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孽魂曲 - xp1024.com
《乱世孽魂曲》


001.红颜易逝

青纱涌动,红烛飘飞,殿外雷电交加。

高床软衿之上躺着一个女人,脸色惨白,嘴唇也干燥的失去了血色,只余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美丽的生命也即将走向时间的尽头。

殿内一股浓郁的药味,门窗紧闭,狂风仍旧肆虐的无孔不入。天外黑云涌动,风云变色,一声声惊雷搅得人心神不宁。床上的女人依旧如此无知无觉的躺着

太医院稍有资历的太医都齐聚在东配殿,半响无语。西配殿则聚集了一帮臣子,亦是闷不吭声,面面相觑,大家心中都在为这个国家的未来隐隐担忧。

盛夏的夜,兼之光打雷不下雨,显得十分沉闷,搅得人心中烦躁不安。

左丞相范质已在殿中来回踱了数圈,但也只能干着急,朝服被汗水浸透,又被狂风迅速吹干,终于忍不住又要去催催那帮太医,却被右丞相王薄一把拉住。

“范相,您就耐心点等等,太医们正商量对策!”王薄也是一脸焦急,但显然性子比范质要沉稳一些。

“等,等,等,都两天啦,那帮庸医开始说伤的虽重但好在避开心脉,说有惊无险,但是现在你看看太后这个样子,明眼人都知dào

,怕是”范质脾气急,犯忌讳的话差点脱口而出,幸而反应的快,生生咽了下去。

“范相,咱们也是干着急,去了又帮不上什么忙,反而给太医们添乱!”王薄耐心劝道,“太后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的!”讲着这些劝慰的话语,其实自己的心中也是忧心忡忡,脸上焦急的神色骗不了人的。

范质叹了口气,拍了拍大腿,无奈地坐下,“刺客捉到了吗?”

王薄一迟疑,恭恭敬敬地答道,“还没有!”

虽然二人同为丞相,但是范质资历老,在朝中的势力和影响力比王薄大的多,很多时候王薄倒像是范质的下属一般,好在王薄为人谦和,多年相处倒也相安无事。

“怎么搞的!”范质端起茶杯正准bèi

喝,听到如此答复又重重搁下,茶水都喝不下了,“让开封府速速去查!务必逮捕归案!”

“是!”王薄点头应道,完全没有半点右相的威风。

东配殿内灯火飘曳,狂风乱走。

为的老太医颤颤悠悠地拿起茶杯,抿了口茶水,先打破了沉静“大家怎么看,不妨都讲出来,都到这节骨眼上了,也讲不得许多顾及了。”浑浊的眼扫了一眼右下,“良璧,太后一直由你主诊,你且说说看。”老太医声音沙哑,神情萎靡,似是劳顿不堪,自己也是行将就木之人,依然坚持到内廷查看太后的病情。

“是,恩师”起身应话的是一位温文儒雅的年轻太医,“学生愚见,太后娘娘为利器所伤,虽在胸口,但好在偏离心脉,不至大碍,故内服重用薯蓣为主,人参、白术、茯苓、干姜、豆黄卷、甘草、麯益气调中,柴胡、桂枝、防风祛风散邪,杏仁、桔梗、白蔹理气开郁,诸药合用,外敷化瘀生肌散,共奏扶正祛邪之功。但不知因何本命元息渐弱,体内疑似两股邪气相冲。”褚良璧小心的挑着话说,他是太医署年轻一代中的佼佼,太医署座的得yì

门生,为人谨慎恭谨,医术超群。

“褚世侄是说,太后娘娘中邪了?”左上侧一直闭目养神的老幽幽的开口,并不拿眼瞧他,依旧端坐捻着佛珠,语气中的轻蔑显而易见。

“明德公,依你看呢?”不待年轻太医回话,为的老太医打了个太极,把话头推给夏明德,说完这句重重喘了口气,似是费了很大力qì



夏明德微一皱眉,睁开眼看了一下四周,微一沉吟,叹了口气,缓缓道“依我看太后求生意志薄弱,怕是思念先帝已极,自己各儿不想活过来了。”

一语出满堂皆是哗然,夏明德更是不屑的一声轻哼,继xù

闭目捻着佛珠。

为的老太医眉头一皱,撵着胡须沉吟道,“明德兄所说不无道理,只是这医治身不治心,这咳咳,这却却如何是好?”浑浊的老眼看向这个一直以来的死对头,眼神中满是期待。二人虽是死对头,但也仅只于医学一道,见解各有不同,争论了数十年,彼此倒也惺惺相惜!

夏明德嘴唇微启似有话讲,但终究还是咽了下去,并不再多讲。

一众太医仍没讨论出个结果,东配殿显得异常燥闷,褚良璧走出殿外,径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儒雅俊秀的脸上写满担忧。

打了一下午的雷了,可是仍不见落雨,好似酝酿着一场铺天盖地的狂风骤雨。

又是一道紫色闪电,自西向东,似要撕破这天空,荡尽这世间邪恶,少些,一连串惊雷响起,似炮火轰鸣,振聋聩。

褚良璧退进殿内,迎上为老太医若有所思的目光,正欲开口。突然,一宫廷内监从内寝宫匆匆跑来,顾不得行礼,直喊道“太后娘娘不好了,太后娘娘怕是不好了!”

众太医大惊,为的老太医情急之下直直站起,褚良璧赶紧抢步上前扶着他,老太医步履蹒跚竟是自己也走不大稳妥了,老太医大急道,“良璧,你快去,小福子来扶我,你你们都快去啊”

小太监尚自惊魂未定,赶紧过来扶着他向月栖殿寝宫走去,老太医一路喃喃祷告“天佑大周,天佑大周”

月栖殿寝宫内,躺着的赫然是当今太后。

沉静如一滩死水,生气一丝丝抽离单削的身躯,伤口虽早已止血,却止不住颓败的气息一丝丝侵袭柔弱的身体。

天空又一声惊雷,似要毁天灭地般,照亮了帐内人惨白的面庞。

正在喂药的小内监小福子吓得手一抖,汤药滴在太后的衣襟,连忙拿帕子去擦。

突然,太后全身轻轻抽搐了一下,就那么一下,如同琴弦颤动,宛若沉睡千年的美人儿忽然惊醒。

小福子大喜,正要说两句什么唤醒太后。

突然,太后仿佛承shòu了巨大的痛楚,十指紧紧嵌入手心,额上渗出丝丝汗珠,原本毫无血色的脸渐渐涨的酱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带动了全身不可控zhì

的颤抖。

小福子吓傻了,‘回光返照’这四个字立kè

闪现在脑中,赶紧连爬带滚的跑向太医们求救。

太后仿佛终于承shòu不住,出一声低嚎,脸上闪过一丝丝的黑气,四肢痉挛的绷直,仿佛与死神搏斗,进行生命最后的挣扎。

褚良璧当先赶到,见此情形亦是大惊失色,太后身体虽然日渐衰弱,但总的情况还是很稳定的,似眼下这般痉挛抽搐,倒像是得了羊癫疯一般了!

“快,过来按住!”褚良璧一声低吼,此时一众太医亦相继赶到,夏明德亦顾不得什么犯上不犯上了,连忙赶上前去按住太后头颅,其余宫女亦是七手八脚地按住了太后的手臂腰肢双腿。

文武大臣也随即赶到相顾失色,齐刷刷跪了一地,无非念叨着,‘保重凤体,苍生社稷之类的话’,偌大的殿内一时间拥挤不堪。

太后貌似越来越痛苦煎熬一般,牙齿都磕出吱吱声响,嘴边也渗出丝丝黑色血迹

“塞住嘴,快!”褚良璧一边布针帮太后镇定心神,一边命令道。太后由低吟哀嚎,渐渐到撕心裂肺的喊叫,白皙的面庞上黑气越来越重,双目亦瞠然腥红,仿佛灵魂正被撕扯碎裂般。

突然,太后一声厉叫,声音却断在半空戛然而止,消瘦地手挣扎着仿佛要抓住什么一般定在空气之中,瞳孔迅速扩散,眼中的腥红迅速褪尽,回复了一片死灰。

一时间时空仿佛被定格了一般,只剩太后咽喉低低地‘汩汩’声响,片刻都一切都安静了

褚良璧血色全无,颤抖着手探向太后的喉头,又把了把脉搏,转过头看向众人,眼神呆呆地带着一丝绝望,无力的摇了摇头。

范质呆在当场,王薄亦脸色深沉,对视中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几分绝望,有几位宫女已小声呜咽起来

夏明德脸色铁青,搭上脉的手亦是一震。与褚良璧目光一较,心下已有答案,沉重的叹了口气。

老太医此时已赶至见此情景,知dào

无力回天,踉跄着跪下,老泪纵横“太后,太后,为我大周社稷,您千万保重啊,您怜恤怜恤幼帝,幼帝尚自年少,离不得您啊。”说罢以头抢地,已是满面血泪,小福子赶紧去拉,不断劝说。众人大惊,连扶带拉地把老太医请走。

酝酿了一下午的雨,终于瓢泼而下,大雨倾泻如注,殿外飞沙走石,狂风侵袭,殿内众人心情沉重,彷徨不知所措的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

褚良璧伸手去探鼻息,无奈地叹了口气,绝望的闭上眼睛,正准bèi

宣bù

太后娘娘殡天。

突然,太后紧闭的嘴唇张开,胸腹之中吐出一口浊血,咳嗽了数声,气息又恢复了过来。

褚良璧又惊又喜,赶紧查看,兴奋中手指微微抖,看向夏明德的眼神一片雪亮,“太后,太后有救了,快快,金针。”众人大喜,夏明德复又恢复神采,与褚良璧一同,开始布针。

太后喘息片刻,气息渐稳,恶劣到一不可收拾的情况似乎就这么奇迹般的好转了。

众人皆是松了口气,虽然这情形实在太过诡异,但太后能活下来,自然是社稷之福,许是先帝保佑吧!

忽然,刚刚扶老太医下去的小福子又跑了回来,呆站在殿中,恍若失神地说“曹老太医,归天了”

“恩师”褚良璧脸色顿时惨白,手中药罐散落一地。

夏明德心下一片恍惚,二人斗了这么多年,他终究还是先行了一步了,世间从此寂寞

002.魂归何处

一夜的狂风骤雨,飞沙走石,在曙光微亮的时候渐渐停歇,天地一片劫后余生般的萧肃,却是挡不住生命力的勃。

太后也在这骤雨初歇,天地清明之中幽幽转醒。

昨夜油尽灯枯的曹老太医的尸身已着人运出内廷,众太医则仍旧留在配殿守候,不敢擅自离开,大臣们则上早朝去了。

褚良璧双目通红,但是未确定太后病情是否真的稳定之前又不能离开前往吊唁,只能将深深的哀恸埋于心间。

太后忽梦忽醒,脸色惨白如纸,好像困在梦魇中不能自拔,醒来时也只怔怔地瞧着罗帐,并不说话,只一会会又闭眼睡去。

这个女人在几乎已经可以断定已死之时,竟能凭一己之念生生活了过来,其意志力不是一般的强dà

,许是福泽深厚也未可知。

褚良璧手中捏着一块染着黑血的绢帕,有些出神。太后不单单受了剑伤而且中了毒,众太医一太后被人下蛊了!

褚良璧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攥紧了手中的绢帕,心下犹豫不决。

巫蛊一祸为宫廷所避讳,从来都是牵连众。当初汉武帝刘彻时,巫蛊之祸累及宫廷数万人,卫皇后,太子刘据亦被逼自杀!若将此事禀告了太后,少不得又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但若将此事隐瞒不报,对太后病情则不利,虽说眼下太后病情稳定从脉象气色上并看不出什么不妥之处,但蛊毒一旦作起来,谁也无法预料是什么样的后果!

在褚良璧这般胡思乱想之际,太后终于缓缓醒来,眼神空洞茫然,懵懵懂懂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又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眼角翻出一颗泪,悄然滑落枕间。随着那颗泪水翻落,眼神也清亮了许多,只仍旧呆呆看着罗帐顶心,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

“太后,您醒啦,下臣为您请脉!”褚良璧悄悄将绢帕收起对太后说道,声音温和有礼。

床上人默默不语,神色有些凄然落寞,对身外一切置若罔闻。

褚良璧微一迟疑,用一根金丝线系于太后腕上,昨日事有从权,情急之下顾不得那些男女忌讳,如今太后醒来,该有的礼数一样不能缺,否则就是犯上了!

金丝线刚接触她手腕,陶子陡然一惊,神思也回了过来,胸腔中又咳出几丝浊气,连带翻出了一些胃里的酸水,一时间呛得十分难受几欲呕吐。

褚良璧连忙收回手,有些不知所措,随侍一旁的小福子赶紧将她慢慢扶起,拍拍背帮她顺了顺气。少许,陶子气息稍定,斜斜靠在小福子身上,重重的喘息着,眼睛通红蓄着泪水,显然刚才被呛得着实厉害。

“下臣无状,惊吓了太后,请太后恕罪!”褚良璧连忙退后几步,恭恭敬敬地跪下。

“厄~~?咳,咳,咳,咳~”刚刚稳下气来的陶子激动之下又猛烈咳嗽起来,“你,你说什么?”

褚良璧有些不明所以,额头上冒出丝丝汗珠,“太后,下臣”左右褚良璧不善言辞,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努力地平下气来,清了清干燥的沙哑的喉咙,“你是谁?!是你救得我?你你怎么这幅打扮,拍戏么?”

“回太后,微臣褚良璧,在太医署当值。”

“啊?什么?”陶子一惊,霍然坐直,不小心又扯到了伤口,痛的龇牙咧嘴,不可思议地重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心下疑惑更深!

“你叫我什么?”陶子小心的确认,心下一片茫然,背后紧张的渗出一身老汗。

褚良璧一阵纳闷,有些尴尬的回答“太后是否哪里不适,下官为您瞧瞧”

陶子大惊,连忙四处乱瞧,剧烈的动作,带来伤口一阵刺痛,“天呐,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太后,您,您”褚良璧有些不知所措了,难道太后伤到了脑子,还是蛊毒损坏了心智?!

“太后去净土寺祭拜先帝,途中遇刺”褚良璧小心地择着话讲,生怕一个不当心连累别人掉脑袋,太后手段狠辣可是出了名的。

但是,这种国主年幼,强敌环视,内忧外患的时候,要的就是手腕吧!

陶子脑子一片空白,觉得荒诞滑稽,仿佛晴空一记惊雷正好劈在她的脑壳上,心激动而彷徨地怦怦直跳,直欲跳出嗓子眼,无语地看着面前这个一脸疲惫又态度恭敬的帅哥!

陶子沉默了片刻,脸上的表情怪异,难到自己没死成?!左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再去想了,瞥眼瞧见跪在地上的帅哥,心下一片茫然,仿佛又想起了什么,神色迅速黯淡了下去,滑进被子里准bèi

闷头再睡一会儿。

褚良璧与小福子面面相觑,谁都看出对方眼中的尴尬和不解。

“太,太后??!!”陶子又将被子猛地一掀开,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不,不是这么悲惨吧?!

“能不能借个镜子照照”陶子一脸紧张兮兮的神情,以前听说鬼上身是有的,难道这遭自己上了别人身,穿越小说里的狗血片段竟然在自己身上应验,还是个太后,死了男人的老寡妇,亏大了

“奴才去取,太后您当心身子。”陶子这才注意到旁边服侍着的一个小男生,标准的一身太监制服,十四五岁的样子,长的很白净,可惜,可惜

瞥眼看见褚良璧还跪着,心中虚,“那个,你跪我干嘛,还没死呢”

“太后娘娘无令,下臣不敢起身”褚良璧一阵冒汗,心想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你起来吧,以后不要跪来跪去了!”陶子可不想左被拜一下右被拜一下,活生生地折自己寿!

“下臣不敢”刚站起一半的褚良璧一吓,又跪了下去。

呵呵,呵呵,陶子只能无奈地傻笑。这是规矩,古装戏都是这么演的,你不让人家跪,人家心里不踏实。

“起来,起来,”陶子不耐烦的招招手,他是不是跪上瘾了!

“太后,铜镜来了,奴才给您拿着,您仔细手凉!”小福子嘴甜甜地拍着马屁,服侍的相当周到。肯定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值得培养!

呲---陶子倒吸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地拂上自己的面庞!惊艳,绝对是惊艳!虽然脸色比较苍白,脑袋上还插了好多针。但是遮不住这姣好容颜,明眸皓齿,玉骨珊珊,眉眼之间英气逼人,有些中性气质的美女!

暗自叹息,好一个玉人!美得让人自卑!可惜怎么会是太后,那不就是还有皇帝,她儿子??真是哭笑不得,古代人生孩子早也不至于这么早吧,镜子里看来不过二十岁左右啊,难道皇帝还是婴儿,要不要喂奶啊?

陶子心中一阵苦笑,真的假的啊,还是在做梦还没有醒啊,要老命的,老天你想玩死我啊!

“恩,那个,我肚子饿了,给我弄点吃的,来个鸡腿!”既然是太后,本陶子就不跟他们客气了。不知为何,捡回了一条命,第一个想吃的竟然是鸡腿。

“太后大病初愈,不宜占荤腥,还是清淡点的好”哟,帅哥反对了,陶子心里恶念闪过,有意捉弄一番。

“你敢抗旨,本太后就要吃鸡腿!”,陶子邪恶地盯住褚良璧。

褚帅哥一个没扛住,又噗通跪下,“太,太后,微臣不敢”褚良璧那叫一个汗,“太后先下身子虚弱,不宜大荤,可以让御厨做百花鸡丝粥,即可调补,也,也有鸡腿肉”,郁闷,太后不是不苟言笑,冷若寒冰么,怎么一醒来就吵着吃鸡腿,难道脑子真的伤到了??

陶子呆呆地张了张嘴,看着地上反应有些过激的帅哥太医,“那就百花鸡丝粥,鸡丝多一点”褚良璧差点晕厥过去

“奴才去传膳,太后要不要百合绿鹦哥,还有鳜鱼汤,都是清淡可口的,对您身子骨好!”嘿嘿,看来他得宠是有原因的!

“你看着办吧”陶子笑的见牙不见眼。

“喳,奴才立kè

去办”,小福子福了福躬身退下。

“厄,这位帅哥,能不能帮我把脑袋上的针拔了?!”,陶子期待地看着褚良璧。

褚良璧略一愣,赶紧恭恭敬敬地走上前,替陶子把金针取下,又替陶子把脉告了个吉祥,便垂闷闷地站在一旁,心中纠结着要不要将蛊毒一事告知太后,气氛有点尴尬。

陶子还未从大梦初醒中回过神来,心中五味陈杂,等殿内安静了下来,神色又恢复了几分失落和恍惚。

幸好小福子这时领着一众宫女带着大大小小有四五样菜进来,速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快,比餐馆快多了,在现代牛点的餐馆还得排队等号!(老大,这是皇宫!)

小福子精细地一勺一勺地送到陶子嘴边,被人这么伺候还真是不习惯,受了点伤又没有残废,这么吃着太费劲了,不爽!不管三七二十一,夺过碗来,风卷云残般一扫而空。纵使小福子机灵乖巧,也被雷的有点讪讪地说“太后,您是真饿了,好久都没吃东西了,一直都是参片吊着,奴才看着可心疼了!”

陶子打了个响亮的饱嗝竖起大拇指,好一个有眼力,会拍马屁的小太监!

003.皇上驾到

当此时,殿外一宫女来报,“皇上驾到!”

陶子惊得差点把碗打翻,这么快!老娘我还一点准bèi

都没有,天上就掉下个儿子来!怎么办?怎么办?陶子急的团团转,怎么应对皇上啊?这是货真价实的皇帝耶!

陶子还没从自己是太后这个雷人的事实中反映过来,皇帝儿子就来凑热闹了

褚良璧与小福子面面相觑,太后这么慌张做什么?!

远远就看见一队人浩浩荡荡而来,颇有皇家气势,陶子心中噔噔直跳,紧张的手心渗汗,脚下一钩轻轻地滑进薄被中。

小福子闻声领着两个轻轻放下床前的纱帐将陶子隔在里面,然后与褚良璧二人躬身退出,陶子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心中更慌乱。

两个太监领着一个六七岁瓷白粉嫩的小娃娃,身着一身龙袍,只是看上去略显宽大,整个看上去有些滑稽搞笑。

陶子顿时安心不少,一个小娃娃而已,怕他个鸟!

“下臣褚良璧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奴才小福子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褚良璧与小福子连忙跑上去行礼。

陶子嘴角微微一抽,两个大人竟然跪一个小娃娃,这

“平身!”小皇帝奶声奶气道,声音中带着稚嫩,却装出一副威严的样子,着实好笑!

“儿皇参见母后,愿母后凤体安康,福泽绵长!”小皇帝隔帐三米远作了一揖,中规中矩的一拜到底。

陶子不自在地吞了口唾沫,满脑袋黑线,突然蹦出个这么大的儿子,还是个皇帝,并且口口声声喊你母后,任谁都要消化不良了!

“恩,那个,你平身!”陶子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喉咙里好容易才挤出几个字来。

“谢母后!”小皇帝直起身子,跟着小皇帝来的一众文武大臣又在殿外对陶子齐齐跪下,这阵势陶子还真吃不消。

七月份的天气,本就十分炎热,陶子为了藏拙,不露出马脚,好死不死的还捂着被子里,虽然比较薄也早就浸了一身地汗,心中那叫一个气苦!

“都起来吧!”陶子呼吸感觉有些吃力,加上几分紧张,额头渗出大颗大颗地汗,却不好意思去擦,虽然隔着帐子,但是一举一动还是很明显的。

“禀母后,捉拿刺客的事情左右丞相已议定交由开封府办理,太傅协理!必将捉获将其绳之于法!”小皇帝诺诺地说。

“刺客?”陶子惊讶,原来这个太后被人刺杀,然后咯儿屁着凉,这才被自己顶包了!只是刺客,找出真凶又如何,谢谢他?感谢因为他的刺杀自己才活了下来?

看得出小皇帝有些紧张,小脸上满是汗水微微有些红晕。

“皇上看着办就好!”陶子尴尬地笑了笑,一个小娃娃能处理国事么?!

小皇帝右手一直牵着一个年级稍老一点的太监,像是对其及其依赖,听到陶子如此说,便紧张地看了一眼老太监,老太监一直垂恭恭敬敬的站着,眼皮也不抬一下,只是宽袖下的手却紧了紧,他在提醒小皇帝!

“大臣们请命,愿太后早日凤体康复,临朝主政!”小皇帝连忙说,看来是临来之前早被教导好了,这些话可不是一个普通六七岁的小孩子能说得出来的!

陶子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我受伤了,歇几天不行么?交给左右丞相吧!”是对皇帝说,更是对文武大臣说。

“诺!”

陶子看这小皇帝长的十分可爱,却装出一副小大人的面孔,像极了自己前世的小侄儿,不由地生出几分欢喜和亲近。

“你过来坐啊,天气这么热,站着多累。”陶子掀开帐子,勉强支起身子,顺势掀开被子,实在热得吃不消了,小福子赶紧去扶着她。

“谢谢。”陶子脱口而出,开始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妥之处。

满屋子的下巴都快着地了,小福子更是一阵错愕,激动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太后对他说‘谢谢’,这么简单的二个字足以让他在整个内廷的地位牢不可破,整个人有些晕晕忽忽,对自己的美好未来猛烈地一阵展望,仿佛看见了自己傲视太监群,站上了光明的顶峰,兴许背景音乐还要加个‘哈利路亚!’

对上众人错愕的表情,陶子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但是后悔也晚了。

小皇帝迟疑地走近了陶子,倚着床边坐下,只是双手依旧不肯放开老太监。

陶子一阵纳闷,貌似这个儿子跟我这个老妈不是很亲近啊,而且还很怕她一样,眼神中有着深深的恐惧和防备。

陶子伸出有些沙白的手,轻轻抚了抚小皇帝的脑袋,前世的她习惯这么抚摸小侄子的头。

小皇帝反应有点僵硬,可是却不敢让开,陶子心下更是疑惑,手一顿有些讪讪地收了回来。

一殿的大臣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原以为太后醒来会大雷霆,要求彻查刺伤案,却不想一反往常的很是平静,不由地纷纷揣测太后的用意,这个女人做什么事情都不会简单!

陶子招了招手,一个宫女就捧着一盒糕点上前来,“这个糕很好吃的,刚刚我吃了一块,很清凉爽口!”陶子有些讨好的说,得跟皇上搞好关系,多巴结巴结,以后才有好日子过。

小皇帝脸色顿时惨白,噗通一下跪了下来,浑身瑟瑟抖明显是怕极了,眼泪哗哗就下来,可是依然憋着不敢哭出声,强忍着小嘴却止不住地瘪了起来。

陶子一阵尴尬,手有些讪讪地停在半空,搞得跟要毒死他似得,于是更加坚信了小皇帝不是自己生的想法!

本来么看镜子里自己的样貌也不超过二十,哪里会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众文武皆站在寝宫之外,因此并不知晓里面的情况,只看见小皇帝跪了下来,以为他又做错了什么事情正在受训也习以为常。

“皇上谢太后赏赐呐!”幸而老太监黄光富机警圆滑,赶紧打圆场替皇上接下了糕点,手下加重了一点力道,将小皇帝拉起,“皇上用过早膳了,如今想是还不饿,一会儿还得随太傅修习骑射弓弩,积了食不好,待授业结束再吃可好?!”

他这话问的是小皇帝,可却着实让陶子心中纠结着难受了一把,仿佛吃了个苍蝇!

努力让自己稳下气来,讪讪道,“皇儿既然还有课业,那就早早去吧,记得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004.接踵而至

小皇帝仓惶退出,一众大臣眼瞧着小皇帝眼中带泪,犹自止不住抽咽,心下皆是一阵叹息,皇帝羸弱,大周国的全部希望都在床榻上的那个女人身上!

一众大臣告退,寝宫顿时清净了许多,陶子也暗自吁了口气,感觉在拍清宫戏一样,方才的不快一扫而空!

又将四周细细打量了一番,到处镶玉描金雕梁画栋极尽奢华,古朴华贵的桌椅摆饰,纯金的青鸟宫灯,圆润剔透的瓷器杯碟,就算是刚刚喝粥的碗,摆到现代也是价值连城的精品。

陶子又端起手头的空粥碗,仔细端详起来,温润细腻的手感,光华流转的色泽,指尖轻轻一弹声音清脆空灵,珍品啊珍品,货真价实的古董!

陶子嘴角都快流出哈喇子了,满眼都是$_$。

小福子吓得缩了缩脑袋吞了口唾沫,太后干嘛如痴如醉地盯着粥碗瞧,跟得了失心疯似得?只是这个疑问只能深深地咽进了肚子里,却是万万不敢问出口地。

褚良璧神色凝重,对于太后醒来后的表现充满了疑虑,自己不过是个医官,只需尽自己医德救死扶伤即可!至于朝政宫斗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事情啦!

思虑再三,褚良璧还是决定禀告这件事,何况这也不是凭他一个人就能瞒得住的!

“福公公,烦请去一趟药膳署将太后的汤药端来!”褚良璧客气的说,实则是想将他支开。

小福子何等机灵,便领着一众太监宫女尽数退了下去。

褚良璧还在盘算着怎么开口,瞥眼却看见太后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那只粥碗上如获至宝一般,不由地一窒心下更是沉重,心想那蛊毒当真厉害,竟然使得太后心智受损,但从脉象气色竟看不出半点痕迹来,越是这样越不可掉以轻心,若是太后被此等邪术所操控,那么大周威矣!只是自己并不善于此,苗疆蛊毒也只有施法懂得破解之道。

“太后,下臣有一事禀告!”褚良璧欺身上前,压低了声音道,但却不敢靠得过分近,仍旧保持着一米多的距离。

而陶子则仍在专心致志地研究手中的瓷碗,想着到底是哪个朝代的,能值多少钱,因此并没有注意到褚良璧在说话,只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

“禀太后,太后极有可能中了苗疆蛊毒,下臣愚钝,太后受伤之初并未能及时觉,请太后赐罪!”褚良璧恭恭敬敬地跪下领罪。

陶子这才注意到帅哥太医又跪下了,不由地一惊,“不是跟你说了嘛,以后不要跪来跪去的,起来起来!”

陶子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手中的古董,临了又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然后才转过头看帅哥太医,对着喜欢下跪的帅哥不无惋惜地说,“哎哟,你这个人真是,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干嘛动不动就跪。”

褚良璧垂立在一旁,还没摸准这根弦,哪里敢瞎搭话,一时间紧张的汗水都渗了出来。

看着帅哥太医一脸紧张严肃,陶子瘪瘪嘴心下有些愧疚,“你刚刚说的什么我没听清,呵呵,麻烦再讲一遍!”

褚良璧见到太后的笑容,不由地神思一惶,心中怦怦直跳,太后从来都是不苟言笑,严肃端庄的,这一笑却如夏日白花,温和明丽。意识到自己的眼神有些对太后不敬,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太后,您极有可能中了苗疆蛊毒!”褚良璧压低声音道。

“什么?”陶子大惊失色,鉴于上两次的冲动而扯得伤口生疼,这次倒是学乖了没有瞎折腾!不过这个倒霉太后竟然还被人下了蛊,传说中苗蛊可是极其玄乎的玩意,苗疆女子为防情郎移情别恋,偷偷在情郎身上下蛊,以达到控zhì

情郎的目的。

陶子不由地一阵苦笑,“谁对我下这个玩意啊?!”

褚良璧对太后这个反应明显感到错愕,太后竟然没有震怒,反而很平静泰然,“这个下臣不知!”

陶子点点头,这宫廷之中只怕暗流攒动,并不简单啊!“这蛊毒能治吗?”

“苗疆蛊毒传说只有下蛊之人懂得解法,下官对此并不熟悉,待下臣回去查阅古籍,与诸位太医相商之后再报太后!”

陶子应了一声,折腾了这大半天的,忽然有些渴睡,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身子往后一仰,这么突兀的一个剧烈运动,带动胸口一阵抽心的痛,该死地伤在胸上,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心中YY,抬起手,示意褚良璧帮衬着扶一把,褚良璧一迟疑,上前轻轻搭了把手扶住她慢慢躺了下去。

却在此时,又有内监报到,“长公主到!”

陶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困意减了几分,索性躺着见她吧,反正自己受了伤,不起身也说不上不礼貌,管您是哪尊神,咱好歹也是个太后!

褚良璧连忙缩回手退到一旁,心下慌张不已,耳根蓦地红了,跟被人捉奸在床一样心虚。

长公主旖旎而来,衣裳颜色虽素但也尽显窈窕丽色,肌肤丰润白皙,秀乌黑亮盘的流云髻,身材丰满匀称,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从外观看不出真实年龄。

她身后跟了位着杏白色华服的小公子,密剑眉,唇红齿白,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眉眼与小皇帝竟有几分相似。

长公主也不等太后宣见,徐徐几步径直走了进来,急急一把握住陶子的手,眼中已带了泪意,神色中满是关切,如果不是真的跟太后关系好到这份上,那她的演技也太高段了!

“太后,可苦了太后您了!”说罢掩面拭泪,举手投足间风雅无比,连哭都哭的那么别致好kàn

,活脱脱一个梨花带雨的泪美人儿!

陶子苦笑一声并不答话,因为不知dào

怎么应答,只能任她抓着手,有些疲于应付,一桩桩事情实在是太复杂了,到现在为止,自己是太后这个事实还未能消化!又跑出一堆皇帝啊公主的,简直是挑zhàn

陶子脆弱的神经!

“太后,您受了大罪了,哪个天杀的刺客,要抓出来,非得凌迟处死不可!”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很是为太后愤愤的样子,面对太后时又恢复了一脸的凄然,“先皇英年早逝,宗训尚且年幼,偌大的大周朝可就靠您了,您可千万得保重凤体!”

“劳长公主挂心,眼下并无大碍,过些日子就好了。”陶子好容易从嘴里挤出几个文绉绉的词,学着古人的腔调,说的有点干巴巴的,但是已经尽了很大的力了。

“那就好!如今姐姐我也安心!”长公主轻轻拍拍陶子的手柔声安慰,伸手拉过后面的华服小公子嗔道,“呆站着做什么,还不快给太后婶婶行礼。”

婶婶?那这是自己的小外甥,皇上的表哥?!

不等陶子理清家族关系,华服小公子已经跪拜在地,“柳行(háng)见过太后,太后万福!”

“快起来,自家人不必多礼!”陶子好歹理清了关系,连忙道。

“下臣褚良璧,参见长公主,参见安乐侯!”褚良璧这才行礼,因为先前长公主太过激动,褚良璧一直没能插上话给他们行礼。

陶子这才知dào

,原来这个小公子竟然是个小侯爷。

长公主把视线转到褚良璧身上,眼神明显一亮温文一笑,“原来是褚太医,倒是奴家眼拙怠慢了”微微福了福算是还礼,任谁都看得出她正在YY帅哥太医。

小侯爷低低一哼,撇过头去,看来是对自己的色母亲没什么想法了!

褚良璧大感尴尬脸色更红,连忙还礼道,“下臣不敢!”

“听闻褚太医是太医署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连罗晟老太医亦曾自叹不如,太后由褚太医照料,姐姐我也大感安慰!”长公主笑语盈盈地瞧着褚良璧,只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下臣所学全得自恩师教化,不敢与恩师比名!”褚良璧谦虚道,听闻长公主挺起恩师的名讳,心中又是一黯。

长公主掩嘴轻笑,“褚太医何必自谦,奴家偶尔心悸绞痛,遍访名医不得,不知褚太医可否屈尊”

陶子一脑袋汗!褚良璧一脑袋汗!这么明显的勾引,完全将太后视若无物嘛!!

陶子干咳了一声,准bèi

暗示着提醒她稍微收敛一点,却不料安乐侯重重一哼,“娘,你何时心绞痛,儿为何不知?!”

“行儿课业忙,母亲的头痛脑热的哪里尽知晓!”长公主见儿子拉下了脸有些讪讪,毕竟在儿子面前,还是要顾全面子收敛几分。

长公主又赖着闲话家常了一番,都是些有的没的,划不到重点,眼神还时不时飘向站在一旁的褚良璧,加上小侯爷时不时瞪来的颇具杀伤力的眼神,褚良璧如芒在背,站立不安,只欲找个洞钻进去。

陶子只得保持八颗牙的笑容,微笑着静静听她讲,谁知长公主难得见太后一笑,以为太后心情大好,便越讲越带劲,直到陶子笑容僵硬,焦头烂额,看向褚良璧的眼神也充满了自怜和悲苦。

“咳咳,长公主,太后大病初愈,不宜操劳过久,需yào

多多休息!长公主您是不是改日”领会了太后眼中的意味,褚良璧挺了挺脖子,冒着得罪长公主的危险,下了道委婉的逐客令。

长公主却不介yì

,一拍自己脑袋笑道,“你看姐姐我真不晓事,太后当注意修养,姐姐我呱噪了!改日再向太后问安!”说罢起身,拉着柳行告安。

见二人远走,陶子与褚良璧同时长长地吁了口气,真是送走了尊瘟神!

陶子见褚良璧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哈哈一笑,“哎,人家看上你啦,你怎么也不表示一下!”

褚良璧一窒,脸烧得通红,太后怎么会跟自己开这种玩笑?不由地心下大窘,说话也支支吾吾起来。

陶子看着褚良璧那副害臊的表情,像个纯情小女生一般,心下更乐,这个帅哥太医真是个活宝,经不起调拨,随便逗一逗脸就跟猴屁股似得。

褚良璧被陶子肆无忌惮又天真浪漫的笑容给激得又羞又恼,脸涨的通红,却又不敢作,呆呆地杵在原地,浑身不对劲!

005.我是太后

无论如何,眼下陶子还是不得不接受了自己是太后这个事实,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一没本事二没钱,只能夹着尾巴老实做她的太后蹭蹭饭。

胸口那一剑本就不深,已经好得差不多,每天那么海吃海补,身体也越觉得沉了。

陶子坐在皇宫御花园的美人靠上,呆呆地看着古代的天空,一抹金色残阳恋恋不舍的照在远处宫墙之上,天地间的余温慢慢在空气中挥,到处是浓墨重彩的皇家气势!

无聊到慌,懒懒伸展了一下四肢,继xù

闭目养神,开始觉得世界真奇妙!

自己可以说是已死之人,只凭着一股执念,竟然生生地活了下来,并且还活在别人躯体里。

这些日子每每午夜梦回,竟分不清前世是一场梦,还是今生仍在梦中。

不知是上天怜悯,还是命运又一次不怀好意的戏弄。既然老天不跟我客气,我也就照单全收了!

对着老天爷比了个大大地中指,又翻转了个身子换了个舒服一些的姿势。陶子不是那种自寻烦恼,顾影自怜的人。既然老天赋予了她新的生命,她就会好好的活下去,以前的种种只当是黄粱一梦吧!那些过往的恩恩怨怨再不想去想,不想提及了,那是她所不能承shòu的悲哀!

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米虫生活’,是陶子上辈子的最高梦想,当这种日子真zhèng

被挥到极致的时候,还真,***爽,哈哈!!

这些日子以来,陶子怕露出马脚,在众人面前一直保持沉默寡言,从长公主还有来探望的大臣,命妇们的话语中耐心收集着自己所要了解的资料。

众人对太后的沉默不以为意,太后原本就不苟言笑,端庄严肃,先帝驾崩,自己又为刺客所伤,祸事接踵而至,太后心情不好是自然的!

从零零星星的只言片语中,陶子了解到,这是一个叫做‘大周’的朝代。陶子虽是文科班出身,但是学的不咋地,看这里的衣着风格略有点唐风,难道,竟是那个乱世,五代十国中的‘后周’。陶子不由的苦笑,看来这这太后也当不久的,必须想办法赶紧抽身。

太后叫符明月,才十九岁,魏王符彦卿第三女。先帝三个多月前病薨,而恰恰在先帝‘末七’之时,前往净土寺祭拜遇刺,身受重伤不省人事,这才被陶子‘鬼上身’。而当今皇帝——柴宗训,只不过是个七岁大的小娃娃,是这符明月从顺陈太妃处过继来的儿子,即位还没几天,由这符太后垂帘主政,范质、王溥等主持军国大事。不过陶子受伤,自然不必上朝,但是文武还是会时不时的将重yào

的奏折递交到月栖宫。

反正前事不论,陶子可是一直打着逃之夭夭的鬼念头。

在这皇宫虽好,锦衣玉食,还有一堆人伺候,生活地无比惬意。但是这悖离了陶子的天性,陶子不喜欢拘束,喜欢自由,而这皇宫偏偏是规矩多的一塌糊涂的地方。陶子虽然是太后,但是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要来改变朝纲,打破这个规矩。让一个才十九岁的小姑娘躲在深宫里当太后等死,这是陶子万万不肯的,天上掉下这么个馅儿饼,砸在陶子头上,让陶子来到古代,怎么着也得玩个风生水起才不冤枉。

而且一直诱惑着陶子的,是关于这古代的一个词---‘江湖’。

陶子从小就有多动症一样,大部分零花钱都用在学功夫上,跆拳道,散打,拳击练得可是有模有样的,不过都还没派上什么用场,连小偷也没碰上,让她满溢的侠骨豪情无处泄。但是在这个豪侠漫天飞的古代,仗剑而行的梦想,似乎是触手可及般了。

陶子在心里仔细的盘算着,待时机成熟,要怎样出去闯荡江湖,横刀立马,笑傲江湖。想到这里不由地嘴也咧到耳根,桀桀怪笑。

小福子站在太后一旁,细细地剥着瓜子,堆在一个小碟子里,觉太后痴痴地傻笑也不觉得奇怪。因为这几天已经见怪不怪了,太后大病一场醒来,性情就变了好多,虽然以前太后也很宠他,但是从来也没有对自己笑过,或说几乎没有见太后笑过。太后总是冷冰冰的,杀伐决断一点也不含糊!

以前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小福子就跟着他,记得有回一旁伺候的宫女不知轻重,说了句‘皇后娘娘眉眼真像极了先皇后!’,竟被剐去双目,打入舂房,日夜受尽折磨,不堪而死。她哪里知dào

,先皇后虽是太后亲姐,但是太后只怕心中是恨着的吧?先皇是因为明玉皇后殡天,思念不能自已,才诏其妹妹入宫,封为皇后的,谁都不想成为别人的替代品,何况太后这般心气高傲的女子,哪里肯活在别人的影子里,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亲姐!

小福子打了个寒战,连忙收回胡思乱想的心思,在这深宫里每个人都活得如履薄冰,如果不谨言慎行,那就是嫌命太长了!

“太后,您身子还没好利索,可不能在外头呆太久,一会褚太医又要怪罪奴才了!”小福子边剥着瓜子边尖着喉咙撒着娇。

陶子一身鸡皮疙瘩都冒起了,不过还是挺同情他的,小小年纪就被卖入宫中,从此成了不全之人,何其可怜。马屁和眼力是在这宫廷里生存的必备武器,不然一不当心可能就会给自己带来悲惨的结局。姑且把他当做自己的小姐妹来看,听着也就没有那么别扭了。

“褚良璧那个老实人也敢怪罪你?”陶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小福子,有意逗他,“小福子可是哀家面前的红人,他吃了豹子胆啦!”

小福子脸一红,作势不依道,“太后~~,褚太医为人耿直衷心,惟恐奴才照顾不周嘱咐上两句也是有的。奴才不是吃心,只想着要更尽心的伺候太后才是。”小福子讨好的拍着马屁,他自小在宫中打混,上面的意思还是能摸透几分的。

“扑哧——”陶子被他阴阳怪气的语调引得又憋不住笑了。心下不由感慨,古时宫人的奴性真是渗入到骨子里了。这也怪不得他们,命都不是自己的,生杀大权在别人手里,还有什么资本谈什么自由,尊严之类的空话呢。

“是了,是了,小福子最体贴人了,最近有什么新闻讲来听听。”

“奴才听说皇上今儿个习武时,与赵韵容小姐吵架还哭了鼻子,赵小姐气呼呼了走了,皇上好不伤心,正想着怎么赔礼逗她开心呢,折腾的乾清宫一帮奴才头疼不已,绞尽脑汁地帮着想法子。”一听太后要听花边新闻,小福子这边来了劲。

“赵小姐?哪个赵小姐?”陶子有点好奇,皇上长得倒是跟善财童子似得,像个瓷娃娃。但是看着呆呆的,有点谨小慎微,小心翼翼,倒是也有可爱的一面。

“这赵韵容是禁军统领赵点检的千金,蛮横刁钻,很是霸道,总是一副大姐姐的模样。可是皇上偏偏喜欢粘着她,老是要昭她进宫玩,却老是被赵小姐欺负,但是一转头又要找人家玩”。

陶子一阵笑,小孩子就是好玩,天真无邪。就像自己小时候,老是跟邻家小男孩打架,打不过就回家告状,可是隔天又黏在一起玩。

陶子来了兴趣,挥了一下她的八卦好奇心,“呵呵,不是听说总是皇上挨揍,这回怎么那赵小姐倒是先哭了。”

小福子嘻嘻一笑,还卖起关子来,“太后您猜!”

陶子一阵纳闷,眼见小福子表情那么淫荡,不由一惊,“你是说他们两个?皇上对她,那也太早熟了吧,才七岁耶!”

小福子一愣,讪讪地笑道,“太后您真是聪慧过人,不过说反了,是赵小姐看上咱们皇上了。”

“厄---,那赵小姐多大?”陶子一脑袋汗,古代小孩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赵小姐今年十三,豆蔻之年。”小福子暧昧地笑着。

“好像是说,赵大人要为赵小姐择婿,看中范相爷的二公子了,两家商量着先定婚事,等赵小姐及笈就完婚。可是赵小姐不肯,跑来宫里嚷着要嫁皇上,让皇上下旨娶她。”

“十三?那么小就订婚?”陶子不由一咋舌,自己十三岁的时候,四处捉知了,满街打架玩呢自己前世二十七岁才结的婚!才这么一想,又觉得自己愚昧了,古代结婚早可是早有耳闻的。

“比皇上大六岁呢,算是姐弟恋了。虽然也没什么不好,皇上有个比他大点的姐姐照顾也是好事,并且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是,可是他们还太小了点吧”,陶子一脸不可置信,这么早就私定终身,咦~~~恶寒!这两个小屁孩还真是胡闹,才多大的人啊,倒在自己商量着结婚了

“难道咱么皇上还看不上人家,他不是挺喜欢粘着人家的么?皇上怎么说?”陶子好奇心完全给激出来了。

小福子一本正经地学着皇上的童音说,“皇上说,‘韵容姐姐,朕是愿意娶你的,可是你父亲太凶了,朕不敢。’把赵小姐气的又羞又怒,只哭着走了,还说再也不进宫跟他玩了”。小福子越想越好玩,直笑得花枝乱颤,克制不住,陶子也觉得好笑,可是小福子也笑得太夸张了吧!

哎——宫廷生活真是无聊之极啊!沦落到背后讲两小孩的舌根,难怪后宫的女人闲来无事就勾心斗角,纯粹是因为日子无聊啊

幸好是太后,不然陶子这种大大咧咧地性格,不知dào

要死几回了。现在么,太后最大,皇帝还小,真是唯我独尊!哇哈哈哈

006.秋暮夕月

渐渐熟悉了宫廷生活,闲着无聊时将皇宫的地形摸了个透,心中大概有了个了解,只是越是了解心中越是失望,到处是禁军侍卫整齐有序的将皇宫各个角落监察的很好,只怕是插翅难飞

这日是中秋,宫中按例大宴群臣,五品以上官员都会到场,这也是陶子第一次出席这种正式的场合,心下一阵慌张。虽说伤势早已经好了,但是陶子一直称身体不适拖着没肯上朝,但是今天是逃不掉的了。她是太后,得主持这场宴席的

宴会设在御花园,诸多细节礼部曾来报问过,说是有好多节目,灯谜舞狮一类自然少不了。

陶子紧张的同时更有几分莫名的兴奋,不知dào

古代过中秋是怎么个热闹法子,要不是晚上得主持大局,她早就乐翻了,可是现在不得不揣摩着开场白,以及祝词之类。真是汗啊

差不多天快黑的时候,小福子来通报说大臣们都到齐了,就等陶子出场。陶子原本悬着的心又碰碰狂跳,真是紧张啊这可相当于国家元出席宴会的场合,小心肝噗通噗通地跳。

我是太后我怕谁!陶子不得不这么没脸没皮地自我安慰起来。

月栖宫离御花园有段距离,太后迟到是天经地义的事。

陶子缓缓而行,嘴里念念有词,小福子等一众宫女太监也不敢催,只跟在后面慢慢走着。

行至永巷,突然窜出一个人来,噗通跪在陶子面前,陶子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居然是那赵韵容,小脸满是憔悴,可怜巴巴地看着陶子说,“臣女赵韵容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千岁,臣女惊扰凤驾罪该万死。”

“中秋佳节什么死不死的,你起来说话,有什么事情找我,恩--哀家?”陶子不满,最讨厌背书被打断,又得重新想,还这么突然跳出来就跪,差点吓死人。

不问还好,一问赵韵容的大眼里立即充满泪水,又似乎羞于启口,陶子看着不由就心软了,心里也大概明白她想讲什么了。

等了一会会,小姑娘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臣女求太后作主,别让臣女嫁给范相家的二公子。”

“厄,这是你家家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这太后也不大好管吧!你要是不愿意嫁,就跟你父亲明说啊”,虽然陶子很同情,但毕竟不好插手。一是怕露脸多了,容易露出马脚,万一被人现是个假太后,那就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个死法了。二是皇帝毕竟还太小,弄这么个借口,把人家女儿讨来当儿媳妇,等小皇帝长大了,人家女儿也等老了。这古代可不像现代流行姐弟恋,万一将来小皇帝又不喜欢她了,不是更让人家白白等了,人家家长估计不会愿意冒这险吧!

陶子爱莫能助,不过倒是挺佩服她的勇气,知dào

自己想要什么,并努力争取!

“臣女已向家父禀明了,但是家父不同意,臣女百般无奈才来求太后的”说罢跪在地上就哭。

看的陶子一阵心烦,又束手无策,陶子本来就爱管闲事,但是现下自己都处在一个极陌生的环境,泥菩萨过江,真是百般为难了。

赵韵容见太后游移不定,不肯吭声,急了道,“太后不必为难,臣女自请到甘露寺出家,只求一道懿旨!”

“啊?出家?”陶子着实吓了一跳,有点看不懂了,要说这小女孩就算心里喜欢皇上,不愿嫁范相二公子,但是不至于这么决绝吧,才多大呀!

陶子冒一头冷汗,总不至于让人家十三岁的小姑娘真的出家吧,那就造孽大了。

“你别急,哀家帮你想想办法,你不是想嫁皇上吗?出了家怎么嫁皇上?”陶子赶紧安慰。

古代结婚就是早,才十三岁的小姑娘就急着找婆家,郁闷!不过自己上身的这太后好像也是十五岁就结婚的。

赵韵容一阵脸烫,知dào

太后定是知dào

了那天的事,眼色又瞬间黯淡了,“皇上不愿娶臣女,臣女唯有出家。”

“那你喜欢皇上么,他还小,哪里懂得男女之间的感情,就算哀家现在把你指给皇上,等皇上长大完婚,到时皇上又不喜欢你了,那你准bèi

怎么办?”陶子讲出了自己的担心,她一直认为,赵韵容与小皇帝之间不过是小孩子拌家家酒的babylove,做不得数,要是自己好心办坏事,反而将来害了人家姑娘。

“臣女不知dào

”,赵韵容显然被问中了心事,眼里一片茫然。

真是个可怜的小姑娘啊,一边父母逼着嫁给不想嫁的,一边想嫁的人还没长大。

“好了,那就别想了,现在不是还没嫁吗,跟我一起去参加宴会去,大臣们都等着呢!”陶子突然感觉自己责任重大,腰杆子也直了起来。瞥见赵韵容一眼期盼的眼神,叹了口气,“哀家尽lì

试试,不过将来如何得看你自己了!”

“臣女谢太后,太后大恩大德臣女没齿不忘。”赵韵容大喜过望,觉得这事情有太后撑腰,那就是板上钉钉错不了了。她哪里知dào

太后自己心里都虚着,不知dào

咋办才好。

宴会在太液池旁,隔湖有一高台,而观赏台则湖对面一高阁上,名为宣仪阁。太后的席位在二楼,视角最佳。其余太妃大臣则按辈分分坐两侧。

高台之上正在表演舞火龙,一群壮汉**大汉舞着二头火龙,火花飞溅煞是壮观,更有小娃娃点燃小炮竹扔向火龙。壮汉们则舞动着龙头龙身,向抛来的鞭炮左推右挡。舞龙的壮汉并不怕鞭炮烧,烧得泡越多则表示以后可以好运连连。

自太后来之后,场面就停止了喧哗,仿佛是自己的到来打乱了原本的好气氛,但又不知哪里出了问题,想想恍然大悟,看来这位太后在群臣之中威望不是一般的高啊想着想着心下已有较量。

群臣及表演队齐齐下跪,这些时日陶子早已习惯了这群人爱跪的毛病,挥挥衣袖让群臣不必拘束,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表演照旧!

皇上已早早到了,坐在陶子身边,规规矩矩的,只是拿眼睛一直瞄站在陶子身后的赵韵容。呵呵,貌似还没有和好的样子!

陶子斜眼看了一眼小皇帝,小皇帝意识到了立马规规矩矩地坐正。不过现在小皇帝对陶子貌似没有先前那么怕了,只是仍旧很是恭谨戒备的样子。哎,真是别扭的母子

火龙表演在一阵掌声中结束,宴席也正式开始了,一列列宫女又换上新的佳肴美酒,太后举杯念祝酒词。

“秋风送爽,丹桂飘香,值此佳节哀家与百官同庆,愿天下太平,国泰民安,我大周社稷千秋万代”陶子一本正经地念着,说罢举起酒杯,先饮而下。这一系列的工作,陶子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遍,极力表现太后的威仪,陶子还不想在这种场合丢份子。

臣工们集体起立,“吾皇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千岁”说罢一饮而尽。

陶子眼睛扫过全场,臣工的表情都很肃穆,看着闷死人了。

“众卿家不必拘礼,佳节自当有佳节的样子,都随意就好!”

“谢太后~”

这时,台子上出来一群人,开始表演杂耍,不过是顶着椅子,大缸啊什么的乱转,要么是小孩子从细细的筒里穿身而过,看不出什么好玩的,到感觉在瞎折腾自己,把身子弯折成那个样子,也不怕受伤。陶子在现代电视里有趣的可见识的多了,所以觉得很是无聊。

小福子看了出来,低声道“太后要是觉得无聊,不如跟大臣们对诗”

声音虽小,却被一旁长公主听见了,她立马赞成道,“太后,对诗好,风雅,这佳节的若是不来上几,岂不失了佳节的风韵。倒太后不如出一题,点到谁就由谁作诗,做的出做的好的求太后赏个彩头,做不出的得表演代替”说罢掩嘴一笑。长公主是先皇的姐姐,已经年近五十也是个寡妇,在朝堂也颇有人脉,为人放荡风骚,面无数。当然这也是听小福子说的,嘿嘿!

“对诗啊----”陶子心里把小福子踩了千八百遍,被长公主的大嘴一宣扬,现在大部分人都听见了,推也推不掉了。眼看一双双眼睛都等着太后话,陶子心中一阵哀嚎。

微一沉吟,“今日中秋佳节,诸位就以‘月’为题,诗中得有个月字,就照长公主说的,做不出的表演代替,做得出做得好的有赏。”死了死了,死就死吧,就不信我五千年文化精华拼不过你们。

“太后满腹经纶,才华满溢,倒不如就由太后领头”又是这长公主,我他妈跟你有仇啊!!不过也没错,好像确实得太后先来,皇上还是小娃娃嘛!况且人家听着还像是在拍你马屁呢!

陶子脑袋飞速转着,一诗给排除掉了,突然灵光一现,哈哈,那么经典的诗怎么没想到,真笨。

“那哀家就先作一,就当抛砖引玉”陶子清清喉咙,又慢慢扫了一眼才开口,这是电视里看来的,越慢越有范儿,哈哈,言归正传。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

低绮户

照无眠

不应有恨

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陶子越念越有感觉,起身走至廊上,抬头望向明月,一抹皎洁的月光洒下,正照着陶子清冷的脸庞,微风吹起大红金丝秀的纱衣,华丽而飘渺。全身恍若笼罩着一层轻盈的光辉,若仙子下凡尘,高傲,清冷而孤独。

转头望向如呆鹅一样的众人,一个个如仰望神祇般的眼神,久久无语。阁楼里静寂无声,仿佛远处的表演奏乐也隔与天外。

被众人痴似得眼神注视着,饶是脸皮厚比城墙,陶子也撑不住,不由地尴尬一笑。众人尤其是男子不由地倒抽一口气,随着那一笑,心中似绽开无数娇艳的花朵,深深沉醉其中。

已是太医院座的褚良璧也应邀在其中,一直怔怔地看着那抹高洁的身影,低声念道“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眼神竟是痴了

良久,陶子被众人看的烦了,其实也是心虚给憋的,轻轻咳嗽了一下,众人这才慢慢回过神来。

在坐无不暗暗叹息,真是倾国之姿啊!可惜正直青春就当了寡妇,还要抗下这一国重任!

007.哼哼哈嘿

长公主当先一笑,“好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真乃千古佳句,太后真是才华盖世,不让须眉!妙的是词以‘明月’开头,难道竟是写的自己个儿,妹妹在这人间嫌寂寞了不成?”长公主似笑非笑,瞥眼看着陶子,陶子一阵气紧,这就是明指太后不甘寂寞了!但是他是先皇唯一的姐姐,这里辈份最高,也不好过分怎样了她。

“哎先皇英年早逝,丢下我孤儿寡母,苦苦支撑,有时竟想着追随先帝而去,也好过独活人间,漫漫人生路,前途未可知”说罢假装拭泪,嘿嘿,你要拉低我,我偏一副贞洁烈妇的高姿态,愈显得你长公主不知轻重。

“有妹妹如此牵挂,先帝他也可告慰了想先帝雄才大略,英明果敢,亲征南北,励精图治,曾下‘以十年开拓天下,十年养百姓,十年致太平’的宏愿,却不幸染疾,猝然而逝”说罢垂睑拭泪,众人无不唏嘘。长公主是先皇的姐姐,讲这些自然毫不避讳。

陶子也假装叹息,“亡已已,生坚强!皇姐节哀!”

“是,姐姐失态了,破坏了这佳节好气氛。太后莫怪!”长公主盈盈一拜,姿态优美,虽然年近四十,但依然风韵无边。

“怎会,起来吧,不知长公主有何佳句,不妨道来。”嘿嘿,有仇不报非陶子。

“有了太后这惊世之作,姐姐我哪里还敢献丑,自领罚了吧!”说罢掩嘴一笑,眼角尚自带着泪珠,我靠,那叫个颠倒众生!

众人一直目送长公主,在乐师耳边吩咐了一句,款款走到厅中央,摆了个起势,音乐随之缓缓响起。动作轻盈如飞,步生莲花,华贵而奢靡,肩纱随之摆动,又唱:

“亭皋正望极,乱落江莲归未得,多病却无气力。况纨扇渐疏,罗衣初索,流光过隙。叹杏梁、双燕如客。人何在,一帘淡月,仿佛照颜色。

幽寂,乱蛩吟壁。动庾信、清愁似织。沈思年少浪。笛里关山,柳下坊陌,坠红无信息。漫暗水,涓涓溜碧。漂零久,而今何意,醉卧酒垆侧。”

舞姿妩媚柔软至极,风情万种,任谁也想不起竟是年近五十的老女在歌舞。长公主唱罢在众人惊艳略带淫荡的目光中,缓缓入座。

“姐姐真乃妙人,舞姿风华绝代,如谪仙下凡。更妙的是,词曲中亦有一‘月’,既切题又别致,真真花了不少心思。”陶子明着夸她,实指她故yì

卖弄,乃是放了一个软钉子。长公主脸色不变,微微一笑,并不再讲,好个皮厚的!

陶子是之后才知dào

,这舞曲竟是著名的《霓裳羽衣曲》,真zhèng

是一舞动京城啊!

长公主之后,就无人出头,只等太后点名。陶子转向左侧位一名武将,自一开始,陶子就注意他了,真难得一见的帅哥,帅中透着一股刚性美,自然中透着一股霸气,肤色还是陶子最羡慕的小麦色,比起前世电视里的那些娘娘腔不知dào

有味儿多少倍。不由地又多看了两眼,真是极品啊,陶子在心里大流口水。可惜都有女儿了,因为小福子眼瞧见了,提醒他这就是那个赵点检。

嘿,难道以后还要成儿女亲家!

“赵点检,不如你赋诗一,以助雅兴”陶子不怀好意地看着他,心中YY。

帅哥似一怔,放下手中酒杯,脚步稳健地起身上前,那股气势更是扩散到了全场。细心点就会觉,所过之处人人自危,众大臣脸色明显就紧张起来,只有个色太后在大流口水。

“禀皇上,太后,微臣不擅词律,还请自罚。”众人心底都是一寒,当然不包括不知死活的色太后。

“那你准bèi

表演什么?”色太后兴致勃勃,她才不要听作诗呢,没劲!

“微臣武将出身,就表演棍法吧。”

“棍法?好是好,可是场地太小,不宜施展!”陶子好心提醒道,不过倒是蛮期待的。

帅哥微微一笑,足令无数女生尖叫,“无妨,微臣自创一路棍法,名为‘大小盘龙棍’,适于近身攻击,不受场地限制”,说罢从背后拿出一物。

这一下吓得陶子差点从凤椅上摔下来,也太雷人了,竟然是‘双截棍’。

也不等陶子醒过神,帅哥就开始表演,双截棍舞的虎虎生风,眼花缭乱,不会是跟周杰伦学的吧!刚刚他说是自创的,哇塞,竟然给自己碰见双截棍的鼻祖了!

上面陶子在胡思乱想,下面帅哥舞的刷刷乱飞,劈、扫、打、抽、提、拉,虽然招式隐约不见成熟,没有现代表演那么花哨,但是依然帅不可言,只看得陶子目瞪口呆。

棍势最后终于一收,帅哥一抱拳,“微臣献丑了”

陶子心情激荡不已,“不丑不丑,帅呆了,这‘双截棍’是你明的?”

帅哥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是,谢太后赐名。”

“赐名?啊?哈,对啊,我觉得叫双截棍好听一点!”陶子又傻不拉几地讲了一句。

陶子也立马觉这个表情有点鹅,赶紧恢复端庄,“赵点检,哀家还有一事与你相商!”

“太后请讲!”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哀家今日在御花园偶遇令千金,十分欢喜,想昭她进宫陪哀家,做个秉笔女官。”此话一出,众人皆是脸色大变,赵韵容脸色惨白,大有几分自掘坟墓的绝望。小皇帝更是隐隐颤抖,极为害pà

。帅哥更是眯起眼睛,一股寒气散来,空气都似冷了几度。

但是陶子就是兴高采烈地没有觉,反而为自己的想法洋洋得yì



陶子其实考lǜ

了很多方面,在看见这位帅哥后才下的这个决定。第一,赵韵容不肯嫁范二公子,小皇帝还小,总不好要来做儿媳妇。成了太后的人,婚事自然是太后作主,太后不让嫁,你爹妈还真没办法。第二,也是现在想到的,女儿在自己手里,嘿嘿,就可以常看见帅哥了。陶子心中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大大地吹了一翻。但是她却不知dào

,这个举动在别人眼里,动机就很不单纯了。

“太后,韵容年纪尚幼,不足已堪此重任,还请太后三思。”帅哥不卑不亢地回答,语气已带了几分冷意。

“三思过了,赵点检照办就是!”陶子怕他不肯,赶紧补充。哼,还不愿意?我是太后我怕你啊!一句话就把你噎回家。

帅哥看向陶子身后的赵韵容,无奈道,“微臣遵旨”,帅哥终于屈服了,但是低下的双眸中闪过一抹厉色。

而赵韵容此时已满脸泪水,无助地看向自己的爹爹,又看向年幼的小皇帝。身子一软,差点瘫下去,咬咬牙硬是站稳了。

可是这些咱们粗线条的太后是一点也没觉。

陶子办完了一件事,心中大爽,不由乐道,“褚太医,不如你也来一”呵呵,不是陶子只盯着帅哥叫,而是确实只认识褚良璧了。

“是,太后”褚良璧见太后叫道自己,不知怎地心中竟然欢喜,微一沉吟便朗朗念来,

“星稀月冷逸银河

万籁无声自啸歌

何处关山家万里

夜来枨触客愁多。”

陶子并不懂词律,却也觉得颇有味道,佳节良辰更是不由地挂念起家中父母,一阵恍然,自己来到这古代已有一月余,却不知他们如何了。

褚良璧念完立于厅中,等太后话,却见太后却怔怔不语,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褚太医家乡何处?”陶子有点恍惚失落地问。

“启禀太后,微臣祖籍江苏徐州。”

“啊,咱们是老乡!”陶子一个激动欢喜,脱口而出。

褚良璧心中一怔,有些慌乱地偷瞄一眼太后。

众人心中大惊,有心人更是心下生疑,但都隐忍不说。谁都知dào

,太后是河南宛丘人。

陶子自知失言,心下大悔,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下来,这么没轻没重的,将来你怎么死的都不知dào

。不由讪讪道,“呵呵,玩笑玩笑!就当调节气氛!”

众人犹疑不定,气氛一时间十分尴尬。

“哀家今日疲惫了,诸位自便!”她不知dào

这一退,更是令诸人狐疑。

008.自掘坟墓

夜已深,陶子辗转难眠。

陶子自从宴会出来,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自己忽视了什么重yào

的事情,但一时又想不起抓不住重点。只好一再告诫自己这次宴会上的失误不容许再犯,否则可真是万劫不复了。

左想右想理不出个头绪,索性不想了,还是蒙头大睡吧,明天再说。

半梦半醒间,感觉浑身不对劲,蓦然睁眼,床头竟然站了一人,“啊——”陶子一惊猛然叫起,头皮都麻了,“救命啊,有刺客——”

奇怪叫了数声来人并不阻止,也并没有侍卫前来,陶子立马识相地住嘴,怕一个不老实就惹毛了人家,吃亏的可是自己。

来人冷笑一声,并不理她,径自走向一侧,竟然点起了灯。

陶子倒抽一口冷气,来人赫然是今天在宴会上垂涎的帅哥——赵点检。

他来这里干嘛?难道想吃我豆腐,我是太后啊,他胆子也太大了吧!心电数转,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得出的结论就是:这小子绝对很狂!

赵帅哥踱步到陶子床前,捋起陶子一缕丝,放在鼻尖闻了闻,仿佛很是陶醉。而此时的陶子倒是吓得一点色心也无,紧张的浑身都僵硬了。

稳了稳心神,陶子攥足了勇气喝道,“赵点检,你想干嘛?”咱可是太后,官大一级压死人的。

赵帅哥眼神露出一丝戏谑,“太后知dào

我想干嘛,为何还要多问呢?”陶子一惊,知dào

?!

“你放肆,深夜竟敢闯哀家寝宫你不要脑袋了是不是?!”陶子底气并不是很足!因为赵帅哥身上有种与身居来的气势让她很压抑,陶子只能强自镇定。

“哈!”赵帅哥不怒反笑,俊美的脸庞更是凑近了陶子,陶子觉得自己被他气势压的快喘不过气来了,“符明月,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呵,呵呵,你说你家韵容的事情啊,你不知dào

吗?她喜欢我家小皇帝,我得替我儿子留着不是!人家可是两小无猜,你就不要棒打鸳鸯,妄作小人了!”

“你倒是挺在意皇上的,就是不知dào

皇上敢不敢领你的情。”赵帅哥一脸的不信。

“你什么意思!”陶子愤愤道。

赵帅哥眯起眼睛,眼神透露出危险气息。盯着陶子看了一会儿,仿佛要用眼神把陶子刺穿。

陶子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倒是渐渐冷静下来,手脚都蓄势待,一旦有不对劲就要放手一搏。

赵帅哥突然笑了,嘴角微微弯起,身体更是前倾,鼻尖凑到陶子脸颊上蹭了蹭。

虽然是帅哥,可是陶子的潜意识告诫自己这是一头很危险的帅哥。皮肤接触之处,带起一阵战栗,汗毛直竖,不自主地往后仰了仰。

赵帅哥一把抓住陶子的头,鼻息喷在陶子脸上。陶子不再犹豫,一咬牙一跃跳起,使出‘夺命三招’,即传说中的‘抠眼,插鼻,踢小鸡。’

哪料赵帅哥反应更快,一手格挡开,飞起一腿直接把陶子踢趴在地。陶子一阵哀嚎,换了具身体,动作都迟钝了。收敛心神,迅速翻身而起,不死心地继xù

一掌劈来,被帅哥抓了个牢,左拳既出攻他下盘,又被牢牢锁死。脚也不闲着飞起又要攻他下体,又被他双腿擒住,动弹不得。现在陶子只剩一条腿稳住身形,再踢整个人都得挂在人家身上了

苦啊那些跆拳道班,散打班都是骗钱的啦,实战一点用都没有,在人家手底下一招都走不了,气死人啦。本来还想到古代来当个女侠,惩奸除恶,匡扶正义的,看来还是缩着头老实点比较实jì

!她哪里想到人家可是武将出身,对战经验无数,之后更是武学一脉宗师!

赵帅哥眼中透出一丝诧异,怀疑更深。挥手把陶子扔到床上,陶子又待跃起反抗,帅哥脸上闪过一丝不耐,迅速出手在陶子身上一点,陶子立马定住。

陶子心中大骇,原来古代真的有点穴这门功夫啊葵~花~点~穴~手~?!

赵帅哥欺身而上,拂开陶子散在脸上的丝,轻轻咬在陶子下唇上。陶子浑身一个寒颤,可惜无法动弹,只能狠狠地瞪着赵帅哥。

“赵点检,你放肆!”陶子厉声喝道,现在太后这身份是她最后的筹码,但有没有效就没时间考lǜ

了。

赵帅哥脸上闪过怒色,一把捏住陶子的喉咙,邪魅地笑着,“叫我匡胤!”

陶子如遭雷击,呆在当场,心中惊涛骇浪,不自主地喃喃道,“匡胤,匡胤,赵匡胤!天啊,我大意了!”

赵点检,赫然就是宋太祖赵匡胤,点检不过是官位,陶子一直错以为是他的名字。

‘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所夺得就是这符太后孤儿寡母的皇位啊!只是陶子一直没能往这方面想,现在陡然听见这个名字,一切都清晰了。

眼见陶子一阵恍惚失神,赵匡胤怀疑更深。翻开浑身僵直地陶子,一把撕开陶子的衣服,露出后背。

陶子身上一凉,震惊下立马回过神来,“王八蛋,你干嘛,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你去死!来人啊,救命啊!”她也不想想,从刚刚打架到现在弄出这么大动静,都没有人过来,喊救命还有用么!!!

“赵匡胤,你是赵匡胤啊,你不怕天下人耻笑么?!你禽兽不如,不得好死!你绝子绝孙绝后代,绝到母鸡不下蛋!”陶子继xù

骂。

眼看赵匡胤并没有继xù

动作,只是死死盯着陶子后背,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

陶子不死心,见他失神沉思,又改怀柔策略,“天下女人多的是,要败火找什么人不好干嘛找我这个太后,讲出去人家笑死你。会玷污了你一世英名的,你是大英雄,大豪杰,你就放过小女子吧!”

陶子还待再讲,赵匡胤喝道,“你闭嘴!安静点!”

陶子技不如人只能认栽,心中又是紧张又是郁闷。

赵匡胤捏住陶子的脸,搬过来对着自己,眼神中有一丝迷惑。许久一声呲笑,把陶子翻转过来。

“不要在我面前玩什么花样!”赵匡胤邪邪的笑着警告。

“现在受制于人的可是我!”陶子彻底愤nù

了。

赵匡胤低声笑起,“不要说话,一说话就不像了。”

陶子又是一惊,不像?!难道他看出来了?!想象力应该没有这么丰富吧,这身体可确确实实是符太后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想到是‘鬼上身’了。

“哼,你说什么鬼话!”陶子死不承认,怕他只是试探自己,陶子毕竟不蠢。

“真不听话,跟你说了不要讲话!”赵匡胤温柔且暧昧的说,粗重的鼻息喷在陶子僵直的脸上,带起一阵无法控zhì

的颤抖。

陶子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脑筋数转也无法想到怎么自救。

而此时的赵匡胤仿佛一条情的兽,呼吸渐渐不匀,双手也开始不老实地在陶子身上游走。

陶子心中一阵绝望,身体的战栗让她又愤又羞。

“你不要这样,有话好好说,你不怕天下人耻笑么?!赵韵容还给你好了,你爱把她嫁谁嫁谁!”陶子终于服软,认真讨好道,喉咙里因害pà

和恐惧,出重重的喘息。

“求求你,不要~”陶子要绝望了,罪恶的手已探进陶子的睡袍,握住胸前的**,恶意地揉捏搓摆,指尖不时地拨弄着那一点嫣红。

陶子僵直着身躯,拼尽气力也移动不了半分,可是那被挑拨的**却向脑海中清晰地袭来,陶子一阵羞愤,满腔的恨意涌上心头。

赵匡胤俯下冰凉的唇,贴在陶子肩胛骨上,饶是坚强如陶子,也留下羞愤的泪水。

昂扬的**,正依着陶子**轻轻摩擦

赵匡胤一路轻咬而下,拨开陶子上身的衣物,咬上那两朵蓓蕾,留下一地吻痕。

两唇相触,赵匡胤轻轻汲取着醇汁,慢慢撬开陶子贝齿,火舌探进予取予求。

陶子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摸准时机,对探进来的舌头奋力一咬,赵匡胤一声低吼,一掌劈来,陶子一声闷哼,顿时呕出一口鲜血,而赵匡胤也讨不得好,嘴边也渗出一丝血迹。

“装神弄鬼!”赵匡胤终于被惹毛了,一把撕开陶子的亵裤,迅速除去自己的衣裳,不管陶子死活,挺身而入。

陶子清楚地知dào

,她一定要杀了赵匡胤!

009.引火烧身

陶子含恨而死,转世后又遭逢大辱,心中怨毒更深,只想杀尽这天下该杀之人。为什么自己总要承shòu这些罪恶的事情,为什么自己总是无能为力!

“明玉”身侧的男子在睡梦中低呼。

哈!陶子怒极反笑,心中更恨!原来自己还只不过是个替代品!符明玉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陶子不甘地想着,眼中露出嗜人地寒光。

而身侧熟睡的男人丝毫不觉,他已将一懦弱的女子,推向了怎样的深渊!

陶子身体已能稍微活动,只是那一掌过重,全身虚脱般没有力qì

。告诫自己不要鲁莽,要伺机而动,一击而中,绝不给他翻身的机会。

从种种迹象来看,这太后以前可能就与他有染,不过现在这身子是陶子的,她当然要记下这笔!

史书记载赵匡胤夺位兵不刃血,那么这整个皇宫恐怕都已在赵匡胤的控zhì

之下,以至昨天又打又骂也没有半个侍卫出现,那么对于身边的任何人都不可以相信了!那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忍,尽快分析清楚情况和错综复杂的关系,必要的话,得培植自己的羽翼。之前那一系列想逃跑的计划只有按下暂时不提,因为她已经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有几斤几两了,身边爪牙遍布,自己等于是插翅难飞!自己一个不对劲还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要知dào

赵匡胤可是夺了她家皇位,那么杀她也就顺理成章了,她可不认为陪他睡睡觉就能免去一场灾难。

陶子恨恨地想着,牙齿紧咬,吱吱作响,手指关节也攥的白。

赵匡胤已然醒了,饶有趣味地看着陶子铁青的脸,指尖划过晶莹剔透的皮肤,把头埋入丝之间,深深吸了一口。

“你这是干什么?不喜欢吗?咱们可是说好的!”赵匡胤探询地眼光盯着陶子。

陶子一惊,脸上不露声色,说好的?他们之间有什么约定?!

“我总觉得你好像换了一个人似得,但明明又是你,你让我很好奇。”赵匡胤自言自语。

“以前的事情,我都忘了。”陶子知dào

无法再蛮下去了,只有挑最轻也最容易被接受的说法,取信于他。就算陶子死撑不说,难保别人不对他说,赵匡胤也只要稍加观察就知dào

有不妥了。与其被他查出什么来,不如自己先招了。

“忘了?!”赵匡胤眉头紧皱,死死盯着陶子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什么似得。

“哼,忘就忘了吧,但愿你没骗我,不然后果自负。”赵匡胤冷冷道。面无表情地起身穿好衣服,捡起地上掉落的衣物,扔到陶子身上,大摇大摆的走出太后寝宫,出入犹如无人之境。哎看来猜的没错,他当皇宫是他家了!

其实她猜的对也不对,皇宫内的势力大部分都是赵匡胤掌控,但是仍旧是在暗处,见不得光。与太后私会这事就算是自己人也不大愿意让他们知晓,毕竟不好听。他只是调开当夜看守月栖殿的值班队伍,并没有陶子想得那么嚣张。

陶子并不穿衣,见赵匡胤走远,呆呆望着罗帐顶心,一行清泪滑落,赤身站起,茫然走至铜镜前。

眼前之景让陶子倒抽一口凉气,只见光滑如玉的背上,赫然纹着一丛妖冶的花,占据了背脊的三分之二,或妖冶或娇丽,说不出的妖艳绝世,丛丛总总一直连至臀部。而这之前陶子并没有留意自己的后背,赵匡胤就是凭这个确认自己的?!陶子苦笑,这太后也太前卫了吧!

此时天已破晓,露重微寒,陶子披上袍子,立于廊上,久久恍然。直到内监们过来替她洗漱才回过神,无力地摇头。活泼的陶子经此一事,仿佛沉静了很多,心性更是执着。

朝食过后,褚良璧照例前来请脉。

他自然诊出了陶子带了轻微的内伤,暗示陶子屏退众人。

“太后怎会受伤?”褚良璧一个着急脱口而出,全然忘记面对的是太后,语气之中满是关切。当然这也是陶子自醒来的一番表现所起的连锁反应,陶子一向和颜悦色,时不时地拿老实拘谨的褚良璧开涮,褚良璧也渐渐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

“不碍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太后受的是内伤,难道昨晚有刺客,为何内廷没报?”

“这不是你该管的!”陶子索然无味地答道,“你只需替哀家诊治就好,其余一个字也不许说。”

“是,微臣遵旨!”褚良璧眼神一黯,跪下答道。

陶子突然想,褚良璧或许是个可以信任的人,但是他是一介太医,能顶什么用处!

“褚良璧,你也是他的人么?”陶子有些恍惚地自言自语,说罢又嘲笑自己问这么白痴的问题作甚!

褚良璧一惊,眼神中尽是茫然地看着陶子,“下臣不知太后所指?”

“算了,算了,当我没说!你退下吧!”

“是,微臣这就去调整药方,亲自煎药。”说罢躬身退下。

陶子望着他的背影,面无表情地说,“小福子,你进来吧!”

门外之人一惊,有点手脚慌乱,连忙镇定心神,换了副谄媚的脸孔进来。陶子看了一阵恶心,据此终是确定了一个暗桩。看来陶子失忆的事情赵匡胤早就得到了消息,只是一直按捺着没动,直到昨天陶子收赵韵容的举动,又让他心生疑惑,这才引火烧身。这个‘太平洋警察’当得可把自己给淹了!

为了安赵匡胤的心,让他大意,陶子并不准bèi

把小福子怎样,反而要好好留着,让他时时刻刻知dào

自己的举动,来个‘灯下黑’。

“小福子,领路带我去看看顺陈太妃。”小福子松了口气,又是一窒。

放下心的是,主子许是没察觉,又许是察觉了但准bèi

放他一马。惊的是,太后为何突然提起要去见顺陈太妃,不由得心中惴惴,捏了把汗。

太后往日的威严好像又回来了

010.顺陈太妃

顺陈太妃的夕霞宫在皇宫最西的地方,毗邻冷宫,冷清可想而知。

不远处就可听见女墙内隐隐传来叫骂声,哎原来顺陈太妃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大早就开始骂人。

守在宫门外小太监,正倚着门槛打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陶子等人走近也未曾觉。

陶子示意不要吵醒他,侧耳偷听,一听之下,不由大骇。呵,原来竟是个宫女在辱骂顺陈太妃,这还得了,谁给他的狗胆!又一想,不对,难道竟是这太后授意的!是了,照着情况分析来看,倒是不无可能。被太后抢了儿子,又身处形同冷宫之地,难保下人不拜高踩低。

再侧耳仔细一听,只听里面骂道,“先帝都驾崩了,你怎么不去殉葬!留着这幅身子死撑着干嘛!我要是你,一头磕死在宫墙上,别活着给皇上丢脸!”忒了一口痰继xù

骂道,“你看你脏死了,还吵着见皇上,也不怕吓着皇上!你积积德,早点了结了,我们这帮奴才们也好各奔前程!你说你连累多少人跟你受罪!”里面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似乎很是无奈。此时,看守的人已经醒来,瞥眼看见太后站在宫门外,只跪在地上吓得瑟瑟抖,也不敢通报,“姑奶奶我大好青春,却要伺候你这么个邋遢人!”里面犹不解气。

陶子再也听不下去了,示意地上的太监开宫门。眼见太后驾到,一群奴才齐刷刷伏地跪下。陶子径直走进正殿,不理会地上跪着的众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哪位姑奶奶脾气这么了得啊!”陶子声音带着寒气,许是这太后本身遗留的,天生就有那么股子傲气。陶子生平最恨的就是趋炎附势,见风使舵的小人!加之今天心情差到极点,算她倒霉!

“奴婢梅香见过太后,太后千岁千千岁!”那个叫梅香的宫女远远就迎了出来,伏跪在地。

“不敢当啊,你是太妃的姑奶奶,连皇上都得叫你老祖宗,哀家哪敢受你一拜!”话虽这么说,却不叫她起来,罚她跪着。

“奴婢不敢!”原本嚣张跋扈的宫女,此刻抖得跟筛糠一样,陶子心中一阵厌恶。

“不敢?!哀家看你胆子大着呢!”陶子一声冷哼,不屑再看她一眼。

“奴,奴婢是按太后吩咐”梅香声音都颤了,陶子一怔,果不其然,太后是有过暗示的。

“大胆!哀家可不敢担这罪名!”陶子脸色不善地盯着宫女梅香,喝道,“还敢把屎盆子往哀家头上扣!对先帝不敬其罪一,对皇上不敬其罪二,辱骂顺陈太妃其罪三,还妄图栽赃哀家,你说说,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那宫女吓得满脸是泪,在地上直哆嗦,拼命磕头,“太后饶命,太后饶命,饶命啊~~~”

“饶你?!讲个饶你的理由!”陶子一甩袖,不欲再搭理她。

梅香知dào

事不可为,瘫倒在地上。小福子连忙支了两个小太监,将瘫倒在地的梅香拖出了夕霞宫,如何处置他们自然心中有数!

陶子心中虽然厌恶,却并不敢真的杀了她,即使她现在有这种权利,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生命是平等的,就算她们如今生为奴仆,那也只是一份糊口的工作而已,自己无权操纵别人的生死!

幸得陶子盛怒之下,还难得的保留了一些理智,她当然知dào

梅香一离开她视线,将面临怎样的遭遇,那帮奴才为了讨好太后,只怕她是有死无活!

“等等!”眼见的梅香就要被拖出殿外,陶子立马喊停,暗暗为自己的优柔寡断叹了口气。

两个小太监连忙放下瘫软的梅香,留待太后落。

陶子缓缓走近,微一沉吟道,“梅香,你须知‘为人莫作千年计,三十河东四十西’,顺陈太妃为皇上生母,皇上如今年幼治不了你,可等来日哼!摸摸你脖子够不够硬!”

梅香闻言暗嘘了口气,知dào

自己小命算是暂时保住了,连忙强撑着跪稳伏地讨饶道,“奴婢谢太后教诲,永世不敢或忘!”

陶子点点头,“这次且饶了你,若有第二回,你自己掂量!不光是你,这夕霞宫所有人都给我记住了,尊卑有序,顺陈太妃岂容你等这般对待!以后放勤快点,好好照顾顺陈太妃!”

众人不解,面面相觑,但也连忙下跪领命,主子的话谁敢不从?朝令夕改那也是主子的权利,不是他们奴才需yào

考lǜ

的事情,只要照办就是了!

“太后来啦?”内寝宫传出虚弱的声音,是顺陈太妃!

陶子一凛,迟疑着如何面对她,如何开口询问关于小皇帝的事情,以及她与符明月之前的恩怨,这些她都需yào

问个明白!

缓缓走进顺陈太妃寝宫,迎面扑来一股恶臭,陶子忍下腹内翻滚,走近太妃床前,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顺陈太妃长长的头枯黄如草,凌乱地散在枕上,许久没有打理,脸色黄,眼角有很深的皱纹。

二十五六的年华,竟已像个垂死老妪般,干瘦的身体裹着一床异味扑鼻的被子,被子上有几处起痂的黑色斑块。

而顺陈太妃则仿佛毫不介yì

一般,对陶子微微一笑,陶子打了个寒颤,惊在当场。

这真是我这副身子造的孽?!这真是我这副身子造的孽?!陶子满脑子都只剩这句话在撞击着自己的思维,克制不住的自厌自弃涌上心头。

“太后好大的威风,一来就脾气!”顺陈太妃仍旧云淡风轻的说着,嘴角挂着一抹笑,笑得陶子从心底生出无尽的恐惧。

“她如此对你,我替你讨个公道!”陶子紧张之下,也忘记自称‘哀家’了。

“公道?不需yào

了,我本该就死的干干净净的,只是”顺陈太妃欲言又止,轻轻叹了口气,“训儿还好吗?”

“他很好,你放心!”陶子想想又道,“我让他常来陪陪你。”

顺陈太妃轻轻摇了摇头,“不必了,知dào

他过的好我就安心了,我这个样子怕吓到他。”仿佛还是不忍,无力地把头转向内侧。陶子还待在劝,一时又不知dào

该说什么,气氛有点尴尬。

“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陶子试探地问。

顺陈太妃轻轻摇了摇头,“太后怎会来见我这残缺之人?”残缺之人?陶子一惊,感觉心中的猜测得到的证实,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咬牙快步上前,掀开顺陈太妃的被子,映入眼帘的一幕成了陶子永久的噩梦

陶子冲出内寝宫对着小花坛不住的呕吐,直呕的吐酸水,也仍是压不住那股郁闷恶心之气,无力地滑坐在地,已是泪流满面,“不是我,不是我”

“啊———”不顾宫女太监惴惴猜测,失声痛哭起来,半点太后的样子也无,抑郁的情绪一不可收拾,直哭的天昏地暗泪水横流。

内殿中,顺陈太妃无声的叹息

陶子仓皇奔出,只想远远离开,躲得越远越好。难怪,难怪小皇帝如此怕她,她是一个多恶毒的人啊!

陶子缩在床角,刚才的画面如鬼魅一般缠绕着她,可怖的伤口仿佛在嘲笑着她,让陶子几近崩溃!

臭的被子下裹着一副躯体,已没有了四肢,胡乱绑了些绷带,已经黑跟肉长于一起,流出的坏死的脓水也在被单上结痂,隐约可见被老鼠啃咬过的痕迹。

陶子没有哪一刻这么厌恶过自己。虽然不断告sù

自己不是自己干的,跟自己没关系,是这个身体原先的主人干的,但是心底又会跳出个声音,不断地嘲笑愚弄她,告sù

她就是她干的,是她!

011.悼心失

陶子几近崩溃,从未见过如此可怖恶毒的画面,而这一切却是自己这幅身躯造成的!

原本恨意逼她建立起的防线,又被轻松地瓦解了,因为她觉得顺陈太妃应该比她恨得更深。

浑浑噩噩地睡了一下午,梦中亦是止不住眼泪直流,醒来时枕边湿湿的,褚良璧正在给陶子把脉。

陶子本来渐渐平静的心,在见到褚良璧之后,泪水又‘刷——’地流了出来。褚良璧是陶子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看见的人,那种感觉就像是亲人般的,仿佛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只认识褚良璧,也只肯信任他。这与某些动物把刚出生时第一眼见到的生物当做母亲是同理的吧,人也有这种叫做‘应随’的本能!

陶子断断续续地哭着,口不择言,语无伦次地说着,“你救她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求你去救她我是个坏女人,呜呜呜呜”抓着褚良璧的手臂,眼泪鼻涕直接蹭上去了。

褚良璧一阵大窘,不明所以,又进退不是,不知所措,只能任由陶子拉着搽鼻涕,心底一丝异样的情绪滋生蔓延

陶子哭了一会儿,突然坐直,瞪大眼睛,紧紧地盯着褚良璧,“你说,我是不是个坏女人?是不是?是不是?”陶子死命摇着褚良璧,小女儿情态毕现。

褚良璧心中波涛汹涌,连忙垂下眼睑,不敢直视,“太后不是,只是有时候为了生存不得不使一些非常手段而已。微臣知dào

太后并不容易!”到最后声音几不可闻。

但陶子并未觉,仍然怔怔地想着,“是啊,为了生存,迫不得已,是吧?!”眼神一时竟是痴了。

褚良璧也深深陷进了这痴迷中,不能自拔,眼中蓄满柔情,露出一个坚定地笑容,对陶子真诚的一点头,现在在面前的并不是太后,而是一个正处于无助中的朋友。

陶子稍稍释怀,叹了口气,“褚良璧,你帮我看看她,帮她好好治疗,我,我无心的!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微臣遵旨!”褚良璧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更好的安慰她的方法,心中叹息,“太后,往事已矣,多想无益,不如想法补救一二”

“对!对!”陶子失神的眼重新燃起光芒,复又黯淡下来,“可是,可是,还不起了”

四肢断了不可再续,屈辱不能平,儿子更是还不起她,还了,自己就万劫不复了啊!

陶子无力的闭上眼睛,为什么事情总会变得让她无力承shòu!她只想过过安稳的日子,可是命运一次又一次把她推向绝望的深渊!

“我,我还不起了,你帮我”陶子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眼中充满期盼。

“恩!”褚良璧重重地点头承诺。

陶子终于灿烂一笑,总算找到一处还能宽慰自己的心。而这,也在褚良璧心中种下了情根,只觉得一切都是如此的温柔!

陶子得到褚良璧的宽慰,心情转好了很多,只要活着一切就有希望吧!

“褚良璧,谢谢你!”陶子真诚道谢,眼眸如星。

褚良璧脸色微红,并不敢答话,慌忙低下头。陶子失笑,男人也带这么害羞的!

陶子暗自叹了口气,原本今日去找顺陈太妃,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始末,或许还可以套点符明玉的事情,看清自己所处的位置,以防以后行差就错。现在看来一切再清楚不过,这位太后不但抢了人家儿子,还砍去她手脚让她过着受尽屈辱,生不如死的日子。到底是什么仇恨以至于斯啊!哎,这里的怨仇真是理也理不清了

“小福子!”陶子知dào

,一定有双耳朵在不远处。小福子只稍稍有些慌张,马上又掩盖掉了,听唤进来。

“小福子,我饿了,你去吩咐御膳房备些吃食,清淡些就好!”陶子淡淡吩咐,她对小福子已经厌恶到极点。明知是别人派的暗桩,还得由着他整天在自己面前晃荡,这滋味真是要多讨厌就有多讨厌,虽然到目前为止小福子并没有对她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不得不妨!

“喳!奴才遵旨!”小福子偷瞥了一眼站在一侧的褚良璧,躬身退下。

陶子见小福子渐渐走远,才转头看向褚良璧,“褚良璧,我可以信任你吗?”陶子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问。

褚良璧眼色一黯,“太后愿意信任臣下吗?”他终于鼓起勇气对视着。

“我自是信任的!”陶子低声地说,褚良璧心中一喜,陶子又压低声音,“我跟你说,自那次重伤醒来,以前的事情我都忘记了,我连自己是谁也不清楚,这宫中危机四伏,有个权势很大的人想对我不利,我无法招架”陶子想起昨夜之辱,拳头又恨恨地攥紧。

褚良璧心中大惊,原来太后这些日子的反常竟是因此,但是自己竟然查不出任何原因,颅脑中并无瘀血,为何无缘无故竟会失忆!

“太后有何吩咐,臣万死不辞!”

“太医院隶属太常寺,即在朝中,又**于政权之外,我要你暗中观察朝中大臣,分清派系,尤其是握有兵权的,要做的不露声色。”

褚良璧微一沉吟,“太后放心,微臣定不负太后所望!”

“还有,暗中找一批信得过的高手,我说的是绝对的高手,钱不是问题,唯一的条件就是:绝对忠诚!高价聘请杀手也可以!”,通常顶级杀手都相当有职业操守,这点陶子深信不疑。

“恩!”

“我需yào

有武器防身,但是又不能惹眼,最好是暗器,操作方便点的。”

“还有就是给我几包强效的**药,我备用!你是太医这应该不难办吧?”

褚良璧一怔,还是点头答yīng

了。他一生行医救人,配迷药就算不会伤人,也算是医德有亏了。

但是陷入痴迷中的人啊,还有什么放不下呢!

看着褚良璧远走的身影,陶子心中燃起一股希望,其中也夹杂了害pà

和隐忧,她是在赌,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在赌,筹码就是褚良璧的心意!

012.不速之客

是的,她明白!

如果陶子还看不懂褚良璧眼中的痴恋,那她上辈子二十几年狗血言情片就白看了。

更何况太后本来就长得很祸水,小小的肢体接触足以让古代纯情男落入情网!而这些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讲,算个鸟!一夜情早已经不是什么新奇的八卦,3P,4PXP,都曾有耳闻!

虽然心中对褚良璧有点愧疚,毕竟是在利用人家的感情,总归过意不去的!反之一想,老娘命都快没了,道德很重yào

么!

陶子所做的一切布置,也不过是想在来日的灾难中,夺得一丝生机罢了!什么权利,金钱都不是陶子想要的,倒不是陶子有多‘假清高’,而是两世为人,铅华褪尽,很多事情都想开了,她想要的不过二字:自由!

一夜无眠,心神惶惶,赵匡胤并没再有任何举动,到天微亮时才恍恍惚惚睡着,一觉睡到大中午,在这在宫中是十分罕见了。宫里人都起的很早,连皇上都是早上五点多起床,早朝,早课,习武,骑射,可是谁让咱做了太后!

愣愣地想着这两日来所生的事情,心中五味陈杂,不知是恨是怒是惧是怨,情绪跌宕不知所以。

无精打采地靠着池子扔了些鱼食,看鱼儿竞相追逐,觉得很是无趣,片刻就烦了。古代的娱乐消遣可真是贫乏呀

趣味索然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甩掉那些感到沉重无力的‘爱恨情仇’!

远远看见穿着华贵,姿态妖娆的长公主旖旎而来,怎一个‘火树银花’了得!后面还跟了个白衣翩翩佳公子,剑眉入鬓,桃花眼脉脉含情,标准的‘面脸’。看的陶子一阵恶寒,乖乖地~~长公主真是胆子大,进宫见太后还带面!不过到确实是个美男,只是稍显阴柔了点

陶子一阵心烦哀叹,少不得又要应付一番了。上辈子就讨厌应付七姑八婆的人际关系,谁知沦落到这辈子,摊上这么个热情的皇姐!

只听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太后真是好雅兴,姐姐我倒是来叨扰了!”话音落也恰行至近身。

二人微微福了福,算是见礼,陶子也不计较,“哪里话,哀家真闷着呢,姐姐正好陪哀家说说话。”陶子不是很喜欢跟她打交道,觉得她满肚子都是心眼,不是好相与的那类人,更主要自然是她艳名在外,陶子不想惹身骚。

“哦~,妹妹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可好说与姐姐听,姐姐也好替你排忧”那倒是油盐不进,照旧热情如火。

“姐姐多虑了,哀家只是在宫中甚觉烦闷,无甚事做!”

长公主掩嘴一笑,“太后尊荣无上,也会觉得无聊么?”

“哪有姐姐这般好福气,既安享荣华,又无需哀家这般为国事劳心劳力。”陶子你真不要脸,到现在都死拖着没肯上朝,还为国事劳心劳力!!

长公主又是灿烂一笑,却又叹了口气,转眼看向池子,“妹妹,咱们都是孀寡之人,如这池中残荷,有谁人怜惜呢?哪里说的上安享荣华,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难道要我守着那牌位聊此一生么?”她这话说得却是大胆了,这古代可没有那么开放的风气,不过陶子倒是对她改观不少,至少她是个敢作敢为的豪女子!

“姐姐何至于无人怜惜,身边这位可就是位妙人呢!”陶子调笑起她来。

长公主一嗔,风情万种,“妹妹也来取笑姐姐,叶郎自然是妙人,可惜人家心不在人家这里。”说罢大有深意地看了陶子一眼,陶子心中一个‘咯噔’,感觉不妙。

不待陶子说话,长公主就自顾自地讲起来,“哎——这也怪姐姐我自己作孽,前日回去,把妹妹宴席上那诗作讲给叶郎听,叶郎一听之下神往不已,天天缠着我带他入宫,说是若能一睹姐姐仙姿,便是折寿十年也是愿意的。”陶子只能很汗地讪讪地陪着笑。

那帅男这才向太后见礼,“叶清见过太后,太后万福。”呵,跪都不跪,看来真是很得宠的了,主子不宠,哪有敢这么放肆的。不过他是长公主的人,不好怎样了他,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要是跟他一个男宠计较,到显得小家子气。

陶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叶公子不到泰国去,端得是埋没人才!”

“泰国?也是一方国土么?”叶清一窒,不由得好奇。

“是毗邻我华夏的小国,风土人情颇为奇特~”陶子满肚子坏水。

“在下曾闻,缅甸、暹落、寮国连接华夏,泰国当真是闻所未闻,太后娘娘真是博闻强记,不让须眉!”叶清满是钦慕看着陶子,等着她解说。

陶子不由咋舌,这下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了,这面貌似肚子里很有墨水的样子,看来不单是花瓶~~这暹罗就是以后的泰国呀!

长公主眼瞧着有门儿,掩嘴一笑,“叶郎与太后如此投契,姐姐我做个顺水人情把叶郎送与太后,太后意下如何?”

陶子大惊,送面?!亏她想的出来,这不是秽乱宫闱嘛!!哪有做姐姐的送绿帽子给弟弟戴的,周世宗不得从皇陵爬出来找她聊天哦!

“啊?~这不好吧,夺人所爱可不是君子所为!”陶子大吃一惊,有种想逃跑的冲动。

“太后放心,叶郎是内务府记名的内监!”长公主眼中笑意更深。

啊?!真是人妖啊!!

长公主俯身凑到陶子耳边低低一笑,“尚可为之哦~”陶子无语地看着她,这女人此刻表情要多淫荡有多淫荡。

“呵呵,呵呵”陶子被雷的只剩干笑了,“长公主自己留着慢慢享用吧!”

长公主一脸尴尬,这时叶清却走上前来,隔在陶子与长公主二人之间,以一个长公主看不见的角度悄悄拉起袖子,“莫非太后嫌弃奴才资质丑陋,形容粗鄙?”又悄无声息地放下袖子,作势就要抹泪。

陶子眼中一丝精光闪过,她看得分明,叶清手腕上写了个‘魏’字,难不成是自自己醒来后一直悄无声息的‘父亲’派的人。呵呵,越来越有趣了!

“叶郎琴棋书画无不精通,诗作更是个中高手,太后你就可怜他拳拳之情,垂爱留下他吧!”长公主适时地敲着边鼓。

“如此,就要长公主割爱了。”长公主十分欢喜,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又迅速掩去。

“这是叶公子的福气,姐姐我只当回引荐之人。”长公主姿态妖娆,眉目一转,“还有一物,是先皇在世时托付与我的,只是姐姐我笨拙,一直猜不透其中深意,此次来也是物归原主,也叫妹妹留个念想。”嘿,她还知dào

有个弟弟

说罢袖下拿出一物,立方形,拳头大小,纹路纵横,通体乌金黑,上刻古朴字体,咋一看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可在陶子心中却是惊涛骇浪,这俨然就是现代的魔方!

013.临朝听政

卯时刚过,也就是现代早上五点多左右。陶子破天荒起了个大早,一直扣住小福子帮她梳洗打扮,不让他得了机会出去通风报信,穿上朝服便直奔宣政殿。

昨日留下的面叶清,正是魏王符彦卿,也就是太后的父亲派来的。

符彦卿一直驻守凤翔府,无诏不得入京,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太后重病一个多月,亲生父亲却一直不露面的原因了。

陶子对这个假太监叶清没有什么好感,但说讨厌也谈不上,总是心里带着不知是鄙视还是不信任的成分在里面。陶子并没有准bèi

真的相信叶清,可以说在这个世界她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要说有,那也只是选择性利用!

叶清向陶子献的第一计就是‘揽政’。国主年幼,朝政由范质、王薄把持,军政由赵匡胤独揽。朝中亦是党羽林立,大臣结党营私。这一情况在先帝驾崩太后遇刺之后,分化得更为明显突兀,朝臣各有所向,为数不多的几个也是保持中立,两不得罪。

陶子目前所能做的也只有两个字----制衡。朝中基本的派系是‘文一党,武一党’,其中又脉络纵横各位其用。在对朝中脉络关系没有弄清楚之前不能轻举妄动,况且还有个最要当心的强敌----赵匡胤。

“臣启陛下,今秋黄河告急,河堤崩塌,相州遭逢水患,受灾众,州府内民心浮动,更有流民奔入开封府境,臣请从户部拨纹银二十万两以镇灾祸,以安民心!”一个垂老的声音缓缓道。

“多年征战,国库已然不负累重,哪里拨的出二十万两,下官实在无能为力。”另一个显然是掌管钱粮的官吏立即推脱道。

“莫若增加税赋徭役,以补国库之需。”又有一个半百的老出谋划策。

“不可,年年征战,百姓穷困疲乏,正待休养生息之时,若是冒然加赋,恐失民心。”王薄断然否定了这一提议。

大臣们各抒己见,滔滔不绝,但都多是嚼些酸文,并没有实质性的提议出来。

宣政殿内,吵杂不堪,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小皇帝一言不,端坐龙椅之上,有些兴味索然地看着地下一班大臣,扭来扭去似乎有些坐不住的样子。皇帝年幼,太后数月不曾上朝,朝堂纪律也有些散漫。

陶子并没有急着上殿,而是在一旁的侧殿细细听着,透过窗棂缝观察各大臣的神情。

一瞬间就捕捉到那个让她恨得咬牙切齿心中又隐约畏惧的人,赵匡胤正立于左侧,似乎对眼下的情况也不欲理会,有些冷冷地看着一群大臣在争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眼看廷议就要变成菜场,太后豁然出现在甬道,群臣的呱噪之音戛然而止。

陶子很满yì

这种效果,所有人对你俯称臣,摄于你的威严,操纵别人的生杀大权,这是陶子在现代永远不可能体会到的无上的尊荣,心中的权欲也在登上皇位的一步步阶梯中滋生。

人本就有**,而当这**可以左右你自己的生死时,你会抓的很牢!**本是应环境而生。就好比你会带着不屑和嫉妒鄙视天生好命的纨绔子弟,但当你突然有了那么一堆财富,相信你只会更**!不要跟我说什么全捐献红十字,赈灾之类的鬼话,说这些事只会因为你还没得到那笔横财!

陶子一步步缓缓走上,小皇帝似乎很惊讶太后的到来,有点慌张。

朝臣山呼千岁后,陶子这才在小皇帝身边缓缓坐下。殿中一阵寂静,并没有人敢出头。所有人都在猜测太后突然来到的意图,此前宫中也并未透出任何消息。

怎么会有消息露出呢,陶子是临时决定的,连叶清都没有通知,杀了一帮大臣个措手不及。

“众卿家方才所议何事?”陶子明知故问,总不好让人家知dào

太后听人家墙角吧!

“启禀太后,正议到黄河水患的治理。”回话的是太傅王薄,是小皇帝的授业恩师,在朝中很有威望。

“可有结果?”陶子继xù

追问。

“眼下并无有结果,国库空乏,不堪累重,臣等愚昧实在想不不出什么好的法子。”

“恩,众卿家有何见解?”

“臣等愚昧”陶子一哆汗,台词难道串好的,说的这样整齐。

“赵点检可有良方?”陶子故yì

问赵匡胤,眼神中带着戏谑,声音中明显一股火药味。

“启禀太后,臣一介武夫,治理水患并不懂,钱粮之策更是不通。”赵匡胤语气清淡,看不出多少恭敬,但又挑不出他错来。

陶子轻笑一哼,“诏,户部尚书狄元检拨银十万,粮草千旦,即日亲往赈灾,安抚民心,必使一铜一钱皆用于百姓。狄大人可有疑议?”

“下官遵旨,定当尽心尽德不负太后所托。只是十万两白银需不够赈灾之数。河床疏通,粮草,难民的安置都是一笔大的支出,且现下已入秋,霜后即是寒天”

“恩,狄大人先将这一批运到,余下的一个月后自当另择人往。只一句,如有贪赃枉法,私扣钱粮,那末,一两银子一颗脑袋!”陶子目光如炬,盯着狄元检似要盯穿他,狄元检额头已见汗,又不敢去擦。

这些官员一层剥一层的事情陶子再清楚不过,如果一层层下去,最后用于赈灾的还能剩几毛?!最好就是钱粮派给专人直接送抵,那么责任也就都按给了他一个人,就算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一个人吞,除非他脑袋够多,或嫌命长。况且也不是没人打他位子的主意,无形和有形的压力双重盯着,他办事自然尽心尽lì



底下又传来私语议论之声,陶子微一皱眉,仍旧冷冷道,“诏,自即日起,内廷吃穿用度减半,三品以上官员捐银一千,五品之上捐银八百,其余各捐一百,上不封顶,可一次缴租,无能力,从俸禄中扣除,君臣同心同德共度此难关。”

群臣立kè

炸开了锅,毕竟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陶子扫了一眼群臣,议论声渐渐小了下来,陶子满yì

地一笑,“赵点检这件事就交由你全权负责。”哈哈,吃力不讨好的活,上门收钱,能有什么好脸子受,这可大大降低群臣对他的好感,谁会喜欢上门讨债的!当然赵匡胤也是最合适的人选,收不来总抢的来吧,这事情最适合当兵的干了!至于那些官员,陶子并不担心他们没钱,惹毛了抓几个贪官,抄几次家,国库肯定满当当!但是现在不适合

“回太后,末将行伍之人,这收缴钱粮之事,归户部管!”赵匡胤淡淡拒绝。

“户部哀家还有事情派,忙不过来,赵大人还是代劳吧!”哼,就看你敢不敢当着文武百官翻脸!

赵匡胤铁青着脸领命,陶子心中那叫一个爽,“诏,户部侍郎黄中裕二日内拟一份折子,将国内豪门巨贾比着所交税款多少,列出百名清单,标明所涉及的行业,二日内户部人员你均可调配,明日不需早朝,黄卿家可办的到?”呵呵,选中他,完全是因为他长了一精英脸,一看就精明能干,雷厉风行,办事不拖拉。

“臣万死不辞!”

不待群臣消化,陶子接着又颁布了一道懿旨,“诏,太医院座褚良璧自行选领十名太医,二十名医官,二十名医女,随同户部尚书狄元检同赴相州,医治罹难百姓,安抚民心,防止瘟疫出现和扩散。”

“太后英明!”

“诏,都指挥使司韩通,领军一万辅助狄元检赈灾事宜,组织流民疏通河道,亦妨有意煽动流民滋事。”

“臣遵旨!”

014.面首叶清

“众卿家以为如何?!”陶子戏谑地瞥了一眼赵匡胤,此刻他已然面无表情,陶子心中大为不爽!

“太后英明~”

“那末,有本起奏,无本退朝。”

原本嘈杂喧闹的局面,由于太后的突然出现,雷厉风行地连颁五道懿旨,轻飘飘的就解决了,许多人一直都还没回过神来。

“嘿,一个多月没上朝,一上朝就连五道懿旨,算无遗算,面面俱到,手可真黑!”范质当先下朝,与一旁的一位大臣低声交流着。

“宰相大人事先原也没得风声吗?”那位大臣附耳问,显得对范质相当的恭敬。

“哪里有什么风声,杀了个措手不及,恐怕有些人要开始寝食难安了。”范质一嗤,眼神飘向远处赵匡胤一党。

“不是传闻太后,如今看来不像啊。”大臣声音压得更低。

“于大人慎言!”范质提醒道。

“是,下官无状。”

“嘿,原本想两家结为姻好,结果太后来了这么一手,这事情恐怕没着落了,好手段啊!嘿,一点也不输宣懿皇后!”范质仿佛想起什么,不由概叹一声不再言语,径自走了。

从朝堂上下来,陶子一直处于莫名的亢奋之中,心中隐隐地欢喜雀跃,呵呵,看赵匡胤那幅死人脸,爽啊~~~

陶子心情畅快,一路小跑甩开跟在屁股后面的一行人,直奔月栖殿。

扯下满头乱七八糟的凤冠、步摇、珠翠,暗自概叹古代女人真不容易!头都及膝盖了,很是拖沓,偏偏还要束上假。

让陶子更是郁闷的是,有回想剪短一点,吓得宫女直求饶。陶子哭笑不得,我剪自己的头,有必要跟要杀你全家似得么?

暗自摇摇头,甩开乱七八糟的念头,换上一身轻便的白色劲装,头简单的挑起耳边鬓,用丝绢束与脑后。在正衣镜前很是臭美了一番,美啊!美啊!心里偷着乐,扭扭捏捏地学白娘子拂着水袖飘然而走,掩嘴微笑,自己也忍不住被自己这般做作的表情打败,自顾自傻笑起来。

猛一回头,现叶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陶子身后,懒散地靠在床柱上,嘴角似有似无的扬起,眼神中透着一股玩味,肩上竟然站了一只纯白色的鹦鹉。

陶子心中大窘,刚刚自己在干什么呀,真是丢脸丢到家了,不知dào

被他看见多少。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通报一声,吓死人了!”陶子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刚刚,我什么也没看见!”叶清嘴角噙着笑,淡淡地说。

陶子气的,那就是说什么都看见了!“哼!”

“东西准bèi

好了,可以去骑射场了!”好拽的面啊,太后都不放在眼里。好,你牛!

自从那日长公主送来叶清,陶子就让他住在自己寝宫。别想歪!古代贵族都会在自己房间另隔小间,让宫女太监居住,方便照顾主子夜里起身端茶倒水之类,而叶清是内务府记名太监,住这里也没什么,至于长公主说的什么‘尚可为之’的话,陶子可不想印证。

一来,陶子对小福子一起疑,反感就挡不住,日渐疏远。二来,叶清姑且相信他是自己父亲派来的,算是个不是心腹的心腹,陶子实在是缺可以相信的人。三来,则就是为防赵匡胤,陶子收下叶清的事情他肯定知dào

了,那么不妨顺水推舟,跟面住一起,你他妈总不会不识趣地过来打扰吧~,你赵匡胤总不至于跟面争吧!嘿嘿~~至于名节,嘿,还是小命更重yào



叶清话不多,嘴角总是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谈吐温文尔雅,在内廷行走也不换太监服,日日穿一身飘飘白衣。

陶子也不管他,叶清确实穿白衣服挺好kàn

,举手投足隐隐有股贵气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很难让人联想到他竟是长公主那老女人的面!

他的眼神很深邃,仿佛云淡风轻,又仿佛有很深的心事,让人捉摸不透。有时故yì

与你调逗撒娇,但偏偏心隔得好远。他脸部轮廓柔和,长得怎么形容呢,就是那种是女人会想嫁给他,是男人会想娶他的那种美,美的阴柔。

陶子不禁怀疑,太后他爸派这么个美男来干嘛?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要派也得派武林高手啊!

一路乘坐御辇,陶子时不时地盯着叶清看,饶是叶清好脾气也被看得很不自在,最后索性眼睛一闭,一副打坐参禅老僧入定的样子。

他带着的那只鹦鹉倒是很不安分,跳来跳去,自顾自吃着盘子中的瓜子。

陶子看着好玩,抓起一把瓜子逗起鹦鹉来,“来,来,叫太后吉祥!太后吉祥!”谁知那鸟竟不理,抬头看了一眼,如果陶子没眼花的话,那鸟竟还创造性的翻了个白眼!

陶子气闷,收起桌上瓜子盘,不给它吃,只留手上一小把,继xù

不死心地逗它,“跟我说太后吉祥~太后吉祥!”

那鸟大急,“嘎----”一声怪叫,扑腾了几下翅膀,飞落叶清肩头蹲下,并用怪异地腔调骂了句,“笨~蛋~”

这下陶子气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张牙舞爪桀桀怪笑作势就要去揪那鸟,其实心中欢喜的不得了,乖乖,好聪明的一只鹦鹉!

不等陶子动作,叶清睁开眼睛,淡淡道,“彩儿不懂事,太后莫怪!”转眼看着肩上那只鹦鹉,“彩儿,听话,说‘太后吉祥’”

“太后吉祥”那鸟语气中竟然带着几分不情愿。

陶子大奇,“好灵的鸟,它还会说什么?”陶子眼巴巴地看着叶清,只差直接抢来占为己有了。

叶清不自在地干咳了两下,“什么都会!”

“骗人,怎么可能!”陶子一脸不信,虽说鹦鹉学舌会说几句,那也得有人长期教导训liàn

,那也不过短短几句或更多一点而已,怎么可能什么都会说!

叶清也不解释,要过陶子手中的瓜子,静静地喂那鸟。“不要叫她鸟,她会生气的,她叫彩儿~”

“它本来就是只鸟啊,鸟也会生气?!”真是当人白痴瞎扯淡!

陶子话还没落音,那鸟扑腾飞上来,就要啄陶子,叶清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鸟翅膀,硬是拽回怀中,“叫她彩儿!”叶清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怒气,语气也生硬了几分。

陶子也是被这突事件吓着了,有点回不过神,这鸟真听的懂人话?!难不成还真全会说?!

“彩,彩儿~”

“你才是鸟,你们全家都是鸟,我呸~”那鸟不甘心地从叶清怀里钻出白色小脑袋骂道。

这下到让陶子目瞪口呆!怪事啊怪事!这鹦鹉会骂人!

叶清苦笑一声,“彩儿脾气不好,太后莫怪!”“彩儿不许胡闹!”那鸟耷下脑袋,缩进叶清怀中,貌似在生闷气。

015.九字真言

“禀太后,狩猎场到了~”陶子正欲把彩儿要来蹂躏时,驾车的宦官报到。

陶子好生没趣,转眼想到到了狩猎场,斗劲满溢。

后周国并不是什么大国,并且在历史上也只是昙花一现,短短几年的时间,可是皇宫却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气宇非凡,堪比故宫,很容易就会迷路。陶子在此生活了一个多月,也只是大致了解各宫各殿的方位。眼前的景象让陶子脑子暂时休克了那么几秒,狩猎场光是跑马的空地就有足球场有那么大,不远处还有一片密林是供狩猎用的。这让初次见识的陶子暗暗咋舌,贵族真是活得**啊!

陶子并不会骑马并且怕死,只挑了一匹温顺的老马,由叶清拉着在场地缓缓走着,先适应一下在马上的感觉。

而叶清则挑了匹英俊的白马,想来他是钟爱白色了,白衣白马加上只白鹦鹉,衣玦飘飘,颇有几分白马王子的味道。陶子看着自己骑的瘦的跟驴似得老马,心下郁闷。总有一天,本陶子也要骑术无双,驰骋江湖,哼!

叶清拉着陶子的马缰绳,漫不经心的走着,等差不多离开众内监时从怀中拿出一物,正是那日长公主赠还得魔方。

缓缓道,“此物名国甲,乃是世宗亲征南唐之时,于飘渺仙山百臼棺中寻得,由玄铁所造,夺机关造物之巧,方格制物,变化万千。”叶清淡淡看了一眼陶子,“世宗百解不得,便托于宣懿皇后,皇后殚精竭虑,终至心力交瘁”

陶子大为不屑,竟然有人玩魔方把命玩掉的,真是稀奇稀奇!“她玩不来也是正常,十万个人里也未必有一个能解,何苦把命送掉!”

叶清大奇,原本一直散懒的眼神也迥异平常,倒是去了几分阴柔,多了几分刚毅,“太后能解?”

“会一点吧”陶子前世倒是对魔方感冒过一阵子,也在网上寻摸解法,但是照着解开几次后就觉得无趣,丢到一边了,时隔数年哪里还记得怎么解了!“可是上面刻得字,我不认识。”陶子自己都没有觉,她跟叶清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自称‘我’,有时竟感觉到叶清身上时不时散出一丝气质,让陶子也感觉到压力。

叶清皱起眉,“会一点?是什么意思?”

“我试着解解看,或许可以。那这个东西怎么到长公主手里了?”

“她偷的。”

“偷的?那还敢还给我?”陶子大奇!

“世宗殡天时,只有她一人陪伴,她便顺手拿走了,但是她解不开,她只是好奇,一个蠢女人罢了。”

陶子诡异一笑,“你倒是护着她,那她又还给我作甚?”

“是我的意思,或许只有太后你可以解开。”

“你的意思?!你很希望我解开?”

“恩!”

“为什么?!”陶子紧紧盯着叶清,想从他眼中看出一丝信息。

然而叶清却不再答,一拍马窜上前去,连带陶子的老马也小跑起来,陶子紧张地赶紧抱着马脖子,生怕摔下来断胳膊断腿。

“慢点,慢点,好了,好了,我不问了”陶子终于投降,想当策马奔腾的大侠,先得保住小命和胳膊腿,慢慢来。

叶清终于停下,回头冲陶子灿烂一笑,竟是那么明朗陶子竟然脸刷一下红了,暗啐自己真是花痴!

“那个,那上面写的什么字?”陶子干咳两声,有点不自在。

叶清瞧着陶子这副表情竟是怔了怔,连忙回过头去,不再看陶子,“上面用六种古体写了九个字,为密宗九字真言:临、兵、斗、、皆、阵、列、在、前。又名奥义九字,与之相对应的有九个手印:不动根本印、大金刚轮印、外狮子印、内狮子印、外缚印、内缚印、智拳印、日轮印、宝瓶印。

九字源自东晋葛洪的‘抱朴子’内篇登涉篇,云:‘祝曰:‘临兵斗,皆数组前行,常当视之,无所不辟’。意思是说,常念这九个字,就可以辟除一切邪恶。密宗以左手为常静,故名为慈悲之手,渡顽愚众生,右手为常动,故名为智慧之手,渡上根利器,称为“悲智双运”渡尽无余凡夫。合此双手即表示断除“贪嗔痴疑慢”之烦恼障惑,是远离身语意之无始无明,其合掌的姿势名为“印”,即断身业的杀盗淫等三恶业,念佛号等密语,及观诸尊相好庄严,则成涅盘实相之常乐我净。”

陶子满头雾水,“这就是你查到的?”

“恩,我所知的就这么多了,传说密宗活佛巴斯八圆寂前,制成此格物传示后人,必得一灵心妙韵之人才得揭开谜底,得其真传。”

“或许字面的意思并不重yào

”陶子陷入沉思,六种不同的字体的九个字,实在现代魔方上面不同颜色的1~9或a~f是同一用途。

叶清亦是沉默下去,不去打断陶子的思路。

“解不开是正常的,难道就没有人试过用强,我是说,如果目的只是其中的秘密而不是解开魔方本身?强行拆开也不是不可以”

“不行!”叶清一口否定,“国甲中灌注了霜蛇、蝮蛇的毒汁、及龙涎草等诸多草药配置的解忧散,一旦破坏机关强行打开,解忧散就会露出自动将其腐蚀。”

“这么强?!”谁这么变态想出这种玩意出来!

“这很常见,自秦以来这种方法通常用于收藏重yào

信件,或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你知dào

权臣贵族之间通常有很多隐密。”

这到是跟电视里常看的差不多。

“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秘密?竟然让符明玉把命搭上了?”

叶清看了一眼陶子,“灵镖统洽解心裂齐禅!”

“”

“简单的说,是一门得道修仙的真法,据说修此法能移魂摄魄、超脱五行,甚至逆转乾坤!”叶清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那就该叫乾坤大挪移!”陶子耸耸肩,一点也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乾坤大挪移?好名字!”叶清嘴角弯起一个很深的弧度,赞道。

“嘿,嘿嘿但是这套功法习来有何用?”陶子一阵冒汗。

“太后相信人死而有魂么?”叶清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陶子。陶子心中‘咯噔’一惊,慌忙转眼看向远处,轻轻点了点头。

是啊,她还能不信么,她的存zài

本身就打破了前世所谓的‘崇尚科学,反对封建迷信!’!

“人身死而魂不灭,只要在通往九幽地府前找的新的寄主,就能重生。”

“就能重生么?”

良久,陶子微微叹了口气,甩甩脑袋,看着天空呆,来到这个世界,这大概是陶子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到底卷入了怎样的一个世界啊?!

“叶清,你知dào

宣懿皇后吧?她是怎样一个人?”陶子怔怔问道。

016.宣懿皇后

宣懿符皇后(929年—955年),是后晋节度使、魏王符彦卿之女,闺名符明玉,为后周世宗柴荣第二位皇后。符氏为名门闺秀,是个明果而胸怀大志的女人。

符明玉曾经嫁给后汉大将军李守贞之子李崇训,李守贞时任河中节度使,已挟异志。

李守贞经常寻觅术士卜问凶咎,有一术士能听声推数,判断吉凶。李守贞召出家眷,各令出声。术士听一个,评一个,统不与寻常套话。挨到崇训妻符氏言,不禁瞿然到:“此天下之母!”术士即知吉凶,不言守贞全家之多凶,亦不言崇训之可否为帝。李守贞愈自负,“我儿媳为天下母,我取天下,何复加疑?!”于是据河中而反。

后汉枢密使郭威奉命讨伐,逾年,攻破其城,守贞葬身火窟。崇训独不随往,手杀其家人,继欲手刃符明玉,后走匿,以帷幔自蔽,崇训惶遽求后不得,遂自杀。

汉兵驰入室中,但见积尸累累,也不知谁为李崇训,惟堂上坐一华妆命妇,风采自若,绝不慌张。众疑是木偶,趋近谛视。

该命妇顾望军士曰:“我乃魏王之女,郭将军与吾父交往甚厚,速报!”但因她词庄色厉,未敢上前锁拿,只好退出府门,报知郭威。

郭威闻报,以一女子能使乱兵不敢犯大奇,下马入府,亲自验明。那命妇见郭威进来,方下堂相迎,亭亭下拜。郭威略有三分认识,又一时记忆不清,当即问明姓氏。及该妇从容说出,方且惊且喜道:“汝是我世侄女,如何叫汝受累呢!我当送汝回归母家。”

符明玉凄然道:“叛臣遗孀,难缓一死,蒙公盛德,贷及微躯,感恩何以!但侄女误适孽门,与判臣之子结衣有年,崇训自杀身死,可否令侄女棺殓,以作决绝!得将军曲允,来生当结草衔环,再报隆恩!”

郭威见她情状可怜,不禁心折,便令指出李崇训尸,由随军代为殓埋。符明玉送丧尽哀,拜谢辞归,郭威拨兵护送。

符彦卿致书谢威,且因郭威对其女有再生之恩,愿令符明玉拜郭威为父,郭威也不推辞,如约。

符明玉她老妈认为她的夫家都死绝了,独独她从刀尖上活了下来,无非是神明庇佑,劝她不如削为尼,做一个禅门子弟,聊尽天年。

符明玉不肯,说“死生有命,天也。何必妄毁形!”

至周主郭威即位,义子柴荣妻刘夫人殁,断弦待续。柴荣听闻符彦卿女,智足保身,寡居母家,未曾他适,特请诸义父,愿纳为继室。郭威本来就认了符明玉为义女,乐得为养子玉成好事,遂致书彦卿,求为义媳。彦卿自然遵命,将符明玉送至澶州,与柴荣结为夫妇。

郭威死后,柴荣即位,是为世宗,册封符氏为皇后,果如术士所言。

符皇后谦和有教养,世宗脾气暴躁,事后又常常追悔不已。自从与符皇后成婚以后,符皇后总是从容劝说,免得他对兵将施暴而影响军心,世宗由此对符明玉极为看重。

世宗要率兵亲征淮南,皇后以为不宜亲征,力谏阻止,世宗不听,硬要前往。皇后只好同行,正如符皇后所料,战果不佳。时值炎暑又遭雨,皇后身染重病,回到京师后,于公元955年7月21日,于汴梁(河南开封)滋德殿病逝,终年二十六岁。

文武百官朝临西宫,服丧三日。世宗对符皇后之死十分悲痛,为她服丧七日,谥为"宣懿皇后",葬于新郑,陵曰懿陵。

世宗思念符明玉,遂立其妹符明月为后。帝崩,迁西宫,号周太后。

这周太后自然就是被陶子霸占了躯体的符明月了

陶子重重吐了口气,心下唏嘘不已。符明玉竟是这样一个女人:处变不惊,临危不乱,沉稳果敢,有勇有谋,难怪,陶子无力地摇了摇头,既是崇拜羡慕,又夹杂几分莫名其妙的嫉妒。如此一位心智坚定的女强人,想来是该母仪天下的吧!仔细想来,历史上也只有后世的孝庄、慈禧太后可比的吧!

秋日的风拂过陶子的脸庞,掩去那一瞬的失落。叶清又恢复了沉默,肩头的彩儿不知何时已飞走。

“叶清,你见过符明玉么?”

“没有,一国之母岂是我等随意得见的。”叶清自嘲一笑,“不过,清曾闻宣懿皇后与太后有五六分相似。”

陶子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脸,“是么?五六分像啊?”

叶清微一点头,“虽然太后忘却前尘,对往事旧人不甚了了,但宣懿皇后与太后毕竟是亲姐妹,相似也是自然。”

陶子微一苦笑,还待再讲,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叶清不动神色地把国甲隐于袖下,说话间,来人以至近身,陶子看清来人,心下顿时冷了三分,竟是赵匡胤!扭头佯装未见,只与叶清谈笑。

赵匡胤翻身下马跪拜,陶子只作不知,继xù

徐徐而行。待得赵匡胤扬声再拜,才转过身来,瞥了他一眼,“点检大人好雅兴,还有时间骑马玩乐。捐银之事办的如何了?户部尚书不日就要压银粮出,你的日子可不多啊”

赵匡胤见太后重提此事,心下更是气闷,“启禀太后,属下以为此事不妥,朝中并无让官员苛捐的先例,如此一来,恐君臣生隙!”

“朝廷养你们那么久,刮你几两银子就肉疼了?!”陶子哼声道,“当此国难,君臣同心同德作出表率,方使天下信服,所谓得民心得天下!点检大人这些需不知dào

?!”

赵匡胤一怔,好一个‘得民心得天下’!

原本就穷于词辩的赵匡胤此刻更是无法反驳,“臣愚钝,即刻着属下速速办理!”抬眼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太后,瞥见太后身后的叶清,眼中一道锐芒闪过。

叶清也不下马,微一颔算是向赵匡胤见礼。赵匡胤有心作,但碍于太后只得忍下了。

陶子知他正气闷,心下大爽,也不叫赵匡胤起身!嘿,让历史上未来的皇帝这么跪自己,而且还是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之列,真是***鸟生鱼汤!

踱马绕赵匡胤走了一圈,本想戏弄羞辱一番,但想起当夜受辱,便一阵烦躁,不耐烦地挥手道,“点检大人,可还有事?没事就退下吧!”

赵匡胤低头,嘴角微微扬起,“太后,臣下正教皇上修习剑术,皇上修习刻苦,近日进步不凡,臣特来请太后观临指教!”

陶子正欲推说没空,实在不想看见赵匡胤那张令她又恨又怕的脸。

而此时叶清却突然开口,“早就听闻赵大人武艺无双,三军冠,叶清今日终能得幸一见了!”转眼拉着陶子的袖子,撒娇般轻轻拉着“太后,清儿可是托太后的福了!”言语之间暧昧妖娆,让陶子大跌眼珠,因为没带眼镜嘛!

嘿,面的本事使出来了哈!

017.白虹贯日

果见小皇帝于远处林荫间习剑,身边有三两个小内监伺候着。

陶子无法,白了一眼叶清,后视若未见,只拉着太后的马缓缓行去。

赵匡胤打马回头,跟在二人之后,瞥见叶清领着太后的缰绳,不由得心头火起,直欲将其一剑劈了了事。自然这些陶子并不知晓。

而此时,叶清又道,“太后可曾听闻‘跑马圈城’的故事?”

“哦?你讲讲看。”女人好奇心最重,也最八卦,有故事哪里肯不听。赵匡胤脸一黑,眯起了危险的眼睛,像看着待宰的羊羔一样盯着叶清。

“先帝初即位时,下旨修建东京(开封,或称汴梁)外城,又却在到底扩建多大这问题上犹豫不定,于是令赵大人策马飞奔,直到马力倾尽跑出50里。于是下令以跑马的范围扩建城池,眼下才有这气势宏伟的东京外城。”

陶子大奇,这却是历史课本上没有见过的,不禁好奇的瞧了一眼赵匡胤,“可是真有此事?”

“回太后,确有其事!”赵匡胤毕竟是赵匡胤,无论生了什么,表面上的功夫究竟维持的一丝不苟,对太后是恭敬有加。

“哀家曾闻,高平之战中,我军主帅樊爱能、何徽二人临阵脱逃,导致军心散乱,几乎全军覆没好在赵大人仅以亲兵二千,力挽狂澜,救护先帝,才得保我大周江山?”

“末将不敢居功,全仗驸马张永德神箭无dí

,先乱汉军阵脚,末将才侥幸取胜。”他倒是谦虚。

陶子不置可否,微微一笑,“赵大人不必谦虚,大人与先帝兄弟情深,教导皇上更是尽职尽责,我孤儿寡母可全仗大人了!”

“末将定当尽忠,万死不辞!”赵匡胤抱拳低,貌似极为忠诚,要不是早知历史走向,怕也要被蒙蔽了。

“希望大人真的是心口如一才好!”陶子冷冷看了赵匡胤一眼,眼中不见的有什么表情,心中却是恨得咬牙切齿,信你才有鬼呢!转身并不再讲,打马前行。

余光瞥见叶清正大有深意地看着自己,不禁微一皱眉,叶清在搞什么鬼?他是故yì

安排这个时间来遛马的?他知dào

这个时辰赵匡胤会来教习皇上武功?他有什么意图?

“儿皇参见母后,母后万福!”小皇帝远远已看见太后前来,停下舞剑,恭候在一旁,多日来太后一直很温和,小皇帝心中恐惧也渐渐减轻,面对太后时也自然了许多。

“皇上辛苦了,小德子,给皇上倒茶,擦擦汗!”陶子也一直和皇帝保持着距离,总觉得很尴尬,加之顺陈太妃的事情,心中对他毕竟有愧。“皇上最近习剑如何?歇会儿练与母后看看可好?”

“是,母后,儿皇这就舞来。”赵匡胤自腰间抽出一剑递于皇上,原来皇上练习时使得乃是一柄木剑,为的是怕伤及自身。

陶子眼睛一亮,好剑!

剑身隐隐泛着柔和的白光,更具轻灵的鸣声,随着小皇帝一个起势,剑光流转,如行云流水,庭前繁花,动作古朴无华,有几分太极剑的味道。

“此剑名‘白虹’,主以静制动,技击性强,讲究手前一尺下功夫,注重粘接,忌舞花,应敌时多为粘接伤手,又因兵贵在速进,所以此剑法重步法,其中的斜闪步、边步、反剪步、倒翻步等尤为灵便。一是不用剑穗,二是不用剑指。不用剑穗可使剑更加灵活,不用剑指则利于搏杀,掺用擒拿,镖、箭等诸多技法,有刃即为剑无刃既为鞭。一竹,一枝,一短棍即可为用,可攻亦可守!”赵匡胤朗朗介shào

,令陶子不由侧目。看来赵匡胤倒是认真在教小皇帝,小皇帝尚练得如此赏心悦目,不知赵匡胤舞来是何等景象。

小皇帝舞罢,收势,额头已见汗珠,陶子激动的拍起手来,连声赞赏。小皇帝腼腆的脸都红了,想来太后还没这么夸过自己。

“皇上有进步。”赵匡胤亦是点头,“只是步法仍需更加灵便,重意不重形。”

“是,太傅。”

“皇上先休息,等一下修习骑射。”

“是。”

“赵大人,劳你费心教导皇上了,适才看得皇上所舞白虹剑,便知赵大人劳苦功高了。”这倒是实话,陶子一向对武术很是崇拜,但见一个七岁小孩能把剑舞的如此漂亮,这背后的教导之功,那自是不会少了,赵匡胤对小皇帝或许真的是好,但他终究夺了小皇帝的皇位!

“先皇托孤,臣不敢不尽心,皇上天资聪颖,必能如先帝一般成为贤德圣君。”

陶子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将来小皇帝能在你手里保住命就不错了。“赵大人不必自谦。”

叶清坐在陶子身侧,缓缓道,“白虹剑乃古圣之剑,堪称三境之绝世神器。不想竟为赵大人所获,真是可喜可贺!‘白虹贯日扫魔荡,明玥当空照古今’。蔺无双的‘明玥’却不知萍踪何处了?”

“叶公公知dào

的倒是不少。”赵匡胤深深看了一眼叶清,“赵某年少时游侠天下,曾与武当灵化道长切磋武艺,约定以此剑为码,结果赵某小胜半招,得此白虹,灵化道长更是与赵某结为莫逆,传在下白虹剑法。至于明玥剑,与白虹虽是成双之对剑,但甚少现于江湖,历久早已不知所踪。”

“明玥剑?”陶子大奇,靠,跟符明月名字一样的!

赵匡胤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回太后,是神珠之玥,非流星逐月之月。”

“哦”,陶子眼珠一转,“刚才观皇上舞剑,犹未尽兴,不知赵大人可否赏观再舞一回白虹剑。”

“臣,臣遵旨。”赵匡胤本待拒绝,不知怎地竟不由自主的脱口答yīng

了,心下懊恼。

018.剑舞无双

赵匡胤缓缓抽出白虹剑,剑尖隐隐呜咽,惶惶如琴瑟和鸣,气势立现。白虹剑瞬间破空而出,如天际白虹凌空飞舞,剑qì

之中更若挟带怒沧琴音,剑影琴声,拂尘挥洒剑qì

迸射,如抽刀断水,雁过惊鸿,不着痕迹。忽而纳天地之神,化阴阳之精,浩然正气冲霄而起,背后太极图隐隐乍现。燿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赵匡胤接连使出沧海明玥、白虹双化、天越白虹、玄宗道威、白虹贯日等招数,白光灿然若流星飞舞,仿佛置身于一奇妙境界,陶子神为之夺,怔怔地瞧着。

叶清亦是看得精妙歌道,“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洛灵感焉,徙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阴乍阳。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践椒涂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超长吟以永慕兮,声哀厉而弥长。尔乃众灵杂遝,命俦啸侣,或戏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于是屏翳收风,川后静波,冯夷鸣鼓,女娲清歌。腾文鱼以警乘,鸣玉鸾以偕逝,六龙俨其齐,载云车之容裔。鲸鲵踊而夹毂,水禽翔而为卫。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虽潜处于太阴,长寄心于君王。忽不悟其所舍,怅神宵而蔽光。冀灵体之复形,御轻舟而上溯。浮长川而忘反,思绵绵而增慕,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命仆夫而就驾,吾将归乎东路,揽騑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

一曲吟罢,剑势收。

赵匡胤爽朗一笑,“谢叶先生赠歌,赵某愧不敢当。”言语之间也是颇为叶清才气所折。

“赵大人客气!”叶清看着赵匡胤,眼神颇为复杂。

等两个男人惺惺相惜完,陶子仍盯着赵匡胤呆。叶清莞尔一笑,盈盈靠将过去扶稳陶子,趁不备在她手腕上一掐。

“哎哟妈呀——”,陶子疼的跳起来,“叶清,你找死呀?!”

叶清且嗔且怨道,“太后想何事竟想的出了神?”

“哪,哪有。”陶子甩开叶清的爪子,白了他一眼,“我累了,先回去了。”说罢,看也不敢看赵匡胤一眼,夺路而逃,一路上心事重重。

叶清也恢复了一贯的冷漠,侧头看向车窗外。

良久,陶子终于深深叹了口气,幽幽道,“我拿什么跟他斗啊?”

“太后要跟谁斗?”叶清试探性地问道。

陶子摇了摇头,“斗不过,只求保命罢了。”言语中已经灰心丧气。

叶清诡秘一笑,郑重其事道,“叶清当护太后周全!”

陶子白了他一眼,“省省吧,保得住自己就不错了!我爹派你来干嘛来了?真是想不通!”

叶清也不辩解,微微一笑。

陶子冷哼一声,“我到忘记问你了,你今天是不是故yì

安排我与赵匡胤遇上的,你是何用意?!”

叶清苦笑一声,“太后开始怀疑叶清了么?”

“回答我,给我一个满yì

的答案!”

“答案么?太后不是要跟他斗吗?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太后可见识了他今日的实力了?”

“哼,他武功自是很高!”

“用‘很高’来形容他的功夫那是低估他了。”叶清静静道,“赵匡胤游侠时,江湖已经少有敌手。方才所说的灵化道长,乃是得道高人,公认的武林前辈高手。曾以一手八卦游龙剑独挑龙山山贼老窝,伤一百二十七人,皆断其手筋,令其使不得兵刃,劝导其悔过,却未伤及一命!”

“那”陶子惊得说不出话来。

“赵匡胤的功夫比他更高,至少也是伯仲之间。而且眼下朝中势力,大多与他交好,太后难道不担心么?”

“他兵权在手,朝中又党羽林立,夺位是必然,”陶子心中一惊,暗恨自己管不住嘴,叶清都没摸清底细,是敌是友尚且不知,是不是真是父亲所派有待查证,这种事情怎么随便乱说!

“太后这么肯定?”叶清奇道,“至少表面看来赵匡胤没有任何意图谋反的痕迹啊?”

“我猜的。”废话,我当然知dào

,我还知dào

国号为宋呢,可是能告sù

你么!!

“”

“长公主看来很喜欢你,她怎么舍得把你送我?”

叶清脸一红,也还了个白眼给陶子,“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哦~~”陶子眯着眼看着叶清,摆明了不信,“那她怎么甘愿把你引进宫来?她有何意图?”

“我跟她做了比交yì

,所以她答yīng

帮我们。”

“我们?!”陶子眼睛咪得更小了,只差射出X光,照穿他的心肝脾肺肾。

“恩!”

“说来听听。”

“我答yīng

她两个条件:一,在适当的时候释fàng

她的父亲柴守礼;二,杀了赵匡胤。”

019.借刀杀人

“释fàng

她的父亲?什么意思?她与赵匡胤有何仇恨?”这条件当真奇怪!

叶清嘴角勾出一个笑容,“她的父亲自然是先皇的父亲,当今皇上的祖父。”

“那何谈释fàng

?”靠,太太上皇啊!

“先帝是太祖郭威之义子,太祖崩,传位先帝,先帝封其父柴守礼为永乐王,尊国父。但柴父结党营私,横行不法,更于闹市强抢民女,当街杀人,世称‘阿父党’。先帝知后大为震怒,但弑父毕竟是为大不孝,先帝无法,只得将柴父禁于流光台,永世不得踏出。”

“罪有应得!如此恶人岂能随意放出,不是祸害百姓么!”陶子恨声道。

“这到不必担心,这‘阿父’昔日纵情酒色,如今得了肺痨,没几日就要去见先帝了,翻不起什么风浪,寻个机会摄了也没什么!”

“哼,真是报应,这么放了他真是便宜他了!”

“他无足轻重,就当卖长公主一个人情。”叶清淡淡看了一眼陶子。

“哼!”陶子还是不情愿,“那长公主与赵匡胤又有何恩怨,要置他于死地?嘿嘿,不是因爱生恨吧?!”陶子笑得要多奸诈有多奸诈。

叶清不置可否,静静地看着太后,“长公主她,要为驸马报仇。”

“恩?驸马不是得病死的吗?难道是赵匡胤杀的?”

“驸马确是不治而亡,但起因是赵匡胤。”

“哎~等等!难不成是赵匡胤与长公主有私情,驸马现后气了个半死,赵匡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吱~~啊”陶子对着自己脖子比了个下杀手的手势,就势倒在椅背上装死。能想到这些已经是挥了超级无dí

的想象力了。

叶清白了一眼太后,“哧——,一天到晚脑子里尽装的什么呀!”

“那就是长公主勾引赵匡胤不成,恼羞成怒起了杀心!”陶子继xù

不死心地胡想,秘闻啊秘闻,宋太祖艳史,嘿嘿。

“”叶清彻底被打败,“哼,在你眼里,那个赵匡胤就那么讨女子喜欢?!”

“切——,才,才不呢!”陶子心慌,“那你倒是说啊,问你半天不讲!”

“太后倒是个机会我说了?”叶清没好气地反问,语气不快。

“你爱说不说,哼!”陶子背过身去,叶清无奈地干笑了两声,沉默了下去。

“这样可不像个太后!”叶清闭上眼睛,淡淡道。

陶子心中一惊,“叶清,你放肆!”底气明显不足。

叶清闭目养神,嘴角弯起一个不明显的幅度,似笑非笑带着几分嘲弄。

陶子盯着叶清看了半晌,心中惊疑不定。叶清究竟是什么人?他的目地是什么?是敌是友?为什么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使她摆不出太后的架子,就好像叶清是知dào

她的底细一样?

“太后看够了吗?太后只需知dào

,叶清不会害太后就可以了。”叶清依旧闭目,“太后该清楚对太后有威胁的是谁!”

顿了顿,见陶子不再言语,叶清继xù

道,“张永德,也就是驸马,时任殿前都点检,手握兵权,是赵匡胤的顶头上司。”

“殿前都点检?赵匡胤现在的职位?”

叶清点头,“张永德与赵匡胤私交甚好,对赵匡胤也很赏识提拔,据说赵匡胤续弦时,因财力窘迫,张永德还送给他几千金帛,让他风风光光地举办了婚礼,赵匡胤感激不尽,誓死效忠。但该下手时,一点也没手软。太后可知自唐以来,朝代屡屡更替,朝廷最忌惮的是何?”

“当然是将士拥兵自重!”现下自己就处于这种境地之中,当然深有体会。

“恩,张永德手握重兵,又是当朝权贵,先皇对他也不是没有顾忌。显德六年,太祖亲征汉朝(北汉),途中捡到一块桃木符,长二三尺,上刻‘点检作天子’。”

“啊?好毒的计!”古代人迷信的很,陈胜吴广起义时,不就借的这招么,但是此时用在这离间上,却是再妙不过。

“太后明白了?”叶清微一颔,接着道“不错,赵匡胤就是利用乩言使得先皇对张永德起疑,将张永德明升暗降,夺了他兵权,排挤出了权利最高层。张永德被除去兵权后,赵匡胤如愿以偿地当上了殿前都点检,成为殿前司几万军队的最高统领。张永德自此大病不起,长公主派人暗中查访,赵匡胤手下一幕僚喝花酒时不小心将此事吐露出来,驸马知dào

后气的吐血不止,一命呜呼了!太后你说,长公主能放过他么?!”

还有这种事,这赵匡胤果然不是好东西!历史上说,赵匡胤是为贤明君主,宅心仁厚,看来有假!历史本来就是胜利撰写的,自然是挑好的讲。仁厚就不会抢孤儿寡母的天下了

“你说了这么多我也听明白了,无非是长公主想拉拢我,统一战线对付赵匡胤,但是她开出这两个条件,给我的回报是什么?我能得到什么好处?本太后可不做亏本生意!”总不能只想权利不尽义务吧!一风骚老公主能做什么呀?难道组织一队‘面军’!

“她嘛~自然有她的办法!”叶清狡黠一笑,说不出的妖冶勾人。

陶子嘻嘻笑着看着他,“叶清,你笑得好淫荡!”

叶清不自在地轻了轻嗓子,肃了肃面容,瞬间恢复了一本正经的鬼样子。

“切——,装什么装!”陶子不屑道,叶清是不是双重人格啊!要么一副冷冰冰的死人脸,生人勿近的样子,要么又变成那个妖娆多姿,阴柔诡异的面,真是吃不消!

叶清也不客气地白了陶子一眼,普天之下敢对太后翻白眼的估计只有他了吧!

陶子不介yì

的伸了伸懒腰,“哎~黑夜给了你黑色的眼睛,你却用他翻白眼!”

“噗嗤——”叶清媚眼一邪,“太后哪里来的这么些损人的话?”

“啈——,你倒说说,长公主对我有何价值?”

020.我曹尼玛

九月末,文华阁。

十余桌美酒佳肴备着,就座的人却个怀心思,相熟的低声交谈,不相识的借机攀交。

这一群人就是户部侍郎黄中裕筛选的国内的豪商巨贾,又经陶子勾选,挑出的的其中二十名佼佼,并着人一一下诏,邀约今日赐文华阁国宴。

这却是史无前例的事情了,一众商贾心下忐忑,有些坐立不安,不知朝廷是何用意,但又有谁敢抗旨?!

‘士,农,工,商’商人虽然有钱,但在古代社会地位却最为低等,为士大夫清高之流所不齿。所以,但凡有学识才华之辈,皆是削尖了脑袋往官场里混。

当然也有聪明的猜到国家是缺钱了,心里又是打着另一番注意。

其中最引人注意的莫过于角落中,坐着的一位华服贵妇,盘的飞云髻,身段修长,亭彩婀娜,眉目之间冷艳孤傲,只是面容却用纱巾遮住,但见眉目就知其堪为国色。

应邀在列的无一不是一方巨贾,平日中大多阅女无数,只是如此秀色,当真万中无一。

只是却无人敢上前结交,经商到他们这份上的哪个心思不是九曲十八弯,一来,这女子身上自有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恐怕不好招惹;二来,能得赐国宴的女子来头定是不小,还是唯一的女客,想也是一方富豪,哪里敢轻易得罪,况且这里可是皇宫大内,又不是青楼狎馆,哪里是你一小小商人随便呼喝得了的。

女子静静坐着,有意无意的扫过列席众人,又似乎对什么都漠不关心。身后站了一名白衣男子,长得极为俊美,一分媚骨,一分柔情,一分寂寞,七分不羁。众人心下不由地都起了香艳的猜测,再看时眼神中皆含着几分大有深意的暧昧。

白衣男子微微蹙了蹙眉,俯下身为贵妇倒了杯水,附耳讲了几句,女子微微点头。

毕竟美色当前,还是有吃了熊心豹子胆的。

眼下就有一位,身材臃肿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举着酒杯直直地奔贵妇而来。笑得灿烂地跟朵开过了的菊花似得,脸上满是肥肉堆起来的褶子。

众人大为不屑,幸灾乐祸地等着看好戏。

微一见礼,两眼色迷迷地盯着贵妇,“某郑州钱广进,世代经营米粮生意。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白衣男子面露不满,正要将那胖子斥退,贵妇却一扬手制止,淡淡一笑,满座皆是倒吸了口气,尤物啊尤物!

胖子以为有戏,更是笑眯了眼,“恕在下唐突,在下初来皇城,竟得遇见小姐,想来冥冥之中,缘分天定。还请教小姐芳名?”

“放肆!”白衣男子,忍不住喝道。

“你退下!本夫人的事情,自己会处理!”众人不料贵妇竟如此说,暗暗后悔让那郑胖子捷足先登。

“你,”白衣男子还欲争辩,却见贵妇向自己使了个眼色,只好退后。

胖子心中大喜,愈得寸进尺,还好死不死地摆了个自认为很酷的POSE,出言调笑道,“小姐,你可知你犯了罪?”

“哦?妾身所犯何罪,还请告知!”贵妇淡淡扫了一眼,端起茶盏,掀起丝巾一角,幽幽抿了一口水,眼神凌厉地盯着那死胖子。

而死胖子接受错误,以为美女对他放电,心都酥了,“小姐偷了一样东西。”

贵妇不答,静静地看着,等他继xù

往下讲。

只见那死胖子,一多情种子的样子,深情款款地望着贵妇,“小姐偷走了我的心!”

全场喷水,恶狠狠地将胖子鄙视了一番,他妈也恶俗了吧!这样泡妞也行?!

“钱胖子,你不怕你家那只雌儿了?”人群中有一与之相熟的,出言调笑,死胖子满脸尴尬,但仍满是期待地看着贵妇。

“钱公子无礼了!钱公子家里已有妻室,自当珍惜才是,还请自重!”贵妇冷冷道。

“那个无盐女,丑陋无比,回去我就休了她,小姐不必介怀!”死胖子却是会错意,以为她要做正室独大。

不过这种话,当着众人宣扬,当真是无耻之极。

“曹尼玛!”贵妇举杯娇笑。

“啊?”胖子看得一阵心花怒放,魂都差点被勾走,“小姐说什么?”

贵妇嘻嘻一笑,“我说我叫曹~尼~玛~!”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死胖子还没反应过来,斜对座一男子抚掌而笑,“有趣!有趣!”笑的是上气不接下气。

随即大多数人都反映了过来,都乐了起来,一伙人笑得人仰马翻,看贵妇的眼神也像看怪物一样。这种粗鲁的话,就算是这个时代的男人都是不敢说的,只有街头流氓,粗野敝夫才说的出口的!

死胖子片刻也反应了过来,铁青着脸僵在当场,又不好作,在人群的哄笑声中,愤愤地回到座位。

斜对座的男子嘴角兀自带着笑,举起酒杯向贵妇示意,贵妇还没玩够就被那男子挑破玄机,自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男子也不介yì

,自顾自喝了下去,颇有深意看着贵妇,嘴角仍旧带着笑,有一种说不出的让人想扁他一顿的莫名其妙的自信。

正待此时,一群宫女鱼贯而入,奉上又一轮新的菜肴美酒,最后进来的是一年逾四十的贵妇,只听内监扯着公鸭嗓子传报,“大长公主驾到!”众人连忙起身拜迎。

021.取财有道

长公主驾到。

“不必多礼,太后勤于政务,一时脱不开身,就由妾身陪诸位把!”长公主怡怡然走向正厅,缓缓落座。

“草民参见长公主,长公主万福!”众人仍跪着不起,头也不敢抬。

“起来吧,众位商贾不必拘礼,妾身受太后之托招待众位,只希望不要怠慢了,不然日后太后可要怪罪!”长公主掩嘴一笑,十分具亲和力。

及众人重新入座,长公主拍了拍手,七个舞女盈盈而入,身着七色彩衣宫装,个个容貌秀丽,姿色俱佳,或转或歇,身姿轻盈,如蝶舞戏花,又或如飞天仙子。

当中一女歌道,

“亭皋正望极,乱落江莲归未得,多病却无气力。况纨扇渐疏,罗衣初索,流光过隙。叹杏梁、双燕如客。人何在,一帘淡月,仿佛照颜色。幽寂,乱蛩吟壁。动庾信、清愁似织。沈思年少浪。笛里关山,柳下坊陌,坠红无信息。漫暗水,涓涓溜碧。漂零久,而今何意,醉卧酒垆侧。”

竟还是那《霓裳羽衣曲》,不过此时有众女舞来,与当初长公主又是别一番风味。

长公主独爱霓裳舞,传说亦是因霓裳舞与驸马相知相许,算是一对璧人了,只是斯人已逝,每每舞起仍深陷其中,想来心中悲思才泄堕落的吧!

一曲终,众人拍手称好。

长公主幽幽叹了口气,“叹杏梁、双燕如客。人何在,一帘淡月,仿佛照颜色。哎~~”

“长公主不知缘何叹息?”贵妇倒先开口问道,众人眼睛一亮。

长公主微微一笑,提起了兴趣,“原来竟还有位女客,不知这位是?”

“回长公主话,妾身阭州陶氏,夫家亡故妾身迫不得已,以一女子身抛头露面。”

长公主点头,“原来你与我一样,俱是命苦之人。”又道,“哎~,想太后亦是这般,只是她的肩上挑着一国,担子可比咱们重多了。”说罢扫了一眼全场,这话却是说给大家听得。

众人连忙回应,“太后母仪天下,慈心仁德,草民愿尽绵薄之力,以报朝廷。”

“恩,列为有心了!”长公主满yì

地点了点头,“太后与皇上仁德天下,与民同乐,这才赐列为文华阁国宴,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列为可要谨记!”

“草民等没感忘怀!”

“晚宴太后将在御花园赐宴,共进宾主之欢。”

“谢太后隆恩。”

“恩,列为来皇宫一趟也是不易,总也要带点什么物事回去,才不枉来过一回皇宫。太后亲自挑选了几件珍奇宝贝,原是托我送与各位当个纪念”

长公主观察着众人的反应,继xù

道,“只是相州水患,内廷具裁剪支出,实在拿不出那么多。妾身就自己私想着,将这几件器具拿出来竞价,自然是价高得!一来,列为俱是豪商巨贾,想来也不会吝啬这些点小钱银;二来,所竞之数都入国库,也算列为为国解忧的一番美德,列为意下如何?!”

众人心下一个咯噔,正题来了,说的好听是送纪念品,根本就是强买强卖嘛!只是这种做法却有点无赖了!有什么办法,人在屋檐下,门外侍卫军可不是吃素的。

“长公主英明!”众人无奈,异口同声道。

长公主掩嘴一笑,“如此请众位用餐之后与妾身一同品鉴宝物吧!”

少时,酒足饭饱,其实没几个人吃得下。内监抬进一雕刻精美的梨花桌,当然不是卖桌子!

又一位宫女手捧一紫金石砚,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桌上,长公主缓缓道,“此研名“龛研”,所谓‘呵气生云,储水不固,滑不拒墨,涩不留笔。’材质为紫金石,在内廷也算稀世,起价八千两。”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肯先做出头鸟,场面僵持了一会儿,一时有点尴尬。

“一万两!”一个清冷的女声想起,自然是先前那位贵妇了。众人一片哗然,低低私语。

“两万!”又有人出价,原来是死胖子钱广进,他原本被那贵妇当众羞辱,心中不愤又不好作。想自己在郑州也是有头有脸一方豪富,哪个女人不是上赶着送上门来,如今却被一女人羞辱,所谓丢人不丢阵,什么阭州陶氏,简直闻所未闻,想来不过是个不知名的小富,跟自己拼财力,哼!

“三万!”那贵妇继xù

出价,并冲钱胖子一冷笑。这一笑更激起了钱胖子的火气!

想来大家也猜到贵妇是谁了吧?!

不错啦,是太后!

陶子料定这些人肯定不会主动出价,得有个人轰一轰炸一炸,她埋在商贾堆里当‘托儿’,就是要跟长公主一唱一和把价格往死里抬。况且,男人在美女面前总是有一种幼稚好胜心的。

“十万!”钱胖子恶狠狠地盯着陶子,咬牙报道,就不信你这女人舍得再出!

陶子暗自好笑,他突然抬高价格自然是向自炫富示威了。

陶子端起茶杯,掀起丝巾一角,抿了一口茶水,这是与长公主的暗号,意思是:可以收网了!

见好就收的道理陶子还是懂的,再往上抬钱胖子未必肯再出,到时候就搬石头砸自己脚了。

这第一轮俨然就是陶子与钱胖子两个人在争了。

而其余人也渐渐明白,这次不被刮掉层油怕是走不了了。

有了第一轮的例子,接下来的拍卖顺利很多,众人也放开了,毕竟太后给出的也是货真价实的宝贝,花点钱拍下来对自己没坏处,家中有几件皇宫中‘赐’的宝贝也是件光彩事。

怕被人觉自己是‘托儿’,后面几件拍品陶子就很少开口了,这里可是汇集了全国的巨富,能挣到这幅身家的可没几个是蠢货!

虽然陶子也很肉疼,这些古董要是搬到现代去,靠,哪件不是稀世珍宝,价值连城!但,回不回的去是一说,带不带的走又是另一说了,眼下只能先拿来筹集赈灾款了。哎~这年头,太后不好当啊!

但,但凡陶子开口,钱胖子必定死磕!真是个不长脑子只长肉的!

陶子暗爽,已经挣了好一笔钱了,赈灾肯定是够了,但是国库空虚,自然是多多益善啦!也算是补偿自己占了符明月身体,帮她解难吧!

陶子暗爽中,总觉得一直有道异样的眼光盯着自己看,抬头正对上头先起哄拍手叫好的男子。

那男子正微笑着看着自己,眼神毫不避讳,被陶子现了也悠悠闲瞧着,长得倒是挺俊朗的,但站在咱后面的叶清那才叫美呢,你小子就不够瞧了!

陶子自然不怕他看,靠,谁怕谁啊!老娘他妈又不是古代女人,还害臊怕你看两眼不成,看是你先不好意思还是我脸皮比较厚!

陶子注意一定,也就堂而皇之地虎着脸回瞪过去,那男子先是一怔,不料陶子有此一招,随即低低一笑,眼神却不转开,依旧云淡风轻地看着陶子,也是好定力,就这么与陶子僵着看了好久,嘴角一直挂着笑,颇为玩味!

叶清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以为太后又花痴在瞧美男了,心下一气,低低咳了两声,不理?!又轻轻踢了两脚凳子,还不理?!最后索性装作倒水俯下身子,用脸挡住陶子的视线

“干嘛?!吓死我了!”陶子一惊,别过头,瞪着叶清!

“,太后这样瞪着男人看,不怕眼珠子掉出来!”叶清没好气,但脸上仍保持着迷死人的微笑,任谁都以为二人是在**中。

“最后一件,是太后手中如意佛珠,已随太后十载,指星木所制,起价一万。”长公主清朗的声音响起,她也是极会来事的一个人,一件件宝贝俱都被她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二万!”出价的竟然是叶清!众人俱是一怔,长公主随即了然掩口微笑。

这佛珠其实是陶子上身之前的符明月的,她自己却并不喜欢这些。

陶子不动声色地让叶清俯下身来,斜他一眼,笑道“你很有钱么?!”

“有一点。”

陶子白了他一眼,“一点是多少?”

“没数过,我不喜欢数钱!”叶清无所谓道。

“咱们正好相反!”陶子眼珠一转,嘻嘻笑道,“叶清,问你个私人问题。”

“恩,你先说,我看看要不要回答。”嘿,这么牛的面!

“你之前一个月工资多少?”

“啊?什么是‘工资’?”

“就是,恩,就是,你之前跟长公主那什么,她一个月给你多少银子?”

眼见着叶清的脸多云转阴,陶子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这时佛珠已被人喊到了‘三万八千’。

“五万!”陶子不由侧目,嘿,竟然是那个跟自己瞪眼的家伙!陶子打心底不爽!而那男人还人畜无害地朝自己笑了笑。

眼看无人再叫价,长公主就要一锤定音。

“六万!”死钱胖子又出价。

“六万零一两!”好贼的瞪眼男,一两也出!

“七万!”

“七万零一两!”那男子依旧云淡风轻,故作高深。

当价格被报到十万零一两的时候,钱胖子终于火大了。今日他屡次颜面扫地,正想挣回场子,却不料半路杀出这么个程咬金!恨恨地坐下,看似是放qì

争夺了。

长公主就要宣bù

此物归那男子所有。

“十万!”恩?又是叶清,陶子偷偷瞄了他一眼,他不会是被气糊涂了吧,已经叫价到十万零一两了啊!

“啊?!”长公主亦有点讪讪,不知叶清在搞什么鬼,只是场面上须得圆过去,“这位公子想是没听清楚,眼下已叫价十万零一两了。”

“黄金!”叶清淡淡道。

众人大惊,当然也包括陶子,在场无不对他侧目。乖乖,十万两黄金,他出得起吗?!

陶使劲对叶清使眼色,他是不是疯了,咱们是来赚钱的,自然是要宰那些人,抬抬价也就罢了,哪有真的自己出钱买的道理。

叶清板着脸,装作没看见。

斜对座那厮,深深看了叶清两眼,叶清也看着他,眼中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斜对座的脸色一变,似是想起了什么,皱起了眉头,并不再出价。

场面一时僵下来了,良久也没有人再出价。长公主一阵尴尬,锤子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当日拍出的十二件古董宝物,最后以八十七万七千七百两白银,外加十万两黄金成交!

而最大的‘黑马’莫过于叶清,啊,不对,叫他‘白马’他可能会高兴点!

022.暗流涌动

“我说叶清,你的什么疯!十万两黄金耶!”陶子在侧厅气急败坏的吼道,而帅哥叶清却悠闲自得地品着茶,闭眼不看她。

陶子跳了阵子脚以后,现叶帅哥仍旧无动于衷,不由地气闷,“我都跟你说了,咱们这次是要宰那些肥羊的,你倒好,自己买了这个破佛珠。还十万两黄金,你有那么多钱吗?!”

“太后的目的是赚钱,谁买下的重yào

吗?”叶清睁开眼睛,笑道。

“恩——,这个确实不重yào

,但是我担心你没那么多钱!那我不就鸡飞蛋打了吗?”陶子气鼓鼓地坐在他身旁,愤愤道。

叶清想了想,退下右手尾戒递给陶子,“拿这个到天源钱庄。”

“嗯?”

叶清轻轻叹了口气重复道,“拿这个到天源钱庄,各地都有分号,报我的名字对上这个戒指就可以了,里面有十万两黄金。”

陶子目瞪口呆,但还是赶紧接过来,牢牢抓在手里。

“真的假的啊?”陶子看着戒指有点愣愣道,靠,一个面比她太后还有钱啊!

“取不出来,我卖给你。”叶清对陶子眨眨眼,凑近陶子在她耳边轻轻说到,声音暧昧轻柔。

“哼恩——”陶子心中一慌,强自镇定,白了他一眼大声吼道,“你本来就是我的!”

叶清斜斜坐在靠椅中,咧开嘴笑得明媚动人,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才闭上眼睛,又沉默下去。

陶子一阵尴尬,不知所措的看着叶清疯一样笑着,恨不得将自己舌头给咬了。

等了好久,叶清终于平静下来,又恢复了一贯的云淡风轻,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过一样。

不可否认,叶清总是很温柔,只是那温柔之中,时而妩媚,时而忧伤,叶清他是怎样一个人呢?他也有一段不堪回的过往吧?

正当陶子心中带着探询和悲悯,茫然地看着

叶清的时候,叶清睁开了他的如水星眸,嘴角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淡淡道,“太后看男子的时候能不能收敛点儿?!人家会害羞的。”

“”陶子赶紧低下头,心中挣扎了一会儿,还是鼓起勇气认真道,“叶清,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说你”

“什么?”叶清不看陶子,垂下眼帘。

“说你和长公主的事情,还老是取笑你。你一直帮我,我却总是对你大呼小叫。我不该说你是我的,那种霸道的话,你不属于任何人的,你有你**的人格和尊严”声音到最后几不可闻。

“哦”叶清静静看向窗外那一丛蟹爪菊,眼神中说不出的失落与伤感。

“叶清”

“恩?”

“叶清,做我的死党吧!”

“做你的什么?”叶清转过头,好奇的看着陶子。

“死党!就是你们说的‘义结金兰’,咱们以后就是铁哥儿们,亲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祸同闯。”

“呵——”叶清浅浅一笑懒懒站起,拉过陶子把她摁到梳妆台,“晚宴快开始了,太后骗了那些冤大头那么多钱,晚宴总不好意思迟到吧!”

陶子仍期待地盯着叶清等他的回答,叶清别过陶子的脑袋,轻轻梳理那一头及膝云瀑,脸色平静不知dào

在想什么,只是眼中却闪着一抹莫名的神采。

“你倒是给句话啊,答不答yīng

?”叶清帮陶子盘好头后,又开始帮她化妆,陶子终于忍不住又再问。

“嘘——,闭上眼睛,妆化坏掉可别怪我,好歹是个女人,怎么连妆都不会化,这也就罢了,竟然连头都不会梳。”叶清打断陶子的追问,转开话题。

“叶清!什么叫好歹是个女人!我是标准的女人!女人中的女人!而且是大美女!”陶子叉着腰愤愤道。

“脸皮比城墙还厚!”叶清看着这个摆着悍妇姿势的太后,无奈地提醒!

“”,陶子气极语塞,瞪着镜子里的叶清闷闷地气着。

叶清也看着镜子中的陶子,眼中的笑意快要化出水来

“咕噜噜,咕噜,脸皮比城墙还厚!丑八怪!”一个极刺耳怪异的声音响起,彩儿不知何时飞回,正停在窗沿上看好戏,眼睛直溜溜地转着。

这只可爱又气人的小白鹦鹉似乎总是与陶子过不去。

叶清伸过一只手,彩儿扑腾了下翅膀就飞了过来,停在了他肩上。

“哼,彩儿你再说我是丑八怪,我就扒光你衣服做毽子。”说完眼神无比邪恶地上下扫了一眼小鹦鹉。

“”小鹦鹉像是怕了,咕噜了几下不敢再骂。

“好了,别闹了。彩儿带来消息,我们有麻烦了!”叶清捏着手中彩儿带来的信,神色无比凝重

“什么麻烦?”陶子紧张地看着叶清,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跳而起,“是不是赵匡胤造反了?!天啊!怎么办!怎么办!咱们快逃吧?!”

叶清疑惑地看着陶子,“太后怎么老是担心赵匡胤造反?”

“不,不是吗?”陶子依旧一脸紧张兮兮的。

“不是,有位大人物到访了!”

“大人物?”

“哼,应该就是他了,他倒是比他老子胆子大!”叶清冷笑道。

“到底是谁啊?神mì

兮兮的!”不是赵匡胤造反就不担心了!呵,呵!

“刘!承!均!”叶清沉声说道。

“谁啊?很牛X吗?”

“牛X到说不上,但是他是汉国现今的国君!”叶清与陶子相处月余,讲话都趋于同化。

“他来干嘛?国家访问吗?是不是要欢迎一下?”陶子表示好奇,一国国君到访,那不是出国访问嘛?

“他已经到了,就在皇宫!就混在商贾之间!”

“啊?他想干嘛?”

“不知dào

,恐怕不简单,宣赵匡胤吧!”

“找他干嘛?”陶子一瘪嘴。

“自然是商量是放他悄悄走,还是留下他!”

“这是怎么说?”

“要留下他,两国势必开战;但是如果这么便宜放他走,我想先帝要找你聊天了!”叶清微微一笑,温柔地看着陶子,彷佛国家大事不过而而。

“打仗啊~还是不要把!打仗会死好多人的!”

“避不开的!这一仗迟早要打,但是如果我们手头有汉国国君做筹码,你说情势会是怎样?!”

“非打不可吗?”生于和平年代的陶子可不喜欢打仗。

“太祖郭威原是汉国大将,更是拥立刘赟称帝的功臣。广顺元年,太祖称帝改国号为周,杀刘赟。其父刘崇即据河东十二州称帝,刘崇结辽为援,奉辽帝为叔皇帝。汉曾联合辽兵,两度攻周,但先败于晋州,又败于高平,先帝乘胜进围太原府月余,周兵退后,刘崇卒,刘承均继位。”叶清缓缓解释道,“这刘赟是刘承均的大哥,被太祖宰了;刘崇是刘承均的父亲,又被先帝气死了太后觉得这一仗避得开吗?!”

“我听的有点晕,就是儿子比老子先当皇帝是吧?真是神奇!”

“”,叶清抓狂,她当听故事呢在!“这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我们必须想办法留下刘承均,而且只能抓不能杀!”

023.瓮中捉鳖

“主子,属下探查过了,周廷暂时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好像没有觉,只是外面太过安静属下担心”一灰衫男子对着正在品茶的俊雅公子回报,神色十分恭敬。

“恩,不必这么紧张!”俊雅公子放下茶盏,漫不经心地拿出一把银质小刀,细细地修着指甲,“郑州、汴梁的布兵图,地形图送出去了?”

“回主子,已经送出去了,相信三日内霍华将军就会收到。”灰衫男子欲言又止。

俊雅公子点点头,“十九,有话就说,不必吞吞吐吐的!”

灰衫男子想了想道,“主子此次大可不必亲自前往,此举太过冒险。”

俊雅公子微微一笑,抬眼看了看灰衫男子道,“十九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本王没信心?!”

“属下不敢!”

“无妨。”俊雅公子仰起头,索性侧躺在榻上,“柴氏孤儿寡母翻不出什么风浪,纵使符明月有点小聪明,一个女人罢了!”讲完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又自顾自笑了起来。

灰衫男子静静候着,俊雅公子笑了一会,笑容忽然冷了下来,“只是赵匡胤却不得不妨,此人武功极高,又颇善用兵,此子若能为我所用自是再好不过,若是不能,须得尽早除之。”

“是,主子!”

“十九,你说赵匡胤为何甘愿为他柴氏孤儿寡母卖命?”俊雅颇有趣味地玩着杯口边缘,手指轻轻转圈。

“依属下看只是时候未到!”灰衫男子想了想冷冷道。

俊雅公子眼神带着几分顽皮,挑着眉看着灰衫男子,“那就尽早除根吧!”“是,属下即刻安排!”

“十九等等!”灰衫男子正要退出却被喊住,俊雅公子轻轻抚了抚额头,“或许咱们不必亲自动手!”俊雅公子鬼鬼一笑,赫然正是宴席上一直盯着陶子看的那名男子。

“主子,门外有人送来一封信!”门外有人报。

“哦?拿来看看。”在周廷皇宫,会有给自己送信?眼神一示意,灰衫男子开门取来信笺。

“写的什么,念来听听。”灰衫男子打开信笺,不由一怔脸上表情怪异。

“是是宴会上那位陶夫人请主子一续。”要他一武林高手当面读主子与女子私约的书简,真是颇尴尬的事情!

“哦?”俊雅公子嘿嘿一笑,接过信封看了几眼,放在鼻尖深深吸了一口,“好香~”俊雅公子伸了个拦腰,“十九,沐浴更衣,本王这就去会会这位陶夫人。”

“主人,晚宴快要开始了!而且是太后宴请,缺席恐怕不妥”

“太后不会到场的。”俊雅公子诡异一笑,挥了挥手中信笺。

“主子是说原来如此!”灰衫男子了然,“只怕”

“十九,你在暗中跟着,如非必要不必现身,本王要和这位陶夫人好好聊聊”

皇宫东南侧,棠篱别院。

落樱在萧瑟的秋风中婆娑起舞,展现着消魂的倩姿。

伫立在山颠的秋阳,宛如一尊威武的战神,抖落血染的战袍,溅在草丛中,渗入山庭前小溪,泛着数不清的涟漪,呜咽地向外流淌,从古流到今,从辽远的过去流向那茫茫的未来。

这样一种场景,很容易让人想到‘诗意’二字。

‘秋气堪悲未必然

轻寒正是可人天

绿池落尽红蕖却

落叶犹开最小钱。’俊雅公子踏着一地落樱,款款歌道。

“好诗词,陈公子既已到来,如何迟迟不前呢?”一个温柔妩媚的声音清亮地响起。

“有美相约,在下自然趋之若鹜!哈哈,在下这就进来啦!”话音一落扬声一笑,已推门而入。

只见室内云烟缭绕,温湿的空气之中一股暗香涌动。

俊雅公子下意识的运功屏息,察觉并未有异不由地自嘲,原来自己也会这么紧张!

屏风后传来哗哗地水流声,这女人竟然在洗澡!

俊雅公子心中好笑,径直穿过屏风怡怡然走至池边,顺势坐在池边的躺椅上,静静地欣赏美人沐浴。

小桌上燃着一炉香,散出奇异的幽香。烟雾缭绕之中的倩影模糊而勾人,裸露的香肌白皙透明,饶是俊雅公子定力再好,也看得血脉喷张。

虽然只瞧见背影,心中已然抓痒,想象着到底会是怎样的芙蓉之姿。

只听池中玉人启唇歌道,

“初秋的天

冰冷的夜

回忆慢慢袭来

真心的爱就像落叶

为何却要分开

灰色的天独自彷徨

城市的老地方

真的孤单走过忧伤

心碎还要逞强

想为你披件外衣

天凉要爱惜自己

没有人比我更疼你

告sù

你在每个

想你的夜里

我哭的好无力

就让秋风带走我的思念

带走我的泪

我还一直静静守候在

相约的地点

求求老天淋湿我的双眼

冰冻我的心

让我不再苦苦奢求你还

回来我身边”

陶子兴之所至,便轻轻哼起这老歌,尤为自乐!对于古代人来说,这可是颇有听觉上的冲击力的!

“好新颖的曲调,在下闻所未闻!”俊雅公子眼露惊奇,看来今日之行还是满值得期待的呢!

“不过是家乡粗陋小调,让陈公子见笑了。”池中人咯咯一笑,回过身子,明丽的脸庞夺人眼球,俊雅公子一见之下,心顿时漏跳了一拍,眼睛直直地移不开了。

池中玉人也不言语,保持着将近不近的距离,就这样含笑看着岸上欣赏的男子,眼中一抹得yì

的笑容。

良久俊雅公子心一惊,连忙回过神来,邪笑着看着池中玉人,“太后请在下来,难道是欣赏美人出浴的?”

“呵,你看出来了?”陶子一笑,也不惊慌肩部以下仍然将露不露地沉在水中,“汉王造访我大周皇庭,不知有何指教呢?”

刘承均心中一惊随即笑道,“自然是一堵太后芳容啦,太后果然没让本王失望。”

“呸,鬼话!”陶子娇嗔道,眉目间风情万种,刘承均眼睛又是一颤,直直地转不开去了。

良久回过神来,一晒道,“否也,否也。以太后之姿,花容月貌来形容都未能及,本王心向往之。”

“呵呵,就怕你没这个命!”陶子低声调笑,从水中站起来,下半身竟然穿了衣服,只是被池水浸湿,从水中站起,窈窕身材毕现。

刘承均大惊正待站起,觉全身酸软已动弹不得,心下暗惊。

“别挣扎了,没用的。”陶子一声冷笑,缓缓走上岸来。

“你下毒!”刘承均大怒。

“嘘,别说的这么难听!只是一点点让人四肢酸软的熏香!”

“不可能!此香中并无毒!”刘承均心中大骇,什么时候被下毒了都没有察觉。

“哎~~跟你解释真费劲,说了不是毒药,只是在熏香中加了一点点海金沙草。”

刘承均眯起眼睛,“哼,海金沙草也不过是一般的草药,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海金沙草自然无毒,只是呵呵,送给你的信笺上熏了点地桃花。两本来都没什么,只是加在一起可就”陶子鬼鬼一笑,“男人收到美女的信笺,通常情况下都会闻上一闻”

刘承均脸色阴沉,心中惊涛骇浪,这个女人连这个都算准了!

“本太后又牺牲了一下,免费让你看了一场美人淋浴,好让你兴奋之下血流加快使药性挥更深,其实说起来你也不亏啊!”陶子嘻嘻一笑。

“哼,本王一时大意!你待怎样?!”刘承均渐渐感觉手足软,连说话都十分费劲。

“留汉王在我大周作客啊!”

“哼!太后如此厚爱本王,本王真是受宠若惊!”刘承均冷冷道。

陶子拿出一把小桌下抽出一把砍刀,往刘承均脖子上一架喝道,“屋顶的高人,请下来吧!”

话刚落音屋顶一声轰响,已被内力生生震开一个破洞,灰尘弥漫中一抹剑光直奔陶子刺来,凌厉非常。

陶子仓惶后退,只扣紧了手中的人质,拖拽着挡在身前。

兔起鹘落间,灰衫男子就要刺中陶子顶心时,一抹白色剑光破水而出,堪堪将其一剑挑开。

赵匡胤一声大喝一声,“都留下吧!”言罢挽出一朵剑花飞身而上,灰衫男子只得罢手分身迎敌,两抹身影迅速打斗到一处。

灰衫男子剑qì

至刚霸道,所过之处茶几桌椅乃至地砖瓦砾片片碎裂。

赵匡胤迎战起来也颇为辣手,只得左闪右躲迂回而战。

陶子眼看到处乌烟瘴气,碎的七七八八,忍不住吼道,“妈的,你他妈打架还是拆房子呢!不要钱的啊!你丫素质真低!”

“哼!小毛丫头叽叽喳喳,好不烦人!”劈开赵匡胤一剑之后,又一提气向陶子刺来,伸手就要夺陶子手中的刘承均。

刘承均瘫软在躺椅中,心中万分焦急,暗自怪自己此行实在鲁莽了,如若就此身陷周廷,那么整个汉国就万劫不复了!

赵匡胤离陶子稍远一些,眼看灰衫男子就要得手,情急之下挥出一掌直直劈向刘承均。

灰衫男子只得罢手一掌迎上,劲气之足仿佛就要将周围空气燃烧。

两掌硬接,一股冲天气劲向四周震开,陶子等被一应震飞双双落入水池之中,因为事先没有防备,眼耳口鼻呛满了水,忍痛挣起,咳嗽不止。

灰衫男子仓皇后退,嘴角渗出一丝血迹,腹内翻滚。赵匡胤也没讨得好,退后数步后堪堪站住。二人均是僵在当场,谁也不先出手,场中一时萧肃。

而刘承均就没那么轻松了,整个人泡在水中,手足又没有力qì

挣扎,眼看就要溺死。也是陶子现的及时,一把将他捞起,拼足了力qì

才将其提上岸来,脸色青眼看就要不活了。

陶子大急,他可不能现在就死了,他现在一死,立马导致的结果就有两个:一,汉国会立即有新的王;二,汉国子民悲愤之下只会杀的不死不休。这两种情况都糟糕透顶,而今天的努力只会是搬石头砸自己脚。

于是

“贱妇!!!”

“符明月!!!”

两个声音同时大吼,又同时飞身而来,半路又打将起来。

赵匡胤脸色阴沉地挡在两人身前,气的浑身抖。灰衫男子恨恨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刘承均,知dào

今日事不可为,而汉王暂时性命无忧,咬咬牙挥剑遁去。

赵匡胤并不去追,恨恨地转过身,看着地上被吼声吓的呆在当场、满脸无辜的太后,心潮激荡之下,呕出一口血来。

陶子赶紧上去扶着他,赵匡胤瞪着她眼里快冒出火来,大吼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随便亲男人嘴!”

陶子被他一咆哮,加之身上疼痛心中委屈,眼泪刷刷就留了出来,也吼道:“他快死啦,我给他做人工呼吸!你真过分!凭什么这么骂我!”

赵匡胤眼看太后落泪,心下也有几分悔意,脱下身上湿哒哒的外套硬是要裹在陶子身上。

陶子心中忿忿,拼命挣扎,“不要动,再动我点你!”赵匡胤低喝。

陶子只得气鼓鼓地站在那里,“都是湿的裹什么呀!”

“你就要这么露着肩膀给男人看?!!”赵匡胤咆哮。

“我乐意!你管得着!”陶子好恨自己没用,恨恨地擦掉眼泪,转过身去。

话未落音,赵匡胤一把把她拉转过身,跌落在他怀中,一口咬住陶子嘴唇将下面的话给堵了回去。

陶子挣脱不开,拼命拍打赵匡胤,又抓又踢,口中只能出‘嗯,嗯’的声响,但被他牢牢吻住,无计可施也就作罢,吻就吻吧,那就当两片肉贴在一起!

赵匡胤吻了许久后终于松口,陶子也是气喘嘘嘘,恶狠狠地瞪着赵匡胤看。

“以后不许碰别的男人,那个叶清你也最好祈祷他是太监!”赵匡胤将她散落额前的顺好,语气很是强硬。

“”陶子白了他一眼转过身不理他了。

“哟,我好像错过一场好戏了!”叶清斜斜倚在破落的门边,脚下躺着两个人,“外面几个搞定了!只是,你们里面好激烈啊房子都拆了!”叶清指了指天上,原本好好的房子,房顶破了个大洞,家具一应碎的碎坏的坏,屋内乱七八糟!

陶子瘪瘪嘴,“还不是某人干的好事!”

“哼,少废话了,让禁卫军过来善后吧!”说罢踢了踢脚下半死不活的刘承均。

024.商会联盟

次日,文华阁。

太后威严万方,端坐主位。

商贾依次列坐,噤若寒蝉因为每个人都现,应邀的二十人只剩下十八位,昨晚有两位商人莫名其妙失踪了。

大家彼此互不相识,倒也没有谁出头询问,内廷也不给出说法。

能被皇宫盯上赐国宴的身家自然不菲,也大多打混商场、官场好多年,个个精的跟鬼一样,这种跟朝廷沾上边,又跟自己沾不上边的事,越少知dào

越好。

商人一没地位二没靠山,就算有靠山,还能大的过太后皇上去,可是商人却偏偏有钱,朝廷巴不得挑了他们的错,多抄几个人的家。

众人皆怀着这般心思,宴席上更是三缄其口,太后问一句,想清楚了,恭恭敬敬答一句,生怕出了岔子,累及全家。

“列为商家不辞劳顿前来赴宴,哀家心中甚是欢喜欣慰,哀家曾闻‘夫纤啬筋力,治生之正道也,而富必有奇胜’。列为富甲天下,想来亦是各有‘奇胜’,眼下列为云集我周宫之中亦是百年难得,不妨将这‘奇胜’探讨交流一番,取长补短,对列为日后从商也是有利无害的。大家且一说,哀家且只一听,不必拘束,还请畅谈地好!”

“太后英明!”

众商贾面面相觑,不料太后有此一番话语,皆是懦懦称是,但好歹提的是自己个儿的‘专业’,倒也是个个冥思苦想跃跃欲试,要知dào

这种交流对众人也是难得,好处多多啊。

“太后,老朽曾闻‘生财有大道,以义为利,不以利为利’草民深以为之,以忠诚立质,长厚摄心,心礼接人,以义应事,故人乐与之游,而业日隆隆起也。商之道‘曰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yì

而退,各得其所’,故老朽以为商之一道贵在一个‘诚’字。”左一名老思虑片刻,当先道。老年逾七旬是汴梁慕容世家的族长慕容彗,与朝中势力亦有牵扯,说起话来也颇有几分分量。

“然也,《货殖列传》中有云:‘君子富,好行其德,富好行其德,人富而仁义附焉’,与慕容前辈所言可算殊途同归了。”太后不由地赞道,这几番说辞自然是事先备好课的。

众人点头称是。

“回太后,草民以为商之一道亦在‘争时’”钱广进出列,见太后不语继xù

谈道,“旱则资舟,水则资车。乘时射利,利在争时。乐观时变,善与时逐,与时俯仰,既饶争时,趋时如猛兽鸷鸟之。所以商之一道还是贵在一个‘时’字。”钱胖子觉得自己讲的蛮好有些自鸣得yì

,只是心中怪异,觉得太后声音甚是耳熟,便微微抬了点头,欲看清太后面容。

到现在众人都是低着头的,直视太后是大不敬。

眼角余光瞄到太后正看着自己,似笑非笑,那眼神钱胖子一震,那眼神明明就是,明明就是,天啊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钱胖子脸色惨白,手脚微微抖,似快站立不住。

这一切自然落于陶子眼中,陶子微微一笑,“钱先生讲的也很有道理,经商不外乎对行情的了如指掌,预测深思熟虑,但或犹豫不决,或决而不行,就必定屡屡贻误事机,在商战中没有不失败的。勇于决断,抓住机会迅速行动,不但是军事上克敌致胜的要旨,也是商场上取得竞争胜利的重yào

法宝。一旦方案确定,果敢决断,行动中象猛虎下山,饿鹰扑食一样迅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迅猛之势抢占市场制高点,才能获得成功。”

钱胖子暗自舒了口气,恍若再生,赶忙退回座位,自此不敢再言。

“太后英明!”

“人各任其能竭其力,以满足百姓各种**和需求。所以价格低了就希望逐渐抬高,并运往价高的地方买卖,价格高了又希求它降下去,并到价格低的地方买东西。人人各行其事,各尽其力,如江河奔涌,日夜无止休,此乃自然之道。自然之验,顺规而行。”陶子抿了口茶水继xù

道,“此次哀家招列为入宫,实是给列为准bèi

了一番大礼!”

众人一惊,单单‘赐’纪念品已经刮了他们**十万两外加黄金十万啦!‘大礼’非得让他们倾家荡产了不可!太后也太贪了吧!

眼见众人坐立不安,陶子也猜出几分不由好笑,“所谓自然之验,顺归而行。哀家此次召集各位商贾,就是想助众人立此‘商规’。哀家拟在汴梁城设一商会,选一人任商会会长,二位副会长,数名商会委员,天下商家皆可入会成为会员。商会的作用旨在统调全国物价,约束商界法规,实现资源货物优化配置,天下商贾合纵连横,士农工贾,皆不败其业。”

众人眼中皆是一亮,若此真能实现,那么商贾地位将会空前提高,商界也会空前的繁荣,那,那将是一个盛世啊!

陶子等他们消化了几分继xù

道,“商会会长,副会长,由委员会提案竞选人名单,亦由委员会选举,报朝廷确立后正式上任。各有关商界议案由会长,副会长通过提议,委员会投票决定。各地亦将陆续成立分会,地区分会会长亦是由国家商会选举任免。列为以为如何?”

“太后~英明!”众人心下激荡,有几位有远见卓识的声音已经颤抖,仿佛一番宏图伟业已在面前展开

“由于各位眼下不甚相熟,选举未免盲目,这一届就由哀家代为任命,四年后再由列为重新选举产生。会长就由慕容彗老先生暂任,副会长郑州钱广进,定南关海天暂任,其余众位则为第一届商会委员会委员。”

“遵旨。”

“另外,朝廷亦会相应成立商署衙门,制定商业管理地方性法规和规章;监督检查商业竞争行为和违法违章行为,保护商人与顾客两方的合法权益。”

嘿嘿,怎么可能让他们独大,不然岂不是连朝廷都控zhì

不了你们了!

025.夜审汉王

崇阳殿

枫叶片片飘零,一切仿佛十分平静,如一潭死水击不起任何波澜。

只是如果是武林高手就会现,在殿外百米的范围内,隐藏着数十名高手。

一切都显得那么肃杀

叶清松松垮垮地斜靠在殿外的廊下,手中拿着把银质小刀无所事事。

“你怎么呆在外面不进去?”陶子刚进来就看见叶清这幅要死不死的鬼样,“问出什么来了吗?”

叶清瘪瘪嘴,一声低哼,“有人看我不爽,我干嘛在里面讨人嫌!”

陶子白了他一眼,真是不能把他们俩摆在一起!“人可是你提议抓的,现在该要怎么办?!”

“太后去问赵匡胤啊!可能要开战了吧?!”叶清耸耸肩。

“别在外面耍帅啦,一起进来吧!”

叶清振奋精神蹦了起来,“嘻嘻,太后觉得是叶清帅,还是赵匡胤帅?”

“当然是你比较帅啦!”陶子拍拍他的小脸,带回现代去不知dào

要迷死多少女人了!如果进娱乐圈,哇啊$_$

叶清听太后如此说,笑意更媚,“但是凭良心讲,赵匡胤更MAN!”

“咩——?”

“就是力量!”陶子比了个健美姿势。

“哼——”叶清拉下脸,也不等陶子,头也不回地进了殿内。

“吡——,人家说实话你又不爱听,太后还真是难当哎”

殿内燃着一盏宫灯,赵匡胤坐在昏暗处,看不清楚脸。

殿中央是一个精铁打制的囚笼,而刘承均已经苏醒过来,狼狈地斜靠坐在笼子里,等看清来人,苦笑道,“太后终于来啦!”

“哀家以为汉王不想看见哀家?”陶子找了把椅子坐下。

“呵,本王对太后可是一见倾心,太后将本王留下,难道亦是心属本王?!”说罢陶醉地舔了舔嘴唇道,“余香犹存啊”

赵匡胤脸色很不好kàn

,冷冷道“还是说些有用的吧!少受些皮肉之苦!”

“哈!”刘承均一声冷笑,“太后,赵大人可吃醋了!”

“再胡说哀家打断你的腿!”

“嘿嘿,不甚荣幸!”刘承均犹自嬉皮笑脸不知死活一般,倒是有几分胆色。

“哀家说的是中间那条腿哦~”陶子掩嘴一笑。

“咳,咳”叶清轻咳两声,太后说话也未免太大胆了吧,这种话也讲得出来!赵匡胤亦是不自在地看了看陶子,这丫头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大胆啦!

“太后舍得?”刘承均邪邪笑着,“太后若是愿意,本王愿作太后裙下之臣。”

“不要逞口舌之快!哀家有不下十种方法让你开口,要不要先给你介shào

介shào

?!”陶子对这人莫名其妙的自信一阵恼火。

刘承均掏了掏耳朵,伸了个懒腰,“太后不要这么凶巴巴嘛!”

“汉王知不知dào

老鼠吃猫的故事?!”陶子端起茶杯,润了润喉咙。

“老鼠吃猫?稀奇!”刘承均一声冷笑,不欲理会。

“呵,把一群老鼠关在一个笼子里饿上几天,再把一只猫丢进去你说会怎样?”陶子诡异一笑。

刘承均沉下了脸握紧了拳头,看着陶子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精芒。

“如果汉王成了那只可怜的猫”陶子笑着慢慢道,脸上的笑意与言语中的恶毒极不相称。

“好毒的女人!”刘承均邹然变色。连叶清、赵匡胤具是侧目!

“慢来慢来,把烧的滚烫的铁水从耳朵眼里灌进去,咦~汉王说会是什么滋味呢?”陶子佯作打了个寒颤,嘻嘻笑道。

“不然就玩点经典游戏,炮烙啊,点天灯啊,应该挺好玩的吧!”陶子邪笑着,如一个顽劣的孩童般,吓唬吓唬这个自大狂,看到他一张臭脸,还是很好玩的。

刘承均哈地一声冷笑,“不要说这些吓人的话了,太后如此恶毒,不怕二位护花使心中生厌麽?”

“哼,要你管!你还是乖乖交代吧,哀家可不喜欢血腥!”见被识穿,陶子好生无趣。

“太后要本王交代什么?”刘承均又恢复了一脸淡然,看向陶子的眼神充满戏谑。

“别装傻!你来我周宫目的何在?”陶子没好气地问道,对于这个事到临头仍旧自信非常的汉王,很是不爽!

“哎~本王说了太后也不会相信的!”汉王无奈道。

“你说,我听,信或不信哀家自己会考lǜ

!”陶子冷哼。

“本王来就是想一睹太后芳容的!”刘承均咧开嘴,夸张地笑道。

“胡说八道!你找死!”陶子心头火气,随手一个茶杯扔了过去,茶水泼了刘承均一身。

刘承均抹了抹脸上的茶水,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太后不会杀本王的!太后是聪明人,本王奉劝太后一句,莫要为他人做嫁衣裳!”

陶子浑身一震,她自然知dào

刘承均是什么意思,身侧的赵匡胤才是她最大的威胁!可是刘承均又知dào

什么?!为何会有此一说?!

“派人好好kàn

着他,不必用刑,他有什么要求也尽量满足。哀家今日累了,叶清咱们走~”陶子疲惫地叹了口气,从心底生出一股无力感。

026.意乱情迷

月栖殿,夜已深。

陶子仍趴在桌上呆,叶清也静静陪她坐着。

“太后不开心么?”叶清看着陶子恹恹的神情,忍不住问道,“太后今日可是生擒了汉王呢!”

陶子摇摇头,继xù

磕着手嘟着嘴,“我抓他来干嘛呢?”

“自然是争取对汉作战的主动权啦!”叶清对于这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感到好笑。

“我对汉开战做什么呀?我其实讨厌战争!”陶子单手支起脑袋,沉闷地叹了口气。

“完成先帝的遗愿,帮皇上一统江山啊!”叶清淡淡笑道。

“先帝?”陶子一阵自嘲,“长什么样子我都不记得!江山也不是我想要的!”

“那太后想要的是什么?”叶清斜斜靠在背椅上,颇有兴味地问。

陶子又无力地摇了摇头,“不知dào

!”

叶清一拍额头哀嚎道,“女人真麻烦!”

“我想要自由,不受任何人控zhì

的自由!”陶子低低吐了口气。

“太后万人之上,怎么谈得上受人控zhì

?”叶清奇道。

“万人之上,就受万人控zhì

,就像无形的枷锁。有时我想索性从这皇宫抽身而出,从此海阔天空,游目骋怀。”

“这个太后恐怕不能,皇上,国家,后宫皆与太后一身相系。太后一走,置皇上于何地,置家国于何地。太后不要乱想了,无论怎样,叶清会护得太后周全的!”叶清劝道。

陶子瘪嘴,“你打得过赵匡胤吗?”

“不知dào

,没打过!太后要我找他打一架吗?”叶清嬉笑道。

“”

“叶清,你教我武功吧!”陶子两眼冒光,“我知dào

你也会武功的,今日外围的汉国随侍即便不是高手,也绝对不弱的!”

“啊?!”叶清一愣。

“太后这个年纪学武功晚了吧?!”叶清嘿嘿一笑,嘲笑道。

“叶清!!!”陶子咆哮,一拍桌子吼道,“你知不知dào

女人最忌讳的就是别人嘲笑她的年龄!我老吗?!我老吗?!”

“好了好了,我教你。”叶清讨饶,“但是确实有点晚,我四岁就开始学,到现在也就这样!”

“那你学了多少年?”陶子追问。

“太后直接问我多大好了,叶清不介yì

告sù

太后年龄。”叶清总是软骨头一样,喜欢斜躺着。

“嘁——,好像谁爱听一样。”陶子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在下今年二十有一,尚未婚娶。”叶清妩媚一笑,“明月若有意,你我共结连理,成百年之好!”

陶子呼吸一顿,心中狂跳,白了一眼尚自笑的灿烂的跟朵花儿似得叶清,反诘道,“你不是太监么?太监也取老婆!”

“如此说来,若叶清不是太监,明月是肯的喽!”叶清凑近陶子,在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带的陶子全身一颤。

“去死!”陶子强自稳定心神,要命啊,好歹是个正常女人,哪经得起这么个帅哥几次三番挑逗。

“哈哈哈哈,太后脸红了!”叶清笑的快掉到地上去了,陶子大窘,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啦!

“叶清!滚出去!”正当陶子想动手揍人的时候,一个声音从门外冷冷传来。

叶清也停止了笑意,不屑地看着门外站着的来人,眼神中满是桀骜!

“叶清是太后的奴才,可不是赵大人的!”叶清冷冷开口。

“滚出去!”赵匡胤沉重脸吼道,一串无形的火花,在两个男人的眼中奔嚓。

陶子吓得缩了缩脑袋,真的要打起来啦?

场中僵持了片刻,情势一触即,空气都仿佛冷了几度。

陶子左右看着场中僵持的二人,不知如何是好,想劝叶清先走,可是又不愿与赵匡胤呆在一起,当真是矛盾之极。

“太后与赵大人有要事相商,叶清先退下了。”叶清终于咬牙忍住,起身就走,不理会身后陶子求助的眼神。

赵匡胤铁青着脸也不看陶子,走至榻前闷声坐下。

真是,好!好!一个一个都比我这个蹩脚太后牛!!!

赵匡胤与陶子分坐两处,一时无话,陶子心中惴惴。

良久,赵匡胤吐出一口闷气,“过来,坐到我身边来!”

陶子想了想,还是依言起身坐过去了,打也打过了,赵匡胤的武功又不是不知dào

,反抗的话遭殃的一定是自己!

“,我已让匡义整兵待,明日早朝决议之后,就对汉宣战!”

“哦,好,你决定好了!”陶子有点紧张,赵匡胤总是有种威慑力量,他天生就有一种帝王的气质!

“明月,你怕我?”赵匡胤柔声轻问。

陶子呐呐点头,又连忙摇头,“不,不是,没有啦!”

“明月,你真的不记得我们的约定了?”赵匡胤声音有些许恍惚。

陶子心电一闪,“什么约定?”

“那年河中之战,你长姐符明玉夫家造反被太祖平定,太祖与你父亲魏王大人交厚,命我护送你长姐回阭州魏王府。”赵匡胤看着陶子,眼神难得的温柔,轻轻揽过陶子肩臂,陶子原想挣脱,但总觉得今晚气氛很不寻常,仿佛什么大秘密呼之欲出。

赵匡胤下巴在陶子头顶轻轻蹭了蹭,道“你那年才刚十四,闻知长姐就要到府,欢喜雀跃地跳了出来相迎,身穿一件浅粉的罗裳,便如一只彩蝶般跃入我的眼帘。”

说完这些却自己笑了笑,“你好一副小姐脾气又十分霸道!硬是缠着我与你比武,比骑射,箭术。啈——可惜都输给我!”

陶子太后白了一眼赵匡胤,讥讽道“打败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有什么好得yì

的!”

“哈哈,恩,是的。”赵匡胤打了一个哈哈,“可是这位霸道的小姐,当晚宴席之中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他父亲把她嫁与我。”

“”陶子彻底歇菜了,原来还有这段往事,他们那么早就是相好的了,只是自己不是那个符明月呀!

赵匡胤掰过陶子脑袋,陶子直感浑身僵硬,赵匡胤在她额上浅浅一吻,“魏王虽亦看重我,但我家中已有妻室,魏王千金自然不能嫁与我做小。你大闹不止,被魏王关了起来。直到一年之后,先帝与你长姐婚宴之上,我才再又遇见了那个霸道得有些吓人的小姑娘。”

“哼!”什么叫霸道的有些吓人!

赵匡胤轻笑,轻轻咬了咬陶子的耳朵,陶子下意识地躲开,面红耳赤,赵匡胤也不再相逼继xù

道。

“先帝继位,你长姐也成了皇后,只是才一年就香消玉殒。先帝思念你长姐便诏你进宫,封为皇后。”

“先帝每每望着你出神,想起已故皇后,叹息不已。”说道这里赵匡胤顿了顿,叹了口气道,“你性子何其坚硬,视之若奇耻大辱,便迁怒后宫,后妃亦被逼死两个,只是那顺陈太妃却是被先帝废的手脚。”

“啊?——”陶子大惊,心中某块结仿佛瞬间冰解开来,原来真的不是自己!

“顺陈太妃为保宗训太子位,设计使你小产,那时你已怀孕三月有余,先帝震怒废其手足,并将宗训交由你抚养,以弥补一二。”

赵匡胤声音渐渐冷了下来,“先帝征讨契丹,途中抱恙折返,昏蒙中只念着你长姐闺名,你一气之下便偷偷加重了几位药的分量,先帝不治而薨。你心中慌乱求我助你,我便扶皇上登基,约定你为国母,我为仲父!”

陶子心中一惊,周世宗柴荣,那个五代十国中最贤德的帝王,竟然是她杀的?!

赵匡胤揽着陶子肩膀的手紧了紧又道,“我心中气你竟害了先帝,数月不肯来看你,你遇刺后数日,却又得道消息你仿佛忘记前尘,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日中秋宴习上,你的表现又明显与往常有异,我便我便过来看看你!”赵匡胤低低道。

陶子一时接受不了这许多秘辛,心中生出许多迷茫

这些就是与这幅身子牵扯的过往吗?!

“那晚,我以为你又在玩什么花样,所以有些粗鲁对你比较凶!你你别怪我!”

“好了不要说了,我不想听!”陶子猛然坐起身厉声道,那晚的屈辱她始终不能忘怀,那是她到这个世界里来受到的最大的伤害!

她可以是最温顺的小猫,但是当受到伤害时她就可以成为最毒的蛇蝎!

“明月!”赵匡胤伸手过来拉住陶子手臂,陶子左右挣脱不开,恨恨地朝他手上咬了下去,赵匡胤叹了口气,任她就这么咬着,静静地抚着她的背,帮她平息激愤。

直到赵匡胤手背渗出血迹,陶子哽咽不止已是泪流满面,赵匡胤将她抱紧。

赵匡胤有些微失神,“有时候觉得你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虽然还是那样任性霸道,但却又不同!你好像永远有新奇的想法,时而开朗洒脱,时而古灵精怪,时而霸道任性,时而诡计多端”

陶子娇躯一震,哭声也渐渐止住。他觉了!他如果觉自己真的不是符明月陶子不敢想下去

赵匡胤轻轻擦去陶子脸上的泪水,心中感慨万分,自己是不是为这个女人着魔了?!看到她哭,心中竟然绷紧!

轻轻吻上尚自沾着血迹的嘴唇,陶子吓得瑟瑟抖,却不敢再反抗任他吻着。

赵匡胤无奈只得松开双唇,帮陶子顺了顺散落的丝,轻轻叹了口气,“我从不愿说这么多的,只是你却仿佛不认识我一般,又开始怀疑我处处防我!我既决定助你辅佐皇上,自然是一心一意,你不该疑我的!偏你又与那叶清纠缠不清,叫我如何不恼?!”

陶子心下微叹:我不是怀疑啊!我是确定!只是既知晓历史的走向却无能为力,才当真是悲哀!

赵匡胤眼瞧着陶子呆,却一哧笑,“我不日就要出兵攻打汉国,今晚陪我可好?”

027.寂寞的心

次日清晨,陶子在一片悠悠的琴声中昏昏转醒,身侧的人不知何时已离去。

陶子无力地叹了口气,如今的自己对于这个男人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爱,没有!恨?!更多是恐惧吧!!

殿外的琴音时断时续,带着寂寞和压抑,如秋风丝雨的呜咽

陶子披上衣袍,轻轻推开窗。

叶清在一片秋雨萧瑟中静静地抚着琴,一身素白的衣服尽被雨水打湿,如墨的丝滴滴雨水滑落,削弱的肩头停落一片寂寞无依的红色枫叶。

叶清就这样静静坐在风雨中,陶子心中一酸,他如他这般温柔的男子亦有不为人知的酸楚吧!

“叶清”陶子低声轻唤,抚琴之人身躯一怔,琴音嘎然而止。

叶清轻轻微叹,“太后醒了”原本清朗幽雅的声音,竟是沙哑不堪。

“叶清进来吧!”

叶清身躯顿了顿还是听言起身,垂着脑袋悠悠转过身来,丝散落身前,遮住了俊秀的面容,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陶子转过身去不忍再看,叶清总是柔弱的让人心疼!

陶子默默无声地帮叶清放了一池水,而叶清就这样垂睑站在内殿一角,不知想些什么。

“呆站着干嘛?进来,不怕着凉吗?!”

叶清仍然别扭的站在一角,陶子叹了口气起身去拉他过来,才看清叶清眼睛布满血丝,犹如一头受伤的小兽。

“你这是干嘛?!你别扭些什么呀?”本来被陶子牵着走向浴池的叶清又停住不前。

陶子惊诧的回过头看着他,叶清别过脸

陶子轻轻叹了口气,“好了,先洗澡!”

叶清犟在原地不肯走,陶子心中原本就烦,此刻更是火冒三丈

正待飙,却被叶清一把拉进怀中,陶子不防备已被紧紧扣在怀里,单削的手臂颤颤抖,仿佛要将陶子揉进心中。

“我带你走,好不好!我带你离开这里,离开皇宫!”叶清将脸颊埋进陶子的间。

陶子轻轻拍了拍叶清的肩膀,“走是要走的,但不是现在,我得确保所有人的安全,我不能累及别人的!”

“都是我不好,你本不该承shòu这些的!”叶清静静地看着陶子,眼神中充满歉疚和哀伤。

“说什么胡话,怎么能怪你呢!你一直陪伴着我”

“不是,不是的,你不明白我”叶清欲言又止,颓然地闭上眼睛,抓紧陶子的双手也无力的松开。

“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水快凉了”

叶清睁开眼,微红的眼中已带着温柔的笑意,缓缓解开被雨水浸湿的衣袍,衣袍滑落在地露出白皙的胸膛,原来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纤弱,肌肉匀称线条柔和,充满诱惑的媚意!

“咳咳,你慢慢洗,我先走了”陶子鼻血都开爆出来了,赶紧掉头就走。

却被叶清一把搂起腰肢飞入池水之中,轰然散出大片水花。

“叶,叶清你干嘛?!”话未及讲完,冰凉的唇已经覆上疯狂的索吻,眼中的泪如流沙般与池水交混一处,绝望而深情!

叶清仿佛疯般,想要将陶子融入自己的身心

陶子挣脱不开,在池水中拼命扑腾,叶清低声咆哮,“明月,我要你!要你!”

叶清紧紧制住陶子的腰肢,因激动而颤抖的手无措地撕扯着陶子的衣物。

陶子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战栗不安地心,定定地说,“叶清,不要!不要让我觉得自己如此不堪!”

叶清一怔停下动作,半晌凝视着陶子的双眸,失落地将头埋在她怀中,无声地抽泣

陶子叹了口气,轻抚怀中受伤的男子,心中五味陈杂

如此一个乱世,人都会疯狂吗?!

二人保持这个姿势很久,池水渐渐冰凉刺骨,叶清却在陶子怀中昏昏睡着,哎,他心中亦是很苦的吧!

直到门外有人来报长公主驾到

陶子一惊,“哎哟妈呀!叶清,叶清醒醒啦!”

没反应?!

“叶清?叶清?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啦~快醒醒!”陶子大急拼命摇着怀中的美男。

这种情况就好似你原本在家中蹲坑,却突然有朋友造访!

不对,形容错了!应该是好比在家中与老婆或老公嘿咻,却突然有朋友造访!虽然也不是相当贴切

总之真是火烧眉毛!

“嗯——”怀中美男不乐意地轻哼,脑袋还轻轻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xù

睡。

“哎呀,你这人真是!你是不是故yì

的啊!吃人家豆腐!”陶子气道,使劲力qì

挣开挂在自己身上的八爪章鱼。

叶清失去支撑,滑入水中,真是有够麻烦!!

陶子又费尽气力把叶清拖上岸来,恨恨踹了一脚犹不解气,叶清仿佛疲惫不堪还是没有醒来,“哼!没死啊!”

左右来不及了,长公主真是的,干嘛一大早跑来!

乱七八糟地换了身衣服,披着湿漉漉的头,正准bèi

就这样冲出去见长公主,却老远就看到长公主火树银花的身影,独自撑了把描花小伞从细雨中旖旎而来,凭良心说长公主的确是位美人儿!

“嗷——”,陶子心中哀嚎惨了

叶清还躺在侧殿水池边上呢!

长公主真是跑来人家内寝宫干嘛?!在正殿等不及啊!!

“呵呵呵,听宫女说太后还没起床,姐姐我可是来打太后屁股的哦!”长公主咯咯笑道。

“昨日忙了整日,很是疲惫,所以贪睡了!”陶子讪讪道。

“太后自然睡得香甜啦,这次可是赚了个锅满瓢溢,那帮‘冤大头’今日一早已经送走了”长公主掩嘴一笑。

陶子点点头,“这次姐姐是大功臣,居功至伟!哀家自然记在心里!”

“却想不到叶清竟出了十万两黄金的天价买了太后佛珠,真是个有心人。”长公主妩媚一笑,眼睛一转道,“怎么不见叶清?”

“厄——厄,他可能生病了,估计在休息吧!”陶子头上冒汗。

“呵——”只见长公主极不自在地尴尬一笑,目光飘向左侧殿门口斜靠着的浑身湿漉漉的睡眼朦胧的美男!又看了看陶子湿漉漉的头,意识到自己可能坏了人家好事,恨不得掐死自己,真是!自己现在在这里干嘛!

谎言当场拆穿,汗!陶子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长公主一定是误会了!

“见过长公主!”叶清惫懒地含糊不清地打了声招呼。

长公主点头应了应暗暗呼了口气,复又调整笑容道,“看来姐姐我这红娘是当对了哦~”

“叶清自然是要谢谢长公主的!”叶清恢复了往日的娇媚。

“呵,呵!”陶子尴尬地赔笑,瞪了一眼叶清,真是的还火上浇油!

“太后既得妙人,此次国库又丰,当真是好事成双,福泽深厚!”长公主笑道很明媚,却又突然黯淡下来,“姐姐我就没那么好命啦!”

长公主沉沉叹了口气,“姐姐我是个直爽人,就不跟太后绕弯子啦!我父亲被禁流光台,身染重病眼见时日无多,纵使早些年犯了些错,还请太后念在先帝份上,念在皇上的份上,将他赦了出来,姐姐我也好一尽孝道。”

陶子跟叶清一对眼,叶清轻轻点了点头,“那也在情理之中,永乐王纵使有过,但毕竟是先帝的父亲,皇上的祖父!哀家这就拟旨赦了,长公主今日就去接他出来吧,只是这事切忌张扬!”

长公主两眼放光,“是,姐姐知轻重的!如此,姐姐谢太后大恩了!”说罢竟是一拜而下。看来无论是谁,这骨肉亲情都是极重yào

的。

028.杀手无情

绵绵秋雨,枫叶沙沙飘零,空气阴湿燥闷,在数了N只羊以后,陶子仍然睡不着。

索性起身穿好衣服,倚着窗棂看着窗外雨打潇湘竹。夜色漆黑有些渗得慌,慢慢适应了一会儿,也能模糊地视物,总是觉得有点心浮气躁的!

昨晚与赵匡胤又不可避免的生了那种关系,这种事情只要有了开头,后面就很容易失控!

叶清昨夜一晚没睡,一早又是那种做法,狠狠地搅了一下陶子的心。

褚良璧已经去相州月余,暗中帮陶子安排一些事宜

好像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欠了一堆情债了!微微一苦笑,自己从不是个到处留情的女人,最厌恶的事情就是搞暧昧,对于爱情分划的清清楚楚,介于友情和爱情之间的事情是坚决的杜绝,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哎陶子自嘲地摇了摇头,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莫名其妙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不知dào

自己可以依靠什么在之后的激变中存活下来想这些有的没的的有什么用!

望着苍穹那一抹抹不开的浓墨,心中的阴霾更深,当初为何没有死去?永远无法解脱了么?为什么受到了那样的伤害,还是对他难以忘怀?是爱,是恨,是无奈,或许都有,那又能如何?

这么想着想着,不由的痴了

原本不是什么多愁伤感的人,只是这情这景这番遭遇,让陶子心中感触颇多,自觉有点酸溜溜的,不由地又甩了甩脑袋

转身准bèi

回到床上,再试试周公赏不赏脸见个面。

忽然一袭白影闪过,电光火石间迅速飞身欺至陶子身后捂住陶子的嘴,在陶子来得及反映之前,已拦腰将她拖到寝殿石柱后的阴影中。

陶子惊慌不已,拼命挣扎想出声,可是嘴被唔得死死的。但见来人并不继xù

有何动作,陶子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想着目前的状况,自己屡次被制却都无力反击,当真是既紧张害pà

又悲哀气苦

正当陶子努力想着对策时,一道黑色的身影飞身从窗口跳入,落地并不迟疑,手持三尺青锋,闪电般刺向太后床牙。一剑刺空,床上并无一人,心知不妙,正待掠出遁逃。

身后挟住陶子的白衣人,推开陶子迅速掠出,腰中抽出一把软剑,斜斜刺去封住来人去路,来人不防横剑一挡,堪堪躲过一剑,但耳边鬓已被削去一撮。

黑衣人冷哼一声不欲纠缠,回身一剑,隐隐可见奔雷之势,奋力劈向白衣人,此一剑极为霸道,白衣人勉强接住,但仍为剑qì

所伤,剑身出嗡嗡悲鸣,白衣人向后滑退数步才稳稳站住。

白衣人若无其事地吐了一口唾沫,其中已含血迹,竟是被那一剑已震伤肺腑,“棠溪剑——殷十九?!”陶子听白衣人开口,心中一舒,叶清!白衣人竟是叶清!

陶子影于石柱之后,不敢出声呼救,怕引起刺客注意奋力击杀的话,自己可就小命不保了。

殷十九并不答话,逼退叶清之后,飞身向窗口移去。

叶清一稳心神,挽出一朵剑花,复又缠住殷十九。

殿中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迅速厮斗在一起,殷十九眼见自己凝聚真气的全力一击,对对方并无多大损伤,还有余力再战,心下也是大骇。

刀光剑影,不时剑锋相接蹦出星星火花。只见白衣翻飞,出手宛若吹风扶柳,不着痕迹,偏又内含寸劲。殷十九正相反,剑qì

霸道,一剑犹如雷霆。叶清不敢硬接,施展轻功将剑qì

一一化开,所过之处石板片片震碎。

好好你个王八蛋,又是你!前天刚刚拆了我家棠篱别院,现在又要拆我的月栖殿?!陶子看那破坏性的剑法就知dào

是那日救刘承均的那个灰衣人。

外面一阵吵杂声起,看来打斗终于惊动了侍卫,外面火把攒动,殷十九情急脱身,已欺至窗口。

叶清持剑追上,殷十九聚力于一掌,向叶清劈去,叶清无法只得迅速向后逼退,饶是如是,依旧被此强劲的掌风扫中,腹内翻滚。

殷十九翻身欲奔逃,兔起鹘落间,窗口剑光一闪,一抹白光惊现,殷十九不防,手臂已中一剑迅速后退。

窗外那人提剑飞入,白光流转,那人自然是手提白虹剑的赵匡胤。

叶清此刻又重新欺上,赵匡胤加入战圈后,形势立即扭转,殷十九被逼的节节败落,仓惶后退。

相形之下叶清实力稍弱,此刻与赵匡胤合手压力顿减,而殷十九内功深厚,剑qì

霸道,片刻间叶赵二人也奈何不得他去。

殷十九刷刷刷数剑,又是一片破空之音,地上的大理石已片片龟裂扬起一股石灰。

白虹剑剑光凛然,如道道长虹在天际翻飞,此三人一刚一柔一劲,打的是天昏地暗不可开交。

殷十九自然瞧出最弱的便是这叶清,只是他轻功极好,如潜风润物不着痕迹,殷十九被他搅得一阵心烦,加之此地实在不宜久留。

眼见叶清复又欺上前来,殷十九一剑劈开赵匡胤攻势,赵匡胤飞身后退不去硬接,殷十九集内力于剑尖,瞬间爆出无穷的力量,却是直奔叶清斩去,想先解决掉这个麻烦。

叶清闪过不及,迅速退开,腹部仍旧生生受了一剑。

陶子眼见叶清受伤跌落在地,一声惊呼。

殷十九耳力过人自然是现了陶子了,趁叶、赵二人逼退,飞身过来一剑横过架在陶子的脖子之上。

此刻屋外的侍卫冲进了一大片,屋内顿时一片大亮!

赵匡胤脸色阴沉,眼神中冒出一线嗜人的精芒,手中的白虹剑挂着斑斑血迹,顺着剑尖滴落在地。

叶清挣扎着站起,垂剑站在其侧,白色的衣袍已经多处破损,腹部手臂亦多处渗出血迹,脸色惨白看来受伤不轻,一头乌黑的密凌乱地散于脑后,原本阴柔白皙的脸庞上多出了几分刚毅。

殷十九手臂流出汩汩血液,流落在陶子衣袍之上,直看得她头皮麻。如今命悬一线,往日的洒脱也摆不出来了,剑锋散出森森阴气,闪着嗜血的光,陶子全身战栗,眼中的泪水不由自主地就滚落出来,但又不敢吱声,怕激怒了殷十九,自己立kè

身异处。

场面就这么僵持着,谁都不敢先有所动作。

陶子再如何硬气,也经不住明晃晃的剑架在自己脖子上,何况那剑峰上还挂着血,动辄可能就真的要了自己小命。废了好大的力qì

才稳住心神,可是泪水仍旧不争气的哗啦哗啦流,那模样真是逊毙了!

哎~~~原来死过一次的人,还是照样会怕死!

“大侠,我是好人,你,你不要杀我啦!”陶子声音哽咽着,仍不死心的求道。她却忘了,杀手杀人管你是好是坏!“我,我很有钱的。你开个价咱们有事好商量?”

“,闭嘴!”殷十九喝道,手里的剑又靠近了几分。

叶清面无血色,握剑的手指关节泛白,低喝,“尊驾也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为难一女人,不怕天下人耻笑!”

殷十九哈哈一笑,既不承认亦不否认,“你这小白脸倒是有趣,哼,能接我一招奔雷斩,功夫也算不错了。可是你却说错了,要说名声么,殷某纵行天下数十载只博了一个好名声,‘杀手无情殷十九,棠溪剑下无生魂!’”

陶子此刻被挟在手,听闻此句猜到自己怕是死多活少,差点一翻白眼就要晕过去,腿都软了。刚一下滑蹭到剑锋,脖子一凉已被划破渗出丝丝血迹,顿时浑身一个激灵,脑中清醒了几分,咬咬牙堪堪站稳。

“放下她,我放你出皇城,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赵匡胤冷冷道,手中的白虹剑噌地一亮,杀气弥漫,整个空间都随之一寒。

殷十九挟着陶子向前欺近几步,冷言道,“哼,赵大人好大的话!太后在我手里,你能奈我何?!当殷某白痴么?!都给我滚开,否则别怪殷某来个鱼死网破。”

“退开!”赵匡胤一挥手,数十名禁卫军纷纷退开,“殷十九,你待怎样?!”

赵匡胤死死盯着场中二人,显然殷十九经验老道,挟着人质掩住自身要害,毫无破绽可寻。

殷十九迅速退至门外,抓着陶子就要遁走,叶清忽然身形一闪,直照陶子面门刺来,来势之凶足以洞穿二人,竟是来了招‘置之死地而后生’。

赵匡胤亦迅速出手,白虹剑势如闪电般向殷十九侧面攻来。

殷十九低喝一声,“该死!”挥剑隔开一击,并不忘用受伤的手掐住陶子喉咙,陶子吃不住,猛咳起来。

叶赵二人有所顾忌,出手时亦缓了几分。殷十九用力一掐,陶子立kè

就接不上气了,脸色憋得通红,只得拼命张开嘴呼吸。

叶赵无法只得再次罢手,眼看殷十九就要逃出殿外,那么要救太后就更不易了。

“哼,自作聪明!滚开!”殷十九亦是杀的不耐烦了。

029.将计就计

而皇宫另一角,亦是杀伐冲天

月栖,崇阳二宫彷佛炸开了锅,到处火把攒动刀光剑影,皇宫内混乱一片。

殷十九挟持陶子飞上殿顶并不离开,受伤的手掐着陶子的咽喉,提剑傲视四周围上的侍卫。

赵匡胤浑身布满煞气冷冷看着殿顶二人,白虹剑剑光嗜人,而叶清脸色煞白,腹部的伤口森然可怖,却恍若无知无觉般死死看着陶子

“该死!怎么还没得手!”殷十九低喝,余光瞄向崇阳殿方向,打斗仍在继xù

,只是信号却迟迟未曾出。

照理说自己拖住赵匡胤,其余那些高手救出汉王应该不是大问题,难道自己计算错误。

殷十九此次奇袭皇宫原本就是做了两手打算,分两路出击,自己独自挟持太后,其余人马救汉王,赵匡胤还要顾及小皇帝不可能分身三处,那么至少有一方可以得手,那末,汉王势必得救。

只是今日的情况看来,崇阳殿那方还有绝顶高手不弱于赵匡胤的高手!

“殷十九,速速放了太后!我放了汉王就是!”赵匡胤咬牙喝道。

“嘿,崇阳殿亦在我控zhì

之中,赵大人以为凭什么与殷某交yì

?”殷十九沉声,眼光不由又飘向远处灯火通明处,天极门天字级高手尽出怎么还没摆平崇阳宫!

“哼,是吗?!”赵匡胤一冷笑,眼神中有股骄傲和自信,殷十九隐隐觉得不妙!

崇阳殿

一股诡异的杀气由四方包围而来,潜伏暗处的暗桩自是察觉到了,只是还未接到指令,暗自屏息待。

数十道黑影暗暗向崇阳殿靠进,腕中袖箭以暴雨之势迅速灭掉了守卫崇阳殿的一群侍卫。一众人整齐有序地守住个个死角,密切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四道身影闪入殿中,殿内一片漆黑,凭着杀手的敏锐直觉,四人皆嗅到到了危险的气息,只是却感觉不出那股气息的来源。

饶是习武之人目力之好,也只勉强能视物,殿中央的囚笼之中,汉王萎顿不堪地垂头坐着

四人试探着慢慢接近中央

突然,殿顶剑光一闪,数条人影飞身而下直刺四人,四人早有准bèi

挥剑隔开,端得是武功强横,飞身而下的数人将此四人团团围住,殿中顿时一片金戈之音。

四人显然武功极高,在这以少敌多的战场仍是游刃有余,不一时就已经砍翻二人,出手极为迅速,显然是经过严格训liàn

的高手。

四人一扇一剑一鞭一刀,攻伐合围配合的天衣无缝,只是架不住彼方人多,力拼之下亦是杀的手软。

使扇一声呼啸,外围守着的黑衣人亦冲进一小队作为支援,压力顿减,情势立即好转。

崇阳殿血流成河,一片萧杀之气直冲云霄,这是一帮训liàn

有素的杀手,下手快狠准,没有一丝花招,皆是一招制敌,守在崇阳殿的禁军眼看就要落败。

使鞭之人杀的不耐,一鞭抽开拦路之人,那人立即身异处,飞身攀上囚笼,运功集于一掌劈向铁锁,精铁打制的铁锁应声而断,那人喝道,“老四,成了!”一听之下竟是名女子,功力强悍之处令人瞠目!

近处一人闻声,一刀劈开身侧之人飞身而来,那女子守住笼口,那位被唤作老四的潜入笼中,伸手就要去拉汉王。

岂料电光火石之间,汉王自身后抽出一柄开山斧顺势砍向来人,来人不妨伸出的手臂已被斩断飞落出去

“老大~中计了!”老四咬牙撑住挥刀砍下,牢中之人低哼一声,飞身闪过又是一斧,老四身受重伤且失血过多立即不敌仓惶退出,堪堪躲过劈向自己脑袋的那一斧,在鬼门关下走了一遭。

离牢笼最近的那名女子早就察觉情况有异,堪堪帮老四又挡过一斧,挟着他急急后退,老四重伤之下又猛力,疼的几乎就要晕过去了,饶是如此仍单掌将一人劈杀,其意志之坚定真zhèng

令人叹为观止。

“哈,想跑!”一个爽朗而充满活力的声音想起,语气之中带着几分顽劣,“来不及啦!”

原来,囚笼之中早已偷天换日,埋下暗桩。

自那人喝出声音,殿中便一片大亮,在外埋伏的侍卫也水涌而至,将此四人团团围在中间,一弱冠少年身穿汉王刘承均的衣服,肩扛铁斧意气风地站在牢笼之上与四人对峙。

“嘿,敢伤我四弟,拿命来!”握扇之人扇柄一抖,扇骨之中弹出尖刃飞扬而上,纸扇飞脱出手在空气中以急劲的速度旋转,眼看就要割下少年头颅。

少年不敢大意,飞身离地劈开一击,扇身受到撞击却只偏颇了些些轨迹,那人飞身而上抓住飞扇,又挥扇攻向那少年。

少年飞身跳下囚笼,回身一斧斩向身后紧跟的握扇杀手,杀手借力飞退心中恼怒,飞扇过处又连杀二人。

四人进退不得,沉于人海战术之中

“撤,先救老四!”执扇之人知dào

老四的伤势不能久拖,当即命道。

“是!”其余二人迅速靠拢,提住受伤的老四破屋而上就要遁逃,少年飞身追上却被执扇之人挡住,二人又厮打一处,一片刀光斧影

殷十九挟着陶子战在屋顶,仍旧与叶赵二人对峙着,四周已被团团围住,但无人敢欺近身前

片刻,殷十九咬咬牙,“赵匡胤,咱们做比交yì

如何?!”

赵匡胤一沉吟,盯着殿顶之人点点头,“好,我交出汉王,你放了太后!”

“哈哈哈”殷十九大笑一声,“错了,殷某要的不是这个!”

“那你待怎样?!”赵匡胤眯起了危险的眼睛。

“不若你自刎于我面前,我自如约放了太后,一命换一命如何?!”殷十九一声冷哼道,“为主上尽忠,可是享不尽的哀荣!”。

“哈!”赵匡胤怒极反笑,藏于身后的左手关节白,竭力克制自己的冲动,“要取赵某项上级有何难?放下太后你我再战一番,自有分晓!赵某若自尽,放眼周宫可没几人能制住你啦!哼,殷十九,你打的好算盘!”

“看来赵大人对太后也不过如此”殷十九掰过陶子的脸,不怀好意的诡笑,掐着陶子的手力道又重了几分。

陶子吃力不住干咳起来,已干的泪又飚了出来,要拿赵匡胤换自己她自然是千好万好的,但是要她信殷十九会守约,那就是脑子有屎!

“如何?舍不得死么?!”殷十九掐着陶子的指节已陷进肌肤,原本被划破柔嫩的肌肤更是渗出血迹。

话音一落,“噌——”一声剑吟,一条白影挥剑刺向赵匡胤,剑qì

飘忽内含十足寸劲,刷刷刷挽出剑花,不偏不倚直刺赵匡胤上身要穴。

“叶清!你疯了?!”赵匡胤不料叶清情急出手,不备之下招架竟也十分吃力,被逼的连连后退。

叶清状似癫狂,不要命一般追杀赵匡胤,俊美的脸颊满是凌厉的杀气!

“你!死!——”,叶清咬牙喝道,手中剑连连刺出,竟都是只攻不守不要命的招数。

赵匡胤连连闪过,对叶清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很是愤nù

但又一时无法可想。

“太后可看清了?!”殷十九调笑,“赵匡胤对你可不如那个小白脸呢!”

“切——,你这种没人爱的老杂毛知dào

个屁!”陶子气愤之下翻了个白眼,眼睛里尚带着泪水,但嘴是不啃服输的!

“好个叼嘴的女人,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殷十九倒是一怔,堂堂太后竟然说粗口,随即勃然大怒,自己才四十出头却被个美女喊成‘老杂毛’,就算经验老道的杀手也经不起这种侮辱!

叶赵二人打得难分难解,陶子心中大急,暗怪叶清不知轻重,这个时候却来内斗!

赵匡胤不欲纠缠,数招后已是不耐,他本就比叶清武功高出许多,何况叶清之前还身受重伤,没有下重手则是看在陶子的面子上了。

赵匡胤数招之后渐渐不耐,催内力于一掌劈向叶清受伤的腹部。

叶清本就受伤不轻,情急之下与赵匡胤拼命也不过是最后的挣扎,躲闪不急终于中招,口中呕出大口鲜血,如白羽般自半空坠落下来,手中之剑也翻飞出去

那一袭白影如秋枫凋零般坠落于地,鲜血如彼岸花开,刺疼了陶子的眼睛,陶子的心

陶子脑中轰然一声一片空白,视线亦渐渐模糊,感觉一切离自己越来越远,身体亦愈来愈下沉,体内传来一阵揪心剧痛,眼泪如风中流砂,落尽了最后一丝温柔

030.佛不度我

我又又死了吗?

死了好,死了好啊!

死亡尽都如此痛苦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两次这样的煎熬

为何我仍有意识,就此随风化去岂不更妙?



昏睡中的人沉沉叹了口气,执着着不肯醒来,床边的男子神色更是凝重

“大哥!”另一个声音响起,竟是那日手执开山斧的少年,“我早说过,为这么个女人不值得!”

男子揉揉疲惫的眼眶摇了摇头,“匡义,你不知dào

,孩子也许是我的!”

“大哥你的?确定么?!”赵匡义寻了椅子坐下,径自喝了口水漫不经心道,“那就更留不得!咱们不能留下这种丑事!那个叶清也宰了算了!”

“匡义!”赵匡胤微怒,“这里我会处理,你先去吧,带一路马追杀刘承均,不必留活口了!”

“呵呵,守信已追去,量也跑不远,刘承均么?”赵匡义挥了挥开山斧阴笑道,“怕是活不过七日了!放他之前,我就下了毒!”

赵匡胤看了一眼赵匡义淡淡道,“恩,不可掉以轻心,殷十九与天极门四大护法皆不是好相与的!”

“知dào

啦,他们重伤两个残了一个,何足惧哉!”

“万事小心点好!”赵匡胤又嘱咐。

“大哥,你总是婆婆妈妈的!”赵匡义不满道,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太后,“大哥还是早作决定吧!该准bèi

的我还是会继xù

准bèi

,大哥看着办!”

“匡义,我说过,莫要轻举妄动!”赵匡胤低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赵匡义耸耸肩,“我走了,大哥离这女人远点的好!”说罢不再多言,扛着开山斧大摇大摆地走出太后寝宫。

赵匡胤看着床上的女人,神色亦温柔了几分,拂去散落面颊的,抓住纤瘦的玉手轻轻抚摸着。

昏睡中的人儿蹙着眉,色若霜华,面若雨后残花,衰败不堪

“叶,叶清”陶子在梦中轻唤,眼角泪水滑落。

赵匡胤握住陶子的手一紧,脸色青的吓人,陶子一疼轻哼出声,本能地拼命回缩。

赵匡胤手一顿,轻轻松手放开她手,陶子本能地蠕动着钻进被褥蜷缩成一团,仍在拼命抓着能触及的一切捂进被褥中,就像落水之人拼命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又像鸵鸟遇险拼命将头埋进土里。

赵匡胤低低一笑,将陶子整个抱起搂入怀中,陶子一开始还待挣扎,一会儿仿佛又找到依靠,又拼命往赵匡胤怀抱里钻

赵匡胤揉揉陶子的秀,看着怀中的人,心中一片温柔与歉疚

“俊贤”怀中人低低哭了起来,“为,为什么?为什么?呜呜呜~~~~~”

赵匡胤一窒,心头火气,又是哪个男人!!!

“符明月,你醒醒!”赵匡胤气的低吼,“符明月!你给我说清楚,又是哪个男人,我尽都杀了!”

“哼嗯——呜呜”陶子哭得更起劲,柔弱无力的手轻轻捶着赵匡胤的肩,“赵匡胤那个王八蛋,欺负我,欺负我恨死他了!”

赵匡胤浑身一颤,停住了使劲摇晃陶子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

怀中人就这么无意识地哭哭停停,折腾了好久之后复又沉沉睡去

赵匡胤低低叹了口气,抱着陶子靠在床边静静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索性闭上眼睛

许久,感觉怀中人开始不停地扭动挣扎,赵匡胤蓦然睁眼,柔声道,“明月,你醒啦?”

半梦半醒间陶子身躯一震骤然惊醒,觉抱着自己的竟是赵匡胤,狂一般捶打踢掐,“你个王八蛋,混蛋,你杀了叶清!你这个杀人凶手!你去死!”

赵匡胤心中郁闷,只得无奈解释道,“好了,好了,安静点,叶清没死!”

“你骗人!我看见他留了好多血,呜呜呜呜你把他杀了!”

“他只是受了点伤,暂时死不了!”赵匡胤气愤,恨声制住陶子不安分的手脚。

“那也是你打伤的!”陶子情急大吼。

“是他疯,先要杀我的!”赵匡胤低吼,“再在我面前提叶清,我立kè

宰了他!”

陶子横眼瞪着赵匡胤,一使力qì

终于从他肩臂中挣脱,始才觉得腹下一片剧痛,不由哼出声来

赵匡胤欲言又止,低头想了片刻才仿佛终于下定决心,有些愧疚地看着陶子,轻轻道,“明月,孩子孩子没了!”

陶子一怔,孩子??

“原本也留不得,如今,你好好休养,太医们的嘴也封住了,不必担心!”赵匡胤自顾自道。

“孩子?”陶子心下迷惘

“你你已有孕月余,昨晚受了惊吓,小产了”赵匡胤神色有几分失落,伸手就要抚摸陶子的秀。

陶子下意识躲开,脸上表情看不出悲喜,只愣愣地看着赵匡胤。

“孩,孩子孩子是我的吧?!”嗫嚅良久,还是忍不住问道,中秋夜他们生过关系,叶清是之后第三天进宫的,时间上也差不多,不由得他不起疑心。

陶子的心慢慢下沉,心中某处亦被拉扯撕碎

“滚——”,滚!陶子如是说,声音平淡不带一丝感情!

“你,”赵匡胤亦是火起,但看陶子如此冷漠的神情,心中竟是少有的一阵慌乱。

“明月”赵匡胤平下心气,想再劝她。

“滚呐——”,陶子狂般嚎叫双目瞠红,眼泪流进了心里

赵匡胤怔怔看了她半响,读出了她眼中的决绝与冷漠,咬咬牙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月栖殿

陶子呆坐在床榻之上,嘴角渗出血丝,激怒隐忍之下嘴唇已被咬破。

赵匡胤走后,心中防线一松,眼泪亦如洪水般破阀而出,将头死死埋进被褥之中,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身体却不可遏止的颤抖

头痛欲裂,活着真不是件好事情!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漫天神祇,谁是渡我之佛?

031.七星海棠

奉君金卮之美酒,玳瑁玉匣之雕琴。七彩芙蓉之羽帐,九华葡萄之锦衾。

入夜已深,东京城(汴梁,抑或开封)城东,街上一片寂静,唯独街角一狎楼,时不时传来几声余味未尽的浅笑佳音

温柔乡,很贴切的名字,温柔乡亦是英雄冢!

纵情宴乐的人们大多拥香而去,廊楼之中只余几人,不知疲倦地歌舞曲吟。

花鸣凤在一小厢前驻足片刻,推开楼道一个不知名的醉客后,终是下定决定轻扣小厢的门,几声之后厢内终于有了点动静,一片杯盏落地的破落声。

又许久厢门终于打开,厢内人衣裳不整,颇有几分倦意,“妈妈,这么晚了干什么呀!明儿今晚可被这个老家伙包了”

“小声点,你怎么喝这么多酒!”老鸨一阵心烦,醉成这样可怎么好。

“不妨事,睡得跟死猪一样!”桑明儿嘟嘟嘴,挥了挥手,“这老不死的,身子早被掏空了,还不知死活!”

“好了,桑明儿,你清醒点,有贵客要见你!”花鸣凤微怒,心中隐隐担忧。

“妈妈,你这么做人可不厚道!”桑明儿眉眼一横,“明儿今日累了!不见!”

花鸣凤无法,凑近桑明儿低语几句,桑明儿起初还漫不经心半梦半醒,不知花鸣凤跟他说了什么,忽然全身一震,醉意全无

温柔乡,偏僻处一栋小阁楼的地下暗室,室内几人皆是脸色阴沉。

汉王刘承均躺在一雕花小床之上,闭目不语,脸色微白,双手隐隐颤抖,只是强自忍着不表现出来。

殷十九背后的伤口森然可怖,从肩胛一直拖出尺余,与之相比手臂被赵匡胤挑的那一剑倒是小菜一碟了,虽然经过简单的包扎处理,点住了周身各大要穴,鲜血还是不断渗出,脸上青筋毕现

天极门四大护法中的老四韩宵靠在躺椅之中左臂齐根而断早已昏迷,只是另一只手却紧握刀柄,大有一副刀在人在的气势。

老三柳飞飞身中一掌,伤及肺腑,但相比起来倒算是好的了。

老大湛天正帮柳飞飞调息,老二芮枫在处理老四的伤口,总之脸色都很不好kàn



不知为何古代团体组合总是流行:四大&#$,四大$%#,四大#@%$,

闲话不说,一行人伤的伤残的残,十层之中到有九层是拜赵匡义所赐,心中直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殷十九身后的可怖伤口自然也是拜赵匡义所赐,昨夜被困殿顶时太后突然下身出血,殷十九心知不妙,自己拖着太后确实累赘,万一死在自己手中,那更是万事休提,于是同意换人质,赵匡义提来汉王飞上殿顶单独与之交换,却不料那个破落户直接一掌将太后打下屋顶,反手一斧劈向正待挟汉王遁走的殷十九,殷十九不妨,背后中招,拼尽气力提着汉王飞遁,几人好不容易杀出重围,不可不谓惨到一败涂地!赵匡义之狠辣亦可见一斑!

“汉王是否要给我四弟一个交代!”老二芮风看着韩宵残缺的肩臂,恨声道。

“他自己技不如人,与我汉王何干!”殷十九勉强稳住气息沉声道。

“如此说殷兄也承认自己不如赵匡义喽!”湛天一声冷笑,“我四弟年方十七初出江湖,殷兄可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高手!先是被赵匡胤打伤,丢下汉王独自逃走,如今又差点被赵匡义给劈成两瓣!”湛天盛怒之下,语气十分不快,直恨不得将赵匡义给生吞活剥了!

“哼!”殷十九词穷,无法反驳,激怒之下气息走差,腹内立即翻江倒海。

“此次确是本王鲁莽轻敌,累及众位英雄!”刘承均这才睁开眼睛看着屋顶,神色一片灰败,想是糟此大劫又身重剧毒所以心中绝望!

“哼,汉王没事干,倒是喜欢到别家宫里闲逛”柳飞飞亦是气愤的睁开眼。

此四人竟都对汉王无几分尊敬,原来并非汉王手下!

刘承均一声苦笑,也不争执,现在这种情况,自己实在没什么理由跟他们翻脸,堂堂一国之君落到这步田地,也算他自讨苦吃!

忽然,湛天神色一紧,手中七叶扇迅速弹出刃片隐于门后,其余几人俱都凝神戒备。

一阵脚步声至阁楼下传来,几人连番血战受伤颇重身心俱疲,若是此时再有杀手追来,当真是无力回天啦!

“哆,哆哆”几声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这是暗号,汉王松了口气,“无妨,是我方的人!”

湛天这才狐疑地将机关打开,却是桑明儿!

“属下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桑明儿一拜而下。

刘承均苦笑,“万岁?能活着回大汉就好了!明儿起来吧!”

桑明儿依言起身,又向殷十九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并不再理旁的人。原来这‘温柔乡’竟是汉朝埋在周朝的一个据点。

“回禀皇上,花姑姑已派出几队人马将追兵引开,周廷应该不会这么快现这里!”

“恩!”刘承均不置可否,轻轻点了点头,原本的轻狂不可一世,了无踪影!

“皇上中毒了!”桑明儿眯起眼,正色道。

刘承均点点头,又闭上了眼睛“明儿,替本王看看,中的是什么毒?”

桑明儿从书架之上取出雕花梨木小盒,拿出各样用具,静静跪于一侧,先替汉王把了把脉,神色却更加阴沉。

迟疑片刻轻轻将汉王衣袍解开,柳飞飞脸一红,迅速转过头不看,桑明儿若无其事的自小匣中取出几根金针,先轻轻帮汉王揉压几个要穴,指力时缓时急,暗暗运进了内力,良久,一丝青气自刘承均脸颊游走,形如鳝鱼游滑向四肢。每过一处穴位,桑明儿便迅速用金针将毒素封死,自颅脑而下一边运气将毒素缓缓逼向四肢,刘承均唇齿紧闭,十指嵌进手掌之中,浑身隐隐战栗……

烧一炭炉将匕烧过消毒,待得刘承均指尖黑迅速出刀将其十指指尖划破,毒血滴入炭炉之中呲呲作响。

刘承均面色渐渐潮红,紧咬着牙像是受了极大的痛苦。

桑明儿取出一白布,让刘承均咬含在口中,迟疑了一下,握住汉王双手,四掌相对一股内息缓缓探进,刘承均承shòu不住,一股血气自胸腔冲上咽喉,白布立时一片黑红。

“好霸道的毒性!”桑明儿沉声。

刘承均睁开眼睛,吐出血红的布,看向桑明儿,“可有解?”

桑明儿微一沉吟“是七星海棠,此毒只有七星海棠的花籽可解!”

“恩!”刘承均点头示意她继xù



“七星海棠,其叶与寻常海棠无异,花瓣紧贴枝干而生,花枝如铁,花瓣上有七个小小的黄点。其花的根茎花叶均剧毒无比,但不加炼制,便不会伤人。制成毒物后无色无臭,无影无踪,令人防不胜防,死脸上还带着怡然的微笑,堪称天下毒物之王!只是这七星海棠极难培植,需在至阴至寒之处用烈酒浇灌才能生长。”

“此毒数十年前就已绝迹江湖,赵匡义怎么会有?!”说话的却是殷十九。

“这个却不知了”桑明儿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殷十九,“这毒是赵匡义下的?”

殷十九点了点头,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汉王,而汉王神色却依然平静。

“明儿请旨一试,或可夺回解药!”

“哼!夺?”芮枫一声讥笑,“凭你个女子?!”

这话确实未免托大了,且不说四大护法之一的韩宵被斩去一臂,殷十九背后的伤也轻松不到哪里去,这一群人已经是汉王眼下能调动的最强的高手了!

刘承均不理芮枫,只冲桑明儿点头默默,“十九,明儿,如若本王此次难逃一劫,那末,传位我皇姐长子继恩!也请湛兄作个见证!”刘承均淡淡道,脸色依旧惨白,只是看不出悲喜,大致是心灰意冷了吧!

殷桑二人正待宽慰汉王,却被湛天截了话头。

“汉王莫说此丧气话,我等四人既接了你一枚狼王符,自然护你回汉去,就算是死也得先踏出汉周国界!”湛天冷冷道,这湛天竟也是个嘴毒的。

殷十九与桑明儿大怒,却碍于刘承均不好作,也知dào

现下不是争口舌之快的时候。

刘承均微一苦笑,哀叹道,“只是我汉国少了位符太后!继恩又能撑得几年江山?!”

“哼!休提那贱妇!汉王还真是个风流人物!命都快没了,还对那女人念念不忘么!!”芮枫喝道。

“老二!莫要不知轻重!”湛天沉声,芮枫总是太过冲动!

火爆脾气的芮枫听闻湛天训诫,竟也乖乖闭嘴不再多讲。

“还请这位女大夫替我四弟疗伤,我等皆不通医术,只是用了些止血的药,粗粗包扎了一下!”眼瞧着桑明儿处理完了殷十九的伤势,虽然眼下气氛有点不对付,柳飞飞还是忍不住开口,女人对女人应该还是好说话一点的。

桑明儿正待出言相讽,刘承均却一罢手,示意桑明儿替韩宵治疗。

桑明儿心下愤愤,但不敢违背汉王的意思!

032.引蛇出洞

月色朦胧,天地间渲染着一层柔和昏黄的光辉,一群黑衣蒙面人正穿梭前行,渐渐欺近一座府邸。

最后进攻的指令仍未下达,一群人便如月影般隐匿于天地之间,匍匐着向中间靠拢。

不远处一株梧桐树上,亦站着两个黑色身影。

“桑姑娘所说的妙法,原来竟是到赵府强抢啊!芮某真是佩服佩服!”芮枫瞥一眼身旁黑色劲装的女人,满脸不屑。

“呵呵”桑明儿一声浅笑,虽然穿的夜行服,眉目间的风情也足以令男子心神荡漾。

只是芮枫是何人,天极门四大护法的老二,杀手生涯亦有十七年,论武功、定力放眼世间那都是一等一。

“如若不强抢~芮公子可知晓解药藏于何处?”桑明儿一声娇笑,媚意横生。

“芮某这遭陪你走一趟,保你平安,算是谢过你医治我四弟的事情。至于找不找的到解药,却不是芮某所关心的,无论强抢抑或别的法子,芮某只负责将活的桑姑娘带回就算有交代!”

“芮公子待奴家真好!奴家该怎样答谢芮公子呢?!”桑明儿假意不查话中的刺,仍旧妩媚之极的靠上身来,芮枫却轻飘飘地闪过,不落痕迹。

“姑娘自重!”芮枫不耐地皱了皱眉。

桑明儿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咯咯笑了起来,“明儿一介娼妓,做的就是送往迎来,倚门卖笑的生意,如今既得公子这般英俊潇洒的人物甘当护花使,明儿唯有以身相许以报万一了!”桑明儿在青楼之中潜伏已久,玩心早已收不住,如今这等场合也不忘勾引帅哥。

“姑娘亦如这般曲吟奉承汉王的吗?”芮枫阴笑着看着桑明儿,眼中满是冷漠与凌厉,这是一个真zhèng

的杀手才会有的眼神!

桑明儿脸色邹然一变,一扫调笑的媚态,再三热脸贴上冷屁股,脸皮再厚也挂不住,何况还是个香艳无方的美女!

夜色渐深,秋风萧索吹散一地微寒。

未来的王,在亭中寂寞地独酌,月色寂静,淡淡若伊人的容颜,却深深铭刻在心间

赵匡胤渐渐恼恨自己会有如此想法,闷闷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心间烦躁不已,从没有哪一刻如如今这般焦躁不安,脑中总是那个女人的身影,或娇或嗔,或凌厉或怯懦,每一种风情都带着神mì

的诱惑,让他一步步深陷欲罢不能。

“大哥,如何一人独酌?可是有甚烦心事?”赵匡义远远看见赵匡胤一个人在喝闷酒,径直走了过来,开山斧不离其身,满是矫健和活力。

“匡义来啦!”赵匡胤放下酒杯,看着自己这个野性不羁的弟弟,“事情处理的如何?”

赵匡义无奈的耸耸肩,“跑啦!汉国在我大周潜伏的势力不一般,守信追至半途,突然出现很多杀手将兵马分散开来。刘承均可是狗急跳墙啦!眼下不知在东京城何处躲着,揪他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恩!加紧城防,务必使他插翅难飞!”

“无妨,咱们安静在府上等着好了,刘承均若是还不想死,总会惦记着七星海棠的解药的!”赵匡义一晒,拎起酒壶直接喝了起来。

“韵容,德林他们安置的怎样?!前日的情况不要再生!”赵匡胤叮嘱道,思及符明月所受之苦,原本几分怒气也悄然变成了牵挂。

“嘁——,让那女人吃点苦头不是挺好?!”赵匡义不满的嗤道,“大哥放心,韵容,德林,连同延美他们直接搬到军帐中去了,量他们几个丧家犬也不敢动我三十万大军的主意。这件事后,我想让延美在张令铎帐中历练历练,他也不小了却总是这般娇气,做叔叔的却总被侄女欺负,像什么话嘛!!”

“呵”,赵匡胤难得露出笑容,“三弟是稍显文弱了些,历练历练也好,只是韵容着实让人伤脑筋!原本想借着与范相二公子结亲拉拢朝中文臣势力,这么一闹,太后等于给了范质与我一记警告,范质怕是不敢了!”

“嘿,我瞧着那范文彬羸弱的很,还甚喜自命风流寻花问柳,不嫁也罢。”拿着酒壶直接喝了一口又道,“也算他小子命好,真要娶了咱们家韵容,还不被韵容打残啦!这事情后韵容倒是消停了几日,这两日却自己闭门练起了大小盘龙棍。好家伙,把自己砸的满头包,却硬是怪我给她寻得棍子不好!”

“她倒是对武学之道颇感兴趣,可惜是女儿身,学来这些做什么!”赵匡胤摇摇头,又想起了某人的影子“她若是真想学,你教教她!”

“大哥,你饶了我吧!你女儿可是磨人精!”赵匡义哀嚎。

“韵容,德林他们总是与你比较好!”

“谁让大哥你总是板着面孔,好像随时要上阵杀敌一样,谁都怕你啦!”赵匡义似笑非笑,兄弟二人的感情甚是要好!

“好啦!”赵匡胤也微感窘迫,“七星海棠的解药藏在哪里?稳妥吗?”

“哪里还有什么解药!”赵匡义邪邪一笑,赵匡胤面露不解,赵匡义耸耸肩,漫不经心道,“既然想他死,干嘛留着解药让他抢!趁他病要他命,大哥难道不知dào

?!”

“你总是花招很多,解药怎么处理的?稳妥吗?”

“这个嘛,应该算是稳妥吧!嘿嘿,嘿嘿!刚刚如厕,一不小心”赵匡义挠挠头,貌似很不好意思。

“七星海棠世上可能只存此一株了,花籽却被你扔进茅厕。”赵匡胤无奈地看着眼前玩世不恭的弟弟,却也拿他无法。

赵匡义漫不经心地玩着空酒瓶,一圈圈打着转转,并不把赵匡胤的话放在心上。

赵匡胤也漠漠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忽然,兄弟二人同时出手,赵匡胤将手中酒杯弹向亭后数米远的树间,只听树上一声闷哼,未及反抗一具尸体栽倒在地。

赵匡义以内劲灌入酒壶,射向亭前一潭小池之中,霎时,小池中荡漾开一朵血红妖冶的花,渐渐一具尸体又浮诸水面。

“来啦!”赵匡义大喝一声,满是嗜血杀人的兴奋。

随着他一声喝,影字杀手尽数出手,只将赵府烧杀起来,埋伏于赵府各处的暗卫亦纷纷出动,与影字杀手们厮斗起来。

赵匡胤抽出白虹剑,剑光一闪,龙吟琴音,数招之下,又是倒地一片,只挑要害关节一刺即中,几乎都是留了活口。

而赵匡义就杀的比较恶心啦,一把开山斧,左挡右劈,所过处是一片血肉模糊,中招之人几无全尸,杀的是几近癫狂。

赵府内立时杀声四起,火光冲天

“桑姑娘还不下去助战?”芮枫奇道,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

“下去?芮公子打得过他兄弟二人嘛?”

“哼!难不成桑姑娘来此,就只想看看热闹!影字部可是你们的人手,这么百十来号人由得他兄弟二人砍下去,可剩不下几个啦,姑娘不心疼?!”

“如今做的就是打草惊蛇!”桑明儿并不看他,专心注视着府院中的情势。

“嘿,芮某愚钝!”芮枫不屑冷笑,这女人急糊涂了嚒!!

“要捉蛇自然须得知dào

蛇在哪里!这番冲杀就是为了探一探蛇在何处!一般人家中遭劫之后第一反应是什么?!”桑明儿斜眼看着芮枫等他回答。

“自然是清点少了些什么贵重物!”突然,芮枫眼睛一亮,神色中已有几分佩服,“姑娘妙计!”

赵匡义又挥手将一个蒙面人砍个稀巴烂,杀意更盛。

影字杀手借形借势,将身形隐匿的极好,只从旁迂回突袭,并不敢正面对敌。

只是只是,如赵匡胤兄弟二人这般级别的武功,无须目视,只凭气息就可判断对手的方位,砍杀起来自然得心应手。

一帮经过特训的影字杀手却如同白菜一样被切来切去,赵匡胤兄弟二人的功夫之高可见一斑。

赵府此刻已是血流成河,力之不及处火光冲天,影字杀手竟在府内纵火。

“大哥,我可杀了30多人啦,大哥你呢?”赵匡义一声大吼,又砍烂一颗白菜。

“匡义,你杀的好kàn

点,家里被你弄得到处都是血!”赵匡胤大吼一声,实在对这个弟弟没辙,杀性一起就完全控zhì

不住。

“呀!大哥你真啰嗦!”赵匡义不管不顾,继xù

狂地砍白菜。

影字杀手听见他们竟在聊天,气的快爆体而亡了

“啾——啪”一个隐于人群中的蒙面人向空中射出一枚信号,影字杀手得了信号,快速撤tuì

,来时汹涌如潮涨,去时消逝如烟散。

原来这群影字杀手,功夫虽不极高,却擅长轻功隐匿之术。

033.衰人衰命

“想跑,赵府由得你来去自如?!”赵匡胤一声大喝抽身追上,又是一片杀手落地之声。

赵匡义也待提斧追上,忽而想了想顿了下来,嘴角划出一个幅度,扛着斧头转身一路小跑进了书房。

片刻后赵匡义自书房中步出,怡怡然向西飞去。

“该我们出场了!”桑明儿抽出腰间峨嵋刺,飞纵而出直奔书房房顶。

芮枫观察了附近片刻,这才尾随而去。

桑明儿小心翼翼地掀起房顶瓦片,屋内一片漆黑。

二人对视一眼,翻身潜进书房之内,在房中潜伏片刻,并未有任何动静,桑明儿从怀中摸出火折,谨慎地在书房内翻查着。

芮枫一直与桑明儿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默默跟在其后。

“桑姑娘不觉得有何不对劲吗?”杀手的直觉总是很敏锐。

桑明儿回头看了一眼芮枫笑到,“芮公子怕拉?”

“笑话!”芮枫闭眼凝神,感觉着周围的气场,并未有异,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作为一个资历颇深的杀手,有时直觉会帮他们感知未知的危险。

“找到了!”桑明儿一阵惊喜,压低声音呼道,“应该就在这个匣子里!”

桑明儿急于打开确认,凝气于掌挣断匣上小锁,小心翼翼挑开盖子,并没有任何暗器毒药之类,桑明儿暗自吁了口气。

凑近前端一看,空的!!!

一个锁的如此严实的匣子竟是空的,里面却只放了一张如厕用的手纸,上面画了一坨便便!

桑明儿立kè

意识到被耍了,握紧手中峨嵋刺正待脱逃,灯忽然一亮,一个人影站在灯盏之后,邪邪的声音响起,“拿这个去孝敬汉王好像不妥吧!”

芮枫早就察觉情况有异,赵匡义话音未落,赤霄剑就照着音起之处刺去,剑体泛着嗜人的红光,一闪而过,雷利果duàn

,没有一丝花样,实实在在杀人的招数。

芮枫心中亦是惊讶,自己竟然感觉不到赵匡义的气场,要知dào

习武之人都会散出一种气场,这种气场在最初的时候会很弱,内力越纯之后会逐渐增强,到达一定高度以后,高手得以控zhì

自己的内息,隐去自身实力,除非遇到内力修为比自己高的,否则气息则与常人无异。

芮枫自认武功内力绝对不弱,就算放眼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而直到赵匡义开口,芮枫竟完全没有察觉到赵匡义的气息,其功力之高,当真骇人!

“咱们又见面啦!”赵匡义看着斧子,挑眉道。

“哼!好个狡诈的小子!”芮枫喝道。

他偏不信邪,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小子,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那天下习武之人岂不都别活了!

其实他怎么知dào

赵匡义天生丹田有异无法修习内力,但一身外家功夫却修liàn

的强悍至极。他只需凝神屏息,别说气场了,毛你都感应不到!

“解药交出来!”桑明儿喝道就地一滚,峨嵋刺直攻赵匡义下三路,二人合击,赵匡义招架亦颇感吃力。

“哈哈,竟还有个女的,有趣有趣!”赵匡义劈开芮枫一剑,左手顺势就要摘桑明儿面巾。

桑明儿情急之下被逼后退,就地一个懒驴打滚,避开赵匡义的魔爪。

放在平时她是绝对不会使用如此丑陋丢份子的招式的,只是自己的面容不能被瞧见,一旦被人现这件事与‘温柔乡’有关,那末,汉朝在此经营数年的据点将化为乌有,汉王亦会随之陷入危机之中,桑明儿自然识得轻重。

而芮枫更是与其不共戴天,他们四人一同浴血奋战,出生入死,早已感情笃深。要知韩宵年纪轻轻能爬到四大护法的位置,全是一刀刀杀出来的,实在不易,如今却被其斩去左臂,杀手生涯算是彻底结束了,回到门中好一点能混个教官,差了就不可想象啦!

只是眼下的情况,实在不是报仇的好时机!越来越多的暗卫正向这边靠近!

三人厮斗一处,赵匡义开始虽感吃力,但却渐渐招架的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开山斧劲力霸道,桑明儿功力稍弱,手中峨嵋刺几欲脱手飞出。就是芮枫也讨不得好,握剑的手掌亦被震的麻!

厮斗数招后,桑明儿已是招架不住,腹内被劲气震得翻滚欲呕。

“上面!”桑明儿一声娇呼。

芮枫应声突围而上,欲破屋遁走,却不料屋顶齐照下数道剑光,却是被桑明儿那女人利用了!

桑明儿得隙,快速越窗而逃,连杀数名暗卫,远远奔逃而去,却不敢径直回‘温柔乡’,仓惶逃入一户府宅之中。

场中只剩下芮枫一人苦苦支撑,不由暗自苦笑,想不到自己杀手生涯十七载,却被个小丫头给利用了!难道今日真的要命丧于此?!念及此处,不由咬牙凝神,想来有如此想法自己也很是心惊吧!

只是这赵匡义打起架来不要命,招招下杀手,劲力又极霸道,到似与殷十九是一个武功路数。芮枫且战且退,眼看无法可想,情急之下,挥袖射出袖箭堪堪将赵匡义逼退。

芮枫越杀越是疲惫,先有个难缠的赵匡义且不说,单单一批批涌上的暗卫就杀的手软,芮枫杀的双目通红,赤霄剑剑风过处又几个暗卫‘光荣殉职’!

这次本就不该摊上汉王的破事,不但折了老四伤了老三,处处受制于人,自己如今也被围前路未知。

芮枫这么想着越气息不稳,连忙稳定心神,又一番血腥冲杀开始了。

而赵匡义他老人家则干脆放下斧子,寻了个椅子坐下,优哉游哉地喝着茶水,看戏般望着场内打得热火朝天!

芮枫气的差点内息走叉,饶是他武功高强,不然早被暗卫砍了个稀巴烂啦!

若摆在以往,天极门四大护法到哪里不是横着走,而此刻败到如此田地,真是要谢谢汉王他老母了!

若是硬要寻个词形容一下咱们的四大护法团体组合,那真是——衰到家了!

034.夜围侯府

天微微亮,秋晨雾重,一片清冷萧肃。

暖帐中一片旖旎春光,纵乐后的女人正沉沉睡去

月移西楼,正是疲惫倦怠之时,屋外却传来一阵吵杂的声响,梦中人蹙了蹙眉,不满地翻了个身继xù

睡去,身旁的男子温柔地替她掖了掖被子,套上外袍理了理慵懒地丝,极不情愿地打开小厢的门。

“天还没亮呢,干嘛呀!烦死人了!”男子声音轻柔慵懒,语气却十分严厉。

“曹公子,外面有人要见长公主!”管家低下头,语气很恭敬,只是神色却颇为不满,眼神中满是鄙夷。

“跟他说长公主睡下了,不见!!”男子不满道,“真烦人!”

“是是赵匡胤赵大人!”管家赶忙道,“烦请公子唤长公主起来,还是见一见的好!”

“他来做什么?!”曹来狐疑道,就算长公主都得给赵匡胤几分面子,他可不敢掳这根老虎须,“等着吧!我喊公主起来!”

“是~”管家退到一侧,并不准bèi

离开,曹来恨恨地关上门。

转眼看见床上衣不蔽体的雍容贵妇,又旋即换了副谄媚的笑颜,“敏敏,敏敏~起床啦!”

“嗯——,”床上的女人不满地低哼了一声,并不准bèi

起床。

曹公子玩心大起,凑上前去挠她痒痒,长公主在睡梦中咯咯笑醒,抓住那只捣乱的玉手,移至自己胸口,帐内人呼吸渐渐急促不稳,半梦半醒之间肌肤亲昵柔噌。

眼见场面又要不可控zhì

,曹来罢手稳住呼吸,咬着长公主耳朵道,“敏敏,赵匡胤在外面要见你!”

“恩??!!”长公主陡然睁开眼睛,睡意全无,“什么?!”

“敏敏是不是跟他有一腿啊!”曹来不依撒娇道,“听见他来这么激动做什么?难道是嫌弃来来了?”

“别闹了,赵匡胤来做什么?!”长公主想来想去想不出个究竟,便吩咐曹来帮她更衣。

“这么久还不出来,这长公主架子也太大了吧!”石守信吼道,拿虎拳又砸了砸门。

眼看数十名禁军将府门团团围住,守门的小厮不敢怠慢,直吓的腿脚软。

公主府四周已被兵马层层包围,赵匡胤腰佩宝剑如战神般当中站着,虽然身着便服,一股霸气还是令万人不敢仰视。

“哥,跟他啰嗦个什么,直接冲进去抓人好了!”赵匡义不满道,站了一会儿已十分不满,寻了门口石狮子跳了上去倒骑着。

“就是,跟那女人客气个什么,冲进去算了!”石守信吼道,声音嗡嗡如雷响。

“胡闹!长公主是先皇亲姐,皇上的姑母!你们如何敢不敬!”赵匡胤沉声。

“是!”石守信虽瞧不起那女人,却是极服赵匡胤的。

“嘁——”赵匡义不理,索性翘起二郎腿,躺在石狮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匡义,你有点样子!”赵匡胤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赵匡义无奈地又支起身子瘪瘪嘴,“大哥在此处等着,我去别处看看!”说罢跳下石狮就要飞走

“你站住!”赵匡胤飞身上前拦住他,“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想干嘛!老实在这里呆着!侯府由不得你胡来!”

赵匡义无奈地靠在门边,拿开山斧捶了捶门,一阵吭啷吭啷乱响,没好气嚷嚷道,“让那女人赶紧出来,不然小爷烧了她的侯府!”

哎——皇家的威严在这赵匡义面前形同虚设

“是谁要烧了本公主的侯府啊?!”一个明媚的声音带着冷冷的寒意幽幽响起。

“小爷我!”赵匡义不吃她这一套,这年头,谁拳头大谁是真理!

“原来是赵二爷,二爷看着我侯府碍眼了麽!”长公主不再搭理他,跟一个小子没什么好计较的,她如是想,转眼只看着赵匡胤,问道,“赵大人大清早的跑来我侯府作甚?还带来这么一帮人,意欲何为!”

“今夜我赵府遭歹人袭击,其中一名贼子趁乱潜逃,进入了长公主府中!”赵匡胤语气恭敬地回禀道。

“放肆!赵匡胤,你讲这话得有凭据,难不成我侯府会窝藏贼子不成!”长公主喝道,虽然心中狐疑,但是终究与赵匡胤不对付。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许是贼子慌不择路,误入公主府中,考lǜ

到长公主的安全,还有由下官代为搜查一下吧!”赵匡胤不卑不亢,有礼有节,长公主反倒挑不出什么错来。

“我侯府岂由得你胡来,你速速退兵,不然本公主可要找太后讨个说法!”长公主一甩袖,转脸不再看一众人。

赵匡胤攥紧了手又松开,“贼子潜在公主府中,终究对公主不利,还是由下官为公主清理吧!”

“劳您费心,不需yào

!!”长公主没好气道,看着赵匡胤铁清的脸,心下几分得yì



“跟她啰嗦什么,直接进去!”赵匡义开山斧往石板地一砸,地上顿时一个大坑,泛起一阵石粉的青味。

长公主一惊脸色白了白,随即稳住喝道,“赵匡义!你好大的胆子!”

赵匡义亦回瞪她,“你咬我啊!”

“匡义!”赵匡胤喝止,又向长公主赔礼,“我二弟年幼无知,还请长公主见谅!”

“好好管管这匹野马!”长公主脸色铁青,恨恨道,“别放出来瞎撒欢!”

赵匡胤眼中闪过一丝怒色,这个弟弟虽然顽劣,但却是自己最疼爱的,怎容得别人说他的不是!

只是他品性真zhèng

是好,竟忍下气来,拉住正欲撒野的赵匡义拱手道,“长公主既不愿我等进府搜查,下官将兵马撤去便是!”

长公主暗自松了口气,但听赵匡胤又道,“还请长公主小心门户!”

长公主眼见一众人马浩浩荡荡又离开,不由心下疑惑,招来管家询问。

“今日府中可有进什么人?”

“回公主,温柔乡的桑明儿姑娘昨日傍晚进府陪王爷,至今未曾离开。别的就没有了”

“你带侍卫将府内仔细搜查一番,如若有行迹可疑的人,速速报我!”

“是~”

长公主揉了揉脑袋,昨日宿醉,酒未曾全醒,又吹了冷风,头昏昏沉沉的,睡意倒是全无了把父亲从流光台救出,不知是对是错,已经那副身子骨了还不好好养着,可别被那些小蹄子给折腾散了!只是做女儿的能拿父亲有什么法子,横竖他也没几天日子了,就由着他好好享享乐吧!边想着,一路径直走向父亲居所,清晨的一剂药到时候吃了!

忽然,女墙之上一道身影迅速闪过,此刻天已大亮,长公主起初以为自己酒醉眼花,一细想手心直冒汗,赶紧躲于墙后不敢吱声,片刻后不再有任何动静,长公主探出头来,轻轻嘘了口气,心中一阵后怕!

035.来意未明

近晌午,一顶小轿从侯府侧门悄悄抬出。

此人正是桑明儿。

昨日完美的设计全部落空,先是小帖邀约永乐王相聚侯府,再在他酒中下迷药将他迷晕好脱身,这样的话温柔乡才不会当其冲的被查到,自己亦有不在场的证据。又设计让影字部先在赵府大闹一番,引开一批人马,并探得解药所在,自己来个黄雀在后。

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却出现了两个严重的漏洞:一,此行最重yào

的目的——解药,早已在粪坑长眠。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不料雀后更有打雀之人。

而这一切一切全拜赵匡义那个魔星所赐,赵匡义使他们原本完美的计划看着仿佛一场自导自演自漏马脚的闹剧。

这整套计划中还有关键一计,那就是暗度陈仓。汉王会在桑明儿动对赵府的进攻的同时,由湛天及、柳飞飞及风字部护送突围东京城西华门,两路人马在城外汇合。

只不知眼下情况如何了,少了二赵挡路想必应该成功了吧!

桑明儿心中愤恨,却也无法可想,只是解药一日找不到,汉王就多一日煎熬。

中七星海棠之人开始会心悸抑郁,七日后开始出现幻觉并渐渐沉溺其中被自己心魔所困不能自拔,直至七七四十九天,死时面带奇异微笑。

桑明儿忧心忡忡,在轿中亦坐立不安,街道上到处是禁卫军,挨家挨户地搜索。暗自吁了口气,这至少证明自己还没有暴露身份,温柔乡亦还未被牵扯其中。

中午时分,客人并不如何多,花鸣凤陪着几位公子哥喝了几杯,敷衍两句也就告退了。芮枫一去了无音信不知踪迹,桑明儿亦至晌午未归,外面到处是禁军,任谁都知dào

有大事生了。

桑明儿若无其事地下轿,姿态聘婷地步入温柔乡,与花鸣凤眼神交汇,已各自有了答案,这是多年合zuò

才会有的默契。

二人并不多言,桑明儿径自走进自己的小楼,当红花魁才会有自己的小楼居住待客,但桑明儿依然坚持只在主楼小厢中接客,很少有男人可以到她闺阁中。小楼之下有密室,如今只留下伤势较重的韩宵与殷十九,汉王应该已经顺利逃出东京城了。

只是解药!汉王还在等自己拿解药与他会合呢!如此一闹,取得解药更是不易!她还不知dào

,解药早已在粪坑‘安生立命’了!

桑明儿满怀心思步入阁中,想先去看看殷十九与韩宵的病情,原本殷十九亦是坚持要护送汉王出城,只是自己伤势实在由不得他,只怕去了反而成为汉王的累赘。

“明儿为何如此晚归,叫爷好等!”一个男子的声音却在自己房子清冷冷的想起。

桑明儿一惊袖箭正待扳动,细一想还是藏了起来,换了副忧伤哀怨的神色缓缓转过身来,“赵爷许久不曾来看明儿,今日如何得空?”

来人竟是赵匡胤,赵匡胤正端坐在靠窗的小椅上面无表情。桑明儿心中有事,以至许久都没现,暗自庆幸,只差两步就要打开密室的机关了!

桑明儿心中紧张心虚,惊疑不定,但表面上仍强自镇定。赵匡胤此时来做什么?难道已经现此事跟自己有关前来试探,还是纯粹来找自己玩乐?

值得说一句的是,赵匡胤是桑明儿的常客,咱们未来的帝王也是逛妓院的,家花不如野花香嘛!

“赵爷如何不走正门,想吃白事么?”桑明儿媚眼一横娇笑道。

赵匡胤也不生气,自顾自到了杯水喝,“家里被一帮匪徒搞得乌烟瘴气,我来你这边避避!”

桑明儿手一紧,还是来试探了!

“匪徒?哪个匪徒这么大胆敢闯赵爷的府邸?!”桑明儿装傻。

“来人可不简单,都是训liàn

有素的杀手,活口竟都自尽了!”桑明儿心中一松,自尽了

赵匡胤不动声色的将桑明儿的表情收于眼底,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赵爷来我这里不许说些打打杀杀的,好吓人!”桑明儿面色不改依旧娇柔万芳,任谁也想不出她竟也是位杀手。

“明儿,过来坐!”赵匡胤拍拍自己的大腿,桑明儿微一迟疑还是款款走过去,赵匡胤拦腰一抱美人已坐拥怀中。

“赵爷~”桑明儿娇嗔道,“赵爷许久不来,明儿可好生惦记!”

“是吗?那待会儿爷可要好好疼你!”赵匡胤微一邪笑,轻轻点了一下桑明儿的俏鼻,挑逗地说。

“爷~你真坏~~”桑明儿粉嫩的小拳不带任何力qì

地捶打着赵匡胤宽阔的胸膛。心中却百转千回,自己对付赵匡胤那是绝无胜算的,如若赵匡胤真的怀疑什么,为何还迟迟不动手呢?!

“明儿,你们女儿家最喜好什么?!”赵匡胤忽然如此问。

桑明儿倒是一愣,“左不过胭脂水粉,珠宝饰!”这就问的莫名其妙了。

赵匡胤却摇摇头,有些许失神,“她应该不爱这些”

“她?”桑明儿心下默然,“哼~赵爷又看上哪家小姐了?”桑明儿佯装吃醋,不依道。

赵匡胤微一笑,“明儿若是帮爷出个好主意,爷就赏你!”

“哼~不稀罕!”桑明儿无比娇媚地白了一眼赵匡胤,“到底哪家小姐能让爷如此上心?明儿可要吃醋了!”

“好明儿,爷快愁死了!她好像生我气了!”赵匡胤不自觉的轻叹了口气。

“能让爷这般文治武功,英武非凡的男子倾心,可是她莫大的福分,怎的如此不知好歹!”这倒是真话,桑明儿也渐渐放下戒心,赵匡胤之前也经常来找她,今日或许只是凑巧!

“呵,她的想法,我也渐渐猜不透了!”赵匡胤有些无奈。

“她不爱钱财饰?不爱香车宝马?不爱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桑明儿颇感好奇。

“那些她都不缺,她是朝中重臣的女儿!”赵匡胤摇摇头,渐感郁闷,这天下都是她的,她哪里还缺那些东西,只怕都不入眼吧!

桑明儿心下略略有数,思索片刻道,“明儿曾闻,汉之卓女有诗曰:‘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明儿猜想,这位小姐想要的怕就是这一心之良人吧!”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赵匡胤怔忪片刻,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些他更给不起了

“哎~这位小姐真是命好,爷对她怕是入迷了!”桑明儿调笑,隐约猜出几分。

赵匡胤淡淡一笑,带着几分黯然,忽然抬头道,“明儿,爷还有事,这就走了!有件事情得要麻烦你!”

“爷有何事?说的这样客气!”桑明儿巴不得这个瘟神早点走,脸上笑意更浓。

“将这信交给汉王!”赵匡胤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看着吃惊不已的桑明儿微微一笑,只是眼中亦没了方才的温柔。

桑明儿的笑容僵在当场,眼神中带着惊讶和恐惧,左手攥紧了信封,漠漠地看着那一袭身影飞身离去,神色渐渐狠厉

036.话不投机

此后三日,陶子才勉强能爬下床。本来上次遇刺还魂之后身体就大不如前,加之现在又受惊之后小产,身体愈虚弱。

经此事后,陶子心中更是满目疮痍,她一直善良温和地对待每一个人,却屡屡被伤害至深,再坚强的感情也会变得空洞无力!

她开始对一切都怀有戒备之心,变得胆小谨慎,草木皆兵起来

勉强能行动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挣扎着跑去叶清的房间,无论如何,身边至少还有这么一个温柔的男子守护着,对她来说也是种莫大的安慰。

叶清仍在沉睡,呼吸均匀,只是面色惨白,嘴唇干裂没有血色,丝轻盈地散落脸颊,腹部包扎着层层绷带隐隐可见殷红

先是腹部被殷十九重伤一剑,又被赵匡胤一掌打中伤口,让陶子以为他当即就活不成了,悲伤之下竟然滑胎,两个同样受伤的人凑在一起,不免生出几分互相依赖与悲悯。

陶子一阵心疼,双目微红忍住梗咽,轻轻握住叶清冰凉而细腻的手,轻轻叹了口气,他不要命了麽!

小鹦鹉彩儿亦蹲在床边很是安静,叶清就是与这鹦鹉相依为命么?陶子不禁想,又多了几分惆怅

“彩儿,他还好吧?!”陶子看着鹦鹉轻声问,突然又觉得问一只鸟儿这种问题真的很白痴,虽然彩儿会说很多话还会骂人,再怎么也只是一只鸟儿而已,不由地一声苦笑。

果不其然,彩儿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盯着叶清瞧着,看也不看陶子一眼,到让陶子莫名其妙一阵尴尬。

陶子坐在床边良久,轻轻叹了口气,身子很累却不忍离开,便伏在叶清床边昏昏睡去。

叶清轻轻睁开眼睛,原来他早就醒了无声地叹了口气,带着寂寥和失落,眼神温柔的快溢出水来轻轻抽出被陶子抓住的右手,点了她的昏睡穴,陶子就此睡去无知无觉

“赵大人为何站在窗外,何不进来坐坐!”叶清轻轻道,声音中有丝掩藏不掉的虚弱,面色从容平静,不带一丝波澜。

窗外站着的赫然是赵匡胤!

赵匡胤黑着脸,刚才一幕幕自然落入他的眼中,原本心中的几分愧疚又化为怀疑和愤nù

,具体说来太后是因为以为叶清死了,悲伤激愤之下才小产的。一直折磨自己的想法又跃入脑中:孩子到底是谁的?!虽然孩子已经没有了,但对于独占欲和疑心都极强的男人来说,这个问题如鲠在喉,时不时的刺激着这个未来帝王的自尊!

赵匡胤冷冷看了一眼床上的叶清,还是走了进来,盯着床边的陶子神色复杂莫名。

“叶清!你百般接近太后,有何目的!”赵匡胤单刀直入,毫不客气的问。

叶清一声苦笑,“赵大人以为呢?”

“哼!蔺无双是你什么人?她的吹风扶柳身法你因何习得?!”赵匡胤抽出白虹剑,隐隐带着杀气。

“是家师!”叶清声音干涩,神色不温不火地看着赵匡胤,“赵大人好眼力,叶清不过习得三分,还是被赵大人看出来了!”

“江湖传闻,蔺无双二十年前原是晋主石敬瑭的手下第一杀手,昔日也曾名动天下。只是却与契丹皇族情愫暗生,并泄漏晋国机密,致使阳城、滹沱之战后晋国终灭,哼!你的身份只怕不简单吧!”

“你想多了,家师不过机缘之下曾教习过我几年功夫,伊人早已故去!”叶清淡淡道,“我的身份只怕赵大人早已查明,何必多问呢!”

“哼,以你的武功何须屈身勾栏,你以为那些赵某会相信吗?”赵匡胤眯眼盯着叶清,仿佛一只正待扑食的猛虎。

“赵大人信或不信,自然由不得叶清。只是这世上本就有他的生存法则,这些不是叶清想避就避得开的!赵大人宏图大志,想必深谙其道!叶清不过是魏王的一枚棋子罢了!”叶清依旧平静,说这许多话,气息微喘。

“赵某姑且信你一回!”赵匡胤收回白虹剑恨声道,“你最好与太后保持距离,不然赵某定斩不饶!”

叶清微微一笑,带着苦涩道,“太后龙姿凤表,世间之奇女子,岂是清敢玷污的,叶清识得!”叶清神色迷离,无比酸楚地看着眼前熟睡的人儿,凄惶无力

他的心中,亦有深深地自卑与自苦吧

一个是出身‘蜂巢’(古代对男妓馆的统称,与‘青楼’同理)的娈童,一个是万万人之上,地位尊崇的国母,他与太后之间是多深地一道鸿沟?!

“太后亦是可怜之人,赵大人你你莫要负她!”叶清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这个轮不到你讲,我自对太后衷心不二!”赵匡胤沉声道,与其说是跟叶清讲,不如是对自己!

叶清点点头,脸庞转向内侧,“我累了,赵大人扶太后走吧!”叶清口齿紧咬闭上双眼,待得二人走后,眼角渗出一行清泪。

彩儿在床榻边沿徘徊良久,有些不知所措,忽然道,“哥,你这是何苦”

伏在案上,昏昏沉沉中感觉有人在梳理自己的秀,动作有些生疏僵硬,往日都是叶清帮忙梳理,这几日叶清也病倒,头也就一直散着不让别的宫女太监碰。

“叶清!啊!”陶子潜意识一明朗,以为叶清已经醒了,猛一抬头又拉疼了丝。

身后的赵匡胤那叫一个气,莫名的醋意涌上心头,她就只知dào

叶清!!!

手下又故yì

紧了紧,陶子疼的龇牙咧嘴,方才看清来人,脸陡然拉了下来,冷冷道,“你来干什么!你走,我不想见你!”

赵匡胤神色一黯,心中说不出的失落,竟生不起气来,闷闷半晌无语,只垂眼专注地帮陶子梳理丝。

陶子见他无动于衷,心下更是生气,就是这个男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一切苦难的根源!先是**受辱,又用所谓童年回忆激起陶子心中一丝涟漪,而今又亲手将它毁灭!在陶子最痛苦和无助的时候,正是眼前这个男人在加深她的痛苦和无助,对于这样一个男人,她怎么还敢抱有一丝幻想!

她如此屈辱地以身侍人,只为求得苟延残喘,获得一丝生存的权利,然而命运却如此不公!老天究竟要将这个原本坚韧的心,打击到何种地步!

她知dào

凭她一己之力根本没可能扭转历史,如此,便连生存的权利也无么!!

陶子抵抗了一阵,长却被赵匡胤紧紧攥在手中动弹不得,气的浑身隐隐抖紧咬着下唇,脸色青白交加,眼中流出仇恨的光!

“别动。”赵匡胤轻轻说,声音温柔低沉,对陶子吃人的眼神视若未见。

“你放手!滚开!”陶子厉声喝道,伸手就去扯头,却被赵匡胤闪电般出手制住,点了她的穴。

赵匡胤慢条斯理地梳理着陶子的秀,动作虽然生疏,却也小心翼翼地不弄疼她。

陶子又被点住穴道,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眼泪夺眶而出如江河绝提,屈辱和恨化作泪水无声地宣泄

赵匡胤手一颤,颓然闭上眼睛,她竟如此讨厌我?!宽厚的大手轻柔地拭去陶子的泪水,新泪复又翻出,赵匡胤一阵心烦。

挑起耳边鬓,在脑后挽出一髻,从怀中掏出一青碧色翠玉簪轻轻挽住,柔声道,“那日见你狩猎跑马,型清爽飘逸很是好kàn

!”

眼看陶子不搭理,赵匡胤无奈地叹了口气,“明月,是我不对,别生气了!”要让一个豪气云天,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如此低声下气地道歉也实在是不容易。

只是陶子眼下又被点住穴道不得动弹,听到这话只能觉得滑稽!哼声不语,赵匡胤从背后环抱住陶子,微刺得胡渣轻轻蹭着陶子的脸颊,陶子头皮又一阵麻,又羞又怒之下,脸憋的通红,一直延伸到耳根脖子!

如此美人梨花带雨,含怒带羞的娇态,加之病中虚弱一副凄凄楚楚的神色,更是惹人怜爱,赵匡胤目光为之一眩,忍不住就上去轻咬樱唇。

陶子眼露厉色狠狠咬了下去,却不料赵匡胤一亲之下便松开口,陶子一口咬空牙齿磕的生疼,只哼哼两声便愤nù

地瞪着赵匡胤。

赵匡胤邪邪一笑,“还是这样悍!”

陶子白了一眼,哼,爱怎样怎样,大不了一死,有什么了不起,姑奶奶我活了两世,也不亏了!!打定主意之后,陶子决定采取已静制动的办法,随便他怎么折腾,反正现在想动也动不了,我就不搭理他,臊着他!!!

“明月,你真的想有自己的孩子吗?”赵匡胤环拥着陶子,咬着她耳朵轻轻道。

啊?陶子一颤,自己的孩子?!原来赵匡胤一直以为陶子是因为孩子没了而生他的气,殊不知,陶子正当怀了这孩子是莫大的屈辱!他是他母亲被他父亲强暴而留下的耻辱的印记啊!而真zhèng

让陶子愤nù

的则是他不光光给她强加了这许多痛苦,还对她的操守怀疑和不信任!

“两次将为人母终不得,你心中也不好过吧?”赵匡胤轻轻抚着陶子的秀,声音无比轻柔,“或许过些时候,我让你得偿所愿好不好?”

陶子一呆,赵匡胤却自顾自说道,“只是须得有个周密的计划,千万不能让外人知dào

!否则与你与我都将万劫不复,为世人唾弃!”

陶子额头见汗心中叫苦,“谁谁要跟你生孩子,嘁——想的美!!”陶子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赵匡胤,真是的自作多情!

只是这话在赵匡胤耳中听来却与打情骂俏无异了哈哈一笑,开心地一把抱起陶子放在腿上,又用胡渣扎她。

陶子心中气苦,索性翻眼看屋顶。

男子就是这样,你越是挣扎着想逃,越能激起他心底的征服**,反之,你若木偶般听之任之,久了他自然感到无趣。陶子打定主意消极抵抗,便闷声不吭漫不经心的看着顶梁。

赵匡胤这样几番挑逗无果后,终于泄气地帮陶子解穴。

这不就结了,浑身酸麻起身伸了个懒腰,真是的,迟早小命会被他折腾掉!!!

谁知赵匡胤又凑上来从后环住陶子的腰肢这男人!还有完没完!!!

陶子漠然任他抱着,心下空空的,已激不起任何涟漪。

赵匡胤渐渐觉怀中人的冷漠,心中恼怒,恼怒中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不安!

最可怕的不是恨,恨也是种感情,最可怕的是冷漠!就好比爱的对立面并不是恨,而是冷漠!

陶子的这一举动,无疑彻底激怒了这个强的自尊心,赵匡胤掰过陶子又待亲吻,陶子皱眉,一阵厌恶反胃,这个男人只会蛮横地用强!

陶子厌恶的表情落入赵匡胤眼中,使赵匡胤心中莫名其妙一阵暴躁,低吼一声一把抱起陶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扔于床榻之上,眼中闪着兽性的光。

陶子本就身体不便,加之一摔差点疼晕过去,而赵匡胤又不管不顾地压下身来

“赵匡胤,你要强暴一个刚刚流产的女人吗?!”陶子冷冷喝道。

赵匡胤浑身一震,眼中恢复了几分清明,重重地喘息扑在陶子脸颊之上,定定地看着陶子,仿佛很受伤一般失神落寞地起身,仓惶逃走

陶子缓缓坐起,慢慢拔出脑后的玉簪,看也不看一眼掷于地上,翠玉碎了一地

037.脉脉情殇

自此,陶子退出朝堂只在后宫专心休养,因为她实在是对日后的惊天一变有种无力回天的挫败感。

她,一个每日朝九晚五的生活,却误闯入末路太后体内的现代人,不懂政治和权谋,不会武功自保,有得只是那点小聪明,又凭什么能与那千古一帝相抗衡呢?!只求等待时机,逃出升天罢了

叶清好多日未能下床走动,腹部的伤口太长,跟做过破腹产手术似得,又被赵匡胤震伤内腹,需yào

好些时日休养。叶清卧床数日,陶子也就每每披头散地来跑来看他,陶子一来觉得没所谓,她本来就大大咧咧不大注重形象;二来也是没办法,谁让头那么长,自己梳起来磕磕巴巴的常常痛的龇牙咧嘴,早已习惯了叶清的细心梳理,别的宫女太监都不喜欢,要么谄媚的要命,要么跟木头一样

三两回之后,叶清终于看不下去了,他是个极爱干净的人。只好勉强撑起身子,让陶子坐在床边,慢慢帮她梳理,像照顾自己的小女儿一样。

叶清伤势恢复的很慢,虽然陶子尽自己之能找来好多补品,还是不大见效果。无论陶子喂给他吃什么,叶清即便胃口不好也必定一口口死撑着吃下去,倒是脸色补得丰润了一些,以前叶清看着总像营养不良的样子!

终于过了十多日,陶子也越觉得奇怪

一日,陶子像往常一样喂叶清喝人参鸡汤,一边自言自语:“怎么还没见好,你也太虚弱了吧?太医说没大碍了啊?不应该啊?”抬眼看见叶清似笑非笑的眼神,一瞬间恍然大悟,“好你个叶清!你装病骗我!想死啊?!”

“呀!被现了!嘻嘻”叶清媚笑,要不是已经陶子见惯了这样子的叶清,肯定会留哈喇子

“哼!你太过分了,早就好了吧?!”陶子搁下鸡汤,一拳捶在叶清肩臂上

“啊——”叶清疼地蜷起来了,“姑奶奶,还没好全呢?伤口又要裂开了!”

陶子吐吐舌头,“活该,谁让你骗我!”

“有太后细心照料,顿顿喂饭吃,叶清到愿意一病不起了”叶清收了笑容,淡淡道。

陶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什么胡话!快呸呸呸”

“咳,咳”叶清额上见汗!

“哼,哪有你这么过分的!人家好歹也算个病人!”陶子气道,忽然神色黯淡了,久久才悠悠叹了口气。

叶清也想起什么,眼中满是失落。

“把鸡汤都喝了,别浪费!”陶子端起碗塞到叶清手上。

叶清摇摇不接,“早就饱了,太后当是喂猪呐!”

“可不就是!”陶子奸诈地嘿嘿笑。

叶清也不恼,瞥眼瞧见陶子中指的戒指,微微一笑,“太后准bèi

把这十万两黄金私吞么?”

陶子连忙把手往后一别,生怕谁要抢似得,“怎么叫私吞,你花钱买我的佛珠,钱当然归我!”

“整个国家都是你的,你要钱做什么?”叶清有点好奇。

“当然是跑路啦!”陶子叹息。

“跑路?”

“就是逃跑!”

“太后为何要逃?”叶清奇道。

陶子想了想,左右看了看,然后郑重地看着叶清,让他附耳过来,叶清将信将疑还是侧耳过来。

“赵匡胤迟早要造反的!”陶子小声说。

叶清一惊,“太后如何肯定?”

“这个你别管,总之我打包票他一定会造反,而且应该时日不远了!”陶子恨声道。

“那太后你”

“我能有什么办法,丢下小皇帝和整个周国自己跑掉,我又于心不忍,我没那么自私!我又没有兵权,没有反抗的能力,赵匡胤兄弟两武功那么高,朝中又党羽林立,都不是省油的灯!”

叶清沉默下去神色不定,陶子自顾自道,“无论过去恩怨如何,顺陈太妃会变成那个样子也是因我而起,她既将皇上托付给我,我至少也要带着皇上逃走!”

陶子叹了口气无奈道,“可惜我现在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万事休提!”

又是一阵沉默,叶清知dào

,如果赵匡胤造反,凭自己的力量根本帮不上她什么,最多能带着她独自逃跑也就很不易了,如果再加上小皇帝,

“对了,叶清,我一直想问,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陶子忘掉不开心的事,晃晃手上的黑色戒指,问道。

“”叶清神色黯淡沉默不语,良久抬头道,“太后想知dào

?”

陶子见他神色不对,知dào

问错了问题,正待扯开,叶清却自顾自讲了起来。

“我七岁被卖入青馆,修习琴棋书画,十四岁登台献艺,这十万两黄金就是我初次挂牌竞价所得!”叶清淡淡道,仿佛事不关己。

“十,十万两黄金?”陶子咂舌,初夜拍了十万两黄金,叶清也算个牛人了

“不是,是百万两,按卖身契上所写,叶清只得一成。”叶清淡淡道,“叶清的花名是‘玉郎君’!”

“天哪!!”陶子惊叫,“你老板也太黑了吧,起码也得五五分账,真是不厚道!”

叶清微一苦笑,“我的初次是被唐朝(南唐)太子李弘冀所得!李弘冀将我收为禁脔,他为人残劣,动辄对我打骂凌辱,好几次我都想动手将他杀死,只是我的孪生妹妹却被那帮人控zhì

了。我若杀他,我妹妹必死无疑。”叶清脸色霜白,手指不自觉的攥紧,神色中满是愤nù

、凄苦和恐惧。

“”陶子收起了戏虐之心,在她以为叶清不过是当当女人的面,那么想想开自然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曾想原来竟是

一个十四岁的小男孩,为了自己的孪生妹妹,甘愿陶子心底一抽痛,这肮脏的世道!

“你”陶子原想安慰什么,只是悲哀和怜悯却堵塞喉头,竟讲不出别的什么来了。

叶清却笑笑,“太后如今都知晓了,嫌弃叶清吗?”

“你想开点,都过去了,我当你是好朋友的!”陶子不知如何劝解,有点讷讷,轻轻拉过叶清攥紧的手,修长的指甲已嵌进肉中,留下深深的血印,陶子心中不忍。

叶清的手渐渐放松,任陶子拉着,“后来,魏王出使唐国,在太子府中见到了被用铁索吊在后庭小厢的我,便将我买下”

陶子心中一惊,难道符明月的父亲竟然也

陶子吃惊地看着叶清,眼中满是慌张和惊疑,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岂不这辈子也还不清他了

叶清自然看懂了陶子眼中的意思,轻轻摇了摇头陶子心中重重舒了口气

038.国甲得解

陶子躲在深宫之中,当她的逍遥太后,百无聊赖便想起了闲置已久的魔方,冥冥觉得此物将与自己有莫大的关联,古文看得绕眼,便叫叶清找了各色彩纸,依次标注‘1~9,a~f’,便与现代魔方无二致了。努力回忆着当初网上学的解法,:「底层十字」、「F2L、PLL、二步OLL」和「其他OLL」,搞了半天已有点晕头转向,心烦气躁!

以前解完全是对照着网上的解法一步步来的,而且时隔已久早已忘光,夸张点讲,那可隔了一千多年耶!

叶清微笑不语,从房间拿出一把古琴,便在落叶萧瑟中轻轻抚起,琴音悠扬飘曳,若孤雁长鸣,浊而暮清,晴浊而雨清,是《关山月》。

关山月,伤离别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戍客望边邑,思归多苦颜。

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陶子在这样一样琴声歌音中,心气渐渐平静下来,闭上眼睛静静倾听,心中时而飘渺,时而孤寂,时而忧思,时而叹息,一切绵绵的情感皆被这琴音古韵拨动。陶子从不知dào

自己也会有这份柔软而细腻的伤感!

良久陶子才回过神来,心下似被雨露洗涤,一片清明。叶清若在现代定会成为一位音乐家!

叶清一直默默垂,许是伤重未愈,抚琴后脸色一片晕红额角微汗饶是陶子穿越之后摊上一副绝美的脸蛋,也不由地自惭形秽。

她骨子里早已习惯了前世的容貌,那种感觉早已根深蒂固,就仿佛一个自卑的丑女去整容之后成了绝色,自卑的心理却磨不平

再拿起魔方时,脑中渐渐清明,思绪开始活跃,手指迅速搬转,隐隐地感觉期待就要实现,连眼神也激动地放出光来

啊?!陶子手一颤,“成了!”陶子举起手中魔方,心中激动不已,“我解开了!”。

叶清怔怔半响有点回不过神来,忽而抢步上来接过国甲,小心翼翼揭去贴在上面的在他看来奇形怪状的符号,眼露奇异欣喜的光,双手隐隐颤抖轻轻一掰,只听轻轻一声脆响,27枚小方块散落一地

陶子有些目瞪口呆,那枚‘国甲’解是解开了,可气的是拆下来27枚小方块,除去外层54面是六种不同字体的古字,其余内刻108面图形文字,其中有9个是手印,其余99面是密密麻麻的小篆,这这什么东西啊!

而叶清却蹲在地上,静静整理起来,隐隐激动地颤抖,然后径直飞奔回内殿,留下陶子呆呆地站在原地

陶子张了张嘴,叹了口气,只好也跟了进去,叶清将小碎块摊在书案上,按照某种顺序一行行分好,神情专注认真,完全没了往日的慵懒散漫

“临(灵):身心稳定,结合天地灵力——降三世三昧耶会,手印:不动明王印,咒语:金刚萨埵心咒。

兵(镖):能量,行动快速如镖——降三世羯摩会,手印:大金刚轮印,咒语:降三世明王心咒。

斗(统):宇宙共鸣,统合一切困难——理趣会,手印:外狮子印,咒语:金刚萨埵法身咒。

(洽):复原,万物之灵力,任我接洽——印会,手印:内狮子印,咒语:金刚萨埵降魔咒

皆(解):危机感应,解开一切困扰——四印会,手印:外缚印,咒语:金刚萨埵普贤法身咒。

阵(心):心电感应/隐身,透视、洞察敌人心理——供养会,手印:内缚印,咒语:莲花生大士六道金刚咒

列(裂):时空控zhì

,分裂一切阻碍自己的障碍——微细会,手印:智拳印,咒语:大日如来心咒。

在(齐):五元素控zhì

,使万物均为平齐——三昧耶会,手印:日轮印,咒语:大日如来心咒。

前(禅):光明/佛心,我心即禅,万化冥合——根本成身会,手印:宝瓶印(或隐形印),咒语:摩利支天心咒。”

叶清拿出笔墨纸砚开始细细誊写,一边颤抖着声音说着,眼神带着不可遏止的狂热,“太后真乃天之神女,此物当年曾难倒三千士大夫,现世六十余年未曾得解!就是宣懿皇后也只曾复原两面!”

“那是她走了误区,魔方转动不已面计,而论单块,每块都是一个个体!我也只是凑巧知dào

而已”陶子有点被叶清的激动吓到了,“你想学我可以慢慢教你,不过得需yào

些时日了!”

叶清却不再讲话笔走如飞,忽然一掷笔吹了吹墨迹,又一笑,没头没脑地说了句,“不必了!”,陡然运气于掌劈向国甲,劲力过处带起漩涡般的劲风,只听喀喀喀几声脆响机关断裂,里面却流出银灰色的液体,国甲也在一阵铁臭中伴着磁磁作响的声音消逝殆尽

这一下太过突然,陶子根本未及阻止,“你,你干嘛呀,拼起来还可以再玩玩的嘛!”

“此等仙法,岂是人人习得的?!”叶清运气之后,脸色潮红目光依然带着雪亮的狂热,忍住腹内翻滚,说罢将纸折好塞入陶子手中,“太后好好修习此功,练成之后,莫说赵匡胤,放眼天下也没人能奈何得你!!”

“这么牛X?”陶子一脸不信,拿着纸瞅了又瞅,脸皮有点热,“恩可是那个这些字我不认识!”

废话,她哪里认识那些古文去!!勉强能认识几个比较简单的繁体字,就阿弥陀佛了,何况这种乱七八糟的咒语啊什么的!

叶清笑容有点僵脸有点黑,先帝在位时常年在外征战,就曾将内政交由太后执掌达三年之久,可谓是另一个‘二圣临朝’,如今更是垂帘主政辅佐小皇帝,这么一位权倾天下的太后,她竟然说她不识字?!

“嘿嘿,嘿嘿”陶子笑得有点尴尬,如果说失忆可以忘记人和事,难道连字都会忘记怎么写的嚒?“就就是不认识了嘛?这是什么?武功心法么,是不是又要什么气沉丹田,百会穴啊,玉枕穴啊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可不会哦~~”

“太后说的那些事修习内功心法的,这些不需yào

!”

陶子松了口气,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穴还真不认识,万一练功走错了,走火入魔,咦~~~~~好冷!

“祝曰:‘临兵斗,皆数组前行,常当视之,无所不辟’。意思是说,常念‘临兵斗皆阵列在前’这九个字,就可以辟除一切邪恶。左手为常静,为慈悲之手,渡顽愚众生,右手为常动,为智慧之手,渡上根利器,称为“悲智双运”渡尽无余凡夫。合此双手即可断除“贪嗔痴疑慢”之烦恼障惑,是远离身语意之无始无明,其合掌的姿势名为“印”,即断身业的杀盗淫等三恶业,念佛号等密咒,及观诸尊相好庄严,则成涅盘实相之常乐我净。”叶清慢慢解释。

“厄——也就是说,对敌的时候,只要结图上这些手印,再默念这些咒语就可以啦??”这也滑稽了,念咒还真能把人给念死不成?!

“差不多是这样,但是修习此功,必须是先天灵慧极强之人,也就是解开这国甲之人,心神合一摒弃杂念,意念强dà

到足以控zhì

周围一切环境,甚至别人的行动,才能催动咒语。总得来说就是五个字:重意不重形。”

“这么玄乎?”陶子丧气地垂头,根本就是骗人的嘛!“难道跟别人动手打架之前得先跟人家打个招呼说,‘哎,大哥,麻烦等一下,我先背段书哦!’,那不是自己找砍嘛!”

“不要说这些没用的,我念给太后听,太后将这些先背下来,慢慢熟悉手印,过几日我会检查进度!”叶清白了一眼垂头丧气的陶子不爽道。

“这根本是骗小孩子玩的嘛,你也信?!我才不要学,跟傻子一样!”

妈的,感觉就像小孩子满地跑,然后高喊:我代表月亮消灭你!

“太后要不要杀了赵匡胤?要不要逃出皇宫?要不要得到完全的自由?”

“”

“那末,哪怕万分之一的希望,都不可错过!!”

039.死得其所

日子平静没有波澜,期间却冒出一朵不大不小的浪花:永乐王爷暴毙。

死的却相当之不光彩,据说是服用壮阳药物过度,阴亏火旺,缩阳暴毙,死在青楼了。作恶多端臭名昭著的‘阿父’,亦算死得其所了!

长公主将此事压下,只报内廷痨极而亡,隔日便匆匆丧,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还是传了出去,试想连太后这个‘宫中闲人’都知晓此事,只怕早已传的满城风雨了。

只是厌恶归厌恶,永乐王终究是先皇之父,皇上亲祖,太后与皇上须得亲往吊唁。托永乐王的福,陶子也第一次得以踏出周宫,见识到宫外的广博天地

太后与皇上出宫,浩浩荡荡数千人随行,叶清伤势未痊愈,陶子便让他留在宫中静养,叶清看了一眼陶子身后的赵匡胤还是沉默地点头答yīng

了。

轻轻挑开车窗一角偷看,城中道路早已肃清,因此看不见什么有趣热闹的场景,到处是黑压压围观的人群,像在动物园看猴子一般,而陶子感觉现在自己就是那只猴子,龙辇过处一片山呼万岁

而赵匡胤骑着高头大马,英勇神武的随侍龙辇旁只距一米远,貌似贴身护卫一般,使得陶子看到最多就是他,赵匡胤也觉陶子在看他,便转过脸来,脸色淡淡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眼中却流露出不明意味的神色陶子慌忙放下帘子,赵匡胤无奈地微微一笑。

陶子与小皇帝同乘龙辇,看得出他既紧张又兴奋,呆在皇宫难得出来,就算只从窗户缝里看见几个百姓也很激动,完全没有死了爷爷的觉悟!

他还是个只有六七岁大的小孩子,却要承shòu整个国家给他施加的压力,每日的生活被宫廷的条条框框所束缚,压抑了小孩子的天性,他的眼中有着与同龄人不一样的沧桑和恐惧,他也在努力长大,好继承他父亲的遗志,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吧?!

他很懂事,很小就懂得压抑自己的感情,无论悲喜就极力地不表现出来,亦很少说话,只需坐在龙椅之上,事情总会有人去帮他解决,这样安然当他的傀儡皇帝也不错吧!

陶子叹息一声,抓住他的小手,小皇帝一惊连忙正襟危坐,脸上的笑容亦收敛了,陶子不由的苦笑,直到现在小皇帝对她还是这么戒备

“训儿,你怕我吗?”陶子尽量把声音放得柔和一些,柔得自己都觉得像是狼外婆在骗小红帽。

小皇帝似乎很惊讶,有点不安地看着陶子,脸憋的有点红,“回母后,儿皇不怕!”他说的小心翼翼,又有点惶恐地偷偷观察陶子的脸色。

陶子看着他那小样,不由地失笑,捏了捏他的小脸,“你个小骗子!”小皇帝开始还很紧张,但见太后和蔼可亲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小皇帝笑了一会儿,又低下头不知dào

在想什么,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突然说,“母妃说,她以前对母后你做了不可原谅的错事。”

陶子一怔,顺陈太妃是这么跟他说的?!

小皇帝见她沉默不语,又觉紧张起来,“儿,儿皇再不敢偷偷去看母妃了!母后宽恕儿皇这回”

陶子回过神来,对小皇帝温柔一笑,“没事的,你以后常去陪陪你母妃,她也不易的。”

“真的?”小皇帝惊讶的张张小嘴,眼神中满是激动和欣喜的光。

他到四岁时才被过继到符明月宫里抚养,对生母自然留有很深的印象。想来以前的符明月也不会有多善待小皇帝,毕竟顺陈太妃使自己失去了孩子,而皇嗣对于宫廷中的女人来说,甚至比帝王的宠爱还要重yào

陶子认真地点点头,给了小皇帝一个定心丸,“你母妃她不欠我什么,她是为了保护你才会如此,她是位好母亲!”

谁能保证符明月生下皇子后不会对顺陈太妃的儿子下手呢?!符明月权倾后宫,若产下龙嗣,杀当时的小皇帝亦是必然吧!顺陈太妃只是预料到了后果,先下手为强而已,只要符明月生不出孩子,柴宗训就是皇位的唯一继承人,就算是符明月也不敢轻易对他下手,将小皇帝过继给符明月,无疑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绝妙计划,只是自己的死活却顾不得了,陶子还能怎样指责这样一位母亲呢?!

“训儿,赵太傅对你好不好?”陶子突然问道。

小皇帝不明所以,讷讷地点头,“太傅每日早朝后,都会亲自教习儿皇武功,并时常教导儿皇要成为父皇那样仁慈孝悌,英明勇武的皇帝。”

“”陶子沉默不语,希望日后赵匡胤会念及旧情,放小皇帝一马吧

已出了城,一片好山好水,在冬风料峭中别有一番凛冽的韵味,车行了好一会儿,终于晃晃悠悠地停了下来,赵匡胤叩门来报,已经到了。

陶子与小皇帝皆收整心情正襟危坐,内监掀开车门,车外黑压压跪了一地文武大臣,和尚僧侣,长公主亦跪在其中身穿一袭白衣,披麻戴孝。

内监将小皇帝抱下龙辇,陶子才由内监扶着踏着小凳而下。

众人又呼,“皇上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千岁!”

“平身——”小皇帝稚嫩的声音想起,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场合,倒是比陶子还镇定一些。那是自然,一个是真皇帝,一个是假太后!

永乐王的棺辇停在东京城郊的一家名叫净土寺的皇家寺院,棺木是上好的‘柳木’。因广西柳州出产良好的木材,棺材工艺水准亦很高,故有“住在杭州,穿在苏州,食在广州,死在柳州”之称。

这所皇家寺院亦是极气派非凡,山门殿,弥勒佛殿,大雄宝殿,供佛殿,法堂,藏经楼,钟楼,鼓楼,伽蓝殿,祖师殿,客堂,禅房,堂等,组成了一组规模宏大而排列有序的建筑群,其辉煌程度令陶子咋舌!皇家寺院果然不是盖得!

其中伽蓝殿便是清扫出来由皇上和太后居住的地方,主持法号智贤,是位宝相庄严身材高大的老,面色红润看起来气色蛮好,看来这佛门却是休养身心的好地方。智贤引太后进置伽蓝殿后方才告退,只留下一名十四五岁的小沙弥随侍,休息片刻后,有僧众送来两套丧服,长公主亦紧随其后,眼睛红肿,像是哭过。父亲再不好亦是自己的父亲,骨肉亲情原是如此!

屏退一众人等,长公主突然跪下泫然欲泣,陶子赶忙上前去拉,长公主可还从没对陶子行过如此大礼。

小皇帝也来拉她道,“姑母节哀!”

长公主不肯起身,稳稳了心神咬牙切齿道,“求皇上与太后为我父作主!”

“咦?难道永乐王爷之死另有原因?!”陶子奇道。

长公主面上一红,自然听出太后已知她父亲怎么死的,心下微窘,但仍一拜而下道,“前日,我父在一名叫温柔乡的青楼饮酒,遇赵匡义带一行兵马前来查抄,我父看不过去义气之下便出言阻止,二人一言不和便要动手,幸被王审琦劝下才了事。谁知不过晌午便被现死于床上,竟是被人强灌了两瓶催情散,我父本就得了痨疾,哪里受的住这番折磨,就那么,就那么惨死了”长公主又落下泪来,“此事定是赵匡义所为,他本就无法无天!只是苦无证据,温柔乡的人也都不肯出面作证,求太后和皇上为我父作主!”

陶子一脑袋汗,这还真像赵匡义会做出来的事情,但是别说没有证据了,就算有证据你能拿他怎样?!

“这件事情还真”陶子倍感为难,想不出什么安慰的措辞,这我他妈能怎么办!!“皇姐节哀,永乐王的事情,哀家自会处理,只是眼下并无证据,这却相当棘手!”说罢将她扶起。

这朝廷的事其实说来也简单,不过‘拖’‘挺’二字,再难解决的问题,遇到这两个字也变得不难解决了!

“姐姐识得,只求太后和皇上给个公正!”长公主擦擦泪水,看似极为伤心不忿。

又休息片刻,这时先前的小沙弥来报,说是已准bèi

完毕,可以去送亡灵了,宫女们便鱼贯而入帮皇上与陶子更衣

供佛殿

众人皆穿素服,长公主跪于当先,旁边跪着她儿子张柳行,皇上虽是嫡孙,却是九五之尊,不必向众人答礼。

陶子领着小皇帝一步步走到棺辇之前,见了见礼也就罢了,心中却无多少悲哀,勉强装也装不出来,进香作揖,主持开始唱喏念经,木鱼声此起彼伏,众僧侣也开始唱起,纸灰飞扬

众人一一上前跪拜进香,哀嚎震天,却有几滴泪是真心?!

陶子与小皇帝坐在东侧的椅上,看着众人一幕幕的表情,不禁有些反感,这种沉闷的场合陶子最难忍受,便有些心不在焉,瞥眼看见身边随侍的小沙弥正对自己做鬼脸,不由得失笑,真是个大胆的小和尚,随即意识到这是葬礼,赶紧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幸好大家都专注在葬礼上,并没有人看自己。

小沙弥冲她吐吐舌头,陶子佯装生气地摆下脸,小沙弥却不理,侧过头来悄悄问,“我叫花生,你呢?”

陶子觉得好笑,什么破名字,却也悄悄答道,“我叫陶子!”

“恩?这是什么名字,姓陶名子吗?”小沙弥好奇道,原来二人都互相鄙视对方的名字!

陶子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反正闲着无聊。

“嘿嘿,幸好你不姓侯”小沙弥阴笑道。

“”陶子满脑袋黑线,不由地侧目盯着那个小沙弥,这个小沙弥是在这古代第一个有幸知dào

她真名的!

小沙弥却不看他,正儿八经得站的笔直,原来是有个老和尚正对他使眼色呢!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跪拜,好一阵子才算完结,又听长公主唱到:

“广开兮天门,纷吾乘兮玄云;

令飘风兮先驱,使涷雨兮洒尘;

君回翔兮以下,逾空桑兮从女;

纷总总兮九州,何寿夭兮在予;

高飞兮安翔,乘清气兮御阴阳;

吾与君兮齐速,导帝之兮九坑;

灵衣兮被被,玉佩兮陆离;

一阴兮一阳,众莫知兮余所为;

折疏麻兮瑶华,将以遗兮离居;

老冉冉兮既极,不寖近兮愈疏;

乘龙兮辚辚,高驰兮冲天;

结桂枝兮延伫,羌愈思兮愁人;

愁人兮奈何,愿若今兮无亏;

固人命兮有当,孰离合兮何为?

归矣,犹屡屡回头望汝也,呜呼哀哉!呜呼哀哉!”声音凄凄楚楚悲伤无比,泪水横流

040.勾引成功

对于一个生的并不伟大,死的更不光荣的落魄老王爷来说,这个葬礼无疑是极尽死后哀荣!

作为周世宗柴荣的生父,宗训皇帝的亲祖,他也曾在历史上翻出一朵小小浪花。臭名昭著的‘阿父’,在生命垂暮中,爆出最后一星后继无力的火花后,最终盖棺定论了

尘归尘,土归土。翻开泛黄的卷宗,拨开历史的尘埃,华夏浩浩荡荡数千载,沉淀的最终得有几人

烦闷冗长的葬礼,极力体现哀悼的人群,憋足劲挤红的眼睛,外加几滴并无多少感情的泪水

幸得太后与皇上只要出来露个脸差不多就可以了,待得再回到伽蓝殿时天却已蒙蒙黑,秋冬的夜总是暗的特别早。

被一群和尚念经念得头昏脑胀,终于有了可以喘息的机会,净土寺距皇城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所以今晚是陶子到这个世上来住在宫外的第一晚。

窗外月朗星稀,光华如水,凉风习习。小皇帝早已困倦睡着,被宫女抱去了伽蓝殿东厢。陶子的心却突突直跳,她隐隐觉得今晚会有什么事情生,不然也不合常理。

一早出宫,踏上御辇那刻,一个想法就一直纠结着她,她想逃!这**,在夜深人静的这一刻变得尤为强烈!

可是且不说叶清还在宫中,赵匡胤形影不离的跟着,单是这寺外几千兵马,她亦插翅难飞,可是她知dào

,错过了这次机会,回到宫中希望将更渺茫

浩浩荡荡地出宫,再灰溜溜地跑回去,她怎么肯!然而任她如何冥思苦想,亦想不出逃出生天的妙招!

坐在庭院石凳之上,单手撑着下巴,不用想也知dào

四周隐藏了不少暗卫,陶子摸了摸衣袖,心下已有较量。

打定主意,陶子便不再迟疑,松了松筋骨,定了定心气,缓缓转身立起,对着庭外不远处一棵大树灿然一笑,半晌无语。

一头流云般的长在丝丝凉风中轻轻吹起,淡淡的月光洒在她晶莹如玉的脸颊之上,说不出的高洁明丽,树上之人心神一晃,神为之夺,不需yào

任何言语,眼中的脉脉情意若流水飞转。

赵匡胤觉自己竟然耳根微热,心中隐隐欢喜和激动不已,犹疑着要不要下来,庭中的玉人儿但笑不语,眼神明媚地看着此处,说不出的温婉风情,饶是在脂粉堆里打滚已久的赵匡胤此刻亦如初恋般的羞涩和莫名紧张。

一个立于庭中衣玦翻飞飘飘若遗世仙子,一个立于树梢皇皇若九天战神,二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心底的脉脉情意在空气中流转缠绵,当然这是赵匡胤自己的错觉!

陶子心中亦有差点间的失神,凭良心讲无论文治武功样貌身材,赵匡胤都是上上之选,而且他将来还会是一位优秀的帝王,这样的男人即便找遍全世界也很难找出第二个来。何况二人早已有过肌肤之亲,如果说第一次是被赵匡胤强迫的,那么第二次陶子身心底其实早已没多少拒绝了,说陶子一点都没有对他动过心那是骗人的!

可是这样一个男人,最终必然与她走上对立的两端,她不在乎权势江山,那些也本就不属于她,只是事情并不会因你不在乎,你就不必为这个江山埋单!

赵匡胤做了皇帝,自己即便得以不死,也将一世受制于他,活在他的囚笼之中。

陶子笑靥如花的脸上闪过一丝叹息,明丽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失落与不平

赵匡胤心中一紧,差点忘记自己正站在树上耍帅,几欲一脚踏前踩空差点惹出倒栽葱的笑话来不由地老脸一热,暗恨自己为什么每次面对符明月的时候定力都好像被狗啃了

这番丑态尽落陶子眼底,陶子心下大乐,不由掩嘴一笑,眼神中满是嘲弄和戏虐,赵匡胤原来也会有如此失态的时候,以前倒是低估自己的魅力了。

而这一笑落到赵匡胤眼中就只剩一个念头:“坏坏地可爱!”自己也无声地咧开嘴自嘲地笑了起来。

陶子星眸如水白了赵匡胤一眼,一娇哼甩袖进了西厢,赵匡胤被那电流击到,心头酥痒,飘飘欲仙,只迫不及待地跟了进去。敢公然跟太后偷情也算他胆子大

“明月!”赵匡胤柔声一唤,健壮孔武地手臂已环住陶子腰肢,强烈阳刚气息铺面而来。

陶子虽早有准bèi

,还是不由地面红耳赤啐道,“哼,你还来做什么”粉拳轻扑扑地捶在赵匡胤宽阔的胸膛,不具任何力道的捶打。

赵匡胤哈哈一笑,见陶子这幅小女儿情态更是意动,将陶子紧紧搂在怀中轻轻叹道,“明月,这些时日你可知我有多想你,偏偏你又生我好大的气”

陶子一僵停住手,脸色有点黯淡,戏也差点演不下去,便搂住他腰顺势倒在赵匡胤怀中,避开他探究的眼神,神色已变的冷冷。

赵匡胤轻抚着她的秀,“明月,以后我不会再那么粗鲁的对你了,之前让你受了好些委屈,等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不得不说赵匡胤哄女人是很有一套,陶子也不由地松下心来,只是意难平

“果真做得到才好,只会拿这些话哄我”陶子娇嗔道,将头埋得更深,开始有些眷恋这个宽阔的肩膀。

赵匡胤意动,捧起陶子的脸,在额上轻轻一印,“自然,我赵匡胤说到做到,佛祖为证!明月不信我么?”

“哼——”陶子又一娇哼,羞涩地垂下脸颊。

赵匡胤吞了口口水,鼻息有些重重地扑在陶子的头顶,轻轻抬起陶子的下巴,嘴唇俯下,含住了她的樱唇,男性浑浊的呼吸声响起,同时,一个温热的物事伸到了她的小嘴中。陶子闭上眼睛,伸出丁香舌与他的舌头交缠在一起。

得到陶子地回应,赵匡胤的动作更加深入了。他深深地探到陶子的咽喉深处,随着他男性的气味冲入陶子的感官,一阵眩晕感让陶子无助的抓紧了他的手臂。

赵匡胤咽喉深处一声低吼,右手已探上陶子**,轻轻揉搓着,呼吸急促,双眼中尽是情潮,下体昂扬的**高傲的抬起,手也开始迫不及待地解向她的衣扣。

“别,别”陶子使了很大的力qì

,才止住那只不安分的大手。

赵匡胤疑惑地抬头看她,眼中燃烧着**的火光。

陶子知dào

自己已成功地将这个男人变成了禽兽!

陶子自己亦是脸色潮红,“你我在这佛门清净地做这苟且之事,会遭雷劈的!”说罢垂下头,心下却一阵紧张和期待。

古代人极迷信,赵匡胤也不能免俗,只是早已被挑逗的欲罢不能,哪里肯她中途熄火喊停,又刚刚答yīng

过不再粗鲁相待,心中一阵着急上火。

陶子见他只干着急却无法可想,担心时间一久计划落空,自己岂不白白牺牲,星眸一转嗔道,“呆子!”

眼神却瞥向不远处的后山。

赵匡胤恍然大悟,眼中的欲火却因这个提议烧的更旺

041.落跑太后

净土寺外上百顶规格一致的帐篷,按照一定的位列排开,一列列人马交替巡逻守备森严。

“马拉个巴子,搞了半天才打回几只山鸡和獐子,真是丢咱们马步军的脸。”石守信眼见一小分队从山上下来,手里只拎了少的可怜的猎物,不由地骂骂咧咧起来。

带头的小队长不由地苦笑,“头儿,个山上鸟不拉屎,寻了半天才见到这几个活物!”

石守信挥挥手,“少说废话了,快些洗刷洗刷,架上烤起来,什么佛门净土不得沾染荤腥,老子就坐在他大门口吃,他能奈我何?!”

手下诺诺称是,手下动作飞快,一看就是常干这活儿的

石守信拨了拨火堆让它燃的更旺了些,十一月份的晚间已经相当的寒冷,在山中更胜,这帮军士却都必须露营野外,只是个个都是血性汉子,粗老爷们儿谁去理得管这些,有肉吃有酒喝才是美好人生。

“老大也真是的,已经那么多暗卫盯着了,非要自己亲自保护,大寒天的何苦来哉?!”石守信一个人蹲在火边,暖着手碎碎念道。

“头儿,听说老大英明神武,早已私下将太后收入帐中”小队长洗刷干净獐子肉,串上铁矛架在火上烤着,一边表情淫荡的低声询问石守信。

“去,谁跟你嚼的这些舌根!”石守信喝道,转看了看四周并无人注意这里,压低声音道,“我跟你说啊,其实是这个样子滴,@#$%@$%%$%@#&^*$$#@#¥%……&**,你可不许跟别人胡说,不然老子摘了你脑袋当球踢!”,原来不单女人爱八卦

小队长缩缩头,“啊呀,头儿,头儿,那边是什么??”一手指着后山方向,一边惊讶地叫道。

石守信背对着自然看不见,等转过去先是一惊,把刀就要跳起来冲飞过去,紧接着仔细一看心下了然,喝道“大惊小怪什么!酒喝多了眼花了吧!”

这时,亦有周遭的士兵现异常,却被石守信拦下。

直直地盯着远方天空瞧了一会儿,微一晒,“嘿,个小娘皮!”,又一思索走进一军帐。

那抹身影自然是赵匡胤与陶子,赵匡胤用披风将陶子裹得严严实实的,抱着她在殿堂楼宇间穿梭飞纵,直奔后山,暗卫见是赵匡胤亦不阻拦。

陶子既激动又紧张,在飞耶!!肆虐的寒风依旧无孔不入,原本陶子好奇想四处观看但又怕冷,挡不住便将头埋在赵匡胤臂弯中,双手紧挂在他的脖子上。

赵匡胤低低笑了笑,冷风一吹,**早已褪尽,只当带着她出来游玩一番,女人在深宫中呆久了,脾气容易暴躁。

早出了寺院的范围,在林间穿梭片刻,寻了棵大树轻轻将陶子放下,陶子小心翼翼地站稳,手依旧紧紧抓着赵匡胤不放,现在他们站的位置离地起码也有个五六米,万一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索性死翘翘了倒也省事,万一没死干净,断胳膊少腿儿的,那真是活的伤心了

站在树上看风景,与站在山上或站在东方明珠上又是不一样的一番意境,丛林中不加修饰自然天成的老树,藤藤挂挂的枝叶绞缠,加之偶尔几声鸟雀啾叫,在一袭淡淡的月色中弥散着淡淡的古朴的温馨。

“赵匡胤,我还想飞!”陶子眼光热热地盯着他看,完全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好!”赵匡胤一失笑,点头答yīng

,帮她整理好披风揽着她腰,轻轻纵起,在古木间穿梭跳跃,这次比较慢,风虽然有些凉意,久了倒也能适应。

陶子闭上双眼任他抱着,享shòu

着在凉风中驰骋的奇妙感觉,伸出手臂感受凉风拂过的寒意,脑海中突然闪出‘双宿双栖’这个词,久久仿佛痴了一般,低低叹了一口气。

赵匡胤一直专注地看着陶子的神采,心底深处的柔软也为这个女人轻轻绽开。

轻轻落下,停在一块二三米见方的平滑白石之上,陶子蓦然睁开眼睛,失落和不知名的情愫一起涌上心头。

“明月!”赵匡胤轻轻唤道,眼神一片温柔。

“恩?!”

“把你的将来交给我”

陶子一怔,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赵匡胤,眼泪若秋叶丝雨簌簌落下了来,有欣喜,有感伤,亦有恐惧

赵匡胤也定定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坚定,自信,还有期待

赵匡胤深情款款地吻下,陶子轻轻闭上眼睛,此刻的情意,在眼波中身心里激荡开来

陶子的手渐渐环住了赵匡胤的腰,犹疑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手一紧握袖箭射出,直直刺进赵匡胤的腰间。

赵匡胤愕然停住索吻的双唇,不可置信地看着陶子依旧梨花带雨的脸,张了张嘴竟讲不出话来,心中满是苦涩和愤nù



“对不起,我不能”陶子轻轻道,“箭上有毒,但不致死,只会让人麻痹一段时间”话未及说完,眼泪已不可遏止地翻落出来。

陶子擦了擦眼泪,笑笑道,“赵匡胤,我走了只求你放过宗训和叶清”

赵匡胤双目瞋红,腰间的血汩汩流出,绝望地闭上眼睛不再看她

陶子心中更痛,草草辨明方向,咬咬牙一跺脚,快速向深山中逃去。

借着淡淡的月光,陶子使尽浑身力qì

足狂奔,现在还没有人现,自然是逃的越远越好,泪水已被刺骨的寒风吹干,伴随的只有孤独的恐惧和逃出生天的亢奋

她压抑太久了,久到她忘记了原本的自己,此刻的她便如那灵猴出世,初次享shòu

到奔足天地的自由

她一步也不敢稍停,间或不知名的飞鸟凄叫,又或飞虫扑打上脸颊,让她心中惊惧不已头皮麻,不知跑了多久,耳听得泉水叮咚的声音,陶子终于力竭跪倒在一泓小溪边,伸手挽起一捧水,刺骨的寒意刺激着她的脑神经,轻轻喝了一口,将脸埋在掌间,嘤嘤哭泣起来

“哼,蠢女人!”一个声音冷冷响起,陶子一惊,哭音戛然而止,迅速转过头,同时将一石块攥入手心。

却是湛天和一群黑衣人,只是陶子皆都不认识,不由地心下暗惊,“你是谁?!为何跟踪我?!!”

“有位贵人想见太后,太后随湛某走一趟吧!”湛天冷冷道。

“七叶扇!你是湛天?天极门的人?!”陶子喝道。

湛天既不承认亦不否认,眼色嘲弄地看着陶子,陶子凝神戒备,只是却有何用,这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自己却只会那么点三脚猫。

“是刘承均找我麻烦?你告sù

他,我都不当这个太后了,抓我来有什么用!”

湛天目露惊奇,却笑笑摇摇头,“太后到了自然知dào

!原本湛某准bèi

等你车驾返回途中偷袭的,眼下倒是省了很多事了!”语气中不无戏谑。

陶子心中哀嚎,真是才出虎穴又进狼窝!

陶子一直保留着作为现代人的思维,以为逃出去只要有钱,那是万事不愁的。要说到钱,她手中可有叶清的十万两黄金,只是她也不想想,这个太后是她想辞职不干就行的通的吗?要炒江山的鱿鱼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眼见黑衣人提着刀,团团围上只余两三米的距离,陶子绝望地扔下手中的石块,乖乖举起双手投降。

042.血雨腥风

兔起鹘落间,一道白色残影闪过,掠起陶子飞速折逃。

陶子未待反应过来,来人已砍杀一名黑衣人,陶子蓦然回赵匡胤!!!

赵匡胤脸色铁青,并不看陶子一眼,只专注于场内的搏杀,湛天看清来人,脸色也阴沉的十分之吓人。

“哼,赵匡胤!此次湛某的任务只是请回太后,既然你等不及要送死,那就别怪湛某以多欺少啦!”说罢扇刃弹出,挽出一朵凌厉地电花,扇面已向赵逃二人飞旋而来。

“你他妈脑子有病,大冬天的扇什么扇子!内火旺么?!!”赵匡胤紧抿着嘴唇一句不讲,陶子便脱口骂出,正所谓输人不输阵!

“你这嘴刁丫头,以为湛某不会杀你么?!”话音未落左手成鹰爪状,直掐陶子喉头而来,陶子失声尖叫。

赵匡胤听闻立即一剑隔开正在打斗的黑衣人,白虹剑直刺向湛天,此时扇面却带着摧枯拉朽的凌厉气势向赵匡胤右臂攻去,陶子情急之下本能的就伸手去抓,左掌心顿时血肉模糊。

“胡闹!”赵匡胤一声低吼,却脱不开手,他一手抱着陶子,只余一手还得退敌。

陶子出手帮他挡了一刀,两人心中皆不知是喜是悲,一时间复杂莫名。

“放讯号,在我怀里!”赵匡胤喝道,气息已明显不稳,握剑的手亦隐隐颤抖,脸色亦霜白,与陶子身体相贴处一片殷红。

觉这一点后,陶子的脸白了白,感动和愧疚的眼泪哗哗流了下来,都是自己胡闹才会有这样的下场!陶子颤着手,摸进赵匡胤温热的胸膛,赵匡胤的青衣瞬间被她的血水染红了一片。

“快点,什么愣!”赵匡胤应顾不暇,眼见抵挡不住,伤上又加新伤,只得带着陶子且战且退。

而湛天亦端得难缠,若是赵匡胤没受伤,抑或没有陶子这个累赘,兴许能将他打败,但眼下这种情况,赵匡胤本就是樯橹之末,只凭着毅力死撑着不肯倒下罢了。

终于颤颤巍巍地从赵匡胤怀中摸出一个小竹筒,“怎,怎么用?”陶子边哭边问。

赵匡胤想死的心都有了,“盖子打开,对着天!”手下却不停,带着陶子左突右闪,一边躲过湛天凌厉的风刃,一边仍伺机减少相对较弱的黑衣人,几番冲杀之后,二人已浑身浴血。

终于,随着‘啾——’一声破空之声,一串蓝色的火焰升上天空炸开,赵匡胤心神一定,低笑一声大声喝道,“抱稳啦!”

白虹剑复又剑光一震,杀伐之气四溢,空气瞬间仿佛冷了几度一般,陶子不敢怠慢,急忙跟八角章鱼一样紧紧挂在赵匡胤身上。

黑衣人各攻其位,赵匡胤自顾不暇还要照顾陶子,剑锋变得凌厉狠绝无比,宛如杀神现世。

湛天眯起鹰眼,七星扇一挥,迎上前来,与赵匡胤剑锋相交处,碰擦出星星火花,赵匡胤一掠而起,挽出数朵剑花,将湛天包裹在漫天斗气之中,湛天刷刷刷三扇直刺赵匡胤破绽,却不料此乃赵匡胤的诱敌之计,赵匡胤反剑一刺斜斜刺向湛天腰间,真乃兵行险招!

黑衣人一拨拨冲杀上来,赵匡胤稳住身形,将怀中人抱的紧紧的,硬接下一阵阵攻击,无数刀锋剑雨皆落于其身。

赵匡胤且战且退,脚步已渐渐不稳,远远已有剑啸传来,湛天手一挥,止住还待再追的黑衣人,下令速速撤tuì



奔逃出好长一段距离,二人栽落在一山凹之中,见黑衣人未再追来,陶子心下舒了口气,犹豫着该如何面对赵匡胤。

赵匡胤却在此时直挺挺地倒在了自己的怀中

陶子大惊失色,连忙将他扶着坐下,赵匡胤浑身浴血早已伤痕累累,到处可见斑驳的创伤,腰间被陶子刺破处,不住地渗出鲜红的血液。只是直到此时手中的剑依然攥的死紧微微地颤抖着,另一只搂住陶子腰的手也死死拽着不肯放手,陶子挣脱不开,就这么陪他坐靠在石壁之上

不知是何感觉的泪,窸窸窣窣地落了下来,心中亦是翻江倒海,久久不得平静

黎明前的黑暗刚过,东方一片鱼肚白,天地破晓。

第二日,一行便匆匆回宫,沿路皆戒备森严,用人肉墙来形容亦不为过,赵匡胤被送回自己的府邸,陶子心下恍然若失。

恍恍惚惚回到宫中,却见到了一个被自己遗忘很久的人——褚良璧!

而此刻褚良璧正端坐在月栖宫正殿,叶清则坐在他的对面,褚良璧自顾自地喝着茶,叶清则一脸挑衅地盯着他看,让这个儒雅太医相当之不自在。

陶子此刻完全沉浸在昨夜的厮杀和赵匡胤的重伤之中,无心顾及其他。宫里好像还没有将太后遇刺的事情传开

二人皆看见太后进来,褚良璧正儿八经起身行跪礼,这宫里还把她当太后的也只有褚良璧了吧!

叶清却无比妩媚地喊道,“明月,你终于回来啦!”一边欢呼雀跃的飞奔过来,扑上来就要抱。

陶子伸出右手,没好气的把他推到一边,白了他一眼道,转身对褚良璧道,“褚太医何必如此多礼!起来吧!”另一只手却隐于袖下,幸而袖子宽长,不易觉。

褚良璧脸色有点黯淡,依言起身,静静站到一旁。

“明月,这个人啊,一大老早就跑来,一直耗着呆到现在,说了不管他午饭了,还赖着不走!”叶清指着褚良璧告状,看来他是以为遇到情敌,有点吃味了!

“胡说些什么!”陶子有点累,实在提不起劲跟他闹,“褚太医有何事?”

褚良璧看了叶清一眼,示意屏退左右,陶子却道,“无妨,叶清不是外人。”

褚良璧一震,讶然看着陶子,陶子自然知dào

他是什么想法,顿时一个头有二个大,“厄——,叶公公是我父王派来保护我的!”

褚良璧明显松了口气额头微汗,叶清却不高兴了,恨恨寻了椅子坐下却不肯走,直勾勾地盯着二人,好像生怕自己一走,他们两个就要奸情爆一样

“太后日前所托之事,下臣自相州事了之后辗转江湖,幸不辱命,共寻得十七人,皆是江湖中有名有姓的好手!”褚良璧回报,陶子有些趣味索然,经过昨夜的事情,她对赵匡胤的心却渐渐不明朗起来。

十七个人顶什么用,聊胜于无罢了,要是个个都跟赵匡胤一样,那才

陶子苦笑着摇头,怎么又想起那个人来了

罢了,苍蝇也是肉,总比没有好,褚良璧一介书生,自己把这种事情教给他张罗,原本就很欠考lǜ



见陶子不话,褚良璧有些不自然起来,他总是很拘谨的!

数月不见,陶子感觉与褚良璧之间又隔了那么一层,没有之前那么亲近了

“良璧,这些日子辛苦你了”陶子勉强提起精神,对他笑笑,叶清却现了她有些不对劲,不由地侧目。

陶子又一苦笑,真是乱成一团麻了

“良璧,以后还是要请你”陶子无奈地伸出被包的跟熊掌一样的左手晃了晃。

“太后受伤了!”“生什么事情!”褚叶二人异口同声惊道。

“生了一点点小状况”陶子有点颓丧地不想解释,二人也就不问,叶清还待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进去。

褚良璧虽然颇为心疼,心中却隐隐有些欢喜,太后受伤了,自己也能多几日见她,念及此处,不由地恼恨自己的自私想法,头垂垂地更抬不起来了

不要奢想太多,能偶尔见一面,就足够了

001.纷花雪雨

转眼已入冬,天寒地洞,陶子早早穿上了厚厚地夹衣,却还是不顶事,只得每日窝在房中不肯出门。

自上回‘落跑事件’后,陶子再也没有看见赵匡胤,仿佛从她身边突然蒸了一般

同时,陶子也意识到学好一门手艺傍身的重yào

性,便每日缠着叶清教他剑法,左手虽然受了不轻的伤,差点被剁成泡椒凤爪,但是于习剑还是没什么障碍的,反正又用不到左手。

随叶清习剑已有月余,由于对武学感兴趣,学的认真刻苦,倒也进步极快,虽然仍旧没有感觉到什么内功,但基本招式却学了个七七八八,舞起来到也像模像样的。陶子前世本就有些基础,加之符明月本身是有些武功的,只是陶子不会运用而已。

只是叶清教是肯教,每日却必来查问陶子修习那什么功法的情况,就像老妈天天检查作业一般,陶子若是背不出或背错,叶清则一整天都不给他好脸色看!

但是那什么破咒语背来背去就是没有丝毫效果嘛!

耳听得门外有响动,知dào

叶清又来了陶子不由地一声哀叹!

“南无——

从今乃至菩提果,如海诸部坛城主,上师金刚萨垛前,吾以深解信皈依。

一切等空诸有情,为得安慰竟乐地,身口意之诸精勤,皆当不离菩提道。

自前如海供云中,白莲月轮座垫上,部主金刚萨垛尊,明现洁白皎月色。

一面二手持铃杵,圆满报饰跏趺坐,放射智光遍十方,澄净意中观明然。

呜呼上师金萨尊,请忆往昔所立誓,吾等痛苦诸有情,哀恳大悲以摄持。

无始以来至今生,身口意造诸罪堕,如同已服恶毒药,深生追悔露忏。

今后纵遇命难时,亦绝不造诸恶业,祈汝悲眼视吾等,柔和之手赐解脱。

我与一切诸有情,失坏誓言皆令净,一切胜共诸悉地,愿今悉皆得成办。

此善为主三世善,回向为利无边众,愿诸一切能速得,金刚萨垛之果位。

诸现清净身庄严,诸声圆满密咒性,诸念成熟智慧中,盛德圆满愿吉祥。

嗡巴札尔萨垛轰——”

不待叶清进门开口,陶子便自动自觉地背了一遍,语气颇为无奈。

“临、兵、斗、、皆、阵、列、在、前”又依次结了九个手印,哎——这傻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偏偏叶清如此认真,又不好打击他。

叶清倚在屏风,笑笑也不作恼,手中提着一壶酒,在陶子面前晃晃晃道,“太后躲进深山无人知,今日可曾推窗瞧过?”

“日日都是那般景色有什么好瞧得?”陶子在炉边戳了戳手,“外面那么冷!”

叶清憋住笑悠悠道,“窗外良辰雪景,太后只甘对着乌烟瘴气的火炉蹉跎时日麽?”

“啊?下雪啦?”陶子一蹦三尺高,惫懒无力一扫而空,眼睛射出闪亮的光芒。

叶清目光不由地为之一呆,“咳恩,下雪了,太后可愿与清仿效古人,雪中饮乐一番?”

“那是自然!”陶子激动的团团转,下雪嘞,古代的雪景不知dào

是怎样一种风情!

从衣橱中又取出一件绛红色披风,带上紫金小手炉,好好准bèi

了一番,直看得叶清摇头苦笑,女人真是麻烦!

陶子却不理他,又套了一层棉袜之后,才满yì

的蹦起来,“去哪里赏雪?”

“自然是添香苑,那里有处梅海,听说今日亦十分应景地开了,就去那边!”叶清提议道。“太后是乘御辇还是徒步过去?”

“自然是走过去!”陶子戳戳手跃跃欲试,早已迫不及待已冲向外间,叶清笑笑也紧随其后。

宫门一开,一股料峭寒气铺面而来,夹杂着一股雪气的清新,目之所及一片银装素裹,白雪皑皑,天地间一片冰魂雪魄,旋风忽来,便蓬勃地奋飞,在日光中灿灿地生光,如包藏火焰的大雾,旋转而且升腾,使天空旋转且升腾地闪烁。

“哇——”陶子由声赞叹,陶醉其中。在雪海中欢喜雀跃,足狂奔。叶清微笑地看着那抹跳跃的红色身影,眼中满是温柔。

“叶清!啊哈——”陶子远远一吼,一枚飞弹已扑面射来,叶清身形一闪,若吹风扶柳轻轻飘开寸叶不沾。雪团啪地在不远处炸开,叶清却若无其事地站在一边,仿佛从没动过。

叶清白衣胜雪,似笑非笑地站在一边,眼中满是戏虐。

“哼,过来!”陶子不服,摆出太后的架子,叶清笑着走近,却不料陶子却拉过他的手,叶清一怔脸当即微红,却不料陶子邪邪一笑,另一只手迅速塞进叶清脖子里,却又是一小团雪,拉他手却是让他不得挣脱。

叶清气的鼻窍伸烟,好容易将脖子里灌进去的雪干净,内衬早已湿了,一阵狼狈只恨恨地拿眼睛剐陶子!

二人追逐嬉闹,不一会儿便到了添香苑,其实离陶子的住所并不十分远,只是从来没有留意过这里。

只见满园疏枝缀玉,缤纷怒放,有的艳如朝霞,有的白似瑞雪,有的绿如碧玉,梅海凝云,云蒸霞蔚,幽雅,“着意寻香不肯香,香在无寻处”让人难以捕捉却又时时沁人肺腑、催人欲醉。徜徉在花丛之中,微风阵阵略过梅林,犹如浸身香海,通体蕴香。

梅花树皮漆黑而多糙纹,其枝虬曲苍劲嶙峋、风韵洒落有一种饱经沧桑,威武不屈的阳刚之美。梅花枝条清癯、明晰、色彩和谐,或曲如游龙,或披靡而下,多变而有规律,呈现出一种很强的力度和线的韵律感。

此花衬此茫茫雪景,当真是世间奇观!

“梅以韵胜,以格高,故以横斜疏瘦与老枝怪石着为贵。诗人、画家的笔下,梅花的形态总离不开横、斜、疏、瘦四个字。以贵稀不贵密,贵老不贵嫩,贵瘦不贵肥,贵含不贵开,谓之“梅韵四贵”。”叶清侃侃而谈。

陶子看得入神,悠悠念道,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叶清已寻一花间小桌坐下,独自喝了起来,听得陶子作诗,不由拍手赞道,“好诗!清也有一!”

“一重溪

两重溪

溪转山回路欲迷

朱阑出翠微

梅花飞

雪花飞

醉卧幽亭不掩扉

冷香寻梦归”

陶子拍手叫好,这才是真本事做出来的诗,不像她,做诗都要先考lǜ

下朝代,选宋代及以后的诗,省的被人告剽窃!

叶清做罢诗又饮,突然一拍脑袋,“忘记带酒杯了!”抱歉地看着陶子道,“看来太后只有瞧着叶清喝了!”

陶子气道,“哼,了不起啊!”一把夺过酒壶,学着叶清的样子对着酒壶猛灌起来,到有大半是落到外面了,只觉得只有这么喝着才豪气,才衬得上此情此景!却忘记自己根本不胜酒力,在前世最多一瓶啤酒也就gameover了,如今喝的可是白酒!

“你留点,留点!”叶清大急,“哪有你这样喝酒的,简直是牛饮!”终于夺下陶子手中的酒壶,可惜只剩一半了。

陶子脸已微微红晕,她总是容易冲动!

叶清将酒壶藏于身后,怕她又来抢,而陶子黄汤下肚,脚下已有点打飘,忽然微微一笑,衬着晕红的脸颊如百花盛开,“叶清,我要舞剑!”

叶清抽出腰间柳叶剑递给她,吩咐道,“看清楚点,别砍到我!”

“嘁——”陶子心中大为不爽,根本是看不起人嘛!陶子不服,晃了晃微沉得脑袋,摆了个起势。

随着剑光一起,漫天飞雪中,红色跳跃的身影若隐若现。这飞雪奇寒中,有一种奇特的阳刚之气。可这阳刚之中,配上陶子皎洁如玉的身影,又有一种说不出的中性之美。

叶清心中一颤,只听得一阵清冷的歌声从重重幻影中传出:“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忽然,陶子淡淡一笑,随着她的笑容一起,一声长啸随着剑光漫弹而出。啸声遥远而来,剑光漫天而起。美妙飘然的歌声再起:“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飞雪漫天,舞姿逍遥不羁。

就在叶清气为之夺,神为之失的同时,陶子的长笑声朗朗传来,剑光如闪电,一下一下的在空中劈出,不成章法,却别具一格。那道道闪电,加上隐在闪电中,那时远进近,时而模糊时而清楚的红影。哎,,她醉了,开始酒疯了

笑声稍止,歌声又起:“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歌声爽朗豪气,义薄云天。

“好!”一声喝彩自房顶传来,赵匡义飞身而下,身旁的赵匡胤拉都拉不住,只得也飞下身来。原来二人亦在此饮酒,见陶子过来才回避到房顶。

赵匡义却不止步,顺势折了一支梅花,直直攻向陶子,喝道“看招!”所幸他还是有那么点分寸的,没有扛着斧子直接砍。

陶子本就本酒灌出了几分豪气,见有人陪练自然兴起,一声娇喝,“接招!”一剑劈向赵匡义枝上梅花。

赵匡义大笑一声,梅枝轻轻一挑便拨开陶子柳叶剑,陶子这点武功在赵匡义看来那就是比之三脚猫还不如,下来纯粹是逗着她玩的,却不使真力,左挑右刺直攻陶子破绽,却始终不伤及她身!

叶清与赵匡胤对视一眼,皆是无奈,一个喝醉了正在疯,一个是脱了缰的野马!幸而赵匡义下手却是极有分寸,二人也便不再管他们,自顾自饮起酒来。

赵匡义给陶子喂了几招,既不让她得手,也不攻她,只迂回着逗她玩,仿佛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

陶子酒醒了几分,招式却渐渐紊乱,破绽百出,却咬牙死撑,刚刚的豪气全化成樯橹之末的垂死挣扎,心下不由地愤愤。

在剑锋又被劈开,带被挑松之后,陶子终于泄气的认命,捡起地上带,憋着嘴恨恨地跑开,加之微醉晕红的俏脸,说不出的可爱风韵。

赵匡义亦停下攻势,倚着梅树淡淡一笑若有所思,往日的顽劣一扫而空。

陶子跑到叶清身边,现赵匡胤也坐在小桌边,怔了怔,他的伤势好了吧?有霎那间的失神,再见他时脑子空空荡荡,不知是如何感觉,只觉得心中沉甸甸的,仿佛压了块石头般,她有什么都挂在脸上!

赵匡胤却仿佛没看见一般,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行礼,有旁人的时候他一贯如此。

陶子心中竟然隐隐有几分失落,他不记得那晚的同生共死了吗?为何又如此冷漠?还是自己可笑的自作多情?

陶子有点不自在,避开他有些复杂难懂的眼神,径直走向叶清,将带交给他,意思清楚明白,让叶清帮忙扎头

叶清微一迟疑,但还是接了过来,赵匡胤脸色顿时阴的吓人,赵匡义冷冷一笑,招呼也不打,径直大摇大摆地走了。

在赵匡胤两束强光照射下,叶清觉得自己喉咙有点干,勉勉强强帮陶子扎了个头,有种再世为人的解脱

慢慢等叶清扎完头,赵匡胤咳嗽一声,“叶清,你先下去,我与太后有要事相商。”

叶清脸色复杂地看了二人一眼,拎起酒壶,懒懒散散地走了谁都看的出那慵懒的神态上,明显写了个大大的‘不爽’!

一片香雪海中只剩下许久不见的二人,陶子垂下脑袋,自己上次做了那么出格的事情,还捅了他一箭使他身受重伤,他很恼火吧?

一身红妆,微红的面颊,娇憨的神态,仿佛做错事的小学生一般

赵匡胤重重叹了口气,原本心中的不忿和恼怒消逝殆尽,“手上的伤还好吧?”

“恩!”陶子轻轻点头,觉得赵匡胤实在像个家长

赵匡胤伸出手,本想把陶子散落脸颊的头顺好,却仿佛想起什么般定格在半空,良久漠地收回手,声音已不带任何感情,“太后,契丹结汉犯我大周,左右丞相已议定我带兵前往”

陶子心中一紧,要打仗了么

002.将士出征

赵匡胤见她沉默不语,心中竟有些慌乱,扯开话题道,“明月,你方才诗中所讲‘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这秦皇,汉武,包括唐宗,我亦略有所闻,只不知这宋祖与成吉思汗是何人?”

陶子身子一僵蓦然抬头,握剑的手条件反射般紧了紧,满目恐惧地看着赵匡胤,心中某处被重重一揪,疼的她几欲窒息,良久自嘲地一笑。

你还在期待什么

嘴角微一抽搐,无声地张了张嘴,现自己无从解释,心也似从暖春直接跌落寒冬,神色复杂幽深地看了一眼赵匡胤,失神落魄地走向梅海深处

赵匡胤被她一番神情搞得莫名其妙,久久看着那抹渐行渐远的红色身影,神色复杂莫名

陶子怔怔站在宫墙一角仰望阴霾的天空,雪花轻舞飞扬,天地一片煞白,揉了揉生疼的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心情依旧十分沉重,悲哀如跗骨之蛆无所遁形

曾经一瞬的心动,这些日子对他的思念与歉疚,亦在这冰雪中封印深埋

转眼便是新年,因先帝六月驾崩,如今尚处于国哀之中,一切节庆按制从简,除夕夜宫中宴请群臣,再见赵匡胤心中已是冷冷

正月初一,新年的第一天。赵匡胤即将出兵征辽、汉,为她的国家和人民而战!陶子心中却开始隐隐不安

大军整备于城下,赵匡胤身穿明光铠甲,引领三十万大军,犹如不败战神,于东京城下向帝王及文武百官辞行。

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出,赵匡胤左右相顾还是没看见期盼的那抹倩影,有些恍惚,赵匡义拍马上前,瞧见他副神色,心中不屑微怒,大哥对那个女人越来越迷恋,这可不是好事情!

“大哥,我劝你尽早忘记那女人!切不可太过认真!”赵匡义戏虐道。

赵匡胤沉默不语,仿佛想起什么却自己笑笑,白了赵匡义一眼道,“大哥的事情也轮的着你管,说来你也二十有一了,怎地还没个看得上的女子,还是害羞不肯告sù

大哥?托媒婆帮你相了多少次亲啦,每次都被你搞砸,有次竟然把人家女孩子吊在树上说什么玩荡秋千整个汴梁都没有人家敢把女儿嫁你啦!”

赵匡胤提到这个弟弟的婚事不免头大,匡义长得倒是英俊非凡,而且武艺超群有勇有谋,只是对女人却一直不开窍,心性更是犹如顽劣孩童!

顽劣不羁的赵匡义竟难得地脸红了红,“大哥干嘛又扯到我身上那些庸脂俗粉,我才不要!”说罢挥了挥开山斧,仿佛赶走苍蝇一般。

“如果看上哪家的小姐,尽管告sù

大哥,大哥就算带兵抢也给你抢来当老婆!”赵匡胤眼神中满是慈爱,这话却不是虚的!

“唔~”赵匡义支支吾吾应着,这个世上如果说还有谁勉强能约束于他,大概也只有赵匡胤了。

赵匡胤瞧他一副鳖犊子的样子,不由地好笑,“叫你娶个老婆而已,干嘛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想了想突然凑过来道,“匡义,你不会还没沾过荤腥吧?”

赵匡义气结,夹马就要跑开,却被赵匡胤拉住,“我是你大哥,大家都是男人,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扭扭捏捏跟女人似得!”

赵匡义气道,“有你这样的大哥吗?!问这种问题!”脸竟然红了,看来还真是只童子鸡!

赵匡胤皱起眉头,沉思了一会儿,非常认真地看着赵匡义,“不会啊,想我赵家男儿个个龙马精神,怎么你却不会吧?!!!”

赵匡胤仿佛想到了什么,满脸震惊地盯着赵匡义。

赵匡义自然猜到他在想什么,气的快狂了,眼看他就要尥蹶子撒欢,赵匡胤连忙打住讨饶,“匡义,你听我说,这女人的滋味你是没尝过”。

“大哥!!!!”赵匡义终于恼羞成怒,吼道“谁说我没有尝过!!”

“哦~~?”赵匡胤一脸坏笑地看着可爱的弟弟,一向稳重的赵匡胤也有这样欠揍的一面

“哼!大哥还是看好符明月吧,那女人可不老实!”赵匡义斗嘴不过,饶开话题。

果然,赵匡胤笑容立即僵在脸上沉默了下去,赵匡义暗自舒了口气,原来这兄弟二人在女人的问题上,都是这么拧不开

过了好一会儿,赵匡胤叹了口气道,“罢了,不提她了”

赵匡义吐吐舌头耸耸肩,不理会他的尚自深情的眼神,“大哥,可考lǜ

清楚了?!”

赵匡胤一怔,对上赵匡义闪着精芒的眼神,良久叹息了一声,重重地点了点头!

赵匡义咧开嘴,眼中满是亢奋激动的光彩,长笑一声拍马奔腾起来,赵匡胤无奈苦笑,也打马追上。

军队渐行渐远,带起一袭烟尘,身后只余一地被践踏的残雪

良久,隐于城楼石柱后的女子,慢慢现出身来,视线仍紧紧盯着绝尘而去的大军,怔怔不语,直到大军完全脱离视线之外,只望着远处天空呆

“想见他,方才为何不下去!”叶清冷冷道,语气颇为不快。

陶子一惊回过神来,“才才不!”话音并无几分底气,失落明显写在脸上。

“哼,言不由衷!”叶清脸色有点黯叹息道,“明月,爱上他,你会痛苦的!”。

陶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藏于袖中的双手不安地互相掐着,已有些青,原来她亦苦苦挣扎!

叶清轻叹,声音亦变得柔和,“明月,你可曾想过,就这样由着他带走这三十万大军,万一他起反意,你当如何?”

陶子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叶清,喉咙仿佛被什么哽住一般,良久,陶子叹了口气低声道,“叶清,我们走吧”

哪里还有什么万一

003.陈桥兵变

大军离开不久,东京城内便谣言纷纷,‘将以出军之日,策点检为天子’,这个谣言不知是何人所传,但多数人不信。

朝中文武百官也略知一二,可是谁也不敢相信,却已慌作一团。

太后一直称病不肯上朝,国主年幼,自然也当不得事。

东京城一片山雨欲来的沉闷与萧肃

一边朝野上下乱作一团,一边随着大军前进的步伐,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幕亦紧锣密鼓地拉开了帷幕

一日晚,大军行至距京城二十里的陈桥驿,赵匡胤命令将士就地安营扎寨。

晚间,赵匡胤独自一人闷闷地喝着酒,有些痴痴地望着漆黑的夜空中一弯月牙儿,心头莫名其妙一阵烦躁,又猛灌了一大口,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甩开酒壶,起身向掌书记赵普的营帐走去。

来到赵普营帐,他随意看了一眼帐内,问道:“赵大人,歇息的可好?”

“多谢将军关心。”赵普暗暗揣测着这位顶头上司深夜造访的含意。

赵匡胤谦虚地说道:“我有一件事想请教大人。”

“将军请说,赵普一定知无不言。”赵普惶恐不安,暗自思量赵匡胤此行的目的。

“我一直想不明白汉高祖刘邦本是一市井无赖,为何却得了汉朝两百年天下?”赵匡胤似微醉,静静地看着赵普。

赵普微一思量,答道“将军,刘邦本人并无特别才能,只是他手下有一批人本事很大,刘邦的成功是他驾驭人才的成功。”

赵匡胤诧异道:“哦?你说说刘邦手下有什么人才?我读书不多!”

赵普微一沉吟道:“文有萧何,曹参;武有韩信,张良。”

赵匡胤道:“萧何?这名字倒挺熟悉。”

赵普道:“萧何乃刘邦手下第一大谋士,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萧何,刘邦就得不到天下”

赵匡胤目光灼灼地看着赵普,突然现了什么似的,嘴里连连说着“不错,不错”

赵普不明所以,有些一头雾水,只等赵匡胤继xù

说下去,赵匡胤却径自走出营帐脚步微浮,似自言自语道,

“赵大人倒挺像萧何的”

只留下赵普一人还在苦苦思索这句话

赵匡胤跌跌撞撞的走出营帐,回到自己帐里好吃好喝拥被而眠

当夜,军中却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人人都在议论,后方军粮供给被切断,朝政被左右丞相把持拒不饷。

有人说:“现在皇上年纪那么小,太后一介女流,我们拼死拼活去打仗,将来有谁知dào

我们的功劳,倒不如现在就拥护赵点检作皇帝吧!”

大伙听了,都赞成这个意见,就推一名官员把这个意见先告sù

赵匡义和赵普。

那个官员到赵匡义那里,还没有把话说完,将领们已经纷纷闯了进来,亮出明晃晃的刀,嚷嚷道:“我们已经商量定了,非请点检即位不可。”

赵匡义心中窃喜,一面叮嘱大家一定要安定军心,不要造成混乱,一面赶快派人告sù

留守在京城的大将石守信、王审琦。

没多久,这消息就传遍了军营。

将士们全起来了,大家闹哄哄地拥到赵匡胤住的营帐外,一直等到天色白。

赵匡胤隔夜喝了点酒,睡得挺熟,一觉醒来,只听得外面一片嘈杂的人声,接着就有人打开房门,高声地叫嚷,说:“请点检做皇帝!”

赵匡胤一惊连忙起床,还没来得及说话,几人把早已准bèi

好的一件皇袍,七手八脚地被在赵匡胤身上。大伙跪倒在地上磕了几个头,高呼“万岁”。接着,又推又拉,把赵匡胤扶上马,请他回京城做皇帝。

赵匡胤骑在马上,扫视全场,才巍然开口说:“你们既然立我做天子,我的命令,你们都能听从吗?”

将士们齐声回答说:“自然听陛下命令。”

“那末,到了京城以后,要保护好周朝太后和幼主,不许侵犯朝廷大臣,不准劫掠民众、府库财物。执行命令的将来有重赏,否则就要严办!”赵匡胤傲视群雄,冷冷开口,皇皇之威严震慑全场。此时的赵匡胤,无论是从脸上,还是神智上看,一点也没有醉酒的痕迹,推辞了几遍之后,便以状似无奈的姿态接受的大家的劝进,并当场公布了约法三章。

赵匡胤本来就是禁军统帅,再加上有将领们拥护,谁敢不听号令!将士们排好队伍开往京城,一路上三十万大军军容整齐,秋毫无犯。

赵匡胤漠然看了一眼远处的东京城,良久,嘴角划出一个微笑,喃喃自语,“明月,我来了”

历史的戏码如约上演,赵匡胤的谋划不可谓不周密。

其一,赵匡胤把夺权的地点选在陈桥驿而不是东京城,实在是明智之举。赵匡胤虽然位高权重,但东京城之中忠于朝廷的文武百官和士兵仍然为数众多,如果真刀实枪地在东京城实施政变,遇到的阻力可想而知,成败还是未知之数。只有将自己统辖的军队开到别处,加以宣传和控zhì

,然后连同东京城内的部署里应外合,动突然袭击,才可以控zhì

整个局面。显而易见,带兵离京这个机会,是赵匡胤精心策划的结果。

其二,是制造利于兵变的形势。历史是由强书写的,但赵匡胤从孤儿寡母手中夺权,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而在此时,他要登基,只能采取兵变的方式。要想制造一场成功的兵变,需yào

制造一个有利得形势,也就是‘主少国疑’,趁国家处于慌乱之中,浑水摸鱼,一举得手。辽汉结兵犯境,朝中掌权的几个顾命大臣都是老朽迂腐的文臣,根本不会打仗。听闻边关急报,宰相范质,王薄自乱阵脚,根本没有派人详加了解情况,仓促间决定派人前往支援。对于统兵将领,选来选去,似乎只有赵匡胤既有勇又有谋,因为其他会打仗的高级将领如李重进等早都被排斥出最高权力圈。于是,赵匡胤顺理成章地点齐大队人马,以抗敌之名,将大部拉出东京城。

其三,舆论准bèi

。虽然皇位已经是赵匡胤的囊中之物,唾手可得,但如何体面地实现政权的和平过度却非易事。赵匡胤在加紧准bèi

武力的同时,大造舆论,派人到处散布‘将以出军之日,策点检为天子’,给民众暗示改朝换代是老天爷的意思,希望民众能够泰然面对政权的交替。这样做,也为他夺权提供了顺理成章的依据,以天意这层面纱掩盖住篡权谋位的大逆之举。

(‘陈桥兵变’这一历史事件,想必大家都清楚,老千写起来也不带劲,老实说是偷懒从百度里借来滴,(*^__^*)嘻嘻……不过觉得貌似有点过分,便将它又好好地分析了一把,在此解释一下,如果大家在百度里面搜到了一样的内容,可千万不要生气)

004.兵不刃血

大军行至东京城,有石守信、王审琦等人作内应,东京城的占领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赵匡胤率兵返京时,因约法三章,故而城中百姓没有受到兵变之苦。

原本,百姓闻知兵变之后,如惊弓之鸟,惟恐乱军烧杀抢掠。但见到入城的军队秋毫无犯,才把悬在嗓子眼的心放回了肚子中,这样一来,对赵匡胤好感倍增。只有少数市井无赖,以为这次兵变与往日无异,便想浑水摸鱼,趁机劫掠,但事与愿违,被巡逻士兵捉住,成为那只可怜的杀了给猴看的鸡。

京城的秩序很快稳定下来,安定民心的计划初步实现。

这是一次十分成功兵不刃血的兵变,政权交替过度,在历朝来讲都是相当的平稳顺利,这是其中却也有些小小瑕疵。

在东京城中却也有小股势力进行了抵抗,当时相对朝中有些兵权的大臣,只有副都指挥使韩通。

长公主曾力荐扶韩通顶替赵匡胤,但被陶子拒绝,没别的原因,要是韩通但凡有那么点能力,造反得可能就是他!周朝积弱之下,摧枯拉朽般颓废下去大厦将倾。若是如此,陶子宁肯成全的是赵匡胤!

韩通当时掌握京城侍卫司,手中有数万精兵。但此人好勇斗狠,有勇无谋,又很是刚愎自用,兵权交托给这样一个莽夫,可不是什么好事!

当韩通听到兵变的消息之后,立即跑马回府,准bèi

召集部众平叛,途中与赵匡胤亲信王彦升遭遇。

王彦升劝阻无效,只好把他砍了,消除了一场不必要的战争。从这一点来看,王彦升无疑立下大功,为赵匡胤扫清了障碍,但赵匡胤为顾大局,深思熟虑之后却给王彦升定了个枉杀之罪,并下令将他斩示众,以正军纪。经众人苦劝才免去一死,却终身未得重用。可怜他差点成为另一只鸡

而对于韩通,赵匡胤却追封他为中书令,并以礼厚葬,在这里不得不佩服一下赵匡胤的仁义之心和驭众之术!

‘一朝天子一朝臣’,陈桥兵变之后,后周旧臣纷纷自危,担心自己小命走大尽头了。而赵匡胤不伤旧臣的做法不但让他们免去了性命之忧,而且还让他们感受到了仁厚的君王气度,减少了改朝换代所带来的震荡。

朝野既稳,赵匡胤在百万拥列中,一步步迈上宣政殿,登上了权利的至高峰。

赵匡胤坐于龙椅之上,闭上眼睛,感受着炙热的权利握于手中,心中隐隐激动的颤抖,这时将领们把左右丞相范质、王溥找来。

赵匡胤蓦然睁开眼睛,见了他们,装出为难的模样说:“世宗待我恩义深重。现在我被将士逼成这个样子,你们说怎么办?”

范质、王薄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回答,背后皆出了一身老汗。

石守信声色俱厉喝道:“今天大家一定要请点检当天子!”

范质、王溥吓得腿一软,皆跌跪于地。

大局已定,无力回天!

赵匡胤处理完一干事宜,已是傍晚时分,他箭步如飞,直奔月栖殿,思念中的人儿彷佛触手可及般。

月栖殿大门紧闭,一片清冷萧条,枝头的残雪渐渐消融,挂下一树树冰刀,在柔和的日光下尖锐的闪耀。赵匡胤立于殿前,恍然间有种近乡情去的感觉,不由的低低一叹

“明月,我来了”赵匡胤驻足良久,才下定决心轻轻推开月栖殿大门。

“赵赵赵皇上”小福子见来人是赵匡胤,吓得连忙跪地,捏了把冷汗差点叫错。

赵匡胤也不计较,看也不看他一眼,大步跨进殿内,兴奋中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胆怯,“明月!”

“回皇上,太后去夕霞宫探望顺陈太妃了

赵匡胤一愣,“这时候她还有这心情?”

“回皇上,太后一早就带着皇宗训小儿去了,自从那日送皇上远征回来后,这些时日皆是如此因皇上有令不得怠慢,所以并未加阻拦!”小福子觉得有点绕口,但既然赵匡胤做了皇帝,自己再叫小皇帝为皇上,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赵匡胤点了点头,有点惊讶,“那日她也去送我了?”

“应是去了的,由叶公公陪着去的”小福子小心翼翼的答道。

赵匡胤弯起嘴角,有些些恍惚

“你下去吧,朕在此等她!”赵匡胤冷冷道,似乎有些并不习惯自称是‘朕’。

“喳——”小福子躬身退下,暗暗庆幸自己一开始就站对了阵营,这一把可是赌赢了

赵匡胤轻轻推开内寝宫的门,还是跟以前一样并无多大变化,依稀可见那笑语娉婷的身影,赵匡胤低低一笑,可笑自己何时如此多愁善感,明月她不会怪罪我吧?应该不会吧?!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啊赵匡胤低叹,不知她是否能了解我这番苦心

握住窗沿的手松开又紧了紧,如果她不肯原谅我怎么办?她不能理解怎么办?就这么痴痴地想着,良久重重吐了口气自语道,“朕,是皇帝!”眼神无比凌厉,一股皇皇之霸气俨然慑人心魄。

左右不见她归来,便又围着寝宫内走了一圈,凉风轻轻吹过,牙床红帐翻飞,赵匡胤想起那些时日旖旎的夜晚,嘴角不由地微微翘起

床上放置了一个锦盒,赵匡胤留意了很久,又觉得偷偷翻女人家的东西实在不光彩

她脾气很火爆啊!想及此处,竟不顾身份地傻笑起来

好奇害死猫,事实证明这是有道理的!赵匡胤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痒痒地感觉,双手伸向了那个锦盒,并自我安慰道:就看一眼,没关系的!

怕弄散东西被现,跟做贼似得轻轻打开盒盖,又自嘲地笑了笑:惧内么?这可不是好征兆

目之所及,笑容顿时一僵,喉头有些干涩,浑身的血液开始沸腾,双手轻颤着捧起盒中之物,触手一片冰凉,散出森然的威严,那是最高权力的象征

————玉玺!

上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

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凡登大位而无此玺,则被讥为“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

你是这个意思?!赵匡胤心中隐隐颤抖,握住玉玺的手又紧了紧,眼中冒出狂热的火花。

传国玉玺旁紧紧挨着的是太后的‘体仁堂’御宝!

赵匡胤轻轻拿起,玉润光华,青光流转,微微叹了口气

忽然一怔,随即脸色大变,她!她是何意?!

005.瞒天过海

一辆马车静静地靠在距西华门不远的街角隐蔽处,赶车的是一名约莫四十左右的粗壮大汉。

城门仍未打开,这几日宫变,全城戒严,对于出入城管制的则更加严。

东京城已被赵匡胤的兵马接管,百姓人人自危,街上皆是乱兵。待到晨钟响起,城门开吱吱呀呀的打开,也打开了东京城这一日的活力

出城的人极少,如无必要大多呆在家中

等了半晌,马车缓缓靠近,却被守城官拦住,勒令下车检查。

车内一约莫二十出头面目清秀的男子探出头来,男子衣着朴素,面露急色,连连对着守城官陪笑脸,“军爷,内子染了麻风病,小的正准bèi

带内子去洛阳寻访名医,还请军爷行个方便!”男子从袖下悄悄掏出一两银子。

“麻风?!”守城官大惊失色,厌嫌地捂住了口鼻,退后几步。

“怎么啦?”另一个守城官也靠了过来,貌似比先前的军官大一级,插着腰喝道,“出了什么事情?这几日可不要怠慢!出了岔子你我都担待不了!”

“袁头儿,车上有个女人得了麻风!”守城官回报道。

“麻风?!”姓袁军官的一惊,亦不敢靠前,“你,去看看,是不是真的!车上还有谁?!”

“军爷,车上还有内子的妹妹,也一并随行照看的!”素服男子诺诺回到。

“你愣着干嘛!去检查检查!”姓袁的军官冲守城官喝道。

守城官无法,只有心中将他祖宗十八代好好问候了一番,才慢慢吞吞地用长矛挑开车门,车内躺了一个女人,全身裹在被子中,露出的脸上长满了灰白的疮痂,另个女子倒是长的有几分姿色,只是脸色腊黄,身材消瘦,拿着手绢捂着嘴,像也是怕被传染一样。

守城官连忙松开,怕看多了长针眼,同时又无比同情地看了一眼素服男子,这小子也真可怜,老婆得了麻风,摊上个漂亮的小姨子没准也有病!

“头儿,看过啦,没问题!”

姓袁的守城官不耐烦地挥挥手,“快走快走,一大早真是晦气!”

马车再不迟疑,飞速驶向城外

飞奔数里,才渐渐缓了下来,因为马匹吃不消了

众人皆是舒了口气

麻风女陡然坐起欢快地嚷道,“啊哈!PrisonBreak(越狱),太帅太刺激啦~~”,此麻风女正是陶子!

而那个脸色蜡黄扮成女人的是叶清,此刻他正一脸不爽地拿着镜子在擦脸上的牛油!愤愤道,“扑什么扑?!太后好像一点亡命天涯的觉悟也没有!”

陶子白了一眼不理他,叶清继xù

忿忿,“还有,为什么要我扮女人!褚良璧却扮你丈夫!”

褚良璧脸不由地一红,头埋的更低,心中怦怦直跳。

陶子把他晾在一边,随他唠叨,掀开被子柔声道,“宗训,快出来吧!”

小皇帝探出脑袋,脸色却有些沮丧,一点也没有逃出升天的喜悦和激动,陶子轻叹着摸了摸他的头,丢下母亲自己逃走,他心里难受吧!

“下次换他演女的,我演丈夫!”叶清不依不饶。

褚良璧一窒,却不还嘴,哎,寡言少语的老实孩子

陶子觉得好笑,白了他一眼,“你长得这么帅,太招人眼啦,哪里像我丈夫?”,明明就像小白脸嘛!只是这句却不敢说出口!

“那是”叶清听得陶子说他帅,有点自鸣得yì

起来,瞄了陶子一眼,讥笑道,“满脸都是脓疮的女人,恶心死了!不过算了,大家患难一场叶清就勉为其难的娶了你吧!”

“放肆!岂敢对太后说出这等无礼的话!”褚良璧怒喝道,脸色涨红。

陶子与叶清本来平时就说话没边儿,娶啊嫁啊的经常挂在嘴边反而不当回事,褚良璧突然一喝,倒是吓了陶子一跳。

“褚太医刚刚叫太后‘内子’可叫的好亲热的!”叶清立马反击不屑道,他们二人也互相不对眼。

褚良璧吵架哪里是他的对手,直急的脸涨的通红,不安的看了一眼陶子

“大家记住了,今后这里没有什么皇上、太后、太医、公公了!”说罢陶子横了一眼叶清,“你不要欺负褚良璧老实!”

叶清不满地瘪了瘪嘴,“偏心!”

“以后我就姓陶,大家就叫我陶子,宗训你改姓林,嗯叫林川,以后不管是谁问你,都不可以告sù

他你的真名!”

“母后,儿皇知dào

啦!”小皇帝有些闷闷不乐地坐在陶子身旁,听言细声答道。

陶子拍拍额头,耐心道,“母后,儿皇,母妃,也都不可以说,‘朕’也不可以说,知dào

吗?”

小皇帝不明所以,却认真点了点头,他至少也明白自己是在逃难

“你们两个就没必要改了”

“桃子?”叶清一副‘我同情你!’的表情看着陶子低叹,“真难为明月了,为了逃命把名字改的这么糟粕!”

褚良璧也是一脸询问地看着陶子,却不好意思开口。

陶子眼睛一横,“陶瓷的‘陶’,单名一个‘子’!”,郁闷,每次告sù

别人名字都要再解释一遍,老妈起的什么破名字!!

想起好久不见的老妈,陶子心中一阵黯然,怕是永远也见不到了

“那如果姓侯,岂不嘿嘿!”叶清讪讪道,脸扭曲的有点怪异,配上他的女人装束,简直是天下绝品!

“闭嘴!!!!!!!!!!”陶子咆哮,真是受不了啦!为什么每个人瞬间都会联想到!!

006.君王之怒

夕霞殿西殿

赵匡胤面色铁青地死死盯着地上那个直径一米左右的深洞,脸颊轻轻抽搐,目眦欲裂,别在袖中的手,关节攥的白,咯咯作响,一股冲天的怒火直冲颅顶几欲狂!

殿内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正在瑟瑟抖,暗卫军领亦是额角见汗,新皇虽然没有开口讲话,但是谁都可以明确感受到他的滔天怒火!

有谁会料到,一朝太后竟然会挖地洞带着幼帝逃跑呢?!

夕霞殿毗邻冷宫靠皇城最西,一墙之外就是海阔天空,可是谁会想到,一朝太后竟如此不顾身份挖地洞逃跑呢?

而且很显然,这样一个地洞,不是一两天就能挖出来的!太后早准bèi

跑了

地洞一直绕过宫墙地基,通向宫外碧水潭,硕大的洞口,无疑是对赵匡胤最强烈的鄙夷和耻笑。

“有谁告sù

朕,这是怎么回事!”赵匡胤竭力压住火气,但声音已经寒的如同琴弦勒住人心。

众人大气也不敢喘,过了半天,暗卫领杨溢情知不妙,试探着答道,“启禀皇上,卑职以为,周太后想逃跑怕不是一两日的事情了,这么深的洞穴没个十天半月怕是挖不出的”

“朕有眼睛!!”赵匡胤喝道,杀气陡然溢满殿内,众人噤若寒蝉,寒冬腊月背后皆是渗出阵阵冷汗。

“卑职失察,请皇上降罪!属下原以为,太后不过每日来陪顺陈太妃喝茶散心,谁曾想”杨溢立即跪拜于地,心中只想着自己一人领罪,皇上或能赦免了全家及众兄弟,倒也是个仗义的!

“你们也不知!”赵匡胤对着一众宫人咆哮,暗卫守在外围保护安全不知dào

也就罢了,整日进进出出的宫女太监竟也不知!

宫人早已吓得几欲昏厥,连句整话也说不上,却是先前辱骂顺陈太妃的梅香硬撑着开口答道,“回皇上话,周太后数日前便将奴婢们逐出夕霞宫,不得踏入半步,说是会另派宫人来照料,奴婢们不敢不从,因此并不知情!求皇上开恩,饶恕奴婢们!”

赵匡胤怒火四溢知dào

问这些人也无补于事,死死盯着地上跪着的杨溢,许久深深吸了口气,再呼出差点呛到自己胸腹,咆哮道,“传下令去,东京城全城戒严,只许进不许出!杨溢!朕!令你将功折罪,一个月之内务必将周太后与幼帝送到朕的面前,否则自行了断吧!”

杨溢一凛,知dào

自己生死在此之间,连忙应诺。

“她二人不得有丝毫损伤!”赵匡胤想了想又补充道,盛怒之下依然保持几分清醒。

杨溢却着实捏了把汗

赵匡胤却头也不回地走进顺陈太妃的内寝宫,如今的内寝宫比先前干净清洁很多,没有难闻的腐臭,只有淡淡的药物的清香

顺陈太妃依旧颓败苍老,只是面色却比先前好了很多,这些都是褚良璧的功劳,褚良璧前去赈灾之后又委托了太医署另一个交好的同僚照看顺陈太妃。其实这种事情,只要当权想顺陈太妃好,多的是人跑上来巴结,反之,则弃如草芥!

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虽然不是符明月直接施为,但也是因她而起,陶子始终抱有几分歉疚,唯能尽自己的力,让她日子好过一些

赵匡胤眯着眼盯着床上的女人良久,心中的怒火亦慢慢平息,“顺陈,你可知dào

他们去了哪里?”

顺陈微微一笑,并不回答他,却自顾自说了起来,“太后那日跟我说赵将军将称帝时,我一开始却并不信,今日看来是应验了!臣女身体不便就不给皇上行礼啦!”

她面色平静地看了一眼赵匡胤的龙袍,淡淡一笑,“太后说,她将我的训儿带走,一定好好将他养育成人,做一个或闲花弄草,或日暮垂钓,远离朝堂的平民百姓,我心中十分欣慰!皇上,他孤儿寡母既已退出朝堂,飘然远去,不问世事,皇上又何苦苦苦相逼!”

顺陈太妃平静地看着赵匡胤,多年活死人般的生活,使她心中静若枯井。

赵匡胤一声冷哼,“朕只问你知不知dào

他们去了哪里?”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顺陈太妃幽幽道,嘴角始终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赵匡胤心中一颤,怒火又生,“哼,天下都将是朕的,任她飞也飞不出朕的手心!”说罢盯着顺陈太妃,想是要从那高深莫测的微笑中看出点什么一般。

忽而一笑,眼神中满是戏谑,“她把你留下,也不怕朕杀了你!”

“太后说皇上不会!”顺陈太妃依旧淡淡,“她说皇上将是一位仁德圣君,是天命所归!”

“她这样说?”赵匡胤心中一阵惆怅,现在的结局让他有些苦笑不得。

“太后聪慧过人,一早就预料到会有今日之事,故将江山拱手相送,飘然远去,只求换一个‘自由’!”顺陈眼中亦有一丝迷离,她亦很向往那种自由逍遥的生活吧!只是自己确是个累赘,若也跟去,只怕大家都跑不了

赵匡胤怔怔良久,低低叹了口气,“她可有留下什么话?”

顺陈太妃摇头不语,赵匡胤心中空落落的,不由地微一苦笑,喃喃自语,“走了竟然走了”

说罢再不看一眼,转身向殿外走去,行至殿门口忽而停下淡淡道,“顺陈太妃依旧在夕霞宫中休养吧!朕会派几个人来照料你!”说罢再不回头。

顺陈太妃将头转向内侧,枕边摆放着一对小虎头鞋,那是宗训百日之时自己亲手做的。

手不能及,顺陈太妃低低叹了口气,紧紧闭上双眼,眼角落下浑浊的眼泪,眼神却无比温柔决绝,喃喃道,“符明月,谢谢你!宗训,娘会一直陪你的”

说罢以头抢墙,香消玉殒

007.亡命天涯

等赵匡胤觉陶子一行已逃离皇宫时,陶子已经绕了个大弯在距东京城东数十里的北神岗歇了个脚,换了几匹马继xù

赶路,他们不敢走官道,只挑一些!

到现在一直未见追兵的踪影,陶子心中暗自得yì

,脸上的表情也开始丰富起来

早已换回装束的叶清,看到她这副咧开嘴傻笑的呆样,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明陶子,你还不准bèi

把脸上的恶心东西擦掉吗?”

“哪行!万一再有官兵排查,这招很管用的,我涂了好久才弄上去的。而且良璧也说啦,这种药粉末不伤皮肤,还可以美容养颜!”陶子拍拍脸上的麻风装,觉得偶尔这样糟粕一下,也挺另类个性的!

“咦~~~,难看死了!这里荒郊野外,哪里来的官兵盘查!”叶清厌嫌地转过脸。

“谁都跟你似得净臭美!一个大男人整天身上香喷喷的!”陶子反驳道。

耳听着陶子与叶清拌嘴,褚良璧心中一阵羡慕,他二人虽老是斗嘴,但傻子都看的出,比跟自己要更亲近几分,相形之下自己倒是像个局外人。

“太后,下一步计划准bèi

去哪里?”褚良璧开口问道,他老是改不了口,现自己又叫错后,心中一阵局促!

陶子白了他一眼,无奈伸出手,“拿来吧!”

褚良璧窒了窒,无奈地从怀中掏出一钱银子,双手递到太后手上。为了帮zhù

他们改正老是叫错的毛病,陶子决定叫错一次罚银一钱!在褚良璧不多的几次开口言中,陶子已经白白得了他三钱银子!

“恩,还没想好!边玩边看,等没有追兵了,再挑个好地方定居下来!”陶子在心中仔细盘算,身上有从宫里带出来的金银珠宝,可以拆开卖,手上还有叶清那十万两黄金,哈哈,就算呆在家里躺着过,也够她花几辈子啦!

“玩?!”叶清觉得匪夷所思,“你当是出游玩耍么,咱们在逃命,逃命!”

“干嘛把自己搞的紧绷绷的,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何不放松精神养精蓄锐?何况我计划那么完美,神不知鬼不觉,不可能这么快赶上的啦!”陶子拍拍叶清的肩膀安慰道。

“太陶子你真是好心境,失去江山你一点也不可惜么?”褚良璧总算勉强说对了一次。

“失去江山?”陶子摇摇头,“我失去的只是本就不属于我的周宫,却得到了整个天下!海阔天空任我驰骋!无拘无束,那种日子岂不逍遥!”

叶清打开陶子攀上的手,“你不准bèi

去凤翔府投靠你父亲魏王大人?”

陶子耸耸肩,“他的挂名外孙丢了皇位,他能自保就不错了,我们去了反而会连累到全家!倒不如一走了之,对魏王也是好的,赵匡胤他不会对我父亲怎样的!”想起某人,陶子的眼神不由地一黯淡,逃出生天的喜悦亦瞬间被浇灭。

“陶子,你就这么信任他?”叶清语气有几分不快,“他连你的江山都夺去了,还有什么是做不出的?那样的人还值得你相信吗?”

陶子沉默地摇了摇头,并不准bèi

替他或替自己辩解什么,那本就是一段孽缘,如今一切都过去了,或爱或恨都已不再重yào

,再过一段时间,自己亦会慢慢将他遗忘,就像遗忘自己的前世一样,然后开始全新的生活,全新的自己

陶子苦笑,沉默,悲哀,经过了这许多自己还能这么开心地活着,是不是太过没心没肺!

车上的三人各怀心思,俱都沉默了下去

柴宗训,现在的林川,正伏在陶子大腿上安静的睡着,忽然惊梦,眉头紧紧皱起

养心殿

已非昔日主人

赵匡胤对着窗外明月,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眼中不知是冷漠还是失意的表情

赵匡义大大方方地蹲在小桌边自顾自的喝酒,兄长做了皇帝,倒是他这个当弟弟的比较开心,好像亢奋劲还没过去

“哈,符明月这个女人,亏她想的出来,竟然挖个洞逃走,鼹鼠嚒?!”又饮完一杯,赵匡义将杯子往案几上重重一磕。

赵匡胤抽搐着脸,将杯中酒一口闷了,恨声道,“哼,符明月!她好大的手笔,带走了宗训,带走了叶清,竟然还带走了褚良璧那个太医!!”她眼里还有没有我!只是这句却万万不肯说出口,太他娘的伤皇帝自尊了!

赵匡义打了个哈哈,又给自己倒满杯中酒,由着他哥一个人飙也不劝

良久,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自嘲懂啊,“咱们自以为计划周密,天衣无缝,谁曾想,她仿佛早就知晓一般,却就这样走的无声无息”

“嘿嘿,是个有趣的女人!”赵匡义挠挠头,“听说大哥让王审琦带兵四处去追了?也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匡义我,我没想杀她!”赵匡胤不知该怎样告sù

这个顽劣弟弟,自己已经对那个女人深陷情网了

“哦?”赵匡义眯起修长的凤眼,“那大哥想将她怎样?纳入宫中?哥,别傻了,咱们夺了的是她的江山,这样一位女子哥哥敢放在枕边?就算她肯,群臣都不答yīng

!”

赵匡义慢慢站起走至窗前,与赵匡胤并列站着,赵匡胤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又转向窗外,“可你当初讲,若我做皇帝,便可光明正大的拥有她”

赵匡义漫不经心小酌一口,“那是哥你自欺欺人!”

赵匡胤微怒,但对着这个弟弟实在不出火,过了许久才低低一叹,“匡义,你跟廷美一起,也都搬进宫来住吧!”

“这于礼不合吧?”赵匡义奇道,不由地侧目。

“什么礼不礼!你什么时候还注重这些了,娘亲还未迎来,我一人住这偌大皇宫岂不寂寞!”

“哥,你不是这么小气吧,建个王爷府才多少银子,这也要省!”赵匡义嚎叫,颇为不满。

“臭小子!”赵匡胤气急,捶了他肩臂一拳,却哪里舍得带多少力qì



“那弟弟我就不客气啦!崇阳宫就挺不错,归我啦!不过名字得改改,想到了再通知皇上,嘿嘿!”赵匡义毫不客气地选好地盘就要告退。

殿内冷冷清清又只剩赵匡胤一人,窗外积雪稍融,衬着淡淡柔和的月光,静静地闪耀着洁白的光

寒风习习吹过,吹拂刚毅的脸颊,吹醒失落的孤独帝王,“明月,朕得了天下,却要失去你吗?”

赵匡胤握紧了手中酒杯,忽而‘叭’一声脆响,酒杯片片碎裂,赵匡胤睁开虎目,眼光摄人,“不,朕绝不答yīng

!”

008.月黑风高

因为担心官兵的追捕,陶子一行尽量避开热闹繁华的城镇,专挑一些山间小道,野室陋村的地方走,这些地方不太会被官兵注意的到。

禁不住叶清的连番白眼,陶子只好擦掉脸上的装扮换了身男装,收拾的比较正常了一点。

一整天都在奔逃,无论人或马都相当的疲倦了,眼下一行人正歇于一座小山脚下,陶子也终于与褚良璧为自己寻找的十七名护卫正式见了一面。

其中有大概三分之一都是标准的山东大汉型,膀大腰圆脖子粗的彪汉!这让陶子不得不汗个先,倒不是她以貌取人,实在是她上辈子看得电视中,这种类型几乎都是为了衬托男猪脚的英俊神武才会出现的,而且都是中看不中用,空有蛮力的‘菜鸟’!

另外还有好几个是江湖游侠,还有赌徒,更有亡命天涯的杀手,总之是鱼龙混杂,十七个人也三三两两的有了各自的比较要好的一堆人。江湖人士大多意气用事,希望不要内讧才好,但是值得庆幸目前为止仍相安无事!

其中还有两兄妹是最惹眼的,哥哥叫莫弃,十七八左右使得破云枪,皮肤黝黑充满阳刚之气,妹妹叫莫离,只有十五六左右使得鸳鸯刀,脸上稚气未消,却硬是装作很冷很酷一样,莫弃母鸡护小鸡一样把妹妹莫离护的好好的,并不与其他人多话。

据说是二人郑州某镖局局长的一对儿女,后来爹爹翘辫子以后,由于二人当时年纪尚幼,母亲更是无力维持,镖局便散了。此后,母亲积劳而终,二人便辗转流落江湖,靠着走镖护镖赚些钱糊口,但都是些小生意,护送客死他乡的亡魂返回家乡什么的。这次是头一回护送活的!

看着莫弃一副‘生人莫近’的面孔,陶子打了个寒颤,打消了原本想与莫离多亲近亲近几分的念头!

赶车的大汉姓刘,人称刘骰子,是位江湖成名已久的游侠,因好赌成性输的底光光,这才接下这笔生意。

一群人并不知dào

护送的是个逃难的太后,只以为是从京城避祸出来的贵夫人,由于陶子一路改换男装,褚良璧便吩咐大家,对外统一称陶子为‘陶公子’。

夜渐深,一行人在荒郊野地搭了两个帐篷,陶子想个想之后,便邀请莫离与自己一同睡在马车上,一个小姑娘哪里好跟那群莽夫住在一起!莫弃迟疑了一下也就没有推辞,点头答yīng

了,眼神亦不再冷漠而是带了几分感激!

褚良璧也好解决,自动自觉的下车走向一个帐篷,可是叶清却死赖着不走。这使得莫离有些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要知dào

古代的女人很注重名节的,就算莫离这种自小闯荡江湖的女孩子也不例外,这样与男子共处一室简直可以浸猪笼!

在数次语言攻击无果之后,陶子无奈地对叶清翻了个白眼,脑筋一转悄悄在莫离耳边讲了句什么,莫离脸顿时烧到了耳根,看向叶清的眼神由起初的几分害羞立即转变成了同情和怜悯

叶清看她那眼神就知dào

陶子肯定没讲什么好事,气的差点吐血晕厥,好好的美男形象又被毁的一败涂地

小皇帝,哦,不是,是林川非常听话懂事,虽然吃惯了山珍海味不习惯吃干粮,但还是忍着吃了下去,没有任何不满和抱怨。只不过现在他一步也不肯离开陶子,就连上厕所也要蹲在茅房外边

孤独无依的小皇帝,变得有些自闭寡言,他幼小的心灵里有着怎样的恐惧和无助?

这是陶子在野外生活的第一晚,以后恐怕还有无数个夜晚要这样风餐露宿,被逼到如此绝境,陶子反而倒无所畏惧了,天大地大何处不得容身!

褚良璧安排了人轮流值夜,一个时辰倒一次班。

篝火将熄,山里的寒气森然逼人,小林川躲在陶子怀里静静睡着,叶清坐靠在车门边,丝有些零乱可这不妨碍他的俊美,反倒添了几分妩媚慵懒的气质。莫离抱着她的鸳鸯刀缩在一角沉沉睡去,只占了车内很小的一部分,她虽然年龄小,却很知dào

分寸,尽量给东家留出大一点的休息空间。

陶子却失眠了

车内有些昏暗,陶子就这样静悄悄坐着,眼神空洞,仿佛在看着清冷空气,又仿佛什么都没看!

思绪很乱,有些情感却如何也磨不平,虽然从一开始就告诫自己不可以对那个人投入感情,但到底意难平!

因为对这一段历史的了解,所以陶子选择消极逃避,不做任何抵抗,可是心中亦有不甘

只是,过去的种种既为过去,终究是要忘记,是真是假是情是孽又何必分的太清

有人说,你可以像猪一样的生活,可你永远不能像猪一样的快乐!大概说的就是这种心境

就这样呆呆坐着,目光痴离,眼皮也渐渐困倦,将梦将醒之间,突然‘唆——唆——’两声箭羽破空之声将陶子惊醒,马车随即燃烧起来。

陶子一惊吓出一身老汗,意识陡然清醒,叶清与莫离一对视,抽剑飞向车外,莫离握紧鸳鸯刀护住陶子,外面顿时厮杀声响起一阵阵跑马嘶鸣的声音,将陶子一行车马团团围住。马匹受惊欲脱缰逃走,车体也跟着剧烈的跳动起来,之前也是为受袭方便逃跑,便没有卸下马车,如今反倒碍了事。

眼见得大火就要烧进车内,车中渐渐烫热浓烟滚滚,陶子一咬牙抱着小皇帝踢开车窗顶着棉被跳了出去,一来防止掉在地上摔伤,二来怕车外有人射冷箭,好歹能抵挡一些。莫离也不迟疑,紧接着跳下车来,护着陶子迅速向己方人群靠拢。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古人诚不欺我!

009.惨遇山贼

陶子顺势一跃落于地上,外面浓烟一片,其他两个帐篷皆被点燃,数十个骑着马匹拎着火把的大汉将陶子一行困于场中,地上已有三个值夜的护卫挂了,其余人各施兵器护在身前,情势一触即。

莫弃迅速向莫离靠近紧紧护在一旁,叶清褚良璧亦向陶子靠近,将陶子与小林川护在中间。陶子陡然意识到,这并不是官兵或杀手追来,而是遇上劫匪了

命苦不能怪zf,点背不能怨社会。跑路的第一晚就遇上劫匪,陶子的衰运也算到家了,不过幸好只是劫匪,应该只是些流民组织起来的乌合之众,武功应该不高,可是架不住他方人多势众而且是亡命徒

陶子缓缓抽出佩剑,单手抱着小林川,有一瞬恍神恍然间却想起那晚,赵匡胤也是这般护着他杀出重围

恨恨地咬咬牙,甩开不该有的胡思乱想,密切注视着场中的情况,来人并不动手,只将一行人团团围住,片刻后中间让出一条小道,三匹高头骏马缓缓驶向前来,应该是这群劫匪的领头的!

最中间的是一位三十左右的身材高大健壮男子使一把九环刀,脸色黝黑留着短短的胡须,目光灼灼慑人,隐约有几分军人的气势。左边是个精瘦的男子,并不带任何武器,差不多也是三十左右,右边是个虎背熊腰的矮胖子,使一把流星锤!

中间一人扫视场中一眼,哈哈一笑,“兄弟们,今天可碰到群肥羊啦!”其余一帮劫匪皆嗷嗷地吼叫欢呼,陶子手中的剑又紧了紧,小林川自然没有见过如此场面,抱住陶子的手都有点隐隐颤抖。

“这位壮士,我等前往洛阳寻亲,不慎闯入贵宝地,还请原谅则个!”褚良璧扬声道,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倒是有些胆魄。

“哈,老子不爱杀人,留下钱财和那个小妞,老子就放你们走!”当中一人哈哈笑道,众山贼立即跟着起哄架秧子,他指的却是莫离,原来陶子一身男装,天又黑暗却是没被瞧出来是个女的!

莫弃一声冷哼就要动手,却被叶清挡住,“来人可是北神岗飞马堂的池爷!”

“嘿,小白脸竟认得我,难不成竟是个雌儿,哪家院子里跑出来的?可是想爷啦!”池金麟哈哈一笑,语气满是轻蔑,众山贼又是一阵哄笑。

叶清脸色铁青,但仍旧忍住火气道,“叶某旧时曾与中牟县秦爷有几分交道,不知可否赏几分薄面,放我等过去,叶某自当奉上厚礼,以表谢意!”

“你认识秦海天那个老王八蛋。”池金麟冷冷一笑,“咱跟那老兔儿爷可不是一路的,还是一句话,放下钱和女人,老子就饶你们一条狗命!”

叶清阴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叶清对莫弃使了个眼色,不待他二人讨论完,突然飞起速度迅捷如电,柳叶剑若长鹜过水,身形若劲风扫叶,片刻间围在最内圈的未及细看请,已经倒地数人,陶子猜的没错,这些其实都是不得温饱的流民,迫于无奈之下才上山落草为寇,并没有武功在身,只是池金鳞却看着十分厉害,不得不妨!

池金鳞未料他们一行竟敢先挑起争端,不由地心头火起,喝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这么不上路,一点江湖规矩也不懂嚒!!”说话未落又是几个劫匪倒地,几无招架还手的余地。

叶清虽然打不过赵匡胤,殷十九那般一等一的高手,但武功毕竟不差,对付几个没什么武功的山贼还是绰绰有余的,早知dào

别费那么多口水了。

“兄弟们上,看清楚点,别把娘们砍坏了,回去不好伺候!”池金鳞大喝一声,大刀一挥冲杀过来,众劫匪也拍马杀将过来,场面顿时一片混乱,杀声四起。

莫家兄妹,及不会武功的褚良璧将陶子与小林川护在中间,快速往后撤tuì

,拉过几匹马翻身而上,莫弃枪法也端得了得快速狠厉,几个回合便将包围圈硬冲杀出一道破口,褚良璧再不迟疑护着陶子飞奔而去,莫家兄妹也紧接跟上护在两侧。

行了不过数百米,忽听身后哈哈一笑,“小娘皮哪里跑,我飞马堂好久没个女人了,回去当我的压寨夫人,如何?”却是池金鳞追了上来。

莫弃将马一横举枪拦住他去路,莫离也不肯走拍马回过去,二人当真是不离不弃,同生共死了!

陶子顾及二人,频频回头,只是自己与褚良璧手无缚鸡之力,终究咬咬牙,拍马而去!却不料,还没跑出几步,林中又杀声四起,又一拨人鱼跃而出,陶子惊得吞了口口水,难道今日真要命绝于此嚒,才跑出来一天,真不甘心!

池金鳞也不多话,跑马上来,千钧大刀一挥舞,一道凌厉的寒光闪过,莫弃挥枪上去,清凌凌地挽出一个枪花,斜斜避开一刀,直挑池金鳞胸口,池金鳞连忙回身护住。刀枪相抵,二人皆是用上了狠劲,莫离眼看哥哥招架不住挥刀飞上,直刺池金鳞后背眼看就要得手,池金鳞奋力一挑,大刀杀回直斩莫离腹部,莫弃大急一个回马枪,斜斜刺向池金鳞坐下马匹,马匹应声而到,池金鳞一刀也使了准头斜斜擦过。

眼见得爱马气绝身亡,池金鳞落马翻身,勃然大怒大刀一挥似有千钧之力,直扫莫弃的马腿,莫弃躲避不及飞跃而出,又是一匹马阵亡了

劫匪狰狞着笑脸围了上来,褚良璧心中紧了紧,将陶子护在身后,无奈他亦不会武功,只是徒劳挣扎罢了!

莫弃落于莫离马上二人共骑,又是一阵厮斗,二人居高临下,起初倒是占得了几分便宜,渐渐却有不支落了下风

眼见劫匪团团围上,包围圈越缩越小,陶子抱紧怀中小皇帝,迅速往回退,褚良璧不离其右,紧张额角渗出滴滴汗珠。

耳听一声长啸,知是叶清追了上来,陶子心中一喜,策马回跑,转眼间叶清已落于陶子马上三人共骑,战圈迅速转移到了这边,山贼数量巨多,杀亦杀的手软,陶子这边原本总共二十一人,确定的已死了三余人,其中还有三个基本没什么武功的,对方却不下三四百号人,力量对比之下,真是气死个人!

池金鳞寻了一马飞身而上,莫弃莫离渐渐招架不住,叶清飞将出去一剑又是数人,皎皎白衣上血迹斑斑,俊美的面容上亦沾染血迹,仿佛一个绝美的吃人妖孽!

抡大锤的胖子此刻堪堪赶到,喝道,“小白脸,打了一半你跑什么!爷爷还没过瘾呢!”

让陶子气不过的是,那胖子竟然也会轻功,踩马飞了起来,只是速度比叶清要慢上好几拍,让陶子不由地想到了‘飞天猪’!

陶子躲在中间观战,却不料池金鳞从背后突然出手,一把抓住她的秀猛力向后一拽,褚良璧此刻正背对着陶子护着她,这番出手却始料未及,匆忙之中右手射出袖箭,却仍抵挡不住那人来势,陶子被直直拉到池金鳞的马上,小皇帝坐立不稳也被带下马来,褚良璧怕伤及陶子不敢有所动作,赶紧下马抱起小皇帝,愤nù

的仿佛要用眼神将池金鳞吞下肚子。

叶清被那死胖子困住脱不开身,低吼一身下手更是狠绝。

“哈哈,这细皮嫩肉的原来真是个雌儿!”池金鳞既得美人儿便不再恋战,夹马跑上山去。

010.雪上加霜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有人都未来得及反应,陶子已经被拽着头拉上了池金鳞的马上,陶子失声尖叫,头皮像被生生撕扯下来一般疼痛,眼眶又见泪水。

而一群山贼则十分有默契地将场中叶清一行人团团困住断住去路,池金鳞再不迟疑将陶子往马背上一横,飞速向山上窜去。

身后传来两个男人撕心裂肺的吼叫,“明月——”“太后——”,好!都叫错了!回头罚银子!

山路崎岖陡峭,陶子腰都快被折腾散了,寒风自耳边呼啸而过,凛冽的风象刀子一样,往眼耳口鼻中乱窜,呛得人十分难受。伏在马背上消歇一会儿稳了稳心神,剑不知何时已脱手,手头又没有任何兵器,左右无法可想,暗自着急。左右眼前能看见碰到的就剩这男人的右腿,狠狠心活动了一下嘴部肌肉,蓄足势拼劲吃奶的力qì

一口咬下,双手亦不闲着,并不太长的指甲已深深掐进池金鳞的小腿肉中。

“啊——”池金鳞跑的匆匆未料陶子竟来这一手,顿时痛的哀嚎起来,拼命地甩着大腿想将她踢开,陶子哪里肯罢手,仿佛狗皮膏药般贴着,拼死命抱着掐住他小腿肚,嘴下力道更大,敢抓姑奶奶头,姑奶奶啃下你块肉!

池金鳞气极,想一掌拍死她又舍不得浪费,一把揪起陶子头拎了起来,陶子反应也是极快,顺势一巴掌又扇在池金鳞脸上,这一下终于将他惹毛了,手中头拽的更紧,几乎要将她拖拽在地上,陶子疼的嗷嗷叫。

“好辣的女人!不知滋味如何?回去做我压寨夫人吧!”池金鳞一冷笑,陶子的心却凉到了沟底。

两人在马上撕扯扭打了好一阵子,任头揪得生疼,陶子也不肯歇歇神,马匹早已驰入深山老林之中,远处火光厮打亦渐渐远处,叶清仍未追至,陶子心中满是恐惧。

“去你妈的死土匪,你休想!”陶子又伸手欲掐。

池金鳞早有准bèi

岂容她再得手,又将她一甩,“嘿,好一只小野猫!”。

岂料话未讲完,马前蹄突然向下一跪,池金鳞未及将马拉住,二人双双落地去势仍不减,摔得陶子浑身生疼,骨头都快散架了,可是头依旧被池金鳞拽在手中,被揪下好一把头,头皮快渗出血来,这样下去以后会不会变成秃头啊!!!

幸好是背部着地,要是脸着地,再被在地上这么个拽法,肯定毁容了!只是那边的人依旧在拼命拽着,陶子仰面躺着看不清楚情况,只觉得自己身体渐渐被拖拉着下移,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做和尚真好

“喂,你他妈太过分啦,干嘛一直抓我头!”陶子又气又疼哇哇乱叫,池金鳞却不答话,忽然整个身子被一股大力拽着迅速向下滑去,尖叫未及出口,身子已像雪球一般滚下山去。

敢情池金鳞被马匹一摔滚落到陡坡边缘,只因为拽着陶子的头才没有掉下去,他当她头是‘救命稻草’呐!

陶子才几斤几两,哪里承shòu的住一个大男人的重量挂在头上,也顺势被带了下去,二人便势不可挡地一路滚下了山。

感觉池金鳞拼命拉扯着自己往山下滚落,陶子情急之下扳动机括,慌乱中连射三袖箭,也不知打中了没。

一路荆棘碎石,草棍木枝,痛苦仿佛无止境般天旋地转,陶子已晕晕忽忽,五内翻滚,身上没一块好肉,潜意识迫使自己闭上眼睛,万一被什么东西戳瞎掉了,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啦!可却没力qì

想,就算有什么东西,薄薄一层眼皮能抵挡什么!

昏迷间身体一直不可遏止地下坠,期间感觉有人搂住了自己,下滑的势头也渐渐减缓,陶子痛的浑身乏力只想沉沉睡去,身体仿佛都不是自己了的一般。

浑浑噩噩中仿佛又回到了最初,进入符明月身体前那一段时光,天地混沌心中只剩一丝执念苦苦支撑,飘飘荡荡不知归向何方,仿佛一只迷途的羔羊!感觉自己沉沉睡去,偏偏意识又十分清晰地带领自己飘向一片未知的光。

意识游离中腹内却涌出一丝凉凉的气流,仿佛一股清泉流过身体,天地变得一片空明,那是一种灵魂的放松,平静安详仿佛身心融入天地,了无牵绊!静静地呼吸天地间的灵气,洗涤蒙尘的心灵,感受天地的包容与宽广,仿佛置身于祥和宁静的天堂

哎终于又死了

自我意识一控zhì

,美妙的感觉顷刻化为乌有,陶子陡然睁开眼睛,白光炫目刺眼又不得不闭上,许久才略微适应了些,原来已是白昼!

陶子一惊,现自己竟被姓池的抱在怀里,挣扎着脱开身,连忙检查了一下自己,还好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只是手脚有些软弱无力。

深山的积雪被太阳一晒渐渐消融,到处都泥泞不堪,陶子的白衣破损不堪,兼之在泥巴上一裹,早已看不出原来的半分样子,那可是借的叶清的,叶清最爱干净了

恨恨地看了一眼躺在旁边的池金鳞,见他还没醒,便狠狠上去踹了两脚,“让你抓我头!”

池金鳞一声闷哼,才幽幽缓过气来,“姑娘醒啦?”池金鳞气若游丝低低问道。

陶子这才现,一根袖箭斜斜刺进池金鳞的腹脏内,身下已是血迹斑斑,背后好像还中了一根袖箭,身上亦是大伤小伤无数。

好人用暗器是形式所逼,多才多艺,一击必中;坏人用暗器是卑鄙无耻,旁门左道,扔死了都扔不中……所以说电视电影也不是全都糊弄人的!

陶子冷哼一声,对这个人相当没有好感,挪开几步远不搭理他。

“我们坠马了,北神岗山道又多,恐怕没这么快找到这里来!”池金鳞就这么平躺着,血液渐渐流失,恐怕没等人找来,已经gameover了

陶子讥笑道,“马都不会骑,还当什么马贼,真是丢马贼的脸!”

“呵呵!”池金鳞尴尬一笑,止不住地咳嗽起来,“托你的福,箭上有麻药,伤口倒是不觉得怎么痛了!”

“下次涂砒霜!”陶子翻了个白眼,揉揉生疼的头皮,恨声道!

感觉休息够了,只是肚子有些饿,没什么力qì

,陶子缓缓爬近池金鳞,确定他没有反击之力,便在他身上搜索起来,火折,匕,还有些散碎银子,全部揣进自己怀里,看看那口大刀,貌似应该值点钱,可惜太重!

“姑娘!”池金鳞哭笑不得,“池某当马贼十余年,自己还是头一遭被打劫呢!”

“闭嘴!你这叫报应不爽,自作孽不可活!”陶子没力qì

跟他闲扯。

池金鳞一声低哼,显然是稍稍移动触到了伤口,陶子心有不忍,马贼也是人,只是生活所迫才出来打劫商旅,若是朝廷强盛,政治清明,百姓何至于此,想想自己竟也有几分过错。只是他想强辱民女就十分可恶了!!

陶子拔出匕抵着他脖子喝道,“你若答yīng

我三个条件,我今日便不杀你!”

“姑娘且一说,我且一听,答不答yīng

得再说!”池金鳞虽然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声音也微弱不似往前,但是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傲气却丝毫不减!

“第一,今后飞马堂所有人皆不得强抢民女;第二,不得滥杀无辜,欺负弱小;第三,,我还没考lǜ

清楚!”

“呵,我若不呢?”池金鳞饶有兴致地看着陶子,眼中满是调笑,“姑娘可敢杀人?”

陶子握着匕的手紧了紧,闭了闭眼恶狠狠道,“那我就当替天行道!”说罢还假意用匕在他脸上拍了拍露出邪笑,却不知自己此刻满脸泥垢,灰头土脸的,露出那两排大白牙当真没几分威慑力!

“呵呵!”池金鳞低低一笑,却不防他出手如电,一把又抓过陶子的头,将陶子的脸庞压近自己,此人虽身受重伤却仍力大无穷,“若姑娘答yīng

做池某的压寨夫人,池某倒是可以考lǜ

一下!”

陶子气急败坏却又挣脱不开,几次三番被他拽住头,心中恼怒不已,但看那池金鳞一副小人得志的鬼样,更是怒火中烧,反手一挥砍向那只可恶的手!

却不料池金鳞反应极快,倒让陶子扑了个空,自己向后倒了过去,陶子真的想砍人的心都有了,举起匕想在他身上扎几个窟窿,左比划右比划却始终下不去手!

这可不是切猪肉,出于自卫她可能会出手伤人,但是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摆在你面前任你宰割,那是无论如何下不去手的。

就好比前世的电视剧,大侠与坏蛋决斗,坏蛋落败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此刻大侠无论如何不会再杀他的,为了显示一下自己的侠气,多半还会放他走,说些让他改过自新的废话!

“做梦!”陶子爬起来喝道,“死性不改,非要让你吃些苦头!”说罢又是一脚踹过去,却是踹的他大腿,仍旧未狠心踹他受伤的腹部。

“好,我答yīng

,还有一条等姑娘以后想明白了再跟我说!”池金鳞低低一笑,这一脚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多少分量,却突然开口说出前番话来,又咳了几声,嘴角渗出丝丝血迹。

厄——,这么爽快,陶子倒是有点不敢相信,“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相信池爷你说得到做得到,莫让天下人耻笑!”

池金鳞无力地点了点头,眼睛一黑竟然晕了过去

011.危机重重

眼见得陶子被池金鳞掳走,叶褚二人皆是悲怒交加,叶清被‘飞天猪’缠住脱不开身,褚良璧却压根不会武功。

‘飞天猪’虽然身材肥胖矮小,却是一身蛮力,流星锤使得虎虎生风,没有丝毫破绽,四面皆封住叶清去路进退不得,叶清硬碰硬不得僵在当场,只得左右翻飞扰乱他阵脚,以伺机而动。

褚良璧抱着小皇帝,手中握着陶子掉落的剑,心中没有那一刻如此恨自己不会武功,勉强招架住几个小罗罗,已是力敌不过,幸得莫弃莫离两兄妹护着,才幸免于难。

劫匪一**冲杀上来,眼见雇佣的一些刀客,游侠又倒下几人,褚良璧心中生出一丝绝望,但他绝不允许自己倒下去,咬咬牙手中之剑又紧了几分,提起一口气看准了一个方向不要命地砍杀了过去,一向以悬壶济世,救治苍生为己任的温良太医,终于也被惹毛了,开始大开杀戒了

不怕后台硬,就怕不要命!

一直未出手的精瘦男子眼看今日再如此继xù

下去,必定大折人手得不偿失,这趟遇到的尽都是会功夫的高手,算是踢到了铁板白来一趟啦!于是当即下令撤tuì

,‘飞天猪’断后,一帮劫匪迅速向四面八方撤走

眼看众劫匪成鸟兽散,叶清浑身染血落到地上,死死地盯着陶子被掠走的方向。

褚良璧杀红了眼,状似疯癫般追着一般小罗罗屁股后面砍杀过去,小皇帝从小养尊处优,哪里见过这等血腥场面,早已伏在褚良璧怀中惊吓得晕厥过去。

叶清无奈大喝一声,一脚将他踢飞,褚良璧这才神智清醒了许多,连忙查看怀中的小皇帝,确定无事之后才松了口气。

但是,太后!!褚良璧念及于此,又要狂地冲上山去。

“你给我冷静点!”叶清心烦气躁没心情理他,照着他面门狠狠揍了一拳,褚良璧才彻底回过神来,闷闷地坐在角落再不吭声!

莫弃莫离两兄妹默默地收拾着地上的尸体,然后草草掩埋,不知dào

是本就心地善良,还是得了职业病

叶清面色沉重,褚良璧抱着小皇帝坐在一旁,“我要去救太,陶子!”褚良璧闷闷自语,眼神十分坚定!

“呵!刀都拿不稳,你救个屁!”叶清不客气地反驳,脸色黑到了极点,俊秀的脸上满是杀气!

褚良璧张了张嘴,闷闷地低下头,轻抚着怀中受惊晕厥的小皇帝,一边轻轻掐着他的人中助他顺气,小皇帝又昏昏沉沉地睡去了,白皙的小手紧紧抓着褚良璧的衣裳,他是如此孤独无依,害pà

被人抛弃!

劫后余生,众人皆是一阵沉默不语,刘骰子径自将马车,帐篷一应物品翻看了一番,马匹,衣物,被褥,细软烧的烧,抢的抢,什么都没有落下。时值正月

,天寒地冻,这野乡敝户的,往后的路该如何走!

片刻后一众人才七七八八聚到一起,皆是沉默不语,雇来的十七个人只剩下八位带了些小伤但还喘气的,有还两个伤势比较严重,这还才是逃亡的第一天,死伤就如此惨重,后面还怎么继xù

褚良璧将熟睡的小皇帝交给叶清抱着,叶清开始浑身不自在,忍就一番,竟也抚着小宗训的背,轻轻哄着。

面色阴沉的帮一众人查看伤势,细细包扎,心思却系着陶子的安危。

“马拉个巴子,连个鸟蛋就没剩下,下手真黑!”刘骰子吐了口唾沫,恨声道。

“日后该如何,褚先生可有对策?”一个左眼角下带着寸许刀疤的刀客问道,他们受褚良璧雇佣,负责人自然是褚良璧,这番陶夫人却被劫匪给抢了,而这陶夫人又显然是褚良璧的主子,到底是救是走,总得有个说法。

褚良璧手一顿,心下生出几分茫然,拳头不由自主地攥紧,自然要救出太后,拼了命也要救出来!但是如何救,只怕就算拼了命也难以保全?!褚良璧心下自责万分,头回觉得自己是如此的窝囊!幼时怎地就不跟娘亲学武,偏偏却学了医术!

“此地也不宜久留,若是他们再杀个回马枪,那我等就一个也跑不掉啦!”刘骰子好容易寻了个干净地,一屁股坐下。

褚良璧脑子乱成了一锅粥,时间再拖延一分,太后就多一分危险,可是自己却无法可想,只能干着急!

无助地看了一眼尚自闭目养神的叶清,知dào

他心中定然也是焦急万分,正在苦寻良策!

又是一片沉默,经过一夜的血战,众人皆很是疲惫,莫离也靠在莫弃肩膀上睡去,哥哥是撑起她全部信念和勇气的一座山,只有在这个臂弯才有温暖和安全!

众人不敢生火,天寒地冻的就这么坐在雪地之中,寒意直逼骨髓,纵然都是习武之人,也端得是难受。

“叶清,我要去救她!”褚良璧忽然开口,目光灼灼,语气坚定!

“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怎么救?!他们人多势众,凭你我几人,难道硬闯吗?!”叶清眼睛睁也不睁,心下也是挣扎不已,非得早点寻个法子将她救出才是,距离陶子被劫走已经一个多时辰了,这段时间什么事情内都可能会生,叶清亦是心急如焚,只是苦无办法!

“我有办法!”褚良璧转过脸认真地对着叶清讲到。

叶清蓦然睁眼,“什么办法!”

褚良璧盯着远山劫匪遁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012.疯狂太医

北神岗山脉狭长,横卧数十里,山势并不很高只是岔路却十分多。

匪众却又十分狡猾,将地形利用的相当透彻,撤tuì

时四散逃开,让叶清等也无迹可寻,查无可查!如果连人家大门都找不到,要怎样找别人晦气?!

叶清思索片刻,在一地劫匪的尸体中转了一圈,用脚尖轻轻踢着,挑出一个还没死透的,自怀中摸出一套银针,轻轻抽出一根又细又长的,迅速刺于那名劫匪耳下半寸处,原本几乎已经死了的劫匪,身子猛地一抽搐,咳出一口气来,翻了翻眼珠竟然恢复了些意识,只是相当虚弱无力,神思有些恍惚飘离。

“飞马堂在什么地方?”褚良璧冷冷开口,看着他的眼神仿佛看一个死人一般。

那名劫匪却轻轻摇了摇头,闭紧了牙关死不开口。

叶清也抱着小皇帝靠近,见劫匪不欲回答,心中邹然火气,抽起柳叶剑直指劫匪咽喉,“快说!飞马堂在何处!否则生死不得!”

劫匪却无力地讥笑一声,缓缓闭上眼睛,一副要杀就杀的豪气样。

褚良璧推开叶清的剑摇摇头,“交给我!”,仿佛轻轻叹了口气,又抽出两针,一针刺于颅顶,一针刺于脑后,劫匪立即双目圆瞪,呼吸急促,口中呼嚎,像是承shòu了极大的痛苦,身体战栗不受控zhì

,可却偏偏刻骨地感受到了那份钻入颅脑的痛楚,几欲一死了之。

“你说是不说!”褚良璧淡淡道,手中的银针又下去一分力度,态度平静的像是往常给病人治病一般!

“额啊——”劫匪四疼的肢蜷缩起来,脸上青筋爆出涨的通红,“你,你杀了我吧,反正告sù

你也免不了一死!”

“哼!我不让你死,你想死也死不成!”说罢又抽出一根银针,对着劫匪右眼眶偏后一分处缓缓扎下,劫匪立即双眼直翻,口吐白沫,像了羊癫疯一般,脑袋不自主地颤抖起来,一下下地撞击着地面,痛楚一拨拨扩散开来,灵魂一下下被撞击撕扯,痛不欲生,已是哀嚎不出,可却偏偏死不了!

叶清打了个寒颤,干咳一声转头不再看那场面,虽不见一丝血腥,可是叶清仍旧感受到了那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还有褚良璧淡淡的神情中的彻骨的寒意!

嘿!这个貌似儒雅的太医还真是手黑的很呐!

莫离早就转醒,看见这个场景,立马扭头埋进莫弃肩臂中,装作继xù

睡着的样子,手心却冒出了几分汗来。原本莫离对褚良璧这个儒雅公子还是相当有好感的,如今少女情怀乍见如此可怖场景,宛如被浇了一盆冰水,刚刚窜出了一星火苗迅速被扑灭。

他疯了丢了陶子,所以他陷入了疯狂

就算有错,就算天诛地灭,那么所有的错,所有的罚,他愿一力承担!她要好好的!

褚良璧目光坚毅,满心思都是那抹高洁幽雅的倩影,别的再无其他,他只想默默地守着她,陪她渡过每一个艰难险阻,哪怕她的眼中没有自己!

褚良璧并不跟他废话,缓缓又抽出第五根针,在前额寻了处位置,白皙的手指轻轻柔了柔他的穴位,就好似治病救人一般,黏着针又要刺下。

那劫匪虽然痛的是撕心裂肺,但意识却渐渐清晰,眼见那一针又要刺下,瞳孔放大,失声尖嚎,却无几分力qì

叫出声来,只剩下空洞的‘啊~啊~’的嘶哑的叫唤,对眼前这根小小的银针充满无限地恐惧。

褚良璧停下手,冷笑一声看着他,“准bèi

讲啦?!”

劫匪闭了闭眼睛,已经没有力qì

点头或说话,褚良璧领会他的意思,将他脑后的银针缓缓抽出,细细擦了又擦才放好。

劫匪仿佛得了莫大的解脱,脸色也好kàn

了许多,缓了口气才有气无力道,“北神岗岔路极多,飞马堂在深山一处幽谷,有三处道路可通往谷口,稍有走错便前功尽弃,甚至会在此间迷路中了陷阱,就算是我们堂内的人,不知情的也极易迷路!”

劫匪咳嗽几下继xù

道,重重吸了口气,面色已败如死灰,“我们在每道路口都种下了一株雪松,以辨明道路!谷口守卫也很严,你们进不去的!”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叶清此刻也转过了身来,紧紧盯着他,细细地辨明他话中的真假。

劫匪闭了闭眼,低低哀求道,“我只求痛快一死,若堂主知dào

是我告的密,我妻儿就大祸临头啦!”说罢落下一行老泪!

褚良璧迟疑了一下,缓缓拔出他颅顶的银针,劫匪低低喘息了几声,气息渐弱,竟就这样平静地去了

根据那名劫匪的指示,叶清一行迅速摸到了北神岗的落脚地,那是山体中一个天然而成的葫芦谷,地势陡峭易守难攻。

里面依山而建大大小小百十来户人家,竟成了个小村庄似得,谷口守卫也颇严。

一众人今日刚刚打劫完回来死伤无数,片刻后,‘飞天猪’又带一队人马匆匆跑出山去,吵吵闹闹到凌晨,谷中才渐渐安静下来。

叶清早已换上一身黑衣,褚良璧与一行人伏在远处一个山凹中休息。

趁着谷口守卫交替换班的空档,叶清不再迟疑,飞身掠进,灵巧地躲过几番巡逻的,静静藏在一个角落中。叶清武功虽不如赵匡胤,但轻功绝对跟他有的拼,这番功夫却做得是悄无声息,轻而易举。

脚尖一点,悄无声息地飞近水井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迟疑了一下,倒入了一小半浅蓝色的液体,又将谷中另外几个古井做了一番手脚,找了个隐蔽处藏了起来。

破晓,几声鸡鸣之后,陆续有人家起身炊烟四起

褚良璧等四人悄悄伏在山凹中焦急的地等待,少些时候‘飞天猪’带着一小队人马悄悄返回。

等天完全大亮的时候,守谷口的一队人换了一次班,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门楼上一守卫,突然倒地不省人事,紧接着陆陆续续又倒下一批。

褚良璧心急如焚,突然谷口大门吱吱悠悠地打开了,便不再多说,打了个手势,一众人便提起精神,冲杀进了谷里。

这番进去却犹如无人之境,谷里早已倒了一大片,偶尔几个没倒地的,也已经被叶清顺手解决了,褚良璧大松了一口气。

而叶清看向褚良璧的眼神却多了几分别的意味,那样一小瓶药,竟然真能毒倒几百人!

原来,褚良璧的办法就是,在他们的饮水中下药,冬日山中雪封,一村人的饮水来自谷中几口古井!

原本叶清还担忧井水那么多,毒药即使放进去也被稀释的没多少了,难有什么效果,却不料药力还是如此强劲!

四人迅速将山谷攻占,谷中已无人能有还手之力,这一番得手却太过容易了。

轻而易举地将‘飞天猪’及几个看似头领的人给绑了,使尽了手段,却左右问不出陶子的下落,连带堂主也销声匿迹。

褚良璧的心冷到了极点!

013.大发慈悲

身上好几处都被树枝乱石刮破了,由于天气严寒血液早已凝固,手臂已经冻得青紫,疼痛也渐感麻木没有那么清晰了。

肚子饥饿口舌干燥,便找了处干净的尚未融化积雪,忍着寒冷捂进嘴中。

左右看了一圈,不知是何方位,滚落下来的陡坡,足足有两三百米高,四处环着山,他们就在一处山坳之中,以她目前的体力来看根本不可能脱身。

眼看天空却渐渐阴霾,又要下雪了

陶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恨恨地剐了一眼地上正在‘躺尸’的池金鳞,都是他害的!

池金鳞脸色青紫,进气多出气少,腹部伤口也早已流不出血,箭尖随着缓重的呼吸一起一伏杂乱无章。

陶子心中掠过一丝不忍,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即使是个强盗土匪,自有法律来制裁他,如果现在他死了,那就真的是她杀的人啦!

但是万一上演一出农夫与蛇的故事,那惨的不就是自己啦?!这世上最要不得的就是同情坏人!

心中纠结片刻,还是叹了口气,我他妈就是太善良了!陶子恨恨地想,罢了,就算一起死在此处,好歹有个还在喘气的陪着自己,黄泉路也不孤单!

挺起气力慢慢走近池金鳞,伤口四周凝固的血液浓稠的黑,肩臂的伤微不足道,稍稍包扎就好,但是腹部的伤口入肉寸余,不知有没有伤及脏器。

咬咬牙,将袖箭轻轻拔出,池金鳞轻嗯了一声,却没有醒来,没有任何药物,也没有消毒水绷带之类,便从衣袍上挑了几处还算干净的用小刀划了下来,叶清的衣服算是彻底毁了!

幸得她知dào

一些简单的医护常识,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料理的也算尽心尽lì

了。

陶子四处寻找,好容易才找到些半干的枯树枝,又废了神劲才将柴火点燃,冒起一阵呛人的青烟,在火边烤了烤手,四肢渐渐有了些知觉,不再冻得麻木了,瞥眼又看了一眼池金鳞,罢了罢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

心一横,解开池金鳞厚重的衣袍,帮他按摩起来,虽然不得章法,但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从四肢到脸庞,不停的搓揉,帮他促进血液循环,不然在这冰天雪地,他又这么睡着,血液循环更慢,要不了多久他就到地府报到去了

忙和了半天自己竟是浑身是汗,四肢也暖和了起来。

跟揉面团一样揉搓着这混蛋的脸,想趁机揪一揪他的头报复一番,却终究没下得了手。

却见池金鳞黝黑的脸庞却泛出奇异的血红色,呼吸也渐渐不稳。难道是伤口感染了,烧?!这荒郊野外的,您别啊!

陶子赶紧伸手去探他额头,没有啊,难道是因为天气太冷感觉不出,便将额角凑上去试温。

正在纳闷之际,池金鳞虎目忽然睁开,直勾勾地盯着陶子,陶子陡然一惊,跌坐在地,连忙拾起地上的匕自卫!

池金鳞沉默了半响,却不说话,只静静看着陶子,脸上潮红渐渐退去,二人就这么对峙着。

“是姑娘救了在下?!”池金鳞瞥了一眼腹部,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看见自己解散的衣袍,老脸却是一红。

“是!”陶子昂了昂头,干脆的说,手中的匕却不肯松,在池金鳞手下吃亏大了,她可不想救活了敌人却被反咬一口,至少让他知dào

是自己大慈悲救了他小命,那么他好歹也该点良心,就算不要他报答什么,至少也不该再对我不利!

池金鳞有些许局促尴尬,将胸前散落的衣袍掩掩好,干咳一声道,“姑娘做事真是出人意表,池某”竟然面露羞色,话也讲不下去了。

陶子一阵恶寒,“我又没有把你怎样!”靠,本陶子还会趁机揩你油不成,你个老不修!

“我只是帮你加速血液循环,怕你给冻死啦!”陶子恶狠狠道。

“血液循环?”池金鳞对这个新名词相当陌生,不由地出口问道。

“这么高深的学问,你怎么会知dào

!”陶子白了他一眼,跟他解释个屁啊,摸就摸了,要本陶子负责不成!

池金鳞微微一笑,低低叹了口气,“姑娘如此心善,不怕引狼入室吗?”

“嗯?!你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陶子立即提高警惕,手中匕握的更紧,不由地心下大悔,转念一想,他现在受了重伤,却未必打得过我,不由地又是心下一定!

池金鳞将她一番神色变化尽收眼底,不由地诧道,“姑娘气质不凡,必是大富大贵之人,却缘何话语这般洒脱不羁,倒叫池某看不透了”他原本想指她口出秽语,到临了生生改了!

陶子老脸一红,上辈子活的比较哥们儿,活脱脱一个假小子,时不时的喜欢充义气,一些不雅的口头禅老死也改不掉了

“哼,要你管!”陶子闷声道,自己也为自己这个恶习而苦恼不已。

已经过了数个时辰,麻药也渐渐失去了作用,池金鳞伤口也始才感觉到了一些疼痛,只是他却是条汉子,浑身伤痛,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又是一阵沉默,池金鳞也没有什么动作,陶子渐渐安了心,手下却不肯放松,池金鳞却不看她一眼,只看着阴霾的天空呆,不知dào

叶清他们找不找的到自己,难道真要跟这么个马贼冻死在这里,那我也太背了吧!

良久,池金鳞对天长叹,“罢了,罢了,池某这条命是姑娘救得,以后就是姑娘的人了!”池金鳞双眼炯炯,直视着陶子。

“不是吧,救你一命,你就以身相许,你想许,本陶子还不想要呢!”陶子会错意,以为他要死赖着自己,嚷嚷道,进了这太后的身,老是自我感觉太过良好!

池金鳞一阵大窘,“姑娘,池某并非此意!若是姑娘要池某负责,池某是千万个愿意的,只是这入赘一事,男子汉大丈夫却是却是万万不行的!”

原来池金鳞早在陶子给他按摩的时候就醒了,古代女子队名节尤其重视,虽然是她将自己全身摸了个透,少不得自己也该负责一下的!

“入赘你个头啊!”陶子一阵自知说错了话,却怪别人,生生给了池金鳞一个爆栗,“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被我摸了几下,又没吃什么亏!”

池金鳞驰骋北神岗多年,好歹是一方之霸,什么时候被一女子这么揍过,心下不由一阵苦笑。

忽然,不远处一阵轻微的悉索声,池金鳞飞快夺过陶子手中刀刃,陶子未及反应,以为他一言不和又要翻脸,手中刀刃却早已落入他手,却是直直飞向一处积雪,电光火石之间,雪地一红,一个毛茸茸的物事翻到在地,挣扎了数下,便没了气息。

陶子一阵惊愕,她却不傻,连忙将那倒霉的兔子捉过来,凑合着剥了用雪水洗了洗,架在火上烤了起来,她早就饿得不行了。

“姑娘出生富贵,却无半点娇气,当真是真性情,好女子!”池金鳞赞道。

“你不要拍马屁了,待会儿兔肉会分你一半的,兔子是你打的嘛”陶子大方道,两眼冒着饿狼般的光,盯住了架子上的野味。

池金鳞一窒,真心赞美却变成拍马屁讨吃的,当真是郁闷之极!

“敢问姑娘芳名?”为了缓解尴尬,池金鳞讪讪开口,刚刚说要对她以命报之,被乌龙的打断,真心赞美却变成拍马屁,当真是活的伤心

“叫我陶子好了!”陶子头也不回,一门心思全在兔子肉身上。

“在下池金鳞!”池金鳞微一沉吟又强调道,“在下的命是姑娘救的,池某是重义重信之人,如蒙姑娘不弃,愿鞍前马后,以死报之!”

014.鸠占鹊巢

北神岗,飞马堂。

天色渐渐阴沉,零星飞下几片雪花,汩汩寒风肆虐游走。

褚良璧脸色阴沉坐在大堂之上,紧闭着嘴唇,手中的小林川亦感觉到了气氛的压抑,不安地扭了扭身子。

“褚”小林川开口询问,却不知如何称呼,以前褚良璧是他的臣子,叫褚太医或直呼其名皆可,但是眼下却是个如何称呼法?

小林川自小就被严格教化,预备被培养成一个优秀的帝王,所以心智比同龄的孩童要成熟许多,他明白自己不再是皇帝,没有锦衣玉食,没有宫娥仆人了,没有与生俱来的尊贵了。自小他就懂得夹缝中生存这个道理,遇事谨小慎微,一直都活的战战兢兢,每天认认真真地完成各种受业,小孩子心性早被被宫中的条条框框给锁死了

“褚哥哥,陶姐姐去哪里啦?”小林川眼见醒来却不见陶子,心下有些慌张,他抛下生母随着陶子逃出皇宫,陶子便是他的天,他的依靠。至于这‘陶姐姐’一称,自然是某人百般教化的结果啦!

褚良璧从焦急中回过神来,暗自捏了把汗,讷讷道,“少爷折煞属下了,‘哥哥’二个褚某怎敢当得!”

“唔”小林川小脸一红,“陶姐姐呢?”

褚良璧略一默然,眼神黯淡了几分,有些痴痴地开不了口,小林川怯怯地拉了拉他衣角,褚良璧才从神思中回了过来,轻抚他背,柔声安慰道,“陶姐姐出去有些事情,很快就会回来的!莫怕!”说罢,自己也沉沉叹了口气。

陶子你到底身在何处?!

褚良璧痴痴想着,月色下那一抹高高在上、端庄华贵、又清冷孤傲的倩影,指点江山、威震群臣、独断独行的太后,坚强洒脱、不拘一格、逍遥自在的陶子,哪一个才是真的你?!

正在痴想之时,门外匆匆进了一人,竟是那‘飞天猪’,‘飞天猪’风尘仆仆,脸色极不好kàn

,脸颊上痴肥的肉随着脚步轻轻颤动,昨夜忙着当劫匪,到后半夜才收队归来,屁股还没沾凳子就有探子报,堂主失踪了。众人皆是亲眼看见堂主挟着一女子往西路先行离去,早就应该回到了山谷之中才是,为何众人都归来了,堂主却还不见踪影!‘飞天猪’顿感情势不妙,连夜又带了一队人马出山搜寻,直到早间仍旧没有消息,便悻悻而归,谁料才喝了口,外面便杀声四起,心下大骇:那帮行路人刚刚遭到浩劫,就敢硬闯我山寨!!于是慌忙出门临战,却未料刚刚走出,就碰上了昨日缠斗过的叶清,二人一照面便是一番打斗,几个回合下来‘飞天猪’忽感手足瘫软使不上劲,只得乖乖束手就擒。整个飞马堂轻而易举的就背拿下了

更令人胆战心惊的是,全寨的人几乎都中毒了,手足瘫软使不上劲力,饶是颇懂几分医术的军事童飞也瞧不出到底中了什么毒,整个寨子笼罩着褚良璧的白色恐怖!

双方打了个商量,褚良璧替其中一堆人解了毒药,放他们出去找寻陶子和池堂主,留下他们妻儿老母做人质。

叶清早就带着莫氏兄妹火急火燎的四处找寻。

褚良璧坐镇大堂,随时等待各方消息,身边只留了昨夜撕斗时受了伤的几位护卫,端得是对自己医术相当自信。

“褚先生,西南方向已经搜过了,并未现堂主与陶夫人的踪迹!”‘飞天猪’闷闷地回道,自己一身内力武功不知被他用什么奇怪手段给封了,对褚良璧自然是十分不满,原本想解毒之后,挟持他或他手中小娃娃逼他交出其余解药,却惊骇地现自己内力一点也使不出,就连气力身手也大不如前。

“恩,有劳!这北神岗地界你等最熟,他二人还有可能会到哪里去?”褚良璧脸色淡淡,眼中的失落却如何呀掩饰不去。

“这个就不知dào

了,北神岗岔路极多,稍有走错便会迷路,他们”飞天猪还未说完,却自己摇了摇头,谁都会迷路,堂主在自家地盘怎么会迷路!

褚良璧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还没有现任何蛛丝马迹?!

“眼看这天就要下雪一旦大雪封山,再要找寻”飞天猪也是一脸担忧,全寨被人鸠占鹊巢,寨主却行踪不明。

褚良璧一怔,他当然知dào

这句话的含义,原先设想他二人定然是在某处落难了,只是眼看如今又要下大雪了,搜寻将会变得更加艰难,陶子存活的机会将更加渺茫

一面要搜寻陶子,一面又要防着这边劫匪中出现异变,褚良璧也感到心力交瘁!

褚良璧轻轻点点头,“我会再替十名好汉解毒,希望尔等能尽心找寻!褚某在此等待冯壮士的好消息!”

飞天猪眼睛一亮,又有十名兄弟暂脱险境,己方力量又增加了几分,“褚先生,家母年迈,又有眼疾,实在是禁不起折腾你看是不是”‘飞天猪’是寨中有名的孝子,眼见母亲受罪心下十分难受,为了母亲只好放下面子试着说说看。

“这个你放心,褚某行医数载,治病救人乃医之本分,褚某不会滥杀无辜,但若有人胆敢伤害我家夫人,或想玩些什么手段,褚某少不得要破例了!”褚良璧语气淡淡,仿佛对他而言杀人救人都一样。

飞天猪一惊,还待在讲,却被褚良璧摇头打断,冷冷道,“冯壮士不必再讲,找到我家夫人万事皆好商量,我暂时不会为难你母亲!”

飞天猪低叹一声,无奈道,“还请褚先生代为照拂家母!”说罢一抱拳,又领着一队人纵马飞奔去了。

岂料还未出谷口,便见一片人头攒动,叶清骑着白色骏马缓缓行来,脸色很不好kàn

,身后有数人抬了两顶担架,向谷内行来

“褚先生,他们回来啦!”飞天猪离大堂还未远,此刻见到了陶子仿佛见到救星一般。

褚良璧浑身一震,强自镇定地抱着小林川走向堂外,远远看见那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倩影,一直绷紧的弦陡然一松

015.义结金兰

一行人自风雪中缓缓行来,叶清领头骑着匹白色骏马,看着身后谈笑风生的二人,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大哥,你这山谷,可是个福地啊易守难攻,造化天成,却是个避世的好去处!”陶子躺在简易担架上也不安分,害的抬着的几个小罗罗提心吊胆,要是把这姑奶奶摔着碰着,乖乖的不得了,且不说老大会把咱扒成皮,就是那褚先生也得给咱再加点‘餐’了

池金鳞哈哈一笑,身上虽然带着伤,但豪气却不减半分,“妹妹取笑了,我这野山深谷勉强入得眼罢了。”

“大哥何必跟我谦虚,不说别的,单单这山门就造的好生气派,比那皇宫大内也不遑多让!”这句话相当有拍马屁的嫌疑!

“呵呵,这可比不得!”池金鳞一晒,“妹妹可去过皇宫大内?!”

陶子一怔讪讪笑道,“去到不曾去过,远远地看过几眼,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

“我这妹子说话就是豪爽!哈哈对我胃口!”池金鳞微一沉吟道,“这皇宫嘛愚兄倒是去过!”

陶子一惊,“大哥去过皇宫?!”

池金鳞很满yì

陶子这种反应,对着女人吹牛就是比对那帮大老爷们儿有成就感!

池金鳞微微点头,一沉吟道,“愚兄当初为驸马张永德手下副将,与驸马一同追随太祖戎马半生,定鼎江山,也曾有过机缘得太祖、世宗召见,上过宣政殿。只是后来嘛军中生了一些事情,驸马为奸人设计,愚兄官微言轻,救不了驸马,也厌恶了这政斗宫斗,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带着一帮兄弟,上这北神岗落草当了马贼!”池金鳞沉浸在回忆中,离开军营多年,骨子里军人的血性未改,对这军旅生活依旧无限向往。

陶子心中惊诧不已,这段往事她自然晓得,却不知这其中还有这么许多千丝万缕的联系。

些许池金鳞从神思中回过神来,看着陶子震惊的眼神,打了个哈哈道,“往事不提也罢,那皇宫气派辉煌,却不如我这葫芦谷来的逍遥自在,这点愚兄到不谦虚,以后我这葫芦谷就是妹妹你另一个家,妹妹想住多久住多久,飞马堂上下你皆都使唤得!”

陪在身侧的童飞一惊,连呼使不得,却被池金鳞虎眼瞪了回去,喝道,“休得废话,陶子是我妹妹,如何使不得!”他也是个人来疯,劲头一上来谁也拦不住,好不容易认了个长的像仙女,性格却很豪爽,极对自己胃口的干妹妹,自然要好好宠一宠,炫耀一番,体会体会当哥哥的那份自豪。

“哈哈,大哥你要拉我入伙当马贼吗?我的佣金很高的哦!”陶子开玩笑道。

池金鳞哈哈一笑道,“这却不能误了妹妹,妹妹将来须得寻个像模像样的好人家嫁了,若是随愚兄当了马贼,怕是嫁不掉喽!”

陶子也是一笑,“要是嫁不掉,我就赖在大哥你这里蹭饭吃呀!”

池金鳞微一晒,“愚兄求之不得!”心下暗暗称奇,寻常女子论及婚嫁,哪个不是含羞带臊,羞于启齿,我这妹子就是与众不同,够牛!也不看看是谁妹子!池金鳞心中臭美了一番,脸上更是喜气洋洋,浑然忘记身上还带着重伤。

陶子看着池金鳞暗暗自喜的样子,也是微微一笑,有这么个大哥照料的感觉真是挺棒的,这便是来自江湖的热情!

“妹妹你从东京城来,近日朝中生大事你可知晓?”池金鳞忽然又旧话重提。

陶子一惊脸色唰一下白了,但依旧强自镇定,露出一个极不自然的笑容道,“不是很清楚,只是前几日街上到处是乱兵,怕是要生什么大事!我夫君新丧,家道又中落,这东京城也无什么好留恋的!”

池金鳞低低一叹,心中满是替她惋惜,好好一个玉人儿,年纪轻轻却当了寡妇,“都怪愚兄多话,惹得妹妹忆起伤心事,此话不提也罢!”

陶子也是叹了口气,大哥,不是妹妹存心蛮你,只是有得事情是说不得的,何况讲的也都是实情!

二人各自沉默,远远看见褚良璧抱着小林川急急奔来,神色中满是关切。

池金鳞哈哈一笑道,“想必这位就是褚先生吧?生的好生儒雅俊秀!”

陶子也是微微一笑,飞马堂被褚良璧一瓶毒药全部毒倒得事情,这一路上已经听童飞讲过了,想不到这个老实人起狠来这么强悍!

褚良璧踏着雪急急行来,等亲眼看见陶子完好的在自己眼前,吊在嗓子眼的心才终于落到了肚子里。

“属下无能,让陶夫人受苦了!”褚良璧面露愧色,低低埋下了头,手中的小林川却从他怀中挣脱了下来,直冲上前抱着陶子哭了起来,昨夜受了惊吓,今早醒来又遍寻不到陶子,直让这幼小的心灵以为陶子弃他不顾了。

陶子急急安慰又哄又骗,小林川却是哭声不止,陶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怜的娃娃!

池金鳞看到一小娃娃直抱着陶子哭,不由地心下好奇,“这位是?”

“呵呵,是我儿子!”陶子尴尬一笑。

不光是池金鳞,除了叶褚二人,所有听到的人都是一惊,“你,你,你,儿子??”池金鳞惊得张大嘴巴,眼珠都快掉地上了,“愚兄观妹妹也不过十**岁的年华,怎会有如此大的儿子啦?”他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老大这个干妹妹也太强悍了吧!

陶子安抚怀中的小娃娃,无奈道,“哎这话要是说起来,我是个不称职的后妈啦!”转眼间,母后变后妈,活的伤心

“哦~”众人皆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褚良璧听到他二人这番谈话心下也是呐喊不已,叶清瞥见褚良璧一副吃惊的表情,拍拍他肩膀道,“咱们陶子本事可大着呢,原本被马贼劫持了,如今却欢欢喜喜地跟人家拜了把子,这份能耐咱们在这里拼死拼活的要救她,可如今倒是里外不是人了!”

褚良璧心下默然,看向陶子的眼神充满崇敬,她真是个机智果敢的女人!

叶清不屑一哧,这个男人有盲目崇拜的倾向!

“褚先生有礼!”池金鳞躺在担架上一抱拳,“褚先生端得是好手段,一瓶药就把我这山谷给连锅端啦哈哈哈哈”池金鳞为人豪爽,这么一说却不是存着什么怪罪之心,玩笑倒是居多。

褚良璧见池金鳞如此豪爽,心中的芥蒂也是放下几分,“不敢当,小生情急施为,不当之处,还请堂主原谅则个!”

“无妨,褚先生是我陶妹子的朋友,那便是我池某人的朋友,何况这事是我池某有错在先,那便既往不咎一笔勾销了吧,以后大家都是好兄弟!”

“正是该当如此!”

016.我爱洗澡

来到大哥地盘,头一件事情就是洗个澡,浑身上下泥泞不堪,泥污早已冻成了凝块,连头都跟旺旺棒棒冰一样,不过看在大哥对我这么好,这笔帐就先摆着!

稍歇片刻,两位三十左右的大婶领着陶子进了一个小屋,里面热气缭绕,定睛一看,屋内架着一口大铁锅直径足有两米,锅下摆着木柴小火慢烧着,锅上架了个大木桶也有一米五宽,陶子脑袋一阵冒汗!

油锅洗澡,本陶子真牛!

其中一位大婶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掩嘴轻笑道,“这深谷中奇寒无比,洗澡水片刻便凉,我家相公便想出这个法子,铁锅下小火慢烧以保持水温,道让夫人见笑了!”

“姐姐哪里话,这个洗澡盆相当有创意,值得推广!”陶子连忙道,虽然自己与池大哥拜了把子,但是手下必定有不服的,毕竟有过两次巨大的冲突,现在拉拢关系才是正经,省的大哥左右为难!“不知嫂子的相公是?”

“夫人见过,就是早些时候与那位叶先生一同出去寻找堂主与夫人的童飞。”那妇人见陶子夸她丈夫,自然眉开眼笑。

“哦~原来是童军师!童嫂子生的清丽端庄,温柔贤惠,童军师真是福气不浅!”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耍耍嘴皮子又不费钱。

“夫人拿我打趣,夫人才是生的貌美,是我平生见过最俊的,宫里的皇后妃子怕都及不上!”那妇人好歹活了三十余年,哪里听不出她的客气讨好,这话却相当的受用,转眼间二人便聊的热乎起来。

“童嫂子莫要再叫我夫人了,我与大哥结拜,童军师便也是我的兄长,以后嫂子叫我‘陶子’就好了,可千万别那么客气!”

童嫂子喜上梢头,这分明是在抬高他男人啦,“好,好,以后嫂子便称呼你‘陶妹妹’,陶妹妹一看就是富贵好人家的,却与我们这些山野村妇也这般亲近,是个好心性的人儿呢!”

“呵呵,嫂子,我们就不要再互相吹捧啦,再说我要刮下几斤老皮啦~~”

童嫂子咯咯一笑,一边说话一边就把陶子三下五除二的扒个精光,一看就是个爽利的人,陶子在宫中早已习惯了被众多宫女扒光了洗澡,也不觉得害臊了,开玩笑,大学四年都是在学校公浴洗的,大家都是女的嘛!

另一位大婶却一直闷声不响,只顾闷头拨弄柴火试水温。

探手试了试水温,扶着小梯慢慢坐进水中,温暖的感觉瞬间包围全身,全身的毛孔丝一下全部打开,一股温暖的电流直冲顶心,冻得紫的四肢也得到了解脱,慢慢恢复知觉,贪婪的吸收着温热。爽!洗澡真是人间第一享shòu



“我爱洗澡~哦’哦’哦’哦’”陶子怪声唱着,童嫂子忍俊不禁,用猪苓细细帮陶子洗了洗头上,脸上的泥污,古代没有香皂洗水之类,平常人家用皂角,富贵人家才用的起猪苓,想来是大哥吩咐过的。

洗了好一阵子,水温仍旧温温热热的,这个明真是好,比在家用热水器都好,泡澡无论泡多久水温依旧保持,值得改良推广。

先是山下遇劫,又被困在山沟里一天一夜,早已是累的不行,贪恋水温,迷迷糊糊地坐在桶里就昏昏睡去,两女也不打扰,慢慢等着。

朦胧中,腹内流出一股熟悉的气流,清凉舒爽游走全身,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陶子按捺住混沌意识中的好奇心,让这种感觉随性游走,身体四肢变得舒展放松,那种感觉仿佛在进行一场温和快乐的心灵之旅,一切都那么平静祥和,恍若这身这心都不属于自己的了

让这种感觉随性游走,全身说不出的舒畅,额上四肢身躯皆都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陶子舒服的嘤咛一身,却听喀嚓一声轻响,意识陡然清醒,凤目一睁,一把明晃晃的匕直奔胸口而来,陶子一惊下意识偏开几寸,匕狠狠扎在陶子左手臂之上入肉半寸。

待看清来人,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是与童嫂子一起服侍她沐浴的另一位妇人,一直低着头沉默寡言的那位,陶子本意为她不善言辞,不喜欢与陌生人讲话,谁料她竟存着杀心!

这一下可谓异变突生,是谁的意思,我那刚拜的大哥?!不大可能,大哥虽落草为寇,但观其气势绝不是宵小之辈,他也完全没必要如此,陶子心思电转,转眼间无数个可能闪过脑间,皆都被否认,捂着伤口急急避让,那妇人一招不中,抽起匕又刺了下来,这次陶子有了防备,提起右掌狠劈过去,那妇人手握不稳匕飞脱出去,她竟然不会武功,甚至比陶子力qì

还要弱上几分!大妈,不会武功,你学人家搞什么刺杀!

那妇人见匕脱落,面露惊恐眼睛眐红,眼泪簌簌留下,就这样依然不肯放过陶子,抡着细拳扑打上来,对陶子又揪又掐,仿佛泼妇一般,嘴里又喃喃骂着听不很清。

陶子左横右挡,但是架不住她死缠烂打,疯耍叼,只得拼命的闪过,匕自肉中抽出,手臂更是流出汩汩的血,桶内瞬间染得鲜红。

童嫂子也不知去了何处,两人扭作一团,陶子纵使学了些武功招式,临了对着这样的打法也使不出来,心中不由的叫苦。

那妇人疯劲上来,力qì

颇大,趁陶子防备不及,一把揪住陶子头按进水中陶子一阵火大,脾气也上来了,大哥的面子也不给了,照着她胸口就是一拳,那是女人最痛!

那妇人吃痛滑落木梯,带的桶身一斜,连着洗澡桶从锅架上翻落下来,足足两米多高,摔得陶子龇牙咧嘴,手臂的伤口更是撕裂,水哗哗流了一地。

轰----一声小屋门自外推开,童嫂子抱着干柴跑进来,见此场景大惊失色,那妇人还待上来,被童嫂子一把拖住喝道,“翠竹,翠竹,你疯啦!”

那翠竹知dào

眼下事不可为功败垂成,掩面痛哭道,“她杀了我当家的!她们杀了我当家的!我要报仇!我跟她拼了!”

“胡闹!”童嫂子喝道,“咱们男人吃这碗饭的,早就是脑袋提在裤腰上,生死与人无忧!陶夫人是堂主结拜妹妹,你也敢动,你不要命了嚒!”

陶子这才搞清事情原委,捂住受伤的手臂气闷地白了那妇人一眼。拜托!凭良心讲,本陶子一个人也没杀,全是叶清还有那帮护卫干的,你怎么不去杀他们,看本陶子软柿子好捏是吧!那你们杀我那么多护卫,这笔账我跟谁算?!只许你们杀人,我们乖乖等着被杀是吧!天下的好事还全被你沾了呢!但是眼下正跟大哥交好,这种激化双方矛盾的话,还是生生咽进了肚子,自认倒霉!

又听轰一声,一道白色身影飞掠进小屋,一抹狠厉的剑光划破水气,直冲地上翠竹而来。

噢呦~陶子一声惊呼,赶紧把露在外面的半边身子缩进桶内,幸好桶口是向内侧倒的,不然陶子就要被叶清一览无余了。

叶清在桶边堪堪停下,剑指地上翠竹喝道,“你找死!”说罢一剑就要结果了她,

“别杀!别杀!”陶子躲在桶内急呼道,“好歹她是大哥的人,交由大哥处置!”既然不是大哥的意思,好歹也得卖他几分面子。

“生了什么事!”不待叶清思考,池金鳞身上缠着纱布,就这么光着膀子冲了进来,后面跟着褚良璧,瞥眼看见被童嫂子拖住得到翠竹,心下了然了几分,“吗拉个巴子,你这娼妇想造反吗?!”说罢虎拳赏向她肩膀,翠竹吃痛翻倒在地挣扎不起这一拳想来不轻。

褚良璧看到满地的血迹,心下大骇慌乱了手脚,颤声喊道,“陶子?!”竟喊不出第二声来,怕得到不好的结果!

“好妹子,好妹子,你没事吧?都是哥哥不好,到现在回来还没来得及清点人数,原来她那遭瘟的男人昨夜挂了,这疯的娼妇!妹子你没事吧?”池金鳞也是大急,就要跑近前来。

“我没事!我没事!麻烦大家出去一下,我还没穿衣服!”陶子尴尬不已,好好地来了场裸奔,虽然没被看见,但是有够丢人的!

三个男人皆是老脸一红,池金鳞赶紧提着翠竹,骂骂咧咧地一路拖回了大堂,叶清背过身子将架上衣物递给陶子,看着仍呆站在屋内的褚良璧暧昧一笑,“你不走?想留下来观赏啊?”

褚良璧脸更红,急急退了出去,心砰砰砰地直欲破嗓而出。

叶清淡淡一笑,轻轻带上门,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017.弄假成真

养心殿

批完又一本奏折,铜骨铁臂的赵匡胤亦觉得疲惫不堪,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身后的小福子立马端上刚刚温好的参茶。

赵匡胤摇了摇头,声音疲惫中带着森严,“如今几时?!”

“回皇上,子时(23:00~1:00)刚过!”小福子轻轻放下杯盏帮赵匡胤拿肩,他能一直红靠的就是这份眼力,“皇上保重龙体,天色已晚,还是早些休息吧?!”

“今日事今日毕,若是都拖待来日,朝政积冗国事当如何进行!”赵匡胤随手又拿起一本奏折,冷冷道,“勿需多言!”

小福子立马噤声,悄悄吐了吐舌头。

这本折子却看了很久,迟迟未落笔批示,似有什么心思仿佛出了神,小福子在赵匡胤身边伺候久了难免有些困乏,强支着眼睛偷偷打了个哈欠。忽然殿门闪过一道青影,小福子陡然一怔浑身吓出一身老汗张嘴正欲呼喊,却见来人立于殿前松松垮垮地靠在门边,肩上扛了把金晃晃的开山斧,正是那赵匡义!

赵匡胤稳坐如山,眼睛也没抬,仿佛料到是这位顽劣的弟弟大驾光临似得。

小福子心下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位爷,怎么出现都不为过啦,赶紧福了福道,“奴才小福子见过王爷,王爷千岁!”

赵匡义也不理他嘻嘻笑道,“大哥可真是勤政爱民,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赵匡胤微微一笑道,放下手中奏折,“你这是砍柴回来啦?今天怎么没去早朝?一天到晚野在外面,也不知dào

帮为兄分担分担!”

“上那早朝没劲透了,都是之乎也的拽文,吵的我头疼!”赵匡义掏掏耳朵不屑道。

赵匡胤一示意,小福子连忙带着一众宫女内监躬身退下,待他们走远赵匡胤才低低一叹,“匡义,你也不小了,这性子得收收了,你如此这般松松垮垮,顽劣不羁,朝中大臣对你可是颇有微词!”

“哪个老匹夫敢背地里讲我坏话?!有种出来说话!”赵匡义顿时来了劲,挥了挥手中开山斧,立时就要找人干架!

“你看你哪有半点王爷的样子!”赵匡胤微一皱眉叱道。

“唔!”赵匡义受了训,气鼓鼓地站着,心中满是不服,却也不敢造次了。俗话说长兄如父,赵匡胤年长赵匡义十二岁,这长兄的义务也算尽心尽职了!

见他乖乖搭下耳朵,赵匡胤心中松动叹道,“尔等将吾逼到这个位子上,就想撂下不管,可没那么容易,明天给我乖乖上朝!”

赵匡义面露难色,又不敢抵抗心中哀苦,真是天生一物降一物!

“你来看看这份奏折。”赵匡胤将方才那份奏折递与赵匡义。

赵匡义粗粗看了一眼便合上,“国号?这等小事交由赵普他们费脑筋去好啦!”

赵匡胤拿奏折敲了敲他脑袋没好气道,“小事?!这在你眼里只是个小事?!中书省拟了几个,俱都不大满yì

,你鬼花样多,依你所看定个什么好?”

赵匡义偏着脑袋想了想,忽而忆起那日香雪海中的红色倩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意味深长地笑,“就叫‘宋’吧!”

“宋?!”赵匡胤一怔,不易察觉地一叹,“好,就叫‘宋’!”

“定国号为‘宋’,改元‘建隆’。”赵匡胤御笔一挥,大宋三百年江山由此浩浩荡荡地拉开帷幕

“大哥,我今日出去得了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赵匡义见他忙的不亦乐乎,自己寻了个座儿就坐下。

赵匡胤失笑道,“跟大哥耍滑头,先说坏的吧。”

“坏的是,耶律述律坐不住了,当真驱进汉境,目前在东北屡屡犯境,屯兵雄州、霸州、太原一代,恐怕不日就要有所行动,想趁我根基未稳讨些好处!原本与刘承均做场好戏,结果倒弄假成真了!”赵匡义肃颜道,脸上少了几分玩世不恭,多了几分阴冷和刚毅!

“刘承均不想活命了吗?”赵匡胤皱起眉头,大宋刚刚立国还未及修养生息,就要对辽汉两国开战,这可不妙!

“应该不是刘承均的意思,但是汉一直依附于辽,称其‘叔皇帝’,刘承均斡旋其中,想来辽要进军他也无法!”赵匡义阴着脸,陷入了沉思。

“哼,刘承均可不能死喽,不然就便宜耶律述律了,有汉在或可作为屏障稍有缓冲,一旦汉灭了,我们就直面受敌了!当初刘承均落难时,直取符明月而不取小皇帝,也是怕便宜了我们,怕我们失了顾忌。”赵匡胤攥紧拳头哼声道,“也罢,就便宜他了!”

“不对,”赵匡义虎目一睁冷笑道,“刘承均此子决不简单,这消息怕也是他散出去的,不然耶律述律不可能如此快作出反应,他怕是料定了咱们舍不得他死!”赵匡义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击敲着桌面沉声道。

赵匡胤一凛,心下已信了几分,若是论耍计谋玩心思,他是自问不如这个弟弟的,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利芒冷冷道,“舍不得他死倒是真,但也不能让他活舒服喽!”

赵匡义知dào

他已有注意,微微笑笑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模样,也不去打断他思路。

“还有件好消息,是什么?”赵匡胤良久回过神来,心下已有较量。

“现符明月踪迹了!”赵匡义淡淡道。

赵匡胤一喜,抢步上前来,声音隐隐激动的微颤,“她在哪里?”

“应该是从西华门逃走的没错,却绕了个圈往东跑了,有够鬼的!”赵匡义冷冷一笑,“只可惜没跑出几十里就撞进了贼窝,昨夜在北神岗山脚与马贼生了火拼,不知dào

现在还在不在喘气!”赵匡义下意识的摸摸下巴咧嘴笑笑,仿佛符明月越悲惨,他就越开心!

赵匡胤倒抽一口冷气,她遇见马贼啦!

“我劝大哥还是莫费劲了,她这次就算不死也废了,一个对我们毫无威胁、更毫无作用的女人,任她自生自灭吧!”赵匡义劝道,对大哥迷恋女色这点很是不满。

赵匡胤沉默不语,脸色阴沉的可怕,赵匡义见情形不对,赶紧抽身跑了。

赵匡胤激怒之下,一掌拍向桌案,又一件传世古董报销了

018.人间悲苦

说实话,要是不来这么一下子,陶子还真的住的不安心!眼下把话头索性挑开,大家开诚布公摊开来说,对以后相处反而好。

只是自己这一刀实在是受的冤枉啊,用布粗粗先止住了血,疼的额头冷汗直冒,左臂一直止不住的颤抖,也幸亏陶子个性刚强耐打耐摔,要是换作别的女孩子,早就哭哭啼啼柔柔弱弱了

舒舒服服洗个澡也能被刺杀,本陶子也真够倒霉的,不知有没有伤到筋脉,手抖成这样子不会留下后遗症,到了得个‘帕金森’吧?这满桶的血,算是洗干净了呢,还是没洗干净呢?!得吃多少东西才补得回来啊!!这笔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得找大哥报销,他开山寨的应该藏了很多宝贝!

陶子这边胡思乱想,思绪飞上了九重天。童嫂子小心異異地帮她穿好衣物,偷偷观察着她的脸色,却是看不出喜怒,心下不由地大奇,但摸不准她的脾气也不敢贸然开口,几番欲言又止。

“夫人”童嫂子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啊?什么事情?”陶子从狂想中清醒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别人跟自己讲话,而自己却走神,这可是很不礼貌的。

“夫人,翠竹她,她”童嫂子嗫嚅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童嫂子,我知dào

你要讲什么,你想让我替她求求情对吧?”陶子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不待童嫂子劝诱,自顾自幽幽道,“她要杀我,我却替她求情吗?”

童嫂子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讲下去了,她自知理亏,这事情于情于理错都在他们,男人下山劫道武功不济挂了能怨谁?难道要怪罪被劫的人自保抵抗了不成?!

“嫂子怎地生分了?她要杀我是她的事情,与嫂子是不相干的!”陶子轻轻抓住她手,一个称呼就能显示关系远近啊!

“陶妹妹,你听我说,翠竹她也是个苦命的人儿,她娘老子死的早,打小被那黑心的叔伯卖进了那腌臜的地界儿,受了好些年的苦,因她性子内向不喜言笑,也不知挨了多少鞭子,受人白眼和欺辱,又被其他窑姐儿欺负作贱,哎”童嫂子卖力的说着,想打动打动陶子,她知dào

这事情求堂主是不可能的,堂主是个火爆脾气,加之又十分爱面子,只能试着从陶子这里找突pò

口了。童嫂子一边观察陶子的神色看她有无意动,一边继xù

说道。“那日她又因的不讨喝花酒的爷们儿的喜,得罪了爷们儿,被老鸨一阵毒打,差点失了命,被王海误打误撞看见了,便救下她赎她出了苦海,她感念王海的恩情也不嫌弃他是个独眼,求堂主做主成了好事,自此待他一心一意,还生了个胖小子,这才算过了几年好日子,可如今又”

陶子深深叹了口气,心下恍惚,原来三流电视剧的剧情,这现实社会中竟真的时刻上演着,这就是所谓的人间疾苦吗?这些马贼若不是被战乱、生计所迫,何须提着脑袋讨生活?自己原本处在高位,有可能改变这一切的,可是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选择了退避,最后连带江山都拱手相让,貌似走的潇洒之极,实则是懦弱之极!!

陶子原本认为这里的一切都与自己不相干,她没有任何义务去改变这个世界,但即来到这个世上并且深陷其中,想逃还逃的掉吗?

这是来到这个世界以来,陶子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也开始怀疑起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个时空?她存活在这个时空有何意义?

童嫂子见她陷入深思,知dào

她心中定然有所松动,言尽于此,自己也算尽到力了,细细帮她擦着头,看着镜中美丽的娇颜,心下一阵感叹和羡慕!!

良久,陶子回过神来,不由地自嘲一笑,本陶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哲学了,这种‘我是谁?’的哲学问题,还是留着后人死脑细胞去吧!

本来童嫂子掐准了讲了那些事情或许能搏她同情,那么翠竹还有一线生机,却不料她想完之后却笑,心下顿时没了底,但见她听了人家的苦难还这般笑,端的是不知好歹,心肠狠硬,心中不由地微怒,对陶子的好印象直接打到沟底!

“夫人,我去请褚先生进来替夫人看看伤势?”童嫂子声音中的热情顿时低了好几度,叹了口气轻轻退下。

陶子尚未完全从神思中回来,闻言轻轻嗯了一声。

褚良璧急急行了进来,面目皆是愧色和焦急,“太夫人,属下无能,让夫人受苦了!”

陶子啐了他一口,又白了他一眼,“什么太夫人,我有那么老吗?!还有别老是夫人、小姐的听着别扭,直接叫我名字就得了!从那里出来我就不是那什么了!”陶子说着只有他们听得懂的话,对这个处处斯斯文文,恭恭敬敬的褚良璧很是不满,他是生怕别人不怀疑自己身份还是咋地?!一瓶药拿下飞马堂,真是怀疑是不是他干的哦!

褚良璧低低应了,不欲就这个话题进行讨论,面色又有些烫,“陶子,你伤在何处?”

陶子轻轻挽起袖子,那布已经红透,血还在流,小手臂仍旧抑制不住的颤抖。

褚良璧看了一阵心痛,连忙稳了稳心神,手脚麻利的上药、包扎、开方子,论起看病救人他绝不含糊,虽然当时是陶子有意提拔他,升他为太医署座,却也因为他确实医术超群,我管你什么年龄、资历,实力才是硬道理!褚良璧也因此成为最年轻的太医署座,这个揭去不提,太后、皇上都下台了

“妹子,好妹子!”远远就听到池金鳞急切地喊着,叶清领着小林川跟在其后,褚良璧连忙将陶子的宽袖轻轻放下。小样只许自己看不让别人瞧,不就是胳膊嘛

说话间池金鳞等已经踏进了小屋,看着陶子好好地坐在椅子上,心下不由松了口气,“好妹子,都怪哥哥疏忽大意,你莫生哥哥的气,那小娼妇我定不叫她好死!”

“啊?大哥你把她怎样啦?”陶子惊呼,“大哥不要伤她!”

“妹子你就是心肠太好,这娼妇绝不能轻饶了她,敢伤我妹子,我扒她层皮!”池金鳞依旧愤愤,刚刚认了个好妹子却被自己的人捅了一刀,让他这老脸往哪儿搁!

“陶子,你莫要太过心软!”叶清如无其事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童嫂子淡淡道,他却是个人精。

“大哥,你准bèi

将她如何处置?”

“先打个一百杖,再赶出飞马堂,由她自生自灭去!”池金鳞大手一挥,虎目满是不容质疑的威严。

“大哥,她一个柔弱女子哪里受得了这杖刑,再说外面冰天雪地,你赶她出去她还有活路吗?我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教妹妹如何心安!请哥哥放了她,莫要为妹妹徒增杀孽!她罪不至死!”陶子叹了口气,这乱世,人命竟如此不值钱!

池金鳞难得见陶子如此一板一眼严肃的时候,心下竟是恍然,“像,太像了”

叶清一惊眼中闪过一丝锐芒,手已摸上腰间柳叶剑,陶子却还不明所以,没头没脑地问道,“像什么?”

池金鳞自顾自摇摇头,“没可能的,她早已故去多年”说罢面色一片怅然

陶子就算再傻到现在也明白过来他说的是符明玉了,符明玉素有德名更随军作战,池金鳞昔年是驸马的手下,要说见过她也不是没有可能。只要他稍一细想,陶子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要不要跟大哥说实话摊牌?陶子瞥了一眼叶清,叶清轻轻摇了摇头,他竟知dào

自己的想法!

陶子心下慌乱,但只片刻便又平静下来,历经这么多事情,心性倒是刚硬了!陶子打了个哈哈,若无其事道,“大哥,想美女呢?如此入神?”

“哦,哦,没什么,酒菜已备好,哈哈,大哥我早就饿得不行了,偏妹妹你要先洗澡!”池金鳞也不欲多答,哈哈一笑算是揭过。

019.飞鸿踏雪

飞扬的雪,直下到日暮时分才稍稍歇下,老树若白骨,冰棱似水晶,山谷之中积了厚厚一层雪,这深山的雪与香雪海的雪景又有所不同,香雪海美得精致妖娆,而这深谷中的雪色则美得粗犷寂静。

山寨中一片忙碌,男人们用竹子制成的三角形拉杆将屋顶的积雪拉下,防止房屋受重坍塌。女人小孩们则将门前积雪用铁锹铲除一条小路,山寨中忙忙碌碌,连莫弃莫离他们也跑去帮忙。

“南枝才放两三花,雪里吟香弄粉些。

淡淡著烟浓著月,深深笼水浅笼沙。”叶清斜靠在一棵粗壮的大树枝上,饶有兴致的喝着小酒快活似神仙。

陶子听他作诗也不由地‘诗兴大’,嘿嘿一笑念道,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说罢领着小林川一路踏雪欢蹦,洁白的雪地之上留下一串串深的浅的脚印,叶清低低一笑,轻轻摇了摇头。褚良璧见她又蹦又跳,急的在后面一直鬼喊‘伤口,小心伤口’。跑得累了便牵着林川的小手,静静站着,湛蓝的天一望无云,仰望苍穹,自身若天地间苍茫一粟,陶子仰头一声长啸,泄完心中郁气,顿时无比畅快。

褚良璧停在几步之外静静看着她,眼神无比温柔。

陶子见他那副痴痴傻傻的呆样恶念陡升,奸笑着在小林川耳边耳语了几句,小林川似乎没有如此恶作剧过,不安地瞥了一眼褚良璧,小脸上满是兴奋。

“哎呦——”陶子忽然往地上一蹲,表情痛苦地捂着手臂。

“陶姐姐,你怎么啦?”陶子白眼一翻,个小屁孩演技太逊了,有咧着嘴关心我伤势的吗?

“陶子!”褚良璧一惊,三步并作两步连忙赶上前来,蹲下身轻轻挽起她衣袖,目中满是痛色,“我看看,怎么不当心一点,撕裂伤口又要多受几日的罪了。”

陶子见他如此关心自己,一阵小小的内疚,但是还不足以妨碍她恶作剧

的决心,跟小林川使了个眼色,小林川得令悄悄跑到他身侧,迅速拉起他衣领,一团雪稳稳当当地塞进了他衣袍内。

“啊——”褚良璧关心陶子伤口,一时没留意小林川的动作,冷不丁背上一凉浑身一个激灵,急急站起抖动衣袍,陶子早就笑得瘫坐在雪地上,小林川捂着嘴偷笑远远跑开,对褚良璧做鬼脸,众人见褚良璧吃了哑巴亏一阵哄笑。褚良璧又羞又恼有些哭笑不得,原来二人合伙作弄人的,但看陶子笑得如此开怀耳根一热,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心中满是甜蜜。

“你啊,太严肃了!”陶子见他笑,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教导道,“笑一笑多好,每笑一声,从面部到腹部约有80块肌肉参与运动。笑在胸腔,能扩张胸肌,肺部加强了运动,使人呼吸正常。笑在肚子里,腹肌收缩了而又张开,及时产生胃液,帮zhù

消化,增进食欲,促进人体的新陈代谢。笑在心脏,血管的肌肉加强了运动,使血液循环加快,使人面色红润,神采奕奕。笑在全身,能让全身肌肉都动作起来,兴奋之余,使人轻松,睡眠充足,精神饱满。”

“听你一说,这笑还有这么多学问?”褚良璧听她言之凿凿,有些听不太明白。

“那是自然,本陶子学问大着呢!”这丫又吹牛!

“这新陈代谢是什么?”褚良璧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呐呐道。

“厄——简单来说是新物质代替旧物质的过程!”陶子挠挠头不知从何解释,这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哈哈,吹牛吹爆了吧,哪里来的这些歪理?”二人闻声抬起头,叶清正嬉笑着看着地上的二人。

陶子白了他一眼,褚良璧则客客气气地打了声招呼喊道,“叶先生!”。听到一个男人喊另一个男人‘先生’,陶子后背生出一阵恶寒。

叶清一晒也不理陶子嬉笑道,“褚兄,这陶子花花肠子多着呢,你可别被她骗了!”说罢还大有深意地瞄了陶子一眼。

“叶先生说笑了,陶子怎会骗我?!”褚良璧温和一笑,心中微微不快。

“褚兄都被她从那个地方拐带出来了,还没意识到自己被骗?没准心里还乐滋滋的吧?”叶清话里有话,怎么看都像是在吃飞醋。

“彼此,彼此!”褚良璧脸色一黑不欲搭理他,这小太医貌似温和,其实还是有些脾气的。

叶褚二人貌合神离,明里暗里都要都上几句,但是吃亏的总是褚良璧。

叶清见好就收,无视褚良璧的黑脸,嘻嘻一笑对陶子道,“要不要上树上来玩会儿?”

“嘿,你就不怕被我骗了?”陶子反讥笑道。

“哎,已经被你骗了财,也不差再被你骗个色了,谁让我长得这么帅”叶清恬不知耻地骚骚道。

陶子受不了他,作势欲呕,叶清却更来劲,伤心地嚎道,“你,你,你们何时背着我做的好事!!褚良璧你这个禽兽你把陶子怎么啦?”

褚良璧一阵大窘,脖子根都红了,陶子也是气愤,恨地牙痒痒,抓起一团雪向他砸去,“你下来!”

“不要!”叶清脚尖一掂,轻松避过。

“带我上去!”陶子眉毛跳了跳,黑着脸道。小林川吐了吐小舌,叶哥哥惨喽!

“不要,谁让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叶清没正经道,看着在地上气鼓鼓却无法上树的陶子,嘴都咧到了耳根。

“褚良璧,晚上帮叶清饭菜里加点料!”陶子阴阴一笑,“不要太毒,毁容就好,我很仁慈的!”

“”

“哈哈,好妹妹,大哥我回来了!”老远就听见池金鳞底气雄厚的嗓音,他不去唱男高音真是可惜了!

“大哥!”陶子见池金鳞回来立马笑着飞奔过去,有个‘黑社会老大’当靠山要多拉风有多拉风!

叶清自树上轻轻飘下,站到褚良璧旁边,低低哀叹了一声,“咱们讲和吧,先一致对外,别到了被这老小子抢了先,咱们陶子喜欢MAN的男人!危险呐——”

褚良璧不置可否的白了一眼叶清,那神态像极了某桃子,之后一声不吭径自走了。

“哎——,你不会真的在我饭里加料吧?”叶清对他背影嚎道。

020.柴氏倒台

“大哥,怎地才回来,人家在这儿等你好久呢!”陶子踩着雪迎了上去笑着道。

“积雪太深山路不好走,稍稍耽搁了一会儿。”池金鳞健步四平八稳,后面十多人推着两个板儿车有酒肉吃食,生活用品满满两大车子。池金鳞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塞到陶子手中,“唔,给你买的!”

“给我的?”陶子面露惊喜赶紧打开小布包,里面是金银饰,戴的挂的都有,还有胭脂水粉,一应都是女儿家用的东西。陶子心下一阵感动,想起前世的哥哥每次出完差必定会给她带些小玩意儿、土特产什么的,这池金鳞对她便如亲哥哥一般爱hù

,陶子眼圈微红,拼命眨了眨眼泪才缩了回去,“谢谢大哥,我很喜欢。”

“买给自家妹子谢什么!咱家妹子长得好kàn

,涂着肯定更漂亮!”池金鳞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自见到妹妹,妹妹还都穿的男儿装,若是换上女儿装,肯定美跟仙女儿似得!”

“那有何难,晚上妹妹便换上女儿装,咱们一起过元宵节。”陶子讨喜道。

池金鳞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啦!大哥,你去城里采办吃食,可有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陶子小跟班一样跟在池金鳞后面。

“趣事倒是没有!”池金鳞压低声音凑到陶子旁边道,“不过,外面可翻天覆地啦!”

陶子一惊强自镇定道,“怎么个翻天覆地啦?”

“嘿嘿,这江山易主,柴氏倒台了!”池金鳞一冷笑继xù

道,“那殿前都点检赵匡胤,趁着辽汉结兵犯境领兵出征,在陈桥驿自立为王了!前日大军兵临城下没几个回合就破城了,要说赵匡胤这江山也得得忒容易了些。可他抢孤儿寡母的江山,算个什么好汉!他是一点也不顾念先帝的恩情了!”池金鳞说到激愤处,狠狠地拍了一下马匹,马匹嘶叫一声让了开去。

这些陶子当然知晓,现在亲耳听别人提及,心中仍是波涛骇浪不得平静,“听大哥语气,莫非与这新皇帝相熟?”

“以前在军中有些旧交也算不得熟,相传驸马就是被他设计害死的!”池金鳞握紧了虎拳恨声道。

陶子不再言语,这其中的事情她自然知晓,却不能告sù

大哥。

“赵匡胤昭告天下,绝不杀柴氏后人,我看也假的很!”池金鳞不屑道,“传说城破当日,太后与那小皇帝闻风逃了!哎先皇一世英明,大周朝却落得如此田地,真是天亡我大周啊!若换成明玉皇后,我看绝不至此!”池金鳞心直口快,倒豆子似得扒拉扒拉说了一堆。

陶子微一苦笑,“为何明玉皇后就不会至此?”

“明玉皇后有德有谋,三军皆都服她。这符明月虽是她亲妹妹却与她差的远了,早些年她就与那赵匡胤传出些不清不楚的,只把先帝蒙在鼓里,朝臣敢怒不敢言!我看这改朝换代,其实是她一家把戏罢了!”身后的童飞紧咳几声示意他慎言他皆都不顾,心中有什么皆都说了出来。

陶子面色一变,虽知dào

这大哥是有口无心,却正戳中她的痛处,心中不由地一阵哀叹。

“妹子,妹子”池金鳞见她呆唤道,“想什么这么入神?”

“啊?没有,大哥见过明玉皇后?!”陶子试探着问。

“哎见是见过!先帝出兵征讨江淮,明玉皇后随军征战,与士兵同吃大锅饭,照顾受伤士兵,还为士兵缝补衣服爱民如子,那才是真zhèng

的国母!”池金鳞一脸崇敬神色泫然,却又嘿嘿一傻笑道,“想当初,愚兄我恨不得自己受点伤,也盼着能得她照顾一番,却不想好容易轮上了,却被这冯胖子抢了先!”说罢恨恨地盯了一眼‘飞天猪’,踹了一脚他屁股。

“老大,这事你都记恨我这么多年了,还没忘记哪!”‘飞天猪’一声哀嚎,众人哈哈大笑。

众人走进议事堂,商量着晚间元宵节的具体细节,童飞行至陶子身边,讳莫如深地看了她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陶子心中一紧,直觉告sù

她,这童飞定是猜到七七八八了,此地不宜久留!

按照陶子的意思,众人在寨子中央扫出一片空地,将家家户户的方桌皆都搬了出来,摆了个百米长的流水席,挂灯笼的挂灯笼,煮食的煮食,一直忙到月色初上,宴席才风风火火地开始了。

南油俱满,西漆争燃。苏征安息,蜡出龙川。斜晖交映,倒影澄鲜。花灯焰火,光烛齐燃,金碧相射,锦绣交辉。歌舞百戏,鳞鳞相切,乐音喧杂十余里。锣鼓声声,鞭炮齐鸣,百里灯火不绝。舞姿翩翩,鸟飞花放.龙腾鱼跃,花灯焰火照耀通宵。场中有用木板搭制的数丈高的‘天桥’,众人纷纷自上走过,称曰‘走百病’。元宵吃馄饨汤,称之‘团圆茶’。又有三五壮汉,以草缚成龙,用青幕遮草上,密置灯烛万盏,望之蜿蜒,如双龙飞走之状。其形有九:身似蛇,脸似马,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是也。

因答yīng

了大哥晚间会穿女装,而自己的衣服又落在马车里被烧了,于是从童嫂子哪里借来的一套蓝花布小袄,扎了块花布方巾,十足的村姑打扮。陶子倒是对自己的村姑造型很是满yì

,褚良璧那个老实人也说很好kàn

,可是偏偏叶骚骚那个混蛋,一见她就笑到抽筋,好像看见了肥婆掉进了水坑里!

池金鳞见到得第一眼,也楞了数秒,呐呐地说了句,“仙女落到凡间了!”然后,十分婉转地含蓄地七万八绕地劝她换回了叶清的衣服。

等陶子还完衣服再出来的时候,众人已经列席只等她到场。原先寨子里的规矩,男人吃饭女人是不可以入座的,但是这个规矩被陶子几句话就给灭了,所以现在全寨子男女老少齐聚一堂,气氛十分地热闹。

叶清、褚良璧、小林川早已跟池金鳞一桌坐好,其余还有童飞和飞天猪,莫弃莫离还有其他护卫聚了一桌,童嫂子跟一群女人坐在一桌。一群小孩拿着陶子教他们做的小风车,在桌下穿梭来回,嬉笑不止。那个翠竹还被关在地牢里,池金鳞虽然答yīng

了陶子不杀她,却坚持不肯放她出来,陶子想想也就算了。

021.身份拆穿

“大家伙儿都知dào

,我池老大最近认了个仙女儿似得妹妹,大家也都认识了,我就不罗嗦了!”大哥说的豪爽,众人皆是一阵哄笑,池金鳞摆摆手继xù

道,“我池金鳞十足十光棍一条,在这世上也没什么亲戚了,陶子便是我亲妹妹,是老天爷送给我的好妹子。大家知dào

,前些日子咱们寨子打劫了陶妹子的商队,我池老大还掳了她想弄回来做压寨夫人,可惜时不凑巧,我二人掉进了山沟沟里,嘿嘿,还受了些小伤要不是我这妹子善心,我池老大就成冰疙瘩了!陶子是我池某人的大恩人,也是我的好妹子,以后我飞马堂上下见他便如见我,谁敢尥蹶子,家法伺候!”池金鳞一声怒喝,声音浑厚雄壮,震得耳膜生疼。

“哈哈哈,还有,我这妹子长得好kàn

,要是那个小兔崽子敢打我妹子的注意,我打断他三条腿!”山寨里的男人们又是一阵大笑,笑声回荡山谷直冲云霄。女人们忍俊不禁皆都捂着嘴,看向陶子的眼神多了股莫名的意味。

“姐姐,姐姐,为什么打断三条腿,人不是都只有两条腿嚒?”小林川拉着陶子衣角偷偷问道。

“厄——,这个问题比较复杂,小孩子不懂!”陶子讪讪一笑,额上冒出道道黑线。

小林川撅起小嘴,对这个答案很不满yì

,“嘻嘻,你这大哥说话的风格跟你有得一拼!”叶清悄悄凑过来说,自然是想起了当初审讯刘承均时陶子讲的话,池金鳞说粗话倒是跟此如出一辙,要不怎么说是缘分呢!

“小尾巴,你想知dào

的话,晚上到叶哥哥房里来,叶哥哥教你!”叶骚骚荡笑道,由于小林川成天不肯离开陶子,小尾巴便成了他的绰号。

狠狠地鄙视了他一番,自小林川背后伸出手狠狠地掐了把叶骚骚腰上的细肉,这叶骚骚怎么看怎么像是诱拐童男,一边还面带微笑无比和蔼可亲地对小林川道,“不要听叶大叔的话,他自己还搞不定清不清楚呢,以后有什么事情问褚哥哥去,人家是大夫对身体构造比较清楚!”

褚良璧坐在叶清下侧,闻言脸红的跟煮熟的虾一般。

叶清受痛面色不变嘻嘻笑道,“陶子你研究的很清楚哦,什么时候咱们好好探讨一番,我也好洗刷冤屈。”说罢伸出右手悄悄摸了摸陶子尚掐在腰上的手,陶子触电般收回,恨恨地剐了他一眼,叶清若无其事的看着前面仿佛没事人一般。

他们这番小动作却落到了褚良璧眼中,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闷闷地盯着桌上斟的满满的酒杯。

“闲话不多说了,今儿个高兴,咱们将杯里的酒一口闷了,来,干!”池金鳞废话了一大通,终于扯到正题上,大家纷纷站起,会喝的不会喝的都闷下了杯中酒。

叶清沾了陶子小便宜腰上虽很痛,但心中喜滋滋的,有些眉飞色舞起来。褚良璧甚是不满,却什么也不说只微笑着看着叶清,叶清注意到了他如春风化雨般的笑容心中却是一毛,瞥了眼自己的酒杯心中哀嚎:这小子不会真下毒了吧?!

褚良璧笑了笑便垂下眼睑,心中涌起一阵报复的快感。哎,可怜的褚小朋友,被陶子带坏了

“对了,小林川,你喜不喜欢学医术?”陶子突奇想问道。

“医术?”小林川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道,“就是像褚哥哥一样替娘亲看病吗?”

“对!学了医术就可以替娘亲看病!”陶子心中一阵唏嘘,这就是骨肉亲情啊!不知顺陈太妃如何了,赵匡胤不会拿她下手吧,不会的!

“我要学!”小林川眼神闪亮坚定地说,小拳握得紧紧的。

陶子微微一笑,悄悄对他使了个眼色道,“想学就要拜褚哥哥做师傅,你去问问他愿不愿意?”

小林川转过头,期待地看着褚良璧。褚良璧微微一笑,“只要小少爷想学,良璧一定倾囊相授,绝不藏私!”

“好,今天就算正式拜师了,林川快敬师傅酒!”陶子打蛇上棍怕他赖账,立马就敲定了。

这边刚拜完师傅,陶子眼珠一转嘻嘻笑道,“小林川,医术要学,功夫也不可以荒废知dào

吗?叶清,送你个徒弟,便宜你了!”

叶清白眼一翻,阴阳怪气道,“收他到无所谓,总比某些笨蛋强,学了这么久才学会几个招式,我都不稀的说!”

陶子恨恨地踩了他一脚,忽而忆起那日落下山还有翠竹刺杀自己之前的奇妙感觉,心中一片茫然,难道自己也算是有些内功了?得寻个机会好好问问叶清!

酒过三巡,大家都开始胡吃海塞起来,满满一桌子的菜都是大鱼大肉还有很多野味,陶子吃的不亦乐乎,她是地地道道的肉食主义,三天不吃肉牙就痒痒的那种,池金鳞看着十分欢喜,原本以为她会吃不惯这些,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多虑了。

叶清却正相反,他平素吃的很精细很少沾荤腥,加之担心褚良璧个死脑筋真的下毒,所以几乎没怎么动筷子,这就是淫威啊!看着陶子狼吞虎咽、风卷云残的吃相,脑中一片空白

池金鳞撂下陶子跑出去挨桌敬酒去了,飞天猪也凑热闹跑去了别桌,陶子这桌反而冷清了,

只剩下陶子他们几个还有就是童飞,童飞一直静静地自顾自地喝酒,也不与别的人打招呼,眼神时不时地打量着陶子,似是要看出些什么,原本心中还有几分数的,现在却原来越没底,如果真是那位,吃饭不该是这德行啊!

“陶姑娘,咱们这桌可是冷清了”童飞哈哈一笑,看她动手抓着鸡腿,心下更是疑惑,她饭量也太巨大了吧!

陶子这才现这桌就她一个人吃的正欢,有些不好意思地抹掉了嘴角的油,嘿嘿一笑,“是啊,好冷清,你们怎么都不吃,看着我干什么?”

“光是喝酒吃菜,好生无趣,不若我们几人来猜谜吧!”童飞提议。

“甚好,童先生先请!”叶清开口,估计是闲的无聊憋屈了!

“好,那就童某托个大,先来一谜。”童飞瞥了一眼正在邻桌划拳的飞天猪,微微一笑道,“十五天。打一字。”

众人低眉思索,连小林川也来了兴趣,他虽才七岁却早识得好多字了,陶子一阵苦想,却始终不得要领,却听褚良璧微微一笑道,“是个‘胖’字,不知猜的可对?”

陶子恍然大悟,十五天不就是月半嚒!童飞点点头,“对了!褚先生高才!”说罢举起酒杯二人对饮而尽。

“小弟也有一谜,半部春秋。也打一字。”褚良璧喝完酒道,貌似是来了兴致。

“哎,这个我知dào

!是个‘秦’”陶子赶忙接上,这题上辈子听过,心下一阵得yì



褚良璧眼中满是笑意,举起酒杯道,“对,是‘秦’!”

“瞎猫碰上死耗子!”叶清见他二人暗送秋波,心下来气。

“你这是赤果果的嫉妒!”陶子白他一眼没好气道,见众人等她出题便嘻嘻一笑道,“到我出题了,‘日出满山去,黄昏归满堂,年年出新主,日日采花郎。’打一动物。”

众人一呆,似是被雷到好家伙,一群爷们儿也没她放得开,她倒先来荤段子!

叶清凑到她旁边轻声道,“你一个女孩家家的,别整日把‘采花郎’、‘三条腿’这些挂在嘴边,我都觉得丢脸!”

“那是你思想龌龊!”陶子咬着牙,轻声道。

“陶姐姐,是不是‘蜜蜂’?”小林川高兴道。

“对了,小林川真聪明!你怎么猜到的?”陶子捏住他小脸笑道。

“有回韵容姐姐带我去桶蜂窝,结果我俩被蛰得满头包,嘿嘿,所以就记得特别牢!”小林川抓抓脑袋笑道。

赵韵容陶子暗自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小林川答对一题,别提有多高兴,“我也有个谜,还是韵容姐姐教的,一家有四口,还要养条狗。”

“叶清这里就数你还没答上,这次机会就让给你把,省的你没面子!”陶子奸笑道被她这么一说,答对了也没什么面子了!

叶清神色淡淡地抿了口酒,笑道,“是个‘器’,器物的‘器’!”

“叶哥哥答对了!”小林川连忙拍手,叶清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陶子不屑地轻哧了一下,牛X个什么呀!你个叶骚骚!

“我有一迷,是非只为多开口。”叶清淡淡道。

褚良璧心下了然却闭口不言,若无其事地喝着酒。

“哈哈,是‘匪’!叶先生取笑了!”童飞哈哈一笑却不介yì

,二人相视一笑,又是一杯下肚。“童某又有一谜,时到日落人方归!”童飞神色不变,眼神犀利地静静地看着陶子。

叶褚二人皆是一惊,叶清悄无声息地攀上小林川的腰,另一手已搭上腰间柳叶剑,褚良璧亦将袖箭摸出,蓄势待。

陶子沉吟片刻,突然眼中一亮,“是个‘付’字!”刚一脱口便觉不对,‘付’与‘符’谐音,难道他有所指?!但见童飞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陶子心下一紧,暗叫不好!

童飞打了个哈哈笑道,“陶姑娘果然聪慧,正是‘付’字!”

陶子嘿嘿一声冷笑,也不待他敬酒,径自一口闷了。童飞淡淡一笑也不挑破,“陶姑娘此去金陵行商,路程可还远着呢!童某敬陶姑娘,请满饮此杯!”

叶褚二人皆眯起眼睛,杀机顿显,童飞这是下了逐客令了!

陶子淡淡一笑,“谢童先生提醒,小女子在这山谷逍遥快活有些得陇望蜀,倒是忘记正事了!”言语中刀剑分明,要不是碍于池金鳞的面子,双方早就动手了。

童飞知dào

陶子的身份却不挑明,却也有自己的考lǜ

,他怕给山寨留下祸根,偏偏池老大心思粗不听劝,就算给他知dào

陶子真实身份,估计也不会介yì



陶子知dào

这里是呆不下去了,心中不舍也没有办法,若是能在这小寨子中安安稳稳过些小日子,时不时跟着大哥出去打打劫,帮忙补两脚,那得多逍遥啊!

陶子暗暗叹了口气,给叶褚二人使了个眼色二人了然,武器暗器悄悄隐了回去!

022.相忘江湖

一片死寂局面僵持在一捅就破的环节,四人各怀心思皆都不开口,小林川也感觉到气氛的诡异,弱小的身躯往陶子怀中靠了靠。

陶子沉默不语,冷冷地又咽下一杯酒,忽而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童飞道,“陶子放qì

荣华,此生只想过安宁自由的生活,但偏偏事与愿违,百索不得,且兼处处磨难,天幸让我此生得以结识池大哥,也着实过上了几天心中向往的生活,如今看来亦是海市蜃楼,痴心妄想罢了陶子为何生就诸多磨难,又要如何避过,还请先生教我!”

童飞被她忽而闪出的锐气一晃,慌忙低下头去。她天生就有种让人震慑心魄,不敢直视的皇家威仪。她这么一说无疑是默认了自己的猜测,童飞心下捏了把汗,虽然前后一推敲已经约莫着猜出了几分,但经她亲口承认,心中还是一阵惊涛骇浪,饶是他久历江湖,仍不免心中惴惴,思考片刻道,“陶夫人抬举,童某村野匹夫,何敢指教夫人,童某只知‘人在其位,则必尽其事,担其则。’,陶夫人身在高位,当然须得承shòu些常人承shòu不得的苦难。再,陶夫人所向往的生活,何尝不是我们这些避祸深山的匹夫所向往的,连年征战,苛捐杂税,这数十年来的朝代更替犹如走马观花般你方唱罢我登场,这其中百姓的疾苦,夫人你高高在上却又如何体会得!”

童飞语气诚恳,虽知其身份却仍有理有据、不卑不亢,也算是位人才了。

陶子深深叹了口气,幽幽道,“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是啊,你只知自己的苦难,却不知这世上许多角落,有些人连温饱尚且不能得,你又凭什么顾影自怜呢?!

童飞眼皮一跳,心中也是颇有感慨,收起心中对这落难凤凰的轻蔑之心,沉吟片刻,狠下决心又道,“昔年我童飞追随大哥叛军出逃,在此处落地生根,这小小的山谷便是我飞马堂一片安宁自由的福地,陶夫人若想久留此处,恕童某直言,这好日子怕是不长久了”

陶子心中跟明镜似得,自己长留此处定会给大哥招来横祸,况且连接数日以来,却连一队追兵都没有遭遇,安静,安静的相当可怕,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陶子默默点点头道,“我知dào

了,大哥他英勇孔武性子却粗,这事与他知晓了对飞马堂只会有害无利,还请童先生代为隐瞒,陶子明日一早便向大哥请辞!”

童飞面上一喜,激动道,“如此,童某替飞马堂上下谢过夫人了!此间的事情,童某此生烂在肚子里,绝不敢提及,请夫人放心!”

陶子轻轻点了点头,“童先生,我自然是信的!”

“陶子!”叶清急道,连忙给她使眼色,身处江湖怎可轻信他人,留下童飞等于暴露了自己等的行藏。

童飞面色一沉,“叶先生如若信不过童某的人格,大可让褚先生再赐我毒药,童某愿以一己之命,换得飞马堂的平安,绝不牵累诸位!”

“哧——”陶子一笑有些无奈,“什么死不死的这么严重,童先生倒是铁了心要赶走我这个蹭饭的!叶清,童先生光明磊落,不要猜度了!”她这话说的掷地有声,带着股浑然天成的皇家贵胄的威严,倒是连叶清都怔了怔不敢再出言反驳。童飞被这股气势所压,微微寒风中额角亦是生出密密地细汗。

小林川小心翼翼地拉了拉陶子的衣袖,天真的问道,“陶姐姐,我们又要逃亡了吗?”

陶子轻轻点点头,抚摸着他一头柔软的细,不知在想些什么。童飞此刻看向小林川,眼中更有了另一层意味,这位是符太后,那他岂不就是

陶子望着正在席中斗酒欢笑的池金鳞,更坚定了离别的决心,不能因为自己而破坏大哥的安定生活,那样自己就百死难赎其罪了!

决心一下,心中顿时生出几分豪情,“相濡以沫,不若相忘江湖,来,童先生,陶子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童某怎当得起!”童飞连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喝下了这杯酒,陶子也笑笑仰头闷了。

“妹子好酒量,跟童秀才有什么好喝的,来,跟大哥再喝几杯!”池金鳞不知何时归来,脚步有些蹒跚,脸色通红,满嘴酒气,想是醉的不轻了。

“好,今日妹子便陪大哥豪饮一番,不醉不归!”陶子爽朗一笑,将酒杯斟满,递与池金鳞。

“好,不醉不归!”池金鳞爽快答yīng

,酒劲上来,顾不得怜香惜玉了。

“陶子,莫喝太多,自己几斤几两不知dào

了吗?”叶清急急地就要夺下陶子手中酒杯,她就喜欢硬撑,死逞能!

“由她去吧,让她好好泄一番!”褚良璧拉住叶清,眼中闪过一抹心痛,“她太苦了!”

陶子几杯黄汤下肚,意识早已模糊,脸色红艳地快滴出血来,别有一番慵懒洒脱的韵味,素手执杯盏,面若芙蓉花。嘻嘻一笑,又很失面子的打了个酒嗝浅唱道,“醉笑陪公三万场,不用诉离觞,痛饮从来别有肠。”后面竟是语调不清,含含糊糊不知在说些什么,叶清知她定是又在酒疯了,轻轻拉了拉她衣袖,谁知她便毫无预兆直挺挺地躺了下来,也幸亏的叶清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不然坐她旁边的小林川就惨了!

翌日清晨,脑壳疼的快要爆开,喉咙都干涩沙哑,胃里一阵冒酸水,醒来时褚良璧侯在一旁,伏在案上静静睡着,神色疲惫,俊秀的唇边一丛密密的青色胡渣。

陶子轻轻一叹,陡然现来到这个世界,她已经多了这么多牵挂,也拖累了这么多人!

褚良璧剑眉轻皱,忽而转醒喜道,“陶子,你醒了?”

“恩,头有点痛,胃不舒服!”出门带医生就是方便,嘿嘿!

“先喝口热茶暖胃,你昨晚喝太多了,会舒服才怪!”褚良璧语气中带着几分责怪,陶子笑笑接过他手中的杯子。

褚良璧又忙着将外间烧好的汤药端了进来,“快趁热喝了,加了甘草不苦的!”褚良璧轻轻吹着冒着热腾腾烟气的汤药,神色中满是关怀。

陶子低下头,心中的愧疚更甚,强露出一抹笑容接过药碗,慢慢喝了下去。

“叶清他们去准bèi

车马行李了,等你醒来我们就向池堂主辞行,你莫要难过,等这阵子风头过了,外头渐渐淡忘了,我们还是可以回来看看的!”褚良璧轻声安慰,“我们这一群人留在此处确实不妥,离开他们对他们来说反而更好!”

“我知dào

的,只是有些舍不得,等安定下来,咱们不若也找一处深山小镇隐居吧?”陶子笑嘻嘻道。

褚良璧心中一暖,嘴角不自觉地挂上一抹笑意,还略带了几分腼腆,“只要你愿意,都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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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没心没肺

陶子浑身一个激灵,慌忙低下脑袋心里虚,怎么好像自己拐带良家妇男私奔一样!

“好妹子,好妹子!”陶子刚刚洗完脸,就听屋外一串急急的脚步踏来,陶子苦笑又要费些口舌了!

“大哥”陶子微笑着迎了出去,心下对这个大哥满是歉疚,看的出来他是把自己当成亲妹子的,恨不得宠上天去!

池金鳞满脸急色,还没进屋就嚷嚷开了,“妹子怎地就要走了?是嫌大哥照顾不周还是怎地?”

“大哥哪里话,我把这寨子可是当成自己的家的!”陶子连忙解释。

“那怎地还要走?!”池金鳞一把拽住她衣袖,仿佛生怕她一眨眼就给飞了。

“我外面还有些事情急需去办,实在不敢耽搁了!”陶子有些无奈,撒了一个谎便需yào

无数个谎来圆。

“那也不成,什么事情我派人去搞定,你可不许走!”池金鳞小孩子一样耍起赖来,陶子一阵好笑。

“大哥,你心意我领了,只是这事情真的很重yào

,非去不可!”陶子避开他的眼光,正对上童飞平淡无波的眼神,心中苦笑,他怕自己赖着不肯走吗?

“那我也陪你去!”这一句却石破天惊,童飞大惊连忙劝阻,这老大脾气一上来什么话都敢说。

“大哥说的什么胡话,这寨中老老小小全指望你一个人,你怎可抛下他们!”陶子怪责道。

“陶夫人说的是,大哥你可不能抛下咱们!”童飞适时地敲着边鼓,“陶夫人自有重yào

的事情要忙,咱们可不能耽搁了人家,再说陶夫人又不是一去不回了!”

“唔——”池金鳞显然口才不佳,穷于词辩,三两句就背搪塞住了,“那你办完事须得再回来,要记得常常写信,有谁欺负你立马告sù

我,我去砍他娘的。”

“好,好,好,一定,必须的!”陶子连连点头称是,“大哥你也要多多保重,有机会带妹妹一起去劫道!”

池金鳞嘿嘿一笑憨态毕现,童飞额角一阵汗,这女人忒不简单,三言两语就能把一个豪迈的男人变成二楞子!

“你要是敢不来看我,我就带几百号弟兄杀到金陵去把你揪出来!”池金鳞面色一板,吓唬道。

陶子忍俊不禁,我又没准bèi

去金陵,你杀过去找谁?!

“妹子!你等等,我去去就来!”池金鳞没等她笑完,似是想起了什么,大跨步跑了出去。

童飞定定看了陶子半晌,一揖到底,其中意味不消说明!

马车在山脚就已经被烧毁,只得盘算着下山之后再买,冷是冷了些但陶子性子坚韧,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莫弃莫离一行早已跨在马上等候出,除去重伤补贴了银子被遣回的,还有八个护卫,能从人海战中活下来的也算是个人物了。

小林川被裹得像个球似的,只露出两个小眼睛,这当然是陶子的杰作,眼下他正跟一群小屁孩道别。

叶清、褚良璧二人更是不得了,被一群大姑娘小媳妇围着叽叽喳喳的话别,之前那些觊觎他们美色的小妞儿们,眼见他们要走了俱都放下了矜持,反正大家一起上,谁也不笑话谁!

陶子这边就显得冷清多了,大概是因为大哥的严防死挡,所以没有小伙子敢接近陶子自我安慰着,喝着气在雪地里跳着脚,寨子里的老老小小俱都跑出来相送,童嫂子更是准bèi

了一大袋干粮,陶子也不推辞一一收下。

陶子一群人的到来,为这个原本平静的小山寨注入了太多欢笑和活力。

大哥自刚刚跑开还没有出来,不会是躲在屋里哭吧?!陶子嘿嘿笑着,有些没心没肺!正想着池金鳞便从议事堂颠颠地跑了出来,塞了一把剑和一个包裹在陶子手中,入手颇为沉重。陶子有些疑惑地打开,顿时一惊,“大哥,这么多银子,这如何使得?!”

“有什么使不得的,我给自家妹子,你放心,这是我自己那份,寨子里该分给弟兄们的可没动!”

“不,不,这我决计不收的,大哥我们不缺银两!”敢情他老人家的私房钱,没准儿还是存着娶老婆用的。

“怎么,瞧不起大哥?!”池金鳞虎目一瞪,就要飙。

“大哥,你当家不容易,这笔钱也不是小数目,一寨子老老小小指着你吃饭呢,你这不是让我遭人恨嘛?!”陶子坚决地将银子塞回池金鳞手中,“这些钱都是大哥拿命换回来的,应该用在更需yào

的地方,我身上的盘缠足够了!剑我收下,这银两我决计不收的!”

池金鳞执拗不过叹了口气,悻悻地收回银子道,“好妹子,你就是不让大哥心安!”

陶子鼻子一酸,快步跨上马,头也不回道,“大哥,我走了,你多保重,大家也都保重!”说罢拍马离去,叶清、褚良璧终得解脱,连忙抱小林川上马,一抱拳道了声珍重,呼喝一声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小山寨。

池金鳞目光痴痴的看着她离去了背影,仿佛石化了一般,童飞无奈地摇了摇头,大哥是入障了!

陶子疾行一阵,终于慢下脚步,垂着脑袋失落和疲倦压上心头。叶褚二人静静地跟在她身后,也不去打扰她

一行静静地翻越山岭,马蹄声在山涧中轻轻回荡,葫芦谷远远地被踏在脚下

良久,陶子深深吸了口气,嘻嘻笑道,“你们有没有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叶褚二人齐齐问道,见她情绪恢复的这么快,都有些不可思议。

陶子神mì

一笑,“你们两个粉丝的年龄段不同哦!”

“粉丝?”叶清大奇,褚良璧则十分好奇地看着她等她解释。

“就是围着你们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儿啊,叶清受欢迎的年龄段是十五到二十的小姑娘,褚良璧更厉害,你是老少通杀吔,连‘飞天猪’他妈都拉着你不放手!”陶子嘿嘿奸笑。

叶清也是得yì

洋洋,柿子当然挑软的捏啦!褚良璧闹了个大红脸,有些哭笑不得,“我这几日帮冯大娘医眼疾,已经能见到些光亮了,按药方坚持搽下去,小半年定能复明,冯大娘是感激我,所以才”

陶子嘻嘻笑着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小山谷,笑容刹那间凝固了

024.恶魔出瓶

只听‘轰~轰~轰~轰~’数声连响,数十颗巨石夹杂着滚烫的硫磺、硝石狂风暴雨般自临山上飞向葫芦谷,山谷立时被夷为平地,谷内一片哀嚎震天,陶子的一回眸却恰恰定格此处。

叶褚及众人听闻巨响,诧然回头,皆是被眼前景象震惊,片刻前宁静安详的小山寨,瞬间成了一堆废墟

叶清先反应过来大喝一声,“追兵来了,快跑!”

陶子目龇欲裂,泪水片片翻落,无声的张了张嘴,竟喊不出一个字,脑中一片空白。

叶清见她痴,揪住她缰绳打马疾驰,褚良璧抱紧怀中的小林川将身体压低,飞梭在野林之中,众人不敢懈怠,皆都提高警惕在雪地上飞奔

“不,不要,大哥,我要去救大哥!”陶子陡然反应过来,疯般惊嚎道,双眼死死盯着那浓烟翻滚的山寨。

“你谁也救不了,老实点抱好马脖子!”叶清爆喝一声,马鞭抽的更急,狂风自耳边呼啸而过,刀子般搁在心间、耳边。

“你放开!”陶子亦是一声尖喝,眼神紧紧盯着身后的山谷,无数的泪花,零落在孤独的雪地

“老实点!”叶清被她吵得不耐烦,一鞭子挥在她身后,马匹受惊跑得更急。

“啊——”陶子大声哭嚎起来,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像家的地方,就这么没了什么都没了

一群群蚂蚁一样的官兵水涌般将山谷团团围住,流矢,飞石,毫不留情地飞向那个曾经安宁的山谷,破灭了陶子所有的希望!

忽然一声箭啸,山林中忽然冲出无数的骑兵,如潮水般狂涌而至,仿佛死神的脚步踏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陶子悲愤之下神思清明了几分,攥紧了手中剑,这一刻的她!想!杀!人!

且追且逃中,身后已有一骑兵打马追上,伸手就要来拦陶子的腰肢眼见就要触及,陶子双目一寒心中划过一丝狠厉反手一剑,狠狠地刺入他的咽喉,一股炽热的血喷撒在陶子的眼窝中,陶子脑中嗡的一声被热血点燃。那骑兵致死不信竟被她一剑穿喉,睁圆虎目、心有不甘地掉落马下,又被后来而上的骑兵迅速淹没在人潮之中。骑兵身穿铠甲浑身几无破绽,唯一致命的即是头颅,她这一剑可谓快、准、狠,并且出其不意,一剑封喉。

叶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将缰绳扔给她,手中柳叶剑一声轻呤,数道寒光落处一个个骑兵跌落马下。

打头飞奔在前面的莫弃莫离一行面面相觑,手中兵刃一顿,心下皆是犹豫不决,这要面对的可是朝廷的官兵啊,若是与朝廷作对,斩杀朝廷人马,后果将不堪设想!

“哥,怎么办?这一刀下去,我们永远回不了头了!”莫离一声娇喝,闪避过一个骑兵,却不敢擅自动手,被动之下又有两名好汉落马。

怪的是这群数量颇众的骑兵对他们却只赶不杀,貌似有意在冲击分散他们。

“褚先生,你们到底是何方神圣,我看这朝廷倒像是冲你们而来的?!”莫弃一声怒吼,他离褚良璧最近,不由地出声喝问。

褚良璧神色一冷喝道,“你们是雇佣兵,只管衷心护主即可!其他毋庸多言!”

“可这些他娘的是官兵!”刘骰子喝道,“杀官兵要灭九族的!”

褚良璧寒风中额头渗出丝丝冷汗,若是连这些护卫都罢手不管,机会将更加渺茫了。

褚良璧虎目一寒喝道,“此乃吾皇陛下与皇太后,尔等衷心护卫,来日必有厚赏,加官进爵!赵匡胤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草!”刘骰子爆喝一声,一刀砍翻一个,“真他娘的晦气!死活是没退路了,杀一个赚一个!”

莫弃莫离一对视,轻轻点了点头,鸳鸯刀再不留情,刷刷刷几道直取骑兵眼珠,呼喝一声在马匹上上下翻飞,直砍骑兵马脚。红缨枪枪挑南北,舞出数道枪花,招招皆不落空,密密的山林中生生被二人杀出一条血路。他们知dào

,自与那陶子一起出逃便再没了退路,不管谁是乱臣贼子,谁是皇帝太后,都没有退路了!

叶清也不闲着,柳叶剑若天女散花,划无数道剑雨扫向骑兵们的眼珠,仿佛狂风吹落残叶,在山林中凌厉地飞舞!一双双眼珠被挑落在地,倒下一批,涌上更多的骑兵,那些骑兵仿佛有令不得伤人,所以打起来束手束脚,战斗力明显弱了几分。

陶子被鲜血刺激了神经,在人潮中狂乱地砍杀、吼叫,拼命地往前奔逃,骑兵被冲击的一退再退,却始终不敢出手伤她,浑然不觉中,她已被冲击的孤立开来,与叶清、褚良璧相去甚远,喉咙已经嘶哑的叫喊不出声音,浑身也仿佛抽空一般再提不起半丝力qì

,可是那恨!那怨!却生生支撑她冲破了一道道防线!

往事一幕幕自脑海中闪过,除了恨,什么也没留下

“去死!!!”又一个骑兵妄图俯身砍她马腿,陶子爆喝一声,一颗血淋淋的头颅翻滚在地!

倾城绝艳的女人如出瓶的恶魔,用她手中的剑,向世人宣告她的愤nù



所有骑兵竟皆被她的冲天怒气所震,人人胆寒不敢靠前

“绊马索!”王审琦鹰眼怒睁大声喝道,死去的皆是他的士兵,他怎不心疼!

骑兵得令纷纷挥出绊马索,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陶子大惊一剑砍在马背上,马匹吃痛昂扬一声嘶叫,又加快速度飞奔出去,绊马索一击不中,骑兵复又打马追上,骑兵数目何其巨多,并且层层涌出,将陶子团团围在中间进退不得。

呼呼几声凌厉的风响,马腿终被绊马索牵住寸步移动不得,陶子仿佛被蜘蛛网沾住的猎物般垂死挣扎,做着困兽之斗,血红的双眼愤nù

地盯着那一双双冰冷的眼睛,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不知何时,天空开始飘扬着片片雪花,似要将这一路的血腥掩埋。

场中一度焦灼着,无人敢跨上前去触她逆鳞

忽而骑兵包围圈静静退开一个口子,一个身穿金色战甲的男人骑着黑色骏马,缓缓走进战圈内沉默地看着她,半晌,低低一叹道,

“明月!”

025.赶尽杀绝

陶子浑身一震,眼中恢复了几分清明,此刻的她目光血红,如玉的面庞上沾着斑斑血迹,沿着尖削的下巴滴流而下,手中紧握的饮血之剑兴奋地出嗡嗡铮响,白色的衣袍上盛开着一朵朵妖冶的彼岸花,仿佛地狱冲出的恶魔,疯狂地对着世间咆哮。

“明月——”那个魅惑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冲击着她的神经。

“不要叫我!你这个魔鬼!”陶子凤目圆睁,在风雪中凄厉的尖啸,恨不得将眼前人千刀万剐。

赵匡胤轻轻皱起眉头,有些讶异于她的癫狂,冷冷喝道,“你冷静点!”

“哈!”陶子冷冷一笑,凤目喷出血色的火焰,胯下的马匹似是感觉到她的煞气,不安地嘶叫,陶子目光一寒,似是被股邪气控zhì

了灵魂,体内杀气四溢,落落飞雪都仿佛被冻结,陶子平举起手中利剑,“赵匡胤,我要杀了你!”

刷——,数千骑兵齐齐抽出长戟,冷冷的寒光对着这个几近癫狂的女子,让她近不得一步。场面一片肃杀,只要她稍有动作,立时将被格杀,数千铁骑将她牢牢困在圈中,在这些铁血士兵眼中,她早已被判了死刑!

“你要杀朕?!”赵匡胤面色渐渐阴沉,虎拳青筋暴起,滔天的怒气直令风云变色,“为什么?!!”

“呵,为什么!!!”陶子抹去唇角的血迹冷冷笑道,“你对我所做的一切,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需yào

我在你这些忠勇的士兵们面前一一道来吗?!!赵匡胤,我要与你决一死战!”

赵匡胤心下一痛深深吸了口气,再睁开时神色已经平静,嘴角勾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决一死战?!明月,你莫忘记了,你打不过我的!”

“打不过也要打,今日,我陶子便要为大哥及飞马堂三百余口报仇雪恨,即使身死人手也与人无尤!!”陶子长剑一横大声喝道。

众骑兵皆为她的胆色所震慑,心下微微叹息,好一朵妖冶的烈花,今日便要在此处凋零麽?!

“报仇?!为那些马贼?!”赵匡胤低低一笑,“好!朕给你一次机会!”

“皇上!不可!”王审琦听得倒抽一口凉气,连忙劝阻。众骑兵皆是面面相觑,他们自然不怀疑赵匡胤的能力,只是有必要和一个亡国落难的太后决一死战吗?!

赵匡胤不耐烦地一摆手,“王审琦,你带部退下,无朕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皇上!请三思!皇上是三军统帅,更是朝廷社稷的根本,万万不可以身犯险!”一众将士齐齐落马下跪劝谏。

赵匡胤淡淡看了一眼陶子,见她无动于衷,心中更是五味陈杂。

陶子嘴角一勾,浮现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冷冷地看着场中,心思电转,她自然不会傻到现在要去杀赵匡胤!

“退下!这是军令!即刻执行,不得有误,违命斩!”赵匡胤声音微寒,带着股杀气,王审琦满脑袋汗,咬咬牙恨恨地看了陶子一眼,领兵而去。

数千铁骑来如泰山压顶,退若病去抽丝,随着轰隆隆的马蹄声渐行渐远,陶子心下松了口气,手中剑却捏的更紧,二人相隔不过百米,心却已尺咫天涯。

相顾无语,寂寞的雪在眼前翻飞,似要打破这沉寂,如墨青丝沾上片片飞雪,汩汩的寒风吹动着染血的衣袍。陶子微微垂下眼睑,费劲气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纵然心中有如此多的怨恨,面对他时,心依旧止不住的颤抖

“明月人都走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赵匡胤声音轻柔,“我知dào

你怨我,如今覆水难收,我被逼迫着走到今日”

“逼迫?!”陶子一声冷笑打断他的砌词粉饰,眼中闪过一丝锐芒,“你故yì

放走刘承均做的这一出好戏,哼,逼迫?!是啊,被逼着领军出征,被逼着陈桥兵变,被逼着黄袍加身!”

“你!”赵匡胤仿佛被戳到痛脚,脸色变得铁青,眼中的神采复杂莫名,“你如何知晓?”

陶子骄傲地抬起头微笑着朗朗宣道,“皇上,你荣登九五,那是天命所归,此事,明月心中并无恨!这家这国,从此也与明月再无丝毫关联!”

“明月,你原谅我了?”赵匡胤心中一喜,正待拍马过来,却被陶子喝止,赵匡胤心下疑惑,有些捉摸不透这个女人到底想些什么。

陶子凄惶一笑,眼中净是悲凉,却无力地摇了摇头道,“皇上好手段,调动数千铁骑,就为了踏平一个几百人的小山寨!”

赵匡胤面容一肃冷冷道,“流寇盗匪,朕下令剿杀有何过错?!”

“但是那些妻儿老幼呢?!那些人都是无辜的,你何必将他们赶尽杀绝?!”陶子挥舞着剑,愤nù

的质问,胯下的马不安地打着响鼻。

“斩草要除根,免得来日后患无穷!”赵匡胤冷冷开口,紧紧盯着她眼睛道,“明月,你变了!你从不是这般优柔寡断,瞻前顾后之人!”

陶子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又冷冷一笑,长剑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喝道“以前的符明月早就死了!!”话音未落,陶子便如离弦之箭,迎面策马飞奔而来,手中长剑划破长空,不疾不徐直照赵匡胤面门,就这么直直的刺了过来。

“明月!”赵匡胤声音冰冷,剑眉紧皱,压制住心中怒气喝道,“你醒醒!那些流寇值得你如此?!”

陶子一语不卯足马力,带着浑厚的煞气似飞蛾扑火般飞奔而来,这一剑不带任何技巧,因为任何招式在赵匡胤面前都是徒劳,这是必死的一击!

赵匡胤虎目一寒,却不肯拔剑,冷冷地看着那个风雪中呼啸而来的女子,心中黯然

陶子神色狠厉,手中剑寒光一闪,刺破凝结的空气,带着一丝决绝飞向了那个让她又恨又怨又想念的男子,飞扬的白雪被劲风抛落青丝之后,那个铭刻心间的男子、刚毅的面庞渐渐清晰

赵匡胤不闪不避,稳坐如山,视这杀气犹若无物,冷冷地看她杀到,竟似要生生受她一剑。

陶子咬咬牙甩开心中杂念,去势更急眼见长剑距他眉间不过寸余,赵匡胤却丝毫没有反应,陶子心中一慌急急撇开几分,剑势自赵匡胤耳边擦过,斩落几根鬓,二人堪堪错开。

赵匡胤得yì

一笑,危及开口忽地胯下马匹一声嘶鸣,暴怒地昂起前蹄,撒腿向陶子的反向飞奔而去,饶是赵匡胤马术精湛,也被这陡然疯的野马几乎摔下地去

陶子鬼鬼一笑,袖箭收起再不迟疑,趁着马匹杀去之势飞速奔逃,眨眼已在风雪中模糊了身影

陈桥兵变

赵匡胤建立宋朝的政变。公元960年后周大将赵匡胤借口北汉与辽联合南侵率军出大梁(今河南开封)至陈桥驿(今开封东北)授意将士给他穿上黄袍拥立他为帝。赵匡胤即回师大梁逼后周皇帝让位建立宋朝。

陈桥兵变,这是一个典故,即赵匡胤策划的夺取后周政权的军事政变。

公元959年,后周显德六年,后周世宗柴荣病死,继位的恭帝年少只有七岁,因此当时政治不稳。公元960年,后周显德七年正月初一,忽然传来辽国联合北汉大举入侵的消息。当时主政的符太后乃一介女流,毫无主见,听说此事,茫然不知所措,最后屈尊求救于宰相范质,皇室威严荡然无存。范质暗思朝中大将唯赵匡胤才能解救危难,不料赵匡胤却推脱兵少将寡,不能出战。范质只得委赵匡胤最高军权,可以调动全国兵马。

几天后,赵匡胤统率大军出了东京城(今河南开封),行军至陈桥驿(今河南封丘东南陈桥镇)。当时,大军刚离开不久,东京城内就起了一阵谣传,说赵匡胤将做天子,这个谣言不知是何人所传,但多数人不信,朝中文武百官也略知一二,谁也不敢相信,却已慌作一团。赵匡胤此时虽不在朝中,但东京城内所生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而且这也是他的杰作。周世宗在位时,他正是用此计使驸马张永德被免去了殿前都点检的职务而由他接任。赵匡胤知dào

皇帝的心理,就怕自己的江山被人夺走,所以他们的疑心很重。这次故计重施,是为了造成朝廷的慌乱,并使他的军队除了绝对听命于他外别无他路。而就在陈桥驿这个地方,赵匡胤的弟弟赵匡义(即后来的宋太宗赵光义)和归德军掌书记赵普授意将士把黄袍加在赵匡胤身上,拥立他为皇帝。正月初四,赵匡胤率军回师开封,逼使恭帝禅位,轻易地夺取了后周政权,改国号为"宋",建立了赵宋王朝。

民间相传,在陈桥驿的时候,生了这么一件事:

一天,元帅帐内,赵匡胤正一个人喝着酒,喝着喝着,他突然起身向掌书记赵普的营帐走去。

来到赵普营帐,他随意看了一眼帐内,问道:“赵大人,歇息的可好?”

“多谢将军关心。”赵普暗暗揣测着这位顶头上司深夜造访的含意。

赵匡胤谦虚地说道:“我有一件事想请教大人。”

“将军请说,普一定知无不言。”赵普惶恐不安。

“我一直想不明白汉高祖刘邦本是一市井无赖,为什么却得了西汉两百年天下?”

“将军,刘邦本人并无特别才能,只是他手下有一批人本事很大,刘邦的成功是他驾驭人才的成功。”

赵匡胤诧异道:“哦?你说刘邦手下有什么人才?我读书不多。”

赵普道:“文有萧何,曹参;武有韩信,张良。”

赵匡胤道:“萧何这名字倒挺熟悉的。”

赵普道:“萧何乃刘邦手下第一大谋士,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萧何,刘邦就得不到天下,”

赵匡胤看着赵普,突然现了什么似的,嘴里连连说着“不错”,最后留下了一句“赵大人倒挺像萧何的”就走了。只剩赵普还在苦苦思索这句话。

赵匡胤又接着来到了其弟赵匡义的营帐内。

赵匡义道:“不知兄长驾到,可有何事?”

赵匡胤一脸无奈,叹道:“近来东京城内谣言四起,说点检将做天子,这是满门抄斩之罪啊!为兄担心要连累弟弟了。”

赵匡义气愤地说道:“着一定是有人陷害,咱们行得正,没什么可怕的!”

赵匡胤又叹了一声:“唉,当今新主年幼,太后又是女流,只怕他们听信谗言,赵家就要多灾了。”

赵匡义看着兄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赵匡胤看在眼里,他说:“你有什么话尽管说,难道还有比杀头更大的罪吗?”

赵匡义紧握双拳,大声说道:“干脆反了吧!咱们在前方拼命,他们在朝中享福,不仅不兵饷,还要疑来疑去。况且点检做天子也许是天意呢,我们不能逆天而行。”

赵匡胤变了脸色,一把握住宝剑怒道:“住嘴!你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想我们赵家世受皇恩,万万不能有此想法,今天我要替家祖杀了你这个忤逆的子孙!”

赵匡义急忙上前按住剑柄,说道:“兄长,现在情况紧急,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况且咱们无辜受死,赵家就会绝后,你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父亲吗?”

赵匡胤听了此话,好像呆了一样,他突冉面向北方跪了下来,道:“先皇在上,臣赵匡胤一片忠心,日月可鉴,但是朝中大臣却不容我,我该怎么办啊?”

赵匡义扶起他兄长,说道:“兄长放心,只要你点头答yīng

了,余下的事就交给我去办,不会叫你为难的。各位将军都对你忠心耿耿。”

赵匡胤不置可否,他跌跌撞撞的走出营帐,回到自己帐里大喝好酒而睡。

当夜,军中起了一阵骚动,人人都在议论,军粮断绝,朝政被韩通把持拒不饷。因主帅赵匡胤烂醉如泥赵普提议各位将军一起召开紧急会议。

第二天,当赵匡胤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忽被一阵“万岁”声惊醒,大将高怀德捧着黄袍,不由分说就批在了赵匡胤的身上,三军高呼万岁,响彻云霄。赵匡胤推辞再三,众人以死相胁,最后赵匡胤依刘邦故事约法三章,大军向东京进军。城内殿前都指挥使石守信,都虞侯王审琦早已恭候多时,此二人都是赵匡胤的心腹。接下来的事情正如上面所说的,赵匡胤逼使恭帝禅位,轻易地夺取了后周政权,改国号为"宋",建立了赵宋王朝(他即宋太祖)。

黄袍加身黄袍加身(huángpáojiāshēn)

解释黄袍:指古代皇帝的袍服。五代后周赵匡胤在陈桥兵变,诸将给他披上黄袍,拥立为帝。指登上帝位。

出处清·钱采《说岳全传》:“自从陈桥兵变,黄袍加体,即位以来,称为真龙天子。”

用法主谓式;作谓语、宾语、定语;含褒义

示例子虚子《湘事记·军事篇二》:“然陈桥之役,赵匡胤~,遂膺天命矣。”

近义词自封为王、称王称霸

典故

宋太祖赵匡胤在后周时期,任殿前都点检,领宋州归德军节度使,掌握兵权。

周世宗柴荣死后,他的七岁的儿子柴宗训继位。这时,赵匡胤看到夺取后周政权的条件已经成熟,于是精心策划了一场历史上有名的“陈桥兵变”。

周恭帝即位的时候,年纪太小,由宰相范质、王溥辅政。后周的政局不稳。京城里人心浮动,谣言纷纷,说赵匡胤(音yì)快要夺取皇位啦。

赵匡胤本来是周世宗手下得力大将,跟随周世宗南征北战,立下不少战功。周世宗在世的时候,十分信任赵匡胤,派他做禁军统帅,官名叫殿前都点检。禁军是后周一支最精锐的部队。

世宗一死,军权落在赵匡胤手里。五代时期,武将夺取皇位的事情多得很,所以,人们有这种猜测也是不足为奇的。公元960年春节,后周朝廷正在举行朝见大礼的时候,忽然接到边境送来的紧急战报,说北汉国主和辽朝联合,出兵攻打后周边境。

大臣们慌作一团,后来由范质、王溥作主,派赵匡胤带兵抵抗。

赵匡胤接到出兵命令,立kè

调兵遣将,过了两天,就带了大军从汴京出。跟随他的还有他弟弟赵匡义和亲信谋士赵普。

当天晚上,大军到了离开京城二十里的陈桥驿,赵匡胤命令将士就地扎营休息。兵士们倒头就呼呼睡看了,一些将领却聚集在一起,悄悄商量。有人说:“现在皇上年纪那么小,我们拼死拼活去打仗,将来有谁知dào

我们的功劳,倒不如现在就拥护赵点检作皇帝吧!”

大伙听了,都赞成这个意见,就推一名官员把这个意见先告sù

赵匡义和赵普。

那个官员到赵匡义那里,还没有把话说完,将领们已经闯了进来,亮出明晃晃的刀,嚷着说:“我们已经商量定了,非请点检即位不可。”

赵匡胤和赵普听了,暗暗高兴,一面叮嘱大家一定要安定军心,不要造成混乱,一面赶快派人告sù

留守在京城的大将石守信、王审琦。

没多久,这消息就传遍了军营。将士们全起来了,大家闹哄哄地拥到赵匡胤住的驿馆,一直等到天色白。

赵匡胤隔夜喝了点酒,睡得挺熟,一觉醒来,只听得外面一片嘈杂的人声,接着就有人打开房门,高声地叫嚷,说:“请点检做皇帝!”

赵匡胤赶快起床,还没来得及说话,几个人把早已准bèi

好的一件黄袍,七手八脚地被在赵匡胤身上。大伙跪倒在地上磕了几个头,高呼“万岁”。接着,又推又拉,把赵匡胤扶上马,请他一起回京城。

赵匡胤骑在马上,才开口说:“你们既然立我做天子,我的命令,你们都能听从吗?”

将士们齐声回答说:“自然听陛下命令。”

赵匡胤就布命令:到了京城以后,要保护好周朝太后和幼主,不许侵犯朝廷大臣,不准抢掠国家仓库。执行命令的将来有重赏,否则就要严办。

赵匡胤本来就是禁军统帅,再加上有将领们拥护,谁敢不听号令!将士们排好队伍开往京城。一路上军容整齐,秋毫无犯。

到了汴京,又有石守信、王审琦等人作内应,没费多大劲儿就拿下了京城。

将领们把范质、王溥找来。赵匡胤见了他们,装出为难的模样说:“世宗待我恩义深重。现在我被将士逼成这个样子,你们说怎么办?”

范质等不知该怎么回答。有个将领声色俱厉地叫了起来:“我们没有主人。今天大家一定要请点检当天子!”

范质、王溥吓得赶快下拜。

周恭帝让了位。赵匡胤即位做了皇帝,国号叫宋,定都东京(今河南开封)。历史上称为北宋。赵匡胤就是宋太祖。经过五十多年混战的五代时期,宣告结束。

宋太祖做了皇帝,他的母亲当然成了太后。当大臣们向太后祝hè的时候,太后却皱起眉头,显出很忧愁的样子。

等大臣退了朝,侍从们问太后说:“皇上即位,您怎么还不快活?”

太后说:“我听说做天子很不容易。能够把国家管理好,这个位子才是很尊贵的;要是管理不好,出了乱子,再想做一个老百姓还做不成哩。”

太后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宋太祖虽然即了位,但是全国还没有统一,别说周围还有一个个割据政权,就是原来后周统治的中原地区,也还有一些节度使,对宋太祖即位,很不服气呢。

黄袍加身极有可能是赵匡胤本人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码,为自己的登基称帝创造一个合理契机罢了。

柴宗训

柴宗训(郭宗训)(953年—968年),五代时期后周皇帝。原封为梁王。周世宗于公元959年6月病死,他于同月甲午日继位,沿用周太祖年号“显德”。

柴宗训即位时,年仅7岁,由符太后垂帘听政,范质、王溥等主持军国大事。柴宗训在位期间,特别重用赵匡胤,使他产生了做皇帝梦。

公元960年正月元旦,群臣正在朝贺柴宗训时,镇(今河北省正定县)、定(今河北省定县)两州忽然有人来报说,辽和北汉合兵南侵,其实这是赵匡胤和其他将领编造的谎言。范质便命令赵匡胤率领禁军北上抵御。禁军到达陈桥驿后,突然动兵变,拥赵匡胤为帝。赵匡胤回师开封,建立宋朝,废黜柴宗训,降封他为郑王。后周亡。

不久,柴宗训被迁往房州(今河北省北房县)居住。他于被废8年后去世。谥号“恭”,陵号“顺陵”。史称柴宗训为恭帝。

后周恭帝柴宗训:孤儿寡母的天下被人夺去。

“陈桥兵变”被好多人当作历史疑案,其实没有什么可疑的,完全是赵匡胤故yì

制造的不流血政变。辽和北汉联兵入侵的战报,多半是赵匡胤集团故yì

散布的谣言,目的就是让赵匡胤能把部队带出去。如果不带出去,在京城直接动手,必然兵戎相见,要死很多人,而把兵带出去,掌握在赵匡胤手里,京城空虚,想篡位就容易了。也不必带太远,否则回来还要多跑路,就在陈桥刚刚好,在那里导演一出“拥戴”戏,就可以开回去了。

赵匡胤这个人,可以说是中国皇帝中最喜欢的。他是个没啥文化的武夫,但见识却超过所有的文人。他从一名不文的流浪汉到当上皇帝,只用了10年时间,即位的时候不过33岁,实在是太神奇了。可以说古今中外没有爬得比他更快的人了。

赵匡胤非常仁慈,统一中国后对所有被他灭掉的君主,都养起来。而他的弟弟赵光义,则阴险毒辣,毒死了好多人。赵匡胤临死,还规定子孙后代都不许杀柴家人,也体现了他的仁慈之心。

赵匡胤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尤其尊重知识分子。他给子孙规定“士大夫及上书言事”都免死,使两宋出了许许多多的“相”,而很少出“将”,数得着的“将”,只有狄青、宗泽、岳飞等几个人,而“相”就太多了,从赵普开始,名头大的就有王旦、吕蒙正、寇准、吕夷简、包拯、范仲淹、韩琦、富弼、王安石、司马光、欧阳修……名头稍小一点的更是数都数不过来。北宋是中国历史上最尊重知识分子的朝代,也是最民主的朝代。

最关键的是,赵匡胤改变了中国封建王朝的政治体制,在他之前,五代政治极不稳定,将领动不动就篡位夺权,杀得稀里哗啦,而他之后,中国再也出不了臣子夺权篡位的事情了。

后晋灭亡契丹又撤走后,河东节度使刘知远率军进入开封,在政治真空中宣bù

建后汉帝国。他只当了1年皇帝就逝世,由他18岁的儿子刘承祐继位。乾祐三年(950),刘承佑诬陷大臣和将领们谋反,将他们全部杀掉。邺都留守郭威恰恰不在开封而在邺都,幸而漏网,但全家仍被屠杀。于是郭威起兵,攻陷开封,刘承祐被乱兵砍死。后汉存zài

仅仅4年,第二年(951),郭威即位,建立后周。

郭威称帝1年后就病逝,养子柴荣即位。他是五代少有的英明君主,大败北汉,进攻南唐,攻击辽国,将燕云十六州夺回两州,又连陷三关,正当乘胜追击之时,却突然病倒,只好撤tuì

。回到开封,即行逝世。7岁的儿子柴宗训继承帝位,就是恭帝。殿前都点检赵匡胤跟他的部下,阴谋策划向这位7岁小孩夺取政权。

[编辑本段]出身将门的流浪汉

赵匡胤的父亲赵弘殷,是涿郡(今河北涿州)人,五代初曾率五百骑兵援助后唐庄宗李存勖,把后梁朱温的军队杀了个落花流水,为建立后唐立下赫赫战功,李存勖很喜爱他,让他留典禁军。后唐天成二年(927),赵弘殷之妻杜夫人,在洛阳夹马营分娩,生下一个儿子。他就是后来的宋太祖赵匡胤。

赵家在赵匡胤长大的这十几年中,一步步衰落下来。赵弘殷本是后唐庄宗李存勖宠爱的战将,自李存勖在兵变中被杀后,他开始受到冷落。可以说,赵匡胤的青少年时代,是随着父亲走南闯北打工卖艺度过的,从小就看尽了世间的眉高眼低,尝遍了生活的酸甜苦辣。

长时期的江湖漂泊生涯,养成了他喜欢打架,爱好赌博的赖皮性格,而且赌输不给,赌赢必要。好在他生得方面大耳,身高体壮,又会一些武艺,凡是与他生争斗的人,都没好果子吃。后晋开运二年(945),赵匡胤结婚成家,时年19岁。成家应当立业,家中窘迫潦倒的他就像现在许多农村小伙子一样,决心出去闯一闯世界。21岁那年,他毅然离家外出,先是去投奔几位从前的好友,但世态炎凉,他不但没有从这些有权有势的朋友那里得到关怀和帮zhù

,反而受了不少的白眼和冷遇。

后来他从军入伍,在郭威手下当了一名偏将。当时郭威正拥兵自立,准bèi

取后汉而代之。在战争中,赵匡胤有了英雄用武之地,他作战十分勇敢,能冲锋陷阵,又富有智谋,受到郭威的赏识。在郭威被部下拥立为皇帝的过程中,赵匡胤出了不少力,因此被提拔为东西班行,当了一个中级禁军军官,总算有了安身立命之所。这期间,他尤其对大将柴荣表现得非常忠诚,逐渐取得了柴荣的信任。

[编辑本段]陈桥兵变

周世宗柴荣死后,7岁的独生子柴宗训即位,这就是周恭帝。由于年纪太小,由宰相范质、王溥辅政。政局不稳,人心浮动,谣言四起,一些忠于后周的官吏,马上就敏锐地意识到动乱的根源十有**要出在赵匡胤那里,指出赵匡胤不应再掌禁军,甚至有的人主张先制人,及早将赵匡胤干掉。可周恭帝只是改任赵匡胤为归德军节度使、检校太尉。

此时,赵匡胤及其心腹也在加紧活动。一个很明显的事实是,在周世宗去世后的半年里,禁军高级将领的安排,生了对赵匡胤绝对有利的变动。先看殿前司系统,原来一直空缺的殿前副都点检一职,由慕容延钊出任,慕容钊是赵匡胤的少年好友,关系非同一般;原来空缺的殿前都虞侯一职,则由王审琦担任,此人也是赵匡胤的“布衣故交”,与当时已经担任殿前都指挥使的石守信一样,都是赵匡胤势力圈子中的最核心人物。这样,整个殿前司系统的所有高级将领的职务,均由赵匡胤的人担任了。

再看侍卫司系统。在这一系统的高级将领中,原来赵匡胤只与韩令坤有“兄弟”之谊,当时他正领兵驻守在淮南扬州,京城中实jì

上只剩下副都指挥使韩通,虽然不是赵匡胤的人,但势孤力单,无法同赵匡胤抗衡。

显德七年(960)正月初一,后周君臣正在朝贺新年,突然接到辽和北汉联兵入侵的战报,大臣们慌作一团。小皇帝柴宗训征得宰相范质、王溥的同意后,命令赵匡胤率领禁军前往迎敌。

赵匡胤接到出兵命令,立kè

调兵遣将,正月初二即率兵出城。跟随他的还有他弟弟赵匡义和亲信谋士赵普。当天下午,到达了离开封几十里的陈桥驿。晚上,赵匡胤命令将士就地扎营休息。兵士们倒头就呼呼睡看了,一些将领却聚集在一起,悄悄商量。有人说:“现在皇上年纪那么小,我们拼死拼活去打仗,将来有谁知dào

我们的功劳,倒不如现在就拥护赵点检作皇帝吧!”大伙听了,都赞成这个意见,就推一名官员把这个意见先告sù

赵匡义和赵普。

那个官员到赵匡义那里,还没有把话说完,将领们已经闯了进来,亮出明晃晃的刀,嚷着说:“我们已经商量定了,非请点检即位不可。”赵匡义和赵普听了,暗暗高兴,一面叮嘱大家一定要安定军心,不要造成混乱,一面赶快派赵匡胤的亲信郭延斌秘密返回京城,通知留守在京城的大将石守信和王审琦管好京城内外大门。没多久,这消息就传遍了军营。将士们全起来了,大家闹哄哄地拥到赵匡胤住的驿馆,一直等到天色白。

晚上,赵匡胤假装不知,喝得大醉而睡,一觉醒来,只听得外面一片嘈杂。接着,就有人打开房门,高声地叫嚷,说:“请点检做皇帝!”赵匡胤赶快起床,还没来得及说话,几个人把早已准bèi

好的一件黄袍,七手八脚地披在赵匡胤身上。大伙跪倒在地上磕了几个头,高呼“万岁”。接着,又推又拉,把赵匡胤扶上马,请他回京城。

官修史书为尊讳,将赵匡胤写得无比被动。赵匡胤骑在马上,开口说:“你们既然立我做天子,我的命令,你们都能听从吗?”将士们齐声回答说:“自然听陛下命令。”于是赵匡胤就布命令:到了京城以后,要保护好周朝太后和幼主,不许侵犯朝廷大臣,不准抢掠国家仓库。执行命令的将来有重赏,否则就要严办。

到了汴京,又有石守信、王审琦等人作内应,没费多大劲儿就拿下了京城。惟一的败笔是王彦升杀死了试图组织抵抗的韩通和他的家人,给赵匡胤的和平演变涂上了后周忠臣的鲜血。王彦升就此被赵匡胤恨上了,终身没有当上节度使。

与范质、王溥的见面比较富有戏剧性。先是派潘美去告sù

范质等人,当时早朝还没有结束,宰相范质抓住王溥的手说:“仓促谴将,吾辈之罪也。”手指掐入王溥的手,几乎出血。王溥一句话也不敢说。

赵匡胤见他们时,装出为难的模样说:“世宗待我恩义深重。现在我被将士逼成这个样子,你们说怎么办?”范质不知该怎么回答。有个将领声色俱厉地叫了起来:“我们没有主人,今天大家一定要请点检当天子!”范质、王溥吓得赶快下拜。

然后举行禅让仪式,但人到齐了,却没有禅让诏书,翰林承旨陶谷从袖子中拿出一份,于是就用了这份诏书。赵匡胤即位做了皇帝,因赵匡胤任归德军节度使的任所在宋州,就以“宋”为国号,定都东京(今河南开封)。历史上称为北宋。赵匡胤就是宋太祖。

[编辑本段]柴宗训得善终

赵匡胤让后周小皇帝柴宗训当了郑王,符太后当了周太后,小皇帝后来被迁往房州,北宋开宝六年(973)逝世,终年20岁,被谥为恭帝。

史书上关于后周恭帝的记载非常少,民间传说倒是有一些,但都不足为信。他即位时只有7岁,当皇帝不过半年。传说他禅位后先居住在天清寺,然后被迁往房州,一直到20岁去世。有的传说认为他是被宋太宗赵光义毒死的,这不太可能。因为赵匡胤死在开宝九年(976),柴宗训比他还早死三年,在赵匡胤活着的时候,赵光义绝对不敢擅作主张毒死柴宗训。而依赵匡胤的仁慈性格和一生的表现(说这的真是可笑,后蜀主的7日死,花蕊夫人到手,又被其弟光义射杀,这兄弟2个有什么不敢做的?),是绝不会对柴宗训下毒手的。

赵匡胤生前,曾在太庙里立下石碑,后来的新天子即位都要到太庙里去拜碑,并默诵誓词。这石碑立在太庙寝殿的夹室中,除了北宋历代皇帝,别人都无从得知。就是新皇帝去拜碑时,也只有一个不识字的内侍跟随,其他人都离得很远,弄得很神mì

。直到北宋末年靖康之变后,宫门被打开,人们才得以纵览,不过是很简单的三条:一是保全柴氏子孙,有罪不得加刑;二是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三是子孙不得背弃上述誓言,否则即遭天罚。此外,赵匡胤还给柴家了“丹书铁券”,凭此券柴家子孙犯罪永远免死。《水浒传》里小旋风柴进就是因为有丹书铁券,所以才那么吃香,活得很滋润。由此可见,赵匡胤保护柴宗训和柴家的心是很赤诚的,他怎么会加害柴宗训呢?

民间传说还有,柴宗训后来为了避祸,跑到了福建,子孙还改姓为“林”。柴宗训的墓现在河南省新郑县城北的郭店,他当然不可能跑到福建去,当时的交通条件也不允许。可能是他的子孙后来因为什么原因到了福建,改姓为“林”。总之,我们有理由相信,柴宗训一定是得了善终的。

宣懿皇后

中国历史有两位符皇后,一位为后周世宗皇后,另一位是宋太宗皇后,两位符氏系出一门,为后晋节度使、魏王符彦卿之女。

后周世宗宣懿皇后符氏

宣懿符皇后(929年—955年),是后晋节度使、魏王符彦卿之女。为后周世宗柴荣第二位皇后。符氏为名门闺秀,是个明果而胸怀大志的女人。符氏曾嫁给大将军李守贞之子李崇训,后来李守贞据河中反叛,后汉枢密使郭威奉命讨伐,李氏父子畏罪自杀。临死前,他要先杀死全家人。符氏匿于帷幔后。李崇训找不到妻子,自杀身亡。符氏从帷幔中走出来,对冲进来的军士说:"我乃魏王之女,郭将军与吾父交往甚厚,速报"郭威闻报,立即前来相认,并把她带回符彦卿的魏王府,让她与父母团圆。郭威非常欣赏符氏的沉稳勇敢,符氏拜郭威为义父。

郭威养子柴荣镇守澶渊(河南濮阳)。他的夫人刘氏死后,郭威为柴荣提亲,遂纳符氏为继室。郭威死后,柴荣即位,是为世宗,册封符氏为皇后。符皇后谦和有教养。世宗脾气暴躁,自从与符皇后成婚以后,符皇后总是从容劝说,免得他对兵将施暴而影响军心。

世宗要率兵征讨淮南,皇后以为不宜亲征,世宗不听,硬要前往。皇后只好同行,正如符皇后所料,战果不佳。时值炎暑又遭暴雨,皇后身染重病,回到京师后,于公元955年七月二十一日,于汴梁(河南开封)滋德殿病逝,终年二十六岁。世宗对符皇后之死十分悲痛,为她服丧七日,谥为"宣懿皇后",葬懿陵。

《新五代史卷二十周家人传第八》

宣懿皇后符氏

宣懿皇后符氏,其祖秦王存审,父魏王彦卿。后世王家,出于将相之贵,为人明果有大志。初适李守贞子崇训。守贞事汉为河中节度使,已挟异志。有术善听人声以知吉凶,守贞出其家人使听之,术闻后声,惊曰:“此天下之母也!”守贞益自负,曰:“吾妇犹为天下母,吾取天下复何疑哉!”于是决反。而汉遣周太祖讨之,逾年,攻破其城。崇训知不免,手自杀其家人,次以及后,后走匿,以帷幔自蔽,崇训惶遽求后不得,遂自杀。汉兵入其家,后俨然坐堂上,顾军士曰:“郭公与吾王父有旧,汝辈无犯我!”军士见之不敢迫。太祖闻之,以谓一女子能使乱兵不敢犯,奇之,为加慰勉,以归彦卿。后感太祖不杀,拜太祖为父。其母以后夫家灭亡,而独脱死兵刃之间,以为天幸,欲使削为尼,后不肯曰:“死生有命,天也。何必妄毁形为!”太祖于后有恩,而世宗性特英锐,闻后如此,益奇之。及刘夫人卒,遂纳以为继室。世宗即位,册为皇后。世宗办急多暴怒,而后尝追悔,每怒左右,后必从容伺颜色,渐为解说,世宗意亦随解,由是益重之。世宗征淮,后以帝不宜亲行,切谏止之,世宗不听。师久无功,遭大暑雨,后以忧成疾而崩。议以方用兵,请杀丧礼,于是百官朝临于西宫,三日而释服,帝亦七日而释,葬于新郑,陵曰懿陵。

后立皇后符氏。后妹也。国初,迁西宫,号周太后。

懿德皇后(941年—975年)符氏,陈州宛丘人。魏王彦卿第六女也。宋太宗赵匡义第二位皇后。后周显德中,嫁给赵匡胤为继室。建隆初,封汝南郡夫人,进封楚国夫人。赵匡义封晋王,改越国。开宝八年逝世,年三十四。葬安陵西北。帝即位,追册为皇后,谥懿德,享于别庙。至道三年十一月,诏有司议太宗配,宰相请以后配,诏从之。奉神主升祔太庙,后的姐姐,为周世宗后也,淳化四年殂。

[编辑本段]相关史料

《宋史列传第一后妃上》

懿德符皇后,陈州宛丘人。魏王彦卿第六女也。周显德中,归太宗。建隆初,封汝南郡夫人,进封楚国夫人。太宗封晋王,改越国。开宝八年薨,年三十四。葬安陵西北。帝即位,追册为皇后,谥懿德,享于别庙。至道三年十一月,诏有司议太宗配,宰相请以后配,诏从之。奉神主升祔太庙,后姊,周世宗后也,淳化四年殂。

柴荣生父

柴守礼,五代后周时期,邢州隆尧柴家庄人,为霍国公柴绍的后裔,周太祖圣穆皇后柴氏无子,养后兄守礼之子以为子,是为世宗。守礼字克让,以后族拜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吏部尚书、兼御史大夫。世宗即位,加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空、光禄卿。夫人为:王氏,黄氏,刘氏,有五子,三女.柴守礼(894-967年),寿73岁.

公元967年9月20日,北宋王朝已经退休的太子少傅柴守礼去世,柴守礼是后周王朝世宗皇帝柴荣的亲生父亲,北宋王朝皇帝赵匡胤命令皇宫太监负责办理丧事。

柴荣虽早年过继给郭威,其生父柴守礼一直活着。柴荣当皇帝后,封生父老柴为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空这样的荣誉高衔。但是,并非如我们现代人想象得那样,柴荣会封他亲爹当太上皇。古代人最讲“礼”,柴荣的帝位来自其姑父郭威,因此,他自己自然是以郭家的继承人自居,只能认开国皇帝郭威为父。对待生父,礼归礼,敬归敬,但礼仪方面皆是“以元舅礼之”,即当生母(其实是姑母)的哥哥来对待。柴荣称帝时,柴守礼已经退休,在洛阳安享晚年,“终世宗(柴荣)之世,未尝至京师。”确实也只能这样。依据礼仪,柴守礼即使是老国舅,见皇帝也要下拜。但从宗亲人伦孝道方面,他又是当今皇帝生父,亲爹给儿子下跪,于礼也不和。因此,父子俩人自从儿子当了皇上,一直到死,再未见过面。

柴守礼富贵后,和当朝将相王溥、韩令坤等人的父亲在洛阳恣意妄为,毫无顾忌,洛阳人对此避之不及,称他们为“十阿父”

北汉

北汉(951~979)

五代时十国之一。一称东汉。刘崇所建。都晋阳(今山西太原南),称太原府。盛时疆域十二州(一作十州),约为今山西省中部和北部。历四主,共二十九年。

刘崇(895~954)先世为沙陀部人。他是后汉高祖刘知远的弟弟。后汉隐帝时,刘崇官至河东节度使、太原尹。隐帝年少,大臣专权,刘崇见后汉政权不巩固,便在军事和财政上作了准bèi

。乾祐三年(950)十一月,枢密使郭威于邺都(今河北大名东北)起兵。十一月二十一日(951年1月1日),隐帝兵败为人所杀。郭威迎立刘崇子刘赟。广顺元年(951)正月,郭威称帝,改国号为周,史称后周,杀刘赟。刘崇即据河东十二州称帝,改名,仍用后汉乾祐年号(直到刘□次子承钧嗣位三年后,始改乾祐十年为天会元年,957),国号汉,史称北汉或东汉。北汉是十国中唯一在北方之国。

北汉地瘠民贫,国力微弱。刘崇结辽为援,奉辽帝为叔皇帝。北汉曾联合辽兵,两度进攻后周,但先败于晋州(今山西临汾);乾祐七年又败于高平(今属山西),后周世宗柴荣乘胜进围太原达月余。后周兵退后,刘崇卒,庙号世祖.其子承钧(后改名刘钧,926~968)继立(睿宗孝和皇帝),奉辽帝为父皇帝。此后,后周、北宋频频向北汉进攻。北汉势蹙,屡靠辽兵增援才得以幸存。

河东十二州之地,盛唐时有二十七万九千一百余户。北汉建立后,战事频繁,兵役繁重,统治强征十七岁以上男子为兵;又滥征赋税以输贡辽,人民被迫逃亡以避战乱和苛敛。北汉亡时,在籍仅三万五千二百余户,为盛唐时的八分之一。

太平兴国四年(北汉广运六年,979),宋太宗赵光义率军亲征北汉。宋军先击溃辽援军,而后猛攻太原,北汉主刘继元(?~992)[英武皇帝]被迫出降,北汉亡。

后周

五代之一。周太祖郭威所建。都开封。盛时疆域约为今山东、河南两省,陕西、安徽、江苏的大部,河北南部、湖北北部及内蒙古、宁夏、甘肃、山西的一部分。历三帝(二姓),共十年。

[编辑本段]建国

后汉乾祐三年(950)四月(一作三月),郭威以枢密使出为邺都留守。十一月,起兵攻入开封,十一月二十一日(951年1月1日)后汉隐帝被杀。次年正月,郭威即帝位,是为太祖。改国号周,史称后周。改元广顺,仍都开封。郭威针对前朝弊政,进行了一些改革,刑罚有所轻减,某些苛税被废止,部分官田散给佃户,停止州府南郊进奉,这些措施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对人民的压迫剥削。郭威、柴荣都是在五代时期难得的好皇帝,后周时期的政治,经济实力的增强,为北宋统一中原地区奠定了基础。

[编辑本段]柴荣改革

显德元年(954)正月,郭威病逝,养子柴荣(柴皇后之侄)继位,是为世宗(即后周世宗柴荣)。柴荣继xù

进行改革,整顿吏治,严明军纪,士卒精强,为统一准bèi

条件。柴荣即位时,后周疆域除今山西中部和北部为北汉盘踞外,略同于后汉,与南唐、吴越、南汉、后蜀、南平等国并立。世宗有雄才大略,致力于全国统一,显德元年,亲率大军在高平(今属山西)与北汉、辽国的联军决战,大败北汉军,迫辽军退走,初步巩固了北部边防。二年,兵击败后蜀,收复秦(今甘肃秦安北)、阶(今甘肃武都东)、成(今甘肃成县)、凤(今陕西凤县东)四州。此后,他三次亲征南唐。南唐主李璟被迫献淮南、江北十四州、六十县,与后周划江为界。六年,世宗又亲自统军北征,很快收复莫(今河北任丘北)、瀛(今河北河间)、易(今河北易县)三州和瓦桥(在今河北雄县)、益津(在今河北霸县)、淤口(在今河北霸县东信安镇)三关,计十七县。正当大军挺进的关键时刻,柴荣病重,遂回师开封。六月,病逝,子柴宗训(953~973)继位,是为恭帝。

显德七年正月,殿前都点检赵匡胤动陈桥兵变,废恭帝,建立北宋王朝,后周亡。后周的灭亡,标志着五代的结束,同时也预示了十国的终结:宋朝统一中原的行动就此开始。

[编辑本段]后周世系

后汉乾祐三年十二月(951年2月13日),郭威代汉称帝。自称周室之裔,虢叔之后,故国号周。都开封(属河南)。史称后周。显德七年正月甲辰(960年2月3日),周恭帝柴宗训被迫禅位于权臣赵匡胤,后周灭亡。世系如下:

庙号/谥号姓名年龄在位时间年号年号起止时间世系生平简介

1、太祖郭威904年-954年951年-954年广顺951年-953年本姓常,随母改嫁郭家。后汉立,任枢密副使、检校司徒。隐帝时任枢密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乾祐元年(948年)加邺都留守、天雄军节度使。乾祐三年十一月(950年)起兵,攻入开封,杀隐帝,拥立刘赟为帝。十二月自立为帝,建立后周。旋回师开封,废刘赟。灭后汉。谥圣神恭肃文武孝皇帝。葬嵩陵(河南开封)。

2、世宗柴荣921年-959年954年-959年太祖内侄,柴守礼子邢州龙冈(河北邢台西南)人。后汉时任枢密副使、左监门卫将军、天雄军牙内都指挥使。后汉乾祐三年(950年)封晋王,加开封尹。太祖即位,任澶州刺史、镇宁军节度使、检校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景德元年(954年)加侍中,判内外兵马事。谥睿武孝文皇帝。葬庆陵(河南郑州)。

3、恭帝柴宗训953年-973年959年-960年世宗第四子显德六年(959年)任左卫上将军,封梁王。七年(960年),被迫禅位于权臣赵匡胤。降封郑王。谥恭皇帝。葬顺陵(河南郑州)。

五代十国

五代十国究竟存zài

多少年

五代十国存zài

于公元907年-公元960年期间。

有一种争议是说,北宋灭亡了北汉时是公元979年,所以五代十国的时间要从公元907年延续到979年,这其实是一种不正确的说法。一个主体历史的结束始于另一主体历史的兴起,中华民国始于公元1912年,至现在台湾仍以“民国X年”来算时间,虽然大陆现在还没有统一台湾,但作为历史,1912年起始的民国大时代已经结束于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大陆历史为历史主体。五代十国也是同样的道理。

五代十国不是指一个大朝代,而是指一个特殊的时期。就如同魏晋南北朝。不是以从某某朝开始,一定要到某某朝灭亡才算一个时期的结束。当那个大时期中并存的众多国家分崩离析个个击破时,剩下少数国家就开始并入主体国家历史的轨迹了。

五代十国指的是以那一时期作为主体文化的梁、唐、晋、汉、周五个朝代,和相继出现的前蜀、后蜀、吴、南唐、吴越、闽、楚、南汉、南平(即荆南)、北汉等十几个割据政权(这十几个政权统称"十国")。这一个动乱的大时期就是被称为中国历史上的“五代十国”。

[编辑本段]五代十国历史

五代有时也称为五代十国,一般认为从公元907年朱温灭唐到960年北宋建立,短短的五十四年间,中原相继出现了梁、唐、晋、汉、周五个朝代,史称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同时,在这五朝之外,还相继出现了前蜀、后蜀、吴、南唐、吴越、闽、楚、南汉、南平(即荆南)和北汉等十几个割据政权,这十几个政权统称"十国"。这就是中国历史上的“五代十国”。五代十国地图

五代的开国之君,都是前朝的藩镇,靠军事割据展起来的,故这一时期的历史特点是战争频仍,政权屡有更迭。在五个朝代中,后梁维持的时间最长,也只有十七年,其次后唐十四年,后晋十一年,而后汉仅仅四年,后周九年,都不足十年。其实,即使在一朝之内,其权位之争亦超乎寻常。如后梁太祖朱温登上皇位才五年,就被其次子朱友硅所杀。而朱友硅上台不久,又被其弟朱友贞所杀。再如后唐明宗李嗣源的儿子秦王李从荣,亦曾以兵夺权,未能成功,反丢了性命。明宗去世之后,其弟五子李从厚继位,仅只一年,其位即被明宗的养子李从珂所夺。频频的兵戎相见,给百姓带来了极大痛苦和灾难。

五代的第一个朝代是由朱全忠篡唐而建的朱梁王朝,改进了唐朝的一些政弊,后梁被世仇李存勖的后唐所灭。

后唐有比较开明的皇帝唐明宗李嗣源实施了不少利国利民的政策,使社会出现小康的局面,但他的后继却被他的女婿石敬瑭以燕云十六州为代价向北方的契丹人借兵所灭。

石敬瑭认比他年纪小的契丹帝为父,被契丹帝册封为大晋皇帝,定都开封。但源源不绝的财富却流入契丹人的国库,以至石敬瑭的养子石重贵不甘如此,在大臣景延广的建议下以向契丹称“孙”不称臣的借口,企图改变对契丹的依付关系,但契丹人用挥兵南下灭后晋,虏石重贵来作为答案,并在开封建立大辽,耶律德光自立为帝。

后晋灭,但辽政权无力在中原立足,撤回北方,立李从益为中原之主,太原刘知远杀死李从益,夺取中原,自立为帝,建立大汉帝国。

他的儿子刘承佑因杀大将郭威不成却被郭威所代为大周,郭威和他的养子柴荣后周是五代中的明君,在他们的经营下,后周渐强,并逐步统一中国,但柴荣的继承是七岁的小孩,无力掌管天下,终大将赵匡胤在陈桥被手下黄袍加身,代周立宋。后来宋王朝在赵匡胤的经营下,终统一中国,结束五代时的大分裂。

这一段历史,有一点值得特别注意,即在五朝之中,有三朝,即后唐、后晋、后汉的开国之君都是沙陀人。同时,北方的契丹人亦不断强dà

,他们互相勾结利用,逐步形成了一股强dà

的政治力量和军事集团,为以后宋、辽、金对峙形成中国历史上第二个南北朝,埋下了深深的祸根。

相对于五代来说,十国的情况则要好得多。在这十国之中,除刘崇的北汉在北方(约今山西、陕西和河北的一部分)外,其它诸国皆在中国的南方,它们少受中原干戈的影响,政局相对稳定,政权维持的时间也远比五代为长,如最短的前蜀亦有三十四年,是后梁的两倍,而最长的吴越,竟达八十五年之久。这对中国南方的开起了至关重yào

的作用。例如吴越,就曾于公元910年修筑了捍海塘,保障了农业生产的展,使吴越走上了富裕之路。由于北方战争频仍,不少中原人士移徙南方以避祸乱,他们带来了北方的生产技术和科学文化,对南方的展起了积极的作用。

吴的开创杨行密,在镇压农民起义和军阀混战中被唐朝提升为淮南节度使。902年,唐昭宗封他为吴王,建都扬州。到杨溥在位时,丞相徐温等立杨溥为天子,国号吴。

但此时,杨氏大权早已旁落。937年,徐温的养子徐知诰废杨溥自立,国号唐,建都金陵,改姓名为李昪,史称"南唐"。到后主李煜时,为北宋所灭。

唐壁州(四川导江)刺史王建,从894年开始,先后兼并西川、东川和汉中之地。后梁建立,他在成都称帝,国号蜀,史称"前蜀"。子王衍继位,以奢侈荒淫、刻剥百姓著称。925年,后唐庄宗派兵灭前蜀,用孟知祥(李克用侄女婿)为剑南西川节度副大使。

926年,孟知祥入成都,整顿吏治,减少苛税,攻占东川。934年,他在成都称帝,国号蜀,史称"后蜀"。当年孟知祥死,子孟昶继位,又攻取凤州,疆域与前蜀相同。但孟昶和王衍一样,刻剥惨毒,奢侈成性。965年为北宋所灭。

吴越的创建钱镠,在893年被唐昭宗任命为镇海节度使。不久,因讨越州军阀董昌有功,升任镇海、镇东两军节度使。907年,后梁封他为吴越王,都于杭州,拥有两浙之地。这一地区战争很少,生产达,经济繁荣。钱氏政权五传至钱俶,于978年降北宋。

唐末,马殷割据湖南。907年,后梁封他为楚王,都于潭州(长沙)。927年,后唐又封其为楚国王。马殷死,诸子争立,政局混乱,951年被南唐攻灭。但南唐灭楚不久,楚将刘言又起兵击败了南唐军,继xù

据有湖南。以后刘言被其部下杀死,周行逢及其子周保权又先后统治湖南。963年为北宋所灭。

893年,王审知随其兄王潮据福州,897年,继王潮为威武军节度使。909年,后梁封他为闽王,据有泉、汀等地。王审知死后,继位的都是暴君,内乱不休,945年被南唐攻灭。

905年,刘隐为唐静海军节度使。907年,后梁封他为大彭郡王。隐弟刘龑继位后,扩大了势力范围,于917年称帝,国号越,建都广州,次年改国号为汉,史"南汉"。南汉君主都极其奢侈,统治十分残暴,境内阶级矛盾非常尖锐,971年为北宋所灭。

907年,后梁任命高季兴为荆南节度使。924年,后唐庄宗封他为南平王,都于江陵,仅有荆州一地,至唐明宗时才得归、峡二州,是十国中最弱小的一国。963年亡于北宋。

北汉为后汉高祖弟刘崇所建。951年,郭威代汉。刘崇据河东之地,在太原称帝,仍以汉为国号,史称"北汉"。北汉"土瘠民贫,内供军国,外奉契丹,赋繁役重,民不聊生",社会矛盾十分尖锐。979年亡于北宋。

五代十国的文化

五代在中国文化史上是一个重yào

时期。从出版史角度看,后唐长兴三年(932)至后周广顺三年(953)刻成的九经,是中国第一部监本九经,宋人称其为「旧监本」或「古京本」,是中国后世一切监本九经的祖本。这部九经,历时近二十年,中经后唐、后汉、后周三朝更替,终于得以完成。这实在是个奇迹,它反映了传统文化在中华民族中具有高度的凝聚力。另外,孟蜀的母昭裔,不仅刊刻了《昭明文选》、《初学记》、《白氏六帖》诸书,而且还于广政十四年(951),经营了「广政石经」的刊刻。这个石经和以前的石经有一重yào

不同,那就是,它是连同注文一起刊刻的。宋八洪迈评价其「犹有正(贞)观遗风」。此外,后晋的刘等,还撰成了《唐书》二百卷,这就是「二十四史」中的《旧唐书》。吴越的罗隐,是这一时期较有名的文学家,著有《罗隐甲乙集》,收其诗作,今已不传。今可见,有《四库全书》所收《罗昭谏集》八卷。西蜀的韦庄、欧阳炯,南唐的冯延巳、中主李景、后主李煜,都擅长写词,均有不少名作传世,开宋词鼎盛之先河。南唐顾闳中的《韩熙载夜宴图》,是留传至今的绘画珍品,在中国绘画史上具有重yào

价值。

五代十国朝代都城年代开国皇帝一览表

五代

朝代都城年代开国皇帝

后梁汴州(开封)907年——923年朱温

后唐洛阳923年——936年李存勖

后晋汴州936年——946年石敬瑭

后汉汴州947年——950年刘知远

后周汴州950年——960年郭威

十国

朝代都城年代开国皇帝

吴国扬州892年——937年杨行密

南唐金陵(南京)937年——975年李昪

前蜀成都891年——925年王建

后蜀成都925年——965年孟知祥

闽国长乐(福州)893年——945年王审知

楚国长沙896年——951年马殷

南汉兴王府(广州)905年——971年刘隐

荆南荆州907年——963年高季兴

吴越杭州893年——978年钱镠

北汉太原951年——979年刘旻

五代十国时期战争年表(简)

五代后梁开平元年(907年)五月至二年五月潞州之战

五代后梁开平三年(吴天祐六年,909年)象牙潭之战

五代后梁开平四年(910年)十二月至五年正月柏乡之战

五代后梁乾化五年(贞明元年,915年)三月至二年二月魏州之战

契丹神册二年(后梁贞明三年,917年)三至八月幽州之战

五代后梁贞明四年(918年)八月至十二月胡柳陂之战

五代后唐同光元年(后梁龙德三年,923年)五至十月后唐灭后梁之战

五代后唐同光元年(后梁龙德三年,923年)杨刘之战

五代后唐同光三年(925年)九至十一月后唐灭前蜀之战

五代后唐天成三年(928年)四月至四年二月定州之战

五代后唐清泰三年(936年)五月至闰十一月后晋灭后唐之战

五代后晋天福八年至开运三年(契丹会同六年至九年,943—946年)契丹灭后晋之战

五代后晋开运二年(契丹会同八年,945年)至三年阳城、滹沱之战

五代后汉乾祐元年至二年(948—949年)河中之战

五代后汉乾祐三年(950年)至四年正月郭威灭后汉之战

五代后周显德元年(北汉乾祐七年,954年)高平之战

五代后周显德二年(后蜀广政十八年,955年)秦凤之战

五代后周显德二年(南唐保大十三年,955年)十二月至四年三月寿州之战

五代后周显德三年(南唐保大十四年,956年)至四年紫金山之战

五代后周显德五年至六年(辽应历八年至九年,958—959年)河北之战

五代后周显德二年冬至五年春(南唐保大十三年至中兴元年,955—958年)后周攻南唐之战

五代后周显德三年(南唐保大十四年,956年)**之战

五代后周显德四年(南唐保大十五年,957年)冬至五年春淮南之战

五代十国皇帝

五代十国君主907年-960年

庙号谥号姓名统治时间年号

五代

后梁907年-923年

太祖神武元圣孝皇帝朱温907年-912年开平907年-911年

乾化911年-912年

末帝朱瑱913年-923年乾化913年-915年

贞明915年-921年

龙德921年-923年

后唐923年-936年

庄宗光圣神闵孝皇帝李存勖923年-926年同光923年-926年

明宗圣德和武钦孝皇帝李亶926年-933年天成926年-930年

长兴930年-933年

闵帝李从厚933年-934年应顺933年-934年

末帝李从珂934年-936年清泰934年-936年

后晋936年-947年

高祖圣文章武明德孝皇帝石敬瑭936年-942年天福936年-942年

少帝石重贵942年-947年天福942年-944年

开运944年-947年

后汉947年-950年

高祖睿文圣武昭肃孝皇帝刘知远947年-948年天福947年

乾祐948年

隐皇帝刘承祐948年-950年乾祐948年-950年

后周951年-960年

太祖圣神恭肃文武孝皇帝郭威951年-954年广顺951年-954年

显德954年

世宗睿武孝文皇帝柴荣954年-959年显德954年-959年

恭皇帝柴宗训959年-960年显德959年-960年

十国

吴越904年-978年

太祖武肃钱镠904年-932年天宝908年-923年

宝大923年-925年

宝正925年-932年

世宗文穆钱元瓘932年-941年无

成宗忠献钱佐941年-947年无

无忠逊钱倧947年无

无忠懿钱俶947年-978年无

闽909年-945年(当中包含殷943年-945年)

太祖忠懿王王审知909年-925年无

无无王延翰925年-926年无

太宗惠帝王延钧926年-935年龙启933年-935年

永和935年

康宗王继鹏935年-939年通文936年-939年

景宗王延羲939年-944年永隆939年-944年

无天德帝(殷王)王延政943年-945年天德943年-945年

荆南906年-963年

无武信王高季兴909年-928年无

无文献王高从诲928年-948年无

无贞懿王高宝融948年-960年无

无侍中高宝勖960年-962年无

无无高继冲962年-963年无

楚897年-951年

无武穆王马殷897年-930年无

无衡阳王马希声930年-932年无

无文昭王马希范932年-947年无

无废王马希广947年-950年无

无恭孝王马希萼950年无

无无马希崇950年-951年无

吴904年-937年

太祖孝武帝杨行密904年-905年天祐904年-905年

烈宗景帝杨渥905年-908年天祐905年-908年

高祖宣帝杨隆演908年-921年天祐908年-919年

武义919年-921年

无睿帝杨溥921年-937年顺义921年-927年

乾贞927年-929年

大和929年-935年

天祚935年-937年

南唐937年-975年

烈祖光文肃武孝高皇帝李昪937年-943年升元937年-943年

元宗

(中主)明道崇德文宣孝皇帝李璟943年-961年保大943年-958年

交泰958年

中兴958年

后主武王李煜961年-975年Didnotexist

南汉917年-971年

高祖天皇大帝刘龑917年-925年乾亨917年-925年

白龙925年-928年

大有928年-941年

无殇刘玢941年-943年光天941年-943年

中宗文武光圣明孝皇帝刘晟943年-958年应乾943年

乾和943年-958年

后主无刘鋹958年-971年大宝958年-971年

北汉951年-979年

世祖神武帝刘旻951年-954年乾祐951年-954年

睿宗孝和帝刘承钧954年-970年乾祐954年-957年

天会957年-970年

少主无刘继恩970年无



英武帝刘继元970年-982年广运970年-982年

前蜀907年-925年

高祖王建907年-918年天复907年

武成908年-910年

永平911年-915年

通正916年

天汉917年

光天918年

后主无王衍918年-925年乾德918年-925年

咸康925年

后蜀934年-965年

高祖孟知祥934年明德934年

后主无孟昶938年-965年明德934年-938年

广政938年-965年

五代十国时期的地区**政权

称号姓名统治时间

武平湖南节度950年-963年

武平节度使刘言950年-953年

武平节度使王逵(王进逵)953年-956年

湖南节度使周行逢956年-962年

湖南节度使周保权962年-963年

泉漳节度945年-978年

泉漳都指挥使留从效945年-962年

泉漳留守留绍镃962年

泉漳节度使张汉思962年-963年

泉漳节度使陈洪进963年-978年

赵匡胤

【宋太祖简介】

个人小档案

姓名:赵匡胤

小名:香孩儿

生辰:阴历九二七年二月十六日

忌日:阴历九七六年十月二十日

庙号:太祖

谥号:启运立极英武睿文神德圣功至明大孝皇帝

属相:猪

籍贯:祖籍涿州(今河北省涿州市),生于河南洛阳。

陵寝:永昌陵(今河南省巩义西南堤东保)

父亲:赵弘殷,追赠宣祖

母亲:杜太后

初婚:19岁

配偶:贺皇后、王皇后、宋皇后

子女:4子6女

民族:汉族

历朝历代的政变事件屡见不鲜。“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便是由后周禁军最高统帅赵匡胤起的一次成功的政变。赵匡胤兵不血刃登上帝位,不仅统一了大半个中国,而且治国有方。宋朝的经济和文化之所以能够达到我国历史上的又一个高峰,与赵匡胤的治国之道有密切的关系。

历史证明,赵匡胤是一位推动历史展的杰出人物。他对待权臣刚柔并济,怀柔安抚,很好的解决了天下统一后的军权问题,永不消逝的英雄——赵匡胤。

【一、生平】

赵匡胤为宋朝第一代皇帝,在位期间纪元九六○~九七六年。

公元927年3月21日,赵匡胤生于洛阳夹马营的一个军人家庭。相传,伴随着婴儿的出生,“赤光绕室,异香经宿不散,体有金色,三月不变。”

《宋史》太祖本纪中曾云:“宋太祖起介胄之中。”匡胤的父亲赵弘殷,曾是后唐、后晋、后汉、后周四代王朝的禁军将领。少年时的匡胤,《宋史》评之为“既长,容貌雄伟,器度豁如,识知其非常人。”

赵匡胤出生时,威赫数百年的大唐帝国已经在世界上消失整整20年了。—个平衡被打破,接踵而来的就是长久不息的动乱。他受家庭的熏陶,自幼爱好骑射和练武,并摔打出—身的好武艺。赵匡胤可谓武功第一的皇帝,自创太祖长拳,整套拳路演练起来,充分表现出北方的豪迈特性,为中国武术界六大名拳之一,他还明了“大小盘龙棍”,就是后来的双节棍。同时他还是一个勤学的皇帝。在他幼年时,其父曾一度要他弃武学文,替他请了一位很有学问的先生,给他打下扎实的文化基础,懂得治国平天下的道理,而且养成了爱读书的习惯,据说好学已达到了“手不释卷”的程度。

21岁时,颇有冒险精神的他告别父母妻子,开始浪迹天涯,寻找那份属于自己的事业,他漫游了华北、中原,西北的不少地方,都未能如愿,到公元949年,他终于遇到了机会。在北上的途中,他遇到了当时正担任后汉枢密使的郭威。郭威此时正在领兵在河中(今山西永济)平叛,于是身强力壮精通武艺的赵匡胤就投到了郭威的旗下。

郭威即位(后周太祖)时,赵匡胤任禁卫军长,甚得当时已是开封府尹柴荣(即周世宗)的赏识,成了柴荣的部属。周世宗即位后,赵匡胤在跟随世宗南征北讨中战功卓著,深得世宗的信任和重用,成为屈指可数的禁军高级将领之一。后周显德六年(959年),周世宗北征燕云,势如破竹。正当这个时候,世宗不幸染上重病,被迫退军后不久便去世了,由其幼子柴宗训继位。临死前,世宗对最高军政人员进行了变更调动,赵匡胤升任殿前都点检(禁卫军领)。

显德七年(960年)正月初四,掌握禁军的归德(治宋州,今河南商丘南)节度使、殿前都点检赵匡胤,乘“主少国疑”之机,动“陈桥兵变”,夺取了后周政权,建立宋王朝(史称北宋),改元建隆。

太祖的日常生活很朴素,衣服、饮食都很简单,虽然对自己的家人较约束,但绝非吝啬之人,他曾在一些工程上花下大笔费用,对于投降的各国国君也给予优厚的待遇。自己的私生活严谨简朴,对于该花费的地方,却是十分慷慨,这是历代皇帝中较少见的。

曾经流浪的痛苦经lì

,使赵匡胤对老百姓的苦难有切身的体会,因此对民生问题十分关注。当天下初定的时候,他马上就实行了宽减徭役的政策,以便农民休养生息,展生产。961年,他明令免除各道州府征用平民充当急递铺递夫的劳役,改用军卒担任。第二年,又免除征民搬运戍军衣物的劳役。若州县不遵令行,百姓可以检举。在五代之乱后,连年的战乱使田地荒芜严重,土地是立国之本,因此赵匡胤下令,凡是新垦土地一律不征税,凡是垦荒成绩突出的州县官吏给予奖励,管辖区内田畴荒芜面积超过一定亩数的,要给予处罚。赵匡胤刚当家仅仅两年,就下令在黄河沿岸修堤筑坝,并大量种树,以做防洪时用。其后多次就黄河的修治下达最高指示,例如在建隆三年(962),赵匡胤下诏说:“沿黄、汴河州县长吏,每岁令地分兵种榆柳,以壮堤防。”每年的正月、二月、三月,是黄河堤坝的例修期,年年都会加固维修,加固了堤坝还绿化了环境,两全其美。

范仲淹曾由衷地说:“祖宗以来,未尝轻杀一臣下,此盛德之事。”(《范仲淹年谱·庆历三年》)之所以如此,最重yào

的原因就是有“勒石三戒”(太祖碑誓)。王夫之说:太祖勒石,锁置殿中,使嗣君即位,入而跪读。其戒有三:一、保全柴氏子孙;二、不杀士大夫;三、不加农田之赋。呜呼!若此三,不谓之盛德也不能。(《宋论》卷一《太祖三》)

九七六年,赵匡胤崩,关于太祖的死因,有多种说法,有的说是因饮酒过度而暴死,有的说是因腹下肿疮作而病亡,更普遍的一种看法则认为太祖之死与宋太宗有很大的关系。

究竟真象如何,由于史料阙如,至今还不很清楚,但有一点肯定,就是太宗在掩饰太祖死因上做了大量工作,太宗朝所修撰的《太祖实录》历经三次而无成,虽然已篡改和掩盖了大量的真象,太宗还是不满yì

。太宗对《太祖实录》异乎寻常的关注,足以说明太宗非正常继位的奥妙,而“烛影斧声”也就成了千古之谜.

宋太祖赵匡胤猝死之谜的传说:

宋太祖永昌陵公元976年,宋代开国之君赵匡胤一夜之间猝然离世,正史中没有他患病的记载,野史中的记载又说法不一。他的死因,成了历史上一宗离奇的悬案。

一、《湘山野录》中说,开宝九年十月二十日,一个雪夜,赵匡胤急召他的弟弟赵光义入宫,兄弟二人在寝宫对饮,喝完酒已经是深夜了,赵匡胤用玉斧在雪地上刺,同时说:“好做好做”,当夜赵光义(原赵匡义)留宿寝宫,第二天天刚刚亮,赵匡胤不明不白地死了。赵光义受遗诏,于灵前继位。

二、《烬余录》说,赵光义对赵匡胤的妃子花蕊夫人垂涎之久,趁赵匡胤病中昏睡不醒时半夜调戏花蕊夫人,惊醒了赵匡胤,并用玉斧砍他,但力不从心,砍了地。于是赵光义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赵匡胤,逃回府中。

三、《涑水纪闻》里说:太祖去世时已是四鼓。宋皇后叫内侍王继恩把皇子赵德芳叫来。王继恩考lǜ

到太祖早就打算传位于晋王光义,却找来了赵光义,进宫后,宋皇后问:“德芳来了吗?”王继恩回答:“晋王来了。”宋皇后惊诧莫名,后来突然醒悟,哭着对赵光义说:“吾母子之性命,皆托官家。”

四、另外,据说赵光义以弟弟的身份继承兄长的帝位,是他母亲杜太后的意见。说是杜太后临终时,曾对赵匡胤说:“如果后周是一个年长的皇帝继位,你怎么可能有今天呢?你和光义都是我儿子,你将来把帝位传与他,国有长君,才是社稷之福啊!”赵匡胤表示同意,于是叫宰相赵普当面写成誓词,封存于金匮里,这就是所谓的“金匮预盟”,也就是赵光义“兄终弟及”的合法根据。但是“金匮预盟”在初版的《太祖实录》却未见记载,在第二次编修的新录中才被提及,因而是否确有其事,仍疑点重重。

这一切,都使人们产生了许多疑问。

一是赵匡胤死时的“烛影斧声”。

按说宫廷礼仪,赵光义是不可以在宫里睡觉的,他却居然在宫里睡觉。太监、宫女不该离开皇帝,却居然都离开了。忙乱的人影、奇怪的斧声,以及赵匡胤“好做好做”的呼喊,一一都告sù

人们,这是一场事先策划的血腥谋杀。

二是王继恩假传圣旨。

王继恩有何胆量,敢违背宋皇后的旨意,本该通传赵德芳,却传来赵光义?倘若事败,不是杀身之祸么?

这种说法,只不过把篡位的罪过加在一个太监身上而已,同时掩盖了杀兄的罪行。

三是“金匮预盟”的真伪。

杜太后去世时,赵匡胤只有35岁,正值壮年,他的弟弟光义23岁,太祖次子德昭11岁,四子德芳3岁。即使赵匡胤几年后去世,也不会出现后周柴世宗遗下7岁孤儿群龙无的局面。杜太后一生贤明,怎能出此下策?况且,“金匮预盟”是赵光义登基5年后,赵普才密奏此事,公布出来的。为什么不在赵匡胤死时,堂堂正正公布出来呢?

还有一些疑点,也使人们对赵光义有非议。

赵光义不等到第二年,就改换年号——新君即位,常例是次年改用新年号纪年。可是赵光义把只剩下两个月的开宝九年,改为太平兴国元年。这就打破常规的迫不及待,只有一个解释:抢先为自己“正名”。是不是他心里有鬼?

逼杀赵匡胤的长子赵德昭(当时已30岁),赵匡胤幼子赵德芳(当时仅23岁)后也神mì

地暴病身亡。赵匡胤的遗孀死后,赵光义不按皇后礼仪丧。这些都是偶然的?

最让人感到莫名其妙的是,赵光义的子孙后代却相信他的老祖宗“杀兄篡位”的说法,把皇位又传给了赵匡胤的后代。这里说的是宋高宗赵构传位的事。

据说赵构没有儿子,谁来继承皇位呢?大臣们议论纷纷。有一种强有力的意见是:赵匡胤是开国之君,应该在他的后代中选择接班人。起初,赵构对这种议论严加贬责。忽然有一天,他又改变主意,说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宋太祖赵匡胤带他到了“万岁殿”,看到了当日的“烛光剑影”的全部惊景,并说:“你只有把王位传给我的儿孙,国势才有可能有一线转机。”于是赵构终于找到了赵匡胤的七世孙赵慎,并且把皇位传给了他。这时离那个血腥的恐怖之夜已经有187年了。

这恰恰说明了:赵构承认了祖先的罪孽,也给了赵匡胤之死一个基本的答案。

【二、内政】

(一)杯酒释兵权:

赵匡胤虽然登上了皇帝宝座,但他却不敢高枕无忧。通过这次兵变,他深刻地认识到,武将们在废立皇帝、改朝换代方面有着非常大的能量。是啊,他自己既然可以以武将的身份和实力去推翻国君,其它将领不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来推翻他吗?想到这里,他不寒而栗。尤其使他感到威胁的,是一些声望较高又握有重兵的大将,为了防患于未然,赵匡胤决计拿他们开刀。

先,太祖废除了殿前都点检一职,接着就导演了一出“杯酒释兵权”的喜剧。一日,禁军太将石守信等奉召来到后花园,太祖设宴相待。酒过三巡,太祖故作愁眉不展状,开口说道:“我不是靠你们出力,到不了这个地步,但做皇帝太艰难了,实在不如做节度使快乐,我整个晚上都不敢安枕而卧啊!”石守信等忙问其故,太祖就说:“这不难知dào

,谁不想做皇帝呢?”石守信等一听,惊恐万状,纷纷表白道:“陛下何出此言,今天命已定,谁还敢有异心。”“不然!”太祖断然说道,“你们虽无异心,然而倘若你们部下希求富贵,一旦以黄袍加你之身,你虽然不想做皇帝,能办到吗?”众将一听,都吓得离席叩头,请求太祖指示一条“可生之途”。太祖才表明了自己的真zhèng

意思:“人生如白驹过隙,求富贵,不过想多积金钱,多多娱乐,使子孙免遭贫乏而已。你们不如释去兵权,出守地方,方多买良田美宅,为子孙立永不可动的产业,同时多买些歌儿舞女,日夜饮酒相欢,以终天年。朕再同你们结为婚姻之家,君臣之间,两无猜疑,上下相安,这不很好吗?”众将明白了太祖的意思,一齐下拜说道:“陛下关心臣等,真可谓生死而肉骨啊!”第二天都称病职。太祖大喜,安排他们到地方做节度使。赵匡胤几杯美酒,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大将专军权的问题,被誉为“最高政治艺术的运用”,成为千古佳话。

(二)强干弱枝:

从唐朝中叶以来,形成了地方藩镇权势过大的局面,他们常常割据一方,乃至进行武装叛乱,给朝廷造成严重的威胁。在宋王朝建立之后,赵匡胤依据宰相赵普提出的“削夺其权,制其钱谷,收其精兵”的十二字方针,分别从政权、财权、军队这三个方面来削弱藩镇,以达到强干弱枝、居重驭轻的目的。

在“削夺其权”方面,赵匡胤陆续派遣文官到地方州郡担任长官,以取代跋扈难制的军人;并在知州之外设立通判,两共掌政权,互相牵制,分散和削弱了地方长官的权力。在“制其钱谷”方面,赵匡胤设置转运使来管理地方财政,并规定,各州的赋税收入除留开其正常的经费开支外,其馀的一律送交京师,不得擅留。这样,既增加了中央的财政收入,又使地方无法拥有对抗中央的物质基础。在“收其精兵”方面,赵匡胤将厢军、乡兵等地军中的精锐将士,统统抽调到中央禁军,使禁军人数扩充到几十万,而地方部队只剩下一些老弱兵员,只能充当杂役,缺乏作战能力,根本无法和中央禁军抗衡,这就摧毁了地方反抗中央的军事基础。

太祖通过对藩镇权力的剥夺,对武臣的压抑,改变了五代时期藩镇割据、朝廷寡弱、武人跋扈、文臣无权的状况,提高了中央的威权。在中央内部,太祖又着手分割宰臣的权力,为宰相设置了副相参知政事,来分散和牵掣宰相权力,宰相和参知政事统称为执政,而军政归于枢密院,其长官叫枢密使,枢密院与执政合称“二府”,财政大权另归于三司,其长官叫三司使,号称“计相”,这三地位都差不多,都直属于皇帝。通过对相权的分割,防止了大臣专权的局面,太祖就曾直言不讳地当面对宰相赵普说:“国家大事可不是你们书生说了算的。”说明宋代君主独裁体制得到了空前的巩固和加强。这些措施结束了唐朝中叶以来的藩镇割据局面,维护了国家的统一,促进了社会经济展,但这些措施也使得官员增多,开支增大,权力互相钳制、地方实力削弱,埋下日后积贫积弱的种子。

【三、外交】

(一)先南后北

雪夜访普图(明刘俊)绘宋朝建国,所统治的地方只有黄河、淮河流域一带,宋朝北面有北汉和契丹,西面有后蜀,南面有南唐、吴越、荆南、湖南、南汉各国,每一个国家都有**的势力,而且他们也都在窥视宋朝的态度。在此虎视眈眈的情况下,使宋朝不能高枕无忧,必须把这些小国或外族,消灭或制服,才能完成天下的统一,奠立宋朝国基。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赵匡胤与宰相赵普进行了一场意义重大的对话。

赵普问道:“夜深天冷的,陛下为什么还出来?”

赵匡胤:“我睡不着呵!一榻之外,都是别人家的天下,所以特地来见见你。”

赵普:“陛下是否觉得自己的天下过于狭小?南征北伐,一统天下,现在是极好的时机,不知陛下在进军方向问题上是怎样考lǜ

的。”

赵匡胤故yì

说:“我想先攻打北汉国都太原。”

赵普默良久之后,说:“这我就不明白了。”

赵匡胤问:“为什么?”

赵普分析道:北汉有契丹为后援,攻之有害无利,即使灭亡了北汉,又要独自承担契丹的强dà

压力,倒不如先保存北汉,以为阻隔契丹的屏蔽,集中力量翦灭南方各国,然后再专力北方。

赵普的话,使赵匡胤最后确定了“先南后北”、“先易后难”的战略方针,这件事,就是历史上著名的“雪夜定策”。

(二)最初的征服

宋太祖登基不久,湖南的周行逢病死,其子周保权是个十一岁的小娃娃,继位之后,其属下“衡州刺史”张文表反叛,也想割据一方。由此,宋朝打着“救援”的旗号,要借道荆南(南平)。师行一半,张文表已经被杀,宋军仍强行前驱,派出一股奇军直驱江陵,南平嗣主高继冲知dào

大势已去,只得举族“入朝”,献出高家割据数十年的三州十七县。不久,宋军一路横进,攻克潭州(今湖南长沙),进围朗州(今湖南常德),最终把先前向宋朝求救的周保权也生俘,尽取湖南十四州土地。至此,荆湖之地全入宋土,成为宋朝一个大粮仓,从物质上保障了宋军下一步军事目标。

(三)平定后蜀

乾德二年(964年)十一月初二,赵匡胤兵5万(一说6万),分两路攻蜀:令王全斌、崔彦进为西川行管凤州路正、副都部署,王仁赡为都监,率北路步骑3万出风州(今陕西凤县东北),沿嘉陵江南下;令刘光义为归州路副都部署,曹彬为都监,率东路步骑2万出归州(今湖北秭归),溯江而上。两路分进合击,直指成都。赵匡胤利用蜀降将赵彦韬提供的情报,针对巴蜀有嘉陵江、长江直贯南北、东西的地形特点和蜀军防务上兵力不足的弱点,采取东、北两路沿长江、嘉陵江分进合击的部署。刘光义在夔州,针对蜀军锁江设防,水强陆弱的情况,适时舍舟登岸,先夺取两岸,然后水陆配合,一举突pò

蜀军利用浮梁所组织的防御要点,接着沿长江长驱直入。北路主将王全斌善于迂回、夹击,避坚击瑕,迅速地攻占利州。又用奇兵出至敌后,因而能较快地突pò

剑阁险隘,在东路军的配合下直逼成都。乾德三年正月初七,孟昶见大势已去,举城降,后蜀亡。

(四)北征失败

开宝二年九月,宋太祖派李继勋率兵攻北汉,因契丹军来援,无功而返。十月太祖亲征北汉。宋军筑长连城围攻太原,北汉大将刘继业(即杨业,杨老令公)出城犯宋东西砦,败还,辽军分两路援救北汉,一路自石岭关入,为宋军败于阳曲。后来,太原城水灾,城中惊恐,大臣郭无欲谋降宋,被杀,契丹再派兵驰援北汉,太原得以保住。宋军则因屯兵太原城下,久攻不克,损兵折将,又因暑雨,士卒多病,遂班师。北汉尽得未所弃军储,共计粟三万石,茶、绢各数万,总计太祖共在开宝元年、二年,及九年三次攻打北汉,均因辽军来援,顿兵太原城,久攻不克而还。

(五)攻取南汉

在当年,南汉以广州为中心,割据岭南两广地区达60年之久。北宋平定后蜀后,潘美等宋将就曾攻取了南汉的郴州,形成了良好的进攻态势。

这一年,潘美等接到宋太祖灭亡南汉的指示后,很快就攻陷了贺州,随之连克昭、杜、连、韶4州,大败南汉军10余万于莲花峰下。至次年2月,即攻克广州,南汉灭亡。

南汉灭亡之后,南方剩下的最后3个割据政权个个自危,震恐异常。势力最强dà

的南唐皇帝李煜这时也不得不主动要求取消国号,放qì

皇帝的称号,改称“江南国主”。另外两个割据政权吴越和漳泉早就上表称臣,接受宋朝的官职。

(六)征服江南

开宝四年(971)二月,宋灭南汉之后,从北、西、南三面对南唐形成战略包围。宋太祖志在统一江南,认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绝不允许南唐存zài

下去。经过3年的准bèi

,开宝七年(974年)十月,宋太祖令曹彬为统帅、潘美为都监,率水、步、骑兵在采石一线强行渡江,进围金陵;同时令吴越国主钱俶统率吴越军5万,由宋将丁德裕监军,从东面攻取长州,然后会师金陵;令王明为西路军,向武昌方向进击,牵制屯驻在江西的南唐军队,使其无法东下援救金陵。

十一月中旬,宋军依照樊若水的图示在采石用预先造好的战舰架设浮桥获得成功,其主力部队通过浮桥,顺利跨过了长江天险,大败南唐水陆兵10余万于秦淮,直逼金陵城下。与此同时,钱俶率兵攻克了长州、江阴、润州,形成了对金陵的外线包围,金陵成了一座孤城。

十一月二十七日,在李煜仍不投降的情况下,宋军起总攻,金陵城破,李煜做了俘虏。

灭南唐是宋太祖统一南方的最后一仗,也是当时最大的一次江河作战。这次战争中的“浮桥渡江”、“围城打援”,是宋太祖战略部署中的得yì

之举,也是古代战争史上的创举。

宋太祖改革制度

宋太祖是个十分有志气的皇帝,公元的一天早晨,文武大臣都一个个汇报自己的工作,接着退到殿外。走到最后的是后周老宰相范质,他现在仍是宰相。当范质快要走出殿门时,送太祖突然传话,

范老爱卿,请稍稍留步,朕有一事与你相商。

听到传话,范质转过身走回到殿上,重新坐到自己的宰相之座。

原来,在中国古代宰相的地位是很高的,可以和皇帝坐着说话。人们常说宰相是一人之下,万民之上的官儿,就是皇帝对宰相也是很尊重,也得让礼三分。因此在上朝君臣议事的时候,宰相是可以坐着跟皇帝说话,而其他官员只能够站着。

范质坐下来以后,宋太祖递给他一份大臣汇报的奏折,范爱卿,你看这事如何解决才好?范质接过奏折仔细地看了起来。这时宋太祖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向后宫走去。宰相范质看完奏折后,心里已经想好解决的方法,可是,左等不见皇帝出来,右等也不见皇帝出来,范质实在等不住了,就起身去找皇帝。这时,宋太祖走了出来,范质连忙坐下,可是回头一看,椅子没有了。原来,趁范质起身不注意时,身边的侍卫悄悄把椅子拿走了。

范质不知dào

如何是好,只得站着和宋太祖说话。以后在上朝,宰相也和其他大臣一样只能站着和皇帝说话,这一制度后来被各朝所沿用。这说明了宋太祖胸怀大志,要独揽大权。

太祖故事三则

赵匡胤器量宽宏,不以杀戮服人。

有一次,他设宴招待群臣。其中有一个翰林学士,名叫王著,原是后周的臣子,这时喝醉了酒,思念故主,当众喧哗起来。群臣大惊,都为他捏一把汗。太祖却毫不怪罪,命人将他扶出去休息。王著不肯出去,掩在屏风后面大声痛哭,好容易才被左右搀扶出去。第二天,有人上奏说王著当众大哭,思念周世宗,应当严惩。太祖说:“他喝醉了。在世宗时,我和他同朝为臣,熟悉他的脾气。他一个书生,哭哭故主,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让他去吧。”

还有一次,赵匡胤乘驾出宫。经过大溪桥时,突然飞来一支冷箭,射中黄龙旗。禁卫军都大惊失色,太祖却拍着胸膛说:“谢谢他教我箭法。”不准禁卫去搜捕射箭。以后果然也就没事了。

又有一次,宋太祖半夜起来,非常想吃羊肝,可是犹豫了半天不肯下令。左右问他:“皇上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吧,我们一定照办!”太祖回答说:“我若说了,每日必有一只羊被杀!”

【后妃子女】

皇后

孝惠贺皇后

孝明王皇后

孝章宋皇后



长子赵德秀滕王

次子赵德昭燕懿王

三子赵德林舒王

四子赵德芳秦康惠王



申国公主,早亡

成国公主,早亡

永国公主,早亡

魏国大长公主,封昭庆公主,进封郑国公主,改秦国公主。进长公主。后改封魏国大长公主。政和改贤肃大长帝姬。

鲁国大长公主,封延庆公主,进封许国公主。改晋国公主。进长公主。进大长公主。改封鲁国大长公主。改贤肃大长帝姬。

陈国大长公主,封永庆公主,进封虢国公主。改齐国公主。进许国长公主。追封大长公主。改封陈国大长公主。改贤惠大长帝姬。

【神mì

死亡的种种推测】

宋太祖赵匡胤是一位非常有人情味的开国皇帝,可惜,英年早逝,只当了17年天子,就稀里糊涂地死了。976年,他刚刚50岁。虽说,官修《宋史》对宋太祖的猝死原因做了各种各样的遮掩和粉饰,但仍通过形形色色的破绽证明:赵匡胤是被亲弟弟赵光义谋杀的。

宫廷疑案,玄机重重,未能躬逢其盛的后人,只能在故纸堆里摸“狐狸尾巴”。老谋深算的赵光义怎么能躲开这些穷追猛打的诘问呢?说他是“窃国大盗”,自然有几分道理。

其一,赵匡胤之死,赵光义的嫌疑最大。

赵匡胤比赵光义大12岁,他们一块儿参与了“陈桥兵变”,都算是赵宋朝廷最重yào

的奠基人。《宋史·本纪》热情洋溢地赞颂这哥儿俩如何情深意长、肝胆相照。赵匡义病了,赵匡胤亲自到床头去服侍,烧艾草热灸的时候,哥哥惟恐烫坏了弟弟,就先在自己身上烧几下——手足深情,令人感喟。

赵匡胤常对身边的近臣夸赞赵匡义说:我这位兄弟,降生的时候就和普通人不一样,仔细瞧瞧,他龙行虎步,威风凛凛,将来必定是太平天子。甚至还谦虚地表示:“福德吾所不及。”宋朝皇帝怎么了?“一把手”居然给“二把手”拍马屁!令世人狐疑的是,春秋鼎盛、耳聪目明的赵匡胤,竟然在一夜之间暴亡?好端端一个男子汉,为什么说没就没了呢?

官方的记录非常潦草:“癸丑夕,帝崩于万岁殿,年五十。殡于殿西阶……”至于死因,压根儿没提。坊间的猜测五花八门:有的说,死于饮酒过度,还有的说,因腹下肿疮作而病亡……其实,最大的嫌疑犯就是最大的受益人——赵匡胤的政治接班人赵匡义。《湘山野录》中记载,赵匡胤死前一晚,天气极寒,他跟赵匡义饮酒,俩兄弟一直喝到深夜。本不该留宿内廷的赵匡义却厮守在皇帝身边。

当夜,赵匡胤出莫名其妙的呼喊声,且传出“烛影斧声”。《烬余录》甚至想出了花蕊夫人与赵匡义的奸情。诸多不正常疑点暴露在那个太祖驾崩之夜。赵匡义即位后,亲自主持编修《太祖实录》,并三次修改了其中一些内容。即便这样,他本人还是不太满yì

。为了一位死去皇帝的“起居注”,至于费这么大劲吗?真是欲盖弥彰,越描越黑。

其二,《太祖实录》忽然冒出了所谓“金匮预盟”,赵光义篡位的政治基础游移、暧昧,难以服人。

《宋史》把这份神mì

的“金匮预盟”描绘得有鼻子有眼——杜太后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病危前,她把赵匡胤和丞相赵普叫到床前,留下了匪夷所思的“遗嘱”。太后认为,赵宋之所以能获取后周的江山,就是因为周世宗任用了一个小孩子当皇帝,如果是一位壮年英武的君主,绝不会出现“陈桥兵变”。

为了不让这种惨痛的历史重演,为了维护赵宋亿万年社稷,太后责令赵匡胤必须选择一位“长君”做接班人。赵匡胤痛痛快快地答yīng

了。太后自然非常满yì

,遂命赵普白纸黑字记录下来,并把这份政治遗嘱当作“基本国策”珍藏在黄金宝柜里。倘若果真如此,也算赵光义正大光明。偏偏所谓“金匮预盟”的来历非常暧昧。这可是出师有名的铁证啊!赵光义登基,不可能无视“金匮预盟”。

想想吧,谁肯把“你办事,我放心”的“尚方宝剑”藏进胳肢窝里?有趣的是,《太祖实录》第一次编修的时候,居然未对这件重大事件做丝毫记载。《宋史》贩卖的“金匮预盟”,是后来才加进去的。

仔细分析,赵光义的政治骗术漏洞百出。杜太后去世时,赵匡胤只有35岁,身体倍儿棒。赵光义刚刚23岁,比哥哥家的儿子成熟不了多少。那时,赵匡胤的次子德昭已经11岁,四子德芳也3岁了。问题是,赵匡胤并不是立kè

就死,谁知dào

将来会怎么样呢?也许还能享国十年、二十年……何必火急火燎地安排接班人呢?

即使赵匡胤几年后去世,也不会出现后周柴世宗七岁孤儿断送江山的局面。杜太后是个明白人,绝不可能出此下策。况且,“金匮预盟”是赵光义登基5年后,赵普才密奏。这种驴唇不对马嘴的解释,也只能糊弄外星人。

其三,迫不及待地更改年号,大有造成既成事实的嫌疑。

按理说,老皇帝去世,新君一般继xù

沿用旧有年号,直到第二年,才启用新纪元。可是,赵光义根本顾不得这些“妈妈令”,还没等到这一年结束,就换上了自己的年号。他冒天下之大不韪,把仅剩两个月的“开宝九年”,改为“太平兴国元年”。

这种打破常规的险招儿,已将自己推上了舆论的审判台。他的动机只有一个:抢先为自己“正名”。惟恐皇帝大位被谁抢了去。提前改元的做法,遭到了史官的公开批评,《宋史·太宗本纪》拽住了赵光义的几条“小尾巴”,提前更改年号这件事名列第一。

其四,赵光义剪除后患,将“金匮预盟”所覆盖的接班人一网打尽。

即便确实存zài

所谓“金匮预盟”,这份文件的核心无非是提供了“兄终弟及”的合法根据。说白了,哥哥死了,兄弟干,就是不能让给小崽子。那么,有朝一日赵光义撒手人寰,身后怎么安排,皇帝大位会不会落到自己兄弟身上?或转而回到赵匡胤的子嗣手里?

为剪除后患,赵光义不惜对至亲骨肉,大开杀戒。先说赵匡胤那一枝,“太祖四子:长滕王德秀,次燕懿王德昭,次舒王德林,次秦康惠王德芳。德秀、德林皆早亡”也就是说,最大的潜在对手是年长的德昭、年幼的德芳。再说自己的兄弟,唯一的竞争对手就是弟弟——秦王赵廷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赵光义亲自导演,将亲弟弟赵廷美、亲侄子赵德昭、赵德芳一一逼上绝路。

结果,赵廷美被贬房州,38岁抑郁而终;赵德昭被逼自杀,年满30岁;赵德芳像老爹一样,不明不白得暴病而死,年仅23岁……

一切都结束了。赵光义端坐在血腥弥漫的皇位上,嘴角掠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七星海棠

科属概述

【物种名称】七星海棠样式

【拉丁学名】SevenPistilChaenomelessinensis

【英文名称】SevenPistilChinesefloweringquince

【科属分类】

界:植物界Plantae

门:被子植物Magnoliophyta

纲:双子叶植物纲Magnoliopsida

目:蔷薇目Rosales

科:蔷薇科Rosaceae

属:木瓜属Chaenomeles

基本特征

花名。其叶与寻常海棠无异,花瓣紧贴枝干而生,花枝如铁,花瓣上有七个小小的黄点。其花的根茎花叶均剧毒无比,但不加炼制,便不会伤人。制成毒物后无色无臭,无影无踪,令人防不胜防,死脸上还带着怡然的微笑。堪称天下毒物之王。毒手药王的师父从海外携归其种,但极难培植。药王的女弟子程灵素找到用酒浇灌的法门,终获成功。她将之溶于蜡烛之中,当蜡烛燃烧时毒气放出,毒死了同门中欺师灭祖的逆徒。(见金庸《飞狐外传》)

[编辑本段]形态特征及品种

落叶小乔木,树冠广卵形,叶片椭圆至长椭圆形,具细锯齿。花5~7朵簇生,伞形总状花序,未开时红色,开后渐变粉红色,多为半重瓣,也有单瓣,梨果球状,黄绿色。

我国海棠资源比较丰富,同属中常见作为观赏栽培有:垂丝海棠(M.halliana)、湖北海棠(M.hapehensis)、西府海棠(M.mlcromalus)、海棠果(M.pranifolla)、山荆子(M.baccata)等。

生态习性

海棠喜阳光,不耐阴,对严寒的气候有较强的适应性,其耐干旱力也很强。多数种类在高燥的向阳地带最宜生长,有些种类还能耐一定程度的盐碱地。喜在土层深厚、肥沃、PH5.5~PH7.0微酸性至中性的壤土中生长。海棠萌蘖力强。物候期,随纬度、海拔、种类不同而有差异。

[编辑本段]繁殖方法

常用播种、分株和嫁接繁殖。

播种可秋播或沙藏后春播。实生苗生长缓慢,要5~6年后才能开花,且常产生变异,故仅作为砧木培育和杂交育种之用。园艺品种多用嫁接法繁殖,以山荆子或海棠实生苗作砧木,枝接、芽接都可以,枝接可用切接、劈接法,芽接多用“丁”字形接法。分株多行于早春未萌芽前或秋冬落叶后。

[编辑本段]栽培技术

海棠一般多行地栽,也可作桩景盆栽。栽植时间以早春萌芽前或初冬落叶后为宜,保持苗木完整的根系是栽植成活的关键之一,一般大苗要带土球。栽后要加强扶育管理、施肥、松土。在落叶后至早春萌芽前修剪,把枯弱枝、病虫枝剪除,以保持树冠疏散、通风透光。遇春旱时,要行灌溉。并注意防治金龟子、卷叶虫、蚜虫、袋蛾和红蜘蛛等害虫,以及腐烂病、赤星病等病害。

海棠故事

海棠虽红嫩娇妍,但缺少香味。不过,据说海棠原是有天香的,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就没有了。也有人举证说古昌州和四川一些地方的海棠仍有香味,据说是偷偷放香的。究其原因,原来是这么回事:

说是在玉帝的御花园里有个花神叫玉女。因为嫦娥温柔又漂亮,玉女与嫦娥就成了好朋友,并经常到广寒宫去玩。有一次,玉女看见广寒宫里新种了十盆奇花。那是一种从未见过的仙花,小花数朵簇生成伞形,甚是奇巧可爱。花蕾是红色的,花朵儿却是娇羞的淡红色。花枝上还结着果实,长长的椭圆形、黄黄的颜色。花儿和果儿都散出浓郁的香味,实在逗人喜爱。玉女想到玉帝的御花园中什么花儿都有,唯独没有这种花。因此请求嫦娥姐姐送她一盆,好拿回去栽种在御花园里。但是嫦娥却摇摇头说,这是王母娘娘的花,是如来佛特意为庆贺王母娘娘的寿辰,派人从天竺国送到广寒宫来的。因为这花耐寒,所以才种在广寒宫中。玉女连连请求,只说广寒宫中花儿这么多,少一盆也没什么关系,王母娘娘也现不了的。嫦娥经不住玉女这么“姐姐长”“姐姐短”的直央求,就答yīng

了。

玉女好不容易说服了嫦娥,得到了这盆馨香迷人的奇花,高兴地捧起花盆就往外走,边走边说:“谢谢!谢谢!”不想刚刚走到广寒宫门口,迎头就碰上了王母娘娘。她一见玉女手捧着天竺国送来的仙花,一边嘴里直道谢,便明白嫦娥一定私下将她的花儿拿去送人,因而怒气冲天地训斥嫦娥胆大妄为。而且,她边说边夺过玉兔的石杵,将玉女和她手中的那盆花儿一起打下了凡间。

这盆花正巧落在一个靠种花为生计的老汉的花园中,老汉有个女儿叫海棠,姑娘的面貌也像花儿一样美丽。老汉见一盆花从天而降,种花人自然是爱花惜花,便连忙伸手去接,怕有闪失,又忙叫女儿过来帮一把,口中连叫:“海棠、海棠!”海棠姑娘听见了,急急地跑过来,看见爹爹手里捧着一盆花儿,连叫“海棠”。便高兴地问:“爹爹,这美丽的花儿也叫海棠吗?”老汉接住了这盆花,只见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叫不上名儿来的花,听见女儿这么一说,觉得这花儿的确和女儿一样美,就干脆将错就错叫它“海棠花”了。

咏棠名篇

海棠北宋——苏轼

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春晴怀故园海棠宋——杨万里

故园今日海棠开,梦入江西锦绣堆。万物皆春人独老,一年过社燕方回。

似青似白天浓淡,欲堕还飞絮往来。无那风光餐不得,遣诗招入翠琼杯。

同儿辈赋未开海棠金——元好问

枝间新绿一重重,小蕾深藏数点红。爱惜芳心莫轻吐,且教桃李闹春风。

海棠溪唐——薛涛

春教风景驻仙霞,水面鱼身总带花。人世不思灵卉异,竞将红缬染轻沙。

海棠春宋——马子严

柳腰暗怯花风弱。红映秋千院落。归逐燕儿飞,斜撼真珠箔。

满林翠叶胭脂萼。不忍频频觑著。护取一庭春,莫弹花间鹊。

题磁岭海棠花唐——温庭筠

幽态竟谁赏,岁华空与期。岛回香尽处,泉照艳浓时。

蜀彩淡摇曳,吴妆低怨思。王孙又谁恨,惆怅下山迟。

海棠唐——郑谷

春风用意匀颜色,销得携觞与赋诗。秾丽最宜新著雨,娇饶全在欲开时。

莫愁粉黛临窗懒,梁广丹青点笔迟。朝醉暮吟看不足,羡他蝴蝶宿深枝。

海棠花唐——刘兼

淡淡微红色不深,依依偏得似春心。烟轻虢国颦歌黛,露重长门敛泪衿。

低傍绣帘人易折,密藏香蕊蝶难寻。良宵更有多情处,月下芬芳伴醉吟。

海棠美人图明——唐寅

褪尽东风满面妆,可怜蝶粉与蜂狂。自今意思和谁说,一片春心付海棠。

海棠北宋——黄庭坚

海棠院里寻春色,日炙荐红满院香。不觉风光都过了,东窗浑为读书忙。

巫蛊之祸

巫蛊之祸是汉武帝末年封建统治集团内部生的重大政治事件,曾有诸邑公主与阳石公主死于巫蛊之祸。巫蛊为一种巫术。当时人认为使巫师祠祭或以桐木偶人埋于地下,诅咒所怨,被诅咒即有灾难。征和二年(公元前91),丞相公孙贺之子公孙景声被人告为巫蛊咒武帝,与阳石公主奸,贺父子下狱死,连及卫子夫皇后所生诸邑、阳石公主皆坐诛。武帝命宠臣江充为使治巫蛊,江充与太子有隙,遂陷害太子,并与案道侯韩说、宦官苏文等四人查,太子自杀,卫后亦自杀。久之,巫蛊事多不信。田千秋等上书讼太子冤,武帝乃夷江充三族。又做“思子宫”,于太子被害处作“归来望思之台”,以志哀思。

汉武帝晚年十分奢侈,常常大兴土木,以致国库空虚。汉武帝还喜欢任用酷吏,加重刑罚,从来也不把杀人当作一回事。而太子刘据则经常劝他与民休息,尽量减轻老百姓的负担,实行宽厚仁慈的政策。于是,汉武帝逐渐对刘据产生了不满和怨恨。

除太子刘据外,汉武帝后来还有5个儿子。在这6个儿子里面,汉武帝最喜欢的是小儿子刘弗陵。汉武帝经常夸耀刘弗陵像自己,甚至打算废了太子刘据,改立刘弗陵做太子。

当时京城巫蛊术十分盛行。所谓巫蛊,就是人们制作木头人,在上面刻上冤家的姓名,然后再放到地下或放在房子里,日夜诅咒。据他们说,这样诅咒下去,就可以让对方遭殃,自己得福。这种巫蛊术,也传进了皇宫。那些怨恨皇帝、皇后和其他人的美人、宫女,也纷纷埋藏木头人,偷偷地诅咒起来。

汉武帝对这一套很迷信。有一天中午,他正躺在床上睡觉,忽然梦见几千个手持棍棒的木头人朝他打来,把他给吓醒了。他以为有人在诅咒他,立即派江充去追查。

江充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他找了不少心腹,到处掘木头人,并且还用烧红了的铁器钳人、烙人,强迫人们招供。不管是谁,只要被江充扣上“诅咒皇帝”的罪名,就不能活命。没过多少日子,他就诛杀了好几万人。

在这场惨案中,丞相公孙贺一家,还有卫皇后的女儿阳石公主、诸邑公主,都被汉武帝斩杀了。江充见汉武帝居然可以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毒手,就更加放心大胆地干起来。他让巫师对汉武帝说:“皇宫里有人诅咒皇上,蛊气很重,若不把那些木头人挖出来,皇上的病就好不了。”

于是,汉武帝就委派江充带着一大批人到皇宫里来掘木头人。他们先从跟汉武帝疏远的后宫开始,一直搜查到卫皇后和太子刘据的住室,屋里屋外都给掘遍了,都没找到一块木头。

为了陷害太子刘据,江充趁别人不注意,把事先准bèi

好的木头人拿出来,大肆宣扬说:“在太子宫里挖掘出来的木头人最多,还现了太子书写的帛书,上面写着诅咒皇上的话。我们应该马上奏明皇上,办他的死罪。”

刘据见江充故yì

陷害自己,立即亲自到甘泉宫去奏明皇上,希望能得到皇上的赦免。而江充害pà

刘据向汉武帝揭穿了自己的阴谋,赶紧派人拦住刘据的车马,说什么也不放他走。刘据被逼得走投无路,只好让一个心腹装扮成汉武帝派来的使,把江充等人监押起来。

刘据指着江充骂道:“你这个奸臣,现在还想挑拨我们父子的关系吗?”说完,刘据就借口江充谋反,命武士将他斩示众。

太子刘据为预防不测,急忙派人通报给卫皇后,调集军队来保卫皇宫。而这时,宦官苏文等人逃了出去,报gào

汉武帝说是太子刘据起兵造反。汉武帝信以为真,马上下了一道诏书,下令捉拿太子。

事到临头,刘据只好打开武库,把京城里的囚犯武装起来,抵抗前来镇压“造反”的军队。并想调集胡人军团与北军,结果胡人军团被汉武帝调集镇压太子叛乱,北军监护使任安受了太子的印后闭门不出。太子还向城里的文武百官宣bù

:“皇上在甘泉宫养病,有奸臣起来作乱。”这样一来,弄得城里的官民也不知dào

究竟是谁在造反,就更加混乱起来。

双方在城里混战了四五天,死伤了好几万人,大街上到处都是尸体和血污。结果,刘据被打败,只好赶紧带着他的两个儿子往南门,守门官田仁放太子逃出长安,最后跑到湖县(今河南灵宝西)的一个老百姓家里躲藏起来。

不久,新安(今河南渑池东)县令李寿知dào

了太子的下落,就带领人马来捉拿他。刘据无处逃跑,只好在门上拴了一条绳子,上吊死了。他的两个儿子和那一家的主人,也被李寿手下的张富昌等人杀死了。

后来,汉武帝派人调查,才知dào

卫皇后和太子刘据从来没有埋过木头人,这一切都是江充搞的鬼。在这场祸乱中,他死了一个太子和两个孙子,又悲伤又后悔。于是,他就下令灭了江充的宗族,宦官苏文被活活烧死。其他参与此事的大臣也都被处死。

最后,汉武帝越想越难过,就派人在湖县修建了一座宫殿,叫作“思子宫”,又造了一座高台,叫作“归来望思之台”,借以寄托他对太子刘据和那两个孙子的思念。

001.天人交战

要说陶子一点也不害pà

,那绝对是唬人的,只是事到如今已经由不得她怕或是不怕了,只得硬着头皮走一步算一步了,幸好她所料不差,来人并不准bèi

取她性命,至于目的是什么总归会清楚的!

陶子心中一片冰寒,又夹杂着几分莫名的期翼,冷眼环视四周,除了漫天狂的怒雪,还有渐渐欺近的身影再无其他,有片刻的怅然若失,仿佛什么东西狠狠地挖离了身心,思绪被抽空,只觉肩上一凉,漠地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花鸣凤摆摆手,身后另两名女杀手,立即上来架住她先行离去,花鸣凤在雪地中警惕地蹿寻了片刻,消灭了所有痕迹,也追随而去

陶子这一昏睡过去便是天昏地暗,昏迷间只感觉身体忽冷忽热像打摆子了一样,冷时寒意痛彻骨里,热时口舌干燥仿佛置身茫茫大漠似要被烈火烘烤干一般,脸色时青时红时白,飞雪寒天的额上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体内这番天人交战,恍然不知人间岁月,意识时断时续,耳边伴着吱呀吱呀的车辕声响,向着未知的前路慢慢探寻,瘫软无力的身躯一直晃荡颠簸,几欲呕吐,有三两个陌生人影一直在眼前晃来晃去

“怎么会这样?”一身翠绿衣裳,施淡妆却不失妩媚情意的桑明儿执着陶子的手,静静地凝神把着脉,柳眉轻轻蹙起,看了一眼身侧的花鸣凤,低低叹了口气,“如此一来怕是要坏王上的大事了!”

花鸣凤也是一脸难色,无奈的支着头,苦恼地揉着太阳穴,“王上一再吩咐不得怠慢她,如今却成了这样,这可怎生是好?”

“哼。不就喂了她一颗化彤丹,能有什么事情?!只要我不催动药性,便永远也不会作!”一个身着浅黄色宫装的年轻女子,手中执着一根翠绿的竹笛,独自坐着车内一角静静打坐。,她竟与桑明儿长得一般无二,眉眼身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一媚一冷,只看神色便可分晓。

“可是。我观她脉象十分不稳,像是自身对化彤丹有抵触,难不成她体内竟还有别正好与化彤丹相克的毒不成?”桑明儿秀眉又一皱,“我竟探不出来”

“哎咱们原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用化彤丹控zhì

她,免得她对王上不利。如今怕是要跟她撕破脸了,王上那边可要怎么交代?”花鸣凤头痛无比,王上一再强调要似贵宾般礼待她,说她干系甚大,如今却是连接三日昏迷不醒。还一直有毒症作的迹象,不知能熬得过几时

“一个落难地太后,怎值得王上如此?”浅黄色宫装的女子冷冷一笑,“姐姐你也不吃

桑明儿一窒,脸颊漠地烫轻斥道,“棱儿,你胡说些什么!我一风尘女子,有什么资格吃心的!王上自有王上的决策。你莫要胡乱揣测上意!”

桑明儿神色黯然。她一直在身心里苦恋刘承均。却从不敢露出半分来。为了刘承均她甘愿流连烟花地。为他收集情报。为他做任何事情。这番情意原本以为无人知晓。如今却被自己孪生妹妹一语道破。心下地慌乱和局促可想而知。

“有什么好遮掩地!我药王宗可没那些个敢做不敢认地!”桑棱儿语气很是老成竟教xùn

起姐姐来。神色中有淡淡地轻蔑。“当初师傅决意归隐。原本拟将宗主之位传于你。你却判师出逃。哼。若不是师傅慈悲。少不得我便要清理门户了!”

桑明儿眉头一皱。怒意横生。“怎么。你要杀我?若不是当初我走了。你能得偿所愿当上宗主么?”

眼看这对双生花一言不和又要掐架。花鸣凤心中老大不爽快。只骂桑明儿道。“莫要说这些有地没地。做这小女儿姿态。如今大家都是王上地人。以后还要一起共事。你们那些鸡毛蒜皮地恩怨。自己挑个时间解决了。莫惹他人不痛快!”

桑明儿见花鸣凤动了怒。只得缄口不言。桑棱儿嘴角浅浅一勾。闭上眼睛继xù

打坐。想来花鸣凤在她二人面前还是有些资历和威信地。

“棱宗主。化彤丹是你下地,可否先解了去。我怕这符明月撑不到我大汉境内。我等三人就不好交代了”眼见着陶子又缩成一团。不住地颤抖。手脚冰地青紫。像是坠入冰窟一般。花鸣凤无计可施。只得又开口询问桑棱儿。

桑棱儿淡淡摇了摇头,心中也是颇费思量,“化彤丹没有解药,若我不催动,此毒便会一直蛰伏在五脏之内,决计不会作,只是此番情况却是从未出现过地。”桑棱儿见陶子脸色漠地又失去了血色,正自犹疑。

桑明儿知dào

不是斗气的时候,默默地让出位子,退出了马车坐到外间去了。药王宗以医术与毒术并称双绝,入室弟子只可修习医术,只有接掌门派的宗主才能修习毒术,所以桑明儿虽精通医道,于用毒功夫上却是远远及不上桑棱儿的。

桑棱儿见姐姐退出冷冷一哼,竹笛一挥陶子便又被点住穴道,连颤抖也不得,只余喉头些微垂死挣扎的声响。陶子自来到这古代便连番受罪,也是个歹命地!

桑棱儿抽出陶子的手,自肩骨轻轻按下,又伸手替她把了把脉,神色渐渐变得凝重,竟陷入了沉思,良久冷冷一笑,“呵,养生蛊!”

花鸣凤凤目一寒,“你是说有人抢先我们一步,试图控zhì

她,给她下了蛊毒?”

桑明儿轻轻摇了摇头否认,“养生蛊非是一般的蛊毒,被种了养生蛊的人,不论受多重的伤,元息都不会断绝,除非身异处或蛊虫的母体死亡,否则便总有一口气吊着死不了!如今我下这化彤丹,怕是没多久就要被这蛊虫蚕食干净了她如今体内蛊虫攒动,身体寒热不定,故而会有此症状,不必担心!”

花鸣凤倒吸一口凉气,“如此说来,这养生蛊岂非可以延年益寿?!”

“哪有那样简单!”桑棱儿阴阴一笑,“蛊虫的母体在谁手中,这符明月怕是从此要成为那人的傀儡了!并且据我所知,每年下蛊之日她都会受万虫嗜心之苦,这不是常人所能承shòu地,真zhèng

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们终究是晚了一步,被人捷足先登了!”

花鸣凤眯起凤眼,葱玉润滑地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案几,“到底是哪方的人对她下此蛊毒?这符明月有什么可利用之处呢?难道是荆南那边又有动作了?”

桑棱儿闭上眼睛继xù

打坐,不理会陷入沉思地花鸣凤,马车依旧晃晃悠悠地向前路开进。

陶子再承shòu了又一轮痛苦之后,神色渐渐平静,片刻之后,忽然呕出一口黑血,脸色也变得奇异的潮红似要滴出血来。

桑棱儿淡淡看了她一眼,低低叹了口气,“我师傅地化彤丹竟被这蛊虫给破了,好烈的毒性!”

桑明儿沉默地望着马车内良久也是一叹,转头看向车外那一轮明月,心思飘忽不定,马车日夜兼程向北走去,那个人的世界也离自己越来越近

上架了泪奔

002.未知命运

怒雪降了三昼夜,终于在向晚十分渐渐失了气势,稀稀疏疏地停下下来。车辕不停地打滑,时不时地陷进暗沟之中,惹得车身一阵颠簸,月色下的行人却无丝毫驻足的意思,

马车吱吱悠悠地碾过厚厚地积雪,留下一地的残败,在这皎洁的月色中显得格外刺眼。

白衣男子静静立于老树之上如石化一般,良久,嘴角缓缓渗出黑色的血液,月光凄凉如水,静静地倾泻在那袭白袍之上,泛着淡淡的银色光辉。眼睑微垂,冷冷地看着残雪中

铭刻的两轮醒目的印记,素白的手轻柔地抚摸着怀中神色颓唐的白色鹦鹉,漆黑的眼眸深的仿佛一泓寒潭,波光盈盈却照不见底,唯一分明的是眼底那抹冰冷的杀意!

陶子自吐出那口黑血之后,面色便舒缓了许多,只重重地喘着粗气,像是拼尽了所有力qì

跟死神进行了一番搏杀,如今连眼皮竟都抬不起。迷离中耳边一阵阵嘈杂的声响,有

只言片语蹦进脑海之中却不清晰。四肢仿佛提线木偶般,无力地搭在床榻之上。

意识在游离,那股熟悉却又不明所以的感觉又自腹内丝丝渗出,这次却缓慢沉稳地流遍了全身,只觉得如坠云中,和风旭日暖暖照着身心,浑身一片清新舒畅。

陶子心念一动隐隐了然了几分,暗暗默念起九字真言的心诀,这一遍念得却是让陶子惊喜万分。自那起起偈南无二字自心中念出。体内那股暖流却更强劲,直流进四肢百

骸,速度亦越来越急,默念到最后,直有种血脉喷张的畅快淋漓,身体也如同洗过桑拿一般。渗出密密地细汗。

花鸣凤正自闭目养神,忽听得陶子一声轻吟,警觉地睁开眼睛,却惊讶地现,她身体之上竟隐隐有种柔和的光晕,且散着淡淡地热气。原本惨白的脸颊变得白润通透,闪

着晶莹的汗珠。

花鸣凤暗暗称奇。却不惊动桑明儿她们。这种情况只有高手在内力有所精进时才会生。她早就亲自探查过符明月。符明月只有些浅薄地功夫底子。会几招花拳绣腿。妄论什

么轻功内力了。三流剑客对付她都是绰绰有余。

花鸣凤悄悄抽出手搭在陶子腕上。从脉象上看体内气息依旧紊乱。筋脉飞速地流走。似要冲破血脉地禁锢破闸而出。花鸣凤一惊。这不是走火入魔地症状吗?!

直觉有什么东西轻轻钳制住了自己地手腕。陶子眉头一皱。那股暖流也如突然断了电地电机般戛然而止。胸腔之中渗出一股郁气直冲喉头。陶子轻轻打了个嗝。一缕寥寥白

烟自口腔喷出。瞬间消逝殆尽。

花鸣凤惊诧不已。她到底是武功精进还是走火入魔?从体表来看。符明月原先地地种种迹象都是武功高手内力大成才会偶尔出现地。但是从脉象上看竟是紊乱不堪。甚至连任

督二脉至今仍旧闭塞,这内力却又从何说起?!

花鸣凤惊疑不定,正自凝神盯着陶子的眉眼仔细观察,陶子蓦然睁开双眼,有些许疑惑和迷茫,待看清床前的花鸣凤,心下一寒,总算搞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了。

花鸣凤颔报以一笑,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太后醒了?”

正练到精妙处却被这女人给打断了,心中正说不出的恼火,无奈自己现在是阶下囚,只得忍气吞声。也不搭理她,面色不善地抽出尚自被花鸣凤捏住的手腕,胡乱擦了擦额头

地汗,翻身抱着被子继xù

睡大觉。

花鸣凤连话都未及问出口就吃了个闭门羹,不由地心下不爽却又无处作,气闷地闭上眼睛继xù

打坐,却始终对刚刚那番情景念念不忘。

囚犯做到陶子这份上也算是高了,囚犯裹着丝绒被子美美地睡大觉,看守得三个人皆坐在角落挨着冻。

次日清晨,陶子睡了个自然醒,浑身畅快,精神百倍,左一下右一下地伸着懒腰,要不是马车车棚太矮,自己又被看守住,真想做一遍人民广播体操!

仿佛知dào

陶子是个软脚虾,三人只轮流看着,对陶子倒也不捆不绑地,那些挠头抓痒的小动作也不去管她。

头早就松散开来了,青碧色地带早落在塌上,轻轻拾起带,心中一片恍惚,他们都没事吧?念及此处陶子忽地一怔,莫不是赵匡胤抓到了他们,想以此做要挟,不怕我

不回去?!所以他才没有追来,等的就是我自投罗网?!

陶子一阵心惊,越想越有可能,只是赵匡胤啊赵匡胤,你却料错了,我如今想回也回不去了!希望你不要做出一些让我悔恨终身地事情来!!

陶子玉指轻轻绕着带,好心情也消失无踪,双胞胎姐妹又紧紧盯着自己,陶子一阵恼火,语气不善道“喂,那个谁谁?!”

“奴家花鸣凤,你可以跟他们一样叫我花姑姑。”花鸣凤微微一笑,神态和蔼,要不是早见识了她的厉害,陶子肯定会把她归为慈眉善目地好人一列!

“谢了,我家没有姓花的亲戚!”陶子幽幽地开口,“那个我能不能提个要求,囚犯也是该有人权的!”

花鸣凤不以为意,淡淡一笑道,“太后有什么要求尽管告知奴家,我家主子一再嘱咐奴家,要像上宾一样对待太后,若是太后哪里不顺心那就是奴家的过错了!”

陶子眉尖一跳,主子?!看来黑手还在后面,不知他们的主子又是何方神圣?!不过听到花鸣凤如此说,陶子倒是宽心不少,至少自己掌握了更大的权利空间,只要不是太过

分,这些人轻易是不敢动自己的!

“那个,能不能把她们两个调个班,分开来看守,我看着眼晕!”陶子指了指桑明儿姐妹二人,语气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桑凌儿恨得牙痒痒,直欲将她指向自己的手指给一

刀剁了。

花鸣凤倒是一愣,这算是什么要求啊?清了清嗓子,对桑明儿使了个眼色,桑明儿面无表情地退出了马车,坐到外面吹冷风去了。

“如此,太后可还满yì

?”花鸣凤双眸含笑,静静地看着陶子,眼神中充满探究之意。

“恩,差不离了!哎这马车太挤了!”陶子伸个懒腰无耻道。

花鸣凤掩嘴一笑,眼中的笑意已然冰冷,“太后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将来的命运?”

“我该担心什么?”陶子不去看她眼中的讥笑,淡淡道,边用手指理了理杂乱的头,好几天没打理有些打结了。

“譬如,你该问我,我们此行目的何处?又是谁要见你?目的又是什么?”花鸣凤好意提醒,总觉得不能让这个女人过得太过轻松惬意了!

“那花姑姑你会告sù

我吗?!”陶子一脸假天真地模样看着花鸣凤,眼中满是奸计得逞的诡笑。

花鸣凤倒是被堵得无话可说,要说她处在风月场所数年,靠的是三分姿色七分嘴皮子,却竟绕不过个养在深宫的太后!

花鸣凤干咳一声,讪讪道摇了摇头,“这些奴家还不能透露,等到了地点,太后自有分晓!”说罢只恨不得嚼了自己舌头,真是搬石头砸了自己脚,白白丢了回人!

陶子没好气白了她一眼,说了等于没说!

003.兴兵北征

北神岗以北数十里处是一处空旷无人、尚未开垦的荒野,自此过了新乡向北再行数百里,便要渡过沉沙万里的黄河北征辽汉!

赵匡胤三十万大军便停歇在那一片荒野这上,营寨绵延数十里,按照兵法格局布的龙龟阵,即使是在自己的势力范围,这分谨慎戒备却是丝毫不敢懈怠。

教场内,喊杀声冲震青天,连绵数十里的白雪早已污秽不堪,一列列士兵正列队进行兵法阵型的演练,雪尘飞扬,军容整备,眼神中或刚毅或坚定,又或闪着灼灼的神采,仿佛那功名荣耀已尽在眼前,就连这苦寒也变的不值一提。

皇上亲征辽汉,这无疑给许多年轻的士兵打了一剂兴奋剂,他们崇拜并信任着自己拥立的新帝王!赵匡胤代表着一个神话,一个关于军人的神话,他是所有士兵心中的军神在这样一个军神手下战斗,或建立功勋,或战死沙场,都是无上的荣耀!

石守信亲自将军营巡视了一番,对新兵的训liàn

仍旧不满,只皱着眉头大声训斥道,“没吃午饭吗?!这样软手软脚的怎样上阵杀敌?!”石守信虎眼一眯,静静扫了一眼四周,校场立即一片寂静,想来石守信在军中深有威望。

石守信停了片刻继xù

道,“今日不练好手中刀戟,明日便是别人刀下亡魂!儿郎们,练好手中刀戟,不为保疆卫国,亦不为建功立业,只为了一样,等来日凯旋归来,你还有命见你的爷娘妻女!”石守信虎喝一声声音洪亮,掷地有声,字字都落进了士兵的心中,年轻的士兵们眼神中更是闪着敬畏的光和坚定的信念。齐声大喝道,“诺!”

简短几句话便提高了士气,石守信天生就是带兵的料子。他满yì

地点点头,又是一声大喝,“继xù

!”

点校司得令,立即又拉着新进士兵训liàn

起来,这一阵却很见效甚快,新兵皆都如狼似虎。奋勇训liàn

起来。

石守信又观察了一会儿,拍马前行。不时地对新兵指点一二,忽见教场口哨塔上令旗挥舞,石守信眼光一亮,速速向教场口飞奔而去。

地平线上一阵烟尘扬起。数千铁骑飞奔而回声如奔雷,如海潮般向营寨涌来气势磅礴

“陛下回营了!”石守信一喜,连忙策马迎上。奔行出数里越走却越是心惊,他目力甚好,虽与骑兵仍相距里余,却已看清小皇帝柴宗训一行被关押在囚笼中,皇上却不在,心中不由地暴怒勒马而立。王审琦他怎敢撇下皇上独自回营?!

王审琦也自看见迎将出来地石守信了。不由地一声苦笑。铁骑军慢慢缓下脚步。王审琦拍马上前来低低喊了声。“石头

石守信眉眼一揪。恼怒地喝道。“你喊我作甚?皇上呢?”

“皇上下了死令。将我等遣回。说是”王审琦呐呐地开不了口。讪讪地抓了抓头。

“说什么?!”石守信却是个火爆脾气。见他说一句留一句心中更是来气。

“说是给旧周太后一次公平决斗地机会。旁人不许插手。还将我们都赶回来了!”王审琦无奈道。却对皇上地做法不敢质疑。

石守信却是倒吸了口凉气。“公平决斗?!王审琦。你怎地如此大意。你怎能将皇上留下与那女人”

王审琦连忙摆手道,“那女人虽然彪悍,但决计是打不过皇上地!头儿,你放心好了!”

“我放心个屁,那女人杀人根本用不着刀子!”石守信面色一寒,“那女人是不是使了激将法,才骗的皇上将你们遣回来的?!”

“听石头儿你这么一说,倒是有几分像!只是皇上对付她个小丫头应该绰绰有余吧?”王审琦暧昧一笑,话语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你不知dào

,这女人手段毒着呢!”石守信低低一叹,皇上与符太后之间的那点事,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了。“世宗在位时,她便以中宫之位干政,及幼主登基更是临朝主政!她不惜败坏名节以美色诱惑老大,怕也只是虚以委蛇,想牢牢牵制住老大罢了!”

王审琦额角见汗,美人从来就如毒蝎,这回可真是大意了!

石守信冷冷一笑道,“上回你不是问我,为何老大护卫那女人去邢台净土寺吊唁却重伤而归吗?”

“跟那个女人有关?”王审琦一惊,当日赵匡胤的伤势着实恐怖,却对外秘而不宣,这其中的门道却是无人知晓。

“岂止有关,我怕是拜她所赐!”石守信一掌拍在马背上,战马一声嘶鸣,踱了几步却跳脱不开,只得又乖乖地站稳。

“不,不会吧?!”王审琦瞠目结舌,这个答案让他太过意wài



“哼!知dào

怕了吧?!”石守信瞥了一眼王审琦,嘿嘿一笑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匡义那小子也去凑热闹了,量这小娘皮也翻不出个什么天来!”

王审琦舒了口气,“晋王跟去了?那就无妨,说起玩手段,他可是个祖宗!”

二人相视一笑,皆是一副地确如此的表情!说话间,已行进大营,石守信下令整军待,只等赵匡胤归来便拔营北上。

石守信,王审琦,赵普,潘美等众将士皆是守在帅帐之中,静静地等着消息。

小林川与褚良璧被押在另一帐篷之中,有重兵把守,褚良璧牢牢抱着小林川,生怕他被夺走一般,腕上地袖箭及毒药一应物品早已被搜刮一空,小林川伏在他怀中仿佛知dào

等待自己的将是死亡一般无声地抽噎。莫弃莫离二人倒是还好,被捆绑着坐在一边闷声不吭,其余那些雇佣的护卫早就骂骂咧咧地嚷开了,急于跟褚良璧一行撇清关系,却被看守的士兵喝止。

等石守信喝完第四杯茶,帅帐终于被掀起,众将士看清来人,齐齐单膝跪下道,“参见陛下!”

“免礼!”赵匡胤低低点了点头淡淡道,“守信,传令下去,拔营北上!”

“诺!”众将士齐齐应道。

“启禀皇上,臣下部属在北神岗擒获旧周幼主柴宗训及一干人等,漏网一人,卑职办事不利,请陛下落!”

赵匡胤一怔忪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道,“带朕去看看!”

莫弃莫离一行被转往别处,帐内只剩下小宗训与褚良璧,帐外想起一阵沉重地脚步声,褚良璧望向那个浑身充满煌煌之气的男子,心中又恨又嫉,神色复杂。

赵匡胤冷冷看了一眼缩在褚良璧怀中的小宗训,环视四周问赵普等人道,“众卿认为该如何处置这个小孩?”

赵普沉思片刻,避开柴宗训犹自带泪的小脸,沉沉地说了一个字:杀!

褚良璧浑身一震,虽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但是心中仍是一跳,抱着小林川的手又紧了几分!他不怕死,却怕留下陶子一人面对这一切,太孤独!

小林川自见到赵匡胤本是一喜,就要叫他太傅,等看到他冷冷的表情,及赵普那句毫不留情的杀陡然明白了自己与他敌对的处境,眼中怯意更甚。

军帐中一片死寂,赵匡胤也不话,气氛沉闷地犹如一潭死水。潘美与另一将领在后面默不作声,赵匡胤转过头问他意见。

潘美沉思片刻,躬身道,“臣下与陛下都曾在世宗为帝时面北称臣,侍奉世宗,若是如今臣下规劝陛下杀了他地子嗣,即是辜负了世宗;若是劝陛下不杀他,则陛下一定会质疑臣下的衷

赵匡胤不再言语,沉思片刻道,“昭,封旧周幼主为郑王,即日迁往房州!”

褚良璧心中一松,赵匡胤却淡淡看了他一眼道,“褚太医亦随行侍奉!其余人等各领一百军杖,遣散!”

004.激流勇退

被绑票的这些时日总算还过得舒适,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花鸣凤一定尽lì

办到。陶子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狐疑更深,自己对这帮人来说到底有何利用价值,非逼得她们伺候太爷一般对待自己这个阶下囚!

自上次睡梦中体会到那番奇妙的境界,虽不明就里,但隐约觉得自己已经生了某种变化,目力、听力、知觉都比从前敏锐许多。手臂上被刺得那一刀也已惊人的速度愈合着。觉到这一点,陶子暗暗惊喜,于是愈渴睡起来,一天总有大半时辰是在睡着的,只是如此这般强迫自己入睡,却再也无前番那种异象出现。如此这般又是几个昼夜,倒是睡的头昏脑胀,精神疲乏,日子过得有些日夜颠倒了

到第三日,陶子终于泄气地明白,那种感觉是强求不来的,于是学着桑棱儿的模样静静地打着坐,口中默念着九字真言心诀,细细体味其中奥义,手中则不断变幻着手印,宝相庄严似老僧入定,倒是摆的有模有样的,她隐隐觉得这九字真言必是与自己有着重大的干系,于是更加心诚

花鸣凤在外间轻轻掀开车帘,只见陶子有模有样地打着坐,口中还念念有词,不禁莞尔,这个太后当真是个奇人,被绑票了却只蒙头大睡不思脱身之法,好容易醒来了却去学人家打坐,她身上半点内力也无装模作样的打什么坐,这内功又岂是打打坐就能凭空生出来的!

念及此处,不由地柳眉轻皱,传闻中符明月是个极狠辣难缠的人物,这几日看来却恰恰相反,仿佛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任人摆布一般!花鸣凤眉头一挑,嘴角已噙了一抹冷笑:她在故yì

施为,麻痹自己,使自己掉以轻心。好伺机遁逃!好一个符明月,这招却玩的忒笨了些!

陶子要是知dào

此刻花鸣凤心中弯弯道道的想法,估计又要跳起来跟她理论一番了,明明是一件很和谐的事情,总要被人家延伸出好多动机,使得她这辈子好不容易修来的窈窕淑女的大好形象一再涂上蛇蝎的阴影!

陶子察觉有道目光射来,眉头一簇刷地睁开凤眼,双眸中隐隐泛着一丝不易察觉地淡淡的金光。眼神仿佛有一瞬的呆滞,只静静地凝视着前方。

花鸣凤一讶然。她好敏锐的直觉,自己的动作不可谓不轻,以她的武功底子根本不可能察觉到!隐约又回想起那晚诡异的情形,花鸣凤心中防备更甚!

陶子呆滞了片刻。漠地回过神来,却看见花鸣凤正冷眼瞧着自己,不由地嘻嘻一笑,“又要开饭了吗?我还没觉得饿呢?”

花鸣凤面上须得维持,只微微一笑道,“才吃过午饭不过一个时辰,太后又惦念着晚饭了?”

“那是,民以食为天嘛!反正有人埋单。不吃白不吃!”陶子抓了抓头。好几天没洗头了,真是难受!

花鸣凤掩嘴一笑。“似太后这般登过朝廷。执掌过政事地人物。也自称为民吗?”

陶子停下手。面色有些不快。但随即释然。微微一笑只淡淡道。“那早已是过去时了。如今地我亦只是一介平民。或更加不如!”

“太后失去这滔天权势。心中可有不甘?”花鸣凤扶了扶头上地朱钗。余光却紧紧注视着陶子地神色。

陶子洒脱一笑。“物竞天择。适生存!这朝代地更替本就是强上位。弱淘汰地游戏。纵观这短短六七十年间。王朝更替便若走马观花一般。多少帝王将相终究不过一黄土而已!我不过顺应大势。激流勇退罢了。哪里谈得上什么不甘!”

“激流勇退?!”花鸣凤心中好笑。明明就是胆小怯弱。贪生怕死。将大好河山拱手送人。却被她说得这般大义凛然!

陶子只做不知。仿佛自语般。“对。正是激流勇退!这等烽烟四起地乱世。需yào

一个绝对地强登高一呼一统天下。只有这样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休养生息。永不受那战乱之苦!”

桑棱儿眼皮一跳,冷冷睁开眼睛,一副冷面杀手、不苟言笑的模样,语气生硬地问道,“依太后看来,谁人是那绝对的强?!”

“这,就要看天意了!”陶子淡淡一笑,心中却又浮现出那个刚毅的面庞,却又是一黯淡,生出几分自厌出来!

“天意?!”桑棱儿将翠竹笛横放在案几上,素手端起茶盏,轻轻吹开青叶,小小抿了一口,冷冷笑道却不再多言。

陶子不置可否,松了松随意扎起的马尾,也是一笑,“是天意,更是人为!”

一只南美洲亚马孙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能在两周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引起一场龙卷风,这就是蝴蝶效应。而自己偶尔闯进了这个世界,这个时段历史事件已经或多或少的因我生了改变,轨迹出现了些微的偏差。

第一,赵匡胤陈桥兵变,大军进城逼宫,符太后奉出国玺下诏禅让,赵匡胤这皇帝当地也算名正言顺。只是如今她却抢先赵匡胤一步逃之夭夭,赵匡胤则坐实了造反谋逆地恶名,这一笔却是给这个历史上有名的仁义帝王抹了黑。

第二,就是符太后与宗训皇帝地命运,符太后向赵匡胤臣服后,按照历史的展,他们会被永远幽禁于房州,甚或传闻数年后被赵匡义毒杀,只是自己地出逃直至如今被不明势力掳截,以后的方向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与历史地轨迹打了个擦边球。

或许她只是历史中一朵极不起眼的小小浪花,即使偏离了流向,却不妨碍历史的洪流滚滚而前

陶子执起紫金小手炉掩于宽袖之下,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热,思绪却一直停留在过往的点点滴滴她生性畏寒怕冷,所以自宫中逃出来也不忘记带着这个紫金小手炉,一直随身带着可谓寸步不离,一方面是因为它小巧精致加入一小块炭火便可保温许久,再则就是看上去很值钱的样子,万一没钱了就把它卖掉!

正在陶子出神之际,桑明儿掀开帘子低低说了句,“郑州城到了!”

花鸣凤轻轻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端坐在陶子身侧,陶子正觉纳闷,忽感觉后背一寒,一个利器已顶在腰间,陶子一声苦笑,“放心我比你更怕被认出来!”

“这个我信!”花鸣凤微微一笑冷冷道,“只是,奴家却赌不起!还是谨慎点好!”

“随你便,只是等会儿城官检查,现你带了利器,就不好说了吧?”陶子向前挪了挪屁股,嘿嘿一笑道。

“这个不劳太后操心!”花鸣凤压低声音道。

已经渐次轮到检查了,估计是收了好处,守城官只轻轻挑开帘子看了一眼,瞥见里面三人时眼睛一亮,露出几分惊艳,却是不敢造次,只得恋恋不舍挥挥手放行了

左侧的中年女子虽是半老徐娘,却是风韵无边,锦衣华服俨然是为贵妇模样,而居中的年轻女子虽是着装式简单,一身白袍清新素雅,容貌却端庄冷艳,无形中更是透出一股子灼人的贵气!这却不说,只说那对双生花,便已是人间极品了

这样一行于乱世中孤身行走的女子,绝不是好惹的

005.梅花花神

天色渐渐向晚,月影疏稀,暮鼓响起三遍,街上人影渐渐疏落。马车一路驶进郑州城,在一丛小巷中七万八绕,终于停在一装饰华丽的小楼前。

花鸣凤推醒正打瞌睡的陶子,打起车帘道,“今晚我们便宿在此处,连日舟车劳顿,委屈太后了!”

陶子揉揉眼睛,“怡红楼?,青楼?!”只见花廊上婷婷窈窕,依楼卖笑,丝绢飞舞,不是青楼还有什么?!

花鸣凤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是青楼!”

“厄,各位大费周章地把我抓来,不会是想把我”陶子神色古怪地盯着花鸣凤揪紧了衣袍,连忙声明道,“我是抵死不从的,你们不要白费气力了!到时候人财两空,有得你哭的!早知dào

你们是这个意思,就不用这么麻烦了,你们开个价,我自己赎自己!”

花鸣凤掩嘴一笑,“太后误会了,就是给鸣凤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将太后卖进青楼的!此处是我家主人名下一处产业!我们今晚暂住一宿而已!”

“你家主人开妓院的?!”陶子倒是对这个结果很是意wài

,本来按她推想,定是哪方政治势力掳截她,想对她旧后的身份加以利用,而且极有可能是北汉的刘承均,因为到目前为止,自己也就只招惹过他!难保他不趁自己落难,落井下石想给与打击报复。不过这个可能性却不怎么高

花鸣凤轻哧一笑,“妓院、赌场皆是销金窟,这里的钱财便如流水!”忽地冷笑一声瞥了陶子一眼,“莫非太后嫌弃此处?!”

“不!绝无此意!”陶子得知并非将自己卖进妓院顿时安心不少,转头嘻嘻一笑道,“我以前曾听人说怡红楼是古代最大的连锁妓院,不知这怡红楼在各地有多少分号,加盟费多少?”

花鸣凤听得一头雾水。只得讪讪一笑,“我家主人名下产业无数,但具体的太后何不等来日亲自去问,想来主人是愿意告知的!”说罢提着一盏小灯笼一路向前。

“你家主人很有钱哈?”陶子嘿嘿一笑佯装未听懂话中的暗语,麻溜地跟在花鸣凤后面,绕进深巷中自后门进了妓院,心中兴奋的不得了,咱也算逛了回妓院了。并且既不是嫖客也不是姐儿,那种置身事外的游客心态暴露无疑!

同情?怜悯?拜托。我自己现在是被绑票地。哪有那份闲心思

“咱们为什么不走正门。绕这么远跑到后门来?”陶子小跟班一样吊在后面嬉笑着问道。她不是没盘算过逃跑。只是知dào

自己几斤几两。以她那点微末功夫肯定打不过她们三个高手。并且她们时时不离自己视线。总牢牢盯着她。陶子老也寻不着机会。没有确保万无一失她是绝不会出手地。否则反而会使她们起戒心。自己日子就没这么好过了!总之四个字:伺机而动!

花鸣凤讶异地看了陶子一眼。“太后这都不知dào

?”

“我应该知dào

什么?”陶子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直觉告sù

自己。又犯了一个很愚昧地错误!

“女子自正门入青楼。便是表示愿意在此落籍!”花鸣凤含着笑意看着满脸懵懂地陶子。“这个道理世人皆知。太后虽久居深宫。这点常识却如何不知?”

“”陶子暗自捏了把汗。嘿嘿一笑道。“专业不对口。隔行如隔山。”

花鸣凤也不深究,轻轻点了点头,伸手在院门上轻叩了三声,小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女童,一身浅粉色小袄花底蓝裤,出落的很是水灵,轻轻福了福细声细气道,“小蝶见过花姑姑,花姑姑好!”

“恩,让你兰姨到香雪阁来见我!”花鸣凤点点头,说罢便领着陶子要进去。

小蝶微一犹豫,还是服了服回禀道,“今日是花神节,兰姨在晚间开了品香会,城里的贵老爷公子们都会前来,兰姨这会子怕是脱不开身!”

花鸣凤闻言停住脚步,眉头轻轻皱起,“品香会?呵,兰儿这丫头就是鬼主意多,你只须去报她,她自会前来!”

“是!”小蝶躬身退下,急急向前院走去。

“什么是花神节?什么是品香会?”待小蝶一走,陶子就求知若渴地问道。

花鸣凤回头静静看了一眼陶子,陶子神思一凛不由地身上一毛,难道又问了一个很土鳖地问题?!

花鸣凤见她神色紧张,不由地嫣然一笑,娓娓道来,“花神节是天上百花仙子的寿辰节日,今日便是梅花花神寿阳公主地生辰,一树开来冰雪香,谁家新拭岁寒妆?时人不识恒伊曲,信指花神是寿阳。这正月的寒天,郑州城的梅花开得正好,素雪寒梅最是雅致,这品香会么,一则品梅花,二则品美人,不过是借着由头将新挂牌的粉头宣传出去,借机抬高身价!”

“哦!”陶子了然地点点头,“正月花神是寿阳公主,那另几位又是谁?”。

“二月杏花花神杨贵妃,三月桃花花神息夫人,四月牡丹花神李白,五月石榴花神钟馗,六月荷花花神西施,七月蜀葵花神李夫人,八月桂花花神徐惠,九月菊花花神陶渊明,十月木芙蓉花神石曼卿,十一月山茶花神白居易,十二月水仙花神娥皇女英。”

陶子吐吐舌头,“每月都办一次花神节,怡红楼不是要赚翻了!”花鸣凤呵呵一笑,“若是多了反而乏味,可就没什么新鲜劲儿了”

后院中用扫帚细细扫了条小道,却不破坏道路两旁的积雪,暗月的天倒也白的耀眼。一行绕过后院已结冰的小池塘,又穿过了几近九曲十八弯的小回廊,与前厅地花红酒绿截然不同,这里很是清静幽雅,布置的倒也有几分心思,小桥流水假山瘦石,几树梅花在淡淡地雪色中清影摇曳,很有几分富家庭院的意思!

花鸣凤将陶子一路领进了香雪阁,才进门还没喝上茶,便有一女子匆匆赶来,想必是花鸣凤口中地兰姨了,她一袭绛紫色团花锦袍,化了很浓的妆,满头珠翠,像是全副武装一样,打扮地甚是艳丽,只是她却过于精瘦,晶亮的眼眸中满是算计和精明一看就不是好惹地角色。

自打一进来这兰姨便盯着陶子双眼,却先向花鸣凤福了福道,“兰儿见过花姑姑!”

“不必多礼!”花鸣凤点点头径自坐下,“这位便是主人要请的贵客,今晚我们在此歇一宿,明日便离去!”

武腾兰面容一肃,轻轻屈下膝,神色却冷冷。“是!奴家武腾兰,贵客唤我兰儿便可,奴家马上命人准bèi

香汤,今晚还请贵客屈居香雪阁了!”

“噗——”陶子猛地将刚喝进去的茶水喷了出来,真是YY什么来什么,听到兰姨这俩字时候陶子便在心中浮现日本某星,却不想真的闷了个准,难道是日本那只傻鸟也穿越?!

“你怎么啦?!”花鸣凤见她呛得不轻,好心地帮她拍拍背。

“没什么,没什么。”陶子连忙摆手,顺了顺气笑道,“嘿嘿,腾兰姐姐真是好名字,听着很亲切!很有气魄!能够见到腾兰姐姐,真是万分荣幸!我叫陶子,有时间还请帮忙签个名!”

006.是友非敌

雾气缭绕,铜炉宝鼎,香气微醺,花汤摇曳。

陶子在浴桶中足足泡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倦意才渐渐消散,拢起一簇水,细细地将头打湿用猪苓洗过,足足小半个月没洗澡了,自己闻着都有股馊味,狠狠搓了把老泥,腾腾的热气蒸的她脸色微红,额角亦渗出密密的细汗。

被绑票这么久了,从虎口一头扎进狼窝,只是这一路似乎哪里不对劲,到处透着股诡异,自开封到郑州数百里路程,这一却很安静!太安静了!有种山雨欲来的肃杀!

陶子闭上眼,仰躺在浴桶边沿,有一下没一下地洗搓着身子,水温渐凉,却凉不过她此刻的心思。从容、淡定都是刻意装出来的,从没有哪个现代知识告sù

自己这种情况下该如何脱身。今晚,或许大有可为!

两声轻叩,还不由她答yīng

,便有人推门而入,听脚步声便知是花鸣凤,看来俘虏的人权还是没有得到保障啊!

也懒得睁眼招呼她,依旧贪恋着水中余温,花鸣凤脚步悉悉索索地绕过紫檀木嵌翠玉屏,却在桶边停下,只静静站着却不说话。

“花姐姐还有这嗜好?”陶子嘴角一勾也不看她,径自自浴桶中立起,水面哗啦啦一声破开,簌簌的水珠自晶莹剔透的芊体上滚过下来泛着淡淡的盈彩,背后一丛或金或粉的牡丹花越于眼前,沾染着点点露珠娇艳欲滴,陶子骄傲的挺起酥胸妩媚一笑,也不顾花鸣凤和另外两个小侍女,拿起屏风上的浴袍轻轻披上。本陶子大学洗了四年公浴。还怕几个女人观光不成!

花鸣凤老脸难得一红,轻啐了她一口,两个小侍女连忙拿起干布帮她擦拭丝上的水渍。动作很是轻柔,花鸣凤看着镜中神色淡淡双颊晕红的符明月一阵怔,良久微微一叹,“夫人当真是倾城尤物,足令天下男子癫狂!那怪我家主子对太后念念不忘!”

陶子眉毛一跳,转过头直直盯着花鸣凤。眼中闪着野狼一般地寒光,“你家主子见过我?!”

“夫人何必装傻,我家主子的身份何须着鸣凤多言,想必夫人早已猜到!”花鸣凤也静静地看着陶子,想从中寻出几分讯息。“我家主子让鸣凤告sù

太后,咱们是友非敌!”

陶子接过侍女手中的干布,神色变得冷冷,果然是刘承均!只是这个时候花鸣凤急于表明立场却又有何意图,陶子顺着丝狠狠地一拎,水珠嘀嘀嗒嗒地落在青石地上,眼眸却垂下看不出一丝意动。

“呵。是友非敌?!”陶子抬去眼。神色中有淡淡地轻蔑。“你家主子大老远将我绑去。是要跟我交个朋友喽?”

“夫人用不着套鸣凤地话。鸣凤真地不知。夫人若要知dào

缘由还是当面问我家主子地好!其实鸣凤原先也一直想不透。只是如今跟夫人处久了。才隐约猜出几分!”花鸣凤戏谑一笑。气氛一时有些暧昧。

陶子轻轻咳了一声。稍稍缓解了尴尬。挥手退开两个侍女。“你若这样看。也就低估你家主子了!”

不理会一脸错愕地花鸣凤。径自搬了椅子坐到炭火旁。拿玉坛木梳细细顺着一米余长地青丝。些些水珠落进炭盆中。哧一声细响冒起一阵白烟。如同她无处安放地灵魂般随遇而安。扯下梳子上断落地。捻成一团抛进炉火中。腥红地火迅速将其吞噬。只余淡淡地焦臭。

沙漏渐渐到底。花鸣凤依旧低头沉思。陶子拢了拢干地差不多地头。打了个哈欠懒懒道。“你来找我有何事?”

花鸣凤回过神来。见陶子正神色淡漠地看着自己。心下竟然一紧片刻便稳定了心神。“来请夫人参加品香会!”

陶子心中一个咯噔,她原本倒是想软磨硬泡去凑凑热闹地,最好是瞅准机会浑水摸鱼,只是这番却被花鸣凤自己提了出来,心中不由多了几分警惕。良久,陶子嘿嘿一笑,“你们对待俘虏的政策还真是很宽松,只是我今日着实累了,需yào

好好休息,花姐姐要看自己个儿去看吧!”夫人错了,第一,夫人是我家主人的贵宾不是俘虏;这第二,夫人既明白自己的处境,就该配合着些,也省得我们这些做属下的难做!”花鸣凤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似是邀请,却处处跟胁迫一般!

陶子顺下眼睑,花鸣凤知dào

她有些意动,早就摸准了这符明月的脾气,典型的吃硬不吃软!

花鸣凤眼神一示意,早有侍女捧上一套月白色男式华服还有一卷白布,恭顺地垂而立。陶子心思电转,面对着强迫,虽然她们的目的正中自己地下怀,但是心中仍然不爽。罢了!本陶子能屈能伸!

陶子愤愤地站起来,抽开浴袍的带子任它滑落在地,两个侍女连忙将白布拉开,足足有三米长地白卷,这是用来裹住胸的?!

“我抗议!我不要裹这个!会变形地!”陶子一把抓过侍女手中的衣袍三两下穿上,一副苦大仇深地样子,似乎这事情比掳截了她更严重。也怨不得陶子,上辈子她是个旺仔小馒头,这辈子摊上这么个前凸后翘的完美身体,自然格外珍惜!

花鸣凤也不勉强,挥手让人把裹布撤下,亲自帮陶子理顺了衣袍,月白色地衣袍镶着细细的金边越衬得陶子贵气逼人,腰间挂上一块翠玉流苏,花鸣凤又自衣橱中挑出一件黑色披风,任你多波澜壮阔也得被掩藏其中!花鸣凤对衣饰搭配还真是挺有一手的,简约不失华贵,三两下一个英姿飒爽的陶子便出炉了!

陶子嘻嘻一笑,手搭着翠玉屏风摆了个极酷的pose,“花姐姐,你不会认为这样别人就看不出我是个女的了吧!”

花鸣凤讳莫如深地一笑,取来玉坛木梳,将耳边的鬓挑起,似叶清一般将其简单的别于脑后,用湖蓝色带紧紧束起。

陶子一直任她摆弄,看着镜中人,心却越来越凛冽,忽地冷冷一笑道,“花姐姐是怕别人认不出我来吧!”

花鸣凤只作不语,默认地点点头,眼中满是笑意,陶子冷冷一哼,“那就去看看今晚花姐姐安排了什么好戏码吧!”

花鸣凤轻轻拍了拍手,桑明儿两姐妹闪身进来,她们扮作了两个漂亮小厮,看来是要贴身保护了。

“有劳棱宗主了!”花鸣凤微一点头,桑棱儿神色冷冷,翠玉笛插在腰后,一股傲气跃然于脸颊,显然对这身小厮打扮很不满yì

,花鸣凤微微皱眉,却又不好多说只得作罢。

陶子淡淡瞥了一眼双生花,嘿嘿一笑大喝道,“旺财,大黄,准bèi

好了没?!letsgo!”大手一挥,大阔步走出门外,只余下双生花在背后咬碎了银牙!

怡红楼在孤寂的雪色中肆无忌惮的喧哗着欢笑着,觥筹交错,纸醉金迷,突兀的声音回荡在幽深的小巷

一道黑色的人影自香雪阁屋顶飞速遁去,他身手矫健悄无声息,潜伏这许久竟连暗桩都未曾觉,只是他如今却似是猫被踩到尾巴一般,仓惶西逃

直到诺大的怡红楼在视线中只剩下小小一盏灯火般,才在一株大树上停住脚步,英俊隽秀的脸上升起一阵红晕,呼吸也渐渐急促,异样的感觉烧遍全身,下身也顽强地撑起了帐篷,忽觉口中一腥,俊挺的鼻中缓缓流下一行鼻血

007.静观其变

霓虹影照,纸醉金迷,丝竹尔尔,歌舞升平。

朝堂的剧变对于暗黑中肆意颓废和堕落的人们不具备任何影响力,他们依旧且歌且舞粉饰太平,在强烈的阴影下肆虐的狂欢,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艳色满堂!一脚踏进花厅,满楼的脂粉幽香,粉纱衣裙,妖娆极尽艳丽,给了陶子强烈的视觉冲击,花厅布置的极为奢华,数十张檀木小桌呈扇形分布,却是为了显示客人地位的尊贵,想来赴此约的定是城中的豪富贵族。厅中央有一三四十平米大的台子,四周用玉瓶插了数株梅花,错落有致颇费心思,台后方有一对广兰玉屏风,再后侧估计是准bèi

室了。整个舞台华彩艳丽,粉色纱帐轻轻飞舞,给人以恍若梦中的不真实感觉,又有半遮半休的撩人情致!

台上一小青倌不过十四五的样子,秀气明丽,眼中的紧张之意分外明显,却仍强装着妩媚的笑意,要么在品香会上卖出高价或攀上有身份的恩客,从此就可锦衣玉食,平日还能挑些好点的恩客,日子也会好过些。要么堕入泥潭,从此只能无休止地接待一些低贱的平民,任人百般糟践。今夜决定着她一生的命运,即已沦落勾栏,孰优孰劣她自然懂得抉择!

芊芊玉手轻挑珠弦,琴音行云流水般铺散开来,从前日日听叶清弹奏,陶子也狠狠地受了几分薰陶,这小青倌的琴技却是不俗了!

又启朱唇唱道,“轻裁虾万须。巧织珠千串;金钩光错落,绣带舞蹁跹。似雾非烟。装点就深闺院;不许那等闲人取次展。摇四壁翡翠浓阴,射万瓦琉璃色浅。”歌声清灵。带着几分稚气,眉目间带着几分青涩的媚意,却有揉着将熟地蜜桃的诱惑。

陶子在槛外静静听了一会儿,琴音一曲三叹很是拨人心弦,歌也清脆。陶子微微一笑将手收进袍下。轻轻抚了抚紫金小手炉,收敛了仪容。

自陶子一脚踏进花厅,便吸引了所有人地目光,有惊艳,有疑惑,有猥亵。还有潜伏暗中的杀机玉面红唇,清冷孤傲,到底是怎样一个妙人儿!

陶子神色冷冷扫了一眼厅中。对上饱含各色各样探究地眼神,眉头微微皱起。其余桌子皆都三三两两坐满了人,只余中间主位尚自空着。陶子嘴角一勾,径自款款走了过去。沉默无声地坐下。

耳边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厅内顿时不安地躁动起来,将那小青倌的琴音渐渐压了下去,小青倌显然未料到这种情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琴音渐渐杂乱。

武腾兰在厅后深深皱起了眉头,招过身边一个侍婢,耳语吩咐了几句,那侍婢便退出了花厅。

陶子神色淡淡地接受着四周肆无忌惮地目光。眼睑低垂。在心中盘算着花鸣凤地用意。不用想也知dào

。她这样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此地。只怕早就引起了有心人地关注。而当初花鸣凤费尽心机不就是想隐藏己方地身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送交刘承均?!这样暴露行踪对她有什么好处?!

耳听得声音嘈杂。表演几乎砸了。小青倌眼中蓄了泪水。声音有些微颤抖。她在哭泣未来地命运!曲不成调。小青倌一慌。琴弦一声嗡响竟然断了。手指勾破一滴滴殷红地血滴在琴弦上。小青倌愣在当场。惊吓地泪珠翻滚。

这一声嗡响却使场内迅速安静下来。也勾回了陶子地神思。紧接着地便是不怀好意地调笑。起哄声音四起。小青倌站在台上不知所措。慌乱茫然地看着一个个面目可憎地男人。脸色瞬间煞白。恐惧无助地看着四周。突然眼神投向了陶子。只有他没有笑

陶子感觉到那道求助地目光。抬眼正瞧见她委屈期盼地眼神心中漠然:有没有搞错。你们绑我票。还要挟我看来节目。难道还要我帮你们救场不成?!况且谁知dào

花鸣凤想搞什么把戏。我现在只能不闻不问不听不理。静观其变!陶子暗自翻了个白眼。干脆闭上眼睛。只作充耳不闻。静且看你有出什么好戏!

武腾兰眼见地第一个细心栽培地青倌上台就演砸了。直怨她不争气。咬咬牙换了副媚笑。踩着小碎步妖妖娆娆地走向前来。淡淡扫了一眼陶子。缓缓对众人施了一礼道。“各位爷息怒!瑾儿年幼。各位爷可要吓坏小妹妹了”

众人哄堂大笑。武腾兰几句话一转便将注意力引到了瑾儿娇小可爱上。也是个在场面上混久了地人!过来消遣这里地。谁在意你琴弹得好不好!瑾儿地娇小可爱正对了某些萝莉情节地老男人地胃口!

“小兰兰,青瓜嫩叶的有什么好,什么都不懂,爷就好你这口!”有个四五十左右,大肚翩翩长相痴肥男子淫荡地叫嚣道,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武腾兰媚眼一飞娇娇一笑嗔道,“刘爷讨厌!”声音软若无骨,听得人浑身酥麻,那姓刘地哈哈一笑,很是志得yì

满。

“瑾儿快来给各位爷陪个不是,求爷们怜惜!”武腾兰指引道,瑾儿见武腾兰上台心神本就定了几分,杏眼含泪三分,朱唇藏秀一点,缓缓施了一礼,更是将娇柔怯懦表现的淋漓尽致,直勾男儿心魂。

陶子淡淡一笑,伸出袍下的素手,端起桌上杯盏捂在手心,只看着它清气缭绕却不喝。忽感觉有股目光一直若有若无地瞥向自己,陶子微微侧过头,是个三十左右的男子,体态肥硕,面貌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不由地心下一寒!那人见陶子目光转过来连忙低下头,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陶子微微皱起眉,这人定然是认识符明月无疑了!

陶子冲他轻轻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只是神色却冷冷。那人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有些受宠若惊般隔桌一揖算是还礼,眼中满是恭顺和敬畏。

陶子恍然想起,原来是他,钱广进!那个曾经试图调戏自己的钱胖子!想也是,他是郑州富,郑州是他的地盘,他在此处倒也不稀奇!只是他却会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又一想,暴不暴露身份这个问题对于现在的她来讲已经没有意义,该担心的是花鸣凤才对吧!

想到此处陶子不由地苦笑,昔日还是高高在上,靠权势榨富商油水的太后,如今却被人绑票,强压着过来看好戏!

“兰兰,那主位上的公子,怎生没见过,也不为大家伙介shào

介shào

!”又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干涩如锯木般难听,语气中颇为挑衅,想是不服气陶子坐在正厅主位上。

陶子皱了皱眉头,感觉众人的眼神又再重新扫射了自己,她冷冷看了一眼武腾兰,见她神色中竟也透着几分警惕,心下不由地冷笑。

武腾兰神色短的不易察觉,只片刻便咯咯一笑笑意盈盈道,“曹爷有所不知,眼前这位可是贵客,前些时日坊间流传的诗句明月几时有便是这位陶公子的大作!”

哦!才子!众人恍然大悟!更有几个有特殊癖好的兔儿爷动了龌龊的心思!这年头膜拜的是权势,金钱和武力,才子却是不值几个钱的,不过就是自诩风流,念几句文绉绉的诗词歌赋、之乎也,整日厮混勾栏的小脸罢了,把他摆在主位捧得如此高却是太过了答,只专注手中的杯盏,视旁人若无物,心中却盘算着:让一个人唱独角戏,看你演不演的下去,爷不奉陪!

“陶公子文采风流,形容俊美,只单单这辞听闻便连唐国的六皇子也甚为推崇的!”

陶子听得心中一突,有些莫名其妙,只当她说的不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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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义无反顾

赵匡胤哭笑不得,原来她前番这许多工夫却还是为了逃跑,这女人当真不可以常理度之

马匹吃痛狂,也亏的赵匡胤马术精湛臂力无匹,否则早被摔下马来个断手断脚了,赵匡胤曾在陶子袖箭下吃过亏,此时也学了乖,不跟那疯马强拗,脚尖轻轻一掂,借势向上纵起凌空一转,双足稳稳落在老树之上。马匹奔跑出数百米远,终于麻药作软倒在地,打了几声无力的响鼻,抽搐了几下便无了活力

威震四野的赵匡胤,九五至尊的皇帝,偏偏每每在她面前都这般狼狈,赵匡胤望着远处飞扬的雪尘,摸了摸鼻子自嘲一笑,这女人怎生变得如此刁滑

陶子一口气急急奔出数里,耳边的寒风呼啸而过似尖刃刮在皮肤之上,身后似是无人追来,除了飞雪簌簌和偶尔积雪压断树枝断落的声响,四周静得出奇,陶子越逃越是心惊,她可不认为自己这么轻松就躲得过赵匡胤,那样赵匡胤也太不值得顾忌了!

马蹄踏破冬雪留下一路蹄印,又被袭来的飞雪迅速掩埋痕迹,陶子奔逃中仓惶回顾,像小兽般保持着警醒和敌意,那个少女,自剑尖刺入敌人喉头时已不复天真!漫天的飞雪铺天盖地而来沾染了全身,纷飞的青丝也若老妪般被飞雪染白,刺骨的寒意刮疼了裸露在外的肌肤,夹杂着热气的粗缓的呼吸被飞雪掩埋,耳边只余霍霍的风声,贴着后背的小衣被密汗湿透透着刺骨的寒意,陶子浑身一个激灵咬了咬牙,警惕着巡视着四周又须得顾着脚下,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一个无形的囚笼之中,而有人则在玩着猫斗老鼠的游戏

山间的路坎坷崎岖,北神岗后山更是陡峭难行,加之积雪覆盖路途不辨可谓步履维艰,眼下后有追兵却顾不得那么许多了,连绵的山脉裹在一片煞白之中,这样一个小小身影在雪中疾驰倒也不怎么分明。

饶是陶子体力再强终究还是个女子,何况左臂又添新伤,又经前番一轮厮杀,这样高度紧张的拼命的奔逃之下体力早已透支,双腿早已僵麻,寒风呛入口鼻之中胸腔撕得生疼,眼泪不由地溢出眼角咳嗽了数声,忽地马蹄一脚踏空,陶子一个踉跄浑身无力的滚落在地

马匹身上陡觉一轻,忽地撒开腿跑进了深山之中,陶子无力地趴在雪地里,无奈又气愤地看着那匹没道德半途甩客的马跑远,颤颤巍巍地抬起手臂,对着老天比了个中指!

陶子绝望地将脑袋埋进雪地里,重重的喘息着泄着怒气,这样还是逃不掉早知如此何苦来这出老天!你他妈玩我

伏在雪地良久寒意渗入骨髓,四周静得只剩下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衣服虽厚重久伏雪地之中也渐渐感到湿意,陶子拼劲气力终于翻转过来,仰面对着无尽飞落的白雪,心头一阵烦躁和无助。

“出来吧!老娘不跑了,跑不动了!”陶子愤愤地拍打着雪地提起喝道,颇有几分耍无赖的意思。

四周依旧寂静,除了飞雪簌簌地飘下再无其他声响,陶子不由地心下纳罕,难道赵匡胤竟没追来?!

陶子心下一阵狐疑,双目四处搜索却真不见人影,难道是自己的感觉错了?!

“喂,出来,你再不出来,老娘就走了,你个龟儿子的不许再追了!”空山之中只留下陶子一窜清凌凌的回音,又迅速被飞雪和狂风掩盖。

陶子试图激他现身,静静等了片刻仍没有声响,陶子浑身一振奋咕噜一下坐起身,心下陡然一松,赵匡胤真的没有追来,不然按着他那样高傲的性子,这样损他,他早就现身将自己一顿好整了!

赵匡胤此番有意放过自己,这其中有何玄机?!

虽然搞不清楚赵匡胤为何没有追来,他如此大张旗鼓地率数千铁骑踏平葫芦谷,无非是向世人展示朝廷对前朝皇族的恩厚,撇开旧情不说,为了稳定朝野,赵匡胤也定然会善待柴氏一族,这点自信陶子还是有的。所以就算宗训落到他手里,陶子也不如何担忧,他仁义皇帝的美名在历史上也是可圈可点的。

反而是叶清和褚良璧,他二人的身份就相当尴尬了,赵匡胤若要杀他们,根本不需yào

任何理由,想到此处陶子后背一身冷汗,叶清还好说,他有武功,轻功更是高绝,未必就会被捉住,但褚良璧只怕是危险了

陶子轻轻一叹,若是褚良璧有个好歹,那自己真是作孽不浅啊!原本那样一个儒雅的太医,放qì

大好前程,义无反顾地陪着自己这个落难假太后浪迹天涯,这份情义就算瞎子也该看明白了,偏偏陶子揣着明白装糊涂,还一再利用他,搞不好这回连小命都要丢了。

陶子在心中愧疚,恨恨骂着‘符明月,你这个祸水!’一边愤愤地拍打着衣袍上、靴上的积雪,忽的一凛神,只觉耳后一凉,一股劲风带着股凌厉的杀气自身后射来。近日来陶子不知不觉间六识变得比往常灵敏了许多,竟渐渐能感觉到那所谓的无形的杀气,只是还不待她询问叶清,就被冲散了。

陶子不敢怠慢,奋力向前一伏,只听闻嗖一声几不可闻的声响,自身上飞梭穿过,又啪一声闷响埋入一支树干之中,只露出小小一截,针身细若牛毛闪着幽幽地蓝色寒光。

陶子额角冒出一阵老汗,赵匡胤要杀我!!??

不及细想,陶子一个翻身,右手执剑蹿行着贴于地面,恨恨地盯着那一针射来的方向,心也仿佛裸露在这寒风之中揪得她生疼。赵匡胤原来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我

陶子捏紧了手中长剑,心中的委屈与怨恨无处泄,原本冻得青紫的唇被她生生咬出了血色,支撑她走下去的勇气轰然倒塌,他要杀我?!

咯吱咯吱几声踏雪而来的声音自背后传来,眼前飘飞而下一抹芙蓉花色的窈窕身影,堪堪停在陶子眼前,葱玉的手中握着一把尺余长的箭筒直直对着陶子眉心,想来必是方才的暗器了,那女子年近四十许,打扮的极是艳丽,点将红唇,柳眉入梢,体态丰满,顾盼神飞,很是温婉多情的样子,只是与手中的暗器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身后两人也是不疾不徐地缓缓靠近,陶子苦笑一声放下手中剑举起双手投降,不说后面的两位功夫如何,单单前面这位大妈从天而降的功夫,陶子就自问不是对手,何况还是三打一,打也是徒劳。

那女子轻蔑一笑冷冷道,“人人都说太后怕死,如今看来倒是真的!”

“废话就不要说了,各位都是高来高去的大侠,竟然跑得比马蹄子还快,如今我走不动了,麻烦捎我一程吧!”陶子淡淡道,语气也很不客气。

那女子柳眉一挑,颇为玩味道,“太后倒是好气魄,倒叫人看不懂了!太后不怕我们是来索命的嚒?”

“哎你们要是想杀我,刚刚我就被射成马蜂窝了,何必废话这么多,难道是专程过来解释一下是谁杀的我?”陶子耸耸肩,“我现在又饿又累,你们看着办好了!”

那女子不料她竟是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主儿,倒是一怔忪,随即失笑道,“如此,便委屈太后了!”

韩通

韩通,生年不详,卒于五代后周显德七年(960年)。并州太原(今属山西)人,后周军事将领。韩通不满20岁就应募从军,因身强力壮.勇于作战,被提拔为骑军队长。后晋开福元年(947年),辽兵攻入开封,河东节度使刘知远在晋阳(今山西太原)称帝,韩通投奔其帐下。辽兵北退后.他又追随刘知远至开封,因从讨杜重威有功,检校国子祭酒,后汉王朝正式建立后,官加检校左仆射。

乾祐元年(948年),后汉隐帝继位,韩通迁升为奉国指挥使。是年二月,河中、永兴,凤翔三镇连衡反叛,隐帝任命郭威为枢密使,率军征讨叛乱。韩通跟随郭威冲锋陷阵,身被六创,被提拔为都虞侯,从此成为郭威心腹。郭威镇大名(今河北大名东),奏请韩通担任了天雄军马步都校。乾祐三年(950年),郭威任邺都留守兼枢密使,后汉隐帝因忌杀大臣,郭威被迫起兵,代汉建周。在这一政变过程中,韩通作为手握兵权的军事将领之一,推波助澜,起了促进作用。周太祖郭威即位后,韩通任奉国左第六军都校,领雷州刺史,广顺初年累迁至永睦二州防御使。周太祖亲征兖州时,任命他为在京右厢都巡检。适逢黄河泛滥,掩灌河阴(今河南荥阳北)城,韩通奉命率千余名兵卒疏通了汴河口,接着主持修筑了河阴城,不久升为保义军节度。

显德元年(954年),北汉主刘崇趁周太祖之丧,勾结契丹大举进犯后周,周世宗派遣韩通协助王彦超从晋州道东出,邀击北汉兵。在高平(今山西高平县南)大败北汉契丹联军后,周世宗任命他为太原北面行营部署,挖地道攻太原城,斑师后移镇曹州,任检校太保。?

显德二年(955年)正月,周世宗认为深、冀(今河北冀县)两州间横亘数百里的葫芦河(即衡漳水)堤堰不够高陡,难以阻挡契丹骑兵的长驱直入,命令韩通与王彦超率兵卒丁夫浚治。韩通一面主持工程,一面迎击契丹的侵扰,圆满地完成了这项艰巨的任务,又在李晏口为静安军修筑了城堡,葫芦河的浚治,收到了御敌、通漕、溉田三种效益,“自此契丹不敢涉葫芦河,河南之民始得休息。”为了加强北部边防,韩通又先后主持修筑了柬鹿(今河北柬鹿县)、鼓城(今河北晋县)、祁州(治所在无极,今属河北)、博野(今问北博野),安平(今山东益都西北)、武强(今河北武强)城墙。在此期间,他辛苦倍至,“夜宿古寺,昼披荆棘”;同时还要抵御契丹的骚扰。

显德二年(955年)六月,周世宗遣兵伐后蜀,韩通被任命为西南行营马步都虞侯。他率部进入大散关,围凤州(今陕西凤县东),又分兵修筑了固镇城堡,断绝了后蜀粮道,从而为后周攻克凤州创造了有利条件。后周收复秦、凤等四州后,韩通因军功被提拔为侍卫马步军都虞侯,不久又被任命为京城内外部巡检、权点检侍卫司。

同年,周世宗感到东京汴梁(开封府)城日益繁荣,而规模狭隘,不能适应展的需yào

,下诏增广街巷,扩建开封城,责成韩通总领其役。这项浩大的工程原计划3年竣工,但韩通指挥有方,仅用半年时间就主持完成了这座都城的扩建。

显德三年(956年),朝廷追叙攻取秦,凤等四州的功劳,韩通改领忠武军节度.检太傅。又改侍卫马步军都虞侯。显德五年(958年),淮南平,任归德军节度。显德六年(959年)春,韩通奉命巡视黄河堤防。率领徐,宿、宋、单等州民疏浚汴渠数百里。同年,周世宗准bèi

北伐,韩通等率水陆军先赴沧州.修水道入辽境,栅于乾宁军之南,“补坏防,开游口三十六,遂通瀛莫”。周世宗抵沧州后,率步骑数万直人辽境,辽乾宁军刺史王洪举城投降。周世宗命诸将分水陆俱下,任命韩通为陆军都部署。周军攻克三关后,以益津关为霸州(今河北霸县境)。韩通主持修筑了霸州城,班师后被任命为检校太尉、同平章事,充侍卫亲军马步军副都指挥使,周恭帝继位后移领郓州。

显德七年(960年)正月,殿前都点检赵匡胤在陈桥动兵变,黄袍加身之后回军开封,突入京城。韩通惊闻政变,从内廷飞马而出,准bèi

抵抗。他行至当街,被军校王彦升觉,立即追至韩通家,将其一家杀死。宋太祖赵匡胤即位后,追赠韩通为中书令,以礼安葬。

现在河北省.石家庄.有个韩通村.当年韩通就在那驻扎军营.韩通将军死后.村民为了纪念这位将军.把原来叫永乐村改成韩通村

006.是友非敌

雾气缭绕,铜炉宝鼎,香气微醺,花汤摇曳。

陶子在浴桶中足足泡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倦意才渐渐消散,拢起一簇水,细细地将头打湿用猪苓洗过,足足小半个月没洗澡了,自己闻着都有股馊味,狠狠搓了把老泥,腾腾的热气蒸的她脸色微红,额角亦渗出密密的细汗。

被绑票这么久了,从虎口一头扎进狼窝,只是这一路似乎哪里不对劲,到处透着股诡异,自开封到郑州数百里路程,这一却很安静!太安静了!有种山雨欲来的肃杀!

陶子闭上眼,仰躺在浴桶边沿,有一下没一下地洗搓着身子,水温渐凉,却凉不过她此刻的心思。从容、淡定都是刻意装出来的,从没有哪个现代知识告sù

自己这种情况下该如何脱身。今晚,或许大有可为!

两声轻叩,还不由她答yīng

,便有人推门而入,听脚步声便知是花鸣凤,看来俘虏的人权还是没有得到保障啊!

也懒得睁眼招呼她,依旧贪恋着水中余温,花鸣凤脚步悉悉索索地绕过紫檀木嵌翠玉屏,却在桶边停下,只静静站着却不说话。

“花姐姐还有这嗜好?”陶子嘴角一勾也不看她,径自自浴桶中立起,水面哗啦啦一声破开,簌簌的水珠自晶莹剔透的芊体上滚过下来泛着淡淡的盈彩,背后一丛或金或粉的牡丹花越于眼前,沾染着点点露珠娇艳欲滴,陶子骄傲的挺起酥胸妩媚一笑,也不顾花鸣凤和另外两个小侍女,拿起屏风上的浴袍轻轻披上。本陶子大学洗了四年公浴。还怕几个女人观光不成!

花鸣凤老脸难得一红,轻啐了她一口,两个小侍女连忙拿起干布帮她擦拭丝上的水渍。动作很是轻柔,花鸣凤看着镜中神色淡淡双颊晕红的符明月一阵怔,良久微微一叹,“夫人当真是倾城尤物,足令天下男子癫狂!那怪我家主子对太后念念不忘!”

陶子眉毛一跳,转过头直直盯着花鸣凤。眼中闪着野狼一般地寒光,“你家主子见过我?!”

“夫人何必装傻,我家主子的身份何须着鸣凤多言,想必夫人早已猜到!”花鸣凤也静静地看着陶子,想从中寻出几分讯息。“我家主子让鸣凤告sù

太后,咱们是友非敌!”

陶子接过侍女手中的干布,神色变得冷冷,果然是刘承均!只是这个时候花鸣凤急于表明立场却又有何意图,陶子顺着丝狠狠地一拎,水珠嘀嘀嗒嗒地落在青石地上,眼眸却垂下看不出一丝意动。

“呵。是友非敌?!”陶子抬去眼。神色中有淡淡地轻蔑。“你家主子大老远将我绑去。是要跟我交个朋友喽?”

“夫人用不着套鸣凤地话。鸣凤真地不知。夫人若要知dào

缘由还是当面问我家主子地好!其实鸣凤原先也一直想不透。只是如今跟夫人处久了。才隐约猜出几分!”花鸣凤戏谑一笑。气氛一时有些暧昧。

陶子轻轻咳了一声。稍稍缓解了尴尬。挥手退开两个侍女。“你若这样看。也就低估你家主子了!”

不理会一脸错愕地花鸣凤。径自搬了椅子坐到炭火旁。拿玉坛木梳细细顺着一米余长地青丝。些些水珠落进炭盆中。哧一声细响冒起一阵白烟。如同她无处安放地灵魂般随遇而安。扯下梳子上断落地。捻成一团抛进炉火中。腥红地火迅速将其吞噬。只余淡淡地焦臭。

沙漏渐渐到底。花鸣凤依旧低头沉思。陶子拢了拢干地差不多地头。打了个哈欠懒懒道。“你来找我有何事?”

花鸣凤回过神来。见陶子正神色淡漠地看着自己。心下竟然一紧片刻便稳定了心神。“来请夫人参加品香会!”

陶子心中一个咯噔,她原本倒是想软磨硬泡去凑凑热闹地,最好是瞅准机会浑水摸鱼,只是这番却被花鸣凤自己提了出来,心中不由多了几分警惕。良久,陶子嘿嘿一笑,“你们对待俘虏的政策还真是很宽松,只是我今日着实累了,需yào

好好休息,花姐姐要看自己个儿去看吧!”夫人错了,第一,夫人是我家主人的贵宾不是俘虏;这第二,夫人既明白自己的处境,就该配合着些,也省得我们这些做属下的难做!”花鸣凤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似是邀请,却处处跟胁迫一般!

陶子顺下眼睑,花鸣凤知dào

她有些意动,早就摸准了这符明月的脾气,典型的吃硬不吃软!

花鸣凤眼神一示意,早有侍女捧上一套月白色男式华服还有一卷白布,恭顺地垂而立。陶子心思电转,面对着强迫,虽然她们的目的正中自己地下怀,但是心中仍然不爽。罢了!本陶子能屈能伸!

陶子愤愤地站起来,抽开浴袍的带子任它滑落在地,两个侍女连忙将白布拉开,足足有三米长地白卷,这是用来裹住胸的?!

“我抗议!我不要裹这个!会变形地!”陶子一把抓过侍女手中的衣袍三两下穿上,一副苦大仇深地样子,似乎这事情比掳截了她更严重。也怨不得陶子,上辈子她是个旺仔小馒头,这辈子摊上这么个前凸后翘的完美身体,自然格外珍惜!

花鸣凤也不勉强,挥手让人把裹布撤下,亲自帮陶子理顺了衣袍,月白色地衣袍镶着细细的金边越衬得陶子贵气逼人,腰间挂上一块翠玉流苏,花鸣凤又自衣橱中挑出一件黑色披风,任你多波澜壮阔也得被掩藏其中!花鸣凤对衣饰搭配还真是挺有一手的,简约不失华贵,三两下一个英姿飒爽的陶子便出炉了!

陶子嘻嘻一笑,手搭着翠玉屏风摆了个极酷的pose,“花姐姐,你不会认为这样别人就看不出我是个女的了吧!”

花鸣凤讳莫如深地一笑,取来玉坛木梳,将耳边的鬓挑起,似叶清一般将其简单的别于脑后,用湖蓝色带紧紧束起。

陶子一直任她摆弄,看着镜中人,心却越来越凛冽,忽地冷冷一笑道,“花姐姐是怕别人认不出我来吧!”

花鸣凤只作不语,默认地点点头,眼中满是笑意,陶子冷冷一哼,“那就去看看今晚花姐姐安排了什么好戏码吧!”

花鸣凤轻轻拍了拍手,桑明儿两姐妹闪身进来,她们扮作了两个漂亮小厮,看来是要贴身保护了。

“有劳棱宗主了!”花鸣凤微一点头,桑棱儿神色冷冷,翠玉笛插在腰后,一股傲气跃然于脸颊,显然对这身小厮打扮很不满yì

,花鸣凤微微皱眉,却又不好多说只得作罢。

陶子淡淡瞥了一眼双生花,嘿嘿一笑大喝道,“旺财,大黄,准bèi

好了没?!letsgo!”大手一挥,大阔步走出门外,只余下双生花在背后咬碎了银牙!

怡红楼在孤寂的雪色中肆无忌惮的喧哗着欢笑着,觥筹交错,纸醉金迷,突兀的声音回荡在幽深的小巷

一道黑色的人影自香雪阁屋顶飞速遁去,他身手矫健悄无声息,潜伏这许久竟连暗桩都未曾觉,只是他如今却似是猫被踩到尾巴一般,仓惶西逃

直到诺大的怡红楼在视线中只剩下小小一盏灯火般,才在一株大树上停住脚步,英俊隽秀的脸上升起一阵红晕,呼吸也渐渐急促,异样的感觉烧遍全身,下身也顽强地撑起了帐篷,忽觉口中一腥,俊挺的鼻中缓缓流下一行鼻血

007.静观其变

霓虹影照,纸醉金迷,丝竹尔尔,歌舞升平。

朝堂的剧变对于暗黑中肆意颓废和堕落的人们不具备任何影响力,他们依旧且歌且舞粉饰太平,在强烈的阴影下肆虐的狂欢,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艳色满堂!一脚踏进花厅,满楼的脂粉幽香,粉纱衣裙,妖娆极尽艳丽,给了陶子强烈的视觉冲击,花厅布置的极为奢华,数十张檀木小桌呈扇形分布,却是为了显示客人地位的尊贵,想来赴此约的定是城中的豪富贵族。厅中央有一三四十平米大的台子,四周用玉瓶插了数株梅花,错落有致颇费心思,台后方有一对广兰玉屏风,再后侧估计是准bèi

室了。整个舞台华彩艳丽,粉色纱帐轻轻飞舞,给人以恍若梦中的不真实感觉,又有半遮半休的撩人情致!

台上一小青倌不过十四五的样子,秀气明丽,眼中的紧张之意分外明显,却仍强装着妩媚的笑意,要么在品香会上卖出高价或攀上有身份的恩客,从此就可锦衣玉食,平日还能挑些好点的恩客,日子也会好过些。要么堕入泥潭,从此只能无休止地接待一些低贱的平民,任人百般糟践。今夜决定着她一生的命运,即已沦落勾栏,孰优孰劣她自然懂得抉择!

芊芊玉手轻挑珠弦,琴音行云流水般铺散开来,从前日日听叶清弹奏,陶子也狠狠地受了几分薰陶,这小青倌的琴技却是不俗了!

又启朱唇唱道,“轻裁虾万须。巧织珠千串;金钩光错落,绣带舞蹁跹。似雾非烟。装点就深闺院;不许那等闲人取次展。摇四壁翡翠浓阴,射万瓦琉璃色浅。”歌声清灵。带着几分稚气,眉目间带着几分青涩的媚意,却有揉着将熟地蜜桃的诱惑。

陶子在槛外静静听了一会儿,琴音一曲三叹很是拨人心弦,歌也清脆。陶子微微一笑将手收进袍下。轻轻抚了抚紫金小手炉,收敛了仪容。

自陶子一脚踏进花厅,便吸引了所有人地目光,有惊艳,有疑惑,有猥亵。还有潜伏暗中的杀机玉面红唇,清冷孤傲,到底是怎样一个妙人儿!

陶子神色冷冷扫了一眼厅中。对上饱含各色各样探究地眼神,眉头微微皱起。其余桌子皆都三三两两坐满了人,只余中间主位尚自空着。陶子嘴角一勾,径自款款走了过去。沉默无声地坐下。

耳边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厅内顿时不安地躁动起来,将那小青倌的琴音渐渐压了下去,小青倌显然未料到这种情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琴音渐渐杂乱。

武腾兰在厅后深深皱起了眉头,招过身边一个侍婢,耳语吩咐了几句,那侍婢便退出了花厅。

陶子神色淡淡地接受着四周肆无忌惮地目光。眼睑低垂。在心中盘算着花鸣凤地用意。不用想也知dào

。她这样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此地。只怕早就引起了有心人地关注。而当初花鸣凤费尽心机不就是想隐藏己方地身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送交刘承均?!这样暴露行踪对她有什么好处?!

耳听得声音嘈杂。表演几乎砸了。小青倌眼中蓄了泪水。声音有些微颤抖。她在哭泣未来地命运!曲不成调。小青倌一慌。琴弦一声嗡响竟然断了。手指勾破一滴滴殷红地血滴在琴弦上。小青倌愣在当场。惊吓地泪珠翻滚。

这一声嗡响却使场内迅速安静下来。也勾回了陶子地神思。紧接着地便是不怀好意地调笑。起哄声音四起。小青倌站在台上不知所措。慌乱茫然地看着一个个面目可憎地男人。脸色瞬间煞白。恐惧无助地看着四周。突然眼神投向了陶子。只有他没有笑

陶子感觉到那道求助地目光。抬眼正瞧见她委屈期盼地眼神心中漠然:有没有搞错。你们绑我票。还要挟我看来节目。难道还要我帮你们救场不成?!况且谁知dào

花鸣凤想搞什么把戏。我现在只能不闻不问不听不理。静观其变!陶子暗自翻了个白眼。干脆闭上眼睛。只作充耳不闻。静且看你有出什么好戏!

武腾兰眼见地第一个细心栽培地青倌上台就演砸了。直怨她不争气。咬咬牙换了副媚笑。踩着小碎步妖妖娆娆地走向前来。淡淡扫了一眼陶子。缓缓对众人施了一礼道。“各位爷息怒!瑾儿年幼。各位爷可要吓坏小妹妹了”

众人哄堂大笑。武腾兰几句话一转便将注意力引到了瑾儿娇小可爱上。也是个在场面上混久了地人!过来消遣这里地。谁在意你琴弹得好不好!瑾儿地娇小可爱正对了某些萝莉情节地老男人地胃口!

“小兰兰,青瓜嫩叶的有什么好,什么都不懂,爷就好你这口!”有个四五十左右,大肚翩翩长相痴肥男子淫荡地叫嚣道,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武腾兰媚眼一飞娇娇一笑嗔道,“刘爷讨厌!”声音软若无骨,听得人浑身酥麻,那姓刘地哈哈一笑,很是志得yì

满。

“瑾儿快来给各位爷陪个不是,求爷们怜惜!”武腾兰指引道,瑾儿见武腾兰上台心神本就定了几分,杏眼含泪三分,朱唇藏秀一点,缓缓施了一礼,更是将娇柔怯懦表现的淋漓尽致,直勾男儿心魂。

陶子淡淡一笑,伸出袍下的素手,端起桌上杯盏捂在手心,只看着它清气缭绕却不喝。忽感觉有股目光一直若有若无地瞥向自己,陶子微微侧过头,是个三十左右的男子,体态肥硕,面貌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不由地心下一寒!那人见陶子目光转过来连忙低下头,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陶子微微皱起眉,这人定然是认识符明月无疑了!

陶子冲他轻轻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只是神色却冷冷。那人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有些受宠若惊般隔桌一揖算是还礼,眼中满是恭顺和敬畏。

陶子恍然想起,原来是他,钱广进!那个曾经试图调戏自己的钱胖子!想也是,他是郑州富,郑州是他的地盘,他在此处倒也不稀奇!只是他却会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又一想,暴不暴露身份这个问题对于现在的她来讲已经没有意义,该担心的是花鸣凤才对吧!

想到此处陶子不由地苦笑,昔日还是高高在上,靠权势榨富商油水的太后,如今却被人绑票,强压着过来看好戏!

“兰兰,那主位上的公子,怎生没见过,也不为大家伙介shào

介shào

!”又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干涩如锯木般难听,语气中颇为挑衅,想是不服气陶子坐在正厅主位上。

陶子皱了皱眉头,感觉众人的眼神又再重新扫射了自己,她冷冷看了一眼武腾兰,见她神色中竟也透着几分警惕,心下不由地冷笑。

武腾兰神色短的不易察觉,只片刻便咯咯一笑笑意盈盈道,“曹爷有所不知,眼前这位可是贵客,前些时日坊间流传的诗句明月几时有便是这位陶公子的大作!”

哦!才子!众人恍然大悟!更有几个有特殊癖好的兔儿爷动了龌龊的心思!这年头膜拜的是权势,金钱和武力,才子却是不值几个钱的,不过就是自诩风流,念几句文绉绉的诗词歌赋、之乎也,整日厮混勾栏的小脸罢了,把他摆在主位捧得如此高却是太过了答,只专注手中的杯盏,视旁人若无物,心中却盘算着:让一个人唱独角戏,看你演不演的下去,爷不奉陪!

“陶公子文采风流,形容俊美,只单单这辞听闻便连唐国的六皇子也甚为推崇的!”

陶子听得心中一突,有些莫名其妙,只当她说的不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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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华歌丽舞

哧啦啦几声火舌上窜,燃尽了龌龊的金钱和**的交yì

。因为种种原因而沦落风尘的女人就此改变了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瑾儿呆若木鸡,半晌都回不过神来,眼中尽是震惊和迷惘,片刻前尚自为自己的命运努力做最后一丝挣扎,片刻后却因为这个男人成了自由之身

台上又起一轮歌舞,迅速掩饰了这些小小的波澜,兰兰退至幕后,对此间的事情好像并不十分上心。歌舞很是媚俗,浓妆艳抹,丰姿窈窕诱惑,衣着相对于古代来讲已经相当暴露,但对于见惯了比基尼,丁字裤的陶子来说,这些并不构成视觉冲击,陶子不禁感叹,古代的性服wù

业做的可真不咋地,想露又不敢露,含羞带臊的真不干脆!要是我开家妓院

啊呸!怎么能做这种断子绝孙的缺德事!

陶子秀眉微蹙,心中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满心思皆是创业思路,盘算是要是躲过了这一截,便找一处地方开家店面,狠狠地捞一笔钱,然后舒舒服服等人伺候!

手中犹自抱着断弦的琴,早已盈盈走下台来伏跪于地拜道,“瑾儿拜见主子,谢主子搭救之恩,此生誓死追随,结草衔环,以报万一!”

陶子微微勾起嘴,抬起头淡淡看了一眼神色凄楚的瑾儿,忽地头一斜冷笑道,“誓死效忠?!不必了。我既还了你自由身,你便自谋生路去吧!”语气不容质疑。态度十分强硬,他身上有种令人臣服不敢违抗地霸气!

瑾儿身心一震,雌伏下的明眸闪过一丝精光,却只凄凄楚楚抽泣道,“瑾儿家乡惨遭天灾。家中亲人皆都亡故,瑾儿早已无处可去了,还望公子不嫌弃瑾儿蒲柳之姿,收下瑾儿!”

陶子静心听她讲完,心中却没有多少起伏,这种没创意地老掉牙的故事情节。陶子已经不想去听,这种事情每天都在生,做到此处她已仁至义尽,何况她一个被绑票的,哪有资格随身带个丫鬟。就算可以,哼!还真是不放心,这瑾儿可是她们那边的人!得来却太过容易。简直是半卖半送,从以往的经验看来,如果天上掉馅儿饼,而且还砸她头上。等仔细一看八成是牛屎蛋子!

“稍后我会为你寻个安稳地出路,你自不必担忧。只是我只救你出来,以后的路还须得你自己去走。我只能帮到这里,你起来吧!”陶子淡淡道。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甚至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这还是我吗?!

瑾儿咬咬下唇,知dào

多说无益,只轻轻道了声是,便抱琴立在陶子身后,桑棱儿回过头冷冷打量了她一眼,心中冷笑不已,却只垂下眼睑默不作声地退后了一步,堪堪与她并肩,四目相对擦出一丝火花,只是面容依旧冷静看不出波澜,而这些陶子却无知无觉!

见瑾儿乖顺地立于身后,陶子不自然地感觉到一股寒意,杯中茶水早已微凉,四周潜着一股诡异的气息。陶子在等,等待花鸣凤即将上演的好戏,霓虹下的喧嚣仿佛离她很远,远的恍若隔世,耳畔只余下莺莺燕燕地丝竹管乐与歌舞升平,仿佛一个局外人正冷眼看着华歌丽舞的异世界!

歌舞已毕十余歌舞姬款款退下。堂内灯火忽地一暗。只留一束微微地白光照着通翠地玉屏。这突如其来地一下子惊醒了沉思中地陶子。原本宴乐调笑地众人皆都噤声。还未完全回过神来。便听翠玉屏后传来清凌凌地清唱。“宝贵似侯家紫帐。风流如谢府红莲。”音若宛宛莺啼。余音绕梁。一句清唱罢。丝竹相和。屏后传来悠扬地琵琶声。若脉脉私语。嘈嘈切切。幽咽泉流。当真是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捻法疏而劲。轮法密而清。

乐音忽近忽远。悠悠扬扬。忽地翠玉屏缓缓移开。自其后款款走出个白纱衣女子。抱着紫檀木地琵琶。灯光虽然微弱。却恰如其分地勾勒出她地窈窕倩影。但面上仍旧笼着白色纱巾。只看见明亮地眼眸。光华流转。早已使得满堂男子移不开眼球。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先前那些庸脂俗粉却是为了衬托她地清丽高贵。故yì

施为地吧。这女子当真会造势!陶子微微一笑。却不见那女子若有似无地扫了自

又歌道。“锁春愁不放双飞燕。绮窗相近。翠户相连。雕栊相映。绣幕相牵。拂苔痕满砌榆饯。惹杨花飞点如绵。愁地是抹回廓暮雨潇潇。恨地是筛曲槛西凤剪剪。爱地是透长门夜月娟娟。凌波殿前。碧玲珑掩映湘妃面。没福怎能够见。十里郑州风物妍。出落着神仙。”

曼歌轻舞。莺莺转转。曲终当心一画。乐音戛然而止。花厅中只剩下缓长地呼吸声。专注地看着台上地丽人。不见其貌。但闻其音。就已勾人心魄。不知该当是怎样地绝色。配地上这音色与歌喉。

又出来数名红衣宫装女子。执着灯盏厅中渐亮。那白衣女子婷婷一拜。声音清亮婉转道。“奴家霜儿。见过诸位公子!”冷艳清丽中带着又有着摄魂地魅惑。连陶子也不免为之心神一晃。真真切切地听到了身后口水落地地声音。

“霜儿姑娘即上台,如何不以真面目示人?”一直沉默的楼上小厢忽然有一人出声,左角一小厢缓缓打开,是个十六七岁面若冠玉的小公子哥。便有人窃窃私语,原来是郑州府丞家的二公子。大公子是庶出,二公子虽是次子却是正室所出,所以在家中颇得宠爱,在这郑州城算是个小霸王。

“霜儿见过何公子,何公子大驾光临,霜儿未曾远迎,失礼之处还请包涵!”霜儿又盈盈一拜,许多人都在心中哀叹,他们原来是老相好,这下子又没戏了!

“哪里哪里,何某数次相约皆未得一窥玉颜,今日便是专程来看霜儿姑娘真颜的,姑娘曾说花神节上若有人答出姑娘三个题目便可满足他一个愿望,不知今日可还作数?!”小公子神态懒懒,眼中却勾着**的寒光,语气中微有几分不满,一看便知是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

霜儿只作未听出他的不满,淡淡一笑道,“自然做的数,列位若有人能答出霜儿三题,霜儿自当满足他一个愿望!”

“任何愿望?!”陶子邻桌一个五十左右的老头儿色迷迷地问道。

“任何愿望!”霜儿点头,眼中尽是自信,陶子不由地来了兴致。

场下一片哗然,眼中皆都冒着股子色情的意味,连那钱胖子也不外乎如此,只是陶子在邻桌端坐着才有所收敛,总觉得不自在。虽然符明月已是废太后,她当日的威严还是深深压迫了钱胖子的神经!传说旧太后已随旧主迁往房州,不知今日为何突然出现郑州城?!钱胖子低了低头如坐针毡,希望不要惹上什么祸事才好,谁当皇帝他不在乎,家族的利益他必须保全!原本被赐国宴乃是件荣耀的事情,如今却成了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

010.志在必得

“今日是花神节,梅花花神寿阳公主的诞辰,请诸位以梅为题赋诗一,由众人品评!”霜儿出了第一题,便抱着琵琶幽雅地站立台上,清幽幽地目光扫过全场,直看得男人骨头酥麻,眼冒红心,战意横生。

“好!”长得人模狗样的何潜音二五八万一样拍着手,自侧梯缓缓而下,眼光灼灼地盯着霜儿,一副势在必得的阵势。其身后跟了十数家丁,看样子皆有些功夫在身,隐隐有种威慑,看来今日文不成便要来武的了!“霜儿姑娘有此雅兴,何某定当奉陪到底!”说话见已至厅中,只是楼下的座位皆都满了,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

何潜音暗中示意,手下见此情形,早有几个拍马屁上来只将陶子那桌团团围住却不说话,意思很明显要陶子挪屁股,陶子冷冷看着那三五壮汉,那渗人的寒光让领头的打手心头一紧,陶子毕竟干了半年多的太后,威慑力自然很强,再加上符明月与生俱来孤傲高贵的气质,任谁也小觑不得!

感觉到那几股压迫力,陶子垂下眼帘,身侧的两生花无动于衷,若是自己闹开了惹事,她们应该会解决的吧?!但是这姓何的是府丞的公子,她们敢明目张胆的惹吗?!陶子寻思着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将座位让给他,就当让给了老孕残,还是主动寻衅索性搅乱一一时间心中摇摆不定僵在那里!

这边正自僵持,那边何潜意却若无其事摇头晃脑道,“何某有了,姑娘听好!一从梅粉褪残妆。涂抹新红上海棠。开到荼縻花事了,丝丝夭棘出红墙。”

众人拍手称好,霜儿也暗暗点了点头,诗倒是不错的诗,只是众人拍马的成分更多于欣赏罢了。

陶子侧过头穿过围着的众家丁,看了一眼站在侧梯上装酷地何潜意,十六七的年纪,脸上满是酒色浸淫的虚白。而何潜意也正一脸傲色地看着不识时务的陶子,忽见其绝世面容,双目陡然晶亮,怡怡然走上前去道,“这位公子当真好人才。何某有意结交,不知可否共坐?!”看似商量却是不容置疑,径自就坐了下来,想他府丞公子想结交谁,谁还能不上赶着不成!

陶子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那何潜意径自坐下家丁便退出五步远,陶子招人换过热茶又捂在手心。众人见陶子被围。气氛原本紧张了几分,尤其是钱胖子,只恨不得出来英雄救美,只是无奈自己一介商人,纵使有些钱财跟官府斗还是没那胆子的!如今见宾主其乐融融,并没有掐架的意思。顿时松下了心!

“领教何公子佳作,这咏梅诗时令由冬入春。正是”霜儿话留一半。神色依旧冷艳。

“只是什么?”何潜意微微皱眉满是压人的强势,先前连番遭拒心中已是不爽。这霜儿却如此不知好歹,纵使是什么国色,终归是个青楼女子,男人地玩物!

“只是此诗的题材却散了,霜儿姑娘出的题是咏梅,而何公子是咏梅?海棠?抑或荼縻花又或是咏春色?”陶子放下又凉了的茶盏,对着身侧不知谦虚为何物的花花公子低低笑道,“何公子,你可跑

何潜意眉毛一挑却不生气。他本是个男女通吃地主儿。此刻见得佳人一笑。也不管是嘲笑抑或别地什么。只觉心花怒放直欲纳为己有。眼神色色且也毫不避讳地打量着陶子。又一笑道。“受教了。敢问陶公子有何佳作?”

陶子眉头一皱。只当他已看出自己是女儿身眼神才会如此放肆。却不想着花花公子却是个双性恋。这个时代男风渐渐盛行。大一些地府郡皆出现了男妓馆称妙相或蜂巢。男妓则称为娈童。为贵妇或GAY提供特殊服wù

。这何潜意仗着家势背景。整日厮混红、蓝粉堆中。小小年纪便染了一身恶习!

“还请陶公子赐诗!”霜儿又是一拜。半掩地面容看不出什么表情。

陶子也直直地盯着霜儿眼戏到底在哪里?陶子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实在有些无趣。难道是自己过于紧张了。心思花地太多?!不可能!!

众人当他在思考。也都低头冥思苦想。那陶公子地出场虽令众女黯然失色。但却是雌雄莫辩。霜儿地冷艳和那任何条件却是极大地诱惑!

“陶贤弟可曾想好?!”何潜意侧目催问道。却称陶子为贤弟。眼中是志在必得地**。

陶子心中冷笑,将那**的目光直接忽视,清冷冷念道,

“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

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横笛和愁听,斜技依病看。

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霜儿有刹那恍惚,眼神又一瞬的痴迷,“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痴痴念了两遍,忽地展颜一笑盈盈拜下,“谢陶子赠诗!”再抬时,面上白色纱巾轻轻滑落,露出初月一般晶莹的面容,厅中顿觉一亮,她拥有与符明月相形毫不逊色地面容,或更艳丽,如烟波般的黑眸,点绛红唇,翘挺玉鼻,嫩滑凝脂。符明月若是王之气地黑牡丹,她便是那冷艳勾魂的白玫瑰!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皆沉醉在她地绝色容颜之中,一时难以自拔那何潜意也放下几分不屑,占有地**却更强烈!

“恭喜陶公子第一轮得胜!”

“慢着,诗虽好,可没见个梅字,他却也是跑题了!”台上有一人叫嚣,美色当前当然不能轻易罢手!

“霜儿题为咏梅,并不曾说定要有个梅字才作数,陶公子的诗写出了梅之韵、梅之格,幽香清寒,横斜疏瘦。这最末一句却是写的梅之魂。”霜儿出言辩道,大有知音难求的急迫!

陶子又剽窃了一诗,心中多少有些愧疚,哎照这样下去,宋代以后的好些文人要没饭吃了!罪过啊罪过,就当本陶子激励尔等的灵感吧,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那人并不会词辩,见霜儿出言辩护,底气便短了几分,自己却是个字还没认识半篓子的,只得讪讪地闭嘴!

何潜意忽然凑近陶子,在她耳边低低道,“你是个女的!!”眼中带着阴笑,直勾勾的**直欲当场将她抹干吃回看过去,何潜意打了个哈哈,坐直了身子眼中的笑意更盛,“你看美女时眼神太平静了!”锐版主虚位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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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黯夜魅影

子怒极反笑,这何潜意年纪小小,长得也算干干净净T3偏能笑得如此淫荡,看女人时的眼神,像头眼冒绿光的野狼!

“我是个女的,小朋友,你能拿我怎么着?”陶子好笑地看着正笑得得yì

的有些过分的何潜意,压低声音道。

“是女的”何潜意嘿嘿一笑,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我也不介yì

!”

那花花公子眼神中冒着**的**,只恨不得用眼光将陶子扒个干净!

陶子打了个寒颤,这人也太过无耻了!陶子一声冷哼正待\飙,却听花厅中又一个声音响,“霜儿妹妹慢来!”

却是个年逾七十的老头,服饰贵气,精瘦的拇指上戴着个通翠的玉扳指,眼中透着精明的神光,看着身板很是爽朗硬气,只是脸上点点老人斑昭示了他的年龄,老头儿自看清了霜儿的容色便起了色心,七老八十岁一只脚站进棺材的人竟叫十六七的姑娘‘妹妹’,当真是个老不修!

“高老爷也有诗作?”霜儿语气温温,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眼中却不见分毫,像是并不把这些财神爷放在眼中。

那姓高的老头打了个哈哈,“老朽经商数十载,那些个酸臭文章可不甚了了,诗作倒是没有,可是如这般个比法子,三题全对方可一亲芳泽,这位陶公子率先答对一题,后两题众人岂非都无机会了,若是后两题这位陶小弟并未尽数答出,霜儿姑娘今晚岂非要独守空闺?老朽可是替霜儿妹妹担心啊!”

“霜儿疏忽了,谢高爷提点!”霜儿点点头,扫了一眼挑高脖子留着口水的众人,眉心微皱“后两题诸位爷皆可作答,若是陶公子未答出,那末便加题,先答对三题\,可向霜儿提一个要求,霜儿能力所及必定尽lì

而为!”

陶子微微一笑,怎么像选秀投票似得,这霜儿倒是有些急智,只是眼神太冷淡,一看就不是个善茬,这怡红楼是刘承均的秘密据点,这霜儿怕也是个暗桩吧!

手在袖子中捂得久了有了些许水汽,便伸出来透透气,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场中,冷不防被一双大手给捉住,兴奋地握着她的玉手肆意揉捏,手中带了力道想是怕她挣脱,陶子一惊回头,却是那一直虎视眈眈的急色鬼何潜意,他趁着陶子分神之际竟然直接就来抓她手,看来在这郑州城中也是无法无天惯了的!

陶子勃然大怒。挥起另一只手就要甩他一个大耳刮子。刚举起一半手还未落下。‘哆——’一声短促地闷响。一股热流喷洒在陶子脸上。陶子惊得手停在半空。脸上地血尚自温热。头皮冷得\麻。陶子张了张嘴。想喊却无法\音。只愕然地看着。

何潜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珠。喉头中\出两声不甘地低叫。一直黑色地箭自脑后穿颅而过。箭尖冒出眉心一寸堪堪停住。黑红地血流了满面。不安分地手终于失去了力道。重重向后倒栽过去

陶子只感觉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了。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兔起鹘落间地变故。众人俱都未明白\生了什么事情。只知dào

死了人了。场面立即炸开了锅。更有胆小地叫嚷着往外奔逃。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只是厅门不知何时早已紧闭。想逃却都逃不出了!

陶子抹了把脸上地血。仍旧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忽地背后一凉。瑾儿自琴座中抽出一把短剑直直刺向陶子。她站在陶子身后。距她只余几步。这一剑可说是来势极狠。眼看就要刺中。桑棱儿一声冷哼。手中绣笛早有准bèi

。迅速出手将那一剑拦住堪堪带偏了剑势。只削下陶子背后几根青丝。瑾儿一剑未得手恨意大\。手中剑势更厉。挥剑砍

地桑棱儿。剑招刚硬带着几分霸气。隐隐可见殷十九+子。却不是女子当修习地剑法。剑招凌厉刚猛。力道却差上许多。

陶子额角见汗,这瑾儿竟与花鸣凤他们并不是一伙的,而是来取自己性命的,自己倒是大意了,险些自己把命送给人家了!

桑棱儿冷哼一声却并未将其放在眼中,又刺身上前,飞身挑开一剑直刺她肋下,瑾儿只得罢手回防,二人撕斗一处,瑾儿虽功力较桑棱儿差上几分,桑棱儿一时却不能得手。

何潜意死了,他手下的人也顿时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有几个人将陶子团团围住,只说是她捣的鬼,桑明儿一声冷哼自腰间抽出双月戟,一闪身如鬼魅般飘过,立时两个大汉到底身亡,喉头被切断。

陶子厌嫌地闭上眼睛,真是个视人命若草芥的血腥世界!

桑明儿不屑地冷冷一笑,复又砍杀上去竟是要不留活口,先前猝不及防被杀的两名大汉早绝了生息,余下的几名大汉也迅速反应了过来,连忙抽出刀剑前来招架,倒是有些个功夫,只是却能应付桑明儿这个精通人体各个要害的杀手几何!

陶子虽早见惯了杀戮,却仍旧免不了心中战栗与紧张,只凝神戒备着,努力平复心绪,仓惶之中只得左闪右逃,又一声铮响耳后一凉,陶子下意识偏开,一枝冷箭自眼前飞过,没入廊柱三分,陶子吓出一身老汗,捉起桌上茶壶反掷过去,却看清放冷箭的却是那霜儿,霜儿一手接住陶子掷来的茶壶冷笑着扔开,手中不知何时却多出一把长剑来,脚尖一掂若长骛过水,直向陶子眉心刺来,双生花皆被缠住无暇分身,或\说故yì

放任不管!

陶子手无寸铁无法招架,只是灵觉较之从前灵敏了数倍,只见那剑锋飞速向自己刺来,却又仿佛慢镜头一般,缓慢地放映着自己即将死亡的过程,手及处拧起小凳砸过去骂道,“让你飞,砸不死你!”

霜儿一剑劈开梨木红漆小凳,脚尖借势向陶子胸膛刺到,眼见剑尖就要入肉,只听屋顶一声轰响破裂开来,电光火石间一道黑色身影闪过,掠起陶子腰肢急退数米,使得陶子堪堪避过那致命一剑,紧接着屋顶吊着数十蜡烛的巨大银架才轰然落地,场中立时传来一阵哀嚎像是有人被砸到了,屋里瞬间一暗,看不清谁是谁了,只借着朦胧的月光依稀可见影影绰绰的打斗。

直觉上来人的气息有些熟悉,“叶清?”陶子眼睛一亮脱口而出。

“哼!”黑衣人一声冷哼手中金光一闪劈开霜儿追来一剑,架着陶子在楼廊上翻飞。霜儿紧追其后距离咬得很紧,被那黑衣人劈了一斧子,腹内早已震得血气翻滚,眼下唯有强撑着,瞅准黑衣人手中的陶子,又是一剑刺来。黑衣人不耐提气一斧子劈过,巨强的劲风一扫逼得霜儿连连后退,才险险躲过那极具摧毁力的一击。

借着淡淡的月色,陶子早已看清了黑衣人竟是平素无甚交情的赵匡义,心中既惊且疑,又有一丝淡淡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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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嗜血恶魔

说桑明儿早早解决了何潜意带的几个护卫,桑棱儿与)[T一处已过百招,剑影交错,柔香满溢的花厅杀意顿起,血肉横飞,早不复往日呢喃光彩,那些前来寻香的官家子弟,富翁老爷个个吓得屁滚尿流,有些个想冒死逃走的也皆都被守在各处的暗桩砍杀,成了刀下冤魂

却见陶子半途被人掳走,相视间恍若达成某种默契,齐齐弃招飞身而上,将赵匡义与陶子团团围住,片刻前娇弱似水的美人儿眼中尽是冷漠的杀意

双生花见陶子自己方手中脱走却似并不如何着急,桑明儿只顾冷冷盯着赵匡义,双眸中喷出丝毫不加掩饰的刻毒,桑棱儿则眼含讥诮仿佛看见猎物般露出兴奋的战意,霜儿先前受了赵匡义一击,眼下腹内血气上涌,只强忍着执剑守住一方,实是强弩之末未为成患,瑾儿虽自年幼,尚显稚嫩的俏脸上竟也是毫不相称的冷漠的杀意!

陶子心中一凛,总觉得有某一处被自己忽视了。

这些年纪不过十几岁的花季少女,尽都是些杀手,只是眼下看来并不是同属一方势力!如今看来花鸣凤与武腾兰却也并不对盘,只是为何花鸣凤偏偏要今夜在此留宿,并让自己在武腾兰的地盘抛头露面,来招惹这些是非呢?!她的筹码在哪里,至今仍未现身,不怕局面脱出自己的控zhì

吗?

数双饱含杀意的俏目皆都冷冷地注视着场中二人,仿佛黏在蜘蛛网中的猎物,场面陷入了僵持,牵一\而动全身,要么身死要么网破八方包涌而来的不明势力,皆欲将其杀之而后快!陶子暗躇,这符明月生前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惹得多方势力在她失势之后亦要赶尽杀绝?!

赵匡义是‘那个人’派来捉自己的吧?陶子心中苦笑,伸手揽紧了赵匡义的虎腰,自由和小命之间总是要有所取舍的,她心中笃定‘那个人’不会杀自己,相较之下做一只被囚禁的鸟,总比直接变成死鸟强

赵匡义感觉到那只手紧揽住自己的腰,小脸一热身形一窒心中莫名腾出一团怒火,冷冷瞥了一眼这不知羞耻的女人,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花厅内灯火昏暗,看不出面上的表情,但是陶子还是敏感地感觉到了赵匡义的不爽,借着淡淡的月光,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这个历史上有名的阴毒手辣的男人,不明白他莫名其妙的怒气从何而来,揽着他腰的手下意识又紧了几分,生怕这个乖戾的男人一个不爽把自己扔下当活靶!就算赵匡胤不会杀自己,难保这位爷一个对劲就把自己给砍了!

陶子赔了个小心嘿嘿笑了笑,赵匡义又是拽拽地一哼,眯着双眼冷冷地看着被撇在一边的四位美女杀手,手中金斧寒光肆意!陶子深深吸了口气咽下心中不爽,叛逆期小孩都比较拽,不跟他一般见识!

忽地只觉身子一沉若一道光影掠过,陶子已被赵匡义带着飞出数米,直奔气息散乱的霜儿,霜儿虽早已做准bèi

,却惊骇于他的速度,仓惶间长剑急急挽出数道剑花,其余三人飞身而上,极有默契的分攻赵匡义全身各要害,仿佛瞬间达成了某种默契,前嫌尽释又成了合zuò

伙伴!

不料赵匡义半途借力折转。一斧劈向早已攻上身侧地桑明儿。斧戟相接。花火四溅。一阵浑厚地劲力直冲桑明儿四肢百骸。手心一阵\麻。前番虽早与赵匡义交过手。这一招相接心中仍是惊骇不已。又是刷刷数招接过。桑明儿脸色却早已青白交加。若不是身侧方有三人掠阵相助。而赵匡义手中又有一个累赘

早已败下阵来!

赵匡义单手独占四人手中还有一累赘。却仍显游刃有余。战意笼罩了周身使四女近不得前。四女武功本已极高。几招接下心中皆是惊诧。目光相交之下下手更辣!

瑾儿却似突变奇招。直攻赵匡义怀中陶子。手中短剑宛若流星。数道剑花已逼至陶子眼前!

赵匡义一声怒吼。金斧斜飞直照瑾儿面门砍去。那一斧却是带了排天彻地地力量。瑾儿仓惶奔逃却躲不过那雷霆一击。被一斧深深钉在廊柱之上。咽喉处流出汨汨血液。细嫩地颈脖断裂出一个可怖巨大地伤口。已是气绝身亡。刹那间香消玉殒。手中剑无力地滑落。不甘地斜插在地上。顺延下一滩黑红地血液!

“哼。找死!”赵匡义飞身上去拿下瑾儿颈脖上犹自寒光凛然地金斧。厌嫌地挥去上面地温热地血液。如嗜血恶魔般坐在走廊地扶手上。他已厌倦了这种无聊地打斗。只等着哪个不怕死地冲上来让他一斧给解决了!

陶子被他拥坐在怀,一股寒意自脚底渗出,脑中血液仿佛凝固般,见惯了血腥与死亡,她\觉自己越来越冷漠,竟然可以无动于衷地看着这么一个娇俏年华的小女孩在自己面前以这种惨烈的方式死去,然后像只死狗一般躺在自己脚下!陶子伸手拔出了斜插在地的短剑,剑身依旧微微战栗,仿佛在哀悼着主人的逝去!

赵匡义余光瞥了一眼陶子的动作却不阻止,心中微感好奇。

“瑾儿!”霜儿一声低嚎,手中剑影\狂疾刺向赵匡义,竟是带了十足的劲力,只守不攻的夺命招式,双生花对视一眼,心中皆是隐隐担忧,莲足一顿皆是飞身包抄上来。

赵匡义不退反进,搂着陶子直飞上前,霜儿直面而来就要堪堪受他一斧,忽地身形折下剑锋陡转,直扫赵匡义腰腹,若是赵匡义不罢手回防就要被她拦腰斩断,而自己也要被劈成两半,她竟是要拼个鱼死网破!

右侧桑棱儿从旁掠阵,竹笛直指赵匡义颅脑要穴,赵匡义一斧斜斜劈下隔开霜儿自杀式的招数,桑棱儿双目一寒,玉手翻转不知拨动了何处机关,玉笛中\出数根牛毛针,带着一股寒风飞刺向二人,如此近距离的\暗器,堪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赵匡义急急回防,金斧抡圆,划出一个气圈,以霸道的内力抵住如雨瀑般的牛毛针!

桑明儿则借此机会直攻左路,刺向紧张的汗毛倒竖的陶子!眼见那一戟就要刺到眼前,紧张之下胸中陡然生出一股子斗气,左手抡起尚自滴着血的短剑,奋力隔开桑明儿飞来一招,就着赵匡义身形,狠狠刺向桑明儿右眼,桑明儿身形一闪,堪堪那出其不意的躲过一剑,脸颊上却被拉出一道细细长长的血痕,桑明儿脸颊轻轻抽搐,恨恨地抹去颊上的血,贝齿咬的咯吱直响,女人就是这样,毁她容貌却比要她命更严重!

陶子一招得手心中莫名一阵兴奋,手中剑捏的更紧,如果这乱世竟是要踩着别人的尸体才能活下去,那末,做‘铺路石’的绝不能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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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屠戮之夜

匡义惊奇地看了一眼陶子,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T了什么极好玩事情,身形忽地一闪,竟将陶子硬是送至敌人眼前,陶子始料未及,竟给自己招惹了麻烦,心中气苦,被逼无奈只得屡屡出手回防,心中问候了赵匡义他祖宗十八代!

只是陶子心中却越斗越惊,自己仿佛真的\生了某种细微的变化,虽然招式仍旧生涩,应对间没有任何章法可言,可她敏感地觉察到了自己反应能力变强了,否则先前不会只凭直觉便能躲过霜儿那支冷箭!思及此,陶子心中一阵狂喜,直欲拿桑明儿练练招,左手使剑虽然有些别扭,但对于曾因溜冰摔伤过右手,而不得不在很长一段时间练习用左手写字的陶子来说,其实并没有多大差别!

察觉到陶子的得yì

,桑明儿一声冷哼双月戟横在身前,在不急眨眼的一瞬间凭空消失若鬼魅般出现在陶子身侧,赵匡义被桑棱儿困住分顾不暇,陶子陡然惊觉欺近身侧的桑明儿,吓出一身冷汗猝然回防,身体陡然后倾平躺下去,双月戟自鼻尖堪堪斩过,她竟要给自己来个腰斩!她不怕自己死翘翘了没法向她那主子交差么!

赵匡义一声爆吼揽过陶子护于身侧,一脚踢向桑明儿腰腹,桑明儿猝不及防,受此重创直直飞了出去,直撞上对面廊柱才轰然停下,猛烈的咳嗽数声,口中喷出大口鲜血,想是受了这一脚伤及肺腑没死也去了半条命了!

被困住的幸存的商贾又\出一声微颤的尖叫,但又迅速捂紧了自己的嘴,安分的躲在自己寻觅的角落,心中祈祷着血腥之夜赶快过去吧!

桑棱儿见姐姐受伤,柳眉一皱,趁赵匡义分心之际手中射出数支暗标直刺向赵匡义,赵匡义回顾不急只来得及险险避开胸口致命一击,臂膀生生受了桑棱儿一标,黑红的血瞬间染红了半壁身躯!

赵匡义受了伤身形一散脚下一窒,霜儿寻着时机拼劲气力剑花一挽,若猎鹰扑食般自身后袭向犹自心惊的陶子,眼见那一剑便要刺到陶子后心!

兔起鹘落间屋顶破落处剑光一闪,一道白色身影飞身而下,以闪电之势飞刺霜儿顶心,霜儿心中大骇螳臂当车般举剑挡下,只听铛一声刺耳的脆响长剑居中一折为二,那剑势却未减丝毫,那一剑之势若暗潮汹涌、狂风啸林、铺天盖地杀到!

霜儿自知无力躲过这雷霆一击只得闭目受死,在死亡逼近的那一刹那,心中却是无比的安静,只觉颈间一阵微凉,其后意识便渐渐剥离年轻美丽的身躯

杀人或被杀,是每个杀手的必然宿命

陶子始才从惊蛰中回过头来,待看清淡淡月色下那抹幽幽的白影,鼻子一酸眼眶却不由自主的红了,“叶清”陶子声音梗咽,好久才从喉头低低迸出两个字,手中的短剑几欲拿捏不住,纵然几番赴死生死一线,在这个肮脏血腥的世界,还有个人会牵挂着她这就足够了!

叶清转过身。秀^书^网(\)轻轻看了陶子一眼。又垂下眼睑。脸上却挂着说不出地疏离和冷漠。还有慢慢笼罩地无形地杀意。陶子下意识地握紧了短剑。潜意识告sù

她。叶清变了!让她感觉到危险地变化!

赵匡义用内力震去肩臂地暗标。眼中轻蔑。貌似魂不在意叶清地到来。只是抓住陶子地左手却又暗暗紧了几分。场面僵持着剑拔弩张。却谁都没有先出手。四周仿佛被一股寒意包围。守在其后地桑棱儿也感觉到了危险地气息。暗暗退出战圈。靠近了桑明儿地那个角落!

一头虎视眈眈地猎豹。一条伺机而动地毒蛇。而自己是那可怜地宵夜

陶子心中暗暗盘算着待会儿要不要趁他们打斗地时候给赵匡义一剑。虽然过河拆桥好像不是很厚道。好歹赵匡义也算自己地‘救命恩人’!心中纠结到这

“嘻嘻。山水老头儿。我说这小子还是会忍不住出手吧!”忽然。从屋顶传来清脆地女童音。嬉笑着对另一人说道。话音清晰传来。即使在这漫漫杀意中依旧漫不经心。

赵匡义心中一惊。屋顶竟还有一个人?他竟未察觉到!虽早已感觉到屋顶有一股气息。还有身侧暗处几股蛰伏待\地杀机。只是那女童内力还较弱。因此并未放在心上。却未料她身侧竟还有个人!

叶清听闻那女童的话语,不易察觉的轻皱秀眉,嘴角轻扬又恢复了一贯慵懒的笑意,场中压力顿减,陶子暗暗舒了口气,心中却很好奇,这样血腥的场面竟还有个女童在屋顶观战,天山童姥?!

“什么‘这小子’,没大没小!若论辈分他可长你两辈!”果然又传来一个低沉苍老的声音,声音似近似远,竟依然不能清晰的辨明方位!

“哼,我叫他长辈,他敢应么!他配么!”那女童显然很是不服气,“知dào

人家中了毒,还故yì

拖延时间不动手,稔的不光彩!”

叶清依旧微笑,只淡淡地看着陶子,好似对屋顶的对话充耳不闻,陶子看着那一贯的标志性笑容,顿时安心不少,如此混乱的打斗,她早已分不清谁要杀她,谁要抢她!但现在,她至少明白,谁不会害她!

“燕燕,不得胡闹!”那叫山水的老头儿声音依旧低沉,语气平淡,不似宠溺又不似责怪,却又仿佛都是!又一个奇怪的人!

“我看着无聊,下去玩玩!”那女童一赌气身形一闪,自屋顶飞下,那老头儿却不阻拦也不现身,任由她去!

那女童身形修长却也只有一米四五左右,约莫十三四岁,脸蛋清秀明丽,穿一身火红衣袍肩上缀着银狐皮坎肩,一袭外族妆扮手握长鞭傲然而立,年纪小小却透着股身为上位\的骄傲和尊贵!

赵匡义难得的警惕起来,却不是为这小女孩,而是为她背后那个叫做山水的老头儿,以及她这身装束所代表的背后的势力,赵匡义凝神警惕,强压下已倾入肢体的毒液,肩臂青筋暴涨,血液却渗出更多

陶子眼球一跳,那暗标有毒!!借着凄凄惨惨的月光,陶子看清了赵匡义此刻嘴唇已经青紫,脸色十分的难看,肩臂流出的血液也尽都黑红,他兄弟二人都是铁打的嚒!中毒了都能硬撑着打斗!该死!要是宋太宗赵匡义因为自己死了,本陶子就要成历史的罪人了!

恍然间仿佛又回到了净土寺那满目血红的一夜,那个人的拼死相护,生死相依!

一样疯狂的屠戮之夜,不一样的情景,不一样的心境,身侧也不再是那个人了

再回头细看那段孽情,所有的回忆,仿若微尘般凝聚在那血腥的一夜!

那一夜,她怦然心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014.刁蛮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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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爱,叫做不堪回!

风云变幻,世事变迁,她早已没有勇气和心情去追溯回忆哪怕一丝的美好,她只有沉默着随波逐流

月光一点点蚕食天边的黑云,已然破落的花厅一泻银光洒下,将屋内的一切阴暗和血腥都照的分明

那红衣女童在月光下分外的灵秀耀眼,又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霸气,“喂,你们还准不准bèi

打了?!这样干瞪眼能杀死人吗?!”女童长鞭一指颐指气使道,“廊柱后面的,右侧屋顶的也都下来吧!缩头缩尾的不嫌无趣么!”女童一声冷笑,神色倨傲,仿佛在指挥千军万,所有人都得听其调令!

瞬间陶子仿佛眼花,廊柱后面,右侧屋顶皆都现出两道身影,却不陌生是湛天与柳飞飞,“这小娃娃倒是有趣得紧!不知是谁家的野丫头,如此嚣张跋扈!”

“你姑奶奶萧卓是也!”那女童见来人语出不恭心中微愠,一个招呼下,长鞭已挥向湛天脸颊,似要煽他一巴掌教xùn

他一下,湛天不见任何动作身形一移,一鞭落空,堪堪自生前擦过落在一侧小桌上,实木桌顿时粉碎!陶子暗暗咂舌,好霸道的鞭子,好精准的计算!

湛天面波无痕,竟似分毫未动般,依旧非常臭屁地捏着那把七叶扇,眼露讥诮地看着那女娃!

陶子忍不住嗤笑出声,“真是个骚包!”凭狼心说,湛天是那种对小女生满有杀伤力的老帅哥,只是太骚包了,大寒天都摇着扇子,难道真是那句‘因为需yào

冷静!’!

赵匡义不解地看了陶子一眼,这女子怎么这种境况下都笑的出来,如今自己中了毒,想要将符明月带走怕是不可能了,且不说跟自己有过过节的湛天与柳飞飞,单说叶清就不是他能轻易应付得了的,那日在森林中叶清展现出来的真zhèng

实力,实在不容小觑!何况还有尚未现身的那个叫‘山水’的老头儿,他才是真zhèng

可怕的强敌!

萧卓一击不中心中气恼,恨恨地跺了跺脚,又飞身一鞭撩刺了过去,鞭声凌厉带着咕咕的风声,直抽向悠然而立的湛天,又听啪啪一声急响,身侧柳飞飞终是看不过去,雷神鞭挥去响声诡异,仿佛骨骼碎裂般,直卷萧卓腰身,却听叮一声脆响,雷神鞭顿时失了势头,落地时却已寸寸断裂!

萧卓那一鞭湛天自是轻松躲过,心中却是惊骇不已,屋顶那人出手了,只是尚未露面更未看清行迹,便将柳飞飞的雷神鞭震得节节断裂,这是何等的内功修为,柳飞飞惊诧不已不敢贸然再动,握着已节节寸断的雷神鞭心疼不已,与湛天相视下皆是心惊,大有对此次任务无能为力之感

“叶清。杀了他们!”萧卓再击不成。恼羞成怒。赫然命令道!

叶清冷冷看了一眼颐指气使地萧卓。淡淡道。“小郡主。请自便!”。湛天与柳飞飞两人功夫虽不错。却还不得入他眼。他地目地不在此!

“你。你敢违抗我地命令!”那萧卓气地不轻。娇小地身躯气地轻颤。“你这个卑下地剑奴!!”

叶清目光一寒。眼中已带煞气。声音冷得若万年冰川。“叶清只听命于主公!”

“哼!”萧卓被他目光所摄。心中生出一丝胆怯。却又气恼不过。一鞭劈向叶清。叶清不闪不躲。素净地白衣上顿时划出一道长长地血痕!

陶子眼皮一跳。脑中嗡一声一片空白。萧卓?郡主?我地妈呀!她难道就是传说中地萧太后?!方才听那神mì

老头儿叫她燕燕陶子心中一惊。已经笃定自己地猜测!

萧太后,名萧卓,小字燕燕,北院枢密使兼北府宰相萧思温之女,辽穆宗皇后的亲侄女,辽景宗耶律贤的皇后。

亲御戎车,指麾三军,赏罚信明,将士用命,生擒名将杨业,逼的宋真宗确立卖国条约“澶渊!《杨家将》中杀伐决断,率领虎狼之师与北宋大战T的母夜叉——萧太后!!!

陶子喉头一阵干涩,又是个大人物!高中时学文史,她就对历史上几个强权的女性十分感兴趣,诸如武则天,孝庄,还有就是这位彪悍的萧太后,并查阅过好多资料和史书,研究她们的生平,曾经一度对她们心生向往和崇拜,在男权当道的封建社会,独揽政权、左右制衡是多么不易的一件事啊!

再想想自己这个太后当得,在历史上名不见经传,连个名字都没能留下,卷宗上也只有一句,‘孤儿寡母被夺了天下’!大家都是太后,都权倾天下,自己才当了半年就被拉下了台,还整天被人抢来抢去杀来杀去,怎一个‘衰’字了得

这就是‘赤果果’的差距啊!

还有叶清陶子愤nù

又伤心地闭上了眼睛,稍稍平复了下情绪还是被骗了啊,被人背叛的感觉真难受,虽然曾经有过怀疑与不信任,但共同历经了这许多生死,她以为至少叶清是向着自己的,可是如今看来,他竟是辽国的细作,真是低估了古人!

枫亭丝雨的无语柔情,被殷十九劫持时的拼死相搏,义无反顾地随自己逃出皇宫,就连自己在北神岗误入雪沟也是他率先前来救助,一桩桩一件件历历在目,如今叶清仍在眼前,可是他如今看着自己的眼神却只剩冷漠,心竟似隔的好远了她看不懂了,或许她从来就没有看懂过

叶清嘴角一扬,还是那个标志性的妩媚笑容,只是多了几分隐约的冰冷和杀气,萧卓抽了他一鞭子,他既不闪躲也不回击,只默默地承shòu着,好似并不放在心上,四周静得只听见压抑的呼吸声,还有那一鞭的破空之音!

“燕燕,不可放肆!”山水的声音却又传来,苍老低沉带不容反驳的气势!

萧卓瘪瘪嘴尚不服气冷哼一声,找了个尚且完好的桌子,随手一抽喝道,“滚开!”,桌下哆哆嗦嗦地爬出两个人,屁滚尿流地爬向角落,生怕这位姑奶奶一个不高兴,那鞭子就落在自己身上了!萧卓一屁股坐上桌子,大有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别忘了你的任务!还不动手将那女人抢来!”

场面因为这个刁蛮小郡主,未来的萧太后的搅局,出现了片刻的尴尬,湛天与柳飞飞不敢妄自出手,桑明儿身受重伤,桑棱儿心思诡变冷冷地观望风向,心中已有退意,叶清依旧沉默着不出手,只默默盯着陶子看,似要从她脸上看出金子来,神mì

人‘山水’却是所有人心中的阴影!

赵匡义眯起虎眼,形式刻不容缓,自己不知何时就要撑不住倒将下去,又突然冒出这许多强敌,今晚怕是难得善了了,原本若是由得叶清将符明月掳去还可图谋后招,如今看来,叶清身份只怕不一般,他与那山水竟似是一伙儿的!叶清纵是难以对付,山水更是高深莫测,方才赵匡义可看的分明,那是一朵花,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湛天与柳飞飞是天极门的人,但是天极门幕后的头目却一直查不到,他们究竟代表哪方势力?!先前助刘承均逃脱,貌似是刘承均的人,可却又不似那么简单!

赵匡义又垂下眼睑看了一眼半拥在怀的符明月,难道今晚竟要与这坏女人葬身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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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虎狼相争

雪阁

黑暗的斗室中,光影灼灼的灯下,两只手重重击掌,一只纤瘦若骨,一只丰润如玉,一场阴谋正悄悄酝酿

“如此,兰儿必将汉王的意思禀告我王上,花姑姑且静待佳音!”兰儿嘴角挂着抹淡淡的血迹,面色有些苍白,显然亦是刚刚经过了一场恶斗!

花鸣凤面色如常,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只是袍下右手微微颤抖,葱玉般的手上顺流下滴滴血液,“如此甚好,鸣凤此次任务算是达成一半了!兰妹妹不若及早抽身,离开这是非地!”

武腾兰灿然一笑,“想必花姑姑在前厅准bèi

了一出好戏?兰儿无缘得见真真是遗憾!”

“虎狼相争罢了!”花鸣凤盘了盘有些散落的丝,“还是不见的好,今晚可来了好些个要命的大人物,皆不是你我开罪的起的,能避则避!”

“哦?”武腾兰桀桀一笑,“什么大人物,竟让花姑姑顾忌至斯?”

“你莫要探我口风,告sù

你原也无妨,是辽王帝师——山水!”花鸣凤垂下眼睑,“我也想不到竟将他招来了,这符明月身上到底有何秘密,竟劳动帝师出手?!”

武腾兰眉头轻皱,对这个名号很是陌生,但见花鸣凤如此重视此人,却绝不是善与之辈,按捺住心中好奇,心中已暗暗留意,“我倒是对符明月这女人有几分兴趣了”

花鸣凤淡淡看了一眼武腾兰,“奉劝你一句,莫要打她主意,辽王看上的猎物岂是轻易肯松口的,不要惹祸上身!”

“是,谢花姑姑提点!”武腾兰心中不屑,嘴角依旧笑道,“那么汉王呢?!你们故yì

将她在我这里暴露身份,表面上是与辽王交接,实是要引起各方的注意吧?!”

“哼。你地身份在辽王哪里早已暴露。我不过顺水推舟罢了!”怡红楼是辽国地一个秘密据点。武腾兰却是唐王安插地奸细!

“好一招一箭双雕!”武腾兰心底一寒。“既坏了辽王地计划。表面上偏又无错可循。将各方地势力尽都搅了进来。搅浑了这潭水。将矛头全引向了辽王。汉王便可从中坐收渔利!好深地算计!”

“错。是一箭三雕!”花鸣凤得yì

一笑。“莫忘了我两国结盟一事!三月桃花开时。静候唐王佳音!”花鸣凤身形一闪已掩于夜色之后。

武腾兰眼望花厅。周身一片死寂。打斗之声已歇。冷笑一声提气向西飞遁而去!

感觉到赵匡义看来地目光。陶子抬眼看去。只见赵匡义薄唇青紫。原本白净地皮肤上隐隐有股青气。揽着自己腰杆健壮有力却隐隐颤抖!陶子心中担忧。他可别真死了。那历史上可就没有太宗皇帝了。禁不住眼中关切压低声音问道。“你你可还撑得住?!”

赵匡义低哼一声转开视线。只盯着依旧闲闲散散垂剑而立地叶清。叶清却不咸不淡地看着怀中地符明月。赵匡义心中似是勾起无名怒火。左手蓦然一紧。直要将陶子腰肢捏碎。陶子腰间一痛正欲伸手推开。叶清却低低一笑冷冷道。“放下符明月。我放你一条生路。你身上地毒撑不过一时三刻便会倾入心脉脏腑。到时神仙也难救!”

赵匡义知其所言不假,却不会信他会放过自己,冷笑一声左手一翻转,原先揽住她腰间的手已攀向了喉头,五指成爪死死扣住了陶子的咽喉!

陶子不料他说翻脸就翻脸,喉头陡然一紧几乎咳了出来,虽知他只是权宜之计,心中却是气苦不过,这匹野马怎么下手这么不知轻重,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忽地惊觉自己竟是对叶清产生了深深的戒备,第六感告sù

自己,落在‘那个人’手中要远远好过落在叶清手里!不记得是第几次这样被人掐住喉咙了,为何总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己只能任人宰割!就历史上对赵匡义的评价来看,她毫不怀疑他情急之下会拿自己当挡箭牌!

叶清淡淡看着赵匡义出手,眼中满是讥诮,“叶清只负责将符明月带回去,至于是死是活并没有多大区别!”

赵匡义一声冷哼,捏住喉头的手指又紧了几分,陶子喉头吃紧脸色憋的通红,偏偏什么话都将不出来,赵匡义眉毛一扬轻笑道,“哦,是吗?赵某还以为你对这女人情根深种呢?!”

叶清仿佛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笑话,轻咳一声掩住笑意却并不解释,眼神深邃如一泓寒潭,满心满眼都盯在陶子身上:是她?是不是她呢?

“小娃娃,你是个习武的好料子,只可惜煞气太重,他日必为其所累!”沉默许久的山水突然开口,声音低沉稳如磐石,竟似从耳边传来,“老夫说个项,你且放下这女娃,这里无人拦得你!”

柳飞飞闻言正欲反驳,却被湛天拦下,轻轻摇了摇头,目前的形势已不是他们两个做得了主的了!

赵匡义目光一寒心思电转,腹内已隐隐传来刺痛,若不是以内力将毒素强压下来,怕是早已倾入五脏六腑了,暗怪自己此行太过大意!

得了山水的保障,赵匡义反复思量终是下定决心,提气一跃顺势劈开被锁得死紧的窗户,叶清随后而动柳叶剑已向其刺来,赵匡义陡然一返身抛出手中陶子,自背后猛击一掌,直直向叶清剑尖飞去,叶清急忙撤回剑招,顺势将陶子搂在怀中正待追去,陶子猛咳出一口血,两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那山水却对赵匡义此举措不闻不问,也不下手拦截,到目前为止他都只是以强的姿态观望,只在柳飞飞欲伤萧卓时才出手,好似其余的事情都事不关己一般!

湛天不敢轻举妄动,那朵震断柳飞飞雷神鞭的梅花尚自完好地捏在手中,这山水太深不可测了!

叶清横抱起受伤的陶子,不顾尚自等着看好戏的萧卓便径自离去,经过湛天时微微顿了一下道,“回去告sù

魏王,王上请三小姐到我大辽做客!”

湛天虎目一寒冷哼一声,“还请叶先生多照拂三小姐了!”与柳飞飞对视一眼便飞身退去,却是追向了赵匡义遁逃而去的方向!

叶清嘴角一扬慢慢渗出一丝血迹,想解决赵匡义的人大有人在,何必自己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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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一统天下

里连营,战旗烈烈。

冰雪已见消融之势,冰封已久的溪流重新焕生机汨汨向北流去,枝条已现绿意,远山如墨磅礴之势连绵数百里

赵匡胤一身黄金战甲负手而立,盯着战略地图已足有一个时辰,不时地皱眉沉思,手中撵着一支小旗标,久久落不下位置

赵普立于帐下,却不敢出声打扰,垂候立,肃容恭谨!

“此次辽汉结兵犯我大宋,屯兵河东(太原),雄、霸二州,据斥候称已达四十万之众,且屡屡有小股兵力试探骚扰边境各州,可谓来意不善!”沉默突然被打破,赵匡胤终于开了口,话语中说不出的威严,似在自言自语。

不待赵普回话又继xù

道,“观我大军除去留派王审琦驻守东京城的六万步军五千铁骑,眼下还余二十二万,其中铁骑三万,又除去老弱伤残、粮草军、杂务兵等、真zhèng

的战斗力实则二十万!!”赵匡胤轻叩地图沉声道,“敌我兵力悬殊!赵军师,可有应对之策!”

赵普沉吟片刻道,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龙背,随之扬声道,“回皇上,臣以为可以一战!”

“哦?赵军师有何高见?!”赵匡胤转过身来,眼神中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是平静地注视着赵普,但却是如此平静的眼光,竟让赵普心中一阵惶恐。

暗暗静了静心神,理顺了思路赵普又道,“汉国虽国力积弱,百姓穷苦,汉王向辽摇尾乞怜自称儿皇帝以图芶且偷生,其实未必一心!”

赵匡胤手指一顿,“讲下去!”

“刘承均此人表面恭和隐忍,惟辽王耶律述律马是瞻,其实野心怕也不是没有的汉国好比一块不怎么肥的肉,偏又夹在宋辽之间,左右摇摆夹缝而生是必然,辽至今不肯顺口吞下,种族不同民生难驯,此其一;土地贫瘠,不堪采用,此其二;其三嘛,就是怕与我大宋正面对峙,两国国力相当,两厢硬碰硬,谁也吞不下谁,反倒便宜了他人,他想借汉地缓冲,到时打得一团乌七八糟那也是刘承均的地界!”

赵匡胤点了点头。“刘承均是战不得退亦不得!或可从中离间。拉拢于他!”

“皇上。万万不可!刘承均此人左右摇摆。心思颇深。弄不好怕要被反咬一口!”赵普言道。忽地眼中闪过一丝黠光。“不如索性绝了他地念想!淹了他!”

“阉了他?!”

“皇上请附耳”赵普一阵窘。在赵匡胤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几个字。赵匡胤眼睛先是一亮。后又紧紧皱起眉头。

赵普收敛仪容正色又道。“辽军主帅耶律敌烈骁勇善战生撕虎豹。却是刚愎自用有勇无谋。我军可屯兵石岭关直扼雄州吸引大部注意力。派一股精兵奇袭霸州毁其粮草。当然这只是个幌子。成最好不成也无妨。任谁也想不到。我们地真zhèng

地目地是袭击敲边鼓地汉国。这一击务必断了他地生路使得汉国从此一蹶不振。刘承均自顾不暇。如此一来辽军失去一翼。四十万大军已去其三成!”

赵匡胤剑眉一扬。若是如此。汉国地存zài

可谓可有可无。任人随意采了!“雄州、霸州却又当如何。请军师教我!”

赵普心突地漏跳了一拍,急急跪下道,“臣惶恐!普得以躬身鞍马,是皇恩浩荡,陛下英明,皇上大贤大智,这请教二字普万不敢当!”

赵匡胤摆摆手,示意他平身,“与朕不必拘泥这些,朕知军师必有大智慧!”

“臣谢皇上隆恩!普誓死效忠皇上

吾皇,扫平四海,一统天下!”只听咚的一声闷响,)T重磕在青石地上

“一统天下?”赵匡胤见他如此激昂,仿佛万里江山已为他铺在脚下,心中却是又气又笑,“这却是扯得远了,先解决眼下吧!”

赵普满目热情地站起,额角隐隐擦破了皮,泛出丝丝血迹,却遮不住他眼中洋溢的激情,“辽本游牧民又少了汉国这个缓冲,在中原之地必然束手束足!雄州屯兵约十五万,吾皇可亲帅大军讨伐!至于霸州那十万,可令昭义军潞州节度使李筠驻兵泽州,加封泽州刺史,此人野心勃勃又与耶律德光有杀父杀子之仇,定不会放过此等天赐良机,只销他驻军泽州拖住霸州援军”

“朕再细想想!”赵匡胤扶着额头,又看了地图片刻方道,“我军疾行月余兵马俱疲,传令下去三军整顿,三日后直取石岭关!”

“臣遵旨!”赵普跪地领命,躬身退下。

“光义那边情况如何?!”赵匡胤依旧对着地图,帐内别无他人,却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忽地一道黑影闪过,一个黑衣蒙面人眨眼间出现在赵匡胤身后,“禀主子,晋王甩开属下派去协助的乌衣,目前失去联络!探得消息,符太后曾在郑州府怡红楼出现,后被叶清带离,已确实叶清属辽国细作!花鸣凤不知踪迹,武腾兰仍匿藏在郑州府!郑州府半数富商被绑,勒索人头钱,皆是那晚去怡红楼未归!据探子报,那晚出现了一位功力极深的神mì

人,晋王”

赵匡胤眉头又是一紧,“光义如何?!”

“晋王身负重伤,想是神mì

客所为,属下等已加紧寻找晋王下落!”乌衣心中惴惴,垂下头来。

赵匡胤脸色阴沉的吓人,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一字一顿道,“务必使光义安然立于朕眼前,否则你知dào

后果!”

“是!”

赵匡胤思索片刻又问道,“魏王那边还是没有动作吗?!”

“魏王找上了无极门,请托湛天救出符太后,未得手!”

“知dào

了,下去吧!”赵匡胤话一落音,乌衣一抱拳瞬间消失。

赵匡胤冷冷看着帐帘冷笑道,“符彦卿,朕看你撑到几时!”

忽地又是心神一紧,那个女人

赵匡胤倦极闭上眼睛,眉头却是如何也蕴不开

辽王为何千方百计要得到符明月?拿她威胁自己?笑话!辽王不至于大动干戈做如此蠢事!!

可是符明月对辽王而言还有别的用途吗?赵匡胤斜靠在榻上,手指习惯性地敲击着边缘,百思不得其解

除去废后的身份,也就是魏王那里有可动脑筋的地方!

魏王爱财且只爱财!

他地位尊崇,符氏一门更是出了两位皇后!他却刻意游走于权力高层之外,经lì

晋、周两国三朝而不倒,反而累积身家巨万,富可敌国!

耶律述律是想联合符彦卿的财力对付自己吗?!不,绝没有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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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任督二脉

是这种诡异的感觉,灵魂晃晃悠悠似被巨锤一下下撞)TT在半空中安静地俯视自己疲惫垂死的身躯

五脏六腑翻江倒海,抑郁之气走遍周身,偏偏每到此刻又有一丛丛黑点穿梭在肢体内,如同蚂蚁般迅速啃噬掉那股抑郁之气,机体的每一寸肉每一颗细胞都仿佛被狠狠灼烧,这种痛深深印在脑中刻在心里,却又偏偏不能醒来,刺痛燎遍了全身!

痛极之后身心便若拆了线的木偶,周身脱力衰竭般支离破碎,思绪抽离,一片温和的白,白色直沁心扉

毁灭或是重生都只在一线之间!

一晃两晃又要开始了吗?!

刚念及此,腹内一股浊气上涌,陶子下意识地偏过头‘哇’一声呕出一滩黑血

‘呀!’伴随一声刺耳的尖叫还有唔里哇啦说话的声音,眼中出现一丝光亮,费力地睁开眼,一身绯红衣裳头戴白色毡帽的萧卓正指着自己鼻子说着什么,准确地说是骂着什么!

陶子不明所以,思绪依旧混沌不堪,头晕眼花,不管如何仔细的听,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貌似耳鸣了

萧卓本是闲极无聊过来瞧瞧半死不活的陶子,想看看能让辽王如此上心的女人到底有什么能耐,谁知刚凑近就被她呕了一身脏血,素爱干净的她哪里受得了这个,便开始指着陶子大骂,先是扯了一通契丹语,想想骂了她也不懂,又重新用汉话来过,却见她当做没听见一般不搭理自己,反显得自己跳脚大骂像个小丑般,越骂越气心下更是恼火,也不管陶子有伤在身,抡起鞭子就抽去

陶子不料她脾气如此暴躁,想避又无力避开心中大急,眼见鞭子就要抽下,忽地一道白影闪过,只听啪一声抽响,鞭子重重落在白衣之上,陶子使劲摇了摇脑袋,方看清铁鞭上勾出长长的血痕,而正面挡在自己身前的‘人肉墙’却是叶清!

“你滚开!她弄脏本郡主的衣服,本郡主要教xùn

她!”萧卓大喝,原本就大的眼睛此刻更是瞪得像个田螺!

“我赔你!”叶清生生受了她一鞭却不气恼。声音温和平淡像杯白开水!

“谁要你这剑奴地东西!”萧卓一声冷哼。“滚开!”话未落音却又是一鞭直奔叶清脸颊打去

叶清淡淡一笑。指若疾风。中指与食指迅速夹住了鞭身。铁鞭便稳稳停在自己耳边!

萧卓使劲抽回却纹丝不动。不由地心头一怒喝道。“你大胆!混蛋。你松开!”

叶清听言两指一松。铁鞭吹落在地。击出吭啷啷地声响

陶子心中苦笑。原来不管处境、身份如何改变。叶清依旧还是爱美地!

“燕燕,玩够了没有?!该习武了!”又是那个苍老低沉的声音,只是声音虽沉闷,还是不难听出他对萧卓的宠溺和慈爱!

“知dào

了,马上来!”萧卓扬声应道,又恨恨剐了一眼叶清,一扬手收起鞭子,走至门口又不服气地转过来冷笑道,“你如此护着这女人,若王上知dào

了,想必高兴的紧!”

“不劳郡主操心!”叶清颔相送,温和有礼,萧卓又是一阵恨得牙痒痒!

自萧卓离去之后,小室内登时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案上摆了一鼎小香炉,燃的是陶子平素最爱闻得那种凝神香,香气淡而清幽有安神醒脑的作用,偶有丝丝轻烟袅袅飘散,意识已经清晰起来,可是身体依旧止不住的微微摆动,耳边有汨汨水声,陶子了然原来已经弃岸登船,走了水路

叶清依旧不一言,背对着陶子站在榻前

犹豫,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陶子勉强撑起身体,张了张嘴却现喉咙干的像块糙布,“麻烦水”好容易从喉咙里挤出来几个几乎变了调的字,已花尽了气力。

叶清立时从玩沉默中醒了过来,赶忙从小桌几上倒来一杯水递给陶子,陶子故yì

避开眼不去看他胸前的伤痕,抬了抬手却现自己根本无能为力,不由地苦笑一声。

叶清立即会意也不多话,轻轻将陶子扶着坐起喂着她完了水,陶子喝完一杯却依旧不解渴,但喉咙说话已不那么火辣辣的痛了,索性让叶清把茶壶拿来,如此四杯之后方才觉得好了!

“我伤势如何?严不严重?!”稍喘了一口气后,陶子询问有些心不在焉的叶清。

叶清怔了片刻道,“已无大碍,赵匡义深中剧毒,那一掌并无多大气力!”

“那我为何胸中气闷的紧,四肢无力,还吐血了”陶子直直盯着叶清的眼睛,她不接受谎言,哪怕是善意的!自己的身体还是知dào

清楚比较好,死也死得明明白白!

“你身受重伤,我们又急着赶路,便请山水先生为你推功过血,因你身子弱,又强行灌入了许多内力,所以身体不适是正常的,不消几日便可痊愈!”叶清想了想又道,“山水先生说你体内隐隐有股内息散于四肢百骸不得凝聚,便助你冲开了任督二脉,等身子好些以后,我教你个聚气的心法”

陶子眼皮一跳,内息?!任督二脉?!虽心中诧异,但是仍旧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叶清想了想又问道,“是不是,?”

陶子摇了摇头,她知dào

叶清指得是九字真言中的法门,只是如今她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又如何能相信这个已经与她背道而驰的叶清,对他坦诚相告?!!

又是一阵沉默

“宗训被封为郑王,蛰居房州,褚良璧亦随行”

陶子心中舒了口气,这些日子她的心中一直十分自责,怕因为自己强行逆转历史带宗训逃出宫反而给他招来杀身之祸!

现在看来历史终究是由不得她来篡改的,即使其中出现了一些小小的变故,历史的巨轮终究会努力沿着它的固定轨迹向前走去

“你”叶清欲言又止,看了陶子一眼又道,“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陶子又摇了摇头,“等你想说的时候,或想好了怎么对我说的时候自然会告sù

我的!”

叶清怔忪半晌,轻轻点了点头,“那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看着叶清渐渐离去的背影,陶子无声地叹了口气,她不需yào

解释,因为事实已在眼前!

叶清还是那个叶清,只是如今看来少了几分妖娆妩媚,多了几分温和刚毅,却再不是那个可以与自己抚琴弄辞、把酒言欢的叶清了!

犹记得去年深秋枫叶亭下,陶子清唱小刚的《寂寞沙洲冷》,叶清只听一遍便完整的将其弹奏了出来,琴歌相和,红叶飘零,竟是比原版的意境更要美上三分

只是如今,一切都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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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临江品画

后的两三日,陶子身体渐渐转好,每日里也只叶清看望她,并带来吃食用具还有一碗鱼汤,虽不甚鲜美还是忍就着喝了下去

她知dào

叶清心中有愧,她并不责怪叶清背叛自己,从一开始借魏王之名接近自己,便注定了今日的局面,叶清不过是在完成自己的任务,而傻不愣登一头扑上去对他深信不疑的却是自己,怪只怪自己忽视了这乱世的生存法则!

叶清对自己也可谓照顾周全,敞亮的船舱,一应齐全的用具,并且不限制自己的行动,对于一个二手俘虏来说,这算是钻石级别的贵宾待遇了!

偶尔推开小窗,入眼一江春水寒意逼人,岸堤模糊疏远,陶子迅速打消了跳水潜逃的念头,且不说外面有两个半高手盯着,就算给她逮到空子跳了水,自己也没命游到对岸!

外面阳光正好,风虽依旧严寒凛冽,但已是挡不住春天的气息

耳边传来几声疏落的琴音,叶清似是很不专心音调时有时无,只偶尔拨弄几下琴弦。

萧卓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通什么,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叶清的情绪,最后负气住了口。

陶子想了想,简单梳了梳头,便走出了船舱,入目一片刺眼的白光,陶子下意识地拿手挡了挡,最近一直被截来截去,很久没有看见阳光,竟然成了‘见光死’了?!

过了许久方才渐渐适应了外面的光线,叶清正坐在琴架前静静地看着自己,萧卓坐在一侧瞥了她一眼继xù

无聊地往水里扔东西,有三两个船工正卖力地划着船,船身很大速度很是缓慢。

陶子淡淡一笑正准bèi

与叶清打招呼,却从侧舱奔出一个青衫老头儿,一阵旋风刮过自己的眼前,停在叶清与自己之间。陶子一凛神,这便是传说中的‘山水老头儿’吧?!

那老头儿须全白。身量矮胖。只是背对着自己却是看不见长相。

“叶清。这幅画你再与我瞧瞧!”老头儿扬了扬手中一张宣纸。手一卷叶清那副琴便挪了位子稳稳当当地落在甲板一侧。毫不客气地走上甲板。在案上铺上了自己地画卷!

叶清一声苦笑。素白地手无奈地拂平画卷。垂眼细细看了起来。老头儿一会儿看看自己画儿一会儿焦急地看看叶清。颇有几分猴急地意思。完全跟‘高手’两个字联系不上!

陶子心想。这老头儿倒是有趣!

直到现在陶子方看清了那老头儿地长相。小眼睛。大嘴巴。鼻头泛红。山羊胡。眉毛长地竟拖到脸颊。长得十分具体。堪称是‘鬼斧神工’!

“女娃娃。你看够了没有?!”陶子正看得饶有兴趣。突然眼一花。那老头儿已蹦到自己身前。眼中带着淡淡地笑意。

“啊?对不起陶子连忙道歉,这么对着别人看确实很不礼貌,况且长得丑也不是他的错!

“来来来,你也来看看我这副画!”不由分说,陶子便被拉着走上了甲板。

叶清皱眉细看了许久,却连连摇头不一语,老头儿等得很不耐烦,眼见陶子气定神闲地在一旁观看,便道,“女娃娃,你先讲!”

陶子正煞有介事地看着这幅画,说实话她对诗画是一窍不通,这幅《太白行吟图》她是知dào

典故地,图下二十行狂草《蜀道难》也并不陌生,只是他落笔怪异奇特,即使陶子不懂画,却也看出人物,山水,风景极为不搭调!

看着这幅画时却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一个人,《金瓶梅》的作兰陵笑笑生,相传他著书时封面署名的‘兰陵笑笑生’五个字拼凑出来却正是大大的个‘哭’字!

陶子心中有所领悟,听他询问也不推拒,想了想低低说了两个字,“愤nù

!”

老头儿眉毛一挑,眼露惊奇也不打断,等着她继xù

说下

“此画虽只三尺见方,但画中的山水、人物却像是在万丈绢帛上画就,画本来就有画成万丈长幅的气魄和本事,但落笔时却不得不画在三尺宣纸之上,笔间愤nù

与不平之气直向画外狂涌,似乎要将山水人物撕裂开来一般,显得气势异常磅礴狂野子娓娓道来,基于对李白生平的了解,不难看出画中怀才不遇的愤nù

与不平,而这山水却将这愤nù

挥到了极致,看来他定是个老愤青!

山水老头儿捏着胡子的手顿在了那里若有所思,“你说的不错,太白一生坎坷怀才不遇,心中应是愤nù

地!”

叶清嘴角一扬,眼中满是淡定温和的笑意,看着正专心致志的赏析画卷的陶子,眼中的光彩浓的如蕴开的墨,在宣纸上静静泼洒柔情

“不过……我总觉得这幅画并不只是愤nù

,更蕴着莫名的悲伤……”陶子沉吟片刻又道。

“悲伤?”山水老头儿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叶清也紧了紧眉头,眼神收回到画卷之上。

“恩,这幅画很奇怪!”陶子点点头,手指沿着画中山脉、江水顺划而下道,“此画乍看狂放妙绝,细看却是处处自相矛盾,仿佛四分五裂,山和水,水和人,人和字,没有一处和谐,先生作这幅画时,心中一定非常难受,似乎心都碎了

山水手一紧笑容立时僵在脸上,脸色变得铁青,嘴唇翕了翕,原本清亮的眼眸射出道道寒光,原本可笑的五官扭曲成了更可笑地心态,可是谁都笑不出来!

陶子心下一慌,暗恨自己嘴快,这等高人的心思哪里允许别人看透!

一股铺天盖地的杀气蔓延看来

叶清心下一紧暗叫不好,见情势不妙立马拉过陶子护在背后,同时紧张地戒备着。

山水老头儿紧紧盯着叶清身后的陶子,小眼中冒着寒光,杀气如有实质,剐得陶子体无完肤。

陶子直感觉自己在这等高手的压力之下,腿都僵硬地无法移动,只能束手就死!

忽地,山水仰面哈哈大笑,声如炸雷传去数里,震得耳膜生疼,那股铺天盖地的杀气却随之一散!

陶子失去了那股气势地逼迫,腿一软竟然跌坐在甲板上

叶清暗暗松了握住剑柄的手,额角已见密密地细汗!

那老头儿笑了很久方才停歇下来,眼中已带着泪花,只是他仰面朝天,叶陶二人却是看不见的,“愤nù

,矛盾,悲伤!想不到我穆山水自认清高半生,却是做了小儿姿态,哈哈哈哈”

山水又笑了数声,才低下头看了一眼正瘫坐在地地陶子。

陶子浑身一个激灵,山水含笑点了点头道,“你这女娃娃,很好!”说完便回了自己的舱室

良久,陶子低低嘘了口气,恍若重生,这老头太可怕了!

萧卓正有一下没一下地向湖里弹着舱里存的小红豆,忽然感觉到山水老头儿散出极强的杀气便起了好奇之心,要知dào

能把山水老头气成这样的这世上可不多见,刚想插上一脚添点柴火,却又听见老头哈哈大笑起来

“无聊!”萧卓翻了个白眼,弹出最后一颗小红豆,打了个哈欠回了自己船舱,波涛滚滚的江面,浮出一路死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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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随遇而安

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尤其在这山水老头儿面前更得加几分小心,不能说假话,更不能说真话!

额的神呀~~还不能不说话

山水老头儿已经离开甲板好久了,陶子依旧心中惴惴不安!

这就是所谓的内力?气场?好可怕的压迫力!只是简单的站在那里,就能让人感觉到死亡的气息,而且是让人无力抵抗的死亡的气息!

曾听叶清说,那山水老头儿说自己体力也有股内息,难不成就是上两次那种奇妙古怪的感觉,但是为何最近却没有再出现过?

陶子心中纠结苦恼,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所有的可能就只是那个最没有可能的九字真言,‘临、兵、斗、、皆、阵、列、在、前’九个密宗手印,那样子随便比划比划念几句心经,就有内息的话,那内息来的未免太过容易了吧!

本来叶清倒是个很好的老师,只是现在,不提也罢!

还有一个百思不解的问题就是,辽王为何处心积虑要掳自己?还派了叶清这么一个高手潜伏在自己身边?

先前猜想是汉王刘承均,却不料如今的结果却大相径庭!刘承均本也想掳截自己,只是中途不得不因某种原因罢手?还是根本就是在帮辽王做事?

符明月一个废太后竟然也能招出这么多事情?!

她究竟有什么利用价值。竟引得辽汉相争。说是相争好像又不尽然。汉一直依附于辽。对辽马是瞻。并自称儿皇帝。绝不敢光明正大地对辽有什么动作。但很明显却又是正面冲突了!

花鸣凤绝不会作此不智地打算。她那晚明显就是要让陶子引起各方地注意。她难道是拿自己钓鱼。可是她自己这个渔翁到了也没出现呀!

凭直觉判断武腾兰与花鸣凤并不是一路人。却又有休戚相关地利益关系!

要说道美色。符明月地确是很美。但是也不至于倾国倾城引得多方争抢。况且比符明月漂亮地女人多地是。犯得着这么费事嘛!

乱告sù

陶子。她必须忘记自己。学会以符明月地角度思考问题!

叶清扶起尚未完全回过神来的陶子在案几前坐好,看着陶子一如既往的乱糟糟的头,眉头轻皱,习惯性的从怀中摸出随身携带地玉梳,似从前一般替陶子轻轻梳过

陶子心神未稳,心中又想着诸多事情,紧张之下,下意识地打开轻轻拂在秀上的素手,一脸警惕惊恐地看着叶清!随即看见了叶清手中那把月白色的玉梳,恍然明白了叶清的好意,有些歉疚又尴尬的笑了笑!

叶清眼神一黯,低低叹了口气,柔情转瞬已成薄冰,落寞地转身离去,有些梦终究不能企及

看着叶清消失的背影,陶子的笑容顿在了脸上,心中复杂莫名

叶清定然有叶清的苦衷,如他这般必然也是经lì

了诸多苦难,乱世身不由己!

陶子心中却并非不怨恨叶清的,她还没有慷慨到自己的人生安全受到极大威胁地时候,还对帮凶说我:我原谅你!你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相信叶清本心是不想伤害自己的,只是自己心中对叶清毕竟有防备了!

清冷的江风吹抚着陶子散乱的长,潮湿的江水的气息扑面而来,煦日照的人身体懒洋洋的,看着一江春水滚滚逝去,一直不安甚至有些狂躁的心,却是莫名其妙地安静了下来,仿佛心也随着这江水自由地奔腾而去

想着既然无力抵抗,那就随遇而安吧,自己实在是没有能力逃脱,估计也是因为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她在船上的行动才会不受限制!

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人会冒头救自己了,先前是寄希望于赵匡义,可他临了跑就跑吧还给了本陶子一掌,差点没把本陶子打散架了!

这‘二世祖’的心思真不是人能够揣测的!

虽然不知辽王意图,但派出山水、叶清这般高手千里迢迢来捉自己,约莫着不会是想要自己小命,不然自己早死八百回了!

其实陶子倒是高估自己了,山水本是来捉偷逃出来的萧卓回家地,原本早就捉到了,可老头儿禁不住萧卓花言巧语的撺掇,竟然跟着萧卓到处玩闹起来,恰巧在郑州府遇上了那出好戏,萧卓按捺不住硬是跑下去插了一脚!

他二人地出现倒是轻易化解了另一番恶斗!否则叶清、赵匡义、湛天、柳飞飞、桑棱儿之间少不得又是一场混斗

山水尚未现身便逼退了数方势力,这份功力着实可怕!

又坐了片刻收拾收拾心情,觉得冷了起身便要回舱,刚转身只见视线一暗,一道身影鬼

现在自己眼前

“妈呀!”陶子一惊直吓得冷汗直流,退后几步才定住脚,心脏猛地飚跳,又是那尊功力强到非人级别的山水,不知何时幽灵般站在自己身后陶子这许久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山水前辈,您以后走路能不能不要用飘地!”陶子咽了口口水拍拍自己胸口顺了顺气,“会把人吓出心脏病的!”虽然心中对这神mì

老头儿相当畏惧,陶子还是忍不住出言要求。

老头儿楞了片刻若有所思,半晌,居然十分可爱地挠了挠头道,“唔,对不住,老夫以后注意就是了!”

若要演绎夸张表演艺术,陶子真想学习‘对穿肠’(唐伯虎点秋香)来场世纪大血喷了

这老头儿是不是脑子搭错筋了,刚刚还想杀自己呢,现在竟然态度颇好地跟自己道歉?!世界真奇妙

“恩,那个,不知前辈有何贵干?!”陶子有些讪讪,想了想又道,“先前小女子浅薄无知,口出妄言,失礼之处还请前辈多多包涵!”

山水老头儿嘿嘿一笑,“莫要拽那些个酸文,老夫听着耳朵不爽!”

陶子也是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这老头儿倒是直爽,来古代这么久,自己都有些习惯酸不拉几的说法方式了

“来来来,这里还有一幅画,当初老夫武功大成之时,心中忽有所感,在岩壁上随意画就的,画完后却连自己也看不懂是个什么意思!”山水从怀中掏出几卷从岩壁上拓下的画布,视若珍宝般小心翼翼地铺在甲板上,并招呼陶子过来看。

陶子嘴角抽了抽,这还有完没完了,刚刚就因为自己嘴贱,差点在他手底下走了小命,再来几次非得魂飞魄散了不可

“那个水前辈,还是不要了吧!”陶子赔着小心嘿嘿笑道,身为阶下囚,只是让她品品画,人家这要求貌似并不过分!

山水正专心将画铺的平整些,闻言疑惑地抬头问道,“为什么不要?!”

陶子依旧嘿嘿地笑着,总不能对他说:我怕你一个翻脸又要宰了我!

山水却随即了悟道,“放心,不管你说什么,老夫不会杀你的!”

“您就是拆我几根骨头,我也不好受啊!”陶子得了保障,又加码确保自己的人生安全。

山水闻言哈哈大笑道,“女娃娃真有意思,在你眼中,老夫是这等残暴嗜杀之人么?!”

陶子略带腼腆的微笑,心中却暗翻白眼:你本来就是!

“也罢,你只管大胆的说,老夫绝不伤你分毫!”

“哎!”陶子得了保证,也就不再推辞,大大方方地凑了过去。

这幅画由四张一米见方的拓布组成,内容不知是山水,还是人物,还是花鸟是都有,却又都没有!又因是拓片拓下的,更显得模糊!

整个来说四个字:乱七八糟!

陶子暗暗汗了一把,这么抽象派的鬼画符,要怎么品评啊?!

偷瞄了一眼正焦急期待的山水老头儿,却被他捉到了眼神,老头儿急忙问道,“怎样?”

“莫急!莫急!我再细看看!”陶子很神棍地低下头,装的一派高深的样子。

“哦!”老头儿乖乖应道,语气中已带了三分失望,心想这小丫头怕是也解不了自己心中之惑吧?!

陶子也确实解释不了,心中灵机一动道,“前辈说这幅画乃是前辈武功大成时,心中所悟?!”

“不错!”山水点点头,脸上颇有些自傲,“老夫二十年前武功突pò

境界,至今仍自信普天之下少有敌手!”

陶子点点头,这老头儿武功怕真是天下数一数二的,以前觉得赵匡胤与叶清已经了不得了,真zhèng

见识了山水的功力才觉得叶赵二人的武功就跟小屁孩打闹一般!

“不知这二十年间,前辈的功夫可曾再有所精进?!”

山水沉吟片刻后,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道,“却不曾了!”

陶子轻轻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山水奇道。

“恐惧!这幅画是恐惧!”陶子挥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特性,慢悠悠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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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无知无惧

恐惧!这幅画是恐惧!”陶子挥了语不惊人死不休慢悠悠地说道。

“哈哈哈山水好笑地看着陶子,“恐惧?!你说老夫功夫大成之后的感悟却是恐惧!哈哈哈哈

山水又笑了一会儿,双手环撑在胸前,眼前仍是止不住的笑意,“老夫纵横江湖六十余年,千军万马中亦能来去自如,何曾怕过谁?你却说老夫恐惧!”

陶子也不着恼,等笑完了方才慢条斯理道,“不错,是恐惧!”

“哦?那你得好好解释一番,讲不出个所以然来,老夫可要罚你!”山水好笑地看着一本正经说自己恐惧的小丫头,心中颇为玩味!

陶子急了气苦道,“不行,不行,刚刚说好的,不管我说什么,前辈都不许伤我分毫的!你要赖账吗?!”

山水脸一板道,“难道老夫说惩罚,便定是要打要杀的吗?!”

“别的也不行!”陶子眼珠一转,嘿嘿一笑道,“若是我说的有理,前辈又准bèi

给我什么好处?”

“你要什么好处?”山水笑道,“先说好了,老夫不会放你走的,不过你若是想跑,却也不干我事!”

陶子心中一阵狂喜,这老头儿在暗示自己么?!他不会插手,不帮忙也不阻止?!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但是回到现实。陶子气闷地瘪了瘪嘴。“四面都是水。我跑个屁。不被淹死也被冻死!我要点实jì

地好处!”

山水好奇地看了一眼陶子。微微笑了笑却不再多言。“你说!”

“恩嘿。那个山水前辈。您功夫高深莫测。又兼侠义心肠。小女子对您地景仰有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而不可收拾”陶子决定挥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地精神。先轰炸一番!

“好了好了山水招架不住连忙摆手。“女娃娃学什么不好。学地这么油嘴滑舌地!讲重点!”

“若我说地有理。劳前辈教我一招半式地防身!”陶子也不客气直接切入正题。正色道。“前辈。明月自辗转于世。便处处受制于人。当然。能落入前辈之手那是明月地荣幸。可若是哪天碰上些宵小之辈。竟也把我掳了去。嘿嘿不是堕了前辈您地名声!若是能从前辈这里学上些皮毛。明月必将受益终生!”

陶子小心翼翼地观察山水地表情。她敢提这个要求。一方面是因为听叶清讲山水免费帮自己打通了任督二脉。似乎有助她地意思。还有就是刚才山水表明立场。不干涉不帮zhù

!即使是这样也很明显是在帮自己了!至于原因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山水心中好笑,却假模假样想了一会儿道,“恩,有几分道理!你若说的有理,我便教你些功夫,不过可说好了,不能算徒弟!”

陶子连忙点头答yīng

,笑得像个招财猫。

“若是你没理,胡乱弄些说辞糊弄老夫的,该怎么罚你?!”山水眉毛一挑,模样十分滑稽,“就罚你你为老夫抚琴一曲如何?”。

“啊”陶子脸顿时下来了,“能不能换个?”

“这你也要讨价还价?!”山水恼道,“你不精通?!”心中却暗想,小颜琴艺冠绝天下,生出个女儿竟不会抚琴?!

不是不精通,是一窍不通子心中郁闷!

可是要怎么跟人说一个出身王侯世家地千金小姐,前朝太后,竟然琴棋书画样样不通

“改为唱歌好不好?不过我定是不会受罚的啦!”至少本陶子诗词歌赋还算通,虽然来路不正!

“如此自信?!也罢,随你!”山水撵着胡须一笑,“且看看你如何说地!”

“这幅画在意不在形!线条粗犷凌乱,毫无章法可循,似山似水却又都不是,是所谓‘花非花,雾非雾’,前辈作此画时功夫大成以致巅峰,心中自是喜不自胜,画中暗合剑意,随心而就,意由心生,一气呵成,不可不谓洒脱豪迈,亦由此可见前辈生性豁达不羁,傲世自负,不拘世俗!”

山水点点头,并不否认,等她继xù

讲下去。

陶子顿了顿道,“只是这自负之后,却又有疑惑!”

“疑惑?!”山水神色渐渐凝重。

“疑惑!这巅峰之境外,又是何境界!”陶子缓缓道来,字字都砸在山水心上!“前辈上一:画卷原是一傲世独立的孤峰,到其后笔意渐渐凝重,心中定然颇多思虑!”

“不错,老夫二十余年功夫皆停滞不前,皆是源于堪不破这一境界!”山水却也坦荡承认!“只是这又何谈恐惧?!”

“打一比喻,将个人对于剑意的领悟比作一个圆圈!”陶子用手指在画卷上虚划了一个圆圈又道,“个人对于剑意的领悟有深有浅,这圈自然有大有小,这圈小圈外围所接触的未知境界便小,心中疑惑便少,如前辈这般到达巅峰之境的,未知地境界必然亦如汪洋大海!所以说先生的恐惧来自于未知,对未知地恐惧!”

见山水呆立一旁若有所思,陶子也不打扰,等他回过神来才继xù

说道,“前辈做此画时,到最后疑惑已深,恐惧越甚,笔意亦开始凌乱繁杂,心中狂躁不安,笔锋戛然而止,竟是难以为继,前辈之所以时隔二十余年仍对此画念念不忘,想必也是疑惑于自己当时为何有此心境吧!”

山水沉默半晌,最后艰难地点了点头,“不错,老夫对此境界心生了恐惧!”

“前辈若想突pò

此境界,必得克服对它的恐惧!”陶子打了个完胜,心中喜滋滋地,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半忽悠!

大学生觉得自己什么都懂,硕士觉得自己有点懂,博士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两其实是一个道理,要是给山水老头而颁个学历文凭,起码得是个‘功夫学博士后’吧?!

山水老头儿又沉思了半晌,心中渐渐开阔,连带脸上都有些红光满面,两眼放着精光看着陶子道,“女娃娃,想不到你对剑道地了悟如此之深!却不知你心中的恐惧又有多深?!”

“我?子嘿嘿笑道,“我心中无惧!无知无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021.从何而来

哈哈哈个‘无知无惧’!”山水又是一阵仰面开阔洪亮如同锣响,震得陶子耳膜生疼,恨不得找个船缝儿避避,只是现在可不是时候,‘好处’还没向他讨要呢!

等山水机关枪扫射一般笑完陶子也抚着额头濒临崩溃,有这么好笑吗

山水静静地看着江面,心中似有所顿悟,良久微微一笑,又有些疑惑地对着陶子道,“女娃娃,有你这七窍玲珑心的符太后,周绝不致灭国的呀!”

陶子脸皮一热,极力掩饰心中的尴尬,嘻嘻笑道,“顺应天命罢了!”

山水老头儿见她不愿多讲,也识趣地闭口不再提及,陶子想了想打破沉闷问道,“对了前辈,此江为何名?”

“江?”山水老头儿怪异地看着陶子,随即又了然想必是她久居深宫对外物并不了解,于是轻咳一声解释道,“此河为名为沁水,源自山西沁源霍山,郭道以为上游,以下经沁源、阳城进入河南境,在河南沁阳接纳丹河后转向正东,在武附近汇入黄河。//”

陶子知dào

自己闹了个小笑话却不脸红,又深深吸了一口沁水的寒风道,“咱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太原?”

山水淡淡瞄了她一眼,知dào

她有意在套话却不点破,捏着胡子微微一笑道,“是啊,在这沁水之上再行一日,明日换小船入青天河,约莫三日便至长冶,到长冶之后你我便不同路了!”说罢大有深意地看了陶子一眼。

“不同路?”陶子眼皮一跳,总觉得山水老头儿在暗示自己什么,下意识地往叶清地舱室望去,随即又放下心,山水去哪里自己管得着吗?!“前辈可别忘记了先前咱们打的赌,我赢了前辈可是要教我些有用的功夫!”

陶子心心念念不忘记这岔,她本就喜欢功夫,以前还花了好些冤枉钱报了这样那样的跆拳道、散打的班,对付一两个普通人那是不在话下,可是到了这高手漫天飞、人命若草芥的古代,自己又这么个被抢来抢去杀来杀去的衰人命,更是坚定了学好一门武功傍身地伟大理想!

而眼前这个顶级高手山水。无疑是使她梦想变为现实地桥梁~

陶子有一种错觉。山水老头儿有意放过自己。却又因为某种原因不便出手。而在怡红楼打斗地时候。山水老头儿所说地不多地几句话。貌似都是在维护叶清。不过若是他维护叶清。干嘛还暗示自己逃跑呢?

“嘿嘿。老夫自然信守承诺。我便教你些功夫。三日足以!”山水脸上一派自信。

陶子却郁闷了。三天能学到个什么。自己又不是武学奇才。跟叶清学了那么许久地剑术却也只学了模样。论上对敌杀人怕是差远了。而且自己总遇上高手

“只有三天呐…?”脑子里这么想着。嘴里就抱怨了出来。“老头儿你也太敷衍人了。三天能学个什么东西!”

“嘿嘿。女娃娃莫要不知足。老夫地剑道重在一个‘悟’字。若是你悟性高假以时日打败叶清不是问题山水老头儿捏着胡子傲然道。长得颇为委婉地五官生出几分仙风道骨地味道来。小而浑浊地老眼竟光彩奕奕。给人一种老帅老帅地错觉!

陶子甩开这个雷人的想法,安慰了一下下自己脆弱的脑神经

当即山水老头儿教了陶子一套聚敛内力的法门,也没问她内力从何而来,陶子听得嘴角抽搐,膻中,关元,气海,石门,丹田

山水老头儿说的头头是道,口水直喷,怎样运气,怎样聚气,陶子听得云山雾绕,眼前乌鸦一群群飞过

演说了小半个小时,山水终于将他地一套内力法门演讲完毕,然后带着几分自傲的眼光看着陶子问,“你领悟几分了?”

“……

,零分”陶子咽了口口气,因为山水脸已经黑了

“那你记下了吗?”山水面色不善问道,仿佛陶子一否认就会直接被灭掉

“一点点,陶子捏了把汗支支吾吾道,“膻中丹田么的”

“你不会认穴!!!”山水吹胡子瞪眼地瞧着陶子,那眼神就像看一只讨人烦的苍蝇,恨不得捉起来扒皮抽肠割**

陶子迟疑了半晌还是坚强勇敢的点了头

山水看怪物般盯着陶子看了足足两分钟,又无语抬头看了看苍天,想今天是不是看错了黄历,半晌咆哮了一声,“朽木!!”然后衣袍一甩转身走了

陶子憋屈了半天,心中恨恨地想:不会认穴怎么啦,我会的东西你还不会呢!有什么了不起

愤愤地回到船舱,喝了杯水,想好不容易得来的学武

这么黄了,真是太窝囊了!

进舱凳子还没坐热,叶清就来了并且一脸无奈的苦笑。

陶子现自从叶清再次出现,他的温柔妩媚、慵懒多情的特性好像消失了,转而时常是抑郁、深沉地,并且一直与他形影不离的彩儿也不见了!

陶子搞不清哪个才是真的他,或又都是他,人不是都有双重性格的吗?在不同的境况下,所表现地性格特征会有差异!总之,叶清仿佛一下子改变了很多,变得让陶子觉得陌生!

叶清静静看了陶子一会儿,面色复杂,他有些搞不懂,山水那般难缠的人为何对她也另眼相看,她究竟是谁?!

“站着干嘛,到饭点了?”陶子心中憋着气,口气有些不善。

叶清白了陶子一眼没好气道,“刚吃过午食,还不到一个时辰!”又腹诽了一句:真是饭桶

“那您有何贵干?!”陶子心中不爽,话语中故yì

疏离他。

“山水前辈让我叫你认穴!”叶清有些无奈,但是山水地话他却不敢不听的,心中也盘算着要是山水教她些本事防身也好

“啊,陶子一声哀嚎,“认穴,天哪,杀了我吧!”

叶清狡黠一笑,眼神中满是戏谑,倒是恢复了几分当初地妩媚,又迅速黯淡了下去,“你要趁这个机会好好学些功夫,到了那边只有靠你自己了!”

“嘿,你们一边要捉我,一边又要教我功夫,把我当猴耍啊,脑子坏掉了吧!”陶子怒极反笑,压抑已久的怒气终于找到了泄口,“明明就是你害地我到处不得安生,现在却来假惺惺做好人!”

自己仿佛被黏在蜘蛛网上的一致小虫,所有的挣扎和反抗都是徒劳,所有一切都被别人操纵的感觉让陶子很不爽,非常的不爽!

叶清垂下头也不反驳,等陶子骂完才淡淡道,“到了那边你就知dào

了,你,不管怎样我会护你周全的!”

“你们到底有何意图?!”陶子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下去了,虽然先前说她可以等,等叶清想清楚,但是现在她现自己原来等不了,她急于知dào

真相,急于摆脱眼前的境况!

叶清想了想突然仿佛鼓起勇气般抬头质问陶子:“你从何而来!”

‘你从何而来!’这五个字重重砸进了陶子脑中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原本就因受伤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变得更加惨白:他知dào

了什么?为什么会这么问?他不可能会知dào



“你,你说什么?”陶子竭力克制住心中的恐慌和惊疑,努力控zhì

着自己眼神使他看上去冷漠和平静。

叶清低低一笑语气中有些讥讽又有些无奈,“你不是符明月,这我早知dào

,只是你到底是谁?”

“我不是符明月,难道你是!!”陶子冷冷一哼,心中虽然虚,但是她明白气势上绝对不可以输,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同时,陶子心中一寒,这就是他们捉自己的原因?!但是就算他们知dào

自己不是符明月,一个废太后对于他们来说,是谁并不重yào

吧!

“你不承认也无妨,我说过不管怎样,我会护你周全!”叶清神色依旧平静,看不出一丝丝作伪。

陶子心中却是一动,他已经不止一次的强调过这句话了,即使在心中认定自己不是符明月的情况下!

陶子不欲跟他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口中淡淡道,“谢了,你不害我我就烧高香了!”

却又一想叶清好像真的没有对自己有过实质性的伤害,而且一路对自己也是照顾有加,或许自己不该将火到他这个听命于人的人身上!

叶清自嘲一笑,“我怎会

陶子摇了摇头,阻止他继xù

讲下去,“叶清,我知dào

你不想伤害我,但是辽王呢?你能保证他不会虐待凌辱我这个废太后,甚至要了我这条小命?到了那个时候,一切后果都是你直接造成的,因为是你把我送到他手里的,到时候你又凭什么敢说会护我周全!”

“他,辽王不会的!他答yīng

过我的!”叶清心中大急,颇有几分维护辽王的意思,陶子暗暗听在耳中。

陶子冷冷一笑,显然对于辽王这个承诺超级鄙视加不信!

“哎,到时候见了墨赫法师,一切自然会有分晓,如今我也与你解释不清!”叶清叹了口气,在案几上慢慢摊开一张卷布,画的竟然是人体骨筋络图,“你自己先看,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

陶子眉头一皱,墨赫法师又是什么人?一切会有分晓,指的自己的来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022.按兵不动

月,晋阳。

春潮水涨,新桃初开。

官道上,两位服饰相若的翩翩佳公子噌噌悠悠地向城中走去,走在前面的身量修长,剑眉朗目,倨傲冷漠,神色中却满是倦意和无奈。

稍稍落后的身量娇小一些,却也是位貌若潘安的少年郎,只是此时看去面目却有些狰狞,比着口型在其身后不住地谩骂着,发丝有些凌乱,像是经过了一番打斗。

原本这两位绝美少男走在路上已经足够吸引人注意了,更为奇特的是,两位美少年的手腕上竟连着根粗壮的铁链,让路边行人心中YYY不已

版本一,捉拿出的娈童可是两个人都像啊,到底谁是老爷,谁是童呢?谁攻谁受?谁上谁下?厄恩,严肃!严肃!

版本二,官府的人捉拿采大盗!哪家女子这么幸运他们采了?

走在前头的年似有感应般猝不及防地迅速回头,正瞧见他破口大骂的恶劣情态,低低叹了口气无奈道,“若不是你这么能折腾,我何至于如此?”

后面的小年郎眼见背损人被事主捉了个现行,面上却不窘迫,鼻子一哼翻了个白眼,两眼望天全当他透明,脚下的步子更是磨蹭,几乎是被拖拽着走的。

前面美少男又低低叹了口气,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潇洒妩媚,取而代之反显得有些苦口婆心的抱怨道,“你说你这一个多月搞出多少事情,自从在长冶与山水前辈分别,这一路你就没有消停过,装病、下毒、惹是生非、看见有些功夫的就跑上去寻衅,最后逼得我不得不出手,你倒好,还反手联合着人家打我!”

就你三脚猫还处处挑事。每次还不都得我摆平。你良心被狗啃了叶清心中又腹诽一句!

叶清越想越是心中愤平。干脆停下脚步。扭过头投来准bèi

跟她好好理论一番。“这些也就罢了。昨天在酒楼你干嘛去勾引飞鹰寨那个胡老大。长成那副猪样地德性。难为你真下地去手!”

“后来我不是没忍住。把他杀了嘛!”陶子想想那死肥猪确实挺恶心地。被他摸过地手洗了又洗还是有直接砍掉地冲动!

想想自己真是越来越暴力了。渐渐地竟然把杀人都不当回事儿了!虽说为了自保已杀过几回人。但是因为别人吃自己豆腐摸了一下手。就把人家脑袋拧下来。好像又太过分了!一定是这段自己见识地死亡太多。心理压力太大。需yào

通过这种变态地途径排解一下!

阿弥陀佛。无量寿佛。真主阿拉过!

“哼。你搞出那么多事无非是想趁乱跑了。但是你也瞧见了。就算你跑天边去。我也能把你揪出来!”叶清眼中闪过一道得色。轻蔑于陶子耍地各种手段。

陶子在这一个月内策划了大大小小数次逃跑计划,有几次竟也被她成功了,只是没走出多远就遇上了等在前头地叶清!

陶子绞尽脑汁也没想通其中关节,衣物之类也无数次确认了没有被他留下什么可供搜寻的异味,但偏偏每次都轻而易举被找到,反而显得自己地逃亡很幼稚!

叶清见她无动于衷,只阴阴冷笑,心中警铃大响,她别是又在想什么坏水,“你别打什么歪主意了,今日进城在驿馆休息一日,明日大约就会有人接你入宫!”

陶子听在心里,袖下的手不由地捏紧了,叶清看在眼里心中叹了口气,“这

我会形离的跟着你的!”

“你就不怕?!”陶子眉毛一挑,眼中满是狡黠和诡诈。

“我怕什么?!”叶清不解,看着眉飞色舞的陶子,眉头一皱,知dào

她怕是又不安生了!

“你说辽王如此大费周章地请我,是不是看上我地姿色了,当然主要还是内涵!你想,若是到时候辽王看上我了,封我个皇后或者侧妃什么的,叶清你又曾经这么形影不离地‘保护’我,还做过我的面首,呀哟,到时候可怎么说得清哦!!”陶子佯装着急,眼中的讥讽显而易见!

好吧,本陶子承认,符明月虽然算是个品级不低的美女,但跟叶清比起来又明显不在一个档次!

“姿色?”叶清捏着子的下巴左看右看,显然很难从她脸上发掘出‘姿色’二字。“勉勉强强算是个女人吧”

“找死!”陶子飞起一腿直踢下盘要害,左手铁链一收试图制住叶清,右手个手刀直插眼球。

山不在高,有则名。招不怕老,管用就行。

前些日子得山水指教,有些进展,她惊喜地发xiàn

自己真的可以引气渡气了,前世所学地跆拳道、散打,现在使起来更为得心应手,那些流氓招数杀伤力更强!

值得一提的是,山水并未教陶子什么武功招式,而是教了些聚气练功地法门,引导她如何领悟武学要意,而陶子在之后的数次与叶清地对战演练中使出的奇怪招式,也让山水坚定了由她自由发展地想法,她的招式攻击更直接,利落,大有自成一脉的迹象

但是;子真zhèng

算是习武的时间毕竟有限,只三两招便又被叶清制住。

“够了,还要打多少次,你才停!”叶清无奈地松开钳住陶子的手,这一个月以来陶子的进步真是惊人,自己亦需yào

花费越来越多的气力才能顺利制服她!假以时日可想象!

陶子鼻腔里笑出声,“没有挑zhàn

哪有进步,我试试自己功夫怎么啦?你可是山水督促我练功的!”

叶清白眼一翻冷笑着奚落道,“那是因为他怕别人知dào

他教过你功夫,而你居然还能这么菜!”

“哼!”陶子拍拍身上的灰尘,再次选择按兵不动,大步向前跨去。

官道上的行人本就对他二人颇感好奇,二人又来了这么场‘活秀’顿时纷纷侧目,陶子不耐地转头咆哮,“么看,没见过~口子打架啊!”

行人大都脑子一瘫,听声音这好像确实是个女人,但是她真是个女人吗?!!有女人打架朝自己男人下身招呼的吗??

陶子却是打定主意将屎盆子扣到叶清头上,到时若是辽王真想对自己怎样怎样,自己就咬定跟叶清有一腿,逼叶清站到自己这边!若是不成,也他们不得安生!

叶清无奈地摇了摇头,跟了上去!这一个月,他已经习惯了被陶子强加的各种身份,凶恶的人贩子,卖妹妹的黑心哥哥

才走没几步陶子陡然刹车,到吓了后头正低头胡思乱想的叶清一跳,陶子嘿嘿一笑,“这么久都忘记问你了,辽王是个什么样的人?样貌、身高、体重、性格、……?”

叶清依旧淡淡的目光在她追问的眼神中停顿了数秒,忽地一声嗤笑,“他很

“……”

023.戮魂之星

驿馆将歇,忽有驿使来报,言有宫廷使者相迎。

叶清眼皮一跳眉头渐渐紧皱,陶子嘿嘿一笑,不屑地讥讽道,“叶清,你该不是到了这会儿才后悔,舍不得把我交出去了吧?!”真是个孬种,明明是你自己要把我塞到辽王手里,现在又来做什么不舍的姿态!

叶清闻言翻了个白眼,一声不吭走到窗前,看了看窗下的大幅仪仗,眉头皱的更深,搞什么鬼!这么大张旗鼓!

陶子也俯身向下望去,目之所及,眉头一挑得yì

道,“排场倒是不小,看来我挺受重视的嘛!”

叶清一声冷哼,陡然一把抓住了陶子被铐住的手腕,铁链叮当作响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叶清深深地看着陶子,眼中透着疑虑和恐慌?!

陶子被他制住手腕却不挣扎,清凌凌地冷笑出声,声音如带着冰渣的寒流冲刷去那一丝丝地感怀,他在为我担心吗?!他还有这个资格吗?!

陶子嘴角勾出一抹刻毒的弧度,对于如今亲眼所见的一切已经全然不信,她早被自己心中的愤nù

和恐惧扭曲了心志!

不多时便有一内监上前通传请陶子登銮轿,这是一国之母才得享shòu

的礼仪,照理说辽王要见自己,却以汉王的名头搞出这么打动静做什么?!

说实话事到如今,陶子倒是真有几分想见识见识这位害她如此凄惨地辽穆宗耶律述律了!在汉王的地盘见辽王,真是有够滑稽的!

且让我看看你如何‘好游戏,荒淫嗜杀’!

叶清握着陶子铁链上地圈环。微一使劲铁环便寸寸碎裂。力道刚刚好并未伤及陶子手腕分毫。一抹寒光悄然收于袖中。

陶子失了禁锢。轻轻一扬手便甩脱了叶清。眼中地阴霾渐深。嘴角依旧保持着鬼魅地笑容。负手跨步走出厢房。经过叶清时以极低地声音冷冷说道。“如你所愿!”

迎驾太监早在门外相迎。闻言打了个千伸手相扶。却不多话。

陶子稍稍理了理散发。如刘胡兰就义般走出。由太监扶稳了正待进轿起驾。想了想心中终究不服。抱着最后一丝期翼。陡然回头凄厉地吼道。“叶清。登上这銮驾。我便只是符明月了!”

我便只是符明月了!既占了她身。那么她地所有命运或责任都将由我来承担。我曾试图逃避。如今逃无可逃。这苍天不肯给我一线生机。我便要与这命斗、与这天斗!纵使扭转乾坤。颠覆历史。却与我可干!

我便只是符明月。属于陶子地优柔寡断、良知善恶一切不复存zài

。他日再见。相忘江湖!

叶清脸色陡然一片惨白,微微阖眼,不知是悲是怨地轻轻一叹,却终究未再看她一眼…

陶子心中苦笑,面上神色却愈加倨傲,在汉国百姓或或羡的眼神和交谈中,踏上了他们的王和王后方可乘踏的銮驾…

虽是一身男子素袍,甚至沾染了些许风尘,依旧不难发xiàn

她惊为天人的美丽与孤傲,以及那双凤目中傲视天下的煌煌之光。

明黄翻飞,金偻丝帐。

有内监擎八宝龙凤扇,宫娥撒香花铺路,一路宫廷侍卫执朝天镫、青龙刀、画杆戟沿途护送,仪仗绵延数里,极尽地奢华与艳丽,与这并不富饶的晋阳城形成了可笑的鲜明的对比。

沿路百姓纷纷俯首膜拜,可是这对于鸾驾上的陶子,不,符明月来说,无是种讽刺。她并不会成为他们未来的国母,甚至于此行要去见的都不是他们

极尽奢华的场面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自己的麻烦大

辽汉在赵匡胤初登基时结兵范境,且不管是否一心,只在费心捉她这方面来说,刘承均与耶律速律就明争暗斗了数个回合,由此可想见前线必然不合。

据史料记载,赵匡胤即位后,应该是听取赵普地意见,制定了‘先南后北’方针,直取荆南,难道历史已经开始改变?!

虽然猜不出自己对他们而言究竟有何利用价值,但是直觉告sù

她,她才是这场阴谋的重中之戏,这场烟雾弹的战争不过是个幌子,她已经被拉进了一个争逐天下的漩涡,她的加入好比一枚石子投进了一泓表情平静实则暗流耸动的湖面,扰乱了原本平静的政治格局。而有人恰恰将这一切推波助澜,顺势把她推入了众人的视野!

宋辽汉唐四国相争,为的却只是一个废太后?!

是谁?试图打破平静,将权利重新洗牌!谁是操控一切的黑手?辽王?还是刘承均?

符明月微微苦笑自嘲地闭上眼睛,耳边一片粉饰太平地呼拜,而自己仿佛已经习惯了这万人之上的尊贵,心中竟隐隐激动的战栗,不,这绝不是自己的心!

一处古朴华贵的白色毡帐内,须发白眉地老者背坐着,苍老的身形显得~~不堪,黑瘦凸起地脸颊愈发衬托的他地病态,干枯如爪的手颤抖缓慢地翻阅一页页泛黄地卷宗,眉头拧成了一线,颤颤巍巍的嘴唇一一合,不在嘴中咀嚼着什么古老的禁咒,浑浊的老眼呆滞没有神采,却又似收敛了一切的智慧的光。

帐外沉稳而轻的走路声,老者抬起老皱下垂的眼睑,终于从一片苍老的死寂中透出一丝生机,却又有几分怅然和叹息。“你回来啦?!”

“禀师尊,弟子回来了!”来人静静掀帐而入,恭敬地垂手而立,却久久不说话。

“看到那孩子啦?”苍老的声音,如同刀尖刮过碎石,沙哑而衰败。

“是,看到了。”来人若有所思,一扫往日的桀骜不驯,显得过于深沉了些。“她不是…,她绝不是晓颜的女儿!”

“哎,…”老者幽幽一叹,身形又苍老了几分,眉宇中刻着深深的悲悯,“命数使然,这世间终究逃不过这场浩劫,可笑我愚钝之辈妄图篡改天命,不过作茧自缚罢了。”老者憋着口气将话讲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来人忙上前去扶,老者轻轻摆了摆手,稍息片刻,气息遂又稳定。

“弟子去将她杀了!”来人迟片刻,还是开口道。

老者摇了摇头,“她终究是晓颜的女儿,你的外孙女。”叹息片刻又道,“她身负戮魂之天命,便是苍天觉得这世间乱了,需yào

一场血的洗礼,这天地才够清澈,徒加干涉更会使情况更加糟糕,这次辽宋之战便是征兆。切记,切记!”

“是,师尊!”来人面色殊无表情,心中却如释重负,即使她是妖星,那也是自己的血脉!

来人抬起头,却赫然是山水!而其上坐着的便是辽国赫赫有名的墨赫法师,辽国上一任的帝师,已逾百岁高龄。

“戮魂星耀,乱世归一。呵呵,想不到这乱世,将会由一个女子来一统天下,当真是天意弄人么?!”老者复又咳嗽数声,黑瘦的脸上挣出一片奇异的暗红,重重地喘着粗气。

024.桃之悲伤

戮魂之星,一统天下!’穆山水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老的眼中一瞬爆出精光,又迅速掩于低垂的眼睑之下。

“这天下苍生,将经lì

一场前所未有的杀戮!这肮脏不堪的世间,将接受一场最盛大的血的洗礼!最后现他的一统!!”老人的眼中充满了悲哀,眼角深处却带着极度的狂热,衰若枯枝的手,握着漆黑如玉的法杖,激动战栗而不能自制,仿佛地狱岩浆中,带着虚伪的悲悯的面具,垂涎三尺地窥视着低等生命的恶魔。

“师尊”山水担忧着看着这个身形摇摇欲坠,却又心怀执念的老人。

师门一千多年的梦想,将要由那个女子,以最残酷血腥的方式实现么?!

“山水,为师已近117岁了,这向上苍借来的二十余年,该偿还了”老者又恢复了枯井一般,静静地述说,仿佛在讲一个古老的故事,“如今夙愿即将得尝,我却等不到那一天了,山水师师想见见那个孩子!”老者一反常态,言语中带着一丝迟。

山水低头半晌,又点了点头,“是,师尊。只是辽王那边”

老人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屑道,“随他去,痴心妄想罢了!”

登宫门。

七彩凤銮拾级而上,徐徐地驶进了这个国家的心脏。

符明月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身侧跪了数百宫娥监。有执引宫娥当前引路。将明月带入一处器宇轩昂地华丽宫殿。名唤‘凤梧殿’。

进入凤梧殿后已无浩浩荡荡地宫娥尾随。却在回廊转后不期然与刘承均相遇。符明月心中一阵惊诧:他如此衰老了

原本棠梨宫中俊雅风流地佳公子。即使在崇阳殿受折辱也极力保持王者尊严地汉王。双鬓已生华发。看去竟像是一夜老了十岁般。原本清朗地眸中。现下只盛满了深深地悲哀。而在看见符明月地那一瞬。仿佛又看见了一丝希望般。燃起了生命地光华。

宫娥请了个安便自觉地退了下去。回廊上只剩下二人。还有些许春日开败而飘零飘飞地花絮。

在刘承均炙热深情地眼光地扫射下。符明月打了个激灵。撤下了些许刻意伪装地冷漠。“好久不见啊。刘承均!”稍稍挤出一丝笑容。淡淡了跟刘承均打了个招呼。仿佛分别许久地老朋友见面一般。

“”刘承均依旧无动于衷。只拿眼痴痴地看着。又轻轻地抬头看向廊下一树桃花。喃喃道。“是你吗真地是你?还是我又产生幻觉了?”

莫名其妙说完这些后,竟自嘲的一笑,期期艾艾又道,“怎么会是你,只在我梦中出现罢了,你如此绝情一个人,那么快又离开我真想永远活在幻梦中”

刘承均断断续续地喃喃自语,仿佛得了失心疯一般,望向明月地眼神深情而悲伤,仿佛承shòu了极大的苦楚。

明月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这幅身子真是开不尽得烂桃花啊!

“刘承均!”明月清了清嗓子,他要是继xù

这么发花痴发下去,本尊还真不知如何招架了。

“”那尊依旧深情地看着

“刘承均!汉王!”明月声音提高了八度,在这种无礼而大胆地注视下,谁都会浑身不自在。

“”刘承均手一颤,眼中陡然恢复了清明,却依旧半晌无语,最后却冷冷转过身,鼻中轻哼出声,“,是你?!,你怎么来了?!”语气是**裸的冰冷,仿佛刚才那个深情注视着符明月的人并不是自己一般,只是明月心浮气躁之下却未听出他语调中极力掩饰的颤抖

‘我怎么来了?!我他妈也想知dào

我怎么来这鬼地方的!!’符明月心中一阵纳罕,这汉王莫不是真的疯了?!这么态度一会儿一个变化

“是我,我是符明月!”明月轻轻弹去肩头栖落地桃花,无奈地耸耸肩,将汉王的神经质自动忽略,大大方方招呼道,“汉王!好久不见,记得你我二人上一次相见,你是我地阶下囚,如今境况却截然相反,可见这世事真的很难揣测!”

刘承均不置可否,嘴角若有若无地抽出一丝苦笑,却又迅速埋于冷漠之中,“太后错了,你并非我阶下囚,况且这囚笼困住地又岂止是你!”

明月眉头一挑,“汉王如此说,倒叫我一头雾水了!”

刘承均嘴角弯出一抹讥讽,“太后聪慧,又何苦装傻,要见你的自然另有其人。”

“哦?!”明月嘻嘻一笑,“那我到不知dào

,那位因何事要见我?”

“太后高看小王了,小王怎敢私下揣测父皇地圣意!”刘承均说这些话的时候面色如常,他是个极能隐忍的人。

“父皇?!”符明月着实受了一记雷,于是便毫不客气地清凌凌地笑了出声。

他是活的如此的小心翼翼么?难怪这般未老先衰,双鬓早生华发,真真是可悲!

汉王刘承均生于天显元年现今岁,而辽穆宗耶律述律生于天显六年现今才29岁,汉向辽称臣,自称儿皇帝,刘承均便不得不称比自己小5岁的辽王为父皇!即便抛开年龄不说,这也是极丧权辱国的一件事情!

刘承均受了符明月的讥讽,面上依旧淡淡,因为他知dào

他不能,不能表现出任何不甘,他努力维继的国家正在这风雨飘摇的乱世中芶延残喘,尊严与傲骨只能埋葬在心底,哪怕有一丝的可能使这个国家强dà

和富饶,他都不会放qì



“你,”符明月刚刚张嘴想说点什么,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当先一人脚步沉稳有力不与旁人同,而刘承均的脸色也在看见来人的同时突然变得煞白,残留着少许俊逸的脸上只剩下隐忍的卑微。

“儿皇参见大辽王父皇陛下”随着来人的到来,刘承均立马跪拜行礼。

符明月因时背对着辽王,所以眼下看去汉王跪拜的却似是她,符明月无声地叹了口气,该来的总算来了!

“太后准bèi

一直背对着本王?!”带着些许邪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语调低沉平缓,有一种超然的王者之尊。

而符明月却因着这声音心中泛起异样的感觉,不是害pà

,不是恐慌,不是鄙夷,不是她眼下该有的任何一种,是

悲伤!

025.鸠占鹊巢

伤?悲伤!郁结在心中如水墨般晕染蔓延开来的伤!

符明月缓缓转过身来,映入眼帘的面孔依稀有些许熟悉,却又似自遥远的天际突兀地闯入她的世界,棱角分明的脸庞,细长阴枭的眼,带着轻蔑微笑的薄唇,还有那两撇极威严地胡须,无一不昭示着这是一场陌生的相遇。

只是缘何胸口却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思绪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汇聚到脑中却是一片空白,是我遗忘了什么?

符明月惑地用手指沾起眼角的泪,止不住的莫名的泪水倾流而出,仿佛只有这样胸中的郁气才能得到泄

符明月怔忪地看着眼前的辽王一语不,脸色阴沉威严的辽王,直觉告sù

自己,他知dào

她为何哭泣!

“哼,”辽王轻蔑的声冷笑,“太后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符明月缓缓克制住犹自栗的心神,嘴角扯出一抹相似意味的笑意,看来还没交手,自己就落了下乘了啊,“不辛苦,辽王照顾有加,明月感激不尽。”

“哦?!”辽王又是笑,语气一转却对刘承均说道,“汉王也在?很好,有劳汉王多陪陪太后了。本王还有事,先行一步。”耶律律自始自终都未拿正眼看过符明月,便迈步擦肩走过,仿佛极淡然般漠视了明月眼中的泪水,随着他的离开月心中仿佛一松,有什么千斤重的巨石放下了一般。

“儿皇遵旨!”刘均卑躬屈膝,略显苍老的脸埋在深深的阴郁之中,看不出悲喜。

明月一直在深思着辽这个人,不知怎么,就算他笑依旧能让人感觉出一丝阴寒,还有见到他,为何自己会莫名其妙的流眼泪?是符明月的本尊对他的爱意?!这也太他妈瞎扯淡了吧!

辽王匆匆又匆匆离去。让明月在之后地时日里一直思考和苦恼着这个问题。

一直为原先自地失态而心思不宁地符明月。在见到眼前地一幕时是元神归窍了……

飞鸟团花金丝帐。青鸾挂月金钩。錾金凤白玉枕。瑞草云鹤蜀锦被。刻水波龙纹鎏金胆瓶。卷草瑞兽葵瓣金壶利函錾花金碗梧殿满目入眼皆是金器。连地砖都是纯金而制地錾刻金莲。一件件都是在当时都价值连城地金器。

符明月惊得目瞪口呆。她也是当过太后地人。什么富贵荣华没见过。但是面对如此大肆铺张地奢靡还是有些惊诧。转头看向背后地刘承均。他面色依旧平平。瞧见符明月质地眼神。嘴角微微一瞥无奈似苦涩

汉国本就土地贫瘠。国力薄弱。作为汉国君王地自己也是克勤克俭地。只是。辽王性喜奢靡。这一殿地金器已是倾力而为地了。

汉王虽不解释,不过看那神情,符明月也是豁然明了,讥笑道,“汉王就不怕我临了顺几件器具走?”

汉王垂下眼睑并不搭话,“太后近几日便呆在这凤梧殿吧王回来之前,不要乱跑。”

“他什么时候回来?!”符明月心中惊喜,方才与辽王匆匆一面,自己的反应太过异常了,她需yào

时间来理清思绪同时研究下一步路怎么走,而辽王此时的外出无是减轻了压力。

刘承均淡淡地摇了摇头“不知,太后就不想知dào

如今前线战场的状况么?”

明月瘪了瘪嘴哼一声道,“那些与我有何干系!”

“太后果真将一切放下?!这江山基业王图霸权?!!甘心做一个任人摆布的亡国太后!!”刘承均步步逼近,脸色因过分激动显得有些许潮红,“明月!我们才该是一心的!”

符明月显然也被他的异常给吓到了,连退了两步方才站稳,不动声色地甩开刘承均的手。

她却忽略了一点,刘承均本是习武之人,她如今可以轻而易举的甩开,是她功力大增还是刘承均退步了呢!

而刘承均心中却是诧异,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手,一阵失落。

“刘承均!你执念太深了!一切功利权势皆如过眼烟云,再过个百年,连个渣都剩不下!人生在世唯求逍遥随心!”明月撇过眼睛,因为她从刘承均的眼中看出了愤nù

、屈辱和不甘,而那些却是她不想有的负累。

他忍辱负重苦苦支撑着风雨飘摇的汉国,在他的心里,把符明月看过了同一命运的人,赵宋代周,汉的日子也不远了,唯一的区别是被谁瓜分去了罢。

“逍遥随心?”刘承均喃喃,“太后你看,这汉国万万民众,我父兄的遗志,容不得我逍遥的!”

“人各有志!”符明月不欲多讲,一样样扫过殿内的器具,她对着满堂的金器更感兴趣,不知dào

这辽王是不是暴户情节根深蒂固,哪儿哪儿都是金光灿灿的,黄的晃眼!

“这凤梧殿的旧主是谁?”符明月玉指滑过一只质地精美的玉壶,顺口问道。

刘承均先一怔,面色瞬间铁青,隐忍克制中带着恨意,微风拂过白的鬓,显得这个少年皇帝愈加苍老,良久刘承均漠然道,“孝德仁皇后!”

原来已故!靠之,死人住过的!

看来这位皇后只怕是死的不简单,因为明月在刘承均的眼中没有看到不舍和哀伤,有的只是屈辱和愤nù



符明月扬了扬眉头,暗自在心中谋划着

---

漆黑幽闭的空间,漂浮不定的身躯,仿佛游魂一般一步步向着某个不明方向执着的飘去。

明月再次感觉到了灵魂出窍的感觉,轻轻一叹,心中有的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一切尚未开始,便又结束了么,留念么?不!绝不!

不知此身是梦中。飘飘浮浮许久,眼前出现一片柔和的光,如萤火般微弱地照着一个人。是,一个人!

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子,静静地蜷在角落,漆黑柔软的铺了一地,整张脸埋在阴影中,肩头隐隐抖。

不知为何,明月感觉心中一痛,急急跨出两步,地上的女子受惊般蓦然抬起头,眼神呆滞空洞溢满悲伤,清秀绝美的面庞挂着两行泪水。

明月木然僵立,那是清的脸!那是叶清的脸!!

明月咽了口口水,恐惧感四面袭来,“你,你是谁?!”

女子温柔一笑,脸上犹自带着泪痕,清冷的眼神仿佛看透了她的一切,“我是叶彩儿,你不知我,我却知你。我知dào

占据了符明月的身体!”

026.离魂之体

月凤目一寒,心中杀机已起,感觉到杀气,地上的女勾魂,“你杀不了我的!我已经死了!呵呵许,也算没死!”

明月眉头皱紧了,却将杀机悄悄隐去,冷哼一声笑看着地上那个长的跟叶清一摸一样的女人,“叶清接近我的目的其实是因为你吧!”。

“你真聪明!”叶彩儿黯淡了眼神抱膝坐下,“哥哥他心里其实很苦的!”

“哼!”明月又是一声冷笑,“先说你!你如何找到我的!如果没记错的话,我此刻原本应该在汉王宫中!”

“呵呵呵~~~”叶彩儿咯咯笑出声来,直到明月眉头紧皱不耐地哼出声来才停止,眼角的泪却滴滴滑落,衬着她绝美的面容,愈显得即将揭晓的谜底将是多么的可笑,“你还没想明白?我们如此诡异的见面,你竟不知为何?陶子,你我公用了一副躯壳啊

陶子一呆,‘你我用了一副躯壳!’这几个字深深砸进她的心中,大脑陡然停止运转,原来抢占符明月身体的不只是她,竟然还有叶清的妹妹叶彩儿。

陶子张大了嘴,深深吸了气,努力平复了情绪,良久吐出一句,“妈的!糙!”

叶彩儿仿佛怪不怪,淡淡地笑了笑,“我与你一同进入符明月的躯壳之内,但是我魂魄早被打散,只是被哥哥用镇魂珠强行留下,这幅身躯中只保留了我一魂三魄,而你的灵魂却得以保全下来,所以符明月的身体只有你能操控。这半年来在你身上生的点点滴滴我俱都清楚,你真是很不简单,如果换做是我,

叶彩儿自嘲地一笑,“我一定不如

陶子一时真不知dào

该点啥了当她准bèi

心安理得,英勇壮义地让自己成为真zhèng

的符明月时,有人跟她说,这身子也有我一半!

“你。你还有二魂四魄呢?”陶子讪地问。

“你见过地。在彩儿体内。呵呵!”叶彩不知是真高兴还是悲极而笑。清澈地眼舜瞬地盯着陶子。

陶子嘴角一阵抽抽只跟自己斗过嘴地鹦鹉!

叶彩儿仿佛知她心中所想。轻轻点了点头。“哥哥会去宫中找你。是想证实我地另一半魂魄是不是在符明月体内。只是我因为心中有愧不敢与他相认。我连累了他小到大他都为我而活。为我受尽屈辱。而我天真地认为只有那个人才配做我地亲哥哥。做我地爱人!”

“我地母亲。她是晋主石敬~手下第一杀手+无双。可她却偏偏爱上了自己地猎物辽国德光皇帝与他生下双生子。便是我和哥哥。我母亲是汉人。汉族被辽人视为低贱地血统。所以我与哥哥在族内并不被承认。”叶彩儿缓缓说来。陶子知dào

那将是个匪夷所思漫长地故事。索性也与她面对面坐下。

“他们甚至想要把我和哥哥两个杂种给烧死光帝顾忌朝中南北院地制衡。不愿因此犯众怒番商讨下决定将母亲与哥哥赶出辽境。而我则留下做人质竟我母亲地剑术他们还是忌惮地。四岁后我便与他们分离了。我曾恨母亲为何将我独自留下恨曾答yīng

要永远保护我地哥哥也离我而去。而那时。他。陪我

说到这里,叶彩儿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我爱上了他,我是不是很龌龊很不要脸,我竟然爱上了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叶彩儿握紧了拳,指尖深深嵌进肉里。

我不知dào

这会不会疼,因为握紧手的只是她的灵魂!

“他利用我铲除异己,让我去勾引政事令耶律寿远并且策动他谋反,借机铲除他渗透北院的势力!为他,我自然什么都愿意做的我万万没想到,当兵马将我们包围时,我邀宠般得yì

地向他微笑,他却毫不留情的一刀斩下我的头颅,我与那些判臣一起被杀了!”

“哥哥闻讯赶来,在七七四十九日我的魂魄进入轮回道前,拿出母亲遗留的最后一枚狼王印,求墨赫尊师施法强行用镇魂珠扣下我的魂魄,并选择了纯阴之体的符明月作为寄主,将我的灵魂从镇魂珠中引入符明月的身体,可偏偏这时候,你从异世闯入,将阵法扰乱,于是事情便成了现在这种结局。”

“呵呵!对不起啊!”陶子除了干笑,真不知能干啥了,虽然知dào

过程一定很劲爆,但是这还是出了她的接受能力。

“原本我打算一直沉默下去,可是叶彩儿低下头,眼中充满了恨意。

“你今天见到他了陶子肯定的说,那么她会失常,会流泪,一切就好解释了!

“恩,没想到,如今再见他,我心中依旧放不下,我有好多恨,我恨他为何骗我,他原本就想杀我的吧!只是找出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杀我,他真狠!”

那是你傻!陶子腹诽。

“我要报仇!”叶彩儿蓦然抬头,眼神坚定如斯。

“放下吧!”陶子轻轻避开那眼神,如此劝到,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劝解,只是觉得人不能永远活在仇恨中,何况她只剩一魂三魄还算是人了!

“不,我不止为我自己,我哥哥叶彩儿激动地叫喊道,却又欲言又止,眼神中充满悲哀和愤nù



“啊?!他***王八蛋!禽兽!”陶子想起叶清在唐国的过往,自然就联想到了某些限制级情节,于是立马激动的暴走。

那么帅的叶清就被这个畜生利用到这个地步了,还不肯放过他妹妹,陶子心中升起团团怒火,在想到自己的连番遭遇都是耶律律在幕后操控,真是有食其肉寝其皮的**!叶彩儿与自己公用一个身体,那大家也算同气连枝了,这个阵营划分自然不消说!

“”叶彩儿保持缄默,心底微微一笑,看来哥哥的魅力真是比自己大,在她心中哥哥要比她这个同室要重yào

的多!

027.皆缘幻梦

子一阵咬牙,在陶子心里叶青虽然也算背叛了她,陪自己走到现在明里暗里的维护自己,她宁愿自欺欺人的相信,那枫亭下的泪或许才是他的真…

在这样一个乱世生存,每个人的目的都不会单纯,只是叶清的无奈和悲哀,直到现在她才知dào

一二。

陶子看着依旧坐在角落的叶彩儿,突然有了种令自己都很惊讶的想法,如果一切都是耶律述律的阴谋,那么…就毁了他!

只是自己有这个能力么?……

还有彩儿这情之一物你放的下么?

陶子没有问出,因为她知dào

答案,这情之一物岂是那么容易放下的。

只是不知为何陶子却相彩儿会动手杀他,这是种直觉,爱之深则恨之愈深!

“对了彩儿,你知dào

辽王为何将我掳到太原来?”陶子忽然记起这个至关重yào

的事情,或许叶彩儿可以给她答案。

却不想叶彩儿摇了摇头,“这我却真的不知,他…,辽王生性残暴嗜杀,且贪恋女色,强占臣妻弟妻的事情都曾干过,或许,只是仰慕符明月的美色吧!”

陶子不置可否地瘪瘪,心想这种渣渣你都能看上,I真是服了youu,真想替叶清扁你,这种渣有什么好值得为他流泪的!

“有来了!”虽处在睡梦中。陶子对外界地异动还是相当敏感。她已清楚地感觉到一股压迫地气息向自己慢慢逼近。让她稍加安心地是。这股气息没有杀气!-

---——---——

陡然睁双眼。入目一张俊秀苍白地脸。唇齿间一片凉意。两鬓灰白地在银泻地月色下格外地醒目。

刘承俊压抑着自己地气息。正陶醉着孤独地轻啄着她唇生怕吵醒梦中地美人儿眼角有着晶莹地泪。

陶子轻轻皱眉。抬手落势。只一招便扼住了刘承俊地咽喉。掐住了他地死**明显刘承俊功夫比以前退步不少。

略一使劲。便将刘承俊下倾到与自己鼻唇相贴地脸推离。陶子眉头皱地更紧!

刘承俊自梦幻中惊醒脸诧异却不挣脱,又恢复了今日初见他时的那副迷情模样,“明月,你好残忍!你可知这分开的无数个日日夜夜有多思念你,你我缘分终浅么?!”

陶子面无表情的听着眼中犹自情深的刘承俊继xù

说道,“明月,你我约定的那些生生世世的诺言,都是假吗?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都是拿来哄骗我这个痴人么?”

“明月月…”刘承俊喃喃自语着,“哎月你终究还是来了,你为何要来寻我真傻!这些屈辱,我一个人承shòu就够了绝不容许那个禽兽碰你一根毫毛!我已经亲手杀死了惠儿,我绝不允许他再沾染你!绝不!”

陶子额头青筋一跳,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惠儿,岳文惠,孝德仁皇后!

原来……竟是如此!那末,耶律述律,别怪我狠下心肠了!

刘承俊目前的状态极像是被催眠,或者人格分裂之类的症状,只是自言自语的活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虽然喉头致命要**被人所制,但刘承俊却无丝毫防备或挣脱的意思。

许久得不到答案,刘承俊仿佛绝望般忽地猛地力,企图吻上那冰冷的唇,原本已经斜伏在陶子身上的身体此刻靠的更近。

陶子手中猛然力将他推开,刘承俊喉头已被掐捏出咯咯的声响,却犹不放qì

地努力想吻上那片唇,口中一遍遍低呼着‘明月,明月…’。

陶子手指又猝然力,暴怒一声低喝到,“汉王!刘承俊!”

汉王,这两字代表他的责任和负累。果不其然,刘承俊精神一怔,眼神愈见恢复清明。

刘承俊有瞬间迷惘和惊诧,但又迅平静,面色如枯井瞬间灰白,轻轻拿开捏在自己喉头的手,痛苦绝望的滑下跪坐在地,双手抱着头,略显消瘦的肩随着越来越深的克制,隐隐颤动,仿佛刚刚一梦耗尽了他全身的精力。

陶子突然有点可怜这个华早生的刘承俊,犹记得半年前初见,他是多么的清逸俊雅,就算是被囚崇阳宫中,依旧竭力保持着作为一个王的尊严,然而,到底是怎样的打击,使他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你…你有梦游症?!”陶子这会儿才想起,遂又想到梦游中的人是不能喊的,顿时惊出汗来,但观刘承俊无事心下稍安。

“………………………”又是沉默。

“汉王应该对今天的行为给我一个解释吧!”,别以为你装痛苦装深情老娘就会饶了你!

刘承俊沉默许久,直等到陶子哈欠连天耐不住性子时,他才有了些些反应。

刘承俊低低笑了许久,虽是笑,却显得那么悲苦和压抑,笑的仿佛灵魂都要支离破碎,“你要我的解释?!”

刘承俊缓缓抬起头,虽然月色淡淡,却掩不住他眼眸中如海般的深情,是何时他已深陷情网,是何时情之一路上他已万劫不复?

“七星海棠,花瓣贴枝而生,花枝如铁,根茎花叶均剧毒无比,无色无臭,无影无踪,中其毒者心智受制,每每出现幻觉,直至七七四十九日不药而亡,死时脸上还带着微笑!”刘承俊声音干涩沙哑,眼神中充满颓废和绝望。

陶子默默点了点头,原来是七星海棠的药性所致。

刘承俊低低嗤笑了几声,缓缓站直了修长的身躯,再次向陶子欺近。

陶子没有躲闪,只是看着这个可怜的皇帝被一颗小小的药丸折磨至此,濒临精神崩溃的边缘,心中泛起莫名的同情和怜悯。

刘承俊抓住她的双肩,轻轻的,生怕她会拒绝,眼神中带着卑微的怯弱和期盼,“你可想知dào

,这四十九个日日夜夜,徘徊在我的幻梦中,一遍遍折磨我心魂的人,是谁?”

不必说,不必言明,她懂!

“我好恨你,你一遍遍出现在我幻梦中,给我美的幻影,而我却永远无法企及。我恨自己爱上你,因为作为一个王,是不允许有感情这种奢侈品的!”刘承俊垂下手,“我不能!可我却依旧期待着幻梦的来临,因为只有在梦中,才能看见你!”

原来他的爱意来自幻梦,亦来自恨意。

陶子长长叹了口气,“刘承俊,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想必七星海棠的毒性已解,却为何还要如此偏执?”

“因为我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你了!”刘承俊一把搂住陶子,深深要将她嵌进心窝里。

陶子叹了口气并没有推开,只是呆呆地望着金碧辉煌的穹顶,“江山还是美色?!你选!”

0280.最终抉择

江山还是美色?!你选!”陶子如此说!不知从何时了这种极强的自信心。

竭力克制的喘息隐隐战栗的宽厚的肩臂握紧深嵌的十指还有眼角的虎泪无一不昭示着他的不舍但……

只片刻刘承俊又重新站直了身躯站的笔直…他需要一股勇气去支撑着他这一刻得坚定抉择让他在此后的帝王路上无怨无悔。

他爱符明月但是他更爱他的江山和他毕生的信仰!

而且如果选择符明月他们二人都将万劫不复!

“不知符太后有法?”刘承俊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和低沉那个风流倜傥佳公子早已不复存在有的只是权欲和王图霸业。

嗬真是廉价的爱!

陶子如此想着这才从床榻缓缓坐起眼中同情的同时却又多了几分轻蔑“你也知大宋代周赵匡胤与耶律之争只隔你一家屏障汉之于宋不过是盘中鸡肋可有可无一旦吞下汉无与辽直面为敌而宋南面荆南、后蜀、南汉、南唐等肥硕之地…赵匡胤至少在十年内不会打汉的注意!”

陶子轻一笑自信满满因为历史所载汉于979年灭于赵匡义之手。十年不过是个保险的托词!

听到此处刘承俊明显松了口气听符明月亦真亦假的话心中却是信了三分。

陶子将他表情收于眼。知他已经信了几分。顿了顿继续说道。“而汉之于辽地意义就重要多了。辽兵善骑射牧猎马壮。却有一点不足。那便是粮草!辽蛮霸汉为粮仓。这恐怕是汉积弱地一大因素吧?!”

刘承俊虎目射出寒光拳紧握。额青筋突起。屈居人下。对于辽地无理要求。他不得不照做。

“又兼辽以战养战处‘打草谷’杀中土百姓。早已人心尽失。就算最后吞并汉。也只怕攻得下吃不下!耶律如果不傻。应该也不会动心思。吃别人地总要爽快地多果攻下汉。还得费心地进行民心教化。辽何苦来哉!”

“太后想要说什么?!”虽然对于符明月地分析。刘承俊心中多了几分希望。但是是以贬低汉地价值得出地结论。不由地心中就有了几分火气!

“所以。汉想要改变局面地唯一办法是富国强兵。提高战斗力!”

“呵!”刘承俊一声苦笑“富国强兵?!谈何容易!汉多年征战。地薄人稀以为我就不想富国强兵么?!”

“这凤梧殿可安全?!”虽然在汉宫但陶子依旧担心耶律述律他应该在某处布置了眼线!今日刘承俊的到来想必逃不出耶律的眼睛!

“瓦桥关一战辽军出了些问题起了内讧耶律述律赶去处理了这边的防卫相对弱了些不难解决!”

“恩!”陶子低声应了沉思了片刻走至偏殿那里是一处书房有现成的笔墨纸砚刘承俊亦好奇的尾随其后陶子执笔想都未想直接从中折断就着断笔杆沾墨在绢帛上洋洋洒洒地写画起来…

画至一半陶子忽然抬头试探着问道“那你可知耶律述律为何要掳我到汉国来?!”

刘承俊诧异地问道“你自己竟不知?!”

陶子茫然摇了摇头“我应该知道么?!”

“你的天命!”刘承俊沉声道“你是天命所归的戮魂之星得你者得天下!”

“啊?!”.la [棉花糖]

“我当初会孤身前往周皇宫就是因为听到探子传回的这个消息于是年少气盛想一查究竟后来我才知道戮魂之心并非人人可得。”刘承俊垂下眼睑如果不是当初的一时冲动自己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先是被囚崇阳殿后又中七星海棠功力早已被废去七七八八心智也受损颇重更加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女人。

“耶律述律极自负他一方面不信你身负天命一方面又想控制你所以才命我秘密将你带回汉宫!”

陶子眉头紧紧皱起“秘密带回?!”呵这一路上的打打杀杀又兼故意暴露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刘承俊竟使了这么拙劣的手段?!

陶子不置可否地摇头难道自己决定扶持的是这么个没脑子的?!

“武藤兰是唐主李安插在我处的人而花鸣凤…其实是赵匡胤安插在我这边的人我也是后来才知晓现在她已经不知踪迹。我这么解释你懂了吧?!桑棱儿在最后关口通知了叶清让叶清接应!”刘承俊自嘲地笑笑“呵她其实是耶律的人!只有明儿她…”

及此处刘承俊顿了一下在解药还未到手前桑明儿为了延续他的生命耗尽了自己毕生的功力她这份情自己是无法还了!

陶子嘴角不由地抽了抽都是女间谍啊还有谁是你的人不?!好复杂的无间道!

“赵匡胤其实是想借你投石问路罢了!”说这话时刘承俊嘴角上扬心中有股报复的快感。

陶子心中一抽莫名一痛不由地自嘲一笑到现在还是放不下么陶子闭眼轻轻一笑。

“那…赵匡义?”

刘承俊摇了摇头“下落不明!”

“哦!”陶子淡淡应了一声手下画的更是飞只一会儿便搁下笔“画好了!”

墨迹已干刘承俊眉头却皱的更紧了“这会有用么?”

陶子嘿嘿一笑“当然!汉王不信我?!这些虽是杂粮却可作主食生长却不受气候影响生命力极强产量也大如果普遍种植相信3年内汉国百姓温饱得以解决。

刘承俊眉头不由地一扬“那这幅图上标注的又是什么?!”

“是铁矿!”陶子耸耸肩不知道将资源提前开采会不会对后世有影响!不过管他呢!太原被称为煤铁之乡这些位置陶子也只是略略听过并不十分准确。“由此铁矿加上我提供的兵器图样光是向各国兜售武器就是一笔很大的经济来源!”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达了其他就要看刘承俊自己的了!

“呵太后对我汉的土地竟了解的如此深连孤王都有所不及!”刘承俊冷冷一笑“太后不怕知道太多孤王会灭口么?”

“哈哈哈~陶子清凌凌一笑“不会!因为比你想象中知道的还要多你舍不得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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