玩耍,学会说的第一句话是怀瑾姐姐;教会无忧拿筷子的是怀瑾姐姐;给无忧挽漂亮发髻的也是怀瑾姐姐……

破烂的无忧城,火光中的城主府,子羡的腿,羡羡,无尘。对,弟弟。

夜色中如同一个女魔头一般的自己,手中沾满了上万人的献血,手中的白玉箫里面有几丝红纹的原因竟是这些。

悬崖边上,白衣的男子,留下的玉佩,陌桐殇的玉佩,是师兄吗?

一幕幕涌上脑海,“啊啊啊,”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

“怀瑾,你坚持住,我,我救你。”擦干眼泪,已经布满鲜血的双手,蹭的脸上也都是血,分不清哪些是泪,哪些是血。

人都了结了,霁雨跪了下来,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下,滴到了怀瑾的脸上,“阿瑾,坚持住。”

拿出银针,封住了几个大穴,把身上带的药都拿了出来,“怎么办,止不住啊,呜呜……”

怀瑾拉住了无忧的手,“不哭,不哭,已经来不及了。”吐出了几口血,伤及心脏,怎么能救得活呢?

“怀瑾,不要,坚持住好不好,无忧以后听话。”此时的无忧像是一只没有方向的小鹿,不知该怎么办。

“霁雨,”看着眼前这个哭的不成样子的大男孩,“去找一个比我好的女孩子,幸福下去。”想要摸一下霁雨的脸,确实在最后一瞬间,放了下来。

“不要不要!”无忧捂着心口,“怀瑾,我带你去找师娘,师娘可以救你。”

霁雨像是傻了一样,握着怀瑾的手痛哭着,“阿瑾,阿瑾……”一直呢喃着她的名字。

大家都沉默着,过了好久,霁雨抱起了怀瑾,向着无忧城走去。

冷声对着身后跟着的无忧说,“你不要过来,我怕我忍不住杀了你。”说着,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去。

向后缩了一下,嘴边的话终是未说出口。望着霁雨隔绝世人一般的背影,若不是自己,怀瑾也不会死。

“无忧,不怪你。”子羡拉住了无忧的手腕。

看着眼前这个温柔的大哥哥,鼻子一酸,眼泪又流了出来,四年了,子羡坐了四年轮椅,全是因为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受到伤害,全是因为自己。“羡羡,对不起。”

沧玉怔了一下,“小姐,你都,想起来了?”

点了点头,“嗯,都想起来了。”

第二十八章 不要逼我了

“霁雨,他只是太爱怀瑾了。”子羡解释道。

一旁的握瑜淡淡地说了一句,“子羡,若是有一天,我出了事,希望你不要恨任何人。”

子羡心脏漏了一拍,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若是有一天,不,不会有这么一天。“过几天,等霁雨想通了,就好了。”

“沧玉,你回陌凉吧。”无忧擦了擦眼泪,平淡地说了一句。

“小姐,你不要我了?”沧玉不知该如何是好,难道因为无忧小姐恢复了记忆,就不要自己了?

“你主子不是要成婚了吗?你去帮忙吧,顺便告诉他,四年前的事,就当扯平了吧,毕竟,我也杀了陌凉那么多人。”眼底的落寞和冷淡,无忧心已经很凉了,一下子接受了那么多事情,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羡羡,握瑜,我们回去吧。”

“当年的事不是主子做的!你应该相信他!”看着无忧的身影,沧玉喊了一句。

无忧无奈的笑了一声,“沧澜军,毕竟是他的,要娶宇文凝芷的,毕竟也是他。”

“为何,”就不听他解释呢?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就是越距了,便住了口。沧玉看着眼前的无忧,突然感觉生疏了许多。主子,你到底何时来?

无忧回了城主府,走进了自己曾经住过的屋子,里面一尘不染,都是以前的模样,还是那样得熟悉。

“怀瑾她,每天都打扫,说你一定会回来。”握瑜淡淡地说,“如今,你回来了,她却不在了。”

“可能,当年我活下来,就是一个错误。”无忧抬头看着屋顶,忍住不让眼泪流下来。“换身衣服,我们去看怀瑾。”

“霁雨。”子羡坐着轮椅,来到了怀瑾的卧室,看着霁雨默默地给她擦脸,收拾衣服。

“我要娶怀瑾。”霁雨温柔地说了一句,看着床上安静躺着的女人,“她说过公主回来就嫁给我的。”轻轻抚摸着怀瑾的长发。

“你知道的,这不怪无忧。”

“可是若不是她,怀瑾就不会在这里躺着!”霁雨大声吼了出来,眼中布满了血丝,“这几年,所有人都在等她,她若不回来,一切都还好好的!”拽住了子羡的衣领,“我的怀瑾,也不会死。”

看着霁雨失控的模样,子羡打开了霁雨的手,冷冷地说,“你不要忘了,我们的命都是无忧的,怀瑾也定不会后悔,而你,不要因为这四年公主不在,你就忘了自己是谁。”

“呵,我是谁?”霁雨自嘲,“我就是一个废物,连自己喜欢的人也保护不了,一个只会把责任推给别人的废物。”

“霁雨,”一直在门外听着的无忧走了进来,“对不起。你若想杀我,我不会退缩。”

霁雨苦笑了两声,是啊,自己又在怪谁?单膝跪了下来,“公主言重了,都是属下的错,和公主无关。”

“别这样,”无忧想要扶霁雨起来,可霁雨却不起。

“还请公主将怀瑾赐婚与我,属下愿娶怀瑾为妻,一生一世,永不变心。”

又是一个痴情人,心疼,难过,无忧感觉自己欠他们的太多了,“我答应你了,”扶起霁雨,“愿来生,你还能再找到她。”

“我想和阿瑾单独但一会儿。”霁雨看着床上的人,眼里充满了笑意,阿瑾,你终是我的妻,唯一的妻。

“好,我们出去。”

出了门,无忧问,“羡羡,无尘,他在哪儿。”想起自己的弟弟,眼睛里总算有了一丝暖意。

“无尘在闭关,这些年,他把自己逼得很狠,六岁的小孩,不管是功力还是智力,已经超过了许多大人,无尘只是说,他想要强大到能保护自己的姐姐。”

无忧暖暖地笑了,姐姐吗?想起怀瑾,那个温柔的姐姐,自己却是护不了她,“羡羡,派人通知帝都,就说,我离无忧回来了,还有,拿怀瑾的功绩,让帝君封怀瑾为郡主。”

“公主,怀瑾不在乎这些的。”握瑜说到,“我们都不在乎这些。”低下了头,忍住了快要流下来的眼泪。

“除了婚礼,我能给怀瑾的只有这些,不愿她受委屈,这是她应得的。”

无忧看着天上的玄月,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时,自己不能哭,要坚强,凶手还没找到,自己的眼泪便是凶手快乐的资本。

回到了屋里,无忧凭着记忆找到了当年藏起来的那个令牌,当年白衣人屠无忧城时留下的,陌凉皇子的令牌。又是沧澜军,到底是不是师兄,若是是,自己要怎么样处理?

无忧摘下了头上的发簪,苦笑着摇摇头,“说好的娶我,可如今你却成了别人的新郎。”

城外的驿站,刚赶过来的陌桐殇看着只身一人沧玉,有些不好的预感,“无忧呢?”

摇了摇头,“小姐受到了袭击,恢复了记忆,怀瑾,不在了。”

心里咯噔一下,“无忧可有受伤?”

“皮外伤,可是小姐不要我了,还让我告诉主子,四年前的事,就当扯平了。小姐还知道了主子要成婚的消息。”

四年前的记忆,怀瑾不在了,自己成婚的消息,这些对无忧的打击一定很大吧,“功德王府被灭府的消息还没传过来吧。”

“没有,小姐现在受的打击很大。属下失职,还请主子责罚。”

陌桐殇冷冷地说道,“的确是你的失职,从此,你不再是栖凤阁的人,回到无忧身边,或是自裁,你选一个吧。”闭上了双眸,无忧,该怎样和你解释才好?

“我会好好照顾无忧主子的。”沧玉明白陌桐殇的意思,怀瑾刚刚去世,无忧身边缺少贴心的人。

夜半,踏着月色,进了城主府,悄无声息地进了无忧的屋子,轻轻地点上了一盏灯。

“陌桐殇?”无忧醒了,能感受得到是他,床边坐着的人也的确就是师兄。

“忧儿,你从未这样喊过我。”陌桐殇眉眼中透露着些许的落寞与伤心,“功德王府已经化为了灰烬,我不会娶除你以外的任何人。”轻轻地整理着无忧额前的碎发,“你要信我。”

无忧别开了头,“陌桐殇,我们是不可能的。”似乎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已经流下的眼泪,“当年的事,谁都掩盖不了,也不能逃避。”

“四年前无忧城被屠城,我会查清楚,我说过,不是我做的。”那个和自己很像的人,这么几年了,一直查不到任何东西。

“你走吧,媞月国的大公主不可能和六王爷有好结果的。”无忧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沾满了陌凉士兵的鲜血。”

无忧低声啜泣着,“陌桐殇,我求你,不要逼我了。”

第二十九章 凰灵之女,天定女帝

陌桐殇看着眼前蜷缩成一团哭泣着的人儿,感觉心像是在滴血一般,“无忧,我会给你一个解释。”起身离开,丫头,你等着我。

一夜无眠,枕头湿了一大片,看着初晨的第一抹阳光洒进了窗户,无忧起身,手放在胸口处,怀瑾,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穿好了衣服,收拾了一下,坐到了梳妆台前。

无忧看着镜中眼睛肿肿的自己,拿起画笔开始给自己上妆,浓重的妆容依旧遮不住自己的疲倦。依旧是一袭白衣,简单的挽了一个髻,插上了别的发簪,昨夜,已将师兄的发簪收好,等下次再见,便还给他。

红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精致的妆容,没有带帷帽,就这样不顾大家的眼光,走了出去。

无忧城的百姓们都出来了,听说无忧城主回来了,当年那个精彩绝人的小姑娘终于回来了,当世人皆道无忧死去时,只有无忧城的居民相信,那个身负凰灵的女子,一定还在。

真当看见眼前走过的这个一身白衣胜雪,却又红发迷人的豆蔻少女时,大家都高兴了,那种天生的强者气息,带动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一路走到了济世堂,这个自己当年只说要办,却自己离去交由他们办理的济世堂,如今已经有了不小的规模。

走了进去,听见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向里走去还有些孩子在练武,后院有个小池塘,池塘附近有几个老人在下着棋,真是惬意。

走进了屋子里,教书的先生愣了一下,随即行礼,“城主大人。”

“嗯。”无忧应了一声,看着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心里暖暖的。

这时,一个小男孩说,“无忧姐姐?”

无忧随着声音看了过去,是当年自己救下的那个小男孩,如今已经长大了不少呢,笑着点了点头,“无忧姐姐回来了。”

其他小孩子们也跟着喊“无忧姐姐好。”

“先生,辛苦你了,”眼前的孩子们早已走出了失去亲人的阴影,真好。

也不知道,无尘,如今怎么样了。

无忧在济世堂待了一会儿,出来之后,确实碰到了沧玉。

“小姐,”沧玉叫住了无忧,“可否谈谈?”

无忧带沧玉去了饕餮楼,进了一间包间,却见沧玉跪了下来。“小姐,求小姐收留沧玉。”

“先起来,”想要扶起沧玉,对于沧玉,无忧还是挺喜欢的,毕竟也陪了自己这么长时间。

“为何要我收留你?你主子呢?”

“主子让我保护好小姐,我没做到,按照规矩,我只有一死。”

无忧摇了摇头,“但是,他跟你说,要么死,要么认我为主。”看见沧玉点了点头,很是无奈,不用猜,便知道他的用意。

“罢了,那你便跟着我吧,原则就是不能背叛,如今,只有我是你的主子。”

“沧玉誓死效忠主子。”

“快起来吧,陪我去看看我弟弟。”把沧玉拉了起来,柔声说到。

一脸惊讶,“主子,您有弟弟?”沧玉疑惑,按理说,无忧主子只有一个皇妹啊,皇女离思乐,怎会还有一个弟弟?

无忧并未直接解释,“以后你便知道了。”

“是。”

城外一个偏僻的小屋子里,无忧站在门外,“无尘?”

里面盘腿坐着的六岁男孩子,睁开了眼睛,听见外面有声音,眼神闪过一丝光亮,推开了门。

看着眼前这个白衣飘飘的女子,一头红发随意的散着,手中拿着玉箫,眉眼含着笑,无尘眼睛瞬间红了,眼泪快要流出来。

“姐姐。”无尘声音有些哽咽,一眼便能认出这是自己的姐姐。

“阿尘,”无忧一把抱住了迎面跑过来的弟弟,眼泪流了出来,四年了,无尘从一个小奶包,已经长大这么多了。

“姐姐,阿尘好想你。”无尘小肩膀一耸一耸的,“阿尘以为再也见不到姐姐了。”眼泪就像不要钱一样,往外流着。

无忧拿着手帕给无尘擦着眼泪,“不哭了,姐姐回来了吗这不是。”

无忧拉住了无尘的小手,却摸到小手上薄薄的一层茧子。心疼的难受,摸着无尘的头,“乖,以后姐姐保护你。”

“阿尘要保护姐姐,阿尘学会了好多剑法,我示范给姐姐看。”说着,无尘拿起自己的小剑,在一旁武了起来。

无忧看着那弱小的身影,肩上却仿佛扛起了很重的担子,无尘乖巧的让人心疼。见过书房里的那些自己的画像,全是无尘一笔一笔亲手描绘的。

“阿尘,我们不练了,姐姐带你回城里,好不好。”闭关什么的,不要了,才六岁,无忧决定好好弥补无尘,让他做一个快乐的孩子。

“好,姐姐去哪,阿尘就去哪。”

无忧带着无尘回了无忧城,无尘才知道,怀瑾为了救姐姐,死了。

死这个字眼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可能有些远,但无尘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怀瑾了,还是忍不住哭了一通。

帝都。

看着无忧城来的折子,离潇如有些生气,“无忧竟然回来了,还让朕追封怀瑾为郡主?”轻哼一声,“无忧啊无忧啊,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禹泽坐在一旁,“大公主带着凰灵回来了,朝中大臣们已经开始躁动,毕竟,媞月国的传承是凰灵。凰灵之女,便是天定女帝。”

“女帝之位,只能是思乐的。”离潇如邪魅地一笑,“去传旨吧,让大公主回帝都。”

禹泽知道,只有在眼皮子底下,才是安全的,也是容易动手的。

御花园中,六岁的离思乐追着风筝,眼看着风筝掉到了假山上,“你,上去给我拿下来。”随便指了一个宫女。

“诺,”宫女小心翼翼地爬到了假山上,废力拿下了风筝,却在下来时,一个不小心,踩了空,手也松了,风筝掉进了水里,自己也掉了下来。

“算了,给她叫个太医,风筝不要了。”离思乐无奈,没得玩了,真是扫兴。

第二日,就传来了那个宫女摔得过于严重死了的消息。至于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拿着手中的新风筝,离思乐笑了,“比原来的那个好看呢,希望不要再乱飞了。”

身后的宫女有些害怕,眼前的小公主,被宠的太厉害,一个月内,月清宫总会新进一批女官,月清宫,就是这皇宫中的噩梦。

第三十章 解除封印

怀瑾入棺的时候,身着大红色的嫁衣,头戴凤冠,生前未能与卿老,便只得这样来弥补。

墓碑上刻着这样几个字,霁雨之妻,后面还刻上了怀瑾郡主。

霁雨选择了守墓,陪怀瑾待一段时间,如今的霁雨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无忧等人回了城里,突然接到帝君让她回帝都的消息,无忧显然早已想到。四年未见,帝都怕是早已变了风向。

“羡羡,你陪我回帝都,沧玉也来,握瑜你跟无尘守在无忧城。”

“好。”

“对了,羡羡,你认识寒先生吗?”无忧一直未忘记自己回媞月的初衷,尽管恢复了记忆,但寒先生还是要找到的,自己绝对和隐族有关系。

子羡摇了摇头,“寒先生也只是饕餮楼的一个过客而已,没有人知道他的踪迹。”

无忧叹了口气,向着如今这局势,回帝都之前,还要回一趟星辰谷,自己体内的凰灵,需要师父给解除封印。

“羡羡,派人打听寒先生的踪迹,明日,我去找一趟我师父,然后我们再回帝都。”

“让沧玉陪你吧,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子羡说到,无忧自己一个人,总是容易出事。

“好。”无忧答应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小心些也总是好的,更何况如今的自己还是太弱了。

两个人快马加鞭地赶到了星辰谷。

踏入星辰谷,无忧只是希望,陌桐殇不要在里面,看着这个自己生活了四年的地方,以后怕是不能经常来了吧。

“师父,师娘。”无忧调整了一下心情,谷外的事情,师父和师娘一般都是很久之后才知道的。

对于这两个待自己如亲生孩子一般的人,无忧还是感谢的,若没有他们,她便不可能活下来,还有这一身功夫和医术。

“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连凌霜看着无忧有些不对劲,似是有些失落,问到,“殇儿呢?”

“师娘,”无忧勉强地笑了笑,有些犹豫,“我,恢复记忆了。”

连凌霜赶紧给无忧把了把脉,随即,紧皱着的眉头才放松了下来,“还好你没事儿。就是瘦了。”说着,摸了摸无忧的小脸。

鼻子一瞬间酸了,眼睛里有了泪,无忧有些哽咽,“师娘,”得知自己恢复记忆,连凌霜第一反应是自己的身体,看到的也只是自己瘦了。

连凌霜慈祥地笑着,抚摸着无忧的头,“难道你恢复记忆,就不认我这个师娘了?”

“认,师娘永远是师娘。”无忧擦了擦眼泪,很是感动。是自己多想了,只不过恢复了记忆,又不是出了别的什么事儿。

想到这次来的目的,无忧淡淡地说着,“师父,我想让你帮我解除凰灵的封印。”

欧阳迟清眼神黯了下来,“是要回帝都了吗?”

无忧点了点头,“我需要凰灵的力量,帝都此时的水不知已经有多深,这几年,帝君性情愈发暴躁,我怀疑事情不简单。”现在的她,已经可以掌控凰灵的力量了。

“你与凰灵共生,一不小心,你便会被吞噬,凰灵便会主宰你的身体,你确定要解除封印吗?”

“嗯,”无忧脸上布满了忧愁,拿出了那个令牌,“师父,这是,师兄的吗?”

欧阳迟清接过来看了看,点了点头,“是殇儿的。”

无忧身体颤了一下,眼神一瞬间的迷离,之后透露着难过与失望。

一旁的连凌霜看了一眼,有些惊讶,“这令牌几年前殇儿不是就丢了吗,怎会在你这里?”

无忧不知该如何回答,当年的面具人,和总舵见到的面具人都和师兄是那样的相似,心底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当年的不是师兄,可即便如此,那沧澜军只有陌桐殇手中的兵符能号令,他又为何不解释?

就算不是他,可自己也杀了那样多的陌凉人,还有自己的城民也是沧澜军杀的,两个背负着国仇的人是不允许在一起的。如此,便当陌生人吧,或者,只是师兄妹。

“师父,明日,便解除封印吧,不要拖了。”也脱不得了,自己要快些回帝都,那里还有很多事等着自己。

“好。”欧阳迟清应了下来,无忧长大了,有些决定,她自己可以做了。

无忧走出了房间,坐到了不远处的长椅上,看着天上的月亮,感觉到身后有人走来,一个披风搭在了自己肩上,回过头去,看着眼前的男人,却不知道该开口叫他什么。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定是赶了好久的路吧。

“怎么,连师兄妹都做不成了?”陌桐殇眼里有些忧伤,却也牵强地笑了笑。

无忧看着他眼中的落寞,突然感觉心疼,“你怎么来了。”

坐到了一旁,“想到你回来解开封印,我便来替你护法,毕竟,我还是你的师兄啊。”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依旧遮不住他的难过。

无忧拿出了随身携带着的令牌和发簪,放到了陌桐殇的手中,“这是属于六王爷和未来六王妃的,师兄你要好好保管。”

“令牌是我不小心弄丢的,兵符也是陌桐辛拿走的,当时,我在牢中。”陌桐殇想要解释,可这几句话又能解释清楚些什么?

“那个面具人,我会查清楚是谁,给你,和无忧城一个交代。”陌桐殇握紧了手中的发簪,心里想着,有一天,我会为你再次戴上它。

“呵,”无忧苦笑两声,“就算有交代如何?那陌凉呢?我如何给他们一个交代?错已经铸成,我做不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尤其是每晚都还梦见我双手鲜血,周围全是尸体。”双手抱住了头,挣扎着,那些痛苦的回忆让自己没夜都会噩梦,“一切都回不去了。”

站起了身,“就这样吧。”无忧把披风放到了陌桐殇手上,“师兄,晚安。”言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陌桐殇看着远去的女孩儿,闭上了双眸,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第二日,星辰谷的最深处,无忧盘腿坐着,欧阳迟清熟练地点着一个个穴位,一旁连凌霜和陌桐殇在护法。

无忧感受到体内的真气在躁动,都一猛气地向心脏处汇聚,有什么东西像是快要爆炸一样,“啊……”

眼眸瞬间变成了红色,瞳孔里似是有一只火凰在扇动着翅膀。

无忧集中心神压制着体内在叫嚣的力量,许久,她的瞳孔终于恢复了正常。

周围产生的力量波动倒是惊起了很多鸟儿和猛兽,这也是为什么选择在星辰谷最深处解除封印的原因,否则定会吸引更多的人。

“一定不要动怒,人在动怒的情况下会迷失在我。”欧阳迟清一脸严肃地告诫着无忧。

“知道了,谢谢师父。”无忧起身,感觉到自己周围的气场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捡起来身旁的一片落叶,闭目凝神,下一秒,落叶在远处的树干上划了一道浅浅的细痕。

“早些动身吧,赶去帝都,一定要小心,你的敌人太多,陌桐辛那边也有派人跟着你。”陌桐殇柔声说到,看着无忧,眼睛里满是不舍与失落,“若有需要,栖凤阁找我,毕竟,我还是你的师兄。”

最后那几个字,无忧听得出他的无奈,为何看着他难过自己也那么难受呢?无忧甜甜地笑了笑,“一定会的。”

第三十一章 只差晶络草

无忧告别了师父师娘,也告别了师兄,回到了无忧城,这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

无尘跑来抱住了无忧,眼睛里泛着光,小嘴巴撅着,“姐姐,阿尘不想你走,姐姐带阿尘去帝都好不好。”

无忧蹲了下来,捏了捏无尘的小脸蛋,一本正经地说:“你可知当今皇族有哪些人?”

无尘思考了一下,慢慢道出“帝君离潇如,皇夫禹泽,皇女离思乐,还有姐姐你,大公主离无忧。”

心里挣扎着,无尘才六岁,有些事,他还不该知道,可若以后没有机会告诉他了该怎么办?毕竟,他身体里流的也是皇族的血。

“你可知,今年离思乐多大?”

无尘看着姐姐的眼神,看得自己有些陌生,是那样的凌厉,“和我一样,生辰也是同一天。”

“哎,”无忧叹了口气,摸了摸无尘的小脑袋瓜,“罢了,阿尘,等你再长大几岁,姐姐便带你去帝都,现在你还太小,帝都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现在就在无忧城乖乖长大,好吗?”

“嗯,”无尘乖乖点了点头,“都听姐姐的。”

是啊,现在还太早了,自己什么都没弄清楚,不能让无尘淌这趟浑水。

看着一旁轮椅上的子羡,无忧眉头微蹙了一下,抿了一下嘴唇,“羡羡,你可否愿意让我试试治疗你的腿?”自己欠子羡太多了,不止一条命。

握瑜有些惊讶,“公主,你?”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些年拜了高人为师,学了些皮毛。”走到子羡跟前,按了一下子羡腿上的几个穴位,抬头看子羡,“如何?”

“疼,”子羡如实回答,自从握瑜开始给自己治疗之后,腿有了直觉,但从未这样疼过。

“握瑜已经治得差不多了,其实只差最后几步了。”子羡腿上的一些神经还未有感觉,其实只差刺/激这些神经了。“这个过程可能会很痛,你忍着些。”

子羡拿出银针,看了一眼,叹了口气,没有适合的,“沧玉,借你落雨针一用,这些太粗了。顺便,帮我拿烛台和药酒。”

拿着细如发丝的落雨针,放在火焰上烤了一下,还是有些不放心,无忧有些紧张地看着子羡问,“真的会很痛。”

“断腿之痛都承受过了,这点算什么。”子羡苦笑。

整个过程,子羡没有出一点声音,只不过能看得见额头上都大的冷汗往外冒着。握瑜拿手帕给子羡擦着汗,一旁看着的小无尘也不敢动也不敢说话,生怕惊扰了姐姐的治疗。

一个时辰就这样过去了,无忧收了最后一根针,过度的精神高度集中,无忧很累,感觉得到手臂有些发麻,动了动肩膀。

“姐姐,水,”无尘乖巧地端了一杯水给无忧,然后给无忧捏起了肩膀。

床上的子羡衣衫已经被汗液浸透,当最后一根针拔/出来的那一瞬间,自己的腿就像从地狱到天堂,痛苦突然的消失让自己感觉有些不自在。

子羡摸了摸自己的腿,触感是那样的清晰,慢慢移动到床边,双脚放到了地上,扶着床边站了起来。

子羡拒绝了握瑜想要扶自己的手,自己一步一步地慢慢向前移动,“无忧,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抬起腿迈出了门槛,看着门外的风景,突然也变得赏心悦目起来。

握瑜难掩兴奋,流下了感动的泪水,“公主,子羡,便是好了么?”

无忧吐了一口浊气,默默摇了摇头,“病根太久,我这是暂且刺/激他的腿部神经,但这种状态,只能保持一年,除非找到晶络草。”

“晶络草?”握瑜有些吃惊,那种喜悦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绝望,“晶络草生长在极寒之地,一百年一生长,世人几乎没有见过。”

“不是没人见过,而是没人去找,毕竟极寒之地从未有人敢去。”无忧也很无奈,唯一的办法,却听起来这样天方夜谭,“派人去找吧,或者高价收购,总会找到的。”

子羡释怀地笑了,“一年已经很不错了,且听天由命吧。”多走了一会儿,感觉已与正常人无异。“霁雨知道,一定会很开心的。”

无忧似是想到了什么,“派人去将霁雨带回来吧,我想了想,明日我们动身去帝都,还是子羡和握瑜跟着我,沧玉,你留在无忧城可好?”

“一切都听主子的安排。”沧玉没有别的可说的,主子说什么,自己听从便好,况且自己对帝都不了解,还是握瑜跟着主子能帮的忙多些。

“阿尘,你要乖乖听沧玉和霁雨的话,知道了么?”此去一别,无忧最放不下的便是自己的弟弟。

“嗯,姐姐今晚看着阿尘睡觉好不好。”无尘一脸的期待,眼睛里还闪着光。

“好,”刮了一下无尘的鼻梁,心里却想到了他,师兄也经常这样刮自己的鼻梁。无忧自己都没有注意,此时脸上的笑是那样的甜。

夜晚,无忧关好了窗子,看着床上已经熟睡了的无尘,给他掖了一下被子,起身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对沧玉说“睡着了,走吧。”

第二日,在子羡的强烈要求下,三个人,三匹马,并未坐马车,匆匆赶回来的霁雨看着可以正常行走,骑马的子羡,走上去抱了一下子羡,“太好了。”

子羡拍了拍霁雨的后背,“照顾好无忧城还有无尘,等我们回来,好久没和你切磋了。”

“哈哈哈,你是打不过我的。”霁雨笑了,“好了,上路吧,注意安全。”

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霁雨舒了口气,看了一眼身旁的沧玉,眼神冷了下来,一把抱起了无尘,“走吧,我们回府。”

能感觉得到霁雨的冷眼相看,沧玉也并未在乎,怀瑾刚刚去世不久,自己便跟在了无忧小姐身边,很多人都会有怨言,那又如何?

沧玉跟了上去,“霁雨,我们都是为主子办事,没有我,还会有别人顶替这个位置,主子这四年建立的自己的势力还有受过的苦是你们不知道的,还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

霁雨轻嗤一声“你想多了。”

“但愿如此。”

只有霁雨怀里的无尘一脸茫然,虽然能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但却也不知道因为何事。

第三十二章 哪怕,媞月是女尊国

栖凤阁内

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女子站在下面,望着大殿上方那个带着鬼脸面具,浑身散发着冷气的人。

“呵,”鬼主轻蔑地笑了,懒懒的依靠在椅背上,手指一下一下的转动着手中的佛珠,“栖凤阁要求平等交易,你这单子,可不是金钱能衡量的。”

鬼主的话声音蛊惑着人心,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要把你带进他的的圈子里,女子咽了口唾液,“鬼主想要什么?”试探的问了一句。

“你想要本尊抓了媞月的无忧公主给你?”语气冷了下来,“要知道,活捉比杀了还难。”鬼主压抑着内心的杀意,竟然有人来栖凤阁来买无忧的命?

“若是拿晶络草来换,本座可以答应你。”

显然愣了一下,有些没站稳,“晶络草?怕是比抓离无忧还难吧,”

“你既来了栖凤阁,便已经做好了打算,也该知道,只有栖凤阁能达成你的心愿,区区一颗晶络草,怕是不成问题吧。”

女人咬了咬牙,“成交,待我交出晶络草,还望鬼主履行诺言。”转身离开,离无忧,鬼主出手,我便不信你能躲得过。

看着消失的人影,陌桐殇摘下了面具,“去查,查这个人是谁。”活捉无忧?想想都可怕,眼睛里充满了阴鸷,任何想动她的人,都别想活着。

看中手中狰狞的面具,陌桐殇叹了口气,不觉自嘲,即便人人惧怕又如何?

到了帝都,无忧便问子羡,“这帝都中,有多少我们的隐藏势力?”

“帝都根系盘纵错杂,我们也只是一些小势力。”

“蚍蜉都能撼大树,小势力又如何?你可知道帝都的济世堂?”无忧意味深长地笑了。

看着这个样子的无忧,像是掌控全局的人一样,四年,长大了呢。“济世堂不是说是欧阳夫人唯一徒弟建的吗?”

“嘿嘿,”无忧似是有些小骄傲,“我便是那传说中神医的徒弟幽芜。”

有些吃惊,怪不得公主的医术如此精湛。

一旁的握瑜已经吃惊地难以平复心情,“无忧,幽芜,怪不得呢,我早该想到了。”想着当初的包裹,小乞丐,怕是就是公主派人的吧。

“这件事,你们知道就算了,走吧,进宫。”

皇宫内,无忧带着子羡握瑜进了大殿,正好赶上早朝。

“孝国大公主到——”

大臣们各从两侧退了一步,给无忧让出了一条路,目光全都聚集到三人身上,除了惊讶还是惊讶,消失四年的无忧大公主回来了,外界传闻大公主已经不在人世,大家也都知道子羡大人的腿断了,如今竟如正常人一般行走。

“臣离无忧(子羡,握瑜)拜见帝君,帝君万岁万岁万万岁。”三人一起行了大礼。

“平身吧。”离潇如看着眼前已经亭亭玉立的无忧,身上多的是稳重成熟,越发的像离潇颖了。看了一眼子羡,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

并未在朝堂上问许多无忧的事情,只是聊着政事。

退朝后,离潇如留下一句“无忧,你们三人随朕来。”明黄色的大袖一挥,被宫人扶着离开了大殿。

无忧跟随着离潇如来了仪政殿,此时,禹泽皇夫正在仪政殿里。看着离潇如走了进来,将正座让了出来,自己坐到了一旁。

禹泽与子羡对上了眼神,嘴角上挑,倒是有些本事,腿都治好了。

侍女端上来了一杯茶,递到了离潇如面前。

离潇如端起抿了一口,脸色突然暗了下来,茶杯扔到了地上发出“哐当”的响声,语气极度冷酷,“你是想烫死朕?”

侍女伏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奴婢不敢,帝君赎罪,帝君赎罪。”

离潇如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摆了摆手,便见两个人上来将这个婢女拖了下去。然后就没了声音。

无忧面无表情,并未很惊讶,倒是握瑜眉头皱了皱,没想到传闻帝君性情变得暴躁竟是真的。

无忧撇了一眼禹泽,禹泽像是见多了这种事情,眉眼还含着笑,轻抚着离潇如的后背,安抚着她。无忧心中有些疑惑,看来,需要查一查离潇如的身体了。

“可有吓到?”离潇如恢复了和蔼的面孔,柔声问着无忧。

“回帝君,即是犯了错,便该罚。”

“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无忧脑子里理顺好了回答,便说,“四年前无忧走火入魔,受伤失忆,为善人所救过了几年普通生活,前段时间受了刺/激,便恢复了记忆。让帝君忧心了。”

“回来便好,子羡的腿,你可知是怎么回事?”离潇如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毕竟当年自己也派过太医为子羡诊病,据太医的回答,这腿是万万治不好的。

若说自己不知道,帝君那疑神疑鬼的的心思也不会相信,“回帝君,帝君可知欧阳夫人?”无忧回着。

眉头微蹙,“莫非,是欧阳夫人治好的?”离潇如心里有些警惕。就连一旁的禹泽,都有些震惊。

如今大陆上除了四国之外,还有隐族,另外,还有一些朝堂之外江湖之上的高人。这些人不受朝廷管辖,却又为朝廷忌讳。

看着两个人吃瘪的表情,无忧心里不禁嘲讽,摇了摇头,“并非如此,臣女偶然识得欧阳夫人的弟子幽芜小神医,并救了她一命,她便出手替子羡治病,如今听说小神医便在这帝都之中,此次回来,臣女也想问候一下她。”

“大公主倒是结识了不少高人。”禹泽有些轻蔑地说到。

“皇夫高看无忧了。”

想起了无忧体内的凰灵,离潇如眼神变得凌厉,“无忧,你体内的凰灵,是怎么回事。”

终于问到正题了,这些年,找不到自己的尸体也找不到自己的活人,自己这个姨母怕是过得很煎熬吧,毕竟,凰灵在自己体内可是威胁到了她的帝位。

“凰灵怕是从娘胎就有的,阴差阳错被唤醒,无忧也是没有办法。凰灵对无忧也是一种苦恼。”

从娘胎便有的,呵,原来是离潇颖,早就替女儿铺好了路,真是死了也不安生,到是小看了你。

见帝君并未遮掩自己的恨意,无忧知道她想到了自己的生母,当年母亲的死,自己一定要查清楚,便说,“帝君,媞月的人皆说只有女帝才有凰灵,无忧这次回都,也想告诉帝君,无忧不会肖想帝位,这辈子也只是想待在无忧城,所以,还请帝君放心。”

自己真的对这帝位不感兴趣,前提是,离思乐不会继位,自己会让无尘继承帝位,哪怕,媞月是女尊国。

第三十三章 皇姐安好

“朕要你发誓,你可敢?”离潇如语气冰冷,自己这帝位来之不易,不允许有任何人威胁,哪怕是自己的亲外甥女。若是她有些自知之明,饶她一命,也并非不可。

无忧都想笑出声音,自己这姨母真是把帝位看得比命还重。“那若无忧要求帝君不得对无忧城和臣身边的人动手呢?包括臣自己。”

“哈哈哈哈!你倒是敢跟朕讲条件了!”离潇如冷笑道,有些生气,“朕是那种不讲信用的人吗?”

此时的离潇如对无忧是忌讳的,查不清楚这四年的事情,不了解无忧背后的势力,自己也清楚,有凰灵在身,只要她想坐,这帝位不用抢,就是她的,而且若是无忧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百姓们首先怀疑的便是自己。

“朕答应你,只要你不争这帝位,朕便不动你和无忧城。”

无忧竖起了手掌,“离无忧在此对媞月的先辈祖宗发誓,若帝君能信守承诺,无忧便永不登这帝位。”

誓已经发了,无忧能做的便是如此,若自己这姨母先打破了,也休怪自己无情。

“禀帝君,”外面的宫人走了进来,“皇女求见。”

“传吧。”提起离思乐,离潇如脸上终于多了些温柔。

无忧看着缓缓走进来的小女孩,一身金黄色的衣服,长得倒是像禹泽,至于自己这假妹妹的母亲,怕是还要查找一番,子羡找了这么多年,竟是什么也没查到。

离思乐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思乐见过母君,父后。”看向了一旁的无忧,眼神亮了,乖巧地说,“皇姐安好。”

看着眼前乖巧的女孩,无忧还保持着一份警惕,禹泽的女儿,自己可不认为有多么天真纯洁。

“大公主怕是还未见过思乐吧。”禹泽问。“你们两姐妹,可要相亲相爱。”

“皇姐长得可真是漂亮,思乐很喜欢皇姐。”离思乐走到了无忧身边,拉住了无忧的手。

对上了离思乐的眼睛,还真是清澈,无忧温柔地笑了,摸了摸离思乐的头,“皇女像帝君,以后会更漂亮。”

离思乐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谁不喜欢被夸呢,“邵杰哥哥总是提起无忧皇姐,说皇姐怎么吃都吃不胖,改天皇姐带思乐一起吃好吃的可好?”

提起邵杰,无忧都快忘了这个人,邵杰是三朝元老邵老阁主的嫡孙,今年应该有十五岁了吧。当年自己还在帝都的时候,倒是当过一段时间的玩伴。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

子羡知道,皇女最喜欢的玩伴便是邵杰,据说,帝君也很中意邵杰,年少有为,如果不出意外,很有可能是未来皇女的夫君。

无忧笑了笑,“好啊,皇姐不说别的,对吃的最了解了。正好带了些无忧城的特产,你要是想吃,皇姐给你送过去些。”

“那,思乐去皇姐宫里拿吧。母君,你们还有事吗?”离思乐眨着眼看着离潇如,像是想赶快去拿好吃的一样。

离潇如一脸宠溺,“罢了,也没什么事,去吧。”

“臣等告退。”

出了仪政殿,离思乐拉着无忧的手不放,对着身后的宫人说,“本宫不要坐步撵,本宫要和皇姐一起走。”

“诺。”身后的宫人退到了一边。

对于这个跟无忧毫无血缘关系的假公主,握瑜是很不喜欢的,听说过皇女宫中的传闻,觉得这个六岁的小孩子有些太过心狠。

到了夕颜宫,离思乐像是见到了新天地,毕竟这皇宫中,夕颜宫是从离潇颖就开始住的,平时无忧不在,是不允许踏入的的。

一进夕颜宫,有一个白团子便向着无忧扑了过来,倒是吓了无忧一下子,下意识的抱住了扑到自己怀里的白团子,一看,“阿卓?”

天呐,阿卓怎么会在夕颜宫,不应该在王府吗?想到一旁还有别人在,无忧平复了一下心情,“阿卓,好想你呀。”

看着无忧怀里蹭来蹭去的小貂,离思乐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走了过去,想要摸一摸阿卓,“好可爱啊,我能抱抱吗?”

阿卓“嗖”一下子跳到了远处,有些警惕的看着离思乐,发出了“呜呜”的声响。

“阿卓认生,小心些,它会咬人。”

离思乐不听,此时只想抓住阿卓,在宫中可从未见过如此好玩的东西。“啊!”捂住了被抓上的左手,哭了起来。“呜哇~母君,好疼。”

随从们听到思乐的哭声,直接冲了进来,“快,传太医。”

阿卓似是受到了惊吓,跳到了无忧的怀里,蜷成了一个球,不敢动。

无忧顺着毛轻轻抚摸着阿卓,神情变得有些严肃,阿卓不会无缘无故抓人咬人,看着忙成一片的一群人,无忧沉默了。

月清宫里,宫人跪了一地,就连无忧也在地上跪着,握瑜在一旁陪着。无忧不让子羡跟过来,让他看着阿卓。

离潇如和禹泽匆匆赶了过来,直接无视了无忧,走向了还在哭着的离思乐。

看着思乐左手上明显的抓痕,离潇如怒了,满满的心疼,自己的女儿从小到大哪有受过伤?“混账,你们都是怎么看着皇女的!”

“帝君息怒”!将头伏到了最低,有些宫人还瑟瑟发抖着。

“朕养你们干什么吃的,那个小畜生呢,朕要扒了它的皮!”

无忧颤抖了一下,一个小的抓痕,便要扒了阿卓的皮,呵,脑子里掠过了许多种处理方法,“回帝君,那只小貂是小神医的爱宠,臣女不知为何会在夕颜宫中。”

“拿小神医来威胁朕?即便是欧阳夫人本尊在这儿,朕也饶不了那只畜生。”

“母皇~”离思乐拽了拽离潇如的衣袖“思乐不要杀它,思乐想要那只小貂。”

“可是它伤了你呀。”离潇如很是心疼,“太医,会留下疤痕吗?”

太医有些慌张,急忙道“不会,有去疤药。”

“嗯,”不留疤就好,女孩子有了疤痕说出去可不好,看着女儿那渴望的眼神,离潇如宠溺地摇了摇头,“来人,去夕颜宫把抓伤皇女的小貂给朕抓过来。”

“不要伤害它,本宫要活的。”思乐急忙加了一句。

“诺。”

无忧咬了咬牙,依旧跪在地上,没有说话,阿卓跑到媞月的原因暂且不追究,但阿卓不能出事,但愿子羡那边都安排好了。

第三十四章 济世堂

过了大概两柱香的时辰,有人过来禀报,“回禀帝君,找遍了整个夕颜宫,并未发现小貂的身影。”

离思乐一听,眼泪瞬间如洪水一样流了出来“呜呜…母君…我要小貂,呜呜……要小貂~…”

离潇如现在满腔怒火,可又不能对着女儿发,“无忧,去把那只小貂给思乐带来。”言气强硬,不容拒绝。。

“臣,尽力为之。”无忧跪了这么久,感觉膝盖都不是自己的了,扶着握瑜走了出去。

一出月清宫,无忧直接唤来了步撵,“本宫的腿,怕是要废了。”揉着自己的膝盖,真是累啊。

回了夕颜宫,已经不见阿卓的身影,无忧舒了一口气,怕是已经跑出宫了吧,撇了一眼身后跟着的离潇如的人,“来人,再搜一遍,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

难得坐下,无忧懒懒地靠在椅子上,等搜完这遍,还要回去复命,怕是免不了又要跪下。吃了两块紫烟酥,就带了这么几块,吃完可就没了。

“大公主,并未找到。”

“一会儿和帝君如实汇报便好。”无忧淡淡地说了一句。

离潇如最后大发雷霆,罚无忧禁足一月,并派人找了一只类似的小白貂给离思乐当宠物,没想到的是,不出半个月,那只小貂竟然被玩弄死了。

无忧感觉后脊有些发凉,玩弄而死,幸亏没有把阿卓交出去。禁足也并非没有好处,难得清闲。

“公主,有人在济世堂闹事,像是皇夫派去试探的人。”有人过来禀报。

“哦?”无忧来了些兴趣,正愁不知如何试探自己这姨夫,他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

“握瑜,派人守好宫里,本宫出去一趟。”无忧擦了擦沾着些葡萄汁的手,从贵妃榻上下来,“哦,对了,羡羡。”

无忧拿出了一包药粉,交到了子羡手中,“你想办法把这个加到帝君的吃食之中。”

“好。”没有问这是什么药,为什么给帝君下药,子羡知道,如今的无忧有自己的想法,自己只需要全力支持。

无忧从地道出了宫,顺便换上了符合幽芜身份的衣服,给自己换了一种眼妆,带上了面纱,如此,没有人会把大公主无忧和小神医幽芜联系在一起。

至于那一头惹人注意的红发,无忧把它盘了起来,带上了银白色的假发。

济世堂门外,一户人家抬着一个担架在门前哭诉着,周围还围了好些个百姓。

为首的男子眼睛泛红,擦了擦泪,“快把你们堂主喊出来,什么小神医,全是假的。”一边看着担架上自己奄奄一息的妻子,“吃了你们的药,我夫人病情更加恶化了,你们济世堂就是骗子!”

“可怜我的女儿啊!呜呜呜…”老妇人趴在担架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呜呜,全是假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医,谁来救救我的女儿啊。呜呜…”

周围的百姓都小声嘀咕着,也不知是真是假。

二楼一直看着下面情况的无忧,眼神望向了街上不远处的几个小贩,这几个人眼神犀利,不专注卖自己的东西,时刻关注着济世堂门口的情况。脚尖虚浮,一看就是练家子。

看来,只能自己出马了。只见无忧一袭浅紫色的衣裙,银发在空中自然的飘着,白色的面纱上绣着一朵迷迭花,从二楼直接飞身而下。

一直在济世堂待着的阿卓也跟着跳了下去,落到了无忧怀里。

济世堂的人一看无忧来了,立刻后退了一步,“主子。”向着无忧行了礼。

如果说,无忧是春日里的花儿,甜美中带着一丝灵动,让人亲切无比。那么幽芜便是冬日里那远离凡尘的竹,高傲中带着些神秘,却又让人忍不住敬仰。

百姓们也都愣了,第一次见小神医出现在大家眼前,很是惊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来了一些达官贵人,毕竟,谁没有个生老病死。

“听说,你妻子服下我济世堂的药之后病情严重了?”

空灵冷傲的声音传入了大家耳朵里,那个丈夫看着眼前的幽芜,有些胆怯,内心却告诉自己,不过一介女子而已,“是啊,你们济世堂就是害人骗财!”

并未理会,走到担架一旁,蹲了下来,阿卓很自觉的跳了下来。无忧看了看妇人的眼睛,舌苔,又把了把脉,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看了看她的耳后,嘴角浮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伸出了手,一旁的药童恭恭敬敬地递过来了针灸袋,玉指拔出一根,扎到了妇人的耳后。

“啊!”担架上本来昏死着的妇人疼的坐了起来,“疼死老娘啦。”

看着如此生龙活虎的妇人,一旁的百姓们都惊呆了,刚才不是还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吗,怎么一针下去便如此跳脱?

有人小声嘀咕,“不会是装的吧,想砸小神医的招牌。”

“谁知道呢,要是这样,那也太下/贱了,这种法子都能想出来。”

丈夫冒了些冷汗,见形式不对,立马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都怪小人眼拙,感谢小神医救妻之恩,小神医真是活菩萨呀!”

如今哪怕捧着幽芜,也不能让大家知道这是骗局。

“既然是场闹剧,大家伙就散了吧,三日后我将离京,今日,明日免费为大家诊病两日,家里若有大病不治者可来让我诊断,小病小伤者找我济世堂的别的坐诊大夫。”

“需要看病的请来这边拿签。”药童给大家指了一个方向。

无忧回了济世堂里面,坐到了内室,准备着给大家看病。

这样好的消息很快便在帝都传开了,帝都中不乏生病的人,达官贵人大病却无好大夫医治,平民百姓是没有银两,不一会儿,济世堂外面就排了好几队。

皇宫中,禹泽听着下人的汇报,点了点头,倒是小瞧了这个小神医。

“主子,那只小貂,的确是小神医的。如今朝中好多大臣都去济世堂求医,小神医的诊签,如今千金难求。”

点了点头,“明日,还有一日?”

“是。”

禹泽有些玩昧,帝都最近多出了不少新势力,还有自己没查到的,还有无忧体内的凰灵,始终是个隐患,若不早些处理,怕是还会有许多的麻烦阻碍思乐的帝位。

看来,是时候见见隐族的那位大人了。

第三十五章 若初

无忧感觉身体被掏空,呈大字型躺在了床上,“握瑜,今日宫中可有别的事吗?”

“没有,公主快休息吧,明日不是还要出去吗?”

无忧点了点头,“嗯,对了,明日晚上,帝君会派人来解除本宫的禁足,若到时候本宫还没回来,你记得拖延一下。”

握瑜一头雾水,“公主你能预知未来?”

“哈哈,对呀,本宫能预知未来。”无忧被握瑜逗乐了,“按本宫说的做,就可以了。”

“诺。”握瑜给无忧盖好了被子,熄灭了烛灯,退了出去。

第二日,无忧起了个大早,收拾好之后到了济世堂,一看,这天还没有完全亮,外面就有人来排队了,只得从后门进去。

当看到进来的人是邵杰时,无忧愣了一下,几年未见,是凭他的腰牌认出的他,如今的翩翩少年倒是多了些稳重与阳光。“请坐。”

听到小神医的声音,邵杰看向了幽芜,她的声音好像山间的一汩清泉,让人感觉心情舒畅,这应该就是医者的魅力吧。坐到了诊桌前面,颔首示好。

“哪里不适?”切入正题,无忧问。

“胸口总是疼,一个月疼一次,大概有一年的时间了。”

胸口疼?还这么有规律,难道是心脏的问题?“号脉看看。左手。”

邵杰将袖子挽了起来,左手放到了脉枕上。

三指定位,脉来缓慢而有规则的歇止,脉气不相顺接,无忧眉头蹙了起来,每五次停一次,心气失和,“每月什么时候会疼?白天晚上有规律吗?”

“每月月初,一般都是夜晚子时会疼。”

“能具体描述一下是哪种疼吗?”无忧的心情越来越沉重,怎么听着越来越不对劲?阴日阴时?

“每次疼的时候像是针扎一般,感觉每次疼的地方也不一样。疼的同时还会有酥麻的感觉。”

无忧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是谁这么心狠,八九不离十怕是蛊虫了,自己也只是在书上了解过这些,这可怎么办。

邵杰看得出小神医的慌张,感觉气氛都变得凝重了起来,“如何?”

“从去年开始,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什么变化,比如,胸口疼过之后,有什么一定会吃的东西,或者用的东西,还有见的人。”

“这,”邵杰有些难办,“范围太广,我也不好确定。”

若是蛊虫,那事情就不简单了,邵家一直是媞月的股肱,所做所为皆是为了媞月,邵杰是邵家这一辈中最出色的,如今自己不确定下蛊的人是想控制邵杰,还是想至他于死地。不管怎样,都是十分危险的。

蛊师一直被世人所唾弃,何为蛊?把几百种毒虫放在一个容器,不喂它们东西,让它们彼此互吃,到最后剩下来的那一只,便是蛊。书上对蛊虫的记载少之又少,怕是又要去问师娘了。

“你的病,我暂时没有办法,但我会尽快找到办法,你回去,取初生的桃子一个,把桃子皮碾成细末二钱,另用盘蝥末一钱,先用麦麸炒熟,后用生大蕺末二钱,将这三味药材一起熬制,熬稠之后服用。”无忧把医术上唯一的一点治疗蛊虫的方法暂且说了出来,希望能暂时压制。

“可否,告知本人,这是何病?”

无忧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下了一个“蛊”字给邵杰看。

瞳孔骤缩,邵杰有些不相信,可自己找了一年大夫,只有小神医给出了具体的答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中百感交集,瞬间确实想到了政事,若真是蛊,怕是牵扯太多了。

无忧拿起那张纸,放在火上烧了去,“邵公子是个聪明人,知道该如何做,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帮助邵公子。有事便到济世堂找我。”

邵杰拜揖,“多谢小神医。”

“不敢当,快快请起,”无忧扶起了邵杰,“若无他事,那便再会。”

“告辞。”邵杰转身离去,带着沉重的心情。

过了一会儿,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无忧从后门离去,回了宫中。

栖鸾殿中,离潇如已经快暴走了,“啊,朕的脸!朕的脸!”摔了好些东西,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脸上突然长了斑,离潇如已经快崩溃了。“快传太医!”

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来了栖鸾殿,半个多时辰过去了,三个院长,已经被斩了一个,另外两个院长也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庸医!”禹泽怒斥,“你!来看!”

太医们已经轮完了一半多,也已经杀鸡儆猴斩了几个。

“一群庸医,治不好,朕灭你们九族!”离潇如捂着自己的脸,双手颤抖着。

“回帝君,臣实在不知因何而起,并非中毒,并非过敏,恕臣等无能为力。”

“恕臣等无能为力!”太医们都快把头埋到了地里。

“反了,都反了!”

“臣,有一个主意。”后面的一个小太医抬起了头,试探性地看着离潇如和禹泽。

“讲。”

“听说小神医还在城中,大公主与小神医也有些交情,不如让大公主去请小神医。”

“快去,解了无忧的禁足,让她快去。”离潇如已经不管禁足不禁足,自己的脸才是最重要的。

夕颜宫,握瑜挡住了传旨的女官,“我们公主,正在更衣,还请稍等。”

女官有些等不及,“握瑜大人,还请通传,让公主快些。”

无忧听见外面的声音,呼了口气,赶来的真是时候,走了出去,“大人有何事?”

“帝君生了病,还请大公主赶紧出宫去请小神医前来为帝君治病。”

“小神医?,不是就要离开帝都了吗,不早说,快,握瑜,你陪我去请小神医。”说着带着握瑜就赶紧去了。

无忧骑马来了济世堂,直接去了内室,“若初!”

只见一个女子走了出来,身佻和无忧几乎一样,仔细一看那张脸,握瑜惊讶了一番,“这,公主?”

无忧看着眼前的女子,很是满意,两年前无意救下了这个女子,当时就感觉她长得与自己有些像,然后师娘又给她做了人皮面具,这两年一直教她自己的举手投足,生活习惯,为的就是有用到的一天。

“主子。”若初应了一声,就连声音,若初都是跟口/技师傅学了的,几乎一模一样。

“从现在起,你便是大公主无忧,而我,就是小神医幽芜。”很快把衣服换了过来,这样,就算有人怀疑过自己和小神医是不是同一个人,也该打消了。

握瑜明白了,若初是公主的替身,站到了若初身后,“公主,少说话为妙。”

“嗯,”若初点了点头。

第三十六章 又是蛊

宫门口,侍卫直接给三人的马放了行,毕竟这是紧急情况,帝君的病,耽误不得。

栖鸾殿门外,子羡已在此处等候,看着下了马的三个女子,眼睛看向了若初,行了个礼,“公主。”

“嗯。”若初点了点头,直接进了宫。

无忧有些小得意,连子羡都没认出来,不过也是,自己是幽芜时,总会穿跟高一点的鞋子,长裙一挡,也看不出来,再加上盘发之后又带上了假发,发髻也挽高了些,看起来比无忧高出半个多头。

就连若初的这一头红发,都是师娘配置了几个月的药水,试了很多次,才把黑发染成红发。

进了殿内,太医看着走来的幽芜,都不觉让出了一条路,那种超脱却又神秘的气质真是让人咂舌。

若初和握瑜向着帝君行了礼,而无忧却不为所动,毕竟幽芜不是任何一个国家的人,也不会向国君行礼。

“还请小神医为帝君救治。”禹泽起了身,并未怪罪无忧的无礼,反而还有些恭敬,毕竟有求于人。

无忧微微颔首,坐到了床边,“还请帝君让各位退下,人多影响小女子的诊断。”

“还不都退下。”离潇如说到。

“诺。”众人离开,最后屋中只剩下禹泽和两个太医院院长。

“还请帝君闭上眼睛。”

“好。”离潇如把最后一根稻草压在了无忧身上,只得乖乖听话。

掀开了薄薄一层床帏,看着离潇如脸上起的红斑,无忧面无表情,可心中却已笑了开来,师娘研制的这个焕颜散倒是真的焕颜。

其实这红斑真的没什么,一日过后,便会自动消除,皮肤还会变得更好。自己也不过是打着治病的名义来看看帝君的身体。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无忧把离潇如整个身体都检查了一遍,冷汗不由冒了出来,越想越可怕,闭眸沉思,帝都这到底是怎么了?隐藏深处的人真是可怕。

无忧给帝君施了针,起身,“明日,红斑便会退去,帝君勿担心。”

“多谢小神医,”离潇如一听自己的脸明日就能好,心情舒畅了不少,“朕这是得了什么病?”

“也并不算病,这些日子,还请帝君平复心情,勿动怒,不然肝火旺盛,还会复发。”

“好,小神医可有想要的?以报救命之恩。”

“医者父母心,更何况是帝君,帝君安好,便是百姓之福,幽芜,这里便告退了。”无忧说着,收拾着药箱,欲要离去。

“来人,送小神医出宫。”禹泽唤来了几个人。

“不用了,大公主送我便好。”无忧拒绝,退出了栖鸾殿。

看见外面的一群人,无忧淡淡地说了一句,“大公主,请吧。”

“好,本宫送你。”若初仪态端庄,对无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回了一趟济世堂,换了衣服,又回到了皇宫,一天来会跑了好几趟,真是累啊,不过满脑子都是帝君的事情,根本放松不下来。

“羡羡,我觉得事情已经超出我的预料了。”无忧依在贵妃榻上,很是疲倦。

看着无忧发愁的神色,有些担心,“帝君到底如何了?”

无忧压低了声音,“帝君脾气越发的暴躁是有原因的,如果我没猜错,有人在帝君身体里种了蛊,今日坐诊还碰见了邵杰,他的体内也有,我怕这帝都几年内要大乱了。”

神情暗了下来,子羡丝毫不怀疑无忧的诊断,帝都里有蛊师?而且还是可以接触到帝君和朝廷大官的人。

握瑜此时也很严肃,蛊师可不是小事,“会不会和皇夫有关?”

无忧神情严肃,“不排除这种可能,帝君的身体目前还并无大碍,只是我担心还有别的人被种了蛊,我需要去找一趟师娘,了解一下这方面的事。”

“探子查到禹泽跟一个男人见面,但是,被那个男人发现了,吊着最后一口气把情报送了回来。”

“我要亲自去一趟皇夫宫中。”对,如今禹泽正在栖鸾殿守着帝君,想必他自己的宫中会好进一些。

说干就干,等着夜色拉开了帷幕,无忧换上了夜行衣,不顾子羡阻挠,隐入了夜色之中。

无忧轻车熟路来到了禹泽的寝宫里,守卫还挺森严,借着自己娇小的身影,闪入了书房之中。

轻手轻脚搜摸了半天,最后看到了一个字条,廿十七冷宫见丑时。

今日不就是廿十七吗,还有一个多时辰到丑时,从后窗飞出了书房,又去了冷宫。

四处阴森森的,也没有灯,巡逻的人也几乎不往这边走,无忧打了一个寒颤,躲到了角落里的围帘后面。

等了许久,传来了脚步声,只听见禹泽毕恭毕敬地说,“见过大人。”

传来了女子的声音,“主上让本使给你这个。”说着,拿出了一本书,交到了禹泽手中,“还有,主上说,快点动手。”

“诺。”

秉无忧着呼吸,不敢动,不敢出气,这个女人,感觉很危险,感觉稍稍不注意便会被发现,本想着跟上去,只能这样了。

女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回了本部,看着座上的男人,单膝跪了下来,“主上,任务已完成。”

“嗯,”沙哑的声音,扔下去了一个药瓶,“当初没白救你,倒是个好苗子。”

女子接住了药瓶,摘下了面纱,把液体倒在了嘴里。女子脸上的疤痕有些狰狞,但那双眼睛还是让人知道没毁容之前,这女子定是个美人。

当年功德王府一夜化为了灰烬,宇文凝芷却被这个主上给救了下来,还传授了一身功力。立下誓言,势必杀鬼主和离无忧。他们欠自己的,十倍偿还。

无忧回了夕颜宫,整理了一下思路,禹泽身后还有一个大人物,便是女子口中的主上。可能蛊的事情,也和主上脱不了干系。还有离思乐生母是谁,又要找寒先生了解隐族的事情,然后好又听说陌凉那边,师兄和皇上的矛盾越来越激烈,真的一个脑袋两个大。

不行,自己去要尽快回星辰谷,蛊的事情必须赶紧问问师娘,不然越拖越难解决,真是要疯了。若是师兄在,怕是能少好多麻烦吧,拍了拍头,怎么想起他了,不行不行。

就这样,想着想着,无忧便睡着了,这几日实在是太累了。

第三十七章 女太傅

禹泽回宫后,密室之中,看着手中破旧的书,一页一页的翻着,眼神越来越震惊,双手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哈哈哈,世上竟然真的有夺灵之术。天不负我,天不负我!”声音颤抖着,像是魔怔了一样。

离潇如的脸果真第二日就好了,未来的几天,帝君每日眉眼带笑,脾气也好了不少,生怕自己一动怒,红斑再复发。

无忧在宫中的书阁待了两日,翻遍了所有的古书籍,意图找到些有关蛊的蛛丝马迹,可是丝毫没有突破。

无忧从书阁出来,却是碰到了女太傅王嫣。看着这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保养的和十几岁的女人一样,谁能想到,他是已经当了娘的人。年纪轻轻便位居高位,一品大官,城府定是很深。

“见过太傅。”无忧知道,虽说自己是皇族,可论起官职,自己不过是一个正三品的公主罢了。

“大公主安好,”王嫣莞尔一笑,眉眼间透露着大气与智慧,“大公主来书阁看书?”

“嗯,”无忧点头,面带微笑,不失礼仪,“毕竟离开了四年,总感觉自己还有很多不足之处,便来书阁取取经。若有疑惑之处,改日向太傅请教。”

“公主说笑了,请教不敢当,臣还有事,便先进去了。”

“太傅慢走。”看着眼前处事得体的王嫣,说话行事没有丝毫不足之处,表面看着为人和善,但能待在这个位子,几乎没有敌人,这一点就不容小觑。

无忧不由摇了摇头,转身离去,回去问问羡羡,王嫣这个人如何。

看着无忧离去,王嫣依旧面带微笑,走进了书阁,把书阁的文官喊了过来。

“大人,有何吩咐。”

“把大公主这两日看的书籍都给本官拿过来,一本不落。”

“诺。”

过了一会儿,王嫣看着眼前的许多书,拿起来一本大致翻看了一遍。“《远四国志》,《媞月国商史》,《鉴石记》,《古医书》,《桃林外传》,《朝纲论》,”越翻越糊涂,大公主都是看的些什么?“你确定你没拿错?”

“回大人,大公主把每个书架上的书都拿了几本看。”

“嗯,”王嫣有些疑惑,什么都看才让人起疑,除非真的想都了解些,或者故意想掩盖自己想查找的东西。

有些想不通,若是前者,当一个人了解各方面内容时,说明他有够强的能力,或者有足够的野心来提升自己。若是后者,那就更可怕了。

无忧回了夕颜宫,直接去找了子羡,见子羡正在练剑,直接飞身而上,和子羡过了两招。

“四年,你的功力退步了不少,不过,你的反应倒是更敏捷了。”无忧坐下倒了杯水,“嘿嘿,谁让我们羡羡脑子好使呢。”

“不要调侃我了,来找我有什么事。”子羡知道无忧找自己准有事,问到。

“刚才碰见王嫣了,总觉得她不简单,也幸好,我去书阁,没留下什么破绽。”

“王嫣啊,十一岁便为官了,还是老帝君的徒弟,和帝君关系很好,不然也不会升官如此之快。本人很有能力,朝中大臣也都很信服她而且,当初和帝君一同生产,产下一男子,如今是皇女的伴读。”

“等等?同时生产?”无忧想到了自己的假妹妹,“会不会是她?”

子羡摇了摇头,“这件事,当年我派人查过了,我也怀疑过,可是,我派人取过他们母子的血样,相融,是亲生的。而且,她同皇夫交集并不多。”

无忧沉默着,这就很可疑了,亲生母子,那皇女究竟是禹泽和谁的孩子,不对,“思乐确定是禹泽的血脉?”

“确定,”子羡眼神坚定,“不会有错的。”

“明日,我便去找师娘,大概一个月才能回来,你和握瑜好好的。”

“好,你放心去便是,帝都有我,你放心。”

夜晚,离潇如靠在禹泽怀里,“泽,让你查无忧查的如何?”

禹泽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倒是查出了不少,书阁的人说,大公主今日看了许多有关朝堂的书籍,还有帝都中出现了不少江湖势力,邵老阁主派人问候了大公主,还有一部分大臣聚在一起商讨了关于大公主身负凰灵的事情,还说了一些不好的言论。”

“说什么了?”离潇如眼神越来越暗,怒意都要上来了。

“别动气,”拍了拍离潇如的后背,“莫动怒,还能说什么,无非是凰灵的传说罢了。不过这局势对我们思乐很是不利。”

离潇如渐渐握紧了拳头,“呵,朕答应过她,给她活路,可她却不知恩。又是凰灵,为何老天就这么不公,凰灵为何不在思乐身上,朕恨不得杀了离无忧,她和离潇颖一样惹人恨!”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怒气上头,此时那还顾得什么红斑。

见离潇如生气了,真是容易上钩,拿出了那本书,放到了离潇如手中。

“什么东西?”看着禹泽有些得意的笑容,离潇如仔细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不知该哭该笑,“这是禁书,你从哪来的?”

“我这也是为了思乐好,女子及笄礼过后,便可用巫术引出体内灵体,并转嫁他人,灵体原宿主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一举两得,又不用杀她,何乐不为?”

摇了摇头,心中很是担忧,“毕竟这是巫术,四国人民都不容存在的,由朕保存,朕再考虑考虑吧。”此时的离潇如已经乱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也不想伤害大公主,毕竟她也是思乐的姐姐,思乐还那么喜欢她,你不要多想。”轻吻了一下离潇如的额头,安慰到。

“嗯,朕知道,你是真心为我们这个家好。”

离潇如一夜未眠,脑子里全是巫术的事情,凰灵在无忧体内一直是自己心中的一根刺,如今有了解决的办法,自己却畏手畏脚,可怜思乐还那样小,变要担心皇女之位被夺。

离潇如摇醒了禹泽,“泽,朕想了一夜,若要这样做,需要每日催眠无忧成功率才大些,也就是说要把她抓起来。”

“嗯,无忧城,便回不去了。”

“如此,这件事,便交由你来办,朕的暗卫,你随意用。”离潇如害怕,害怕无忧把这本属于离潇颖的帝位夺回去。当年离潇颖的死,毕竟,和自己脱不了干系,若是她知道了,必定会与自己为敌,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早些动手。

“好。”禹泽满意了,如此,离无忧便逃不过了。

第三十八章 暗杀

出城前,无忧回了一趟济世堂,这边还是交代一下的好。

“主子,需要若初做些什么吗?”若初对无忧很是忠诚,毕竟,无忧给了她重生,还有现在的生活。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便在这济世堂守着吧,若想去别处或者去陌凉也好,无忧城也罢,记得照顾好自己。”

“若初就在帝都等主子回来,情报网,初若也会继续完善。”

“嗯,湘倌楼如今正是火爆,它的主子是我的消息只有你和我知道。”

“诺。”若初很是佩服无忧,就连开个男妓馆这种主意都能想的出来,而且,两年前救下自己的时候,便让自己独自在这女尊国里建了湘倌楼,说起来比济世堂还要早。

提起男妓,无忧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若初从哪找来的那些小倌,皮囊是真的好看,当然自己肯定不喜欢了。若是让子羡知道,怕是能批斗死自己。

“我走了,你保重。”无忧看了看一旁的阿卓,“过来,阿卓,把你带回去。”

阿卓乖乖钻到了包袱里,可能内心却在思考湘倌楼是什么地方,怎么看着女主子好像脸红了。

“元宵,驾!”马鞭挥起,只留下了地上还扬起的尘土。

几日后,路过无忧城,无忧也只是稍作休息,并未停留太久,毕竟时间可耽误不得。

在无尘可怜巴巴依依不舍的目光下,无忧出了无忧城,踏上了陌凉的国界。

“嘶嘶,”阿卓冒出了头,趴在无忧腿上,叫了两声。

黑漆漆的小路,路两旁的大树树枝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林子里偶尔还有咕咕的鸟叫声,头顶上只有一轮明亮的圆月。

无忧叹了口气,阿卓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才会发出嘶嘶的叫声,为何自己偏偏要作死,非要夜晚赶路。

到也不是怕了那些暗杀的人,只不过,大晚上的本来就困,还要见血,很闹心好不好。

无忧慢慢俯下了身子,趴在了马背上,抚摸着元宵的鬓毛,小声地说“乖,元宵,有坏人来了,一会儿你跑快点,我不想下马。”

说着,无忧起身的一瞬间,眼睛闪过一丝亮光,右手中的四根银针已经飞了出去,在听到落地声的一瞬间,左手也射出了三根针。

只见眼前突然从两旁的树梢飞身下来六七个人,路上也突然弹起了一个铁栅栏,上面还有排利刃在月光下反射着白光。

“吁~”无忧拉住了缰绳,让元宵停了下来。

杀手直向自己逼来,一把药粉直接撒了过去,一拍马背,元宵很配合的向后跑了几步。

无忧余光撇过身后的杀手,已经被包围了,右手手指一个转动,玉箫放在了嘴边。

悠扬的箫声打破了夜的宁静,萧声激昂,让人感觉仿佛身在血色一片的修罗场,杀戮,暴虐,血腥,手指灵活地动着,萧声越来越快突然,萧声戛然而止。

无忧轻轻一跃,直接攻向了前方的几个人,白色的身影灵活地在一群黑衣人之间闪过,刀剑未起,人就已经“嘭”倒在了地上,就能看到脖子上的一条伤痕。有几个还是直接被敲断了脊柱。

无忧一步步走向后面的几个人,“你们主子是派你们来送死的吗?”玉箫在手中一下一下的拍打着,“啧啧,跟了本宫一路现在才赶出来,真是佩服,要不要留一命回去禀报你们主子?”

眼前的根本不是十几岁的女孩,明明就是个女修罗,情报上没写这么厉害呀,还会暗器,定是隐藏了自己的实力。

为首的人,对一旁的使了个眼色“回去禀报主子。”

一个黑衣人领命,运起轻功,就要离去。

“呵,”无忧轻蔑地笑了一声,玉箫扔出,几个回旋打断了那个杀手的脊柱。

不过眨眼之间,无忧的身影就已到了杀手身后,接住了玉箫,叹了口气,“真是听话呢,不过,想杀本宫的人,本宫怎会放过?”

言落,瞬间出手,几个眨眼,尸体便躺了一地,看着唯一留下的那个人,直接卸掉了他的下巴。

“本宫问,你点头摇头便是。”这些人身上没有任何特征,看不出来是哪个势力,“你们的主子是禹泽?”

“呜呜~”摇着头,

“帝君?”

黑衣人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还未点头,就已经倒下了。

无忧看着手中滴着血的玉箫,拿出手绢擦了擦,叹了口气,离潇如啊,离潇如,发的誓有何用呢?没注意到,玉箫上的红纹似是又多了一条。

没有管这些尸体,直接上了马,后退了好多,拍拍马背,“元宵,跨过去。驾!”

借着助跑,直接跨过了那个栅栏。

解决了这波杀手,倒是走了几天安静的日子。

栖凤阁,

“主子,昨夜发现了三十具尸体在正阳道上。是媞月皇族的暗卫。”

陌桐殇心里咯噔一下,给自己的感觉便是无忧,“全是一击致命对吗?”

暗卫点了点头,“是小姐的玉箫,还有银针,属下已经用化尸水处理了。”

陌桐殇舒了口气,这丫头,还得给她处理尾巴。怕是又去找师父了。

终于到了星辰谷,看着正在自己下棋的欧阳迟清,无忧直接问,“师娘呢?”然后没等欧阳迟清回答,就/去了药园。

“哎!你这丫头,都不跟师傅打招呼。”

“师娘!师娘!”无忧跑到了药园。“师娘,快出来,我有事找你。”

“怎么了,着急着慌的。”连凌霜走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赶了很久的路吧,衣服都皱了。”

“师娘,很严肃,你知不知道蛊师。”

连凌霜脸色深沉了下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帝都我怀疑有蛊师,我的一个朋友,还有帝君,体内可能都被种了蛊。”想了想,又把两人的身体状况给连凌霜讲了一下,看着师娘的脸色越来越差,就知道自己的诊断没有错误。

“跟我来,”连凌霜直接带着无忧来了书房,看着欧阳迟清走了进来,“迟清,蛊师又出来了。”

“蛊师?”欧阳迟清有些震惊,“隐族的人出来活动了?”

无忧一头雾水,“蛊师跟隐族有何关系?师父。”似乎师父和师娘都很忌讳这件事。

“哎,”欧阳迟清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

第三十九章 盛乾太子爷

“相传很多年前,亓宫一族渡劫成神,留下的后人在人间隐世多年,他们的后世有人学会了控魂术,便分离了出来,继而发展出了蛊师。”欧阳迟清似是回想很多年前的记忆,慢慢地道来。

“等等,师父,”无忧突然打断了欧阳迟清,一脸疑惑,“书上写的蛊师不是这样由来的呀,蛊师不是医者里有人发现并开创的的吗?还有世上哪有神,不都是说书先生杜撰的吗?”

无忧此时已经有些凌乱,还有控魂术,真是无稽之谈。看着师父有些严肃的脸,“罢了,师父,您继续,我不说话了。”

“你所知道的隐族,便是亓宫神族的后裔,蛊师如今也是隐族的一个分支,多年前我和你师娘无意认识了隐族的朋友,才知道了这些。如今世人所看到的书籍,皆是隐族所篡改了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知道的,只有这些。”

无忧沉默了,蛊师是隐族的人,“那师娘,你对蛊的了解有多少?”

连凌霜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若想解蛊,怕是只能去寻找隐族了,你所寻找的寒先生,怕就跟隐族有关系。”

“可是我找不到寒先生的消息。”无忧有些失落,线索就这样断了,其实这些自己完全可以不管,自己有一百种方法脱离公主的身份,可自己做不到放任百姓于水火之中。

“总会找到的,你先把这个带回去给/你的朋友和帝君吧,可能能压制一段时间蛊。”

无忧点了点头,把阿卓交到了师娘手中,“等着下次师兄来,让他把阿卓带回去吧。”

看着无忧落寞离去的身影,连凌霜很是心疼,“迟清,为何不多告诉他些。”

“哎”欧阳迟清叹了口气,“这本是她该历的劫,透露太多,对她不好。”

帝都,一进城,无忧便听到了盛乾太子来访的消息,无暇顾及太多,直接骑马向着邵府行去。

看着远方突然驶来的马车,路中/央还有一个吓哭的小女孩,看着马车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无忧眉头皱了皱。

无忧停下了马,飞身而起,一个旋身,手中银针悄无声息地摄入了前面马的马背上,抱着小女孩轻盈的落到了地上。

吁~,马车前面的马抬起前蹄仰天长嘶一声,车夫急忙稳住了它。

“乖,不哭,”无忧将小女孩交到了一旁着急的母亲手中。

马车门打开,宿翊看着眼前拦下自己马车耐心哄着小女孩的白衣女子,眼里发着光,充满了温柔,看着白衣女子突然看过来的那双眼睛,眼神充满了怒意,像极了炸毛的猫咪。

有趣有趣,这一头迷人的红发倒是与白衣形成鲜明的对比,像是冬日白雪里的一抹火光如此的引人注目。她应该就是无忧大公主了吧。

看着从马车里下来的华服男子,无忧皱了皱眉头,衣服像是盛乾的人,仔细打量了一番,轻笑一声,这盛乾的太子可真是让人心情不爽。

无忧冷着一张脸,周围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都说盛乾太子爷宿翊温文尔雅,本宫怎没看出来?在媞月无故撞人可是要蹲大牢的。”

邪魅地笑了,“忙着去城门口一睹大公主的风姿,这才快了些,莫非大公主连这都要怪罪?”宿翊越看无忧这桀骜的性子越喜欢,啧啧,十三岁如此迷人,这怎了得?

“呵,”无忧轻嗤一声,“本宫可没这么大面子,小丫头受了惊吓,还请太子爷表示一下。”

“哈哈,”宿翊对着车夫使了个眼色,车夫拿出一锭金子给了女孩的母亲。

“多谢公主救命之恩。”这位母亲快/感动哭了,若是真的撞上了自己的女儿,也只有忍气吞声的命。

无忧的嘴角上扬着美丽的弧度,笑意展开在脸上,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乖,下次跟紧母亲,不要乱跑。”

看着无忧的笑让周围的百姓都如沐春风,宿翊仿佛在那一瞬间恍惚了眼,明明是冬日里,却像有一抹暖阳温暖了心窝。

“我刚到帝都,可否劳烦大公主带我游览一下帝都风光?”宿翊放下了身架,只想拉进些和无忧的距离。

“太子爷不必如此,本宫生活在无忧城,对帝都也不大了解,本宫还有要事处理,告辞。”说着,无忧上马,只留给了宿翊一抹背影。

宿翊望着远去的人儿,心里有了些想法,“走,进宫。”

邵府门前,无忧将马交给了门前的守卫,直接进了府。

进了正厅,邵老夫人正在和邵太太品茶。

看见进来的无忧,两人起身行了礼,“老身(妾身)见过大公主,”

无忧急忙扶住了二位,有些不好意思,“老夫人,伯母,折煞无忧了。”自己对邵府的嫡系一脉还是很敬佩的,都是朝中栋梁,女辈也有很高的声望,邵老夫人也曾为官多年,做出了不少贡献。

坐到了一旁,无忧便问“本宫是来找邵杰的,他可在府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公主和皇女约好了,皇女今日也来找阿杰了,阿杰正在后湖教皇女弹筝呢。”

邵太太为人实诚,没有很多的弯弯绕绕,以为大公主有些中意自家儿子,毕竟邵杰念叨大公主很多年了。

邵老太太看自家儿媳这样,喜忧参半,自己却是知道帝君有意以后让邵杰与皇家结亲,可是对象却是皇女。毕竟邵家对皇女帮助很多。

“本宫有事找他,便不与二位闲聊了。”说着,无忧起身,直接去了邵府的后湖。

媞月位处南方,冬季也无冰期,湖水清/晰的映射着湖心亭的影子,远远便听见优美的旋律,筝声灵透柔和,仿佛那空谷的幽兰,静静地开放着。

离思乐闭着眼享受着乐曲的陶冶,一首云裳诉,听的离思乐陷入了忘我的境界,丝毫没有注意到无忧的到来。

无忧双目凝神,脚尖踏着湖水,转瞬间便落在了湖心亭,看着愣住了的邵杰,莞尔一笑。

筝声骤停,邵杰有些慌乱,猛的起身,拱手作揖,“见过大公主。”低下了头遮住了自己微微泛红的脸。

“起身吧。”无忧直接坐到了石椅上。

离思乐睁开了眼,有些惊讶,看了看周围,只有自己来时的小船,“皇姐是飞过来的吗?”语气中带着些抱怨,好好的曲子被无忧打断了,心情自然不好。

“飞过来的,”周围也没有其他人,无忧只是淡淡地说,并未做过多的解释。“邵杰,本宫受朋友所托找你有事。”

第四十章 湘倌楼鬼公子

邵杰想起了些什么,便知道应该是小神医托付的无忧,温雅地笑着说:“若是大公主不介意,先听我把这首曲子弹完吧。”

无忧点了点头,瞬间明白了邵杰的意思。

离思乐有些小得意,邵杰哥哥还是比较在意自己的感受的,安心听完了这首曲子。

一曲完毕,离思乐很是喜欢,“都说帝都曲艺最好的是湘倌楼的鬼公子,一袭荼白色的衣袍,一个绛色的面具,一把紫檀木的筝,一首凤求凰勾去了不少/女子的心,可本宫却觉得都不及邵杰哥哥的万分之一。”

邵杰无奈笑笑,鬼公子哪是自己能够睥睨的,“今日便到这里吧,殿下,我们回吧。”

离思乐有些恼怒,可又没有办法,邵杰哥哥说一不二,只好乖乖上了船。

回到了岸上,邵杰喊来了下人,“把殿下送回去吧。”

“皇姐和邵杰哥哥要说什么是思乐不能听的。”离思乐有些生气,以前的邵杰哥哥从未这样对过自己,怎么一到了皇姐面前就如此了?

无忧抿了抿嘴,真是被惯坏了,一点没有无尘可爱听话,若非不到时候,真想动手。

若非帝君的旨意,自己可真是不愿日日顺着这个祖宗。“若是殿下这样,那以后邵某怕是不愿再教殿下弹筝了。”邵杰说着。

“哼,本宫走便是了。”离思乐说着,扭头便离开了。

“我们去书房谈。”

“好。”无忧跟着邵杰去了他自己的书房。路上,问起了湘倌楼的事情,“皇女口中的鬼公子是什么人?弹的曲子很好吗?”

“嗯,”邵杰不可置否,给无忧说着鬼公子的事情,“听说鬼公子一年前便在湘倌楼了,只是近日才火起来,他是一个乐师,一首凤求凰让他大火,我曾听过一次,至今无法忘怀。”

无忧似有所思,这样说来,鬼公子也算是自己的属下了吧,看来该去看看,“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没人知道他的身份,听说是逃难来的,似是因为毁了容,才不得不戴着面具。”

到了书房,无忧直接拿出了师娘给的药,放到了桌上,“这是小神医托本宫给/你的,蛊的事,他也告诉本宫了,你莫担心,幽芜会治好你的。”

邵杰有些感动,“谢谢。”除了这两个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公主,冒昧的问一句,这帝位,你可有想过?”

看着一脸严肃的邵杰,无忧想了想,本打算否认,可是,若是自己否认了,邵家,会不会就此支/持离思乐?

无忧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最后大家都会知道无尘的存在,自己为他铺好路也是应当的。

看到了想要的答案,邵杰笑了,“果然祖父没有看错,祖父对帝君越来越失望了。尤其是得知你身负凰灵之后。”

“帝君疑心极重,还请邵老阁主能虚与委蛇,莫要与帝君对着干,否则邵府岌岌可危。帝都深处的黑手,本宫正在调查,现在的退便是进。”

“小心王/太傅,她给祖父下了不少绊子。”

“好,本宫要走了,若是有事,你传消息到济世堂。”

邵杰看着无忧匆忙离去的身影,大公主越来越优秀,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

回了皇宫,握瑜一脸严肃,“公主,盛乾太子爷是来和媞月做交易的。”

无忧点了点头,这件事情,自己已经知道了,盛乾和陌凉一样好战,宿翊被称为盛乾的第一人,听说和师兄不相上下。

而这次盛乾设计出了一种战车,战力极其强悍,媞月虽是有钱,可国防却比较弱,若非如今是盛世,怕不是早被其他三国给瓜分了。

这次帝君应该是看上了盛乾的战车,欲高价购买,宿翊恐怕会狮子大张口,听说还带来了盛乾的勇士,想要和媞月交流一下。

“交流会何时举办?”

“刚下的旨意,”子羡说到,“帝君已经下旨,让你带队,你回来的消息帝君已经知道了,两日后在天音台举办,两国各派二十人参加。”

无忧不禁扶额,叹了口气,“怕是来者不善啊~”这个宿翊真不是个省心玩意儿,“人还没选好吧。”

“帝君说让公主全权负责,只是要求不准输。”

手中的杯子“嘭”一声,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手有些颤抖,无忧哭笑不得,“帝君这是要坑死本宫。”真是气得发抖。

握瑜憋着笑,好久没见无忧这样吃瘪了,自从上个月第一次来了月事之后,公主的脾气倒是暴躁了不少。“公主息怒。”

无忧深吸一口气,又呼了出来,面带微笑,“明日,你们二人陪本宫去选人。”

子羡平淡的脸上突然多了一抹微笑,让人如沐春风,“人,我已经找好了,就知道你回来会这个样子,我跟握瑜也会出战。”

握瑜也笑了,“子羡早就准备好了。大将军的儿子,子羡都拉来了。”

本来还丧着一张脸,此时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儿,无忧晃了晃子羡的衣袖,“还是羡羡疼我,羡羡真好。”

此时的湘倌楼中,掌声久经不息,轻纱后面坐着的人,起身,对着大家微微颔首,从后台离开了。

湘倌楼的客人大多是女客,也有少部分的男客,女人们痴痴地望着离去的那一抹荼白色的身影,眼睛里透露着欣赏与渴望,光是那身形,就足够的迷人。

鬼公子每月初一十五会上台弹奏一曲凤求凰,乐声悠扬动听,绕梁三日,如今成了湘倌楼的一抹风景。

许多富婆官女砸下重金想要单独见鬼公子,可是却不能如愿,鬼公子卖艺不卖身,而且不接受单独见客。

甚至有人还传言帝君欲召鬼公子入宫,却被拒绝了,就当所有人以为帝君发怒时,却见帝君出宫来湘倌楼听了一曲。从此鬼公子便更有名了。

每到初一十五,湘倌楼千金难求一座,每每楼外都有许多站客希望能在楼外听一曲。

鬼公子走到了后院自己单独的屋子,关上门,拿出了一个锦囊,似是有些破旧了,打开拿出了里面的纸条,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嘴角挑起一抹温柔的笑。

“咚咚”传来了敲门声。

“进,”鬼公子收起了锦囊,坐了下来。

乐童推门走了进来,“公子,两日后的两国交流会,宫里派人来传旨,帝君让公子届时演奏一曲作为开场,报酬是一个愿望,以此金牌为证。”说着,将手中的金牌递给了鬼公子。

“知道了,下去吧。”

鬼公子看着手中的金牌,一曲换一个愿望,倒是值得。

乐童出门的那一刹那,好像看见公子笑了呢,摇了摇头,应该是看错了吧。

第四十一章 两国交流会

两日的时光,眨眼间就过去了,早早布置好的天音台已经坐满了人。

天音台是皇宫中挺大的一个圆形台子,东靠青溪泉,西倚天音阁。天音阁是皇族听曲的地方,一层二层收藏着许多的乐谱,三层顶上有一个八角亭,八面围着月影纱,很是美妙。

天音台台中/央有一个八卦图,乾位外的座位是帝君与皇夫的正座,兑坤离巽为媞月的座位,震为裁判,坎艮为盛乾。

无忧和离思乐紧挨着正位,正好对着对面宿翊,与宿翊对上了眼神,看着他的笑容真是让人难受。

宿翊看着一身霜色劲装的无忧,红发高高扎起,眉眼凌厉,一身傲气,真迷人。都说媞月女子美艳如花,无忧恐怕就是最好的写照。

“帝君皇夫到——”

众人起身,“恭迎帝君,恭迎皇夫。”

禹泽扶着离潇如正襟坐到了前方,“众卿请坐。”金黄色大袖一挥,霸气天生。

“谢帝君。”

“盛乾太子的到来让媞月蓬荜生辉,两国武艺交流会意在增进两国感情,互相学习进步……”离潇如说了很多官方的客套话,这才宣布开始。

一男一女两个舞者走到了台中/央,只听天音阁八角亭突然传来了轻柔的筝声,所有人抬头望了上去,只见月影纱随风浮动,似是应和着那曲调,若隐若现看见中间坐着的男子,无忧有些失了神。

凤求凰呢,是湘倌楼的鬼公子吧,帝君竟把他请来了。

舞者随着曲声舞动着,带动着在座各位的思绪。

筝声越来越拨人心弦,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凤鸟啊凤鸟,回到了家乡,行踪无定,游览天下只为寻求心中的凰鸟。未遇凰鸟时啊,不知所往,怎能悟解今日登门后心中所感

无忧被带动着情绪,不由自主的拿出了自己的玉箫,吹了起来,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如何才能喜结良缘呢?做那恩爱的交颈鸳鸯。

凰鸟又如何不想与凤鸟一同双飞,遨游天际。何止凤求凰,凰又未尝不在求凤?

一曲终了,在座的各位许多留下了泪水,无忧看向了八角亭,这个鬼公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像是失去了挚爱一般。

无忧接过握瑜递来的手帕,擦了擦眼角。看了看一旁的离思乐,这小丫头竟也听哭了?

“啪,啪,”宿翊带头鼓起了掌,帝君和皇夫也伸出了双手,掌声响了好久才停下来。

“贵国乐师真是让人敬佩,更没想到大公主的萧,也如此的厉害,在下,实在是佩服。”

“连朕,也是第一次听无忧吹箫,今日朕的耳朵倒是享福了。”离潇如说着看向了无忧,投去了赞赏的眼神。

无忧起身,对着帝君鞠了一躬,“帝君谬赞了,无忧也不过是雕虫小技,让太子爷见笑了。”

看着无忧对自己爱答不理,宿翊并未生气,“如此,切磋便开始吧。”

战鼓敲响,无忧眉头皱了起来。首战甚是重要,胜利则是鼓舞士气,失败便是振奋对方,看着走上台去的子羡,无忧眼睛里像是清澈的碧波,洋溢着淡淡的温馨,嘴角弯起的弧度显示出了内心的兴奋。

昨日去找过帝君一趟,寻问是否要给盛乾留个面子,帝君摇头拒绝,不用给。

台上一青一黛两道身影,子羡青袍加身,手持长剑,看着对面手持长枪的男子,这不是宿翊的贴身侍卫吗,看来,也是不得小觑一员大将啊。

宿翊看着台上的两人,继而望向了无忧,两人想到了一起,都派出了自己的心腹,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无忧是丝毫不担心子羡会输的,就算对方的功力在子羡之上,可这世间能破子羡剑阵的,两个巴掌怕是都太多。

无忧抬头看向了八角亭,只剩月影纱在晃动,里面早已没了人影。

台上剑影让人眼花凌乱,没有试探,一开始便使出了七成的功力,无忧目光一直在盛乾的人身上,瞳孔深处多了点点彤色,眸中倒映着那人的身法,谁也没有想到,无忧此刻脑海中正在过着盛乾的功法。

一炷香过,长剑落在了对方肩上,收剑,抱拳,“承让。”

“第一场,媞月胜!”裁判敲响了鼓声。

“好!”离潇如鼓起了手,脸上隐藏不住的笑意,“赏!”

台下响起了掌声,宿翊也鼓起了掌,不愧是智囊,果真厉害,看向了一旁即将上场的人,微微点了一下头。

无忧看着走下来的子羡,暖暖地笑了,“羡羡真棒!”

看着笑得如此之甜的无忧,何时她也会日日这样笑给自己看,宿翊想着。

第二场,握瑜上场,又是胜利一场,离潇如大喜,真是给媞月长脸。

接下来的几场,却是让离潇如黑了脸,连输四场,很是打脸,无忧起身,走向了刚刚下台的几个人身旁,看了看台上,什么都没有,“可有吃什么?”

几个人摇了摇头,“什么都没碰。”

无忧若有所思,回到座位,拿起酒杯,从后方绕了过去,走向了宿翊,“太子爷,盛乾勇士真是让人敬佩,无忧敬太子爷一杯。”说着,一饮而尽。

“哈哈哈,却之不恭。”宿翊看着眼前的人主动来找自己,真是心情大好。

回到座位,无忧邪魅地笑了,刚才故意绕远路路过盛乾的勇士,原来是用药啊,他们身上的香味可以麻/痹神经,真是卑鄙。

“握瑜。”无忧轻唤一声,低声对着握瑜说了些什么。

握瑜恍然大悟,离开了座位。

当后面几场,媞月渐渐扳回局势时,媞月众人的脸色才缓和了些。

二十场就这样结束了,双方竟然打成了平手,还算可以的成绩,无忧心中还在鄙视着宿翊,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能想的出来,不给他些教训,自己便对不起这个姓氏。

“太子爷,不如,你与我比一场定胜负,如何?”无忧有些挑衅地说到。

“那本宫赢了便是欺负弱女子了。还是不要了好。”

无忧轻嗤一声,“太子爷莫不是怕了本宫,若你还是铁血男儿,便上台与本宫一战!”说着,飞身上了台。

“哈哈哈,若不应战,岂非被嘲笑?”宿翊上台应战,手中一把盛乾长剑。

第四十二章 我离无忧不是软柿子

“你要小心喽,”无忧说着,轻功运起,直接闪到了宿翊身旁,手中玉箫划破空气刺了过去,宿翊闪躲。

“为何公主身法慢了许多?”握瑜有些疑惑,无忧如今功力可是在自己之上。

子羡嘴角上扬,“你看公主用的功法。”

握瑜仔细瞧着台上的无忧,此时已稍微占了些下风,有些担忧,再细细地看,“不对,这不是公主平日用的”看着无忧渐渐快了起来,“公主学了前几场盛乾勇士的功法?!”十分惊讶,公主何时有了过目不忘的本领?

此时在场功力还算不错的人都已震惊无比,尤其是盛乾的战士们,以盛乾功法对抗宿翊,这大公主可真是个奇女子,这么短的时间竟能学个八成。

宿翊已经彻底爱上了这个时刻让人惊艳着的女孩儿,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做他的太子妃。

没有人注意到无忧嘴角那一瞬间的笑,长发拂过了宿翊的脸庞,若是无忧知道宿翊想得到自己,怕是头发上的药就不是幻药如此了,趁着他失神,手中的玉箫打在了他的腋下的笑穴。

众人只见宿翊像是魔怔了一样笑了起来。

宿翊想要停住,可却没办法,“哈哈,你,哈哈哈哈哈,你使诈,哈哈哈。”然后眼前的人好像变成了好几个,强撑着去攻击,可却打不到,“哈哈哈……”

“呵,本宫使诈?那也没有你歹毒。”无忧双手环胸,慢慢闪躲着,看着宿翊怎么也打不到自己,就像是在看傻子一样。

待到无忧终于玩够了,撒下解药,把他打出了八卦阵。

“咚咚咚咚,”擂鼓敲响,结束了,“大公主胜!”

“好!”离潇如站了起来,鼓起了掌,“谁说女子不如男,朕心甚慰啊,哈哈哈!”

对着已经请醒过来的宿翊,无忧抱拳颔首,“太子爷,承让!”

宿翊大笑,“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无忧公主,本宫没有看错你!哈哈哈哈!”大步回到座位上,心里却感叹着,真是个会抓人的小猫咪。

“朕宣布,此次两国交流会,媞月国胜!”离潇如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还望这次两国合作愉快!朕在这里,再敬各位一杯!”

在座的人都起身同帝君一起饮尽杯中酒。

“在此,朕要宣布一件两国同喜的事情,太子爷与朕表明,想要与媞月和亲,朕心甚慰。”

听到这里,无忧心里咯噔一下,和亲?

“传朕旨意,今有盛乾太子宿翊,品貌非凡,文武双全,两次上旨请求和亲。酌三品孝国大公主离无忧温柔谦和,才貌无双,名德皓贞,实乃和亲之上上人选,特封为二品靖国大公主,择大公主及笄之时,与太子结秦晋之好,永固两国安宁。”

“不可!”邵杰突然起身,一时激动却忘了这是在公然反抗圣旨,“我媞月繁荣昌盛,既无战乱,又无内忧,何须用大公主来联姻!求帝君三思!”走出坐席,跪了下来。

“媞月为女尊国家,怎能让大公主去和亲!求帝君三思!”子羡万万没想到会这样。

“求帝君三思!”几乎一半的大臣坐席上走了出来,跪到了中间。

“放肆!”离潇如将杯子扔了下去,“简直反了!连朕的旨意都敢质疑!”

“呵!”无忧一声轻蔑的笑打破了暂时的宁静,站了起来,“帝君怕不是与宿翊做了交易吧,让本宫猜一猜。”

无忧手中的玉箫一下一下地拍打着掌心,脸上挂着不屑的笑容,“用本宫的和亲,换盛乾战车,对吧。”

离潇如面色惊讶了一下,随即笑了,“近年来国库不充裕,买不起盛乾的战车,无忧你也知道,媞月兵力衰弱,况且你嫁过去也是未来盛乾的皇后,有何不好?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哈哈哈哈哈,国库虚空?”无忧大笑几声,声音突然提高,“媞月乃四国首富,姨母你说国库虚空?虚空是吧,盛乾一辆战车一万两黄金,本宫出资一百万两买上它一百两战车如何!”

“朕圣旨以下,怎可言而无信,你让朕的脸面如何放!”

“圣贤还能知错就改,姨母怕不是太看重自己了吧!还是觉得坐在这帝位上便可随心所欲,别忘了你这帝位是如何得来的!”无忧想起自己的母亲,这地位本该是自己母亲的,是母亲把帝位让给了离潇如。

“放肆!来人,把她拿下!”离潇如已经快气死了,当众忤逆圣意,还质疑自己的帝位,真是反了天了。

“本宫看谁敢!”转瞬间,无忧拔/出了子羡的剑,架在了离思乐脖子上。

“哇呜!母君!”离思乐吓得大哭,“皇姐!不要杀思乐!哇……”

“离无忧!”禹泽和离潇如都怕了,“你快放下剑,思乐是无辜的。”

“无辜?本宫又何尝不无辜?”

“公主。”握瑜刚刚看形式不对,拔剑挡在了无忧面前。

在众人眼中,无忧这样的举措无异于谋反,若是杀了离思乐,她也只剩死路一条。

宿翊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眼里流露着失望,唉声问到,“离无忧,你就这样不想嫁给本宫?”

“嫁你个头!白/痴!自恋狂!”无忧现在气得都想骂人,若非真的不想挑起两国争端,现在的宿翊已经连渣都不剩了。“还请姨母撤回圣旨,放无忧离开,不然,无忧手一抖,不只能干出些什么。”

“离无忧!你放肆,朕要杀了你!”离潇如很是狂躁,她在威胁自己!

“不同意么?哼,”无忧轻哼一声,眼里带着杀意,手中的剑稍稍用了些力,只见离思乐的脖子渗出了些血丝,仿佛下一秒鲜血就能喷出。

“母君救救思乐!”离思乐已经害怕得不行了。

“好,好,”离潇如再怎么强势也是一个母亲,身体微微颤抖着,恨不得自己替代离思乐,“朕答应你,不会让你和亲,更不会干扰你的婚事,也不会追究此事,你快把思乐放了。”看着自己吓成那样的女儿,离潇如真的怕了。

无忧放下了手中的剑,看着离思乐腿软,倒在了地上。“我离无忧在此,再说一遍,离无忧不是软柿子任人拿捏,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媞月这帝位,我也不稀罕,还望各位不要站错队惹得姨母不快,更不要触碰我的霉头。”

言落,带着子羡和握瑜转身离去。

第四十三章 岁月静好

留下一群人久久未从震惊中出来。

离潇如跑了下来,把离思乐抱到了怀里,眼泪流了出来,“思乐乖,都是母君不好”

“呜呜……母君,母君,呜呜……”离思乐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平时再跋扈,也未经历过生死。此时在离潇如怀中已经哽咽地不成样子。

离无忧,今日/你让朕在众人面前丢脸,此仇不报,朕怕是白活这么些年。离潇如眼中充满了恨意,这场交流会,就这样被无忧搞砸了,离无忧,朕不能下旨杀你,却不代表不能暗地动手。

“今日之事,还望在座各位守口如瓶,事关皇家颜面,还望盛乾各位给本宫这个面子。”禹泽起身,对各位说道,看向宿翊的座位,却不料,宿翊早已不见人影。

宿翊追上了离去的无忧,看着向着皇宫大门走去的身影,那样的孤傲,拒人千里之外,“离无忧!”喊了一声,跑了过去。

此时的无忧心情很差,听到宿翊喊自己,并未停下,继续往前走着。

子羡拦住了追过来的宿翊,“太子爷留步。”

宿翊有些失落,她连正眼都不愿意给自己一个吗?“做我的皇后有何不好?”放下了自尊,落寞地说着,在盛乾,哪一个女子不心喜自己?为何她就这样特殊?

“太子爷,是你逼得我们公主卸下了最后的伪装。”无忧看着眼前的男人,“好自为之。”留下四个字,转身离去。

伪装吗,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无忧,我是不会放弃你的。

离潇如拦住了所有的消息,却还是未料到不知道从哪里流传了出去,不到一天,帝都内传遍了帝君要将无忧公主送去和亲,却被公主抗旨威胁的消息。

大多数的百姓是有怨言的,不太赞同帝君的做法,首先,无忧是离潇颖长公主的女儿,潇颖当年为百姓做了很多贡献,无忧从小守着无忧城,无忧城如今是媞月第二大城池,更何况无忧还失踪了四年,让百姓很是心疼。更何况无忧身负凰灵,就像媞月的神灵一样。

陌凉有六皇子陌桐殇,盛乾有太子爷宿翊,炽延有炎王聂煜琛,三/个惊艳世人的男儿,而媞月,唯有无忧大公主,能与他们媲美。

不知不觉,走到了湘倌楼,无忧抬脚走了进去,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叫住了一个小倌,拿出了若初给自己的令牌,“带我去后院。”

看着这个象征着主子的令牌,小倌有些惊讶,想着无忧是大公主的身份,压住了心里的惊讶,带无忧去了后院。

“我们主子的房间在二楼东侧。”

“谢谢,”径直走上了二楼,走到了最东侧,推开了门。

若初看见无忧来了,立马起身,“主子,你可还好?”宫中的事,自己也听说了,主子心里定是不舒服的吧。

无忧有些牵强地笑着,“我能有什么事,他们又不能奈我何。”坐了下来,“可有隐族的消息?”

“嗯,”点了点头,起身走到一旁,拿出了几张纸,交到了无忧手中。

无忧一页一页的看着,眉头越皱越深,“寒先生在文连山出现过?”

“我们的人见过寒先生,不过也不确定。”

“罢了罢了,我现在很烦,让鬼公子来见见我吧,他的曲子很好听。”

“主子还是去他房里听吧,属下,也有些请不动他。”若初无奈,这个鬼公子很是孤傲。

无忧想到那首凤求凰,能弹出这种曲子的人,相必性格也不是唯命是从的那种,罢了罢了,“那你带我过去便是。”

走过长廊,渐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感觉有些刺/激着自己的神经,却又那样的让人放松。

看着见见舒展开眉头的无忧,若初笑了,“鬼公子擅调香,主子应该会很感兴趣。”

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无忧越来越好奇,这个鬼公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推开门,若初退了下去,看着屋中挂着的白纱,随着窗外吹来的风,轻轻的晃动着,香炉中袅袅飘起的白烟,渐渐在空中飘散。

无忧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来,“沉香,丁子香,兜娄婆香,熏陆,白檀,零陵,青桂,白渐,青木,甘松,雀头,苏合。”闭眼细细感受着,自己也只是能闻出其中一些,而配方自己是绝对不会闻出来的。

看着纱后的人影,手指轻挑,乐声轻柔,缓和,配合着这奇妙的香味,无忧就快沉醉了。

无忧掀开白纱,走了过去,第一次看见鬼公子,窗前静静地坐着,绛色的面具给他填了几分神秘

几个声调落下,鬼公子停了下来,抬眼望向了无忧,“主子。”

心渐渐静了下来,坐到了一边,“叫我无忧便好。”无忧对视着鬼公子眼睛,仿佛能把人吸进去一般,眸中,又好似有着淡淡的温柔,像是碧波的湖水,泛着点点的涟漪。

无忧越看越不觉得这鬼公子是个普通人,“鬼公子为何来我这湘倌楼?”

“只有这里,有我的容身之处。千里马也需伯乐的赏识。”鬼公子的声音如淬炼过一般,清澈,沁人心脾。

“我们,可否见过?”无忧总觉得鬼公子有一种淡淡的熟悉感。让人感觉很亲切。

鬼公子笑了,不再是那副冰冷,语气柔和了许多。“无忧说见过,便是见过吧。”

无忧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看着嘴角上扬的鬼公子,尽管带着面具,可还是那样让自己想要亲近,“你这人倒是有趣。”

就这样,两人交谈了起来,聊天聊地,聊这世事无常,无忧一坐便是半天,感觉像是遇到了一个知音一样,一扫这几天的阴霾。

无忧听着鬼公子悠扬的筝声,慢慢地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鬼公子起身关上了窗,拿来一个毯子,披在了无忧身上,看着她熟睡的面庞,嘴角还带着笑意,怕不是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吧,发/生了这么多糟心的事情,她也很累吧。

走到香炉旁,又加了些安神的香料,小丫头,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之后,也都会变好的,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鬼公子走到了书桌旁,坐了下来,拿起一本乐谱,看了起来。

若是有别人看见这幅画面,一定会感叹,好一副岁月静好。

第四十四章 陌桐殇,陌桐殇

霞光正好,无忧好似在听到有人弹奏凤求凰,脑海里远远站着一个男人,一身黑袍,背对着自己,渐渐地越走越远,师兄?

睁开了双眼,感觉自己睡了好久,看了看窗外,已经天黑了吧,不远处坐着的鬼公子正在弹着筝,无忧不由得笑了,自己竟在人家屋里趴着睡了这么久。

无忧拿下了身上的毯子,感觉睡得有些热,推开窗子,不由得看傻了。

屋外白茫茫的一片,大雪覆盖着房顶,道路,媞月很少下雪的,这次下得这样大。百姓似是都回了家,路上没有几个人,偶尔有过路的行人,雪已快没过膝盖。

像柳絮一样的雪,像鹅毛一样的雪,像蒲公英一样的雪,在漫天飞舞着。雪花飘到了窗边,无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小心着凉。”鬼公子将自己的披风披到了无忧身上,顺手关上了窗子。“媞月下雪会很冷,城中各户的保暖毕竟不如北方做得好,你也照顾好自己。”

鬼公子的声音就像冬日里的温泉一般温暖,无忧笑了,“你就像个大哥哥一样,比子羡还贴心。”心扑通扑通的跳着,“上次看雪,还是和我那便宜师兄一起,不过,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吧。”

心脏似乎停了一拍,看着无忧有些遗憾的神情,鬼公子却是笑了,“你若想看雪,我陪你便是。”

今日心情格外的好,“好呀,”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看着月光下的帝都,无忧一脚一脚踩到软绵绵的雪上,若非穿的长筒靴子,怕不是都要灌一鞋雪了。

再过几日,便是自己那便宜师兄的生辰了呢,也不知道陌凉有没有下雪,没有自己的陪伴,他怕是不会记得自己的生辰吧。

一把油纸伞撑到了无忧头顶,挡住了满天的飞雪,鬼公子关心到,“风有些大,我送你回去吧。”

无忧抬头看着鬼公子,身后的月光衬得他的眼睛很是迷人,总感觉很熟悉的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好。”

无忧还未及笄,没有册封的公主府,可是却有无忧自己买下的府邸。

一轮明月,一把油纸伞,一高一矮两道人影,踏着白雪,向远处愈走愈远。

门前,无忧停了下来,看着鬼公子,“谢谢你啊,叨扰了你一日。”

“无碍,”鬼公子拿出了一个包裹,“里面是一些安神的香料,看你近日睡眠状态不好,睡前点上一枚便可。”放到了无忧手中,“我走了。”

“再见。”无忧目送着鬼公子远去,第一天相识,却像是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

陌凉。

夜色中,六王府是那样的安静,静的只能听见刀剑碰撞的声音,火光肆虐着,火舌席卷着房屋,树木。

死伤一片,王府的侍卫像是被下了药一般,不敌入侵者。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穆淮赶回来的时候,却只看到六王府烧成了一片灰烬,就像当初的功德王府一般。

“主子,主子”穆淮踏着灰烬走了进去,先要找到陌桐殇的身影,找遍了各个角落,甚至地道,可却丝毫没有发现。

陌桐辛派来的人已经开始收拾残局,大火烧了一/夜才来人,到是来得及时。

“穆侍卫,那边,似是王爷的,尸体。”一个士兵走到了穆淮身边。

心像被揪住了一样,怎么可能呢,主子那么厉害,腿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沉重,看着面目全非的尸体,身上还穿着烧烂的王爷的衣袍。穆淮捡起了一旁有些灰尘的玉兰发簪,哭了起来。

陌凉辛元七年,六王爷陌桐殇因故薨,享年二十岁,追封一品圣王爷,举国哀悼。

几日后看着出现在自己府上的穆淮,无忧惊讶了一番,眼前的穆淮胡子拉碴,眼睛空洞无神,“一直在赶路吗?快进来。”

无忧拿出了一个药瓶,“正好今日是师兄生辰,这是我研制的特效止血药,四国就这一瓶哦,他经常受伤,肯定能用得到,你带给他吧。对了,你来有什么事吗?”

“以后,主子怕是用不到这药了。”穆淮有些伤感的说。

“怎么可能,便宜师兄他经常受,伤,的,”看着穆淮流下的眼泪,无忧慌了,“穆淮,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

“主子他,不在了。”

“你说什么?”无忧笑了,有些不可思议。

“主子,不在了。”穆淮咬着牙,又重复了一遍,眼眶有些湿润。

怎么可能呢,自己那便宜师兄举世无双,天神下凡,怎会,不在?“骗人的吧。”心里越来越没有底,看着穆淮拿出了发簪,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突然断了。

“怎么会?”泪水充满了眼眶,瞬间流了下来,无忧不相信“今日可是他的生辰,怎会和无忧开玩笑?”

沧玉冲进了正厅,看着座上的穆淮,哭了,自己刚得知消息赶紧从无忧城赶了过来,“穆淮,你告诉我,王爷他,,还在,对不对?”

“啊,”捂住了胸口,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着,手中还拿着玉兰发簪,“唔,假的,一定是假的,”无忧感觉心口像是在被撕扯一般,好疼。

“那夜,王府里的水井被下了药,主子也未躲过。”穆淮回想着那些伤痛的回忆,咬着牙说到。

“陌桐殇,陌桐殇,……”无忧口中呢喃着他的名字,怎么会呢,陌桐殇你肯定还在,对不对?

“收了我的簪子,就是我的人了。”

“笨蛋,你怎么这么傻呢?”

“师兄,你不能娶别人。”

“那我娶你可好?”

“忧儿,你从未这样喊过我,”

脑海中回想着两人在一起的画面,四年时光,朝夕相处,便宜师兄,说好要娶我,你怎能丢下我一个人?

无忧无声地哭着,发不出声音,胸口好疼,心脏像是被挖去一样,“这里,好疼。”拳头捶打着自己的心口,“啊……,好难受。”

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发簪,心口却一寸寸的疼着,脸色苍白,无忧忍着胸口的剧痛,身体都有些颤抖。

“小姐,”

无忧按在心口的手越抓越紧,“这里,真的好痛。”入骨的疼痛蔓延全身,灵魂像是被撕扯一般,那样重要的东西在离自己而去,想抓却抓不住。

泪水决堤,视线越来越模糊,用力地抹去眼泪,却发现有更的泪水冒出来。

就好像下一秒就要死去一样,是不是自己做错了?陌桐殇,是不是我不该离开你,是不是我该像以前一样日日粘着你,这样你是不是就不会不要无忧了?

耳朵听不到任何声音,支撑着摇晃的身躯向外走去,便宜师兄,无忧来给你过生辰了。

看着无忧摇晃着倒下的身影,像是失去了支柱一样,就那样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主子!”

第四十五章 我护你无忧

看着一望无际的白,无忧感觉自己好像走在白云上一样,望不到边际,一直走着,走着。

看着远方出现的模糊的人影,好似很熟悉,无忧慢慢地走了过去。

眼前的黑袍男子转过了身,那样温柔的笑着,是师兄呢。

“无忧,好好照顾自己。”摸了摸无忧的头,“糖葫芦和肉包子都不要吃太多,要多吃蔬菜,晚上睡觉,盖好被子,不要总是欺负阿卓,他很聪明的,还有隐族,我怕是不能陪你找了,媞月的事情,你也要自己处理好,不要太过于出头,你的实力还不够。……”

“师兄,”无忧眼睛湿润了,抱住了眼前的人,“若是你不在,谁给我半夜掖被子,谁给我夹菜,谁抢我的糖葫芦和肉包子?你个大骗子。”

“笨蛋,我走啦。”陌桐殇宠溺地笑着,轻轻亲吻了一下无忧的额头。

看着推开自己,越来越远的陌桐殇,无忧拼命地跑着,追着,他却越来越远,“师兄,师兄!”

无忧猛得惊醒,看着眼前的床帏,还有一旁焦急的握瑜和沧玉,原来,只是梦啊。

“公主,你醒了啊。”握瑜拿着手帕给无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你昏迷了两天,吓死我们了。”

无忧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空洞地看着前方,不言不语,不哭不闹,手里紧紧攥着发簪。

许久,穆淮走了过来,看着床上双眼无神的无忧,说着:“小姐,好好照顾自己,我要回总舵了。”

眼睛回过了神,突然想起了什么,穆淮,是来告诉自己师兄消息的,师兄,不要自己了。想起这里,无忧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忍住没有哭出来,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师兄的墓,在哪里?”

“星辰谷的紫竹林。”穆淮拿起了桌上的佩剑,“小姐,你要好好的,不然,主子不会安心的。”

无忧握紧了手中的发簪,“他不在,又凭什么管我?”眼泪终是流了下来,滴到了发簪上,每一滴都是对他的恨和怨。

“公主,吃些东西吧。”沧玉端来了一碗皮蛋瘦肉粥,无忧昏迷两天没吃东西,身体很虚弱,这样是不行的。

无忧看着那碗粥,上面还浮着几个肉粒,师兄好想让自己少吃肉呢,摇了摇头,无力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慢慢穿上了鞋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还是白天,站了起来,走到一旁拿起披风,走了出去,“我想自己待会儿,都不要找我。”

“公主,”握瑜有些担心,这身子怎么受得了,又怕无忧做出些什么傻事。

“让她去吧。”子羡拦住了握瑜,“不会有事的。”

雪,早就停了,只是还没融化,走到了城外的月湖旁,看着静谧的四周,没有人,没有船,全世界好像只剩下了自己。

无忧坐到了一旁的石头上,看着如镜面般平静的湖面,没有风,没有涟漪,心,也空荡荡的。

将发簪插到了头发上,自言自语着,“陌桐殇,我不会去星辰谷看你的,我也不会想念你,我会找一个对我好的人嫁了,若是这样,你还不回来,”无忧不由得苦笑,他一定听得见吧,“我就去灭了陌桐辛,灭了陌凉,这些,若是还不够,那我,去找你好不好。”

远处的鬼公子看着站起身来的无忧,一步一步地向着湖边走去,心突然慌了,下一秒,便出现到无忧身边,抱住了无忧。

“你疯啦!能不能爱惜自己的命,你身边的人不能没有你,媞月不能没有你!”看着这样轻生的无忧,鬼公子真的很生气。

被抱住的无忧吓了一下,自己竟没注意到附近还有人,看着鬼公子,伸出了手,摊开手掌,露出了手心的小石头,然后向着湖面扔了出去,湖面上溅出一层一层的涟漪。

“我只不过是想离近些,怎会轻生呢?”无忧自己想过去找师兄,可是,不能,就如他说的一样,需要自己的人很多,自己不能自私。

心放了下来,舒了口气,这个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六王爷,希望你幸福。”

无忧淡淡一笑,“我会的,”拿起了玉箫,看着里面一丝一丝的红纹,“这是当年,我三岁生辰他送我的,因为沾了过多的血,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这是?赩(xi)影萧?”

“嗯?”无忧有些没听懂,当年进献,不是只是比较好的羊脂白玉吗?

“只是怀疑,赩影箫是野史上的一只萧,吸血,持有箫的主人杀的人越多,箫身便越红,最终会通身变红。”

无忧看着手中的箫意有所思,原来,它竟是有来历的,虽说是野史,只是没有考究而已,说不定就是呢?

“原来是这样,你知道的倒是多。”

“平日闲来无事,看的书比较多罢了,对乐器还算是了解些。”

“鬼公子,你来吹一曲吧。”

“我无名,单姓鬼,比你大,你若不介意,喊我一声哥哥便好。”鬼公子接过赩影萧,放到嘴边吹了起来。

萧声渐响,清丽婉转,忽轻忽响,低到极端,又突然像有珠玉跳跃,音节清晰可见,此起彼伏,似是夹杂着鸟语,彼鸣我和,百鸟争鸣,花开花落,又如细雨绵绵,忽有忽无,终于万籁俱寂。

“鬼哥哥。”无忧听得好难受,嘴巴一撅,眼泪如泉涌一般流了出来,趴在鬼公子怀里哭了起来,“呜呜……他,不要我了,呜呜……”

无忧卸下了所有的防备,肆无忌惮,撕心裂肺地哭着,在握瑜她们面前,还要故作坚强,却没想到在一个只认识几天的男人面前,哭了起来。

四周是那样的静,少女悲恸的哭声衬得这静有些凄凉。鬼公子轻轻地拍着无忧的后背,眼神里流露着心疼,陌凉六皇子陌桐殇不能一直陪着媞月大公主离无忧,那便由他这个无名无家的鬼公子来守护她吧。

突然推开了鬼公子,胸口处像是有什么在躁动,暴怒的叫嚣声充斥着脑海,扶住了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是凰灵,师父说过,情绪特别不稳定时,变会被凰灵所支配,不可以。

“啊,头好疼,”无忧努力的保持着清醒,双眸却变得赤红,想要杀戮,感觉浑身的力量想要爆炸一般。

“无忧!”看着瞳孔变了颜色的无忧,鬼公子一个手刀下去,打晕了险些暴走的无忧,打横抱起女孩,想着远方走去。

口中轻声呢喃,“无忧,跟着我,我护你无忧。”

第四十六章 紫竹林无名碑

再次睁开双眼,无忧双眼空洞无神,看着周围有些熟悉的场景,没有人,起身下了床,拿起箫,离开了。

当鬼公子端着一碗汤药进来时,床上已经没有了人,唤来了乐童,有些着急,生怕她再做出些什么傻事,“无忧呢?”

“无忧小姐已经走了,让我带话给您,说不要担心她。”乐童看着自己主子焦急的神情,急忙把无忧留下的话告诉了鬼公子。

鬼公子舒了口气,她说话从不食言,但陌桐殇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心里还是忍不住为她担心。

回了自己府上,看见了子羡,牵强的笑着,“子羡,我离开几天,不用担心。”

“路上小心。”没有过多的话对无忧说,现在的她什么都听不进去,从悲伤中走出来,也只能靠她自己。

牵上元宵,出了府,上马,“陌桐殇,等我。”扬尘而去。

没办法,还是想见你,哪怕,只是守着你的坟墓,陌桐殇啊陌桐殇,你这个骗子,十年前,你骗走了我的心,如今却将它带入了暗无天日的地底,你抱的是什么目的?

无忧马不停蹄地赶了几日,终是赶到了星辰谷,这个与他一起生活了四年的地方。

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回忆,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陌桐殇,你真是好狠的心,早知如此,当初为何还要救我?四年前。

听闻无忧坠崖,陌桐殇四处寻觅不得,几乎快要崩溃,却是碰到了来跟自己找陌凉国库神药的连凌霜。“殇儿,我和你师父在断崖下救了一个小丫头,需要国库里的莲芝,只有你能拿到了。”

心里咯噔一下,似是看到了希望,“红发?对不对?”陌桐殇紧握着师娘的手臂,有些激动。

“啊?嗯,是红发。”连凌霜看着如此激动的陌桐殇,有些疑惑。

陌桐殇眼泪流了出来,“好,好,师娘等我。”无忧等我。

直接去了国库,带走了仅有的一株莲芝,为此陌桐辛还大怒。

当看到床上昏迷着的无忧时,陌桐殇哭的像个孩子,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如今伤成了这副模样。

这些,都是后来连凌霜讲给无忧听的。

当第一次自己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就是在床边一直守着自己的那个黑眼圈的陌桐殇,着实把自己吓了一跳。有些害怕地动了动身子,却感觉后脑勺一阵疼痛,摸了摸自己的头,好像受伤了。“你是谁?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下一秒,却被眼前的大哥哥拥到了怀里。

“无忧,无忧,我的傻丫头,你终于醒了。”大哥哥看起来很是开心。

他哭了?自己好像听到了啜泣的声音,自己,叫无忧吗?他又是谁?看见了刚进屋的一个中年女子走了过来,自己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

“殇儿,让我看看。”

后来,自己知道,那个大哥哥叫陌桐殇,是自己的师兄,自己不小心摔下了悬崖,失去了记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一开始的自己还对大家有这些防备,后来,才接纳了大家,相信了自己的这个身份。

陌桐殇总是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被师父责骂时,是他替自己受罚,去采蜂蜜时,也是他替自己下手。记得一次自己新研制的药需要试药,结果,那个傻子居然自己试药,结果就是中毒了。

“无忧?”连凌霜看着无声流着泪无忧,唤了她一声,这孩子,定是再想殇儿吧。

从回忆中走了出来,擦了擦自己的泪,“师娘。”

连凌霜搂住了无忧的肩,轻轻拍了拍,轻声安慰到,“就知道你会来的。”

无忧点了点头,直接跟连凌霜去了后山的紫竹林。

竹叶沙沙作响,扰动着人心,走到了一块空地,这里,竖着一块无名碑,碑前,放着他常用的那把剑。

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轻轻抚摸着碑身,他说过,如果有一日死去,便用无名碑,这个世上的一切,他都不想带走。

可是,你却带走了我的心啊。无忧瘫坐在了碑旁,眼泪向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往外流着,额头抵在冰冷的墓碑上,身体颤抖着,陌桐殇,我听不见你的声音,怎么办,怎么办。咬着嘴唇,感觉嘴里充满了血腥味。

连凌霜在远处看着哭的不成样子的无忧,默默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哭了许久,无忧靠在无名碑上无声地笑了,怀里,还抱着他的剑,低声呢喃着,“陌桐殇,你不要我了,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就这样,无忧在紫竹林待了七日,每日重复着同样的事情,以泪洗面。

当初晨的第一抹阳光穿过竹叶,洒在了无忧身上,无忧拿衣袖擦干了泪水,缓缓站起了身,似是腿麻了,险些没站稳。

无忧轻轻摸了摸无名碑,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你说过,不喜欢我哭,那我便笑给你看,陌桐殇,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不会让你记挂我的。”把剑放到了一边,“可能,从今往后,守着你的,只有这把剑,这片竹林。”

师兄,待我做完我该做的事情,我便回来,陪着你。

走出紫竹林,没有在星辰谷停留,跟师父师娘告了别,没日没夜地赶回了帝都,那里,还需要自己。

到达时,已经是深夜,直接从后门进了湘倌楼,不想回府上,不知道为什么。

“咚咚,”看着里面还亮着烛灯,无忧敲开了鬼公子的房门。

“无忧?”鬼公子打开门,竟是消失了几天的无忧,看着她一身风尘仆仆,急忙让她进来。

一进屋,借着烛光,鬼公子看见了无忧肿了的眼睛,她这些天难道一直在哭吗?

无忧坐了下来,“半月多没好好睡过觉了,眼睛肿了,视线,,,有些模糊。”哭了太久,眼睛都快哭坏了。“想着你这里应该有助眠的香,便过来了。”

看着无忧有些苦涩的脸,鬼公子叹了口气,“你躺床上吧。”说着,去拿了些东西。

鬼公子点上了香,又把自己制作的香料眼罩给无忧戴了上来,看着很快入眠的无忧,叹了口气。丫头,我该拿你怎么办?

一睡就是两日,无忧真的真的,太累了。

第四十七章 鬼仙

无忧睁开了双眼,看着模糊的环境,慢慢坐起了身,看了看肃静的屋内摆设,细细闻了一下飘着的香气,“鬼公子?”没有人回应自己,“鬼哥哥?”试探地问了一句。

“你醒了。”远处坐着调香的鬼公子似是有些傲娇,回应了一句。

起身走到了调香桌旁边,看着一堆陌生的东西,无忧问“你平日都在这里调香吗?”

鬼公子摇了摇头,“跟我来。”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带着无忧去了另一个房间。

感觉眼前黑布隆冬的屋子突然一盏盏灯亮了起来,屋内变得亮堂了起来,却又不是那样的刺眼,冷冷的光感触动着双眼,却又是那样的柔和的。屋内墙壁上布满了不大不小的洞口,每个洞里都放着一个瓶子,瓶内或是液体,或是粉末,还有一粒一粒的香塔。让无忧看花了眼。

向里走去,还有一排一排的抽屉,里面放着不同的制香的原料,自己从未见过这么多香料,真是大开眼界。

“怪不得世人都说鬼公子调的一手好香,还称你为鬼仙,我终于明白了。”无忧走到一边,看着这些瓶瓶罐罐,“我能闻闻吗?”随手拿起了一个白色不透明的瓶子。

“哎!等等!”鬼公子还未来得及阻止,眼前的丫头就已经动了手,“那是让人失去嗅觉的!”

“啊?”无忧听到时,已经闻到了那种几乎淡到没有气味的香味。感觉自己好悲催,“我已经闻不到了吗?”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自己常年身上有股淡淡的竹香,此时却什么也闻不到。

无忧有些着急,失去了嗅觉,自己吃饭可怎么办,闻不到肉的香气了。“鬼哥哥,”撅着小嘴,可怜巴巴地叫着鬼公子。

“哎,”鬼公子无奈叹气,心中却觉得无忧有些可爱,“你呀。”手指点了一下无忧的额头,拿起了白色瓶子旁边的一瓶香粉,打开盖子,放到了无忧鼻子前面。

过了一小会儿,无忧像是闻到了什么刺激的气味,直冲大脑,眉头紧紧锁到了一起,“阿嚏—阿嚏—阿嚏—”一连打了三个喷嚏,眼泪瞬间出来了。拿着手帕捂住了嘴,然后还擦着眼泪。

看着眼前的男人努力憋笑的样子,无忧有些小生气,缓了一会儿终于缓了过来,“你不早些拦住我,都怪你。”

“好好,都怪我,都怪我,鬼公子”揉了揉无忧的头,“你个笨蛋。”

心,忽然顿了一下,无忧愣住了,好熟悉的感觉。自己,是不是遇见过这种情形?

星辰谷的药房里,那时刚刚开始学习辨药的自己经常出差错,他就嘲笑自己笨,“你个笨蛋,”然后伸手摸着自己的头。

无忧抬头看着鬼公子,绛色的面具在冷冷的光下透露着神秘,他的眼睛是那样的温柔,深邃,透着光亮,伸出了手,欲要摘下他的面具。

鬼公子扭头躲了过去,手按在了面具上,欲言又止,“抱歉,我,我的脸,”说着,有些哀伤。

“对不起,”急忙缩回了手,他已经不在了,两个人怎会是同一个呢?鬼公子毁了容,自己唐突了,“是我唐突了。”无忧擦了擦眼角的泪,恢复了笑容,“你给我讲讲这些香的作用吧,听说,有的还能杀人?”

鬼公子点了点头,缓解了一下刚才的紧张,指着身后那面墙,“那些,都是可以杀人于无形的药物,有的让人痛不欲生自杀而亡,有的让人在睡梦中安乐死去,其实调香就跟用药一样,没什么神奇的。”

鬼公子又走到了另一旁,指着这些香,“这一排,都是幻香,能让人看见不同的景象,或悲痛欲绝,或欣喜若狂,”往前走了几步,继续说着,“还有那些,都是普通的香,少闻有益身体,但是积年累月,也能让人的身体走向最后。”

无忧越听越有兴趣,尤其是听说香和药差不多之后,但是感觉比药还神奇,“那这些香,只对人起作用吗?”

嘴角微微上扬,“你问到重点了。来,”鬼公子带着无忧向着旁边的内室走去。“这些,能吸引不同的虫,还有这几瓶,是我刚研制的,对蛊虫也有一定的作用,当然只是我猜的,毕竟现在没有蛊虫让我实验。”

无忧眼神暗了下来,怎会没有呢,怕是这帝都,有很多只蛊虫吧,蛊师,真是棘手。“那这些香能让蛊虫怎样?能引出来吗?”

看着无忧眼底不一样的情绪,鬼公子无奈地摇摇头,“怕是不能,也许只能让蛊虫躁动起来。”

“嗯,”无忧向着那面放着普通香料的墙壁走去,“这些都能随便闻吧。”

“可以,不过,这种高浓度的香闻多了,对鼻子不好,”鬼公子拿起一个面纱,走到无忧跟前,给无忧带了上来。

然后,拿起一个瓶子,打开瓶盖,“这是寿阳公主梅花香,”放到无忧鼻前,不远不近的距离,手轻轻的在瓶口晃动,将香味挥了过去,然后盖上了盖子。

就这样,无忧干脆坐了下来,闭着双眼,懒懒的享受着鬼公子的服务,闻着不同的香气,真是陶醉。

“好啦,起来吧。”

“啊?”无忧心想,明明自己还没享受够啊,怎么就不让闻了呢?“我还没有闻完。”

“若是你不想鼻子失灵,就听我的。”看着如此陶醉的无忧,鬼公子不由得笑了,真是个傻妞。

“好吧,鬼仙说的都是对的。”无忧手扶着腿,撑着坐了起来,“真没想到,我这湘倌楼里还有这样一个秘密基地,还住着一个鬼仙,上辈子,我肯定是个救世仙女,才有这么好的运气。”

“你这辈子也是个仙女。”鬼公子一本正经地说着。

脸“刷”地变红了,看着眼前男子,也不知道他面具下的脸是什么表情。无忧有些不好意思,转身向外走去。

无忧错过的,却是嘴角上扬,眼睛弯了的鬼公子的笑容。

到外面呼吸着新鲜空气,闻了太多的香,鼻子总算放松了一下,无忧突然觉得,还是空气好闻,有着淡淡的树的清香。

“鬼哥哥,你的鼻子是不是很灵?”

“正常人可以分辨三百到四百种香味,而调香师,可以分辨三千种,而我,应该能分辨五千种气味吧。”

无忧已经惊呆了,一脸崇拜的看着鬼公子,“据说四国的调香师人数不超五十个,你,真是让人惊叹。”

看着无忧眼里似乎都有星星在闪烁,鬼公子温柔地笑了,“这样厉害的人物还不是你手下的一个小人物,还是说明无忧公主的魅力大呀。”

“那可不是,本公主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无忧有些骄傲地说,被鬼公子夸得找不到了北。

第四十八章 成何体统

“你在我这里待了两天了,我派人回你府上通报了一声,你不用担心。”鬼公子宠溺地说着,早早为无忧安排好了。

“咦?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什么?”无忧有些担心,子羡他们会不会着急,还没来得及问,鬼公子便回答了无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会窥心术呢。”有些好笑,真是自己肚里的蛔虫。

“哈哈哈哈哈,”鬼公子爽朗地笑了,“我不会窥心术,可能是你肚里的蛔虫吧。”

“咦~”无忧打了个哆嗦,“那我就会讨厌你了,哈哈,”坐了下来,呼了口气,“你知道吗,我总感觉你很亲切,就像,就像认识了很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你才十三,哪来那么多老朋友。”鬼公子不由得苦笑,丫头啊,你总是让人不省心。

无忧翻了个白眼,噘着嘴说,“等开了春,我就十四岁了呢,我那姨母都想给我定亲了,你还说我小。”提起离潇如,自己的心里是那样的不舒服,毕竟是自己世上唯二的亲人,若是像普通人家一样,那该多好。

看着无忧眼里的失落,鬼公子双眸低沉,透漏着丝丝的凶光,却又刹那间闪过,“在她眼里,你只是还有些利用价值的阻碍皇女道路的公主,可有想过自己坐上那个位置。”鬼公子说得很是认真。

对上了鬼公子的眼睛,是那样的深邃,随即,无忧笑了,“我还想走遍各国,你让我坐帝位?也不怕我无聊死?还有那一后宫男人,我可不稀罕。”

想到女帝的后宫,鬼公子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好,“赤延的琰山日落,光蔚的宝兽吞云,天沙漠的前朝遗迹,都是不错的去处,还有海外的岛屿,若是有机会,你可以去看看。”

“嗯哼?”无忧有些开心,这些地方,自己从小就想去看看,“听这语气,你是去过吗?”

鬼公子揉了揉无忧的头,宠溺地说:“去过,你若想去,我可以带你,会省去很多的麻烦。”

“好啊好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能耍赖啊,”无忧心里乐开了花,“咕咕”,有些不好意思,肚子叫了起来看着鬼公子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等着,”说着,鬼公子走了出去。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无忧看着桌上这三菜一汤,眼里冒着星星,卖相很好这几道菜,虽然只有一道荤菜,夹起一筷,放到了嘴里,眼里闪着光,细细地嚼着,“湘倌楼的厨师这么厉害吗?”

吃了好几口,越吃越香,都快感觉这饭菜里加着罂粟了,让人这样上瘾。后面无忧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不对,这是你做的?”抬头望向了对面坐着一直看自己吃饭的鬼公子。

微笑着点了点头,“自己长期一个人在外漂泊,多多少少都会做些。怎么样,还能入口吗?”看着吃得欢喜的无忧,鬼公子眼里满满的都是暖意。

“什么叫能入口,我离无忧不说会做饭,可绝对是一个妥妥的美食家,你这要是不能入口,我饕餮楼的厨师怕不是都是吃白饭的。”

接过了鬼公子给自己盛的汤,无忧尝了一口,“你还在里面加了当归,川穹,枸杞。”

“你有些体寒,多喝些这个好,医者不自医,你对自己的身体都不了解。”

无忧感觉心里像是涌进了一股暖流,脸颊有些微微泛红,体寒这种事,好像有些涉及女孩子的隐私吧。“谢谢。”

“你既喊我一声鬼哥哥,我自会用心对你好。”

“不能进不能进!”

“滚开。”

门外传来了吵闹的声音,“哐当”一声,房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是宿翊,身后面的小厮急忙道歉,“主子,小的拦不住这位太子爷啊。”

鬼公子眼神变得伶俐,“罢了,你下去吧。”看着闯进来的宿翊,恢复了自己以往高冷的形象,“不知,太子爷来我这湘倌楼有何贵干?”

无忧愣了一下,却是笑了,他在替自己解围,毕竟,若是自己是这湘倌楼的主人的消息传了出去,自己的努力就白费了。

“原来,这湘倌楼的幕后主子是鬼公子,真是久仰大名。”宿翊走了进去,站到了无忧面前,想要把无忧拉起来带走,“无忧,跟我走。”

下一秒,鬼公子却是拦住了即将碰到无忧的宿翊,能感觉得到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太子爷,动手动脚可不是什么公子的行为。”说着,站在了无忧面前。

两个男人身高都差不多,眼神犀利的对视着,像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只为了同一个女人。

在鬼公子的身后,无忧莫名感到安心,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好久没有了吧。

气势上,宿翊便不如鬼公子了,一会儿败下了阵来。

“离无忧,你堂堂大公主,怎么能来鸭子馆?”宿翊生在男权国家,骨子里的认知就是男的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只应该三从四德。

“哈哈哈,可笑。”无忧不屑地笑了几声,慢慢站了起来,从鬼公子身后走到了他旁边,伸手却是挽住了鬼公子的手臂。

抬头娇柔地望着鬼公子,无忧眨了眨眼,柔声说道,“鬼哥哥,太子爷好像有些不懂咱们媞月的规矩呢。”

一声鬼哥哥,让鬼公子感觉浑身通了一股酥麻的电流,知道无忧是什么意思,顺势把无忧搂到了怀里,宠溺地说“乖。”

“你,你,”宿翊看着无忧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有些失控了,“你这成何体统。”

无忧眼睛慢慢撇了过去,有些嘲讽地看着宿翊,语气里满是不屑,“太子爷,口口声声说要娶本宫,可是却忘了本宫生在媞月这个女尊国,女人有权三夫四侍,更何况本宫这堂堂大公主?本宫骨子里就是这种思想,让本宫当太子妃?呵呵,不怕被戴绿帽子吗?”说着,踮起脚在鬼公子唇上,轻点了一下。

空气就这样静了下来,原先骤冷的气温突然回暖,没有人知道鬼公子面具下的脸是什么样子。

鬼公子不知自己该哭该笑只是傻傻盯着无忧,樱桃般的唇,那一瞬间,自己怕是永远忘不了,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飞快,自己竟然被无忧吃了豆腐,这丫头怎么可以这么随便。

无忧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来刺激宿翊,只能故作镇定,“昨夜,本宫便是在这里睡的,如何,你还要娶本宫吗?”那邪魅的笑,似是能勾人心魂。

第四十九章 幕后主子

“你,你。”宿翊已经涨红了脸,无忧主动亲别的男人这种行为,放在盛乾,已经算是给自己带了绿帽子,可以拉去浸猪笼了,“你,这是要被拉去浸猪笼的!”

“哈哈哈哈哈,”无忧被逗笑了,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鬼公子,“鬼哥哥,哈哈哈,我,我不行了,肚子疼,啊哈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鬼公子不禁扶额,脸上多了道黑线,扶着无忧,这丫头,哎。

“哈哈,拉本宫浸猪笼?”缓了一会儿,无忧挺起了腰,有些懒散地笑着,“宿翊,我的人,我的心,都已经给了别的男人,所以,为了确保你这太子爷的脸面,还是不要执着于我了。”

宿翊似是有些失落和惊讶,“你,真的已非完璧之身了?”如此坚定地看着无忧,见她点了点头,却是突然笑了,“呵,离无忧,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本宫?本宫,是不会放弃你的。”言落,转身向屋外走去,“本宫还会再来的。”

看着宿翊离开后,无忧坐了下来,感觉空气静的有些尴尬,“那个,谢谢你啊,替我担下了湘倌楼主子的名义。”

鬼公子突然转过身,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无忧,一瞬间,无忧就被看得脸红了,“你想说的就这些?”

“那个,那个,我,”无忧有些结巴,毕竟是自己的不对,可是,难以启齿啊,“我,是我唐突了,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了。”

看着鬼公子似是能看穿人心的眼睛,无忧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对不起啊,”试着,起身,推开了鬼公子,害羞跑了出去。只听见屋内传来爽朗的笑声,真是丢死人了。

大街上有些出神地走着,无忧手指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红唇,脑海中浮现出鬼公子薄凉的嘴唇,软软的,凉凉的,那一瞬间,感觉心都快跳了出来。

“啊,想什么呢。”无忧晃了晃脑袋,真的是太羞耻了。

路过一个水果摊子,卖水果的大伯,叫住了无忧,“大公主!来点枇杷吧,很好吃的。”

“嗯?”无忧停下了脚步,接过了大伯直接塞到自己手里的袋子,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好像没带银子。

“公主拿着走吧,我亲戚在无忧城时,受了不少永安堂的帮助,就当感谢公主了。”大伯对无忧很是敬佩,能力强,人心还好,还守着无忧城,真是媞月的福星。

“永安堂?大伯你太客气了,我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无忧手里提着沉甸甸的果子,心里很暖。

回了府上,“握瑜,喊他们来吃枇杷呀,”说着,无忧打开了袋子,却看到里面有个信封。

打开了信封,拿出了一封信,还倒出来了一个戒指,看着那个戒指,无忧愣了一下,再看看自己手上带的那个寒先生给自己的戒指,怎么有些相似?只不过比自己的细了些,还少了些花纹。

“怎么了?”子羡走了过来。

“路上碰见一个卖枇杷的大伯,给我一袋子枇杷,结果里面有这个,”说着无忧展开了信。

小姐,寒少主负伤,盛乾南涧山。

无忧皱起了眉头,寒少主?是寒先生吗?为什么叫自己小姐?

子羡接过了信,一张信纸上却只有短短几个字,看着信封里的戒指,仔细观察着,又与无忧手上的戒指对比了一下。

“戒指,是大伯证明自己身份的。”子羡走到一旁,点燃了烛台,把信纸放到火上烤着,渐渐得,浮现了几行字。

圣女,主子失踪十几年,寒少主潜伏在族长身边,如今负伤,还请圣女前去营救。

“一开始是小姐,现在又是圣女,寒先生到底给我一个谁的戒指。”无忧有些摸不到头脑。

等无忧派人再去找大伯时,问了周围人,却说大伯已经走了,平日也没见过这个人。

夜里,无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信里说寒先生是少主,自己是圣女,那信中的主子又是谁,感觉眼前的疑团越来越多。

隐族,真是神秘,怎么就查不到呢?无忧心中总感觉自己这一头红发跟隐族有关,看来,必须找到寒先生了。

第二日清晨,宫里来了人,宣无忧进宫。自从上次的交流会过后,无忧几日未上过早朝,也不进宫请安,完全不把宫里的那位当回事儿。

“公主,你要去吗?”握瑜问。

“去,她宣我进宫,我便顺着台阶下。也不知道又要出些什么幺蛾子。”

天气有些阴沉,灰蒙蒙的,有种要下雨的感觉,路上的行人也少了很多,这样的天气总让人觉得很压抑。

无忧带着子羡进了宫,直接去了栖鸾殿。

“无忧,给帝君请安。帝君万安。”无忧恭敬地行了礼,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子羡也行礼,“帝君万安。”

“起来吧。”离潇如面色有些不好,不知因为这天气,还是因为别的,“赐座。”

“谢帝君。”无忧乖乖坐了下来,等待着自己这姨母的训话。

“听说,鬼公子是湘倌楼的幕后主子?”提起鬼公子,离潇如脸色变得柔和了些,对于这个琴技高超还调的一手好香的男子,离潇如很是感兴趣。

看着离潇如的表情,无忧感觉有些尴尬,近来,离潇如在后宫招了好几个男妃,个个身怀才艺,年轻俊美,离潇如怕不是到了第二春?

“宿翊的嘴巴倒是快。”鬼哥哥,对不起,无忧把你卖了。

“听说,你昨夜在鬼公子那里待了一夜?”离潇如语气里带着些质问,并未等无忧的回答,眼神变得凌厉,“身为堂堂大公主,沉迷于男色,你就不怕天下人笑话?”

子羡皱了皱眉头,以讹传讹,到了帝君口中,大公主竟成了沉迷男色。

无忧微微笑,眼睫低垂,保持着仪态端庄,“那帝君日日沉迷美色就不怕世人笑话?”

“放肆!”离潇如压抑着怒火,“离无忧,不要以为你是朕的外甥女,朕就不敢拿你怎样。”

子羡都已经习惯了无忧说话这样大胆,如今更是嘴无遮拦,质疑帝君这种事都做的出来。

“帝君想拿无忧怎样的呢?”无忧丝毫不畏惧,生死都经历过的自己,又怎会怕她的怒火?

“朕这帝位,给你如何?”离潇如带这些挑衅的味道说。

无忧闭目,深呼了一口气,“姨母,无忧从未想过这帝位。”或许自己和离潇如不对头,针锋相对,可这帝位,自己说了一万遍,真的不会争。

离潇如起身,一步步走了下来,站到了无忧身边,“呵,无忧,你还是太天真了,你不想坐,朝中的大臣,百姓,都会把你推上这个位置,你体内的凰灵,便注定你不能随心所欲。”

第五十章 左翼前锋营统领驾车

“哦?”看着帝君走了下来,无忧也站了起来,娇小的身子在离潇如身前却丝毫没有被压制的感觉,那种气势,跟当年离潇颖长公主很是相像。无声地笑笑,“那不如姨母把我杀了如何?”

“哈哈哈,杀你?”离潇如笑着,眼神突然变得犀利,“朕,只想要你体内的凰灵。”对上无忧的眼睛,两人对视,离潇如却是像要看穿无忧一样。

心里咯噔一下,子羡站了起来,帝君此时像是要吃人一般,子羡丝毫不怀疑帝君这句话是说着玩吓唬无忧的。

“凰灵?”无忧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扬起了挑衅的弧度,“为了离思乐吗?可惜了,凰灵与我本是一体。”

“哈哈哈”离潇如大笑,转身走回了自己的皇椅上,“无忧,宿翊说想做你的驸马,你意下如何?如此也不必去盛乾了。”

又是宿翊,无忧压抑着心中的怒意,“姨母,你不要逼无忧。”

“呵,朕逼你?你拿着斩天剑威胁朕,你说朕逼你?”离潇如想起交流会,就感觉自己这个帝君被无忧扫尽了脸面,偏偏自己还不能拿她怎么样,只能吞下这口恶气。“还有,鬼公子,是朕看上的人。”

“知道了。无忧身体不适,先退下了。”面如冷霜,直接带着子羡离去,事实上却在憋着笑,怎么有一种和自己姨母抢男人的感觉?再说,姨母喜欢就追啊,自己又没说鬼公子是自己的人。

无忧看着这偌大的皇宫,自己出生在这个地方,却几乎未在这里长大,三岁出宫,十三岁回宫,十年,明明是血缘的流传地,自己却对这里没有感情,除了夕颜宫,那个有着母王记忆的地方。

“子羡,我们,回无忧城吧。”无忧淡淡地说着,像是突然累了一样,想逃离这个地方,这里,容不下自己,这世上,属于自己的,只有无忧城吧。

“好,等处理完帝都的事情,我们回无忧城。”

“羡羡,你,要不要回家看看。”子羡和霁雨握瑜他们不一样,霁雨他们都是孤儿,但是子羡却是公冶将军的庶子,当年阴差阳错被母王救下,将军夫人还有些容不下子羡,将军又个惧内的,子羡也不过是春风一夜的产物,于是子羡便一直跟着母王了,如今也是自己身边的人,挂着一个三品官的职位。

“那不是我的家。”子羡说着,眼睫微垂,提起公冶将军府,从未在那里待过一天,又怎能谓之家?若非当年长公主救下了自己,自己早已不在这个世上,对于自己来说,现在,有无忧公主的地方,才是自己的家。

世人只知媞月智星子羡大人,却不知将军府三子公冶子羡,无忧对子羡是心疼的,陪在自己身边,他的才华被埋没了,本该是天上的一颗耀眼的星星,如今却在自己身边蒙着尘。

“你一个正三品都察院左副都御史,还不够回将军府吗?公冶将军也不过是个从一品将军而已,况且还有我呢,他公冶将军见了我也依旧要俯首称臣,你为何就不能正视自己的身份呢?”

子羡苦笑,“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他的儿子,他从未认过我。”所有人都只看到自己表面的风光,可自己骨子里的卑微,有谁人知道?

看着这样自卑的子羡,无忧很是生气,“那我还不知道自己生父,是不是也是私生子?”

“不不,公主误会了。”

“走吧,回无忧城之前让本宫这个大公主带你去见见你那无良父亲。”说着,无忧直接叫来了自己的公主马车。

无忧指了宫门口的一个侍卫首领,“你,给本宫驾车。”说着,自己走了上去,看了一眼还在下面站着的子羡,有些无奈“上来啊,还让本宫下去请你吗?”

子羡乖乖进了马车,看着驾车的人,又看着这辆很久不用的马车,无忧为了给自己撑场面,连这个都用上了。心里不感动是假的,自己又怎能让无忧失望?

“你或许可以这样自在的过一辈子,可握瑜呢,你本是将军府的三子,有资格入族谱,公冶一族祖上历代大将军,你愿意让你以后的孩子连姓氏都没有?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你就应该抢回来。你看透了世人却总是看不透自己。”

自己?是啊,就算真的不为自己想想,可握瑜呢?以后自己的孩子呢?

将军府门前,府上主子们听说大公主要来,急忙都出来迎接,公冶将军看着远远驶来的公主马车,有些疑惑,自己与这大公主也没有什么交集,将军府支持的也一直都是皇女,难不成,大公主是来拉拢自己的?

公冶宗毅离近了看,却是看到了驾车的侍卫首领,直接傻了,宫中的侍卫可不是一般人能当的,若非根正苗红的世家子弟,是不能穿上那一身衣袍的。

这不是刚刚上任的二品左翼前锋营统领刘统领吗,年纪轻轻便登上了这个位置,其才能可见不一般,不容小觑。他竟给公主驾车?也不怕失了身份,还是说他就是大公主一党的?

刘启烊从车上跳了下来,“大公主,将军府到了。”此时刘启烊这个愣头青还未反应过来自己不过是经过了城门却被大公主喊来驾车。不过,这应该是自己的荣幸吧。

无忧不知道的是,自己喊来驾车的人比子羡官职还高,自己还那么理所当然,后来,就因为这一次相识,刘启烊也成了自己手下的得力干将。

而子羡却以为无忧是认识这个刘统领的,帝都中人人都知道刘启烊是个愣头青,不懂得交际,处事方式直接,无忧竟与他相识,也算是一件好事。

刘启烊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看着无忧如此处事不惊,打心眼里敬佩,丝毫没注意到公冶将军震惊的脸色。

子羡先是下了车,然后扶着无忧走了下来,看着门口站着的一群人,并未理会他们。

无忧看着刘启烊,“你在这里等本宫半个时辰。”

“诺。”刘启烊直接答应了,无忧公主气场如此强大,简直是女神啊。

其他的人已经快惊掉了下巴,此时的子羡似乎也已经猜到了无忧其实并不认识刘启烊,强忍着镇定,无忧都不怕刘统领拒绝等着吗?看他这样子,眼睛里竟有对无忧的崇拜?自己是看眼花吗,不知道公主知道真相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第五十一章 三哥是将军府的骄傲

“臣见过大公主,大公主万安。”公冶宗毅带着身后的家眷行了礼,“不知,大公主前来,有何贵干?”

看着无忧身旁站着的子羡,公冶宗毅有些恍惚,这孩子,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可是公冶夫人陆禾琴就不这样想了,看着子羡那张脸,便想到当年的那个狐狸精,真是和他娘长得一样。

子羡面无表情,冷眼瞥了一眼夫妇两人,一个薄情寡义,一个刻薄恶毒,在这传承了几百年的将军府下,是那样的不和谐。

这里的红砖黛瓦都是先辈的功名所堆积的,而自己这父亲,却是越来越无能。

“怎么,将军还不打算请本宫进去坐坐,就打算在这里谈话?”无忧问到,都说恶妻毁全家,这一句话在将军府上便是很好的体现。

“大公主请进。”公冶宗毅让出了一条路,把无忧请了进去。

公冶俊并未跟着大家进去,走到了刘启烊身边,“刘统领不进去坐一坐?”

刘启烊正眼瞧了一眼公冶俊,这个将军府的次子公冶俊,据说都二十有五了,却还只是一个八品典仪,看着他那一脸谄媚的样子,真是让人不顺眼。

都是一个爹生的,到底感觉子羡大人比这些人的教养都好,不愧是无忧公主带出来的人,大公主就是厉害。“不用了,本官在这里等公主就好了。”

公冶俊暗自咂舌,不过一个统领,装高傲给谁看,讪讪地回了府,却忘了自己才是一个八品小官。

穿过走廊,一行人向着正厅走去,公冶然目光一直在无忧身上,看着这个红发飘逸,冷若仙人的女子,刚刚十五岁的公冶然眼里有了情愫,目光不曾从无忧身上转移。

陆禾琴注意到了自己小儿子的变化,心里打起了小算盘,皇女喜欢邵家的儿子,然儿怕不是已没了机会,况且皇女还小,等着也总会有变故,可大公主不一样啊,正好到了可以定亲的年纪,大公主未来会封王,况且然儿这样优秀,能当王夫也是一件好事。

陆禾琴走快了几步,走到了无忧身旁,“大公主可有中意的人?”自上次无忧当众拒婚之后,各世家才突然发觉,大公主到了订婚的年纪,便都开始打起了主意。

帝君放话大公主的婚事自己做主,那若谁家儿郎入了大公主的眼,那岂非前途一片光明?

无忧早早就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几道目光,只不过是不屑于计较罢了,不过这个公冶夫人倒是个没脑子的,也不知道一品国夫人的称号是怎么来的。

“怎么,夫人有合适的人选吗?”无忧带着些调侃的意味,权当取乐了。

“大公主你看我们家然儿,年龄合适,仪表堂堂,温柔体贴,如何?”陆禾琴说着,还把公冶然拉到了无忧面前。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公冶宗毅感觉有些丢人,训斥到。

“你起开。”陆禾琴未给公冶宗毅脸面,继续对无忧说着,“我们家然儿再过两年便能入仕了,绝对是一个定亲的好人选。”说着,眼里满满的骄傲。

公冶然有些红了脸,眼睛却是更加露骨地看着无忧。

无忧看了一眼被说了一句就怂了的公冶将军,果然啊,这可不是一般的惧内,这个公冶夫人真的是毁了这一家子。

“哦?夫人怕不是眼睛有些问题吧。”无忧语气有些轻蔑。

“什么?妾身的眼睛没问题啊。”陆禾琴还以为无忧真的在说眼睛的问题。

无忧叹了口气,这可真的不是一般的没脑子,“将军,你这夫人眼睛有些不好使,连最基本的自知之明都没有了。”

“是,大公主说的是,是贱内逾距了。”公冶宗毅说着,还瞪了自己夫人一眼。

还未等陆禾琴发话,无忧轻蔑地轻哼一声,“自己家儿子几斤几两,最好是掂量清楚了。邵杰同样十五岁,便已位居五品光禄寺少卿,子羡十五岁时也已经是无忧城副城主。夫人你又如何觉得你的儿子能入的了本宫的眼?”

陆禾琴已经被无忧说的面红耳赤,却又无从辩驳,她也只是窝里横,在无忧面前,便只是纸老虎一个了。

陆禾琴没有言语,乖乖闭上了嘴,继续往前走着。

到了正厅,无忧坐到了正座上,还让子羡坐到了自己身边。

“他怎能做到哪个位置!不过一个侍卫罢了。”陆禾琴看着子羡,很是生气。

“那敢问将军夫人,本官堂堂正三品都察院左副御史,无忧城副城主,一品侍卫,不够资格坐到这里?”子羡轻嗤一声,眼神像淬了毒一般看向了陆禾琴。

这个女人,曾经逼死了自己的生母,还险些杀了自己,如今还想撮合她那不成器的儿子和公主?简直痴心妄想。

“你,正三品?”公冶宗毅一脸惊讶,自己好像从未关心过这个儿子,没有尽过一点当父亲的责任,甚至,都已经忘了还有这样一个儿子,而他却是如今自己的孩子中最有出息的一个。

“怎么,公冶将军不知道?”面对这样一个男人,自己从未把他当做父亲来看待,别说父亲,甚至连陌生人都不是,呵,竟从未关注过自己的消息么?

“还不知道是靠什么关系爬上去的呢。”陆禾琴小声嘀咕着,她可不愿意承认一个小贱种能有这么大的成绩。

听着这话怎么就那么不好听呢?无忧生气了,或许你可以欺负自己,但是自己身边的人,不可以。

陆禾琴突然感觉后背一凉,看向了无忧,却感觉大公主的眼神想能杀人一般,带着刀片,打了个哆嗦,讪讪的闭上了嘴。

“母亲,你这话就不对了,三哥有此成绩全是自己的努力,更是我将军府的骄傲,您说对吧,父亲。”一直坐着不说话的公冶灵云,看了一眼无忧,目光最后停留在了子羡身上。

心中泛起点点涟漪,子羡与公冶灵云对上了双眼,她看自己的眼神是柔和的,善意的,没有丝毫让人厌倦的感觉。

“对,灵云说的对。”公冶宗毅如今倒是突然想认回这个三子了,对将军府有益的,自己都不会拒绝。

“灵云!”陆禾琴有些生气,果然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人生的,骨子里都是坏的。

第五十二章 族谱之上该有子羡的名字

此时无忧突然看向了公冶灵云,眼中带着些打量的意味,听说,这个将军府唯一的女儿,也是个小妾生的,而且还是公冶夫人实在生不出女儿,才允许公冶将军纳的妾。

媞月因为是女尊国,大多数家庭都重女轻男,家里都需要有女儿来撑门面,就比如说公冶灵云,她出生后,四岁的时候生母便去世了,只能过继在了陆禾琴名下,对外也称将军府嫡女。

对于这个不是亲生的女儿,一开始陆禾琴不说喜欢也不说讨厌。可是近来两年,公冶灵云从国子监结业后,便考上了六品女官,如今算是比哥哥们还要厉害。

于是,公冶灵云便开始不再对陆禾琴卑躬屈膝,活出了自己的样子。叫无忧来看,可能这个公冶灵云算是将军府活得最聪明的人了。

“怎么,母亲,难道灵云说的不对吗?”公冶灵云心里亮堂着呢,随着年龄的长大,当年自己生母的死因也渐渐浮出了水面,这些大宅子里的伎俩,又有谁不知道呢。

“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够了!”无忧提高了声线,上位者的威严瞬间散发出来,“本宫不是来听你们吵架的。”

终于要谈正题了,公冶宗毅整了整衣襟,“不知,大公主有何正事?”还以为无忧要拉拢自己了。

“废话不多说,把公冶一族的族老都请来吧,公冶一族的族谱上,应该有子羡的名字。”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命令,这件事,无忧不允许有差错。

提起族谱,陆禾琴看起来有些失控,那个狐媚子的孩子怎么能上族谱,“我将军府的族谱何时轮到大公主来管了!当年那个贱人可是给将军带了绿帽子,他是不是将军的孩子都是个未知!”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置喙本宫的话!”只听“啪”的一声,无忧左手拍到了桌子上,应声,桌上的茶杯被震碎了。

众人看着桌子没碎,杯子却碎了,皆是瞳孔放大,无忧大公主的内力该是有多深厚。此时感觉到那种皇族的气场,不由得都怯懦了几分。

“呵,”公冶灵云轻笑一声,“母亲,这将军府,可是父亲做主,母亲你也不过是个国夫人罢了,至于三哥是不是父亲的孩子,母亲,当年的事,你确定你处理干净了?”

公冶灵云端起一旁的茶杯,撇了一下上面的浮沫,抿了一小口,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变了脸色的母亲,嘴角上挑,“父亲,三哥是您亲生的,女儿有人证。”

“不行!”陆禾琴脱口而出,“灵云,大公主面前,你怎能放肆。还不快退下。”说着还微微颤抖着,双手搅动着手里的手帕。

看着有些失常的陆禾琴,公冶宗毅越来越疑惑,当年自己发现了殷仙儿与人苟且,陆禾琴活活打死了殷仙儿,还把子羡扔了出去,子羡的身世一直让人有些怀疑,如今陆禾琴竟是有些避开这件事。“乖女儿,把人证带上来吧。”

无忧无声地笑了,这将军府,可是越来越有趣了,这个公冶灵云,倒是个有趣的人儿。

“带上来。”

当看到走进来跪下的男人时,陆禾琴已经傻了,衣袖下暗自握紧的拳头,还有额头上的细密汗珠,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不可能,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咽了一口唾液,肯定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公冶宗毅面色已经变得很难看,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给自己带过绿帽子的,“女儿,你把这个男人带来,是什么意思。”每每看到这个人,就感觉在啪啪打自己的脸。

“灵云,”陆禾琴此时已经有了主意,看似灵云是让这个男人来推翻曾经的口供的,“你把他带来是要打你父亲的脸吗?”不就是承认子羡是将军亲生的吗,那自己有什么怕的。

“草民沈明,叩见大公主,各位大人。”

“平身吧。”无忧看着眼前这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长得倒是干净,年轻的时候应该也算个美男子吧。

“大公主,”公冶灵云站了起来,对着无忧微微屈膝行了礼,“此事是将军府的丑事,还请大公主可以做个见证。”

“事关子羡哥哥的身世,本宫自是不会袖手旁观。”无忧回答。

子羡表面上看着镇定极了,内心却已无法保持平静,这个沈明,自己派人找过他,可当年都说他死了,如今却又出现在了这里,这个公冶夫人口中自己的亲生父亲,母亲给父亲戴绿帽子的人。

“你当年真的认识我母亲吗?”子羡轻声问了一句,确实让人感到有些寒意。

沈明仔细打量着子羡,“回大人,草民当年,根本不认识殷姨娘,当年的事情,不过是有人想陷害殷仙儿姑娘,这才给了草民一大笔钱。”,

“什么?”二十多年了,自己认知的事情突然被告诉是假的时,公冶宗毅已经不能在淡定了,思绪,慢慢回到了当年的那个夜晚。

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树枝在风中不停的摇晃着,扰得人心很是不稳定。

“将军,夫人,不好啦!”陆禾琴身边的丫鬟跑了进来,油纸伞随手扔到了一边,发髻都跑乱了。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让你给殷姨娘送去的补药,送过去了吗?”陆禾琴语气温柔地说着,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仙儿刚出了月子,你还给她送这么多补药,我何德何能有你这样贤惠的妻子。”自己春宵一度,却没想到殷仙儿挺着大肚子来了将军府,没办法只能纳她为妾。

公冶宗毅当时不过沉迷殷仙儿的美色,想想当时自己受伤为她所救,拿样温婉的女子,真让人心痒。不过是个妾,自己也并不吃亏,更何况人家都有孩子了,自己若不负责,怎是大丈夫所为?

“奴婢,奴婢看到,有个男人鬼鬼祟祟进了殷姨娘的屋子。”似是有些害怕,女婢颤颤巍巍地说。

“男人?大晚上是你看错了吧。诬陷主子可是要打死的。”陆禾琴很是惊讶地说。

“没有,奴婢没有撒谎,还请将军相信奴婢。”女婢跪了下来,连着磕了好几个头。

公冶宗毅没有说话,拿起地上的伞,大步迈进了雨夜之中。

第五十三章 还我的孩子

猛地推开了门,映入眼帘的却是殷仙儿在床上睡着,身旁还躺着另一个男人。公冶宗毅怒火一瞬间冒了上来,“殷仙儿!”

早早睡着的殷仙儿睁开了双眼,却看到自己身边还躺着一个男人。“啊!”

沈明此时已经跳下了床,跪到了地上,“将军饶命将军饶命!”一下一下地磕着头。

看着后来走进来的陆禾琴,殷仙儿就算是傻子也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还穿着里衣,急忙下床,跑到将军身边跪了下来。

“将军,仙儿不认识他,仙儿是被冤枉的,还请将军为仙儿做主。”殷仙儿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公冶宗毅觉得平日看殷仙儿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很是喜欢,如今,看着却那样的恶心。

“将军,草民与仙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还请将军成全我们。”沈明非常诚恳地说着,就像是真的一样。

“我不认识你,”殷仙儿此时已经慌了,“将军,妾身是冤枉的呀,将军你要相信妾身呀,妾身还为将军生了儿子,将军。”看着将军冷漠地神情,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是夫人,夫人嫉妒妾身,夫人派人陷害妾身。”

陆禾琴瞬间湿了眼眶,捂着心口,“妹妹,你怎能如此诬陷我?”看向了将军,“夫君,你可信我?”

没有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躺在一起会觉得自己女人是被冤枉的,那种被绿了的感觉,真是让人想杀人。

听到殷仙儿说孩子,看向了一旁的摇篮车,公冶宗毅甚至都觉这不是自己的孩子。

作为一个母亲,殷仙儿能感觉得到将军对孩子不善的目光,急忙跑过去抱起了自己的孩子,他还这么小,紧紧抱着自己的儿子,“将军,这是您和仙儿的孩子啊,仙儿真的是被冤枉的。”

“殷仙儿,”沈明苦笑,“你曾说富贵了之后不会忘记我,如今你却说不认识我?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我真是瞎了眼!”

“你撒谎!我根本不认识你,到底谁派你来的!”

“来人,把他带下去。”

来了两个人把沈明托了出去。

公冶宗毅看着地上坐着的殷仙儿,还有那怀中的孩子,深深感觉到自己受了侮辱,“把这个贱种,给本将军扔出去。”

进来了两个婆子,硬生生地夺过了孩子。

婴儿的啼哭声刺激着每个人的耳朵,殷仙儿死死不松手,“不要碰我的孩子,不要碰我的孩子,将军,这是你的孩子啊,你的孩子!”

“啊,”被一个婆子一脚踢倒,刚刚出了月子的殷仙儿身子还差的很,根本抢不过两个干粗活的婆子。“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起身追了上去,却被门关在了里面。

听着外面雨声中越来越小的孩子的啼哭声,殷仙儿快要崩溃了,冲到了将军身边,“你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那是你的孩子,你枉为人父,被猪油蒙了心。”

最后跪倒在了地上,哭着,求着,“将军,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我求你了,求你了。”

屋内只能听到殷仙儿的哭声,还有额头撞击地板的声音。

“坦白从宽,殷妹妹,你就认了罪吧。”陆禾琴似是有些心痛,好生劝说道。

眼神突然像淬了毒一般,看向了公冶夫人,拿起了一旁的剪刀,刺向了陆禾琴,“你这个贱人,陷害我,我杀了你!”

“夫人小心!”公冶宗毅一脚踹向了殷仙儿,可陆禾琴还是被划伤了肩膀,看着那刺眼的红,公冶宗毅打横抱起了陆禾琴,直接冒着雨,走了出去,“把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给本将军乱棍打死!”

雨夜中,伴随着闪电下雨的声音,将军府妇人的喊叫声,渐渐淹没在了雨声之中,也没有人注意到,从将军府抬出去的妇人的尸体。大家大院,谁家没有些糟心窝的事?就算是有人看见,也会默不作声。

“将军,是大夫人给了草民一千两银子,让草民陷害殷姨娘,这是证据。”沈明说着递上了一沓银票。

“你诬陷,本夫人何时指示你陷害殷姨娘了,灵云,你从何处找来的人要陷害我!”陆禾琴已经有些乱了阵脚。

看着手里的字据还有银票,这些都是官银,还有将军府的印子,字据上也是自己妻子的字迹。

“父亲,女儿去查了,这个沈明曾经是外祖父手下的学子,和母亲认识。”

公冶宗毅闭上了双眸,沉思着,自己,竟是被骗了这么多年?下令杀死了自己的女人,还差点杀了自己的儿子,若非长公主相救,子羡又怎会活的这样出色?

“将军,我是被冤枉的呀!”急忙跪了下来,“都是灵云和子羡合伙要害我,都是他们!”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公冶宗毅直接把证据甩到了陆禾琴脸上,“你这个毒妇,枉我真心实意对你这么些年,还把将军府交到你手中,看看如今都成了什么样子!”

“父亲!母亲是冤枉的呀!”公冶洛,公冶俊,公冶然三个儿子直接跪了下来,替自己的母亲求情。

公冶洛看着自己一向高傲的母亲,很是心疼,“父亲,当年的过错已经犯下了,这些年母亲一心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难道父亲还要为了一个死去的小妾废了母亲吗?”

“父亲,”公冶灵云也跪了下来,尽管平时自己这三个哥哥很是疼自己,可是,杀母之仇,自己不会后退一步,“父亲,当年姨娘的死,并非意外,这是当年母亲给姨娘准备的日常三餐的食谱。”说着,递给了公冶将军一张纸。

公冶宗毅一个武夫,自是看不懂这些的,在他眼里,也不过是正常的饭而已,而且还挺丰盛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将军可否给本宫看看?”杀人有很多种兵不见血的方法,即是食谱,不出意外,定是有食物相克。

“好。”公冶宗毅将食谱递给了无忧。

无忧接过了公冶宗毅手中的纸,一行一行的看着,眉头越来越皱,“真是狠毒的心思。”说着,还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公冶夫人,真是有趣,这样的法子都能想出来。

第五十四章 滴血验亲

“甲鱼和苋菜,鲤鱼和甘草,海蟹和大枣,牛肉和毛姜,驴肉和黄花,夫人,本宫很是好奇,你从哪知道的这么多食物相克中毒的东西?本宫真是小看你了。”无忧挑了其中几个讲了出来,把手中的食谱放到了桌子上,这个将军夫人真是厉害。

“父亲,”想起自己去世的生母,公冶灵云眼框里都是泪,“父亲,夫人人心恶毒,当年利用食物相克害死了姨娘,还将死因伪造成暴毙而亡,还有三哥的生母,夫人如此善妒,眼里容不下父亲有别的女人,当年还险些杀了三哥,父亲,求您为姨娘做主!”公冶灵云磕着头,脸上挂满了泪痕。

“夫君,夫君,你不要信他们,当年的食谱是厨娘做的,和妾身没有关系。”陆禾琴跪着爬到了将军身边,拽着公冶将军衣服,摇头恳求着。

“那厨娘是你从母家带来的!”公冶灵云大声吼了一句,连带着将这么多年委屈,怨气,都发泄了出来。

紧闭着双眸,公冶宗毅起已经快无法承受这些事情,看了一眼疯了一样苦苦说自己冤枉的枕边人,甩开了她的手,起身,走到了灵云面前,拉起了灵云,眼里满是心疼,“乖女儿,起来吧。”扶灵云坐下,又看着自己这三个儿子,毕竟他们是陆禾琴的孩子。

“父亲!母亲是你的正妻啊!”公冶俊哀求着,“两个妾而已,三弟不也还好好的活着吗?母亲再有过错也是母亲啊!”

“公冶宗毅!你别忘了我的母族!”陆禾琴害怕到开始拿自己的母族威胁公冶将军。

公冶宗毅握紧了拳头,最讨厌陆禾琴拿她的母族来压制自己,可是,真的撕破脸的后果是两败俱伤。毕竟只是死了两个妾,若是自己因此废主母,传出去也不好,公冶宗毅想了想,还是决定压下去,“灵云,此事就此作罢吧。”

“哈哈哈,跟我斗,你还太嫩了。”见公冶宗毅放了软话,陆禾琴终是松了一口气,今后,自是有惩治公冶灵云的时候。

公冶灵云有些不可思议,瘫软在了椅子上,果然,这些还是不够吗?陆禾琴,难道,真的要今日你真的想死无葬身之地吗?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自己枉为人女。

“呵!”公冶灵云不屑地笑了,笑得让人有些发憷。

一旁一直看热闹的无忧和子羡看着这样子的公冶灵云,已经能料到她肯定还有后招,这个聪明伶俐的女子不会只准备这两个证据,估计接下来的足够扳倒大夫人了。

被公冶灵云笑得有些害怕,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将军,灵云已经疯了,来人,还不快把她带下去!”陆禾琴急忙说到。

“我看谁敢碰我!”公冶灵云看着还跪着的沈明,擦了擦眼泪,温婉地笑着,依旧是自己大小姐的模样。“啧啧,父亲,我看着公冶俊和沈明长得很是相像呢。”

一句话,把刚爬上来的陆禾琴从悬崖边上又打了下去,别人都是一脸疑惑,而陆禾琴已经疯了,“你这个贱蹄子,你污蔑!”从小习武的陆禾琴向着灵云打了去。

“大夫人息怒。”子羡动手了,把灵云护到了自己身后,公冶夫人被推到在了地上。

公冶宗毅心里咯噔一下,看向了自己的二儿子和沈明,当看到那相似的眉眼时,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塌陷了。

灵云知道,从小公冶俊便经常被人说长得像母亲,却从未有人说他像父亲,自己不过是去查了查,便真的挖到了一些东西,公冶俊不是不像父亲,而是他根本不是父亲的儿子!

“父亲,在与您成亲之前,母亲便与外祖父的门生沈明芳心暗许,与您成亲几年后,又遇到了沈明,那时您还在边疆,母亲便耐不住寂寞跟以前的爱人苟且,还怀了孕,正好您回来了。”

“你污蔑!我就是父亲的孩子!灵云,你到底还把不把我当哥哥。”公冶俊恼了,冲着灵云大吼。

“来人,把人给本小姐带上来!”灵云早早就做好了几手准备,证人是绝对有的。

看着进来的大夫和接生婆,灵云问:“你们说,当年给夫人接生,到底什么情况。”

恭恭敬敬给各位大人行了礼,大夫才说,“当年都说夫人动了胎气早产,草民还疑惑,八个月的胎儿竟和满月儿一样大。”

“对对,民妇也能作证,夫人当时孩子已经足月了。”产婆急忙点头附和。

公冶宗毅已经可以确定了,这些年来,公冶俊丝毫没有早产儿该有的体弱的现象,时间往前推三个月,自己还在战场上。

“将军,”沈明说话了,“草民一直未成亲,前年大夫诊断草民不能有后,这次前来,草民也只是想领回自己的亲生儿子,让沈家血脉得以延续。”

“沈明!你有什么证据!”陆禾琴还在坚持着,此事不能坐实,不然自己便要被休了。

“你胸前和后腰上有两颗黑痣。当时在城外感业寺,寺内都有香客记录。”沈明不急不慌地吐出了这句话。

一句话陆禾琴已经没有了生还的可能,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滴血验亲吧。”子羡终于说了一句,打破了此时的僵局,也给了公冶宗毅一个顺着下的台阶。

“验吧。”公冶宗毅一甩手,返回自己座位上坐了下来。

下人端着水走了进来,沈明乖乖地割了自己的双手,滴了几滴血进去。

“我不验,我不验!”公冶俊害怕自己不是将军府的嫡子,害怕自己是母亲苟且的野种,“父亲,我是你的儿子啊!”

公冶宗毅直接走了过来,按住公冶俊的手,拿着刀子,毫不犹豫地割了下去。

无忧和子羡都未起身去看碗里的情况,已经铁板钉钉了,滴血验亲也不过是再把钉子砸两下罢了。

公冶宗毅看着碗里渐渐相融的两团血,一巴掌扇在了陆禾琴脸上,用足了力气“你这个贱人!”

公冶洛和公冶然都已经傻了,却又不不敢阻止父亲,谁能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才是给父亲戴绿帽子的那一个?

“假的,都是假的!”公冶俊打翻了碗,像是疯了一样,“我不信,我不信。”

“宗毅,”这时,外面走来了一群老人,灵云早早就去各处请来了族老们,为的就是这一刻。

当看到族老们时,陆禾琴已经彻底不抱任何希望了,谁能想到,自己竟然输在了一个十五岁的少女手上?

第五十五章 常回家看看

“见过大公主。”七八个老人俯身给无忧行着礼。

“各位族老客气了,”无忧站了起来,眼前这些人都是将军府的族老,也是为媞月做出过贡献的人,自己可不敢受这么大的礼。

“宗毅,见过各位叔伯,各位姑婆。”公冶宗毅乖乖行了礼,请各位族老坐了下来。

“灵云给族老们请安,把各位请来,是灵云叨扰了。”

坐在最上方的公冶宗毅的姑奶奶看着眼前的情况,活了这么一辈子了,自是把情况猜出了八九分,更何况灵云来通知的时候,也已经把大概说了。“宗毅,这次族老都出来了,你这一家之主说说情况吧。”

“慢着!”一道苍老而有威严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说话的正是陆老爷子。陆府也来了人,来的是陆禾琴的父母亲。

“母亲,救我!”陆禾琴抱住了陆老夫人的腿,“母亲,快救救女儿。”说着,眼泪哗哗地往外流着。

看着自己衣冠凌乱的女儿,嘴角还流了血,陆老夫人很是心疼,“我的乖女儿啊。”

“老师。”沈明对着陆老太师行了礼。

看了一眼沈明,陆老太师斥责一声“孽徒,”说着,也走到了前面坐了下来,“看来,今日之事,是铁板钉钉了?”

“小婿见过岳父岳母,劳烦二位跑一趟了。”

“外祖父,您快救救母亲,”公冶然直接跪到了陆老太师跟前,“父亲要休了母亲啊。”

公冶宗毅看了一眼早已安排好一切的女儿,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岳父岳母,还请听小婿说说这事情的经过。”

然后,公冶宗毅又面向族老们,“姑奶奶,今日,双方各位都在场,也有大公主做个见证。其一,贱妻陆氏禾琴为人歹毒,杀了殷氏,杨氏两位姨娘。不守妇道,与外男苟且,且为将军府蒙羞,还生下了野种,宗毅决定休妻,请各位族老来主持公断。其二,殷氏之子子羡在外流浪二十几年,幸得长公主相救,才保住了公冶一族的血脉,宗毅请求让子羡上族谱。”

几位族老点了点头,这些年,将军府的没落,与这毒妇脱不了干系,“要休就赶紧休了吧,省的脏了将军府的地。”三叔公很是嫌弃陆禾琴,连带着看陆家人都不顺眼。

“孽女!”陆老太师听了之后,自己这女儿竟不守妇道与人苟且,虽说媞月是女尊国家,可陆禾琴毕竟是嫁给了公冶宗毅,而非公冶宗毅入赘陆家。“你真是丢尽了陆家的脸面!”

陆老夫人只是在一边哭着,“禾琴,你真是造孽啊。”那种恨女不成凤的感觉,陆家三女,大女二女都在朝为官,只有三女陆禾琴碌碌无为早早嫁为人妇,真是给陆家抹黑。

“陆氏,本将军要休书一封,你可有怨言?”公冶宗毅看着地上失了神的陆禾琴,二十几年夫妻之情,却都在今日消磨殆尽了。

“上笔墨吧。”三叔公说,这等贱妇,多在将军府待一秒,便多污了将军府一寸地。

拿起笔,沾着黑墨,笔力遒劲,每一笔都包含着复杂的情绪,悔恨,失望,无奈。白纸黑字,就这样结束了陆禾琴的将军夫人生涯。笔落,按上了自己的手印,“按下指印,你便不再是我公冶宗毅的妻。”

陆禾琴心如死灰,面色苍白地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既是滴血认亲,便再试试这两个孩子吧。”姑奶奶说话了,有这样的前科,她可不敢相信老大和老四都是宗毅的孩子。

“姑奶奶何必这样咄咄逼人!”陆禾琴很是痛心,“俊儿,我认了,他不是将军的孩子,可洛儿和然儿都是将军的孩子啊!”

没有理会陆禾琴,对下人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便端来了两碗清水。看着两个儿子颤颤巍巍地割了自己的手之后,熬不犹豫地割破了自己的手,向两个碗中滴了进去。

当看着血液相融时,公冶宗毅舒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去给各位族老看看。”对着端着碗的下人说。

真是心情大起大伏,还好俊儿和然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不然,可能会气吐血吧。

“族谱之上,划去公冶俊,从此不再是公冶一族之人,二子改为公冶子羡,三女公冶灵云,四子公冶然,陆氏禾琴也不再是主母。”姑奶奶发话了,少了一个公冶俊,多了一个公冶子羡,对于将军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此行目的达到,子羡站了起来,走到了中央,“公冶子羡,见过各位族老,见过父亲。”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族老们很是高兴。

无忧看着此时的子羡,脊梁骨挺直了,真好,这趟将军府之行,不但目的达成,还见识了一出好戏,顺便,还认识了公冶灵云这样一个有趣的女子。

陆老太师感觉已经丢尽了颜面,起身,“老夫告辞了,”向外大步走去,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还不快走!”对着陆禾琴喊了一句。

走了,都走了,陆禾琴走了,公冶俊走了,哦,现在是沈俊,沈明也走了,原本吵闹的大厅,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让大公主见笑了,”姑奶奶说,“当年,还是多谢潇颖长公主了,救下了子羡。”

“母王举手之劳,姑奶奶不必挂怀。”

子羡随着族老们去过祠堂,认祖归宗之后,拒绝了留下来,而是选择继续跟着无忧。

“父亲,各位族老,子羡无意留在将军府,会继续追随无忧大公主,还请各位见谅。”

“这些年,是父亲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仙儿,从未给予过你父亲的关怀是为父的不对,你自己选择的路,为父不会阻拦,但是你要记得,将军府是你的家。”说着,抱住了子羡。

子羡二十三年对将军府,对公冶宗毅的怨恨,就在这一瞬间消失了,这个属于父亲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原来,这就是父亲吗?他好像忽然变老了一样,毕竟,这件事,突如其来,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无忧看得出来子羡眼中星星点点的暖意,真好呢,子羡又多了人爱他,自己,也该去找自己的父亲了吧,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肯定也是爱自己的。

“二哥,常回家看看。”灵云看着子羡,调皮地说。

摸了摸自己这个妹妹的头,“谢谢。”两个字,包含了太多,谢谢灵云为母亲平反,为自己说话,也算替自己报了杀母仇。

第五十六章 银霜月

出了将军府,子羡看着依旧坐在马车上等着的刘启烊,不由觉得好笑,“刘大人,真是辛苦你了。”

“无碍无碍,为大公主服务是本官的荣幸。”刘启烊挠了挠后脑勺,见无忧正在看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女神在看自己呢。

子羡觉得刘启烊真是个愣头青,尽管坐上了这个位子,为人却还是这样直白,洒脱,如今这样的人不多见了。

到了自己府上,无忧下了车,掏出了一锭金子,放到了刘启烊手中,“今日辛苦你啦,你回去吧。”

刘启烊受宠若惊,大公主给了自己金子呢,没有人知道这锭金子,刘启烊会一直珍藏着,后来还传给了子孙后代,当然这都是后话了。“谢大公主。”说着目送无忧进府之后,自己也驾着马车走了。

子羡终是笑了出来,“公主,你可知他是何人?”

“嗯?”看着子羡笑得如此开朗,无忧一头雾水,“不就是宫门前一个值班的侍卫吗?”

“哈哈哈,刘启烊,正二品左翼前锋营统领,却被公主喊来当车夫,怕是明日帝都就要传遍这消息了,到了帝君耳中,说不定还以为刘统领是公主阵营的人。”

无忧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思议,“不是,他便是最近帝都盛传的那个年纪轻轻便当上二品大官的刘启烊?”

“嗯,嗯,”子羡点着头,大步向前走去,独留无忧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无忧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找了一个比自己官职还高的人来当车夫,还给了人家一锭金子打赏,真是,真是丢死人了。

“公冶子羡!为什么不早告诉本宫!”无忧怒气冲冲地追了过去,把错都扣在了子羡头上。

第二日,帝都中人们茶余饭后消遣的话题便多了两个,一个是将军府上的事,据说公冶将军还向帝君禀报,让帝君撤了前妻陆禾琴一品国夫人的称号。啧啧,这将军头上可真是够绿。

子羡跟将军府的渊源大家很早以前就知道,只不过如今放到了台面上,而且还正了位,认祖归宗。

第二件事,便是刘统领给大公主当车夫的事,有人说是公主拉拢了刘统领,也有人说是刘统领看上了大公主,毕竟帝君还专门因为此事,把刘启烊叫到了宫里,具体说了些什么,大家就不知道了。

盛乾南涧山。

树木丛生的山林里,时不时还传来狼嚎的声音,刚下过雪,光秃秃的树枝上还全是白雪,远远望去,也是白茫茫的一片。

地上没有脚印,只有动物走过的痕迹,南涧山是荒山,里面猛兽极多,没有猎人敢深入山林打猎,山脉深处几乎人迹罕至。

一个不起眼的小洞口里,却有着较为宽广的天地,火堆时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火星迸溅的声音,火堆上还烤着一只雪兔,看样子刚刚才架上去。

不远处,宫鸣寒在墙上靠着,衣服上很多破洞,还能看见里面的伤口。嘴唇发青,面色苍白,身上披着熊皮御寒。

“令锐,我们在这山洞几日了。”

“七日。”令锐把兔子转了一圈继续烤着,又添了两根干柴。“大雪封山,主子你又受了伤,最早一个月,我们才能出去。”

借着火光,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腕,上面有一根银线,已经蔓延到了小手臂的位置,银霜月,多么好听的名字,却是一种剧毒。待到银线蔓延到心脏,便会不治而亡。至于救治方法,又有谁知道呢?

“令锐,你自己能出去吗?”

看着主子的神情,令锐摇了摇头,“主子,只能等雪化了之后才能出山,消息应该已经传出去了,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一个月呢,自己这身体不知能否撑过去。让令锐封了自己的内力,以防自己不小心动用内力,银线扩散得更快。

自己那个假爹看透了自己不愿对无忧动手,便直接派人来惩戒自己,银霜月却是自己不小心中的毒,谁能想到假爹手里会有这种毒?体内的子蛊更不用说了,机缘巧合,银霜月竟然有些压制子蛊,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一会儿令锐拿下来了兔子,把肉拆了一下,递给了宫鸣寒,“主子,凑合吃些吧。”

接过了一个兔子腿,把另一个兔腿给了令锐“你也吃,辛苦你了。”

咬了一口兔肉,不禁调侃道,“你这肉烤的倒是不错,外酥里嫩,若是再来些调料,就完美了。”

很快地吃了几口肉,便起身,拿上一边的佩剑,“我再去找点食物,弄些水。”

“等等,”说着,把自己身上令锐上次杀的熊皮递给了他,“外面冷,你先穿着。不要拒绝,有本事你就再杀一只熊。”

知道自己的主子说一不二,没办法,把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披到了主子身上,接过了熊皮“我们换换。”这样,自己还能放心些。

“嗯,”点了点头,看着令锐从那个小洞口出去了。

过了很久,看着外面的天渐渐暗了下来,令锐还没回来,有些担心。南涧山猛兽极多,若是碰到狼群,免不了一番争斗。

耳朵动了动,听见了外面的声音,下一刻,便有东西接二连三地扔了进来,然后看见令锐回来了。

在令锐走后,自己又生起了一个火堆,夜晚太冷了,没办法。

令锐没有受伤,自己便放心了。看着令锐手里拿的一张熊皮和几张狼皮,有些惊讶,“你遇见了狼群?”

点了点头,“碰见了一个小狼群,正在捕猎一只白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我直接都收了回来,只带回了几张皮和一大块肉,别的肉都埋到雪里了,这样就算被发现,狼群也只会去找熊的麻烦。”

“你到是聪明。”看着几张皮已经被令锐用雪清理干净了,这些可是保暖的好东西。

“是主子教的好。”看了一眼远处堆的干柴,还有不少,够用几天了。

拿着雪水,走到了宫鸣寒旁边,给他清理着身上的伤口,又上了些药。每天都要换药,最怕感染,不然一发热,便不好治了。

把两张狼皮铺到了地上,又把这张熊皮给宫鸣寒穿上,剩下的狼皮用来当盖的东西。

简单吃了些东西,很快,两个人便睡着了。

第五十七章 你个小狐狸

湘倌楼里,客人往来不绝,从外面就能看到台子上有几个男妓在跳舞,但大多数人,却是被乐声所吸引,除了湘倌楼的头牌舞者,别的人可配不上鬼公子这能绕梁三日的乐声。

无忧已经躲了鬼公子好几日,出门刻意避开湘倌楼,去找若初时,也是选鬼公子不在的时候去,可是鬼公子好像丝毫不在意自己一样,也不来找自己,这就让无忧有些恼火了。

那个吻,他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呢,正好,今日就要离开帝都回无忧城了,来和他道个别吧,不然自己走了他都找不到自己。

骑马来了湘倌楼,见鬼公子还在演奏,台下座无虚席,无忧便直接去了后台找若初。

“主子,今日不是要走了吗?”若初看见无忧过来,急忙放下了手里的工作。

无忧假装心痛,哀声叹到,“有的人啊,忙到连送我的时间都没有,我只好来找她道个别啊。”

若初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拿着手帕放在眼角,“主子口中的他是鬼公子吧。可怜若初一心为主子,主子却是个重色轻友的人。”说着,还摸了一把泪。

“哈哈,”无忧拿下了若初擦泪的手,“你连我都敢调侃了。好啦,这次一走,还有好多事要处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济世堂和湘倌楼就拜托给你了。”

“嗯,”若初点了点头,“主子放心,若初不会让你失望的。”

无忧抱住了比自己高些的若初,暖心地说,“我的好姐姐,谢谢你这样帮我。”

若初心里暖暖的,自己何德何能,能让主子喊自己姐姐,拍了拍无忧的背,“好啦好啦,主子,又不是什么生死离别,以后还会见的,你这样搞得若初都不愿意让你走了。”

鬼公子刚刚演奏完,来到后院,经过若初的房间时,便看到了两人相拥的场面,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有些焦急地问,“怎么了,这是。”

“主子有事找你。”若初松开了无忧,对着鬼公子说。

“哪有,我是来找你的。”无忧有些慌乱,急忙反驳到。

看着无忧,有些无奈,“我有事找你,你来我房间一下。”说着,鬼公子便离开了。

无忧带着怨气看了若初一眼,急忙小跑了两步,追了上去。却也不敢抬头看前面的人,只顾往前走着。

“哎呀!”突然撞到了鬼公子的背上,用手捂住了鼻子,碰的生疼,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无忧有些委屈,“你怎么突然停下了呀。”

鬼公子转身看着一脸怨气撅着小嘴可怜巴巴瞪着自己的无忧,疼得眼里都有泪水了,眉头微皱着,此时倒是像一只要发怒的小老虎。

“我看看。”说着,鬼公子拿开了无忧捂着鼻子的手,看见丫头的鼻尖都红了,有些心疼,可还是忍不住有些想笑,“我到了自己的屋子,自是该停下了,倒是你,走路都走神,也不怕前面撞到墙上。”轻轻捏了捏无忧的小鼻子,真是可爱。

“你的背那么硬,你还怪我。”无忧越说越委屈,这个家伙,还躲了自己这么些天。

若是鬼公子此时知道无忧心里想的是什么,定会反驳一句,明明是你在躲着我。

“我的背不硬些,怎么替你遮风挡雨?”

刷的一下,无忧脸红了,像是早春盛开的桃花,红扑扑的,又是那样的可爱,让人喜欢。

“哈哈哈哈哈,逗你玩的,瞧你。”鬼公子用手指在无忧额头上弹了一下,走进了屋子。

额头被弹疼的那么一瞬间无忧恍惚了一下,刚才,他的动作,力度,为什么那样的熟悉?就像是,师兄一样,他总爱弹自己的脑门,每次力度正好,不是很疼,却也在那一瞬间让人疼那么一下。

看着走进屋里的身影,渐渐与陌桐殇的背影重合,是那样的相似,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又在多想了,怎么可能呢。

无忧走了进去,“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鬼公子拿出了一个木质的小箱子,放到了桌子上,“这里面有我制的一些香,你不是要回无忧城了吗,希望能对你有些帮助。”

打开了小木箱,看着里面几十个瓶瓶罐罐,心里满满的感动,“鬼哥哥,你是哪里的人呢?”

“我?”没有想到无忧会问自己这些,鬼公子想了想回答到,“在盛乾出生,是个孤儿,跟着师父长大,四处漂泊。”

无忧舒了口气,他怎么可能是师兄呢,自己那个便宜师兄最讨厌这些香香的东西了,还调香?自己怕是想多了吧。

想起陌桐殇,无忧不自觉的笑了,鬼公子看见无忧眼底的那一抹忧伤,她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人吧。

“我母王在我不到一岁的时候便去世了,也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我也算是孤儿吧,姨母不疼,还处处算计,我便只有一个无尘了。”眼底流露出一股哀伤,可是又想到了他们,不由得笑了。

“可是我还有疼我的师父师娘,子羡他们,都是我的亲人。”,还有那个曾经把自己捧在手里宠着疼着的师兄,如今,他却不在了,想起陌桐殇,无忧心里很失落。

“乖,你还有我。”鬼公子揉了揉无忧的头,温柔地说着,“有鬼仙做后盾,没人敢欺负你的。”

无忧笑着点了点头,是啊,自己身前身后都有这么多人,自己已经很幸福了吧。“一会儿,我便要走了,说好一起去领略这世间的风景,怕是要暂时食言与你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躲了我这么些天,却来和我道别,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罢了罢了,你走吧,等你回来,在一起去看吧。”

看鬼公子那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无忧忍俊不禁,“是妹妹的错,还望鬼哥哥能原谅妹妹这个小没良心的。”

鬼公子捏了捏下巴,思考着,“等你走了,我便在这帝都找一个富婆赎身,然后日日沉迷美色,忘却这尘世的烦恼。”

“哈哈哈,你根本没有卖身契,休想骗我。”似是想到了什么,无忧露出狐狸般狡黠的笑容。“啧啧,本宫看帝君挺中意你的,要不以本宫这大公主的名义把你献上去?这帝都怕是没人比帝君富有了。”

无忧装作很认真地打量着鬼公子,“凭你这高超的琴艺,定能赢得帝君欢心。啧啧,这身材也挺好,定能让帝君欲罢不能。带你日后成了宠妃,可一定要记得本宫的提携呀。”

听着无忧越说越过分,鬼公子的脸越来越黑,“离无忧,你个小狐狸,皮痒了吧。”

感觉到空气冷了下来,无忧抱起小木箱就往外跑,此时不溜更待何时?“鬼哥哥再见!”

第五十八章 初来湘倌楼

看着无忧直接从三楼跳了下去,鬼公子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走到了栏杆处,看见她安全落地,才舒了口气,丫头轻功那么好,自己瞎操心了。

看着远去的白色身影,鬼公子心里想着,无忧,等我办完手里的事,就去找你,盛乾见。

远处的若初看着目光牢牢锁在无忧身上的鬼公子,叹了口气,让主子接触这个不明身份的人到底是对是错?不由得想到了鬼公子第一次来湘倌楼时的场景。

鬼公子第一次来湘倌楼,其实是砸了场子的。一开始若初并不把鬼公子放在眼里,觉得他太傲了,尽管那时他已经在各国都有了不小的名气。

那时湘倌楼还只是帝都一个不起眼的小倌楼,同一条街上不远处便有着帝都当时最有名的红袖阁,红袖阁生意火爆,而湘倌楼却生意惨淡。

某处不起眼的角落,鬼公子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一脸的嫌弃,“本公子还从未听过这样难听的乐曲。”一句话夹杂着内力,在场的各位都听到了,包括若初。

琴师不高兴了,自己好歹也是帝都排行前十的琴师,如今却被别人这样嘲笑。

若初在二楼的雅间里看着角落里一身荼白衣服的人,那种遗世独立的仙气,面上的绛色面具更是给他添了几分神秘,不过这态度,可是真够傲慢的。

“公子是来砸场子的吗?湘倌楼可不怕。”楼上传来了若初的声音。

“本公子不过实话实说,这等乐师,湘倌楼永远比不过红袖阁。”

乐师可就不同意这种话了,看着鬼公子桌上放着的用锦缎包着的东西应该是古筝,“阁下也是乐师吧,不若,上来弹奏一曲可好?若是能超过鄙人,鄙人自己背着包袱离开湘倌楼。”

鬼公子嘴角扬起了不屑地笑容,抱着古筝运起轻功,稳稳地落在了台上。锦缎一扯,露出了里面上好的紫檀木。

细长的手指拨动了第一根弦,清脆的声音勾引了所有人的耳朵。有些比拼,刚一开始,便意味着已经结束了。

当第一个音符开始跳跃时,乐师便已经陶醉了,自己怕是一辈子也达不到这种技艺。

凤求凰,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在座的大部分都是女人,感受着琴声里凤鸟对凰鸟的爱恋,思念,追寻,都已不自觉的流下了泪水,自己若是那只凰鸟该多好。

“去把所有的窗子和门都打开。”若初对着小厮说了一句。

所有的窗子都被打开,筝声传到了外面,街上有人驻足了下来,欣赏着湘倌楼的乐声。门外越来越多的人聚集,不少本打算去往红袖阁的客人也走进了湘倌楼。

一曲终了,在座的各位没有人不流下眼泪。乐师久久不能回神,感叹一句,“是我输了。”说着,离开了这里。

“啪,啪,”若初带头,鼓起了掌,“鬼公子果真名不虚传。”说着,对小厮使了个眼色。

掌声络绎不绝,鬼公子带着自己的筝下了台,跟着小厮上了雅间。

看着带着帷帽的若初,鬼公子询问到,“这湘倌楼的主子还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鬼公子不也是么。”听完这曲凤求凰,若初便知道了他的身份,名气颇盛的鬼公子来湘倌楼砸场子。看着他那绛色的面具,据传,鬼公子的脸奇丑无比。

“不知湘倌楼可否缺乐师?或者,缺本公子?”

“自是欢迎,只是,鬼公子为何来这湘倌楼,而不去红袖阁?”若初自是不相信鬼公子来这里不抱任何目的。

“湘倌楼更需要我,你的主子也更需要我,不是吗?”嘴角扬起了小小的弧度,鬼公子直接提起了无忧。

若初双眸一惊,直接动了手,鬼公子既然知道自己身后的无忧,那他,便留不得。

两人瞬间过招,可最后若初却被治服,鬼公子放开了若初,“我无意伤你,你是大公主的人,我受人之托来助大公主,你信我便是。”

若初平复了一下心情,坐了下来,鬼公子功力深厚,自己完全不是对手,他说受人所托来帮助大公主,自己又如何完全相信。

既然他什么都知道,那就应该留在身边,危险在身边总比在暗处的好,不然撕破了脸可能对公主有害。“那你便留下吧。”

就这样,鬼公子留在了湘倌楼,半个月之后,红袖阁的头牌舞者还被挖了过来,一个月之后,红袖阁生意惨淡,倒闭了,湘倌楼成了帝都最有名的小倌楼。鬼公子也有了鬼仙的称号。

帝都的女人们,日日流连湘倌楼,只为听一曲鬼公子的凤求凰。

时间越久,若初也只是发现鬼公子是真的在帮湘倌楼,大公主的一切他都知道,包括济世堂。自己也将重心移到了济世堂,而湘倌楼则是由鬼公子照看着。

之后见主子如此信任鬼公子,若初也便完全放心了。

几日后,无忧一行人回到了无忧城。

霁雨看着已经蜕变了很多,比以前成熟稳重了,还一直教无尘练武,这段时间把无忧城照顾的也很好。

霁雨一看到沧玉,就拉下了脸,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可还是放不下对沧玉的偏见。

“公主,后日后便是你的十四岁生辰了,城里的百姓一致想给公主大办一次,就等你回来了。”

“姐姐,大家给你准备了惊喜。”无尘很是期待无忧的生辰,肯定会很好玩的,自己也准备了礼物呢。“还有,有个沧蝶姐姐也来了。”

“沧蝶?”无忧轻轻点了点头,“她在哪呢?”沧蝶来找自己应该是有事情。

“沧蝶姐姐说有事要办,估计晚上才能回来。”无尘给无忧叙说着,很是乖巧。

“好久不见她了呢。”沧玉无奈地说了一句,穆淮派沧蝶来,不出意外,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是啊,好久不见了。”自己历经了两个沧蝶,自从师兄他不在了,也不知道栖凤阁如今如何了,应该是穆淮在打理吧。“羡羡,握瑜,顺便,把你们两个的婚礼办了吧。”

“婚礼?”握瑜有些措手不及,看向了子羡,他却是一脸平静,似乎早就知道一样。

无忧是心疼他们的,怀瑾的死已经给每个人留下了伤疤,尤其是霁雨,而握瑜也一直无名无分。自己希望他们幸福。

“你都二十一了,老姑娘了,这些年,因为我,你们一拖再拖,嫁衣你自己也早就绣好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子羡也都准备好了一切,就当双喜临门吧,我给你们当证婚人。”

第五十九章娘子出嫁

子羡拉住了握瑜的手,“不要再犹豫了,不然我该嫌弃你老了。”

“你才老,你个老男人!”握瑜有些害羞,一拳打在了子羡胸口,却被搂到了怀里。

“不答应,我便不松手。”子羡紧紧抱着怀里的人。轮椅上的四年,她不离不弃,今后,自己为她遮风挡雨。

“好,我答应还不行吗,这么多人呢,快松开。”握瑜脸红了,想要推开子羡。

“哈哈哈哈哈,”霁雨爽朗地笑了,“走啦走啦,你们俩快腻歪死了。”看着终成眷属的子羡和握瑜,打心眼里替他们高兴,怀瑾,你看到了吗,握瑜终于要嫁给子羡了。

无忧转过了无尘的身体,“小孩子,非礼勿视,走,姐姐带你去玩。”说着,拉着无尘走了。

就这样两个人莫名其妙就被安排了婚礼,这也是无忧好久之前就开始准备的,可能唯一的缺漏,便是忘了请公冶将军来,子羡却说,等以后有机会可以回帝都再办一次婚礼。

婚礼的地点并不在城主府,而是在粼河旁的一个花园里。这一天,全城张灯结彩,比平时过节都热闹许多。

家家户户都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去参加子羡的婚礼和夜晚无忧的生日宴,饕餮楼在粼河两边摆满了桌子,今日一天,大家都可以免费吃到饕餮楼的喜宴。

粼河两侧都已站满了人,等待着这一场盛大的婚礼。

“哎呦呦,我们新娘子好美呀。”无忧看着打扮好的握瑜,却是突然有些想哭,“怎么有种自家白菜被拱了的感觉呢?”

“小姐,不能落泪啊。”沧玉看着无忧眼睛有些红了,急忙说到。“不然新娘子舍不得嫁人了。”

无忧拉起了握瑜的手,给握瑜带上了一个镯子,“这是母王留下的,她若是看到你成婚了,定十分开心。”

“吉时到——”

喜婆拿起红面纱,给握瑜戴了上来,无忧城的婚礼风俗与其他地方不同,是不用把整个头都盖起来的,“新娘子出阁啦!”

子羡一身火红的新郎装,翻身下了马,看着踏过火盆的握瑜,竟有些直了眼。

正红色华衣裹身,宽大的裙幅逶迤身后。金丝玉珠装饰的凤冠衬托得墨发更显柔亮润泽。红纱下的小脸透着淡淡的粉红,星眸里满满少女出嫁的幸福与羞涩。原本清丽的脸蛋褪去了稚嫩显着丝丝的妩媚,勾人心魂。

这么多年的陪伴,一起走过风雨,见过彩虹,如今,终于修成正果。

子羡拉着握瑜的手,将她扶上了马车,向着粼河前进。

无忧等人也骑上了马,跟在了轿子后面。

到了粼河旁,能看到河中的几艘船,都被红绸装点着,两个新人走上了最前面的船,站在了船头,无忧带着另外几个人上了后面的船,仪仗队也走了上去。

船慢慢地向前行驶着,岸边不间断地传来百姓们的祝福声,还有少男少女提着花篮往河中间不停地撒着花。

欢喜和愉悦充斥着整座城池,无忧感动得都快哭了,不一会儿就钻进了船舱,擦了擦泪,还能听到百姓们的祝福,呐喊,自己真的也好开心,可是却忍不住想哭。

沧蝶走了进来,拍了拍无忧的后背,“小姐,不哭了。”

把头埋到了臂弯里,低声啜泣着,“沧蝶,我想他了。”

沧蝶愣了一下,随即只是抚摸着无忧的后背,他们这些属下都能看得出来主子和无忧小姐两情相悦,本来该是最幸福的一对,如今却阴阳两隔。“主子看到小姐哭会心疼的。这么喜庆的日子,小姐该开心啊。”

陌桐殇,你个笨蛋,抛下我一个人,大骗子,谎话精,可不可以回来?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过了一会儿,无忧终于抬起了头,拿手帕擦干了眼泪,笑了笑,“我们出去吧,我没事了。”自己会好好的,这样,他在天上也能少操些心。

走了出去,抬头看着天,感觉阳光有些刺眼,看着周围欢快的人们,无忧笑了,如此,便已经很好了吧。

已经到了花园,慢慢船靠了岸,大家下了船,子羡拉着握瑜走过了一条鲜花铺成的地毯,最前面的两个椅子上坐着容伯和他的妻子来充当高堂。

周围坐着的都是城中各家族的长辈们,还有大家关系很好的一些朋友,无忧坐在了前面一排,看着两人拜堂。

“一拜天地——”

子羡和握瑜转身,对着众人一起鞠了一躬。

“二拜高堂——”

转身,新人对着容伯夫妇俩鞠了一躬。

“夫妻对拜——”

两人都转向了对方,对上了双眼,柔情似水,爱意浓浓,对拜。

“礼成——”

“恭喜啊,恭喜啊,”周围人都抱拳吉拜,恭喜着这一对新人。

无忧城没有送入洞房这一礼节,子羡当这众人的面摘下了握瑜的面纱,轻轻亲吻了一下握瑜的红唇,看着握瑜那红透了的脸颊,心生欢喜,以后便可以光明正大的亲自己的新娘子了。

“夫人,一起敬酒吧。”

握瑜点了点头,看向了无忧,子羡心照不宣,两个人一同走到了无忧面前,“公主,第一杯酒,我们敬你,多谢公主这么多年对我们的照顾。”

“哎呀,”无忧小手有些不知如何安放,拿起了酒杯,“应该是你们一直在照顾我,好啦,我受下了,你们快去招待别人吧。”

两个人这样严肃地看着无忧,让无忧有些不自在,饮尽了杯中酒,也不矫情,催促着两个人赶紧走。

沧玉把无忧的酒都换成了果酒,刚才那一杯喝了就喝了,小姐的酒量最多三杯,所以只能喝不会醉的果酒了。

“你倒是想的周到。”霁雨看着先自己一步给无忧换完酒的沧玉说到。

“谁让小姐是我的主子呢。”沧玉对霁雨这个人,实在是相处不来,两个人能这样正常说话便已经很难得了。

而此时,沧蝶有些欲哭无泪了,大家都有事要忙,小姐说自己最活泼,最像小孩子,也最会逗人开心,便让自己陪着无尘小少爷。

感觉小少爷也挺可爱的,便同意了,可眼前这个高冷拒人千里之外的男孩子,真的是自己见到的小姐面前蠢萌蠢萌的无尘小少爷吗?怕不是假冒的吧。

第六十章 变脸的无尘

“小少爷,你看啊,前边有好几个女孩子在玩,我带你去找她们一起玩好吗?”沧蝶小心翼翼地问着,生怕自己说错话,小少爷那冷冰冰的眼神看过来。

无尘顺着沧蝶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的确有几个小孩在玩,“无聊。”说着,转身,一眼看见了不远处的无忧,眼里瞬间充满了星星,跑了过去。

沧蝶石化在了原地,这,小少爷是个姐控啊,不对,妥妥的无忧控,自己又看了一眼那几个女孩儿,这眉眼,这脸蛋,以后妥妥的美女啊,小少爷这样以后能找得到媳妇吗。

很多年后,沧蝶每次见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无尘,都要忍不住叹气,当年的冷冰冰的小孩,怎么就这样放荡不羁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沧蝶急忙追了上去,生怕无尘摔倒啊,磕到啊什么的。

“姐姐!”无尘抱住了无忧,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容,“无尘想跟着姐姐,可以吗。”眼睛满满的都是期待。

看了一眼一脸无奈和哀愁的沧蝶,无忧也没办法,“对着你沧蝶姐姐笑一个。”

无尘乖乖转身,眼睛弯成了月牙,甜甜地说:“沧蝶姐姐好。”

那一瞬间,沧蝶感觉自己经历人生大起大落,这样暖的男孩子,确定是刚才那个高冷的小屁孩吗?自己好像脸烫呼呼的。

无忧看着脸红的沧蝶,不由得笑了,自己这弟弟简直就是两种人格,冷若冰山,暖若安阳。

“乖啦,不要对沧蝶凶巴巴的,你要照顾好沧蝶姐姐,听见了吗?”无忧揉着无尘的小脑袋瓜,柔声劝说着。

“嗯,”无尘乖乖地点点头,拉起沧蝶的手,“沧蝶姐姐,无尘带你去吃好吃的。”

那一脸乖巧的模样,还那样的贴心,沧蝶接过了无尘递给自己的点心,不对,画风怎么有些不对?有种无尘在照顾自己的感觉?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六岁的小孩儿。

夜晚,粼河上漂起了点点的灯,每一个河灯都承载着百姓们对无忧美好的生辰祝福,和对这无忧城的希望。

在这里的人们从来都是被外面的人羡慕的对象,大家安居乐业,生活美满,有着为民着想的城主,也是大家心目中信奉的天命之女。

因为有凰灵,因为有无忧,大家心中才有了这样一份寄托。

城主府门前人来人往,家家户户都送上了为无忧准备的生辰礼物,也都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但却是最让无忧喜欢的。

这家女儿亲手编的幸运手链,那家大伯家新下的鸡蛋,永安堂孩子们画的画,还有许许多多好玩的东西。

摘星阁里,几个人聚在一起,一起欣赏着无忧城的夜景,也都献上了各自的礼物。

“这是我们夫妻准备的。”子羡拿出了一本破旧的书,递给了无忧。

无忧接了过来,翻看着,眼睛里满是欢喜和激动,“太棒了,逍遥游的孤本,竟然被你们找到了。”一本乐谱无疑很是能打动无忧。况且还是一本绝迹的乐谱,竟然被子羡无意中得到了。

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无忧缓了许久,才平复下来。

“这是怀瑾亲手绣的衣服,一年四件,一直做到了公主及笄。如今,我先把今年的给了。”霁雨眼睛里带着柔情,怀瑾想的总是那样周到,说着搬出了一个大盒子。

拆开了盒子,抚摸着怀瑾一针一线做的衣服,无忧温暖地笑了,看着天空,自己知道,她定能看得见自己。“怀瑾姐姐,谢谢你。”

看着大家都有些伤感,无尘打破了气氛,“呐,愿姐姐一年比一年美。”说着,把一个画卷递给了无忧。

打开画卷,看着画上的自己,不由得感叹,“我们小画家的画都价值连城了。”画中的自己在雨中撑着一把油纸伞望着远方,那种少女的忧郁跃然纸上,怕是许多老前辈都画不出这份灵动。

把画卷了起来放到了盒子里,无忧感觉很暖心,“谢谢无尘,姐姐很喜欢。”

沧玉做了一套适合无忧用的银针,上面还有细细的花纹,雕刻上去怕是废了不少功夫吧。“这是我专门为小姐设计的,用起来更为顺手,小姐起个名字吧。”

“念殇,就叫念殇针吧。”无忧想着,当初自己学习这暗器时,他一直在自己身边看着,指导着,便叫念殇吧。

沧蝶走了过来,将一个小盒子递给了无忧,“小姐,这是代主子送你的。”

打开,看见这枚玄铁做的小小的令牌,无忧恍惚了一下,“沧蝶,这,太沉重了。”这东西无忧不敢收,又塞到了沧蝶手中

盒中装的是栖凤阁的鬼令,是鬼主的专属令牌,能号召栖凤阁的全体,也就是栖凤阁主人的象征。

无忧心里有些难过,若是自己收下,岂非代表栖凤阁便是自己的了?那是他的心血,又如何能够交到自己手上?

“主子生前便说过,小姐你也是我们的主子,如今群龙无首,这样下去,主子的心血便全都废了,还请小姐收下。”说着,单膝跪了下来,双手捧着鬼令举过头顶,恳求着。

无忧闭上了双眸,沧蝶这何尝又不是在逼自己,便宜师兄,为何你要留下这么多烂摊子给我?你倒是洒脱了。

无忧最终还是接过了令牌,“起来吧,我收下便是。”

“沧蝶见过主子。”此时的沧蝶像是迷途的马儿又找到了方向,眼泪禁不住流了出来,穆淮,你给我的任务,我完成了。

“沧蝶姐姐不哭,女孩子哭会变老的。”无尘拿着手帕给沧蝶擦着泪,把所有人都逗笑了。

“噗嗤,”沧蝶无奈,“你个小滑头。”

突然,沧蝶走到了无忧身后,拿出一块布,遮住了无忧的眼睛,“小姐,还有一个惊喜。”说着运起轻功,带着无忧在房顶上穿梭着。

感觉到夜风在耳边吹过,按这风向,应该是出城的方向吧。

渐渐地感觉速度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了一处平地上。又感觉像是上了一艘小船,耳边还有水流的声音,继续向前行驶了一段,感觉变凉爽了些。

沧蝶给无忧摘下了蒙眼的布条,“到啦!”

第六十一章 萤火虫洞

睁开双眼的那一瞬间,无忧便惊叹到不能言语,映入眼帘的是蓝绿色的光点。成千上万的萤火虫在溶洞里熠熠生辉,灿若繁星。密集的地方层层叠叠,稀疏的地方星星点点,群星倒映在水面上,宛若处身在银河之中。

小船继续向前驶去,便看到侧面岩石上挂着长短不一的半透明细丝,从洞顶倾泻而下。上面挂着许多像水滴一样的萤火虫幼虫,像极了晶莹剔透的水晶珠帘。

无忧感觉自己已经远离了大陆,身处在繁星之中,心里的那种触动,久久不能平静。

许久,小船穿过了一片绿藤,划了出来。可是无忧的心,仿佛是停留在那繁星点点之中。

仰头看着天空,黑幕笼罩,一轮弯月当空挂,还有几颗忽明忽暗的星星,看到这些,无忧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出来了。

无忧摸了摸眼角,自己竟然流出了眼泪,是因为太震撼了吗?“沧蝶,这是哪里?”

“这还在媞月国境内,只不过因为溶洞周围植物太为茂密,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地方。”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无忧反问到。

沧蝶沉下了眼眸,“这是王爷当年发现的,早早为您准备的生辰礼。”提起王爷,沧蝶总是莫名感伤,那个神祇一样的男人,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无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总是早早地安排好一切,陌桐殇,你就这样不想让我忘记你吗?

“我们回去吧,谢谢你带我来这里。”听着周围的虫鸣声,无忧感觉心里有些乱。

夜晚,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天上的那一轮弯月,久久不能入睡。那些大才子们总是用月亮寄托思念,谁又何尝不是呢?无尽的黑夜里,独自一人,望着月亮,都会想到那个人吧。

翻来覆去,终究还是坐了起来,弯腰穿上了鞋子,随意披上外衣,拿着赩影萧走了出去,飞身上了屋顶。

箫声响起,悠长悠长,没有人知道吹箫的人是何心态,睡梦中的人却是被这箫声带去了不同的梦乡。

而不远处的某间屋子里,同样也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的霁雨听着无忧的箫声竟是流下了眼泪,脑海里怀瑾的音容笑貌和两个人过去的酸甜苦辣。

霁雨起身下了床,推开了房门,片刻,便到了无忧身旁,手中提着一个酒壶,躺在了瓦片上。

安静的夜里似乎只剩下了细细的风声和无忧的箫声,偶尔还能听到酒在酒壶里晃荡的响声。

许久,一曲终了,看着放下了箫望着远方的无忧,霁雨喝了一口酒,“公主,你是否也在思念一个人呢?”

无忧拿过了霁雨手里的酒壶,仰头猛喝了一口,辛辣的液体刺激着胸口,微皱的眉头不一会儿又重新舒展开来,无忧淡淡地说:“思念如何,他又回不来了。”

无忧一直是心疼霁雨的,或许就是那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与挚爱的人阴阳相隔,自己却还要背负着更多的东西继续坚强地走下去。

“无忧,”霁雨轻唤了一声,“我们都要好好的活下去,一定要好好的。”

“这个世上没有谁离不了谁,就算这世上只剩自己一个人,除了好好活下去,又能有什么选择?霁雨,你知道吗,我很怕死,也不敢死,我还有很多事没做,也有很多人在我身后,我必须好好活下去。”

赩影箫放到了嘴边,悠扬的乐声又在这夜空响起,自己身后有无尘,有无忧城,甚至,还有这千万媞月子民,可属于自己的,只有这无忧城罢了。

月色朦胧,只有两道身影在房顶上不言不语,沉浸在这幻人心神的箫声里。

月落日升,又是新的一天,日子照样那样过着,人是要向前走的,执着于过去只会阻碍前面的道路。

一夜未眠的无忧走了过来,顶着黑眼圈,看似很疲劳,看着饭桌上少了个人,无忧问,“握瑜呢?”

给无忧拽了一下凳子,子羡平静地说,“让她再睡会儿吧。”

“啧啧”霁雨不由得咂舌,子羡倒是脸不红心不跳,“以前倒是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

“是你见识浅薄了。”子羡很毒舌地怼了回去,顺便夹了一个甜的炸汤圆放到了霁雨碗里,“多吃些甜的,能变聪明些。”

看着子羡拐着弯地说霁雨笨,无忧忍不住笑了,看向了沧蝶,“沧蝶,你今日便要走了吗?”无忧问着。

“嗯,要回去了。”

“我跟你一起顺路,我要去盛乾找人。”无忧想起寒先生,自己要赶去南涧山找他,总感觉隐族的事情越拖事情越复杂。

沧玉和霁雨不约而同放下了筷子,又异口同声,“我陪你去。”

看了两人一眼,无忧摇了摇头,“你们都不要跟着我,羡羡,你带着握瑜回帝都吧,你们成婚的消息将军府应该知道。而且帝都那边若初一个人我怕她扛不住,你们俩个去帮她。”

“小姐,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沧玉很想陪着无忧,生怕她自己出些什么事。

“你跟子羡留在无忧城,照顾好无尘,我会很快回来的。”无忧拒绝,寒先生的事,自己一个人去,未知的危险太多,不能拖他们下水。

无尘眼神黯淡了下来,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吃着碗里的饭。姐姐又要离开了,自己要多吃些,才能快点长大替姐姐分担。感觉手掌覆到了自己头上,抬头看,是无忧。

无忧觉得很对不起无尘,自己陪他的时间根本没有多少。“乖,记得好好吃饭,好好练武,听霁雨哥哥和沧玉姐姐的话。”

无尘从座椅上蹦了下来,站到无忧面前,抱住了无忧,“姐姐,答应无尘,不要受伤。”

鼻子一酸,有些想哭,无忧心想,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才能有这样听话的弟弟?“好,姐姐答应你。上次你能在姐姐手下走十招,下次姐姐回来,五十招你可能做到?”

无尘点了点头,眼里满满的坚定,“无尘可以。”只要是姐姐的要求,自己都能做到。自己一定要成为强者!

吃完饭,回房间简单收拾了些行李,准备离去。无忧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发簪,心里默念,师兄,保佑我顺利找到寒先生。

“主子,好了吗?”沧玉敲了敲门,催促到。

“嗯,来了。”无忧提上包袱,推门走了出去。

城主府门口,接过了子羡手里的缰绳,翻身上了马,环视了一下四周,“无尘呢?”

“他,不想看你离开,不想送你。”霁雨淡淡地说着,有些无奈。

无忧叹了口气,无尘从小没有父母在身边,便比其他孩子坚强很多,本身就极其依赖自己,结果自己还离开了四年。这四年,无尘变得安静,对于无尘来说,自己便是他的天。如今好不容易团聚了两天,现在又要分开。

“照顾好他。”无忧戴上了帷帽,“驾!”

刚刚跑出来的无尘看着远去的无忧的身影,咬着嘴唇,抱住霁雨,无声地哭了起来。

霁雨摸了摸无尘的头,叹了口气。

几天后,无忧和沧蝶已经快到总舵了,“主子,反正顺路,去总舵看看吧,大家现在需要一个主子。”

沧蝶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主子,总舵七位首领有三位不信服主子当栖凤阁的下一任鬼主。栖凤阁历代首领和总督领都是每三个月一选拔选出来的,能力强者居之,总督领也是七位首领选综合实力最强的人居之。穆淮一直都是总督领。可自上次总舵被袭,有三位首领不幸身亡,新人上位自是不服主子你。”

“那沧玉呢?师兄不是把她逐出了栖凤阁吗?”

沧蝶摇了摇头,给无忧解释着当初的事情,“王爷知道主子你心软,故意那样对沧玉说的,玉队里还没有人能超过沧玉。”

上架感上言

看了看我的作家历程,已经来起点45天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也是我刚入网文圈的时间。

这段时间,认识了很多人,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在此,我想先谢谢所有给过我帮助,鼓励我前进的人。

这本书,其实是我还在上高中的时候构思出来的大纲,与之一起的,还有另外两本。在审核作品之前,我曾经想过要不要换书名,最终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用这个几年前就想好的书名。

这本《乱世涅凰》算是唯一一本有女尊国的,本想写成一本虐文,想了想,还是别虐了吧,自己手下的人物,我也会很心疼。

我在写文的时候,一些人物的性格总会和自己有些相似,比如,无忧的吃货人设。无忧自己一个人时,她可以独挡一面,可在桐殇面前,她却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她看似杀伐果断,但她却也是一个很善良又容易心软的人。别人对她一分好,她可以回报十倍。而男主,也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一个人。

谈起写小说,我真得是发自内心的热爱,正式发表网文之前,我写了五年手稿,读者也只是班上的同学,那时,看我的小说成为了她们缓解压力的方法。

这本书写之前,我曾停笔一年。有天,我闺蜜对我说,她想写小说,问了我很多关于写作的事情。我想起了我自己的书,回去之后,我便找出了我的手稿,结果,无意中发现了一张纸,我打开了看,上面是我曾经想写的三个小说的文案。

那一瞬间,我心动了,我在想为什么我不能重新再写?我开始去了解各大网站,加各种作者群,认识了很多朋友。在这里,尤其感谢角大,嘿嘿,谢谢我的编辑。

前天是母亲节,感谢一下我的母上大人,写小说这么多年,她从未反对我,刚发文的时候,还在耐心的给我挑错别字。

要上架了,有朋友跟我说,若是数据不好就少写点完结吧。这点读者们可以放心,只要有一个人在看,我就会按照我定的思路写下去,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建了一个这本书的粉丝群,群号793789727,敲门砖,女主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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