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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界踩人》


第六十章、金毛狼王

一群人鹬蚌相争,却给一头金毛畜生渔翁得利,最恼火的就费扬了!爹了个尾巴的!疑似装梦汐郡主的箱子得而复失,那些个字眼,那些个联想全都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

反观其他人,乔辅介完全是隔岸观火的心态,没兴灾乐祸就算厚道了。琴夫人方面只要认定不是自家的老不死劫夺也就够了,爱谁是谁!

而方氏兄弟全然是打工者心态,该我做的我做了,而且做得最好,不见唯一出手伤它的是我么!

畔儿么,小小地兴灾乐祸一把,嘻——那狐媚子被抢走了,真好,省的跟扬哥那个了!只有畅畅有些抱憾,替费扬也为自己仨人——到手的一级修为没了!

特别值得玩味的是狐女梦漪的表情,她一直忠心为主,可现在主子眼看获救却给身份不明之“人”劫走了,可她嘴角反而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费扬追到洞口,觉察气氛不对没人跟进,恼怒地回头扫视一眼,众人神态尽在眼底了。他心里全明白了。

自己梦自己圆吧!费扬观察这山洞,洞口小又深不见底,要大哈腰才能勉强进去!这更证明劫夺箱子的不是人,而是妖兽一类的。只是体形巨大能一些能直立行走罢了。

这山洞很可能是它的巢穴,至少是它选的退路,因为高度的限制人进去多有不便,也不用打了甚至前行转向都困难!按说也不是没有办法的,比如说向洞中投掷符篆。但那口可能装郡主的箱子在里面,投鼠忌器呀!

嘿,百变傀儡有一款模式貌似不受限制的。费扬身体遮住洞口,招出两只小型战斗傀儡送进洞里。

两只小傀儡只及人的腰部高,稍稍低头就钻进洞中灵活奔跑了!费扬以通观通想控制着它们。

山洞为石壁,入洞后行数丈宽阔一些了,小傀儡彻底奔跑也无阻碍了。洞中漆黑,但小傀儡有夜视功能,无声无息潜行——

——这时。在山洞深达十几丈处,拐过一个急弯儿,就在急弯儿后有一团蜷伏的黑影。还有两只绿油油的眼睛!那口箱子就在黑影的身后。从轮廓上看黑影是狼了,体型巨大的妖狼!这头狼身长一丈多,肩高三尺半有余。

妖狼这时正慢条斯理舔着自己的伤口,二郎的一剑伤在它后胯。深可及骨!妖狼并不太在意这些许小伤。在它漫长的生命中曾无数次受过比这重的伤!

妖狼突然停下动作,黑暗中耸动鼻子捕捉气味,同时它又支棱起了耳朵——

妖狼率先发现了入侵者,但是这入侵者让它疑惑,扑面而来的气息浓烈又陌生,那是多种矿物混合的气味。

妖狼站起身扭腰头探过急弯,它看见了:从轮廓上,看侵入山洞的是两个小家伙。看似不足以构成威胁,但它浑身钢针一样的淡金色棕毛还是炸了起来!

这只妖狼拥有很高的智慧。这从它在突袭的时间、地点的把握上,从它退路的选择上,等等这些都能看出来。人也不过如此了。同样跟人相类的是,它对超出自身认知的事物往往有莫名的恐惧,所以妖狼对这两只貌似不构成威胁的小家伙不敢有半点儿掉以轻心!

这两个怪模怪样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妖狼迟疑了,几番举棋不定还是把来袭者归类为人族豢养的灵兽,人就是好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

于是妖狼自我安慰,只不过是两头灵兽罢了,只不过气味特别些。于是它以兽类的方式——持续低沉的咆哮警告侵入者。

通观通想让费扬守在洞口也有如身临其境,见此他心中轻蔑笑道:金毛畜生你怯阵了!

妖狼怯阵绝不是为自身,与费扬投鼠忌器不敢使用符篆一样的,妖狼也是顾忌刚刚夺来的箱子。它凶狠、暴戾的目光投注到那口箱子上,一时间柔和了许多。

两只百变小傀儡根本不懂,也不理妖狼的警告,发现目标双双标枪投掷!这标枪的长度是它们身高的两倍还多!

两个小家伙上手抢攻大出妖狼的意料,两杆标枪来势甚猛,洞中空间狭小妖狼没有回旋闪避的余地,它只能挥爪拍落标枪!

两只傀儡得势不饶人,双双亮出短剑贴身肉搏!

这两头小家伙身体比岩石还要坚硬,以妖狼足可以撕裂二阶野猪皮的利爪,仅仅留下几道抓痕,那声音听来酸倒牙!妖狼改用大力的掌拍,它们屡屡被击飞身体在岩壁上磕碰得火星四溅!可又屡屡完好无损地站起来,继续缠斗!

战到这时,妖狼恍然想到了狡滑、自私又怯懦的人族除了豢养灵兽做自己替死外,还炼制一种叫傀儡的东西!难怪这两个小家伙身体比岩石还坚硬!难怪它们带有矿石的气息!原来是金属炼制的傀儡!

妖狼是以血的代价换来这认识的。小傀儡的短剑在它身上留下数道伤口,战斧劈裂了它一侧的肩骨!妖狼身高与对手相差无几,但一丈多的身长在那摆着,山洞中回转不便!原本它的优势在矮小灵活的傀儡面前全都成了劣势!

这只金毛妖狼与同类间、与兽类间、与人类间何止百战了,今天是它最窝囊的一仗!山洞这狭小的空间让它完全施展不开擅长的闪展腾挪,只能是硬碰硬地死剋!

而小傀儡在这种战斗完全发挥了自身的优势,山洞中的战场简直就是为它们预设的!几轮交手,金毛妖狼在两只悍不畏死的小暴徒的攻击下遍体鳞伤!

金毛妖狼知道它们,准确说是它们身后的人类要的是箱子,可这箱子它偏偏死护着不舍!是舍不下那个梦啊。

金毛妖狼或许没有费扬的丰富联想,但它与费扬一样执着自己的梦,它知道抢夺箱子等于是虎口拨牙,必有一场苦战!选山洞做为退路,就因为人类直立,身高反而成他们的弱势,妖狼盘算着占据地利以寡敌众!岂知它这如意算盘,却给两头悍不畏死的傀儡逆转了!

金毛妖狼死守不退,它的血一点点流光了!

——费扬盘膝落坐在洞口,似在入室修炼,在场众人莫名其妙。畅畅、畔儿知道他在做什么,贴身站立为他“护法”。方家兄弟坚决地选择站在费扬一边,于是又多了一层“护法”。

大约一柱香的功夫,两只小傀儡从山洞中拖出那口箱子,一干众人瞠目结舌!少顷,两只小傀儡又从洞中拖出一只体型巨大的金毛妖狼!众人彻底震惊了!

这时的狐女姐妹,特别是姐姐梦漪一阵天旋地转摇摇欲坠!

“天!狼王怎么会?怎么会——”妹妹乔乔连忙扶住她,又掩住她的嘴。

现在众人没谁注意这俩狐女了,甚至金毛妖狼的存在都被忽略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那口失而复得的箱子上。如果目光有热度的话,这口箱子就会被点燃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千呼万唤

箱子被小心翼翼搬到了比较平坦的地方,众人屏息静气——

这箱子貌似粗笨,实则设计巧妙,着手开启就会发现处处透着精巧透着匠心。≤頂≤点≤小≤说,单单只是箱子的隐蔽透气孔就有六个之多,更附着一个符文阵法,目的是调节温度、湿度,附带的也有神识定位功能,便于追踪。

现下这个阵法被触动了,青濛濛一片符文光芒浮动,有如一泓荡漾的秋水!毫无疑问,这阵法不能破除的话它还是一道锁!

乔辅介这时收回目光,神情笃定宝相威严,傲然摆足了大能修士的谱,他等着费扬一伙来求!

阵法方面乔辅介颇为擅长,可实际上他最擅长的是符文,高屋建瓴地审视这两者实为一体的,阵法为表符文为里。乔辅介始终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他们一伙当中有精通阵法,当做阵法来解就会遇到符文方面的问题,如果他们当中有精通符文的,当做符文来解又会遇到数算方面的问题。说到数算么,嘿嘿,身为盟众商会一方大采买,没有过人的天赋怎能胜任!

小辈!阴谋诡计你们或许高过老夫一筹,可是这学识上么,你们就拍马难及喽!嘿嘿,符文、数算这两门艰深的学问,岂是你们这些整日就会打打杀杀的粗俗之辈能参透的!

所以么——乔辅介干脆微合双目,形似入定,除非他们暴力破拆,否则一定要求到老夫的!那个时候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畅畅饶有趣味地把玩这口箱子,附着其上的符文阵法对她来说像个稍稍有些挑战性的益智小游戏。

数算始终是畅畅薄弱的一环,可即便这薄弱一环也是相对来说的,实际上她的数算能力远超星月晴空大陆的平均水平了。费扬帮她解决了几个数算上的问题,然后她依照反馈的数据编辑出了一套符文解码。

这套符文解码为玉色的,半透明像一条带子由她掌心输出,包裹箱子的青濛濛符文光芒如坚冰遇滚汤。肉眼可见的速度融解了……

箱子盖自动弹开一道缝,嘎吱——箱子打开!

闭目假做入定的乔辅介听到这声音浑身一震,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这阵法是自己亲手以符文构建,期间又融入了九宫八卦数算推演,一帮不学无术的小辈怎么会没闪腰没岔气,呵口气儿就打开啦!不可能啊!

可事实就在眼前——那口箱子打开了!乔辅介大瞪着眼睛,却依旧不信眼前所见——老天,一定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呀!箱子打开,就如“万”众瞩目中如展开一幅睡美人的图卷!她就是梦汐郡主么?

但见她蜷曲着玲珑娇躯侧卧,头下是一只绣花枕头。这更加显露出她脖颈的纤长优雅。她的侧颜轮廓柔和,吹弹可破的肌肤就像刚剥出的鸡蛋——

在场的男修们呼吸困难,口干舌燥,恨不能浑身都长了眼睛!这其中最甚的就是费扬和二郎了,昨日给乔乔媚惑种下心魔了,今日又见这世间尤物,一连串香艳的画面在脑际飞砂走石!一股热流在小腹涌动,向下走!

呀!谁在惊叫?是费扬,原来他的腰间给畔儿重重拧了一把!回头见畔儿鼻孔望天。纤指点点抿得紧紧的嘴角。费扬忙抹一把就要滴落的口水。

畔儿酸劲儿更足了,小蛮靴重重踏在费扬脚面上!一想起扬哥要跟这狐狸精那个,自己还偏偏没法阻止气就不打一处来!

费扬不敢再出声,咝咝吸着气脸上还要陪着笑。众人却无心理会他们俩的小动作。琴夫人排众上前俯身诊视——

“她只是被法术催眠了,并无大碍的!”琴夫人说着同畅畅一起扶着睡美人坐起来。

催眠法术一般的修士就能解,围观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那头倒卧洞口的金毛妖狼窜起!本来以为它气息奄奄。只待剖妖丹剥兽皮了!不想它蒙蔽了所有的人——

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对它放松了警惕,两只小傀儡就一直对它怀有戒心!它一动两只小傀儡也动了!

可这处再不是狭窄的山洞中了,两只小傀儡先后被狼王撞出数丈远!金毛妖狼一个腾跃就扑到人圈儿中的箱子上空!

众人完全被箱子中的狐族郡主吸引。金毛妖狼再次打了人类修士一个措手不及!

但相对来说有一人是例外的,他就是方氏兄弟中的大郎,他在人圈儿外闭目打坐。他在努力屏除女色对自己的干扰,他与二郎修的都是童子功,特别是体修,童子功一破修为就要大跌的,甚至修为全废也并非危言耸听!

金毛狼王扑到,修炼状态下的大郎感知异常灵敏,他第一时间做出反应,遥击一拳!这养精蓄锐的罡猛一拳呈涡漩状席卷!

突遇罡猛拳风,金毛狼王大骇!半空中挥爪迎击,这个时候闪避是最好的选择,但他万般不愿舍弃梦汐郡主!

嘭——那声音就像爆破符的炸裂!狼王钢针一般金灿灿的棕毛翻卷,如枯草狂舞于劲风中!

狼王前扑之势给大郎这一拳击偏!可击出这一拳的大郎并没占太大便宜,狼王挡过一拳随后暴吼,声波成一束罩定了大郎!所以这声吼在别人听来是震耳欲聋,在大郎却是耳孔渗出鲜血!

金毛狼王调整体位继续前扑!守着郡主的琴夫人修为虽高可实战经验欠缺,就像上次狼王抢人一样,她和她的那帮人都没反应过来!而乔辅介同样不是战斗类型修士,况且他连插手的意思也没有,只在隔岸观火!

曾经出手伤过狼王的二郎,这时还没从意淫的幻觉中走出来。畅畅、畔儿微一犹豫,要不要舍命抢夺自己的“情敌”。狼王到了,爪子一圈砂石暴起,梦汐郡主从畅畅和琴夫人两人的怀中脱手而出!

似乎没人阻止狼王掳走梦汐郡主了!真的没有了么?一柄西瓜大的镔铁轧油锺击中狼王!是费扬!

这一锺是费扬发动先机引掷出的,隐蔽、刁钻正中要害!狼素有铜头铁尾麻杆腿豆腐腰之说,费扬这一锺正中它腰眼儿!狼王翻滚出去,一连声暴吼!

被吸地面的梦汐郡主跌落!

扬哥出手了,畅畅、畔儿不好再消极怠工了,畅畅手一招接住梦汐郡主,畔儿直接跃升到半空!三千柄飞刀组成一个大刀球,撞向狼王!

畔儿的仗越打越聪明,目前形势大好犯不上拼命,她选择了相对安全的远程攻击。只要牵制住这头妖狼三两息的时间,众多强过自己的人族修士就会出手的!

果然,琴夫人那条威能惊人的光影链条卷向狼王!这时的狼王已经是口鼻渗血,刚刚狼狈躲过畔儿放出的刀球!

它认识到事已不可为了,一长腰勉力窜出去,几个残影到得山梁上。金毛巨狼颇为倔强地立稳,冲着山脚下的人类修士发长长地一声狼嗥!

呜——这是对功败垂成的不甘,同时又是示威!(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梦汐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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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毛狼王功败垂成,仅以身免逃到山梁上。∈↗頂點小說,长声的狼嗥中,山脚下众人无不色变!如若单独较量的话,恐怕没一人是这巨狼对手的。即便假黎明修士乔辅介也不行,他并非战斗类型。

若说金毛狼王之败,一败,败在它寡不敌众,二败,败在它是救“人”而不是抢“人”。这二者的区别在于,如果是抢人的话,那梦汐郡主的安危就由人类修士背负了,如果是救人的话梦汐郡主的安危是由它背负。结果它自缚手脚功亏一篑!

狼王的长嗥声中,梦汐郡主的使女梦漪哭倒,“天呐,最爱郡主的狼王也败了!郡主注定要落在贪婪的人类手中么!”

乔乔闻听这话大骇,紧紧掩住姐姐的嘴。可是晚了,已经有人听见了这话,不待山梁上的狼王绝尘而去,琴夫人冷嗖嗖的目光就扫过来——

“原来是你这头吃里爬外的狐狸精招来的恶狼!”

难怪琴夫人恼怒了,在狼王的这番突袭中唯一的实质性损失,就是她两名手下葬身在狼王由地下掀起的土浪中!

琴夫人正待发作,就听畅畅说:“看呐!看——她醒了!”

畅畅怀中的梦汐郡主,长长的睫毛像蝴蝶似的一扑扇,两只大眼睛缓缓睁开了!这双眼睛纯净、清澈,一忽儿又变得空濛、迷幻,似有淡淡的忧愁无处排解,又带了浓浓的疑问——

“这是哪?我怎么了?你们是谁?”

就靠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梦汐把所有的心事都吐露了,语言在她来说仿佛是多余的。畅畅心中的嫉妒不知不觉中化为了爱怜,轻轻放她下地,柔声问道:

“感觉好点了么。郡主?”

“梦汐给您添麻烦了!”梦汐郡主落地站稳就冲了畅畅一福,呖呖莺声道,“多谢仙人姐姐照抚!”

添麻烦?对,你的确是个麻烦,大麻烦!畅畅心里想着,可嘴上没说。

畔儿这时忘了醋劲上涌,眨动一双大眼好奇地不住打量这位千呼万唤绐出来的狐族郡主——

她的眉毛修得真好,细细长长像柳叶;她的睫毛本来就很长,但翘翘的上卷一定是细心刷过的;她的发式繁复,满头青丝先编成若干小辫子。再夹以璎珞看似随意地散披在肩头;与五彩的头饰相比她的衣裙要素淡许多,水粉色的薄薄的非丝非棉;她的妆容在似有若无间,有傲人的肌肤和精致的五官,她不用在脸上大动干戈,只是稍稍扑上了一抹腮红……

所有这些看在畅畅、畔儿眼中不由地泛上些许酸楚,瞧人家不是女“人”却把“女人”活得这般精致,而自己整日里素面朝天绝大部分精力都用到修炼上了,唉!畅畅、畔儿恐怕还包括琴夫人都难免自艾自怨了。

这些都是女修眼中的梦汐郡主,而男修是从另一个角度看了——

她的鹅蛋形脸媚气又不失高贵。肌肤有如凝脂,让人有触摸的冲?动,却又不忍,唯恐吹弹的破;她生就一双桃花眼。不笑时像桃花,笑时像月牙儿,眼神似醉非醉,楚楚可怜!说起来桃花眼介于丹凤眼和杏眼之间。偏于杏眼的娇憨妩媚,又不失丹凤眼的威仪。

她的身材同样令人遐想无限,修长美腿盈盈一握的纤腰。再加上前凸后翘组成一条完美的曲线。如果有人描画,增一笔少一笔都会成为败笔,她,就是那么恰到好处!

媚而不俗,傲而不冷,亲切又遥远,清纯又神秘,这位梦汐郡主真真是世间尤物啊!管他是人族,还是狐族呢!

咝——有人吸回到嘴边的口水;咕咚——有人及早地吞咽了!男修们面对这位郡主没了矜持,坏了形象,节操碎落一地!

而梦汐就是梦汐,仪态万方款款而行,认由火辣的、痴情的、贪婪的、尖刻的、敌意的眼神投注。

“够啦!”琴夫人一声断喝喊醒随了梦汐郡主的步幅心旌摇曳的众男修。

畅畅、畔儿只觉着这声断喝真是解气!

梦汐郡主恰在这时止住莲步,福身做礼,“众位仙师,狐族小女子梦汐祝各位金安万福!三位仙女姐姐,小妹有做的不到的请多多海涵!”

这梦汐郡主可真会做“人”,心思透笼,体察入微,她的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如沐春风。

琴夫人对她的敌意最深,准备好了的一番尖刻的话这时反而说不出口了。人家这般了落落大方,自己再要尖酸刻薄实在有失风度,难免被看作妒妇。于是她依礼道:

“郡主快请上轿吧!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使女梦漪就等这句呢,拉了妹妹乔乔奔上前来,双拜倒在郡主脚下,垂泪道:“郡主,婢子罪该万死!让郡主受惊啦!”

“这不是你的错,快起来吧!”梦汐一手一个拉起跪在脚下的姐妹俩,细细打量着乔乔,问:“这位是——”

“她是婢子十多年前失散的妹妹,叫乔乔。妹妹,快来拜见郡主!”

乔乔哪有不肯,现在投身郡主只怕是她最好的出路了,她刚要再拜就给梦汐郡主扶住了,道:

“哪有那么多的礼数,我既然给你姐姐起名梦漪,就是把她当姐妹看的。现在你们姐妹重逢我也跟着高兴呢!咱们又多一个喽!”

梦汐边说边在梦漪姐妹的服侍下进了轿子,就是离开矿区小镇时抬乔乔的轿子,从始至终关于去哪的事她一句没有问。

关于自己的去向一句不问,这看似怯懦任人摆布,实则显露出梦汐她骨子里的高贵,倔强。她明白自己现在是俘虏的身份,命运不由自己掌控,问了不过是逼着人家撕破脸皮自取其辱。

所以,为守住自己仅有的一点尊严,梦汐不问!

梦汐不问,可抬轿子的两个豹人要问。但是问谁呢?实际上琴夫人和费扬也不知道该把这位梦汐郡主抬到哪去!他们接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因为没料到会这么快这么轻易就得手,所以琴夫人也好,费扬也好都没有认真考虑过怎么安置梦汐郡主的问题。

俩人简单商量一下觉得还是要跟乔辅介通融一下,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俩人也不敢自认强龙。

琴夫人略略思索,乾坤袋里取出一只阵盘,到乔辅介面前递上道:

“此物原为小神通级法宝,可使用三次,用过两次只剩一次了为妾身所得,或可助道友渡天劫。还请笑纳!”

乔辅介见琴夫人取了东西近前就大概知道她的用意了,矜持道:

“渡劫之物老夫自会准备,夫人有话还请明说!”

琴夫人什么也不说,只把阵盘塞到乔辅介手中反身走了。

哈,小神通级的法宝!乔辅介心头狂喜!(《两界踩人》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com望书阁首发)



第一节、借灵魂一用

“醒了,他醒了!”费扬努力挑起沉重如山的眼皮,视野中只见模糊轮廓——

视线逐渐清晰,他看见围绕自己站了一圈雄壮的古代武士,他们急切的一声声呼唤,“校尉,蒙校尉!听见了么?”

他们应该是我的,呃不,应该是我占有的这具躯体的部属了。

急切浑厚的男声中还夹杂有嘤嘤啼泣的女声,“蒙,中国蒙!是我!是我呀!”女声的吐字显得生涩。

费扬感觉自己的手被握在,不,是按在一个温暖柔软的所在——

视线向下滑落,他看见金灿灿一头浓发,雪白嫩滑的额头,碧蓝清澈的眼睛,挺直高耸的鼻梁,鼻梁上晶莹的泪水,无袖长裙外露出的浑圆肩头——

天呐,这是什么朝代?!面前这位是希腊神话中的女神么?女神竟然是为我流泪?呃不,是为“蒙校尉”流泪?这位女神名尼雅,是雅典娜神庙首席大祭司,“蒙校尉”的记忆告sù

他。

正这时,脑际有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

“我是穿越系统零号,现在为主人读取宿主记忆——姓名,蒙胜,秦军校尉,出自将门。自幼修文习武,被誉为大秦第一神射——”

费扬忽然头痛欲裂,脑际被涌上的一幅幅杂乱无章的画面片段淹没——

戈壁烈日策马驰骋;月黑风高殊死拼杀;横穿沙漠瀚海、翻越雪山大阪;神庙圣山,典雅高贵的女祭司出迎;暴乱发生,血流成河;自己脑后遭一重击,一切归于黑暗……

好吧,我现在是大秦王朝军中校尉,蒙胜了。费扬强力驱走这些乱糟糟的画面。

咦,不对吧!费扬想起了什么,“零号,我穿越的目的地是异界大陆对不对,怎么穿越到了秦朝?附身一名秦军校尉了?!”

悦耳的女音解说到:“占据蒙胜身体的穿越者脑部受伤,不幸——”

“太扯了吧!穿越者不死,这是铁律呀!”费扬生硬打断零号。

“什么事都有意wài

的!”

“那我是要代替先前的穿越者落脚秦朝,不去异界了呗?”费扬心中窃喜,他想到了高贵典雅不沾人间烟火的女祭司。

“不,异界之行不变。我只是需yào

一个鲜活的灵魂重新启动蒙胜,恰好主人穿越途经这里,所以借您的灵魂一用。”

“这需yào

很久是吧?”费扬放不下美丽高贵的女祭司流着口水问。

“我的任务确实很繁重,熟悉主人知识结构,思维特性,行事风格,做人原则等等。但我保证以最快速度完成。”零号完全反向理解了费扬的意思。

面对一个冰冷的机器,费扬只好沉默不语。

零号继xù

错误理解费扬的心思,劝道:“这等于主人在秦朝留了一个分身,对您在异界的发展有莫大好处!”

“忽悠是不是?我一个现代人在异界玩儿不转,秦朝经lì

能帮什么!”

零号系统长久沉默后说,“这事现在很难说清,到异界主人自己体会吧!”

费扬转到更好奇的一件事情上,“蒙胜领着一帮子人这是到哪了?还有古希腊女祭司?大秦有这样的地方么?”

“他们已经出了中国版图到中亚,这时候的中亚因为马其顿亚历山大大帝的东征成了一个泛希腊化的世界。”

“这是张骞通西域以前吧?他们为什么要走这么远?”

“传说有一位大周天子——周穆王姬满,在西极的青鸟之地,瑶池之滨曾与西王母对饮。秦皇组建一支探险队,出秦境寻访西王母之邦。”

“他们找到了?”

“哪那么容易!周穆王当政在公元前九百七十六年到九百二十二年,在秦统一七百多年前了!”

“这个嬴政门夹脑袋了吧?七百年前的事,这时候找太不靠谱了吧!”

零号沉默。费扬话题再转,“我到异界也有你么?”

“我是跨两界存zài

的,只不过主人到了异界要经lì

出生到成长,童年时代的精神力无法承shòu系统启动,九岁后才行!”

这时费扬就听一个粗豪的声音问:“蒙校尉醒了么?”

费扬被金发女祭司扶起,仰靠在她胸前柔软处,美得不知是谁了!

一身材壮硕,面孔方正的短须青年推开人墙进来,蒙胜的记忆告sù

费扬:这人是他的铁搭档,生死至交,探险队副统领戴劲。

“好了么,蒙小子?!”戴劲俯下身,一双环眼关切地注视着费扬。

“好了,老戴!”费扬自然而然进入了蒙胜的角色,“突围布置的怎么样了!”

“一切照你所说布置完毕!”戴劲直起身脸上浮现出不耐,“要是好了就别在娘们怀里赖着!说吧,你前面开路还是队尾断后?”

费扬觉得自己对蒙胜身体的控zhì

力在减弱,是这具身体带着他脱离女祭司的怀抱,又是这具身体从背后摘下长弓,说:

“还是老路数,小弟我开道,你老哥断后!弟兄们——抄家什!”

周围的秦军士卒轰然应诺,纷纷拔出浑铁大刀!

费扬,准确说是蒙胜大踏步出神殿,神殿前广场上站满了整装待发的秦军和希腊战士,风烈烈火熊熊只等他一声令下!

正这时,零号的声音响起,悦耳却没有感情色彩,“主人的灵魂模式建立完毕,您颇有爱心,不乏正义感,性格坚毅,耐力超强,但这仅限于执行任务。本真的你性格急燥,痞气油滑,特别是对异性**缺乏抵抗力……”

“什么意思!整我,是不是!没时间跟你扯这个,我要率队突围!”

“没有必要了主人,蒙胜的灵魂已经复苏,一切交给他就行,主人的异界之旅可以成行!穿越系统开始启动!”

费扬,“不行!你说走就走哇?我才是主人!异域风情的极品大美妞刚捡到我还没来得及泡呢!”

零号:“10、9、8、7……”

费扬,“嗨嗨,停,停下!好好,不说这些。他们就要突围了,我前世是特种兵,留下我还有用!”

零号:“6、5、4……”

费扬,“等等!等等!不带这么玩儿的!让我交待一下蒙胜他小子,照顾好我的女神!”

零号:“3、2、1,启动!”

费扬魂魄脱离刚刚熟悉的身体,撕裂虚空向着茫茫宇宙飞升!

于是我们听见了灰太郎的一句名言:“我会——回——来——的!”

*********************

费扬的魂魄撕裂虚空抵达异界,前世记忆没消除就投胎,这叫原魂者,是数千万分之一的概率。

异界的魂引使者对这奇葩的到来如获至宝,悬浮于虚空中一番说辞肉麻至极——

“浩瀚宇宙的迷途羔羊啊,星月晴空大陆欢迎你!让我引领你走向成神之路吧!”

惜道别大秦费扬正不爽,连带对这假模假势的家伙也不感冒了,呸了一声说:

“羔羊?还迷途?哪儿跟哪儿呀,老子就算迷途了也是豺狼啊!”

魂引使者给这话冲了个倒仰,若不是此界有大能者托付他寻找这样一种妖孽存zài

,他早把口无遮拦的小子打入猪狗类投胎了!

忍下了,使者把准bèi

好的一番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字斟句酌说:

“星月晴空大陆以实力为尊,拥有实力的不二法门就是修liàn

了……”

“打住!实力为尊到哪都是这理。略过,挑重点长话短说!”费扬不耐烦。

刚开头上被打断,魂引使者脸都绿了,好在他原本就绿,就像关老爷放屁不知脸红一样。不过气得人家说不出话了,费扬还是看出来了,略有歉意地搓着手嘴里碎碎叨叨——

“使者大人您看,现在社会节奏快,咱追求高效不搞文山会海,不兜圈子不绕弯子,一二三完事儿,好不?”

引魂使者有种要喷血的感觉,考lǜ

到这货是几千万当中的唯一,就忍下了,话说简要——

“修liàn

又叫修真,分:术修、体修、兽修、鬼修、尸修、巫术……”

“说说术修、体修、巫术吧,剩下的我也用不上!”费扬连忙截住使者的滔滔不决。

“好,先说术修,修liàn

者必需先身具灵根,以灵根为媒介沟通天地,呼吸吐纳、运行周天,最后师法自然天人合一,步入仙途……”

“体修呢,说说体修有什么不同!”费扬怕他无限引申开去话又收不住了。

“体修,相对术修体修较为少见,修liàn

者不以灵根为媒介沟通天地,而是靠锤炼肉身的方法使身体达到足够强悍,直接吸纳天地灵气,最后师法自然天人合一……”

“巫术呢,巫术!”费扬赶着投胎,争时间抢速度。

魂引使者郁闷无比,却不得不跟上他的节奏——

“巫术就更为罕见了,修者认为万物有灵,修liàn

就是借天地之力靠冥想首先唤醒自身的灵性,然后以自身为灵媒逐一唤醒万物,让万物为我所用!说到底仍然是与天地相沟通,巫术分黑巫,白巫,男修者称觋,女修者称巫……”

“行行行,不用说了,我知dào

个大概了!说得真啰嗦,其实一句话就可以概括:什么术修、体修、巫术等等吧,不过是十个鸡*巴炒菜,一个鸡*巴味!”说完费扬甩了甩手自顾自前行了。

魂引使者气得喷出一口血来!

晦暗不明的虚空中传来一阵笑声,这声音不高却极具穿透力。

魂引使者抹把嘴角的血渍,悲愤难抑,“尊驾听见了吧,这厮狂妄无礼,我一再忍让,简直是忍无可忍了!”

那极具穿透力的声音轻哦一声,又过一会儿似乎决定下来,说:

“也罢,给他一些教xùn

吧,就当是对他狂放不羁性子的磨练!不过此人还是堪以大用的!”

“就依尊驾了!”魂引使者很是顾忌那声音的主人,掏出一个薄子在上面勾画了一番然后一扬手,呼啦啦抛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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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少小离家

第二节、少小离家

一转眼,费扬投胎异界这个残缺之家,八年了。这家中没父亲,单身母亲领着两儿两女艰难度日。尽管母亲绝口不提,但孩子们相信父亲是记挂这个家的。只是他有迫不得以!他托人捎来的吃用之物,坚定了孩子们这信念。

费扬在家中排行老二,上有姐姐,下有弟妹。这家也姓费,但费扬这时还没取名为扬,母亲只是给四个孩子取了小名:老大姐姐叫大妞,老二费扬叫二娃,老三小妹叫丫蛋儿,老四小弟叫老疙瘩。

费扬家住靠山屯,各家各户孩子都叫小名,那费家说,就叫成了:费家大妞、费家二娃,费家丫蛋儿,费家老疙瘩。至于大名,那得有学问的老夫子起,本人也要干出点什么才配。就像父亲,他老人家大号费屹寒。

“爹了不起!会仙家手段呢!”姐姐大妞长费扬两岁,四个孩子中唯一对父亲有印象的,“听说:在早年间后岭有一只妖熊,时常祸害靠山屯,乡亲们去镇上请来高手都没治了它!那年爹路过,三下五除二收拾了妖熊!”

“姐,那后来呢?”丫蛋儿替小弟围好被子,又抹净鼻涕泡,

“后来爹就娶了娘,在靠山屯落户,就有了咱!”

“那爹咋又走了呢?”丫蛋穷追不舍,这疑惑一直在孩子们心头盘亘不去。

“不知dào

!”大妞黯然神伤,如果说这是弟妹们心头盘亘不去的疑惑,那就是渐懂人事的大妞笼罩心头的阴影了,“娘指定知dào

,可娘不说!”

岂止娘不说,靠山屯所有大人对这事都绝口不提。

丫蛋儿和老疙瘩唉声叹气,丫蛋儿终是不甘心,转脸问:“哥,咱爹的事你知dào

些啥?”

四个孩子围被坐在炕头上,费扬在这场对话中一直没开口,被问到了微微一愣,随即笑了嘴里哈出大团的白气,“哥就知dào

爹是正宗的大明人!”

“二娃,这你咋知dào

的?俺都不知dào

!”姐姐大妞诧异了。

“俺是猜的!”费扬也就是二娃咧嘴笑着,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听这么一说大妞释然,她对自己这个精灵古怪的大弟弟一些远超自身年龄的表现早见怪不怪了。

其实费扬也不是瞎猜,他推断:靠山屯民风纯朴来自中原大明的礼仪廉耻观念深入人心,父亲若是生番蛮族的话即便是对靠山屯有恩,乡亲们也不会允许他娶母亲落户。更不会对父亲甩手而走后这个残缺家庭照顾照顾有加!所以父亲一定是来自中原大明的人!

靠山屯,这“屯”字出自屯垦戍边。在中原叫村子,叫庄子,在这边荒苦寒之地叫屯子。大明军户从中原开拨,到这万里之外屯垦戍边,历经数代营地渐成村落。迢迢万里,故园是回不去了,可但凡来自中原大明的人都是贵客。

打从四岁开始,前世的记忆在费扬脑海慢慢复苏,一个成年人的灵魂装在孩童身上,让二娃在同龄人中像精灵,如妖孽!但是对这一世的生父,费扬的记忆是模糊的,那时候他确实太小。

“哥就知dào

这些么?”丫蛋儿小大人儿似的再叹一口气,扯过自己的棉袄细细揉搓,棉袄面是爹托人捎的布料缝的。那是前年的事了,穿了三冬风吹日晒还拆洗过,棉袄面依旧鲜艳如新,显见货色不错。

“好了,”大妞掀被从炕上起身,“快穿衣下地洗脸吃饭吧,吃了饭……”大妞看了费扬一眼神色一暗没有往下说。

弟妹们给大姐一说,不情愿地离了热炕头哆哆哮嗦下地穿衣。这是一间边荒苦寒之地寻常人家常住的土坯茅草屋,分上屋下屋,上屋住人,下屋贮藏杂物。

上屋的里间,一铺火炕占去了一小半,炕席破旧了但是擦抹得锃亮,炕上的被褥一尘不染。丫蛋儿两只小手忙活着把被褥叠整齐了放进柜子里。

姐姐大妞推门进外面灶间,捅开压住的炉灶,准bèi

做饭;二娃费扬敲开水缸上薄冰,舀出一瓢洗脸水,又推门去院子里抱柴禾,门开一条缝就陷住了,寒风夹着雪花刀子似地刮在脸上!

“下雪了,好大的雪呀!门掩住了!”二娃说了这句就抄了锹进里间,上炕跳窗户出去。

夜里这场雪太大了,积雪到窗台了,二娃费扬噗地跳下去,积雪直没到大腿根儿,深一脚浅一脚趟到门前,挥锹铲雪。

房门总算能打开了,老疙瘩当前冲出来在雪地里撒欢儿,这是今年冬天头场雪。丫蛋儿懂事多了,拿了小锹帮哥哥铲雪。房脚下窝风,所以积雪厚,院子里的雪只到脚踝深。

费扬抱回大捆柴禾,手脚麻利的大妞早和好了面,待锅烧热了开贴那黄灿灿的玉米饼子。

玉米饼子只贴了两个,糠菜窝头蒸了一锅。贴饼子的玉米面是上秋时爹托人捎来的,金灿灿的一小袋子,家里简省着吃到现在也见底了。

玉米饼子和糠菜窝头起锅了,大妞坛子里捞了一块咸菜疙瘩切细了端上桌。玉米饼子也上桌了,却是包好了留着给费扬路上吃。二娃费扬今天要出门,去得虽然不算远,可是长久不得回家的。

大姐包饼子时丫蛋和老疙瘩都看见了,眼巴眼望的,老疙瘩更咕咚一声吞咽下口水。费扬见了连忙打开油纸包,拿出一个饼子掰做两半,塞进弟妹两人的小手里。

大姐脸上做色,丫蛋懂事,捏着半拉饼子没动,老疙瘩实在馋不过了,狠咬了一口!大妞用筷子在他手上敲一记,“没出息!那是给你哥路上吃的!”

这下敲得算不上疼,一向皮实的老疙瘩眼泪却吧嗒吧嗒往下掉,委屈的!

“姐!”费扬轻声嗔怪,马上扭头去哄小弟,“老疙瘩别哭,吃,慢慢吃别咽着。丫蛋你也吃,往后哥到徐家了净吃好的!不差这点儿!”

说着费扬把剩下的饼子也掰开,一半递给姐姐,“姐,你也吃!到了徐家贴饼子算啥,还有肉呢!还有灵谷呢!吃,姐!”

大妞推回费扬的手,又拿下了他手上的半个饼子,重新包好,说:

“姐不吃,二娃你也别吃了,留着路上吃。娘常说:穷家富路!到了徐家手脚勤快些,多做事多学本事,出息个样来姐就高兴了,也给娘长脸了!”

徐家庄的百麟少爷要选个伴读的小厮,数月前就放出风来了,试了多少个也没有相中的。费扬的娘在小镇乌拉街上给一大户家帮厨,早听到这消息了可没敢多想,谁知徐家的管事突然在前天找到她,说是主子听说了老费家的二娃不错,问她想不想送孩子进徐家给少爷伴读。

这真是喜从天降!娘跟东家告了假,赶夜路到家。早起花了一整天给二娃费扬做了一套里外三新的棉袄棉裤,千叮咛万嘱咐一番,又贪黑赶回镇上去了。

吃了饭,姐给二娃换上娘新做的棉被棉裤,正这时屋外啪啪啪响起几声脆快的响鞭!

老疙瘩从外面一溜烟儿跑进来,“姐,乔大叔赶着爬犁接哥了!”

丫蛋递上包袱,二娃斜挎了在姐姐弟妹的簇拥下出了屋。院子大门口,有一挂驯鹿拉的爬犁等着了。

费扬顺着积雪中铲出的一条小道,大踏步上了爬梨,自打昨天得了消息,他的一颗心就被豪情壮志胀满了。他早憋足劲要在这异界大干一场了,今天总算迈出第一步了!

站在爬梨上回望柴门小院茅草房,看着送别的姐姐,她满打满算还不到十一岁却撑着一个家,小妹丫蛋刚六岁,小弟老疙瘩不到五岁,还有昨天匆匆见上一面的娘——离愁别绪在这一刻涌上心头!就要告别这生活八年的家了么?

嘚——驾!乔大叔吆喝着甩出一串响鞭!毛皮锃亮的驯鹿打着响鼻喷出一团团白雾,撒开四蹄爬梨启动。雪又纷纷扬扬地下起来了。

姐姐大妞两手牵了弟妹,追在爬梨后头开唱了——

小孩儿小孩儿别哭啦,

擦擦眼泪上车吧!

谁赶车?你大哥!

谁牵驴?你二姨!

穷苦人家常有养不起孩子送人的,他(她)的兄弟姐妹就唱着这首童谣送别,也算是安慰吧。大哥赶车,二姨牵驴,亲情环绕左右还有什么可悲泣的?可这终是幻觉!其实唱的又何尝不是在宽慰自己。

费扬一颗成年人的心,早就坚硬似铁了,但是稚嫩的三个嗓子唱响时还是让他眼睛一热,喉头梗咽了。他扯开嗓子喊:

“姐,别追了,回吧!回吧!丫蛋,老疙瘩听姐的话!姐,见了娘就说,二娃决不给咱老费家丢脸!回吧,姐,回吧!”

追在爬梨后的三个孩子也不知听没听见费扬这话,只管顺着车辙深一脚浅一脚地追,只管放声地唱:

小孩儿小孩儿别哭啦,

擦擦眼泪上车吧!

谁赶车?你大哥!

谁牵驴?你二姨!

费扬禁不住泪水长流。大雪彻地连天,泪眼迷蒙中追在爬梨后的弱小身影越落越远,童谣也给大风刮散了!

第二章、徐家庄

第三节、徐家庄

大雪封道,爬梨出靠山屯上了冰封的松花江。云层压得很低,风住了雪不紧不慢下着,天地迷茫一片,河岸上笔直钻天的白桦树都望不见了,更遑论远处连绵起伏的兴安岭了。

二娃狗皮帽子压到鼻梁子上,蜷缩在车把式乔大叔身后背风处,昏昏欲睡。他昨晚一宿都没睡好。听见了娘轻声的梦呓——

“屹寒,二娃像你一样有出息!屹寒……是你出面找的徐家吧?”

哎——爹!我异界的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爹究竟是什么人呢?

啪!长鞭在头顶炸出脆响儿,费杨一激灵睁开眼睛,就听乔大叔说:

“二娃,可不能打盹,会冻坏的!下去,用雪搓把脸,跟着爬梨跑!身上跑热了再上来!”

“俺不冷的!”虽是这么说,费扬还是下了爬梨,可他没有跟着跑而是拽着爬梨在冰面上打出溜滑儿。

乔大叔抱了长鞭侧过身,“二娃,到了徐家庄你这在靠山屯说惯了的口头语,像什么俺、嗯呐这些的都得改,说:我。说:是!”

费扬到是没觉着乡音土语有什么不好,前一世他走南闯北去过太多地方,深知口音这玩意儿不过是比衣服变换得慢些的包装,不用太当回事!

“记着了,乔叔!”费扬灵魂回归肉体,他现在不是饱经风霜的成年人,而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不可锋芒太露,话一转,“乔叔,徐家大户人家规矩挺多吧!”

“徐家的一些规矩可不因为他们是大户。不知为什么,他们自称客家,跟咱们这些个坐地户很多风俗不同的。”

“客家?”费扬诧异,“不是说徐家在边荒之地已传十几代了!”

“这事你乔叔也说不清楚,反正像他们这样的人家还不少!”

不少是什么概念?费扬到的异界快九年了,可一直窝在靠山屯,最远也就去过小镇乌拉街,对广大的边荒之地还没有建立起一个基本概念。

“不过庄主跟夫人待人挺和气!”说到自己的东家,这位精明干练的车把式来精神了,大手一抹眉棱上结下的青霜,“知dào

不,安达街上一半的铺户是徐家的,就算千里外咱边荒第一城卜奎城也有买卖的!那伙计老鼻子去了!就说我这样的车把式吧,百十号呢!”

“尿性!真尿性!”睫毛上挂霜了,眨动间湿凉粘连,二娃费扬换只手挂住爬梨,冻僵那只手从棉手闷子中褪出来,放嘴上哈了哈再抹去睫毛上的霜,“徐庄主咋置办下这么大的家业呢?”

“哎呀,这可是几辈子人的事了,说起来有近千年啦!”车把式老乔越说越来兴致,干脆放任不管信马游缰了,“千年前徐家的先祖出了一位黎明级的大修士,师出咱边荒赫赫有名的仙家宗门兴安盟,这位大修士离开仙门自立门户开枝散叶才有了徐家庄!”

“往后这千年间,徐家也颇有仙缘,人才辈出,屡有皓月级星光级的修士出世!不过黎明级的可是再没有喽!”

“乔叔,什么什么黎明级,皓月级、星光级,这是仙家的等级吧?你给我说说呗!”

“说一说?哎呀,也就是你乔叔吧,换个人还真不一定说明白!”车把式老乔颇有几分自傲地夸口,清了清嗓子神色肃穆了,“咱星月晴空大陆的修真者分这么几个等级:星光级,皓月级、黎明级、艳阳级,这每级又分十期,越向上修liàn

越难!”

“艳阳级就到顶了么?”费扬颇是心有不甘。

“小子,艳阳级还不知足哇!艳阳级的大修士有移山填海,呼风唤雨之能!再往上就是临界级了,临界级的修士不分期的,那是与天地同在,与日月同辉的存zài

啦!”

“那再往上呢?”费扬前世开大货,他一直认为世上就没有比车轱辘更长的路,遇到问题总要穷尽所能。

阿嚏!老乔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伸手胡撸一把胡茬子上的淋漓不尽,拍拍胸口说:“二娃呀!你小子将来准是个人物!叔的话撂这儿,十年后看!”

爷俩儿话说投机越唠越热乎,赶爬梨的抱着鞭子信马游缰,坐爬梨的挂在后头打出溜儿。亏了阿什这一段没有湾汊,温顺的驯鹿又老“马”识途。

“叔,你再说说百麟少爷呗。”

“这百麟少爷可是了不得!三年前宗门兴安盟香炉顶的一位仙师鉴定过,木系天灵根!”

“木系天灵根挺尿性么?”

老乔抓了抓狗皮帽子,“这个,这个叔可说不好了!反正徐家拿他宝贝得不得了,两年后准进仙门的!你小子好运气呀,伴读百麟少爷准保一同进仙门的!”

只是运气这么简单么?娘前天晚上的梦呓费扬记得清楚,恐怕爹是此事的幕后推手才对!

“乔叔,我咋听说人家叫徐庄主段百川呢?他不是姓徐吗?”

老乔失笑,“东家姓徐名川同,人送外号一剑断百川!极言他的剑快,剑式绵密,纵有百条河流也能一剑斩断!”

“这么尿性!”费扬吐了吐舌头,“斩断百川,这是仙家手段吧?”

“兴许是吧?可是没听说东家进过仙门哪!”

一步步铺垫到位,再问就不显突兀了,“乔叔,那俺爹是不是会仙家手段呢?听俺姐说,爹斩杀过祸害靠山屯的妖熊!”

车把式老乔又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说:“二娃呀,跑热乎了吧?上来吧,上来吃点东西,这大冷的天儿肚里没食儿可不行!”

大雪绵密无声,放眼前望迷茫一片的白,若不是松花江指引真要迷路了。

这徐家庄紧临着松花江,但是江湖上更愿意叫它横刀寨。原来松花江在这处遇浅滩,打了个弯折才继xù

前行的。偌大的一座木寨退后数丈而建,形如巨人横刀逼退江水!故名之。

木寨要命的缺点是怕火攻,徐家却有简单办法,挖了河泥涂抹其上。防火效果奇佳!

从河道里仰脸看去,横刀寨呈厚重的铅灰色,这般彻地连天的大雪也无能覆盖,直如黑黝黝的峰岭,给人以沉重的压迫感!

值守的庄丁认得老乔,连袖着的双手都懒的伸出来,摆摆头放行了。爬梨进了寨子,迎面是个偌大的演武场,现下空旷无人越见其广阔。

下了爬梨老乔踌躇,人我接来了,找谁通禀呢?往日这演武场上龙精虎猛呼喝连声,来这儿一站自有人问你干啥的。现在可好人毛也不见一个!

正对演武场的大厅名点兵阁,是横刀寨军机重地。正在老乔不知所措,有一人拾阶而下遥遥向这边招手。

出入此地的绝非常人,车把式老乔不敢相信自己一贩夫走卒当得起如此待遇。犹豫间那人顶雪快步走近了,来人一席灰缎面棉袍,黑貂皮暖帽,年纪在三十许,面白无须,含蓄不饰张扬,又透着尊贵威严。

这,这是横刀寨大教头呀!人称二先生的!竟劳烦他亲理我这趟差事?老乔正在胡思乱想,二先生到近前了,微微蹙眉问:

“是为少爷接回的伴读吧?”

果然是了!老乔忙不迭施礼,“劳动二先生了,不敢!不敢!”

二先生面露释然之色,转脸注目接回来的孩子,“你就是——”

“俺就是靠山屯老费家的大小子——二娃!”

这孩子非但不胆怯不忸怩,反尔快人快语嘎巴溜脆,二先生暗赞了一个。再细端详——都在八九岁间,他比少爷百麟要矮上些许,但身子骨够结实;往脸上看,黑黑的还有几块冻疮,乳牙脱后刚长出的一口恒牙洁白整齐,除此处就那对灵动的眼睛惹人注目了。

二先生牵了费扬的手,说,“二娃是吧?走吧,庄主正等着呢!”

老乔吸了口凉气:大教头迎候,庄主亲见!还是点兵阁!这阵式!

二先生这才想起他,颔首道:“差事办得不错,去账房领赏吧!”

点兵阁的木制楼梯铺着厚厚的熊皮,分两层共十八阶。拾阶而上进入一个威仪轩敞的大厅,大厅中炭火正旺温暖如春,靠墙而立的兵器架子上寒光闪烁,隐隐形成威压。

大厅中只庄主一人在坐,寂静无声,听得到噗噗的脚步声。费扬心中冷笑,考验我是不是?老子前世什么场面没见过,真当我是乡下的土娃子么?

不错,二先生连同虎皮大椅上坐着的庄主徐川同都在观察着二娃,见这乡下的土娃子头次回见这场面非但不打怵,反而是神态自如脚步轻快登堂入室直奔正主。不由心里暗暗称奇。

费扬走到虎皮椅前站下,见上面坐着的人年纪在四旬左右,面白目朗三络长须,不像雄踞一方的武林大豪,倒像位儒雅的官老爷。

坐上人问了,“你就是二娃么?”

“是,靠山屯老费家的二娃!”答了,费扬又反问,“你就是庄主吧?百麟少爷的爹!”

徐川同一愣,微怒,谁敢这般对徐某轻慢无礼!转念想这是个乡下没有教养的野孩子,释然了,反而这份胆色难得,就点点头说:“正是徐某!”

见面的一来一往结束了,稍有冷场,徐庄主再问:“二娃,是吧?听闻你从四岁开始无师自通到现在识得千字了,可有此事?”

提起这事费扬就暗暗脸红,何来无师自通?这根本就是记忆恢复的必然!前世与这异界语言文字上恰巧为同一体系,只不过他前世学的是简体字,异界用的繁体字,三千常用字刨去不认得的繁体字,不就剩一千来字了么?

不过也亏了是这样,不然他这无师自通更难自圆其说了——

“到也不是无师自通,俺跟到屯子里来的货郎识了些字,可货郎会的字翻来覆去就那几个。俺多数的字是跟安达街(镇子)上的算命先生学的!”

这套鬼话到是说得过去,庄主徐川同和二先生听得频频点头:一个穷乡僻壤八九岁的野孩子,就因此成为千字童,也算奇才了!

费扬又补上一句,“俺只是识得千把字,会写的可不多!”只因他前世初中肄业后看得多写得少,难免提笔忘字!

徐庄主不再多问,冲二先生一扬下颏。这是要动真的了!费扬心中暗道。

果然二先生拿出一个薄子,递过来。费扬接了略一翻,原来是本普通的拳法精要,他清清嗓子开读了。

这本拳谱是写给寻常练武人的,通俗易懂没有冷僻字,偶有繁体字费扬联系上下文也蒙了个大概。很顺畅地读了两页。

考校的两人很满yì

,叫停了费扬。二先生又端来笔墨纸砚,费扬见了连忙再次声明:“俺都说了,会写的字不多!”

“无妨,无妨!”徐庄话语淡淡,但眼中暖意浓浓,“会什么写什么就好!”

那就写吧!费扬前世拿笔的时候就少,多是签罚单的,用毛笔更是别扭,但好歹会用。可那笔字真不够看!

刷刷点点写满一篇,满是呲牙瞪眼披头散发,这也叫字?可偏生你认得!

算是会写吧!庄主跟二先生对视一眼,脸上浮现出苦笑,考lǜ

到这孩子才八岁出自穷乡僻壤,那么一种野生疯长的状态,如此也算难能可贵了!

面试关算是过了,徐川同的话语中透出和蔼,“二娃是乳名,现在你离家了,总该有个大号才行。我给你起个可好?”

费扬歪着脑袋心想:都说卖萌无罪,卖萌一本万利,何妨卖上一卖,打定主意他道:

“俺娘说了:大号可不是随便让人取的,要学富五车的老夫子才行!你有五车吗?”

大厅中暴出笑声,庄主笑得爽朗、二先生笑得节制,费扬一付莫名其妙的无辜表情看着俩人。

庄主敛了笑,问道:“你说的车有多大呀?我看看够不够装五车。”

“这么大吧!”费扬伸开胳膊比划着,既然你吃这口儿那我就卖萌到底了,“像我来时的爬梨那么大吧!”

“那么大么?”徐川同托下巴的手一捋长须,“徐某所读之书够装五车啦!”

“好吧,给你起!想叫俺啥?”

徐川同注目费扬,这孩子顶风冒雪赶了一整天的路,不见萎靡不振,反而神采飞扬侃侃而谈。嗯,这飞扬二字要得!

“就叫你费扬吧!”徐川同脱口而出。

“费扬?好,就费扬了!”二娃的小脸给风雪吹了,又给大厅内的热气一烘,像涂上了一层油彩般光鲜。几块冻疮更是艳如桃花!

第三章、百麟少爷

第四节、百麟少爷

“你看这孩子咋样?”费扬出大厅了,庄主问。

二先生不假思索道:“浑金璞玉,稍加琢磨即可成器!更难得这孩子临危不乱,据乡亲说今年开春他与小伙伴进山砍柴,不想被狼群围困,他果duàn

点燃柴草惊走狼群!这份冷静机智,临危决断,难得!太难得!”

徐川同点点头,虎皮椅上起身,叹一声,“百麟这孩子只有两个姐姐,无兄弟,身边又是丫鬟仆妇宠溺呵护,难免沾染脂粉气。别看他表面横行霸道,实jì

都是家里的章程,即无主见又无胆识,没有刚强也没有韧劲儿,如此哪堪大用啊!幸亏我发xiàn

得早!”

“庄主苛求少爷啦!”二先生劝道,“别的不说只这木系天灵根,就是百年一遇的修liàn

奇才!连仙门香炉顶各位长老也视若珍宝!”

闻此一说,徐川同脸上的忧色反而愈浓,“天知dào

这百年一遇落在我徐家是福是祸!”他要接着说,想想还是闭上了嘴。

说起仙门香炉顶,本是兴安盟的一个分支,五千年前由一位临界级的大能所创。祖师爷飞升上界后,门中连续出了几位临界级大能,艳阳级修士也不在少数,依托绵延数千里的大兴安岭丰富修liàn

资源,宗门只用两千年崛起于边荒苦寒之地。那时是何等风光啊!

原本兴安盟均衡发展并不偏废某一项,是个综合型门派,有剑修为主的青锋峡,主攻御兽的威虎山,长于炼丹的香炉顶,制器出色的紫云洞四大分支,又是漫长的千余年,宗门大权渐渐旁落四大分支,兴安盟被架空了!更在千年前,四大分支决裂各自独*立,并且时常相互攻讦!

说来这神仙打架的事轮不到世俗凡人操心,可是开徐氏这一脉的老祖宗出自香炉顶,他老人家不忍手足相残脱离宗门。可真要脱离何容易呀,千年来徐家因这层关系同香炉顶荣枯与共,进入仙门的几位先祖无一例外地加入了香炉顶。现如今百年一遇的修liàn

奇才出自徐家,香炉顶众长老额手相庆振兴有望!可是——可是其余三门呢?

想到这,徐川同不禁心头一紧,涌上无力感。唉!

庄主好半晌无语,二先生怎还不知想啥?知趣地垂手而立,不言语。

“不知这孩子是否身具灵根?那怕是最废柴的五系杂灵根,只要他能陪百麟步入仙途就算天照应我徐家了!”徐川同像是自言自语。

“这个不忙,只待明日香炉顶的戒秋仙师到了,鉴定一下便知!”尽管大厅里就两人,二先生还以近乎耳语的神情和音量说。

“嗯!”徐川同神色恢复如常了。

腾腾腾,有一老仆面带喜色进入大厅,快步上前施礼禀报:“老爷,大喜!少爷的病好了!!”

“病好了,仅五日!”二先生惊诧,但他为人谨慎再追问一句,“四副药?”

“哈,哈哈——好好!好!不枉我徐家殷切期盼!列祖列宗保佑啊!”得到肯定回答,徐川同喜极语无伦次了!

二先生连忙拉了一把他,悄悄拱手道喜,八岁突pò

星光四期简直不是人类了!其实他们说的都是暗语,病好了就是出关了,因为百麟少爷学馆读书,若闭关修liàn

为掩人耳目对外称病。四副药为星光四重。

“走,去看看!”徐川同说。

二先生笑意浅浅,能参与徐家这等重大核心机密,谁会想到他来横刀寨才两年。二先生姓赵名子建,南去百余里赵家铺子的三少爷,一身凡人功夫十分了得!赵家也是仙门香炉顶的支脉,因这层关系数百年来与徐家交好。徐家出了个修仙天灵根轰动一时,为防宵小图谋不轨,主动来横刀寨帮场子。

徐川同跟赵子建原本就兄弟相称,这下更引为绝对心腹,特为他设了大教头一职。赵子建是教武的,却坚持让人称他先生。徐家学馆已经有位老夫子称先生了,那——修文习武,武排文后,他又是新来的晚辈,大家索性称他二先生。

——费扬香喷喷白米饭就着大块红烧肉,吃了个满嘴流油肚儿圆!已有仆妇收拾房间安排他休息了,突有一小厮传话:庄主招见!

本来传招费扬是正差,可这小厮起劲传播的是另一档事儿,“听说了吗?大喜!少爷病好了!庄主打赏,人人有份儿呀!”

“真的假的?我说小六子,你可别传谎信儿,让大伙空欢喜一场!”

“切!我小六子是谁呀?i少爷的贴身跟班儿,消息嘎嘎准!”

“拉倒吧,就你!要说贴身是人家明眸和皓齿姑娘!你往哪摆呀!”

“你是不信了喽?”小六子脸红脖子粗了,“敢不敢打赌?”

“赌什么?”嘲笑小六子的也不是个善茬。

“庄主要是打赏了,你的钱归我!”

“那庄主要是没打赏呢?”

“行了行了!”有人做和事佬了,“六子,快领这位小哥去吧,误了事该吃板子啦!”转而轻声念叨,“唉,少爷也真是愁人,近两年隔三差五有病”

小六子闻听乜斜了费扬一眼,也没什么表示当先走了。六子看不上费扬的土气,更不忿这土了土气的小崽子陪伴少爷修文习武。凭什么呐,我从八岁起就服侍少爷,至今七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六子没有好脸色,费扬也犯不上跟他一般见识。俩人一路无话到了后堂,老爷夫人少爷都在。

徐夫人姚婉初相貌脱俗,仪态端庄,与庄主并排而坐,审视费扬的眼神中有几分冷嗖嗖的厌烦,当转脸注目立于身侧的男童时变得充满慈爱了。

不用说,男童就是百麟了,他眉清目秀粉妆玉琢,配上光鲜的绸缎衣衫简直就是贴在墙上的招财童子啦!他说不上强壮,但也未见病容啊!费扬暗自纳闷。

“他是费扬,你今后习文修武的伙伴,快过去拉拉手!”徐庄主语气不容置疑。

百麟很不情愿,但父亲发话了母亲又没给他撑腰,只得挨挨蹭蹭到费扬跟前伸出白嫩嫩胖乎乎的手。

两个孩子的手拉在一起了,就听庄主说:“费扬,他叫徐百麟,以后你叫他百麟!不许称少爷!我给儿子找的朋友,不是奴仆!你俩的穿着饮食一模一样!”

百麟闻听撅起嘴,夫人眼中精光一闪盯向丈夫,徐川同一概无视接着说:

“我希望你们俩亲如兄弟,但是费扬:你不是必然要对他好,他对你好你才对他好!如果他打你,你就打回来,谁打服对方谁是老大!”

费扬振奋,百麟惊愕地瞪大眼睛,徐夫人更是一时间胀红了脸,但忍了低头细细琢磨丈夫的话,徐川同不再多说摆摆手:

“好了,话说明白了,你们下去吧!”

百麟甩开费扬的手,满腹委屈扑奔立在堂下的两名丫鬟,徐庄主冷冷一句:

“百麟,你现在跟费扬同吃同住!明眸、皓齿两个总不会跟你进仙门的!”

俩丫鬟闻听娇躯微颤,低下头泪光盈盈,百麟可不敢哭,爹最烦的就是他动不动哭鼻子!

……堂上就剩夫妻二人了,夫人说:“川同,我知dào

你一番良苦用心,可百麟还小啊……”

徐川同打断妻子的话,“婉初,一年半后就要开仙门了,我们得抓紧培养百麟的自理自立了!这相当于二次断奶,你这当妈的必须狠下心!”

夫人幽幽地叹一声,“一入仙门骨肉分离呀!百麟非去不可吗?”

徐川同心底无声叹了,“别忘了我们是徐家!”

夫妻二人再无言语,各自想着心事——

第四章、收服

第五节、收服

卧室明烛高照温暖如春,暄腾腾的床,香喷喷的被褥,费扬一宿好睡。

早起见百麟在对床气鼓鼓瞪着自己,往常在自己的小院自己的房里都是丫环姐陪床嘘寒问暖的——

“都是你,都是你这土包子搅的!谁要你来我家,滚,快滚!”

费扬手脚麻利穿着衣服,嘴里分毫不让,“你说滚就滚么?是你爹请我来的,百麟!”他把百麟两字咬得特别重,然后不再理他出门。

今天是陪读的第一天,费扬不想迟到,饭堂填饱肚子,一路打听着急匆匆赶往学馆。费扬到得早,可还有比他更早的,是百麟的贴身丫鬟明眸、皓齿两个,在学馆外眼巴眼望候着。这俩丫环真是人如其名,都在十二三岁间,清秀可人。

“少爷呢?”明眸劈头问。

“不知dào

,我走时他还没穿上衣服!”

“你,你怎么不给少爷穿衣服!”明眸怒道。

“我不是干那个的,昨天庄主说你也在!”

“你,你你你!反了你个二娃!”人说明眸善睐,瞪起人来也是入骨三分!

“我大号费扬,庄主起的!”费扬不吃这套,翻翻眼睛说。

明眸给咽了个倒仰,大怒春葱般十指暴张来抓费扬,竟是像模像的擒拿手招式。都说横刀寨无人不习武,果然不假。

“姐姐呀,还有心思理这小鬼头?快去服侍少爷正景!”皓齿拉住明眸。

“你个二娃小鬼头!等着!”两个俏丫鬟匆匆忙忙去了。

费扬第一个进学馆,找个角落坐了。前世费扬不好好读书,一辈子忙忙碌碌为糊口,结果是越忙越穷!天照应让他再活一遍,可不能重演前世了!

陆续有学童进来,他们对费扬这个异类早有耳闻,或投以冷眼或嗤之以鼻。费扬当然不会跟这帮小毛孩子一般见识,只做未见。

百麟少爷来了,众人像是得了凤凰簇拥到他左右,嘘寒问暖打听“病情”。小少爷谁也不理怒目点指费扬,正待发作。

吱呀——里间门响,先生出来了。这位老夫子就是大先生了,身材高瘦骨架奇大,不苟言笑表情寡淡。在横刀寨大人敬他,孩子怕他。

“你叫费扬?”大先生微眯着眼,夹逼得两道目光飞薄如刀。

费扬觉得这一眼把他从外到内穿透了,心下凛凛不由自主起身施礼,“是,先生!”

“嗯,坐!”大先生简单的一句话。

费扬乖乖坐下,坐下才觉汗湿重衣!怎么回事?好像大先生一眼看穿自己所有秘密?!这是个什么人?

今天的课学的是“千字文”,没想到在这异界启迪童蒙的竟然也是: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下课了,一出学馆,众学童在百麟少爷指使下对费扬发难。

一场群殴上演!费扬是那打不还手的善茬么?他状似疯魔般还击,又事图杀透重围直接报复正主徐百麟……

老夫子闭目端坐席间,似乎对外面的事充耳不闻,实则整个场景了解于胸,觉着火候到了起身出门。

吱呀——学馆大门本来推拉无声的,可偏偏大先生进出就吱呀作响,还这般地具有穿透力!

混战的场景顿时定格了,一时间鸦雀无声!孩子们畏惧地看着大先生。

费扬艰难地爬起来,眼眶乌青嘴唇破了鼻血长流,但是他给人家揍趴下前也扑倒了一个,那倒霉蛋儿腮上的肉差点给咬下来!

费扬踉跄站稳,目光像是沾了血逐个望过去,没一个敢同他对视的,他终于找到了正主——徐百麟!

徐百麟瑟缩在两个丫环姐姐身后,不敢接费扬锥肉见血的目光。不错,他常指使打人,可那些被打的常常是跪地讨饶。哪曾见过像费扬这样的,有如落入陷阱的小狼崽一样疯狂反扑的!他吓着了。

真是个秧子货!还没打着你呐,就怂了!费扬阴阴一笑:还不够,要趁热打铁,再给他来个震撼的——

上嘴唇有块皮破了,当啷出来,费扬舌头一顶两根手指掐住生生地撕下来!

啊!众学童齐齐惊呼。徐百麟更是脑袋扎进明眸姐姐怀里,两个丫环也是扭过脸不忍看。

敢对自己下手的人才是真狠,别人才怕你!前世费扬就干过捅自己刀子吓唬那些乱罚款的交管的事。

费扬狠啐了一口血,指甲盖大的碎皮甩在地上,推搡开身前看傻了的小子,群殴他的一帮小屁孩儿大气儿不敢出,立马闪开路。

到徐百麟近前了,两个丫环很仗义地把少爷护在自己身后,虽然一样面色发白却是高挺着还没发育成熟的胸脯!

银样腊枪头的小少爷伸出脑袋向外探看,正给费扬逮住,戟指他虚空戳了两戳!这是带有血腥意味的警告。

费扬跌跌撞撞走了,他在演戏,一帮孩子拳脚相向有多重?费扬窃笑,挨了这么几下就立威了,够便宜的!

费扬回到住处等,吓坏的小少爷一定要在自己嘴里讨点儿什么才安心的。

真是不抗念叨,他们来了,到门口了。费扬耳朵尖,听到两个丫环姐姐对百麟又哄又劝的。到底是些孩子呀,沉不住气,费扬笑。

百麟少爷终于鼓起勇气自己进来了,没办法,庄主严令两个丫环不得进入百麟费扬住处的。

百麟的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瓶,举到费扬眼前说:“这是我徐家一品红伤药,你,你要,你要跟我好我就给你用!”

费扬又想笑,这位小少爷向自己示好却放不下架子,可他又不会拿架子。正景拿架子应该是,先展示药瓶,等说那番话时把药瓶收回来,看对方反应。哪有这般一直举着的?如此看来这位小少爷本性善良,了无心机,只是给娇宠坏了。

费扬一把夺过药瓶,看似随意说:“拿镜子去,我上药!”

“镜子?”百麟四下望,这间屋子里太简陋了哪有镜子。他噼里啪啦跑出门向丫环姐姐要。

丫环身上也没带,百麟去了好半晌才拿了一面铜镜进来。费扬就让少爷举着镜子,自己往脸上涂药。百麟也没觉出什么不好,像个仆役般为费扬举铜镜。

上完药,费扬对着面前那张讨好的脸说:“记着,你欠我一通胖揍!庄主昨晚咋说的你听见啦!”

小少爷立马哭丧了脸,不待他真哭,费扬话一转:“可是呢,念你是初犯,我忍了!只要你听我的,咱俩就是好兄弟!”

“听你的呀!那你有什么本事?我可会仙家手段呢!”徐百麟怯懦可是不糊涂,悄声亮出自己的底牌。老大位置岂能拱手相让?

费扬心头暗惊,真的假的,不管真假按自己的计划来,主意已定他说“我就知dào

不露两手不行!走,咱们出去!”

费扬对收服这位小少爷有充分的信心,前世活了四十多年,要是连个八九岁的孩子都搞不定,撒泡尿浸死得了!

少爷要出寨,可是大事,通常是要庄主、夫人,至少是二先生首肯的,可现下这三人不知何事急匆匆出寨了。这下可难坏了庄丁大头目——

放少爷出寨吧?庄主临走前曾声色俱厉地严令:横刀寨从此刻起任何人不得出入,直到我回来!

不放吧?这小少爷可是庄主和夫人的眼珠儿,横刀寨的混世魔王!得罪不起!无奈只得问少爷的贴身丫环,明眸皓齿两人恨得直咬牙,明眸嘴快说:

“都是那个二娃撺掇的!少爷跟他出了屋,先去鞋匠铺,后去铁匠铺,神神鬼鬼的又是画图又是比划,不知做什么?然后就要出寨!”

“出寨去哪?”大头目问。

“说是就寨前的江面上玩儿!”

大头目松了口气,“这到没什么大不了的,二位姑娘看紧些,我也会亲自到寨门口护驾的!”

费扬领徐百麟出寨上了冰封的江面,“道具”没做好施展不开手脚,袖手看百麟跟两位丫环姐姐疯!

远远见从上游下来数挂马爬梨,就要到前面随着弯曲的河道折转了,费扬眼珠一转有主意了——

“百麟,百麟,”费扬跑到头顶腾腾冒着热气的少爷身边,“跟我来,咱俩一会儿认两个大老爷们当儿子!你说,这算不算本事?”

“吹吧,你吹牛!”百麟瞪着眼睛当然是不信。

“别管吹不吹,要成了算不算本事!”

百麟转转眼珠,“算吧,当然算!”

“好,跟我来!”费扬拉着百麟向河道折转处跑过去。

“唉,少爷去哪呀?”丫环问。

“明眸姐你别管!”两个小男孩儿要干大事呢。

“百麟,爬梨过来了跟我一起喊,听见没有?”

“喊什么?”

“就喊——我儿子!”费扬张嘴喷出大团热气。

马爬梨正在转弯处,车老板连声吆喝,“喔(我)喔(我)喔(我)!”

百麟一愣,接着哈哈大笑!后面还跟着一辆爬梨,两个捉狭的孩子嗓音脆快的一起喊了:

“我——儿——子!”

“喔喔喔!”车把式不得不认的,马可不管那个,不吆喝直接冲到江岸上去了。

这个车把式可不像前一个好脾气,骂一声“小兔崽子!”长鞭就甩过来!俩笑得前仰后合的孩子,撒腿往回跑!

“我——儿——子!”俩男孩儿跑到江岸上依然嘻哈戏谑。

“喔!喔!喔!”车把式们一个接一个捏鼻子认下这恶心。抬头见那俩小王八羔子,身穿貂皮粉妆玉琢边上还有眉目如画的丫环陪着,显见的非富既贵招惹不起,想想也没真丢什么,回骂两句也就算了。

百麟笑弯了腰,直笑到肚子痛,这可是他所有恶作剧中最爽的一次了,不由对费扬另眼相看。可是认他老大,百麟还不甘心,本少爷就没有绝活了么,他转转黑漆漆的眼珠,俯在费扬耳边嘀咕起来——

边儿上的明眸皓齿两个,向来是为少爷的恶作剧收拾残局的,土娃子费扬今天这番“智取”让她俩大开“眼界”!笑得好一阵花枝乱颤!

少爷提出要回寨,俩丫环一愣:刚刚疯玩儿在兴头上,回寨?不过这总归是好事,天快黑了,俩人正愁怎么劝少爷回呢!

“姐姐先别乐,少爷指不定又要起什么玄蛾子呢!”皓齿悄声在明眸耳边提醒。

少爷回寨,还没等寨门关严,寨墙上庄丁报:“庄主、夫人回来了!”

大头目暗道:侥幸!要是让庄主,特别是夫人看见少爷出寨了,一顿斥骂是跑不掉的了!

——今天是香炉顶仙师戒秋秘到横刀寨传功的日子,可直到午间也没等到他人,反而是附近村民来报:

“早起到江面上破冰捕鱼,发xiàn

有仙人打斗!”

夫人脸色剧变,马上想到了这时还没到的戒秋仙师,徐川同还能维持着不动声色地问“”

“看清了么,几位仙人?胜负如何?”

“没,没敢看!当时我们猫在雪堆里一动不敢动!”回想当时,几名村民现在还心有余悸,“直等到没有动静了,又过了好半晌我们哥几个才敢爬起来看:江面上什么都没了!哥几个合计了一下,还是上庄主这儿报个信儿!”

徐川同颔首,“做得对,有赏!现在就领我去看看。”

庄主、夫人、二先生赵子建带了几名心腹庄丁乘爬梨出寨,顺江向下游去了。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始见村民说的打斗痕迹——

虽然一大早风住雪停了,可这天儿嘎巴嘎巴的冷,空气仿佛也被冻住了,吸进的是冰碴,呛得肺管子疼!江左岸的一大片地方,厚厚的积雪被(仙人?)扑腾得斑驳狼藉露出褐色冻土,而这冻土又似给深犁过一样翻搅起来!

“是抓痕!”二先生检验过后肯定地对徐川同说,“以你我只能就算用剑,也做不到把坚似生铁的冻土掘得这么深!一定是仙人所为了!”

“是仙师戒秋么?”夫人小心翼翼甚至可以说是战战兢兢地问。

“香炉顶在西南,仙师为何过横刀寨不入在下游打斗?”徐川同问。

“如果不是戒秋仙师,那他为什么一直没到?”夫人反问。

这问题三个人谁也回答不了,一时间气氛沉闷压抑。

“庄主,这里发xiàn

大片血迹!”有庄丁报。

三人闻听快步过去,血迹,鲜红的血迹浸透了大片的积雪,红与白对比强烈触目惊心!

“找,再找!仔细找,不要有任何遗漏!”徐川同大声道。

庄丁们扩大面积又搜寻了半个多时辰,再没什么新发xiàn

了。

“回吧,”夫人面带忧虑说,强笑笑又补上一句,“说不定戒秋仙师已经到了!”

这显然是自我宽慰了,恐怕就算夫人自己也不报这指望的。

一路回返,庄主、夫人、二先生俱是默默无语各自想着心事,待望到横刀寨时天擦黑儿了。

徐川同进寨门,问守家的庄丁大头目:“我们走后有什么人来横刀寨么?”

见庄主脸色阴沉,大头目连忙摇头,心下凛凛,暗道:幸亏庄主没问:有人出寨么?

就是说戒秋仙师真的出事了!徐川同面色铁青脚下生风,对小跑跟在身后的庄丁大头目道:

“紧闭寨门加强戒备!寨墙上加双岗!”

大头目脸色一变,不敢问连忙去布置了。其实这就是自我安慰,以凡人手段抗衡仙家根本就是——唉!徐川心中轻叹,可我总的做点什么吧!

一行三人穿过演武场,刚刚踏上点兵阁台阶,就听当——当——当——警钟鸣响!

呛——呛——夫人与二先生先后拔剑在手!只徐川同还算沉得住气,手按剑柄厉声喝问:

“何处警报?!”

第五章、密夺天灵根

第六节、密夺天灵根

戒秋入仙门前是个六岁的乞儿,没有父母不知姓名,倒卧街头奄奄一息。香炉顶一执事长老心动恻忍捡他回山,无意中发xiàn

这孩子有修行灵根,还是相当不俗的木系单灵根,本命元神为一棵水草。

俗话说,人活一世,草木一秋,长老为这孩子起名戒秋。十二年来,戒秋勤学苦练,成为一名星光八期的修士。依照这势头,在十年内筑基成为皓月修士那是水到渠成的事。

入仙门来,戒秋默默修liàn

没出过什么风头,但胜在根基扎实,为人稳重,身世清白,尤其是木系单灵根使他成为这项宗门绝密任务的不二人选。

这天戒秋依例到执事堂领取宗门任务——外出斩杀二阶雪狐妖兽五只,或采拾玄冰雪两朵。

出执事堂,数名同样外出执行宗门任务的师兄弟不无羡慕地看着他,有那熟识的说了——

“戒秋师兄,还是不组队单独行动吗?实不相瞒,我们哥几个今次要斩杀二阶暴烈熊妖兽,正缺师兄这样攻击力强的高手呢!”

戒秋知dào

人家这是邀请自己入队了,连忙抱拳拱手歉意说,“哥几个见谅,戒秋近年独来独往惯了!见谅,见谅,等任务回来,请哥几个喝茶!”

戒秋快步离开执事堂,就听那位相熟的师弟说:

“唉,就知dào

人家不肯,你们偏要我说!戒秋师兄恐怕有什么独门秘籍,不然每次出任务怎么总是超额那么一点完成,又不见带伤呢!人家不肯分享呢!”

戒秋闻听心下一凛,暗道:是了,这点我要注意了!

其实戒秋执事堂接的任务只是幌子,他乾坤袋里现在就有一只二阶雪狐妖兽,三朵玄冰雪。他是借此掩人耳目去完成真zhèng

的宗门任务——

记得那是十八个月前,掌门师祖的真传二弟子曹戈师叔悄悄找到他,询问是否愿意接一项宗门秘密任务。戒秋想也没想就答yīng

了,宗门对他恩同再造,十多年来一直无以为报。

曹戈师叔大喜,当即传了他一门中级法术:弹指杀。此技虽为炼丹所创,却被广泛用来击发各种轻巧暗器,威力视暗器不同而不同,胜在动作隐蔽,出招突然,令人防不胜防!这门法术香炉顶独有,列为秘技,戒秋这样的内门弟子用宗门贡献点都换不来,只有亲传北子才有资格习学的。

如此说来这项宗门任务就是掌门师祖安排了,只不过由曹戈师叔出面布置,戒秋心下凛凛:究竟要我干什么?

“你秘密前往横刀寨徐家,教导那位木系天灵根的修仙奇才徐百麟!”曹戈师叔眼中精光闪动,沉声一字一顿说。

原来是他!徐百麟事件前一阵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兴安盟的四大山头险些因他火拼!

天灵根呐!都说百年一遇,其实是百年难遇!哪个宗门不为之眼红!

“横刀寨本就在我香炉顶地头,徐家与我宗门又有千年的渊源,进入香炉顶顺理成章!都是卜奎堂口那帮蠢材把事情搞砸了!他们万死不足以谢宗门!”曹戈师叔提起此事就愤恨不已!

说起来,在星月晴空大陆,孩子们通常五六岁灵根觉醒,徐家拥有仙缘血脉自然是香炉顶鉴定灵根的重点。可是,或许福缘耗尽了吧?近百年来,仙师前往鉴定了数千孩童,竟然没有一个拥有灵根的!不错,一个没有!

徐家自觉脸上无光,更要命的是前来鉴定的仙师冷嘲热讽。到了百麟这一辈,徐家向往仙途之心未死,可是却不敢再劳烦仙师了,庄主徐川同决定带领这批孩子去卜奎城鉴定。

卜奎城离香炉顶最近,但因为是边荒第一大城难一家独占,兴安盟的威虎山,青锋峡、紫云洞都设有堂口。就连关内的一些门派也把触角伸向这里。

那天,徐家的孩子里百麟头一个进的鉴定房,主持鉴定的仙师拿了一笔不菲的孝敬才懒洋洋打着哈欠进来。这时六岁的百麟在冷冰冰空荡荡的屋子里,战战兢兢等了半个时辰了。

仙师喝一声:“闭眼!”

百麟一激灵闭上眼睛,然后就迷迷糊糊失去知觉。仙师一聚灵力,他小小的身子就凌空升起,又渐渐悬空平躺。仙师再一聚灵力,室内东墙上一块巨大铜镜光华绽放,璀璨光华慢慢凝为一束,光束笼罩悬空的百麟由头到脚穿透他。

这时就看对面西墙了:一柱香的时间内没有投影,就是不具灵根的寻常人,这类是绝大多数。

而投影是灵根的折射,原则上凡是暗淡模糊,光影不定的灵根品质就差,反之影像稳定清晰,光华闪烁的,灵根品质就高。清晰稳定的影像又大体上可归类为:金、木、水、火、土五行。雷、冥、幻三玄

徐百麟有投影了,西墙上呈现出深扎泥土中的根须,是土木双系灵根么?仙师正在疑惑间,影像显现出更多:由根须到嫩绿的小草,小草摇曳繁衍成一簇簇,这一簇簇又迅速向南墙北墙天花板漫延!这还不算完,浓浓的绿意像万丈霞光绽放!穿透这青砖碧瓦的房舍!

这是什么?!负责鉴定灵根的仙师目瞪口呆,脑海一片空白!说起来他只是个星光四期的内门弟子,修为不行学识也不够广博,是靠了裙带关系才谋得这一肥缺的!

呯呯呯!敲门声响起,屋里人给异象惊呆了浑然不觉,直到外面的人破门而入!来人是卜奎分舵堂主,他进门见状惊呼一声:“木系天灵根!”挥手接连打出五六道结界!

可是——晚了!

浓浓似霞光的绿意惊动了卜奎城数条街道!威虎山、青锋峡、紫云洞堂口就在左近,不唯他们连一些关内门派的修士也为这异现惊动,前来探看!

“天灵根!百年难遇呀!快,快禀报宗门!”

于是卜奎城上空就像节日的焰火一样,接连升起了传讯符……而更让城中人眼界大开的还是当日傍晚时分,道道流光拖曳着各色尾迹降落卜奎城!城中所有人都丢下手中的活计,仰头看傻了——

“天呐,仙人聚会么?这等奇景百年难遇呀!”看热闹的喜不自禁啧啧称奇。

“完了,完了!神仙打架殃及池鱼!卜奎城要毁于一旦了!”看出门道的知大祸临头两股战战!

这时香炉顶驻卜奎堂口如临大敌,能招回的弟子都招回了!除数名在墙头警戒外,余者皆盘膝坐在院子里闭目蓄养灵力!

堂中太师椅上卜奎分舵舵主正襟危坐,他叫张广祥是皓月巅峰级修士,年愈七旬须发皆白,面色暗黄毛孔粗大。再过半年他就要缷任回宗门,闭关结金丹冲击黎明级了。谁想遇到了这事!

原本为宗门选拔了一个天灵根修liàn

奇才,是大喜之事,宗门必会重重有赏的,赏赐一粒结金丹也不是没可能!可事情让一个蠢货搞砸了!如果他及时打出结界封住霞光般的绿意泄露,卜奎分舵就是大功一件了!如今却是极喜变极悲!唉,也怪自己一时不查!

拥有七十年阅历的张广祥可是太清楚宗门间为争夺资源、人才相互是怎样勾心斗角无所不用其极的了!他不由地感叹命运捉弄人!

徐百麟此时稚嫩的小脸上些许恢复了血色,乖巧地坐在张广祥膝头,玩着他飘洒胸前的一部雪白钢髯。那情景像极了慈祥的祖父含饴弄孙。

八仙桌上放着一柄三股飞叉,血煞之气浓烈!这是一柄中阶灵器,从张广祥筑基进阶皓月级修士开始使用,到如今四十多年历百余战!老伙计,你今番还会保我化险为夷么?

身为皓月巅峰修士或许早该换件同修为更相趁的——比如说宝器了,可张广祥就是舍不得这柄飞叉。法器、灵器、宝器、仙器、神器,每一品又分上中下三阶,星月晴空大陆的如是划分仙家兵器品阶。

“报——堂主,宗主率一众长老到!”有弟子上堂禀报。

张广祥闻听如释重负,神色刚刚缓下来羞愧之色又爬上满是风霜的老脸。容不得细想,张广祥马上起身拉了百麟接驾——

出大堂扫一眼庭院中,张广祥暗叹:宗主以下诸位长老几乎都来了,卜奎分舵这下人丢大了!发昏当不了死,张广祥还是恭敬上前施礼——

“弟子恭迎掌门师叔及各位长老,弟子办事不力望掌门责罚!”

香炉顶掌门道号卜算子,修为在黎明巅峰期,阳寿近七百岁却是中年相貌,如无意wài

当在年内凝婴进入艳阳级。那时他将缷去掌门职位成为宗门中的供奉,不理俗务专心冲击临界级了。如今香炉顶艳阳级供奉仅一名,而整个兴安盟四大山头的临界级修士也只一名。

卜算子鼻中哼了一声,没理张广祥,眼中只有他手里牵着的孩子——天灵根修仙奇才,宗门振兴的希望啊!

“过来孩子,给本尊看看!”赫赫仙门掌门纡尊降贵蹲下身向一个孩子伸出手。

百麟乍见这许多生人,又面色不善难免畏缩,向厮混熟了的白胡子爷爷(张广祥)身后躲。

张广祥也蹲下身,将战战兢兢的徐百麟推进掌门的怀里,卜算子两手在百麟身上游走徐缓地灵力灌入——为慎重他要亲自探查……有倾,点点头淡淡道:“堂内说话吧!”

百麟挣脱卜算子的手,又牵住白胡子爷爷,白胡子爷爷的手温热干燥,那人的手冰冷湿滑。

卜算子在堂上太师椅上落坐,一众长老垂手而立,掌门人的话语低沉没有折转余地——

“执事堂护送孩子回家。三年后开宗门,这孩子的归属循古例以四大门派斗法决定!”

其他长老早知晓此事了,只有张广祥脸色惨变,如此香炉顶要错失徐百麟了!谁都知dào

香炉顶炼丹为主,战斗力偏弱的!他抢上一步刚要分说。

卜算子抬手止住他,“不必多言,这是兴安盟四大门主桌面上达成的协议,我们击掌盟誓了!”

张广祥重重叹息,垂头默默无语半晌,才说:“弟子自请削去宗门长老等职位,思过崖面壁十年!”

卜算子眼中的厉色稍缓,略略思量后说:“其他职位削去保留宗门长老,面壁五年即可,地点改为自己洞府!”

张广祥躬身称谢,实jì

上这件事上他真没有什么大过,只不过事态严重。

掌门人挥挥手,“众位长老都散了吧,曹戈留下!”

大堂里只剩卜算子曹戈师徒了,卜算子弹指打出两重结界,确信与外界隔绝了才说:

“这孩子香炉顶要定了,事关宗门百年后的生死存亡,岂能因一纸桌面上的协议束缚了手脚!”

曹戈还是青年人的面象,自四十年前进入皓月期他容貌就没什么变化,只是脱去了年少的浮燥轻狂多了几分沉静,他素来多谋善断是掌门人一大臂助,躬身说道:

“师父放心,容弟子想个万全之策!”

第六章、泄密

第七节、泄密

戒秋出宗门北行进入山峦叠障的大兴安岭,他为人谨慎既然掩人耳目那就把戏码做足了。

一年半时间,三个月一趟,这是戒秋第七次去横刀寨了。这次如果看到徐百麟突pò

星光四期他不会意wài

的。天灵根就是天灵根!这孩子身上屡现奇迹,戒秋早见惯不怪了。

记得第一次,戒秋助他激活灵脉,这是修仙的第一步——凡界沟通仙界。考lǜ

到是天灵根预想用三天时间,曹戈师叔又特备了一瓶唤灵丹。结果那孩子仅用两个时辰就完成了!天呐,戒秋自视灵根不错,做到这步用了二十一天!这可真是,真是人比人得活着,货比货得留着呀!

曹戈师叔曾严令:灵丹、传功玉简一样也不得留在徐家!所以戒秋原物带回上交宗门。

曹戈师叔摆手淡淡一笑,“留着吧,这是你德强师叔炼制的三转丹药,坊市上值五块灵石一粒!”

德强师叔是掌门的亲传大弟子,人称丹痴!也只有这炼丹狂人才会将唤灵丹这等初级丹药,反反复复提炼成三转丹灵了!

香炉顶的丹药本就值钱,德强又是宗师级的,经他手炼制的丹灵市价远不止五块灵石!戒秋手中有了十五粒!他知dào

这是曹戈师叔的额外奖赏。

接下来几次去横刀寨,备下的丹药也都是原数带回,徐百麟修为一路突飞猛进,这些丹药就成了戒秋的偏得,单此一项他就攒下六百灵石。无惊无险完成六次宗门任务,宗门贡献值也增到了四百点,这真是件美差!

可是这次前往横刀寨,曹戈师叔却面带忧郁之色,“这几次任务也太顺利了,人说得yì

莫再往!可是——唉,戒秋,你必须去确认那孩子是否突pò

星光四期,如果确定突pò

这项宗门任务就算提前完成了!”

“师叔担心什么?”多次相处戒秋知dào

曹戈脾气随和才敢有这一问。

“说不好,就是觉得太顺利了,我这心中反而惴惴不安!”曹戈思谋片刻一翻掌,手中多了三朵晶莹的雪花,细看它又不是雪花隐隐有灵力波动,“这是玄冰火焰,用弹指杀当暗器发射皓月以下修士必杀!”

戒秋心中一震转而喜上眉梢,传说中的玄冰火焰?归我了?!这东西就是宗门任务要求采集的玄冰雪炼制的,如果直接用玄水炼制工序浩繁不说成功率又奇低,天地造化神通玄水凝结成了冰雪,玄水固化后再炼制就事半功倍了。正因此,关内各门派触角伸到这边荒苦寒之地,重yào

目的就是为了采集玄冰雪。

只是采集玄冰雪比砂里淘金还要难上百倍,好在就要下头场雪了,头场雪玄冰颗粒凝结率最高。

曹戈师叔的忧虑也感染了戒秋。他下山,咬咬牙在天工阁砸出身上所有灵石买下一件极品法器,名隐形剑。该剑二指宽,一尺半长,薄如蝉翼近乎透明。

……进山百余里,在一人迹罕至的密林深谷戒秋折转东南,第一目的地卜奎城。

徐家在卜奎城设有分号,购入边荒特产贩往关内,其中以野山参最为著名。今冬头场雪从昨夜开始下的,这会儿一阵紧过一阵的西北风裹挟了鹅毛似的雪片,嗖嗖往人的脸上划刀子!

戒秋施法诀敛去修为化装成凡人,来到徐家百年老号前,推门掀帘进厅堂。他眼角扫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背雪的十几个贩卖山货的老客倚墙站着,大堂够宽阔多了这些人也不显。貌似没什么异常。

戒秋取了腋下夹的红布包,捧到柜台前,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一颗全须全尾的老参,陪着笑说:

“小二哥,请你们掌柜过来,我这里有上好货色!”

不等小二出声,一旁的掌柜抢步上前伸出手。戒秋皱眉,掌柜的这么没有矜持么?端端架子不会么?何用这么猴儿急!他心生警兆——

这位掌柜的戒秋打过数次交道了,只是每次的暗语不同,这次戒秋应该说:

“这是千年老参,掌柜的您老过眼!”

掌柜就回:“千年说不上,五百年是有的!”

戒秋说:“您老再看看,我这可是进山大半年才寻来的!”

掌柜回:“你吃奶的时候老夫就验参了,什么年份用你教!”

戒秋,“您老这么说小的不服,徐家数百年老字号了,讲的就是童叟无欺!”

掌柜,“不信老夫你自去横刀寨验货!”

戒秋,“您老人家说得轻巧,去横刀寨百十里路呢!这大雪天的路又封了!”

掌柜,“无妨,分号正有爬梨回横刀寨,不差捎你一个。可丑话我说到前头,不是千年老参路费得自己掏!”

就这么,戒秋成了人们眼里不知天高地厚的一个愣头青,随卜奎分号的爬梨去横刀寨验参。

可今天事出蹊跷,戒秋不由细打量掌柜的,就见他低眉顺眼,额角鼻洼有冷汗渗出!出事了!戒秋心头剧震!

戒秋眼睛再扫,这时靠墙而站的人中已有三个上前,不着痕迹的向自己左右包抄!三个修士!星光七重到四重不等,像戒秋一样施功法掩盖了修为!

人们只觉眼前一花,戒秋手上的老参不见了,变成空握拳,实jì

上他是掣隐形剑在手!

众人眼前再一花,戒秋已在五六步开外,单手一划!最左侧包抄那人手捂脖颈张大嘴,可是发不出声了,鲜红的血水更是捂不住嗞嗞呈喷射状!那人慢慢抽搐委顿于地。

原本静悄悄的厅堂中,惊叫连声!

戒秋料定门外必有埋伏的,轰然一声破墙而出!

外头,风打着旋儿仿若裹搅了天地间所有的白,然后又兜头盖脸倾泄下来!眼前迷蒙一片,耳中只有呼呼风声!这风雪太邪虎了吧?!戒秋疑惑。可他没时间细想,伏敌追上来了!

戒秋一气向前跑,几条街外就是香炉顶驻卜奎城堂口!街边的房舍店铺都成了掠影,泛着耀眼的银白在眼前一闪而过!难道我的风行术关键时刻又有突pò

了?可我的眼睛一向锐利呀,那么会这样?戒秋心中疑惑更浓,可是不能停下来求证。

香炉顶堂口到了,戒秋一头闯进去!咦,怎么回事?整座院落特别是房舍在,在——虚浮晃动?呀,不好,中计了,我闯进了幻阵!戒秋脑袋轰的一声!

可是晚了!一只青幽幽的巨爪从天而降攫住了戒秋,如铁箍箍在胸口,戒秋呼吸困难,就连灵力也运转不畅了!

桀桀一阵阴笑,施法设伏者现身了,此人中等身材相貌普通,修为在星光八重左右,就见他面色苍白他、显见操控着什么法术。

另一人也现身了,像是突兀间打风雪中又冒出的,这人也是星光八重修为,短袖汗衫吊腿裤,坦胸露怀趿着一双破鞋,却满脸油汗闪着光,就听他骂——

“姓曲的,你地摊儿上淘来的阵法吧,穿帮了!若不是我这幽冥爪出手快,点子就溜了!”

曲姓修士也不是善茬,嘴里不干不净嚷道:

“三秃子!我这可是一等一的货色,花四百多灵石呢!是这鬼天气搅得灵力紊乱,阵法威力只发挥出三成!快点吧,我要坚持不住啦!”

“行了行了,你总有话说!谁施法术不吃力,瞧我这身汗!”

叫三秃子的,摒食指中指冲戒秋一点,喝声:疾!两道黑气由指尖冒出,黑气触到戒秋凝练成两条黑索把他捆了个结实!

戒秋心往下沉,暗道:完了,完了!人家张网等我多时了!一定是徐百麟的事泄密了!他们是什么人?威虎山的?青锋峡的?不会是紫云洞的吧,他们一向与我香炉顶结好!

第七章、拼就有希望

第八节、拼就有希望

三秃子见戒秋捆牢了,收了功法巨爪消散,被绑成粽子一样的戒秋站立不稳跌倒。

三秃子到近前不理戒秋而是暼了一眼同伙,曲姓修士知趣地说:“好,我走,你施密法吧!”

待曲姓修士走远,三秃子蹲下身,他身上有股酸臭的味道,更恶心的是两撮鼻毛探出鼻孔在寒风中招摇。三秃子挖挖鼻孔,嘿嘿一笑露出满口大黄牙,他的嘴越张越大,接着黑乎乎的两根手指捅进自己嗓子眼儿里,就听——

啊——的一声!一口呕吐物喷在地上,有星星点点溅到了戒秋身上!

三秃子还是用那两根黑乎乎的手指,脏兮兮的指甲从呕吐物中挑出了一样活物!这物呈深棕色,软体,长短粗细与手指相仿,卷曲扭动着,有呕吐物淋漓滴落。戒秋心头恶寒,禁不住一阵阵干呕!

三秃子正相反,笑眯眯看着这物,像是慈父看着爱子,半晌他轻嘘一口气,大有不舍之意挑到戒秋眼前。一手按住戒秋的脸,另一手将挑在指甲上的活物对准了戒秋鼻孔!

戒秋这时动动不了,喊喊不出,死的心都有了!他宁可有把尖刀插进脑袋里,也不愿那东西钻进来!可还是钻进来了——顺着鼻孔蠕动着钻进戒秋脑袋!

戒秋感觉到的不是疼,而是滑滑的,腻腻的,麻麻的、痒痒的,一路向上向着大脑深处的蠕动!这嗞味比疼痛难受一千倍一万倍!如果能动如果有刀,戒秋不惜剖开自己的脑袋!可惜他现在一动不能动!

三秃子再嘘口气,解了戒秋的哑穴,说话了,

“我这条乖虫儿叫噬髓灵蛭!嘿嘿,要是发起怒来么——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你让疯狂地一片一片撕下自己的肉罢了!嘿嘿,嘿嘿——”

“你要我干什么?!”戒秋哑着嗓音问。

“不急不急!没准呐,你正寻思这是不是他们又弄出的一个幻像?有这一想也是情理之中,无妨,用你的内视探查一下!当你确定了自己是个什么状况,咱们俩都会少许多麻烦!”三秃子一付吃定戒秋的神情笑眯眯说。

什么状况?不用内视探查也能想到!戒秋腹中翻搅,阵阵反胃,身上泛起一层层鸡皮疙瘩!他心里抗拒探查,可又必须探查,戒秋这时就像身上落了毛毛虫的小女生,不敢看也不敢动,只能一声一声尖叫等别人帮忙。可现在没有任何人能帮戒秋,他只能自己坚强起来!

戒秋展开内视顺着那活物爬过的路线向自己大脑深处探查——结果比想像中还要糟,那该死的东西在大脑里产卵了!嗡的一声,戒秋的脑袋简直要炸开!

慢着,慢着!那该死的东西产卵后蜷缩起来,在戒秋的大脑中沉睡过去!嗯,是沉睡过去了!戒秋的本命元神罕见是株水草,在水草上产卵是水蛭类生物的本性,这恐怕是三秃子没想到的!

看着戒秋脸色数变,三秃子惬意地挖着鼻孔,挖舒服了将指尖的秽物在衣襟上蹭了蹭,笑眯眯说道:

“幻像干扰不了内视,这是常识,现在你信了吧?真有一活物在你脑袋里!而区区在下随时能操纵它!”

要不要一赌呢?也只有一赌了!赌那物沉睡了,三秃子一时操纵不了!

“不过呢,只要你听我的,事成后我就把那乖宝贝招出来,你还是原来的你,没有任何损伤!”

屁话!母虫经过驯奍能招出来,幼虫没有驯养招不出来!那怕三秃子信守诺言也办不到!只是他现在还不自知。可戒秋清楚,他对这方面已经断了指望了!那就另寻活路,在母虫沉睡幼虫没有孵化这段时间逃回宗门,或许还有救。对,拼了,拼才有生路!

慢,先得套出这伙人是谁?又是谁向他们泄密的?

“你们是谁?怎么知dào

我要去横刀寨?”戒秋问。

笑眯眯的三秃子脸色一变,厉声喝斥,“你没有权利问,只能回答!这是我给你立的规矩之一,明白?!”

“明白,明白!小的明白!”戒秋脸色泛青连声作答,他现在就是要表现得顺从畏惧。

三秃子很满yì

戒秋的表现,张开手虚抓,捆住戒秋的黑索化成缕缕黑烟没进掌心!戒秋活动一下四肢慢慢站起,当检验全身并无行动妨碍了,原本恭顺的眼神变得凌利无匹!

三秃子敏锐察觉了,本能后闪。戒秋的隐形剑划过他肥厚的肚皮,血喷溅而出落在雪地上。雪白血红分外刺眼!

呀!三秃子狂喝一声,掐指驱动戒秋脑袋里的虫子!倒霉就倒霉在这一点了,如果他施展那黑烟化成的长索,或是幽冥巨爪,俩人修为相差无几势必能抵挡一阵的,他的同伙也就赶到了!

可是,三秃子过度依赖他的宝贝虫子了,一试未果再试!戒秋哪会给他这些机会,反手回剑刺入他眉心,剑尖由脑后透出!

三秃子大张着嘴,单手保持着掐诀念咒的姿势,两眼空洞地盯着戒秋,至死也不信,如果能发声他一定现说:“不可能,你怎么会没事!”

招手掠来三秃子的乾坤袋,不是戒秋心大,那里头或许有解虫的办法也未可知。收了战利品,戒秋不再迟疑闯出幻阵!

吃过一次亏,戒秋不敢再去卜奎堂口了,出城直奔松花江!途经徐家分号,他顺手掠得一挂爬梨。顺江西南去是回宗门的路,身后紧追的那些家伙同样明白,四五人排开死死封住了江面!

只有顺江东北去了,那是横刀寨的方向。戒秋一粒丹药拍进嘴里。这是丹痴德强的招牌丹药之一,劲暴丹!顾名思义,此丹就是短期内压榨身体所有潜能达到体力暴发,但持续的时间有限,过后必定力竭瘫软,如不及时打坐恢复甚至会爆体而亡!所以修士非万不得已孤注一掷时不用。

可炼丹狂人的劲暴丹与众不同,他炼制的丹药药效可控,服用者可以选择暴发或缓释。戒秋仓皇逃命仍不忘抢一挂爬梨目的就在这儿了——

驱动灵力狂奔一阵,戒秋脚踩爬梨在冰面上滑行!雪大风劲,灵力波动紊乱,无论追的还是跑的法术都施展不出来!于是这场追逐战就成了个人修为和体力的“裸”拼!

脚踩爬梨外加一粒药效可控的劲暴丹,戒秋在这场“裸”拼中作弊,让身后的追杀者郁闷得要死!

追杀戒秋的五人中主事的是一名道装的星光级巅峰修士,他喝令一个星光四重的小角色服用劲暴丹,

“不求你伤他,只要你缠住他,仅三五息就够了!去吧!”

“瞧好吧,道爷!”小角色为争头功向嘴里拍了一粒劲暴丹,有倾他的身体就像孩子们促狭时点燃平射的“钻天猴”一样极速窜出去!

戒秋领先追杀者十数丈的样子,他延迟了两息才有动作,也不是催动药力而是一个急转——**的家伙擦身而过冲到了前面!

“好——哎呀!混蛋!”后面人叫好刚声出口,前面的形势急转了,惋惜又痛骂!

**的就是一股猛劲儿,对身体和法力的掌控非但没有提高,反而是更见粗糙!所以说**是突围逃跑的好手段,难说是追杀抓捕的好手段。

指挥追杀的那位道爷看出来了,但他没有选择只得再喝令一名星光四重服劲暴丹,那人很是不情愿——

“小子,临走时立下的规矩忘了?!快,逮住前头的点子赏你一粒洗髓丹!”一阵软硬兼施又一名手下服用了劲暴丹。

戒秋这回不敢轻慢了,连忙催动体内的药力,和缓的药力渐渐充盈丹田气海,戒秋的速度提上一个档次。虽然不如两个**的快,但肯定比后面“裸”拼修为体能的快!快很多!

江面给呼啸的寒风打磨得像镜面一样光滑!戒秋一脚踏着爬梨,一脚蹬踏冰面像是御风而行!两个**的像流星一样不时划过身边,可那是乱窜,牵制都算不上只能是干扰!江面足够宽阔,区区两人万难截断戒秋的生路!

真zhèng

的威胁还是来自身后,星光巅峰期的存zài

压得戒秋死死的!他一度追到戒秋身后寻丈处,在修仙者来说那就是触手可及的距离,只要些许的灵力凝聚出风刃或火球——

道士果然这么做了,指尖凝聚出一颗龙眼大的火球!且不说火球太小,单是在风雪中明灭不定就让道士头疼!更要命的是,精力不是一般的耗费之下又被戒秋落出了两丈远!

疾!道士手指虚点释fàng

火球!火球飘飘摇摇飞过三丈距离到戒秋身后,只差一线就要撞上了,忽来一股旋风,卟——火球坠地幻灭!

这该死的鬼天气!道士郁闷得要吐血!小小的初级法术都施展不出来更别奢望招唤法器了,还是得“裸”拼体力!可他是跑,人家是在滑!

最先坚持不住的肯定是**的,过了一柱香时间,头一个服食劲暴丹的家伙一头栽倒在冰面上!他对自己压榨得太狠了,暴体而亡!

前车之鉴,后一个**的连忙盘腿冰面上打坐恢复,可是风雪搅动灵力紊乱,无法呼吸吐纳!时间一长,被汗水湿透的衣裤再被寒风浸透,像铁甲一样箍在身上,他脸色青紫身体慢慢僵硬了……

还剩三个了!戒秋心中给自己鼓劲儿,其实他远不像看上去那么轻松,一气儿跑了百余里药劲儿过了他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爬梨不知dào

什么时候丢了,幸亏追兵给甩得无影无踪了。

天黑下来了,风住了一会儿雪却一直在下。戒秋艰难前行,他不敢停下来,追杀者就隐藏在身后的风雪中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

抬头满眼纷纷扬扬遮蔽星空,不辩方向不知时辰,好歹有松花江引路一直向前走吧!快到横刀寨了吧?不能,不能向那处去,把灾难引到徐百麟身边!还是要等天亮辩明方向,赶回宗门报信!

现在么,不能停下,得一直走!停下就站不起来了!且不说后面的追兵,单是这救命的风雪也随时会再要他命的!

后面的追杀者也是咬牙硬撑,道士的同伙都跑散了,来时七个人现在就剩他自己了。谁想到点子这么扎手!一个星光八重的修士!也怪这该死的天气!

道士有太多理由不能放qì

了,一是要灭口戒秋,仙门香炉顶不是他这等散修能招惹的,不要妄想幕后指使者会提供庇护,届时自己一伙不被灭口就算天照应了;二是强烈好奇心驱使,检视三秃子的死状,他分明是要驱动虫子的,就是说那灵虫已经植入戒秋体内了,可他怎么没事?

修士无一不是毅志坚定者,道士顶风冒雪江面上追了一宿!

天明,老天开眼,总算放晴了,道士狠狠吐出憋闷许久的恶气!当初接这趟买卖,主家按任务完成满yì

度分了三个档次:生擒戒秋收服他为我所用,五千灵石;生擒不为我所用,留下活口当做香炉顶破坏协议的人证,三千灵石;灭口,绝不能让他活着回到香炉顶,一千灵石。

为挣足五千灵石,道士精心布置下三道陷阱,徐家老号厅堂里;门口;模拟香炉顶堂口的幻阵。小小一个星光八重,插翅难逃了吧!结果还是给他逃了!

老曲很肯定地说:点子入幻阵被幽冥爪擒下了,再用黑雾练捆牢,三秃子要施密术他才退出来的。什么他*妈的狗屁密术,不过就是蛊虫害人!三秃子一向好弄玄虚,这下好,命搭进去了!

幻阵中究竟发生了什么?道士百思不解,而且主家也一定会反复盘问的,如果自己讲述不清,那就麻烦大了——所以必须抓那小子!只要天放晴能施展法术神通了,道士就凭自己也有把握生擒点子!香炉顶擅长炼丹攻击偏弱,那小子又是温室里的秧苗,不像自己这血泊里滚打出来的散修。

道士开始神识外放探查江面了——点子在江左岸百丈远处,他不动了虽然还不确知他是什么状况,但道士料想他现下已是灯枯油尽的境地了!打冲出徐家老号算起到这时,他亡命逃窜一宿加半天,能坚持到现在道士也有些佩服他的毅力了!当然,他也是走了狗屎运遇上这鬼天气!

老曲他们两个还没跟上来,天知dào

他俩是真跑散了,还是眼见擒杀点子无望,怕遭报复逃命去了?道士不等了,并非他托大,如果点子最后他一人擒下,五千也好,三千也好,一千也罢,灵石都是他一人独得!

百余丈的距离星光巅峰修士三五息时间就到,道士生性谨慎用了二十息,这还不算,他又打开了灵力防护,招出了青罡剑。这是一柄极品法器。

戒秋这时正盘膝打坐恢复灵力,腰以下陷进积雪中,右手平端掐法诀曲中指在拇指下。听到脚步声走近,他眼睛依旧紧闭,只是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脸愈加苍白没有血色!

“睁开眼睛看着道爷!睁开!”道士距戒秋五十步开外停下脚,现在斩杀点子易如反掌!可他不想,那是白扔两千灵石,甚至四千!但多少灵石也得有命来花才行,点子邪门得紧,不得不防!

咻——道士发出一枚风刃,卟!洞穿戒秋右胁!鲜血渗出,雪白得刺目,血红得耀眼!

看到戒秋望着自己的两眼中透露出绝望、恐惧!哈哈哈——道士放声大笑,迈步向前,一步、两步、三步……十步、二十步、三十步!

“小子,你不是能跑么?怎么不跑了?跑啊!”

戒秋紧盯着道士的眼中神情渐趋变幻,由惊恐绝望到嘲弄不屑,再到杀机隐现……

道士惊觉,停下脚步!可是晚了,戒秋眼中精光闪射,右手曲着的中指暴弹!

什么东西?道士只看到蓝莹莹的宝光一闪,然后防护罩被穿透了!冷嗖嗖一物没入胁下!什么?是什么?!似冷还热,极冷极热,鞭辟入里直浸骨髓的一种漫延,扩张、流淌、倾泄!

啊!啊!啊啊,啊——道士疯狂了!

只见宝光入体处,道士的身体蓝莹莹透明了,碧蓝晶莹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他体内膨胀!宝光毫无阻滞地液化他的筋、骨、肉、内脏!

啊——道士窜起数丈之高!呯!跌落!积雪飞溅!

啊啊啊——道士插指铁一般坚硬的冻土就像插入积雪一样,成块的冻土被他攫起扬上半空!一把,两把、三把……渐渐的宝光蔓延上来了,他的手臂“融化”了,最后到手指……

曾经的道士,不再是人的形状存zài

了,就像一个盛水的皮囊随意扔在地上!液化结束是汽化,不可一世的星光巅峰期存zài

几个呼吸间被蒸发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套道袍,一些零七八碎1

嘶——

好个玄冰火焰!戒秋目瞪口呆,全身禁不住一阵阵战栗!皓月以下修士必杀!

第八章、闯祸

第九节、闯祸

当——当——当——报警钟声声声不歇!

庄丁们涌进演武场,相互间张皇询问,又在各自头目的叱骂驱赶下列队。转瞬间,数百人集结完毕,了无声息整装待命,肃杀之气弥漫!

当——当——当——警钟仍旧声声不歇,可就是没人来报何处预警,怪事!空气紧绷得似要拧出水来!

就这时警钟突停!寨墙门楼上露出两个孩子的脑袋,嘻嘻哈哈笑得正欢!

徐川同仰脸一看简直气炸肺,戟指门楼上两个孩子:“孽障,好胆!”

——点兵阁大堂上,徐百麟跟费扬直挺挺跪着,稍后有明眸、皓齿两个丫环陪跪!横刀寨一干大小头目肃立。

徐川同怒不可遏,哆嗦着手指着自己的儿子,“好大的胆子!竟敢儿戏军情大事,你,你们两个有几个脑袋?!”

一旁陪坐的夫人要插言给他一个坚决的手势制止,徐川同闭上眼睛咬咬牙说道:

“我横刀寨有军规一十八条,其中一条谎报军情者——斩!”

夫人闻听惊得站了起来,哪有当父亲的拿自己儿子开刀的!二先生同时眉头耸动面色一凛!

但听徐川同话锋一转:“念你们两个年幼无知,死罪免了各领三十皮鞭!明眸、皓齿两个,纵容少爷胡闹未尽劝阻之责,同领三十皮鞭!”

徐夫人闻听面色惨变,堂中肃立的大小头目也是相顾失色,陪跪的两个丫环更是瑟瑟发抖瘫软在地。这时只二先生赵子建神色淡淡的,对夫人求助的眼神视而不见……

到是当先跪着的两个闯祸的孩子不以为意,少爷百麟扬起脸申辩,稚嫩童声更显脆快:

“父亲,孩儿不服!孩儿不知dào

军规一十八条,就想着撞响大钟看你们大人慌慌张张的样子很有趣!”

徐川同怒极而笑,“有趣是吧!哈——我看三十鞭子下去你还有没有趣了!来人,先打这逆子!谁也不许劝!”

“父亲,您不能打我!”百麟依旧抗辩。

“为什么?”

“圣人云:不教而诛是为虐!孩儿说了:不知dào

一十八条军规,也没谁告sù

过孩儿!”

徐川同被噎往了,他当然不知dào

自己儿子这番说词都是费扬教的!

临危不乱,敢于抗辩,且条理清晰,还咬住了理拿圣人的话做挡箭牌,儿子这也算是长“本事”了!就这么放过么?徐川同又觉得难以服众!可真要下重手责罚,徐川同怎舍的呀?也有些不敢呢!天灵根呐,仙门至宝!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徐家还真是担待不起!这时候二先生赵子建求情是徐川同最好的台阶了,他就是香炉顶秘派到徐家监护天灵根修liàn

奇才的,可他偏偏不闷声不响!

“也罢,当面教子背后教妻,今日我就做个循循善诱的父亲——”徐川同只得自拉自唱,“横刀寨有军规一十八条,第十五条:谎报军情者斩!”

“孩儿没谎报军情,孩儿只是敲钟了!”百麟无辜地扬着小脸。

“那是警钟,报gào

敌情所用,你无事敲钟就是谎报军情!可知后果严重?”

“有什么严重?就是大伙跑一趟呗!想我横刀寨哪一日不是这么全寨上下跑个三趟两趟的的!”百麟很是不以为然!

徐川同哭笑不得,要对一个黄口稚子把无故鸣响警钟的严重后果讲清讲透,还真是一件困难事。可儿子闯下这么大的祸还不知错在哪,自己又稀里糊涂放过了,岂不是养不教父之过!

正当徐川同犯难,就见跪在儿子身侧的费扬目光清澈,面显小小的得yì

,“费扬,莫非你听懂了?”徐川同盯着他问。

“听懂了,庄主!”跪着的孩子不避庄主灼灼的目光。

“真得懂了?”徐川同再逼问一句。

“真得懂了!”跪着的孩子冲着所有聚集而来的目光肯定作答。

“你听懂不算完,也要给百麟讲明白了!”徐川同顺手抓了个差。

“遵命!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费扬不怯场,脆快答yīng

了顿了一下又说:“费扬有一事相求:如果我讲明白了,请庄主免了对百麟和明眸皓齿两位姐姐的责罚!”

挠到痒痒处了!徐川同心下窃喜,但脸上一凛:“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快讲!”

夫人脸上也露出期待神色,厅上肃立的一干头目抱着事不关已的看戏态度,二先生仍旧是那付不声不响的高深莫测,他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从前有个孩子上山放羊,”费扬开讲了,“大人告sù

他:如果狼来了你就大声喊,我们马上就会去救你!孩子答yīng

了赶着羊上山。山上只他自己,孩子实在无聊就想起了大人临走时交待的话,于是就大喊——狼来了——狼来了!”

孩子讲的故事深深地吸引了大人,厅堂上人人屏息静听,竟没有人注意到学馆老夫子,俗称大先生的进了点兵阁。反倒是背对门跪着的费扬觉察到了,只觉得似给冷嗖嗖的两道锋芒穿透了——

“……有一天狼真的来了,放羊的孩子大喊:狼来了——狼来了!可是大人们以为那孩子又在戏弄大家,谁也没去救,结果羊跟说谎的孩子都被狼吃了!”

孩子的故事讲完了,厅堂上一片静寂,大人们都在回味孩子的故事——

“百麟,你可听懂了?”徐川同问自己的儿子。

“懂了,父亲!孩儿今天就像放羊的孩子,狼没来喊狼来了!”

徐川同哈哈一笑,敛了笑说:“既然费扬有话在先,你们的鞭子就免了,可是你们总要有个教xùn

——跪在这大厅,跪满一柱香的功夫!”

大人们都走了,那两道如芒刺在背目光也走了!费扬吁出一口气,这位老夫子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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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刀做好了。实jì

上,异界的工艺水平无论做鞋做刀都不在话下,只是刀装在鞋上需yào

一番大胆的“创意”!

冰刀有了,可是庄主和夫人坚决地禁足少爷百麟不得出寨了!这却难不倒费扬,仗着两位丫环姐姐帮忙,在少爷原住的院子里开辟出一块冰场。

费扬穿了冰鞋冰面上站稳了,弓身曲腿摆下姿势然后一腿侧蹬冰面身体向前滑去。就这么两腿轮流蹬动,费扬越滑越快,快似流星闪电!

百麟追在场外,兴奋得手舞足蹈,“这是什么功法?!什么功法!”

费扬两腿一划两脚交错身子急转嘎然止住风驰电掣,稳稳停在百麟面前,问:“要学么?”

百麟跳着脚:“学学!学!你是老大!快教我!”

费扬当仁不让收下了老大,又马上摆出了老大的谱,“学我这门功法要不怕摔,不怕冷,能吃苦,你行吗?”

“行行,我什么都不怕!”百麟急不可待了。

在两位丫环搀扶下,换好冰鞋的百麟上冰。看了这情景费扬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前世,他前世童年是在东北冰城度过的,第一次上冰也是在小伙伴的搀扶下……

简短节说:徐家小少爷花了整个下午,摔了数不清的跟斗总算在冰面上站稳了,又花了两天才做到跟斗把式地冰面上滑行。一晃月余,每日勤练不辍,娇生惯养的小少爷痴迷于这风驰电掣的感觉,其中的伤痛辛苦都不足道哉了!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这日见百麟大成,费扬说:“我的这门功法教会你了,你的仙家手段也该露给我看看了吧?”

百麟缩缩脖子,声音低得近乎耳语,“禁声!这事我徐家只有四人知dào

,爹、娘、二先生、文奎叔!”

费扬嘴角上挑嗤笑,但总算低声了,“徐家堂堂修仙血脉,怎么出了一个天灵根反倒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了!”

“哎呀,这里有好些事的,跟你说不明白!”百麟显得烦躁不安,“我偷听了仙师对爹说的一句话,他说泄露了这事(指百麟修仙)不知dào

会有多少的人头落地呢!”

“可你早晚要进仙门的!何必要瞒呢?”费扬不解。

“大人的事,我怎么知dào

!”

百麟又补上一句,“记得咱俩闯祸那天么,本来传功的戒秋仙师那天要来的,结果仙师没来反倒是爹娘跟二先生出去了一趟,也不知看见了什么反正是管我管得更紧了!”

费扬嗅到了浓烈的阴谋气息,看来无论前世还是异界若要人不勾心斗角,比让狗不吃屎还难!

费扬泄气了,“就是说:我看不了你的仙家手段了呗!”

“那也不是!”百麟瞄一眼边上的两个丫环,“走,进我房!”

两个孩子换下冰鞋,牵着手回房。明眸、皓齿早见他们俩神神鬼鬼嘀嘀咕咕了,快人快语的明眸警告道:

“费扬,你个小鬼头!不许纵着少爷闯祸,我们俩还的跟着陪绑!”

“那能呢!我们就是进屋暖和暖和!”百麟抢着说。说着拉了费扬逃也似地进了屋,还反身閂上了门。

百麟的房不是常见的正中开门,中间正房左右两厢那种;而是一头开门,进去后一个大间为起居室,里进还有个稍小的套间为卧室。费扬听说过,这叫口袋房,只有徐家这种自称移民建的。俩人进的是外间,有百十平方,装潢陈设考究,就单说那地面吧,铺着大块花纹古奥的彩色地砖——

百麟立于客厅正中,单手掐诀开始作法——就见一点若隐若现的莹莹绿意跃上他指尖。不得了,以这点绿意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涡旋,周围的空气呈肉眼可见的水波纹状旋转聚集!涡旋的席卷竟然波及到了站在门口的费扬,他只觉得周边的空气变得稀薄了,以至呼吸困难!

那一点似有若无的绿意,越聚越大,越聚越凝实,百麟指尖顶举着一个绿色光团,就听一声喝——疾!

百麟指尖虚点,光团飘悠悠坠落。就在光团坠落处的砖缝中,摇曳伸展生长出一株小草!小草长势不歇,耳边听得见喀喀的拨节声,在费扬瞠目结舌中小草长过了一人高!

费扬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堪堪吸回一口呼出的气,喊道:“停,停下!”

百麟收了法诀,苍白的脸上渐渐恢复红润,转脸冲费扬一笑灿若冬日暖阳。

“厉害,百麟,真厉害!”费扬心悦诚服,“今天起咱俩都是老大!”

第九章、大先生、老夫子

第十节、大先生,老夫子

这一个来月,横刀寨上下气氛紧张,大人们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根本没心思关注两个孩子!

费扬感受到这气氛,也加紧了自己的准bèi

——其实以他现在的身份能准bèi

的不多,要知他不是初次穿越落身大秦显赫之家,是战功赫赫的秦军校尉,能够大张旗鼓为将要的出行做准bèi

。说到底他现在是陪读少爷的小厮,以这身份他只能偷偷打制了一柄工兵铲,缝制了两个双肩背包。

这会儿费扬正在百麟的“口袋房”里霍霍打磨冰刀,自然而然就说到了这房子,“百麟,你们家房子造成这样有什么讲究吧?”

“不单是我家造成这样,我们移民都是这样建居室的!”

“怪事,你们来边荒之地数千年了吧?怎么还自称移民?随时想回去么?”

“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我也说不好,总之是不让后辈子孙忘记故土!”

“故土?你们的故土在哪?中原故土?”

“比那远,远得多!听说是天外呢!”

“天外?”费扬心中一动,莫非他们也是穿越而来?

“对,天外!”弯腰观瞧打磨的百麟傲然挺直身,“青鸟之地瑶池之滨!”

瑶池仙境,西王母之国!费扬心头剧震停下手上动作,张大嘴直勾勾地盯着百麟。

“哈,你怎么了?”百麟到底是孩子不会多想,只觉着费扬样子好笑,“磨到手了?”

“哦,没,没有——”费扬回过神,进一步确认,“那个时候你们这些人叫什么?我是说瑶池仙境时期。”

“在仙门中有一部大大的族谱,记载了我们移民到达边荒之地前的过往,”百麟负手身后开始背诵,“……族人初脱蒙昧,结绳记事,不事农桑,采摘狩猎裹腹,合族群居知母不知父……先祖驾八俊之乘——”

“哎呀,背不下来了!”百麟装模作样负在身后的手拿上来挠着脑袋,“反正先祖教会了我们农耕之术,文字礼仪,在部落中留下血脉后回返天邦上国!”

费扬心中掀起巨澜,确证无疑了:移民故土正是探险队寻访的西王毌之国!难怪探险队找不到,原来合族穿越到了异界!那我掌握了此事的原委对在异界打开局面定有帮zhù

的,要好好谋划一番的。现在先按下不提。

说近期没有大人关注两个孩子,也不尽然,有一人例外,就是俗称大先生的学馆老夫子。这位老夫子一反常态,关注起费扬百麟之乎者也以外的事情了。他连续三天来百麟的院子,观看两个孩子滑冰了。

老夫子站在冰场边,不言不语,两眼微瞌似看非看,面上表情似笑非笑。有他在跟前,百麟只是一般的拘谨,而费扬却是特别的不自在,仿佛他的目光能直抵灵魂,引发源自灵魂最深处的颤栗!他究竟是什么人?!

这日午后散学,老夫子又到百麟院子,两个孩子换上冰鞋没等上冰,就听他像是自言自语说道——

“本是驰骋天地之技,奈何画地为牢困顿一隅!”

费扬听出他话里有话,小心翼翼解释:“庄主严令百麟少爷不得跨出寨门一步的,想必先生也听说过吧?”

老夫子笑了,从来不笑的人乍显笑容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费扬百麟齐齐为这笑倒吸口冷气,呆愣住!

就听老夫子说:“这有何妨,出寨不一定出门,跟我来!”

说了,老夫子当前向后院走去。两个孩子像是进入了梦魇,浑浑噩噩踩高跷一样踩着冰刀跟在他身后。而在一旁的两个丫环居然视而不见!

百麟的院落三面矮墙,背倚高大寨墙。这寨墙前文说过,是粗大原木搭建的。老夫子到了寨墙前,指着接地的一根搭墙原木说:“推开它!”

两个孩子这时完全没有了自主意识,依言去推那棵成年人合抱不拢的,筑在寨墙中的原木——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那巨大原木在两个孩子合力推动下旋开一道缝,也就是说寨墙上出现了一个窟窿!

“去吧,广阔天地任驰骋!记住,不要留下痕迹!记住,还从这里回来!”老夫子不厌其烦叮嘱着。

两个孩子鬼使神差般俯身从窟窿里钻出去,再合力推回原木合拢寨墙。老夫子这时站在原地仰脸望天,朗朗青天白日,略有几朵悠闲的云彩……

“暴风雪就要来了!”老夫子口中喃喃,他神情肃穆笃定似乎窥破了天机!

寨墙外的俩孩子倒退着走,摘下帽子抹平积雪上的足迹,就这么一路到江边。

冰封的江面薄有积雪,穿冰鞋踏上去稍有滞涩。江面上站稳了,回望想刚才,回望来时路,两个孩子有种宛若南柯一梦的恍惚,没错那就是明白清醒的一个白日梦!

梦醒时分已是身在旷野,广阔天地任驰骋,费扬百麟欢叫一声溯江而上!

冰面飞驰的感觉真好,如奔马似激流行舟,但是没有舟马的颠簸劳顿。两耳呼呼生风眼前景物极速后掠,这是仙家驾法器御风腾空的感觉么?只是少了身后摇曳的遁光不够拉风,低调,低调方是王道!

头顶腾腾冒着热气,费扬一把揪下帽子拎在手里,呵呵笑道:“百麟,比比谁更快!”

争强好胜的徐家小少爷早存了这心思,只是不响,摆动手臂奋力蹬滑暗自加劲!俩孩子你追我赶轮流领先,全然忘记了时间——

不知滑出了多远,抬头见太阳已经无力地倚上了远处的山峦,原来滑了这半天了么?这么一想肚子不争气的叫了,“百麟,回吧!出来太远这!”

百麟再蹬一脚冰面超过费扬一个身位了,才直起腰任身体惯性滑行,说:“回吧,好像起风了!”

确实起风了,回程还是逆风,迎风吃力两个孩子只得身体俯得更低,再低!不知什么时候又落雪了,风夹了雪片嗖嗖划过脸颊,像刀子!

彤云密布日色昏黄,能见度只在十几米开外,话也给风撕扯得时断时续,“百麟——加把——劲,趁……看见——江面……”

百麟拖了哭腔,“这天气——娘找不……急死!都怪——大先生!”

费扬这时也回想起大先生的神mì

、吊诡,莫非他有阴谋?如果是,他又怎么在晴空朗朗的午后预料到傍晚有暴风雪?如果是,他要干什么?加害百麟吗?还有,寨墙上那根原木是怎么回事?莫非他会仙家手段?

风卷了雪像通天彻地的一把大扫帚,冰封的江面无遮无拦,两个孩子就像两粒尘埃挣扎在挥扫之间。没有时间概念了,也不辩东西南北,好在有松花江引路,他俩咬紧牙关奋力向前滑着,滑着,滑滑滑……

隐约有光亮透过雪幕,费扬振奋,“快到了——那——肯定是……”

“对——肯定……横刀寨!”百麟也兴奋道。

顶风冒雪又滑行了半盏茶的功夫,始见横刀寨的方向红光映透了半边天!怎么回事?!两个孩子心头给不祥的阴影笼罩,莫非是——

大片大片的飞灰夹杂在风雪中扑面而来,还有刺鼻的浓烟!看清了,是横刀寨,横刀寨火光冲天!

百麟长声悲嚎,双脚一错转向江岸!

费扬心生警兆,转向跟下去,劝道:“别急,这火起得蹊跷,猫在江上看明白了再上去不迟!”

到了江岸处,俩孩子爬到一半的位置露出头,向寨门口观察——

寨门口有数十名面目狰狞刀剑在手的恶汉,寨门洞开,寨中人给另一些恶汉监押着排着稀稀落落的队伍出寨!向冰封的江面走去!

天呐,横刀寨被攻陷了!是山贼?不可能!何样山贼敢捋横刀寨虎须?!是官兵?也不可能!徐家祖辈积善从未有过作奸犯科!那这伙人是谁?是谁!

百麟努力在队伍中辨认,有爹娘么?有明眸和皓齿姐姐么?风雪弥散,火光动荡,看不清。百麟急得哭出声!

“闭嘴!你是娘们吗!”费扬喝斥。

稀落的队伍上了江面,背向隐伏的俩孩子,顶风冒雪往下游去了。远远有哭嚎声顺风传来!百麟双目喷火捏紧拳头!

费扬没有夹杂那么多感情色彩,观察的更为理性——看得见的恶汉有百十人,或许这只是半数,寨中还有,就算二百人吧。可横刀寨训liàn

有素的庄丁就在三百上下,还有号称一剑断百川的庄主徐川同,又凭借了高墙,那这伙恶徒是怎么在须臾间攻陷横刀寨的?莫非他们当中有人会仙家手段?

对了,仙家手段!费扬一转脸,“百麟,你不是会仙家手段么?灭杀他们!救出乡亲们!”

百麟的眼泪又不争气的下来了,“我只会基础功法,仙师,仙师没教我战技!”

费扬懊恼地一甩手,“走吧,别耽误功夫了!寨门不能走了,记得大先生的话么?咱们还从出来的地方进去!”回想当时大先生说的话,简直是一语成谶!

俩孩子爬上江岸,借夜幕和风雪掩护绕到木寨一侧,冥冥中似有一线意念牵引,摸黑儿找到那根活动的原木,抱着试试看俩人合力一推——原木动了,费扬当先钻进去!

百麟的院落里一片狼迹,到处是翻倒的箱柜家具,有些地方还翻掘出了黄土,那些恶贼找什么?

费扬隐约猜到了什么,瞄了百麟一眼,百麟也瞄向这边,目光对上了一个哆嗦!两个孩子想到一块去了,又相互印证了——十有八九是百年难遇的修仙天灵根惹下的这场祸事!

赶紧去找大先生要紧,他老人家窥破天机当如神人!但愿他在这惶惶如漏网之鱼的时刻再能给出指引——

从翻倒的衣橱中找到了两双靴子换下了冰鞋,把它鞋带栓了一前一后搭在肩上,两个孩子借着冲天的火光躲躲闪闪向学馆方向寻去。但愿大先生没被抓走,应该不会吧?因为他早料到了!

起火的是点兵阁,在前寨,后寨的房舍多保持完好。

学馆的门应手而开,探头窥视空无一人,静,真静!俩孩子蹑手蹑脚穿过讲堂推开里间门。吱呀一声门响吓得俩孩子心头狂跳!

拍拍胸口,向里望室内一目了然:前寨的火光映红了窗纸,映出了窗下桌前端坐的一个高大嶙峋的身影!

“大先生!”百麟泪随声下拜倒在地,“先生教我,先生教我,救救横刀寨!”

大先生不响,也没有回身,费扬忍不住上前轻推他肩膀,谁成想端坐的老夫子连同坐下的椅子一起翻倒!

俩孩子齐齐惊呼!等了一会不见动静,费扬奓着胆子上前探老夫子鼻息,好一会儿才颤声说:“大先生坐化了!”

百麟顿足失声,“怎么办?怎么办呐!”

“过来看,大先生留了字帖!”费扬招呼。

百麟到桌前,借了窗外的光亮看见桌上的字帖,帖上的几个字显然书就不久,墨色饱满力透纸背,如凿似刻:烈火见真金!

费扬牙帮骨咯蹦蹦直响,点指百麟的脑袋话打牙缝里挤出来,“这是先生对你我最后的教诲,打现在就靠我们两个啦!”

百麟一把抹去脸上的泪,使劲点点头!

费扬跪地,百麟也跪地,合力扶起大先生,退后几步冲他的背影深深鞠躬!

回想同这位大先生第一次见面,费扬与这位大先生就有某种特殊的感应,随着见面次数的增多,这种玄妙的感应逐步加深,直到今天午后这位窥破天机的老人施展仙家手段指引自己跟百麟逃离祸事,最后功成身殒!

他是谁?我命中的救星么?费扬这才想起自己居然还不知dào

大先生的名子,好像横刀寨上下也没谁知dào

这神mì

老人姓甚名谁!只尊称为大先生。

费扬退到门口,向这位大先生再次深深鞠躬!

第十章、二先生、赵子建

第十节、二先生,赵子建

好吧,烈火见真金!我费扬总要做些什么!

“百麟,向前寨去!记住,你是横刀寨的少主,现在所有人都等着你解危救难!”

俩孩子出了学馆,隐蔽身形向前寨摸过去。风烈烈火熊熊,远远见点兵阁如一支蚀天巨烛!烈火见真金!

火光映衬下的演武场人影幢幢,那数人绕过烈焰冲天的点兵阁向后寨这边来了。来者不善!费扬百麟闪身躲到一墙角处。

近了,就见那几人手中明晃晃挚着刀剑,还揪扯踢打着两个人!更近了,费扬百麟看清了被揪扯推搡之人是两个丫环姐姐,明眸和皓齿!俩人雪地里赤着脚,披头散发仅着单衣!费扬手快,紧紧捂住百麟大张的嘴!

随即更加震惊的事让两个孩子瞪大了眼睛,就算瞪大了眼睛也不敢相信眼中所见——押戒明眸和皓齿的这伙恶徒的领头人是二先生!对,是二先生赵子建!费扬有那么一刻脑子一片空白,就像是电器短路了!等他恢复过来,一切都想通了:原来是里应外合!赵子建这内鬼与外贼勾结里应外合攻陷了横刀寨!

赵子建这时手里并没有拿刀剑,可火光映衬下他那张还算端正英俊的脸显得是那么的狰狞!打看到这张脸的一刻百麟的身体就僵硬了,这是一张他那么熟悉甚至信赖的脸,如果在整个横刀寨排名,他的依赖度只在父母和老仆文奎叔之下!

百麟手脚冰冷,身上瑟瑟发抖!现实的残酷远远超出这位锦衣玉食的小少爷的心理承shòu!

看样他们押着少爷的两个丫环打百麟和费扬新住处来,在那里还是没找到又返回百麟原来的院子!

“说,贱卑,你主子藏哪儿了!”赵子建薅头发扯过明眸的脸气急败坏逼问。果然,果然他们意在百麟!

赵子建看到的是一双被怒火烧红的眼睛,明眸的仇恨、鄙视、决绝尽在这双喷吐怒火的眼中了,“呸,吃里爬外的狗贼!少爷没藏!少爷入仙门了,少爷学会仙家手段第一个就灭你全家满门!你等着吧,等着吧!”

“仙家手段?哈,哈哈——赵某就没有仙家手段么?”赵子建左手仍薅着明眸的头发,右手掐法诀一粒光点跃动在他指尖!

修仙者!赵子建也是个修仙者!这一晚上有太多的震惊与不可思议,两个孩子的神经麻木了!

光点在凝实增长,可速度要慢过百麟,且明灭抖动不定!并不能就此比对俩人间的修为,明显是这恶劣的天气扰乱灵力所致!

赵子建将勉强凝成的火球砸在明眸的脸上!火焰瞬间吞噬了她的头发眉毛!

啊——明眸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费扬光捂嘴不行了,还的用上另一条胳膊控zhì

住暴怒的百麟。

“姐姐!”皓齿挣扎着前扑,给另一恶徒拽住。

“走!别这耽误功夫了,那小崽子肯定还在他院子里!掘地三尺也得找到他!”赵子建的脸带绝望的扭曲。

恶徒们推搡着踉跄的皓齿,拖拽着昏死的明眸进了百麟的院子,她们俩在百麟眼里是姐姐,可实jì

上只是十二三的小姑娘!

两个小姑娘被吊到了屋檐下,赵子建上去三下两下扯净了明眸身上的衣服!小姑娘已经发育了,身形已现女人的凹凸丘壑,皮肤泛着象牙色的白晰,几个恶徒忍不住吞口水了!

赵子建一点儿的怜悯恻隐也没有,喝一声:“泼醒她!”

有手下在屋里寻来水哗地泼在明眸身上,小姑娘被激醒了!她吃力地睁开眼睛却说不出话了——

“再泼!再泼!冻她冰棍!”赵子建根本不需yào

明眸说话,他是给皓齿看的!

哗——哗——一盆又一盆水泼到明眸身上,这是滴水成冰的暴风雪之夜呀!恶徒当中都有人不自觉地裹紧了羊皮袄。

“说,你的主子藏哪儿了?!”赵子建托起了皓齿的下巴问。

皓齿知dào

必死了,嗓音尖利道,“少爷入仙门了!早晚一天把你碎尸万段!少爷少爷,听见了吧?给我姐妹报仇哇!报仇!”

赵子建一用力,咔嚓一声,皓齿的声断了,头耷拉向一侧!

百麟哭倒在费扬怀里!费扬虽说有个成年人的灵魂,可也禁不住一阵阵的五内翻涌!这异界比之前世不知要残酷多少倍,想要生存必需变强!

“找,给我找!把这小院儿掘地三尺!我就不信那俩小崽子飞天遁地了!”赵子建抓狂了,他今天这一赌不仅仅押上了自己命的,抓到徐百麟全羸,抓不住祸及赵家满门的!

喽啰们苦了脸,这死冷寒天的掘地三尺?要有命啊!一个自忖在主子面前有些头脸的喽啰上来规劝——

“三公子,这都折腾过一遍了,再折腾未必有用!还是从徐川同的老婆身上想想主意吧!”

“滚!”赵子建一巴掌掴得那家伙齿血飞溅,“今天早起我就守着他们两口子寸步不离,搞鬼的绝不是他们!问题就出在这院子里,找,都给我找!找!”

没人敢多嘴了,喽啰们捏鼻子把早先折腾过一遍的地方再折腾一遍——

赵子建这时心里像开了锅似滚油煎!自戒秋出事后,香炉顶和横刀寨都在严查奸细,赵子建隐忍蛰伏了一个月,再也坚持不下去了,这才有押上了身家性命的行险一搏!

那两个小崽子怎么就凭白无故没了呢?这一个来月赵子建心中有鬼刻意跟徐百麟保持距离,实在不知这院子里发生了什么。还有这块冰场是干什么的,变异了的传送阵?果真如此,香炉顶为这小崽子太下本钱了!

腾腾腾,脚步急促,赵家庄一庄丁大头目匆匆忙忙跑进来,面带煞气却难掩张皇——

“三公子,三公子,大事不好!徐家人扎刺儿闹事,弟兄们砍了几个暂时总镇住了!但这终非长久,还得公子去镇着才行!”

“砍就砍了,都砍了何妨!”赵子建色厉内荏,“他们所有加起来也不抵那小崽子一个指头!”

“公子这是气话了!”大头目委婉相劝,“有了这些人威虎山知dào

我赵家是尽了力的!如若没有仙门威虎山庇护,凭我赵家怎能承shòu香炉顶的怒火?!”

赵子建如何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他只是万般的不甘,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他抑面悲叹:“老天啊,你何曾对我赵子建有过些许的眷顾!”

赵子建心中胀满难以名状的悲怆踉踉跄跄去了。

说起来话长,赵家同为修仙世家,同出香炉一脉,却祖祖辈辈给徐家压了一头。这且不算,赵子建自从出生就天资聪慧,过目成诵,祖辈父辈都对他抱以期望。可是他五岁时没有觉醒灵根,八岁时没有觉醒灵根,十岁、十五仍然没有觉醒灵根,当家人还有他自己绝了仙途之念,当做凡人修文习武时,他的灵根在十八岁时觉醒了。且为品质上乘的单系火灵根。

赵家欣喜若狂,送子建少爷前往仙门香炉顶——可命运捉弄人呐!香炉顶诸长老认定,赵子建十八岁才灵根觉醒,经脉已长成很难凡界沟通仙界了!赵子建不服,憋了一口气硬是用时两个半月凡界沟通仙界!

断言赵子建不能沟通仙界的诸长老面子上下不去,又断言赵子建修liàn

太晚仙途难有大的作为,不值当在他身上投注稀缺的修仙资源。总算仙门还念着赵家的香火之情,虽然没有招收他却按记名弟子的月例供给丹药灵石。

赵子建不服!赵子建不认!赵子建怒火满腔!于是,不服,不认,满腔怒火的赵子建秘投了了另一仙门——威虎山。

威虎山也不看好一个年届二十才刚刚沟通仙界的灵徒,幸运的或者不幸的是:掌门人赵伯淦是个野心、胆略、阴谋、眼光同具的角色,他立志并吞香炉顶、青锋峡、紫云洞重温兴安盟旧梦。赵子建就这样成了赵伯淦布下的一招闲棋冷子,威虎山以内门弟子的月例供给他。

命运多舛的赵子建就这样走上了修仙之路。十年,赵子建花十年时间由灵徒修liàn

到星光四重!这是个让人泄气的速度,但考lǜ

到他没有师父指点完全是自修,也只有,也只有长长的一声叹息了。

赵子建没有刻意隐瞒自己修仙,他只是低调,年近二十才踏入仙门,年三十才星光四重,实在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因而知dào

他是修仙者的人伸一支手就数得过来。

如果不是轰动一时的徐百麟天灵根事件,赵子建有可能就卡在星光四重终了一生了。正是这一事件让香炉顶和威虎山一同想到了赵子建——

在香炉顶眼中没有比赵子建更适合的人选了,赵、徐两家本为世交,同样源出香炉顶,赵子建修仙又是不为人知,徐家邀他进横刀寨帮zhù

照应天灵根徐百麟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说得过去。

而威虎山方面,并没有白白坐享一个耳目进入了横刀寨!香炉顶答yīng

事成后收赵子建入山门,威虎山则是事先助赵子建突pò

了星光四重的瓶颈,而后又答yīng

事成以亲传弟子身份收入门墙!两相对比,再抚今追昔,赵子建自然知dào

该为谁效力了。

赵子建是怀着愧疚和负罪之心来到横刀寨的,我这是吃里爬外呀!想我堂堂赵家三公子怎么就落到这般境地?!

唉——忍吧!百忍成仙!香炉顶跟威虎山都说三年后开仙门收灵徒,徐百麟的归属落定,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就结束了!忍吧,三年,我赵子建修仙之路注定是忍字当头了!

可赵子建错了,他是个一仆二主之人,两家仙门派他进横刀寨绝不是让他白白渡过三年的!身为一个奸细,他失去和将要失去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节操,还有徐、赵两家已历数代的世交!

更为折磨人的,面对徐百麟了赵子建才知忌妒是怎样的蚀心刻骨!那活活就是一剂**!来到横刀寨这些日子里,他每天都被愤忿胀满了:贼老天你何其不公!怎地厚此薄彼悬殊至此!

徐百麟的努力,艰辛,磨难,他为修仙付出的一切一切怎及我十分之一,百分之一,千分之一!他像儿戏一样突pò

了星光四重!老天呐,你还知公道两字怎么写么?!

那些个对我冷若冰霜的仙门长老,对徐百麟却不耻肉麻地倾尽溢美之词,什么仙门长老?势利小人罢了!

第十一章、烈火真金

第十一节、烈火真金

寨中的匪徒随赵子建撤走了。俩孩子这才抢进院中救丫环明眸、皓齿——哪还有气了!徐百麟顿足失声!

费扬找来工兵铲,两个忠心护主的丫环被缷下来就着匪徒们挖的坑草草埋了。两个丫环死状极惨,可埋人过程中不要说费扬就连百麟也没觉得怕,因为他们心中所有的空间都被怒火挤占了!脑海中盘旋不去的只有两个字:报仇!

“仙师说卜奎城有香炉顶堂口!快去报信儿!让仙师杀他们个片甲不留!”百麟拳头紧攥。

“卜奎城怎么走?你知dào

么?”

“听说——听说在江的上游!”

“听说?你去过吗?”费扬终归是成年人的心态,听风就是雨害死人呢!

“去过,可是忘了怎么走了!”

“这不瞎耽误功夫吗!”费扬一抖落手,“别说那些不靠谱的了!一门心思往下追吧!寻机在半路上救人!”

百麟一缩脖子,“就,就我们两个?!”

“谁说就我俩?我横刀寨有三百多庄丁!他们不过是被赵子建修仙者身份唬住了!你知dào

的,这样天气他什么法术也使不出来就是个凡人!只要咱们俩捅破这层窗户纸,姓赵的手下那些虾兵蟹将不够我三百庄丁砍的!”

百麟的脸胀红了,这是男儿血性冲撞上来的结果!他毕竟是一剑断百川的儿子,身体里流淌着修仙者的血脉。他的怯懦完全是锦衣玉食供养出来的,在这个风烈烈火熊熊血纷纷的夜晚,他初次领略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屠戮、背叛、死亡、毁灭!但更让他印象深刻的还是一位受人尊敬的老人临终前的赠言:烈火见真金!

“对,跟那反贼拼了!”百麟冲进房里转瞬抓了两柄剑出来,一柄抛给费扬。

“硬拼不行,要智取!而且我们还要准bèi

一下!”

“哎呀,准bèi

什么?等他们跑没影么?”

“跑不了!你也听见了,他们要去赵庄,比我家靠山屯还远!现在大雪封路只能从江面上走!江面上谁能跑过咱俩?”

百麟信服了,“那——你说咋办?”

“先吃饭,吃得饱饱的!再穿戴带全了,耗也要耗死他们!”

“对,耗死他们!”百麟不知不觉成了费扬的应声虫。

两个孩子早饿了,到了厨房不管凉的热的忙活了个肚儿圆。然后把汗湿的衣服全换掉,找干爽的穿了,外面再加一件银狐皮的短氅。

上冰前费扬检查手里的剑,这是柄仅过手肘长的短剑,拔剑看:映衬了熊熊火光剑上青光流泻!

“好剑!”费扬识货。

由横刀寨顺江东去,先到小镇乌拉街,然后是东泉眼,靠山屯、三道冲、最后赵家庄。驾马爬梨的话要是起大早,天透黑了才到!

顺江一路追下去,先由费扬领滑,百麟跟在后面背风节省体力。两个孩子尽量把身体俯低减少迎风面。百麟背了一大张熊皮筒子,费扬背了吃的还有工兵铲,零零碎碎的东西多亏双肩包了。

羔羊皮的裤子反穿了,银狐短氅有兜帽的,银狐皮围脖扎紧了,两个孩子上下一身白只露出一双黑眼睛!

雪住了,风刮散了乌云,月亮出来了。正是满月,月色映衬下两岸皑皑白雪夹持冰封的大江,好一个晶莹剔透的世界!放眼望去:远处的山峦,近处的江岸影影绰绰,轮廓鲜明,只是少了白日里丰富的细节。江面给一阵紧过一阵的寒风刮剥得镜子一般光滑。

月色下的雪原,朦胧迷离,费扬心思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大秦西域的戈壁瀚海,同样的旷野荒凉,同样的寒风呼啸,就连这月色也是一样的。

异界大陆,秦时月么?

费扬、百麟纵有雏鹰乍飞之心,在这样的天气里也只能像顶水而上的鱼。咬紧牙关,不进则退!

远远就见江面上星星点点的灯火长龙,这光亮像锁链锁住了黑夜寒风中,在冰面上挣扎前行的人群!

那是族人受难的队伍,百麟捏紧拳头,恨不能咬碎满口牙!

费扬直起身惯性前滑等百麟跟上来说:“超过去,抢上风头说话!”

“说什么?”百麟扒开紧扎的围脖,寒风灌进嘴里!

“你是横刀寨的少主,想想这种时候庄主说什么?”

“可我不是爹呀,我行么?”百麟临阵畏缩了。

“必须行!舍你其谁!”

两个孩子贴了江左一侧岸边,前超逶迤蛇行的长队,这过程对百麟像是检阅受难的族人!在恶徒们呼喝打骂中,族人们给长绳拴成串扶老携幼蹒跚前行,哭号之声不绝于耳!百麟的胸膛要炸裂开了!

转眼间两个孩子神不知鬼不觉抢到长队的上风头,双脚交错急转嘎然止住风驰电掣,费扬说:

“百麟,敌强我弱必须智取!赵子建怀疑咱们的冰场是传送阵,咱们就借题发挥编个故事,咱们已报信儿,香炉顶的仙师随后就到!”

“他们是大人,能唬住吗?”百麟信心不足。

“不是还有我么!你只管照说就是了,记住,你必须自己先信香炉顶仙师随后就到!”

“不行,唬不住的!赵子建比猴还奸!”

“别忘了他也在唬!整个横刀寨都被他唬住了,可你知dào

:这种天气他的仙家手段使不出来,他就是个纸老虎!只要戳破这层窗户纸,数横刀数百口子不是吃素的!”

“也是,说到凡人武功,爹稳胜他一筹的,就算娘也不惧他的!爹娘,你们在哪呀!”百麟终归是孩子

“听着百麟,现在只有我们自己,说不定庄主夫人还等着我们去救呢!记住,你是横刀寨少主!你要拯救落难的族人!”

“我是横刀寨少主!我要拯救落难族人!”

“说得好!准bèi

好了么?”

“准bèi

好了!”百麟拨剑在手!

“迎上去!”费扬喝了一声,同百麟一起冲向前去。

“天,那是什么?两个人么?”有匪徒惊叫。

“刚刚看到的就是这两条影子,我眼睛没花!”一名眼尖的匪徒跟着叫道,他刚才看到的是费扬、百麟超越时的身影。由那两条身影极快,又淡淡的如道影子被同伙讥笑是眼睛看花了。

其实看到影子的不是一个匪徒,但是常识告sù

他们:没有谁能顶着风在冰面上以那样的速度奔跑!除非他是仙师!也有可能是鬼魅!想到这,后脖领子呼呼往里灌的冷风又嗖嗖向外冒!

那两道影子快到刚看见就到眼前了,轻巧地一错几乎是擦身而过,留下一声断喝:

“呔,逆贼赵子建!小爷乃横刀寨少主,香炉顶仙师随后就到!速速受死!”

就这一句话,听闻者无不惊骇!但是在场双方的感受冰火两重天——

百麟的话对劫匪们一字一声雷,轰然在脑袋里炸开,包括赵子建都有如木雕泥塑了!

横刀寨一方却是人人热泪盈眶,“少爷!少爷!少爷!”声声呼唤不绝于耳!说到这位百麟少爷平日里顽劣、任性、娇气,万想不到危难时不避艰险挺身而出,好霸气的一句话!

第十二章、舌战智斗

第十二节、舌战智斗

苦寻不见的两个小崽子突然出现,特别是徐百麟的一番话对赵子建直如当头一闷棍!香炉顶出手了,大势去矣!

但赵子建终究是经lì

过世面的,直觉告sù

他:以仙师的高傲绝不会让孩子打头阵的!兵不厌诈这一套不光自己会玩儿!

眼见手下骇得双股战战六神无主望着自己,他知dào

这会儿是绝对不能示弱有,若心防垮了不用香炉顶仙师,单横刀寨这些人就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的!

“黄口小儿信口胡言!以仙师之能怎么会落到你后头!”赵子建用上了灵力,每一个音阶都是音爆以他为中心扩散开去,当真是迅雷不及掩耳!音爆撞击耳鼓,近处有人耳中渗出丝丝缕缕的血迹,腿一软跌坐冰面!远处的回声在脑际震荡不绝,一时间眼神迷乱呆滞!

赵子建意在立威,有方向性音波攻击他还不会,音爆只是无差别波及到了费扬、百麟。费扬怡然不惧,比之前世重炮轰鸣这差得远!百麟一栽歪,费扬出手扶一把,俩孩子滑远了。

表面上赵子建扳回了不利局势,可他有苦自知:灵气是天地的大循环,灵力是经脉的小循环,外部灵气的紊乱搅扰了经脉间的灵力循环,刚才不得以发动灵力,就仿佛跟口鼻中呛进水那么难受!胸闷气短,面色青紫。

松花江越到下游越宽阔,眼见两个孩子在冰面上的奔行速度,劫匪们心生绝望,这是仙家功法么?赵子建看得是门道,这是御风术么?同样星光四重,为什么他的灵力使用无碍?另一个是费扬吧,那小崽子也是修仙者?

冰面上打了一个踅,俩孩子抢到上风头,乘风又来!风劲,像两艘张满帆的快艇!

赵子建家什都没出手,冷笑连连,他确定现在俩小崽子使诈了,如果真有仙师跟进他俩何用这么拼命?可喽啰们不知dào

,握家什的手心汗滋滋的。

“百麟——不可硬拼!快与仙师汇合!只有仙师才能治住赵子建!”

百麟听到这个声音几乎失声痛哭!“娘,娘!娘你还好么?爹呢?怎么不见爹呀?”

“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百麟,费扬,快跑!快跑!你俩都是好样的!”这就是做母亲的了,自己身处险境了记挂的首先是孩子!

赵子建非但不阻止母子二人的对话,反而就着话头纵声狂笑,这是攻心,对手送上的。

“呀——赵子建,你害了我爹!”百麟在娘的闪烁其词中听出端倪,直冲向赵子建。

费扬手一牵,带着百麟打个踅又兜回上风头,扔下一句话:

“赵子建,量你也不敢把庄主、夫人怎么样!他们是你手上最大的筹码!”

费扬的话一下子捅到了赵子建的软肋,点中他悲催处境,其准、其狠让赵子建竟然有引他为知己的荒谬感觉!

事到如今赵子建知dào

是必死了,所求的是尽量少牵连到家族。那,首先徐百麟是不能碰的,威虎山、香炉顶两大仙门视为珍宝的天灵根,不要说为自己所杀,就算因自己而死仙门也要迁怒赵家一族的。徐百麟不死可预料将来必成大器,杀他族人或许还能转圜,杀他父母那是解不开的死仇哇!

百麟足够聪明,只要稳住心神还是能想明白个大概的,回身剑指赵子建,“如果我爹有个三长两短,我灭你全家满门!”

“好!”横刀寨人齐为这句话喝彩。

赵子建,堂堂赵家三公子,修仙者身份不为人知也就罢了,说到凡人武功名头只略逊一剑断百川!可如今却只能任由两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叫嚣、讥讽、辱骂,郁闷的只要喷血!

极端天气干扰仙家手段使用,凡人武功的闪展腾挪在冰面上威力大打折扣,反观两个小崽子的功法,迅捷灵动,飘乎不定,像两只穿林的燕子!原本他指望言语激得他俩上来拼命,可那个费扬其奸似鬼识破了!

不行,我还是要攻心!专门针对费扬,有他在徐百麟像换了一个人!剪除他徐百麟必然束手就擒!

“费扬,你家住靠山屯离此可不远了!”

费扬心中一震,家人是他的软肋,可他这时不能服软的,一个圈子兜回来,冷笑道:

“赵子建,赵家离香炉顶也不远!你还是先顾忌自己吧!”

直接斗嘴占不上便宜,赵子建战术迂回,“你声称香炉顶仙师随后就到,可这半天也没到,可见是信口说谎!你就是那放羊的孩子!”

赵子建不敢动用灵力了,但他这番话声音足够大,他也是说给身后蠢蠢欲动的横刀寨人听,说给士气低落的手下听。

“二先生真是好记性,还记得在下讲过的一个小故事,荣幸荣幸!那你又算什么?吃里爬外的东西,枉庄主对你的一片真心实意!”

赵子建脸上发烧心里吐血,这小兔崽子何方妖孽,怎么我处处落他下风!

“这么说你承认了,香炉顶的仙师到不了啦!”

“姓赵的,想在我嘴里套话是吧?不妨告sù

你:威虎山布暗桩,香炉顶就不会么?戒秋仙师出事后香炉顶早防着了!”

说到疑兵使诈,虚虚实实这套费扬绝对是赵子建的祖宗,他这掺杂了真相的假话同赵子建的怀疑接隼对卯,聪明过人的赵家三公子开始脑补复原——

原来那院子里的冰场真是传送阵!可是香炉顶修士怎么没一起追来?或许那只是个隐藏空间,俩小崽子藏进去躲过搜查。可没有仙师撑腰凭他俩敢追上来吗?或许香炉顶另设了联络手段,救援的修士正往这里赶,只不过给风雪阻住了,多亏这鬼天气了!

香炉顶早就不信任我了,卜算子老狗真是好手段,居然再布一个孩子做暗桩,谁能想到?我赵子建一败涂地了!这般的自我暗示下,赵子建越加无助、无望,什么争强好胜的心思都没了,生出了自我了断的念头。

费扬乘胜追击,“赵子建,赵家与香炉顶世代渊源,你反叛香炉顶非但欺师,而且来祖!众位赵家庄的叔叔伯伯们,你们非要跟这不忠不孝之人一条道跑到黑么?”

赵子建手下的喽啰中有人羞愧地低下头了。

“说得好!”徐夫人也不失时机加入进来,“徐、赵两家原本世交,亲如兄弟,赵子建勾结威虎山劫我横刀寨,他图什么我不知dào

!可无论他图什么有各位一丝一毫的好处么?”

“闭嘴!给我放箭!放箭!暗器一齐招呼!”赵子建面目扭曲暴吼着。

这样的天气里使用弓箭、暗器,队了发泄情绪不具有实jì

意义。费扬拉了百麟稍退,那些一窝蜂而来的零碎就随风跑偏,叮零当啷落在冰面上。

双方一直舌战,先出手一方显然是输了。真刀真枪的玩儿,赵子建无奈费扬、百麟,而两个孩子同样奈何不了劫匪,说到底还是敌强我弱,只能死死纠缠他们,唇枪舌剑你来我往。

江左岸影影绰绰见到房舍的轮廓了,那是小镇乌拉街,娘在镇上给一大户人家帮工费扬常来的。

百麟好长时间不说话打蔫儿了,冰面上滑行也是跌跌撞撞,他终究是个抵不住孩子困乏疲倦了。

该选一处露营了,这在费扬预料之中有充足准bèi

的。顺风向上游滑,在一处遮挡下游视线的港湾处上岸。

百麟上岸就倒在地上睡去,费扬用雪灌醒他,“这里不是睡觉的地方,得寻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换了鞋两个孩子艰难踏雪前行,费扬不虞雪地上的脚印,狂风会抹平所有痕迹的。找了一处视野开阔的高岗,在迎风一面积雪快埋人了,费扬用工兵铲掏了个洞,再铺上熊皮筒子这才放心上百麟睡进去。

第十三章、杀仙复仇

第十三节、杀仙复仇

熬夜放哨在前世家常便饭了,可费扬如今占据的是孩子的身体,精神力强dà

受到身体的局限。

长夜将尽,天际显露鱼肚白时分,费扬打了个盹——

娘回家了,今天歇工了么?娘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姐还有丫蛋儿老疙瘩怎么不在家呢?

费扬要出门找,娘拉住他嗔怪地说:新棉袄刮破了也不跟娘说,这大冷的天冻坏了可怎么好。

费扬挠挠头,避开娘的唠叨他有重yào

话说:娘,横刀寨出大事了,就我和百麟少爷两个逃出来!

娘不搭话只是听,发髻上取下针线为费扬缝补刮坏的棉被。

娘不老,虽说四个孩子的妈了,可刚刚年过三十,光润的额头眼角不见皱纹,乌黑锃亮的长发柔顺地绾在脑后。娘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味道,让费扬安心、宁静。费扬两世为人,这更让他珍视生他养他的母亲。

娘飞针走线似听非听,费扬也不说了,就这么挨着娘坐着。能挨着娘坐着也是幸福。

费扬激灵下醒了,娘自然不在了,可刚刚那个梦真真的,就像在眼前发生的一样。天大亮了,转回头:百麟蜷缩在雪洞底熊皮筒子里睡得正香,这样的天气野外露宿,若不是准bèi

充分不冻死也要冻伤的。

弯腰出了雪洞,费扬伸展坐麻的腿,又呵气搓搓冻僵的手,怀里掏出老早就捂在胸口的馒头。咬一口馒头向嘴里填一把雪,这就是早饭了。

风住了,晴空无云,居高临下前望江面一览无余。劫匪们没有俩孩子纠缠,也就近上岸宿营了。江岸上林木茂盛,他们砍下枯枝燃起篝火。横刀寨百麟的族人可没这待遇,只能相互依偎抱团取暖。这帮畜牲!

江面有动静了,五六个匪徒一跐一滑到江心,围做一圈哐哐哐开始凿冰。旷野寂静,声音传出很远,百麟惊醒了揉揉眼睛爬起来——

“他们要干什么?破冰捕鱼烤着吃么?”

“不至于吧?前行不远就是乌拉街,镇子上什么吃的没有?”

说话间江心围成一圈的几个匪徒一闪,看来冰窟窿凿好了,江水涌穿上来怕濺到身上。

又有两个匪徒推搡着一个黑布罩头的人上了江面。他们要干什么?费扬向前迈了一步,隔了这么远迈一步也未必看得更清楚。这是下意识的,因为费扬觉得被押上冰面那人走路姿势眼熟。是谁呢?

那人被推搡到冰窟窿前,头罩掀开一头乌黑的长发瀑布般流泻——

“呀,娘,是娘!”费扬尖叫,匪徒抓娘干什么?

脑袋轰的一声,费扬悲嚎,“天杀的,他们要把娘投冰窟窿!”

“娘!娘!”百麟一把没抓住,费扬顺坡滑下高岗。

松花江在这处北转打了个弯,费扬正露宿在突进的江岸上,他顺坡直滑到江面,这里是冰窟窿的下游。

江面给酷烈的风打磨得镜子一般,费扬穿的是牛皮短靴连滚带爬到了江心——娘打上游冲下来了,隔了厚厚的冰层娘的满头黑发在急流中招展!

“娘——”费扬扑上去,剑斩、脚跺、拳头擂、手指扣、牙齿啃、脑袋撞!

无济于事,无济于事!冰河无情地带走了娘亲!

啊——

费扬追爬着声声哭嚎,“娘!娘!娘!娘啊——”这一世十月怀胎,乳汁养大他的娘亲,就这么眼睁睁被夺走了!

悲愤、绝望、仇恨像魔鬼揪扯着费扬进入疯狂境地,他全然忘了这正是期待们想要的,视而不见期待们扑到了近前!

百麟抢先一步抓住费扬短氅上的兜帽,拖着他滑开!噗噗噗,数枚火球落到左近,百麟蛇行前滑躲避。

费扬被拖滑在后冰面上翻滚着,“放开,放开,他们杀了俺娘!”

百麟不理只是疾速滑行,现在还没有脱离赵子建的远程攻击!这混蛋疯了,不要命地挥霍着自己的灵力!火球接二连三追着俩孩子!

“放开我,我跟他们拼了!”

“你拼不过他们!”

“我要报仇!报仇!”

“活着才能报仇!”

活着才能报仇!这句话如当头棒喝警醒费扬。对呀,活着才能报仇!活着才能把残害娘的畜牲们一个个碎尸万段!娘,等着,二娃给您报仇!

依仗速度优势远远甩开匪徒们了,可宿营处暴露了不能再回去了,幸好百麟把费扬的冰刀背了出来。

眼里没有泪,泪给升腾的怒火蒸发了!费扬专心致志地换上冰刀绑鞋带,勒紧,再勒紧!肋下是剑,费扬此时也是一把剑,出鞘的剑,痛饮仇敌血!

风又起,雪也跟着纷纷扬扬下起来,费扬仰起脸,天空灰濛濛的纷乱迷茫,凉浸浸的雪片拂过他滚烫的脸颊!

苍天助我!赵子建,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费扬,他们过来了!”百麟提醒。

“现在不理他们,咱俩在东泉眼等他们!走!”费扬的话冷冽得堪比这天气。

雪越下越大,狂风呼啸更胜昨日,似有万千妖兽隐藏在雪幕后咆哮着,呜咽着。这是正午,可能见度低得像是傍晚。

东泉眼四季温泉,水流湍急涌入松花江。水温高流速急,不容易结冰,结冰了也比别处薄,且冰茬是竖的。这种现象叫清沟。

从前住靠山屯,封江时费扬常跟大人们破冰捕鱼,清沟要万般小心躲避的。赵子建衣来伸手,可没有破冰捕鱼的经lì



“百麟,看见右岸凹进去那处么,附近有清沟!我要引姓赵的去那里,你别跟着了危险!”

“危险你还去,你不怕我就怕么?我是横刀寨少主!”

“百麟,这不是逞能的时候!你在我顾忌你,放不开手脚!咱俩分下工:我负责引走他们,你隐伏在冰面上趁乱砍断绑绳救人!灭了这帮杂种光靠咱俩不行!”

“他们来了,百麟埋伏好!”费扬拉上银狐围脖仅露出一双眼睛,迎着冰封的江面上蠕动前行的大队人群冲上去。

天光暗淡能见度本来就不高,费扬又一身保护色融入暴风雪的大环境,劫匪们刚刚看见尚不及辨认,他就无声无息到眼前了!简直形同鬼魅!

呀——

有匪徒捂住脖子,可捂不住喷溅而出的鲜血!

一招得手,费扬灵活的的一个错身又隐入雪幕中!他就是收割生命的!不存一丝半点的怜悯!

匪徒们拧转身,刀剑在手提防着费扬消失的方向,

“蠢货,他在兜圈子!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再绕回来!还是小心前面!”

可三公子提醒晚了,费扬兜回来原路杀出再收一命!匪徒们炸营了,四散奔逃!他们想到了老人的传说——山魈雪魅!那不是人力能敌的!

赵子建又把他们踢打回来,“他不过是个小崽子!多说九岁!三人一组,每组距离在视线内!并肩上封堵他,逼他上岸!”

赵子建直觉费扬的诡异功法只能在冰上施展,上了岸他就失去了速度,失去了速度就任自己宰割了!不除去这小崽子,谁也别想生离此地了!不得不说赵子建的思路是对的!

问题是,江面宽阔,费扬的行动灵活飘忽,身形又与背景混同,他有多少人手?他看似主动出击,实则中了费扬的套!

大半匪徒给费扬引走,几乎全部关注度吸附在他身上,潜伏在冰面上的百麟得隙,悄然尾随在队后割断绑绳救人,他挑的都是精壮!

费扬脚踩冰刀几乎与成年人等高,说到游击刺杀这一套,手法老到经验丰富,所差只是力道方面。赵子建仙家手段使不出来,可凡人功夫了得,费扬不去招惹专捡软柿子捏!抽冷子再撂倒一名稍有松懈的匪徒,他再次隐入风雪中!

挨打还不上手,赵子建快气疯了!对方不过是个孩子,凭借一套悠忽来去的鬼魅身法就屡屡得手!

赵子建豁出去了,甩下笨重的碍事的大皮袄,蹬掉毡疙瘩脚穿薄底快靴踏足冰面上,掌中一对护手钩也不用了。绷指如剑,立掌成刀,曲指似钩,赵家三公子手上功夫出神入化的!

一而再再而三,赵子建摸透了费扬的规律,他乘风由左向右画一条弧线突袭上来。原因很简单,他右手执剑。

赵子建轻装上阵,全身调整到最佳状态,可这状态持续不了多长时间——狂风呼啸贴身的短袄就是一层纸!

“兔崽子,逼使本公子这般狼狈,你死一万遍也不多!”

匪徒们守得严密绝不冒进,费扬心中有些起急:谁知dào

这暴风雪会不会像猛烈的来一样忽然的停了,那时再下手就难了必须要用更加放肆的挑衅激怒匪徒,主要是赵子建!

兜了个圈子又杀奔回来,费扬准bèi

更加贴近劫匪的一字长蛇阵掠过!得yì

莫再往的道理他懂,这也是事出无奈!

眼睛扫过费扬心生警兆——赵子建不见了!正想这时脚下传来一股巨力,费扬一个前扑狠狠地摔出去!

赵子建反披羊皮袄伏身冰面,梢棒扫翻费扬暴起十指如钩合身扑上去!

近在咫尺,又势在必得,却扑了个空!赵子建百密一疏忽略了这时在冰面上,费扬倒地不假可还速度不减继xù

前滑!

更让赵子建泣血的是,费扬止住前滑势头手柱冰面摇摇晃晃站起来了!

“不可能!不可能!这小崽子是铁打的么?”赵子建太知dào

自己刚才那下子的力道了,就算一头牯牛也能扫断腿的!莫非他身怀防御灵器?撤回梢棒检视,果然硬木长棍上有一道凹痕!赵子建心头涌上强烈的无力感,香炉顶真是下本钱啊!

费扬不是铁打的,可他脚下的冰刀是,所以赵子建一扫予他的伤害仅仅是狠狠跌了一跤,摔得眼冒金星!

小崽子爬起来了想故伎重演,可他双腿不似先前那么灵便了,奔行的速度更是大不如前!

哈哈——灵器也没保全你!小崽子,跑不动你就死定了!赵子建顶着狂风施展轻功衔尾追去。

赵子建终于上钩了,费扬摇晃挣扎几次险险给赵子建抓到,就这么引的多疑的他滑向清沟!费扬心里有数:冰层塌陷要三两息的时间,自己体重轻速度快一冲而过多半没事的。

感觉到脚下轻震,虽然狂风呼啸可冰层传来的轻微断裂声还是给费扬耳朵捕捉到了,咔——

费扬猛蹬窜出去!身后的赵子建正赶上,冰层就在他脚下塌陷!他知机不对顿足试图跃起,可是更糟——冰层给他一用力咔嚓彻底断裂!赵子建脚下一滑落水!赵子建情急拼命暴吼一声,单手五指如钢钩硬生生扣进面前没有塌陷的冰面,止住下落!

费扬闻声回头见状,倾身一个急转踅回,纵起身冰刀直向赵子建的手上跺去!赵子建痛呼,可另一只手捞着了费扬的裤脚——

“一起死吧!哈哈——”

杀母仇人面对面了,费扬短剑对准他眉心直刺进去直到剑柄!又猛地一抽,赵子建浑身的力qì

都被这一抽抽走了,缓缓下沉被冰水浸没。

赵子建的手下眼睁睁看着,谁也不敢踏足这冰层塌落之地。首恶伏诛,百麟率十几名解救出的横刀寨精壮杀到!虽说他们多半赤手空拳,可劫匪们失了主心骨,不战一哄而散!

这时的费扬面冲大江东去的方向端正跪下,一个响头叩在冰面上,直起身冲着远去的娘——

“娘啊——二娃给您报仇了!娘!娘!听见了么?娘——”

身后横刀寨众人闻听无不动容,以夫人为首隔了断裂的冰层齐齐跪下!

那孩子声声不歇,声音却给怒吼的狂风撕扯的断断续续,热泪滚落到腮边冻成了冰疙瘩!暴风雪越加猛烈了!

第一章、登顶

第一节、登顶

香炉顶山门的牌坊是取一整块巨石雕成的,巍峨古拙气势逼人,仰望似上接蓝天白云。牌坊嵌进东西两侧的山体,如悬崖壁立截断了山谷。这般浩繁的工程非仙力不能为。

牌坊横额上“香炉金顶”四个大字,最小的笔画“炉”字上的一“点”也大过壮汉!笔走龙蛇乘风欲飞!无论白昼黑夜,阴霾晴阳,这四个大字皆金光灿灿!

登顶的宽阔台阶起自牌坊下,均为九九之数,即:九九一缓台;九台一景亭;九亭始见金顶大殿。也就是说,由山门到金顶大殿共计六千五百六十一级。

牌坊下道别了徐川同夫妇,由一名内门弟子引领费扬、百麟踏上登顶的长阶。香炉顶开山门要在一年半后,只是横刀寨遭劫后香炉顶再也不敢放任寄托厚望的天灵根在宗门外了。

事件过去两个月了,费扬、百麟此番能够入光明正大香炉顶,是四大仙门暗中博弈的结果。

首先,事件发生香炉顶要追查原凶,威虎山一口咬定:派赵子建横刀寨卧底这事有的,可劫持人质却是他自作主张!戒秋逃回香炉顶赵子建的奸细身份迟早要暴露,事情没办成他又吃不准威虎山是否为赵家同香炉顶撕破脸,思前想后赵子建铤而走险。反正赵子建死无对证了,威虎山势大,青锋峡强横,人家还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时一向与香炉顶交好的紫云谷的态度就成关键了,威虎山与青锋峡,一御兽一修剑,御兽也好修剑也罢都需yào

丹药和灵器的供给辅佐,所以吞并香炉顶和紫云谷重温兴安盟旧梦,在两宗高层几代人心中几经沉浮起落却总是盘亘不去!

威虎山、青锋峡的迷梦却是香炉顶和紫云谷的噩梦!想当初两宗正是不愿沦为别人的丹堂和器堂才脱离兴安盟的。威虎山与青峡有合流迹象,香炉顶跟紫云洞也不得不加紧联络抱团取暖了。

可有百麟一事上紫云谷也不主张深究,表面上的说辞是:能不翻脸就不翻脸,维持现状是我们弱势一方最好的选项。实则,紫云谷方面也不希望看到香炉顶因行天灵根而坐大。

势单力孤的香炉顶只得忍气吞声,仅得到了徐百麟入山门。可香炉顶破坏了斗法决定天灵根去向的四家协议,若威虎山、青锋峡不追究,要在今后十年中以优惠价供应威虎山、青锋峡丹药。

赵氏家族的处理上,香炉顶也给威虎山留了几分颜面,首恶已死参与劫持的庄丁发配香炉顶矿区,开挖灵石三年,是否有命回来看个人的运道了。至于族中妇孺,移民有守望相助的传统,只要她们各安本分就是了。

说到费扬,简直是徐氏一族的救命恩人,横刀寨为费母修衣冠冢,立长生牌位,赠费家良田数百亩,并许以同徐家通婚。尤其最后这一条,移民能对屯人做到这一点也算罕有了。

香炉顶方面,费扬是挫败威虎山阴谋的首功,更是小小年纪居然杀了一名修仙者,香炉顶和紫去洞高层当然刮目相看了!同时也充满好奇,九岁的孩子何以这般的果敢、勇毅、智计百出?九岁,年龄稍稍大了点,但也不算太晚。应该测试一下是否觉醒灵根了。

卜奎分舵对费扬的鉴定是:灵根怪异,不看好修仙前景!这个结果言词含混,什么叫灵根怪异,怎么就不看好修仙前景了?长老们决定招他上金顶亲自鉴定。

最后说徐川同,劫寨当日赵子建只是麻翻了他,藏他在自己的卧室里才动手的。他是横刀寨灵魂人物,失去他横刀寨上下就六神无主了!赵子建不杀徐川同,不是念结拜之情,徐百麟无论进入哪个宗门将来必成大能的,杀他个把族人或许还能通过某些手段化解,杀他父母是万难的死仇!赵家不能结下这样的强仇。

引领费扬、百麟登顶的内门弟子是星光五重,年纪在十五六,举止得体言语谦逊。百麟称他师兄,他慌忙施礼告罪,连连称不敢,反叫百麟师叔,

“宗门已内定小师叔为掌门师祖的亲传弟子,虽说弟子与师叔同为星光期,可掌门乃艳阳期修士,弟子理当叫声师叔的!”

这名弟子说此话时诚恳自然,不见做作阿谀之态,见百麟疑惑他进一步解释:

“宗门规定只有黎明期修士才能开坛授徒,师叔为艳阳期修士亲传弟子,那只有皓月期修士才能与您师兄弟相称了!弟子姓爱新觉罗,凡俗名唤明铎,师叔直称其名即可!”

“爱新觉罗?金子一般的姓!明铎大哥出身贵族么?”一直静听的费扬问。

明铎暗吃一惊,对这名满仙凡两界的孩子越加另眼相看了。虽说自己来没有刻意隐瞒家世,但入仙门来一直低调的,本来也是:仙门实力为尊,家世越到后来越没人关心了。

问题还不只这些,爱新觉罗这姓氏只在番人中有影响,汉人都未必记得住这绕口的发音!可这位小兄弟一见面就道明了自家姓氏的原尾,明铎不由暗暗称奇,也多了几分亲近。

“小兄弟真是博闻强识,入仙门就是一家了,今后有事不要客气!”

费扬暗道:真让我蒙对了!嘴里客气一番,说:“明铎大哥,给我们讲讲宗门的规矩吧。”

百麟对费扬的无所不知见怪不怪了,嘴里附合着:“对,明铎大哥,给我们讲讲吧!”

叫大哥没叫师兄,不用诚惶诚恐了,没有恃才傲物盛气凌人,明铎对这位天灵根小师叔又添了几分好感,登顶之路漫长,他如数家珍地讲起来:

“香炉顶出自兴盛数千年的兴安盟,兴安岭绵延数千里也是因兴安盟得名的。兴安盟原为移民初到边荒之地创立的自保组织,取义兴盛安康,最早只招客家子弟,后来也招来自中原的屯人、流人,像我这样的土著番夷少之又少的。”

香炉顶虽然不存zài

对番夷弟子的公开歧视,但有些东西是无形的,看不见摸不着却感受得到,这也是明铎愿意与费扬、百麟结好的原因。

移民又被提到了,而且与兴安盟有这么紧密的渊源,费扬有些按捺不住心中蠢蠢欲动:周天子穆王姬满驾八骏之乘,青鸟之地瑶池之滨会饮西王母的事这界有人知dào

么?能为我换取什么利益呢?要不要做为见面礼献给香炉顶高层?太唐突了吧?等机会机会成熟再说!

比照起来,番人明铎相貌与汉人根本没有区别,或许下了香炉顶在宗门外,装束上会有所区别吧?再看百麟,也算上横刀寨他的族人,普遍身材高大,皮肤白皙,体毛体味重,头发卷曲也不是纯正的黑,但眼睛是黑色的。

明铎、百麟不知费扬心事,一个侃侃而谈,一个听得津津有味——

“我香炉顶内外门,加上记名弟子近万人,凡俗信众十余万!是四大宗门人数最多的!”说起实力最强首推青锋峡,次之威虎山,再次紫云谷,可炼丹毕竟是修仙的主流,炼丹升仙始终是人们津津乐道的正途,号召力影响力不是其他三家可比的。明铎讲来不无自豪。

“门中艳阳期修士三人,黎明期修士十七人,皓月期修士近百——”

“那临界期修士呢?”百麟插嘴问。

“临界期修士半仙之体喽,整个兴安盟也没有的,只在威虎山有一尊护山神兽,据师父讲这位老祖宗兽龄五千岁,两千年前就进入临界期了,只是机缘未到没有飞升!”

“五千岁么,两千年么?这是什么神兽?”这漫长的岁月不禁让两个孩子啧舌,齐声问。

“这位老祖的本体是青鸟,据门内史料记载:移民初到边荒之地就有老祖了,只不过老祖是只未孵化的蛋!”

费扬心中又是一动,这只蛋恐怕来自地球吧?传说青鸟为西王母取食传信的神鸟,有凤凰大小,喜水、冰,浑身通白,散发蓝光。形态优美,可幻化成人。

时下正是残冬,在中原这时节早已河开雁来了,可边荒之地仍是千里冰封白雪皑皑。

费扬直走得满头大汗,偸眼见明铎、百麟俩人谈笑风生,拾阶而上如履平地。不禁心生感叹:到底是修仙之人,可借用天地绵绵不绝之力。

第二章、混沌灵根

第二节、混沌灵根

正午时分,三人走完六千五百六十一级台阶登上香炉金顶。一路不歇气爬上来,费扬汗出如浆显得很狼狈。但明铎却暗暗称奇:他一个普通的凡人孩子,两个时辰内登上金顶,仅仅是浑身透汗而已,这份毅力体力也算罕有了。

丽日晴空下,金顶大殿仿佛绘彩鎏金一般,在皑皑白雪映衬下熠熠生辉!大殿雄居金顶,一览众山,俯瞰凡界,睥睨天下!

殿门口守卫的执事弟子验明三人身份,然后引他们由偏门进入大殿。进去才知,是大殿的侧室,这侧室专为大殿议事时私下交谈所设。费扬心中暗暗纳罕:大殿侧室也是大殿的,为两个刚入宗门的弄这般场面——那怕百麟是天灵根也过了些吧!

侧室中的陈设简单到根本就是空空荡荡,只地中*央一座青鸟造形的香炉,渺渺烟气似兰斯馨。环绕香炉摆放了数只蒲团。

引领的弟子与明铎双双告退,费扬、百麟此时难免心中惴惴,规矩地站着不敢稍动。等了有一盏茶的光景,对面墙壁似水波纹般抖动,继而模糊虚化而去!从洞开的这面墙壁里传来一个深厚,磁性的声音:

“徐师弟,费扬小哥儿,一路登顶辛苦了!”

声先到人随后,两个孩子眼前一花,就见一个身着浅灰色道袍,缎带勒额长发披肩的青年人出现在眼前。刚刚消失的墙壁,在他身后缓缓凝实,然后波纹抖动最后恢复如初。

两个孩子这才由惊愕中转醒,细看来人:身在中等,道袍一尘不染,面似满月,浓眉细眼,这双细长的丹凤眼把两道目光逼得飞薄锋利,上下打量过来。两个孩子不禁心下凛凛。

来人开口,锐利这气顿减,甚至让人如沐春风:

“贫道曹戈,徐师弟恐怕是师父的关门弟子了,往后你就会知dào

这是个多么让人羡慕嫉妒的身份!要多加珍惜!”

“见过师兄,”百麟施礼,移民最重礼法了,他又出身大家族见过世面,心中忐忑却不忘礼数,“谨记师兄教诲!”

“师弟免礼!”曹戈伸手虚扶完成对百麟的礼数,这才转脸对费扬——

“费扬小哥儿名震仙凡两界,贫道也佩服的紧呢!长老会指派了贫道一个任务,为小哥儿重新鉴定一遍灵根,还请小哥儿体量!”

“仙师谬奖了,小子愧不敢当!劳烦仙师出手了!”费扬学了百麟施礼,一番话文绉绉说着绕口。如果说百麟看出曹戈是皓月巅峰修士的话,费扬就是听出来的,明铎不是说只有皓月期修士才敢跟百麟论师兄弟吗?

皓月期修士,真zhèng

的仙师!皓月以下星光期只能算仙徒的。曹戈宅心仁厚,刻意收敛了灵力,不然高阶仙师威压下两个孩子哪能这般正常说话。

曹戈不再多言,右手一抬费扬隔了地中*央的香炉身体悬空,升过一人高曹戈抖腕翻掌,陷入沉睡的费扬身体平躺悬浮。曹戈左手张开,手掌心挥洒出一片呈扇形的柔和光芒,光芒渐盛凝聚一束由脚到头穿透费扬,投影到对面墙上——

墙上有有投影显示了,画面是一赤一黄两块色斑,如果仅仅是这两块静态的色斑的话就可以鉴定为金火双系灵根了。可是这两块色斑稳定不下来,蠕动变幻相互吞噬,直到重合为一体了再发生裂变相互排斥分开,直到成为两个独*立体。就这样两块色斑吞噬重合,裂变排斥周而复始!

曹戈、百麟双双张大嘴,可是发不出声,他们一定想问: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同是这堵墙的另一面,有人惊诧出声。

这堵墙给曹戈掌心挥洒的光芒穿透,就像银幕双面显现影像。墙的另一面是金顶大殿的正殿了,这正殿威仪轩敞气象万千就不去说它了,只说它最具特色的地方,墙壁上以巨幅彩绘讲述着一个故事——移民界迁,这在移民是史诗般的事件!

大殿中有七人,两位艳阳期,五位黎明期修士,掌门卜算子也在其列。香炉顶长老会成员都在了,这七人年龄核计五千余岁,足迹更是遍布星月晴空大陆。以他们这等深广的见识仍不知眼前的是什么,

“曹戈师侄掌中的漏光石有问题吧?”

“或许是我们在墙的另一侧使然?”

“我看是那小子有妖族血统!”

“会不会是天灵根在一旁干扰了检测?”

“我想原因出自检测地点,金顶大殿并不适合灵根测验,这里威压太盛!”

七人中有五人说话了,但那算不得什么见解更像憋不住的自言自语,细想想都有站不住脚的地方。然后都闭嘴了,眼前所见超出他们的认识范围,不知说些什么好。

七人中还有两人没吱声,一个是掌门卜算子,还有一个垂头盯着自己十根修长如玉的手指,看不见表情更不知dào

想什么。

卜算子也憋不住了,“华融先生有何见解?”

卜算子贵为掌门,修为又高过一个境界,可对这位华融先生言辞相当的客气。香炉顶乃道家仙门,可这位华融先生偏偏峨冠博带不着道袍,从穿着上就能看出特立独行。

华融抬起头,他有一张方正的国字脸,额头宽阔,五官端正,颏下长髯,配上峨冠博带不像仙门修士反像博学大儒。这点不错,华融先生修为只在黎明期,但他是香炉顶乃至兴安盟四大宗门最博学者——

以华融的悟性和睿智,毅力和机缘,他的修为绝不该止于黎明期的,是他主动放qì

了修liàn

进阶,把精力投入到了修仙基础理论方面的研究。当然,这是他兴趣所在,可毋庸置疑他也为此做出了重大的牺牲,因而也赢得了宗门上下的广泛敬重。

就是他一力主张招费扬上金顶,而且在金顶大殿鉴定灵根的。是卜奎分舵关于费扬灵根怪异的报gào

,引起了他的重视,况且一个九岁的孩子能够斩杀修仙者,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细细追究的事。

但仅是这些还不足以说服动老会,招一个不能修仙的凡人上金顶,要知dào

传统的力量在宗门中是何等强dà

。华融严谨又不失变通,他引经据典论证一个天灵根往往能带来好运道,费扬是不是这个好运道呢?

这下激起了长老会的强烈兴趣了——

这个费扬果然不同凡响,可他带给宗门的是好运还是厄运呢?长老会其他成员都在心里这么问了,可没有答案,目光都投向华融,他最为博学多才又是招费扬重新鉴定灵根的始作俑者——

“如此说来,并非是古人杜撰了!”华融轻声像是自言自语。

“噢——”众人从这话中听出门道,眼中的问询之意更加急切了,“先生知dào

这种存zài

?”

“在下喜读闲书,曾有一本‘堪世总览’提及这种灵根,三言两语过于简略华某建议各位自己去读,以免在下误导诸位——”

“华先生判断我们信得过!你只说这是一种什么存zài

吧!”说这话的是除卜算子外的另一位艳阳期修士,修士时间宝贵谁舍得花时间读那些无用的闲书呢。

“这是混沌灵根!”华融终于就到关键点了,“是灵根未发育完全所致!”

“混沌灵根?灵根不是一朝觉醒的么,怎么还要发育?!”

此说颠覆了修仙界一些常识性概念,其他长老不禁有人讶然出声。

“绝大多数灵根是觉醒性的,发育性灵根百万无一!”

嘶——有人吸凉气了,百万无一这是天灵根出现的概率呀!这不禁让人浮想联翩——嘿嘿,天灵根果然带来了好运道!

“那么发育完全会怎样?”卜算子克制住兴奋谨慎发问。

“发育完全不可限量,但——”华融一直半合的眼睛睁大了,精光四射,“很有可是是终其一生都在发育,要知凡人一生是何其短暂!”

各位老长的情绪由峰顶到谷底坐了一趟过同车,卜算子还算不形于色仅是长眉耸动——

“先生,有什么办法促其发育么?要知dào

我香炉顶可是以炼丹著称!”这话卜算子说得可是相当自负了。

“可那一定是笔不菲的投入,而且未必就有效果!”华融实话实说。

第三章、货殖堂

第三节、货殖堂

费扬不能修liàn

,暂时的,可谁知dào

这暂时是几时?就像谁也说不明白永远有多远一样。

尽管有了个外门弟子身份,可不能修仙就是废材了,这在别人是痛不欲生的一件事,在费扬也只是消沉了几天,这日他下香炉金顶前往货殖堂。别担心,非是一去不复返,而是早去晚归。

香炉顶并没有放qì

费扬,可修仙资源毕竟宝贵长老会难下决心做这笔风险投入,于是把他列为了长期观察对象。这也是华融先生争取来的,就是每隔一段时间观察他的灵根发育状况。但是,鉴于天灵根的教xùn

,费扬的混沌灵根的存zài

决不可外传,只长老会跟参与者知dào



仙门不养闲人的,费扬总要有个去处,宗门安排他去货殖堂学徒。

说起仙门,光靠修仙者是无法维持运转的,总要有凡人供养修士们。具体到香炉顶,有十几万凡人供养的。换句话说这边荒之地规模最的宗门,也就成了十来万人的饭碗,供养它形成一个庞大的产业链!

失意不坠凌云之志的费扬,用他那漏风跑调的破锣嗓子哼着前世流行曲,义无反顾加入这一行列——

“天空飘来五个字儿,能有多大事儿,是事儿也就烦一会儿,一会儿就没事儿!”

进货殖堂,别说凡人了,多少记名弟子都梦寐以求呢!货殖堂学徒长见识,开眼界,福利又好谁不眼红!可费扬兴高采烈不是为这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费扬不知dào

这是《史记》中“货殖列传”中的一句话。可是零号知dào

,就在今天费扬满九周岁能够启动零号系统啦!

亲人呐,失散多年想死我啦!再也不是一个人战斗了!

“咱们那个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咱们那个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高兴!高兴!高兴!”

货殖堂在边荒第一城哈勒锦,距香炉顶两千七百多里,凡人前往要半月,皓月期修士御剑飞行要三个多时辰。而费扬乘坐的是传道浮槎!

浮槎意为仙家大船,航行在流云之上,破罡风如犁开万顷波涛,载运仙人逍遥四方。传送多为传送阵法,以灵石驱动瞬间万里之外!这两种交通传送方式都消耗巨大,一般修士难以承shòu。

浮槎与传送相结合是兴安盟千年前的一大创举,大能修士裁流云为舟,借罡风做动力,在固定时间,在固定线路,传送人员物资。

浮槎传送不如传送阵迅捷,也没有浮槎的广阔天地任我行,最大的特点是方便。

货殖堂具体说就是香炉顶集采购、销售、储运为一体的“集团公司”,而费扬就是早晚“通勤”上下班的打工仔。

货殖堂的销售比较单一,就是丹药,走一招鲜吃遍天路线。收购方面就广了,灵草、灵谷、兽丹、兽皮、兽血、矿产品等等炼丹修仙所原材料,也有灵器、符篆、法宝、灵兽、功法符简一类的成品。

费扬如今能驱动零号系统了,有这数据狂做帮手,外人看来那就是过目不忘的本领,学徒生涯一定幸福灿烂!

说到哈勒锦这是个新兴的城市,仅有百年的历史。它兴起得益于地处北上外兴安岭,东到扶桑海这一纵一横两条通道的交叉点上,又依了一条松花江,因而迅速崛起为边荒第一城。

外兴安岭地域广阔,比边荒之地还要气候恶劣、人迹罕至,矿藏丰富,妖兽灵草遍地都是(想想俄罗斯的西伯利亚)。因而成了修士们猎获妖兽、采摘灵草、挖掘矿藏的**地;说到扶桑海,海中物产本来就较陆地更为丰富,相对的波平浪静为捕猎提供了方便,无论修士还有凡人都是趋之若鹜。

哈勒锦地处这两大通道的交汇点上想不崛起也难!捕猎队很多来自中原,长途跋涉到这里落脚休整,补充物资出发,回来后要在这里出售猎获物,百年下来一个小渔村演变成边荒第一城。

丹药是修士的第一必需品,需求是刚性的,香炉顶货殖堂总堂十年前搬迁到哈勒锦。货殖堂堂主名韦亭,是位皓月期巅峰修士。堂中另有两位黎明期供奉长年坐阵。

说到货殖堂,宗门大半数的财物在这里流转吞吐,堂主是个十足的实权人物。但协助师父打理宗门事物的曹戈更加炙手可热,他着人传话韦亭——对新来的小学徒要多加照应。

哈勒锦是依江而建的城市,街道少有正南正北的,费扬下了传送浮槎一路打听找到货殖堂所在地四平街。

四平街是哈勒锦最繁华的街道了,香炉顶货殖堂、紫云谷天工阁、青锋峡太阿殿、威虎山啸天府都在这条街上。有四大仙门押阵,不要说四平街,哈勒锦乃至边荒之地也会四平八稳的。

四大宗门势大财雄占据这条街寸土尺金最好地段,一些小修仙势力挤在外围分上一杯羹,更小的散仙夹缝中求生存zài

更外围讨点残羹冷炙。接着像加工作坊,牙行、客栈、酒楼、娼寮又一圈一圈扩散出去……因此有一说:先有四平街后有哈勒锦。

货殖堂的位置不错,建筑更是气派,通体由黑花岗岩砌筑,那单色的一黑到底给人以沉重的压迫感,来这里不论买或卖都让人联想到店大欺客!这正是香炉顶的目的,我的丹药皇帝女儿不愁嫁!

费扬踏上货殖堂高阶,向门口的伙计自报家门,伙计引他进店堂到掌柜的面前。费扬规规矩矩交上腰牌给掌柜的验看——

掌柜的曲,四旬左右中年人,跟伙计一样都是凡人,对费扬的大名可说是如雷灌耳,更何况堂主早就交待下来了——

可这位掌柜的对费扬还是极为不爽,因为费扬顶了他老婆娘家侄子的位置。答yīng

好的事黄了,他老婆好一通撒泼打滚!

堂主的吩咐,小小一个掌柜的不敢硬顶,但是阴一把你这小崽子谁也说不出来的,这是店堂里挑选丹药或出售材料的散修进进出出,曲掌柜堆下笑来,崇敬之情如江河滔滔不绝——

“哎呀,这位就是费扬小哥儿吗?您老九岁就斩杀了一个修仙者,可真是给我们凡人大涨脸喽!”说着曲掌柜又点指着店堂中的伙计们,“看看,比比,人家费扬小哥儿九岁杀仙!你们一辈子庸庸碌碌,都加起来也不抵人家一个指头!”

掌柜的这一夸,店堂里无论凡人伙计还是修士顾客,全都目光投注过来。那也是刳,如锋利小刀突噜皮地刳!

费扬不知怎么一见面就跟这曲掌柜结下深仇大恨,他这是捧杀人啊!把小爷架在火上烤!你他*妈安的什么心?!小爷不会阴人么——

“掌柜的,您老人家谬奖了!我杀仙,比不了您宰仙啊!有您老在这店里坐阵,管他星光期皓月期,管他是买还是卖来一个宰一个!买卖不见三成利还叫买卖么?呵呵,各位伙计不知dào

吧,都肥了掌柜一人喽!”

这话阴损至极了,原本隔了一层窗户纸隐约知晓的事,捅破了!

“香炉顶一个小小的凡人掌柜的也敢这般盘剥我等!”

“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个杂种,等着!仙爷就不信香炉顶会时时处处护你全家一辈子!”

“怪道呢,老婆把持了财权还有钱偷偷奍外室呢!原来,哼哼——”

“大家伙挣的他一个人花了,这姓曲的黑!太黑了!”

曲掌柜现在是青面獠牙了!货进货出的加点儿减点是有的,三成可是血口喷人啦!可贼咬一口入骨三分,大人们都愿意相信孩子的话是真的!

曲掌柜这才想起面前的孩子不同寻常,惹了不该惹的人。按说闹了个灰头土脸知难而退就完了,不的!这曲掌柜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转转眼珠生出一个更阴损的主意——

“小德子,店安排他跟徐老爷子学徒,领他见徐老爷子吧!”曲掌柜的脸垮下来,多说一句的兴致也没了。

伙计们一听暗暗咧嘴,掌柜的是铁了心撵费扬走了!徐老爷子在哈勒锦灵材鉴定一行是泰山北斗一般的存zài

。可入行六十余年仅带了区区两个半徒弟,无他,就是这位老爷子性情古怪,脾气暴燥,没人受得了!反倒是他那两个半弟子的徒子徒孙近百了。

徐老爷子耄耋之年,耳聪目明,精神矍铄,都说人老脾气温和了,这老爷子正相反!只要他老人家坐阵店堂,掌柜的见了也不敢哈口大气儿的!

徐老爷子不在店面里出现的,货殖堂专为他辟有静室。曲折穿行在柜台间,费扬有回到前世进入珠宝玉器店的错觉,只不过这里阵列的更加的光滑水润,耀眼夺目!

出店堂是一静雅小院儿,小德不上前了,指指院中精舍的雕花门。那门前站了个年岁与费扬相仿的小童。他是专门伺候徐老爷子的。

小童明白俩人的来意,摆手不让进前。小德子猴儿奸,撂下费扬抽身走了,小童暗暗着急可是不敢出声,打扰了老爷子不是闹的!。

费扬门外站了一会儿耐不住了,“这位兄弟,劳烦通禀一声,费扬前来拜师!”

小童急得只比划,费扬哪管这个就要往里闯。吱呀一声,门开了,听了这声门响小童面色如土!

一鹤发童颜老者出现在门口,正是徐老爷子,就听他开口:“什么人要拜师?”

小童吃一惊,不仅是老爷子态度出奇得好,更奇怪他老人家怎么亲自相迎了?就算是堂主来了也仅有“请进”二字吧!

费扬不敢造次,恭恭敬敬执弟子礼,“小子费扬见过徐老爷子!”

“费扬!”老人双眼混浊可精光不减,下死力盯着费扬,“冰河斩仙为母复仇,救下横刀寨数百口的费扬?”

费扬给盯得浑身发毛,战战兢兢点头。

接下来的一幕惊呆了两个孩子,老人撩袍襟跪倒,“恩人,老朽替横刀寨后辈子孙谢过!”

……当徐老爷子携着费扬的手,出现在前台店面时,曲掌柜连带所有伙计的眼珠子都瞪出来掉地上了!

第四章、心悬九年之事

第四节、心悬九年之事

碧根桃、三瓣菊、金脉兰、掌纹果、寒烟草、泣面菇、儿面荷、紫炫莓……这些野生入药灵植,记住它们的形状、生长环境加以区分是初级;鉴定年份评估药性是中级;懂得炮制和配伍是高级。

各种兽丹、兽胆、兽血、兽骨也可入药炼丹,但以妖兽的最好。

冰州石、绿泥石、透闪石、黝帘石、赤石脂……这些矿石可入药,也可炼器。

徐老爷子把货殖堂库房翻了个底朝上,挨个给费扬指认林林总总的修仙用原材料。眼观、鼻嗅、手触,强悍的零号系统把这些数据一一收集归类,再反馈给费扬,然后就成了费扬的过目不忘。

年纪大的人通常心脏不好,费扬只敢火力半开,可仍然是孺子可教乐开了徐老爷子满脸核桃纹……

就这么费扬白天是凡人学徒身在哈勒锦,晚上恢复外门弟子身份回香炉顶。

外门弟子不像记名弟子数人同住一室,有自己独居院落的,内门弟子除院落外还有自耕的灵田,百麟那样的真传弟子可以选址开辟洞府了。

独居一院落大大方便了费扬,零号系统把探险队西行的庞杂信息整理后,分门别类地归档了,这些数据都是无形的宝贝啊!

费扬当初在希腊神庙突围前一刻被传送到了异界,那感觉像是就要到高*潮了忽然中止一样,心里有一百只小手在抓挠!

这件事在他心头足足悬了九年,今天终于可以像观赏电视剧一样欣赏自己留在地球的分身不俗表现了——

蒙胜环顾处身所在,一个宽阔的大殿,大殿正中基座上立有真人高一尊女神像。女神头戴金盔,左手拄长矛,左臂挽盾,掌托胜利女神雕像。神像用黄金、宝石、象牙雕饰,线条流畅,比例匀称,刚劲不失婀娜,肃穆又不呆板,浑然天成,鬼斧神工!她就是古希腊神话中守护神雅典娜。

这神像万不能落入反叛者手中的,几名希腊战士把它从基座上拆下。天色暗下来了,等待,等待入夜。

蒙胜再回头,振撼人心的一幕出现了:神庙的高阶上,女祭司们高擎火把,众星捧月般烘托出首席大祭司尼雅,她已经换成一身戎装,英姿飒爽,执矛挽盾像极了守护女神雅典娜!女祭司们要随同秦军与希腊战士的混编一起突围。

柔弱的女祭司们这时脸上的表情不是惊慌,反而是无比的坚定!

蒙胜当先开路,箭似流星连发速射,一柄长弓给他当突击步枪一样使用了!猛!帅!

秦军探险队与希腊战士的混编,护卫着一众女祭司和雅典娜像杀透重围,且战且退进入一座大城。中国典籍中此城叫蓝氏城,而殖民当地的希腊马其顿人叫它巴克特拉城。它是希腊马其顿人在中亚的巴克特里亚王国首府。

悬了九年的心总算放下了,悬念放下好奇心又起,费扬想知dào

这支秦军探险队是如何在张骞通西域前抵达中亚的?

“事实上,在张骞出使前很久,这条古商道就存zài

了,后世学者称为‘彩陶之路’‘玉石之路’。莫要忘了:汉武帝是从商人口中闻知西域广大存zài

的,张骞更是循商道抵达康居、大宛、大月氏的。”零号解释道。

“探险队找寻不到西王母部落进入中亚,在后世阿富汗境内遭遇土著人暴动,蒙胜戴劲不忍对妇孺老弱用兵避往神庙所在圣山。”

“怎料土著暴动指向希腊殖民的象征神庙圣山,探险队无奈参与镇压土著人暴动。而暴动被一个邪恶魔头所利用,他自诩为半神体,名日出之子。”

“主人,魔头日出之子圣山顶神庙前与蒙胜等六人交手的一段,对您现在有极强的实战意义!”

“六人,都有谁呀?”

“蒙胜、戴劲、尼雅这三人你先前知dào

的,另有三人,一位波斯女商人名叫曼丹妮,她的商队被匈奴人洗劫,蒙胜半路上救了她,她一路随探险队西行了;另一位名应秀,咸阳人氏,她为报家仇行刺赵高,行刺失败只得随探险队西行,”还有一位叫罗德修斯,是护卫神庙圣山的希腊官。”零号简略做了介shào

。”

“蒙胜在这一战中重创日出之子,自己也受伤脑死,才有了借主人灵魂重启一事。”

既然零号如此郑重其事,费扬沉下心思细观脑际影像:

……那半裸的邪神合掌闭目盘膝端坐,一幅狭长的麻织长巾缠在腰间遮羞,另一头绕肩过胸款在盘坐的膝头。谁也不知dào

他什么时候来到神庙前的。

费扬心吐槽:要是长得美玩儿半裸也就罢了,就这付尊容让人三五天没食欲!

戴劲执短戟直指它一步步逼向近前,“装神弄鬼的东西,俺老戴今天非逼出你的原型来!”

蒙胜敏锐地觉察出危险,抢上一步肩撞,大叫:“老戴,危险!”

戴劲只觉眼前一花,戟尖上火星儿崩发,一股大力传导震得他气血翻涌。眼见一缕尖锐的指风袭向眉心却无招架之力!幸而蒙胜抢上前肩头撞开他,又挥刀封住日出志在必得的一指!

日出似一抹幻影——升起飘落,合掌盘膝恢复原初状态,若不是肩头长巾尚在飘拂舞动,人们真以为是眼花了。正当人们惊魂未定,没见他下肢有什么动作,日出又悄无声息平地飘移,出指直取大祭司尼雅!

罗德修斯挡在尼雅身前,暴吼一声标枪出手——叮,日出屈指弹开力道刚猛的标枪,借了弹震之力窜升而起,他出腿——天,这条腿蹬开了颠覆人们的常识,在丈吧远的距离踹中罗德修斯!

喀吧——

青铜盾牌断裂,罗德修斯承shòu不住这股巨力,喷一囗鲜血翻滚出去!

邪神直取目标——尼雅!

费扬横刀挡在尼雅身前,背脊掎住她登登向后疾退---

借来的力道消耗净尽,日出飘落石阶。

邪神与众人的第一轮交手结束,各自喘息。

戴劲瞅准这空档,斜下里欺身而上。日出似乎浑身都长着眼晴,肩一耸那条长巾活物一般飞出去,贴地缠住戴阳跨步前冲的双腿。

老戴本想捡个便宜痛打落水狗,没提防反着了人家的道,只觉得平滑如坻的石阶反射了火把的光亮疾速撞来——直跌得满眼星光灿烂!

老戴就地翻滚事图脱离恶魔攻击范围。牵连在俩人之间的长巾,一扽绷紧,旋即松垂。众神啊,恶魔竟然借了这一扽的扯动,贴了地皮飞掠,金刚一指哧溜溜划得青石地面火星迸溅,追杀老戴!

呀——应秀标步前冲,剑斩日出行凶的魔爪。宝剑夜照内敛的光华瞬间绽放,剑qì

森寒砭骨,日出识得厉害指弹地面窜升寸许,差之毫厘避过。同时后仰,又是差之毫厘堪堪避过波斯女郎曼丹尼挥扫的一刀。其计算之精确,控体之高妙,惊世骇俗!

仿佛给剑qì

刀风席卷了,日出折转变线再扑尼雅!大祭司始终是他第一目标!

早有戒备的费扬劈面一刀!日出微微一荡,又是个妙至毫巅的闪避,刀劈空,恶魔一脚踹到!费扬大惊。

身后是尼雅躲无可躲,费扬咬牙侧身,冲劲不减打算以肌肉厚实的肩膊硬杠!

可这一脚出乎意料得轻,点在了胸口,正在疑惑间费扬就觉得颈项间一紧,那长巾毒蛇一般缠上来——原来恶魔出脚只为寻个支撑点,借劲发力把费扬来了过头摔出去!

一番回旋往复的大范围扯动,终于扫清障碍,尼雅身前空门大露直面危险!恶魔掩饰不住狂喜,夺命金刚指直取女祭司!

呀——

众人援救不及,个个目眦欲裂!

好个金发姑娘,挽盾牌举短剑不避不让迎上去啦!

噗――哧溜!

可断金裂石的金刚一指戳在圆盾弧面上,厚厚的油脂使其无处着力向一旁滑开。日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怎么,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稍一愣神儿功的夫,机会错失了——

“感谢神明,雅典娜女神守护着我!”尼雅震奋。

蒙胜重重摔落,虽然眼冒金星可意识清醒,他知dào

恶魔要干什么自己该干什么,伸手捞住松脱飘荡的长巾,用力回拽——

日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眼见女祭司触手可得,自身却给拉扯得越退越远。同时余光看见被甩开的两女,绊倒踹翻的两男各举兵刃围拥上来!

刀剑森寒,杀气凛冽,日出就像凛冽杀气劲吹下的一片枯叶,翻卷飘荡突出重围……

第五章、以敌为师

第五节、以敌为师

那是什么功夫?强悍诡异,极刚极柔,鬼神难料!是瑜珈么?从体态动作上看像。可瑜珈是健体的,用来攻击怎么这般犀利?换个角度想或许不难理解吧,中华太极在外国人眼里也是走强身健体路线的,可同样是门高深的技击术!华夏与印度,这东方两大民族同样玄奥高深!

有关这一段,零号的收集整理细致详尽,费扬可反复把那段“视频”在脑海里暂停、回放、快进……如果仅有这功能零号不过是台影碟机,这数据狂更将日出每一个动作的发力值,每一下承shòu的卸力值标注清楚了。

说起来,动作只是瑜珈的皮毛,心法才是关键,好在二十一世纪瑜珈热遍全球,零号有相关的知识储存——

“瑜珈是探索梵我一如的过程。包括调身的体位法、调息的呼吸法、调心的冥想法等,以达至身心的合一。”零号的解释来得总是这么及时,“瑜珈分支繁多,有智瑜珈、业瑜珈、哈他瑜珈、王瑜珈等等,由于数据缺失我们尚不知dào

日出练得是哪一种?也有可能他练的那种失传了!”

“大有可能!或许就像印度文明中断了一样,瑜珈的某些分支也失传了!好在巴克特里亚距古印度,天竺不远了,让蒙胜注意收集这方面信息!越详尽越好!”

“不知这件事对主人可有启发?”零号变得循循善诱了,具有了某些人姓化特征。也许是自我进化的结果吧。

“有些明白了:穿越途中在秦朝落脚,是因为那时中华以外的几大中断的文明还未走远,有些甚至是鲜活的存zài

!”

“对,遗失部分往往是关键部分,也只有在秦朝西行寻访才能找回来!”零号总结到。

“是呀,是呀,探险队的西行不千万不要停下来!俺费扬能不能在异界扬名立腕儿全靠他们了!”

“不过跨界指令蒙胜探险队,主人现在还没有这种精神力量,至少要到他十五岁后!”

“六年么?他们早走出巴克物里亚了!”

“不是这样的,跨界的时光流逝不是同一速度进行的!所谓同时、过去、将来的一些概念也要重新定义了,关于这个主人将来会有体会的!”

——费扬的小院不大,院中一棵古槐,两株柞木,东西三十七步,南北二十一步。费扬看重的是它足够私密,院子四周有法术禁制防偷窥,禁制与费扬是否修仙无关是宗门设置的。

费扬开始练习日出那套疑似瑜珈的功法了,体位法零号收集得全面,总结得到位;心法上暂用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呼吸法、冥想法支应着。好在费扬的身体还没有长成,柔韧性好,可塑性强,照猫画虎求个形似吧。

既然是外门弟子,那就要上课听讲的,每月有上中下旬,香炉顶的定规是每旬的一三五七日开坛授课。也就是说每月有十二个开坛授课日。

费扬插班,跟随一年半前招收的弟子听讲。等下一届要一年半后了。隔三年开山门,是兴安盟的一大特色,通常仙家都是十年一次开山门的。

考lǜ

到进度关系追赶吃力,宗门暂将费扬安排到记名弟子的丙等班,长老会当然是好心,不想却给费扬招来无尽麻烦——

看上去仙门的讲堂还不如横刀寨的学馆气派,古旧的青砖房收拾得还算齐整,偌大院子打扫得横草不见一根。记名弟子人数众多分五个班上课,他们年龄多在十岁上下,别小睢十来岁的孩子,一样的江湖气十足了。

“杀仙,赶巧罢了!要是你碰上了你也行的!”

“真不知dào

长老会是怎么想的?放这么个不能修liàn

的废才在金顶!”

“嘘——你嫌命长了么?敢妄议长老会!”

“听我说:那小子本来就是徐家的小厮,进仙门也是为服侍徐百麟的!”

“天灵根我无话可说,可他小子算个什么鸟!”

这样的风言风语时不时刮进费扬耳朵里,因为强烈的嫉妒!外门弟子与记名弟子福利上的差距不止是居所,还有丹药的供给,法术的选修,基础任务的完成方方面面的。

费扬只当这些话是耳旁风了,他也知dào

此风不可长,忍让只会让那些家伙得寸进尺。可费扬实在没时间搭理他们。一年半落下的课程要追,日出的功法要练,还要去货殖堂学徒。忙啊!

忙是忙了,可忙得充实,乐在其中。勤工俭学还不就是这样?想想后世共和天朝的开国元勋们多有勤工俭学经lì

的。

要是说起来,所有的内、外门、记名弟子都是在勤工俭学。表面上宗门每月十二个授课日,跟一日三餐是免费的,可实jì

上是记名弟子完成基础任务换的。这基础任务在香炉顶就是种植灵药、灵谷;协助炼丹。

内外门弟子不用强制性完成基础任务了,可免费课程也满足不了他们的修liàn

需求了,他们要去执事堂领取任务。这些任务多为外出狩猎或采摘,有一定的难度和危险性。完成任务有记功点的,可记功点购买课时和修仙资源。

这么一比就知dào

货殖堂学徒好处在哪儿了,安稳、长远,还能长见识,怎不认人眼红?

也只有百麟那样的天灵根,宗门才会不记代价重点培养的。

费扬的忍让没有换来息事宁人,记名弟子们的红眼病愈演愈烈了!原因是短短几个月下来,费扬每门功课的考核都拿优!废话,有数据狂零号在,费扬不是在学习,而是在鲸吞知识!

“门门拿优怎么样?修仙不是考科举,修为才是真的!他小子行么?!”

“废才一个就会啃书本,到老也是个书虫!”

“严老大,我现在见到那小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找个机会教xùn

教xùn

他!”

说得好,这也正是我想做的!费扬对严老大一伙已经再三忍让了,可他们却变本加厉!后世有一句话叫:见着怂人搂不住火儿!忍让只会被当作软弱可欺的!日出那套功法练得小有所成了,该拿某个倒霉蛋立立威了!

这日费扬下课出教室就匆匆向传送浮槎站点赶,他急着去哈勒锦货殖堂,有一支来自扶桑海的捕猎队今天到,新鲜的海妖兽可不是什么时候到能见到的。结果他出学园就被人围住了——

还有谁?严老大他们一伙!这伙人在记名弟子中横行霸道,见他们堵在学园门口,其他弟子远远躲着宁可晚出去一会儿也不想找麻烦。他们望向费扬的眼神冷漠,有的甚至还幸灾乐祸。

“你小子挺滋润啊!”说话的自然是严老大了,他是星光二重巅峰修为,在记名弟子中算是顶尖了,“货殖堂学徒是吧?那地方丹药、灵宝无数,整几个回来哥给几个开开眼吧!”

严老大说完施施然挖着鼻孔,手下跟着起哄威逼了,他等着费扬哀求,一个小学徒随随便便就能整出丹药、灵宝,那货殖堂还不早黄了!

终于耐不住找茬了,费扬巡视围上来的七个小子:严老大星光二重最棘手,除他外还有一个,虽说是星光一重修为,但高壮得比成年人不差啥了。余下的五个都是虾米,费扬还真没放眼里。

传送浮槎就要到了,这最后一班赶不上就的明天去哈勒锦了,没功夫陪他们玩儿了,速战速绝!

费扬直往前闯,严老大早防着了,当胸一掌推来。费扬抓住他的手腕,起右腿蹬他软腹。严老大吃一惊,这小子敢动手打我!总算他斗殴经验丰富,丹田运转灵力加持到腹部,软腹变成铁板一样坚硬!星光二重真不是吹的!

敌变我变,费扬蹬出的一脚变成轻点,有了这一支撑点费扬把严老大的手往后扯,同时高高挑起他身体过顶摔出去!这一整套动作看起来太帅了,费扬左腿立地生根,以腰为轴,左臂后扯,右腿踢挑高举后送,严老大像是给一个旋转的轮子甩出去了!这是日出的招牌动作。

费扬身后是学园的板障墙,有齐胸高,跟常见的一样板障木桩是尖头的,严老大身子飞过去了,可腿刮上了,给木桩刺穿头朝下挂在板障上血流不止,声声哀嚎!

来不及查看战果,高壮的小子钵盂大的拳头擂过来了!费扬滴溜溜一转,心法不对,他还做不到日出那样的贴地飘移,但这就足够了,高壮小子虎吼着打他身边冲过去,撞上板障!学园的板障墙终于倒了!严老大隔了板障给他的弟兄压在身下昏死过去!

高壮的小子爬起来转过身,发xiàn

费扬正好整以暇等着,他一声暴吼扑上来。费扬像是给他带起的风吹的站不住脚,连连后移,当他追到跟前了去势将尽了,身体前倾双手来掐矮他一头的费扬脖子。

费扬等的就是这一刻呢,腰向后弯身体打了个对折,双手拄地。高壮小子扑空,费扬左脚蹬他前胸右脚蹬他小腹,借力顺劲往后一送——高壮的小子跟他的老大一样给甩出去了!前面虽然没有板障,可他那体重直接就摔昏了!

倒立的费扬腰一用力站起,摆平对手只几下眨眼的时间!

妖孽!妖孽!看傻了的严老大手下发喊一声逃得不见了踪影!学园内围观的众弟子,嘴上不说心里叨念的也是这两个字:妖孽!妖孽!

正好这时传送浮槎进站了,费扬拍拍手上的土,抖落身上灰尘上浮槎。学徒就要有学徒的样儿,不然徐老爷子会骂的。

第六章、险死还生

第六节、险死还生

打扶桑回来的捕猎队自称逐浪帮,是货殖堂的老主顾了。人员在五十左右个个精干,有两位黎明期老祖坐阵,其中一位还是黎明七重修为!这是相当强悍的实力了。

炼制黎明修士服用的丹药,在边荒之地除香炉顶别无分号,许多这等规模的捕猎队是冲着香炉顶的金字招牌才同货殖堂合zuò

的。费扬到时双方价钱已经谈妥了,徐老爷子坐阵验看捕猎队货物成色。哈勒锦地处内陆,如今天这成色的海货较少见,其他鉴定师心里没底。

检验在货殖堂工坊进行,逐浪帮两位皓月期修士在场。徐老爷子半躺在藤椅上,手捧一壶香茗把关。在场人中只他自己坐着。

老爷子耳聪目明,见费扬来了点指他到近前,眼中尽是慈爱之意!费扬强忍着腥臭站到师父身边。

藤椅另一侧立着一位头发花白的鉴定师,手上摊着账本。他面前是巨大的案板,数名身强力壮的伙计搬抬着需yào

鉴定之物。鉴定师前在徐老爷子耳边请示,老爷子点头了才在账本上记下,抬上搬下那些东西费扬有认识的,有听说过的,今天算是开眼了——

“二阶金枪鱼妖丹一枚,完整骨架一付;二阶儒艮兽全尸一条,妖丹三枚;二阶鳄嘴龟妖丹两枚,龟甲一付半,龟蛋一十七枚;二阶电鳗兽妖丹一枚,完整兽骨一付!”

鉴定师照账本读完,逐浪帮两位修士点头认可,账薄上打上自己的神识烙印。徐老爷子袖中也取出一方印章,费扬替师父盖上。这笔货价值上万灵石,难怪双方这般郑重其事。

“还请徐老爷子移步,验看敝帮猎获的一头三阶妖兽!”修士罕有对凡人这么客气的,何况逐浪帮还是两位皓月期修士。

徐老爷子起身,呵呵一笑,“客气,客气,二位仙师先请!”话随这么说,他却当仁不让走在前头。

“这头三阶章鱼兽十分凶悍狡滑,为生擒这孽障敝帮前后有七名弟兄命丧它手!”逐浪帮修士不胜唏嘘。

章鱼兽,三阶,还是活的!费扬兴奋不已,充满期待。

出了腥臭味熏天的工房,外头是个空旷的院子,院子一角立着一个晶石炼制巨大箱子。箱子里注满了水,整体望去清澈透明,一眼透视后面的院墙。

这是关章鱼兽的箱子么?它在哪儿?箱子里只有水哪有活物?众人同费扬一样的疑惑。水箱四角都有香炉顶的修士把守,看他们戒备的神情不像守这一箱子水的。

费扬心中一动,想起前世“人与自然”中对章鱼的评价,它是伪装大师!费扬走近水箱定睛下死力往水中观瞧——隐约分辨出一个轮廓了,那狡滑的家伙贴在水箱后壁上,与院墙一色混淆了人的视觉。

呵呵,这回算亲眼见识了,伪装大师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

“这孽畜腹中有卵,产卵后母体卖给贵宗,我逐浪帮只要卵!”

三阶章鱼兽的卵本来就罕见,活卵更是价值连城。也只有刚孵化的章鱼兽幼仔,才有可能驯化成灵兽,那可是海上捕猎的好帮手!

“在情在理,”徐老爷子点头,“货殖堂从不夺人所爱的!”

大人交谈的功夫,费扬一直盯着水箱里的章鱼兽。这头章鱼兽显得很温顺,一双小眼睛静静与费扬对视着。

它没有传说中那么凶猛,费扬想,只是它那对小眼睛让人越来越不舒服了,闪动着狡黠光芒渐盛!当费扬想移开目光时发xiàn

不可能了!视线被章鱼兽的眼睛紧紧勾住!

这还只是开始,下一刻脑袋刺痛,有什么物事以勾连的视线做媒介凶狠地钻了进来!费扬眼前一黑,意识陷入昏沉!

“警报!警报!危险数据入侵!迅速脱离输出源!迅速脱离!”零号的声音尖利刺耳,激醒了费扬!

呀——费扬奋力挣脱,发出绝望的尖叫!

大人们这才发xiàn

一直默不作声的费扬有异!可不明就里!

“这孽障要夺舍出逃!”还是逐浪帮的修士了解章鱼兽的习性,怒喝,“快,快出法定摄魂铎!”

逐浪帮另一修士翻掌一枚核桃大小的金铎出现在手心!这宝贝见风而长,转眼间水缸大小!那位修士双手托举,口念咒语——

这是异变再生,那看似温顺的章鱼兽猛一窜顶破囚禁它的水箱!晶石碎裂四下迸溅!

章鱼兽甩触腕首先卷住手托摄魂铎诵念咒语的修士,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喀喀声!

“孽障!着!”青幽幽的光亮一闪即逝!逐浪帮另一修士祭出仙剑,直斩孽畜行凶的那条触腕!

那孽畜卷人的触腕加紧收缩,被卷修士口鼻中涌出鲜血!对斩到的仙剑,章鱼兽另甩一触腕迎上,迎上的触腕是竖着的,斩下的一剑变成了竖剖!深紫色的液体迸溅!

章鱼兽发出牤牛似的怒吼!痛则痛矣,但这肉身盾牌见效了,仙剑沉陷触腕中动不的了!用伤一腕换了断一腕,这孽畜的狡滑出人意料!

逐浪帮修士忙聚灵力驱动仙剑,一而再不成!待他要再出灵器时,仙剑给孽畜另一腕拨出,下一息没入他的眉心由脑后透出!

香炉顶的修士出手慢了半拍,同为皓月修士他们在宗门里养尊处优,比不得风口浪尖上搏命的散修。

一串火球呼啸着射向水箱中的孽畜,可这纯是六神无主的昏招!火球入水侥幸未灭但去势大为减缓,给章鱼兽鼓动水波荡开!

咻——咻——咻——数道风刃疾斩!风刃总算建功,斩断了章鱼兽卷人的触腕,可救下来的是死人了!

章鱼兽负痛怒极,再出两条触腕铺天盖地似怒鞭!施风刃的香炉顶修士成了鞭下一滩血肉!

“散开!散开!远程攻击!”施水球修士终于醒悟到这是跟妖兽肉搏,率先疾退出章鱼兽触腕攻击范围!

另两个香炉顶未及出手的修士跟了他纵身后跃!

噗——大滩乌黑粘稠之物准而又准地糊在率先疾退的修士脸上!七窍尽没,那修士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口不能言,无法呼吸!他伸手去脸上抓扯!那滩东西是章鱼的保命之物——“墨汁”,射出后在海水里迅速洇开似烟雾,掩护出逃。章鱼兽将其进化了,拥有了麻痹功能!修士抓扯伸出的手臂痉挛僵直,最后活活窒息而死!

纵身飞退的另两个修士也没躲过被“墨汁”喷射中窒息而死的命运!

章鱼兽屠戮六名皓月修士仅用时十来息!一众凡人都被吓傻了!这一过程中它一直没有中断对费扬的神识输入!

不错,这孽畜确实想夺舍出逃!三阶妖兽实力堪比黎明修士,智慧胜过普通凡人。它知dào

哈勒锦距最近的海岸也有千余里,没傻到想靠本体从陆地逃回去。夺舍出逃成了不得以的选择。于是它一直表现温顺麻痹修士们。

兽夺人舍难度极大,那怕对三阶妖兽来说。托四海龙王照应,老天送来了一个凡人孩子!

狡滑的章鱼兽希望这是个不声不响的过程,让载着它元神的人身逃到神不知鬼不觉逃到海边,入海后再夺舍。

看守的修士根本不放在它眼里,只要不让他们使用那件法定,只要不心动黎明期修士!开头根顺利,它一下子就控zhì

住了那孩子的精神,可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出乎意料,那孩子脑中有个强dà

的神识吞噬源!

起初章鱼兽试图用更强dà

的神识击垮那吞噬源,身为三阶妖兽它有这自信!但较量的结果是章鱼兽的信心全盘崩溃,它这是地才想抽回神识脱离接触,可是办不到了!生生给那吞噬源吸干了神识!

费扬等于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儿,捡条命回来了!

第七章、头一件宝物

第七节、头一件宝物

数据狂零号确保涌入的海量信息点滴不剩了,才关闭收集功能。费扬在这一过程中精神力遭重创,陷入昏迷。可问题不大,这是大脑的一种自我保护功能。

六名皓月修士遭妖兽尽屠,在场的凡人四散奔逃,只徐老爷子没逃!因为费扬还杵在那里没动!从开始惊叫一声后他就再没动静了,这孩子真给妖兽夺舍了,还是被吓傻了?

那孽畜这时的表现也怪,有能力攻击它的修士被屠戮尽了,它怎么反而还茫无目标舞动七条残余的触腕呢?样子像是在垂死挣扎!

顾不了那么多了,老爷子健步上前把自己的乖徒儿夹在腋下转身就走!

扑通——哗——老爷子给溅出的水淋了个浑身透湿!脚步不停回头望——那孽畜全身跌回水箱中,静止不动了!

这本是好事,可见多识广的徐老爷子却嘴里发苦,看一眼腋下昏迷不醒的徒弟,心说:莫非那孽障夺舍成功,它的本体只是个空壳了?!

——费扬醒来已是掌灯时分了,身在货殖堂师父静养的精舍中,躺在他老人家的罗汉塌上。

撑身起来费扬只觉浑身酸软乏力,抬头见师父正紧张注视着自己。说紧张似乎还不够,还有戒备、忧虑、痛惜等等几多情绪挤进师父一双混浊的老眼中,眨也不眨地反射出来。更有堪者,师父手里还执有一柄短剑!

“师父,您老这是——”师父这时的样子颇为滑稽,费扬不知该怎么问。

“乖徒儿,你还认得为师?”这话问的,费扬不该哭该笑,更不知怎么作答。

见徒弟毫无狂乱之状,徐老爷子神色稍缓,可手里的剑还没放下“好孩子,这屋里只有咱们师徒俩,你大可有话直说,好好感受一下:你脑袋里是不是有什么奇怪念头?”

“奇怪念头?师父指什么?”

“这个——师父一时也说不上,总直就是不属于你的一些想法吧!”

“没有,徒儿就是——饿了!”

“吃饭不忙,想想有没有不是你自己的想法,就是一门心思想往海边去的想法?”徐老爷子握剑的手因紧张抓得过死而指节发白。

“没有,我就是想回金顶,明天是宗门发放灵药的日子!”

徐老爷子这才放下剑,嘀咕一句:“傻孩子,你捡了一条命啊!”击掌让童儿端饭上来。

其实与师父对话的时候,费扬以最大的毅力克制着,克制着奔向海边的念头!

——海水清澈透明,他以八只腕足行走在扶桑海银白色砂底。五颜六色的贝类,虾蟹是他最喜爱的食物了。可现他无尽理会这些,他赶往阳光照射充足的温暖浅海,找一处有洞穴岩石的地方——产卵。

费扬使劲摇头甩开这些念头,零号声音传来:过于强制摆脱会伤害主人的精神力。当这念头再出现时我会配上音乐,主人试着将其想像成“人与自然”节目。

小童用托盘端上了饭食,熬的稠稠的小米大枣粥,酥脆的烤馒头片,黄亮亮的鸡蛋羹,翠绿的炒青菜!

费扬只觉得这些都寡淡的不行,他渴望咬破坚硬外壳或鳞片时的亢奋,殷红肥美的肉块……费扬不禁热血沸腾!轻柔徐缓的音乐适时响起,音乐中费扬回归自我,他慢慢远离亢奋燥动,以观赏的心情审视脑海中的这记忆片段。

“乖徒儿,愣着干吗?怎么不吃,你不是饿了么?”师父的声音传来。

“噢,就吃!”费扬回答着往嘴里填,味同嚼蜡。

“徒儿,师父敢肯定那孽障对你夺舍了,不知为什么没成功!”

“夺舍?什么是夺舍?”费扬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个以后再说!幸亏当时在场的仙师都陨落了,凡人都吓呆了,不然……”徐爷子神色严厉,“今天的事跟谁也不能说,特别不能回宗门说!”

费扬心里热乎乎的,师父他老人家是真心对自己好!一个被妖兽夺舍的凡人孩子,宗门宁可错杀三千也不会放过一个的!

章鱼兽输入的念头是情绪和本能的混合,无法分解成数据,零号不能收集。配乐欣赏是个妙招,渐渐它与费扬的精神力不是紧抓不放跟抵死排斥的关系了,但也没有融合的趋势,随着练习的增多费扬的精神力能对它收放自如了。

“主人,这样练习精神力对你将来修liàn

神识有莫大好处!”

“混沌灵根,谁知dào

什么时候能修liàn

!”

话虽这么说,费扬还是控zhì

精神力玩儿出许多花样,最后那念头给搓揉成一团儿,像颗暗淡无光的珠子存留在脑海中。

“主人,如果我的判断不错,它应该是你的第一件宝物了!”零号显出几分兴奋。

“宝物什么用?在我这里也是废物!”

“不不,它是妖兽本能不是法术,不需yào

灵力驱动的!”

“呃——妖兽本能?就是说不需yào

灵力驱动的法术!”

“我们可以将章鱼兽元神分解的数据当作灵力输入,你就能施展出那条八爪鱼某些本事了!”

费扬振奋,“有这好事?!”他实在不敢有什么奢望的。

“为什么不试试!”零号鼓励道。

“剧透一下都有什么?”费扬坐不住了,抬腿出房到院子里。

“比如章鱼的变色伪装能力;自我修复能力;遍布全身而不是只是局限于五官的超强感觉能力!”

“喷墨呢?那个本事太酷了,没有吗?”

零号苦笑,“恐怕那要你修liàn

后才能使用了!”

时进六月,院子里绿意正浓,老槐树枝繁叶茂把耀眼的阳光摇碎成斑驳的光点洒落一地。

“先试哪一样?”费扬跃跃欲试。

“变色伪装吧!”零号先挑有趣的来。

费扬解开道袍袒露上半身,贴身在老槐树三五人才能合抱的树干上。浓荫洒落,他身上浮动着斑斑点点的光亮。

零号开始输入数据,那颗一直静静浮在费扬脑海里暗淡无光的珠子开始转动,开始绽放光华!如果一定要说现在这珠子像什么,费扬觉得它像前世节日里的焰火,点燃后极度旋转一轮轮抛洒着绚丽夺目!

费扬低头,他眼睁睁看见自己裸露的上半身渐显老槐粗粝的树皮纹路,更有星星点点的光斑在摇动。像,像极了!

“相似度百分之八十七点三五!”零号报上数据。

“哈哈——再来再来!”费扬衣服也没穿攀上院墙,向着隔了数重房舍的饭堂嗅着,“猪肉炖粉条!”

“数据缺失,无法验证!”零号一丝不苟。

“这个一会验证,再来最后一项!”

费扬找来一把锤子,左手摊开,五指按在青砖地上,咬牙闭眼可举锤子的右手还是犹豫了。他换了把小刀在手臂上浅浅划过,血渗出来,可很快止住了。

“五息止血!九息开始结痂!”零号给出精确数据!

“哈哈——宝物!宝物!真真是宝物!”费扬癫狂一般手舞足蹈。

哎呀,这等宝物要起个名字才好!它平时光芒内敛,乌蒙暗淡,激活时光华绽放,耀眼夺目!就叫它乌芒珠好了!

于是,这乌芒珠就成了费扬异界仙途的第一件宝物。此物虽不能直接参与攻击防御,但它整体提升了费扬战斗中的生存能力。

第八章、皓月修士严涛

第八节、皓月修士严涛

倒霉蛋严老大被人抬进一座皓月修士的洞府,洞府主人名叫严涛,皓月七重修士,宗门学园主教习之一。昨日刚刚出关。他是严老大的叔父。

严涛祖一辈百余年前由中原流放到边荒之地,两辈人苦熬苦奔也就将够个温饱。幸喜出了名修仙者,家族从流人升籍为屯人。但人丁不旺,一直也没混出什么像样的势力。

严涛的修仙资质出众,三十五岁础基进入皓月期,接下来的二十年修liàn

顺利,只小遇一次修liàn

瓶颈就到了皓月七重,再有二十来年结丹进入黎明期不会有人感觉意wài

的。

侄儿严浩的修仙资质却平平,七岁才觉醒灵根,一年半凡界勾通仙界,九岁入仙门,又是一年半耗费几多丹药才勉强进入星光二重。差强人意吧,唉!除非有大机缘否则仙途就止于星光期了!

但这并不是说严涛对这侄儿就不抱希望了,星光期的高层修士在凡界也是神仙般的存zài

了,凭这足够他妻妾成群,严家兴旺指日可待。

严涛看着侄子一付窝囊样就烦,有本事惹事没本事当!他草草看了一眼伤口,问题不大,没有伤及筋骨特别是没伤及命根子,就是皮肉伤,可话不是这么说的,敢打我严涛的侄子,分明没把我这皓月七重放眼里——

“浩儿,跟我再说一遍那天事情的经过。”

严浩闻听摆出一付受气冤屈的架式,“那天侄儿出学园,跟那个费扬玩笑一句,说:你是货殖堂学徒弄几样宝物给大家开开眼。结果他就恼了,抡起来侄儿就把我窜板障子上了!”

严浩皱眉,“你们一帮人家一个你怎么不说?还有那个费扬晚来了一年半,还不能修仙!”

严浩忙说:“一帮是侄儿的朋友看了气不公,才上前跟他理论的,结果又给那费扬摔昏了一个!”

严浩这话或许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严涛,侄子什么德性他这当叔的最清楚,无端也要生事的,从小就这样,冷哼一声:

“我说过多少遍了,不许依仗我的名头在外狐假虎威,这回遇到吃生米的了吧!”

“叔父冤煞侄儿了!那费扬有天灵根撑腰,侄儿哪敢惹他!”

严涛眉毛一挑,天灵根三个字让他很是不爽!严浩见说到叔叔心里去了,接着拱火——

“那费扬其实也是屯人,想着咱们屯人、流人在宗门多受压制该抱团才是,就有结好之意。可那费扬不知好歹,死抱着天灵根移民大腿!”

这话真zhèng

触痛严涛了,宗门里表面一团和气,实则来自中原的屯人、流人同客家暗斗不断的。

随着中原人以屯田、流放的的形式不断涌进边荒之地,移民算上土著番夷,逐渐变成少数。相应的反映在弟子招收上,近百年入宗门的也多为中原人。百年前入门的弟子现在多为中坚,可宗门的高层仍被移民把持着,七人长老会中六人是移民,还有一人是少之又少的土著番夷。不公啊!

移民如今有了强烈的危机感,刻意拉拢土著番夷,并对中原人施些小恩小惠!可打压是主要一手!就说严涛本人吧,任学园教习长达十五年了,兢兢业业可就是不能升任主教习。

严浩见叔叔半天不作声,知dào

话说到他心坎儿上了,趁热打铁:“叔父,那费扬身为屯人却吃里爬外欺压屯人,该给他个教xùn

了!”

“这不是人操心的,安心养伤吧!”严涛不想就此事再说了。费扬,他记下这个名子了。

——这日上法术课,教习对费扬来说是个生面孔,在坐的弟子们切切私语,“严师叔出关了,皓月期修士法术第一人呢!”

严教习身量不高,白白圆圆一张脸总像是挂着笑,只是他那双小眼睛不配合,给人说不出的感觉。

严教巡视课堂的眼睛在费扬脸上停留了片刻才移开。可能我是新面孔吧?费扬想。

下课时,严教习点手招费扬到近前,似笑非笑问:“新来的!”

费扬躬身施礼,“弟子费扬,师叔闭关时插班!”

“听说不能修liàn

?噢,是暂时的!”

费扬觉得这句没必要答,施礼后垂手立着。

“听说你会一套很特别的凡人功夫,打伤了两名记名弟子?”

费扬不能不答话了,刚要详述当时原委,给严涛打断:

“不必解释,本教习只想看看你那套功法!”

“师叔发话弟子敢不从命!请师叔稍等!”费扬假作回座位取东西,转过身。

费扬对这笑面教习深怀疑虑,他想探知那张脸在自己背后是什么表情。就在转身的功夫,费扬激活了乌芒珠——通过乌芒珠对外的感知很奇妙,不是看到的,不是听到的,不是触到的,是投射上的一种朦朦胧胧,像梦一样没有颜色只有黑白。背后那张脸变了,尽管不确知变成什么表情,但无疑是变了,不由心下一紧。

在学园一角,费扬为严涛演示了摔严老大俩人的动作,如是三遍。

严涛看得很认真,一付习惯的笑面很难让人突pò

内心,只是一双小眼睛不住在闪动。

费扬本能不喜欢这样的人,演示完施礼道:“师叔,弟子可以走了么?”

严涛圆脸上的笑意浓了些,或许他真想传达笑的意思吧——

“费师侄,本门中一些志同道合者组织了一个法武会,本教习不才添为招集人之一,师侄可有兴趣入会?你这套功法颇具新意的!”

费扬表现的诚惶诚恐,“师叔高抬弟子了,费扬现为货殖堂学徒,落下的课业还要补,实在健身乏术!师叔美意心领,弟子告辞!”

望着费扬的背影远去,严涛脸上的笑意尽数褪去,总是挂着笑的圆脸显得那么阴冷。

严浩一瘸一拐出现在他身旁,“叔父,那小子给脸不要是吧?”说到这难掩心中的窃喜,“侄儿看他是铁心抱客家天灵根的粗腿了!”

严涛冷哼一声甩袖而去,严浩拐着一条腿小跑跟上,严涛说的是另一件事了:

“抓紧时间屯积续灵丹、疗伤丹吧!记住只限于星光期使用,能买多少是多少!”

严浩脸色一变,“叔父,这是要——”

严涛脸上表情全无更显阴冷,“宗门即将恢复学园斗法了,早做准bèi

说不定还能赚上一笔!”

“恢复学园斗法?”严浩先惊后喜,“哈哈——费扬,天灵根也保不住人啦!”

严涛不再不吱声只管闷头走,身为流人后代他有着饱受白眼的经lì

,尽管那是很久远的记忆了。今天严涛是真有招揽之心的,身为法术教习,他一眼就看出费扬那套诡异功法的价值。

那孩子让严涛着迷的还不只这些,九岁斩仙就不去说他了。单说他明明不能修liàn

之体,宗门却偏要以外门弟子身份留他在金顶,难道他身上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秘密?可那不知好歹的小崽子拒绝了他,拒绝了香炉顶皓月期法术第一人不记前嫌的折节下顾!童年时招人白眼的记忆被唤醒了,魔鬼一样啃噬他的心!

费扬!我记着你了!

第九章、天是我的儿,地是我的侄儿

第九节、天是我的儿,地是我的侄儿

宗门宣bù

:将在下月起,恢复学园内斗法传统。消息一出门中记名弟子、外门弟子一片哗然:这下得人脑袋打出狗脑袋啦!

学园分外门弟子的甲乙班和记名弟子的丙丁班。内门弟子认师拜坛了,因材施教,不再是这种大帮哄的修liàn

方式,真传弟子的修liàn

方式没有实质的变化,只是福利更好,不用做宗门任务而已。

斗法限定在学园,是因为外门弟子、记名弟子法力弱相对伤害小。听明白了,是相对的,正是因为屡屡出现弟子伤亡这传统才一度中断的。

香炉顶炼丹为主,弟子攻击力弱防御力弱,当初学园斗法的目的就有以勤补拙,笨鸟先飞的意思。但百年来四大宗门相对和睦,边荒之地太平无事,这一传统渐被废弃。

天灵根一事,香炉顶又遭威虎山,青锋峡嫉恨,门中弟子外出执行任务常遭这两家弟子挑衅,可总是三五个被人家一个打得抱头鼠窜!高层为此很是恼火。学园趁势提出恢复斗法传统,长老会首肯。

记名弟子上限在星光二重,外门弟子上限在星光四重,超过这一上限就够入内门做弟子了。外门弟子不会御剑、御兽、使用符篆,甚至乾坤袋都打不开,手段只有火球、风刃、冰锥,少数能施沙坑、沼泽、木刺、捆仙,造成的伤害未必大于凡人的刀剑棍棒,何况学园还有来历的限制手段——

第一、斗法以法术为主,不限拳脚,决不许刀剑棍棒等凶器使用!

第二、斗法意在切磋,有故yì

致人非命者,经查实废除修为逐出宗门!

第三、有公报私仇者,经查实逐出宗门。

第四、有拉帮结派者,经查实责令面壁崖思过一年以上。

第五、闭门不出躲避斗法者,停供当月福利禁止入饭堂。

记名弟子丙丁班宣读宗门决定的是严涛——

斗法以制服对方收取腰牌为准,每人每日发放三块。每月十二个授课日,保住三十六块腰牌不赏不罚,丢掉一块腰牌罚宗门功勋值两点,抢夺一块腰牌赏宗门功勋值五点。记名弟子抢夺外门弟子腰牌赏功勋点十点,外门弟子抢夺记名弟子腰牌赏功勋点两点!

听到这儿,所有记名弟子的眼睛都齐刷刷瞄向费扬!他是外门弟子,他不能修liàn



爹了个尾巴,娘了个腿!把我费扬当肥羊么?小爷是披着羊皮的狼!

“零号,想想办法吧!”费扬心中哀求,“叫化子还有根打狗棍呢,我不能赤手空拳上阵!”

“苦练日出功夫!”零号分析道,“再辅以乌芒珠!”

“就这些么?”费扬实在没底,这是一场大乱斗自己又成了众人眼中的肥羊。

“还有我!”零号充满自信,“斗法至少是每隔一日的,我有充足的时间收集、整理数据,你绝对是在斗法中进步最快的!收集到足够数据我还可以为你建立起一个战斗模式推演!”

“那好,先前几天尽量使用乌芒珠的变色伪装功能躲避自保!”

“强烈不建议主人使用!忘记你师父的叮嘱了,使用变色功能分明是告sù

人家,你曾遭章鱼兽夺舍!”

“是!是!”费扬缩缩脖子,“我可不想被切片研究!”

一路上内心与零号交流着,费扬出学园回到住处,远远见门口站着一人,认识的,是百麟的一名仆役。

“李叔有事么?”费扬自知在别人眼里自己是凡人,就依俗礼招呼。

仆役老李可不敢造次,躬身递上手捧的东西,说:“主人让我送来一物,再传一句话。”

费扬接了东西等老李传话,“主人要您小心严涛,他是严浩的亲叔叔!”说完再施一礼,退开几步才转身走了。

严浩?费扬这才想起给自己摔惨了的严老大,原来有皓月期修士撑腰,怪不得敢横行霸道!

进院打开百麟送来的东西,一付护膝八块灵石。百麟附帖说明,护膝加持了一个固化的风系法术,灵石驱动后一个时辰内奔跑如飞!

好兄弟,太及时了!

今日是月中,还有半个月的准bèi

时间,先练习这风速护膝,明日去货殖堂禀明师父,怕是有一阵子不能去学徒了。再到哈勒锦市面上淘件东西,刀剑棍棒明令不能用,可那东西不在禁止之列的。

转天到了货殖堂,穿堂而过到后院,见精舍前有个熟悉的身影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是师父!

听脚步声就知dào

是谁,老爷子头也没回就问:“你怎么才来,人家昨天就成群结队来货殖堂买续灵丹,去天工阁买防御灵器了!”

“师父知dào

这事了?”师父的关心情真意切,费扬也不做伪了,神色暗淡说,“可我要那些也没用!”

老人转过身,一双忧郁的眼睛盯着费扬,“百麟怎么不向长老会争取呢?你毕竟跟他们不同!”

“百麟一定争取了,或许长老会有长老会的打算吧?百麟送了我一付护膝,加持了风系法术的!”

“那东西吃灵石呢!”老人看了一眼费扬捧出的护膝颓然说,转过身吩咐小童,“去吧我昨天准bèi

的东西拿来!”

小童进精舍,一会儿捧出个布包,展开看是件精致的软甲坎肩,还有一瓶疗伤丹药。

费扬一躬到地,“师父,宗门里真心记挂我的也就您老跟百麟了!”

“去吧,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师父的声音苍老无助。

出精舍费扬去工房看章鱼兽,它尚未产卵还养着。水箱重做了,大上许多,箱底铺上了一层砂砾碎石。水箱四周设了法术禁制。

那头大八爪鱼不再变色了,身体恢复本色静静在水中载浮载沉。它的触腕有一丈长,无意识地律动着。

零号接到指示,“视频”重放,费扬脑海里重温章鱼兽鞭甩触腕时的凶悍!见左近无人,费扬激活乌芒珠,他看到自己垂在身侧的手渐呈道袍的浅灰色,章鱼兽也有了变化,体色向身后的粉墙趋近……费扬微微一笑停止激活。

费扬不知dào

,他一来就给人盯上了,那人是工房一名伙计。在他走后伙计快步到了徐老爷子的精舍,

“老爷子,您徒弟又去看那孽畜了,这是第七次了!”

“他做什么了么?”

“没有,只是站那看!”

徐老爷子陷入深思,竟忘了伙计的存zài



“您老还有事么?”伙计不得不提醒。

“噢,等等:让你喂给那孽障的东西每日都喂么?”

“是,一直都喂!”

“哦,没事了!”徐老爷子取了一块碎银赏给伙计,伙计眉开眼笑走了。徐老爷子又陷入深思。

出货殖堂,四平街走到头,就是裤裆街了,这里是凡人的街市,热闹非凡。费扬要买一条足够结实的长带子,它能像日出的长巾一样出神入化,又能像章鱼兽的触腕一样刚猛凌凌厉!

费扬不确知那应该是什么,绸缎、毛皮、棉麻织品?都买下拿回去试试吧。

买了东西回走,裤裆街与四平街交叉处,费扬见一汉子蜷缩街头,左手平端一片金箔,右手放了一撮白色粉末上去。然后空出的右手指尖凝出一粒小小火球,在金箔下燎烤——

费扬讶然止步,异界也有瘾君子吗?

金箔上的粉末化成烟气,那汉子吸入后腊黄的脸色渐显红润,胭红、紫红、酱红!佝偻的身子也变成大马金刀的坐姿——

“哈哈哈——”那汉子狂笑,“你们这些势利小人,可想到本尊有今天!突pò

了,突pò

了!哈哈哈——黎明期,本尊黎明期老祖!”那汉子亢奋起身,手结法印叱咤连声——

“斩天灭地!移山填海!银河倒挂!哈哈哈——突pò

了,本尊艳阳期!御剑而行长空万里!”那汉子纵身跃起,可羸弱的身体经不起这番折腾,落脚不稳重重跌倒!

街边摊主显是常见了,冷漠地看着无动于衷。只有一路过的中年人摇头叹息,“唉,幻丹害人不浅啊!”

“大叔,幻丹是何物?”费扬问。

“幻丹提取极乐果汁液炼制,人吸食后就是那样了!”中年人冲地上挣扎的汉子努嘴,“二十年前他也是修仙天才,在同门斗法中伤了灵脉,修为停在星光期进阶无望。绝望中吸食幻丹的!”

中年人摇头走了,费扬愣愣杵在原地,心像坠了什么沉甸甸!难道那汉子就是我的二十年后么?或许我还不如他呢,好歹人家还凝出火球,我连这个也不能!该死的混沌灵根!贼老天,你在戏弄我么?让我穿越异界又不给我修仙灵根!到如今哭天天不灵,叫地地不语!

啊呸!求天做什么,叫地做什么?得靠自己!天是我的儿,地是我的侄儿!爹了个尾巴娘了个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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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文字与正文无关。

一米更新了七万多字了,没断过更,可一直在裸***奔,自己写得不好,我不怪别人求读者大大看在一米这认真劲给个推荐好么?

这里先预告一下,这更过后还有两更,算上凌晨一点那一更今日就是四更了,用一日四更求个推荐好吧?

一米这里先谢过了。

第十章、乱斗

第十节、乱斗

经过反复试验,零号以严谨的数据分析得出结论:还是皮毛最适合做学园乱斗的武器。同样的,费扬也觉得那东西随手。

这巴掌宽的一条皮毛,是费扬从一整张巨无霸白熊皮上裁下来的,由肩到腿丈余上。

“没见你这么败家的孩子!找你家大人来!”皮货铺老板见了银子也不肯按费扬说的裁。这是暴殄天物,不是银子的事!

费扬无奈只得拿银子在街上雇了个“爹”,再去皮货铺。他不是没想过整张熊皮买回去自己裁,可他裁不出人家的效果。

这条巴掌宽的熊皮沾上水后抡动似章鱼兽鞭甩的触腕,抖落水珠又如活物一般比美日出的长巾。管他妖魔鬼怪,有技可为我用就要师法!

……半月后,费扬大热天缠着白熊皮“围脖”自以为很拉风地进了学园!

“嗨嗨——大家看啊,谁领来的这二货!准是吓疯了吧!”听了这话,费扬回眸冲那名弟子送上一个迷人的笑,“我爱你的腰牌!”

那弟子临危不乱当机立断,撒腿就跑!

上课前教习严涛又申明一遍学园斗法的规则,新规则比旧规增加不少:

每日发放的三枚腰牌学园弟子只能挂在显眼处,不得隐藏;任何人不得攻击腰牌尽失的弟子;教室、饭堂、居所不可打斗;斗法的范围不局限于学园板障内,包括除教室、饭堂、居所之外所有外门、记名弟子的活动区间。

听了新规则有弟子惴惴不安,有弟子切切私语,有弟子幸灾乐祸,反正是各有各的精彩。

接下来的课费扬闭目养神,他尽量保持心平气和,不使自己过早进入兴奋状态,这是他前世的经验。

下课的钟声在弟子们或期待或咒骂中响起了,严涛守在门口监督弟子们出教室,他似乎对费扬特别感兴趣,皮笑肉不笑说:

“教室门要落锁,可饭堂和居所的门是敞开的,只要你有本事跑到那里!你那套打法是否有效实战检验了才知dào

,法武会不会容留欺世盗名之徒的!”

什么意思?我不是拒绝他的加入邀请了么?怎么还说这番话?费扬纳闷,但嘴里还是支应了一句:“师叔教诲弟子谨记!”

出了教室展目一望费扬才知晓严涛的险恶居心,恨得直咬牙!刚刚给他那不三不四的一番话耽误,费扬成了最后一个出教室的人!别人都站好位了,他却身在最显眼处!

特别是严浩一伙,他那伙人几乎壮大了一倍,谁不想在这时候抱上粗腿呢!看他下盘稳固的站姿,腿伤全好了,也难怪,虽说仅一个月香炉顶的丹药可肉白骨续人命呢

那一伙十几个小子目光凶狠地正盯着费扬,像一群狼盯着一只羊!爹了个尾巴娘了个腿,还不一定谁是狼谁是羊呢!可姓严的你记住,今天我一定让流血!

还有一些与费扬无冤无仇,只是爱他腰牌的弟子,特别是记名弟子层层叠叠目光热烈!他们只等发令就会一涌而上的!躲过了一涌而上他们还有夹道欢迎!

姓严的,你一个皓月修士居然用这等卑劣手法阴我一个不能修仙的凡人!我衷心感谢你家八辈祖宗!

严涛阴笑着在教室门上落锁后,宣bù

:“斗法开始!”

费扬仅来得及用葫芦里的水洇湿熊皮条,将灵石拍进护膝中!

严涛话音刚落,即有数十枚火球、风刃、冰锥由不同方向朝费扬袭来!

操,真拿我费扬当肥羊了!

风术护膝启动,费扬只觉身轻似燕;乌芒珠激活,仿佛浑身上下遍布感知细胞!

费扬跃起离地三尺高,半空横身一个滚翻!大多数的火球、风刃、冰锥擦身而过了,剩下的又多打在胸腹部给师父赠的内甲挡下,可是还有那么三枚风刃划过手臂,只是一凉暂时还不知dào

疼!

遍布全身的感知细胞将伤势传递给费扬大脑,零号报gào

:七厘米长四毫米深伤口一处,四厘米长六毫米深伤口一处,五厘米长三毫米深伤口一处,已经止血,开始结痂!

费扬认自己跌落地上,而那些弟子们预料这只肥羊会以脚着地站起身,结果第二轮法术攒射尽数落空!费扬就地一溜翻滚才起身窜出去!第三轮针对他的法术攒射又落空!

如是三番没有建功,当费扬是肥羊的弟子失去了耐心,这只羊飘忽不定,溜滑难缠!星光二重、四重的灵力有限,何必浪费在他身上呢?谁的腰牌不换功勋点呢!

只有严浩一伙还死盯着费扬不放,咻——咻——咻——冰锥、风刃追着他射!

这是刻意针对小爷了!姓严的,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这回我非打你个亲妈都认不出来!

费扬心里发恨,可苦于没有远程攻击手段,只得俯仰翻滚躲避着接近。可他眼睛死盯着严浩,馈在手里的熊皮条沉甸甸蜇伏着,所谓擒贼先擒王——

目标进入攻击范围!零号给出攻击参数:左三十一度,仰角十七度。

浸足了水的熊皮条像章鱼兽的触腕一样鞭甩出去!啪——严浩脸上中招,划拉着四肢飞跌出去!他的惨叫混同在众多呼喝哀嚎声中分辨不清了!

熊皮条上的存水给这一振四下飞溅,阳光照耀下如金珠乍碎七彩夺目!熊皮条轻了,费扬趁严老大喽啰们视线被干扰,以灵动的皮条从他们腰间扫过,有三块腰牌到手了!嘿嘿,虾米也是肉啊!

费扬并不恋战拨腿就走!闯出学园回到居所才安全,现在是零号收集数据阶段,刀没磨好上战场是傻瓜!

可现在要闯出学园绝非易事了:火球、风刃、冰锥乱飞!还得提防脚下,不是有沙坑、泥沼突兀出现!给横生疯长的藤曼绊住也不是闹的!最烦的就是捆仙绳了,怪蟒一般遇人就缠绕!

乱了,真乱!哭的,喊的,笑的、叫的,所有声音混搅一处拧成一股向人的耳朵里灌!

费扬发动风术,在“枪林弹雨”中,在密集的人群中穿行!学园大门在望了,而严浩刚刚滚爬起就在十几步开外!他的三枚腰牌赫然还在,因为这小子身份特殊,没人敢打他的落水狗!

反正已经是得罪了,费扬毫无顾忌了,借风术护膝腾身大跨一步,只这一步费扬再落脚处就踩在严浩的脸上!那张还算周正的脸顿时成了烂柿子,严浩立时昏了过去!费扬俯身一捞,他小子的三块腰牌尽数在手!

就在起身的功夫,费扬脑袋遭一火球命中!呼——头发着了,拍打不灭又漫延到了眉毛!费扬只得将潮湿的兽皮缠上才压灭了火!

到学园门口了,这地方更难闯了!外门中法力强横的弟子专门守在这里劫夺腰牌!这种情况下费扬也不打算硬闯了,摘下自己的一块腰牌,喊一声:“外门的,接住喽!”腰牌向空中抛去。

众人都抢这块便宜的腰牌了,费扬闯出学园!头顶着浓烟奔回住处,费扬扯落道袍光膀子栽进水缸里!

直到憋不住了费扬才直起腰,左臂上的三道伤口结了软痂,这时感觉到疼了。更疼的是半拉脑袋半边脸,火烧火燎的!找来镜子一看,费扬倒吸口凉气:半边头发烧焦了光秃秃,从头顶到半张脸起了一溜水泡!

乌芒珠一直是激活状态修复着伤处,费扬问一直闷声不响整理数据的零号:“什么时候痊愈?”

“刀伤在三小时十七分后,烧伤在九小时八分后!如果主人马上休息效果会理好的!”

那就睡觉吧!费扬对自己说。可肚子不干一个劲儿叫唤!现在饭堂门口肯定是人脑袋打出狗脑袋的地方!没必要趟那浑水了。啃了半个吃剩下的冷馒头,费扬睡下了。

从乱战开始就激活乌芒珠,费扬精神力消耗过巨,太阳没落山就睡下,直到太阳晒屁股了才给咕咕叫的肚子唤醒。

起来先看自己的脸——水泡消了,过火的老皮也褪了,露出新长的粉红色嫩肉了!痒得很,手一碰又钻心地疼!知足吧!费扬对自己说:不是乌芒珠恐怕得一个月呢!

再看左臂上,硬痂已脱落了,只剩下三条淡淡的斑痕。

新头发也长出来了,可跟烧焦的头发混在一起乱糟糟的。费扬干脆取了打横刀寨带来的短剑,给自己剃了个秃瓢!费扬顶着个秃瓢去饭堂了,今日不是学园授课日,宗门内恢复禁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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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做到,今日第三更,向读者大大求个推荐。还有一更在今晚九点半左右。

第十一章、凡人的智慧

第十一节、凡人的智慧

费扬出现在饭堂时所有人都吃一惊,躺在床上不能来的算了,单说出现在饭堂的,要么是修为顶尖的几名外门弟子身上没伤,多数是裏了绷带上着药的,没二样的。

可刚进来这货两者都不是,他剃了个秃瓢,头上脸上明显是伤愈刚长出的嫩肉。他怎么好得这么快,真真是妖孽了!莫非服食了疗伤圣药?有钱啊!

费扬没时间也没义务对外解释,抓紧喂脑袋!他要赶传送浮槎去哈勒锦跟师父老人家报个平安。

——师父初见费扬的嘴脸,只是跟饭堂里的人一般惊讶。可是凝神细想,他老人家的惊骇之情就像眼前突然冒出一头妖兽!

“跟我来!”师父声音不高,可透着冰冷严厉。

费扬见师父领自己向圈养章鱼兽院子去了,隐隐猜到点什么。站到巨大的水箱前,老爷子确信左近无人才说:

“听工房伙计说:自那次出事后,你常来看这孽畜。为什么?”

“好玩呗!师父,这有什么不对?”费扬轻描淡写想蒙混过关。

“混帐!”师父怒喝,“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多,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说到对这孽畜的了解,仙师也未必有老夫多!”

费扬知dào

蒙混不过去了,低眉顺眼挨训。

“你的伤是昨天斗法留下的吧?一宿功夫就好了个七七八八!灵丹圣药当然能做到,问题是谁会为这些许小伤给你灵丹圣药?”

“回头再看看这这孽畜,一个月前斩断的触腕现在还没长出来!还有从那天起它再没变幻过颜色!也再也没为什么事发怒过!它根本就是失去了魂魄!你告sù

我这是怎么回事!”

一步步接近真相了,若是别人费扬就寻机杀人灭口了,可这是师父!与自己情同祖孙的师父!他下定决心与师父对望——

“师父,您猜得没错,我是被它夺舍了!它的元神就在我脑袋里,不过是我主宰它而不是它主宰我!”

老爷子长吁一口气,挺直的腰塌下来,“孩子,太险了,为什么不早跟师父说?”

这话几乎让费扬落泪,原来在这冷冰冰的宗门里,还有人实实在在当自己是至亲骨肉!

“都是过去的事了!”费扬涩着声音说。

“没有,才刚刚开始!忘了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么?你今天如此这般等于明明白白告sù

人家:你给妖兽夺舍了!”

师徒二人一时相对无声了,躲过了兽还有人,人比兽凶猛百倍!过了好一会儿,老爷子打破沉默——

“孩子,为师一直不解:你明明不能修liàn

,为什么还以外门弟子身份留在金顶?”

“我是混沌灵根,宗门要等我的灵根发育完全!”

“混沌灵根?发育完全?灵根不是一朝觉醒的么?老夫八十有三,头次听说还有这等灵根!”

“我也不太明白,是华融先生说的!除长老会,整个宗门也只有我和曹戈师叔两个人知dào

!”

“华融先生?”老爷子听闻浑浊老眼一亮,“居然扯上了这位老祖宗!我的乖徒儿,哈哈——师父的心放下了!”

别过师父,出货殖堂上四平街,费扬发xiàn

半月前吸食幻丹的那个瘾君子倒卧街头,脸上爬满蛆虫!路人只是冷漠地绕行。费扬一声叹息。

回宗门刚才下浮槎,费扬看见了教习严涛,他身边还有两名黑袍人。严涛抬手一指费扬,黑袍人上来一左一右挟住费扬——

“外门弟子费扬吧?我是刑堂韦一夫,跟我们刑堂走一趟!”

费扬心里咯噔一声,刑堂黑袍人!看他们俩都在星光九重,于是关于刑堂的种种恐怖传说浮现在眼前了!周围的弟子讶异止步,冲这边指指点点。

“二位师兄,小弟犯了什么?”任费扬怎么问,两名黑袍人只是不响,挟持他快步前行。

刑堂的布置跟俗世间的衙门没有二样,连书案后正襟危坐的主审也是缁衣皂袍头戴高冠!那人皓月九重修为,名管洪,身份在刑堂只在堂主黎明老祖郑昭之下!

这管洪在宗门素有酷吏之称,因为敢抗上治了几名高层亲信,又得了个强项判官的美誉。审个外门弟子,还是不能修liàn

的凡人用不着他出马的,这是他自己要求的。刑堂是维护秩序的地方,管洪最恨破坏秩序的人,眼前这个就是:明明不能修liàn

,却偏偏占了个外六弟子名额赖在金顶不走!

有天灵根撑腰怎样?就算天灵根犯在本座手里一样重惩不饶!香炉顶真成你移民家天下了,还有我屯人、流人立脚之地吗?

“好一个外门弟子,白白坏了我香炉顶名声!费扬,你可知罪?!”

费扬一听管洪前面的话,就知再以宗门一套礼法相称那是自讨没趣了,就说:“小子不知,请仙师明示!”

没有找到茬口儿,管洪很是不爽,他也算领教了这凡人小孩子的奸滑,灵力灌注舌绽春雷暴喝:

“有人揭发你被三阶章鱼兽夺舍,现在是半妖体!”

了不得了,管洪的音波如若有实质的,在大堂中四下里冲撞,费扬的耳朵是最后的靶子,音波几经折转最后以共振的频率灌注进去!

雷声似响在耳边,脑袋里仿佛万马奔腾!嗓子眼儿涌上浓郁的血腥味儿,费扬咬紧牙咽回去!指甲扣进掌心扣出了血!眼前全是星星,方位感丧失了,天旋地转头重脚轻!可费扬硬是挺着没倒!

堂中人包括管洪也有些佩服这凡人小孩儿了,他的耳朵都渗出血了可就是不倒!

足足缓了一盏茶的功夫,费扬才艰难回话:“这是诬陷,请仙师明查!”

“知dào

你会抵赖,我这里人、证俱在!”管洪冷哼,他这回没有使用灌注灵力。

随着管洪一点手,数人打后堂走出来,当先一人脸上裹着绷带,可从他的姿势上无疑是严浩了,边上两个手下搀扶着他。还有俩人费扬叫不上名子,但零号在就意味着过目不忘,他俩是货殖堂守卫,看管章鱼兽的。

管洪淡淡开口,“费扬,这几个人是人证,物证就在你脸上,你有什么说的么?”

“应该是他们说!”费扬知dào

管洪就掌握这么多了,态度强硬起来。

管洪哈哈一笑,转脸对证人,“听见了,你们谁先来?”

“哦(我)!”严浩抢了这句可是口齿不清,就用胳膊肘拐手下替自己说:

“费扬昨天斗法脸给火球烧了,可今天一早就好了!若不是半妖之体,谁有这般强的自愈能力?”

“那是你孤陋寡闻!”费扬驳斥道,“香炉顶以炼丹著称,你可知疗伤圣药!”

“疗伤圣药比你区区外门弟的命都值钱!天灵根就算想送你一时也未必拿得出!”管洪话说得慢悠悠,他太擅于戳破这种谎言了。

“此事与百麟无关,请仙师去问华融先生!”

管洪一愣,怎么扯上了华融先生?若说在宗门里还有几个移民是让他发自内心钦佩的话,华融先生绝对算一个!这奸滑的凡人小儿拉大旗做虎皮么?不对,先生在宗门有隐士之名,一个外门弟子不该知dào

他老人家的!又联想到面前这孩子的破格待遇和种种神mì

,不是一个天灵根能罩住的吧?

怎么样?被华融先生震住了吧!费扬心中小有得yì

,脸上也带出来了。落在管洪眼中就成了嘲弄,他再次灌注灵力怒喝道:

“章鱼兽试图出逃那天你就在当场,有人听见逐浪帮修士喊夺舍!巧的是:那天之后那孽障就失了魂魄,你却有了超常的自愈能力!”

费扬又遭灌注灵力的音波撞击,口鼻溢出鲜血!这回他不逞能硬挺了!挺一次是为自己,再挺就是给管洪挺了,犯不上!精神一放松,自然而然昏死过去!

人昏过去案子没法审了事小,管洪的麻烦来了:这孩子身后的势力不会放过他的!

百麟得信儿后速去找师兄曹戈,师父常年闭关的。曹戈闻听妖兽夺舍一事也觉头疼,这要给那个管洪拿到真凭实据,谁也难救费扬了。

可救费扬不光是天灵根小师弟的事,还担着华融先生那一头呢!怎么也要试一试吧?疗伤圣药的事好说,章鱼兽那头——唉!

结果,看似铁证如山的事,给货殖堂的徐老爷子哈口气儿就掀翻了:章鱼兽所以失了魂魄是他让人每日喂幻丹的结果!之所以这么做是怕那孽障再次出逃!

这一手真高!看来凡人的智慧也不可小瞧!曹戈感叹!这感叹是一语双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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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四更到。

第十二章、派系争斗

第十二节、派系争斗

刑堂主审管洪,对凡人滥施酷刑,割除主审职务逐出刑堂,责令思过崖面壁一年!学园教习严涛构罪诬陷宗门弟子,调离学园发配灵石矿监工。

宗门处罚一经宣bù

,一石激起千重浪!整个事件紧紧围绕一个人没有提及,可大家都知dào

他是谁。围绕这小子本来就有很多神mì

不解,如:他九岁就诛杀了一名星光五重修仙者;他不能不以修liàn

却以外门弟子身份呆在金顶;还有,他很可能被三阶妖兽夺舍了。宗门处罚一出,他更成了万众注目者——

“为一个凡人处罚了两位皓月修士?前所未闻!”

“这还凡人么?单凭这一点他就不是凡人了!”

“这是借题发挥!移民早就想打压我们屯人、流人了!”

“嘘——别往这事里掺和,犯忌!你们说,他真被章鱼兽夺舍了么?”

“是不是夺舍我说不上,工房守卫是我要好师兄,那孽畜这一个来月就跟傻了一样!”

“快拉倒吧!货殖堂那头已经讲明了:那头三阶妖兽所以失了魂魄因为喂食了幻丹的原故!再说,三阶妖兽什么存zài

?他一个凡人小屁孩儿能顶住夺舍?”

“这可说不定!那小子透着邪门,九岁诛仙,这是凡人能做么?还有啊,夺舍的一定是章鱼兽么?好多妖兽都有超强的自我愈合能力的!”

“怎么还在这上头打转转!人家不是说了,是华融先生送的疗伤圣药治好的么?你们想学严教习构罪诬陷宗门弟子么?”

场面沉闷了一会儿,又有人说:“他小子确实邪门!你说他不会修liàn

吧,可地身诡异的凡人功夫,打得严老大妈都认不出来了!”

“那小子不提也罢,就是个仗势欺人的劣货!派不上大用场的!”

“我说你别打差!他那套邪门功法,好像也不是青锋、威虎山、紫云谷的路数!他妈的,凡人功夫里太极、八卦、行意,那个都不是!邪门,真真邪门!”

——呯!思过崖前的一茅草屋中,严涛狠狠一拳砸下!硬木长桌寸寸断裂!

“费扬小儿,实实可恶!又给移民打压我屯人、流人提供了一个口实!”

值守思过崖的弟子也是屯人,星光九重修为,叫韦一夫,这时也恨声道:

“师叔尽管去吧!便宜不了那小子的!师弟这头我会尽lì

照顾的!”

茅草屋中还有两位皓月修士,他们都是法武会的骨干成员,今天算是看望面壁的管洪,也算是送别严涛。

法武会的两名首脑被移民整得这么惨,他们也把账记在了费扬身上——

“吃里爬外的小子!有你哭爹喊娘的一天!”

“时候不早了,我要跟管师兄告别了!二位师弟,我们两个不在了,法武会不能倒!全靠你们了!”

严涛茅草屋前同两位师弟拱手作别,驾起遁光飞上思过崖。严涛是要远行经长老会特许才能上思过崖的,而刚才那两位师弟只能到茅屋,心意由严涛带去了。

严涛到了面壁处,只能见管洪的背影,心中更加不平,“事已至此师兄看开吧,四大宗门毕竟是移民天下!什么时候他们真zhèng

翻脸你死我活了,才是我们的机会呢!”

管洪没接严涛的话,说自己的:“那头章鱼兽还活着吗?”

严涛愣了愣,这说的是那门子话呢?但还是据实回答:“听说那孽障大约三个月后产卵。怎么,师兄又想到某处疑点,我们能翻盘?”

“哪有什么疑点,这件事别想翻盘了!”管洪没回头,但听的出他语中夹有苦笑,“费扬这头,疗伤圣药是华融先生托曹戈送的,因为他体质特殊先生留他在宗门观察!华融先生一出面我们输局已定了!”

“可是——”严涛实在不服,想说又不知说什么。

“你想说没见有人送药是么?你并没有全天守在那里是吧?凡事都是说有容易,就没有难的!”

“再说章鱼兽那头,喂食幻丹夺魂魄绝它出逃念头,这一招简直让人拍案叫绝!”管洪语带双关,满是嘲讽意味。“实jì

上我们输在两个凡人手里,费扬不必说了,他的师父人老成精才是最厉害的!看起来我们在四大宗门占多数,其实根基还不够深厚!”

“那师兄还问那妖兽作甚?”严涛眨眨小眼睛,面显茫然。

“为将来!要知幻丹为四大宗门所禁绝,即便对某些人来说也要付出代价的。咱们悄悄看事过之后他们是不是还喂幻丹给那孽障,事情就明了了!”

“师兄此计甚妙!”严拱手作别:“如此,师弟告辞了,师兄保重!”

“师弟好走,恕为兄不能相送!”

——身处事件风暴眼的费扬,当然不知他身后的这许许多多,他正躺在自家小院的老槐树下,悠然摇晃着翘起的一只脚。他是滥施酷刑的受害者,构罪诬陷的蒙冤者,正在平复身心创伤。

实则他在躲学园斗法。这么说也不全对,他只是想躲几天,等一门功法练成,抛石大法!没有远程攻击是他的一块心病。今日大法练成,费扬去金顶后坡溪流中捡拾些大水均匀的河流石,十几颗足够了,锦囊装了拴在腰间,顶着大秃瓢围了白熊皮进学园。

六天没来耽误了三个课时,有零号在这都不是事儿。让费扬高兴的是,起走了严涛的学园看那儿都舒心顺眼了!

想得美,小子!进学园费扬就感受到异样氛围,有些根本不相识的弟子偷偷跟他打招呼,而另一些则对他怒目相视!而且这些人根本不是严老大一伙的!

爹了个尾巴,娘了个腿的!小爷怎么成了爱恨两重天的人物了!他哪里知dào

,前几日的事经过一番自我发酵他已经成了派系争斗的标志性人物了!

课堂上无话,又到课后斗法时候了。费扬没人阻挠随大溜儿出教室,却发xiàn

针对自己的阵仗还是布好了!这些人可不是严老大那伙,清一色外门星光四重弟子!爹了个尾巴娘了个腿呀!这是怎么档子事儿呢!我招谁惹谁了!

由不得他细想了,斗法开始!到底是星光四重弟子,法术攒射可比严老大他们凶狠多了!

火球术,一息十八丈,射程三十丈左右。轨迹略呈抛物线状,施法时间五息,指结OK形状手印。特点,伤害程度重。

风刃术,一息二十二丈,射程七十丈。轨迹平直,射速随射距递减。施法时间三息,指结戟指状手印。特点,施法快,射速快。

冰锥术,一息二十丈,射程六十丈。轨迹平直,锥体线膛式旋转。施法时间五息,食中两指竖起结手印。特点,精准度高。

幸亏零号这些数据整理了,关键时候救命啊!费扬观对方指结手印,预判他发射什么早做防备!不然更惨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费扬开始反击,河流石出手快,命中对方造成伤害到在其次,主要是打断了他的施法!

熊皮条偶尔也出手,抢腰牌就别想了,风术护膝火力分不开,他玩了命往家跑:风紧,风紧啊!扯乎!呀——额角又中一冰锥!他现在是遍体鳞伤了!如果不是乌芒珠就是浑身浴血了!

比这更郁闷的是,他根本不知dào

这是为什么?

飞蝗石打尽了,费扬只能硬挺着往外闯!那帮家伙并没因为他几乎不支丝毫手软。法术攒射一直追着他打!

学园大门不能走了,那里有更密集的拦截!费扬撞开板障翻滚出去!刚起身要绝法而去,脚下给突生的一条藤曼跘了,摔了个狠的!爬起来满是星星蒙眼,费扬踩进一个沙坑,一条捆仙索又从天而降……

给费扬甩下的那帮人追上来了,对捆做粽子般的费扬一顿暴踢!费扬手不能动只有蜷紧身子,听他们边踢边骂:

“吃里爬外的东西!”

“移民的狗!”

“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不是有人给你送疗伤圣药吗!”

……过去了,沙坑消失,捆仙索回到主人手人,费扬艰难撑起身,他发xiàn

自己的三块腰牌还在,那帮人根本对这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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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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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约斗

第十三节、约斗

零号声音响起:身体状况检测,全身皮肉伤共二十七处,已止血结痂中;软组织挫伤及关节错位共九处,修复中;骨析三处、骨裂八处,愈合中;另外中度脑震荡,建议立即进入睡眠状态。

费扬艰难爬上床,动一动的力qì

也没有了,昏沉沉睡去。

醒来时太阳老高了,昨天发生的就像一场梦:费扬的念头就是:爹了个尾巴娘了个腿的!小爷又活过来了!

浑身还是疼,但行动无碍了,费扬活动四肢腰身,新修复的关节骨骼咯咯作响。现在他们一定都在饭堂,我得去问问: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故对我下此毒手!虽说听话听音儿,费扬约略知晓涉及到移民跟屯人、流人的恩怨,但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费扬出院子去饭堂路上,一只翠鸟打头顶掠过向后飞去,费扬抬头看了一眼仅是因为它太漂亮了。那鸟在费扬小院儿上空盘旋一周落到老槐树上。

美丽的翠鸟树梢上欢快的跳跃着,找到亮晶晶一物叨在嘴里展翅回飞——那美丽的小鸟飞到思过崖,落到茅草屋前韦一夫伸出的指尖上,亮晶晶一物吐在他掌心里。

韦一夫拿了这枚晶片贴在额头,闭上眼睛神识探知一会儿后冷笑着自言自语:

“管师叔所料不错,从受伤到伤愈走出小院,从来没人到过那里更不要说送疗伤圣药!好你个费扬,果然是半妖体!”

——费扬到饭堂时正赶上早饭时间,但凡能来的记名和外门弟子都在这里了,早早有人望到他了,一名外门星光四重弟子大步迎出来,拱手自报家门:

“在下山秀峰,客家外门弟子,仰慕费兄弟是条汉子!如蒙不弃愿结为异姓兄弟!”

费扬见这山秀峰年在十四五上下,具有移民身材高大肤色白皙,头发卷曲眼睛褐色的典型特征。说话时一脸真诚,给人以耿直方正的好感。

费扬略感诧异,少顷拱手回礼:“昨日之事你也看见了,费扬现在是众矢之的别人避之唯恐不及,你敢结交?”

“惭愧呀,昨日于某一念之差未能施以援手!来日再不会做藏头露尾的鼠辈了!”山秀峰说这话时胀红了脸,为表明态度他与费扬把手并肩进饭堂。

现在的费扬绝对是吸睛人物,所有人都望过来,包括昨天对他施暴的那帮小子!这饭堂里今天屯人、流人和客家弟子泾渭分明,他们在大多数那一群里。

费扬冒火的眼睛迎上去,但他们却回以淡漠无所为,费扬心里更加有数了:看来他们跟我并无私仇。

费扬放开山秀峰的手,大步向那一桌去了,山秀峰低呼:“师弟,门内此时禁绝私斗,违者重罚!”

“师兄放心,小弟自有分寸!”费扬没回头可是话回了。

这时最能显露出谁是老大了,费扬认准了只冲他说话:“想必你知dào

我姓甚名谁了,请问高姓大名?”

那人站起身,他高过费扬大半头,修为在星光四重,“客气,肖鹏举!来自中原大明的屯人!真zhèng

的屯人!”他紧盯费扬眼睛特别强调了这一点。

“肖鹏举,我费扬是什么人,交什么朋友是我的私事,犯不上跟谁说!我没做什么坏事,这点天知地知也就够了,同样犯不上跟谁说!”

“你找肖某就是说这些么?”肖鹏举冷哼。

“我还没说完,昨天的事总该有个了断才好,我不想拖着!”费扬吸足一口气才说:“敢与我单独一战么?”

肖鹏举听闻眼中显露出狂热,“战又怎样,总该有个说法吧!”

“你赢了,我听凭你发落;我赢了,你为费某正名,我不是什么人的狗!我就是我,叫费扬!敢么?”

“说得好!”山秀峰先喝了个彩。

“如何不敢!哪天?”肖鹏举当然不会示弱。

“本月最后一个斗法日!”

“好,就最后一个斗法日!”

“口说无凭!”费扬丁上一句。

“击掌为证!”

清脆的三声击掌!

俩人大厅广众所有弟子注目下,你来我往很像演了一出相互成就的对手戏,都生出了几许惺惺相惜之感。随后飘飘然自我陶醉。

费扬再不理别人,打来饭菜独自一案大嚼。

山秀峰走过来,费扬苦笑:“师兄,小弟饿了,想吃个消停饭!”

“我只说一句,”山秀峰有些尴尬,声音小得要耳朵贴上听,“约到月底实为不智,还有七个斗法日,这些日子里他会观察适应你那套独特功法的!”

说到观察总结谁能比过零号?!费扬偸着乐。

过一日的斗法,费扬再没遭到有组织的围攻。他正常猎获了七块腰牌,观察肖鹏举也没耽误。激活乌芒珠他能一心多用——

目标人物三次使用冰锥术,施法时间七息,射速一息十六丈,射程七十丈。伤害度(以外门弟子平均值为十)为十六。

目标人物出拳力度十九,踢腿力度十七,蹬踹力度二十三,膝撞力度二十三,肘击力度二十一,跨步幅度十四,跨步频率七,转身速度七,下蹲速度六,跃起高度七,起跳速度6六。

转天一早,零号就把整理好的数据呈现在费扬脑际。这个肖鹏举不以法术见长,动作力度惊人,相对动作速度较慢。是个力量型选手。

一个传音符爆开,是山秀峰,他送话,“费师弟,肖鹏举水木双灵根,练体修士,身体素质超人一等十分难缠!”

费扬送话,“多谢师兄记挂,可知这练体修士特点是什么?水木双灵根特点又是什么?”

山秀峰送话,“宗门藏书阁的典籍中会介shào

的,可外门弟子不得入内!”

费扬送话,“师兄提供这些帮了小弟大忙了,小弟知dào

该找谁了。”

通话结束,传音符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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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麟居住的洞府,院落之大堪比横刀寨演武场了,别说这里还真像演武场,石锁、石墩、石鼓、木桩、沙袋散落四处。三个月没见,百麟已是星光六重了。

入宗门三个月修为增长两重,而且他没有闭关没有使用丹药,只是自然而然地修liàn

。老天何至如此不公啊!当然了,名师指导灵气浓郁也是一方面。百麟的洞府就建在金顶灵气最浓郁的区域。

但这些费扬是感觉不到的,他来就是要百麟送他进藏书阁。

“好一个二娃,真有你的!现在名头比我响了!”

费扬翻翻眼睛,“有什么办法,躺着也挨枪!你以为我想?”

百麟揽住费扬肩膀,神mì

地放低声:“这里就咱俩,你说说:是不是被妖兽夺舍了?”

费扬抖肩甩开百麟的手,“离我远点儿,小心喷你一脸墨汁!”

百麟大笑着不再问了,该费扬问了,“我说徐大少,你改练凡人功夫了么?这石锁、木桩、沙袋的,你要干什么?”

“师父老人家说:修为方面太快也不好,肉身熬不住的!一时急于求成给将来留下隐患,得不偿失!所以呢,修liàn

上我先放一放,近来打熬身体为主!”

费扬简直青面獠牙了,“小子,知不知dào

你这付样子很欠揍!知不知dào

有人想想修liàn

都想疯了!”

百麟嘿嘿笑着话上正题了,“说吧,你小子找我来干什么?”

“送我进藏书阁!”费扬对百麟用不着绕弯儿的,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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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暗斗

第十四节、暗斗

藏书阁在金顶后坡一个山坳里,下去才见这绿树掩映中的建筑恢宏如宫殿。一路上不时碰到内门或真传弟子,见了百麟都是让在路旁施礼口称,“师叔。”

百麟表情淡然,可礼数不缺。显然习惯了。

入阁但见一排排高大书架摆放得刀切一般整齐,流连期间的弟子个个屏息静气。门边一高案,有人在俯案读书,长发遮去了半边脸。那是藏书阁管事,修为在星光七重。

百麟引费扬到近前,先恭敬施一礼,再介shào

:“这位是戒秋师兄!”

那人读书正入神,听人叫抬起头,遮脸长发掠开。费扬倒吸口凉气!这戒秋只有半张脸,另外半张深陷见骨,那骨也不是骷髅的纯白色,而是骇人的酱紫色!

戒秋见是百麟连忙从高案后绕出来,深施一礼,“小师叔万不可如此,折杀戒秋了!”

这就是当初秘传百麟功法的戒秋仙师了,因赵子建告密在卜奎城被擒,给邪修下蛊。万幸那蛊虫在他本命灵根上产卵陷入沉睡,他反杀邪修逃回宗门。

宗门安排炼丹狂人德强为他开颅取蛊,恰在此时蛊虫惊醒,德强医术丹术双绝,灭杀蛊虫保住戒秋一条命,可他的脸——唉!

经此一番戒秋的修为掉落一重,想要再进可就万难了。宗门念他有功,安排了藏书阁闲职给他。

由戒秋亲引费扬查找,关于练习练体修士的资料很快找到了,《练体诀要》《练体概览》《管窥练体》

百麟借口有事先走了,他去找师兄曹戈——这香炉顶日常事物的管理人,他想让师兄干预费扬的约战,他实在不看好费扬的。

“对此事愚兄也有耳闻的,”曹戈一向对自己这位天灵根小师弟宠爱有加,和颜悦色的,“但此事宗门真的不好干预!首先是费扬约战的肖鹏举——”

“是肖鹏举领人群殴费扬在先!”百麟打断曹戈,这在等级森严的宗门当中视为大逆的,只因为他是天灵根宗门的掌上明珠,才有恃无恐,“严涛、管洪被宗门查处,他们无处泄愤才拿费扬出气!”

“是又怎样呢?他们在宗门倡导的斗法日下手——”

“斗法日禁绝拉帮结派,禁绝公报私仇的!”百麟再度极没礼貌地打断面前这们宗门大管家。

曹戈苦笑摇头,“查处管洪、严涛已引起屯人、流人的极度不满,宗门实在不想族裔裂痕继xù

扩大!”

要师兄阻止约斗的理由被一一驳回,百麟知dào

再说也是白搭,跺跺脚招呼也不打走了。

望着百麟离去的背影,曹戈轻叹一声,自语:“小师弟,你怎知这世界的残酷啊!费扬与强手约斗正是长老会愿意看到的,他们好借这难得的机会观察混沌灵根在极端情况下的发育!”

——转过天,思过崖管洪面壁处,韦一夫借送饭的机会向管洪回禀:“师叔,费扬那小子终于沉不住气去找他的后台了!天灵根送他到藏书阁后,自己单独出来去见曹师叔!”

管洪一直遵守宗门面壁的戒律没有回头,沉吟一会儿说:“费扬进藏书阁一定是查有关肖师侄的资料了,这也没什么他是练体修士也不是什么大秘密。曹戈如何反应耐人寻味——”

“这也正是众位师叔要师侄讨管师叔示下的地方:曹师叔没有任何反应!约斗日就在两天后了,他们移民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管洪再度沉吟一阵,说:“本来我是不主张你们争一时之短长的,可事以至此还有什么好说?去吧,告sù

肖鹏举:一定要与那个费扬鉴定生死文书,以免失手给人家拿到把柄!”

****************

藏书阁查来的资料称,练体修士分三类:敏捷型、力量型、狂战型。前两种顾名思义不用说了,这狂战型就是战斗中陷入疯狂、痛感钝化、并有兽性显露的一些迹象。着实不好对付。

肖鹏举应该是力量型的,费扬给自己的对手归类。游斗!对游斗,一击不中均扬所长而去!一击得中全力压上扩大战果!总之是并不硬拼,积小胜为大胜,最后拖垮对手!乌芒珠、日出功法加上风术护膝,游战确实是费扬最佳选择。

但对此费扬不敢抱有过多幻想,要知dào

自己研究别人,人家也在研究自己。双方都在收集情报的状况下,谁也没有秘密可言了。要多做几手准bèi

才好呢。

这档口百麟谴人捎口信儿来了,强烈建议费扬取消约战。他明言,通过秘密渠道看过肖鹏举备战的场景,他的实力远超表现出来的!只是因为费扬没有灵力,不能以神识探入晶片,百麟才没把偸拍到的画面送来。

这坑爹坑爷坑祖宗的混沌灵根!

费扬看不见别人的备战,可他的备战人家却看到了,可观看到的场景让一直监视他的韦一夫哭笑不得,狠啐一口骂道:

“啊呸!他小子是在备战吗?明明是晒他那俩蛋蛋!什么时候了还有这闲心!”

“师兄看见什么了?”肖鹏举问。

“你自己看吧!”韦一夫把晶片丢给肖鹏举,若有所思:是不是有人透露了消息他小子知dào

自己被监视了?

“哈——哈哈——”肖鹏举一看之下狂笑不以,“我看这小子是想娘们了!哈哈——你瞅他那动作还挺有节奏呢!”

韦一夫脸色铁青,一把抢过晶片摔个粉碎,“他是故yì

的!他知dào

被监视了,才整这出骚景羞辱我们!小崽子,你作死!别落到我手里!”

——既然百麟能监视人家,人家怎么就不能监视我?费扬只是猜到了而不是肯定自己被监视。他不是故yì

羞辱谁,他确实在自己院子里练功。

只是这练功的场景看上去有点那个什么——

费扬把自己可供战斗的能力挨个排出来,然后再看哪一项还有潜力可挖?那就是得自章鱼兽的,遍布全身的感知了。好吧,就把这感知全部释fàng

出来。

小院儿里铺了一块毯子,费扬全身不着寸缕仰面躺下,某些部件当然就晒出来了。费扬启动乌芒珠,让平日里被遮盖了的感知隔入这个世界。一扇门推开了,费扬释fàng

了另一个“我”,他用两个,不,多个“我”同时看这个世界,一个没有经过自己的眼睛“裁剪”的世界!太神奇了!

费扬翻转身,让被压在身下的那部分感知也来触摸这个世界——这时,他熟悉的视觉遮蔽了,完全是那个刚释fàng

的“我”在感受这个世界。他的身体不受大脑控zhì

了,随风律动。情景看上去真个消魂,好像身下不是一块毯子,而是某个丰腴的什么什么,在互动!难怪监视者展开丰富的联想了。

韦一夫就是在肖鹏举看到这里时火往上撞怒砸晶片的。其实男人的火分多种,怒火只是其一,别的火么?不说你也懂的!

费扬站起身,“晒完蛋”该“溜鸟”了,这才是最关键处,可惜这场景无人欣赏了——

费扬放纵全身感知融入自然,随风而舞满院子“蹓鸟”!最后终于像所有激情过度消耗一空的男人一样,跌回毯子上睡着了,实则是激活乌芒珠精神力消耗过巨了。

月底斗法这天,费扬赤脚着短裤戴护膝,剃秃瓢项缠白熊皮围脖进学园!

众弟子皆惊,这形象简直啊——哈哈哈——

屯人、流人开怀大笑!笑到抽筋!笑到满地打滚!当然故yì

夸张也是有的。移民也笑,摇头苦笑!这货丢人现眼数第一!

费扬不考lǜ

这些,他只求实效!只要我赢了,说不定以后这就是偶像套装了。

学园特为俩人安排了一场斗法,全体弟子做见证。

负责裁判的教习上前,寻问双方是否准bèi

好,是否还有什么要求。对战双方都回答准bèi

好了,无要求。

教习见证俩人鉴下生死文书,宣bù

:“生死各安天命,不必留手!”然后大步退开。

第十五章、明斗

第十五节、明斗

这边的正局还没开,那边的赌局早开得红火了!押费扬、肖鹏举一战的输、赢、平——

费扬的入场服太另类、太夸张、太雷人了,雷到驷马难追、五内俱焚、七窍生烟、百爪挠心!这小子真真是万里挑一的二货一个!

要知dào

人类服饰是随社会发展变迁的,过于超前就像三点式推出一样震撼了,所以人们又叫它比基尼(**试验一样震撼)!费扬这件二十一世纪地球人再正常不过的比武着装营造的就是这么一个效果。

谁会看好一个二货呢?所以赌局给出的肖鹏举赔率是一比一点五;费扬的赔率是一比十五;平局的赔率是一比十。就算这样高的赔率押费扬赢的一个没有,押平局的一个巴掌数得过来!

移民弟子当然希望费扬赢,但是谁也不会跟自己的灵石、功勋点过不去。也只有山秀峰和爱新觉罗*明铎,和两个抱着捞偏门侥幸心理的弟子押平局了。山秀峰全程参与了费扬的备战,他最知dào

费扬的底细,若说费扬能赢他不至于那么疯狂,但是平局他敢押!

而明铎的心理跟山秀峰有所不同,是他当日引费扬百麟入宗门的,他亲眼看见两个孩子入金顶大殿,这本身就非同寻常,更不同寻常的是那个看上去铁定不能修仙的孩子跟天灵根一道留在金顶了!虽然不确知宗门高层的打算,但明铎嗅到了什么。

所以今天,明铎以内门弟子之尊,来给费扬站脚助威了!明铎有明铎的算计,与其随大溜不如烧冷灶。他看好的不是今天的费扬,而是将来的费扬。烧冷灶的好处是性价比高,坏处是血本无归!

还有一个押平局的就是费扬本人了,百麟随同风术护膝送来了八块灵石,费扬训liàn

加实战用去了三块,再留一块今天用,还剩四块灵石。一个月斗法抢来了四十一枚腰牌,都是记名弟子的合计八十二个功勋点,三个月攒下的九颗开灵丹,他把这些尽数押上了。

费扬不是不想赢但他知dào

追求胜利要有本钱的,自身事自身知,他现在可用于战斗的潜能已经挖掘尽了!这种情况下给自己定个不切实jì

的目标,风险太大了。当所有人都认为自己必败的情况下,平局也就意味着胜利。

不败即胜,费扬姿态放低心态就平和了。必胜是个巨大的负担,由肖鹏举去背好了。

费扬在教习喊开始那一刻,就一闪退开,客家弟子的呼喝打气在他只是耳旁风。学园至少有两个足球场大,足够他游斗了。

肖鹏举在震天介的喝彩声鼓舞下冲向费扬。怎奈学园面积广大,费扬泥鳅一样溜滑不与他接战!几次三番无功而返,肖鹏举求胜心切开始发射冰锥,希望以他并不见长的法术建功——

费扬没有用飞蝗石打断肖鹏举的施法,现在还不是时候。躲闪冰锥攻击,特别的是肖鹏举的冰锥攻击,费扬反复演练过的,所以在这发射——躲闪过程中吃亏的反而是发射方,肖鹏举消耗的是灵力,费扬消耗的是体力。

外门弟子灵力有限,连续三次发射肖鹏举脸上显出苍白,而场外弟子的阵阵叹息或是倒彩更让他脸上挂不住!他不顾连续施法后的短暂疲弱,发力冲向费扬同时结法印要再施冰锥术!这是大忌,体力灵力同时动用是在挑zhàn

身体承shòu的极限。连内门弟子都不敢这么做的。

费扬知dào

火候到了,可以利用肖鹏举求胜心切狠挫一挫他了。费扬掷出了飞蝗石!肖鹏举精力集中在施法上了,不及躲闪正中眉心!身为练体修士飞石击中只是轻微伤,问题是他正在驱动灵力施法,眉心中一击致使他聚集起的,还没爆fā

的灵力向内倒灌!就好似水呛进了肺管子般难受!

他的难受才刚开始!费扬得势不饶人,身形一晃拖拽道道残影掩杀上来!肖鹏举强压制住五内欲焚,摆开两只铁拳应战!

谁知那奸滑的小子错身而过,就在肖鹏举刚刚松下一口气时,啪——他那条熊皮长“围脖”缠上了肖鹏举的脖子!妈的,这小子总是在人最难受的时候打人最不提防的地方!

费扬扽熊皮条试图卷倒肖鹏举!肖鹏举脖子一紧脸憋得通红,连忙抓住熊皮条向回反扽!以练体修士下盘的稳固再想拽倒肖鹏举是万难了,敌变我变,费扬借肖鹏举一扽撒手!肖鹏举闪了个趔趄!费扬趁势撞进肖鹏举怀中脚跘肩扛撂倒高过他半头的肖鹏举!

客家弟子轰然叫好!但随即惋惜长叹:费扬没有趁势扩大战果,而是扬长远去!非是费扬不想,而是不能!他的小腿部分感知到了眼睛看不到的情景:肖鹏举隐在身侧的一只手青筋暴起,曲五指如钩!

肖鹏举万没想到刚开场就闹了个灰头土脸!众目睽睽之下呀!他虎吼一声窜起,满场追着费扬跑!

打了个一个漂亮的防守反击,费扬的心态更放松了,他紧盯着肖鹏举的破绽,想赢就要主动出击,主动出击就难免破绽!终于给费扬抓到了这样的机会,他欺身上前施展日出的蹬踹摔三式一体!

岂知肖鹏举正等着这招呢,严浩在这吃了大亏,肖鹏举备战他专门陪练破解费扬这招!

肖鹏举轰来一拳,费扬避开抓实他小臂外侧,脚尖点上他胸口!肖鹏举暗道:来了!他扎稳下盘不前使劲也不后使劲,而是翻腕叼费扬抓自己小臂外侧的手,抓牢了这场约斗就结束了!很可能费扬也结束了!

费扬发xiàn

落入了圈套!借不到力摔出肖鹏举那是万难,脚上用力猛蹬同样难以撼动扎稳了下盘的肖鹏举!而自己抓在手里的胳膊,铁疙瘩似的肌肉滚动,人家在翻腕反叼了!对方的另一只手攥紧了铁拳引而不发!如果费扬迟疑不动必然被人反把抓住,如果撒手撤腿,人家引而不发的一拳必然直捣过来!

这时被充分释fàng

了的“我”寻到战机:肖鹏举的发髻松了,大绺头发脱落随身体动作摆荡。正常情况下面对面的费扬是看不到肖鹏举背后的,是抓在肖鹏举肩上的手感知到了,毫无节操地如泼妇打架似的一把扯住!

肖鹏举痛呼大怒,原本引而不发的一拳直捣过来!费扬撒手后仰,同时借这一拳之力老套路把肖鹏举过顶摔向身后!

练体修士的抗击打能力不是一般的强横,肖鹏举四仰八叉落地非但没摔昏过去,反而疾滚闪过费扬后续的猛扑!

费扬扑了个空,知dào

再难捡到什么便宜了,见好就收窜起又是远遁!

肖鹏举两次被费扬撂倒,场面上难看可难说吃了多大的亏!但即便这样也是不可忍受的!自己是外六弟子中的翘楚,他小子是赖在金顶的混子!修liàn

都不能!

肖鹏举爬起身,眼睛死死盯住远遁的费扬,对他寄于奢望的屯人弟子不耐烦了开始喝倒彩!肖鹏举面部一阵扭曲,手入怀中摸出一粒丹药——

“师兄,不可!不值呀!”熟识他的弟子见状脸色大变,出言制止。

“费扬,是你逼我的!”肖鹏举手僵硬顷刻,还是把丹药拍进嘴里。

费扬远远见这一场景,心说:坏了!虽然他并不确知会发生什么。

肖鹏举服药后身体一阵阵痉挛,各关节发出咯咯的声响!紧接着他抻直脖子仰脸发出:吼——吼——吼——

费扬倒吸口凉气,在场所有弟子倒吸口凉气!狂化丹!吐出这三个字的人脸上表情各异,有的惊惧,有的震撼、有的惶恐、还有的兴奋,更有的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对,狂化丹!

服食后的肖鹏举须臾间毛发疯长!道袍给畸形鼓胀的肌肉绽开了线,脚上的牛鼻子撒鞋干脆撑裂了!

吼——吼——吼——肖鹏举吼声连连中四肢着地!

爹了个尾巴娘了个腿呀!这是要玩命了!可不能让这头“兽人”接近!费扬兔子似的尥蹶子跑!

而肖鹏举像一只扑击猎物的豹子!

要命的是费扬还不如一只可怜的兔子!学园中光秃秃没有可供遮蔽形迹的荒草,风术护膝在狂化丹前又落同下风!

肖鹏举几个蹿跃到了费扬身后,费扬没有时间回头看,后背的感知指挥他急转——肖鹏举被晃开!

狂化了的肖鹏举异常地灵活敏捷,一个小角度折转又追上来!费扬再急转,这次没有刚才幸运了,给肖鹏举狂化后生出的寸许长指甲抓破后背,伤口深可见骨!其实这并非幸运与否的事,是肖鹏举迅速适应了“兽”的扑击方式!

费扬知dào

下一次绝难幸免了,后背的感知告sù

他:肖鹏举的豹扑越来越娴熟,刚才躲过的两次不过是猎杀生手的试练!

但费扬也在适应狂化后的肖鹏举,他的后背感知熟悉了“兽人”的奔行节奏!那节奏似催命的鼓点儿却又悄无声息!

肖鹏举起跳了,跃起的身形呈一条优美的弧线!全场弟子包括教习的心都在这一刻抽紧了!费扬完了!

费扬突停,跌倒!啊——全场的这声叫是忍不住的于倾向谁无关!

费扬不是失足跌倒,后背的感知零号的推断,“兽人”跃起的弧线落点在身前两跨步处!他急停,跌倒——肖鹏举从他头顶跃过去!

没有机会庆幸,“兽人”落地转身的速度惊人,他再扑费扬!费扬机智地迎着他滚,险而又险地再次逃避了他的利爪!

费扬再跑,“兽人”又追!费扬感知到身后肖鹏举的异样——他四肢着地的奔行不似先前那么流畅富有节律了,变得磕磕绊绊摇摇晃晃似有恢复直立奔行的趋势!

哈哈——你的药力过了!费扬这一刻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不是急转身,而是小半径绕圈子蓄足了劲由一侧撞上肖鹏举!

费扬这圈子兜不光为蓄劲儿,还很有欺骗性,肖鹏举包括围观众弟子都以为这是个像先前一样的闪避动作,当肖鹏举发xiàn

不对,费扬带着蓄足的冲劲儿膝撞上来!

咔嚓!骨头折断的声音,两个人同时闷哼!

肖鹏举的肋骨自然是断了,断了三根!费扬的大腿骨也断了,白森森的骨茬戳破皮肉狰狞显露出来!他太性急了,撞上肖鹏举一刻对方狂化丹药力还没有完全消散。

凶狠的碰撞后,双方各向一旁跌去!肖鹏举内脏受重创狂喷鲜血,残余的药力随着狂喷的鲜血散尽——人们眼见着一个十二三的孩子向一个干瘪的老人衰落!

胜利就在眼前,费扬强忍剧痛撑起身,他犹豫要不要锁定胜局!肖鹏举的衰变,而不是他的伤势让费扬不忍下手——

客家弟子狂呼催促!正这时,一个柔和的声音穿透狂热的声浪响在每一个人耳边:

“此战以平局结束!执事弟子,速抬伤者下去救治!”说话人是曹戈,围观众弟子全然没有察觉到曹师叔是什么时候来的。

曹戈上前先喂了肖鹏举一颗丹药,再给他撞断的肋骨复位。然后给费扬的腿骨复位。

执事弟子上前抬走俩人。这场学园约斗就以平局告终。

第十六章、移民界迁

第十六节、移民界迁

月底有二十八、二十九、三十的三天无课日,正适合费扬休养。折断的腿骨有曹戈师叔当场复位,转过天就无碍了,只不过费扬在这一阵子经lì

了妖兽夺舍,“消化”妖兽神识,学园乱斗,刑堂受审,约战肖鹏举等等密集的事件,身心俱疲了。需yào

缓口气儿了。

费扬是个闲不住的人,那就温习一下记名与外门弟子的基础课程吧,这课程共有九门免费的——

《吐纳要诀》

《练气要诀》

《丹药初涉》

《灵器初涉》

《灵兽初涉》

《符篆初涉》

《法术初涉》

《门规总览》

《饮水思源》

这些课程兴安盟四大宗门大同小异,不过是结合自身各有侧重罢了。有数据狂零号在,无所谓成绩好坏,照单录入就完了。可是说到兴趣,费扬还是偏好炼器,因为灵器最接近前世的枪械、刀具。

可九门课程中,费扬关注最高的是所有弟子认为毫无实用价值的《饮水思源》。这是讲兴安盟,扩而大之讲移民奋斗史的,你大可将其归类为共和天朝的革*命传统教育一类。

这门课程客家弟子视为鸡肋,屯人、流人弟子嗤之以鼻,费扬关注它与兴趣无关,纯粹出于功利目的。

移民的饮水思源从西王母之邦说起,说的是告别青鸟之地瑶池之滨的“界迁”,那是五千年前移民的一人的一大壮举——

“天渊混沌,远星近日,举族界迁……”

“零号,我的古文不灵光,你翻译下这说的是什么?说实放我只明白了一句,举族界迁说的是:全族从一界迁往另一界!”

“天渊混沌,说天空与深渊混做一体无法区分了,身为宇宙穿越者你能理解这说的是什么吧?”

“嗯,这是航行在茫茫宇宙中的切身感受,无尽的黑暗虚空就像四周都是深渊!那下一句呢?”

“远星近日,说的是遥远处看似星星一样的天体,到近处原来是太阳一样的恒星!”

“啧啧一一还真是漫长星际的穿越,如果不是有切身体会,光靠想像是写不出来这些的!”

“就是说,凭这描述能够认定客家界迁这部分记述是可信的,那么对界迁之前的记述对我们来说最有价值了!”零号分析道,“原来他们是知母不知父的母系社会,经过那位来自天邦的圣祖改造,他们进入了父系社会,有文字,会耕种了。我们称之为新西王母部落吧,他们与周边的其他原始部落融合开始和*谐,后来出现分歧了。”

“据移民记载:这些分歧造成争端,新西王母部落想以正统身份威服各部落,但他们派往天朝上邦的使者不知dào

什么原因无功而返。新西王母部落不忍手足相残,所以举族界迁——”

“真有这样的人吗?”费扬显然不信的,移民整治屯人、流人的手段他见识过了,“部落生死存亡关头还讲什么仁义道德?”

“我们说历史都是幸存者的讲述,所谓不忍手足相残依我看不过自我标榜罢了!事实很可能是:新西王母部落依仗天朝上邦的血统欺压四方,结果招来群起而攻!不然他们谴使者向天朝讨册封干什么?是使者无功而返他们才无奈界迁的!”零号的这番解释似乎更可信些。

“使者怎么会无功而返?周灭亡了,不会吧?”

“你说对了一半,幽王烽火戏诸侯犬戎攻破镐京西周灭亡,周王朝由镐京迁往洛邑东周诞生。求援的使者当然找不到了。”

“不对呀,”费扬发xiàn

问题,“说到东周那就春秋战国了,到秦统一六国也就几百年的时间,怎么给他们说成五千年了?”

“跨界穿越时间发生扭曲在你身上也有体现的,物质不灭时间也一样的,多出来的自然要有少了的补充上的!”

“那么什么人有本事让一个部落穿越异界呢?”

零号略做停顿,说:“战国策里有《列子》卷,其中有周穆王一篇,开篇就说:周穆王时,西极之国有化人来,入水火,贯金石;反山川,移城邑;乘虚不坠,触实不碍。千变万化,不可穷极。既已变物之形,又且易人之虑。”

“我说了,古文不灵的,你还来!”费扬抗议。

零号翻译:“原文是说:周穆王时,最西方的国家有个能幻化的人来大周,他能入水火,穿金属岩石,能翻倒山河,移动城市,悬在空中不坠落,碰到实物不阻碍,千变万化,无穷无尽,既能改变事物的形状,又能改变人的思想。”

“这,这是临界期的大能修士吧?”

“不止吧!原文就提到化人了,应该是化神期的!所谓化神飞升,用我们熟悉的说法就是以自身的能力跨位面穿越星空!”

“有道理,有道理!”费扬深表赞同,更跃跃欲试,“那你说说:我们能利用这段客家不知dào

又与他们密切相关的史实谋得什么利益呢?”

零号沉吟一会儿,“我们掌握的史实跟‘饮水思源’,是从两个角度叙述同一件事。首先,你要让香炉顶高层认同你掌握的正是他们缺失的另一半。”

“这点应该不难,”费扬思索一会儿谨慎地说,“华融先生要每年观察我的灵根发育,他是长老会成员,以他的睿智博学能够鉴别出我们掌握的正是他们缺失的那部分!然后——”

“然后怎么样?”零号的话对搓着手急不可待的费扬像是兜头一盆冷水——

“香炉顶高层已经给你足够的重视了!不错,移民重视自己的历史,可你所掌握的这段历史不能给香炉顶高层带来切实的利益,你让他们还给你什么?所以你要等待机会?”

“机会,你说的机会到底是什么?”

“实话说我也不知dào

这机会是什么,总之主人要耐心等待!”

“耐心等待,耐心等待!”费扬心内烦躁,“要知dào

我现在的潜力已经挖掘尽了,如果修liàn

方面再没有突pò

在这个世界就生存不下去了!”

零号沉默,它这系统还没人性化到安抚主人的情绪。

“好,换个话题,”费扬自我平复内心的烦躁,“移民的史实上记载了有一只神兽经lì

了界迁,噢对,是神兽尚未孵化的蛋!这尊神兽仍健在,被当作兴安盟四大宗门共同老祖供奉在金顶后山!”

“嗯,这尊神兽的本体是只青鸟!一千多年前就进入临界期了,一直不得机缘化神飞升!”

“一只活了五千年的鸟!”费扬啧舌。

“灵兽的生命原本就发育漫长。”

“青鸟,青鸟!我怎么觉得这么耳熟?”

“是地球的史书提及过,青鸟形似凤凰,为西王母探路取食的神鸟!”

“对上了,又对上了!移民的史实同我们古书的记载就像原本的一张饼掰开了,由我们这身跨两界的对在一起严丝合缝!”

“凤凰于飞,和鸣锵锵!”零号引用了《左传》,“但愿主人掌握了这么多,能在异界大陆一飞冲天!”

“嗨嗨,别这么文绉绉的好不好?你知dào

我古文不灵的!”费扬抗议道。

第十七章、华融先生

第十七节、华融先生

香炉金顶正面巍峨陡峭,到了后山相对平缓多了,其余脉绵延百十里。

华融先生的洞府独处在一个僻静的山坳中,这里灵气不是那么浓郁,却胜在远离宗门喧嚣烦扰,能静下心来作学问。

这些本不干费扬什么的,华融先生约定的是每年观察一次他的灵根发育。他是在自己的小院儿中养伤时,被强掳来的!

绑架他的华融先生弟子叫离凡,皓月六重修士,看年龄在四五十岁吧,可行事却如愣头青一样鲁莽,出手没轻没重——

离凡只说一声,“华融先生有请!”就一点没请的意思扯了费扬出院子上飞剑,飞剑随即腾空而起!

这离凡的鲁莽很大一部分是做出来的,实则他心细如发,他留意观察着费扬在飞剑腾空那一刻的表情!许多头一次乘飞剑上天的弟子,那怕是星光十重的弟子,或是唇白面青,或是两眼不敢睁开,或是双拳紧握,甚至有吓尿裤子的。

再看费扬:面不改色气不涌出,神色平常如坐在一挂马车上。离凡暗暗稀奇,看来这小子真有些特别之处。

离凡那里知dào

:飞剑上天这是费扬前生玩剩下的东西,跳伞、滑翔翼与驾飞剑的刺激有什么不同?

百余里对御剑而行来说也就一盏茶的功夫。飞剑平稳降下遁光,费扬脚踏实地,离凡一指绿树掩映下的洞府大门,示意他自己进去产。

入门是一条幽暗阴森的甬道,这甬道两侧开凿出大小不一的石室,石室冲向甬道这一面看无墙壁敞开着,实jì

上是有法术禁制的。无论室内室外都无法逾越这道无形的墙。

费扬看到:石室内关着白鳞巨蟒、火红巨蜥、成群的吸血蝙蝠这些不过是个大数多而已,虽说罕见却也算自然界的应有这物,接下来的狮身蝎尾兽、变异如人身大小会飞的蟑螂、人首狼身兽只能以怪物来形容了。再往前走是被剖开阵列的人体、兽体、还有全套被肢解的人体零部件……费扬算是大开眼界了!

最让费扬惊悚的,是接近甬道尽头的一间石室,那石室中光秃秃寄养着几具人的头颅!说到寄养那自然是活的,尤为驴骇人破胆的是:那几具头颅费扬还认识!就是两个多月前命丧三阶章鱼兽的几位修士!修士的头颅也认出了费扬,其中一个耐不住性子蹦起张嘴向费扬咬来!

费扬大惊,拨剑在手!结果是虚惊一场,那头颅被法术禁制弹了回去,一路滚动到墙角才止住!

另一个头颅冲费扬大叫:“小友,小友,你与其便宜了那孽畜还不如肉身借我们一用!好歹我们是人!”

饶是费扬见多识广,神精大条,也吓得冷汗淋漓,他发足狂奔一头闯进甬道尽头的大门——

门内是另一付情景了,宽阔亮堂似乎是一个大厅,一排一排高大的阵列柜,柜里是各种灵草、灵果标本。费扬抚胸按住狂跳的心,对眼前所见暗暗啧舌:这里的灵草种类比货殖堂库房还齐全!

岂止是全,这大厅里的标本最主要的是珍稀,像麒麟果、罗颂果、石芽笋、金线竹、龙鳞叶、碧落荷……每一种无不是大名鼎鼎,但很多修士终其一生未必亲眼见过,在这里都标注详解了。

灵草后是矿石标本,铜精、铁精、铜精铁母、秘银、精金、玉髓、液体水晶、恒渊水冻……费扬一样样看得极为认真,零号如饥似渴收集着相关数据。

“孺子可教也!”一声赞叹吓费扬一跳,高冠博带的华融先生不知dào

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

费扬中一凛,连忙转身恭恭敬敬施礼,心话:这就是我宗门中所谓的大靠山了。

华融先生一双上下不住打量的眼睛,让费扬不由联想到爱克斯光、伽马射线、超声波等等的扫描透视!他会发xiàn

乌芒珠么?会发xiàn

零号么?费扬心头似有一面小鼓越敲越紧!这老东西要干什么?还有完没完了!

我被章鱼兽夺舍的事他肯定知dào

了,甬道里那几颗脑瓜子十有八九是他顾意安排的!

“费扬小友,这大厅里所藏乃老夫走遍星月晴空大陆毕其一生收集的!老夫余生所愿就是完整编纂一部《大陆方物志》,其他即便是修liàn

之心也淡了!”

华融先生徐徐言道,像是一个孤寂的老人在自说自话:

“小友的出现让老夫分心,混沌灵根这是千年难遇的奇观,在老夫眼中比天灵根还要珍稀!天降大任让老夫揭开这千古谜团!”

费扬心中很是不爽:老东西,当小爷是大熊猫、白鳍豚么!

“据老夫三个月来的观察,混沌灵根似乎打破了许多人体承shòu局限,比如:你压制了三阶妖兽的元神,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你还收服它的元神为已所用!老夫对小友越来越感兴趣了!”

费扬想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但这必然牵扯出零号,辩无可辩只好闭紧嘴。

“老夫本意是一年观察一次你的灵根发育,鉴于近来发生在小友身上的种种出乎预料,决定三个月观察一次!”

说完华融不待费扬有什么反应,抬手向他推出一股绵柔之力。费扬眼前一阵昏黑,沉睡过去。华融点指一挑,昏睡的费扬升空,华融再点指一划,费扬飘出大厅,进入一间石室。

石室中还有一人,这人身材粗壮不修边幅,身上带有烟火的气味像个打铁的。谁能想到他就是香炉顶素有炼丹狂人之称的德强!他已结金丹进入黎明期了。

德强闭的是半年长关,十天前出关听说了混沌灵根之事。

还是那套测试方法,费扬的灵根投影到墙壁上——德强心里有所准bèi

却也难免讶然出声:

“对,对,果然如书上描绘的!只不过书记载的是土木混沌灵根,这孩子是金火混沌灵根!先生,与三个月前相比有改变么?”

华融抬手又打出一幅投影,然后将两幅画面移至重合——两幅画面中赤黄两块色斑的大小、颜色、移动毫无二致,这说明三个月过去费扬的灵根没有任何发育的迹象。

不出所料罢了。华融手一挥撤了灵根投影,但是没有唤醒费扬的意思。他换过一颗透闪石,开始对费扬全身透视扫描——当扫描到头部时,发xiàn

了拇指大的一个亮斑。

这是什么?华融、德强面面相觑,难到这就是混沌灵根症结所在?

华融话语中透露出抑制不住的狂热,“混沌灵根,千古之谜要在我手中揭开了!”

德强嘟哝,“若如此简单古人岂不早就揭开了!”

华融耐不住了,翻掌手上现出一个兽皮小包,摊开小包但见里面插满各式解剖用的刀具,这些刀具全是铁精炼制的闪着寒光!

“先生且慢!”德强出言阻止,“即使凡人也有千奇百怪,那亮点未必与混沌灵根有关!”

“修士也好,凡人也罢,老夫何止解剖过千百颗头颅了!如若有关你我将名垂青史!”华融进入了自我塑造中,渲染着某种神圣的使命感。

德强叹一声不再言语。

华融的手很稳,刀很准,一刀就切入费扬头骨缝中,血迸溅到脸上也不顾擦!他揭开费扬头盖骨,粗野地翻找颅内的脑容物!费扬的某个神精被触动了,猛地坐起!

华融拨出刀子,费扬又躺回飘浮状态——

第十八章、德强

第十八节、德强

华融揭开费扬头盖骨,粗野地翻找颅内的脑容物!费扬的某个神精被触动,猛地坐起!

华融拨出刀子,费扬又躺回飘浮状态——

“怎么没有?!”华融执刀不放,烦躁无比,此时这高冠博带的大儒活脱脱一个嗜血恶魔!

“不行,还得剖!那东西去别处了!它是活物!”

德强不得不出面了,“先生,再找这孩子就彻底完了!还是让我带回去用丹药试试吧!也许我有办法催动他灵根发育!”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跟我抢混沌灵根!”华融面目扭曲显得说不出的丑陋。

德强深施一礼,“先生,德强敬您这么多年为宗门所做!可先生静想:这孩子若灵根发育成熟,以他现今的表现定是不可多得的修liàn

之才。退一步讲,即便不能发育成熟,我们观察一生如实记录这一过程同样功德无量!至于他脑部的亮点,你我都知dào

它与灵根无关!”

“老夫没那么好的耐性了!尽快完成这件事我想安下心编纂《大陆方物志》!”

“可先生这种做法分明是戕害宗门弟子!”德强严肃了,“先生看这样好么?这孩子交给德强,两年为限如果德强仍然不能帮他的灵根发育成熟,再交给先生!”

“不行,一年!”华融蛮横道。

“好!就一年!德强告辞!”说着他抄起被大揭盖儿的费扬出华融洞府。

德强回到自己洞府,吩咐学徒(刚进黎明期还招弟子)备丹室把昏迷的费扬抬进去,自己浄手后也跟进去。

德强当务之急是给费扬装回揭下的天灵盖,仔细一看之下他目瞪口呆——这孩子被翻搅过的脑容物已经自动归位了!这还不算,血止住了,伤口不但结痂更有新肉芽长出来!

“自我愈合!”德强回过神儿来喃喃自语。

呆站一会儿德强开始动手检查费扬全身的经脉——果然如师父和华融所说,全身经脉闭合无法沟通仙界,也就是不能开灵。手里忙活着,脑子也不闲着,一个大胆到疯狂的计划形成了。

德强翻掌,一只玉匣由乾坤袋出现在手上,小心翼翼抽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匣中盛放着一颗碧色丹丸,珠圆玉润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德强托玉匣的手向下一撤,丹丸悬浮在半空了,滴溜溜旋转着如同灵物。

德强张口喷出一束火,开初那束火是耀眼的白色,在德强的调控下变做浅黄、黄、樱桃红、深红、浅红,这说明火焰温度在梯次降低……德强手掐一块凝胶状物质,凑近火焰烤化,那液体均匀地喷在了半空中滴溜旋转的丹丸上。丹丸像是薄薄挂上了一层糖衣。

直到满yì

了,德强撤火,悬空的丹丸落到他掌心中。德强再看费扬伤口,估算着愈合的速度,点点头认为计算无误了,将挂了“糖衣”的丹刃塞进费扬的颅腔中。

然后,德强拿过费扬的头盖骨,另一手骈食指中指对准百汇穴击发一道光线。头盖骨被打出一个小孔,德强拿一根发丝粗细的银针插进小孔。最后才将这头盖骨装回去,施了固定法术。

接下来就是等了。德强预计费扬明天一早天灵盖完全愈合,那时塞进他颅内的丹丸“糖衣”也融尽了,药效开始释fàng

——

德强静坐丹室中闭目入定,等那一时刻。一天又一宿对经常闭关的修士来说只是须臾之间……

入定的德强睁开眼睛,现在正是第二日天明。德强起身检查费扬的伤口,这孩子的头顶复原如初了,如果不是栽在百汇穴的一根银针,谁会想到他昨天曾被大揭盖儿!

也正在这时,塞进费扬颅内的丹丸药力发作,栽进他百汇穴的银针高频颤动发出轻微鸣响!德强如进入临战状态,神色凝重两眼眨也不眨盯住那根颤动的银针,仿佛它是随时会发射伤人的暗器!

银针似乎静止不动了,在凡人眼里是这样,可在德强眼里它摆的幅度缩小,颤动的频率快到无以附加!正等着这一时刻呢!德强低喝一声,骈食指中指点上银针!

银针在德强指尖处变红,一点一点向下漫延。德强脸上有豆大的汗珠滚落!银针在德强潜力的作用下渐渐通体变红,红而不融化,德强这才收手。一缕渺渺轻烟由针尖处升腾,药香弥漫丹室……

当晚药力拨净,德强融化了银针,唤醒费扬。

费扬睁开眼睛见在一个陌生处,眼前的陌生人头发篷乱胡须刺猬般咋撒着,赤红脸多肉的大鼻头,身上泛着刺鼻的汗酸味儿。只是一双眼睛透出了他的不凡,很有劲道地盯住你,却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透视眼,而是传递出温暖、善意。

“这是哪?你是——”费扬给对面的眼睛盯得有些不自在,聂诺问道。

“贫道德强,这里是在下洞府。师侄可否感觉身上有不适么?”

“见过德强师叔!弟子一切都好没有什么不适!”费扬施礼,他对这位宗门传奇人物早有耳闻,今天一见原来这般平凡,“师叔,弟子刚才不是在华融先生洞府么?”

“噢,”德强揉揉多肉的大鼻头,“贫道与华融先生合力为你打通了百汇穴,然后移到这里静养。”

费扬听闻大喜,连连施礼称谢。

德强呵呵一笑,挥挥手说:“师侄去吧!贫道这里不留你了。记住,如有什么不妥可直接来找我!”

德强的送客是这般的直截了当,一个弯儿不拐。费扬欢天喜地出洞府不说,德强也出洞府去见师父。

说起来掌门人卜算子的洞府,与周边其他修士的洞府没什么区别。自打四百年前结金丹进阶黎明期,他的住处就没搬过。当然,也是这里灵气浓郁的缘故。

见到德强,往日的师兄弟们越加恭敬了,忙引他进洞府。德强来这里不用通报的。

师父的起居室里空荡荡,仅地上有几只蒲团。德强施礼后告罪在师父对面落坐,昨日之事和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向师父道来——

当德强讲到华融揭开费扬头盖骨,卜算子微微皱了皱眉毛,当德强讲到为费扬打通百汇穴时,卜算子总算舒展开眉头。

“依你看,宗门想打通那孩子的全身经脉,促其灵根发育成熟需yào

多少的花费?”卜算子也不绕,一下问到关键节点。

德强沉吟一会儿,说:“保守说,大概需yào

供养一位艳阳期修士的花费!”

卜算子缓缓摇头,“太高昂了,太高昂了!宗门不是花费不起,而是觉得不值!谁能肯定那孩子打通了全身经脉就是修仙大才?”

师父这么说也在德强意料之中,他退而求其次为那孩子争取最低保障,“华融先生与弟子有一年的约定,宗门不投入大量资源的话,弟子恐怕十年也难有作为,那孩子岂不是——”

卜算子听到这儿起身,声音听来空洞,“先生为宗门大局放qì

了许多许多,百十年间修为上难得寸进!先生的在学问上的投入和专注让我香炉顶,乃至兴安盟执修仙界牛耳!你明白么?”

德强心中无声地叹息,带有希冀的脸暗淡了,师父这番话等于是注定了那孩子难逃一劫了!

第十九章、大难不死必土豪

第十九节、大难不死必土豪

德强洞府在宗门核心区域,来往的弟子们见费扬意气风发地出来,无不面露羡慕妒恨!德强师叔,呃,不对,德强师叔祖刚刚出关就见他,这小子狗屎运了!

“我在沉睡中渡过了一天?”费扬回走的路上心里嘀咕着,“零号,在这沉睡的一天里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主人一定要知dào

么?”零显得有些迟疑。

“这话说的!难道你有什么事要瞒我?难道你跟他们俩人合谋了!”费扬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一天一宿发生了很多事情,场景会令主人不舒服的!所以——”

“说吧,无所谓的!爹了个尾巴的,华融那老狗还能把小爷的零件儿拆出去阵列了?说吧说吧,我就算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于是,零号就把过去一天一宿发生的事情给费扬情景回放——

费扬岂止是不舒服?他的心都要蹦出来了!那回放的场景惊悚之外,更有恶心!费扬躲进路边的树林子里翻肠倒肚地吐!吐完直起腰才感到山风透骨,原来冷汗湿透了身上的衣服!后怕,真真是后怕啊!

昨天又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啊!上一次是被章鱼兽夺舍,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凶险!华融你个老狗,道貌岸然!衣冠**!小爷一直把你当人待了,原来你白披了一张人皮!**打小日本儿的七三一穿越过来的吧!

“如果在地球的话,我们叫他这种人为科学狂人!”零号的态度要温和一些,尽管它与费扬是命运绑定的关系。

“就是说他透视到我脑袋里的乌芒珠了。可我就不明白了,他剖开了我脑袋怎么就没找到呢?是你把它转移了么?”

“主人当时仅是脑昏迷,你身体其他部分的感知地危机时刻激活乌芒珠,它自身变色伪装隐于你的脑容物中了!”

费扬抹把冷汗,“侥幸,侥幸!你也正是因为我昏迷中尚有感知存zài

,才仍然拥有信息收集能力吧?”

“是的,主人。”

“多亏德强救我一命!今后有机会要报答他!不过这人是非不分,为华融隐瞒恶行!”

“你也可以把这当做是为人厚道。可就算他是个厚道人,目的也不过是把你当成研究对象!只是手段由解剖刀换成了丹药!这同你师父全心全意为了你是有区别的!”

“爹了个尾巴的!俺费扬成小白鼠了!对了,他给我脑袋里安了什么?娘了个腿的,那根针扎脑袋上像天线宝宝!”

“针的成份是白银,完全融尽汽化了没有残留。那颗丹药里检测出金线草、虎贲草、夹豆茄、赤桑叶、久绽菊、兰铃果的成份,还有些不能提取的微量成份,同样没有残留都汽化散尽了。”

“这些都是很霸道的灵药,哪一样都要命呢!”

“好在德强手法老道,不留任何副作用为主人打通了百汇穴!”

“我能修liàn

了是吧?”这是费扬最关心的。

“向修liàn

跨进了一大步!百汇,顾名思义百脉阳气汇聚之处,是人体最大一处穴窍,也是百脉沟通外界的最后一道关卡!”

“就是说还有九十九道关卡等着我攻破!是吧?”费扬泄气。

“九十九道关卡做为比喻很精妙,实jì

上没有那么多,人体总共有经脉七十二条。”零号始终如一的严谨,“但是,主人能服用丹药了!”

“这对我的灵根发育有帮zhù

么?”

“抱歉主人,这个问题我无法解答!”

“我还有一年时间,这一年时间里我的灵根要是再无什么变化,恐怕是难逃华融老狗的魔掌了!”

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屡屡应在费扬身上,章鱼兽夺舍不死,他得了乌芒珠;与肖鹏举约斗,撑过狂战修士的追杀,他押中狂赚一大笔——

灵石四十块、功勋点八百二十、开灵丹九十粒,这就是他一博十赚到的那一大笔。这是什么概念呢,先说灵石,货殖堂的伙计干满一个月,得灵石一块会欢天喜地的,因为只有在这里凡人的薪水才以灵石发放;再说功勋点,内门弟子外出猎杀一阶妖兽,每头功勋点八十;而外门弟子一月才供给开灵丹三粒。

费扬真发了,至少是外门弟子首富!大难不死成土豪啊!

在说约斗当日开局押宝的三个内门弟子,修为不俗俱在星光七重,身后的靠山也够硬。约斗的结局出乎绝大部分人预料,意味着他们仨狂赚了一笔,那四个烧冷灶捞偏门的押得少,给付他们是九牛一毛了,只是费扬这小子大手笔狂押,给付他利润要锐减一成的!

过了一天那小子没来兑奖,在养伤一时顾不过来吧?等过了两天还没来,他养伤动不了,不能托个人来兑奖么?别是他忘了这回事吧?嘿嘿,那赶情好了!

第三天传来消息:华融先生的弟子离凡师叔,接走了费扬!消息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离凡师叔亲手扶他上的飞剑!

“这也没什么?华融先生原本就是他的大靠山,管师叔、严师叔不知情稀里糊涂栽到这小子身上了!”开局押宝的小子对同伴说。

如今素有宗门隐士之称的华融,傍了一个外门弟子声名大噪了,他若知dào

恐怕要哭笑不得了!

“这些都是老皇历了!”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子急匆匆回来,“知dào

今晚费扬从哪回来么?德强师叔,不对,德强祖师叔的洞府出来!他小子一出洞府那乐的,摇头尾巴晃!”

等消息俩小子瞠目结舌,过半晌一个才说:“我就不明白了,这小子身上长鳞了?还是头上长角了?宗门高层凭什么这么看重他?他什么来头?”

“别管这些了,反正他的主意不能打了!我原本还想着借口他来晚了,卡卡他呢!”

费扬自然是不知dào

这番议论了,但他知dào

开局押宝的没善茬,自己是虎口夺食,文武两手都预备下了。没想到兑付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

费扬谢过三位师兄转身要走,结果被其中一位叫住了,“师弟请留步!”

费扬心中冷笑,终于来了!他停下脚步暗道,管你什么借口,到手的东西我是不会吐出来了!

叫住他的内门弟子慢悠悠说:“费师弟的财物留在我们账上这几日,按本分红师弟应得灵石一块,功勋点二十五,开灵丹四粒!师弟拿好,我等不送!”

费扬迷糊了,还有这事?狼对羊做慈善了!

有了大笔资源费扬安排闭关修liàn

的事了,先去饭堂准bèi

十几日吃的。众弟子讶然,这是要闭关呐,难道他能修liàn

了?看来华融先生跟德强祖师叔在他身上没少下功夫啊!

山秀峰喜形于色,他是真心替费扬高兴,到近前:“师弟能修liàn

了!需yào

师兄为你护法吗?”

费扬拱手致谢,“师兄心意小弟心领了,暂时不用。”费扬知dào

自己身上的秘密太多,山秀峰还不是师父和百麟可以性命相交的人。

山秀峰踌躇一会又说,“师弟不要见笑,为兄几年来修liàn

小有心得都记在这里了,或许对师弟有所帮zhù

!”说着拿出一个小本子。

费扬双手捧过,他认定这位山师兄是可交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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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过崖上,韦一夫又在讨主意了:“……不下三人亲眼见离凡师叔驾飞剑接走费扬,不下十来人亲眼见他第二天傍晚从德强祖师叔的洞府出来!今日他为闭关修liàn

储备食物了!”

管洪没作声,又看不见表情,韦一夫以为他没听清想再说一遍,就听他说了:“这个费扬身上一定隐藏着重大秘密!安排可靠弟子去打探。这事不急一时,要稳妥隐秘!”

韦一夫称是。

管洪话一转,“肖师侄怎么样了?”

韦一夫冷哼,“那废物修为掉落一重,骨龄却长了三年,怕是——”

“混帐!”管洪喝断韦一夫,“肖鹏举为我屯人的脸面不惜拼死一战,虽败尤荣!你如此态度让人寒心,今后谁还敢为我们出力!”

韦一夫面色如土,诺诺连声。

第二十章、开灵丹

第二十节、开灵丹

开灵丹,为修仙界最基础的丹药,服用历史有数千年之久了。它通常为豆粒儿大,银白色,贴近鼻端微有香甜气息——

这是第一次服丹药了,费扬看得比处*女献*身还要隆重,沐浴更衣焚香。

从前费扬连这最基础的丹药也不能服用的,尽管按外门弟子福利他每月有三粒的供给。

“……灵药的作用在助人打通经脉开辟丹田,生成混元之气。正常修士服用,药力助推灵力运行周天,最后融入混元之气。即便不能也会通过百汇排出体外,你的灵根独特,既不能融尽药力也不能排出体外,结果爆体而亡!”

反复告诫这些的不是宗门的某位修仙者,而是师父老人家,一个凡人。

——费扬现在体会到什么是将要爆体而亡的滋味了!服药三五息,费扬膻中穴如溶岩爆fā

,可这股不断膨胀的力量无处宣泄,一路毁灭前行直往上冲。费扬连忙以练气诀引导!但是经脉阻塞,他就好像要把一匹狂暴的烈马领出堆满杂物的窄巷!

烈马暴怒冲撞着,费扬如患伤寒,浑身忽冷忽热战栗不止!

头痛欲裂,身似钝刀割!这是逆天改命时刻,要么升华,要么**!没有第三条路!没有!

费扬坚持着,坚持着引导药力上行……药力耗尽了,距百汇穴还远。再服一粒接着来!通往天堂之路途经地狱,这就是我的命!贼老天,你安排的这命俺费扬不认!日*你娘的,天是俺的儿,地是俺的侄儿!

费扬豁出去了,一粒、两粒、三粒……他当这条命是捡来的,折腾成了就通往仙途,折腾不成——爹了尾巴娘了腿,没有不成!

一会儿似五内俱焚,一会儿如极寒冰冻!难言的痛苦让费扬几度神志不清,几度陷入癫狂,但他紧咬钢牙守住了一点灵智,用练气诀引导着如烈马似岩浆的药力!

轰的一声!药力冲开百汇穴,似井喷般狂涌而出!费扬头顶百汇有渺渺轻烟升腾!浑身的压力顿减,心下一松向后仰倒昏睡过去!

乌芒珠一直激活状态,昏睡时依旧修复费扬的千疮百孔的经脉。

费扬是饿醒的,到院子里看天色,日已偏西。可他不知dào

今天是哪天。但成绩是显著的,如今他清楚的感知到由膻中到百汇,一股勃勃生机在涌动!终于打通一条经脉了!可以引天地灵气入体内了!

打通一条经脉用时不详,用开灵丹十一粒!而人体有十二条经脉!那又如何?小爷现在还有八十三粒开灵丹!还有四十块灵石,八百二十功勋点,土豪一个。我用钱砸也要砸开剩下的经脉!

可是修仙并不是简单的资源堆砌,当费扬趁热打铁要更进一步时,事情没有向他想的方向发展——

开灵丹一颗一颗吃下,膻中穴至百汇穴这条已打通的经脉像个大烟囱,快速拨走了绝大部分药力,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点药力向其他经脉渗透。

说白了,修liàn

就是驱动灵力运行体内周天,激活小宇宙的潜能,丹药起到的是辅助作用。费扬膻中到百汇这条经脉对处敞开了,其他经脉阻塞不通,没有密闭的空间,小周天循环建立不起来。加大服药量不过是一次次扩展冲刷膻中至百汇这条经脉,使其愈加得宽阔顺畅,他根本就是个药烟囱了!

八十三粒开灵丹,听起来不少,可是费扬这种当糖豆似的吃法,半月告罄!无妨,身为货殖堂学徒还愁买不到丹药么?

费扬土气豪情砸出所有灵石,以内部优惠到家的价格购入开灵丹一百二十粒。

后堂静养的师父被惊动了,徐老爷子详细询问下,费扬将半个多月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一五一十毫无保留告sù

了师父。

徐老爷子沉吟良久,说:“徒儿,修liàn

的事为师懂得不多,但师父知dào

你这是蛮干!去找个明白人问一问吧!”

师父这么一说,费扬才想起那日在德强师叔洞府,他说过,如有什么不妥,可随时支找他。

——守在德强洞府前的道童,内门弟子,修为星光五重,可他只是籍籍无名一小童,他对根本没有灵力却大名鼎鼎的费扬羡慕嫉妒恨!

守门道童用鼻孔“看”着费扬,冷哼:“师祖正忙着开坛收徒大事,哪有功夫见你!”

费扬恨得牙痒痒,可有求于人不好发作,人说有钱能使磨推鬼,可惜灵石用光了拿什么推鬼,转念想灵丹也当钱使的,数出十粒开灵丹给门童。

谁知小童越发鄙夷费扬了,用对土鳖的口气说:“德强师祖门前卖丹药么?这洞府倒出去的药渣也比你那强得多!”

费扬闹了个大红脸,怎么会想到用丹药贿赂德强洞府的人呢。好在他还有功勋点,拔了二十个过去,才算有机会见上真神一面。

德强第一眼就看出费扬的变化,欣喜道:“师侄开灵了!”

费扬点头向德强详述自身的状况,德强听得很认真,末了说:

“师侄介yì

贫道验查一下灵根么?”

“师叔请便!”幸亏仅是他们俩人,这要再有一人会惊得说不出话——黎明期老祖唤一个刚开灵的外门弟子师侄,那小子居然还敢回叫师叔!败坏门规,成何体统!

德强测试灵根的方法有所不同,费扬是醒着的。德强服下一粒丹药,三五息后通体发光,他用手在虚空中一抹,抹过处浮现一块光影幕布——

德强示意费扬站在自己与幕布间,于是费扬的灵根就投影在幕布上了。费扬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灵根,那是两块一赤一黄相互吞噬又裂变的色斑,缓缓蠕动,让人着迷!

德强抬手又打出两个投影,问道:“这是你前两次灵根投影,你看出它们与今天有什么区别么?”

费扬观察一会儿说:“前两次一模一样,今天的两块色斑裂变后拉开的距离大了,重合的时间短了!”

“正是!”德强挥手抹去光影幕布,“这说明丹药对你的灵根产生作用了。”

费扬振奋,转而颓唐,不等他说什么德强的手已经按上了他的百汇穴,德强先是惊讶的眉毛一跳,眉间的疙瘩摸遍费扬全身的经脉也没有解开——

“师侄打通的这条经脉宽展顺畅不输皓月修士!而其他经脉的阻塞不见丝毫松动迹象!你打通这条经脉用了多少开灵丹?”

费扬给德强说得不知该喜该忧,堪比皓月期修士的经脉,但是仅一条,嘘口气答道,“弟子用了九十四粒开灵丹!”

“好险啊!”德强叹一声,他实在没想到这孩子会这么疯狂,“师侄没有暴体而亡也没有伤到经脉,是沾了两个光:一则,你的百汇穴是我硬生生打开的,顺畅许多便于药力挥发;二则,你的自愈能力随时随地帮你修复破损的经脉!这就是机缘啊!”

费扬听这一说才开始后怕,自己急于求成太猛浪了。

德强思忖一会儿手中托出两粒丹药,递上,“师侄,答yīng

我不可再操之过急!”

费扬躬身应了才接过丹药,问:“师叔,这是什么丹药!”

“开灵丹!”见费扬面露失望,德强颇为自傲地补充道:“是开灵丹不假,却是二转开灵丹!”

“二转灵丹!”费扬惊叫,《丹药初涉》中曾提及过的,二转丹药就是炼丹成型后再做一次提纯,经两次凝丹所得。想一想炼丹成型是多么不易,二转要冒着整整一鼎炉的丹药最后颗粒无收的风险!除德强这种炼丹狂人,谁有这等胆量,谁有这等技艺!

第二十一章、局部小周天

第二十一节、局部小周天

二次提炼的开灵丹胜在药劲绵软,药效悠长可控。打个比方吧,普通开灵丹是匹狂暴的野马,使的是蛮横之力,二转开灵丹就是驯服的良马了,使的是柔和的长劲儿。

一粒二转丹药入喉,费扬感觉一股温润的暖流在膻中穴化开了,这药力对经脉还有粘附作用,不再轻易被膻中至百汇的药“烟囱”拨出体外了。

费扬以练气诀驱动,药力转过百汇穴微量散溢,大部分冲击右臂主经脉。预料中的痛苦没有出现,二转的药力不像先前一味猛冲硬撞阻塞的经脉,而是如同水银泄地一般渗透!没有那撕裂神精的痛楚了,费扬遍布全身的感知也活跃了,他似乎“看到”药力在体内的游走。(这是内视功能,普通修士起码星光六重后才具有)

丝丝缕缕的药力,融开经脉阻塞的薄弱处,曲里拐弯抵达指尖!完成这些费扬花了一天一宿,极度疲惫之下他昏昏沉沉睡去。

醒来后不辨晨昏,费扬展开内视探查将通未通的经脉,让他且惊且喜的是二转开灵丹的药力还存留在经脉中!用练气诀调动了蜇伏的药力,冲刷变得千疮百孔的经脉阻塞——无数次的渗透作用下,右臂主经脉虽然没打通,但原本如山如石的阻塞,现在变成松散砂粒了。二转丹的药力这才耗尽。

对付这松散了的阻塞用二转丹暴殄天物了,费扬用了九粒普通开灵丹彻底打通这条经脉……简说结要,费扬用了四个月打通两条手臂主经脉。

人体有十二经脉,费扬用时尽半年打通了三条。而修士的最低标准是十二条经脉尽通,还要开辟出丹田、气海,方能生成混元真气。按这个标准费扬现在只是一根脚趾——连一只脚都算不上——踏入了仙界!

可费扬是个特例,颠覆常规的特例!遍布全身的感知使他对练气诀的驾驭精准到无以附加,药力在其驱使下由膻中上行由腋下到左臂,左臂下沉到指尖,指尖一路上返到左肩,左肩上行脖颈过百汇再过脖颈到右肩,右肩下沉到指尖,指尖一路上返到腋下,最后回归膻中。

这沟通的三条经脉形成一个微循环,又是遍布全身的感知让这个微循环从整个身体独*立出来,构建了局部小周天。依靠局部小周天循环,药力转化生成为了混元真气!

随着局部小周天的运转,混元真气越加雄厚,两条手臂迎来突pò

、突pò

、再突pò

!费扬两条手臂的修为跨入星光四重!

全身上下仅两条手臂修liàn

有成,这在修仙界是亘古未闻了!

修liàn

无日月,费扬不知冬天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什么时候走的,这日出关来到小院里已见树木花草泛出新绿。想想进入宗门一年了,再过几天自己满十周岁了。这一年他追着漫山遍野的白桦树长,窜出了大半头了。

文武之道一张一弛,修liàn

也是同理,费扬觉得该下山有一趟了。小半年没见想师父他老人家了,二则,也算修为进入星光四重了吧,得寻件趁手的家什了,再用飞蝗石,熊皮条儿,丢不起那人了!

出门路上见到山秀峰,山师兄这半年来修为大进突pò

星光五重入内门了。入内门了他同样是新的几位星光五重弟子的老大,如今正着手组建一支狩猎队外出做宗门任务——

俩人相遇不等费扬道喜,山秀峰先发xiàn

了费扬的状况:“师弟入仙途了——还,还是四重!就这,这,这半年的闭关?!”

难怪山秀峰结巴,发生在费扬身上的事的确有些骇人听闻了!不过想想这位费师弟身上屡屡有奇迹发生,最近又得华融先生关照,更是两入德强祖师洞府,修为上突飞猛进也算情理之中吧。

费扬知dào

自身是什么状况但解释不清,就半推半就认下了,说:“还没来的及感谢师兄修liàn

心得的点拨呢!”

山秀峰哈哈一笑,“应当的,应当的!师弟加把劲儿,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争取年内突pò

星光五重进入内门!”

费扬苦笑,“师兄太高看小弟了,入内门不知何年何月呢!”

“嗨,师弟不必妄自菲薄!”山秀峰贴近费扬,秘密地压低声,“明年宗门将举行大比,奖励丰厚的!”

费扬诧异,“门内大比?不是学园斗法都因出现伤亡叫停了么?怎么又要举行大比了?”

“学园斗法是严涛那帮学园当权的屯人瞎折腾!提高弟子修为的目的没达到,反而造成族群撕裂!大比不一样,明年是我移民界迁五千周年,四大宗门都将有庆典陆续推出的!”

费扬心里一动,移民界迁,五千周年庆典。这会不会是零号所说的那个机会呢?

“师弟这是要去哪?”山秀峰转了话题。

“小弟去一趟哈勒锦,想置办件趁手的家什!”

“巧了,为兄也想置办点儿符篆、法器,这是外出狩猎必备的!可是功勋点不够了,花灵石在宗门买又太亏——”

“师兄信得过,小弟去哈勒锦给你捎回来!”费扬还是很愿意为这热心肠的山师兄做点什么的。

“为兄也正有此意!”山秀峰边列清单给费扬,边说:“这些东西咱香炉顶不产,周边的坊市也有可贵得离谱!都是打哈勒锦那边贩过来的!”

费扬并没去过周边的坊市,向山秀峰询价,两相对比他心里有数了:丹药一类香炉顶所产,周边坊市比哈勒锦得便宜多,其他所有修仙物资都贵过哈勒锦两到三成,有些甚至价格翻倍!无他,只因为哈勒锦是边荒修仙物资的集散地。

乘传送浮槎去哈勒锦是宗门给费扬的特许,其他弟子可没这待遇,这就是他们不想又要无奈忍受周边坊市高价盘剥的缘故。这是不是我的一条生财之道呢?费扬想着。

浮槎站点悬于高空十几丈处,松花江水平稳推动一只摩天巨轮缓缓转动,载升载降费扬这等不能御剑的乘客。

不时有七彩流光划破天空,那是等不及摩天巨轮的高阶修士或上或下的遁光。恐怕也有在低阶菜鸟面前炫耀的成份吧。

费扬无比羡慕地看着,我什么时候也能这样?现在的修为是由“局部小周天”支应着的,绝非长久之计。而且这“局部小周天”也是开启体内另一个“我”时才会显现的。要想打通剩余九条经脉,开辟丹田、气海,修liàn

出体内大周天,天知dào

需yào

多少的资源?!

德强师叔不但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又形同再造,不好再向他开口了。今后修liàn

所需巨额资源全得靠自己了。

身在高处费扬展目望去,哈勒锦全城尽收眼底,或许这座城市就是我的金饭碗了!宗门有弟子过万,这是多大的消费量,我占了这来往两地的便利,两地资源的价差尽为我所用,何愁灵石丹药?

对,求人不如求已!哈勒锦,我来了!

第二十二章、趁手的家什

第二十二节、趁手的家什

山师兄要的东西利薄,货殖堂不屑于经营的。低阶火箭符,低阶金刚符、低阶风速符,各十五到二十张,防御类法器五件,破魂箭两壶。采购用灵石二百块。

钱是山秀峰的,东西却不是自己买,他组建了五人狩猎小队,做为队长垫钱给队员买装备,等任务完成用宗门功勋点扣回来。

受人之托不要存获利之心,费扬精打细算这二百块灵石。四平街上专卖符篆的摊位店铺十多家,兼营的就数不过来了。费扬都蹓过了一遍,质量、价格心里有数了。

有一家叫“陋室精工”的货优价实,费扬回到这家专营符篆店。这间店铺确实不起眼儿,但自称“陋室”未免过谦。店铺是自家人经营的,店主老两口,儿子儿媳还有一个与费扬年龄相仿的小孙子。

店主修为在星光七重,老伴儿子儿媳都是凡人,小孙子星光一重。费扬香炉顶外门弟子的装束让他羡慕不已,“星光四重”的修为简直让他崇拜了!

费扬去而复返,小童喜出望外,俯耳听了祖父的几句话后迎上来,脆生生说:

“道兄请了,祖父老人家有话说,可否请道兄借上一步?”说了也不管可否拉了费扬进柜台。

老店主起身相迎,打了个揖首说:“老朽唐突了,小道长恕罪!小孙辛追,全家人的掌上明珠,年内或有幸进香炉顶。到时还请小道长多照应!”

店主的儿子儿媳也笑脸上前,“小仙师去而复返一定是识货之人了,看上什么尽管拿,就算小儿的见面礼了!”

费扬连忙还礼,“小兄弟若进香炉顶,在下能帮的一定会帮!今天是受人之托采购法符,数量不少怎好白拿?”

“既是这样,我等不打扰了,小道长请挑选吧!”辛家人告退。

法符这东西不能越级制作的,也就是说这店铺中的法符只适合星光七重以修士使用。陋室精工的特色也正在这里,把低端路线做精做透。

费扬一块灵石一张的价格购进四十五张灵符,言明还有别的要买,如有余钱回来再买法符。

低阶修士能用的防御法器就是盾牌了,这种大陆货卖家多,质量价格一目了然,费扬五十灵石购入五面铁木犀牛皮蒙面的盾牌。破魂箭两壶就是六十枝,两块灵石三枝花去四十灵石。

费扬再回到陋室精工,原价又拿了四十五张法符,想到破魂箭还三枝两块灵石,一块灵石一张法符真是便宜到家了。

老店主见费扬吊挂的满身东西,冲小孙子使眼色,辛追进后堂捧出一物送到费扬手上——

“师兄,”这会儿称呼就变了,小家伙会拉套近乎,“用这个吧!”

费扬认得,这是乾坤袋!自己也算“星光四重”了,能用这东西了。他没有神识就有手上的感知探查,袋子的空间有七尺见方,算不上大可现在的修为足够用了。袋子里还存有东西,感知一动到手上:是张灵符。灵符高法符一个等级的,星光修士制不了。慢着,不是灵符,是法符上压缩了三个法术,灵气浓郁得像是灵符,就听辛老店主介shào



“此乃老夫毕生得yì

之作,三个防御法术压缩到一张法符里,每个法术防御三刻钟。能防住皓月期修士全力一击!小道友不必客气,算是老朽代孙儿送上的见面礼吧!”

身在哈勒锦做的是修士的买卖,四大仙门的规矩辛老店主还是懂的,像费扬这等弟子鲜有机会来哈勒锦的,就算来了也是跟在师长左右那能独自闲逛?因而他的身份必然特殊,孙儿入宗门能有这样的硬靠山,出点儿血值的!

费扬不想受人如此厚礼,连忙掏出余下的二十块灵石。怎奈人家说什么不要。

想到身上还一百多颗开灵丹,叫过辛追手托十颗开灵丹说:“既然老人家诚心诚意,费扬再推辞就见外了,师弟这也是师兄的见面礼!”

辛家人吃一惊!出手就是十颗灵丹,果然大手笔身份特殊。并不是费扬大手笔,而是这东西他原本在货殖堂拿得就便宜,后用它贿赂守德强洞府的小童,被狠狠鄙视了一把,因而不知dào

这东西价值几何了。

想想山师兄曾说,香炉顶周围坊市的丹药最便宜。就是说身为香炉顶弟子,因为易于获得反而把丹药的价值看轻了几分。往后要注意了。

辛家五口送别下费扬离了“陋室精工”。现在,趁手的家什有一件了,尽管只能使用三次。

接下来该去货殖堂淘宝了。费扬没灵石,无妨,货殖堂流通宗门功勋点的,他现在还有八百多。

费扬喜欢在货殖堂而不是宗门里花功勋点,一则挑选的范围大;二则有师父的面子打折机会多;三则么,也是避开宗门器物阁那些内门师兄的盘剥。

费扬一直拿不定主意要淘什么?那就想想身为大秦校尉的费扬擅使什么吧?弓箭!对就弓箭了!

“弓箭么?小仙师楼上器物阁请!”伙计殷勤相让。

丹堂一楼,器物二楼,杂项三楼,这就是货殖堂的大格局。楼上不比楼下人少,但多是来此出售器物的,如果一卖一买都在货殖堂的话,丹药价格有折扣的。购入的器物能卖则卖,不能则运回金顶赚宗门弟子功勋点。

费扬在弓箭柜台转了一圈儿,发xiàn

:看上眼的自己这半残的星光四重用不了,能用的又看不上。

正郁闷呢,器物阁另一边发生争执,一位身穿紫云谷道袍的皓月修士质问鉴定师:

“我这虽为星光期使用的弓箭,可你看看这用料!这作工!再试试它的威力!三十块灵石?货殖堂店大欺客么!”

“仙师所言差矣,货殖堂有货殖堂的规矩:星光期所用弓箭收购价在二十五到三十灵石间!”鉴定师虽为凡人,但惯于同修仙者打交道了,又有货殖堂做靠山,对顾客的谦卑出于职业而不是敬畏,说的话软中带硬,“小的三十块灵石是最高出价了!”

“什么最高出价,分明就是店大欺客!”紫云谷修士愤然道。

鉴定师陪笑,话带引诱,“仙师一定是来购丹药的,货殖堂规定在本堂卖出货物的主顾买丹药有八折优惠呢!”

鉴定师的话点到了没点破,那意思:你不就冲着这八折优惠来的么?

紫云谷修士更怒了,“你货殖堂一手优惠,一手压价,还不是背着抱着一边沉!”

货殖堂的障眼法被点破,鉴定师略有尴尬,“仙师哪里话来,四大宗门同气连枝,香炉顶与紫云又走得近,欺谁也不敢欺仙师!小的破个例,再加五块灵石!”

那修士正要咬牙认了,就听有人说:“且慢!”

说话人是费扬,他到跟前看半天了,那紫云谷修士皓月三重修为,年在四十许,方正脸三绺长须,道袍上绣着一柄铜锤,说明他是一名炼器师。金、银、铜、铁,分别对应的是炼器宗师、炼器大师、炼器师、炼器学徒。

那修士先听鉴定师轻声叫了一句,“小师叔!”然后就见他闭嘴打眼色。这才注意打量近前的香炉顶小道童,星光四重修为,年龄在十岁左右。这岁数这修为,不俗啊!想自家子侄与人家同龄,还没有一个突pò

星光二重的,人比人死不起呀!

费扬恭敬施礼,道:“这位师叔请了,晚辈费扬,可否看看您的弓箭?”

一位鉴定师叫他师叔,区区一个外门弟子能够来哈勒锦,十岁左右星光四重,这几个信息联系起来紫云谷修士认定面前的小道童身份绝不简单。

念头只是一转间的,那修士想明白了,拿起搁在柜台上的长弓交到费扬手里。丝毫没有皓月修士对星光修士的居高临下,说:

“小道友但看无妨!”

长弓五尺,入手极重,弓臂非金非木手感温润,似象牙,内里又有血光流转;弓弦呈淡黄半透明色,轻拔如琴弦音色清亮。

“好弓!”费扬赞一句。

第二十三章、屠星弓灭光箭

第二十三节、屠星弓灭光箭

费扬手托紫云谷修士欲出售的长弓,赞一句,“好弓!”

他情难自禁双膀用力张弓如满月!大秦校尉的威势在这一刻觉醒,虽是空弦可这器物阁中,无论凡人或修士没有敢当费扬之锋芒者!

那紫云谷修士原本在的是意费扬的背景,这下欣赏他的实力了,自己当年在星光六重时才拉开此弓的,他心悦诚服地于费扬平等相交了:

“贫道玉浊,此弓乃三十年前家父为进入星光期的在下炼制。弓名屠星,意为张弓搭箭可屠杀所有星光期修士!”

这口气够狂妄!

玉浊开口介shào

就收不住了,“家父先生擒活捉一头一阶暴烈妖熊,用家传秘法将精血逼进骨质中,然后再取其肋骨做弓臂。因为一直有精血的滋润,熊骨弓臂如同在活物身上一样坚韧,弹性!”

“再说这弓弦,它是一阶火烈蜥的主筋,也是活体取的,都知dào

蜥蜴有断肢再生之能,这根筋虽然不会重长了,但它维持了在蜥蜴内的鲜活!所以,此弓不惧冷热不惧水,千年不变形!”

费扬啧舌,“用料上匠心独具,难能!请问前辈想购什么丹药?”

“家中子侄三人,均碰到星光一重入二重的瓶颈,急求开灵丹突pò

,以便为今秋入仙门谋个好名次!如非一时周转不开,如何舍得这宝弓!”

这就看出修仙是多么烧钱的一件事了,连堂堂皓月修士紫云谷的炼器师同时供养三名子侄都有些捉襟见肘了!

费扬心中大乐,手一翻掌上出现两只乌木瓶,“师叔,晚辈这里有不足百粒的开灵丹!换您这张弓如何?”

费扬原来买的一百二十粒普通开灵丹,辅助二转丹药打通两臂主经脉用去十四粒,十粒当见面礼赠辛追,现还剩九十六粒。对他这半残的星光四重来说,普通开灵丹的作用不明显了,放着也是白放着。原来他是花四十灵石购进的一百二十粒,可要是这紫云谷修士,六十块灵石也未必拿下这现有的九十六粒!丹药销售就是这么利润惊人!

那紫云谷修士玉浊,接了乌木瓶仔细数过,又确认是香炉顶的正宗丹药,大喜。可他是个不愿意占人便宜的人,搓着手纠结一阵下了决心——

“贫道玉浊凭生最不愿欠人情,制这屠星弓时家父又配制了十二枝灭光箭,现只剩下五枝了。就算是贫道这方的添头吧!”

玉浊手上出现五枝暗哑无光的长箭。

费扬接过手上一沉,好重!他细细验看:五枝长箭一式一样,由箭簇到箭羽全长三尺三寸,暗哑无光也包括箭簇,比之寒光闪烁更加地凶险,隐蔽!

费扬刚刚买了六十枝破魂箭,那玩意儿跟这灭光箭一比简直就是柴禾棍子了,还三枝两块灵石呢,这添头可不小!

费扬大喜躬身施礼,“谢师叔赏!”

玉浊这回只是微微颔首闭口不再介shào

了,他是诚心考费扬的眼力,你不是鉴定师么?而且辈份不低。

“金枪鱼吻部刺枪做箭杆,一阶火鹤妖禽的翅羽做尾羽,熟铁湛铁精三次粹火箭簇成型!噢,箭簇箭杆还用磷砂炼制过!射出后摩擦空气产生高热,磷砂粉末阴燃,遇阻后高温粉末惯性前冲熔透阻碍物!”

玉浊频频点头,抚掌笑道:“贤侄入错门了!若入我紫云谷必是炼器好手!”

费扬施礼,谢过夸奖,接着自己的思路说:“屠星弓灭光箭,屠灭星光!好霸气的名子!”

玉浊见自己割爱之物受别人如此赞赏,又是欣慰又是酸楚,

“四大仙门招徒在即,家中子侄入门不成问题,只不过想搏个好名次直接入外门,还要加把劲!也罢,以贫道这身薄技,变卖了的还会再有的!贤侄乃大行家,定不会辱没了这猎星弓灭光箭的!”

费扬双手奉上名帖,恭维话不要钱的,“一家三人同入仙门定然轰动一时的,师叔,家族兴旺些许小物何值一提!这是晚辈名帖,如再有丹药方面的需求尽管来找小侄!”

玉浊捻须长笑,意气风发,喜滋滋接过名帖,拍拍费扬肩膀颇为神mì

地说:

“贤侄,莫嫌贫道唠叨,这五枝灭光箭非万不得已不要用!它甚至能破某些皓月期修士的防护罩,二阶妖兽中只要不是龟鳖类的一样防不住!省着用吧,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的!”

玉浊与费扬换了名帖,心满yì

足下楼。那鉴定师和伙计眼睁睁看着费扬撬行,这货现在无论在宗门还是在货殖堂,靠山硬风头劲没人敢惹的。

费扬花二百功勋点买了三十枝上好的破魂箭,再下楼到丹堂预定了三粒二转开灵丹,这是为打通双腿主经脉用的,然后出货殖堂。

费扬出货殖堂去工坊看章鱼兽,那头三阶母章鱼产卵后就被杀了,小章鱼经两个来月的孵化破卵而出,现已长到巴掌大了。

章鱼一次产卵十多万枚,能孵化出来的只百分之几,孵化后能长到巴掌大的十分之几,事先答yīng

逐浪帮的一百头幼兽拿走后还下剩数百头。这数头小章鱼放养在一个大水池中,池水清澈见底,水中小章鱼千姿百态,憨萌可爱。

香炉顶雇人要把它们驯养成灵兽的,这是又是百分之几的成功率,但驯成的灵兽可是大价钱!

费扬来到驯养的水池前,蹲下身激活乌芒珠,小章鱼们感知到了,乌泱泱挤到池边欢快舞动着触腕。它们把费扬当妈妈了!

费扬静静与这些章鱼宝宝心灵沟通,感知着它们简单的喜怒哀乐,乌芒珠光华大放,费扬的超感知世界不再只是黑与白的了,增加了些许的色调……

“什么人!干什么!”一声断喝打断这过程。

费扬回头望那恶声恶气之人,他道袍上绣着咆哮的虎头,修为星光五重,年在十六七岁。这人拿一支浑铁的驯兽杖,不用说是威虎山的驯兽学徒,跟师父一起应聘香炉顶了。

费扬退开一步躲威虎山弟子身上的腥臭味,冷冷说:“没什么,就是觉得它们可爱,看一会儿。不行么?”

“可爱!等你失足掉进水池里就知dào

它们有多可爱了!生吞活剥了你!”

费扬担保不会的,但是没必要跟这人说,因为赵子建劫持横刀寨的事他一直对威虎山心存恶感。

来哈勒锦的事了了,该乘浮槎回宗门了。

山师兄在费扬院门外等着了,他识货的:铁木犀牛皮盾牌和破魂箭一分钱一分货,九十块灵石物有所值。这法符是他见过的最好的,符文书写流畅,灵力散布均匀,一家伙就买了九十张,费师弟一定是看货好垫钱多买的——

“什么?还结余了——二十块灵石!那就是一块灵石一张法符了,这质量怎么可能!”

费扬微微一笑,“是这样,我这次去哈勒锦结识了小兄弟辛追一家,制符是他们家祖传,这是朋友价。对了师兄,这辛追小兄弟很可能今秋进我香炉顶的,我树敌过多怕反牵累人家,到时候就指师兄罩着了!”

“辛追是吧?记下了!二十块灵石先存师弟那吧,今后少不得劳烦师弟!”说了匆匆走了,装备齐全了他的狩猎队该出发了。

费扬回到自己的院子,制了个靶子挂墙上,开始练习弓箭——香炉顶外门弟子费扬,与大秦校尉蒙胜的魂魄相通,凭生第一次张弓搭箭还不至手感冰凉。

第二十四章、政策套利

第二十四节、政策套利

一年多来,费扬隔天去一趟哈勒锦,花过灵石花过功勋点,也买卖过丹药,他发xiàn

仅就边荒之地而言似乎流通着三套货币体系——灵石、功勋点、丹药。

灵石是流通整个修仙界的货币,没什么好说的;先说功勋点,功勋点原本是各大宗门的奖励手段,在宗门大力倡导下逐渐参与到内部流通中,具有了某些货币的功能;再说丹药,丹药对修士就像粮食对凡人,可又远比粮食容易储存、容易保管,又不会变质,还价值公认,因而被私下交yì

的修士默许为辅助支付手段,特别是香炉顶的丹药。

好吧,三套货币体系有些夸大其词了,在四大宗门控zhì

下的边荒之地,施行的是以灵石为主,辅以丹药、功勋点的支付手段。

以费扬的体会,四大宗门内部竭力削弱灵石,抬高功勋点,这不难理解,就是鼓励弟子多做宗门任务,也有抑制富家子弟以灵石压人的意思。这就发生了山秀峰所说的灵石花在宗门亏的现象。这还不算什么,宗门内的高阶功法或丹药、灵器只能以功勋点购买,灵石不好使了。究其根本原因,这就是宗门对弟子的一种控zhì

,使其完全依赖宗门。这就造成了功勋点的价值扭曲,宗门内外的比价落差极大。

而丹药正相反,什么物品都是产地便宜这是常理,但有了货殖堂的存zài

,宗门内丹药价格刻意被压低,目的是宗门谋暴利!

认识到这一系列现象,对费扬来说是发xiàn

了一条生财之道:用功勋点在门内换灵石,拿灵石出外购买修liàn

物资,再销回宗门。如此这般,贩运之利到是小利了,大利在于赚得了功勋点的内外比价差。这在二十一世纪叫政策套利。此法用在丹药上同理。

说起来还真是只有费扬有条件这么干,他两天一次到哈勒锦这边荒修仙物资集散地,免费乘坐安全便捷的传送浮槎,当日往返。而其他弟子——以内门星光五重修为弟子为例,他们不能驾驭飞剑,只得靠风速符、神行符比奔马略快速度前往,往返哈勒锦需十日左右。这也算能忍受,关键是这一路数千里路途不靖,时有匪修杀人越货!踫到邪修更糟,死后也不得安宁,或被制成僵尸,或被抽魂夺魄炼制成鬼物!

那么自费乘坐传送浮槎呢?利润不够车费!

宗门的长老或皓月期师叔们也有条件这么干,但他们不会为谋“小利”自降身份的!

那么这长途贩运兼政策套利大业,唯有费扬了!一年来的货殖堂学徒,零号差不多为他拷贝了徐老爷子六十多年鉴定师的经验见识,兼且宗门内他人头熟,宗门外他行情熟,不赚这份钱真是白瞎材料了!

说干就干,费扬以六百功勋点,二十块灵石起家,开始经商生涯。

从前,内门弟子自炼的丹药或是送交执事堂换功勋点,或是冒险到香炉顶左近坊市换灵石。费扬呢,就以执事堂和坊市的中间价格收购他们炼制的,开灵丹、聚灵丹、养气丹、混元丹、祛毒丹、疗伤丹……六百功勋点,二十块灵石,吃不下了,本儿小啊!

费扬就在四平街上兜售起丹药,价格低于货殖堂四成,当然了弟子们炼的丹药在成色上不如哈勒锦工坊和宗门工坊的整齐。

费扬手中都是下品一阶的丹药,针对的是底层修士,这些人无不是一块灵石掰成两半花的,他们迅速衡量出这小道童手里的丹药算不得最好,但绝对是性价比最高的。费扬手中的丹药转眼一售而空。

紧捂住乾坤袋里的一百七块灵石,费扬竟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些都是我挣的?收拾心情,费扬直奔陋室精工,辛家还是一块灵石一张法符与他交yì



“辛老爷子,”费扬提醒,“晚辈这次不是采购了,而是做买卖,您总是这么友情价的话持续不下去的!”

老店主含笑回道:“只要小道长常来,就是这价了!小道长若是觉得亏了我辛家,再来给老朽和小孙带些混元丹、开灵丹就好!”

看来这一块灵石一张的法符他们真有赚头。费扬只能这么想了。

回到宗门,费扬就被围堵在自己小院门口。一百七十张法符换得功勋点两千余,灵石八十块,各色丹药百余粒!

手中存有丹药的弟子还源源不断上来,费扬这八十灵石,两千功勋点又都换成了丹药。

费扬手中空空没什么可交换的了,有些弟子干脆只凭口头承诺就丹药交他代卖。炼丹弟子大多开出了清单,要他代买炼丹材料。金顶终归是个熟人社会,费扬跑不了的。

费扬被内门师兄们的热情吓着了,他反复告诫自己:淡定!淡定!诚信是我立足之本,可不能整些乱七八糟的坏了名声。

当宗门带出的丹药在四平街上再换成灵石时,费扬乾坤袋里是五百块了!他贩卖的不只是丹药、法符,而是权利,免费乘坐传送浮槎的权利!

货殖堂的伙计通知费扬,二转开灵丹到货了,然后很是为难地加了一句——

“小仙师,这货抢手呢,没有那么大折扣了!而且而且,掌柜交待功勋点不行了,要灵石!”

“说吧,什么价?”

“二百,二百灵石三粒!”伙计说得小心翼翼。

费扬二话不说灵石砸在柜台上,伙计一时呆住了——原本是有老主顾八十块灵石一粒定下这批七粒二转丹,虽在费扬后面但人家是交了定金的。曲掌柜的意思,二百块灵石费扬拿不出的,他要搅闹的话就上告堂主韦亭,货殖堂受够这货了!再没人辖制点他可要上天了!

万不成想费扬拿出来了,就算真传弟子的话也不敢说豪气地一掷二百灵石吧!这货挖到灵石矿了?

人家都砸出灵石了,谁也无话可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吧!费扬还是占了四十灵石的便宜。

剩下的三百灵石费扬全部买了炼丹材料,进陋室精工不过是给辛家祖孙送丹药的。小兄弟辛追自从上次得了十粒开灵丹后就闭关冲击星光二重了。

弟子们自炼的丹药经两轮贩卖差不多被搜刮尽了,一直以来炼丹材料贵,丹药价格偏低,极大挫伤了弟子们的炼丹积极性。费扬这轮炼丹材料贩回宗门得四百多灵石,灵石换成炼丹材料又带回来时,弟子们手中连灵石、功勋点都没了。费扬将这批材料赊给了几位丹术高手,并对大家言明闭关几日。

有了打通三条经脉的经验,费扬只用一个月就打通了两腿的主经脉。当他出关时,众弟子等得脖子都长了——

弟子们炼丹的积极性唤发出来了,一个月间手上又存了大量的丹药,虽说丹药卖给费扬跟下山到坊市中交yì

价格差不多,但回程带来的炼丹材料可比坊市便宜的多,整体上还是合算的。偏巧又有两支狩猎队回返,他们对费扬两块灵石一张的法符赞不绝口。

“费师弟,你可出关了,呀——突pò

星光五重了!恭喜!恭喜!”

“费师弟真是奇人,要么不能修liàn

,这一开灵就是连连突pò

一发不可收!”

面对这些恭维费扬只有暗自苦笑,花费巨大可全身十二条经脉才打通了五条,可是丹田、气海还是没有开辟!

灵石滚滚而来的同时费扬也不财黑,比如他购入质量上乘的丹鼎赊给炼丹的弟子们用,某些狩猎队一时周转不开他也赊些法符、法器给他们……

陋室精工去得多了,有个疑惑在费扬心中越积越大——辛家制符的就辛老爷子一人,符篆初涉上说,制符就是施法的过程,区别在于法术施放目标是活物,制符施放的目标是符纸。

因此,一个人每天制符不会超过四十张的,或者某人功法上独特那么五十张也是极限了。可细算来,自己隔一日贩走百来张法符不说,陋室精工还照常营业没有断货,他们哪来的这么大产量?

其次,陋室精工的法符质量稳定百张如一,这怎么可能呢?人的状态有高低,情绪有起伏,天地灵气也会有波动,这些因素的变化都会投射到符篆质量上的。

再次,每张一块灵石,辛家人是以什么成本产出质量上乘的法符的,自己胟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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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些费扬也曾旁敲侧击过,辛家人只是装做不懂。费扬也不便再问了,陋室精工藏着什么秘密呢?

第二十五章、四足方鼎

第二十五节、四足方鼎

紫云谷皓月修士玉浊,这日给发来传音符,说有事邀费扬天工阁一叙——

炼器师在天工阁有单独工坊的,费扬凭玉浊名帖到了这外人眼中神mì

所在。巨大宽敞的空间中堆放得满满的,炼器材料、炼器成品、半成品、废品分门别类摆放井井有条。这里还不是炼器室,费扬没有看到传说中的地火,他这香炉顶的弟子反而对炼器的兴趣更浓厚一些。

玉浊见到费扬挥退数名学徒,说话痛快直来直去:

“贫道向贤侄求购二转开灵丹!现在货殖堂断货了,求购者要排到明年!四大宗门招收弟子只在数月后,有条件的家族都想让子弟在这之前有所突pò

,入宗门能得到重视。”

两个多月前购入的二转开灵丹还剩一粒,突pò

星光五重即使二转开灵丹对自己也效果不显了,所幸让出来吧?看来人家是打听过才找自己的,想到这儿费扬说:

“师叔找对人了,小侄这里恰好有一粒。”

“师侄且慢,贫道要三粒!”

费扬皱了皱眉,话到嘴边了忍住没说。

玉清苦笑,“玉浊子侄三人,总不好偏了哪个吧?贫道也知三粒让贤侄为难。这样,师侄弄到一粒贫道出二百灵石,两粒出六百,三粒出一千!”

费扬好悬一口气噎着!爹了个尾巴,两个月前三粒才二百,一月后长三倍!想想自己修个半残的星光五重,用了四粒二转丹,娘了个腿的,一千五百灵石!

剩下的两粒去哪淘换呢?手边儿的钱不能不赚啊!费扬手搓自己的宽脑门子想辙——

他想到一人,那个守德强师叔洞府,曾经勒卡过自己的小子!费扬一直以为他是门童,后来打听得知他不是门童,是丹童。叫奇博。

所谓“金音擎紫药,玉女献青莲”道家得仙之人讲究的就是这一套。奇博五岁就在德强身边做药童,十年间由药童升到丹童。奇博那日丹童做门童是自甘坠落。德强突pò

黎明期有开坛授徒的资格了,少不的有人借贺喜来探口风,宗门炼丹第一人的亲传弟子呀!趋之若鹜!既是贺喜不会空手来吧?阎王好见小鬼难求的道理谁都懂的。你也懂了吧?

对,就是奇博!这厮能接触到德强师叔炼制的丹药,又是个要钱不要脸的。但愿他也要钱不要命!

又到德强洞府前的费扬,再不是上次求见时的吴下阿蒙了。德强开坛授徒尘埃落定,丹童也不必硬充门童了。费扬请真zhèng

的门童传话,要见奇博。

少顷,奇博兴冲冲出来了,见了费扬老远就说:

“费师兄如今是宗门里的财神爷了!小弟老早就想沾沾师兄的财气啦!”

“师兄料事如神,小弟正有一份财运相赠呢!”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费扬擅长的,“师兄借一步说话——”

随着费扬走开几步,奇博喜滋滋附耳到他嘴边——

“什么!你要买二转丹?”奇博吓一跳,四周环视见无人注意这里才压低声说:“那东西也是你我能买卖的!废掉修为逐出山门呢!”

费扬想象着前生看过的电影中黑帮老大这时该怎么说,台词要经典的,似乎有过一部,这么说:“只要价格合适,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买卖!”

经典就是经典,唬得奇博一愣一愣的。无耻之人崇拜的就是比他更无耻的人,而且能把无耻当理说!奇博折服于这番“至理名言”,对费扬的崇拜之情如滔滔江水不绝!

崇拜归崇拜,价钱还是要谈的,费扬等着他——只要两粒二转丹在八百灵石以内就行,这笔买卖不赔就是赚了,自己一个半残的星光五重有求一个炼器师的太多太多了。

“我不要灵石,”奇博眼珠不知转了多少圈儿才说,“我要一只丹鼎!”

费扬愣了愣,丹鼎自己手头就啊,这玩意儿星光弟子所用的顶级品也就二百多灵石。这是丹童不惜自贱为门童的奇博风格么?太好说话了吧!

奇博自己解释了,“我要的不是三足圆鼎,而是四足方鼎!”

四足方鼎?说起来费扬替人代购丹鼎十几尊了,看过的更不计其数,可都是三足圆鼎,从没见过四足方鼎。炼丹都用圆鼎的,方鼎内有楞角清理药物残渣不方便。

“师兄的要求有些怪,小弟尽lì

淘弄吧!”费扬有话不好直问,想引奇博做进一步解释。

奇博口风很紧,“好说,好说,拿来四足方鼎,换我两粒二转丹!”

奇博要这玩意儿还真叫隔路,费扬跑遍了四平街跑遍了哈勒锦也没有。但是怪声怪气的话到是听见了几句:

“小仙师怎么看也不像移民的蛮夷奴才,也想趟这混水么?”

“四足方鼎啊,人家早就动手了,你现在来晚三秋喽!”

人家说这话时都带着嘲讽的意味,还有一种说不出可体会得到的**,仿佛他们为费扬守着一件不可告人的事情。

爹了尾巴的,我什么也不知dào

啊!娘了腿的,我让奇博蒙在鼓里了!费扬这回不找店家了,直接找炼器工坊,他要铸一尊四足方鼎。

工坊管事面色难看了,“小道友莫不是来砸我们饭碗的!四大宗门五千年前就严令禁止铸造四足方鼎了!真有胆量你去天工阁试试!”

五千年前就严令禁止了?奇博,你爹了个尾巴,把小爷当猴耍!费扬断定奇博谋的是不正当利益,他好像真是土著蛮夷。

去天工阁找玉浊吧,就为弄明白奇博他小子搞什么鬼也的去一趟。四大宗门下的禁令,玉浊又是紫云谷炼器师,他应该知dào

的。

费扬装做硬着头皮的样子找到天工阁,戏演得挺真,“师叔,小的无能,实在搞不定那有二转丹之人,好在我手里有一粒就当孝敬师叔了!”

费扬这番话里有内涵,玉浊忙问其故,费扬一五一十说了。玉浊闻听大笑:

“好个狗奴才!竟动了这等非分之想!”

费扬忙问,就见玉浊大手抚袖掌上托出一尊四足方鼎,对看呆了的费扬说:

“只因我移民界迁五千年庆典临近,让一些宵小之辈动了非分之想!”

原来,移民界迁初到边荒,妖兽横行,各族裔争霸,有归附客家的土著蛮夷协助征战。移民铸四足方鼎千尊,赐予那些战功赫赫者。百年后客家掌控边荒大局,赐鼎之事不再,更严令禁止铸造四足方鼎。其实这等不实用之物也没人愿意铸造的。

移民念旧,每到界迁的千年庆典,总要对执鼎的家庭奖掖一番的,丰厚得令人难以想象。只是岁月漫长,当初那些立有战功的家族,或鼎不在了,或家族不在了。

费扬细看玉浊托出的方鼎,其上除了古朴的纹饰外再没什么了,就问:

“即是战功赏赐,是不是得刻些什么?就这行么,四大宗门那么好糊弄么!”

“所以动了非分之想的宵小要求助炼器师了,或刻制铭文或更改铭文!就有那不知死的撞到我玉浊手上,鼎让我扣下了,人交到刑堂!”

“那这鼎——”费扬试探着问。

玉浊挣扎了好一会儿,长叹,“贤侄拿去吧!玉浊愧对祖宗啊!”

费扬飞快收了方鼎入乾坤袋,说:“师叔作价多少交货时扣就是了!”他相信玉浊为人厚道,不会狮子大开口的。

玉浊手一挥,“拿去!拿去!再提这事玉浊无地自容了!”

费扬拱手告退,玉浊叫住他,叮嘱:

“告sù

那奴才,不要寻名门正派的炼器师篆刻铭文,以免他被抓了牵连到你!”

出天工阁,费扬问零号,“你怎么看这尊鼎?”

“采用陶范法铸造,含铜百分之八十四点七七、锡百分之十一点六四、铅百分之二点七九,少量杂质。形为立耳、方腹、四足中空,鼎身四面正中无纹饰,其边楞处有细密的云雷纹。典型的商周造型,这一类型最著名的有司母戊大方鼎……”

“客家界迁五千年,已经有人当它是机会了,可是我们的机会么?”

“耐心观察吧!”

第二十六章、敲诈

第二十六节、敲诈

爹了尾巴的,奇博!把小爷当猴耍!哼,看我老账新账一起算敲出你骨髓来!

费扬回宗门离自己住处还远,就瞄见奇博候在自家门口了,他边走边调整脸上表情,只当未见奇博冷着脸要进院子。

奇博连忙拦下他,不悦道:“费扬,你这是何意?”

费扬冷笑,“我到想问问你是何意!买卖不做直说好了,何苦消遣我!”

奇博转转眼珠明白了个大概,脸上堆下笑,大灌迷魂汤,“小弟也知此事难办,不然怎么劳烦费师兄呢!”

“你快省省吧,杀头呢!”费扬青面獠牙对着奇博,“听说那东西要装上点啥才能拿去糊弄人的,有那好死不死的去找名门正派的炼器师,结果鼎被扣,人扭送刑堂!我费扬烂命一条,可也不想这么给你玩儿死!”

奇博直眼睛愣了好半晌——看样他是尽心给我跑了,知dào

得离真相就差那么一点儿点儿了。多亏他打探详细,我捡了一条命啊!

奇博的眼珠又活了,笑得更加谄媚,“是小弟考lǜ

不周,该死!该死!小弟这里有两粒,啊不,三粒!对三粒!”

他小子心疼得要吐血,可还得装作若无其事,“这三粒小弟亲手炼制的丹药,虽比不上祖师老人家的,可丹炉、地火、用料远非那些普通的内门弟子可比!功效么也独特!全当向师兄赔罪了!”

费扬接了奇博手上的丹药,感知探试:一粒是神识丹,达到下品二阶了,一粒是锻体丹,勉强够下品三阶了,一粒是狂化丹,下品一阶。还别说,这小子人品不怎么样,丹术到是不俗。

费扬这才有了笑脸,“师兄,真是不好弄啊!听店家悄悄跟我说:下手早的,年初就放定金收购了!”

奇博连连作揖,“劳烦师兄了,劳烦了!此事做成小弟必有重谢的!”

你娘了个腿吧!费扬决不信这种人所谓的事后重谢的,一定要事前诈出来!

费扬又拖了奇博五天,再诈出他七粒下品二阶的混元丹,这才说事情有眉目了,顺利的话就是后天。

这天,费扬一下传送浮槎就见奇博在站点外张望,对他使了个眼色自顾自回住处,奇博心领神会跟着进了小院儿,费扬恢复了禁制才问:

“带来了么?”

奇博听了这话心才算彻底落地,连忙托出两粒二转丹。费扬翻掌托出乾坤袋里放了十来日的四足方鼎,另一手伸向奇博。

接过奇博递上的二转丹,费扬验过后才递出四足方鼎。

奇博走后费扬想:为讹奇博耽误了玉浊师叔的时间,这神识丹、锻体丹送给他做补偿吧。狂化丹自己留用。

这一想,觉得最对不住的还是德强师叔,他老人家对我有再造之恩,我却主谋盗卖他的丹药!想到这狠抽了自己一记耳光,说:

“你小子记住喽,就这一次!还要找个机会跟师叔坦白,认凭发落!”

卑鄙无所谓。可要分对谁卑鄙!由今天起费扬给自己划下底线!

又到去哈勒锦的日子了,费扬过货殖堂不入直去天工阁,见了玉浊不辱使命递上三粒二转开灵丹。收下一堆灵石后,费扬托出一粒神识丹、一粒锻体丹,说:

“师叔,这是小侄一点心意!”

玉浊拿过两粒丹药探查一下,点头:“神识丹,下品二阶,锻体丹,下品三阶,不错,不错!好东西!”说了这话他丹药放回费扬掌心,盯着他,“白给不要,开出价钱我买!”

费扬摇头,“我只送不卖!”

玉浊严肃了,“说说理由,别提那四足方鼎!”

“与那无关!盗卖这二转丹的是十足一个小人,跟师侄还有些过节,为狠狠讹他一下耽误了师叔的时间,所以理当给师叔一些补偿!”说着一翻掌,七粒混元丹,一粒狂化丹都到了手心,“这些就是全部了,狂化丹小侄有用,剩下的师叔想要,全拿去都行!”

玉浊苦笑,“你小子,真要误了事你补偿的了吗?这还不如说是分赃呢!不要!”

“那这么说行吧,”费扬狡黠地笑着,“师叔对晚辈多有点拨,晚辈不想与师叔只有生意上的来往,说句托大的话:晚辈认为师叔是可交之人!”

玉浊大笑,“你我所见略同!”

……费扬打天工阁出来时,乾坤袋里多了一面炼器师玉浊本来为儿子打制的灵盾。对,是灵器,低价修士也能用的灵器。如非对至爱之人,谁会赔了材料赔工钱,为低阶修士做灵器呢?

这面灵盾是水晶、铁精、鱼胶融化后合成的一种全新物质,坚韧、质轻、不耗费灵力,做成盾牌单向透明,单向阻碍。如作价的话当在二百灵石以上,关键是有灵石没地方买去!本意是丹药补偿一下玉浊师叔的,结果反占了人家便宜。

说到这面灵盾的缺点,就一个——太吃灵石了!

灵石算个**呢!费扬随便往外掏的!如果一次掏一块的话,掏个三千多次也掏不净呢!除此外他还有上万的功勋点!生生是宗门巨富了!

——两个多月过去,小章鱼由巴掌大长到海碗大,海碗大长到兔子大,兔子长到牛犊大!这一过程中自然死亡,加上灵兽师残酷的训liàn

,数百头锐减到不足百头了。

这不足百头还不断有驯化无望的被甩出来,甩出来的这些幼兽命运悲惨,无一例外被宰杀分尸卖材料!章鱼的“墨汁”是书写符篆的上好材料,坚韧的兽皮可做软甲也可做长鞭,两只复眼更是炼制一种偏门丹药,金睛丹的主材。这种丹药服用后,两眼能看穿幻阵生成的假象。

费扬眼睁睁瞅着章鱼幼兽被一只接一只宰杀心痛不已,这日又见有六只幼兽被分出主池了。费扬知dào

,货殖堂又要卖材料了,只是一时没找到主顾,才暂时没动屠刀。

费扬决定救下这些幼兽,他去找师父要买下它们——

“徒儿要买也得找别人出面才好,你不知dào

吧?那管洪面壁结束已经下思过崖了。他当初定你半妖体证据不足,可并不等于说他死心了!”师父老人家消息灵通,更老谋深算。

费扬去找玉浊出头,这位炼器师出头再合适不过了,章鱼兽身上的许多东西是上好的炼器材料的。费扬红着眼睛说,我要活的,都买下,不记代价!

费扬还是出手晚了,一头章鱼幼兽找到了买家,货殖堂讲信誉的,应了人家的那就必须杀!

刀下逃生的五头幼兽货殖堂作价一千五百灵石卖的。其实章鱼幼兽宰杀卖材料,每头灵石绝对不过百的。可你要是整头买活的,还是全买的话,人家就要一千五百灵石!黑!货殖堂真黑呀!

但货殖堂的服wù

够周到,随五头幼兽送上一只超大的乾坤袋,还有饲养用的海水。费扬少了许多麻烦。

超大乾坤袋的体积还是小于水池的,且照不进阳光。好在章鱼多活动于海底,对阳光的需求不是那么迫切,到是这些幼兽渐成年了,有领地观念了,常常为此争斗不休。费扬听从零号的,向乾坤袋里投进了五只大翁,章鱼各自有一个窝了,总算解决了让费扬头疼的问题,剩下的就是定期投饲料了。

有了这五头章鱼兽,费扬又能升级他的乌芒珠了。而且在费扬手中,这五头幼兽天生就是灵兽!

第二十七章、紫云谷坊市

第二十七节、紫云谷坊市

入秋时节,四大仙门招徒大典轰轰烈烈,玉浊的三个子侄靠二转丹的助力全部突pò

星光二重,再有家族背景帮忙如愿进入紫云谷外门。

更难能的是辛家小孙辛追,只靠普通开灵丹突pò

星光二重,全靠自身努力成为外门弟子。这两家都对费扬心存感念。

而在宗门里,费扬却是毁誉参半:众弟子们痛恨他这“吸血鬼”,却又离不开他,毕竟没有他情况更糟,他只是个相对不坏的选择。

费扬钱没少赚却流水似的花出去,单说豢养的五头章鱼幼兽,它们每日都要大上一圈的,养这些吃货就是不菲的一笔开资。

费扬又养成了收集宝物的习惯,尽管在别人眼里他那些所谓“宝物”多是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比如说光是边荒之地的地图,大明国的地图,费扬就收集了十几个版本。他又花三千功勋点购买了香炉顶独有的攻击类功法,弹指杀。

——山秀峰的狩猎队这大半年来由最初的五人,扩展到三十几人!除垫付资金买装备外,他还在费扬指点下建立了伤亡抚恤保险基金。这等优厚待遇连某些内门老弟子也加入其中了,星光六重七重的也有那么一两个。

山秀峰的狩猎队因而一次比一次走得远了,成为所有狩猎队中经验最丰富的一支。

这日山秀峰外出狩猎归来,血衣未换就找上费扬,还没开口先红了脸——

“原来就欠着师弟的,这回又要——唉!”

费扬心中暗惊山秀峰的狼狈,他一向是个注重仪表的人,这次莫非是出大事了,但还是笑着说,

“师兄跟我还客气么,小弟有什么能帮上的么?”

山秀峰长吁一口气,搓搓脸说:“狩猎队这次碰上狠茬儿了!在外兴安岭边缘,撞进了一头二阶獠牙野猪兽的领地,队员伤亡半数,人人挂彩!”

半数伤亡,人人挂彩!费扬吸了口冷气,这是怎样的一番惨烈呀!

“野猪都是群居的,这群有百余头!”现在说起来山秀峰还心有余悸。

多说无益,费扬手一动一堆灵石到桌上。

“师弟,师弟,”山秀峰手背身后,“五百足矣,这些太多了!”

“那就算小弟购买你们这次猎获的钱吧,多退少补!走,看看去。”

单听山秀峰说,狩猎队是损失惨重,看了猎获物才知dào

他们同时也是战果辉煌!

在遭遇野猪群前,他们就猎获了一阶暴烈妖熊三头,一阶边荒风行狼七条,一阶极北灵狐十数只。剩下的就是獠牙野猪了,一阶的十七头,一阶巅峰两头,其中一中居然有妖丹。这些东西核算下来数万功勋点的,不过半数是赊借费扬的,如费扬这时逼债的话狩猎队就破产了!

数万功勋点要兑换成灵石,宗门内终究池子浅,一下拿出这么多功勋点必然抬高灵石的比价,山秀峰不甘搏命换来的猎物贱买,可他又玩儿不转。

这个费扬拿手,跟山秀峰讲的是交情,跟狩猎讲的是交yì

,俩人都拎得清的。

“师兄,这十几条灵狐上交执事堂吧,出去一趟空手而归总说不过去!”

接下来费扬开始联系了,妖丹、熊胆、狼心卖给炼丹的弟子。这些东西不是炼丹主材,辅材都算不上。有像前生做菜时用的味精,添加一点到将炼成丹药里,品味就上档次了。

几个内门弟子丹术高手一见这些眼睛就直了,好东西啊!往常眼馋师父师叔们用,这回自己也有了!

费扬不要他们钱,用丹药换,必需是下品二阶以上的——混元丹十粒、聚灵丹七粒、祛毒丹、续灵丹、狂化丹数量不等。双方互为买家卖家,少了一个环节都便宜了。

交yì

完成,费扬对山秀峰说出一个大胆的有点疯狂的计划——

“师兄,那群野猪有百余头恐怕被你们屠戮过半了吧?”

山秀峰想想,“还真是,带回来的不到杀死的三成!当时太混乱了,又又——唉!”

“我们再组一支狩猎队屠尽那支野猪群,怎么样?包括那头二阶野猪王!”

山秀峰瞪视着费扬,目光一点一点热烈了,“屠了那孽障,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转而神色又暗淡了,“短期怕是不行了,能动手的人也就六个了!”

“算上小弟七人,对吧?”

“师弟也去吗?”

“怎么,小弟生手不要么?”

“那也不是,狩猎队还有一名外门弟子呢,且是主力!问题是——”山秀峰血勇劲儿过去了,“七人怎比三十人?二阶妖兽相当修士的皓月期,獠牙野猪又以攻击力、防御力著称!”

“咱们一样一样说,”费扬细数优势,“你们六人能全身而退必是狩猎队最强者了,这是其一;你们同那妖**过手了解它的特点、习性,这是其二;咱们这次有针对做足准bèi

而去!”

山秀峰搓着手原地转了一圈,站定一指,“就依师弟!”

“好,现在就做准bèi

:妖兽的獠牙、皮、筋、骨是上好的炼器材料,师兄说这些东西在周边坊市贵过哈勒锦,就去周边坊市出售!”

“可总要去哈勒锦的,”山秀峰说,“法符要补充了,还有一些法器——”

“师兄听我说完,卖出这些材料后全部买丹药去哈勒锦,这回你也去!挑选一样趁手的家计!”

山秀峰手托下巴想一会儿,“只是从周边坊市回来的路上不太平,咱们买卖这么多东西肯定会给人盯上的——也罢,再找个功力强横的,咱们三个一同去!”

费扬没想到山秀峰所说的功力强横的人是肖鹏举!

一年前,费扬、肖鹏举约斗,肖服用狂化丹致使修为掉落一重,衰老三年。幸而师叔管洪幕后筹划得了二转聚灵丹,恢复功力。可衰老的三年回不来了,刚刚十五嘴边青森森冒出胡须了,高大的身材也不像先前那般挺拔。

费扬见了肖鹏举不知该说些什么,唯有无声叹息。

肖鹏举知dào

练体修士所需资源远比其他修士要多,恢复功力后就想加入狩猎队外出赚钱,怎奈外门弟子狩猎队不要,最后还是山秀峰收留了他。几次狩猎下来,大家公认他的战斗力高过许多内门弟子。

肖鹏举对费扬视而不见,费扬也不自讨没趣,实jì

上他还是颇为忌惮人家的,当初约斗不败有很多偶然性在里面的。

卖的是炼器材料,先去三百里外的紫云谷坊市。仨人都不能御剑,全靠两条腿奔行。费扬丹田、气海没有开辟,蓄积不了灵力,只有口含灵石吸收灵力。

中午野外打尖,傍一大湖山清水秀,山秀峰烧烤自带的妖兽肉与费扬同吃。肖鹏举干脆生吃,吃完不声不响躲开独自练功。

一天一宿的奔行,抵达紫云谷坊市,对去惯了哈勒锦的费扬看来,这坊市仅是一条四平街而已。却比四平街破烂,热闹得多。

不忙着交yì

先打探行情,与香炉顶坊市同理,这里除了产自紫云谷的器物外,余者都贵过哈勒锦三两成。说到一些炼器用材,贵到五成以上。

沿坊市走去,费扬发xiàn

这里多是大陆货,高档货都拿去哈勒锦了吧?但好东西也不是没有,就说破魂箭吧,出到跟哈勒锦一样的价格两块灵石三枝,品质要好上许多。费扬二百灵石拿下三百枝。

转过几家炼器工坊,妖熊、妖猪的皮、爪、牙、筋、骨,作价都在两千八百灵石左右。仨人基本满yì

,找一家决定成交,费扬附加了一个条件——

他一指肖鹏举的兵刃,两柄八楞熟铜锤,说:

“老板,我这位师兄的家计对付妖兽够威猛,对战修士很容易被灌注灵力的刀剑削断——”

工坊管事一听就明白了,“这个包在本工坊了!添加铜精重新锻造一遍!”

“成交!”费扬与管事击掌。

肖鹏举闻听一愣,转脸直直盯着费扬。费扬迎着他的目光微笑颔首,肖鹏举眼中的厉色渐渐消退了——

第二十八章、给人盯上了

第二十八节、给人盯上了

等两柄铜锤重新锻造,仨人在坊市留宿一天。这期间费扬把宗门里带来的丹药一并售出,卖了三千多灵石的好价钱。现在他是身怀六千多灵石的巨富了。

两柄铜锤重新出炉,锤头赤黄如鎏金却是光华内敛,锤柄乌黑乃百炼精铁,外缠兽皮条。肖鹏举上前抄在手中,分量比先前重了些却也称手,两锤互撞铿锵悦耳,他心中甚喜,感激地瞟了费扬一眼——

“看剑!”数丈外的山秀峰执剑激发数道剑qì

,光芒耀眼!

锵——

数道剑qì

直击双锤,因其响声绵密听上去像是一长声。肖鹏举手中双锤吸收剑qì

光芒,绽放如皓月当空!

“好锤!”山秀峰。

“好剑!”肖鹏举。

“好身手!”费扬。

三人相视大笑,这是山秀峰一年来头次畅快的笑。一年前那个傲气逼人的少年又回来了,只不过他的后背有些佝偻了。

费扬劝山秀峰,紫云谷坊市来一趟总不好空手而归。山秀峰言道:

“这里还真没有我看上眼的,我是宁缺勿滥!还是回宗门去哈勒锦吧!”

说起来山秀峰的家世不逊于徐百麟的,略有不同的是山家的根基在青锋峡,只是家中老祖认为所有子弟都是剑修未必对家族最有利,山秀峰就进了炼丹为主的香炉顶。

剑修攻击之犀利使山秀峰在内门弟子中罕有对手,他掌中这口家传的法剑算得上法器中的上品了。

此间事了,三人按计划回返,他们要在宗门把巨额灵石换成丹药,再乘坐传送浮槎去哈勒锦的。山、肖俩人还没去过哈勒锦,乘坐浮槎要自费的。

费扬知dào

这里不比哈勒锦,身携巨款加倍的小心,遍布全身的感知一直开着。

果然不出料,让人盯上了!自己交yì

额巨大,太惹眼了!

“二位师兄只听着,莫回头,咱们被人盯上了!可能还是两伙儿,目前看还只是星光一二重的小角色!”

肖鹏举闻听眉头一跳,双手紧握成了铁拳。

山秀峰较慎重,“要不要坊市里避一避,晚走两天无所谓的。”

“没用的!两伙人盯上了,我料想是有人给他们泄点儿了!他们知dào

我们的底细就有足够耐心跟我们耗,耗不过的反而是我们!”

“师弟鬼点子多,说怎么办吧?硬拼不可取!”

费扬脑子疾速转着,衡量着各种方案的利弊——

“我料定他们不敢出坊市马上动手,紫云谷的执法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很可能是路上设伏。我们先动手干掉盯梢的,要斩尽杀绝!没有报信儿的,前面设伏的等于少了眼睛!”

“痛快!”肖鹏举赞了一句。

“等等,”费扬又冒出一个新点子,“报信儿的不利用白瞎了,临死前要让他们为我们传个谎信儿!”

“接下来呢?”山秀峰也在判断费扬计划的可行性。

“接下来我们混在出坊市的大群里,能蒙混过关最好,不能也尽量把水搅浑!”

山秀峰不吱声了,举目远眺坊市外,似乎想看出哪里有埋伏。

出坊市,一条大路直通香炉顶,到香炉顶大路分岔一路去青锋峡,一去路威虎山。也有数条偏僻小径通往茫茫兴安岭深处。

仨人出坊市选最偏僻一条小径去了,盯梢者略感错愕,荒僻小径罕有人迹,他们也不敢盯得太紧了。

费扬借这空档同山秀峰交换了些物品,这才大声说:

“哎呀,哎哟哟,肚子!我这肚子疼!哎哟,越来越厉害了!”

山秀峰声音也不小,“早跟你说过别贪嘴!就是不听,这下闹肚子了吧!带你这吃货早晚要误事的!”

“二位师兄头里走着,我方便方便马上就好!”

费扬哼哼着进了路边草丛,草丛没人他扒光衣服塞进乾坤袋,激活乌芒珠,眼见着自己的躯体枯黄的荒草一色了——

山秀峰、肖鹏举脚不停速度放慢了,头里走着边走边等费扬。

跟在后面的是五条尾巴,眼见三只肥羊铁定走这条荒草湮没的小径了,纷纷掏出传音符捏碎报信儿。看传音符应该不是两伙,三伙四伙也说不定呢。

爹了尾巴的,这可怎么分赃好呢!费扬居然有闲心替人家犯愁。

费扬确定左近没人了,翻掌屠星弓在手,搭上破魂箭,连珠三发!五个家伙中的三个哼也没哼跌倒,都是后脑中箭瞬间毙命!

剩下两个呆傻片刻,一个惊叫扭身狂奔,一个要捏传音符报警!哪有机会了,山、肖二人听见弓弦响就回头出手——

肖鹏举的铜锤脱手飞击狂奔那个,锤过处他的脑袋爆开只剩身子奔行数步才倒地!山秀峰挥出一道夺目的剑qì

,活活腰斩了那试图报警的家伙!

俩人返回身彻底毁尸灭迹,又扒下自己身上香炉顶道袍扔给草丛里的费扬,另拿衣服换上。一切干脆利落做完,俩人折转坊市重新上大路。

费扬与周边的景物融做一体,悄无声息跟着。

大路是行人络绎不绝,抵达坊市的额手称庆,离开坊市的神色戒备。两个星光四五重的少年,脸上“干净”一眼望到底,也离开坊市顺官道前行。这样白纸一张的正好拉来同路,他们给人盯上了。

“两位小仙师请了!”这样的老江湖出现了,他白净净团团圆圆一张脸,笑得慈眉善目,若不是星光二重的修为,谁都以为他是个凡人掌柜的。

“两位小仙师,在下秦越,四岗镇的采办。这路上不太平啊,不如加入我们车队同行,相互有个照应可好?”

山秀峰望着面象老成些的肖鹏举,问:“哥,跟他们一起走吗?”

当哥的瓮声瓮气,“不用,去威虎山的路咱认识!”

弟回头,“我哥说了,认识路不用了!”

秦越大笑,更认定这是俩头一次出门的菜鸟了,“小仙师自然是认的路了,在下说的是这路上强人出没,大家同行是个照应!”

四岗镇的车队就停在路边等着,有十几辆呢。每车都三三两两坐着人,有凡人也有修士,修士没有超过星光三重的。

人家一而再诚心相邀,山、肖俩人盛情难却,就上了车队中的第三辆。

车队起动了,秦越偸着乐:车有白坐的么?如果遇匪修劫财,肯定把这俩菜鸟当押车的出手攻击!他俩若死了,等于为别人挡了一刀;若不死出手反击,那等于是花车钱雇佣了俩保镖!

唉,匪修横行,长途贩运的买卖越来越难做了!可不做又怎么办?四岗镇是以秦家为主的一个修仙家族联盟,修liàn

者出了十几名,海量资源的消耗啊!

秦家车队常年来紫云谷坊市,来时拉运的是矿石,走时拉运的是低档的法器和灵草、灵谷。他们先到香炉顶坊市卖出灵草,顺带卖些法器,买入丹药;再前行威虎山卖出灵谷。灵兽多为肉食,可饲养灵兽的草食动物要吃灵谷的。

这一趟走完回到四岗镇,用时数月,才赚灵石百余块。

官道上车队不紧不慢走着,山、肖二人车上打坐蓄养灵力。费扬草丛中前超车队,超感知外放探察匪情,他现在精神力是愈加旺盛了,可以长时间驱动乌芒珠。随身携带的五头章鱼兽,为他的超感知增幅,探知覆盖面更大了。

出坊市在早晨,一路走来过午了还平静如初,看来匪修确实给费扬的虚晃一枪骗过,到那条荒僻小径设伏了。

可骗过一时骗不过一世的!

第二十九章、盘问

第二十九节、盘问

日影偏西,费扬探知到身后来路上,有修士疾速飞掠追上来,人数在十多名以上!有了五头章鱼兽增幅的乌芒珠,使费扬的超感知堪比皓月修士的神识!

费扬沉下气草丛中等大路上落后的车队悠悠然眼前走过,看来这车队中所有人都对迅速接近的匪修浑然不觉。

首先发xiàn

身后有异的是山秀峰,他两眼微睁精光闪烁却没有回头,而是悄悄提醒还在打坐的肖鹏举。俩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松松垮垮向后倚在装灵谷的麻包上,“睡”得口水直流了。这是费扬教的。

坐在头车的秦越也探知身后有异了,紧张地回头张望——

一时还看不见什么,有顷,身后官道上出现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儿,黑点迅速放大,看清是十数个以神行术奔行的修士了!

秦越连忙喝令车队靠边停下!他修为不高,眼力却高,看出后面来人不好惹。再说人家的用意也不好判断,可能是急着赶路,可能是比拼修为,就算什么也不为,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管得着么?

秦越虽是修士,可早养成商人的思维了,和气生财不惹事。

神行术奔行的十几名修士,呈一列纵队超过停靠路边的车队,十几双凶狠的目光由尾到头扫视整个车队。

除了凡人车夫,每辆车上还三三两两坐着低阶的修士,他们或神情戒备,或面露惶恐,或不知所措,更有两个奇葩睡眼惺松擦着口水!

就凭这帮人押运?匪首齐老大冷笑。说实话,这支车队运的破烂儿他还真没看上眼!他眼里一是灵石,二是丹药!那仨香炉顶的小辈灵石丹药一大把!

娘的,这三只肥羊怎么就不见了!

眼线早上传信儿,点子出坊市顺最荒僻的一条小径西去。齐老大当时就纳闷:西去?他们要进深山?会不会点子被跟醒了,慌不择路逃往深山!

不管怎样,消息看来是不错了,因为另外两家也往那面赶。

这仨小辈真不是一般的菜!对四大宗门弟子下手,匪修也多有顾忌的,要么不做,做必是不留任何活口!官道上人来人往,不留任何活口谈何容易!他们往人迹罕至的深山跑,省事了!

齐老大修为在星光十重,散修能到这地步也属罕见了,他手下的弟兄也多是星光五重以上修为,照理说是三支匪修中实力最强横的,实则不然。他们背后的靠山,一位皓月期的修士是三家靠山中实力最弱的!

齐老大为此没少受闲气,眼睁睁看着人模狗样的另两家,一天天登鼻子上脸骑在自己头上,很是郁闷无奈。

不过好在那两家对齐老大的银珠攒射颇为忌惮,也不敢明着来,只是暗下跘子。偶尔三家也有联手的时候,如外来匪修想落脚紫云谷坊市,会遭三家联手排挤。

紫云谷坊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足够三支匪修滋润过活了,谁也不愿意撕破脸于是大家达成一个默契:百十灵石以下的买卖谁抢到是谁的;百十灵石以上的三三分成;上千灵石的大家一起做!

而这桩买卖,据坊市里递点的眼线说:至少六千灵石!而且是两个星光五重、一个星光四重的小毛孩儿!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可能以为自己香炉顶仙门的身份谁也不敢动吧。

齐老大荒僻小径设伏一上午也没见点子过来,跟眼线的联系又断了。不对,别是给那仨小崽子耍了吧!原本他就觉得事有蹊跷的,身上带着六千灵石,不走大路回香炉顶,走小路进深山?!

齐老大率先反应过来,抄近路上官道向前疾追!

一路上见几拨儿离开协坊市的修士,可没有一拨如眼线描述的:香炉顶修士,两个星光五重、一个星光四重,年在十到十五岁间,其中一人使两柄铜锤!

齐老大最后追上了秦越的车队越过,他手一挥喽啰封锁道路截在车队前面,动作整齐划一。

秦越没见过齐老大,但他常来紫云谷坊市,有关齐老大的事耳朵里早灌满了!一看这阵仗手心出汗,两腿发软,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下车,脸上堆下强笑抱拳团团作揖:

“齐前辈,各位仙师,晚辈有礼了!齐前辈一直手下留情,晚辈心存感念,也想拜您老的码头,只是无人引见怕打扰了前辈!”

齐老大绝非什么留情,只是觉得秦家太瘦没什么营养,边这样苦哈哈的商队也不放过,紫云谷就没人敢来了。齐老大是坐地匪,不干过江龙的绝户买卖!

“让你的人都下车!”齐老大没一句废话。

车上的人战战兢兢下车,有喽啰挨个检查过了,回道:“大当家的,都下来了!”

齐老大一指下车的十来人,“这些都是你的人么?”

不待秦越回话,肖鹏举憨声憨气地说:“我们哥俩不是!”

就算肖鹏举不说,齐老大也注意上他俩了——香炉顶小道士,三人,修为星光五重四重,年在十四五岁!四项中两项相符,还有两项不符就不能是他们的障眼法么?如果他们会虚晃一枪,障眼法还在话下?

若他俩就是点子中的两个,齐老大又觉得不太像,刚刚分明见他俩一付才睡醒的样子,这会儿又自己跳出来说与车队无关,这心也太大了吧!

“既然不是为什么在车上?”不管怎么说,该问的还得问的。

“那个,就是那个白胖子,他拉我们上车的!”肖鹏举装憨到底。

“他还吓我们呢,说路上不太平!”山秀峰帮腔,俩人在外门时分别是屯人和移民的老大,说到胆识智谋没得说。

“是么,”齐老大转向秦越,恶狠狠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秦越就觉给锥子戳进肉里了,老实坦白心中所想——

“在下,在下看他俩修为高,人单纯,结好不会有什么风险,路上遇劫也是个依仗!”

“哼,拿我们当枪使!”山秀峰愤愤然,“哥,咱不坐他车自己走!”

“我就说自己走,娘说了想占人便宜的最后准吃亏!”哥俩旁若无人说走就走。

“站住!”齐老大喝一声放出星光十重的威压。

哥俩身子一沉,但总算挺住了,齐齐惊问:“你干什么?”

“想走?没那么容易!我问你俩:从哪来?干什么的?”

“从青锋峡于家铺子来,随家父到紫云谷访友!”山秀峰真报家门,真的才能唬住老江湖。

“他爹是俺舅!”肖鹏举补这句有点滑稽,加深了他给人的憨直感觉,憨直人说话通常不掺假的。

“访谁?”

“玉浊师叔。我于家世代剑修,家父访玉浊师叔为我兄弟求合手的法剑!”

齐老大细想,紫云谷真有玉浊这号人,皓月修为,炼器师,没什么名气,不是什么人都借来唬人的。莫非他俩真不是点子。

“入紫云谷必走坊市的,我怎么没见到过你们?”齐老大这是诈了。

“当然了!”山秀峰颇为自得,“我们坐传送浮槎来的!传送浮槎过么?青锋峡到紫云谷,一人一百灵石呢!”

齐老大有些信了,传送浮槎他没坐过,因为他没资格进紫云谷。

“访到玉浊前辈了?”齐老大不知不觉口气软下来。

“玉浊前辈在哈勒锦,有三两日才回来,我们哥俩趁这空子外头逛逛!”

浮槎、玉浊、玉浊在哈勒锦,这些编是编不出来的。还有于家铺子,齐老大也听说过,这俩孩子长辈与玉浊相交那也是皓月期了。齐老大实在不想惹一个皓月期的剑修,他的靠山也未必是人家对手。这还没算玉浊呢。

可不查个清楚明白就放这俩孩子过去,齐老大终是不甘心,于是他身段放得更软了,说:

“二位小友,这样:坊市中丢了一大笔灵石,失主说是三个冒充香炉顶的小道士偸的。我们是坊市执法队,要搜查一下乾坤袋。其实也是还二位小友哪会做这等事,例行公式而已!”

“搜查呀?”山秀峰想了想不平道,“怎的就搜我们的?”

“谁也躲不过的!”齐老大一指后面秦越等修士,“你们听见了?”

秦越苦着脸解下乾坤袋,秦家人也都学了他解下乾坤袋,匪修示意他们东西自己掏出来摆在地上。

对两个孩子可是客气多了,齐老大亲手接了乾坤袋,也没打开只是神识探进去——

有十几块灵石,七八粒丹药,三两柄法剑,其中一个乾坤袋里还有玉浊的名帖。再无疑问了,齐老大双手奉还乾坤袋,话说得相当客气了:

“二位小兄弟,多有得罪!请过吧!”

山、肖俩人穿过匪修封锁线还没走远,身后官道上远远杀上一彪人马,高叫:

“前面的人,统统站着别动!”

第三十章、内讧

第三十节、内讧

后面杀上的一彪人乱哄哄,手里还拎着血淋淋的家什!他们是另外两拨被费扬戏耍了的匪修,一路砍杀遇到的无论修士不是凡人泄愤,追赶上来!

秦家车队的人见了这凶焰薰天的一伙,吓得面无人色,纷纷抱头蹲下。这伙匪修中打头一人颇为怪异,甚至不能把他当人,那就像是一只浑身布满尖刺的海胆,一蹦一跳前进,奔行速度惊人!

秦家车队倒霉了,当先那只大“海胆”跳跃间落地时不管车、马、人,沾上死挨上亡!

“点”的杀伤过后,跟上的匪修又像篦子一样血洗整支车队!

隐身在草丛中的费扬看得头皮发麻,暗暗攥紧两只拳头!

齐老大见着阵式也不淡定了,双手一振七颗银亮亮核桃大的球体悬浮于头顶,一圈儿圈儿环绕旋转!这就是他成名的法器,银珠攒射!

老大亮家计了,喽啰们也纷纷亮出兵刃!

跳跃前行的“海胆”停下了,恢复了人形。身为人他的形象也不怎么样,矮锉粗壮像一口缸,身穿一件布满尖刺利刃的刀衣。刀衣又是件防御法衣,包裹得他全身只剩一张脸露在外头。这人修为在星光八重的样子。

“齐老大,你要坏了规矩吃独食吗?”刀衣人的嗓子像铁器刮削一般刺耳。

“季腾,季少门主!你这话什么意思?”齐老大对这个“海胆”门的少门主还是有些顾忌的。当然“海胆”门是外人送给他们的,季腾父子刚刚聚起一群乌合之众,还没有形成所谓的门派。

“什么意思?”另一伙匪修的头目也到了,“你齐老大消息比我们两家都灵通啊!只是不知是消息灵通呢,还是瞒天过海的手段高明!”

齐老大怎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怒道:

“陶亮,你不要血口喷人!齐某人的消息跟你们是一样的!更不会使什么手段!齐某只是判断对了而已!”

“判断!”陶亮嗤之以鼻,“那你判断判断香炉顶的三个小崽子是不是飞上天了?再判断判断他们那批货是不是给某人吃独食了?”

这陶亮脸白得没血色,恐怕与他修liàn

的功法有关,说不上这是一门什么功法,外人竟然看不出他的修为等级。他的法器更说不出得怪异,像是额头上生出了一杆长枪,这枪有若有若无,在虚实不定间。

陶亮与季腾的手下人比较杂,多是星光二三重的修为,远没有齐老大的手下那么齐整,人数上占优气势上却弱了一大截。

“跟他啰嗦什么?让他把咱们应得的吐出来!”季腾这话是他跟陶亮的底线。

可听在齐老大的耳朵里却完全变味儿了,他怒极反笑,道:

“哈哈哈——你们两个今天是打定主意黑吃黑了!也不看看齐某人是谁?”

双方就这样僵在这儿了,虽是剑拔弩张,可真要动手撕破脸谁也不想,因为那一定是谁也占不到便宜的!

正在这时,不知是陶亮还是季腾的喽啰喊了一声:

“看,前面那俩小崽子是谁?”他指的正是顺了官道跑出半里地的山秀峰、肖鹏举。他俩本可以更快的,但那样未免太招人起疑了。

季腾、陶亮两拨匪修刚来,注意力都集中在拦路的齐老大一伙身上了,竟然忽略了他们两个。

季腾正要喊追,齐老大冷冷地说:

“如果你们还想在这坊市混,就别招惹那俩孩子!他们有两个皓月期长辈做靠山,一个还剑修!你们好死不死本不干齐某什么,我只是怕遭池鱼之灾!”

季腾有些犹豫,惹剑修实在不是好玩儿的,恐怕老爹也兜不住!陶亮阴阴地说话了——

“三个变成了两个,还编了套故事!就你齐老大聪明别人都好糊弄么?季兄,追上去抓住一审就知dào

了!”

这陶亮专管装枪的,季腾专管放的,他冲手下吼着:

“愣着干什么,追!”

修为上有差距,季腾还有陶亮的手下不敢冲撞拦在路中的齐老大手下,下官道绕过去,这些看在季、陶俩人眼里百般滋味涌上来化做羡慕嫉妒恨!

正在这时不知哪里飞来一枝冷箭,后背到前胸射穿季腾的一名手下!

呃——啊——那叫声特别的凄厉!

正在兵慌马乱,三方谁也判断不出哪来的这一箭!

季腾手下反身报复,双方喽啰先交手了!

“齐老大,你暗箭伤人!”陶亮这话凭据不足包藏祸心!

季腾受这挑唆咆哮如雷,身子如刀球卷向齐老大的队列!

呀——啊——齐老大两名躲闪不及的手下,肢体残缺地飞跌出去!

喝——哈——齐老大万般不情愿,这时也不得不出手了!自成一圈旋转的七颗银珠一颗一颗疾射而出!首射季腾,他那刀衣也是件防御力不错的法衣,即使这样还是给核桃大的银珠击飞,口吐鲜血!

齐老大飞快地打着手印操控七颗银珠,七颗银珠不断攒射而出又返回头顶盘旋。喽啰们可没有少门主的防御法衣护体,击中者无不被银珠洞穿,身上留下透明的血窟窿!

老大强悍,手下弟兄士气如虹!直杀得“海胆”门横尸枕籍!

陶亮完全小人心态,这种时候不向齐老大出手,一心只想捡便宜!他不出手齐老大也不出手,可心中对这阴险挑事的家伙十分愤恨:等我腾出手来的!

陶亮泥鳅似地穿过混乱的战团,见俩小崽子已经狂奔出里许了。他冷笑一声拧枪在手,遥遥刺出——

远在里许外的山秀峰、肖鹏举只觉突来一阵头疼欲裂!双双抱着脑袋瘫倒!

这是什么攻击?!隐在路旁草丛中的费扬大吃一惊!刚才他施放冷箭挑起匪修团伙间内讧,来以为山、肖俩人会趁乱逃脱的!

神识攻击!在零号提醒下费扬想到这门玄奥的功法。顾名思义,这是一种以神识作用于修士神识的软杀伤,无影无形远距离投射。轻者目标短时丧失意识,重者终生白痴!

但神识攻击也有许多缺陷,比如修liàn

者防御力弱,只此一种攻击手段;攻击的投射距离与伤害轻重,不止与自身和目标的修为有关,还与天气环境有关等等。所以陶亮没敢对齐老大下手。

费扬箭射陶亮太阳穴!

陶亮先前就疑心冷箭是路旁草丛中射出的,没当时叫破是乐见季腾血拼齐老大,自己渔翁得利!因而他提了十二分的小心,警觉不对,疾闪!

还是慢了半拍,给利箭划破额角,火辣辣地疼!

陶亮大怒,回手向箭发处攻出神识凝聚成的虚影一枪!

费扬心叫:完了!刚才陶亮遥发一枪同时攻击山、肖俩人,说明神识攻击是宽幅波束,大致的瞄上就跑不了——

头疼欲裂的感觉并没有出现!怎么回事?零号提醒:神识攻击只作用于神识,而主人没有神识!

哈哈——爹了尾巴的,撞到小爷手里算你倒霉了!费扬就地打滚惨叫声声!

陶亮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喝止手下,“快追那俩小崽子!这里交给我!”他不想伤他的人死得太痛快,他要亲手折磨泄愤!

陶亮拨草寻去,神识长枪一直在手里擎着,他报仇心切忘了师父的话——神识修士万万不可孤身犯险!

费扬轻轻起身,仗着颜色上的绝妙伪装,缓缓移步到陶亮前进轴线的左侧。陶亮浑然不觉,在费扬面前三五步处走过……

费扬疾速前窜,短剑刺穿陶亮太阳穴!陶亮哼也没哼一声,立时毙命!那杆神识凝聚的虚影枪消散!费扬伸手扶住他身子,慢慢平放地上,随手摘下他的乾坤袋。

一名修liàn

界稀有品种——神识修士就这样无声无息陨落了!他忘了神识修士的金科玉律:绝不孤身犯险!

第三十一章、乱战

第三十一节、乱战

陶亮毙命一刻,在某处洞府中,一个同样看不出修为的白袍人打坐。他的手、脸、脖颈等露在衣服外的部分白得近乎透明一般。

他合着的双眼猛然睁开,随后咒骂一句:

“废物,纯粹废物!杀敌不能自保还不能么!这样的废物不配做我钱明子的徒弟,死了也就死了!”

自称钱明子的白袍人继xù

闭目打坐,俄顷,他再度睁开眼睛,长叹:

“乱了,道心已乱了!此事不做了结再难安心修liàn

!”

钱明子起身到洞口,一团团似云似雾的封闭着洞口,他打出一道掌风驱开云雾。前望是万丈悬崖,令人目眩。

钱明子展开强dà

神识探查徒弟神魂中断的方向——位置确定了,他衣袂飘飘跨进了云海中!脚下立即生成似有若无的一片羽毛,托载他电射而去!

——陶亮已死,可他的喽啰尚不知情,急急向前追赶给老大隔空击倒山秀峰、肖肖鹏举。

头疼欲裂的感觉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山秀峰肖鹏举爬起身茫然相顾,刚才发生了什么?匪修已到近前了,没时间供他们回想了!

山秀峰也不含糊,回身劈出一道剑qì

!当先的匪修身首异处,尸身惯性前冲跌倒在山秀峰脚下!后面的匪修骇然,慢下脚步或祭出盾牌或打开防御罩,仗着人多势众包围俩人。

山秀峰仗剑独挡一面,可匪修们绕过他包抄他护在身后的肖鹏举。背靠背的肖鹏举挥舞一口法剑左支右拙,不称手!太不称手了!他身上见血了,可是怕分了山秀峰的心硬是哼也没哼一声!

正在这时,突来两支冷箭爆头攻得最凶的两个匪修!费扬到了!紧接着是两柄黄澄澄的铜锤抛过来,肖鹏举扔法剑两手一抄稳稳接住,哈哈大笑——

“憋死我了!兔崽子们——看锤!”

肖鹏举两锤互撞锵锵作声,如一道旋风卷进匪群!战局反转了,匪修们四散奔逃!

——季腾与齐老大那边杀也呈一边倒之势!“海胆”门帮众遭尽屠,季腾还能站着是齐老大手下留情。杀了几个喽啰出点血找人说合还有可能,如果杀了季腾,必然在他爹那老怪物不死不休追杀下亡命江湖了!

锵锵振响的锤声,转移了双方的视线,季腾抬手一指骂道:

“齐老大,你眼睛长到腚*眼子里去了!看看那两柄铜锤是不是眼线说的!”

齐老大定睛细看,大叫一声,“上当了!”撇开季腾杀奔上去,咆哮如雷,“小辈,我要活剥了你们两个!”

季腾怎肯落后半步,弹跳着与齐老大并驾齐驱。齐老大的手下追在后面。

费扬见这俩人杀上来了,心中叫苦:这俩悍匪的哪一个山、肖二位师兄联手都挡不住的。何况他们一起上,何况还追随了众喽啰!

费扬迅速权衡该截下哪一个?季腾血腥狠毒,把自己整个人当做一件凶器了,杀伤力骇人听闻!齐老大那七颗银珠同样凶险,二位师兄恐怕在他手下撑不过一招!虎狼齐驱,截杀谁呀!

齐老大,对齐老大!他的喽啰未必肯配合季腾围剿,二位师兄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这些念头都是电闪间完成的,费扬三箭连珠射向齐老大!

银珠击飞三枝冷箭,齐老大顿下脚步——发箭的方向并不见人影。刚刚起步,又是三枝冷箭,还是不见人影!见鬼了!

“何来鼠辈,藏头露尾!敢跟齐某当面一战么?”

费扬理会这些?齐老大不动他就不动,齐老大一动他就发箭!一定要阻击住齐老大,为地位师兄争取机会!

那边,陶亮的喽啰给山秀峰肖鹏举杀散了。季腾以三两个弹跳跃进十余丈的速度杀到!他最后一个落点他重重一顿,借势高高弹起旋身卷杀山、肖二人,那声势如煞神从天而降!

山秀峰一道剑qì

斩向从天而降的季亮,这一道剑qì

合了数道剑qì

之威!季亮身形半空中一滞,虽有防御法衣缓冲,这一剑还是令他五内翻腾几欲吐血!季亮身体跌落,声势骇人的杀招虎头蛇尾!

一柄铜锤劈而砸来!季腾不敢再托大,连连祭出了三面兽骨盾牌,头两面一被砸碎一被砸飞,第三面弹开去势已竭的铜锤!

双方交手,看似季腾没占到便宜,但星光八重灵力恢复要快上许多,他不待山、肖二人稍有喘息,就像疯狗一样又卷掩杀上来!

季腾首选锤击他的小子!肖鹏举也不含糊以另一柄铜锤迎上他!刀锤相碰火星迸溅!感谢费扬的先见之明,感谢紫云谷坊市炼器工坊的精湛技艺!

一撞之下俩人各自弹退,季腾还是先一步恢复,攻向喘息未定的肖鹏举!

山秀峰不会给他这便宜的,一旁剑qì

牵制!

就这么穿插交手,季腾以星光八重的修为稳稳压住了山秀峰肖鹏举,但想拿下他俩绝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齐老大的手下赶上来了,却只是围住没有帮忙的意思。季腾这厮睚眦必报,刚刚斩尽杀绝了他的喽啰,要随时防备他翻脸!最好是他们两方拼个同归于尽!不急,不急!

围上来的十多名匪修确实没有理由着急,他们多是星光五重六重,星光七重也不乏其人,而且以逸待劳!他们等着血拼的双方两败俱伤。

——费扬这时心提到嗓子眼儿了,可他这里一放手,放齐老大加入那边的战团,形势马上就一边倒了!

齐老大这时也在疑神疑鬼,陶亮那小子哪去了?刚才明明看见他溜过去了。不对,这小子阴险诡诈起了独吞之心!点子是三人,有一人始终没现身!草丛里肯定是他邀来的帮手,意在牵制自己!再不从速料理草丛中的杀手,恐怕连渣儿也捞不到一口了!

齐老大佯动又招来了冷箭,他认准了来袭的方位银珠攒射!费扬早防着呢,事先就祭出了玉浊师叔赠送的透明灵盾。

齐老大是大约摸的漫射,数枚银珠打飞了,只一枚击中灵盾火星迸溅声响清亮!这下找准位置了,齐老大飞身扑上!

费扬疾退,他并非全隐身只是变色伪装,这一跑就显出一道淡淡的影子!

齐老大手一招,七颗银珠折返,再一挥攒射出去!乒乒乒,撞击这声不绝于耳!费扬被齐老大紧紧咬住了!咬住了就万难摆脱,齐老大毕竟是星光十重!

就在这时,齐老大忽然头疼欲裂,闷哼一声跌倒!费扬闻声回头,被这一变故惊得不知所措!

神识攻击!又有人发动了神识攻击!零号提醒。

可这次神识攻击的强度远远超过陶亮的,费扬感觉到心悸头晕,但也仅此而已了。

费扬忍住不适,反身斩下齐老大的人头,招手收了七颗因无人控zhì

摇摇欲坠的银珠,又摘了齐老大的乾坤袋。手脚麻利做完这些,他向另一处战场张望——

这次神识攻击是大面积无差别的,山秀峰、肖鹏举,还有齐老手下全都中招倒地了。只季腾还在痛苦挣扎,法衣为他吸收了大部分神识攻击,他挣扎着捏碎符简报警!

费扬的超感知已经探测到了神识攻击源,但不打算马上反击,他还有利用价值。

疾奔连发两箭,费扬射中季腾没有法衣屏护的面门!这支血腥残忍的大“海胆”才轰然倒地!

费扬还想趁机解决了倒地的众匪修,可是心悸头晕的感觉陡然加剧!一定是施法者发xiàn

了变故,神识攻击又针对费扬所在的大概方位了。

虽然这攻击仅是个范围,瞄不着费扬的具体所在,但费扬不敢托大,万一不支晕倒,那可是万劫不复了!费扬咬咬牙,取出一枝灭光箭,能击倒齐老大的一定是皓月修士。

费扬张屠星弓搭灭光箭,回头望月一箭射去——

呃!只听一声短哼,有一人打半空疾速坠落,就在坠地前瞬间给一片轻飘飘的羽毛托住!羽毛旋闪扶摇直上,远去前那人丢下一句话:

“藏头露尾的鼠辈,我钱明子早晚报这一箭之仇!”

不管这些啦!费扬疾奔上前给倒地的匪修补刀!还得感谢那个钱明子无差别地滥杀“无辜”,反而是他最想杀的自己捡了天大的便宜。

山秀峰、肖鹏举醒了,费扬催促道:“快打扫战场!季腾捏碎了传信符简,等会儿肯定有厉害人物杀来!”

第三十二章、苦战

第三十二节、苦战

回头再说钱明子被费扬射中的事,他很冤可又不冤。神识攻击修士因防御力弱,攻击手段单一,总是谨小慎微行事的。比如进入某一区域前,总是要用超常的神识探知没有威胁存zài

的。

钱明子这样做了,认定战场上只是一帮星光期的蚁类在相互撕咬!但多年的谨慎还是让他躲在一片云彩之上发动攻击。

有两个万万没想到,招如此谨慎的他受伤:一个没想到,居然还有不修liàn

神识的修士!二一个没想到,星光期的蝼蚁有咬伤自己的能力!

不说败走的钱明子了,单说费扬、山秀峰、肖鹏举沿官道疾速奔行,半个多时辰过去,费扬的超感知探测到水的气息浩荡扑面,心中一喜叫道:

“二位师兄,加把劲儿呀!哈达湖在望了!湖面就是我香炉顶地界!”

“哈达湖大了去了!我们来时走了一整天!”

“不管怎么说,总算要逃出生天了!”

这话说得太早了,话音未落身后有隆隆风雷声传进耳鼓!仨人骇然回头望:西北天际有一块火烧似云团挟风雷之势飞掠疾追!

“快跑!”仨人齐喊。

山、肖俩人缺乏“防空”常识,顺着官道直向前跑,费扬大急连声喊着:

“进树林!快快,进树林!”

来者正是季腾亲爹,皓月五重修士季贤。这季贤炼器鬼才,因无拘无束早年被各宗门所容,散修兼炼器,颇有一些奇思妙想融入炼器中,这雷火云就是其一。

季贤接到儿子临死前的求救传音符,驾雷火云只一盏茶的功夫就赶到了战场。眼前儿子遭两箭爆头,红白之物流淌,自己亲手炼制的铁胆刀衣也被扒走,悲愤地仰天声声长啸:

“谁!是谁!是谁!”

挥手将儿子的尸身收进乾坤袋,咬碎满口钢牙说出一句:

“腾儿,爹要杀足百名修士给你陪葬!爹要抓住凶手抽出生魂给人点长明灯!”

季贤驾雷火云扶摇直上高空,但见只是官道上有人迹,于是就顺着官道一路屠杀下去!

有其父必有其子,其父比其子行事更绝!季贤宁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生生血洗了一条官道!

搜查被屠修士,找寻铁胆刀衣耽误了他一些时间,追上费扬仨人时也是问也不问,抖手抛出数个刀球!

费扬呼喊进树林绝对是明智之举!季贤血洗官道的刀球酒翁大小,被杂草灌木纠缠,在树干上碰撞,终于静止不住了驾火云雷的季贤只得降落地面——

季贤直到现在还是一般的追杀,上他给仇恨冲昏了头,将目击费扬逃跑的修士也杀了,实jì

上已无法判明谁是杀子仇人了。那就杀足百人给儿子陪葬!

费扬这时犯了一个错误,其实也无所谓错误,他判断出来者是季腾传音符招来的厉害人物了,就仗着自己有隐身功能发箭拉仇恨,给山、肖二人制造逃跑的机会。这一箭等于告sù

季贤:我就是你杀子的仇人!

季贤劈手抄过射耍面门的一箭,对炼器的精熟使他马上鉴别出此箭与射进儿子额头的那两枝,尺寸、用材、炼制手法毫无二致!

“啊——小辈,本座要活剐了你给我儿报仇!”

季贤手一招数个刀球入掌心,再一挥密密麻麻的飞刀由掌心涌出!季贤有如手舞一条飞刀长链席卷费扬!

灵器盾牌不足以防御这条飞刀组成的长链了!费扬激发辛老店主赠送的三合一防御法符。

防御力全开给费扬争取了扒衣服迷幻隐身的机会。

杀子仇人凭空在眼前消失了,季贤错愕片刻,外放神识探查——

烙印在神识上的是个与林中景物甚难区分的虚影,虚影不动实难辨别。运用神识并非季贤所长,他抖手向一个疑似目标攻击!

结果不是!季贤正在懊恼,一枝冷箭毫无征兆射到,躲无可躲破防法衣!险险挂彩!这这,这怎么可能!自己的法衣是防御皓月期修士攻击的,这个星光期小辈能攻破?!

季贤暴怒飞刀链攻向发箭位置!这下他眼见一个虚影跳跃奔逃了!

“小辈,哪里逃!”季贤左手又挥出一条飞刀链!

强那虚影速度极快,灵活多变,季贤的眼睛时常跟丢了。等再盯上时,飞刀链出手慢得就不是一拍半拍的了……

费扬也着实不好受。杀陶亮、齐老大、季腾,箭伤钱明子,他难免生出轻敌之念,这回他算真真领教了皓月修士的厉害了!

玉浊师叔赠送的灵盾屡遭重创废掉了,可防皓月修士攻击的法符三次用了两次了,灭光箭也用了两枝!这老魔头的法衣防御力**!

费扬又扣了一枝灭光箭在弦,可愣是没有机会转身射出去!两条飞刀链不离左右,带起的嗖嗖破空声让他头皮发麻!前方有树木给飞刀链绞断呼啦啦砸下来!

费扬折转避闪,刚刚做出这个动作他就心中喊:糟了,这是陷阱!

生死相搏没有后悔的机会,飞刀长链中的一口终于破防连击这下法力耗尽的法符,费扬肋下一块皮肉被刮带走了!

身后的老魔头渐渐摸索出对付费扬的办法,就是绞断他去路上的树木,逼他向自己预设的方位躲闪!

可费扬却是黔驴技穷了,只有跑!星光修士与皓月修士比拼脚力,只是早死晚死的问题!

一道剑qì

闪过突袭季贤!法衣幻起一轮紫芒,剑qì

消弥于无形!但这明灭惑乱了季贤的眼睛,一柄脱手铜锤砸了他一个趔趄!

费扬抓住这一机会,射出第二枝灭光箭!

啊!破防一次的法衣再无完整时的坚固,箭入季贤胸口寸余!老魔头双手回招,两条飞刀链身前盘旋守住门户,季贤一咬牙拔下胸口的长箭,出指如飞点穴道封住血流,再向嘴里拍进一粒丹药!一度苍白的脸色转返血色了:

“小辈,你们谁也别想生离此地!”

仨小辈联手打了一个漂亮的反击,却无力破防门户紧守的老魔头扩大战果。只得再跑。

季贤被熊熊怒火冲撞得不顾一切了,他眼睛里只有费扬!

费扬这时拼得快要油枯灯尽了,三合一的法符最后一次用上了,挡了飞刀链的数击变得千疮百孔!又遭一击破防!一口飞刀洞穿费扬右肩!费扬低头咬住露出肩窝的刀尖,甩头拔出来吐掉!

再跑眼前霍然开朗,密林到心头费扬站在悬崖边上,脚下是白亮亮浩大水面!哈达湖!

费扬纵身跃进湖中,季贤恨他入骨追进地狱也不会放过的,跟着跃进湖里。

“慢,且慢!”山秀峰出言制止也要跟着跳进湖中的肖鹏举,“或许这是费师弟希望的!”

肖鹏举听这一说想起了宗门中关于这位费师弟的种种传说。

——眼前一黑费扬坠入水中,下坠势头渐渐减缓,他四肢自然而然如章鱼一般律动,不急于上浮盘旋一圈儿,放出五头章鱼兽。

五头体大如牛的小章鱼欢快地围着费扬打转儿。耳鼓中传来震动,费扬知dào

又有人落水了——山师兄?师兄?还是老魔头?小章鱼兽于费扬心意相通,前往探看——

季贤下沉,冰凉的湖水清醒了他发热的头脑,水、陆、空,这水下世界是他最不熟悉的。他极速上浮!

晚了,一只八爪怪兽向他发起攻击!巨蟒一般的触腕缠上来,季贤一阵窒息!他急出飞刀链绞碎怪兽的脑袋!鲜血漫散开来!

季贤加速上浮!腿再次被缠上,飞刀链总不如陆地上的如臂使指,稍有迟疑被拖得打着旋儿坠向深水!

季贤亡魂皆冒,总算他身经百战临危不乱,手中一根钢刺射进拖拽自己的怪兽小眼睛中间!触腕松脱了。

季贤这回不顾一切逃命了,咬破舌头燃血助灵力运转,箭一般上浮。这是自戕,非万不得已没有修士会用的!自戕换来的速度让他躲避开另外三头怪兽的围杀!

季贤窜出水面,飞升势头不减!一柄飞锤当头砸下!还有一道剑qì

后发先至!季贤躲无可躲,只得硬扛!

季贤已不是刚才的季贤,法衣再度被洞穿也已不是原本的防御力,季贤硬扛这两下子口喷鲜血!身体下坠!

费扬恰在此时窜出水面!张屠星弓搭灭光箭,撒手放箭——

季贤只觉脑际迸发出万道星光,然后就归入寂灭!

第三十三章、战利品

第三十三节、战利品

费扬仨人紫云谷坊市一行,阴差阳错剿灭了盘踞周边的三般匪修。连他们的后台都一死一伤。

仨人的代价也是惨重的,山、肖俩人挂彩是轻伤,伤重的是费扬但他自我痊愈力惊人这也不用说了,他惨重是物资上的损失——两头章鱼兽挂了,灵盾彻底报废,灭光箭用去了三枝,三合一法符完全耗尽。

但收获也堪称辉煌,费扬得陶亮、齐老大、季家父子乾坤袋。山、肖俩人打扫战场得来的乾坤袋数以十记!

身怀别人藏宝心中吊吊百爪挠心那种期待忍了一路了,回到宗门费扬的小院儿,布下禁制,仨人这才放心大胆清点战利品。

季家父子的两件法衣,山秀峰、肖鹏举眼馋好久了,费扬怎会不知,呵呵一笑,抛到俩人手上说:

“这两样东西正适合二位师兄,一件破损了,一件丑陋像刺猬,都不是事儿,拿到哈勒锦修补、改造一下就是新的!”

山、肖俩人得了宝喜不自禁!

齐老大的银珠攒射法器,攻守兼备费扬看上了,留下自己用。季贤的飞刀链是由两千六百多口飞刀组成的,炼制材料相当不错,但要皓月期才能修liàn

,暂寄放费扬处。

明面的东西归属已定,这才开乾坤袋,费扬属于一串葡萄从坏向好吃渐入佳境的人,先开喽啰们的乾坤袋——小鬼身上几两肉呢,可怜的一些灵石、丹药而已。仨人眼里,最不看重的就是这些,堆一边。

费扬缴获的四个乾坤袋像宝藏开启一般令人期待——陶亮的,三百多块灵石,十多粒神识丹,两枚神识修liàn

方面的玉简。但最吸睛的是两颗似灵石却比灵石耀眼的晶体。

“中品灵石!”仨人惊呼。

灵石分上、中、下三品,做仙界货币流通的都是下品灵石,中品的市面上已经很罕见了,上品的根本就是传说中了。中品灵石做货币与下品灵石比价是一比一百,可谁也舍不的拿它当钱花,因为中品灵石的实jì

价值远远大于一百块普通灵石的。

费扬手一拔两块中品灵石推肖鹏举,“肖师兄功法独特,适于你的宝物不多,这些归你了!”

肖鹏举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山秀峰一旁直咽口水,但费扬说得在理他说不出什么。何况乾坤袋还有三个。

齐老大的乾坤袋里丰富多彩,就像他谨慎的为人一样,收藏品分门别类摆放得很规矩——

齐齐整整的玉简、地图、法器、法符、矿物、灵草,他的东西很杂,又品色不一,看出来是抢的。虽说东西不少,品质也说得过去可让人眼前一亮的没有。

季家父子的乾坤袋就像杂物间,什么东西都混在一块儿,得一样一件的往外挑——

“妖丹!”仨人屏住了呼吸。

一枚、两枚、三枚……整整挑出了七枚妖丹!七枚呀,爹了尾巴娘了腿的!这下发了!

还有药草,季家父子收藏的药草品色不错,虽没有珍稀品种,但年份可都是五十年往上的。他们的藏品中最多的还是矿物了,成色、种类、数量不输中等的炼器工坊了。

一把品质相当不错的法剑晃得仨人睁不开眼睛了!此剑通体漆黑,沿了剑脊有莹莹光芒流转!费扬拿过欣赏片刻递给山秀峰——

山秀峰接过爱不释手!

剩下的就是一些稀奇古怪,用途不明之物了,比如,一具浑身涂有紫金粉的死婴;一团非棉非麻非丝非毛的线,线团上插着两枚骨针;一只造型如钟,由大到小七件套玩意儿。这东西看上去似材质似木,拿在手里却冰凉滑腻。

“东西就这么多了,”费扬说,“法器、法符留下给弟兄们用,丹药功效特别的留下,一般的卖掉。药草大陆货送给炼丹弟子做人情。年份好的药草跟妖丹,山师兄保存,慢慢找个好买家。肖师兄保存矿物。小弟保存这不明之物和玉简,参详后如有适合二位师兄的绝不藏私!”

山秀峰、肖鹏举无异意。

费扬答yīng

不会藏私,但他这么安排藏心眼儿了,玉简的参详过程就是零号的数据采集过程,无论适合谁的都是他的了。

各回住处休息两日,费扬借这机会修liàn

齐老大的银珠攒射。

第三天,仨人乘传送浮槎去哈勒锦。山秀峰肖鹏举第一次来,难免土豹子进城恨不能浑身长满眼睛,这且不说了。

山秀峰先去青峰峡的太阿殿,请剑修鉴定新得的法剑,随便购买一门适合的剑谱与之相配。

费扬肖鹏举径去天工阁。修补、改造法衣,修复报废的灵盾、补充灭光箭,费扬现在钱不是问题,材料又充足,可不计代价的。他找玉浊。

仅就炼器造诣衡量,玉浊已是大炼器师水平了,否则紫云谷也不会安排他常驻哈勒锦。他仅仅是修为没有突pò

才没有晋级大炼器师的。

进入皓月期,每前进一重所耗费资源都是成倍增长的,何况他还有三个刚入仙门的晚辈需yào

资助。费扬为他提供了一条稳定且性价比很高的丹药供给渠道。打内心说他很愿意为费扬做些什么的。

费扬今天带来的几件活儿,似乎在考验他身为炼器师的技艺,玉浊告sù

费扬:“不能急,得等上三两天,慢工出细活儿。”

费扬放下炼器所需材料,去货殖堂找师父老人空,他在季贤的乾坤袋里找到不少温养神识的茶叶,这东西凡人喝了一样健脑,提神的。

在师父的精舍中爷俩对坐,一壳清茶香气氲氤,费扬一样样摆出不明用途的奇怪物事,向师父求教。师父始终是他最不存戒心的人——

徐老爷子一见涂有紫金粉的死婴和不明质地的线团,脸色大变:

“混小子,你哪弄的这些东西!”

费扬连忙解释,

“您老人家别误会,这些是徒儿杀了一个匪修得的战利品。可不知它干什么的!”

徐老爷子的脸色这才和缓下来,说:

“这些是黑巫师作法用的通灵之物,叫灵婴!”

通灵之物?费扬盯着这具涂了紫金粉的死婴,想看出它灵在哪?死婴生命最后一刻似乎为什么哀戚,这表情就板结在脸上了,紫这种诡异的颜色更给这张脸增添阴森!这是件令人很不舒服的东西。

不过费扬实在好奇,舍不得扔了,“那它们什么作用?”

徐老爷子苦笑,“为师也仅知dào

这么多,修liàn

巫术的人太神mì

太少见了!但此物对常人来说不洁不祥,你还是扔掉好!”

“师父说到黑巫师,那是不是还有白巫师呢?”费扬岔开师父的话。

“当然了!黑巫师是作法害人的,白巫师是作法祈福救人的。但这两者没有绝对的区别,黑白只存乎于巫者之心,甚至一念之间!”

费扬见师父十分厌恶黑巫师之物,连忙将死婴线团收回,又拿出了钟型七件套,徐老爷子把玩着这件器物面露微笑:

“好东西啊!这是玉树石木做成的!”

“玉树石木?没听您老人家说过。”

“为师也是头一次见到!玉树本名叫随木,本来就是一种罕有的植物,它的种子恰好落到玉矿上了,生出的就是玉树!玉树通灵又有木属性,已经是很珍稀的炼器材料了。这石木是玉树的芯木,质密胜过任何木材!所以得此物难舍难能,太难能了!”

“那师父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我猜它是一种防御类法宝!”

“法定!”费扬惊呼。

“对,所以你不能把它装在乾坤袋里,要用身体溃温养它,让它随你的修为增长而能力增强!”

“这法宝是不是只有七次使用机会呢?”

“那到未必!为师猜想,这七件套或许是七种能力吧。”

费扬替季贤叫屈,空用宝物不会用,结果便宜了自己一个半残的星光五重,都是命啊!费扬为这宝物起名金钟替。

三天后,天工阁取货,山秀峰、肖鹏举试穿两件法衣,合身适体。费扬的样数多些,原有的灵盾修复好了,灭光箭打制了十一枝,加起来就是十三枝了。十三枝?这数字在两世记忆的费扬听来不是太得劲儿。

费扬又从货殖堂大价钱购入三朵玄冰火焰,这玩意儿号称星光期必杀,戒秋就凭借它反败为胜过。加上银珠攒射跟数不过来的法符,费扬算是武装到屁眼儿了!

狩猎队可以出征了!

第三十四章、一路上

第三十四节、一路上

狩猎队七人上路。

除费扬、山秀峰、肖鹏举其他四名队员,星光六重法术弟子,人称小严涛的秋实。阵法奇才星光五重的于立伯,他与秋实都是老内门弟子,如果不是痴迷于阵法研究早就突pò

星光六重了。

还有两位是同山秀峰一样新晋的内门弟子,一个是罕见的雷电系修士,叫石帆;一个操纵着两只兽形傀儡,叫高铭。

而山秀峰、肖鹏举俩人战斗力提升了一个层级,护体法衣功能就不说了。山秀峰得的那口宝剑,费扬为他取名夜照,(呵呵,跟着蒙胜随秦军探险队西行的应秀姑娘,不好意思山寨喽!)也是体内温养型的,在太阿殿配上了一门强悍的剑诀,他的攻击力已有一个大幅度的跨跃!肖鹏举在费扬财力支持下,购买下品二阶的锻体丹,服用后隐隐已有突pò

迹象。这七个人,他们走的都是战斗型路线,各具特点。

可怜这七人在别的宗门一定是重点培养对象的,可在香炉顶却成了边缘化的非主流,因为我他们不会炼丹!

不被重视就起劲儿地折腾,这就是费扬的想法。他是典型的战斗里成长,灵石是最大的助力,现今体内又温养着一件法宝,他很想试试自己的极限在哪?这才是他竭力撺掇山秀峰前往猎杀二阶野猪王的真实原因。

一路向北,群山逶迤林海茫茫,不见人烟。山秀峰轻车熟路领着七人绕过强dà

妖兽的领地,偶有修士的狩猎队出现,费扬的超感知提早侦查到远远避开。一路上也算无惊无险。

这是第四日,路程近半了,傍晚时分露宿。今晚的月亮又大又亮,近得像攀上了树梢就能摘下来。

“中秋到了!”各位师兄嘴里念叨着这句。

费扬心中暗暗稀奇,原来这异界也过中秋。

挑了一处悬崖下空地,于立伯师兄布下阵法,四面阵旗插下,堆灵石压住阵脚。一座防御兼有迷幻功能的阵法成型。

月圆之夜正是灵力浓郁的时候,众人各自找地方盘膝打坐修liàn

。了不得了,这深山密林处月正中天时刻,灵力浓稠似水!七人都进入了物我两忘境界。

月光似乎渗透进费扬腰间的乾坤袋,有丝丝缕缕的金线溢出,丝丝缕缕绽放出星星点点,星星点点牵扯着丝丝缕缕扭绞成一团光亮。一团光亮最后凝聚定型成了浑身涂满金粉的灵婴!

灵婴悬浮在费扬头顶三尺处,手里捧着线团,线团上插着骨针。而打坐的费扬毫无知情。

灵婴睁开了眼睛!随着眼睛睁开,表情板结的脸上变得丰富了,似笑非笑,若哭非哭,如怨如诉,说不出的诡异。

灵婴有动作了,抖开线团抽出线,线头穿进针眼,它开始穿针引线编织一张网,网编成形了,它撒网捞费扬月下的影子。

虚虚的一条影子乃无形之物,却似有千斤重,灵婴一起再起,三番五次起不动手里的网。灵婴心中不甘攒足了力qì

猛一拉,一个钟型虚影浮现——网破!

与此同时,在数里外的一个山洞中,一个身着麻衣打坐的汉子口喷鲜血向后仰倒!鲜血喷进他身前用数根枯骨燃起的磷火中,火焰被打散了,升腾出迷乱的星星点点。

麻衣人强撑起身体,张开嘴将这些星星点点吸进口中!磷火熄灭了,黑暗中传来一声冷哼——

“等了一年才等到今晚,难道就这么放过了?不行!”满口白森森的牙齿是麻衣人这时的表情。

——经过月圆之夜的一宿打坐,师兄们各个神清气爽精神饱满,唯有费扬萎靡不振。他从来没有这样过的,就好像以前身为凡人时一宿没睡好。对了,昨晚打坐时自己竟然睡着了,而且,而且还做了一个梦!他梦到收藏在自己乾坤袋中的死婴飞跑了!

费扬连忙感知探入乾坤袋中,死婴还在!师父说这东西是黑巫师作法之物,不洁不祥。费扬好奇心强烈也是不信邪,就一直收藏着,他现在考lǜ

是不是该扔掉它了?

又上路东北行了,费扬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自己被什么盯上了!他调动功能强dà

的超感知,如同雷达一般扫描周边,覆盖面积一再扩大,扩大到方圆数十里,什么也没有发xiàn

。费扬询问零号:“昨天夜里在我身上有什么发生么?”

“主人修liàn

时一向调动所有的感知内视的,这对系统来说等于是中断了对外的数据收集!”

“那你能解释为什么我总有一种被什么盯上的不安感觉么?”

“抱歉,主人!系统无法为此建立分析模式,不能为您提供有价值的建议!”

费扬叹口气,看样零号也不是万能的!

被什么盯上的感觉时强时弱,一路跟随了费扬四天。费扬隐隐觉得这不安的感觉与乾坤袋里的死婴有关,可现在他争强好胜的心气上来了,偏不扔掉死婴!黑巫师怎么了?我等着你的花招!爹了个尾巴的,小爷就不信了!

——四天来,出了山洞的麻衣人也很是郁闷,他谨小慎微吊在目标十几里外,可还是不时有被穿透的感觉涌来!为此他只得一退再退,退到几十里开外。

这是星光期修士的神识么?联系到中秋月圆之夜对此人灵魂捕获的失败,他禁不住想:这是个怎样的星光修士呢?会不会是圣婴搞错了?

麻衣人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自己掌嘴,跪地祷告四方山神:

“天灵灵地灵灵,天地有灵出圣婴!尼布楚是圣婴最最虔诚的奴仆!”

坚定了信念,麻衣人尼布楚又阴魂不散地吊紧了费扬。目标也曾几度跟丢了,每到这时他就打怀中掏出一个黄表纸剪成的纸人。

纸人像风筝一样冉冉升到半空,在风中抖动一阵后抬起手臂指向一个方向。麻衣人招回纸人,朝着那个方向跟下去了。

尼布楚,很明显是个土著人的名子,他也符合土著人的一些体貌特征——大骨架浑身不见肉,肤色灰黑,面部轮廓是大眼睛、大嘴、大爬爬鼻子。

——经过九天的跋涉,七人终于走出了苍茫群山,眼见广袤的平原了。他们站在一道山梁上,前望是看不到边际的林海,山秀峰说:

“费师弟,前面就是兴安岭外了!再往前是狩猎队也很少去的极北广寒之地了!那头二阶野猪王的领地由此向东大约一日的路程。”

费扬展开地图,重点标注了此地位置,思量一会说:

“咱们从宗门出来,一路东北行九日,再向东大概要到扶桑海了。”

其他几位师兄凑过来,费扬指尖在地图上滑动着继xù

说道:

“一些地图上注明了这岭外世界有人居住的,而另一些地图上却没有标注。”

“费师弟说那些茹毛饮血生番么?”老成持重的秋实师兄面露不屑,“他们不驯服我四大宗门,千百年间未开化,恐怕绘制地图的前辈把他们归类走兽了吧!”

“走兽?”费扬微有诧异,这个世界一类人对另一类人的歧视到这种程度了么。

“此事一言难尽,咱们边走边说吧。”山师兄接话,七人下了山梁。

山秀峰跟秋实师兄的讲述,让费扬对这些所谓茹毛饮血的生番有了自己的一认识——

五千年前,他们是这片土地的主人,界迁移民的到来改变了他们的命运。他们中的大部分被屠杀了,小部分归顺了移民。而极少的一部分不屈于移民淫威,又逃离了移民以及随后的屯人流人的屠杀逃入深山密林。

他们不修仙,信奉万物有灵,大体上能与处身的山林,包括林中妖兽和谐共处,是天生的驯兽师。他们极不好惹,部族中人人是战士,功法类似于炼体修士。他们统称四大宗门治下的人为汉人,对汉人有深深的敌意,但不主动攻击汉人。

这不禁让费扬想起了欧州人发xiàn

新大陆后,土著印第安人的悲惨命运。四大宗门扮演的正是殖民地当局的角色。

第三十五章、索伦别部

第三十五节、索伦别部

湍急的涧水出自一座雾霭遮蔽的神mì

峡谷,溯流而上峡谷深邃、幽暗。隐隐有鼓声回荡。

索伦部一支,叶赫那拉部落正在这小山谷中作法占卜。汉人狩猎队的频繁入境,黑巫的步步进逼,部落的前途命运又到了生死悠关的时刻!这些还不算,上秋以来部落中无论人畜产下的都是死胎!

红、黄、黑三色土垒就了祭坛,祭坛前篝火熊熊,熊熊篝火上烧烤着巨大的青石板,作法的萨满跣足披发,在密得透不过气的鼓点催逼下酣歌劲舞,渐入癫狂。她裙摆上的十二面铜镜,细碎急骤铿锵做响,篝火映衬下流光溢彩,萨满帽后两条长长的飘带如招展的旗幡,引神灵附体。

萨满或模仿骏马越过篝火,或做雄鹰振臂翱翔全场,众族人不由地呐喊助威,就听萨满唱道:

马不套缰哟——成野马!

人不拜神哟——成妖孽!

树高高不过山哟!

云高高不过天!

万物有灵哟,

快快显灵!快快显灵!快快显灵!快快显灵!

天色渐暗,跳荡不定的篝火扯乱了人们的影子。

女萨满尖啸着扭动腰身,裙摆上的十二面铜镜化做闪烁缭绕、无处不在的眼睛,直刺观者心底!这仪式,有种搜魂摄魄的神mì

力量,观者不由自主地合着它的节奏心跳难抑。

整个部落上百人,手拉手组成三个圈子,大圈套着小圈,围绕祭坛,围绕篝火,围绕青石板,合着萨满的节奏旋转、齐唱。

在人群外围的土岗上,立有一女,她身穿豹皮坎肩豹皮短裙,高腰长腿,挺胸翘臀,身材傲人。她的皮肤呈小麦色,鸭蛋圆的脸,星辰般明亮的眼眸,一条粗大的发辫直垂到翘臀处。她就是叶赫那拉部头人傲蕾依兰。

暮色渐浓,青石板显出了暗红色。边歌边舞的女萨满左手执单面兽皮鼓,右手兽骨鼓槌,只见她单面兽皮鼓当作扇子一扇,篝火熄灭。人们眼中只剩下烧得暗红的青石板。

有族人飞奔着提来冰冷的涧水,哗哗沷到青石板上,石板上腾起大团团的蒸汽,嘎然一声开裂!

这一刻数百人在黑暗中大气儿也不敢喘。萨满的鼓槌顶端凝结出一束光亮,她挥洒一圈儿篝火又起,亮如白昼!

萨满俯身察看石板开裂的纹路,就听她叫一声:

“我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女头人傲蕾依兰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

萨满又调敲响兽皮鼓,鼓声密集似万马奔腾,集密的鼓声嘎然而止,她鼓槌一指西南方向,然后再挥槌击鼓,一字一声——

“汉人犯境抢夺神兽!妖孽降世黑巫横行!汉人犯境抢夺神兽!妖孽降世黑巫横行!”

女头人叱咤一声剑指西南,嗓音清亮抑扬顿挫——

“野猪再猛不过一冲!老虎再凶不过三跳!我索伦人不怕鬼不信邪!”

数百族人齐向西南方怒吼,山鸣谷应!

女萨满鼓声再起,高亢激越

天地皇皇,

日月昭彰,

山海之间,

是我家乡!

生生世世,

图存图强!

女头人困惑,“神灵要我们怎么做?”

女萨满大叫一声倒地昏厥了,“神儿”走了,她的精神耗尽了。

另有一位年老的女萨满排众而出,解读神意:“神的意思,迁往海边暂避降世妖孽!”

“我们就这么走了?逃离家园!”女头人于心不甘。

“这不是逃离,山海之间都是我索伦人的家园!走之前要先收服山谷外的神兽,它是上天给我叶赫那拉氏族的恩赐!绝不能让汉人抢走!”

*************************

下山梁进入野猪林前休整了一宿,清早上路费扬与山秀峰继xù

关于索伦人的讨论——

“山师兄,边荒之地加上广大岭外世界,不驯服四大宗门的生番不应当只有一个索伦部吧?”

“索伦人只是笼统叫法,究竟有多少部族恐怕只有自己知dào

。不过他们除了不驯服于四大宗门之外还有一个共性,就是都信奉萨满教!”

费扬心中一动,“师兄,萨满教同巫术是一会事么?”

山秀峰挠着头皮,“它们好像有关系,又好像不同,可我说不清楚!”

费扬耸了耸鼻子,又问:“地图上看野猪林与这索伦部领地接近,他们不会出面干涉我们吧?”

“还真不好说,生番多以渔猎为生,咱们等于是抢他们的猎物!不过上一次他们没有干涉,或许是没看见吧。”

“猎物漫山遍野,他们就差一头野猪么!”肖鹏举插话。

“别忘了那是一头二阶猪王,驯化了做骑乘会增加多少战斗力!”

“我一直奇怪,山师兄怎么知dào

得这么多?”

“不奇怪,家父在这兴安岭外捕猎妖兽数十年了,听他老人家说:此地索伦人为叶赫那拉氏族,该部以好勇斗狠著称!他们春夏迁往扶桑海岸捕鱼,秋天回山林打猎,在山林里挨过漫漫长冬!”

“山师兄,那头野猪王不会跑了吧?”这话问得才是大家都关心的。

“野猪这畜牲领地观念极强,而且十分固执,它们会不死不休捍卫自己领地的!它们通常群居,十几到几十头都有,在领地中心排泄,叫粪塔。猎人看粪塔高度可以判定一群野猪多少。”

山秀峰边说,边留意观察周围地形地貌,看来就要进入二阶妖猪的领地了。那头猪王有多厉害,山秀峰六人印象太深刻了。

“就是这里了!”山秀峰托一粒丹药在掌心融化,药液涂抹到大家的脸上、手上、全身,“野猪的嗅觉比猎狗还强数倍的!”

野猪群的领地通常方圆十几里,群中出现一头二阶猪王,领地扩大到方圆百余里!据山秀峰说领地中地势复杂,丘陵林地为主,兼有河滩、沼泽、灌木丛。

沉默寡言的于立伯师兄在领地边缘地带布下了一个围困类法阵,守在阵眼张网以待。其他六人编队深入猪王领地——

肖鹏举体质特殊,兼有法衣护体如同肉盾,他与操控两只兽形傀儡的高铭一左一右走在前头。他俩不是对付野猪王的,而是负责清除或引开其他野猪干扰狩猎主目标!

山秀峰剑qì

犀利,王帆雷电威力巨大,他俩配合是击杀二阶野猪王的主攻。秋实师兄法术神通千变万化,居中随时准bèi

前后接应。

费扬的任务是引诱野猪王入陷阱。

深入领地这么远了,看见了狐狸、兔子、狍子、野狗、鹿,就是没有发xiàn

野猪,一头也没有!这可有些怪了。

野猪这种兽类并不罕见,但它令人琢磨不透:猎人发xiàn

无时无刻不是它们的活动时间,也无时无刻不是它们睡懒觉时间。它们的凶猛是公认的,本该稳居食物链顶端吧?并不是,有多种食肉动物以它们为食,虎、豹、熊也就罢了,连狼、猞猁、野狗也敢捕食它们!

看见野猪群的排泄地了,粪塔堆得像小山岳一样!都进入野猪领地核心地带了,还是没见到一头野猪!这可是太怪了!

山秀峰皱起了眉头,难道是猪群一个不落的去河滩滚烂泥了?滚烂泥、蹭松树脂、沾砂砾是野猪增强防御的三件法宝。寻常箭矢万难射穿野猪皮的。

猛听得野兽咆哮,这声音入耳费扬只觉得就像一年前刑堂上,管洪灌注了灵力的吼声撞入耳鼓!

二阶野猪王!只有二阶妖兽的吼声才有这般威势!

第三十六章、野猪暴动

第三十六节、野猪暴动

费扬判断出这咆哮的威势只有来自二阶妖兽,他打手势让其他五人站下,自己颜色变幻隐身于周边环境,寻声探看。

愤nù

的咆哮变做了哀鸣,费扬心中骇然,什么样厉害的存zài

能让一头二阶野猪王发出哀鸣?他的动作格外地谨慎了。

丘陵林地到尽头了,前望是开阔的河滩地,费扬见到那头二阶野猪王了,它跟师兄们口中描绘的一样,像一座移动的小山岳!现在这座小山岳正在左冲右突,而围攻这座小山岳的竟然是数十头野猪!

这怎么可能?!费扬的眼珠子快瞪出来了!

但见打头围攻的是十数头一阶妖猪,它们频频被撞飞,可当一个被撞飞包围圈出现的空档时,马上由另一个填补上。而其他不上品的野猪在一旁叫闹着,偶尔上撞一嘴咬一口!

难怪方圆百余里的野猪林不见一头野猪呢?原来都聚到了这里!兽王争霸么?不对,兽王争霸都是俩俩捉对撕杀的,没有这样一群打一个的!是野猪群不满兽王统治集体暴动了?可能么?妖兽在三阶以下是没有智慧的!

那眼前的现象怎么解释?这些野猪会不会是被煽动起来群攻兽王的?那谁有这等本事,谁又有这样的心机呢?只有人了,整个生物界中还没有比人更阴险的!

想到人,费扬不由心下一沉:到底还是被别人抢先了!煽动野猪群围攻兽王,这主意妙极了!可光有主意还得有这手段才行,他是怎样一个大能者呢?费扬越加谨慎,寻找煽动野猪暴动的人。

超感知呈扇形外放,一寸一寸搜索紧临河滩的灌木林地,他感知到那个人形了,先定位然后用眼睛观察——

透过层层叠叠的树木枝杈,费扬先看到的是蹬在树干上的一条笔直健美的大腿,这条腿淡黄的小麦色圆润光泽。费扬目光无限留恋地离开这条美腿,向上看去,他看见了豹皮短裙包裹下浑圆丰满的翘臀,一条黝黑粗大的发辫搭在翘臀上,发辫随着主人身体的微动荡悠一下,又服帖地搭在翘臀上。费扬吞咽口水,他真希望自己是那根发辫,能时时抚摸翘臀!

翘臀向上是纤细柔韧的腰肢,腰肢再往上是傲人的双峰了,双峰再往上是修长的脖颈。通常看妞到是由头看到脚的,可今天因条件所限反过来了,不想却有一番别样的刺激撩人。费扬暗暗祈祷:老天爷,您老人家最后一笔可不要画歪了,总要有付皎好的面容才能配得上这魔鬼身材的。祷告一番向上看——我*操!茂密的树叶严严实实挡住了那妞的脸!这,这这这,这不是折磨人么!

费扬的心尖处像是有一只小手在抓挠!爹了个尾巴娘了个腿呀!不带这么玩儿的,要死人的!费扬强压下心痒难耐,调动理性,分析眼前的形势:这女人一定是生番了,而且很可能就是索伦部叶赫那拉氏族的,因为他们最近。

她要干什么?与自己一样猎杀这头二阶野猪王?不像——看她两手放松垂在身侧,骨剑在背后插得稳当,她没有动手的迹象。

她是想等着野猪群耗死猪王么?好手段呐!问题是她怎么策动起野猪暴动的?山师兄说,这些山林生番对驯化妖兽独有一套的,就为这也有狩猎队生擒他们贩做兽奴的。想到这儿费扬心里一动,对呀,这妞不是要驯化这头二阶野猪王吧?这可是一头再好不过的坐乘了!

费扬目测那头野猪王——身长在三丈以上,身高从肩部算有七尺,背宽从窄处算也有三尺!嘴长有五尺,嘴角呲出两颗白森森如弯刀似的獠牙在八尺长!

这就是二阶野猪王了,让人不寒而栗,又让人垂涎欲滴!为了它我们九天奔行了数千里,这要让人家抢了可就劳而无功空手而返了。不行,我得帮野猪王突出重围入我的陷阱。

费扬只想要野猪王,不想要麻烦,那就必需巧帮,看上去像是野猪群拦不住猪王了!对,就这主意!

用得最顺手的弓箭是不行的,那样落人证据了。银珠攒射吧!费扬意念一动七颗银珠浮现在头顶,滴溜溜兜着圈子。费扬耐心观点等待时机——

十五头一阶妖猪,单打独斗均不是猪王的一合之将,但它们在蛮女的指挥调度下密切协同配合,堪堪抵挡住了野猪王。其他不上品的野猪,围攻冲撞大有万蚊噬象之势!

野猪王浑身棕毛耸立,獠牙染血,一对小眼睛通红,绕是它皮糙肉厚也已遍体鳞伤了!声声怒吼哀嚎!

猪王也是猪的,三阶以下妖兽的智力没有本质的区别。这头巨型野猪蠢笨又固执,只会一门心思向前冲,冲出河滩地。它就不会转身冲击包围圈薄弱,没有一阶妖野猪拦截处。只要它破防冲进林地,猪群施展不开再想围困它就难了。

又有一头一阶妖猪给它的巨嘴拱翻了,野猪王攒足劲儿往外冲,斜刺里另一头一阶妖猪的獠牙挑中它的肋部,对别的野兽来说这就刺穿内脏的致命伤了,对野猪来说皮外蹭了一厚厚松树脂,松脂上沾了厚厚的砂砾,这伤仅仅是破皮露肉而已。

野猪王大怒,旋身摆头前努的大嘴把那头伤它的妖猪撞飞。就这一瞬间的功夫,冲出去的机会丧失了,尾巴给身后一头不上品的野猪咬住!野猪王咆哮着再旋身,拱翻踩死那头咬它尾巴的野猪——

蠢猪!费扬心里大骂,这头蠢猪!突出重围最要紧!就这样睚眦必报打乱仗,难怪你堂堂二阶野猪王会给一群先前的喽啰困得死死的!

野猪王再次旋过巨大的身躯,往领地核心区域冲,可若是无外力帮zhù

不过是失败的又一次轮回。

挑起野猪暴动的蛮女太了解野猪这种“猪目寸光”,有仇必报一会儿也等不得的习性了。她利用野猪这种习性乱战中耗得野猪王筋疲力竭,最后由她出手收服野猪王。打得好算盘!

费扬就是要打破她的盘算,抢猪!

这是野猪王第N次挑飞堵截的一阶妖猪了,斜刺里两头妖猪并排撞向它的身侧!费扬银珠射中其中一头,他掌握着力量——只是击痛,而不是击伤,更不能击杀了。

皮糙肉厚的野猪挨了这一下子暴怒,不管不顾朝并排的另一头野猪咬去!那头野猪同样暴怒,回咬,两头野猪撕咬在一处。野猪王突围而出!

身长三丈,身高七尺,背宽三四尺的巨兽奔跑起来带着风,好一阵地动山摇!费扬只到此时才看清这头畜生的全貌:浑身被厚厚的棕毛覆盖,棕毛打着绺因为滚过烂泥,因为沾满鲜血已经分不清原来的颜色了,粗壮的四肢强健有力,坚韧的拱嘴像攻城槌一样强悍!

嘿嘿——费扬心中得yì

:利用动物的习性谁不会呀!现在这浑身是宝的大家伙归我喽!

费扬刚要发箭拉仇恨引野猪王入陷阱,就听一声清叱!一道矫健的身影飞纵落脚在野猪王背脊上!

第三十七章、抢猪

第三十七节、抢猪

费扬正要发箭拉仇恨引野猪王,一道矫健的身影飞纵落脚在猪王背上!

来人正是叶赫那拉氏族头人,傲蕾依兰!但见她玉手一挥,一付笼头不偏不倚套在了野猪王的巨嘴上!傲蕾依兰紧紧勒住缰绳试图驾驭桀骜不驯的野猪王!

二阶妖兽是何等的骄傲,自大,怎会甘心受人控zhì

?它窜跳扭甩,要掀下背脊上的人。傲蕾依兰两脚如生根牢牢立在野猪王的背上!野猪王怒极放出大招,它原地打滚儿要辗死脊背上的人!女头人好身手,高高越起,待野猪王滚过一圈她恰好又落脚在猪背上,缰绳一直在手里牢牢地攥着!

一旁的费扬看傻了,完全忘了自己该做什么了!野猪王因为先前过度地消耗现在疲惫以极,折腾了几个回合动作也不那么剧烈了。女头人很懂得张驰有度,趁势放松了手里的缰绳,野猪王小跑着向前去了。可不是费扬要的方向。

费扬回过神儿来,箭瞄野猪背上的蛮女,他意不在偷袭伤人,长箭离弦前喝了一声:“看箭!”

话到箭到!但见蛮女黑黝黝搭在翘臀上的长辫子一甩,卷飞了这枝箭!

哎哟喝!有两把刷子么!费扬不再招呼再发两箭!这两箭同样被粗长的大辫子卷飞!

连遭偷袭傲蕾依兰很是恼火,拔出背后骨剑却遍寻不见敌人。可她自有办法,挥手调动乱成一团的野猪群掩杀过来!

对这些个乱轰轰不长眼睛瞎闯的一群,费扬胆战心惊拔腿就跑!这一跑就显出了一条淡淡的影子。傲蕾依兰盯上这条影子,驱动不太驯服的野猪王紧追不舍!

这正中费扬的下怀,引了野猪王向陷阱方向跑!女头人一时抓不住这条灵动的影子,又调动冲过头的野猪群在侧翼包抄费扬!

费扬急停!野猪群横着一窝蜂从高铭、肖鹏举警戒区前冲到了另一头!而他这一停,背后的野猪王追上来,长长的拱嘴好悬顶到他屁股!费扬亡魂皆冒,一溜翻滚避闪开!别管怎么狼狈吧,反正他是把野猪王引进陷阱了!

山秀峰等人早就等得脖子都长了!二阶野猪王总算是来了,来了是来了可猪背上站着一人!这让他们一时不知所措!

费扬知dào

自己的活儿没干利索,爬起一纵身扑向猪背上的蛮女!女头人眼前一花,影子撞上来她被掀下猪背!

山秀峰率先攻击!锐利的剑qì

破开野猪王铠甲似的厚皮,见血!野猪王咆哮如雷直向前闯,闯进了围困法阵!

那一边,女头人被费扬掀下骨剑掉了,赤手跟一个影子滚打在一起!她这才分辨清一个完整的人形,可费扬浑身不着寸缕滑不留手,抓扯当中落入下风!女头人终于得把,向下掏到一似软还硬三件成一套的物件,也不管是什么了狠狠掐捏住!

费扬给人家拿住了命根子,直疼得嗷的一嗓子!不敢挣扎无奈嘴里央告:“放手啊,姐姐!再掐小弟要废啦!”

傲蕾依兰喝道:“你显形!赶快显形!”

费扬只得停止乌芒珠的运转显出原形!蛮女没有太多禁忌的,因而不至于太大惊小怪,但这样的行为依然是让她脸热心跳!她连忙松开手,松手后还好一阵了面红耳赤!

费扬得解脱,双手捂裆跳着脚嘴里咝咝吸着冷气回到本队。

恰在此时,鼓声急骤,大股大股蛮族武士涌出密林!他们嘴中喝喊助威包围了汉人狩猎队!

这股蛮族百十人左右,男女都有手执骨矛伴随鼓声逼近,一步步缩小包围圈!

而此时围困法阵中的野猪王正做困兽犹斗!偏偏畜生防御力强悍,阵中几人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在一时半会里拿下它!

山秀峰出阵,执夜照催动剑qì

在双方阵前中间地带划过——暗光流动的剑qì

犁过地面,翻搅起泥土、石块、草木根系,留下一道一尺深半寸宽十余丈长的剑痕!费扬趁这机会手忙脚乱穿上衣服。

这一手颇具震撼力,蛮族武士骇然止步!山秀峰法剑斜指地面,朗声道:

“四大宗门狩猎队在此捕猎妖兽,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女头人傲蕾依兰也不含糊,骨剑直斩从山秀峰脚下到自己脚下也划了一道,青虚虚的剑qì

犁开泥土同样留下一尺深半寸宽的剑痕,就听她说:

“那头大猪是我们先发xiàn

的,凭什么你们抢去!”

“山林中无主之物落到谁手是谁的!哪有什么先后?!”山秀峰这话有些强词夺理了!

女头人傲蕾依兰也没什么多余的话,挥手招野猪群冲撞上来!又是一阵地动山摇尘土飞扬,费扬、山秀峰好一番狼狈躲闪!

蛮族武士哈哈大笑,一些女战士更是笑出了眼泪!

躲过了野猪群的冲撞,费扬靠近山秀峰说:

“师兄,让一步吧!在这山林里我们奈何不了他们的!”

山秀峰还没吃过这样的亏,一时半会转不过弯儿来气苦无语呆立不动。这残局只有七人中年龄最小的费扬来收拾了,七人中也只他对蛮族没有与生俱来的高人一等,他抱拳拱手说道:

“在下费扬,请问贵部谁人主事!”

傲蕾依兰跨前一步,挺起饱满的前胸,说:

“我,叶赫那拉氏族部落头人,傲蕾依兰!原本你们的头儿是一个就会偷袭人的小不点儿么!”

女头人一语双关还就不过瘾,眼瞄费扬下身比着小手指!刚才的情景蛮族的武士们都看见了,哄堂大笑!

费扬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不过这一插曲极大缓解了双方间的紧张气氛,形势比人强山秀峰这时调整好了心态,借机说:

“傲蕾头人,我等七人奔行数千里变为这头二阶野猪王而来,总不好让我们空手而归吧!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如头人肯割爱,灵石、丹药、法器,只要头人说得出来我们尽lì

补偿!”

傲蕾依兰细长的丹凤眼微眯,侧耳倾听法阵中野猪王的动静——咆哮声还是那么低沉有力,她料定眼前这帮小修士一时半会儿放不倒大猪的,这样也好,借他们手再多**一会它,等下自己收服起来更容易。

傲蕾依兰不急了,慢悠悠地说:“凭什么你们汉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大猪我要定了,还是活的!我也会给你们补偿的!”

山秀峰觉自己纡尊降贵给足蛮女面子了,谁知她竟然这般不识抬举,大怒:

“好狂妄的蛮女!信不信小爷剿灭你满族!”

傲蕾依兰不是吓大的,立即还以颜色,她左手食指中指竖在眉心处,三番五次经lì

过了,费扬知dào

这是她调动野猪群的手势,连忙说:

“头人且慢!”回头对山秀峰说:“师兄,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僵持下去对我们不利!唉,让就让了吧!”

秋实等人这时也走出法阵苦劝,山秀峰不作声了,仍是费扬与女头人对话:

“好吧,既然头人发话,区区一头妖兽让又可妨!头人打算如何补偿我们?”

傲蕾依兰回答爽快,“就在那里,拿多少随你们!”她挥骨剑遥向野猪群堆集如山的粪塔斩去!

费扬等见她斩击的地方以为是故yì

戏弄,正要发怒,但见劈开处有星星点点的反光晃眼——

什么情况?秋实施展了一个幽冥爪随便在粪堆里一抓,虚影巨爪就抓出了几块灵石,其中一块还是中品的!怎么回事?众人心思一转明白了:不知有多少修士与这群由二阶猪王率领的野猪群对捍了,他们灵力耗尽手握灵石恢复,结果连人带灵石同丧野猪口!

“就这些么,头人未免太小气了吧!就算捡出一千灵石也难抵一头二阶野猪王的!”费扬当然不满了。

“还有,是妖丹!”女头人说。灵石、妖丹对蛮族说都是无用之物。

“妖丹!”几人惊呼。

秋实幽冥巨爪又在臭烘烘的粪便中翻找,只一会儿就捡出了三颗妖丹!看来成为这群野猪裏腹之物的妖兽也不在少数,妖丹无法消化排泄出来。

几人再无话说,山秀峰挥挥手,阵内的于立伯开启法阵,放伤痕累累的野猪王出来。

女头人傲蕾依兰飞纵上猪背,野猪王遭连番挫折打击,野性霸气磨平了不少,隐隐觉得背上的人才会保护它,心甘情愿受其驱使了。傲蕾依兰取出蛮族自已配制的草药,涂抹猪王的伤口。

第三十八章、灵婴

第三十八节、灵婴

眼看着到手的野猪王给人家抢走了,狩猎队七人未免垂头丧气,山秀峰更是两腮咬肌突起引以为奇耻大辱!反到是费扬看得开些,这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变强才会不受人欺辱!

总算还得了个安慰奖——有一堆猪粪可以掏。掏吧,小山丘似的粪堆被推倒摊平,其中筛出灵石百十块,中品的有二十多块,人为保命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妖丹筛出了七十多颗,妖兽牙齿筛出近千枚!只这两项就价值数千灵石!也不算枉走这一趟了。

还有剩下的一群野猪,猪王走了,有实力在群中称王的公猪数头,正在捉对撕咬!七人毫不客气掩杀上去,将其一网打尽!这下是满载而归了,七人脸色转为开朗。

回返的时候,迎头遇见叶赫那拉氏族向东迁徙。但见他们长长的队列中人人有妖兽骑乘,风狼、暴烈熊、吊睛虎、猛犸象、獠牙野猪,七人不由倒吸口凉气!幸亏没与这个部落翻脸动手!可气氛还是有些紧张。

野猪王出现了,它背脊上安稳地绑上了虎皮椅,女头人傲蕾依兰端坐其上。见了费扬戏谑地比出一根小指。

费扬面红耳赤连忙别过脸!蛮族战士特别是女战士看见了头人比划的手势,嘻嘻哈哈笑做一团!

费扬恶狠狠向她们比了一个粗大的手势,师兄们见状哈哈大笑。费扬再次舍了自己的一张脸缓和了双方的紧张气氛。

费扬且行且郁闷,寻思着自己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大”男人的!

出野猪林,行小半日前方遥见进入这岭外世界的那道山梁了,费扬猛然心生强烈警兆!

“各位师兄,我们被盯上了!”

来的一路上费扬的超感知经反复印证的,师兄们对此深信不疑!

“哪个方向?什么修liàn

等级?”好几个声音齐问。

“山梁方向,修liàn

等级无法判明!”

“于师兄,布阵!”队长山秀峰下令。

于立伯迅速插下阵旗,不待灵石压住阵脚,一时间狂风大作林涛怒吼,天昏地暗!

突兀的黑风中捣出一只毛茸茸的巨拳!从覆盖这只巨拳及一截小臂的金黄浓密的茸毛来看,显然不是人类的!布阵尚未结束,负责掩护队友的肖鹏举想也不想挺双锤迎上去!

出乎所人预料,来势汹汹的巨拳竟然给肖鹏举逼退了!改拳为爪又来!

法阵布置妥当,众人大喊:“进来,快进来!”

肖鹏举无惊无险退入法阵中,环顾左右对众师兄弟说:

“信不信由你们,刚才我试了一下觉得那巨拳实jì

上并不像显露出的那么声势骇人!”

众人都以为他这是肉烂嘴不烂,笑笑没人回应,注意力集中在抓向法阵的巨爪了。法阵看上去就像一个巨大的光罩,屏护着阵中七人。星光期修士布下的法阵与巨爪比起来显得过于单薄了,眼睁睁看着抓来的感觉真是惊心动魄!

阵中最紧张的是者于立伯,他太清楚自己布下的法阵仅对星光九重的攻击能有效防御!这只巨爪若是妖兽的话当在二阶吧!两手空拳攥了满把冷汗。

又是出人预料,巨爪触及到法阵了,屏护光罩只是轻微波动,巨爪就退了!难道真如肖鹏举所说,这拳、爪都是唬人的?

七人正在面面相觑,费扬腰间的乾坤袋放射微光,灵婴幻化成一道光影凝聚成形!一切都是不声不响的,利用了巨爪转移了七人注意力,更把七人逼进狭小空间里,便于下手了,真是配合默契——

灵婴光影不动则已,一动惊人!它首先穿透站在费扬身边于立伯的身体,正全神贯注维持法阵运转的于立伯身体瞬间僵直!但见光影拖曳着长长的尾焰,从于立伯的天灵盖冒出!

扑通!于立伯倒地!啊!众人惊叫!

灵婴吞噬了于立伯的魂魄光影凝实了一些,脸部也带着于立伯的表情。它小手一挥法阵涣散了!

“孽障!”费扬第一个反应过来抖手一张震邪法符甩去!灵婴的光影如涟漪般一阵荡漾,脸上于立伯的表情消散了。

灵婴感觉到了威胁,摇身一晃再钻进秋实师兄体内!秋实有所防备了,修为也较于立伯深厚些,浑身颤抖面目扭曲,怒吼声声抵抗灵婴对自己魂魄的吞噬!

边上的人投鼠忌器束手无策!怎么样才能帮上秋实师兄呀!

“它真身在你乾坤袋里!拿出来毁它真身!”山秀峰的话点醒了费扬,意念一动涂有紫金的死婴出现在费扬手里——这就是灵婴真身了!

不等费扬有所动作,刚刚消散了的巨爪凝形成巨拳直捣费扬!人们看到一尊金钟的虚影破碎了!

费扬得金钟替护身,被击飞出去没有受伤,可紫金死婴却掉落了!巨拳变爪,捡了死婴疾速缩回去!

山秀峰的剑qì

,肖鹏举的铜锤,少倾还有高铭的两道雷电追上去,巨爪在这三重打出下烟消云散。死婴掉落!

那边,灵婴分身终于夺了秋实师兄魂魄,拖曳尾焰从他头顶冒出!灵婴的光影凝实了很多,脸上也带了秋实师兄的忠厚!

“孽障!”两位功力最深厚的师兄转眼间就给灵婴害了,山秀峰目眦欲裂!

灵婴使用得自秋实的法术开始狂轰乱炸众人!

费扬不顾这些飞扑抓掉落的灵婴真身——那具紫金死婴!一根去势如闪电的冰锥把费扬伸出的手生生钉在了地上!金钟替刚刚发挥作用,功能还在冷却中。

王帆操控傀儡兽扑咬那死婴,突然陷进了一个流沙坑。

山秀峰一道剑qì

将地上的灵婴真身斩做两截!他招来灵婴分身疯狂的报复,风刃、火箭、冰锥、落石、木刺……幸亏法衣护住了山秀峰的一条命!

高铭抓住灵婴丧失理性的机会,雷电击中灵婴分身!雷电是所有邪灵之物的克星!这一下的威力胜过震邪法符太多,影子分身暗淡下去很多,法术轰炸也持续不下去了。

正这时狂风再起,昏天黑地一片!费扬终于拔下穿透手掌的冰锥,血流如注!眼见地止血封口,费扬摘弓搭箭忍痛张满弓,他外放超感知探测——确定了,向风眼处一箭射去!

一麻衣人手捂长箭贯穿的咽喉,踉跄挣扎几步倒地!风住了,可是灵婴真身与灵婴分身都不见了。

费扬上前翻捡麻衣人身上的东西,这黑巫真穷,怀中一张剪纸人,乾坤袋里没有灵石没有丹药,只有大量刻有字迹的骨片。

山秀峰那边检视,于立伯秋实两位师兄呼吸还有,可神志没有了。费扬才有机会痛定思痛,想当初师父说过黑巫之物不祥扔掉为好,自己不听惹下这么大的灾祸,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呐!

两位“植物人”师兄怎么办?真是件头痛的事!山秀峰与大家商量,只好装进乾坤袋里了,虽然乾坤袋实在不是个装盛活物的好地方,可除此再没有别的法办了。能不能活着回到宗门就看他俩的命了。

第三十九章、再夺一命

第三十九节、再夺一命

费扬乾坤袋收了已是“植物人”的秋实、于立伯两位师兄,至于他们能不能回到宗门,回到宗门能不能得到救治——尽人事听天命吧。

山秀峰现在开始考lǜ

另一件事了,“我们怕是有**烦了,那妖物能摄走人的魂魄,再使用被害者的技能对付我们。如果它劫夺了附近其他狩猎队某个技能强悍的修士灵魂,来找我们报仇——”

山秀峰话说一半众人都懂了,不由地头皮发麻,只秋实师兄的法术就让大家吃尽苦头了,要是给那妖物再摄来不知何方神圣的技能,几人的命就交待到这一路上了!

“小弟是此事罪魁祸首!”费扬鞠躬谢罪,“若不是当初我猎奇心胜——”

肖鹏举截断他的话:“说那些干什么?发昏当不了死的!趁那妖物还没摄来别的魂魄赶紧走甩开它!”

对,现在最要紧的是争时间抢速度,狩猎队剩下五人奔山梁而去。一路上费扬一心多用,一边超感知外放警戒周围,一边阅读刻有字迹的骨片。了解对手才能最终战胜对手,这是此刻最要紧的——

“死的麻衣人叫尼布楚,是个黑巫师,他是紫金灵婴的操控者,而他自身又被圣婴所操控。这圣婴百年不世出,被巫界奉为神明!据描述有强出想像的神通法力和智慧!”

“这圣婴至少需yào

三个灵婴分身祭献,才能修liàn

圆满成为圣灵,紫金灵婴是圣婴三大分身中的一个。其他两个为白金灵婴、黄金灵婴。”

“而这些被选中的灵婴首先要摄取一名修士的灵魂,并完全操控那修士的身体,才能由圣婴分身成为圣婴替身的。当然是修liàn

级别越高越好了,可是挑zhàn

高阶修士会给灵婴控zhì

者带来杀身之祸,所以灵魂摄取者选在星光五重上下。”

“这种事只能在一年当中的中秋月圆之夜完成。嘿,这里提到我了:中秋月圆之夜,灵婴摄取我灵魂失败!”

这就是五天前的事呀,难怪那一晚之后我总觉着有人盯着我!费扬恍然大悟,紧接着他又有事不明白了:什么意思,难道我的修为比秋实跟于立伯师兄还深厚么?对了,金钟替!像套娃一般七层的金钟替!师父猜测是七种防护功能,莫非有一种是防护灵魂攻击的?真真是宝物!

上了山梁就投入了兴安岭怀抱,山高谷深林木茂密,地势异常复杂,狩猎队幸存五人编队前行——

王帆的两头傀儡兽顶在前头探路,对操纵者他本人来说,傀儡是攻击手段也是防御手段,王帆就傍在肉盾肖鹏举身边,拖后于山秀峰跟高铭十来步。这样即不妨碍山秀峰剑qì

、高铭雷电的发挥,又不会“裸身”暴露在攻击下。

费扬还是隐身,他这回扮的是隐身杀手角色,消灭敌人才是最好的防御。这种分散又不孤立的编队,即防被个个击破,又防扎堆一处同时落入埋伏。

费扬还充当预警的作用,他的超感知有神识的作用又不是神识,可肆无忌惮地使用,不怕遭到逆向反击。现在他就像一部雷达一样呈扇面状外放自己的超感知,左右前后扫描。

山林中环境复杂,干扰扫描结果的分辨,费扬不得不中断对黑巫“甲骨文”的阅读,倾全力侦测敌踪——

“肖师兄,它在你左前方!”费扬报警声凄厉。

费扬的预警晚了半拍,肖鹏举抡锤格挡,但那道赤白耀眼的刀光来得太猛烈了,锵然一声作响——赤铜锤挡开了梗嗓要害,劈中肖鹏举右胸,刀光破防法衣,肖鹏举轰然倒地!

看这一刀的威势,起码在星光八重以上!给山秀峰不幸言中了,败走的紫金灵婴果然摄来一名高手的灵魂,用受害者的战技攻击五人了。

灵婴本来就身材小巧,刻意躲在灌木丛中,若仅凭肉眼还真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揪出来它。这时它手中擎了一柄大得与身体不成比例的鬼头大刀,换个场合看上去一定挺滑稽的,可是这会儿配上它的表情,给人的是感觉是阴森、狰狞!

灵婴一招得手刚想再有施展,突然胸口被一枝长箭贯穿!灵婴不惧这一箭的伤害,但这一箭的力量带了它一个倒仰!灵婴刚起身,一只金属傀儡兽挟带一股风扑上来,铁嘴钢牙猛合咬碎了它半边脑袋!

灵婴翻滚脱离傀儡兽,挥刀将其斩做两段,另一只傀儡兽扑到,灵婴的另一只手一点——凭空出现了一面土墙!傀儡兽撞破这堵墙又陷入了沙坑!

灵婴终于可以再度施展了,它站起身半边脸像是给车轮辗过了一样,一只眼珠子当郎出来!它仅存的那只眼睛盯上了操控傀儡兽的王帆——

一道剑qì

卸掉了它一条臂膀,但它的另一只手还是劈出了赤白耀眼的刀光!

肖鹏举受伤倒地了,王帆这是失去了屏障,两只傀儡兽又远离,防御力脆弱的他完全暴露在攻击下了。刀光竖斩,王帆被劈做了两片!

高铭的雷电招呼上灵婴!雷电对邪灵之物有极强的克制作用,仿佛是打不灭的紫金灵婴在雷电打击下身体呈显透明状,一闪一灭间化做缕缕黑烟飞散了!地上只留下一把鬼头大刀!这口刀够上极品法器了。

与紫金灵婴的的两次交手,狩猎队损失惨重,一死一伤俩人神志被夺!这妖物的功法诡异手段出人意料是一方面,最主要是它有人的特质又突pò

了人的生死这一点,在战斗中给对手带极**烦和震撼。

在香炉顶的疗伤圣药救治下,肖鹏举将养半个时辰能走了。这同时草草地埋葬了王帆,收了他遗物仅剩四人的狩猎队又上路。

费扬不想再隐身了,“我这是让三位掩护小弟的师兄当活靶子!费扬不是那样的人,要死大家一起死!”

“你怎么不说活呢?要活大家一起活!你不隐身只是多了个活靶子,你隐身了我们多了个杀手锏,或许就能反败为胜!”队长山秀峰不允。

“山师兄看得明白,费师弟隐身在前面趟路,我们后面人反而多了几分保障!”肖鹏举说,高铭一旁点头赞同。

费扬想了想拿出玉浊师叔特别为他打制的两面极品法盾,说:

“三位师兄,小弟这两个玩意儿也不知dào

该给谁?你们自己分吧,别怕费灵石,一路都开着它!”说完隐身头也不回前面开路了。

山秀峰、肖鹏举、高铭三人商量一下,极品法盾由山秀峰、高铭用,肖鹏举破了的法衣跟山秀峰换穿。以山秀峰的身体强悍度,就算穿了法衣也挨不过紫金灵婴刚才那一刀的。

费扬靠零号民航准确沿来时路逆行,身后三位师兄对他的种种异能见怪不怪了,默默跟着。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第四十章、圣婴

第四十节、圣婴

再没有于立伯师兄布设法阵了,每到夜晚四人只的轮流守夜。

中秋是八天前的事了,月上树梢缺了一块儿。费扬打坐到月正中天时,突然惊醒,他只觉心跳一下重过一下,到后面似有一面巨鼓在胸腔里擂动!

其他仨人也惊醒了,四个人背靠背摆出御敌阵式!

“你们看!”费扬指向正在中天的月亮。

似有一道人形剪影从月亮上缓步而下,那徐徐起落的脚步好像踏着鼓点儿,在四人心头猛敲!

肖鹏举旧伤复发喷出一口血!

费扬敏锐地穿觉察到正主不是蹈月光而下的剪影,超感知外放扫描周边——

山秀峰一道剑qì

将剪影搅得纷纷扬扬从半空中飘落。心跳如鼓的感觉立止!

可这是个迷惑人放松警惕的假象!攻击到了,那是一道七彩焰火似的喷射!首当其冲的山秀峰极品法盾碎裂!自身遭灵力回撞嘴里涌上一股咸腥的味道,他硬咽了下去。

“他在那!”费扬甩手打出数张火箭符,指明攻击位置!

看见了,一个侏儒跨骑在一个身材高大的麻衣人肩上!能够确定他是活的,那他就是圣婴了!

山秀峰强提灵力再斩出一剑!侏儒原来空着手,眼前模糊一根材质不辨的短棍出现在他手中,他看似轻巧地一拔,无形却锐利伤人的剑qì

被拔偏了。

高铭的雷电到了,侏儒插棍地上短棍瞬间暴长,长成一根天然避雷针引了雷电入地!肖鹏举的两柄铜锤紧跟着到了,侏儒拔下棍子双手一分长棍成两截儿,挑飞了两柄铜锤!这侏儒肯定是神勇广大的圣婴了,看他举重若轻的一番防御那真如行云流水!

这般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四个小修士轮番攻击,圣婴难免滋生出自大轻敌,而且他还犯了个错误——他把费扬旨在指示目标甩出的数火箭符是出手攻击了,有意无意间忽视了他后续的举动。

费扬的一枝箭尾随在两柄铜锤后到了,这是一枝灭光箭!这只灭光箭像是毒蛇在巨熊身体遮蔽的阴影中暴起噬人!

圣婴中箭!在梗嗓咽喉处!他脸上流露出来的不是恐惧、也不是绝望,而是惊讶,而是难以置信!

圣婴中箭却没有流血,胯下的麻衣壮汉替他流血了,打咽喉处一个窟窿嗞嗞向外喷射!

壮汉轰然倒地,圣婴带着长箭驾一道七彩遁光逃逸!原来麻衣壮汉不光是圣婴可怜的“坐骑”,还是他的替死!

“他就是那个百年不世出的圣婴吧?”山秀峰心有余悸。

“看这番手段应该是了!见所未见啊!”高铭艰难吞咽着唾沫说。

“何必长他人志气!他再怎样也是给费师弟一箭射中落荒而逃!”肖鹏举没服过谁可现在就服费扬了。

“二位师兄的伤怎么样?”费扬问。

肖鹏举呵呵一笑,“死不了!”山秀峰默默吞服一粒丹药。

高铭没有那么乐观,“他这算败走了么?”

“败走了还会再来的!不要指望他能放过咱们了!”山秀峰看问题还是比较清醒的。

“那三位师兄说说看:这圣婴和紫金灵婴到底哪个厉害?”费扬突有这么一问。

这看似有些发傻的问题却把三人给问住了,思索了一会山秀峰反问:

“师弟是不是想问:为什么紫金灵婴给我们带来那么大的伤亡,而圣婴手段明显高过灵婴却被我们这般轻松击退了?”

“正是这意思!”

“可这也不是费师弟最终所想!”高铭插嘴,“我明白师弟的意思了:紫金灵婴攻击我们的时候奋不顾身,而这圣婴极度自恋!极度自负!他不舍也不屑亲自与我们对阵,只是紫金灵婴让我们灭了,他无奈亲自出手,所以他战斗毅志不坚定,负伤后逃之夭夭!”

“高师兄说得好,小弟就是这意思!你们说:我们算不算找到了那妖孽的弱点了?”

“算是吧!可怎么加以利用呢?”山秀峰异样看着费扬,原来他只是佩服费扬的为人,特别是羡慕他层出不穷的手段,现在他对费扬的见微识著,思谋深远有所认识了。

“是呀,怎么加以利用呢?这个我还没想好,但是我敢肯定圣婴不会亲自对付我们了,他要招炮灰,他要用诡计!别忘了他还有两个分身!”

“师弟说白金灵婴和黄金灵婴!这时多想无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说这话的是好勇斗狠的肖鹏举。

天微亮上路还早,费扬为大家解读得自尼布楚的“甲骨文”——

“这一片说得是:尼布楚尊圣婴神谕给周边的索伦部落下了毒咒,使这些部落上秋以来无论人还是畜产下的都是死胎!圣婴用这种办法逼走他们——”

山秀峰恍然大悟,“怪不得叶赫那拉氏族这个时候东迁扶桑海呢!千百年间他们一向是开春前往扶桑海边捕鱼,上秋回返山林渡过漫漫长冬!”

“圣婴这是想做什么又对这些部落有所顾忌,”费扬停下解读若有所思,“记得师父说过,白巫能破解黑巫法术的。”

“都给人家赶走了还说能破解!”肖鹏举听得直摇头。

“肖师兄别忘了,尼布楚没敢跟我们进叶赫那拉领地。再一个以圣婴和黑巫滥杀无辜的行径看,如果不是心存顾忌直接灭杀这些部落不是更省事么?”

“分析得似乎有道理,但我不明白师弟这番话想说什么?”山秀峰皱着眉头。

“我想说:也许万不得已时索伦部落是我们的避难地!”费扬亮明自己想法。

“就他们!”话是肖鹏举说的,其他俩人显然是认同的。

费扬暗叹,看来种族优越感在四大宗门弟子脑海里是根深蒂固的。

清晨上路,四人越加谨慎,长年累月积下的落叶厚厚的,踩上去脚深陷有时还能反上积水来。四人不敢像来时使用灵力或神行符奔行了,灵力波动远远就会告sù

人家你的位置。他们只能像凡人一样行走。

前行进入一个山谷,根据来时的记忆这条山谷曲折漫长,最窄处就是一条羊肠小道不容两人并行。费扬进入山谷前加了一万个小心,超感知一遍遍扫描左右夹峙的两山,坡陡林密荒草没人。

没有发xiàn

任何异常。

没有异常这反而让费扬更加烦躁不安,这里是个再好不过的设伏地方,圣婴会放qì

么?他吃亏了,怎会善罢甘休。

就这么疑神疑鬼走着,太阳翻过西面山坡峡谷里暗了下来……

费扬高度戒备前行,每一步脚落下踩得都是软软的,密林中多日行走费扬习惯了这种感觉——当这一脚踩落越向下越没底时,费扬的反应慢了半拍。

噗——酱色的泥浆冒着泡沫泛上来没到费扬膝盖,他左腿陷入泥淖使足了劲也拔不出来!

“停!停下,有埋伏!”费扬尽可能小的声音向身后示警。

后面仨人看不清费扬发生了什么,骇然驻足四下观望——峡谷寂静无声。

“你怎么了?”山秀峰循了费扬发声的方位,一步步试探着前行。

“别过来,有陷阱!泥淖术!”费扬提醒道。

几次三番尝试拔出陷住的腿都失败了,这不是一般的泥淖术,这是经过灵石加固了的泥淖术!

事先在敌人必经之地布下陷阱,这是凡人常用的办法,这办法修士不屑于使用几乎被遗忘了,今天圣婴拿出来一用显出奇效!当然了,这也是费扬“配合”得好,他得警惕都用在左右两侧的山坡了,忽略了脚下,而脚下又踩惯了厚厚的落叶,对柔软麻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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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一条腿换来的胜利

第四十一节、一条腿换来的胜利

所谓奇正相倚,顾此失彼,圣婴手段高强,费扬全力防范他“高技术含量”的偷袭上了,结果却落入了一个“低技术含量”的泥淖陷阱。好阴险的手段!

但圣婴也有没想到的,他煞费苦心布下的陷阱只捕捉到了一个隐形人。作用大打折扣,陷阱又暴露了。

攻击降临了,左右夹击对准费扬身后仨人!左侧山坡腾空升起数枚黑糊糊的物事,看样子像是落石术,可落石没有这么轻飘,一时看不清楚——

右侧的攻击后发先至,看在眼里真切:那是一柄闪烁着青虚虚光芒的飞剑!飞剑一个盘旋,同时攻击仨人!

高铭倚仗极品法盾为自己和法盾破碎的山秀峰挡住一击,肖鹏举使双锤勉强格挡开了飞剑。

这时貌似落石攻击的黑糊糊物体落下了,看清楚了——是车轮大小的鬼头!

“天,鬼修!”费扬惊叫出声。

直面攻击的三人可没功夫惊叫,鬼头倏忽间飘到了近前,张口喷吐毒焰!肖鹏举飞锤击碎一只逼得最近的鬼头!其他几只惊骇不敢近逼了!

可不成想鬼头的碎片化做十数只拳头大的小鬼头,蜂拥而上!肖鹏举的铜锤应付这样的目标如同拳头打跳蚤,一时间手忙脚乱!

数道剑qì

搅碎了这些小鬼头!可碎片又变成指甲盖大的小鬼头,多不胜数,破防叮咬最前面的肖鹏举!最后还是一道手臂粗的雷电荡尽漫天飞舞的小鬼头!

当肖鹏举扯落头脸上叮咬的小鬼头时,他已是面目全非了!

这功夫飞剑又来,直取受伤的肖鹏举!他虽有法衣防护可还是被撞得吐血飞跌出去!

费扬看得清楚:鬼头还有九颗,却并不急着进击,旨在牵制分散仨人注意力,飞剑才是杀招!三位师兄陷入这被动的防御迟早被耗死!

他们必需反击,可他们不知dào

伏敌的位置,费扬知dào

可是陷入了加固的泥淖!费扬一咬牙——紫金灵婴遗留的鬼头大刀出现在手里,他调动全身所有的超感知到左腿,挥刀到向膝盖下斩去!

锵的一声,一尊虚濛濛的金钟碎裂,费扬苦笑暗叫:我尽心尽lì

的法宝啊!

不等法宝功能冷却,费扬挥刀再斩——虽然有数个“我”的感知替他分担,费扬还是疼得浑身痉挛,几欲晕厥!

费扬咬碎满口钢牙捂住伤口,仅仅是几息间伤口就止血了,他单腿蹦跳着找准一个角度正好的位置,背倚大树靠稳。费扬张弓搭箭——

设伏之敌隐藏得太好了,费扬的眼睛一直找不见,他闭上眼睛借助超感知。一左一右山坡上果然出现婴孩状的超感知投影!当然是右侧山坡御使飞剑的那个威胁大,可它掩蔽得更好,费扬能射中它可不能灭杀它。

正这时,左侧山坡上的灵婴俯身向下探看,机会!由下向上的长箭射中那个小身板,余势不竭带飞它钉在一棵树干上!这具灵婴是金黄色的!

如此醒目高铭再看不见就是瞎子了!一道雷电将这妖物烧化成一缕浓浓的黑烟!黑烟似狼烟直升,可诡异的是升到与山顶齐平时黑烟突然转弯,像是被吸走了一样过山顶流泄到另一侧山坡。

圣婴,圣婴就在另一侧山坡!费扬探知到了。

这恶魔果然带着仅余的两个分身复仇来了!他们事先设下陷阱埋伏,使用巫术或法术躲过神识类的探知。等他们动作了也就隐藏不住了。

费扬发箭同样隐藏不住了,右侧山坡白金灵婴操控的飞剑横扫过来!数棵大树包括费扬背倚这棵拦腰折断!

费扬蹦跳躲闪纷纷倾倒的大树,不小心触到断腿伤口,直疼得他满眼金星乱窜脑袋像炸裂开一样!

挺住了没晕厥过去,费扬换了一个位置箭射操控飞剑的灵婴。那妖物有防备了,躲过费扬这一箭!

黄金灵婴遭灭杀它操纵的鬼头落地,白金灵婴被追杀飞剑同样落地,这些技能毕竟是它们劫夺别人的操控上少了几分本命灵物的生死相依。

被动挨打的三位师兄反过把来,雷电、剑qì

、飞锤一股脑投射向右侧山坡。费扬锁定白金灵婴,它想跑是万不能了,可是它贴地滚翻费扬再也射不出刚才那超水平的一箭了。所以师兄们的攻势猛烈,却只能伤到它不能彻底灭杀它!

敌方还有圣婴这最厉害的角色没有出手,他在干什么?他的手段可是层出不穷的!费扬始终保持着冷静的头脑。

“不可恋战!撤,快撤!”费扬喊道。

就这一会儿功夫,刚刚因为黄金灵婴被灭杀而落地的鬼头又冉冉升起!知dào

了,圣婴没有出手是在修复他的分身!

这仗没法打了!四人原路疾速向山谷外撤!圣婴怕死惜命的本性暴露无遗了,就算是乘胜追击,也没有露面,背后驱使着一刚刚修复一伤痕累累的两具灵婴。

灵婴原本就是死物不惧伤亡,但伤亡后法力大不如从前了。这一点复活的黄金灵婴表现得最为明显,它必需抵近了才能驱使九颗鬼头。

高铭隐忍不发积攒灵力,一道雷电再次轰灭了它!

这回升腾起的黑烟要淡得多了,毫不意wài

直升的黑烟一拐又给吸走了。

“啊——我的分身,我的分身呀!完了完了,修不好了,再也修不好了!狼心狗肺的,我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我保证!我保证!”高一阵低一阵的哭骂从山谷深处传出来!

这圣婴真他*妈神经!他从来没想放谁活着离开,这会儿却来卖萌!四人充耳不闻,只是脚不沾地向山谷外撤。

圣婴爱惜自身,放完狠话后却不再追击了,任由四人退出幽暗的山谷,四人真有重见天日的感觉。

圣婴是没见着费扬的状况,不知dào

错过了一个绝好的战机。三位师兄也不知dào

费扬的状况,兴奋地相互击掌。

“费师弟,你又一次扭转战局,真是我们的福星!”山秀峰对着费扬大概的位置说,“咦,师弟,你在干什么?怎么还不过来!”

“师兄别过来,那恶魔没准还在盯着我们,你过来我就暴露了!”

费扬这时瘫倒在地,伤口完全止血封口了,断肢正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再生着。他捡拾了两根粗树枝,短剑稍清理做成两根木棍,一根绑在断腿上,一根拄在手里艰难站起了身,说:

“各位师兄,咱们还没有脱离危险,快走!”

四人再回撤,亏了林中荒草齐腰深,不然只要远远看见两根木棍凭空起落费扬就暴露了。

圣婴不知怎么打算的,发誓绝不放过却没有再做追杀,夜幕降临了。四人疲惫以极,席地落坐休息。

费扬问:“三位师兄不觉得很怪么,那恶魔怎么就放过我了?”

“我也在想这事,”山秀峰怀抱宝剑夜照皱眉说,“我想他是迫不得已停下的,而且他笃定我们逃不出他手心!”

“师兄话能说明白一些么?”高铭问。

“他迫不得已听下来是要复活黄金灵婴!他笃定两个分身灵婴修复了我们就逃不出他的手心!”

“他不是又哭又嚎说再也修不好了么?”肖鹏举问。

“迷惑我们罢了,修不好了他为什么把飞升的黑烟吸回去!费师弟,你什么意思?话是你引起来的。”

“我的意思,”费扬一字一顿,“趁他修复没完成反杀回去,打他个措手不及!”

第四十二章、反杀

第四十二节、反杀

费扬的断腿经乌芒珠强力修复,已伤势大好长出新骨了,他这才有底气说出反杀的话。他不甘心总是这么被动挨打。

夜色掩护下,四人又重回山谷。不要说圣婴,任谁也想不到四个丢盔弃甲侥幸活命的小修士,不是逃之夭夭而是反杀回来!

——天不知不觉中亮了,初阳照高林,万道霞光斜斜地洒入林中,这一派勃勃生机多多少少冲淡了些费扬眼前所见的阴森、怪诞,毛骨悚然——

数名麻衣黑巫围成一圈站了,侏儒圣婴站在圈子正中,伤痕累累的白金灵婴或许是修复好了收起来了吧?只有两次遭灭杀的黄金灵婴呈一条极淡的影子,悬浮在圣婴面前——

圣婴点指,一名麻衣黑巫站到他面前,那黑巫四十许,秃顶连鬓络腮胡子,满脸是岁月风霜刻下的痕迹。圣婴掌心放出一道黑光罩住了他——

过了三五息,四十许黑巫发生变化,他脸上的皱纹变浅了,秃顶生出黑发。变化在继xù

,他脸上的洛腮胡子一根根脱落,脸上焕发出青**彩!天,他在逆生长,圣婴掌心射出的黑光有返老还童奇效!

黑巫五大三粗的身材也在发生变化,变矮了变小了,圣婴用一盏茶的功夫把一个成年壮汉变回到了他童年、幼年,变化直到他刚刚降生胎毛未脱那一刻才定格打住——

圣婴收回掌心黑光,凭空一抓将这“刚降生”的婴儿从一堆衣服中提出来,悬在半空。婴儿划动四肢哇哇啼哭。

圣婴掌心又打出一道紫光,紫光笼罩啼哭的婴儿,婴儿在紫光中慢慢地溶化了,溶化后又分解成红、粉红、白、浅灰四色液体。这四种液体分别是血、肉、骨、内脏的溶液。血腥味儿弥漫,中人欲呕!

圣婴张嘴虹吸了红色溶液,转头向悬浮的黄金灵婴的虚影喷去,灵婴吱吱吱发出兴奋的欢叫,它的影子凝实了一些。然后是白色溶液……黄金灵婴经过四轮血肉浇灌,初步凝成了实体。

费扬看到这儿,心快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他强忍住一阵阵做呕!眼见圣婴点指又叫过一名麻衣黑巫,费扬暗道:不能让他继xù

修复这具灵婴了,那妖物夺了一个鬼修的技能,操纵鬼头十分难缠!

圣婴矮小,被一群身材高大的麻衣黑巫围在当中,必需找一个角度才能伤到他。费扬悄悄变换自己的位置,绝对把握的事没有的,有六成可能就值得一试,费扬张弓发箭!

这一箭从圣婴的左肋贯入,右腰透出箭尖儿!圣婴发出野猫叫春一般的惨嚎!圣婴中箭还是没有流血,刚刚修复成型的黄金灵婴替代他分崩离析!

费扬三箭连发,又有一箭射中圣婴!其他两箭被麻衣黑巫挡下了。

白金灵婴浮现,掐指要祭飞剑!费扬不理它,第三度发箭命中圣婴!白金灵婴一顿,身上的光芒一暗,动作被打断了。

圣婴连中三箭,流血、伤害都有替代者,可这疼痛却得自己担着,他满地翻滚发出声声惨嚎!

一道剑qì

横扫,可扫的都是麻衣人,断肢残臂横飞!

纷纷扬扬的血肉碎骨干扰了费扬的视线,只一眨眼圣婴就不见了!

白金灵婴的飞剑终于放出来!飞剑击中高铭的极品法盾,两次直面飞剑重击法盾破裂!高铭无恙。

这同时高铭的雷电击中白金灵婴,持续时间长达五息,灵婴灰飞烟灭!高铭因为长时间施法脸色惨白,不得不服用续灵丹。

这个偸袭打得漂亮,但没时间庆贺,最危险的圣婴脱逃了!在这深山密林中追杀圣婴显然是不智的,还是撤往岭外世界暂避。

师兄们谁都不提去索伦人领地避难,可实jì

上是默认了。

因为费扬拖累,四人一直走不快,日上中天才堪堪走出遇伏又反袭的山谷。

休息打坐恢复灵力和疲惫的身心,费扬再度检视自己的伤腿——

经乌芒珠一天的修复,骨头从膝盖断处长到脚踝了,估计晚上就能长全整支脚骨,到明天这时候能包上皮肉完好如初!不行啊,太慢了,在这危机四伏的山林中必需时时保持巅峰状态才行!

费扬咬咬牙取出一块中品灵石,握在掌中加速催动乌芒珠。

脑海中乌芒珠的迸发出耀眼的光芒,肉体修复速成倍增加——费扬体会到断腿处钻心地痒!一柱香的功夫,这块中品灵石耗尽碎成粉末。费扬重生出一条完整如初的小腿。

新生出的腿嫩肉呈粉红色,赤脚沾地疼得钻心!可没有办法,逃命要紧!

虽说三番五次与圣婴交手互有胜负,可四人当中没有谁为与恶魔在半斤八两间,所以维持不相上下局面,只是抓住了他极度自恋,不舍伤筋动骨就想灭杀自己一方的心理。现在那恶魔的爪牙被全部剪除了,断了依赖心理的他只有亲自出手了,局面肯定是一边倒的!

************************

圣婴这时藏身一个隐秘的山洞也在舔拭伤口。洞口给用大石封住了,山洞中*央几根枯骨生起一堆磷火。他是个极为谨慎的人,今天早上被偷袭那是他别无选择——第一次复活神形俱损的灵婴必需在阴气极盛处,第二次复活神形俱损的灵婴必需在阳气极盛处。

所以他冒险在初阳照高林那一刻第二次复活黄金灵婴,他习惯性地找了一处隐秘的所在。可这地方还是让四个小修士找到了,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他甚至没想到他们还敢找回来!

射进身体里的两枝长箭取出来了,以圣婴的手段这不是什么难事,痛苦当然也免不了有些的,可他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极度自恋的人受了这么重的伤,那可真是伤心欲绝!

取出长箭已经是行动无碍了,可圣婴还是又将养了大半天才活动。他必需有所行动,他要报仇!可这会身边一个手下也没有了,他成了孤家寡人!他认真地考lǜ

了一番是不是再召集来一批手下,最后还是放qì

了,那太耽误时间了。

圣婴盯住刚刚取出的三枝长箭,眼睛里散射出的仇恨、怨毒光芒绝不逊于身前磷火放射出的。一个隐身人!就是这人三番两次坏他事,还两度伤了他!

圣婴拿起一枝箭到鼻子前,箭上没有血腥味儿,因为没有流血。圣婴比狗还要灵敏数倍的鼻子嗅到了制箭材料的味道,除此外还有另一种味儿——就是那隐身发箭人的味道!

圣婴取出纸分别包裹了这三枝长箭,手一松被纸包裹了的长箭悬浮在半空中。他掌心透出一股雾气,雾气笼罩了长箭和纸。时间持续了十息左右,他确信长箭上的气味固化在纸上了。这才收回长箭,展开纸。谨慎起见,他又嗅这三张纸,他嗅到了隐身人的味道。

圣婴用这些纸裁剪出五张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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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山梁前

第四十三节、山梁前

休息后再上路,费扬不再是拖累四人速度快多了,行至傍晚,山秀峰提出原地休息:

“通往岭外世界那道山梁很是难找,夜里就更没有把握了!山林里迷路可不是好玩儿的,还是明再走吧。”

费扬张张嘴想说什么,终于还是顾忌到山师兄的面子没开口。可这顾忌面子之举却给四人带不可承shòu的后果!

四人原地打坐休息,同三天前一样,这又是一个晴朗的夜晚,月上中天仔细观察,就会发xiàn

:比三天前缺了那么一小牙儿——

不好,三天前初遇圣婴那种心跳如鼓的感觉又出现了!

“他又来了!”费扬指着月亮上徐徐降落的一个人形剪影大声发出警报,同时弹身跳起。

猛然一阵尖锐的刺痛作用到心脏,费扬摔倒身子佝偻得像个大虾!一阵阵抽搐!

“费师弟,你怎么了?”身边的山秀峰看不见,可听见了响声。

费扬疼得呼吸都困难哪还说的出话?心脏部位超感知的“我”,迅速检定出整个胸部都没有创口出现,疼痛是由内向外放射的!

山秀峰也顾不得多问了,一道剑qì

搅碎捋着月光徐徐而下的人形剪影!费扬的心疼立止!

费扬刚刚爬起身,又一道剪影打月亮上降落,这回他是头部一阵针扎似地刺痛!费扬抱头满地翻滚!

高铭一道雷电把剪影烧成了飞灰!疼痛消失,费扬滚翻爬起撒腿就跑,他隐约觉的圣婴这轮攻击的主要目标是自己。

第三道剪影又降落,刺痛作用在腿部,这对忍受过断腿之痛的费扬来说是略重的挠痒痒了!他边跑边忍痛提示:

“高师兄,他在你左前方,雷电横扫!”

高铭依言雷电横扫过去!那方向传来一声闷哼,半空降落的剪纸人起火燃烧!纸人也是他的替身!费扬腿部疼痛消失。

高铭立kè

遭到反击,那是一道青光,青光照射下高铭的身体完全透明了,能清楚看见骨骼筋脉!青光中高铭一跃,落地后变做一只大尾巴松鼠!

这一幕落在其他三人眼里,惊得嘴里能塞进一只拳头了!费扬最先反应过来,一个滚翻到近前伸手捞起“松鼠”高铭!那只“松鼠”也配合,抱住费扬胳膊攀到他肩头。

“跑,跑出他攻击范围!”费扬声嘶力竭喊。

第四道剪影降落下来,这回刺痛在腰部,三番五次费扬适应了这由内向外放射的疼痛,而且纸人一张张被毁带给费扬的痛感也在减弱。费扬疼得前扑,可单腿点地撑住没倒,咬紧牙关回身一箭射圣婴——

耳中听到一声咬断了的惨叫,半空中纸人起火化为灰烬。

青光双显,这回点中的是奔行稍慢的肖鹏举,他跃起落地变成一条草蛇!山秀峰回身抓住这条“蛇”。

这才是圣婴真zhèng

的实力,他下定决心死战不退费扬他们只有抱头鼠窜了!

第五道剪影降落下来,费扬的蛋蛋像给人狠捏了一把似的,比野猪林抢猪时女头人那下子狠多了!费扬双手捂裆疼得直蹦!

纸人到了第五张,距离也远了,这疼痛总算没有影响费扬的奔跑!

可是山秀峰不幸被青光点中,跃起后扑棱棱变做一只山鸡!这只“山鸡”不忘自己是山秀峰,紧抓着“草蛇”肖鹏举落在费扬肩头!

圣婴一直无法发xiàn

费扬,所以青光不舍更不敢滥用,青光消耗极大他不敢滥用,青光是保命的利器他敢耗尽。

费扬没命地跑,魂儿都要跑丢了!一块又一块灵石在掌中攥成粉末,一口气跑到了天亮!从蛋蛋处时不时传来的捏疼看,还没能远远甩开恶魔圣婴!

迷路对费扬是不可能的,只要是走过一回的路,零号收集储存了数据下十八层地狱费扬都不会迷路!昨晚因为顾忌山师兄的面子,结果酝成现在的惨祸,费扬悔得肠子都青了!

要命的是圣婴对这片山林比费扬更熟,他也窥破了费扬的用意,抢先一步卡住了山梁!远远见风筝一样飘荡在半空的纸人,费扬就头皮发麻,蛋蛋嗖嗖地冒凉气!

可山梁是通往岭外的必经之路,非得闯过去的!那就夜晚吧。变色伪装隐身得不够彻底,想当初齐老大、季贤、叶赫那拉氏女头人,都是盯住一条淡淡的影子撵得费扬屁滚尿流!

好吧,就晚上。费扬现在不只是一条影子的问题,他这时左肩落着一只山鸡,右肩趴着一只松鼠,胳膊上盘着一条草蛇,三位师兄不能随他一起变色的,他一完三位师兄也就完了。

太阳在费扬的诅咒中落入了西山,等等,再等等,等天黑透的。

剪纸人一直在半空飘荡着,只要那东西在,费扬的蛋蛋时不时地被捏痛一下!离得越近痛感越强,疼痛间隔越短。射落它容易,可必然引起圣婴的警觉,小不忍乱大谋啊!

费扬也探知了圣婴的位置,可那魔头有层出不穷的替身,三位师兄在时尚且杀不死他,现在三位师兄成蛇、鼠、山鸡了!

今夜无月,费扬悄悄爬上山梁,借夜色掩护他有九成把握潜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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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纸人还飘荡,说明隐形人还活着,圣婴恨得牙根痒痒!他不知那人是怎么躲过他的锥心、刺头、剜腹、断腿、捏裆诅咒的!

那种疼痛不是常人能忍受的,挨上了一下必会晕厥过去,晕厥过去他就无法隐身了,或是给自己发xiàn

把他变成一只蛆虫!让他一辈子,不,还有下辈子在粪便中打滚!

可他硬是挺住了,圣婴先怀疑他不是人,后怀疑自己的诅咒是不是失灵了。

这个隐形人让他伤透了脑筋,他是个什么样的修士呢?但他修为不高是肯定的,圣婴仅凭自身是不敢跟皓月期修士交手的。他只是个星光期小修士。

圣婴也曾尝试破除这个小修士的隐形术,比如剪张纸人附着那人的气味浸泡到白乌鸦的血液里,又如用断过尾的蜥蜴粪便辗成细碎粉末,随风向隐形人大概的方位扬过去……可这办法都不奏效。

山梁上草深林密,单凭自己把守拦挡一个隐形人,圣婴没有这信心。但圣婴自有圣婴的办法——

他割下一捆荒草,扎了一只草人,放这个草人再割草扎草人,两个、四个、八个,草人自我“繁殖”出三十二个……

绝不能让那个隐形人过山梁进入岭外世界!他一定是想寻求索伦人庇护的,如果自己出世的消息泄露给索伦萨满,那可是**烦!

第四十四章、又见傲蕾依兰

第四十四节、又见傲蕾依兰

上了山梁,空中有纸人值守,地下有草人巡逻,费扬的脑袋跟蛋蛋一起疼了!蛮干硬闯是不行了,费扬退回原地想办法——

费扬一直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只看你触没触动那根筋,灵光一闪了!费扬闪了,他求助于零号:

“帮我找出这些巡逻稻草人的规律!”

“山梁最宽处三十九丈六尺,最窄处七丈八尺,稻草人三十二个,呈一列纵队之字形往返巡逻。巡逻队返程时主人跟在队尾,由窄处到宽处稻草人的间距必然拉大,大约够主人安全通过了。”

“大约,什么时候你也说这种含糊其辞的话了!”

“有时候模糊其实是更高层面上的精确!好吧,让我们验证一下稻草人的感知范围。”

费扬又上山梁,向巡逻队相邻的两个稻草人中间扔了一块石头——前面的稻草人回头查看,而后面的稻草人毫无觉察。

零号报gào

,“石头落地距前面稻草人五尺,距后面稻草人六尺,说明稻草人的感知半径在五到六尺之间。巡逻队到山梁最宽处稻草人间距在一丈二尺以上,足够主人安全通过!特别说明一下,计算中还没有考lǜ

到主人的隐身因素!”

有了这般精确的测算分析,费扬再上山梁只是蛋蛋疼,脑袋不疼了。他轻声对伏在身上的三位师兄说:

“保佑小弟,咱们一起闯过这道山梁就逃出生天了!”

左肩的“山鸡”抖抖翅膀,右肩的“松鼠”摇摇尾巴,盘在胳膊上的“草蛇”扭动身躯。

费扬吊在稻草人的队尾隐身潜行,在山梁最宽处无惊无险地穿过了两个稻草人间的空档。

再向前就是圣婴打坐修行处了,费扬倍加小心地绕过去。前望就是岭外世界了,费扬兴奋地撩开大步心里哼哼上了小曲儿——

糟了,脚下一跘,附近的两株小树刷刷摇动!一根砍下的藤蔓拴在了两棵小树上。又是个低级的陷阱!爹了个尾巴的,这圣婴实在是阴险!也怪自己得yì

忘形了!

圣婴一闪身就到了近前,一对突努的金鱼眼眨也不眨在夜色里灼灼发光,右手两指间凝出一团青光!看到这团青光费扬,大气也不敢喘倚着一棵树僵直不动。

圣婴没发xiàn

什么,但谨慎多疑是他的特性,他挥手招稻草人巡逻队!费扬一看这动作亡魂皆冒,咬牙就要出手抢攻了!

正这时,落在肩膀上的“山师兄”扇动翅膀扑棱棱飞起来!圣婴见了这只飞起的山鸡,狠啐一口悻悻而去。就这短短的十几个呼吸间,费扬汗出如浆几乎要虚脱了!

重入岭外世界,费扬真如两世为人。而这来去短短的七天间,岭外世界已是秋风扫落叶,早起地上薄有轻霜了。

费扬踏霜而行,穿过野猪林又行两日闻到咸腥的大海气息了。翻过一道山梁,断崖下就是大海了,极目反远眺:灰濛濛海天混沌一色。

如何找到叶赫那拉氏族是个不大不小的问题,那用常理推断吧。常住人的地方应该离水源近,就是说在河流入海口;那地方应该海岸平缓,渔获满舱归来时便于搬运。费扬摊开地图——

由此沿海岸线东南去还真有一处这样的地方。费扬走到天过午的时分,认定自己走对了,他看到了生火做饭的灰烬。

费扬到此地结束了十多天的变色隐身,恢复了衣冠楚楚,丢人现眼的事可一不可再。说起来这十来天费扬共耗费灵石近千块,打仗真是一件烧钱的事,当然了钱不是万能的,可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海岸越见平缓,左手边是如银的海滩,右手边是茂密的白桦林,前面见一条白亮亮的大河浩荡入。这就到了,费扬正走着,一只猎鹰穿林而出,啾啾在他头顶盘旋——

左肩的山鸡、右肩的松鼠吓得瑟瑟发抖,盘在手臂上的草蛇更是缩进费扬衣袖里不敢露头!费扬苦笑,三位师兄变身**日久,从前的胆色不再了!

这就更要抓紧为他们解除诅咒恢复人形了,据说只有索伦人的萨满行。这是费扬阅读得自黑巫尼布楚的“甲骨文”知dào

的。而这此“甲骨文”费扬打算当作酬谢送给索伦部萨满,白巫与黑巫有许多相通处,这等于一个知识宝库的。

费扬知dào

头上的鹰十有八九是索伦战士的耳目,摊开两手表情没有恶意,再以手抚胸做了鞠躬姿势。

少顷,白桦林中涌出来一群嘻嘻哈哈的蛮女,男人们这时候都出海了,守护家园的重任就落到了她们肩上。

“哟,原来是个小男人呀!”蛮女们显然还记得费扬,特别将“小”字咬得很重的,说完又笑做一团。

“哼,那是因为我人小,等我长大的!”费扬也是一语双关,他的还嘴又引来一阵笑。费扬发xiàn

索伦人,特别是索伦女人很爱笑。

背插骨剑的女头人傲蕾依兰也出白桦林了,他歪着脑袋打量一阵费扬,似笑非笑问:

“你们不是有七个人么,你是当中的头吧?”

山师兄就在肩膀上听着呢,费扬忙不迭地更正:“在下只是狩猎的一员,队长另有其人,是山秀峰师兄。”

女头人不耐烦地一摆手,皱眉说:“我闹不清你们汉人这些弯弯绕儿!你们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这里可没什么好抢的了!”

费扬给女头人说得脸上发烧,抱拳深施一礼说:

“惭愧,惭愧!从前是我等莽撞,我等不是!费扬这里向头人赔罪了!望头人大人不记小人过!”

女头人傲蕾依兰爽快地大笑了,她的牙齿闪烁着贝壳般的光泽,乌黑溜光的一条大辫子,金灿灿如小麦般嫩滑的肌肤,更增添了她笑容里阳光的味道,费扬一时间看得呆了——

“嘻嘻——哈哈——小修士,你回来就是向我们头人道歉么?”

“嗨嗨,嗨!小修士,看傻了么?我们头人美吧!头人,头人,这小修士还不错,你娶他进部落吧!他小是因为没长大!”

没有女人不八卦的,蛮女也不例外,费扬就在她们乐不可支的大呼小叫声,中元神归窍清醒过来,他连忙解释说:

“各位姐姐,实不相瞒:狩猎队落难了,费扬是前来避难的。还要求助贵部萨满为在下的三位师兄解除诅咒!”

羞赧在女头人的脸上涂上淡淡一抹红霞,傲蕾依兰挥手赶走口无遮拦的姐妹们,她注目费扬肩头试探着问:

“你有三个师兄被诅咒了!你肩上的就是么?你们遇到黑巫了?”

费扬苦苦一笑,“而且不是一般的黑巫师的诅咒,是圣婴用一道青光把他们变成这样的。”

女头人脸色剧变,“不可能!如果是圣婴你怎么可能逃出来?!”

费扬一五一十讲述了自己这几天当中险死还生的经lì

——

女头人越听脸色越凝重,费扬说完后她只说一句就转身前头领路了,她说:

“走,跟我去见萨满!”话里带着不容置疑。

第四十五章、解除毒咒

第四十五节、解除毒咒

眼在女头人身后,进入白桦林里许,林中出现一大片空地,空地上密扎扎支满了撮罗子。

撮罗子是索伦人特有的居所,用一块一块桦树皮互搭,互搭的交接处用兽皮绳或鱼肠绳扎紧,一个圆锥体的树皮小屋就立起来了,天冷时桦树皮外还可以蒙上一张兽皮,撮罗子冬暖夏凉。

驯服了汉人的熟番也住撮罗子的,在他们嘴里这居所的名子文雅了一些,叫仙人柱。

索伦人部落无论尊卑贵贱都住一样撮罗子的,女头人到了一个撮罗子前,击掌召唤——

兽皮帘子一挑,撮罗子里出来一名二十岁上下,面色苍白略带神经质的女子。她的面部轮廓与女头人酷肖,只不如傲蕾依兰阳光,美中带有些许的病态。她就是叶赫那拉氏族萨满,女头人的亲姐姐,叫傲蕾依凡。

萨满傲蕾依凡只是瞄了费扬肩山鸡、松鼠一眼,就淡淡地说:

“他们中的诅咒我解不了,带他们去找师父吧!”

只这一句费扬就服了,什么叫未卜先知?活生生就在眼前了!

费扬上前一步恭恭敬敬施礼,道:

“萨满上师,三位师兄与我情同手足,还望上师在大萨满面前多多美言,费所这里有厚礼献上!”

许以厚利一套在索伦人这里不好使的,萨满傲蕾依凡恍若未闻,她只是不停地打量着费扬,然后垂下了眼帘说:

“他们中的诅咒对师父来说也是件麻烦事,到是你身上中的诅咒我现在就能解!你的毒咒是恶灵间接下的!”

费扬彻底傻掉了!神,真是太神了!进入岭外世界,费扬的蛋蛋及以上部位三件一套的疼痛大为减弱,他几乎忘了自己也是中了诅咒的人。既然依凡萨满提到了,那也没必要留着解闷儿了——

只是中诅咒的地主有些尴尬,可自古病不瞒医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费扬听从了依兰萨满,跟她去海滩。

奇怪的是依兰萨满还叫上了几名蛮女,据说她是帮忙的。怎么帮忙?费扬心里恶寒,不敢往下想。

蛮女们在海滩上架火支锅熬鱼油,费扬看得两股战战,心说:什么意思?要给我的三件儿过油么!好在蛮女们化开鱼油后凉着了。费扬的一颗心才放回肚子里。

依凡萨满催费扬亮出中诅咒的部位,她的声音略带沙哑,不容置疑。费扬就当她是医护人员,没有太大的抵触照做了,脱完平躺在沙滩上。正午时分,秋阳直照沙滩微温。

依凡萨满开始在一只木盆里洗手,她的手保养得很好,瘦薄但是不乏肉感,十指纤长。有蛮女木碗盛了凉好的鱼油到端到萨满跟前,但眼睛么,却是费扬中诅咒的部位,和脸部游走。

依兰萨满右手向碗里蘸油,左手扶住费扬中诅咒部位,她的这只手滑腻腻凉沁沁的,刺激得费扬心惊肉跳!费扬想喊!

帮忙的几个蛮女围在一旁饶有趣味看着,身下就是沙子可费扬不是驼鸟脑袋扎不进去!他只好撩起衣襟遮住了脸,谁说驼鸟蠢了,它起码知dào

屁股是一样的,蒙上脸就分不清谁是谁了。

依凡萨满开始将鱼油仔仔细细涂在费扬中诅咒的部位上,三件儿一件也没漏掉。这过程费扬就觉小腹有一团火热直往上顶!顶到脑袋上轰轰震响,迷迷糊糊中他紧守住一点灵志,强克制着暴起摁倒女萨满的冲动。

涂抹的过程总算结束了,有一百年那么长可又像眨眨眼那么短。蛮女们围上来帮忙了,七手八脚嘻嘻哈哈,很快用沙子将费扬的小腹跟整个跨部覆盖了,再浇上鱼油固化沙子。

又是女萨满的细活儿了,她用一根骨针依照费扬坚挺的走势,拨去多余的沙子,结果一个惟妙惟肖的沙塑器官成型。蛮女们一边赞叹一边又浇鱼油做二次固化。完成了,依凡萨满开始念咒语——

这咒语起初是针对黑巫的,费扬还好,后来就是针对费扬本人的了,他小腹刚刚熄灭的那团火又灼热滚烫了!同时前生与职业女滚床单的情景,岛女娇喘嘘嘘的表演一股脑涌上来!更要命的是,占据大秦校尉蒙胜身体时,高贵典雅的女祭司尼雅发间淡淡的幽香,野性豪放的波斯女郎曼丹妮胸前的温软,这些个记忆充满了他头脑……

轰的一声,炸开了!费扬面部抽搐,急喘**,完成了今生第一管!

“成了!成了!”蛮女们拍着巴掌欢呼。

“慢慢退出来吧,你身上的诅咒已经移植到沙子上了!”女萨满沙哑着声音说。

费扬小心翼翼移开身体,观望给沙塑固化了的自己昂立的势头,他窘迫得无地自容,匆匆穿上裤子谢也忘了拨腿就走。

蛮女们拍手笑着打趣他,“小修士慢些走,刚刚出力别闪着!”

费扬回手一指沙塑,咬牙切齿说:“都看仔细喽,我小吗!”

这下蛮女们笑得更欢了!笑声中费扬逃也似地走了,想是太投入了他的两条腿竟然有些发飘!连番苦战来说恶魔圣婴也没这样啊,难怪有人把这事列为四大累之一呢。

快步走着,费扬心头涌上恶趣味:要是我这人生第一管儿she到圣婴脸上该多解气!

诅咒解除,可女头人也好,女萨满也好,谁也没有向费扬提过报酬的事。索伦人的纯朴无私乐于助人,由此见一斑了。

费扬也没什么好说的,将缴获自黑巫尼布楚的“甲骨文”全拿出来,依凡萨满拿一看吃了一惊,“你怎么会这些东西!”

费扬连忙扭过头说:“这是我杀死一个黑巫翻出来的!”他现在看不得女萨满这双手,看了就不由的联想起刚才,就禁不住脸上发烧心里狂跳。

萨满有窥破人心思的神通,依凡轻笑着收起“甲骨文”说:“我去见师父。”

依凡的师父是整个索伦部落的大萨满,她守护着整个部落的祭坛。祭坛是圣地,设在部落中最大叶赫那拉氏族,没有大萨满允许连傲蕾依兰这叶赫那拉部的头人也不能前往的。

女萨满匆匆走了,女头人来了,为费扬分配了一座撮罗子,意味深长地笑着,说:“你累了,养养神吧!”

费扬气苦无语,没天理了!这个部落女人骑在男人头上啊。谁都敢拿本处*男的人生第一射逗着玩儿!

正自艾自怨,就听海滩方向呜——嘟嘟,呜——嘟嘟,传来螺号声声!

费扬近十来日屡遭突袭,早已成了惊弓之鸟,听闻螺号声激灵一下蹦起来就要抄家什!

“别怕,是男人们打鱼回来了!”仿佛是在为头人的话做注解,部落里的女人孩子不知从哪里涌了出来,欢呼雀跃地向着海滩奔去!

第四十六章、想成为索伦人么?

第四十六节、想成为索伦人么?

叶赫那拉氏族的男人,数量不及女人的一半。为什么?看看他们乘坐打鱼的桦皮船吧,那就是麻绳绑扎了桦树皮做成的!他们就是驾这样简陋的船在风高浪急的海面上追逐鱼群的。这还没算上海怪和妖兽的袭击呢。

他们一次出海十天半月不定,谁能回来基本是听天由命。所以男人们每次出海归来,就是整个部落的节日了!

相对来说索伦人回到山林里更安全一些,因为有驯养的灵兽做帮手。可近些年来汉人修士专为抓捕索伦人成立了狩猎队,抓捕索伦做兽奴贩卖。

出海的渔船靠岸,男人们的事情就完了,只剩下喝酒。女人跟孩子们忙活起来,船舱里的渔获一筐筐抬上岸,呵呵,都是三五十斤的大鱼。绝大部分就地剖洗淹制了,只挑那最好最鲜的下锅——

真是节日呀,熊熊篝火映红夜空,海滩上的畅饮直到深夜,男男女女开始野*合了。部落里的孩子多数是这种时候“造”出来的,知母不知父,索伦部落是典型的母系氏族。

这种情况只有傲蕾姐妹例外,依凡萨满的身体是奉献给神灵的,不能玷污。头人依兰的子女要必保强壮、聪慧的,选男人不能凑合。

通常情况女头人都是在外部落挑选最勇猛强健的小伙子娶进来的,这里也有联姻的考lǜ

在内。女头人娶亲那是部落大緍,仪式相当隆重的。头人的孩子血统不一定纯正,但一定要清晰。

傲蕾依兰不去野*合的海滩,也严厉管束费扬不准去。白桦林外初见费扬时姐妹们说的那些话言犹在耳,女头人这一宿辗转反侧。

费扬进了属于自己的撮罗子,地方当然不大也没有窗户,但只要掀开外面蒙着的兽皮就不会觉的气闷。地上垫了厚厚的干草,再铺上柔软的兽皮,躺上去暄腾腾的。费扬半月来头会睡了个安稳觉。

早起,依凡找费扬传话,大萨满招见——

从住处再向林中走里许,费扬看见了三色土垒成的祭坛,祭坛前有一满头银发的女人盘膝席地而坐。她就是索伦部的大萨满了,索伦部十几个氏族的萨满都是她的徒弟。叶赫那拉部是这十几个氏族中最大的。

走近了看,大萨满面色红润,额头眼角都不见皱纹,看面相忽略她满头白发,这就是个中年贵妇人。

费扬上前恭敬施礼,“大萨满,晚辈费扬见礼!”

大萨满一直看着费扬走近,指指身边说:“坐下,我有话说。你也坐,依凡。”

费扬、依凡、大萨满对坐,大萨满说:

“你们诛杀了恶灵(索伦人对圣婴的称呼)的三个替身,这份恩情索伦会时刻铭记的!”

“大萨满客气,我们当初只为自保没想那么多,再说依凡萨满为晚辈解除了毒咒,晚辈已是感激不尽,哪敢居功!”费扬发自真心不是客套,可却虚虚的偷瞄女萨满。

依凡在师父面前不苟言笑,端正坐着没有表情。

大萨满点点头,“好孩子,你不是我索伦人可像我索伦人。你一定想知dào

那恶灵到底想干什么吧?”

费扬挺直腰竖起耳朵,这可是他盘亘心头数日不去的疑问。

“恶灵一百二十年前也曾现世过,当时我额尔古纳的师父是部落的大萨满,而我才刚刚会敲萨满鼓,念三叶经!”

说到这里大萨满陷入了对久远过往的回忆——

那年恶灵圣婴降世,他祭炼山林中的生灵为自己升级!一时间血雨腥风,寂静山林成了修罗屠场。山林里的飞禽走兽是索伦人的朋友,更是索伦人的衣食。我师父当时的大萨满挺身而出,与恶灵大战三天三夜,最后在四方山神帮zhù

下诛灭了恶灵!但师父她老人家也因伤势过重不久死去。

“想不到啊,我这一生中竟然赶上了两次恶灵降世!这就是命吧!”大萨满感叹着结束回忆。

难道这位大萨满有一百三四十岁了么?这话费扬只能心里问,他说出来的是另一番话:

“大萨满,杀了邪灵的三个分身能有多大作用,他不会再找一个么?”

“他要养小鬼(祭炼灵婴)做帮凶不是一天两天的能做到的,而且他暴露了我们也不会给他这时间了!”说到这儿大萨满神色转为狠厉,“依凡,明日我就召集人追杀那恶灵,我不在期间你是整个部落大萨满!”

傲蕾依凡跪起,向师父叩首领命。

大萨满转向费扬,“如果我杀死了邪灵,为你的师兄解咒语就容易些,杀不死的话麻烦就大了!”

费扬挺身请战,“大萨满,晚辈多次与那邪灵交手,追杀他算我一个!”

大萨满和蔼地笑着摸摸费扬的头,坚定地说:

“这是我索伦人的事,我索伦人自己解决!你送来的甲骨文详尽记载了邪灵的一些不为人知,已经大大帮了我们!”

说完,大萨满就闭目不再作声了,依凡牵牵费扬的衣服,俩人静悄悄走了。

叶赫那拉部的男人们仅休息了一天又出海了,他们要赶在海面封冻前再打一船鱼的。

费扬又成了氏族里唯一的“成年”男人了,难怪蛮女们有事没事总喜欢粘着他呢。

费扬奇怪索伦为何不修仙就有很多神通的,难道他们像妖兽一样天生就传承着某种血脉?

女头人傲蕾依兰告sù

费扬他说对了一半:

“自远古洪荒数万年前起,我索伦人就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我们祖先的血统一半来自棕熊,一半来自风狼!我们天生神力,天生敏捷!”

“那就是等着慢慢长大就行了,不用做什么是么?”

“当然要做,走,我领你看索伦人的圣地——通灵洞!”索伦人对自己的朋友是毫不设防的。

说到圣地索伦人有两处,一是祭坛,需yào

大萨满同意才能前往;二是通灵洞,要氏族头人同意才能前往。

傲蕾依兰在洞口祭拜过山神与祖先,领费扬入通灵洞——洞中四壁镶嵌着拇指大的夜明珠,似满天星斗并不显得昏暗。

借了夜明珠的光亮,费扬发xiàn

洞壁上有画惟妙惟肖,都是索伦人同动物嬉戏的场景,一路走一路看有如置身画廊。

这是练功么?费扬疑惑。

“这就是练功!”女头人肯定地说:“索伦人懂事后就要挑选自己的本命灵兽,跟它朝夕相处一起成长,模仿它熟识它,把它当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这就行了?”

“当然不行!还要与它血液相融,从血液中获得它的强壮、敏捷、勇猛!”

“血液相融?这怎么可能!”费扬不信索伦人有静脉注射器这种东西。

“你就要看到了!”女头人说这话时眼中映衬着夜明珠的光彩,她牵着费扬的手到了一个像洞大厅的地方。费扬一眼就看见了洞顶镶嵌的拳头大的明珠,那是珍珠里的极品——蜃珠,就是能吐出海市蜃楼的巨蚌出产的珍珠。

“每年立春时节,部落中所有年满六岁的孩子带自己的本命灵兽来这里。萨满割开孩子和他们灵兽的血管,咏念咒语,孩子跟灵兽的血就会吸进蜃珠里,经过融合后再回到孩子和灵兽的血管中!”

费扬频频点头,他能想像到那是怎样一个神奇又神圣的场景,他问:

“那头人血脉中流淌的是什么本命灵兽的血液?”如果这是在宗门里,不管是任何一个宗门里,向其他同门问这等话都会被认定是心起歹意了。

可这里是索伦人部落,女头人爽快作答:“鹰、蛇、还有豹子!”

“本命灵兽不是只有一只么?”

“绝大多数只有一只,天赋特异者除外!”傲蕾依兰说这话时面带骄傲。

“那头人看我能不能有本命灵兽?会不会与灵兽血脉相融?”层层铺垫后,费扬终于问出这句话了。

女头人认真看了费扬一会儿,问:“你想成为索伦人么?”

“有何不可,头人收么?”

傲蕾依兰的笑声在山洞里回荡,笑声未落她大力揽费扬入怀。费扬的脸埋进双峰夹峙的峡谷中,左右弹性十足密封良好,他几乎窒息!

第四十七章、兽血沸腾

第四十七节、兽血沸腾

选什么做本命灵兽,费扬纠结了好一阵子——乌芒珠使费扬不惧伤害、能够隐身、具有超感知,他对防御侦察类技能的需求不是那么迫切了。费扬觉得自己最在缺陷是近战技法不够犀利。

日出的功法能一招制敌,却不能一招致死!单练或许行,群斗就不太好使了。自己需yào

一个攻击犀利的本命灵兽。

“我要一头豹!”费扬对傲蕾依兰说。

转过天,女头人就为费扬牵来一只牛犊子大的花斑豹。这只大猫细腰、长腿、头小、耳尖、眼虹膜为黄色,阳光下收缩微眯着,黑夜里熠熠闪烁!它斑斓的毛色以杏黄为底色,密布黑斑点。就像每个人的指纹各不相同一样,每头豹子的毛色花纹也是独具的。

豹是完美的捕猎者,它强壮凶猛、善于奔跑、矫健灵活。如果光这些也算不的什么,其他食肉动物,像狮、虎也具备的,难能的是它还会游泳会爬树,在这两样本领上狮虎就甘拜下风了。

这只大猫对费扬并不友好,呲着尖利的牙齿向靠近的费扬低声咆哮。

女头人挑挑眉梢,做了个我帮不上了的表情。

好吧,费扬自己来,他与这只大猫形影不离三天三夜,终于得它认可,滴血认主了。融血仪式要到来年立春,费扬等不及,他想起了静脉注射——

费扬找了一根鱼肠子,又找了两枚毒蛇的牙齿,这三件相连就是一根互通的输液管了。费扬搂住大猫,将输液管的一端刺进它的血管——

大猫在白日里通常是昏昏欲睡,毒牙的刺入在它不过是蚊虫叮咬了一口,浑然不觉的。费扬将另一头刺自己的血管。

费扬催动灵力先将自己的血注入大猫体内,昏昏欲睡的大猫有些躁动不安了,费扬连忙安抚它。小试无大碍,费扬开始换血了,大猫越来越烦躁,费扬不得不让它陷入昏睡免的误事。

随着兽血的输入,费扬直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不,是点燃了!

费扬咬牙坚持着,燃烧了的血液冲撞上脑袋,有无数画面的碎片像焰火一样绽放,又瞬间寂灭!焰火一束接一束,循环着绽放、寂灭!费扬的意识在这无休止的轰击下陷入迷乱……

零号系统启动,收集主人头脑中散乱的意识,费扬这才重归清明,他断开了兽血的输入——灼热沸腾的感觉一点点消退。

费扬展开内视,监控输入体内的兽血。兽血进入费扬的循环系统却不能跟他的血液相融,自成一滴滴血液颗粒,这些颗粒像溪水中的蝌蚪逆了血流的方向,上溯心脏!

终于,一滴兽血撞进了心脏,就像那日遭圣婴诅咒一样,不,比那更甚!心脏仿佛遭受了轰击,炸裂般的疼痛疾速扩散,费扬浑身痉挛,张嘴急喘!

那滴兽血被费扬的心脏泵出,顺了血流的方向退远,第二滴又轰击上来,第三滴、第四滴……每次兽血的轰击都会在心脏上留下微小的创伤,但乌芒珠及时在下一轮轰击前将其修复。费扬的心脏在这轰击、损伤、修复,修复、轰击、损伤,损伤再修复的持续锻造下,变得越加坚韧、强健、有力!

但这一过程带给费扬难以言说的痛苦,他一度像条扔上岸的鱼,倒卧翻滚张口急喘!

就这样,一天的时间过去了,逐渐强dà

起来的心脏更加有力地泵出血液,兽血在这湍急的血流中再难逆行轰击心脏了。费扬撑身坐起——

一滴滴自成体系的兽血被打散成更小的颗粒,这些颗粒没有逆行冲撞心脏的力量了,但它们总是落后血流速度,循环进入心脏时会感觉到针刺的疼痛。但这种痛苦比之一天前大为减弱了。

兽血的颗粒过心脏,每一次都被辗压得更为细小。这同时费扬发xiàn

,自己的心跳变得缓慢了。又一天过去,费扬心脏才完全驯服了兽血——

挑兽皮帘弯腰出撮罗子,费扬看见女头人坐在门口,面空容疲惫,满眼血丝。见费扬无恙,她再次揽过费扬将他的脸挤压在双峰间,就听她像叹息似地说:

“四方神灵保佑,我的男人没事!”

费扬一震,心说:我这就成她男人了!天啊,我可不想一辈子打猎捕鱼,不过呢——她的怀抱真好!

费扬靠自己突pò

了融血一关,傲蕾依兰牵着他的手再入通灵洞。大猫也跟了进来,自它与费扬血脉勾通后变的善解人意了,竟然能同主人做眼神的交流!

女头人吩咐费扬在山洞中席地坐好,要他冥想——如果索伦人也修liàn

的话,那么过了这一关就修liàn

大成了。冥想的目的是复原兽血传递来的信息,在别人这是个艰难的过程,他需yào

把每一滴血携带的零散片段拼接成整体,而费扬有零号一切变得轻而易举了——

冥想是修士的必修课,费扬盘膝闭目坐定,很快的他就进入场景了。这场景因零号对数据的收集整理,呈现在费扬脑海里是那么的清晰、逼真,他仿佛身临其境了!

……费扬觉得自己由黑暗中醒来,初始的感觉是一条舌头在全身舔舐,不停地毫无遗漏地舔舐……费扬睁开眼,他看见一个毛色斑斓的脑袋,还有一双慈爱的眼睛,她就是——妈妈?

妈妈的乳汁甘甜,小费扬一天天茁壮起来,渐渐地妈妈的奶水喂不饱他了,妈妈开始叼回鲜肉来喂他。后来妈妈叼回的鲜肉变成了半死的山鸡、野兔,妈妈开始教它扑咬猎物——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费扬的身体一圈儿圈儿地长大,他胆子也大了,还变得越来越玩皮。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什么都想探究一番,为这他没少给妈妈惹麻烦,但妈妈还是坚持领他外出。

这天,费扬贪玩儿跑远了,跑离妈妈好远好远,妈妈在一声声地召唤他了。费扬急忙往回跑,但是半路上——半路上他遇到了一条大蛇拦路!

好大的一条蛇啊,看上去比妈妈的身体还要长!这家伙的厉害费扬曾亲眼见过,与自己身体相当的野兔,大过自己的小鹿都被它吞噬过。

可我是一只豹!费扬呲獠牙向那盘缩的家伙发出警告!可那家伙无视一头小豹子的警告,对着费扬张开血盆大口,不停地吞吐着蛇信子!

小豹子被激怒了,但费扬并不蛮干,他学着妈妈对付这类家伙的办法先围着它绕圈子。仅仅绕了三两圈大蛇就露出破绽,费扬凶猛地扑上去一口咬住它脖子!大蛇剧痛盘卷身子勒住费扬!费扬一度感觉到窒息,可他坚持不松口,最终大蛇的身体松驰了,僵硬了。

小费扬昂起血迹斑斑的脸,发出怒吼。他拖着凭生第一个属于自己的战利品去见妈妈了。那条大蛇比他还重很多。

费扬在一天天长大,他的身体要赶上妈妈了。这天,一向慈爱的妈妈忽然翻脸,无情地驱赶费扬,他伤心、他委屈、他不解、他不舍!可妈妈铁了心一次次地冲撞、扑咬,费扬终于被赶出了妈妈的领地,那也是他的家呀!

已经是饥肠辘辘了,可费扬还是伤心难过地吃不下饭,就在这时候,主人出现了——

影像至此嘎然而止,这就是大猫“前半生”的记忆了,通过血液完整地传递给了费扬。

第四十八章、融血通兽

第四十八节、融血通兽

费扬完整复制了大猫的记忆,融血通兽大成!

“成了,成了,你成了!”女头人兴奋地摇晃着费扬。

这就成了?虽说整个过程让人痛不欲生,但毕竟只是三天的时间——真得成了?费扬睁开眼,半明半暗中他看见山洞角落里一处洞壁给水涃过的痕迹;他嗅到白桦林边缘一只燕鸥衔鱼回巢散发的腥味!

成了,真成了!费扬蹬腿长腰似豹子窜出山洞,以豹子的姿势在山林中飞掠!攀岩爬树凫水,静止时跳动缓慢的心脏,此时高速搏动泵出新鲜血液支撑剧烈运动的肌肉。

“成了,成了!我成了!”费扬狂飙一圈又回到通灵洞。

女头人牵着费扬的手向山洞更深处走去,过了巨型夜明珠高悬的大厅,过一长长的巷道后是一广大的空间,这空间没有任何照明却不显昏暗,在正中立有一具庞大的骨骸!

浩荡沛然的威压扑面冲击着费扬,他体内融合驯服的兽血又沸腾了!

女头人拉了费扬向这两具骨骸跪拜,虔诚的三拜后威压顿消,沸腾的兽血又驯服了。

“这就是我们索伦人血脉的起源了,左面的是风狼,右面的暴烈熊,两位祖先的血脉融合衍生出索伦人!”

“但到现在索伦人已不把他们当祖先崇拜了,他们是整个部落的通灵神!每一个融血通兽了的索伦人都要到这里祭拜通灵神的!”

“我能近前仔细看看么?”费扬悄声问,似怕惊醒了两尊通灵神。

“当然,你还可以摸摸!”

女头人的回答吓费扬一跳,“这,这岂不是,岂不是亵渎了圣物!”

“那是你们汉人强解祖先!实jì

上祖先是喜欢与后辈接触的,想一想祖父祖母是不是很喜欢自己的孙儿孙女?”

费扬彻底叹服了,同样是祖先崇拜汉人显得假模假势,索伦人却是这么的出乎自然生发由心,究竟谁是陈规陋俗?

费扬大胆上前触摸神兽骨骸了,他断定这两头神兽生前都在七阶以上,妖兽到四阶就能化形成人了,过六阶就是神兽了,相当于人类修liàn

到了临界期。

费扬诚惶诚恐退离两具神兽骨骸,他这才有空看周边,进了这洞穴神兽骨骸气势逼人根本无法顾念其他——

就在两具神兽骨架的四外圈,散落着无计其数的妖兽骸骨,多是一、二阶的,少有三阶,极少四阶的。不单单是骸骨,连妖丹都在呢!费扬开始狂吞口水,这得多少钱呀!

“与索伦人融血相通的灵兽死后,主人就会把它送到这里!这些是数千年的积存了。”女头人解释道。

费扬彻底断了贪念,这是人家先辈的遗留物,绝不可起觊觎之心的!

“你挑几样带走吧!这是我们索伦人的规矩,每当融血通兽大成了祭拜到通灵神,我们都要拿些灵兽遗骸留念的!”

还有这好事!费扬眼睛变得贼亮亮了,可这里遍地是宝他不知dào

拿什么好了。最后还是挑了三枚四阶灵兽的妖丹。

一步三回头地出了这洞穴,费扬对傲蕾依兰说:“头人,这洞中的宝物足够买下整座哈勒锦城了,你们可要保密再保密呀!一旦消息泄漏你叶赫那拉就是灭族惨祸!”

女头人并不十分地在意这件事,她更关心的是费扬通兽后并没有修liàn

出獠牙利爪(临敌时),这点跟她一样。

这确实是个遗憾,就是说融血通兽了的费扬还得需yào

一件人间兵器用于近战。这事撂下慢慢来吧,来到索伦部后一直忙自己的事,怠慢五位师兄了。

对,是五位,山秀峰、肖鹏举、高铭、秋实、于立伯。山秀峰三位师兄寄养在依凡萨满那里,只等额尔古纳大萨满斩杀了圣婴回来为他们解除毒咒了。秋实、于立伯师兄按依凡萨满的话说好办一些,只要重新为他俩移植一付灵魂就行了。

但这灵魂一定要新鲜的,捕捉这样的灵魂要等机会,索伦人不赞成滥杀,而且滥杀得来的灵魂一定是充满怨念的。谁会复活一个对自己充满仇恨的灵魂!

所以要等,等一将死之人。事先把一团野鸭腹底摘下的最柔软绒毛放在那人鼻孔处,接那人临死前呼出的最后一口气,这口气就包裹着他的灵魂了。

萨满再用这团盛有死者灵魂的绒毛作法,灵魂就移植到神志丧失的人身上了。至于说他原有的灵魂能恢复几许,这就要看他的命了。

唉——不是那么理想,但别无他法了!费扬告别了五位师兄。

现在无论费扬走到哪身边都有大猫寸步不离跟着,一人一兽的沟通不断加深。费扬开始与大猫演练合击之术了——费扬隐身伴在或者干脆伏在大猫身上,敌人看见的只是一头豹了,其实在山林中豹的行踪也很难发xiàn

的。

敌人防备着窜上来的一头豹子,费扬可以发箭、可以银珠攒射,还有玄冰火焰,但到了近身肉搏环节堪称完美的合击变得大杀风景了——凭空出来了一柄鬼头大刀!原本十拿九稳的隐身偷袭,成功率立马掉落几成!

为了费扬能有一件称心如意的兵器,傲蕾依兰可以说是不辞辛劳,她骑乘野猪王奔行两天两宿近千里地,前往极北大荒找到一种特别的树,取了树脂盛在一只玉匣中带回来。

傲蕾依兰要用这树脂为费扬做刀——她支起了一套像是摊煎饼的用具,然后小心翼翼地抽开玉匣盖子,一股浓郁的异香扑鼻。这树脂呈透明状,极易凝固只有存于玉匣中才保持半液体。

傲蕾依兰倾倒数滴树脂在“锅底”,她俯下身子用嘴吹,吹气如兰下双峰微微颤动。费扬只顾看颤动了,不知什么时候树脂在“锅底”均匀地摊了薄薄一层,女头人用一根骨针将摊开的树脂修成刀的形状。树脂彻底凝固了,揭下就是一柄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刀了!

这刀锋利异常,傲蕾依兰甩过了大辫子,呵气辫梢,头发立断。好刀!但这刀有个致命的缺陷,太脆易折仅能用三两次。所以傲蕾依兰为费扬做了五柄。

费扬执刀爱不释手,为它取名无影斩。

“头人姐姐,”费扬嘴上抹了蜜,“这等神奇的树怎么不带上小弟开开眼呢!”

女头人睥睨费扬,说:“如果给你们贪得无厌的汉人知dào

了,那树就等于是灭绝了!”

这句话噎得费扬连翻几个白眼儿才咽下去,他涏着脸说:

“我已经融血通兽了,姐姐就当我是索伦人呗!”

傲蕾依兰吃吃地笑着拧费扬的脸,“嘴说不算的,等你嫁进我们部落,成了我的男人才真是呢!”

啥啥啥,啥意思?我堂堂一个大男人人嫁给你!你女头人很牛就能颠鸾倒凤么!费扬不自禁向后闪了半步。

“怕了,还是不愿意!”女头人话问得咄咄逼人。

“哪呀,我不是还小吗!”费扬搪塞了一句。

“你多大了?”傲蕾依兰认真了,必要弄个清楚的。

费扬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岁数报大了一年,“十——十三!”

十三?女头人看费稚嫩的脸有些狐疑,看他比自己还猛些的身高有几分信了,笑盈盈道:

“在我这里住下,过两年就到十五了!”

费扬听得一激灵,啥意思?要扣我两年么?他心生警惕了。

第四十九章、男人被抓

第四十九节、男人被抓

下雪了,中秋过后不到一个月岭外世界就落雪了。降雪的第二天一早起来,女人们发xiàn

近岸处的海水封冻了。可出海的男人们还没回来!

女人们再也没心思干活了,都涌到了海岸边眺望……风起了,彤云密布黑沉沉压在人的心头,气温也在一阵紧似一阵的西北风催逼下一降再降。原指望白日里海面上的冰层能融化些,却反倒冻得越厚了。

今晚时分,有眼尖的蛮女眺望到海面上影影绰绰的船影——

“回来了!回来了!看,男人们回来了!”岸边苦盼的女人们欢呼雀跃。

船泊靠处离岸还远,蛮女们踏冰下海将一筐筐卸下的渔获拖到岸上。男人们随后拖搬空的桦皮船上岸,再出海要明年春天喽。

费扬与女头人并肩站在岸上,看着冰面上笑语喧哗的忙碌场景。

年岁长些的依凡萨满通晓更多的人世间的烟火之情了,如释重负又不无艳羡轻道:“有男有女才是过日子!”

就在这时,费扬心生警兆,一股巨大的威压从身后席卷而来!

费扬骇然回头,背后西方天际密布的云层裂开一道罅隙,血色斜阳成一束光柱通天彻地!这奇异的天象景观当然令人震撼,但更加让肝胆俱裂的是——

一张巨网似乎从阴云密布的罅隙间撒落下来的,乘了西北风铺天盖地罩落下来!

“卧倒!”费扬扑翻了傲蕾姐妹!

巨网贴着头皮从仨人身上掠过,直扑冰面!费扬看清:有四名修士脚踏遁光,一人扯着巨网的一角!天杀的,他们要干什么?

巨网扫倒了冰面上的索伦女人,可网没收,直扑索伦男人。他们的目标是索伦男人,他们要捕猎兽奴!费扬迅速做出了判断。

果然,大网一兜将冰面上措手不及的索伦男人一网打尽!四名修士提了兜住数十人的大网,遁光摇曳脚不沾地回返!好一个闪击战!

费扬扑倒傲蕾姐妹的一刻就扯下了自己的衣裤,进入隐身状态,来者实力不俗。爹了尾巴的,那也的截下他们!

大猫与主人心性相通,昂首咆哮!费扬一个翻身骑跨上去。

女头人慢了一步,召唤出了野猪王,翻身骑上骨剑在手!萨满的法术需yào

冗长的咒语准bèi

,不适于这种突发事件短兵相接的。

费扬箭射提巨网修士中的一名,那修士周身濛濛光晕浮现,长箭静止于光晕中掉落。法衣!

别管什么了,小爷在就不许你们抓走人。费扬收了屠星弓,无影斩在手,大猫不用催动箭似地截在了四名修士前头。

首当其冲的修士身前显出数面滴溜溜旋转的盾牌,抵御冲撞上来的花斑豹!什么人有这等豪华的装备?一下祭出了五面极品法盾!但你忘了头顶,小爷跳起跃过法盾防御就能斩下你的狗头!

费扬高擎无影斩大猫背上做势欲跃起,可,看清那人的面目了,他高举的刀落不下去了——

“百麟,是你!”费扬惊叫。

徐百麟听到这叫声,才隐约见窜上的豹子背上载着的一条极淡的人影!那声音他太熟了——

“费扬,是你!”百麟一愣。

与百麟并排提巨网的修士受他脚步一顿的牵扯,险险跌倒,大叫:“小师叔,快走!”

花斑豹与费扬心意相通,止步了,百麟绕过跟上同伴的脚步。他回头向费扬的影子张望——

费扬一直呆愣在当地——百麟,百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笑话,百麟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他组织了一支狩猎队,与我不同的是他猎捕索伦男子贩做兽奴。

傲蕾依兰慢了半拍没能拦下劫匪,她衔尾猛追!怎奈那四个劫匪的遁光连二阶野猪王的速度也是望尘莫及!眼见了他们抓了族中的男人远去,傲蕾依兰恨得错碎满口银牙!

男人们被抓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她这头人更清楚的了,部族灭绝!

费扬,该死的费扬他与劫匪认识!汉人就是这么不可信!我对他这么好,恨不能心掏出来给他!他居然勾结劫匪!

傲蕾依兰兜转野猪王直冲费扬而来,远远见那个影子还呆愣在花斑豹的背上,女头人满腔的怒火找到了出口——

傲蕾依兰借着野猪的冲劲儿跃起,把费扬从豹子背上掀下来!

费扬不提防给摔了个晕头转向,脖子又被掐住了,最悲催的是女头人光裸浑圆的膝盖,毫不客气地把他两腿间的物件压在地上,费扬咝咝吸着冷气,艰难地喊:“你疯了么,你要干什么!呀呀,呀——疼死我啦!”

“你们认识对不对!你引他们来的对不对!现身,现身!我要看着你的脸!”

“天地良心,不是我引他们来的!呀——疼,疼,疼啊!你要废了么!”费扬扭曲着脸现身了。

女头人掐脖子的手稍缓让费扬说话,膝盖上的压力没有一丝缓解,接着拷问:“你们认识,你放走了他们,是不是!”

费扬疼得直冒虚汗,争辩着:“我不是故yì

放人的,我下不了手,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承认了是吧!你承认了!他是你朋友,你把人给我要回来!”

“好,我要,我要!疼死了,放开我,求求你快放开吧!”费扬涕泪横流讨饶,他对疼痛的忍耐没那么弱,这有做戏的成份在里头。

傲蕾依兰这才松了膝盖拽费扬起来,费扬两手捂裆疼得直不起腰。过气头了,傲蕾依兰也觉刚才下手重了,颇为紧张地盯着费扬——唉,真是个冤家呀,我拿他怎么办好呢!

费扬好一阵才从纯痛中缓过来,抬头见又给蛮女们围在中间了,他连忙取了衣裤。女头人一见一把扯到自己手里。

费扬怒道:“你不是让我要人么,光着去见朋友!”

女头人冷笑,“你去了不回来怎么办?”

“怎么会!”费扬哭笑不得,“我要跑了就真成他们同伙儿了!”

女头人还是冷笑,“我不信你的话,我不信你们汉人!”

“那你说怎么办!”

傲蕾依兰咬咬牙,狠下心掏出一把牛耳尖刀扔在费扬脚下,冷冷说:

“办法不是没有,把你那东西割下来押我这儿,等你要回了人我让萨满给你装回去!”

“不行!你还不如杀了我!士可杀不可辱!”费扬口沫横飞跳着脚地说。

女头人不理,对周围蛮女说:“按住,别让他跑了!下不了手我帮你!”

蛮女们七手八脚而上,这般密集的人挤人,费扬有什么神通也发挥不出来了,“你丧心病狂!你蛇蝎心肠!你***性*虐!你调*教女王!”正当他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语时,就听一个声音说:

“等等,放他去,他不会跑的!”说话的是女萨满依凡。

傲蕾依兰跺脚,“姐姐,你到了这时候还相信他们汉人!”

依凡萨满气定神闲,“他有三个师兄在我们手里,会跑么?”

第五十章、要人

第五十节、要人

费扬恢复衣冠楚楚的香炉顶内门弟子形象,循着气味儿追赶百麟一行。香炉顶弟子常年炼丹,那气味在费扬媲美花斑豹的嗅觉闻来就像青天白日那么鲜明!

一气追出近百里,夜半时分费扬到得一个遍生柞树的小山岗下,嗅觉告sù

他人就在左近了,看不见那肯定是他们使用了幻阵隐藏了自身。

“香炉顶内门弟子费扬,求见!不知是哪位师叔或师兄,打扰清静了,费扬告罪!”百麟可以不挑理,可随百麟来的人呢,所以费扬依足了宗门礼数一躬到地。

少倾,哈哈一阵长笑,光影似水波荡漾,眼前景物变幻,柞树林消失,一身着香炉顶道袍的星光六重修士显身,费扬一见老熟人了,德强师叔的丹童奇博是也,就听他说:

“师兄弟们曾为费师弟是否能追到我们打赌,愚兄押得是你能!咦,师弟突pò

星光六重了!”

费扬心下一愣,突pò

六重了?我怎么不知dào

!转念一想心下了然,定是在融血通兽的过程中完成突pò

的,而这一过程的巨大痛苦掩盖了突pò

的一些征兆,后来自己身边又没有修士,所以居然自己“隐瞒”自己到现在,这要转出去可是修仙界一大笑话了!

费扬假意淡定含混过去突pò

一事,更无心跟他扯打赌一事了,再施礼说:“蒙师兄高看了,小弟不过是蒙上的!”

又有三名香炉顶弟子走出幻阵,分别是星光九重巅峰期真传弟子韦一夫,星光六重内门弟子明铎、星光四重内门弟子严浩。

这三人中明铎对费扬态度友善的,从引费扬入山门那日起他就一直看好费扬,韦一夫因刑堂管洪被面壁一事站在屯人立场上对费扬态度恶劣,而对费扬恨意最深的是严浩,他被费扬打成重伤修为也掉落了一重,只是他见了费扬就像鼠见猫恨意不敢表露出来——

就听韦一夫冷笑说:“费扬,莫非你到生番部落倒卖丹药了!”

这话严浩听了放声大笑,圆滑的奇博听似笑非笑,明铎不笑——

费扬跟着哈哈两声,说:“韦师兄不贩丹药一样也来了!”

明铎适时插话,说:“师弟进去吧,百麟师叔在里面等着呢。”

进入幻阵,费扬见到蒲团上盘膝而坐的徐百麟,人比人气死人呐,这小子的修为到星光八重了!

没办法,谁上人家是天灵根呢。费扬依礼数口称师叔。

百麟也没拿什么派头,话很直白,“费扬,如果是你我之间的事,这些生番你带走就完了——”

“师叔!”韦一夫刚想插嘴,给百麟眼睛一横立马垂首不敢言语了。

“可是我带着这些弟子来了,为抓捕这些生番他们费尽心机谋划,总不好让他们空欢喜一场吧!”

“弟子明白,”这不是私下里,费扬必得礼数周全的,“还请师叔指点!”

百麟想了想,说:“索伦人善长驯兽,让他们拿一头珍稀灵兽来换人吧!”

一头灵兽换几十人费扬就知dào

百麟不会为难自己的,至于说什么是珍稀灵兽,这种带松紧的言语解释权在百麟了。

费扬躬身:“谢过师叔,弟子,弟子有个不情之请——”

“知dào

不情就少开口!”韦一夫恶声恶气。

百麟大怒,“我在这里什么时候容你插嘴了!”韦一夫退后一步再不敢作声了。

“你说!”百麟对费扬的口气还带有余怒。

“弟子若就这么空手回去,恐怕难向部落头人讨要珍稀灵兽——”

“行,准你带十个人回去,拿珍稀灵兽换剩下的!”百麟截断费扬的话,其实以他天灵根哪会缺资源,组建狩猎队纯脆就是为历练,奇怪的是他为什么不全找明铎这样的人组队呢?韦一夫、严浩、奇博这都是些什么人呐!

这样的场合下话不好问,费扬只好憋着,百麟倒是问了,“我听闻你同山秀峰、肖鹏举等共七人组队狩猎,他们六个呢?还你怎么又混到索伦人部落里去了?”

费扬就把自己七人出宗门一个月来遭遇的曲折惊险简要说了一遍。韦一夫、严浩俩人脸上带了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奇博是事不关已的模样,百麟跟明铎可着实为费扬捏了满把冷汗!

“就是说,你还得留在部落里等山秀峰他们毒咒解除,不能跟我们一起回去了!”百麟沉默一会悻悻说。

“劳师叔挂心了,弟子惭愧!”听了这话费扬心里暖暖的。

“明铎,你带他去领人吧!”百麟无声叹息。

“费师弟,跟我来!”明铎应命。

由这处幻阵向前再走十来步,明铎点指一片灌木丛口中念咒,场景变幻出现一块空地,三十来名索伦汉子横七竖八倒地昏迷——

同时用两座幻阵,天灵根领队就是不缺灵石啊!

费扬不认识他们谁是谁,随便点了十个人让明铎唤醒了。要带人走了,见明铎眼巴巴地望着很是不甘心的样子。费扬心底暗叹:有几个像百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样样不缺的,自己领人走了对狩猎队说是煮熟的鸭子飞了,别人我可以不管,明铎师兄我得有所补偿!

费扬暗取了两枚妖偷偷塞给明铎。明铎一见心中惊喜,可是坚辞不受,“师弟怎么这般客气!为兄不过是——”

“嘘——师兄禁声,给他们知dào

了小弟还得多破费!”

明铎只好做罢收下,感激地冲费扬拱拱手,妖丹的价值没有人比香炉顶弟子更清楚了。

费扬问,“师兄我只是不明白,百麟师叔组建狩猎队干吗不都用你这样的心腹?那韦一夫、严浩根本就是铁杆儿屯人派系的,奇博又奸滑似鬼,弄了这么一帮人同行他不别扭么?”

明铎笑得yì

味深长,“这是掌门祖师刻意安排的!”

刻意安排的?这话在费扬脑袋里转了几圈品出点味儿了,掌门人卜算子这是在培养接班人呐!不能驾驭各派系何以统领整个宗门!

十名索伦汉子都是惯行山林的好手,没有太拖累费扬。费扬现在头疼的是另一件事——哪去找一头珍稀灵兽呢?索伦部应该是有的,可以傲蕾依兰的刚烈,她是绝不会回答拿钱赎人的!

而百麟那头只是压服了韦一夫他们的嘴,我不好再让他难做了!可这珍稀灵兽哪去找呢?心下一动他想起来了,自己豢养的三头章鱼兽。不行!费扬马上否定,我一个中间人为两头跑腿说和,不要酬劳也就罢了,哪有自己出赎金的!

返回叶赫那拉部已是上午了,蛮女见了自己的男人又哭又笑扑上来,这生离死别后的重逢看着让人心酸,蛮女们,不,是整个索伦人太可怜了!

“怎么只有十个?为什么不是全部!”女头人皱着眉毛问。

费扬使劲地挠头,爹了尾巴的这话该怎么说!百麟那头对自己够意思的,吃到嘴里的肉都能吐出来,不过是要自己拿块骨头来换。女头人这边,凭白无故抓了我的人,还让我拿灵兽换!这两头费扬都能理解,可谁理解费扬呢。

在女头人一再催问下,费扬只得硬着头皮说了,“那边要,要头人拿珍稀灵兽换剩下的人!”

“他们做梦!”傲蕾依兰勃然大怒,“抢了我的人还要讹诈我的灵兽!你们汉人都是强盗!”

费扬被骂得哑口无言,头都抬不起来。

傲蕾依兰不再求费扬了,她点集人手要去抢人,她是个宁折不弯的人,他们是个宁折不弯的部族!两败俱伤的局面是费扬最不愿看见的!

“头人,头人,费扬愿再去斡旋!”

第五十一章、移植灵魂

第五十一节、移植灵魂

费扬暗骂自己善财难舍,原本就知dào

傲蕾依兰绝不会吞下灵兽赎人的苦果,当时自掏灵兽把剩下的人领回得了。何苦再折腾一趟!

唉,我的宝贝章鱼啊!它们不是灵石、丹药,它们是活物跟费扬有感情了。

回到原地,天已过午,开幻阵的还是韦一夫,他见了费扬冷冷讥讽道:“费师弟不辞辛劳为生番奔走,怕是对我香炉顶有二心了吧!”

费扬早不是当初给刑堂弟子押走时的吴下阿蒙了,韦一夫修为上还压他数重,但费扬自信靠自己的一身零碎儿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心里不惧怕,嘴上就硬了,“师兄真想说的是:到嘴的鸭子又飞了是吧?何苦拉我香炉顶大旗做虎皮!”

“是有人拉大旗做虎皮,可不是韦师兄!”从前的外门老大严浩有韦一夫在边上了,才敢面对费扬,“珍稀灵兽呢,大伙都等看呢!”

“会让你们开眼界的!”费扬与这俩人唇枪舌剑进了幻阵。

距上次在哈达湖章鱼兽救主过去两个来月了,剩下的三头章鱼兽已经成年了,个头有野象般大了。费扬一亮出这大家伙,所有人都吃一惊!

这——当得珍稀灵兽这一说了!一见章鱼兽,连做好了呲之以鼻准bèi

的韦一夫、严浩都不得不承认。

百麟心下欢喜,有粉当然要往脸上抹了,他对明铎说:

“明铎师侄,你来评估一下这头珍稀灵兽价值几何?”

明铎怎还听不出弦外之音,沉吟一番说:“回师叔,据弟子所知:成年章鱼灵兽只在哈勒锦我香炉顶的货殖堂,和威虎山的嘨天府有售,价值近万灵石!”

听这一报价,韦一夫、严浩、奇博都面露喜色!就是说这一趟有两千五百灵石分成了,天灵根师叔早就文明狩猎分成一分不取的。

熟悉行情的费扬知dào

,明铎的估价有水分:货殖堂也好,嘨天府也好,人家的一万块灵石叫价是包灵兽认主,一年不死的。不过呢,他们要抓紧转手倒卖的话,六千灵石必保的。明铎是向着这自己这边说话,费扬当然不会点破。

“嗯,”百麟向费扬传递了一个赞许的眼神,挥手,“有这章鱼兽就不枉这一行了,放人!”

还是明铎师兄陪费扬领人,他悄声说:“师叔让我传话给你:明年是移民界迁五千周年,四大宗门特意组织了大比,奖励丰厚的!师弟尽lì

赶回吧。还有,依附威虎山的苏家堡也有一支捕猎队在附近,同样是猎捕兽好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来这里,你们要早做准bèi

才好!”

“他们多少人?什么实力?”费扬连忙问。

“十一人,皓月期修士带队,三名星光九重的,余者都在星光五重以上!”

费扬脑袋疼了,紫云谷坊市外同匪修季贤一战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皓月修士的恐怖只有身临其境的体会,言语上是难以尽述的。

这次赎回的人当中有三名索伦汉子奄奄一息,明铎摊开手脸色上有几分尴尬,“杀一儆百,这也是难免的!这些生番实在野性难驯!”

费扬检视一下,这三人身上都有风刃留下的痕迹!他除了苦笑还能说什么。

不过呢,这三个将死的索伦汉子有用场的,把他们的灵魂移植给秋实、于立伯师兄。要赶在他们断气之前,事不宜迟!费扬乾坤袋三名眼见没救的作者,吩咐其余的索伦汉子自行回去,他自己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叶赫那拉部。

赶回部落,费扬告之望眼欲穿的女头人,“人都要回来了,在路上!”就急如星火地去找依凡萨满,心中还不停祷告:三位索伦大哥,你们坚持坚持,临死也要救救人!

三个重伤昏迷的索伦汉子摆在祭坛前,依凡萨满用灵通术检查了他们的灵魂没有受损。费扬在这功夫把两位神志被夺的师兄搬出来并排摆了。

一切都准bèi

好,就等将死者咽下最后一口气。女头人这时气急败坏赶过来,怒对费扬道:

“你的算计真好,我的部落死了三个人,你拿来救你的师兄!”

“头人,这是两相受益的事,真要论谁占便宜了还不好说呢!我的师兄醒了是谁的灵魂,你叶赫那拉部少了三个捕鱼打猎的,多了两个修仙的是赚了还是赔了?”

傲蕾依兰是一时气蒙了,转念一想就明白,喜上眉梢搂了费扬送上霸道的香吻,“我的小男人真能干,那地方还疼么?我给你揉一揉吧!”

费扬慌忙挣脱,“免了,免了吧!”退开几步费扬把另有一支兽奴捕猎队的事告sù

了傲蕾依兰。

女头人恨恨地咒骂,“这些该死的汉人!”

“骂不管用的,头人该做准bèi

了,最好是避一避吧!狩猎队通常不会在一地呆太久的。”

“为什么要避?!这里是我索伦人的家园!”傲蕾依兰的执拗劲儿又上来了。

费扬知dào

说什么也没用了。

到了晚上,三个索伦汉子相继咽气,依凡萨满接了其中俩人的灵魂,作法渡给秋实哪于立伯。这是一个冗长、繁琐的过程,一直到第二日上午……

秋实师兄紧闭了二十几天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但他的眼神涣散没有聚焦。

“秋实师兄,是我呀,”费扬轻声呼唤着,诱导着,“认识我么,秋实师兄?小弟是费扬呀!记得么,我们七人组队猎杀野猪王,归途中师兄被紫金灵婴夺了灵魂——”

秋实定定是注视着费扬,但这不代表他认识费扬了,他的眼神由陌生一点点生发出变化。费扬心中突地一跳,他眼神不对——

是,秋实盯着费扬的衣服,眼神里的仇恨、怨毒、凶狠、杀意在一点一点的蓄积!

费扬解读出这些再躲已经晚了,秋实一道冰锥术向费扬打来!费扬躲闪不及,锵然一声响亮,金钟虚影幻起迅疾破裂!又是金钟替为费扬挡过一击!

秋实不只一击,他还有后手!密集的风刃成席卷之势呜——呜——作响,费扬肝胆俱裂,连滚带爬地躲闪!

“住手!喀日勒!”依凡萨满喝道。

这下见效了,移植了喀日勒灵魂的秋实住手,喘着粗气直指费扬,咬碎满口钢牙说道:

“萨满上师,就是他们一帮人抓了我们,我不服我反抗被他们成千上万的小刀扎死了!咦,我没死!怎么,怎么我也会了那种刀法!”换了额日勒灵魂的秋实紧紧抱住脑袋,他似乎想起点什么,但认真想又记不起来了。

费扬冷汗汵汵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于立伯恢复神志后情况稍好些,原有的意识还在头脑里有所残留,费扬循循善诱唤醒了他前生的记忆,于立伯慢慢想起了香炉顶、想起了内门弟子、想起了狩猎队,但他坚持认为自己是索伦人……

山师兄、于师兄、高师兄的毒咒什么时候才能解除呢!

第五十二章、苏家堡修士

第五十二节、苏家堡修士

苏家堡狩猎队的存zài

对是费扬如鲠在喉,如芒刺在背!偏偏女头人傲蕾依兰绝不逃避不惜一战!费扬知dào

是汉人捕猎队的劣行彻底激怒了她。

多说无益,为殊死一战做准bèi

吧!

首先评估一下叶赫那拉部了战力——不能因为他们的男人曾被百麟的捕猎队一网打尽,就认为他们不堪一击。那是有心算无心下被百麟打了个措手不及。

实jì

上他们人人力大无穷,人人身手敏捷,人人驾驭灵兽,人人悍不畏死,只要指挥调度得当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恢复神志的秋实、于立伯师兄是秘密武器,巧加利用会收到奇效的,自己还是打闷棍阴人路数,手段方面费扬是不太讲究的。

打仗不是靠拍脑袋的,知已不知彼,难言必胜的,费扬迫切需yào

探知知情。傲蕾依兰不放心他一个人去,要同去。费扬施出软功夫,好歹哄得她放自己单独走了。说起来也不算单独走,还有大猫陪费扬。

融血通兽花斑豹后,费扬五感中的三感,视、嗅、听得到极大的强化,加上原有乌芒珠赋予他的超感知、隐身技能等,费扬太适于侦察刺探了。

隐身在色彩丰富的山林中,对费扬来说永远是敌明我暗,他想打就打想跑就跑想藏就藏。队友的存zài

反而是个累赘,他太适合单独行动了。

百麟提供的情报只说苏家堡狩猎队在他们的狩猎队以北活动,以北这个概念太广阔了,在这广阔的区域里要找到一支十一人的狩猎队,借用索伦人的话说:是在草垛里找一根针。可现在费扬是连藏针的草垛都没找到。

费扬掏出地图以狩猎队的目光审视地图——他们是要捕猎索伦人的,一定向索伦人存zài

可能性大的地方去。那事情就回到了当初费扬寻找索伦人的逻辑上来,要去海岸平缓的地方,有河流入海的地方。

费扬半日后就找到了这样的地方,这里比叶赫那拉部的宿营地差远了,索伦人留下生火做饭,搭建撮罗子的痕迹,走了。但是费扬嗅到了其他气味,陌生又熟悉——修士的气味!

费扬现在的嗅觉比猎狗还灵敏数倍,人常说忍受不了兽类身上的腥臊气味儿,岂知人在兽类嗅觉中的气味更难以忍受。学期服用丹药的气味,随身携带的符篆、法器的气味等等等等。费扬有些担心自己的鼻子灵到这种**的地步,将来回到守门还活不活了。

有鲜明的气味儿做路标,费扬一路追着向内陆方向去了。难道索伦人回迁了,捕猎队追着他们没动手?

的确,这一支索伦人回迁了,原本索伦人的生活习惯也是春夏在海边,秋冬入山林的。只不过黑巫的诅咒逼使他们不得不在深秋时节迁往海边。

如今大萨满额尔古纳召集力量诛杀邪灵,这支被捕猎队偷偷吊上的索伦人也就回返山林营地了。毕竟他们没有叶赫那拉部那么适于过冬的海边居住地。

既然大萨满有能力诛杀邪灵(圣婴),索伦人为什么还要躲避黑巫的诅咒呢?打个比方:萨满是守护索伦人的牧羊犬,黑巫就是孤狼,邪灵是狼王。牧羊犬不惧孤狼了,但牧羊犬顾忌颇多不会主动挑zhàn

孤狼,也就是说,黑巫对施咒的成本很低,而萨满解除咒语却很麻烦,所以索伦人通常选择避开黑巫。

邪灵的出现是要把孤狼拧成一股成狼群,更要屠尽山林中的生灵,这威胁到索伦人的生死存亡,大萨满不得不舍死一战了。

捕猎队吊上了这一部索伦人,费扬的心情轻松了。只要他们不祸害叶赫那拉部,做什么与我何干!跟上去看个热闹吧。

跟了两整天,费扬的超感知探测到苏家堡修士了。他小心翼翼抵近了观察,明铎转述的话没错:他们十一人,其中却有一名皓月修士。这十一中五人有灵兽,齐刷刷一阶风狼。

按说他们的实力强过百麟的捕猎队,怎么出让了更易发xiàn

油水也更大的叶赫那拉部,捡这么一支小部族呢?

再向前看,在坡下一块平整的洼地里索伦人宿营了,燃起一堆堆的篝火。费扬为他们估堆儿——人不过百,也不像叶赫那拉部人人有灵兽。倒霉的是这时节西北风盛行,他们一路上都在上风头,灵兽敏锐的嗅觉闻不到身后跟踪的捕猎队。

费扬看见捕猎队成员向自己身上涂抹药液了,就知dào

这是掩盖气味用的,他们今晚怕是要动手了——

体内融入兽血后,费扬散发出的就是花斑豹的气味儿,他不怕捕猎队的灵兽警觉,他近抵到苏家人百步以内,凭他现在的听觉、视觉,那十一人谁说了什么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就听懒散倚着一头银白色风狼的,星光七重的修士说:“三叔,咱们早该下手了,何苦等到瑞!”

被叫做三叔的正是那位皓月二重修士,他没有灵兽,一直背负着手观察坡下洼地里的索伦人营地——

“我一直纠结这活生番值不值当咱们出手。敬明你看:他们还不到半数有灵兽,而且还没有一头像样的!这说明他们驯兽的水平有限,咱们就算抓了他们回去也卖不上价钱的。”

叫敬明的星光七重修士强烈地有话要说,但是忍住了。

“爹还说呢!”这话出自一个清脆的女声,只是她身材高挑又身着劲装腰悬长剑,费扬一时间没认出来,就听她说:

“咱们从家走时就打听清楚了,岭外世界生番中驯兽最厉害的是叶赫那拉部。咱们都追踪到他们了,您还看上了那他们女头人的二阶野猪王,可您偏偏把机会让给香炉顶的人!在卜奎城、在哈勒锦,咱们苏家让着他们三分,可这是岭外世界!咱们没抢他们的机会就算不错了,凭什么把咱们先发xiàn

的还让给他们?”

小姑娘叽叽呱呱这一通正是敬明想说强忍下的。

皓月修士长叹,“苗儿有所不知如果是香炉顶寻常弟子的狩猎队,咱们各凭本事就是了。可这一支带队的是香炉顶的天灵根!而且他们装备豪华咱们未必讨得便宜的。再者说,除非尽屠他们,否则有一人逃走,咱们苏家以后就难混了!”

费扬这才知dào

原来叶赫那拉部的名声传到千里之外了。也这才知dào

百麟这天灵根的名头,在香炉顶以外也这么响亮。

做父亲的语重心长,当女儿的却不以为然:

“咱威虎山跟香炉顶早晚必成水火,爷爷不是说等他们的天灵根成了气候,咱威虎山就要仰他的鼻息了,所以此子必除!爹,现在正是个机会!”

“苗儿住口!”皓月修士声音严厉了,“此话这里说说就是了,回苏家堡绝不可乱说!那是老祖们的事,容不得你个小孩子置喙!赵家庄赵子建就是教xùn

!”

苗儿遭文训斥吐吐舌头不言语了。

敬明忙替堂妹岔开话:“三叔,您老准bèi

什么时候动手?”

“夜里,夜里等这些生番睡熟了的,咱们抓了人就走免的麻烦!实话说这些生番并不好惹的,给他们缠上挺麻烦的!”

第五十三章、捕猎失败

第五十三节、捕猎失败

苏家的皓月修士对晚辈说不想麻烦,要夜里动手。

不想惹麻烦?费扬听了冷笑,原本小爷并不想管这事了,可是那个什么苗儿偏偏要算计百麟!由此他想到了赵子建,想到四年前赵子建劫持横刀塞,想到了娘的死!这所有最终的根源都是威虎山!

爹了尾巴,娘了个腿的,你们不是怕麻烦么!小爷偏偏给你们制造麻烦!

费扬绕过捕猎队,下到洼地潜近索伦人营地,静下心来等待、观察。

索伦部这一支成年男人更少得可怜,满打满算也就二十人出头。看他们的彪悍似乎也不及叶赫那拉部,他们的灵兽就更差了。

费扬目光搜寻他们的头人——长腿高腰宽肩丰胸的女人,年在三十左右,她相貌不如傲蕾姐妹,这成**人的韵味么火辣撩人。还有一点,费扬发xiàn

索伦女子的身材都爆好的。

索伦人开始搭建撮罗子了,对他们来说这是驾轻就熟的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完工了。

女头人对部众交待几句就进了自己的撮罗子。只一会儿的功夫篝火边就没人了,索伦人从来不留人守夜的,他们绝对相信自己的灵兽。

今晚的月正圆,费扬担心自己的影子留在地上给坡顶监视的苏家修士眼见,贴地面爬到女头人的撮罗子前,撩帘子扑进去压住她,捂了嘴对她说:

“别怕,我绝不害你,是叶赫那拉部的傲蕾依兰头人派我来的!”

听到了熟悉的人名,女头人停止了剧烈的挣扎,倾耳静听,费扬接着说:

“有一支汉人的捕猎队从海边一直跟你们到这里,他们要在今夜趁你们熟睡时下手抓捕你们的男人做兽奴!你们要有所防备了!”

费扬见她眨眼表示听懂了,这才拿开手,女头人悄声问:“你是谁?怎么只有一条影子?”

“这不重yào

,你要抓紧时间了,听我说:你要装做不知情的样子暗中备战,那些人就在山坡上看着,千万不要让他们有所察觉!”

女头人感觉到压在身上的是个年轻男人,甚至相当年轻,这男人十分地强健,似乎还光*裸着,常言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正当虎狼之年的女头人给撩拔的情难自已了,反手搂住费扬:

“好人,你会一直在这里帮我么?”

费扬强掰开女头人的手,说:“时间不多了,照我说的做!自己帮自己才是最要紧的!”

费扬退出女头人的撮罗子,退出索伦人营地,他也不知dào

自己这么做是对了还错了!如果放任苏家抓捕这一支的索伦人做兽奴,他们很有可能就不去骚扰叶赫那拉部了,反而是他们在这里一无所获更可能打叶赫那拉部主意。

说费扬向这支索伦预警,是因为那苏苗儿说了几句对百麟不利的话,使费扬联想到了四年赵子建对横刀寨的劫持,进而联想到母亲被投进冰窟窿,他是一时意气用事也不尽然。

最主要的是短短二十几天同索伦人的相处,他对这群人的淳朴、善良、坦诚、坚韧心生敬佩,就算不是叶赫那拉氏族,他也愿意在危难当前拉上一把。

那女头人相当聪明,她脱掉衣服出撮罗子,去钻男人的撮罗子了,远远看去女头人发情了,主动去找男人。实jì

上她也确实被费扬撩拔得火起了。

“看,嘻嘻——这生番娘们好胃口,她钻了十多个仙人柱了!哈哈——”坡上负责监视生番营地的敬明咽着口水指给其他堂兄弟看。

“呸!呸呸呸!堂哥,你说什么啊!”边上的苏苗儿骚得直顿足。

女头人闹腾够了,回到自己的撮罗子,营地归于平静。再过一会儿,连营地里的篝火也因柴尽欲熄灭了,只有灵兽们大瞪着的眼睛反射着皎洁的月光。

“上!”被称做三叔的苏家皓月修士一挥手。

苏家十一捕猎队悄无声息摸进索伦人营地,不想索伦战士如猛虎一般打撮罗子里冲出来!

意在偷袭的捕猎队反倒被索伦人打了个措手不及!灵兽对灵兽也撕咬起来了,苏家一方的灵兽胜在实力整齐进退有序,而索伦人一方胜在数量多。

修士与索伦人的交手同样激烈,但修士的法术、法器胜在远攻,而索伦人力大无穷、皮糙肉厚,骨叉、石斧、棍棒混战中大展神威!

十一名苏家修士在索人男女老幼齐上阵的围攻下节节败退!而部落女头人挺着一杆骨矛,披头散发状似疯魔冲在最前头!

“撤,快撤!”苏家领队的皓月修士大喊,手下与生番混搅在一块了,他怕误伤不敢施展手段。

十名下属有人带伤了,互相交替掩护全部撤出了索伦人营地。皓月修士这才抖手放出一条火龙,追在前面的索伦人包括女头人在内陷入火海!那皓月修士挥手再一划,火龙后又立起一堵火墙!

这苏姓修士只想抓人不想灭族,所以他的出手还是比较克制的。

生番为火墙所阻,苏家修士全部撤出索伦人营地,他们只是场面上狼狈而已,实jì

上损失不大的,三两个受伤的,伤亡的一个没有,而那个苏苗儿在堂兄弟们的舍死护卫下连肉皮儿也没擦破一块儿。

再看索伦人一方,光战死的就不下三五人了,其中就包括他们的女头人!这还不算,上阵的几乎人人挂彩!但索伦一方还是发出阵阵欢呼声,转眼看苏家修士这边,个个垂头丧气!

苏家的灵兽也逃回主人身边了,一共折损了两头。苏苗儿搂着自己毛色火红的赤焰风狼哭得梨花带露,她的宝贝灵兽受伤了!

哈哈——**,这就算是对你嘴上没个把门儿的小惩吧!费扬心下很爽,此间事了,他也开始后撤了。他决定还是跟着苏家捕猎队,他们不打叶赫那拉部的主意就井水不犯河水。否则的话,今天这一败真就只是个小惩!

费扬静悄悄退到坡顶,再退到坡后,退到大猫身边。他发xiàn

一向夜里欢的花斑豹有些打蔫儿。这是怎么了,它病了么?费扬抚摸着大猫的脑袋与它沟通。

大猫这会儿又变得烦躁不安起来,低声咆哮围着费扬打转儿,又叼着他的胳膊拉他快走!这是大花在预警!费扬认真了——

可费扬更迷惑不解了,我现在的嗅觉、听觉、视觉跟大猫是一样的,我没发xiàn

的它会发xiàn

么?是我融血通兽得不彻底?

费扬外放超感知探察,方圆十里内他像篦子一样过了一遍,没有什么异常。可费扬仍然不放心,他清楚地记着同山秀峰等三位师过必经的山谷被圣婴伏击时,那恶魔就瞒过了自己的超感知,盲目自信带来的几乎是餷全军覆没!

大猫一定是有什么我不知到的发xiàn

了,费扬再度尝试与它沟通,可大猫烦躁得不受控zhì

了,昂首望月昂-——昂——昂——地怒吼!

费扬也抬头望月,我的老天!一道人形剪影从月亮上徐徐降下!是恶灵圣婴!

第五十四章、殊死一战

第五十四节、殊死一战

一道人形剪影从月亮上徐徐降下,这是恶灵圣婴的招牌功法!费扬的心脏随之狂跳!但经过了兽血对心脏的锻造,费扬再也不是二十几天前的吴下阿蒙了!他的心脏对这种巫术产生了耐受力。

圣婴有所行动就在也隐藏不住了,费扬的超感知马上锁定他——在两点位置上!这阴险怯懦的家伙又隐身在战场之外了。

这同时在圣婴巫术攻击范围内的苏家堡修士,可没费扬的耐受力,他们心跳如鼓有的口吐白沫,有直接晕厥了!原来恶灵攻击的是这支捕猎队,他并没有发xiàn

费扬。

但是费扬发xiàn

恶灵了,就绝不会放过他了,他要灭绝山林里的**进而灭绝索伦人!更何况额尔古纳大萨满曾言:杀死恶灵三位师兄的毒咒解除起来要相对容易了。无论从哪方面说恶灵必灭!

费扬快速接近圣婴!这是他对圣婴的一贯战术直攻一点不顾其他。

主战场那边,传来皓月期修士的厉嘨,他打出一条火龙焚毁了乘月光而下的剪纸人,但他这是主次不分没有击中要害!这同时黄、紫、白三色金粉涂染的灵婴环绕捕猎队升腾到半空!眼前一花,三具灵婴本体分离出光影,光影齐射皓月修士!天,要夺皓月期修士灵魂,恶灵圣婴好大的胃口!

费扬不理这些,他知dào

灵婴只是一块肉,圣婴才是肉身,攻击圣婴传导给灵婴攻击会更有效!

目标在射程内了,费扬发箭似流星!

圣婴连中两箭滚地哀嚎!

这同时,距圣婴最近的黄金灵婴,光影分身消散了。同遭三道光影夺魂的皓月修士压力顿减!

费扬更接近圣婴了,他唤出七颗银珠一股脑儿攒射过去!

噗噗噗——圣婴给银珠打成了筛子!他就像被扔上岸的一条鱼,嗓子发不出声,身子抽搐蹦哒试图回到水里!

还是同时,距圣婴最近的黄金灵婴身体由内向外暴裂了!

圣婴这个时候知dào

遇见谁了,他将剪好揣在怀里半月之久的剪纸人全部洒向了半空!

了不得了,费扬的眼、耳、口、鼻、心、腹、腰、腿同一时间剧痛!那种痛是无处不在的,透不过气来的,辗碎神精的!他眼前一黑晕厥过去,乌芒珠运转中断,费扬显形!

千疮百孔的恶灵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他面目狰狞脸上挂着的鼻涕眼泪也忘了擦,因而看上去太像滑稽小丑了!心腹之患的隐形人终于显形了,圣婴骈中食二指凝出一团青光,就是将山秀峰、肖鹏举、高铭变成了**的青光!他点指青光射向费扬!

就在此时,一道斑斓的影子扑上来血盆大口叼住他,摇头猛甩!圣婴像一只破碎的玩偶一样被摔了出去!八张剪纸人化做漫天纸屑纷纷扬扬落下!青光自然不知射向何处了。

是大猫救主,齐肩咬断圣婴整条左臂把他摔出去!花斑豹张开大口又猛扑上去,圣婴一道青光射中大猫,大猫的身体化为玩石嗵地落地!落地的玩石还保持着它忠勇救主舍死前扑的姿势。

圣婴在石化的大猫嘴里找回自己的断臂接接续上……

疼痛消失,费扬短暂晕厥后浑浑噩噩爬起身,圣婴狞笑着一步一步逼到近前,哑着嗓了说:“你醒了,很好,你醒了!我要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化成一滩血水!”

说着圣婴伸手,在他掌心幻出一道紫光,紫光罩定了费扬!费扬觉得整个身体被紧紧束缚住了,血液胀破了血管慢慢渗进肌肉中……这一过程不是特别的痛苦,但对看过他炼化活人的费扬来说,那种恐惧绝望远胜肉体的痛苦——完了,我的一生就这么完了么!

咚咚咚!一阵兽皮鼓的声音穿透夜色!伴着鼓声还有咒语诵念,如歌如泣似赞似叹……

圣婴头疼欲裂,施法的过程被打断了。

费扬只觉全身一松瘫倒地上,乌芒珠激活紧急修复渗漏的血管。扭头望鼓响处,月色下额尔古纳大萨满全身盛装,在同样全身盛装的十名萨满环绕下,击鼓作法且歌且舞!

圣婴已经痛苦的站不起身了,艰难地蠕动爬行想逃离鼓声、咒语……

那边,紫金灵婴、白金灵婴与苏家修士激战正酣!原本是三具灵婴偷袭新败的捕猎队,它们有七层的把握一举夺了皓月修士的灵魂。费扬袭击圣婴暴掉了黄金灵婴,紫金灵婴和白金灵婴只得转而夺了其他两名星光修士的灵魂。

两具灵婴用掠夺来的技能攻杀狩猎队其他成员,更糟的是那名皓月修士虽保住了自己的灵魂精神却受到重创,不分敌我施放火龙攻击身边任何人!

这边的圣婴被额尔古纳大萨满的咒语压制,做为替身的两具灵婴放qì

苏家修士,转而狂攻诵念咒语的大萨满!

苏家十一名修士中,当下只剩苏苗儿还清醒能战了,是族中兄弟们舍死护住她的。爹爹疯了,族兄们相继战死或倒地生死不明,苏苗儿悲愤欲绝!她这时已不存苟活之念了,执剑驱风狼不要命地追杀两具灵婴。

灵婴这时已成两具破烂的皮囊,可就是杀不死!灵婴对苏苗儿不理不睬,放出一道道烈焰轰击作法的额尔古纳大萨满!

这时的大萨满生命,是与一同作法的其他十名萨法的生命绑定的,每遭受一次重击,全体萨满一同口吐鲜血!可大萨满击鼓不停,诵念咒语不停!

这是一场奇特的战斗,人们眼前看到的一幕是:苏苗儿含愤出手攻击两具灵婴,灵婴不理苏苗儿攻击大萨满额尔古纳,大萨满不理灵婴作法咒念恶灵圣婴,圣婴蠕动前爬就要逃离大萨满的咒语范围了。

费扬似乎落到这场奇特的战斗之外了,但是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如果大萨满陨落,今天谁也别想逃脱恶灵魔掌生离此地了!

那姓苏的丫头不得要领,还的我来!费扬强撑着站起身,摸出鬼头大刀,柱刀一步步挣扎走向蠕动试图逃脱咒语的圣婴。

费扬遮挡了月光投下长长的阴影,阴影先他一步触到圣婴。圣婴扭过头看见逼近的费扬,他已经说不出话了,脸上尽现哀求之色!

寒光一闪,鬼头大刀斩落!圣婴中刀没有流血,紫金灵婴暴裂!寒光再闪,第二刀斩落,圣婴又中刀还是没有流血,白金灵婴暴裂!

替身彻底铲除了,费扬高举鬼头大刀立劈!圣婴流血了,你终于流血了!费扬又是一刀横斩,恶灵圣婴断做两截!

费扬月下狂嘨:“啊——狗日的,你死了!死了!”

恶灵伏诛,这场奇特的战斗结束。协助大萨满作法的十名萨满中七人在灵婴的攻击中身死,额尔古纳大萨满本人也身负重伤。

苏家捕猎队只剩苏苗儿一人了,她精神错乱的父亲闯进了自己设下的火墙,葬身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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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女儿家小性子

第五十五节、女儿家小性子

苏家捕猎队十一人,现在只剩下苏苗儿自己了,她直哭得肝肠寸断!

费扬对她心中生出深深愧疚,如果不是自己设局挫败了他们对索伦人的捕猎,圣婴也许无机可乘就不敢对一个有皓月修士的团队下手。她或许不会落到现在这地步。

实jì

上,费扬想多了,苏家捕猎队其实早被圣婴盯上了,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对他们下手是早晚的事。

说起来恶灵圣婴也是给额尔古纳大萨满追得走投无路了,才孤注一掷劫夺一名皓月修士灵魂的。也只有劫夺了皓月修士的灵魂,圣婴才有能力反杀大萨满。他险些就成功了。

大萨满虽是恶灵克星,但自身功法存zài

缺陷,她咒语的杀伤是软性的,不能立竿见影!同时大萨满还有个严重的误判,她料定:恶灵的个替身被杀,短期内再难蓄养小鬼儿(炼灵婴)了。可她没料到恶灵事先备份了三只小鬼儿。

最后费扬阴差阳错出现,彻底扭转了战局。

洼地中的索伦人看见坡上打得热闹,但是被火墙所阻只有干瞪眼。火灭,他们涌上土坡拜见大萨满,他们的头人战死了,仅有的二十余名轻壮男丁五人战死,七人重伤,他们祈求大萨满拯救。

“跟我一起去叶赫那拉部吧,从此你们就是一家人了!”身负重伤的额尔古纳大萨满以微弱的声音说。

苏苗儿回想战斗经过也明白了,生番的神婆和香炉顶小修士是战胜金面妖童(三具灵婴)的关键。费扬邀已在孤身一人的她同回叶赫那拉部,苏苗儿别无选择中有答yīng

了。

苏家修士中神志被夺的两位找到了,费扬对苏苗儿说:“贵府这二位只是神志被夺,索伦人萨满有能力为他们恢复神志的。”

苏苗儿难以置信,费扬说了秋实和于立伯两位师兄的事,同时也告诫,“话说前头,萨满用的是移植濒死者灵魂的办法,所以恢复神志后二位师兄还能保有多少原来意识谁也没把握!”

苏苗儿低头垂泪道:“那也比这不死不活强,我认了!”

费扬费扬帮zhù

苏苗儿葬了父兄,自己也葬了被恶灵变做玩石的大猫。一行人上路了,苏苗儿对索伦人抱有很深的成见,一路一只在费扬左右跟他说话。

费扬发xiàn

苏苗儿不像自己事前想的那么恶毒,口出对百麟不利的话正说明她没有心机。她跟所有年方及笄的小姑娘没什么两样,只是更受家人娇宠。

人说十八无丑女,十五的苏苗儿的美带着青涩,她瓜籽脸尖下颏,媚气的一对大眼睛,小嘴嘟着似乎总在轻嗔微怒。

费扬的身高和星光六重的修为,让苏苗儿吃不准这香炉顶的小修士年龄了,干脆她按修仙界的规矩叫费扬师兄。

“师兄怎么跟生番混在一起了?”

“师姐,他们叫索伦人,今后且莫叫生番了!”苏苗儿同为星光六重,费扬不敢受这声师兄的。

“嗨,我们俩师兄师姐的客气个什么!”苏苗儿掩嘴笑,“往后你就叫我苗儿,我就叫你费扬了!”

费扬点头称是,接说自己,“我们也是狩猎队,有七人,回程遭恶灵圣婴截杀,六位师兄一死,俩神志被夺,仨被分别成了山鸡、草蛇、松鼠……”

苏苗儿听到这里,小嘴呈O字形固化了,这就是所说的萌态可人吧?费扬暗自咽着口水。

“闻听索伦人萨满能解恶灵毒咒,我抢出了五位还活着的师兄投奔索伦人的叶赫那拉部——”

“好厉害哟,从妖物手里抢出了还活着的师兄!”小姑娘由衷地赞叹,她的目光清澈、单纯。

在苏苗儿的注视下,费扬心中蠢蠢欲动了,他可是成年人的灵魂,做这小萝丽的叔叔都够了,这么想着一向不薄的脸皮有些泛红了。

“哪里呀,苗儿不知dào

我是怎么狼狈逃出来的呢!”

“能逃出来就不错了,就连爹爹他——”苏苗儿说到这神色暗淡了,眼里盈满了泪水。

“好在我们灭了那妖物,为苏前辈报仇了!”费扬就想到这么一句安慰的话,就不知再说什么好了。

来时孤寂独行是两天,回去时也是两天,可是有苏苗儿相伴两天时间就像一转眼间。

费扬一行回到叶赫那拉部,大萨满重伤女头人傲蕾依兰忧心不已,亲自抬着她到祭坛前,由姐姐为她作法医治。

总算费扬全须全尾回来了,而且在灭杀恶灵一战中起了关键的作用,傲蕾依兰揽过自己的小男人,嘘寒问暖……

苏苗儿初见他们俩人这亲密举动瞠目结舌,继而羞得面红耳赤,最后贝齿紧咬朱唇眼中蓄满了泪水。她说不出哪里委屈了,可她就是委屈!

费扬是现下最尴尬的人了,是男人就有左拥右抱的意滛,但现在是做为一个小男人被人家强抱了。我在苗儿眼里成什么了!

苏苗儿忍住泪转身跨上自己的赤焰风狼,认准一个方向不管不顾跑下去。

“苗儿,苗儿!”费扬挣脱女头人怀抱在后面喊着,这里可是岭外世界,就凭她一人乱闯后果想都不敢想。

喊是喊不住了,追吧!这下苦了费扬,他追得是一头风狼啊!等费扬后头追得快断气儿了,前头苏苗儿的气儿才消,举目四顾这一气之下跑得已经不知东西南北了。她这才开始害pà



费扬捂着跑岔气的肚子截在赤焰风狼前头,他气喘如牛一时就不出话——

费扬一路追上来,这让苏苗儿心里软软的甜甜的,他有本事追上来让苏苗惊叹不已,这自己坐下这头风狼什么速度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哼,追我做什么!谁要你管!”气是消了,可苏苗儿的小性子上来了。

“我的——苏大——大小姐呀!”费扬刻意渲染着自己的上气不接下气,“这可是,是岭外世界!妖兽,妖兽横行——”

“让妖兽吃了好了!反正爹不在了,没人疼我了!”苏苗儿说到伤心处了,嘤嘤哭起来。

苏苗儿扭过脸哭的,费扬趁她看见坏坏一笑说:“要是呢——真让妖兽吃了还好!就怕呀,就怕再碰上妖物,把人变成什么蛇啦、蜈蚣、蝙蝠什么的!”

苏苗儿尖叫一声扑下风狼抱住费扬的胳膊,费扬心里乐开了花,跟面色严峻,“苗儿,若是我被变成一只癞蛤蟆,师姐能不嫌弃抢我出来送给索伦人萨满么?”

苏苗儿吓得哭都忘了,扯了费扬就跑!

“风狼,风狼,你的风狼!”费扬提醒到。

费扬跟苏苗合乘风狼回叶赫那拉部,到了白桦林外苏苗儿执意要停下,对费扬说:“我回去了你跟那个蛮女头人不许再欺负我!就是,就是像刚才那样!”

“不会了,不会了!其实苗儿有所不知:索伦人单纯的很,喜怒哀乐,七情六欲都挂在脸上,他们还不会刻意演给谁看!”

“我不管,就是不许你们那样了!”苏苗儿说到这儿,拿眼睛瞄住费扬,“只说别人怎么不说你自己?你跟她真就没有男女之情!”

费扬在苏苗儿一对清纯大眼睛的逼视下支支吾吾一阵,开始耍滑了,“哎呀,难怪人家说女孩儿比男孩儿发育早呢,原来这就是男女之情啊!苗儿不说我还不知dào

呢!”

“你又欺负我!”苏苗儿顿足,对男女之事也是懵懵懂懂的她,跟耍起无赖的费扬掰扯不清的。

费扬大胆牵了苏苗儿的手,入白桦林,边走边说:“谁敢欺负苗儿,我费扬第一个不答yīng

!四大宗门连气同枝的!”

“贫嘴!”苏苗儿啐一口,笑了。

第五十六章、必需满足的条件

第五十六节、必需满足的条件

部族中一下并入了近百号人,傲蕾依兰这做头人的亦喜亦忧——

喜就不必说了,忧的是部族中吃的食物紧张了,原本艰难的冬季就更加难熬了。还有一件让她悲痛的事,额尔古纳大萨满重伤不治眼看着不久人世了。

这几天,费扬、依凡萨满还有索伦部各部族的的头人,一直在祭坛前与守候着额尔古纳大萨满。大萨满不顾伤势沉重,坚持为战死的七名萨满作法招魂。一天、两天、三天……

这了到这一天,守在祭坛前的众人看见有七条细细的蜿蜒如丝的血线流回了三色土祭坛。

“他们回家了!”额尔古纳大萨满说完这一句,含笑溘然长逝。

叶赫那拉部全族,还有其他各部的头人,且歌且舞三天三夜送别大萨满,在索伦的风俗里,在葬礼上哭是对死者的不敬的。

三天三夜后,祭坛前用白桦木搭起了高高的天葬台,额尔古纳大萨满的肉身贡奉其上等待神鹰啄食。索伦人认为:鹰是飞得最快飞得最高的禽类,只有鹰才能带着大萨满的肉体追上早已升天的大萨满灵魂。

大萨满弥留之际有话,傲蕾依凡今后就是整个索伦部落的大萨满了,叶赫那拉氏的祭坛仍然是整个索伦部落的圣地。

对叶赫那拉氏部来说这当然是喜事一桩了,加上现有的三百人的部众,加上部众中的四位灵魂上皈依了的修士,叶赫那拉氏的实力稳居索伦部第一了。

跟秋实一样,苏家的两位修士神志恢复后完全没有过去的记忆残存了,苏苗儿为此伤心不已,却无可奈何。在无人陪伴的情况下,她独身是回不了数千里外的苏家堡的,她只能等费扬在此间的事了了。

苏苗儿有委屈却说不出来:难道我在他心中一点儿位置也没有么?为了他的师兄他就要我在这蛮荒的生番部落里挨过一冬!苏苗儿常常是望着家的方向一坐就是一下午,一对大眼睛雾濛濛蓄满了泪。

费扬怎不知苏苗儿心中所想,这日陪坐她身边细细讲述自己心中的愧疚,

“其实与我一同出来的六位师兄都是受我牵连才落到今天这地步的,狩猎队出发前,我曾杀过一名匪修,在他的乾坤袋里无意得到了你所说的金面妖童。我的凡人师父告sù

过我这是黑巫之物,叫灵婴,不洁、不祥要我扔掉,可我一时好奇心起非但没扔还带它到了岭外世界,就是这妖童招来了恶灵!”

“是我害了师兄们,王帆师兄身死魂灭了!秋实、于立伯师兄移魂成了索伦人!”费扬抱膝坐着,头快垂进双腿间了,“现在这三位师兄有机会完全复原,我怎能不尽全力!”

苏苗儿听懂了,面前坐着的是个小男人可他有颗大男人的心,不推卸敢担当。如果他长成了是棵可依傍的大树。

苏苗儿不像费扬随遇而安,她很难融入索伦人中间,首先她住不惯索伦人的撮罗子,坚持住自己随身携带的帐篷。她的帐篷还坚持紧挨着费扬的撮罗子,对这些女头人傲蕾依兰大度地未加干涉。

费扬安抚度日如年的苏苗儿,“苗儿怎么不借这段时间修liàn

,这岭外世界灵气也算充足的!”

“唉!”苏苗轻叹,“人家的丹药用没了么!”

“嗨!苗儿怎么不早说,忘了我是香炉顶弟子了!”说着递上一只玉瓶。

苏苗儿打开玉瓶一股馨香扑鼻,内有十几粒丹药,苏苗儿盈盈下拜,喜滋滋道:“多谢多谢!”

这些还好说,索伦人晾晒过冬的肉干鱼干苏苗儿难以下咽,费扬不得不到白桦林外的大河入海口破冰为她捕鲜鱼。这到给了傲蕾依兰启示,部族里食物紧张怎么不去河里捕鱼?

依凡大萨满接任后立即着手为解除山秀峰、肖鹏举、高铭三人的毒咒做准bèi

。额尔古纳大萨满有言,诛杀了恶灵这三人的毒咒相对易解了。可是这话是额尔古纳大萨满针对自己而说的,依兰萨满的法力没有那么高强的——

傲蕾依凡大萨满倾尽自己多年珍藏,备置作法的法器,简单的就不用说了,单说极为珍稀的吧:一整棵的还阳花;三付猛犸象的胎盘……但有一样不可或缺之物她没有,就是蜃珠。

蜃珠是珍珠的一种,可是蜃珠与珍珠相比就像珍珠与贝壳相比一样,如此可见蜃珠的珍稀难得了。想想吧,被称作蜃的的大蛤蚧原本就是蚌中稀缺品种,修liàn

到能吐出海市蜃楼的程度,至少是三阶了,至少修liàn

几百年了,在蜃中也是万里挑一的。

我要找到这万里挑一,还要杀死它取珠!费扬捧住脑袋,这不是要我的命吗!爹了个尾巴娘了个腿的,圣婴就死一回便宜算他了!

大萨满依凡带费扬再下通灵洞融血大厅,一边让他熟悉蜃珠的气息,一边娓娓讲述:

“蜃珠在作法中的功能是聚形,你的三位师兄样貌只在你心里记着,蜃珠将你记忆中的样貌聚化成形,这样我才有可能按原貌恢复他们。”

费扬心中凛凛,这要是没有零号系统,凭我这丢三落四的性格指不定把三位恢复成什么样呢!

“蜃珠还有定形的功能,依照从你记忆中聚化成形来的形象,用猛犸象胎盘磨成粉末,拌上还阳花的粉末重塑你三位师兄。”

原来这是萨满版的3D打印。费扬听明白了,那么有一颗蜃珠就是打印成功必需满足的条件了。

费扬出通灵洞,苏苗儿闻讯赶来,拉住他急得快哭了,“不能去!三阶妖兽不是你能对付的!”

费扬微笑着反握了苏苗儿的手,说:“苗儿,我若不去三位师兄就永远是山鸡、草蛇、松鼠了!”’

苏苗泪眼婆娑,任费扬的手握着自己的手,从内心来说她赞赏费扬的义气,若费扬不去反而会看轻了他。可一个星光小修士猎杀三阶妖兽,九死一生啊!想他去还是不去,苏苗实在拆解不开自己心中的纠结了。

傲蕾依兰冷冷看着他们俩人,索伦部落中共享观念占绝对主导,她当然不喜自己的小男人同别人拉拉扯扯,但是不如汉家女激烈。

轮她了,傲蕾依兰割下一截自己的大辫子交到费扬手说:“自己的男人在做大事,我们索伦女人从来不扯后腿的!”

苏苗儿怒道:“说得轻巧,你怎么不去!”

“他们不是我的师兄!”女头人冷泠回道。

苏苗儿想还嘴,费扬连忙冲二女作揖,“二位姐姐,让费扬安心地走行么?”

近岸处结冰了,费扬踏冰向海里走了数里才见海水,他转头向岸边张望的二女招手,苏苗儿跟傲蕾依兰也使力地挥着手……

费扬先放出了两头章鱼兽入水,自己再下海。海水冰冷刺骨,但费扬对痛苦的忍耐力远超一般修士。

来自血脉的传承告sù

两头章鱼兽——自己回家了!家,大海!大海,家!两头章鱼兽在海水里尽情地畅游,撒欢儿。

为了沟通方便,费扬为自己的这两头灵兽起名:章大、章二。四个多月的豢养费扬通章大、章二早心意相通了。

第五十七章、讲说蜃蚌

第五十七节、讲说蜃蚌

扶桑海中第一大岛名库也岛,岛子南北长近两千多里,东西宽在三百多里。岛上植被茂密,人迹罕至,岛上常住蛮夷与索伦人血统相近,因为好食虾称为虾夷。也有叫他们索伦别部的。

原本荒僻罕为人知的这一所在,近月来常有三三两两的探宝修士登岛,据传在岛外西南海面出现了海市蜃楼。

只有修liàn

出蜃珠的巨型蛤蚧才能吐出海市蜃楼,而修liàn

出蜃珠至少在三阶妖兽,这是修仙界的常识。说到蜃珠的价值远在妖丹之上的,它最显见的作用是提升修士的神识。而神识对修士的作用就像精气神儿对凡人的作用一样,可偏偏神识又是最难修liàn

的。

除此外,蜃珠还是祭炼或破解幻阵的绝佳道具,所以每每有蜃珠面世无一例外掀起夺抢的血雨腥风!它在哈勒锦的拍卖会上经常做为压轴拍品,卖出让人啧舌的高价。

两位皓月期修士沿海岸走来,俩人一付道骨仙风修为都在七重,只不过一个在七重巅峰期,身为散修能在仙途上走这么远实属不易了——

“辽阳子道兄,贫道听闻蜃蚌修liàn

五百年以上到三阶才得蜃珠,修liàn

千年到四阶以上能化形成**人。”

“这种说法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辽阳子正是那皓月七重的巅峰修士,说这话是神态带有难掩的自傲——

“旭明子道兄可知,巨蚌名蜃,可一般的蜃就算修liàn

到四阶也没有蜃珠的!是龙的些许血脉让巨蚌修liàn

出蜃珠的!”

“龙的血脉!”旭明子错愕,这可是他头一次听闻。

“对,龙的血脉!我们都知龙性淫好交,物种界限也不是障碍。龙与鱼交出鲛,鲛泪成珠被巨蚌吞噬,吞珠的巨蚌修liàn

到三阶才会生蜃珠。生蜃珠的巨蚌才有可能修liàn

到四阶!”

旭明子心悦诚服拱手作礼,“辽阳子道兄,贫道受教了!”

辽阳子捻须长笑连道不敢。俩人分别为散修盟正、副盟主的,只是散修盟结构松散,有事聚没事散,不太强调隶属关系。

俩人的弟子怕打搅正、副盟主的谈话远远跟在后面,他们之间可不像师父之间那么友好。以实力为利益画线是修仙界铁律,旭明子一方仗着人多势众,想压对方一头他们的大师兄邓文章,双方弟子中修为最高星光七重,就听他说:

“巨型蛤蚧吐海市蜃楼多为两件事:一为求偶,作用就像孔雀开屏一样;二为抗天劫,那是巨蚌进阶为蜃蚌的必然要经lì

的,就像人类由皓月期结金丹进入黎明期一样!”

“邓师兄说这些什么意思?”邓文章这番卖弄让对方大师兄很是不快,“临来前师父对我们交待过的:妖兽求偶都在春季,现在是初冬,那么抗天劫就是这次蜃蚌吐海市蜃楼的唯一原因了!”

“海市蜃楼缓缓消失而不是骤然破灭,说明渡劫成功又有一只巨蚌结出蜃珠!”邓文章抢过了话头,“也就是说在这片海域有两只蜃蚌!咱们是不是该立个规矩以免将来——”

“规矩要现在才立么?修仙界早就有了:实力不相当尊者主持分配,实力相当每方均分!”辽阳子的徒弟窥破了对方的用心,提前封堵对方的话。

“每人均分也不乏先例!”邓文章坚持每人均分是因为自己一方师兄弟六人,而对方仅三人而已。

“每人均分那是在各人自为一方,出力均等的情况下!”辽阳一方大师兄虽然修为在六重,却不惧实力压自己一重的邓文章,说到底师父的修为才是决定性的。

“这次捕猎蜃蚌却不同,找到它是关键,破除它的海市蜃楼迷障是要务,我们师兄弟六个人人出力的!”邓文章据理力争。

“出力?”辽阳子一方大弟子讥讽道:“地鸡瓦狗出力能跟虎贲之士出力相提并论么?”

“你说谁是土鸡瓦狗!”旭明一方的低阶弟子不干了。

“放肆!”前面走着的辽阳子、旭明子俩人听到争吵回头训斥自己的弟子。

旭明子先说:“邓文章,辽阳子师伯的弟子不是你的师兄弟么,对师兄弟恶言相向成何体统!我散修盟也是有规矩的!自己掌嘴二十!”

辽阳子也指着自己的大弟子,“你也不对,一同掌嘴二十!”

俩人见自己弟子掌嘴完后,更加亲密地把臂前行了。其实双方都知dào

:徒弟的话来自师父的授意,现在事情闹僵了实力较弱一方的旭明子先让了一步。散修终归不是匪修,**裸的利益外总要罩上一层温情脉脉的面纱的。

辽阳子和旭明子不想闹翻还有一个原因,目前岛上都是一些零散的讨海修士,还没有大宗门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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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扬是在海图上知dào

库也岛的,他入海的地方距库也岛百余里。

这是出海的第二天了,乌芒珠在握费扬就是章鱼王了,他被众多章鱼簇拥着载浮载沉漂向库也岛。他从章鱼处得来消息:库也岛周边海域出现海市蜃楼!

而且,是两只!

在费扬与众多章鱼的沟通中,章大、章二充当了“翻译”的角色——

“章大,问问它们,凭什么认定两只巨蚌都有蜃珠?”

章大经过询问后回复,“它们说:有一只巨蚌吐出海市蜃楼是为了另一只抗拒天劫!渡过天劫的巨蚌就叫蜃蚌了,产蜃珠!”

“那它们看见这两只蜃蚌有多大么?”

章大询问后抬触腕指向不远处,“它的背就像那块礁石!”

费扬打量过那块礁石后直咧嘴,礁石能轻松站下十几名壮汉!

“蜃蚌不知dào

人类是靠海市蜃楼找到它的么?它们为什么还要冒着暴露的风险吐海市蜃楼?”这是费扬最不解的地方。

章鱼们的回答五花八门,在费扬听来较靠谱说法是:蜃蚌吐出的较小的叫蜃景,是为日常捕食用的。蜃蚌体积巨大但攻击力不强,藏身海底泥沙中,它们靠蜃景诓骗鱼虾甚至是海鸟上当,自投罗网成它们食物。

蜃蚌吐出的大面积蜃景就是海市蜃楼了,那是求偶或抗天劫的。

“章鱼是所有蚌类的天敌,你们有把握找到蜃蚌捕杀它么?”费扬问到关键问题了。

众章鱼沉默好一会儿,一二阶章鱼兽通过章大说:“巨蚌的攻击力不强,但防御力绝对可以排进海中三强的!而渡过天劫的蜃蚌已经不是蚌类了,我们连发xiàn

也是很难的!”

这时,一直在外围巡游的章二报gào

:“主人,去库也岛打探消息的章鱼簇兄弟回来了,它说近几日见人类修士登岛!”

费扬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心说:糟了!一定是库也岛海域出现海市蜃楼的消息泄露了,人类修士联想到了蜃蚌,进而联想到了蜃珠!要快了!

第五十八章、谁主沉浮

第五十八节、谁主沉浮

这里是海平面千丈之下,幽暗寂静海水没有一丝的波动,这里仿佛是个时间都静止了的永恒世界。

淊天巨浪也传导不到的这个海底世界这时泛起波澜,波澜的起源来自一块大面积崛起的泥沙搅动。

随着泥沙的滑落和流散,幽暗中隐约显现一个,呃——不,是两个扁平的拱形轮廓。

拱形轮廓在边缘处张开一道缝,黑暗中光华流泻——这光华温润柔和,方圆数里的海底世界如同沐浴在清澈的月光中。

光亮中看清了,两个巨大的拱形物是两只巨蚌,其中一只对另一只说话了,瓮声瓮气——

“夫人,你确信人类修士看见我们吐出的海市蜃楼了么?这里是一片偏僻的海域呀,为保险起见是不是再来一次?”

“夫君可知过犹不及!”另一只巨蚌说:“再吐一次耗费我们的蜃气到是其次,招来人类黎明期修士我们就危险了!”

雄蜃蚌叹息一声,海水为之波动不已——

“丹药!丹药!都是丹药逼的!为什么只有他们人类才能炼制丹药!丹药的成份明明有很多是我们海中取材!为什么由他们人类垄断丹药!老天不公!”

雌蜃蚌柔声劝解道:“夫君莫怨,服食丹药本来就是我们在修liàn

上走了捷径,不是丹药夫君怎会在五百年内就进入了三阶巅峰期!”

雄蚌怒道:“谁规定的只有他们人类才能服食丹药!同为芸芸众生,他们人类凭什么高过别的物种!”

雌蚌在这诘问下只有轻声叹息。

“而且,人类从来不知dào

什么叫珍稀,小小的一个皓月期修士往往耗费丹药成千上万!可是丹药的药效在他们常常还发挥不到一成!再看看我们,为夫修liàn

到三阶巅峰只用了区区不到四粒丹药!而夫人你,突pò

到三阶了才只用了一粒半而已!”

雌蚌默默无语,雄蚌接着说:

“更为可恶的是,他们人类为了炼丹屠杀了多少我们海中生灵!明明拿我们的身体炼丹了,却对我们封锁丹药!实属欺人太甚!”

雌蚌和风细雨地劝慰怒火中烧的丈夫,“大势我们扭转不了,我们只能改变自己。突pò

四阶夫君就能成为人类一员了,化形成**人夫君登陆人类世界就能轻而易举获得丹药了!”

“可为夫的心愿是你我共同登上陆地,携手同游人类的花花世界!”

听了这话雌蚌心里一暖,话语中带了款款深情,“有夫君这句话妾身就心满yì

足了!祝夫君早日突pò

四阶化形成**人!”

“丹药啊!”雄蚌再度沉重叹息,激得海水阵阵涟漪,“为夫卡在三阶巅峰近百年了,要是再寻不到丹药怕是今生也难突pò

瓶颈进四阶了!”

雌蚌的语气严肃了,“夫君怎能说出这番话来!别忘了我们蜃蚌传承了一缕龙的血脉!凭这一缕龙族血脉,这片海域就该我主沉浮!”

“夫人好气魄,我主沉浮!”雄蚌粗重喘息了几口,按捺住心中的浮躁说:“夫人所言极是,为夫这阵子过于消沉急躁了!”

雌蚌话中带了笑意,“夫君也不必过于自责,咱们还是再详尽谋划一番如何诱使人类修士入壶吧!”

***************************

库也岛上散修多被辽阳子、旭明子的散修盟统合,在他们之外还有两股势力,一股是逐浪帮,一股是扶桑浪人的八幡会。

逐浪帮带队上岛的是执事堂堂主查荣,他皓月六重修为,孔武的一张国字脸,短粗浓密的两道八字眉带着股狠劲儿。

扶桑海沿岸人烟稀少,势力构成比较简单,在早逐浪帮是这里的主导力量,三年前帮中黎明老祖渡劫身陨,各派争权夺利几场内讧下来逐浪帮一蹶不振!

逐浪帮式微,扶桑浪人势力坐大,短短三五年间就敢在扶桑海呼风唤雨了!其实浪人势力的坐大不过是扶桑岛国崛起的缩影。

八幡会会长丰臣国昭,皓月六重修为,其兄丰臣秀吉是扶桑国最大修仙门派佳能流的阀主。他腿短臂长,塌鼻子脸上多毛,一双眼睛凶光毕露。

散修盟的辽阳子、旭明子,逐浪帮的查荣、八幡会的丰臣国昭,三方首脑聚在海滩上就利益划分讨价还价。

三方势力争夺两只蜃蚌,听起来有些小题大做了,实则不然:蜃蚌有捡拾遗落海底物品带回巢穴的习性,想想蜃蚌无一不是五百年以上的兽龄,就是说除蜃珠和贝壳外,唇蚌的巢穴还是一个宝藏。

散修盟阵营已有七名皓月修士了,星光期数以十记,辽阳子说出话来也硬气,

“蜃蚌藏身这一海域虽然是我散修盟的人先发xiàn

,但我们并没有独占之意,我们只拿五成利益!这不算多吧?”

“散修盟时聚时散人员不定,随便拉来一个就可以说成你们散修盟的人!除你二位盟主哪一个能确定是你散修盟的人?”查荣打心眼儿里瞧不上散修盟,“还是我逐浪帮经营扶桑海数百年,根基扎实,数百年来鄙帮几代人致力于寻找蜃蚌的巢穴!你们散修盟要拿五成,那我逐浪帮是不是有拿八成的权力呢?”

“算了吧!你逐浪帮经营扶桑海数百年不假,可现在逐浪帮就剩下你执事堂了!快别拿逐浪帮这面大旗唬人了!”辽阳子当然也不客气了。

查荣被点中痛处,泄气,对话双方都沉默了,都开始想自己的力所不逮。

这是个三方对话会的,还有扶桑浪人在,丰臣国昭的汉话很是流利,“唐人,你们太自以为事了,完全忽略了我八幡会的存zài

!”

“告sù

你多少遍了,叫唐人那是老黄历了,现在我们叫明人!”在坐的三个明人,对面前这个腿短身长的扶桑矬子的固执显得无可奈何,也只有旭明子还有耐心纠正他。

“这是我们一直习惯的叫法,要我们改变叫法除非你们也改变——”

“好吧好吧,叫唐人也没什么不好,我们只是怕辱没了大唐盛名,”辽阳子劝下了旭明子,转头对岛国矮子说,“丰臣,你说正事吧!”

丰臣国昭的腰似弹簧般弯折又弹起,这就算施过礼了,但这礼施得总给人沐猴而冠的滑稽感觉,就听他说:

“在鄙会来看:扶桑海以扶桑取名,那就是扶桑国的海,海中所有物产都应该由鄙会来经营。所以这次探宝鄙会拥有全部利益的支配权,也就是说,你们两方拿多少分成要由鄙会决定!”

丰臣国昭这一说法语惊四座,辽阳子、旭明子俩人迂腐过堪半天没反应过来,到是查荣蛮横对无耻回击得痛快淋漓:

“我说矬子,你是不是生鱼吃多了刺卡在嗓子里没吐出来!你他**妈怎么不说扶桑海是你家的!”

“堂主阁下,您的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丰臣国眧抗议。

“谁他**妈你哄笑了,你爱笑不笑,我又不是你爹!”查荣大暴粗口。

丰臣国昭默默忍下了,他现在还没有实力跟逐浪帮、散修盟同时闹翻,扶桑这个民族向来认实力不认道理的。

辽阳子却迂腐地要以理服人,引经据典摆上了大道理:

“……综上所述,我天邦是先取名扶桑海,因你们临海,就以海为名习惯成自然地叫你们扶桑岛了。你们望名生义自认扶桑海你们由你们弹丸小国主沉浮,大谬唉!”

第五十九章、蜃景出现

第五十九节、蜃景出现

在出海的第四天,费扬抵达海市蜃楼出现过的海域,超感知探测到这片海域上空已经有皓月修士御剑巡逻了。他提早遣散成群的章鱼,只带章大、章二潜入深水接近库也岛。

海水对超感知有阻碍作用,但对神识的阻碍更大,就是说在水里超感知的优势大过在陆地。说到优势费扬还有数量庞大的章鱼可供调动。

被遣散的章鱼是带着任务走的,费扬要求它们全力探知蜃蚌的具体位置。费扬自己在深水中小心谨慎再行半日,超感知隐约探测到海中隆起一座巨大的山脉,他知dào

库也岛到了。

费扬发xiàn

沿岸也有修士巡逻,库也岛大得很,什么势力能把守过来?他由库也岛西南角北上,冰面上不留一丝痕迹登陆。在一处密林中休整半日,判明了形势再南下——

岛上还没有被大宗派控zhì

,这是费扬的初步判断,也让他松了一口气。既然这样费扬站在岛上散修的角度想问题:看上去四大宗门距此遥远,可并非鞭长莫及,只要一位黎明老祖前来,岛上这些人就只有在望风而逃或俯仰听命间选择了。所以自己香炉顶弟子的身份不宜暴露。

费扬出密林南行不到一日,就被散修盟的人抓住了,押着他去见盟主辽阳子、旭明子。费扬暗告自己把握住这次机会,加入他们。利用他们。

以费扬的年龄来说星光六重的修为够得上惊艳二字了,在四大宗门里也算出类拔萃的,这就更加重了两位盟主的疑心。还有更主要的,他是如何登岛的?他登岛的目的?是否有高阶修士帮zhù

他?

这种种疑问不能给出一个满yì

的答案,他们两个不介yì

杀人灭口的!审问就在散修盟的临时帅帐开始,

“星光期不能御剑这是常识,那你是如何登岛的?不要说凫水、乘船!现在海岸外已结冰!我问你:是不是有高阶修士协助你?”辽阳子外放皓月修士的威压,双眼开瞌间精四射。

“回前辈,没有什么人协助晚辈,晚辈确实是自己乘船登岛的!”两年前刑堂上管洪的威压远甚于此,而费扬已不是两年前的吴下阿蒙了。

“乘船登岛?船呢?领我去看!”巡海一直由副盟主旭明子亲自负责的,他不禁又惊又怒,如果明晃晃放进了一条船那是他失职!

“那是两个月前的事了,晚辈搭乘索伦人打鱼的桦皮船登岛,上岛后人家的船自然是返航了!”

旭明子松了一口气,好奇心起问了一句,“那你呆在岛上不回去了?”这也是辽阳子想知dào

的。

“当然要回去,晚辈本想此间事了乘土著虾夷人的船回去。可是一耽搁就入冬了!”费扬轻叹。

两个月前应该是与蜃蚌无关的,但不能他说啥就信啥,辽阳子接着盘问:

“你总不会跨海登岛无所事事吧?说,有什么事?”

“噢,晚辈受一位恩重如山的长辈临终之托,来岛上虾夷部落取些东西。他老人家得了些甲骨片,上面有文字无法破解,托下虾夷部大萨满破解。”

“东西取到了?”

“取到了!”费扬爽快拿出从尼布楚身上缴获的“甲骨文”,这是一些内容重复的,没有送给额尔古纳大萨满。

辽阳子、旭明子传看一番,辽阳子问:“本座要留下这些东西详细研究你可愿意?”

费扬面露难色,“前辈见谅,晚辈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前辈要详加研究完全可以把这些复制了。”

辽阳子哈哈一笑甲骨片抛还费扬,说正事,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自废修为永远呆在这岛上,为今日你见到的事保密;二是立血誓加入散修盟,我散修盟正当用人之时,绝不会亏待你——”

费扬只有选择加入散修盟,他被分进了一个三人小组,负责瞭望海面,像他们这样的的小组每隔五十几里一个,人手一枚传讯的符篆。

三人平均分配这五十几里的海岸,开始昼夜不停地巡视,每日一粒丹药做报酬——枯燥的巡视实在难熬,度日如年的三天三夜过去了。

这一日黄昏,海面将暗未暗,那景象来了,初时费扬还以为自己眼睛看花了,定睛细看他确定绝不是看花了——

那景象紧贴着海平面,随海水一同荡漾,它是海中凭空生出的一片翠绿的林地,正当春日,林中花团锦簇,草长茑飞……这算不得海市蜃楼,但绝对是蜃景。

费扬有那么一刻的沉醉迷乱,脑际突有清亮的金钟声声,又是金钟替在保护他了。

费扬无意争功讨赏,他只是奇怪一同巡视的另外俩人怎么不传讯报警,没看见么?不大可能吧!管他俩什么原因,这是我的一个机会!

费扬下海,冰面上连跑带滑到了海冰的边缘处,他擦身水中沟通章大——

“蜃景出现了,蜃蚌的位置!”

“由这里向西南百丈,在水下近千丈处!它在缓慢移动!是两个!”章大给出翔实信息,这来自它天赋神通。

费扬抬头望,那蜃景确实在西南方向,但在海面上载浮载沉很难确定方位。

“集结我们所有的力量,能一举拿下么?”

“不行,蜃蚌设下了层层防护阵!”

“防护阵?它们只是三阶妖兽吧?有这本事!”费扬错愕。

“我们的两个兄弟远远偷听了它们之间的对话,它们是有意暴露自己的,就为诱捕人类修士!”

“它们要干什么?”费扬越听心越惊。

“为了丹药!一只雄蚌已经到三阶升四阶的瓶颈期了!”

妖兽也服丹药了,爹了个尾巴的!这还有人的活路了吗!三阶升四阶的瓶颈期,娘了个腿的!这相当人类修士要凝婴进入艳阳期呀!我真要跟着一帮傻**逼鸡蛋撞石头么!

费扬正在腹诽、纠结中,海面再生蜃景,绿荫花丛中添了一座粉皮墙小院儿,院中青瓦花格窗精舍。

虽然明知是虚幻的,可在这严冬时节,汪洋之上现这春意盎然的江南景致,费扬不由地心驰神往看得痴了。

灵敏的听觉将十数里外的话语收进耳中,“天,出现了,出现了!该死的,巡视海面的人怎么不报警!别傻站着,快去通知盟主!快去!”

费扬听出说话人是皓月修士,话没完就极速赶往岸边。糟了,自己也在距岸边数里的冰面边缘,要赶回岸边那是跟皓月修士拼速度!怎么办?

正这时,费扬又听见岸边有人叫:“师兄,师兄,你醒醒,醒醒!天呐,师兄给蜃景夺魂了!”

“找,快去找!应该还有俩人!”

难怪他们这半天没报警!费扬心下大定了,暗叫侥幸:同是星光修士人家被蜃景迷魂了,我还清醒谁不生疑?这下好办了,用不着赶回去,就在这儿杵着装傻好了!

第六十节、利用

第六十节、利用

辽阳子、旭明子总共七名皓月修士赶到海冰边缘处,只见新入盟的小修士手里攥着预警传讯符,傻张着嘴两眼直勾勾盯着蜃景一步步向冰面边缘挪动。

谁都不疑有诈,他不这样才是怪了。没有谁把一个星光小修士的生死放心里,特别是在这紧急时刻。

“布阵!”辽阳子断喝一声。

七名皓月修士脚踩八卦迅速布成一个北斗七星阵,辽阳子是阵眼是魁星。七人脚下星光绽射腾空而起——

此时海面上的蜃景愈加地迷幻诱人,夺魂摄魄!

呔——辽阳子舌绽春雷吐出一字,投向蜃景出现的海面!阵眼魁星一动牵动整座北斗七星阵。七彩流光如尾焰助推,七人为一整体画过七条弧线斜斜没入海中,没有溅起一星儿的浪花。

散修盟这边先动,一左一右的逐浪帮和八幡会也各显神通——

逐浪帮有皓月修士三人,查荣打头仨人共擎一枝巨型血色珊瑚,珊瑚光华笼罩三人,破除迷障入海。

丰臣国昭那面也是三名皓月修士,这三人戴斗笠着木屐,每人手提一盏宫灯,用扶桑人特有的小碎步快倒腾,凌空、入海。

北斗七星阵也好,红珊瑚也好,宫灯也好目的都在破除蜃景迷障。

费扬正挪动到冰面边缘,在后面赶来的一众星光修士的尖叫喝止声中,一步踏空坠海——

入水后不用演戏了,章大、章二夹费扬在中间,一人两兽同时变色隐身。前面三波破除迷障的光亮极具穿透力,尾随住就行。

急速下降的光亮顿住跌势,到海底了。这处海底“峰峦叠障”,沟壑纵横。前面开路的十三名皓月修士进入一条海底“峡谷”,费扬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与前面拉开些距离,再招来十来头二阶章鱼兽。

海底峡谷蜿蜒曲折,两侧“山坡”上不时有巨石给海流冲下,慢悠悠无声滚落。峡谷是向下伸延的,刚才是直落速降现在是斜线缓降,行有里许费扬感觉耳鸣,胸闷,心跳加快了。

这是水压造成的,现在是海平面下百余丈了。远远见前面光亮凌乱了,费扬领章大、章二迅速拔升!几乎是紧贴着他们身下,一群数量庞大的不入阶的斗虾,像陆地上被捅了窝的蜂群一般直冲过来!

斗虾的等级在一般的海虾,跟入阶的海虾兽之间,它身形巴掌大小,而虾枪亦称额剑是身长的两倍。如果是应付单只斗虾,星光修士都不在话下,恐怖的是它们数量庞大一窝蜂上!更恐怖的是这些小暴徒不死不休,打了个踅儿兜回头去再冲!

本来自成一体的三波修士,被迫背靠背对战的斗虾,它们好像无穷无尽似的冲上来!清澈的海底世界一时间变得浑浊不堪!

费扬不想借以开路的皓月修士这么早就折损过巨,他调动十来章鱼兽齐出驱散斗虾。章鱼好以虾蟹蚌类为食,是它们的天敌。

经斗虾群这一冲、再冲,散修盟、逐浪帮、八幡会各折损一员!剩下的都是讨海老手了,迅速逃离战场。受伤的速速以丹药止血。

仅仅是倾刻间,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赶到了,三名皓月修士就这么葬身鱼腹!其中有一名还在垂死挣扎中!

目睹了这残酷的一幕,费扬心中感叹:修仙之路真是亡命之路啊!堂堂皓月修士都是朝不保夕倾刻间陨命!

费扬收拾情怀接着尾随前行。原来开路的十三名皓月修士变成了十人,他们不得不捐弃前嫌拧成一股。

海底峡谷越见幽深、狭窄,不要说现在是傍晚时分,就算是正午的阳光也很难照到这百丈深处,海水黑沉如墨。十名皓月修士全部打开了防护光罩。黑沉如墨的海水在防护罩光芒映射下小范围变成明澈的琥珀色。

费扬上下左右一看不由倒吸口冷气!下面谷底沙石中生长着一簇簇艳丽的海葵,它们的触腕在水中妩媚地招展着,可它们的艳丽和妩媚都是致命的!蛇蝎比起它们的毒素来都是小巫见大巫!

峡谷两侧有洞穴无数,凶猛的海鳗藏身其中,随时有可能窜出给过路者致命一地击!就连章大、章二对这些残暴的家伙都胆战心惊的,海鳗可是章鱼的天敌呢!

再向头顶看,有成群饥肠辘辘的巨鲨巡游,这些巨无霸不下来并非心存仁慈,只是峡谷逼仄施展不开身躯!

前面开路的皓月修士又遇麻烦,突然有数只怒气冲冲的海虾兽迎面撞上来!首当其冲的辽阳子见上下左右都不能躲了,只得御剑硬碰硬!

海虾兽身形巨大接近人了,一杆虾枪长有丈二!两下里对冲,虾枪点在防护罩上,光罩一阵光影波动总算没破弹开虾枪!同时辽阳子的灵剑破开了虾壳,刺穿巨虾一侧的鳃!

受伤的巨虾乃二阶妖兽,灵智已开,机敏地下沉躲进海葵丛中。海葵虽以虾蟹为食,但无奈披坚执锐的二阶妖兽,只得任它躲藏。修士们过去了,受伤的巨虾浮上来——

该着它倒霉!费扬跟章大、章二跟上来,章大甩触腕卷住了巨虾兽!照常理章大刚进一阶,就算章鱼是虾蟹类天敌,但修为上的压制它不敢招惹巨虾的。只因主人在侧,巨虾还负了重伤,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即便这样,章大偷袭得手后还是吃了巨虾的亏——章大的血盆大嘴咬不开巨虾坚硬的外壳。巨虾被章大触腕束缚虾枪太长用不上,可它还有锋利的上下颚(虾的嘴,学名咀嚼器),胸部还有三对撕裂把持食物的颚足,这些利器都在章大的触腕上留下一道道伤口!

这还是巨虾的腮被刺穿的情况下,如果正常对战章大、章二两个也未必是它的对手!

费扬出手了,执山秀峰师兄的夜照剑一剑斩去,二阶妖兽的护甲岂是星光修士能斩破的!费扬回剑,仔细观察:巨虾的眼睛是长在头外的,带有柄能转动像两支小锤子。费扬一剑顺着巨虾的眼睛刺进它脑袋里,然后转腕由内到外斩下了巨虾的脑袋!

章大章二享用巨虾,费扬得了一杆虾枪。这杆虾枪比拇指略粗,锋利又弹性十足,还二阶妖兽的材料,太珍贵了。拿去哈勒锦炼制一杆长枪不错。

又有巨虾被斩,但费扬不敢跟海鳗、巨鲨、海葵争抢,而且他也不敢离得太远跟丢了前面的人。以他星光六重的修为还无能破除蜃景迷障,金钟替保他不中迷障已是万幸了。

费扬试过,只要距前面的十丈外,所见就是一个虚幻的世界了,满眼是缤纷锦绣彩蝶蹁跹的盎然**!如果再往后五六丈,连超感知都不灵了。蜃蚌设下的迷障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如无前面的皓月修士破开路,凭他自己是万难循蜃景溯源追这么远的。

第六十一章、峰回路转

第六十一节、峰回路转

尾随皓月修士一气追到海底百十丈处,费扬一直提防着章大所说的防护阵。据它说,这次蜃景根本就是蜃蚌设的陷阱,它为得丹药诱捕人类修士。到这时候费扬才认真想这事情——

它需yào

的是什么丹药呢?怎么敢保证落入陷阱的人类修士身上有它要的那种呢?三阶升四阶破瓶颈丹药,那不是凝婴丹么,这种丹药在货殖堂都不会拿到店面上出售的!前面那几个家伙能有?这不是太盲目了么!或许,或许妖兽所用丹药与人类不同。

十名皓月修士斩尽巨虾,还是辽阳子一马当先,顺峡谷继xù

前行。一路无阻,毫无征兆的,辽阳子撞到了一堵墙上弹回来!后面人顿住遁光细察:阻路的原来是堵水墙。这就难怪辽阳子撞上了。

水乃至柔之物,可筑成一堵墙坚硬质密得没有天理了,皓月修士的灵剑都插不进去!至柔转为至刚!水墙似乎一直能顶的。

十名修士急得团团转,后面的费扬却不急,冷眼观望:既然蜃蚌意在诱捕,它就不会让你过不去的!

查荣想出办法了,硬破是不行了得巧破。逐浪帮数百年讨海,总有些自家独门招法的。他乾坤袋里取了一把鲜活的珊瑚虫,均匀地洒在水墙上,微小的珊瑚虫附着在水墙上开始繁殖。大约一顿饭的功夫,水墙融化了,还原成海水。

再向前隐约见海底陡峭崖壁了,蜃景却在此时消失!它怎么能消失?!它怎么可以消失?!意图溯蜃景追蜃蚌获取宝物的一干修士心凉到底!

既然是在这堵崖壁前消失的那就看看这堵崖壁吧!辽阳子打出一枚昂贵的水底火箭符照明,火箭符蛇行上浮,人们的眼睛一路跟着向上,直到这枚火箭符熄灭了,眼中看到的都是嶙峋的岩体!

“这是岛子西南方的一处礁盘底座!”辽阳子十分熟悉这片海域,他下的断语没人质疑的。

这个礁盘落潮时有高礁露出海面,大致上呈一个豁牙漏齿环形,直径在百十丈,涨潮时礁石没入水中成暗礁。难道蜃蚌藏身在礁盘中?

几人都知dào

,蜃景是引诱猎物上钩的,他们就是利用这习性溯源找蜃蚌,找蜃蚌巢穴。现在蜃景消失线索断了!

后面的费扬也纳闷,两只三阶蜃蚌显然熟悉人类修士这种捕猎方式,聪明地反用诱捕人类修士。那它在这当口断了蜃景什么意思?还有先前水墙的设置,这不是引人起疑么?三阶妖兽,智慧在人类中也算出类拔萃了,怎么出此昏招?

莫非蜃蚌自忖没把握拿下这么多人类修士反悔了?这么一想费扬的心也凉了。

费扬是靠章大、章二的天赋神通追踪蜃蚌的,蜃景消失与他没有影响。可让他百爪挠心的是,他不能上前给那些皓月修士指点迷津,只有期待他们自己想办法。

前面的十个皓月修士看似拧成一股了,可心里还是泾渭分明成三伙儿的,各怀鬼胎,各藏一手。

领头的辽阳子说话了,“本座自有一套探那孽障位置的,只不过有些偏差,查堂主、丰臣会长都到这时候了还要藏私么?”

旭明子也劝,“蜃蚌或许是发xiàn

我们的意图了,先设水墙再断蜃景,两位再迟疑咱们可真要白来这一趟了!”

散修盟的两位首脑这么说,是因为原来的三方实力对比发生变化了,由七比三比三,变成六比二比二,散修盟的相对实力增强了,他们俩更有底气了。

辽阳子身体力行率先亮出自己的法宝,那是一只小巧的灵蚌,一直攥在他掌心的,现在张开手亮出来人们才看见。辽阳子手张开灵蚌就胆小地合上了贝壳,收束住一缕外泄的光华,原来是有珍珠的一只灵蚌。

辽阳子解说道:“本座手中是专为寻找蜃蚌驯养了三年的宝贝,它体内之珠与蜃珠虽有不同,但是能感应到蜃珠之光,那怕百里千里。即便蜃蚌不吐蜃景,只要张开蚌壳泄露珠光我这宝贝就能找到它,但是蚌壳完全关闭断绝珠光,我这宝贝就无能为力了!”

丰臣国昭托了他的宫灯展示给大家,这宫灯为六角琉璃制,内里无烛无火全靠灵石冷光发亮。他手一翻向灯中弹进一缕冤魂,马上琉璃壁上映出一张惊恐万状的脸,这张脸在惊叫、哭嚎!但用的是明人听不懂的语言。

丰臣国昭解释:“这是受蜃景**被蜃蚌吞噬的渔民,我扶桑人。他们的冤魂游荡在海面上被我收了,这些冤魂对蜃蚌有特别的敏感,很愿意指引我为他们复仇!”

辽阳子点点头,转脸望向查荣——

查荣手一翻提出一只笼子,笼子里一只五角海星,有巴掌大,棘皮色鲜红,他解说:

“这也是本帮驯养多年的灵宠,咱们都知dào

海星专以蚌类为食,对蚌类气味比鲨鱼对血腥的气味还敏感,以蜃蚌的体积散发出的气味绝对最大的,查某就是靠它指引寻蜃蚌!”

旭明子击掌,笑曰:“妙哉,我们三方相互印证,相互补充,寻蜃蚌就更有把握了!”

蜃蚌就在这山腹中!三方一致认定的。于是一同上浮直到海面,当下正是退潮,暗礁显露峥嵘,清泠的月光把礁石投影到海面上。

海面起风了,浪涌似小山,费扬尾随了前面的人进礁盘,立时就风平浪静了。

蜃景消失,不怕中迷障了,费扬没必要也不敢跟太紧了。这礁盘像个大漏斗,收得越紧窄。

十名皓月修士正在校对探测方向,漏斗底部突现巨大漩涡,毫无心理准bèi

的十人被接二连三吸了进去!

费扬离得远,但也无能挣脱漩涡巨大的吸力,庆幸的是他有所准bèi

了,靠近章在死死抱住它一条触腕——

天旋地转极速跌落,脑中一片空白眼前只有星星,时间概念模糊了,似有一刻钟又似有一年!

剧烈一震,幸好章大先着地,它乃无骨软体,费扬砸在它身上,章二落在不远处。

幸亏章大缓冲费扬无大碍,他爬起身观察:似有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先一步吸入漩涡跌落的皓月修士散落四周,费扬不敢稍动,也告诫章大章二别动。彼此离得太近了,隐身看不见可是动作激起水流波动一样有暴露可能。

“这是哪里?”辽阳子发问。

这也是包括费扬在内所有人想问的,没人回答都在静静地观察:看到月光投影到水底了,说明水很浅被月光穿透了。怎么可能?!礁盘底部就在水面十几丈以下了,然后又被巨大漩涡吸入,极速坠落至少有一刻钟,重回海底百十丈处在情理之中,怎么还会水变浅了!

水底人长时间不动,先前荡起的涟漪平静下来,看到月光投下的影子是树,准确说是高高低低成片的树林!

查荣上浮,头露出水面,环顾四周山林静寂,他错愕好半晌才如梦呓般喃喃自语道:“又回到库也岛了!”

是的,他们从库也岛入海,潜进百丈深的海底,遇礁盘上浮进入礁盘,礁盘底部一道漩涡把他们又送回了库也岛!

他们现在身在岛上的一个大湖里,近岸处已经结冰了,只是湖心还没有封冻。

第六十二章、蜃巢

第六十二节、蜃巢

原本是由库也岛入海,却被一道漩涡又送回岛上的一个大湖里。所有人都自问这是不是幻觉?是不是蜃景?费扬首先肯定不是,因为脑际没有一声清越的金钟响起,没有金钟振响就说明自己没有中迷障。

辽阳子和查荣也确定不是在海里了,因为他们的灵宠先后打焉儿了,海星、海贝这些海中生物到了淡水里一时不适应了。

反到是章大、章二,降生起就生活在兑了少量海水的淡水中,现在也并无不适应。

接受这个现实吧,尽管难以置信,话说回来,修仙界难以置信的事太多了。

辽阳子、查荣的宝贝不灵了,丰臣国昭的还好使,琉璃宫灯中的冤魂开始疯狂撞击要挣脱了。

“它就在附近了,可是冤魂无法指出它的方位!”丰臣国昭很是遗憾地说。

“找,分头找!”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的辽阳子面目狰狞了。

章大这时为主人指出了方向,就在费扬的十点钟方向上。

费扬身不敢动,脑子在极速转动:蜃蚌完全是牵着修士的鼻子走,由海底到礁盘再上岛进湖,完全打乱了修士们的节奏,它是要各个击破么?我怎么办?想办法提醒这些自以为是的修士们?先别,再观望观望。

十人四个方向,按三三两两分组,丰臣国昭自然同他的下属一组了,他们俩探查的是正南方。但两个扶桑矬子走着走着就向右手边偏,那正是十点钟方向!

丰臣国昭撒谎了!费扬看了心里冷笑:他说冤魂无法指引蜃蚌的方位,他起了独占之心!那就恭喜了,你们是最早被蜃蚌钓上的修士。

朝四个方向探查的人散开了离远了,两个扶桑矬子不用掩饰了,加速划水前行。进入冰面下了,头顶有浮冰限制,他俩脚落沙底甩开两条小短腿艰难前行。

费扬远远吊着,为他俩一步一步数着,忽然他俩脚下的泥沙生成一个漩涡,两个扶桑矬子一同陷进去!

自找,活该!费扬心里骂着。

两个扶桑修士着实了得,一见逃脱无望了,丰臣国昭拔刀齐膝斩断陷住的双腿!费扬莫名地一激灵,这种事他也干过,但只是斩了一条腿!

丰臣国昭的下属抓住他短了一截的身子向上一抛!丰臣借力极速上浮,撞破坚冰出水!

丰臣横卧冰面脸色如土,血流不止,他向嘴里拍进两粒丹药,伤口止血了。喘息一阵,丰臣向仍未撒手的宫灯里堆放了数十块灵石,宫灯悬空放大,他靠两条胳膊穿透琉璃罩爬了进去。宫灯载了他冉冉升空,隔了琉璃罩他目光怨毒地下望!

丰臣国昭不说了,且说营救了他的那个属下——他的身体一点点被泥沙吞噬,但奇怪的是他并不挣扎,只是把提在手里的宫灯高举再高举!他陷得越深举得越高宫灯的光芒越盛!

他整个身体都陷进泥沙了,只剩一只手了仍高举着宫灯!那宫灯必有古怪,费扬心念一动,章大远远的触腕一卷,捞了宫灯送到主人手。

费扬接过宫灯细瞧:琉璃罩内有个扶桑人的虚影,正是提这盏灯的那修士。原来这宫灯还有收摄命魂的作用。好东西,费扬收了。

认蜃蚌这么各个击破皓月修士们,不是费扬愿意看到的,双方应该拼个两败俱伤我这星光小修士才有机可乘!

经刚才那么一闹,其他三个方向探查的修士肯定惊觉了,但是在夜晚又是水里,神识、视力受限,一时确定不了方位。没关系,费扬让章大再弄出一些动静来做指引。

辽阳子等人都赶过来了,浑浊一片的地方当然是出事地点了,浑浊落定八幡会的两个扶桑人不见了。

“这里发xiàn

一个冰窟窿!”有修士大声道,“是由下向上撞破的!”

“冰窟窿正对这位置吧!”查荣目测一下说,“大家闪开了!”

查荣掷出一柄小斧,落下后变成巨斧拖曳紫焰斩到出现泥沙漩涡的地方!这是查荣赖以成名的两件灵器之一。

嗵——水中一震,那地方的泥沙底塌陷,等激起的泥沙沉降下去人们看到湖底出现一个大坑。坑底发xiàn

只一具扶桑人的尸体,是谁认不清面目,但他的乾坤袋没了。

下是不下,辽阳子、旭明子面面相觑,查荣收了他的兵器执在手里跳入坑中,他感觉一股吸力在右小腿边搅动。他蹲下身伸出手在坑壁近底处找到吸力的源头,用手中的斧头扩开一个拳头大的洞口,水流冲击洞口还在扩,他抡开胖子大刀阔斧一番洞口开到车轮大了。

查荣脸上轮流上演疯狂与贪婪的表情,但他总算探宝经验老道,克制住自己向这不知通往何处的横洞打进一枚水下照明用的火箭符!眼见一篷光亮毫无阻碍远去了,查荣再无犹豫,躬身钻进洞中!

在坑沿处一直表现矜持的辽阳子、旭明子连忙放下架子,跳入坑中无节操地钻洞了。

费扬隐形躲在一旁看着,心想:蜃蚌这处陷阱让自己破了,撤走的路线也给发xiàn

了,会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局势会不会向另一边倾倒?鹬蚌相持,我这渔翁才能得利!

等前面的修士走远了费扬才下坑,章大、章二身体庞大挤不进去,只好让它们外面夺着了。

水流不急,游了大约一柱香的功夫出横洞,费扬本意是直直腰不想霍拉一声,头露出水面了!他到了个水浅不没人的所在。

这是个地下洞穴,伸手不见五指。但是自从与花斑豹大猫融血能兽后,费扬的眼睛就能在黑暗中视物了,他扫视一下这个广大的空间,水在齐胸深,可洞壁上留下的水印却在两人高处。

费扬想一下明白了,这个洞连着湖,湖又通着海,涨潮时湖也跟着涨,水淹到那两人高处了。现在是落潮。

头顶像刮起了一股旋风,旋风席卷向水面!不好,是成群的蝙蝠!这东西不是眼睛视物的,隐身没用。费扬一蹲躲进水里,仅留一双眼睛观察外面。

先前入洞的皓月修士各出手段把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照得像满月的夜晚,蝙蝠群就在这时候杀上来了!这洞中的蝙蝠个头不小,双翼展开有磨盘大,数量成千上万,像浓浓的一道黑烟俯冲而下!

辽阳子清吒一声,驾遁光舞动灵剑迎上呈纵队俯冲的蝙蝠群,他抖一手灵剑挥洒出半径在一丈五的扇形剑光!剑光笼罩内的蝙蝠纷纷坠落!皓月修士当真不同凡响!

另外七名修士在辽阳子的掩护下加速涉水前行,水越向前越浅,到腰深了,到大腿了,到小腿了……

查荣脚下趟到东西了,他俯身从水里捞起来一看——是一副骨甲!骨甲等级的高低不重yào

了,重yào

的是这骨甲的出现印证了一件事——

“哈哈哈——这里就是蜃巢!我找到蜃巢了!哈哈哈——”查荣狂笑。

“数百年了,逐浪帮数百年寻找的蜃巢,终于给我查荣找到了!”数百年了逐浪帮只向海上找蜃巢,谁能想到蜃巢在库也岛上!

又有人捞到宝物了,狂笑声不断!宝物不在有多少不在有多贵重,关键是确定这里就是蜃巢了。进了蜃巢等于进入了一巨大宝藏!

第六十三章、蜃蚌

第六十三节、蜃蚌

费扬也捞到了一些东西,有灵石、有妖丹、有矿物,扶桑海算不上航运繁忙,但五百年间沉船和失事狩猎队落到海底的东西不会少,十之一、二给蜃蚌捡了就堆积成山了。

可蜃蚌够悲催的,它急需的是丹药,可捡来的对它来说都是无用之物,只因为丹药经海水一泡就废了。或许在漫漫数百年的兽龄中能赶巧碰上几粒没经海水浸泡过的丹药吧?

费扬时刻记得章大报gào

给他的,蜃蚌要诱捕人类修士取丹药。进入这蜃巢他步步惊心,如履薄冰。

辽阳子充当全队的掩护苦战一盏茶的功夫了,蝙蝠多得杀不过来,他灵力不继了,旭明子踏空而上接替他。辽阳子落入水中,这处水更浅了,盘腿坐地水到胸口,手握灵石恢复灵力。周边人捡到的东西在他是可有可无的,他看中的始终是蜃珠,就连蜃蚌的贝壳也是无价之宝。

旭明子的不是辽阳子那种大开大合的扇面型剑光横扫,他出剑锦密点刺一缕缕剑qì

织出一张网,而蝙蝠呈纵队不改不畏死冲上前!那情景很像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历尽曲折终于找到蜃巢,一节切看上去还算顺利,蝙蝠群不过是个小麻烦。但费所记得前生魔鬼词典里的一句话:当你走在一条畅行无阻的路上时,它很可能通往陷阱!

看看现在的形势吧,前面开路的修士沉浸在捡宝的乐趣中,就差哼唱小曲了。还有蝙蝠群,费扬两世的记忆中它们一贯是大面积扑杀侵入者的,何来这等狭窄密集纵队送给人屠杀了,它们与其说是阻碍不如说是驱赶!前面**,后面驱赶,陷阱应该不远了!

费扬停下了脚步。

悠忽间,蝙蝠的纵队散开了,万千蝙蝠大面积散乱扑落,如果原来是旋风现在就是暴风了。旭明子的剑qì

之网,辽阳子的剑光扇面都防不住了!沉浸在捡宝乐趣中的修士慌忙各施手段招架!

蝙蝠吱吱的叫声响成一片,满耳的嘈杂让人心烦意乱!修士们不约而同地向前冲,他们浅意识里认定蜃蚌就在前面,这些蝙蝠是蜃蚌驱使的,斩杀了蜃蚌一切迎刃而解!

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名皓月三重修士,边回身御剑斩杀悍不畏死扑上的蝙蝠,边趟水向前跑,突然他脚下踏空跌落下去!

“深渊!”紧跟他身后的一名皓月五重修士总算及时收住脚,回头大声向后面的人预警!他的警告湮没在蝙蝠的嘈杂声浪中。

更可怕的是,立身悬崖边缘的他话音未落,就给深渊底下伸上来的舌头似巨物卷住带下深渊!费扬的眼睛一直眨也不眨盯着前面,这电光火石一刻没有逃过他的眼睛!那巨大的舌状物应该就是蜃蚌的斧足了,蚌类就有这一部分能伸出贝壳外做来移动身体,因扁扁的形似斧头所以称斧足。

“蜃蚌!蜃蚌!”离这修士最近的查荣惊骇又兴奋地大叫,一步踏至深渊上空,手一挥向下掷出一杆长矛!这是他另一件灵器赤炼矛。

数十丈的深渊底部,蜃蚌的斧足卷了一人刚刚入壳还没来得及闭合,长矛直戳了进去!

蜃蚌负痛,原本开口向上的巨大蚌壳朝水中倒去,嗵——激起冲天水柱,响声在深渊底回荡!

辽阳子、旭明子也飞临深渊上空,他们只比查荣晚了一步,看见水柱冲天而起又暴雨似落下!

“它受伤了,狗日的我伤了它!它逃跑了!”查荣兴奋的如喝醉酒一般手舞足蹈。

“查堂主确定是那孽障?”查荣这状态很让人不放心,心细如发的旭明子谨慎地问了一句。

“错不了,就是它!它比一间房子还大!你们也亲眼看见水柱了!”查荣用详细的描述取信众人。

“追!”辽阳子喝了声一压遁光向深渊下追去了,众人跟上。这时乱纷纷的蝙蝠也不知去向哪里了,只听哗哗流水向深渊下跌落。

一直静站不动冷眼观瞧的费扬暗叫好手段,这蝙蝠的嘈杂叫声就是掩盖水声的。

追向下悬崖的六名皓月修士,被深渊底部弥漫上来的粉色毒雾逼了回来!

回到悬崖边,六人向下望:除了粉色毒雾处什么也看不见了,脚下的流水跌落,在粉色毒映衬下现出光怪陆离。

毒雾漫上悬崖了,六人不得不往后退,他们的注意力全都放到前面了,谁也无暇身后——

反倒是与他们保持一段距离的费扬发xiàn

异常,在六人身后平缓流向深渊的水面,突现漩涡!

离漩涡最近的修士感觉有异回头看,晚了!一条乳白色的斧足窜出水面,卷住他缩回去!

地裂!蜃蚌!费扬用拳头紧紧堵住自己的嘴!

其他修士骇然回头,地裂合拢,漩涡平息,一名堂堂皓月修士就这么无声无息没了!

好手段,真真是好手段!这蜃蚌的修为且不说,单说它的战术运用,先是诱敌深入,后是以逸待劳,再来个声东击西!三阶妖兽的智慧出神入化!

现下幸存的五名修士在这一连串的打击下完全蒙了,或者说是彻底清醒了,一直当自己是猎手却原来是猎物!出发时十三人,现在锐减到五人!

“走吧!”旭明子战战兢兢后退着,生怕走错一步就万劫不复,他说出多数人心中所想,“再不走,我等都要命葬蜃蚌之口了!”

“要走你们走!那孽障已被我的赤炼矛伤,中了赤炼矛它别想熬过一天!”查荣突然觉得自己说多了,这不等于告sù

散修盟的人有便宜可捡么!

岂知旭明子冷笑,“你只伤了一只,多半还是刚渡天劫那只!”

“何以见得?难到查某无能伤那只为渡劫护法的!”

旭明子再度冷笑,“如果岔道所料不差,先出手的诱饵,破地裂的那只才是主力!它在三阶巅峰了!”

听了这话众人更惊,三阶巅峰!天呐!他们简直不敢迈步了,怕脚下随时会出现地裂,但站着不动是等死!有人开始发足狂奔了,一人跑带动了全体,最后只剩下了查荣。

查荣跺跺脚长叹一声,这回登岛他的损失大了!两名皓月期下属,死在斗虾群中一个,最后一个给破地裂的蜃蚌卷走了。这还不算,他在体内温养多年的灵器赤炼长矛捡不回来了!

走吧,还是命要紧!查荣也顺横洞出蜃巢。他们五人这种情况下还能全身而退,只因为碰见的是攻击力不强的妖兽蜃蚌。话说回来,也正因为蜃蚌攻击力弱,他们小小的皓月修士才敢打三阶妖兽主意!

皓月修士们都走了,费扬静静站着脑袋却在极速运转:有一只蜃蚌受伤了,这是不是我人机会呢?

费扬当然没狂妄到认为只凭自己能斩杀三阶妖兽,他想的是能不能同蜃蚌做一笔交yì



第六十四章、交易

第六十四节、交yì

费扬想到了与蜃蚌做交yì

,说实话也就他有资本干这事。费扬敢下断语,自己身上的丹药比这岛其他修士的总和还多,还全。这也只是条件之一。还有,自己可以通过章大、章二与蜃蚌沟通,这点甚至比丹药还关键!

用丹药,还有疗伤与蜃蚌交yì

蜃珠,这个念头太疯狂了,但疯狂的事未必不可行,至少可以试试——

费扬顺着刚才的通道回到湖中,见章大、章二安静地守在沙坑边上。这时天已经亮了,湖水开始上涨。

费扬把自己的想法沟通给章大、章二,活泼的章大说了:

“主人的想法不疯狂,要海底世界有很多疯狂的事情呢,比如说:有一种小虾游进我们也惧怕的鳗鱼嘴里,在尖利的牙齿间寻找食物。再比如,有一种螃蟹请剧毒的海葵在它背上安家,结果连我们章鱼也不敢惹了。这些都是交yì

。”

费扬知dào

章大说的这些叫共生了,可实质上就是各得好处的交yì

。只不过蜃蚌同自己的交yì

太痛苦了,修为也会跌落一级的,但自己能救那受伤的一命,还会给它大量丹药。

“你们两个一个继xù

守在外头警戒,另一个进灵兽袋随我去做翻译!”

章大选择外头警戒,章二却不愿进灵兽袋,它保证自己能通过那个小洞,“主人忘了我是章鱼!”

费扬一拍脑袋,真是忙晕头了,章鱼无骨软体,能钻过与自己身体相较小得不成比例的孔洞。

章二扭动巨大身体下沙坑,沙坑被挤得满满的,它先将触腕伸进横洞里,触腕吸盘吸住洞壁,拉着身子一点点往里挤。章二的身子变细了,拉长了,一点点挤进了横洞。

有涨潮的水流在后面推拥着,章二没费太大的劲儿出横洞。进了蜃巢果然水长上去了。章二不用主人领路自己就找到悬崖边——

昨夜浅浅薄薄垂挂下悬崖的涓涓细流,现在成轰鸣瀑布了,章二一条触腕吸附在洞壁,一条触腕揽住主人,费扬教它沟通蜃蚌

“你就跟它说:我们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我们知dào

你们当中的一位受伤了,我们愿意免费救治。请它上来谈一笔交yì

,我们愿用丹药换它一物!”

费扬知dào

自己这是乘人之危,所以丑话说先头了,小人之举固然可恶,但伪君子可憎更恶心!

章二的话传下去了,悬崖下好一会无声,费扬这一刻很是紧张:蚌是胆小的动物,它们记忆被人类攻击逃走不出头,或因恐惧发起攻击都有可能。但还有更大一种可能,伤的那只蜃蚌急需救治,它们在判明自己真的没有危险后同意交yì



等了有一刻——或许没那么长的时间,人在煎熬中时间过得都是很慢的。悬崖下有反应了,接连卷走皓月修士的斧足缓缓升上来,费扬对这个大家伙胆战心惊,本能往后躲。

蜃蚌直接对费扬发声了,当然不是人语,奇妙的是费扬懂它的意思——

“你同刚才的人类修士是一起的么?”

“回前辈,晚辈跟他们一起来的,但跟他们不是一起的。刚才发生的事晚辈都看见了。”

“嗯,小友诚实,没有说谎。内子确实受伤了,你刚才说可以提供救治,还要谈一笔交yì

,是么?”

“对,晚辈这里有疗伤圣药,应该能治尊夫人的伤!晚辈还有种类齐全的丹药,想从前辈那交yì

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蜃珠”早晚要说的,不如痛快些。

巨大的斧足晃了晃,沉默了。悬崖下飘上来一个虚弱的声音:“夫君不可,他这是敲诈,是乘人之危!”

费扬连忙说:“夫人我也知dào

这不等价,所以交yì

的事放在救治您之后谈。晚辈别的不敢说,这丹药绝对岛上所有人中最多最全的!”

崖下的声音沉默了,对面的斧足发声,“一名星光修士,敢说这话?你知dào

我需yào

哪一种丹药?”

听它一问费扬坚信自己判断对了,前后有三名皓月修士落入它了,可他并没有找到所需丹药。蜃蚌这种特殊体质,所需丹药一定特殊的。

“前辈,丹药这种东西在人类修士中也是稀缺之物,绝大多数人只有自身所需丹药。而晚辈不同,晚辈来自丹药宗门香炉顶!是贩卖丹药的!”

崖上崖下又沉默了好半晌,斧足才发声,“好吧,小友成交!你上来吧!”

就这么成交了?它也太轻信了吧?这还是那个计谋过人的三阶妖兽么?不过话又说回来,聪明跟精明还是有些不同的,聪明是把事情看到底了略去了中间的九曲十八弯,精明是眼前的每一细节都看得很清楚,可最后往往把自己绕糊涂了。

上去吧,费扬两腿打颤,章二更甚,可现在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费扬安抚章二悬崖上静等,他咬咬牙上斧足。

下到深渊底部,他看见两只并排在浅水的中的蜃蚌,查荣见的有房子大的是小的,另一只有自己在宗门的小院儿大!

受伤的是那只小的,闭合的的蚌壳外露出一截矛杆,它称口称夫君自然是雌蚌了。

费扬上前施礼到,“夫人,请张开蚌壳,晚辈为您治伤!”说了手里托出一粒疗伤圣药。

“不,先让我看看你有什么修liàn

丹药!”雌蚌无视了马上就能为它解除伤痛的疗伤圣药,先检验费扬交yì

资格。

费扬苦笑,“前辈,咱们可紧急的先来吧,您在流血!晚辈事先说了免费救治!”

“不!”雌蚌坚持道:“你拿不出我夫君满yì

的丹药,我不会同意这笔交yì

!交yì

不成我凭什么受你恩惠!”

这番话让费扬对雌蚌肃然起敬,它伤成了这样考lǜ

问题还是把夫君放在前头。次之是它的高傲,不想白受人恩惠,再次是它们夫妻的诚信,它们现在灭掉自己是举手之劳,但它们坚持事先谈好的交yì

。看来有些兽比人更道德!

雄蚌这时也劝,“夫人,不就是一颗珠子么!又不是妖丹,就算妖丹能换你一命,为夫也再所惜!”

雌蚌不让步,“夫君,此事一定要听为妻的!”

费扬不想它们争执下去耽误时间,连忙一把一把掏出自己身上的丹药,计有数百粒,十多种。雄蚌雌蚌都震惊了,以他们数百年的兽龄,也没见过这么多的丹药!

费扬丹药数量多是因为他倒卖丹药,种类多是他曾反杀了三股匪修,匪修们不知搜刮了多少散修得了这些五花八门的丹药。

雄蚌伸斧足在费扬手里翻捡了一阵,挑走了五粒丹药。对,只五粒。

“前辈怎么只拿了五粒,都拿走晚辈也无怨言的!”

“那些对我无用,何必浪费!”雄蚌这些话说得风轻云淡,它是真得看开了。它学会了人类的计谋出色运用,但不为人类的利欲薰心所污染,谨守纯朴、端正的本真。

费扬留心了,雄蚌挑走的都是锻体丹,这类丹药用得人少较为罕见,只肖师兄那样的体修需yào

,其他修士无用。难怪蜃蚌寻遍扶桑海所得寥寥。五粒锻体丹,一粒疗伤丹,换一颗蜃珠实在不等价,费扬暗自记下了,回宗门一定多搜罗些锻体丹送回来。

“好了前辈,请张开蚌壳让晚辈为您疗伤!”

“且慢,我还有一事!”雌蚌还是没有张开蚌壳。

费扬皱眉,心中不耐其烦:这雌蚌事真多!别是,别它见雄蚌得了丹药想城耍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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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取珠

第六十五节、取珠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费扬想到了雌蚌会不会耍赖?

而雌蚌这时对雄蚌说:“夫君,一会儿取为妻之珠!”

“不行!”雄蚌断然回绝,“你受此重创怎么还能取珠!”

雌蚌柔声劝导,“夫君,听为妻说——”

“别说了!不行没商量!这次本来说是夫人为我求丹药定下诱捕人类修士计谋,夫人又甘心冒险做诱饵,如今身受重伤还要取珠!小友,快过来,取珠!”雄蚌张开壳冲费扬发声。

“你若取珠,我就杀了他不要救治!”雌蚌厉声道。

费扬和雄蚌都雌蚌的话震惊了,它居然拿自己的伤做这等要挟!

“夫人!”雄呜咽了,“你怎不想想,如果取了你的珠,为夫在今后的岁月里忆起今天,忆起今天——”它就不下去了。

费扬以为自己的心在娘死后坚硬如铁了,自己的泪在娘遇害时流干了,可此时他禁不住泪水滂沱!

雌蚌声音转柔,劝慰,

“夫君请想,你的修为在三阶巅峰,掉落一阶损失的是三百年的修行,而妾身刚刚突pò

三阶,损失的是十来年的修行。夫君又突pò

四阶在即,一旦突pò

就能化形成**人,化形成**人登陆上岸什么样的丹药弄不来,为妻还愁修liàn

不成么?”

“可是取珠会让夫人伤上加伤,痛不欲生的!”

“些许小伤忍忍就过去了,成就仙途大道才是正景!”

听着蜃蚌夫妻的对话,费扬觉得自己取珠的举动是那么得无耻、可憎!可没有蜃珠三位师兄怎么办?!

费扬双膝跪地,说:“两位前辈,晚辈绝非贪恋蜃珠珍稀,晚辈要用它救人万不得已!晚辈这里发下毒誓:一旦用完蜃珠马上赶回来奉还!”

雌蚌轻笑,“傻孩子,起来吧。珠子取出来了还会长上去么?”

雌蚌敞开了蚌壳,一片光华夺目。这光华还不是蜃珠放射的,是蚌壳内壁的珍珠层放光。

查荣的赤炼矛就在鳃瓣上,那是蚌的呼吸器官,原本是润泽的浅黄色,可是在伤口周边已经变成桌面大的暗红色了!赤炼矛遇血就能达到接近融点的高温!伤口周边的蚌肉烫熟了!这赤炼矛太歹毒了!

雌蚌平卧的,但蚌壳翘的边缘还高过成年人,攀上去像是进入了一个山洞。

雌蚌提醒,“孩子,剜下烂肉后下面就是蜃珠了,一下取出来别让我遭二遍罪!”

费扬端端正正施礼,“晚辈谨记!”

女头人傲蕾特制的无影斩,刃口飞薄用来做手术苦痛小——费扬一边快速镟下烂肉,一边向伤口涂抹疗伤圣药。雌蚌在抽搐!

镟下烂肉拨出赤炼矛,果然看见伤口深处拳头在的蜃珠了,它在蚌肉里不见光华,等费扬取出捧在手里,就如同捧了一轮明月。再彻底在雌蚌伤口涂了一遍疗伤圣药,费扬跳出蚌壳。

雌蚌此时已经痛苦得说不出话了,艰难合上蚌壳昏睡过去了。费扬跳出蚌壳,深深向雌蚌鞠一躬,这才捡了赤炼矛征得同意收入乾坤袋。然后他对雄蚌说:

“前辈,您只挑走五粒丹药,恐怕有您用的就不够尊夫人用了。您知dào

晚辈出自丹药宗门,如果——”

“小友意思老夫懂,”雄蚌打断费所,“可是交yì

完成了,老夫不会再提额外要求!”

费扬肃容拱手,“说句托大的话,晚辈当您二位是忘年交了。没错交yì

是完成了,现在该谈交情了。请前辈给我一个为朋友尽心的机会!”

雄蚌沉吟片刻,略有不好意思说:

“好吧,老夫有一事相求:百年前老夫偶然得一炼制兽丹的丹方,你恐怕不知dào

人类的丹药我们妖兽用来都是凑合,只有兽丹最适合我们。老夫也为此准bèi

了一百年的材料,只是找不到炼制之人!”

费扬痛快地说:“这事晚辈不敢说准成,但会尽心给前辈办!”

雄蚌大喜,丹方和材料交给费扬,然后送他上悬崖,到崖顶两下里作别,雄蚌说:

“小友,这洞中之物是老夫多年捡来玩儿的,对我无用,小友喜欢尽管拿去。”

费扬当然喜欢!他捡了五阶妖丹一颗,四阶妖丹三颗,三阶二阶满把抓!他还捡了一只带货殖堂字号的玉匣,抽开见里面七朵玄冰火焰!这东西是香炉顶特产号称皓月下必杀的!算上出发前带的,现在不十朵了。

没时间在这洞里多呆了,边走边捞他有捞上一只玉瓶,拿到眼前瓶子上刻着使用说明,一看脸上露出坏笑,原来是催*情液,只需空气中或水中洒一滴,人兽皆中招!

章鱼的习性是喜欢各种罐子,趁主人下悬崖章二蜃巢中摸了十几口它认为是罐子的东西,实jì

上那是丹鼎。看它八条触腕摆弄着十几只“罐子”的憨萌之态,费扬不禁莞尔。

费扬发xiàn

章二“手中”一只鼎有些怪,拿过一看这鼎可以分解成四瓣,像四面盾牌。

莫非又是件异宝,这四面鼎盾费扬在水中运用自如,浮上水面到了空气中玩不转了。嘴里含了块灵石,原本纹丝不动的鼎盾悬浮起来;再含进一块四面灵盾像翅膀环绕他飞舞;含进第三块灵石,了不得了,鼎盾脱离他控zhì

直向洞顶飞去!撞落一阵碎石雨!惊飞大群蝙蝠!

费扬抱头缩进水里躲过碎石雨,再浮上水面露出灵石收回鼎盾。果然是件异宝!那些盘旋的蝙蝠也不再攻击费扬了,它们是受蜃蚌驱使的。

这一番折腾费扬还有个无意的发xiàn

,自己的乾坤袋在黑暗中放射出淡淡的光晕,是蜃珠!原来蜃珠的光芒乾坤袋都遮挡不住的!如果乾坤袋都挡不住蜃珠光华,那再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这让费扬头疼了,就是黑夜里无法隐身了。他的计划是出去了就登岸进入密林,在远离库也岛西南角的地方入海回归陆地。

夜间隐身与山林,这是费扬最得yì

脱身术了,屡试不爽!可现在这套玩儿不了了,或许散修盟、逐浪帮的修士早走了,自己多虑了。可在这步步惊心,时时亡命的修仙界,多加份小心总没错的。

如此说来,白日里隐身只留淡淡一条影子,总比夜里提个“灯笼”强多了。要赶在白天走得抓紧了,现在恐怕过午了。

“章二、进来吧,咱们要走了,我带你出去!”

“不,主人,章二喜欢钻洞洞,章二不喜欢钻袋了!”实jì

上没有灵兽喜欢进灵兽袋的。

费扬也跟所有的主人一样宠着自己的灵兽,无可奈何说道:“好吧,跟住我,要快!”

费扬人没出横洞,心早就飞回扶桑海沿岸的岭外世界了——

三位师兄,小弟总算不辱使命,这颗愧疚的心也算稍安了。头人姐姐,你对费扬一往情深,可小弟实在忍受不了叶赫那拉部再呆两年,小弟这次带回去一瓶好东西,看看能不能做个“大男人”,给你留下个有修士血脉的一男半女!苗儿师姐,只要三位师兄身体复原了,咱们就一起回去!

胡思乱想着,费扬到了洞口还没进沙坑,强烈的警报在他头脑中拉响!是守在外面的章大报警!这时候横洞里有体积庞大的章二堵着,返回去不不可能的了!究竟是谁埋伏在外面!

第六十六章、守株待兔

第六十六节、守株待兔

回头再说辽阳子、旭明子、查荣五人,在临出蜃巢前旭明子面带狐疑地一再巡视身后的洞穴。

重新回到湖中,出水上岸,旭明子向其他四人说出心中疑惑:

“不知各位是否有这种感觉,贫道自打被漩涡吸进湖里就觉得似被什么人跟踪了。这感觉进蜃巢后更强烈,但是贫道几次向身后探查都没有发xiàn

!”

给他这一说,辽阳子也想起来了,

“副盟主不就本座险些忘了,就两个人陷进沙坑会搅起那么大的浑浊么?本座比诸位先到,当时就觉得使那处浑浊的搅动是忽然平息的!”

“那辽阳子盟主的意思是——”查荣忍不住插嘴可又不知问什么。

“本座当时在想,有人特意为我们指出陷坑的位置!只是后来查堂主发xiàn

了通道,本座一时压下了这想法。”

“查某不惯猜谜的,二位有话直说吧!”查荣不耐烦了。

“守在这里盯住陷坑一定就有答案了!”

“副盟主认定有人一直跟着我们?”辽阳子说这话时脸色极为难看了。

“有盟主的发xiàn

佐证,贫道七成把握!”

查荣与另外两名修士不寒而栗,“如此说这是个极为厉害之人,会不会是黎明期老祖!”

旭明子缓缓摇头,

“贫道也曾左思右想他是个什么人,如果是黎明修士我们领他找到蜃蚌了,他就该出手了。可他没有。只到我们双方又拼得两败俱伤了,他仍然没有出手得渔人之利!所以他不会是黎明期老祖。”

这番话分析得头头是道,包括辽阳子都频频点头,查荣缓过一口气说:“如果不是黎明老祖,会有人隐身瞒过我们这么些个皓月修士吗?”

“贫道听说有一种隐身符,星光期小辈使用了也能瞒过我等皓月修士的!”

“这种符篆查某也听说过,只能维持一刻钟有效!”查荣不屑道:“都是星光期为逃命迫不得已所用,查某不认为有哪个小辈找死,仅凭一张隐身符跟踪我们这么多皓月修士!”

“查堂主这话有理,本座也认为跟踪我们的应该是皓月修士,而且级别不低!”

“看,快看!出口有水纹波动了!”一直盯着陷坑的修士压低声音说。

这时天已大亮,湖水清澈,浮冰晶莹,陷坑为中心荡漾的水波纹一圈儿一圈儿扩散开去,远远看得很清楚。

“天,那是个人么?人能弄出那么大的水波纹?!”旭明子惊得合不拢嘴了。

“难道是妖兽凭借天赋神通隐身跟着我们?”辽阳子这话更让人难以接受。

“动手吧!”查荣耐不住憋着的一口恶气了。

“等一等,再等一等!”旭明子说,“现在敌明我暗了,观察清楚到底是什么再下手不迟。”

过了一会儿,陷坑处向外扩散的水波纹消失,反倒是水面生成了一浅浅的漩涡。

这又是什么情况?几个人都等着心思慎密,智计过人的旭明子说话。旭明子皱眉沉吟良久,说:

“贫道以为,跟我等进蜃巢的应该是人,不过他有只体积庞大的灵兽等在外面。他现在唤灵兽进洞猎杀蜃蚌了!能为自己隐身同时也为一只庞大的灵兽隐身,贫道认为该人不会低于皓月七重!”

这旭明子仅靠推测就将事情的主要部分描述出来了,着实厉害!至于说错的部分,那是费扬这厮太妖孽,太**,超出了常理范畴!

“副盟主认为该怎么办?”辽阳子彻底叹服了,向下属问计。

“等,等到他猎杀了蜃蚌蜃珠出来!最好那时候他或者他的灵宠受伤了!”

“好,必经之地守株待兔!”辽阳子道,“快去把小辈们都叫来,虽然皓月修士交手他们派不上用场,但给把个风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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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扬闻警迅速判断,谁在外面伏击我?最有可能的是退走的五名皓月修士!他不由地**一声,这不是打得打不过的问题,而是跑得掉跑不掉的问题!

跑是不可能的了,怎么办?退回去章二堵正在横洞里,人家追进来连个回旋余地都没有了。还得前冲,前冲不是硬拼,这时前冲恰恰是智取!他们未必知dào

我是星光修士,他们根据我的气势判断的修为!对前冲,打出气势!

——陷坑中水纹波动,守在坑边的一名皓月三重修士沉不住气一剑刺去!剑刺空了!

费扬趁这一剑刺空慢慢往陷坑外爬!尽管他动作很小可还是激起了水波纹,另有一散修一剑斩来!费扬万难躲避了,已经做好了听凭金钟替硬扛的准bèi

,不知金钟替能扛过皓月修士一剑么?

就这时那举剑的修士忽然向后跌去,其他人以为他中招了,费扬知dào

是章大卷住了他!水中波纹紊乱了,费扬有机可乘直腰蹬腿窜出陷坑!

一阶灵兽偷袭得手也难束缚皓月修士太久的,那被章大触腕卷住的修士挣脱了执剑的手臂,做势欲后刺!

费扬不会给他这机会的,无影斩在手冲着他脖子抹去,无影斩切肉似乎跟划水没有多大区别,一颗人头翻滚着漂浮向上,鲜血像雾一般弥散开来!

辽阳子四人骇然,什么人在我等五人围困下一举斩杀一名皓月三重修士!

其实他们误算夸大了费扬的能力——他们一直认为隐形人只一头灵宠,陷坑里翻起的水波纹小,那一定是主人先露头,灵宠还在横洞里,这也是他们希望的。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提防背后另一头灵宠的偷袭。他们以为是隐形人一已之力斩杀了皓月三重修士!还有一点他们算计到了却无能为力,就是人在水中修为要大打折扣的!

一招得手,费扬信心倍增,余勇可沽。原来皓月修士在水中没那么可怕,原来自己在水中几乎不受影响。他还有闲心收了那修士的乾坤袋。

章大触腕再甩卷向旭明子,旭明子奸滑得很,微觉身后水流波动他就滚翻帖向湖底,总算躲开了章大的触腕。现下原本清澈平静的湖底,已是水波紊乱泥沙泛起,设伏的皓月修士完全看不见费扬了。

这仗没法打了!旭明子先向上浮,划水往岸边逃!紧跟着他浮上来的一名散修不幸给章大卷住了拽回水底,费扬给他来了个一刀穿心!这下无影斩碎裂了。

查荣向水面上浮慢了一步,章二正好出横洞,触腕卷着一只丹鼎砸在他左肋上,三根肋骨立时断裂,但他拼命的游抢上了岸!

辽阳子的功夫最为强横,只是一窜直接出水,半空略顿御剑上岸。

水底解决皓月修士如砍瓜切菜,到了陆地人家是刀自己是瓜菜了!费扬有心水下一并解决五名皓月修士,可还是跑了三个!他太贫心了,他不知dào

自己创造了修仙界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大战例:一名星光修士两头一阶灵兽对战五名设伏以待的皓月修士,立斩两名击伤一名己方完好!

辽阳子三人死里逃生上岸,他们肝胆俱裂相顾失色!辽阳子一挥手,岸边的星光修士向湖中攒射法术、符篆!

费扬连忙收章大、章二入灵宠袋,现在湖水乱成一片,他不怕被发xiàn

快速划水向岸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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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穿帮

第六十七节、穿帮

辽阳子、旭明子、查荣岸边回想水底对战:输得冤,连对手样子都没看到!莫名其妙,对手在战斗中的表现出的威压像是皓月以下!可他斩杀皓月修士像砍瓜切菜!也许这正是他有意为之,隐藏实力扮猪吃虎!

他有两头而不是一头灵兽,一阶章鱼兽。这也是他的灵兽也能隐形的原因。

“他肯定得到蜃珠了!”旭明子这话特别有煽动性,一干星光修士闻听满腔的血都顶到了脸上。原来他们对获蜃珠的好处不敢存非分之想,现在眼见皓月修士就三人了,从前拼命压抑的念头蠢蠢欲动了:总该有我一份好处了吧!

旭明子要的就是这样一群见肉不见刀的炮灰!小子,你总归要上岸的,上了岸你的两头灵宠就不能用了,我们这些人打不过你也缠死你!

岸上什么阵势等着,费扬大概心里有数,他现在能选择的就是以什么姿态上岸?强势,一定要强势,要让人看上去是追杀漏网皓月修士!万万不可上岸就跑!

浮冰破裂四溅,费扬以最强的威势出水,直取岸修为最高的辽阳子!三名皓月修士早给隐形人杀得胆寒了,乍见一条淡淡的影子出水杀奔过来,四散奔逃!

事起突然影子又速度极快,以辽阳子皓月七重巅峰修为竟然没有时间缓口气祭出飞剑,他再不顾节操连声求救——

“徒儿,拦住他,拦住!”他知dào

这时没一个下属指望的上,还的自己的徒弟。

辽阳子对徒弟有恩却没到恩重如山,徒弟知恩图报也不会以死相报。辽阳子生死关头喊徒弟相救是因为他们师徒事先有约定:两种情况辽阳子会全力助徒弟突pò

皓月期,生死关头救师父一命的;抢夺巨宝时助师父一臂之力的。

辽阳子的三个徒弟都年过二十了,筑基进入皓月期那就是一扇遥望到了的门,可门是紧闭着的,师父帮一把他们就有可能进入那扇门。现在就是机会,用命赌一把也值的!

说起来话长,可这些念头在辽阳子三个徒弟脑海中只是电光石火般一闪。原本四散奔逃的的三个徒弟,在师父一声召唤下舍命堵截费扬。

一定要干净利落地斩杀这三个星光六重,丝毫的拖泥带水都会让人看出破绽!费扬手一翻三朵玄冰火焰出现在指间——

辽阳子的徒弟从三个方向堵截追杀师父的淡淡影子。这条影子本来就难以辨认,极速运动下几乎无迹可寻!角度不同光线不同,光线不同三人眼睛捕捉到这条影子时的先后不同。这三人那怕是些微的不同步费扬就有机可乘了。

三点钟方向一人最先冲到,费扬等他到了两丈之内凝聚剑qì

要出手了,挥指弹出轻轻巧巧的玄冰火焰!那要命的东西没入他肋下——

辽阳子这名弟子整个身体绽放如一颗晶莹的宝石,随后就熔化了!只剩一套衣服堆落到地上!

辽阳子第二个徒弟十一点钟方向卡位费扬的追杀,眼前的景象惊得他嘴张大到极限,正好一朵玄冰火焰入口,结果他的景象更为惨烈不是熔化而是自爆!血肉横飞!

辽阳子的第三个徒弟正迎着费扬,而费扬是背对着偏西的太阳追杀辽阳子的。就是说他正对着阳光,冬日里的阳光并不强烈,但费扬是条淡淡的影子,这种情况下就看不见了。

辽阳子这名徒弟也算急智,使出了飞行符身在空中,居高临下躲避阳光耀眼,但他首先目睹师兄弟瞬间身陨的惊悚场面,调转头只要命什么也不顾了!

放他一马吗?不行,现在是立威时刻,玄冰火焰再贵也省不得的!费扬弹指第三朵,那家伙十分狡滑,为防隐形修士背后下手他蛇行奔逃,而且不时晃动身子,玄冰火焰只擦到了他肩膀。

费扬正要叹声可惜,不想即使这样玄冰火焰还是阴燃了,辽阳子硕果仅存的徒弟只剩下几件衣服由半空中纷纷扬扬而落!

前后只用五息,三名星光六重修士众目睽睽下毫无还手之力被屠!不知玄冰火焰的,给这一幕惊得亡魂皆冒!举手灭杀星光修士不会是黎明老祖吧。

知dào

玄冰火焰的见这一幕,如土鳖遇土豪大气儿不敢长出一口了——我的天,玄火焰是用来保命的,可他一口气用了三朵!一千多灵石呀!

辽阳子的三个徒弟前赴后继身陨魂灭,只为他们的师父赢得驾驭飞剑的机会,即便这样他也不敢肯定自己能逃脱,绝望中声声向后哀求:

“上仙饶命!上仙饶命!”说着向后抛出自己的乾坤袋。

费扬要钱也要命!他食指一勾乾坤袋到手,再张屠星弓搭灭星箭!

辽阳子在费扬斜上方,正是个好靶子,一箭射去!灭光箭从他的后脑入前额出,辽阳子立死,尸体跌落!

见到这幕的所有人心防彻底崩溃,各施手段四散奔逃!费扬头也不回沿着自己既有的方向狂奔!

库也岛南北长东西窄,最宽处也就二百多里,就算倒霉湖在岛子最宽处那么百里也该入海了吧?入了海我怕谁!

——旭明子没有逃远,他御剑高处观察林中奔行的那条淡淡的影子。他为什么不御剑?他为什么不驾遁光?到这个时候他有必要再隐形了么?

想一想他上岸以来,斩杀辽阳子三徒用的是玄冰火焰。这东西贵重得很,他到底是有钱还是一时没有其他手段了?他杀辽阳子不过是弓好箭好而已,并不见修为如何了得。还有他战斗中也好,遁走时也罢,一直在地上跑,一直隐形状态!这点实在让人费解。

是不是他根本不会飞?是不是他不敢不隐身?旭明子头脑中不可遏制地产生了这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是这样,小辈你唬得我等好冤!

试一试他!为他身上的蜃珠,为他身上的两头一阶灵宠,为他身上辽阳子的乾坤袋!赌上命也值了!

旭明子一压飞剑,贴了树梢尾随林中狂奔的淡淡影子,同时他将一面骨盾立在身前。他仔细观察林中穿行的那影子的反应——

他肯定发xiàn

我了,他还是没有飞,也没有回身反杀,他只是一味的加速逃窜!哈哈哈——小辈,你漏馅儿啦!

旭明子大胆放飞剑攻击那条影子!电光石火间飞剑到,似有两对贝壳在那影子周围张开!就听锵然一声响亮,飞剑被磕开!

旭明子剑诀一引,飞剑盘旋再击!连番三次都被磕开!好,又是一件宝物!小辈贫道冲这诸多宝物也必取你命!

连番的激越声响传出很远,逃命的查荣闻声回头,他高处远眺又目力极佳,这边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旭明子不要命了么,敢捋黎明老祖的虎须!不对,这人精明得很,从来不行莽撞之事!那就是他发xiàn

了什么?过去看看,小心谨慎为上!

查荣一压遁光,掠树梢直向鼎盾与飞剑激烈缠斗处而去。

旭明子见来了帮手大叫,“查堂主,我们上当了,他是星光小辈!”

“呀——”查荣七窍生烟几欲吐血!星光小辈!星光小辈!我必抽你生魂点天灯!他这一叫牵动了肋下疼得直吸凉气!肋下伤正是拜那小辈所赐!

费扬哀叹时运不济,他已经嗅到了海的气息了!那怕再有十来息就要入海了!可是这时穿帮了!一旦穿帮就万难逃脱皓月修士的狙杀了!更何况是两个!

第六十八章、漩涡传送

第六十八节、漩涡传送

费扬虚张声势试图唬住皓月修士突围入海的计划功亏一篑!

查荣恶狠狠祭出紫焰斧!这东西的攻击力强过旭明子飞剑太多,击得鼎盾锵锵连响剧烈震颤!

鼎盾是章二蜃巢中当玩物捞的,谁知竟是防御至宝,不然就算是皓月修士在紫焰斧密集轰击下也难逃一死的!紫焰斧赤炼矛,查荣凭这两样横行扶桑海的。

费扬只是一时无忧,他现在寸步难行了,跑不了硬扛两个皓月修士能到几时?还有大批没赶到的星光修士呢!拖只是苟延残喘!要找机会破局——

一剑在一斧后又来,鼎盾磕开紫焰斧,费扬迅速收回鼎盾,一个金钟的影子在飞剑斩击下锵然崩裂!费扬借这光华扰乱眼目的瞬间,滚入积雪枯草丛中隐伏不动了!

“破防了!”查荣喊着。

旭明子眼见一个物体崩裂,耳听的也是金属破裂的声响,可他有些疑惑:怎么不是紫焰斧而是我的飞剑破防?但这事也难说,或许就赶到这一下了吧!可生性谨慎的他没见尸体是不会上前的。这隐形人诡计多端,不得不防,让查荣探一探吧,于是他假意喊:

“查堂主,敝盟盟主遗物你不能动!”

查荣没有回话,压遁光落地,心说:什么不能动!你说不动能动就不动么!他开始在积雪枯草中寻找。他是以金钟替崩裂处为落点的,偏离费扬藏身处有数丈远。

旭明子紧盯着查荣,眼珠都不错一下,一防隐形的小辈诈死暴起伤人,二防查荣搜到那小辈做手脚私藏宝物。

费扬借了这功夫一点一点向回,向湖的方向爬,他知dào

现在这种形势只能蒙住对手一时,过不了多长时间特别是大批星光期修士赶到了,就会展开地毯式搜查。但他们会优先往入海的方向找自己。所以那方向是死路,利用他们方向上的错误慢慢爬回湖中再做打算吧!

脚步杂沓,大批星光修士赶到,他们踩乱了费扬积雪上拖出的痕迹,也为费扬前行“铺”了一条无痕的大道。但是他们险些踩中费扬,踢腾起的积雪迷进了他眼中。费扬一动不敢动。

“给我搜,他就在附近!别怕,他不过是星光期的!跟你们一样!”这是查荣的声音。

“分派一下,每五人一组,每人间隔一丈,每组也间隔一丈,以剑戳地向入海的方向搜索!记住那厮隐形并不彻底,他一动就会显出影子!”

旭明子大声宣bù

他的安排故yì

给费扬听的,逼使费扬在这地毯式搜索下心生绝望,暴起狂奔。此计不可不毒,只可惜他方向错了。

费扬还是慢慢向湖的方向爬,现在是比拼耐力,比拼心理素质的时候,千万慌不得。回头见所有搜查者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入海的方向了,费扬才躬身离地向豹行一样加快了速度。他们早晚要寻思过味回头搜的,要抓紧了。

费扬四肢着地豹行比站立步行还快些,远远望见密林中的湖泊了,嘈杂声也从背后追上来:

“混蛋,他没向海边去!妈*的,这小辈肯定回湖里了,又给他骗了!”

听了这声音费扬再不犹豫,暴起狂奔!身后叱咤声起,费扬脚不沾地弹射纵跃!背后遭一重击,刚刚冷却的金钟替为他扛过这一下子,费扬借这一击飞抛破冰跌入湖中!

费扬马上放出章大、章二,搅动起巨大水波纹,岸上修士对这两头水下灵兽的恐惧可是真实的。

就这么,岸上的人不敢下湖,湖里的费扬不敢上岸,双方僵持住。

无法脱身这让费扬很是头疼,费扬绝对相信他们单单只为蜃珠就会死守湖边一年半载的!自己的一身宝物现在成了催命符了。

怎么办呢?要是送自己进湖里的漩涡反向来一下,送自己回礁盘那该多好啊!嗨嗨嗨,慢着!那漩涡是蜃蚌操纵的,它没准真能来个反向的呢!咳,怎么不早想起这招呢!

费扬三度进蜃巢,悬崖边雄蚌已经探上斧足在等他了,发声道:“小友因何去而复返?”

“惭愧呀,前辈!”费扬作揖道:“晚辈无能,突pò

不了湖边那些修士的封锁,肯请前辈能不能把从礁盘吸我们入湖的漩涡反转,送我入礁盘?”

蜃蚌沉默一会发声,“这有何难,小友出去等吧,一刻钟后发动!”

费扬拜别雄蚌回到湖中,寻思着蜃蚌答yīng

的有些勉强,一定是启动漩涡要耗费不少蜃力吧。

这个时候天已傍晚,岸上修士为防备隐形人趁夜色掩护上岸,拉开捕捉海妖兽用的巨网围拦,反正这湖也不太大。

突然,湖中卷起巨大的漩涡!岸上人惊骇,纷纷走避!漩涡持续了十几息方告平复。

旭明子一直盯着湖面深思,良久良久,他问站在身边的查荣:

“堂主还记得由礁盘送我们到这湖中的漩涡么?”

查荣想的也是这事,“怪事,漩涡若在礁盘出现湖里该现浪涌才对,怎么还会出现漩涡呢!”

“堂主想过没有,漩涡能从礁盘入湖,为什么不能由湖入礁盘!”

查荣挠挠头,这话他懂可是进一步没想明白。旭明子也是在对话中逐步理清事情脉络的,“是蜃蚌!当初是蜃蚌吸我们入湖,现在也是它送人去礁盘!”

“送人?谁?被我们围的隐形人!不可能,蜃蚌不是被他杀了取珠了么!”

“这点恐怕是贫道误判了,我等数名皓月修士无奈那蜃蚌,他一个星光小辈能杀蚌取珠?!”

“那他进去出来折腾什么?”

“这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蜃蚌还在,守在湖中的水下煞神很可能不在了!”

查荣完全听懂了,但是他在水下吃了那煞神灵宠的大亏胆寒了,就谴本帮两名星光修士下水试探。

***********************

费扬乘了漩涡回到礁盘,逃出生天轻吁一口气。抬头见月正东升,海面皎洁如银。

“章大、章二,咱们回家喽!”费扬惬意地躺到章大的大脑袋上,查点两名皓月修士的乾坤袋。这种事该找个安稳的地方做的,可费扬实在心痒难耐了,有这么一句话:穷汉子检了狗头金,走两步拎一拎!

辽阳子乾坤袋里灵石千块,丹药百粒,费扬对这只是撩撩眼皮。两头巨虾兽全尸是炼器的好材料,还有三块龙涎香,这东西是炼丹的好材料。剩下的是一百多枚海妖丹,清一色为三阶!辽阳子不愧是讨海修士,靠海吃海。

他的乾坤袋里还有各式法剑、飞剑共计十二把,两把是飞剑费扬无法用,法剑中有三把的品质比山师兄的夜照还好。费扬尤其喜欢一把剑身狭长,剑脊似有一汪血光凝聚不散的,此剑柄上铭文凝血二字。

另一位皓月修士的乾坤袋里让费扬感兴趣的,只有一副阵盘,九面阵旗。

收获啊!这一趟库也岛之行费扬收获满满了。若做匪修人人喊打,做个探宝修士还是不错的。

章大随波逐流,费扬头枕双臂沉沉睡去了。自打从叶赫那拉部领地入海,费扬连续八九日不得消停,身心俱疲了。

突然腰间的乾坤袋振动,费扬一惊醒来。入夜后,乾坤袋一直透射出柔和的光晕,可现在光芒刺目,闪烁不定!是蜃珠!蜃珠为什么振动?

第六十九章、回援

第六十九节、回援

蜃珠光芒闪烁不定,费扬奇妙地体会到那其中传递出的焦虑、愤nù

、担忧、无助和期盼!不好,蜃蚌遭到袭击!

是谁?谁会袭击蜃蚌!真糊涂,这不是明摆着的么?我走后这么快就遇袭,除了守在湖边的旭明子等人还有谁!

他们再入蜃巢攻击蜃蚌了!真他*妈不死不休!说这些没有用了,我现在要不要回援?

费扬捧住脑袋,他们有两个皓月修士,自己刚刚被人家追得屁滚尿流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回援,很可能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不救,这明明是自己给蜃蚌留下的巨大隐患,费扬回想起来了,蜃蚌曾迟疑一阵才答yīng

自己的要求,它分明是考lǜ

到启动漩涡的风险了,可还是满足了自己。

救还是不救!救,与三阶巅峰期的蜃蚌联手或许有一线生机;不救,蜃蚌生机渺茫!蜃蚌对我有恩,我没杀蜃蚌,蜃蚌却因我而死!今后岁月忆起何安?

费扬在救与不救间几经摇摆,最后终于指示章大,“速速向岛上靠!”

费扬登岛上岸,直取密林深处的湖泊,看到湖畔巨大的拦阻网了,守在岸边的修士却寥寥无几。果然都入蜃巢了!

费扬入水找到陷坑所在,放出章大、章二在外看守,只身入蜃巢。现下落潮,里面水浅,它们进去也发挥不了作用。

蜃巢当中激战正酣,星光修士每十人一组编做三组,一组抵挡洞中蝙蝠,两组分别协助旭明子、查荣攻杀悬崖下的蜃蚌!

雌蚌伤重昏迷不能移动,雄蚌拼死护着它变得束手束脚,最后只能以蚌壳抵挡人类修士的狂攻。

查荣的紫焰斧劈砍是何等威力,确难以撼动蜃蚌,旭明子的飞剑连挠痒痒都不够了。蜃蚌的防御力众人这回算领教了。

旭明见久攻不下出一毒计,“查堂主,贫道这里有一阵盘,你我共同输出灵力有八成把握将这孽障拘起,移送到洞外岸上去!那时候我等就可慢慢炮制它了!”

查荣气苦,“道长怎么不早说!”

“堂主更相信自己的紫焰斧,早说未必看的上我这雕虫小技!”旭明子转脸对着星光修士说:“孩儿们,打起精神,我与查堂主用阵法拘这孽障,你们看住喽:它不开蚌壳便罢,开蜃壳就攻击它内里的蚌肉!”

星光修士轰然应命!他们很是亢奋,在搏杀三阶妖兽的时候自己被派上用场了。而且不单单是荣耀,一定会有实jì

好处的。

雄蚌听得清楚,可它一筹莫展,初交手它施斧足卷下了几名星光修士,可那两名皓月修士见识过这套招术,远远躲着。后来,它连星光修士也很难卷到了!说到底人类的学习能力是最强的。

雄蚌束手无策了,原本蚌类的几乎就没有攻击能力。说到蜃景,那是软杀伤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准bèi

时间又长,吐蜃景时还容易受到攻击。

四面阵旗旋转着飘落深渊,旭明子、查荣两人盘膝悬浮在离水面三尺高处,运转周天驱动灵力输入阵法。

四面阵旗得灵力注入,放射璀璨的光芒,这光芒拘住了蜃蚌巨大的身体,拉抬它出水面。

——费扬就在这时赶到悬崖边,蜃巢中各种各样火箭、火球、照明符乱飞,夜明珠、透闪石齐亮,他不虞自己黑夜里打灯笼了。

悬崖边,蜃蚌已经被阵法抬出水面近丈了,还在缓缓抬升着。悬崖边星光修士们屏气下望,只要蜃蚌张开蚌壳他们的法术、符篆、暗器等等就会毫不犹豫招呼过去。蜃蚌只是壳坚硬,蚌肉不堪一击的。

费扬赶到得正是时候,他略一观察就把握了关键所在,一枝灭光箭暴头查荣!

阵法少了半数的灵力注入,顿时光芒溃散,嗵——蜃蚌巨大身躯落回水中,激起冲天水柱,声响巨大!

旭明子溜滑得很,查荣被暴头瞬间,他飘滑下悬崖,费扬的二一枝灭光箭射空了!

来人起手灭了一名皓月修士,那些星光修士虽胆寒却没有溃散,反而个个如吃了春*药般亢奋,一股脑冲发箭的方向冲来!

费扬紧靠到洞壁上,十来个星光修士如没头苍蝇冲过去。他们什么也没看见,以为是洞里昏暗的原故,更是大量打出火箭、火球、照明符。

费扬静立不动,箭在弦上找旭明子……

旭明子狡滑异常,他挂于悬崖外半空中,只留一双眼睛静静向外观察。他发xiàn

:半明半间的山洞里,悬空的光亮都是移动的,那是火球、火箭、照明符;而静止的光亮都有一个托举的轮廓,那是夜明珠、透闪石等。唯一静止不动又没有托举轮廓的光亮紧贴在右手洞壁处!

隐形人!一定是他,杀查荣的手法同杀辽阳子的手法一样!

隐形人为什么弄这么个光亮出来,旭明子一时想不明白,但敢肯定那不是为了照明,现在他的敌人都在明处何用照明?于是旭明子大胆假设,隐形人无法灭掉那随身的光亮!

这些没脑子的蠢货!就会拼了命的打出光亮来寻找敌人,岂知反到帮了敌人隐藏!

“灭掉光亮!灭掉光亮!哪里还有光亮哪里就是隐形人!”旭明子大喊。

费扬听这一喊脑袋当时就大了,旭明子这一招真是打在自己七寸上了!

洞中的光亮稀落下来,费扬成了黑夜里打灯笼的人!他挥手打出一把照明符扰乱视听,转身向洞外跑!

他扰乱的只是星光修士,旭明子却紧紧盯着他!旭明子轻轻一翻上了悬崖,放飞剑斩杀那一点飞逃的光亮!

锵的一声金钟替光影碎裂!费扬给这巨力一撞跌进了水中,这下星光修士们也知dào

费扬的位置了,一窝蜂杀奔前来!

旭明子飞剑盘旋,再斩站起身又跑的费扬!又是锵然一声,这回是撞上了费扬祭出的鼎盾!祭出鼎盾后费扬奔行速度自然慢下来了,就算不被旭明子飞剑斩杀,也逃不脱众多星光修士的围杀!

费扬这时认命了,收回屠星弓,手一翻取出辽阳子乾坤袋中所得的一柄极品法剑凝血!妈的,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拼了!

就在这时,漆黑的只有费扬腰间这一点光亮的山洞里,突然现出十几个相同的光亮,或静止或飞掠!暗夜里的灯笼不止费扬这一盏了,星光修士们蒙了!

旭明子暗叫不好,这是蜃景!杀隐形人无望了,能逃脱他的反杀就是万幸了!要速离此地!

没错,就是蜃景,蜃蚌出手相助了。布蜃景需yào

时间,费扬一番苦战为蜃蚌争取到了时间!

旭明子这时防护光罩全开,又加骨盾,曲折蛇行抢向洞口。如遇阻挡不问敌我,果duàn

挥剑斩杀!

不知几个星光修士就这么冤枉送命了!其中一人惨叫中还夹杂了一句,“师父,是我!”就嘎然而断!

旭明子曲折蛇行意在躲避冷箭,可在费扬看来他根本就是在山洞里兜圈子,那些星光修士也在兜圈子了!他们都中了蜃景迷阵!

第七十章、原来是你

第七十节、原来是你

旭明子中了蜃景迷阵!从前他是做仗着七星北斗阵能破除蜃景迷阵,现在只一人是万难了。

他陷入了一条长得没有尽头的甬道里,他很想退出来可是隐形人在后面追杀,只能沿着甬道绝望地向前跑!跑!一个个阻截都被他斩杀了,甬道还是没有尽头!

除费扬外,山洞中所有修士都绕着奇形怪状的圈子,他们奔行的轨迹时有交集,不是杀人就是被杀!

费扬贴着洞壁一点点向外移动,出了洞口入湖后发xiàn

:天亮了。

费扬在蜃巢中随手又捞了一尊沉重的四足方鼎,这玩意儿是他给章大备的武器。章二还是玩儿它原有的那几只丹鼎。这些鼎给八爪玩起来就是八柄链子锤!而费扬自已将那杆丈二长的虾枪拧在手中,这东西水中几乎透明。

蜃景不会持续太长时间的,幸存的修士早晚要出来的,以旭明子的修为那怕有一个幸存者都会是他!嘿嘿,爹了个尾巴的,这回是小爷守株待兔了!

守在在陷坑边一刻钟,一名星光修士战战兢兢出来!他用一面盾牌遮住身体提心吊胆出陷坑。他是星光四重修为,以他的修为能活过蜃景实属运气!

星光修士观察清楚没有危险,这才冲着陷坑狠啐一口,浮上水面。

正是这星光修士狠啐一口的动作让费扬放了他,他明显是愤恨难平,就是说他是给人强逼着探路的。大鱼在后面别急。

先后又有俩人出来,不,是三人!旭明子紧贴在一名星光修士背后!出陷坑突然向水面窜升!

费扬心念一动,章大的重型“链子锤”搂头砸下!巨鼎与骨盾相撞,水底无声,但能看见骨盾破裂旭明子一栽歪!

章二随后出手,八只丹鼎给它耍弄得像无数大石块抛砸!旭明子靠一柄长剑应对好一阵手忙脚乱!他连忙拍了一枚金刚符在身,穷于应付这“落石”纷纷的打击。旭明子以轻灵、敏捷见长,这种蛮力斗狠实在力有不逮!更何况还是在水底,堂堂皓月修士给一阶灵兽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脱逃何从谈起!

章大蓄足了力量又来第二击!它的巨型“链子锤”不求快只求狠!巨鼎像一柄攻城槌撞上金刚符加身的旭明子!金刚符在这巨力撞击下破裂了,旭明子嘴角渗出丝丝缕缕血迹!

费扬寻到这机会,丈二虾枪阴阴地一枪刺出,枪入旭明子小腹,血像浓雾一样在水中散开!

旭明子料定再要有所保留定要命丧水底了!他向嘴里拍进了一粒止血丹,同时还有一粒狂化丹!狂化丹服下立竿见影,浑身肌肉暴胀衣服撑裂!他动作慢下来,扔了剑也不再划水前游,而是脚踏泥沙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走!

章大迎头巨鼎又击,旭明子这下扛住了,可他的肠子在巨力震动下挤压出伤口!

费扬迎面一枪刺中他咽喉!旭明子无恙枪被弹回,他伸手抓住虾枪,翻腕拧断了这极为柔韧弹性之物!

费扬骇然躲避,狂化丹的威力他又一次领教了!旭明子还是一步一步向岸边走!

章大的巨鼎又撞过来!这回旭明子立小臂挡住面门,生生架开了巨鼎,他的肠子又给巨大压力挤出了一截,当啷在身后!

费扬赶上一脚踩住!旭明子也不含糊,抓住自己的肠子一扽扯断了,塞回肚子里。

章大的巨鼎第五次砸来,狂化丹药力达到顶峰,旭明子一拳击碎数百斤的青铜铸鼎!他现在浑身肌肉像铜浇铁铸的一样!

力量型狂化,动作缓慢,费扬目测到岸边的距离,在十丈左右。没必要硬拼,纠缠他耽误他上岸,狂化丹的药效通常在一刻钟。

论起纠缠谁比得八爪鱼?章大时而缠住旭明子的腰时而缠住旭明子的腿,虽然旭明子总以巨力挣脱,可时间一分一钞过去了。

旭明子引开了水下煞神,蜃巢中侥幸活命的几个星光修士得以脱身。旭明子恨得牙痒痒,这帮见死不救的混蛋!如果今日有幸逃脱来日必取尔等性命!

狂化丹强化了旭明子的力量,同时也强化了他的视力,他清楚看见了隐形人和他的灵宠在水底的影子。可那隐形人奸滑得很远远躲着,以旭明子现在的力量一拳毙命他不难,难的是追上他!退而求其次剪除他的两个爪牙吧。

费扬并不知dào

旭明子视力上增强了,放任章大越来越近纠缠他。旭明子待章大又一次放肆地纠缠上来,蓄足了浑身力qì

一拳轰过去!这拳轰中章鱼兽两眼间的位置!旭明子不愧讨海修士,他击中的正是章鱼中枢神经所在!章在被这一拳击得巨大身躯向后漂移,倾倒在湖底。

费扬急令章二退开!旭明子趁这机会撞开冰面,上冰层!湖岸只在十几步远处了!狂化丹的药效在一点点散去,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旭明子手脚并用在冰面上爬。

嘭!嘭!哗——冰面塌陷,旭明子落水!是章二抡动“链子锤”从下面凿裂了冰面!

我命休矣!旭明子仰天长叹,湖水灌进了嘴里。但对死亡的恐惧催逼着他一直前行!逃还有一线希望,不逃必死!

费扬敏锐觉察旭明子的动作没有那么刚猛了,放章二用一只丹鼎砸他后背试探,旭明子被砸了个踉跄,牙关没咬住喷了一口血!

哈哈——你的药效过了!费扬看得清楚,翻掌掣出凝血剑划水前冲。

脚步轻飘了,旭明子也开始狂奔!浮冰将他划出一道道血痕浑然不知,迈步就要上岸了,可腿却被一条触腕紧紧缠住,旭明子跌倒!

旭明子反转身,艰难凝出风刃,却没灵力放出去了。他给狂化丹抽空了。

就在这功夫,嘭!哗啦——隐形人提一柄血光流动的狭长法剑撞破冰面出水!

旭明子再度仰天长叹,“居然死在星光小辈手里,真是不甘不甘呐!”

费扬默然,提剑一步步上前。

“小辈,临死前能让贫道看看你的样子么?”旭明子这时已经坦然了。

费扬的不忍只是一闪就被压制住了,此人必死但并无大恶,他不过做了每个修士都会做的事情而已。异地相处自己愿意尊称他一声前辈的。费扬显形。

“是你!费扬!”旭明子吃惊地张圆了嘴。

费扬一剑挥过……

费扬回身划水去看章大,章大沉在湖底不动,章二在它头顶一圈圈盘旋!费扬沉下去脸贴它的大脑袋好久好久。费扬把章大收进了乾坤袋,进蜃巢请罪。

雄蚌在悬崖边迎住他,发声道:“小友不避艰险赶来救援何罪之有?老夫代内子一同谢过小友的救命之恩!”

费扬给说得不好意思,岔开话说重yào

的:“前辈,这里暴露了必须转移!”

“正是,这正是老夫要求小友的。”

“万不可这么说!晚辈至少两次给前辈带来灾祸,能补偿前辈求之不得!”

“好,老夫不客气了!内子昏迷移动不便,老夫想短时间换洞穴力不从心。求小友把我们收入灵宠袋离开此地!”

这到是个办法,费扬收了两只蜃蚌,又叫进章二在洞中大肆搜刮一番,捡拾了包括查荣在内的十多个乾坤袋。章二也随便捞了更多的丹鼎。那磨盘大的蝙蝠也是炼器好材料。

依雄蚌的指引,费扬林海雪原中西北上三百多里,到了一处荒僻寂静的海湾,他放出两只蜃蚌。再掘坑埋葬了章大,他不想自己的灵宠落入人类手中被分解为材料。

辞别蜃蚌,费扬入海回返大陆。

第七十一章、鲛人(上)

第七十一节、鲛人(上)

趴在章二的脑袋上向西南漂行,回想起章大费扬黯然神伤,他都提不起兴致点数战利品了。漂行一日,不时有海怪级别的巨型章鱼前来请安问好,费扬准它们伴游一阵就谴走了。

又是一个月夜,海面风平浪静波光粼粼。蜃珠又在腰畔散射出一轮光晕了,费扬知dào

这光晕迟早招来杀身之祸的,可是拿它毫无办法。

转转念头吧,费扬拿出女头人的一截发辫,心中又胀满了惆怅:复原了三位师兄,就要告别叶赫那拉部了,傲蕾姐姐对自己一往情深,可注定跟自己是两股道上的车!唉——

心里实在憋闷,俗话说:男愁唱,女愁哭。费扬扯开嗓子唱了:

……“跑马”的汉子威武雄壮,奔驰的骏马像疾风一样,一望无际的原野随你去流浪,你的胸怀像大地一样宽广……

原唱是:套马的的汉子。费扬恶趣味唱成了“跑马”,呵呵——跑马呀!小爷一个来月前在海滩上给依凡萨满弄出了今生第一次跑马!不过那是“治病”,算起来她也是“医生”了。

费扬翻来覆去唱着这首歌,舒解心中惆怅,可是唱到后来竟有人陪唱了,还是个清亮亲和的女声。费扬以为自己听错了,收声静听——那女声拔完一个高音儿后才意犹未尽收住。

这可是真真的了,费扬惊讶不已,心中惴惴,转头四下里去找——海面空旷只有月下自己的倒影相伴,哪有别人?可是歌声哪来的?做梦了?费扬一掐大腿,疼!不是梦!

转回头,海面光影破碎,浮上一长发披肩,面容姣好,身材火爆,无一丝半缕遮掩的女子!在费扬愣怔中,海面又恢复平静,波光就在那女子撩人遐想的肚脐儿下荡漾……

这要是在白日里,海水清澈透明,我趴在章二脑袋上居高临下,是不是就能,就能看着那啥了!费扬流着口水想。

醒醒!醒醒!她是大名鼎鼎的美人鱼!又叫鲛人。**是她的利器,在她面前想入菲菲那是找死!费扬警告自己。

“小郎君怎么不唱了?是你编的歌么,真好听!”歌唱时清亮透明的嗓子说话时带出些许的沙哑,这反而更增添了磁性。

费扬连忙拱手,道:“人鱼姐姐夸奖了,姐姐唱得才叫好呢!余音渺渺绕梁三日!”费扬嘴上像抹了蜜,心里却极速盘算着:她不开口唱什么都好,只要她一开口我就,就——唉,我这也下不去手哇!

鲛人妩媚一笑,“小郎君真会说话。不过你的歌确实好听,姐姐原本想唱个悲伤的,可是给你这欢快的一唱就唱不出来了!”

费扬暗呼侥幸!有多少海员、渔人,听她悲歌一曲销魂命丧海底!

“姐姐有一句词义不明,请问小郎君‘跑马’是什么意思?”鲛人问得很认真。

费扬胀红了脸,这个那个支吾半天没答上来。

鲛人咭咭而笑,风情万种抛了一个媚眼儿,“看不出来你人小鬼大呢!”

她究竟想干什么,她绝对不是跟我高山流水临觅知音的!莫非是蜃珠光晕招来的,她要杀人夺宝!费扬不得不这么想了。

见费扬脸上阴晴不定,鲛人笑语,“小郎君不要多心,我对你没有恶意的!”

狐狸对兔子也是这么说的!费扬急令章二:跑,快跑!

章二闻听加速,使出了章鱼的绝技神通,水流喷射!费扬四肢齐用紧抱住章二的脑袋,其实不用,海水巨大的阻力把他推向章二,想挣脱都难!

应该甩开她了吧?费扬喊停。停下来喘息未定,只见鲛人从不远处海面冒出头,还是拦在前面。

鲛人追得也不轻松,胸部急剧起伏,胸前两团白皙浑圆在颤动,白皙之上的两点殷红频闪!

费扬呆傻了,眼睛粘上去拔不出来了。

“好kàn

么?”鲛人没有责怪反而是幽幽地问。

费扬一惊醒过来,狠下心说:“姐姐这般纠缠必有所图了!小弟不想对姐姐动手的!姐姐何苦这般相逼,非得闹个你死我活么!”

“有所图必得你死我活么?就不能心平气和地做个交yì

!”说到交yì

她配合着挺了挺傲人双峰。

美人鱼放出杀手锏了!费扬脑袋嗡嗡直响,哪个男人能拒绝跟她交yì

!等等,等等,想想三位师兄,想想他们没有蜃珠将永远成为山鸡、草蛇、松鼠,费扬强制压抑住下半身的骚动。

少顷他装出一付期期艾艾,说:“小弟,小弟家教极严,要是跟姐姐交yì

了,爹娘非打断我的腿的!”

鲛人闻听笑得胸前两团白皙“峰芒”四射!两粒殷红更加夺目!费扬眼睛不够用了,恨不能浑身上下长满眼睛!

“哼!”人鱼停住笑冷哼,“还说家教极严,你小小年纪已解风情,该看的一样没少看!”

不等费扬做答,人鱼嘴角一弯,话里又带着笑意了,“凭小郎君这天分,姐姐带你在身边**个一年半载将来必然颠倒众生!”

怎么都想扣留我呢!费扬又有了暴走的冲动,想到就算跑也跑不掉的,不禁悲从中来,捂脸大哭:

“我容易么?我容易么!我爹娘早亡八岁离家闯荡!我弟妹一大帮等米下锅,我还的给我弟弟攒钱娶媳妇!你就不能给我留条活路么!”

费扬从指缝间观察着鲛人,但见她微蹙着眉,就听她轻咦了一声说:

“等等,你不说跟我交yì

了爹娘回家打断你的腿么?怎么又父母早亡了!你自己还没长大怎么要给你弟弟娶媳妇了!”

“这个这个,是这么回事!”费扬信口胡诌着,“亲生父母早亡,养父养母家教严!那个那个,用钱得早攒是吧!”

人鱼脆快地大笑起来,笑出了眼泪落进海里引来游鱼争抢!

“好久没有这么畅快地大笑了!你这小家伙真真有趣!”

“博姐姐一笑小弟万分荣幸,万分荣幸!姐姐你慢慢笑,小弟告辞!告辞!”费扬趁了人鱼心情大爽要开溜!

“站住!”人鱼轻叱一声,“你拿了蜃珠就这么走么!”

果然是蜃珠,费扬捂乾坤袋的手更紧了,苦着脸说:“姐姐见谅,这珠子事关小弟三位师兄的生死,万万不能相让的!”

“嘁!”人鱼不屑,“蜃珠是以我鲛人泪为核的,我要蜃珠用的着找你么?”

这话没错呀,可她为什么拦截我,她刚刚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你拿了蜃珠就这么走么?

费扬不由地想起了许许多多关于鲛人的传说——传说她善于**,精于欺骗,可她也有很多弱点和怪癖。比如你拿了她一样东西,那怕是很小的东西,像梳子,她也要不记代价拿回来。一时拿不到她甚至不惜登上陆地嫁给你,跟你过日子给你生孩子。可一旦她找到了自己的东西,就会杀了你返回海里!

我拿了她的眼泪!费扬全神戒备,随时准bèi

召唤出鼎盾、凝血剑。

事情好像没有往费扬戒备的向发展,人鱼缓缓解释自己刚才的话:“我是说拿了蜃珠这样走,早晚让人杀了夺宝!”

“可不是么,”费扬拍大腿,“可是我想尽办法这光芒就是藏不住!”

人鱼一伸手,嗖一声蜃珠从费扬乾坤袋里飞到她手上。费扬一惊,明抢了么!但看着动作不像。就见人鱼微张檀口,冲了一轮明月般的蜃珠呵了一口气!立时,一层薄薄雾气浮现,遮蔽了蜃珠光芒。

人鱼松手,蜃珠滴溜溜回到费扬手中——

“它什么也没变就是遮了一鲛雾!”人鱼语带慵懒。

任你说出花儿来我也得验看的,费扬轻轻抹去雾气,蜃珠显露光华,可少顷雾气又遮蔽光华,鲛人果然不欺我,费扬想——

费扬过于专注了,鲛人欺到近前才警觉,太晚了!他给鲛一拥裹卷下海底!

第七十二章、鲛人(下)

第七十二节、鲛人(下)

还是着了她的道!鲛人,狡人!费扬心中怒骂。他强行压制住愤nù

疾速转动脑筋:她想要什么?显然不是蜃珠了!那她要什么?要我的命么?!

人鱼也在想:总算是把他弄到手了!这小家伙太难缠,黎明修士也没费我这般手脚儿!不错,他一开始就受了我的**,可是他撒泼、耍赖、装傻抵抗我!这些手段看似可笑,但应付起来让人头疼!更哭笑不得!

如果他就这点小手段也还罢了,他还有超人的感知超人的应变。

这就要说说鲛人媚惑人的套路了,她总是挑选在风平浪静,月色凄冷的夜晚,预先向人心底送上伤感情绪,这伤感泛滥出什么就看个人心境不同了。等伤感占据人的心底,鲛人再送上一曲哀婉、悲凉的歌。情景交融下多少人纵身入海!

可今天鲛人碰上了奇葩,伤感悲情在费扬心底漫延开了,可是他先唱上了,唱的是一首节奏明快,词意热辣滚烫的歌!这颇具感染力的歌先打动了鲛人,她不由地被带入跟唱!

虽说暴露了,鲛人却不十分恼火,一首好歌让她心旷神怡,一次失手只是小小的遗憾。何况今天碰到这个小家伙还十分有趣:他好像什么都懂,又好像什么都不懂。于是他的装疯卖傻就让人难分真假了,同他斗让鲛人萌动了未泯的童心。

这小家伙的自制力很强,他明明臣服于**了,可最后关头总是自我把持住。他明明有不少弱点,可当要利用时却发xiàn

他宁愿割舍了也不会就范!那,什么是他不能割舍的呢?

就是他随身携带的蜃珠了!鲛人就是从这里找到突pò

口,松动了他的戒心,掳他下海底的!唉,好曲折呀!

鲛人腰以下是条漂亮的尾巴,这条尾巴只需优雅地轻轻摆动,人鱼就能疾速前行了!

章二远远地兜着圈子,跟了下来!主人落到人家手里,章二不是不想营救而是不敢。鲛人,素有海中女王之称的!她承袭了真龙的血脉,是龙与鱼交的后代!

而费扬在人鱼的怀抱中根本就生不出挣扎的念头,这才是她真zhèng

可怕处!

海底世界到了,这里不是一个黑暗的世界,正相反这是一片金光灿灿的海域,金光正中坐落人鱼的大殿。

人鱼降落海底,尾巴变成了两条修长美腿,早有轻盈窈窕的珍珠姑娘,扑扇一对像翅膀似贝壳迎上来,为女王披上一袭白纱。

人鱼放下揽在胸前的费扬,牵住他的手前行,费扬发xiàn

脚下是一条白骨之路。这条路直通金碧辉煌的人鱼宫殿!

“一路感觉怎样?”人鱼柔声问。

“别的没啥,就是姐姐那里太深,密封又好,小弟差点憋死!”费扬眼神指向人鱼胸前的沟壑说。

人鱼笑得前胸如有两只兔子在窜动不止!这小家伙确实有意思,这会儿还能俏皮出来!

人鱼牵着费扬进了飞飞檐斗拱的大殿。人鱼大殿中无一处不奢华,第一个细节都考究,可这还不是殿内的特点,特点是墙壁上的彩绘,绘的是龙与鱼交孕育鲛的过程。

彩绘中龙画做顶角的壮男,鱼画做带尾的少女,其形其态绘画细腻,看来使人血脉贲张!

大殿中帐幔遮蔽龙床,早有珍珠宫女上前为女王打起幔帐,服伺她慵懒地斜倚了,退下。

幔帐里人鱼女王招手:“进来!”

费扬有幸成了女王入幕之臣,撩开幔帐近抵女王床第。他心里嘭嘭跳着,初哥生涯就要结束在今夜了么!想自己小小年纪身体还未长成就得干这等“重体力活儿”,费扬不由悲从中来,唉,都是万恶的修仙界害的呀!

费扬正在自艾自怨,女王发出指令了,“给我捶捶腿!”

人鱼女王玉体横阵,她的一双美腿太诱人了,修长浑圆纤丰适度,只是费扬的手法太差人鱼挥手让他站开,轻叹像是自言自语:“让我拿你怎么办好?”

“女王姐姐!”费扬改口的挺快,“小弟一无是处留着没用,不如赶我走,越远越好,省着心烦不是!”

“一无是处么,也不是的!”人鱼徐徐起身,“你的歌唱的挺好,教一首我喜欢的,教会了就放你走!”

费扬做难了,他会的歌不多,怎么知dào

哪首是女王陛下喜欢的?他硬头皮问,“不知女王姐姐喜欢什么歌?”

这一下到把人鱼女王问住了,轻蹙峨眉想了一会说:“要凄美哀婉,如泣如诉,我在海上唱给行船的人就是那么几首歌,他们不腻我也腻了!”

费扬心说,听你歌的人都葬身海底了,当然不会腻的!他开始搜索枯肠给女王陛下找歌——

眼睛一亮,有了!费扬说:“女王姐姐,现在就开始吧,小弟包你满yì

!”

“这话你也敢说!”人鱼缓缓站起身子,“姐姐不占你小孩子便宜,姐姐先教几样包你满yì

的,如果你教的姐姐不满yì

就留在这里不要走了!”

费扬听了暗暗咧嘴,心说:我又不是卖假药的,胡扯什么包你满yì

!话出口再说什么都晚了,他只好顺着人家说:“姐姐想教我什么?”

“教你几种人类不知dào

的蜃珠用法!”

“人类不知dào

的蜃珠用法!好玩么?”费扬兴趣深厚了。

“嗨,老大不小了,怎么净想着玩儿!”人鱼美目圆睁,手掐盈盈一握的蛮腰,女王变辣妈了!

纠正了费扬的学习态度,人鱼开始传授了,“用灵力灌注蜃珠,让蜃珠悬浮于面前,烙印神识。然后,再取出乾坤袋,抹去神识!”

费扬按步骤照做,只不过神识改成了精神力——少顷,奇妙的事情发生,乾坤袋中的东西都飞进了蜃珠中!同时费扬感知到这蜃珠中空间的广大!

人鱼接着传授,“蜃珠对准膻中穴,运行周天!”

费扬照做,蜃珠无声无息融入体内!目瞪口呆许久,费扬才脱口叫出一声好!这等于随身私藏了一座宝库,再不用担心财货露白遭人打劫了!转念一想,不对,我这珠子还有他用,这怎么拿出来呀!

就像窥见了费扬的心理活动,人鱼又说:“如果想取出,只要手心对准膻中穴,反转运行周天就行了。平常从蜃珠中取物同乾坤袋中取一样方便。只要蜃珠没有装满,就不会影响其他的功能!”

其他功能?费扬很想知dào

蜃珠的其他功能,问:“姐姐说的其他功能是什么?”

人鱼丢了大大一个白眼给费扬,“你们人类的典籍上有,自己去查!好了,这是不是包你满yì

了!”

费扬心说,满yì

是满yì

了,可我要走不出这水下宫殿,学这些屁用!

“该你了!”人鱼催促。

费扬清清嗓子开始唱了——

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手拉着哥哥的手,送哥送到大门口。哥哥你出村口,小妹妹我有句话儿留……

费扬一开嗓儿人鱼就呆住了,这歌好啊!词好曲好,应时应景!她第一个就给深深打动了!

等到人鱼一唱,了不得了,这一片海域都惊动了!连海底的千年老龟都流泪了,人鱼更是物我两忘地投入。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费扬领着章二在走西口的歌声中浮上海面,趴伏在它身上快速远去。心说:今后过往的船只自求多福吧!小弟我这也是迫不得已!

第七十三章、蛮女恩深

第七十三节、蛮女恩深

自从费扬出海,女头人傲蕾依兰,苏家堡大小姐苏苗儿每日到海边眺望。大萨满傲蕾依凡偶尔也来。

依凡萨满许身神灵了,可若说她只是为一场百年难遇的法事牵挂费扬,那也不是的。从第一眼见到费扬起依凡就挺喜欢这小修士的,猎取蜃珠九死一生,可依兰为费扬卜了九卦每卦都是生。

苏大小姐跟女头人,隐隐把费扬当战场在暗中较劲,开始几天明知dào

费扬不会这么快回来,还是来海边眺望只是不想落到对方后头。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她俩就没这么笃定了,岸边的海冰越冻越厚,越结越远,俩人再难掩心中焦虑、忐忑,苏苗儿开始流泪。

女头人与她同病相怜,不自觉地安慰她了,接下来十来天的等待中俩人成了无话不谈持姐妹。

费扬终于在三个女人望眼欲穿时登陆了,有灵宠章鱼导航,他登陆的地点与下海的地点分毫不差的。

傲蕾依兰狂喜冲上冰面,把自己的小男人揽进怀里,搂得他几乎窒息!

费扬出现战场就出现了,俩女十几天的和睦相处宣告破裂!苏苗儿也想像女头人那样,可是她在人前做不出来!她羞愤、妒恨,又要暴走!幸而给费扬拉住了手。

女头人跟苏大小姐根本不关心费扬猎不猎到蜃珠,她们在意的是费扬平安的回来了,她们在意的是费扬这一路上的冷暖。

费扬好不容易在俩女的嘘寒问暖中抽出空,对急切却插不嘴的大萨说:“费扬不辱使命!”

大萨满含笑点点头,转身去部落神坛了。她要做准bèi

了。

费扬一头扎进自己的撮罗子,酣睡一天一宿,醒后精神抖擞去往神坛。

三幅猛犸象胎盘,一整棵还阳花,在蛮女们昼夜赶工下都磨成了细细的粉末。这是“3D打印”的材料。

山鸡、草蛇、松鼠在一旁眼巴巴等了。费扬掌心对准膻中穴,反转周天取出蜃珠。

依凡萨满见这珠子没有光泽,但气息错不了的,费扬略述了回程遇到鲛人之事。大萨满替费扬庆幸。

施法开始,先来山师兄的。蜃珠在大萨满的咒语下悬浮在费扬头顶,这是收集费扬头脑中关于山秀峰的相貌、身高等等信息。零号系统将整理好的数据原原本本地输入进去。

在大萨满的咒语中,蜃珠又恢复了明澈,看得到其中凭添了一个清晰的人影。依凡问:“看看是你师兄的样子么?”

费扬点头,零号的全息输出还会有错么?

依凡萨满开始调合猛犸象胎盘粉末跟还阳花粉末了,调合好的粉末被吸进了蜃珠里,一刻钟后人影成人形。但这是个没有灵魂的人形,蜃珠在咒语中漂移到山鸡头顶,吸出了山秀峰的魂魄注入到山秀峰的人形中。

又是一刻钟的等待,魂与形相融,复原了的山秀峰给一道光芒徐徐送出蜃珠。

“他大概要沉睡三五天,灵魂才能彻底与形体相融!”施法太耗费精力了,依凡萨满这时虚弱的说话都困难了。

简短节说,依兰萨满用了三天时间分别复原了山秀峰、肖鹏举、高铭,他们沉睡五天后才恢复知觉。费扬细看,他们与从前没有差别,师兄弟间好一番的唏嘘感慨道不尽。

在费扬领带下他们拜谢大萨满。依凡大萨满生性淡薄,微笑领受了。回报的事她还是一字未提。

是告别叶赫那拉部的日子了,这个部落不单单是对山秀峰、肖鹏举、高铭,就算对费扬也是恩同再造!

苏苗儿总算盼到这一天,在这蛮族部落她真是度日如年。女头人傲蕾依兰心知留不住费扬了,脸色一天甚过一天的阴沉。

费扬与三位师兄商量,他要抒自己“嫁给”女头人,做叶赫那拉氏族半月的女婿。师兄们虽觉这事荒唐,但蛮女恩深无以为报啊!

来日,三位师兄依足了礼数上门去提亲,女头人惊喜可又有些疑惑,“费扬怎么不来,我要听他亲口跟我说的!”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头人大婚,部族的大事一件啊!在这氏族中,也只有头人有婚礼,其他都是野合、走婚的。

叶赫那拉部倾族出动为费扬置办“彩礼”,计有驯化的灵兽一头,妖丹、灵草、兽皮无数。而三位师兄加苏大小姐就是费扬的“娘家”人了,收下这笔彩礼。

苏大小姐在这件事情上简直就要精神分裂了!有恩必报就一定要以身相报么,女儿一生不事二夫的,费扬你怎么这么不自重!噢,对了,费扬不是女儿身!苏大小姐想撞墙!

收了聘礼也要有“嫁妆”的,狠狠心费扬将章二做了“嫁妆”!这大手笔震惊了整个部族,海妖兽章鱼!太罕见了!

费扬“嫁”给女头人的日子里,他的三位师兄也做为“陪嫁”给叶赫那拉的全体蛮女“娶”了!连他们也跟着凑热闹,苏苗儿真真是气疯了,自己的风狼舍不的,就日日鞭打蛮族做彩礼送来的那头灵兽撒气!

半个月一晃过了,费扬还好,没有哪个蛮女敢与头人“分享”他,山秀峰、肖鹏举、高铭个个面带菜色!身负了整个部族生息繁衍的神圣使命,哪个蛮女不想为叶赫那拉氏生个修仙者的孩子。

到了真zhèng

告别的日子了,费扬四人去见秋实、于立伯和苏家堡的两位修士。他们已成了不折不扣的索伦部叶赫那拉氏人了。费扬把所有的适合修liàn

丹药都留给了他们,又将在库也岛从无名皓月修士处得来的阵盘、阵旗送给了精于阵法的于立伯师兄。

四人又去拜别依凡大萨满,山秀峰等更是对她大礼参拜!

终于要同众蛮女道别了,叶赫那拉氏的女人从来不会哭哭啼啼,她们用笑脸用歌声送别自己的男人一去不回头!

反到是将别的四个修仙者泪水长流,哽咽着一再肯请留步!下雪了,蛮女们顶着炮烟儿大雪,还是一程又一程的送着。

一直跟费扬赌气,连带对他的三个师兄也不齿的苏苗儿,原本对这场景嗤之以鼻的,这个时候也偷偷抹泪了。

真的到了告别的时候了,傲蕾依兰说,“费扬,再抱一个吧!”

费扬转过身与她相拥,女头人没有什么缠绵悱恻的话语,而是狠狠一口咬住费扬的肩膀。费扬挺着不动,直到出血!

傲蕾依兰松开费扬,眼中噙着泪说:“我就是想让你永远记住我!”

女头人送还了装章二的灵兽袋,费扬忙问,“傲蕾姐姐,这是何意?!”

女头人笑得很美,甚至于是圣洁,她说:“你们给叶赫那拉氏留下了四个修仙者,还留下了修仙者的种子!够了!”

费扬愣怔,当想着退还人家的彩礼时,众蛮女已经在头人的率领下走远了。炮烟儿大雪刮散了她们的歌声。

第七十四章、宗门琐事

第七十四节、宗门琐事

茫茫林海雪原,回归的路程艰难漫长,五人用了二十天返回宗门香炉顶。

费扬出灵石送苏苗儿乘浮槎传送回威虎山,威虎山有她众多族人,肯定会护送她回苏家堡的。费扬把自己“聘礼”中的灵兽送给她,虽然是一阶灵兽,但是尚在幼年,大有增长空间,还是品种稀有的剑齿虎。

苏大小姐一路幽怨几乎没怎么跟费扬说话,她自己都不知dào

对费扬是怎么样一种心情。临到告别了,才泪如泉涌,她也想学傲蕾依兰在费扬身上留下个念相,可是不敢。

苏苗儿默默流泪接受了费扬对她的安排。费扬心中也是好不惆怅,望着苏苗儿上浮槎,心说:这一段情缘尽了!

浮槎带走了苏苗儿,费扬收拾情怀回自己的小院儿。这一趟岭外世界收获多不胜数,宗门执事堂交任务的事不用费扬操心,山师兄去做了。他现在要好好盘点一番——

最具价值的收获当然是蜃珠了,找时间的去藏书阁好好查查它都有什么功效了。

往下排价值第二的收获还真让费扬踌躇——赤炼矛和紫焰斧?辽阳子的两柄飞剑?旭明子的阵盘阵旗?鼎盾?还是五阶妖丹?

扶桑人的宫灯还没算呢,那里还温养着一个扶桑皓月修士的命魂。这东西不好估值的。

两头二阶巨虾兽的全尸炼器价值不菲,三块龙涎香炼丹有点石成金之效,同样说不上哪个更值钱。一匣七朵玄冰火焰,跟还下的四柄无影斩要次一个档次了。

余下的还有四阶、三阶、二阶妖丹,还有章大、章二捞的那些丹鼎。费扬估算一下自己这趟岭外世界获利在二三十万灵石之间。

这还是有形的,无形的获益,他跨进了星光六重,融通花斑豹的天赋,更有了丰富的实战经验,包括与圣婴那样的黑巫斗法。所有这些都是灵石无法衡量的。

但这些都是过去了,现在当务之急是为明年的宗门大比做准bèi

。移民界迁五千年,这等千一次的隆重盛典,四大宗门是下了血本的!

而对弟子们来说,虽然修士生命漫长,可千年也是几代人才赶上一次的,门中弟子无不厉兵秣马,以图大展身手。

大比在明年八月间,现在已是十一月底,费扬他们耽误了。山秀峰、肖鹏举、高铭出售岭外一行获得的妖丹,购入丹药提升修为了。

费扬不能跟风出售压了妖丹的价,他出售丹鼎,章大、章二前后两次入蜃巢共捞了二十一只丹鼎。费扬把它们分做上、中、下三个品级出售。因费扬贩卖丹药销路畅,弟子们私下炼丹之风大盛大,丹鼎也就成了抢手货。

费扬特意留了一只给明铎师兄,可惜他没来。在内门弟子中明铎炼丹术只比奇博稍差,可是人品却强过奇博几条街!

他不来费扬找上门去——

“明铎师兄,小弟知dào

师兄备战大比也不多做打扰,小弟所求之事大比后再做也不迟,”费扬开门见山,“小弟在扶桑海遇上一位前辈,托小弟炼制兽丹,这丹方、材料都备下了,这丹鼎么也备下了!”

费扬将备下的东西一并送出,那丹鼎在货殖堂标价在八百灵石以上呢。俩人心照不宣,明铎也不矫情,收了丹、材料、丹鼎,俩人互一拱手,费扬走了。

费扬去找百麟,两年没来了他的洞府在变样了,庭院中的沙袋、石锁、木桩不见了,代之的是奇奇怪怪的植物。这些个植物就连费扬,这货殖堂首席鉴定师的关门弟子都不认识。

费扬要近前细看,百麟连忙喝止道:“小心,这东西伤人!”

费扬细看这株似木又似草的纤柔植物,怎么也不相信它会伤人。

百麟扯了费扬站远了几步,向那株植物投去一枚石子,就听咔咔咔嗞——电弧频闪,石子化成飞灰!

费扬直看得面无人色!他这才想起师父老人家说过的一种植物,随木。随木生于雷电经常光顾之地就是雷木、

百麟又为费扬介shào

他这庭院中的食人花,嗜血藤、暴烈豆夹等等植物——

百麟这天灵根不喜炼丹,战技方面也兴趣寥寥,唯独对培育灵植兴趣深厚。宗门因势利导找来珍稀濒临灭绝的灵植给他培育,百麟不负众望培植成功。他又展现出了加一方面的天赋。

百麟领费扬进洞府,随手递给他一只灵兽袋,说:“拿回去吧,章鱼兽实在难得,留着将来有大用处!”

费扬不接,“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还给我那些人怎么办?”

“灵石分给他们了,还管我怎么处理这灵兽!”

费扬叹一声,又欠百麟一个情儿了。自己四年前解救了横刀寨徐家满门,这四年来从徐老爷子算起,徐家就一直照顾自己。我不能老承徐家的情了,哪有报不完的恩呐!

费扬想自己的来意,扶桑人的宫灯是个稀罕物,或许在百麟手上能发挥出应有价值吧。

百麟对费扬送的这盏宫灯兴趣深厚,检验一番,说:

“这宫灯的框架是养魂木做的,提柄是窥天竹做的,提绳是衔环草做的,最难得是灯芯,是荧光草做的,它不需灵力借给能量会自己发光!这四种灵植在扶桑也属濒临灭绝呢!”

费扬提醒一声宫灯里还寄养着一个扶桑皓月修士的命魂就告别了百麟。

接下来要见德强师叔了,德强师叔对息有救命之恩却秘而不宣,对自己形同再造却不求回报,而自己财迷心窍盗卖他的丹药,费扬这是要登门请罪的。

两年不见,当初不能修liàn

的混沌灵根,现在突pò

到了星光六重,德强不由啧啧稀奇。实jì

上他的作为在这里起决定性因素的。

简述了一番自己两年来的修liàn

心得,和历练所感,费扬奉上了一枚四阶妖丹。

德强拿过一看,赞道:“嗯,不错,不错!四阶妖丹,还是海中妖兽的,如果没看错的话取之一头千年老鳖!这是十分珍稀的炼丹之物了,师侄收好!往后不要随便拿出示人了!”

费扬不接,而是双膝跪地叩首:“师叔,弟子用此物向您请罪!”

德强诧异,“师侄何罪之用!”

费扬,“此事已经过去,请师叔不要追查了,一切都是费扬一人之错!弟子当时财迷心窃,倒卖了师叔了二转丹!事后回想师叔乃费扬大恩人,我行此事当真猪狗不如!这颗妖丹只是做为师叔的补偿,弟子罪不空恕,请师叔责罚”

德强左右手揉着乱蓬蓬的头发,嘴里开骂了,“家贼难防,这帮小兔崽子倒卖起贫道的丹药了!你说是谁!噢,对对,你一说反而不好了!行了,起来吧!呃,不行,我还没责罚你呐!让我想想——+”

“德强搓着大手在地上转了几圈,说:“想起来了,我罚你必须在明年大比中进内门弟子五强!呃,这个这个五强没啥意思,必须进三强!”

费扬苦了脸,这内门三强是说说就能进的?

德强妖丹抛回来,说:“走吧,走吧,别在这气我了!这东西拿回去,记着,如果想换丹药、法器什么的提高实力,一定要去哈勒锦那样安全的地方!”

费扬来实在劲儿了,说:“师叔尽管拿着,弟子这里还有!”

“吹牛,四阶海妖丹师叔我也不敢随便说有的!”

费扬也不答话,一下拿出五颗举到德强面前。德强瞠目结舌了好一会儿,骂道:

“小兔崽子,你还真哇!反了,反了!你小子要欺师灭祖啦!不行,一颗不行,见面分一半!对,分一半!”

德强说着不客气地拿走了三颗!费扬这下心疼得直想抽自己的嘴!狗日的,你咋这么欠!

德强看着费扬手里还剩下的两颗,心里做难,可妖丹不好掰一半儿的。想了想,他掏出一粒丹药抛给费扬——

“这是给师侄的找补!这下咱们对半分了!”

德强找补的一粒中阶中品的洗髓丹,而且是二转的,大致上等价一枚四阶妖丹的。

德强牚托三枚四阶妖丹乐不可支,和蔼地拍着费扬肩膀,“师侄再有这等好东西多往师叔这些送!”

费扬欲哭无泪。

第七十五章、备战大比

第七十五节、备战大比

费扬知dào

以自己的灵根,如果不没有融血能兽那样的大机缘,是难以再突pò

了。面德强的师叔要求的内门进前三,就只能在武器上打主意了。

乘浮槎传送到哈勒锦,费扬幸冲冲去货殖堂后堂见师父。

数月不见师父老家依然精神矍铄,听了费扬脚步声回头,骂道:“耍嘴的东西,你跟师父说岭外一趟来去只半月,可是三个多月也止了!”

费扬知dào

这是师父的牵扯,心里暖暖的,施礼道:“徒儿不孝,让您老人家挂心了。徒儿给您老人家带回好东西呢!”

“人把你自己带回来就好!”

师徒俩进精舍,费扬孝敬了师父一块龙涎香,这东西当然珍贵,可徐老爷子更看重费扬的一片孝心。

费扬对师父讲起了血拼圣婴、灵婴之事,徐老爷子听得茶杯差点儿打翻,听完长舒一口气,“你小子,命硬啊!”

师父不是修士,但却是修仙界的一部百科全书,他又是费扬绝对信任的人,自然而然问起蜃珠之事。实话说被蜃珠修复的三位师兄也不知蜃珠存zài

的,费扬只是笼统说是索伦部大萨满的功劳。

说到蜃珠徐老爷子出言谨慎了,翻出私人藏书引经据典:

“古人云:此物有融合的作用,炼丹特别是炼器,两种不同材料的融合最让人伤脑筋!古有炼器名师偶然发xiàn

蜃珠有辅助材料融合之效。”

费扬回想自身经lì

的,古人所言不虚——依凡大萨满复原三位师兄的第一步,就是用蜃珠融合猛犸象的胎盘粉末和还阳花的粉末。

“还有位神识修liàn

的大能者记载:蜃珠有通神功效!可以将自己所见所感传输到千里之外!”

这功效类似现代通讯了!不过这激动人心的功能费扬一时还不能运用。

出货殖堂,玉浊师叔那里是必去的,费扬现在有海量的炼器材料:两头二阶巨虾兽的全尸,女头人做为聘礼送的兽骨,蜃巢中和死于蜃巢中的修士们身上的妖兽骨甲、野猪的粪便里扒出的兽牙,蜃巢中的众多蝙蝠的尸体。

玉浊仔细地研究了一番这些材料,推回巨虾兽全尸和聘礼赠送的一副完整的二阶风狼骨架,说:

“这些东西炼制星光修士法器大材小用了,等到皓月期再拿来吧!剩下这些东西不知dào

贤侄要炼制什么?”

费扬挠挠头,“这个小侄也说不好,师叔掂量着办吧!余下的材料就当小侄的工钱了!”

蜃巢中的蝙蝠大如磨盘,费扬捡拾了上百只尸体,玉浊对它们的翅膀感兴趣,搓搓大手,说:“就用这些翅膀炼制一副飞行法器吧!”

费扬眼睛亮了,要是能飞那可太好了!

玉浊接着说:“蝙蝠的獠牙、利爪很是整齐,我给你炼制一条骨鞭!剩下这众多零散的兽牙,等我给你配齐了材料给你炼制一批上好的箭矢!”

“师叔,没有工钱了!”费扬提醒。

“小崽子!”玉浊笑骂,“别拿炼器材料蒙我!我要丹药!”

“丹药有哇!可惜都是星光修士用的!”费扬在玉浊面前摆出三个玉瓶,这是三种丹药各五十粒了。

这正是玉浊三个子侄所缺的,费扬拿这些药合计成本在六百灵石,可是以现在四大仙门弟子人人为备战大比突击提升修为的当口,市面上一千五六灵石不敢说拿下。同理在这当口,玉浊这样的准大炼器师,要他出手炼制烦琐的飞行类法器,开出一千多灵石工钱还得靠后排。费扬跟玉浊是互相便利了。

约好两个月后取货,费扬告别玉浊出天工阁。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哈勒锦的繁华热闹处张贴出告示,这是实jì

是一张征集文告,内容是:

四大仙门向所有修士、凡人征集有关移民界迁的史料,用以编纂《移民界迁考》

告示前一儒生打扮的老者,袖着双手说:“修史往往为正名,名正言才顺!看着吧,四大仙门又一轮正统之争上演了!”

另一中年儒生道:“学生也有同感,听闻修史一事是威虎山促成的,这里面水深着呢!”

费扬看了征集文告,又听了议论,心中一动,问:“零号,咱们掌握的西王母之国的史料是不是可以拿出来献宝了?”

“时机还是不成熟!有些情况我们还不掌握,比如:我们的史料对谁有利?如果不是对香炉顶高层有利,主人受到打压甚至灭口都有可能!”

“这里还有弯弯绕!可到哪知dào

这些史料对谁有利呢?太难了!”

“有两个重yào

线索可供我们参考:四大宗门的传统教育课程‘饮水思源’中提到是圣主的到来让西五母部落彻底摆脱了萌昧,我们的理解是从母系社会进入父系社会。而父系社会的标志之一就是贵族们的姓氏!”

“回头看‘穆天子传’‘淮南子*列子’等有关西王部的篇幅,上面提到姓一是姬姓,这是大周国姓,穆王名姬满。还有一穆王随从一个名造父,他的西王母的后代很可能姓造!”

费扬懂了,如果香炉顶高层中有这两个姓,那自己掌握的史料就能证明他是圣主的血脉,他就有了正统地位!可惜呀,史料中涉及到的只这两个姓。

在这同一时间,香炉顶金顶大殿中,宗门七长老会正在议事,博学的华融先生一番引经据典后,发表自己观点:

“五千年来,姬、赵两姓正统之争一直在我移民中起起落落,每到逢百逢千的盛典必然大暴发!他赵伯淦借重修移民史,显然是借题发挥,为自己争正统!”

卜算子冷哼,“姬、赵正统之争早有公论!不是一部欺世盗名之作可以改变的!”

卜算子身侧的曹长老道:“我香炉顶在移民当中的正统地位毋庸置疑的!正因为此,四大宗门唯一的临界期神兽老祖才供奉在我香炉顶摩天崖!”

华融先生点头后又缓缓摇头说:

“青鸟老祖供奉在我香炉顶是尽人皆知的,可老祖它已闭关千年了,我等还能为这些小事搅扰老祖冲击化神境不成?所以正统之争还得我们这些后辈自己解决!我们也要收集证据维护姬姓正统!”

曹长老叹道:“这话说说容易,真有什么过硬的证据,姬、赵之争岂会持续数千年了?!”

卜算子,“姬、赵之争争的不止是历史,争的也是我香炉顶的当下与未来!这也是我香炉顶同威虎山的一场大比!我们绝对输不起的!”

——费扬当然不知dào

宗门高层这场秘密会议,宗门高层是否有姬、造两姓的事,他准bèi

回头向百麟打听。这等事太累心,似乎也太遥远,还是抓紧时间备战宗门大比吧。

让费扬郁闷的是,在数次战斗中转败为胜的武器大比中都不能用,玄冰火焰、灭光箭、无影斩、银珠攒射出手夺命,用于同门师兄弟间比武这不成了闹着玩儿下死手!

刨除了这些,费扬武器库中只剩下鼎盾、金钟替、破魂箭、凝血剑、大量符篆,还有两个月后到货的蝙蝠翼飞行法器和骨鞭。

靠这些家什赢得内门前三,压力呀!山大!

第七十六章、宗门大比

第七十六节、宗门大比

七月流火,天气转凉,费扬在大半年时间里苦练飞行法器和凝血剑。与飞行法器一同到货的骨鞭,那就是三年前学园斗法时熊皮条的路数,脱胎于恶魔日出以一敌七,与大秦校尉蒙胜等人的交手。

费扬今年十三了,进入宗门快满四年了。今年的宗门大比很可能是他仙途迈进中至关重yào

一步!

有此想法的山秀峰、肖鹏举、高铭,在费扬雄厚财力支持下前后有突pò

,山秀峰、高铭进星光七重、肖鹏举进星光五重。四人相约会师前四。

大比的规程下来了,弟子们将分外门、内门、真传三个等级分台比试。比试分出外门、内门、真传三甲后,还会在四大宗门间交叉举行。

单说费扬所在的内门,报名参赛的弟子有三十二人,只占是内门弟子总数的四分之一左右。这就是香炉顶了,多数弟子并不热衷于打打杀杀,他们坚信炼丹才是修仙正道。

为三十二人,四人一级分八座擂台进行小组赛。第一轮决出小组前两名。第二轮,同一擂台的前两名决出一人做擂主。头天比赛结束。

第二天开台进行第三轮比赛,八位擂主接受其他擂台落选擂主弟子的挑zhàn

。每个擂台要打满二十一场。最后站在擂台上的就是八强了。前两天擂台赛,每胜一场宗门有一百灵石奖励。

第四轮,八强进四,每人要打满七场,这时每胜一场宗门奖励的就一千灵石了。第五轮四进二,第六轮决出季军,第七轮冠亚军之争。整个赛程中不得有一场放qì

比赛。

“好漫长的赛制!想想都累!”费扬心中吐嘈,“如果想进前三至少打三十三场,搞不好要打三十四场!”

“未必!”零号插嘴,“理论上说主人只需yào

打十二场就能进前三!”

“有这事?”费扬惊讶。

“主人听我慢慢说,第一轮三场是必打的,主人不拿前两名,那么第二轮就躲了一场。擂台挑zhàn

阶段主人在最后一场挑zhàn

成功,只用四场就进入前八了。八进四七场是必打的,主人十一场进前四。再打最后一场进前二任务完成!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

费扬气乐了,“你这是钻赛制空子!”

“为什么不说是合理利用规则!”

“好吧,好吧,我总说不过你!”如果不贪胜场的两千多灵石的话,这么打谁还真说不出什么。但是,也不要把事情做得太明显了。

三十二名弟子抽签分组,巧的或者说是不巧的是,他与高铭师兄分到一组,这下他真得“合理利用规则了”。

费扬这组在七号擂台,小组中其他两名对手实力平平,第一轮结束,费扬、高铭小组前二。第二轮,费扬“输给”了高铭师兄。自以为做得还算不露痕迹。

第二天,费扬做为二十四名挑zhàn

者向擂台上看,七号台按赛规是不能挑zhàn

了。山秀峰在二号台,肖鹏举在五号台,费扬要回避。遗憾的是明铎师兄没有杀出小组赛的重围,但愿他也能挑zhàn

成功。

费扬只能选一、三、四、六、八号台了。比赛开台前,主持内门大比的皓月师叔宣bù

:“宗门决定,进入前八的弟子每人奖励极品法剑一柄!”并展示了奖品。

因前两轮失利显得垂头丧气的弟子们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了。费扬到是不太看重那奖品法剑,不如自己的凝血好,甚至比起山师兄的夜照也略有不如。

费扬在将要挑zhàn

的擂台下溜溜达达,最后挑中一个看着不顺眼的,在还剩四人时上台。

那主在六号台,星光七重巅峰修为,身高体瘦,腿长臂长、扁头扁脑,又手使两柄短窄的异形弯刀,像极了一只大螳螂。

费扬登台,主持一号台裁判的师叔宣bù

规则:

“胜负以倒地后十个数不能起身,或被击打出擂台为准,明知不敌时也可以认输。不得向认输方出手,不得恫吓对手,不得辱骂讥讽对手!”

同样的话裁判每场都要交待的,台上俩人点头表示遵守。

“小弟费扬,请师兄海涵!”费扬通名。

“好说,好说,在下林贯!”从小组赛开始,林贯一路全胜二十二场杀过来的,难免滋生骄横轻敌之气。

可费扬还真没把他这星光七重巅峰放在眼里,想一想他在宗门外的几次搏杀,多数是与皓月修士交手的。就算圣婴不能以修士的层级论,可比较起来费扬宁愿与皓月修士交手的。

在林贯这方面,两天打了二十二场,什么样的体力也有些吃不消了,他想速战速决拿下这局,为明天的八进四节省体力。

“内门弟子费扬挑zhàn

一号擂台内门弟子林贯开始!”裁判师叔宣bù

后退开。

擂台正方形,边长在十丈,林贯、费扬各据对角距离在十四丈左右。俩人相向对冲!

费扬手持凝血剑,观战惊叹这柄剑为罕见的极品法器,都期待他剑法上有与之相配表现。可费扬只把这剑当成了惑人耳目的幌子!

眨眼间二人冲到了相距三丈处,林贯短刃劈出两道半月斩!这两道半月形刀光一大一小,小的去势甚疾,大的去势缓慢!但这大半月斩的缓慢是欺骗性的,斩出半息后忽然一分为二,左右绕弧线斩向费扬,去势快过先前小半月斩甚多!

在林贯二十二场对战中,至少有半数对手是败在这一招之下的。去势甚疾的小半月斩障目,而无暇顾忌稳于后面的大半月斩的变化!被大半月斩分化出的两枚小半月斩分进合击所败。

两枚半月斩光华耀眼,吸引了六成观战弟子的视线,这六成视线被半月斩或直或曲的去势所牵去夺目标——却发xiàn

费扬不见了!怎么就不见了?光顾看半月斩了,不注意!

剩下的四成观战弟子看见,费扬在半月斩斩出的那一刻纵身腾跃!看清费扬腾跃动作的弟子中又只有三成看清费扬的腾跃动作像豹子!

林贯就是少数中的少数看清费扬豹子般腾跃的人,他一双短刃上举防备费扬豹子般的扑杀!他的反应不可为不快,他判断么——常理上是对的。

可费扬是个不循常理的人!林贯,不止林贯,所有看清他豹子般腾跃动作的人都预料的抛物线扑杀没有出现,费扬腾身跃起仅避过了三枚半月斩就原地落下,在蹲身缓冲的一刻他出手!

林贯被费扬假动作牵扯的注意力在斜上方,不料脚下被一条骨鞭缠住脚踝,扯了个仰八叉!晕头转向中下要爬起身,眉心处被凉沁沁点中!

事情出起来慢,可看在大多数观战弟子眼里快得像是丢失了某些重yào

的环节,他们看到的就是:林贯半月斩出手,费扬没了;林贯跌倒,费扬一柄狭长如凝血的法剑点中林贯的眉心!

这场胜负决出得太快了,台下观战弟子哗然!

“七号擂台比斗,费扬挑zhàn

胜!”裁判师叔对发生在眼前兔起鹘落的一连串动作也没缓过神儿,宣bù

费扬获胜嗓子有些发干。

第七十七章、守擂

第七十七节、守擂

费扬挑zhàn

成功,他没有多余的庆贺动作,回到擂台自己一角盘膝打坐。其实这一战他并没耗费什么灵力,他只是不想自己过早进入兴奋状态。挑zhàn

这擂主不是什么问题,甚至进前八也不是什么问题,八强进四的车轮战才是严酷的考验呢!

费扬要进入八强只需yào

再打三场,也就是说他八场进前八,而另外七个擂主如果进八强要打满二十五场的,这还不不算上受伤的风险。相应的,他们在这二十五场胜局后也拿到宗门两千五百灵石的奖励。

打坐一会儿,有挑zhàn

者上擂台了。这是个星光五重弟子,姓魏,他上台后拉开架式一边同费扬兜着圈子,一边压低声音说:

“不瞒师兄说,师弟已经连败九场了,也不差败费师兄这最后一场了!”

这话很内含,费扬也不矫情,话直说:“魏兄的意思是可以让在下这场喽!开条件吧!”

“惭愧!惭愧!”被称了一声魏兄,那修士感觉到费所并无托大居高临下之意,话也诚肯了,“那威胁的话师弟也不说了,无非就是靠购自费师兄的符篆在擂台上磨!不说了,不说了,总之费师兄目标远大,不在乎给小弟些许安慰吧!”

说来守擂一方就头疼这样的主,他破罐子破摔输赢无所谓了,可必需得耗费精力拿下他。谁都知dào

进攻一方要比防守一方耗费数倍体力的。

“魏兄开价吧!”费扬不再哆嗦,台下观战弟子已对台上俩人只绕圈不开打失去耐心了。

“师兄看着给就是!谁不知费师兄拨根汗毛比我们腰还粗!”

这魏姓弟子还真会说话,既没有狮子大开口让你觉他不知进退,又把该说的话点到了,点到的又正是你的痒痒处!

“成交!”费扬悄声说过这句,随之大喝,“看招!”

呀——那魏弟子打出一连串风刃冲向费扬。

费扬身子诡异地扭动躲闪过风刃,骨鞭一圈卷住魏姓弟子的腰,在他阵阵惊呼中抡他到擂台边缘!

台下观战弟子看热门不显事大,一起喊:“摔出去!摔出去!摔出去!”

魏姓弟子大喊,“师兄,小弟认输!认输!”

魏姓弟子这声喊谁都听到了,费扬把他往回一带,他倒飞着撞进费扬怀里,费扬抓住他腰带放他落脚擂台上,同时塞了四十枚灵石在他腰里。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费扬身体遮挡,没有看到他的小动作,裁判师叔干巴巴宣bù

:“守擂方费扬获胜!”这局实在没什么亮点。

剩下的两位挑zhàn

者,一位星光五重,一位星光六重,他们既没有过人的实力,也没有魏姓弟子灵活的头脑,中规中矩出手同费扬过招。费扬快刀斩乱麻,高效率送他们俩下擂台。

六号擂台今日的比武结束,费扬成了第一个挺进八强的选手。

这时另外七台擂主还在艰苦守擂中,其中二号擂台下围观的弟子人山人海,擂主是山师兄。山秀峰是内门弟子夺冠的大热门,而且他也确实不负众望场场打得好kàn



升入星光七重,山秀峰的剑qì

越加华丽犀利了!他剑qì

缭绕打得登台挑zhàn

者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费扬细看挑zhàn

者,哈——居然是那个敲了自己一笔灵石的魏姓弟子。费扬哭笑不得,看来他那番“已连败九场,不差师兄最后这一场”的说词完全是蒙人的。

但他显然没有蒙了山秀峰,这到不是说山秀峰比费扬精明,而山秀峰为人比费扬正,没有费扬的圆滑变通。加上他还有那么一股来自骨子里的傲气,是万不会在擂台上作弊的。

不想作弊麻烦就来了,魏姓弟子跟他死扛!他自身加持了一张金刚符,手中又执了一面护盾,山秀峰要拿下他可是费劲了!如果在宗门外,就这,山秀峰还是能一招取他命的,可这是宗门大比!大比擂台上第一条规矩就是不能使用致对手非命的手段!

山秀峰似乎找到了一个完美展示剑qì

的靶子,毫不吝惜地挥霍自己的灵力!其实他也是被台下的弟子们逼的,做为第一人气选手他勾起了弟子们的观赛狂热,又被这股狂热裹挟了除狂攻没有退路了。

这要是费扬打那就舍下脸来跟他耗,金刚符一刻钟失效,这玩意五块灵石一枚姓魏的舍得这么烧钱么?山秀峰这一猛攻反而让他感觉得五块灵石花的值。

费扬不怀疑山师兄最终拿下姓魏的,可他无意义耗费体力,就为博得台下的喝彩。过后得跟山师兄说了,擂台比武以获胜晋级为要务,没有表演的义务。

高铭师兄那里相对轻松些,突pò

星光七重他的雷电几乎是随手就来,威力也更加强dà

。这是对他的弟子最头疼的,雷电谁也没有防御的好办法,使用金属盾牌那是找死,木盾、骨盾不是被劈裂就是被烧焦!

只有像山秀峰那样的快剑,以犀利的剑qì

上手抢攻让他无暇发出雷电,或费扬这样身法快快,闪避雷电防守反攻。当然高铭也有缺陷,雷电消耗灵力巨大,每场对战必需有充足的时间休息。

看肖鹏举守擂费扬最揪心!体修晋级缓慢,他是近两个月才突pò

星光五重的。按说他的体力内门弟子中罕有匹敌,可现在他几乎体力不支了——

叮——肖鹏举抡锤磕开对手轻巧的一剑点刺。他的对手是一名女弟子,星光七重,身法飘逸剑走轻灵。

女弟子一击就走,在擂台上如一只翩跹舞动的蝴蝶!而肖鹏举就像一只笨熊,女弟子仅用一成力出剑,他要用三成力抡锤封挡,再出五成力出锤反击!这种打法决定了肖鹏举必然要体力不支的。

费扬台下看了一会儿,偸着乐了。费扬发xiàn

肖鹏举刻意夸大自己的疲态,这家伙看似粗豪,但跟费扬常混也学得狡滑狡滑了!

那女弟子被肖鹏举逼真的表演迷惑,心说机会来了!她是肖鹏举最后一个挑zhàn

者,如果拿下这局就意味着进入八强!

心态变化让她打法变得更主动、更大胆了。叮,叮叮!她不再一击就走,连番点刺都给肖鹏举封挡住。照原有打法她要远遁躲避肖鹏举的反击了。可她没有被震开后打个踅再来!她见肖鹏举有些站不稳脚了。

貌似站不住脚的肖鹏举忽然牤牛一样蹬蹬冲上来!女弟子大惊想闪避,肖鹏举两柄铜锤出手飞击,左右封死她的闪避空间,她只剩向后飞退一条路!

叮!叮!叮!叮——女弟子剑似闪电挑、刺、削、点、斩都被肖鹏举的臂甲封挡住。女弟子后退,肖鹏举前冲,双方距离快速拉近!

就在肖鹏举要撞上女弟子的一刻,她飞退出擂台,肖鹏举擂台边缘止住脚步,他终于艰难拿下了这最后一局,进八强。

看八强,四人是当初岭外世界野猪王狩猎队成员,那七人中至少还有流落叶赫那拉部的秋实师兄能进八强。另有遗憾的是,明铎师兄没有进入八强。

让费扬略感意wài

的,那个给费扬从六号擂台赶下去的林贯咸鱼翻身三号擂台挑zhàn

成功,也进八强了。

主裁师叔向八强弟子颁发奖品,百麟亲自前来向费扬道贺,他一点不避讳同费扬的亲近。

第七十八章、场外

第七十八节、场外

从第二天开始,有黎明老祖观看内门弟子比试了,实jì

上存了挑选弟子之心。

“六号台挑zhàn

成功那娃娃叫什么?”问这话的黎明老祖叫闻韬,是位黎明五重的大修士,有香炉顶第一锋之称。没错,是锋利的锋,极言他剑之锋利,人之锋利!他是战堂党主,战力在香炉顶不做第二人想。

“回师父,”闻韬座下首徒,皓月七重修士罗先答,“此子名费扬,星光六重修为。入宗门还不到四年,年不满十三。”罗先知dào

师父心思,材料搜集工作做得细致。

“费扬——”闻韬面显思索神情,“哪里听说过这名子。”

罗先再回,“三年前刑堂怀疑他被妖兽夺舍为妖体,主审管洪为除妖拿了他,却证据不足又刑讯逼供,结果被罚面壁一年!此事当时在宗门轰动一时,师父想必那时听到这名了的!”

闻韬点头,话归正题,“为师奇怪,以他刚刚表现出的身手,他怎么会在前两轮失利?”

一旁在坐的德强也正奇怪这事,他对费扬抱有很大希望的,当发xiàn

费扬擂主都不是,大失所望。好在费扬挑zhàn

成功,又守住擂台摔先进前八。

罗先为师父招徒搜集资料,昨天就守在这里了,他详道原委,“他原在七擂,与他争擂主的是个宗门罕见的雷电系弟子,叫高铭。他不敌高铭的雷电,失利!”

闻韬听这一说,仔细观看七号擂台高铭对战,少顷摇头说:

“不对,高铭那娃娃雷电虽然厉害,可就费扬表现出的身手看,他很难伤到费扬的。持续下去的话,败北一方肯定是他!”

罗先有些错愕,“师父意思,费扬放水了!那可是一百灵石呢!”

德强闻听暗笑,一千灵石他小子也未必放在眼里呢!看来他是为进前三攒体力呢。

闻韬也想到这一层了,哑然失笑,“这娃娃鬼精得很!他这一让少打十多场!有勇有谋,小小年纪,难得!难得!他若进四强,为师定要收他为徒的!”

能让黎明老祖,战堂主,有香炉顶第一锋的闻韬说出这话,周边人都为之侧目了。百麟听闻为自己的好兄弟费扬高兴。

德强暗急,他也有收费扬为徒之心,费扬的特殊灵根需yào

丹药对症调治的,他拱了拱手对闻韬说:

“师兄且慢,费扬这孩子与师弟有过几面之缘,实不相瞒,师弟有些不便说的理由要招他为徒!还请师兄成全!”

有人竟敢跟我抢徒弟!这要是别人闻韬立时就翻脸了,可这人是宗门炼丹第一狂人,在整个四大仙门黎明修士所需丹药有半数出自他手,如果有什么特殊要求那就非他不可了!闻韬忍下了不快,耐心说理:

“师弟以丹术见长,以丹术挑选弟子在我香炉顶可以说车载斗量!可是战技见长的好苗子却却是凤毛麟角,愚兄还请师弟割爱!”

德强揉着肉墩墩的大鼻子,进一步强调自己收费扬的理由:“非是德强跟师兄过不去,这费扬在灵根上有重大缺陷,需针对性炼制丹药辅助修liàn

才行!”闻韬是长老却不是长老会成员,德强话只能说到这儿了。

可在闻韬听来德强的话不尽不实,很像是借口,他心中极为不悦脸色难看,冷哼一声说:

“现在争这些还太早,等那费扬进了四强凭他自己挑选吧!”

两大黎明老祖话说戗起来了,周边人包括天灵根百麟都是大气也不敢出!

今天跟着德强出门的是丹童奇博,闻韬那边罗先冷冷向这边瞥过来,奇博别说以眼还眼了,干脆就吓得缩紧脖子,心下念叨:我不是弟子,我是丹童!

大比第二日散场了,奇博随主人回洞府。不想在洞府门前,有两名刑堂黑衣人恭候,其中一人赫然是刑堂主审管洪。

管洪对德强深施一礼,“师叔,打搅了,管洪公务在身还请见谅!能请师叔借一步说话么?”

德强心中诧异,若想解心中疑惑最方便的就是听管洪说了,他前行入洞府。管洪随后跟上。

奇博也想跟过去,另一监视他的黑衣人伸臂撞拦挡,冷冷说:“站着别动!”

奇博谄笑施礼,“韦师兄好忘性!想我们随天灵根师叔一同外出狩猎,一度相谈甚欢!”奇博边说边要近前套近乎。

不料韦一夫厉声警告:“站着别动!”

德强眼看着奇博被带走了,刑堂给足他这黎明大佬的面子,由主审亲自出面拘传。奇博犯了什么管洪嘴很严一直没说。但是德强隐约感到与费扬有关,难道盗卖我丹药的家贼是奇博?

盗卖德强丹药可不是个小罪名,做为宗门炼丹第一人,他的丹药都经宗门登记注册的。

奇博被带进刑堂,一见摆在堂案上的四足方鼎,两腿就抽筋迈不动步了!费扬当初倒卖给他这东西的时候,再三叮嘱搞不好要掉脑袋的!可他利令致昏没听进去!这回犯事了!

管洪一直细致观察奇博,见他这付怂样也就不急于审他了,也没回堂案后随意旁听席落坐。有弟子献上茶,他端杯轻呷一口,看也不看奇博缓缓道:

“奇博,事到如今谁也救不了你!你只有自己救自己!”

奇博闻听堆随在地,鼻涕一把泪一把,“师叔饶命!师叔饶命!”

管洪还是不看奇博一眼,呷着茶问:“你也知dào

用赝品蒙骗宗门对功勋遗族的奖赏是死罪,是不是?就是说你明知故犯喽!”

奇博左右开弓自抽耳光——

“我油蒙了心!我财迷了眼!师叔,师叔!给弟子一条活路,弟子今世就当牛作马报答您!”奇博跪爬到管洪脚下,抱住他大腿。

管洪厌恶地一脚踢开他,站起身,“活路在你自己手里,我早说过现在只有你自己救自己!”

奇博愣了半天,开始磕响头,“弟子愚笨,请师叔指点!”

“好,我问你:这四足方鼎你哪里得来的?”

“费扬,是费扬倒卖给我的!”

管洪和韦一夫闻听同时一愣,俩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管洪的声音变的和蔼了,扶奇博起身坐到自己刚刚的位置,这才说:

“看看,看看,这就对了么!你说的是费扬是吧?他卖你四足方鼎你讨他多少灵石呀?”

“没,没付灵石,弟子用二转开灵丹同他交换的!”

“二转丹!”管、韦二人又吃一惊,“你哪来的二转丹?”

奇博这才发xiàn

自己说漏嘴了,盗卖主人丹药罪上加罪的。

“说!”韦一夫暴喝一声!

奇博一激灵,这时想不说也不行了,“是我偸主人的!”

“你说,你的二转丹偸德强师叔的是么?”管洪问一句确定了,更深入问,“那费扬知dào

你的丹药是偸来的么?”

“他怎么不知dào

!就是他指使弟子偸的!”奇博像是抓到了一根稻草。

“好,好!好!”管洪连转了几圈又站到奇博面前,“奇博,如果你说的这些话属实,算你检举有功,我管洪保你没死罪了!”

“属实,属实!绝对属实,弟子愿与那费扬对质!”救命稻草变成一棵大树,奇博紧紧抱住。

“好,好!对质的事先不急,今天晚上你好好想想,想明白了明天慢慢说!”

奇博鸡鹐碎米似地点头,管洪招手让人带走他。

奇博走后管洪问韦一夫:“师侄认为奇博的话可信么?”

“可信,这费扬近年来倒卖丹药,尽人皆知!不光是丹药,他是无所不倒!除他外有神通弄到四足方鼎!师叔,因何要等明日?现在就该拘他到刑堂!”

管洪竖一指,“三年前的事你可忘了!这回我们一定要把证据做扎实了!只要铁证如山,不管他有多大后台,我管洪豁出这条命也要冶他的罪!”

第七十九章、八进四

第七十九节、八进四

八强产生,宗门兑现奖励,八强中除费扬、山秀峰还有俩人使剑。极品法剑到手,这俩人如虎添翼!费扬、山秀峰俩早有极品法剑,这相对来说削弱了他们俩的优势。但真说威胁,对高铭,特别是对肖鹏举威胁最大。

费扬预感到没有自己放水的话,肖师兄怕是难进四强了,而自己要有资格放水,就的全拿与自己没有交情那另外四人的分。

歇过一宿,第四轮八进四开赛。赛前,主裁师叔宣bù

,进四强者将由黎明老祖挑选成为真传弟子。

内门前四进真传弟子,不出所料罢了,台上台下反应平平。

上台前,费扬场外对三位师兄说:“记住,擂台就是战场,以赢为第一目的,没有什么赢得漂亮不漂亮之说!”

在八强中有六人是星光七重,肖鹏举星光五重,费扬星光六重。根据赛制,低层弟子有优先挑选对手权利,费扬、肖鹏举先的都挑的自己小团伙外的人。

费扬挑的还是林贯。林贯当费所是恶意针对了,上擂台咬碎满口钢牙,一字一顿地说:“费扬,你一而再挑衅,今天我豁出受宗门处罚也要给你一个教xùn

!”

费扬哂笑,“林师兄,稍安勿躁,咬人的狗不露齿的!”

呀——林贯暴怒,直冲上来!

费扬要的就是这效果,激怒他!

林贯两枚半月斩激射,费扬腾跃闪避,俩人似乎重复了昨天的路数,但俩人不变中又都包藏了陷阱。

林贯防费扬像昨天那样取巧,身体还是上仰摆出防御的架式,可脚下扎得更稳了。而且借踏步,鞋中机关贴地射出三枝暗箭。暗箭呈品字形极为隐蔽,费扬落地必中!

费扬的变是上次的虚招做势扑杀变成了实招,奇正想倚虚虚实实!当——凝血剑斩上了短刃!

林贯算计费扬不成,但防住了费扬的算计。

谁的算计也没成,那就各凭实力了。难怪林贯不服,昨天费扬确实取巧赢的他,这林贯在费扬未进宗门时就入内门了,以功底扎实著称,一双短刃远攻近斩均不含糊,他若不存轻敌冒进之心,费扬想速胜是不可能的。

各凭实力硬碰硬,费扬功底不够扎实,修为上低人一重的弱点暴露出来了。

林贯那头,前两日特别是昨日连番苦战体力消耗极大,昨夜打坐恢复大半,这是第一场,复仇心切气势正旺,誓把费扬挑落擂台!

费扬唤出鼎盾开始防御,避其锋芒。

今天八座擂台变成四座了,每座擂台下观战弟子倍增。观众都想看激烈比赛,费扬缩进了乌龟壳里引来一片嘘嘘声!

费扬无动于衷,今天有七场比赛这才第一场。

贵宾席上,闻韬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笑,费扬娃娃年纪不大心态到是十分成熟。修仙界毫无疑问实力为尊,任何算计在实力面前不值一提!可问题是:一方拥有绝对实力的仗通常打不起来的!实力在伯仲之间的对战算计就很重yào

了。

德强观赛有些心不在焉:奇博给刑堂人带走一夜未归,德强高度怀疑他就是盗卖丹药的家贼,那他会不会牵连到费扬呢?我要不要给费扬提个醒?还是等等吧,现在对费扬透露此事肯定会影响他比赛。

百麟观赛的心思单纯,他就是为费扬前四强加油的,他除了一心期待费扬取胜外与其他观战弟子没什么不同,费扬消极比赛让他很是沮丧。

台下有喝费扬倒彩的观众了,林贯很是得yì

,他认为这是人心所向。他的攻势更猛烈了,引得弟子们一阵阵喝彩!

费扬觉得再骄纵他一阵子才更有把握,此人极为危险出手不慎极易为他所乘。

林贯在观战弟子的喝彩声中又打出了一轮漂亮的攻势,缩在“乌龟壳”的费扬被逼到了擂台边缘!但林贯终归没能把费扬逼下擂台,反而消耗了大量体力。

观战的弟子们不管这个,还觉不过瘾,纷纷为他打气,同时也是催逼:

“林师兄,加把劲儿!加把劲儿!”

“林师兄,只差一步了!把他干下去!”

“林师兄!林师兄!林师兄!”

林贯被这喝彩绑架了,勉强又来一轮攻势。林贯注意到:护在费扬身侧的四面盾牌护住的仅是费扬的前后左右,头顶上是敞开的!

眼见费扬在自己步步进逼下只有招架之功了,林贯决定从头顶攻破费扬的“乌龟壳”!他腾身而起,居高临下发半月斩!

好小子,你终于以身犯险了!费扬心中狂喜,他以金钟替扛过来自头顶的一击,骨鞭出手!

林贯听到破碎的声音,眼见破碎的影子,心中狂喜,不料正在这时他腿被缠上了!心下疑惑但知dào

上当了,连忙踢腿挣脱,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骨鞭顺着他前跃的动能只施加了稍稍一带的力量!

林贯人在半空中,又是擂台边缘,只这一带就把他带到擂台外!林贯大惊,聚一口灵力半空身体打挺折转,改变方向投往擂台上!

费扬怎么会让他得逞!跃起拦挡,俩人在擂台外半空相撞,费扬借反弹之力跌回擂台,林贯被撞得远离擂台,在一片惊呼声中坠地!

八进四,费扬率先拿下了一局。

费扬不骄不躁,接下来挑zhàn

两位使剑的师兄。请记住:使剑修士与剑修是两码事,剑修像山师兄,除剑之外再无兵器也不屑于其他兵器。剑修威力巨大,但特点是十分难修liàn



使剑的是以剑为主要兵器,或者是像费扬这样玩儿剑的。费扬挑zhàn

的二位师兄是以剑为主要兵器,且下过苦功的。只是他们的剑玩儿得文气了一些,各种招术技法娴熟,可对上费扬后更像是自己在练。若说他们是以我为主的打法,又缺乏那种掌控全场制敌先机的霸气,反正最后稀里糊涂地都输了。

七局若赢下四局那就肯定时四强了,费扬这第四个对手叫乔争,他的功法比高铭还要罕见,冰火双龙。

说起来高铭的雷电功法大家早就知dào

了,而这乔争的冰火双龙功法,直到这次宗门大比才显露出来。可见此人的隐忍与心机。

乔争赛完两场了,一胜一负,胜的肖鹏举,负的山秀峰。

费扬对此人极为忌惮,而乔争也视费扬为劲敌,俩人擂台上站定,相互拱手:

“乔师兄功法霸道,小弟佩服得很!”

“师弟哪里话来,师弟套路灵活,法宝众多愚兄大开眼界!”

俩人姿态放得都很低,都不屑做那种虚张声势的狂妄之语。

“师兄请!”

“师弟请!”

那乔争的起手式是双臂环抱如胸前有一球,口中念念有词,须臾间他胸前双臂间真的幻出一个光球!球分两色,一红一蓝交叉缠绕,交相辉映,煞是好kàn



正当人们看得入神,乔争喝了一声:开!

红蓝双色光球被乔争扯开,左手红光为火龙,右手蓝光为冰龙,火龙怒吼冰龙咆哮,冰火双龙席卷费扬!

第八十章、多一个靠山

第八十节、多一个靠山

冰火双龙展开十分华丽,擂台上下一忽儿热浪滚滚,一忽儿寒风凛冽!

“好!”台下观战弟子纷纷为乔争喝彩了。

贵宾席上闻韬兴致勃勃,他今天来主要看三个人的:山秀峰、乔争、费扬。山秀峰的看点是犀利、大气,乔争的看点是威猛、恢弘,费扬的看点是奸滑、实用。

这位香炉顶战堂堂主是定下了收徒费扬的心思后,才以外行看热闹的眼光欣赏今日大比的。在他看来山秀峰、乔争固然不错,但他们未免有些炫技了,闻韬入宗门百余年,何止身经百战,在他看来战斗就是尽最大可能杀人而不被人杀,其他都是无用!

而德强这时心中不存侥幸了,他现在断定只有奇博能神不知鬼不觉盗卖自己的丹药,费扬逃不过管洪手心了!

德强的狂只在炼丹时,平常并不狂傲,管洪八十年前与他同入宗门,此人的刚正、无情、冷酷、偏执,德强多有体会,自己只是先他一步入黎明期而已,他绝不会看自己的面子对费扬有所通融的。

唉,费扬,费扬!你这胆大包天的东西!你盗卖丹药属实,让我如何帮你!

——再说擂台上,乔争驭冰火双龙席卷,费扬唤出鼎盾抵挡。来而不往非礼也,费扬躲在鼎盾后破魂箭连发!

可费扬发出的破魂箭,或像飞蛾扑火,融化于灼热逼人的火龙;或如蜉蝣入水朝生暮死,被冰龙冻结碎裂!无一建功!

乔争的冰火双龙完全展开了,各有三丈多长,可在他的运用下却如臂使指一般得灵活。费扬远程弓箭发挥不了作用,骨鞭丈二、凝血剑三尺,都不得近前徒唤奈何!

费扬落入了挨打还不上手的被动中!乔争却是越打越顺,费扬即使靠鼎盾硬扛也难了!

乔争先以冰龙主攻,时而以坚冰罡猛撞击,费扬缩在“乌龟壳”后站脚不住给撞得连连后退,退到擂台边缘才险险寻了个空子钻过,站回擂台中央!坚冰又融化成水做绕指柔了,一下裹卷住鼎盾包夹了费扬甩向半空!

费扬飞出擂台四五丈外开始下坠,台下弟子惊呼到嗓子眼儿尚未出口,费扬下坠势头一顿,随后身子一个折转回落到擂台上!

费扬回来的难看,但毫无疑问他回来了!而他是怎么回来的,观战的弟子谁也没看清,纷纷互相询问,

“怎么回去的,这样也回去的?他小子神了!”

“好像——好像他坠落中背部有一对翅膀扇乎了两下子!”

“翅膀?你说他有飞行法器!”

“似乎吧,眼前一花的功夫他就飞回去了,没看清!”

但贵宾席上的闻韬、德强看清了,费扬确实有一对翼形飞行法器。

费扬在这种情况下又飞回擂台,乔争颇为意wài

,他耐下了性子打得更为沉稳了。火龙,乔争转为以火龙主攻,他加大灵力输入提高火龙温度。那种炙热的灼烤连擂台下的弟子也难耐了,纷纷退避!

擂台上的费扬更是给缭绕不去的火龙烤得口干舌燥,毛发焦枯!赖以自保的鼎盾被烧得通红不能使用了!怪事,丹鼎会怕火么?还是乔争的火龙有古怪。

此时贵宾席上,百麟、德强都捏了满把汗,反倒是有香炉顶第一锋的闻韬,嘴角挂上一丝玩味的笑意,他有着全场最为犀利的目光,他想看费扬这娃娃到底能玩儿出什么花样!

费扬扔了鼎盾,满擂台地逃避火龙。他的衣服着了,扯落衣服!少顷,他裤子着了!

“认输!认输吧!这是擂台,不是生死相搏!”百麟实在忍不住了,从贵宾席起身大喊提醒费扬!

台下观战的弟子也大声鼓燥,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费扬命悬一线了,可是他不喊认输,乔争就不会住手,只见他扯落了着火的裤子,在观战弟子的大笑声中就地一滚,就消失了!不见了!这可不是昨天对战林贯一时分神不见他跃起,而是整座擂台上不见这个人了!

“隐身!”台下观战弟子终于想明白了!

乔争凭空失去目标,稍愣就见一条淡淡的影子扑奔过来!冰火双龙交叉拦截!可那影子灵动异常,在冰火双龙的间隙中钻过来,不容乔争再有想法,再有反应,一下子撞进他怀里!

观战弟子极少有看见一道淡淡影子的,只是见乔争莫名其妙摔了出去!他跌落擂台尚未爬起来,这回多数弟子都看见了,一条淡淡的影子欺上近前,抓住他再抡,把他摔下擂台!

这胜负大逆转在三两息间完成,台下观战弟子绝大多数还没有缓过神儿来!

闻韬此时抚掌大笑,“这娃娃机警过人,又能隐忍!他那套衣服看来是隐身的障碍了,怎么脱下来又不被疑心,连本座也替他犯愁呢!可他借对手的火龙脱下了,智谋过人!智谋过人!哈哈,本座要定他了!”说到这儿,闻韬有意无意瞟了一眼德强。

德强这时拿定主意了,他冲着闻韬拱拱手,“师兄,这费扬定然是你的人了!师弟下去同他说两句话,请师兄匆虑。”

德强这一转变让闻韬很是纳闷,这也太快了吧?!但百余年的相知了,德强虽为人不拘小节,可不折不扣是个厚道人。这点闻韬是绝对放心的。

于是闻韬也拱手,笑语:“多谢师弟成全!”

德强急匆匆下贵宾席去向擂台那边了。费扬铁定进前四了,只是未宣bù

而已,众多师兄弟簇拥上来道喜。天灵根师叔到了,弟子们躬身退开,俩人没说上几句话德强师祖又到了。

“这费扬真有面子,德强师祖也到了!”

“这还有说!进入四强鱼跃龙门啊!”

“就算四强,也不用黎明老祖亲往道贺吧!”弟子们悄声议论。

费扬百麟齐齐施礼,德强对百麟点点头,拉了费扬走开几步,轻声交谈。百麟奇怪,这时德强师叔因何脸上不见一丝笑容,反而满是焦虑。

德强对费扬劈面就问:“倒卖丹药给你的是不是奇博?”

费扬错愕片刻,点头:“师叔怎么问起这事?”

“奇博昨日被刑堂的人带走了!”

费扬一惊,“因为倒卖丹药之事?”

“管洪没说,只说奇博违反宗门规定要带走问话,可是一夜未归!”德强接着说,“师侄万不可心存侥幸,这奇博跟我十多年我太了解他了,聪明伶俐有余,却没有半点骨气担当!就算他所犯之事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为求脱罪他也会把你咬出来的!”

“师叔早看透此人怎么还留他在身边?”

“故人之后,临终之托。”德强叹息着摇摇头,“说要紧的吧,你现在就去见闻韬老祖,他对你这两天的表现大为欣赏,流露出收徒之意,此极为护短,能拜他为师你就多了个靠山。我们两或许能帮你扛过这一难!”

费扬苦笑,“师叔,恐怕没那么简单,我跟奇博还有一笔四足方鼎的买卖!”

“什么?!”德强惊得眼珠子没掉出来,“你小子吃熊心吞豹子胆了!”

听到管洪抓了奇博,费扬就对别人庇护不抱幻想了,只能是自己另想办法脱罪了。不过只前得有人为自己做个缓冲,多一个黎明老祖为自己扛着总是好事。

费扬上贵宾席参拜闻韬,现在还只能称老祖不能叫师父,黎明老祖的收徒仪式场面大了去的!

闻韬叫费扬平身,点评了他两天来比赛中法器、法术、符篆、特别是战法的运用,又询问费扬的灵根。

费扬回说是金火双系灵根,这是长者会的统一口径,不算骗人。

闻韬对费扬的灵根稍感不满yì

,可想想单系灵根实属凤毛麟角也就释怀了,勉励一番放他走了。关于收徒的事闻韬没提,可谁都知dào

他对费扬的一番指点意味什么。黎明老祖会随便指点谁么?

第八十一章、再进刑堂

第八十一节、再进刑堂

闻韬勉励费扬再接再厉,一举拿下大比魁首!这让费头疼了,乔争第三场赢了高铭,而肖鹏举又输给了林贯,自己跟山师兄两个齐放水也未必保住他的前四。可自己要是在后面的比赛中再放水,那就是打闻韬老祖的脸了!

这事费扬真是左右为难!

管洪出场为费扬解这个两难了!刑堂主审摔四名执法弟子,拘传内门大比首入四强的弟子!赛场一片哗然!

“要费扬也不是普通内门弟子了,没见刚才德强师祖亲往贺喜?闻韬老祖召见么?”

“不是咱们没见,是管洪师叔没见!一家伙出动五人,这么高调,是嫌打在二位老祖脸上的耳光不够响么?!”

“知dào

什么呀,你们!想起三年前的事情没有?”说话的弟子压低声音,话说半截一付你们懂的样子。

经这弟子一提醒,人们想起了三年前也是这费扬进刑堂惹起的轰动整个宗门的事件。

“有戏,有戏!比八进四有看头!跟过去看看!”

这时最恼火的是闻韬,他对费扬点拨了一番是心存考教想法的,结果给刑堂的人搅了。真真是岂有此理!

“罗先,去问问,难道有天大的事么?就难等着大比结束!”

罗先奉了师父的命,紧走两步赶上押戒费扬的刑堂人,“管师兄请留步,罗先奉师命有一事相询!”

管洪站下,却催促执法弟子押着费扬快走,他冷冷冲罗先拱手,“师弟见谅,管某公务在身无暇闲聊,得罪了!”

罗先想问话还没说就给管洪堵了回来,实jì

上管洪堵的是闻韬!

黎明老祖的感观是何等灵敏,闻韬一听勃然大怒,灵力灌注声音成一束直灌进管洪的耳朵,就像三年前管洪对费扬做的,“小子无礼!”

闻韬这声断喝在其他人听来没有什么异样,在管洪却有如一声炸雷,但见他耳孔中有一缕鲜血流出来,但他的身子却挺得笔直:

“老祖,弟子在执行公务!宗门明文规定:刑堂执法不受任何人的干扰!师叔德高望重,还请维护宗门法度尊严!”

闻韬给这句话压住了,等缓过神来费扬已被押走。

“走吧,师兄,”德强开口对还在愣神的闻韬说:“我们去刑堂旁听,这总不违反宗门的法度吧!”

闻韬的直觉,自己被看似憨厚的德强利用了,他刚刚跟费扬嘀咕了什么?他预先知dào

刑堂会来抓人的!可现在这形势他又不能坐视费扬被抓走不理的,都见到自己对那娃娃表露出收徒之意了,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被刑堂带走了,自己若没有个表示颜面何在!

百麟也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极力撺掇着:“对,弟子同二位师叔一同去旁听,三年前刑讯逼供一事不能重演!”

——费扬被带进刑堂,一看堂案上的四足方鼎什么都明白了。管洪刚刚在堂案后落坐,闻韬、德强、百麟也到了。

管洪起身却没有相迎,只在堂案后礼让三人到旁听席上落坐,管洪知dào

有这三人自己今日审案将处处遭掣肘。心道:我只依宗门法度办案,任何人也不要妄想左右于我!

管洪主意定,一拍惊堂木问:“费扬,有人揭发你盗卖黎明老祖丹药,又倒卖赝品四足方鼎蒙骗宗门,可有此事?”

费扬在德强报信儿后,就开始考lǜ

如何脱罪了,管洪有了上一次的教xùn

这回一定是掌握了确凿证据才拘自己上刑堂的,两位黎明老祖恐怕也难保自己周全了,没办法只有行险一搏了。

费扬说:“师叔,弟子有重yào

了事向宗门长老会申告,准我申报弟子一定知无不言!”

堂外听审的弟子吸口冷气,暗道:费扬你不是找打么。

管洪怒道:“费扬,你当这里是坊市不成,容你讨价还价!本堂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参与了盗卖丹药,倒卖赝品四足方鼎蒙骗宗门!”

费扬也很是强硬,“师叔见谅,不准我申告弟子一个字也不会说!”

“好个大胆之徒,真当本堂不敢动你么?来人——”管洪一声来人,数名执法弟子上堂。

嘿嘿嘿——闻韬此时冷笑连连,上前要对费扬动手的执法弟子给这笑声震得心要从嘴里蹦出来了,个个面色苍白四肢乏力。这还是闻韬念在同门手下留情的。

管洪在这笑声里同样不好受,心跳如鼓举步维艰,但他毕竟是皓月十重,他更是这刑堂之上的主审官,强项主审的名子不是白叫的。

管洪自摘高冠双手捧了到闻韬面前,单膝跪了举高冠说:

“闻韬师叔,费扬盗卖黎明老祖的丹药这是一宗罪,更为可恶他倒卖四足方鼎助人蒙骗宗门,骗取宗门对功勋遗族的巨额抚慰!现如今人赃俱在,管洪此案交由师叔来审,若师叔判他无罪管洪决无二话!”

闻韬被管洪这出乎意料的一手将住了,一时不知说什么。

堂外弟子兴奋得手心出汗,好戏这么快就开场了!

百麟不能让事情按着管洪的意思发展下去,忙说:“管师兄,闻师伯绝无干扰审案之意,只是提醒师兄三年前的事不要重犯!”

“天灵根小师弟,这费扬倒卖四足方鼎,盗卖丹药一事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既然证据确凿,因何不准他向长老会申诉?管师侄难道怕长老会枉法偏袒他不成?”在这大堂上连德强也把费扬的“申报”错听成“申诉”了。

费扬把事情往长老会捅,德强跟百麟都以为他秘受长老会密特殊庇护的,所以表现神色笃定支持他。闻韬心里没底,暗道:费扬娃娃真要犯下了管洪所说之罪,事情闹到长老会了,我这稀里糊涂地袒护他定要遭到申斥的!他有些后悔给人当枪使了,但事以至此说什么也晚了。

管洪一番话将住了闻韬,却又给德强的一番话将住了,他仰脸打了个哈哈,“好,好,既然如此,管洪尊二位师叔命,准费扬向长老会申诉。”

管洪相信,造假四足方鼎一事若上纲上线那就是亵渎移民先祖!特别是在这界迁五千年的大典将至的日子,长老会在此事上不会有一丝一毫容忍的!那华融先生在这等大是大非面前也会三缄其口的!费扬,你就此事向长老会申诉那是自寻死路!

关键是自己的证据一定要扎实。管洪正是为此才耽误了一宿又大半天的,他用取影符偸摄了费扬影像,指派得力弟子去哈勒锦的一些炼器工坊找人指认。

还真有人记得一年前的事,只因为像费扬这般年龄独自来这种地方的太少见了。加上他当时又是星光重,而且指名要四大仙门违禁的四足方鼎,怎不让人印象深刻呢!

够了,够了,有物证,有人证,还有旁证,费扬你罪责难逃!向谁申诉也没用的!按说管洪本不会错听的,只因他情绪激动所以同堂上大多数人一样把“申告”听成了“申诉”。

第八十二章、写的什么

第八十二节、写的什么

纸笔递上,费扬就趴在刑堂的方砖地面上,提笔书写。管洪、百麟身后观瞧,闻韬和德强自重身份端坐旁听席不动。

眼见德强神情笃定,闻韬也不再纠结,心说:费扬这娃娃难得之才,就算他少不更事犯下了什么,我还是要为他在长老会面前争上一争的!

费扬写的字管洪、百麟不认识,呃,这么说不准确,他们识得书写的是鼎文或曰铭文所用之字,但此种文字在四大宗门能通读的绝对是一个巴掌数得过来的!

可是这费扬居然笔走龙蛇在写!以管洪、百麟的身份,费扬所写他们也认识几个的,管洪因此神色凝重面显迷茫了——这个费扬如此博学么?他用鼎文字体要申诉什么?

百麟想到了德强师叔,谁都知dào

在香炉顶德强师叔的才学只在华融先生之下的。百麟求教德强。

德强听百麟一说,略略愣了愣,起身到费扬近前。这时费扬已写完一页了,在管洪手里,他递给德强。

德强只读了两行,就不得不深深吸气以平抚怦怦的心跳!等他通读全页已经满把是汗了。费扬还在写,德强不顾形象趴在他身边,屏息静气看他一笔一画地写……

堂外观审的弟子们觉着这一过程无聊,但德强一趴他们哗然!

“费扬那小子写的什么?能让黎明老祖这样!”

“你问我我问谁悄声看着吧!”

费扬终于写完了,德强长长嘘口气,把两页纸紧紧攥在手里问:

“费扬,这篇鼎文是谁教你的?”

“没有谁教,弟子好像本来就会。”

“知dào

你写的是什么吗?”

“从前不知dào

,入宗门后觉得好像与移民界迁有关,但是弟子吃不准!”

德强不再问,扶费扬起身拉他到旁听席,按他肩膀与黎明老祖并坐了。管洪等刑堂的人,为德强的肃穆庄重所摄,忘了阻止。

德强对闻韬深鞠一躬,“师兄,此子掌握了我移民重大的史前史,德强这就禀报长老会。请师兄务必保证他不受任何人伤害!”

闻韬一惊,所谓史前史就是移民在界迁前的历史,每挖掘出的一点一滴都会在四大宗门引起轰动的!

“师弟只管去,这娃娃交给本座了!”闻韬沉声答道。

德强不再说什么,没出刑堂就驾起遁光去了。留下堂内堂外一片目瞪口呆。

刑堂之上有沙漏记时的,明明只是一刻钟,可在堂上堂下人感觉中像是过了一年。

——长老会七名成员尽数赶到刑堂,之中就有刑堂堂主郑昭。堂下观审弟子纷纷走避,堂上闻韬、管洪、百麟、费扬见礼。

掌门卜算子摆手示意去后堂,以管洪的身份没资格参与这等重大事务的,无奈在前堂等候。

进后堂谁也没有坐,卜算子对费扬说:“你能用白话复述一遍刚才所写么?”这是一种考教了,想看看费扬只是死记硬背了这篇鼎文还是真zhèng

理解了它——

费扬知dào

逃不过这番考校的,不慌不忙用移民口语解读:

“周穆王姬满,是大周王朝第六位天子,曾率七萃之士的禁卫军,从宗周出发﹐越过漳水﹐经由河宗﹑阳纡之山﹑群玉山等地,最后到达西极之地。”

“穆王的马车由造父驾驭,泰丙为车右。右边的服马叫骅骝,左边的服马叫绿耳,右边的骏马叫赤骥,左边的骖马叫白牺。随从的马车,右边的服马叫渠黄,左边的服马叫逾轮,左边的骖马叫盗骊,右边的骏马叫山子,由柏夭主车,参百驾驭,奔戎为车右。”

费扬以上说的是“列子周穆王”接下来说的就是“穆天子传”有关西王母的内容了——

乙丑,天子觞西王母于瑶池之上。西王母为天子谣,曰:白云在天,丘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天子答之曰:予归东土,和治诸夏。万民平均,吾顾见汝。比及三年,将复而野。西王母又为天子吟曰:徂彼西土,爰居其野。虎豹为群,於鹊与处。嘉命不迁,我惟帝女。彼何世民,又将去子。吹笙鼓簧,中心翱翔。世民之子,惟天之望。天子遂驱升于弇山,乃纪丌迹于弇山之石而树之槐。眉曰西王母之山。

西王母歌道

天上白云飘荡,

山陵仿佛是从天而降。

不远万里的贵客,

跋山涉水来到这里。

如果你福寿安康,

还愿意来这里么。

周穆王歌道

我必须东归了,

子民对我有天下大治的厚望

等到华夏诸部天下一统,

我会来看望你。

大约三年后,

我再回美丽草原

西王母道:

你来到这极西之地,

这里多么的荒凉。

成群的虎豹出没,

美丽的喜鹊怎能够共处一方?

不得已迁居此地,

其实我父亲也是位名王。

你是哪一代帝王的后裔?

又打算回到何处?

我为你翩翩起舞吹笙鼓簧,

心中的喜悦如鸟儿展翅飞翔。

远来的先帝之子啊!

我只求天人随人愿,

分别后莫把我遗忘!

老长会七成员,加上德强、闻韬、百麟共十人都是移民,费扬的这番解读在他们心中掀起滔天波澜——

金顶大殿中移民界迁以前的巨幅彩绘,讲述的就是这件事!只是漫长的五千过去,许多关键人或事已经不可考证了,比如:改造移民史前部落的圣主是谁,来自哪里?姓姬还是姓赵?史前部落为什么要界迁?界迁前部落曾谴使者去天邦上国请求册封,使者为什么空手而归?

这就是移民的史前三大悬案。

费扬申告长老会的这篇鼎文至少回答了圣主是谁,来自哪里这一悬案。而且细节丰富,比如随行圣主的巨子有名有姓的就有——

造父、泰丙、柏夭、参百、奔戎。

驾车的八匹骏马叫:骅骝、绿耳、赤骥、白牺、渠黄、逾轮、盗骊、山子。

但是让香炉顶高层最感兴趣的还是圣主确定无疑地姓姬一事。

卜算子征询地看了华融先生一眼,华融微微颔首让可了费扬的翻译。待费扬讲完,华融问:

“尽管德强问过,可老夫还要再问一遍?你是怎么知dào

这些事情的?”

“记事起它就在我脑袋里了!”费扬的回答很肯定,“直到九岁入宗门前弟子都不知dào

它是什么。读了‘饮水思源’才觉得似乎就那其中少的部分。但此事重大弟子不敢造次,直到今天弟子心知必死了,觉得此事若不说出来无论对宗门还是个人都是一大憾事。所以禀报长老会。”

说到这儿,费扬双膝跪地叩首道:“弟子确实有罪,倒卖赝品四足方鼎蒙骗宗门,又盗卖二转丹药——”

七大长老之一的刑堂堂主郑昭站在卜算子一侧,不等掌门发话手虚招,一股大力托起费扬,“无关紧要的话现在休提!本座问你:如何肯定圣主只一人,姓姬?”

“前面说过,穆王姬满乃大周六位天子,周由文王姬昌所创,父子相传经文王、武王、成王、康王、昭王到穆王!”说到这儿,费扬顿了顿说:“因此圣主只能姓姬!”

七大长老都是修行数百年的人了,遇事喜怒不行于色,卜算子拍拍费扬肩膀长叹说:

“如此重yào

史料延误到今天,实为宗门之过!想当初鉴定你为千年难得一遇的混沌灵根,本座就该想到你是肩负了上天某项使命的!孩子,你是不是从我们五千年前界迁的地主来?”

费扬躬身施礼,诚恳无比道:“回掌门师祖,这个弟子真不知dào

!”

华融不死心,换个角度问:“星光六层已有内视能力,你没有查看一下这些记忆存储在头脑中什么地方么?”

费扬不是很记仇的人,但对险遭华融活剖取脑一事还是耿耿于怀的,狠狠恶心了华融一把,“大概在先生剖开我脑袋也没有找到的光斑里吧!”

华融脸胀通红,怒目德强,见德强也是一脸的震惊迷惑,闻韬这时也望着德强,心说:或许这混沌灵根就是德强说的费扬娃娃的特别之处吧。

话到此告一段落了,卜算子携了费扬的手出后堂,其他宗门大佬如众星捧月般跟随俩人身后。

见这阵式,谁还不识时务找费扬麻烦?!可偏有这样的人,堂前高喊:“掌门师祖,费扬倒卖赝品助人蒙骗宗门,又盗卖黎明老祖丹药,弟子掌握确凿证据!”

第八十三章、解读

第八十三节、解读

掌门人卜算子与费扬把手出后堂,忽有一人跪治罪费扬,此人正是管洪!

不待卜算子说,早有人不悦了,正是刑堂堂主郑昭,“管洪,费所已经坦承所犯之罪了,长老会也没说什么,你就不要再纠缠了!”

听这一说管洪又拿出了对闻韬的招术,托举高冠在手,“那么请堂主亲自升堂问案,堂主若判费扬有罪不罚,属下无话可说!”

“你——”郑昭跟闻韬一样被噎住了。

卜算子和颜道:“费扬确实有罪,本座现在宣bù

宗门赦免于他!”

掌门都这样说了,管洪依然揪住不放,“如此赦免于宗门规矩不符,只有认罪之人才能得到赦免!还有,费扬的赃物销往何处?又得自何处?顺了这个线索深挖才能杜绝宗门隐患!”

卜算子闻言苦笑无语。

费扬接过话,“师叔,弟子认罪!弟子的二转丹销给了逐浪帮的执事堂堂主查荣。弟子的四足方鼎得自一名散修,据他自称叫辽阳子!”

爹了个尾巴的,你查去吧!费扬暗地坏笑。

界迁史前史料的新发xiàn

轰动四大仙门,四大仙门高层齐聚香炉顶金殿,对史料的真伪展开激烈争辩——

“新史料的获得无外两个途径,一是在浩如烟海的典籍中皓首穷经所得;一是从上古大能的墓葬中新鲜出土。仅凭一个星光期小辈的信口雌黄,就认定史前史新发xiàn

这未免轻率!”

说此话之人身着一袭宝蓝儒衫,负手而立如玉树临风,自有一股出尘的浊世佳公子味道。很难相信他已经凝婴进入了艳阳期,他就是威虎山的掌门赵伯淦。

“赵掌门此言差矣!若是凭空杜撰,如何与上古鼎文风格高度契合?纵观我移民万万千千,有谁还能杜撰这样的篇章!”

这话是华融说的,赵伯淦虽为艳阳期了但年仅二百余岁,算起来他尚未出世华融就筑基进入皓月期了,实属后生晚辈。所以华融这黎明期敢跟他这艳阳的修士言无忌惮。同时这也从另一个角度上说明,赵伯淦的在修仙上何等天赋惊人。

表面上赵伯淦对华融是礼敬有加的,但他的反驳之语犀利不减——

“学生并不怀疑先生的判断,但这毕竟是孤证。而且这一家之言还出自一个有欺瞒盗卖之举的小辈口中!伯淦恳请先生慎重采信!”

“欺瞒、盗卖之举与他年幼无知有关,说起来他一入宗门就显出了不凡,他是千年难遇的混沌灵根,他在凡人阶段就化解了三阶妖兽的夺舍。事后回想,这是上天昭示此子的不凡!”卜算子替华融接下话头。

“师兄恐怕是爱屋及乌,不知不觉美化那小辈了!”四大宗门同宗同源,别管私底下怎么使暗的邪的,这点面子上的事还得过的去的,“其实那小辈很可能是自知必死,为求保命才故做惊人之语的。这其中几多曲折谁能道清!”

赵伯淦的话明言费扬为求活命杜撰,实则暗讽香炉顶借一死罪的星光小辈之口,为自己在姬、赵正统之争中找证据。很明显的,一个星光小辈怎能杜撰出鼎文水准的篇章!

卜算子跟华融都听出赵伯淦的弦外之音了,就因为人家没有明说,想反击却找不到抓手。

四大仙门首脑都在坐,可论争一直在香炉顶和威虎山之间进行。姬、赵正统之争,另一方的卜算子俗家姓姬。

赵伯淦看上去风清云淡侃侃而谈,实则他是强压制着内心的恼怒不安,刻意维护一向的儒雅举止:这新的史前史料如被证实,他不但在姬、赵之争中完败,更成了天下笑柄,原来赵是造的讹传,赵家数千年错认了祖先!

双方就这么僵持住了,金顶大殿中好不沉闷尴尬。

青锋峡的掌门名唐宗岳,艳阳三重修为,不愧是剑修,整个人就像柄出鞘的剑一样锋利、干脆——

“叫出那小辈,我等盘问一番!是或不是,自有判断了!”

青锋峡与威虎山都是丹药、灵器的消耗方,利益趋向一致,唐宗岳这是在为赵伯淦说话了。

那炼器、炼丹的紫云谷、香炉顶做为供给一方也是抱团的,紫云谷掌门胥腾蛟也帮卜算子出头了,他也是艳阳三修为,团团一张圆脸笑口常开

“呵呵,剑魔老儿,听闻那费扬还是个娃娃,乍见我们这些老怪物哪还说的出话来?再则,该问的人家香炉顶早问了,你还想问什么?”

赵伯淦拱手道:“胥师兄,既然卜算子师兄认定那娃娃肩负了上天使命助我移民解秘史前史,那他不会知其一不知其二吧?我移民史前史有三大悬案,相信他定然能解另外两个的!”

——四年前,费扬曾入金顶大殿偏室,今日入正殿。这正殿内并非弟子们相当然的金碧辉煌,不过内容绝对丰富,墙壁上一幅接一幅彩绘了移民界迁前后的史实。彩绘的构思恢弘,却是由细部着手,众多人物神态各异、形态各异。费扬看得入神了。

四大仙门首脑隐于殿中从不同角度观察这个充满神mì

色彩的星光小辈。

卜算子率先现身,费扬一惊连忙施礼。卜算子指点着随后现身的几位介shào

,费扬一一见礼。

有幸近距离亲见兴安盟四大仙门掌门,费扬绝对是星光弟子中第一个了。

“费扬,你献上的史料引起四大仙门高度重视,欣喜之余诸位掌门对你有了更高的期许——”

卜算子比费扬本人还抵触这场解答,赵伯淦提出解读三大悬案另两宗,有孤注一掷的味道。卜算子已是新史料的得利方了,费扬解读的好不过是巩固了先前的观点,解读不好就会连同他先前所说被一并推翻的!

因此费扬解读移民史前史三大悬案中的另两宗,对香炉顶来说是风险大过收益的。只是他迫于赵伯淦、唐宗岳俩人的联手压力才不的不同意。为防香炉顶事先做手脚,赵伯淦、唐宗岳连个事前通气儿的机会都不给。

那卜算子也在见面前讲下条件了,解读是请教而不是盘问,更不是审问!赵伯淦有什么问题事先列出,提问尽可能由他一个人来,赵伯淦或唐宗岳想插嘴直接问的话要征得他同意。

但不管怎么说,费扬这段史前史料香炉顶要最大化加以利用了,卜算已经命人着手准bèi

修改这大殿中的一幅彩绘了。就是圣主驾临移民史前部落那一幅,画中要突出标明圣主姬满。当然造父、泰丙、柏夭、参百、奔戎追随圣主驾临的五位有名有姓的臣子也要标明。另外,驾车的八匹骏马:骅骝、绿耳、赤骥、白牺、渠黄、逾轮、盗骊、山子。

任何的历史问题最终都是现实问题,这是卜算子跟费扬学来的一句话。费扬啊,费扬,你能撑过这场解读吗?

第八十四章、对答如流

第八十四节、对答如流

零号系统在费扬“献宝”宗门后就为后续可能发生的事做了预案,费扬站在这大殿上,面对数位艳阳级老怪物胸有成竹。他略略思索说:

“掌门师祖,为了说得更明白,弟子想边画边说!”

“很好!”卜算子对费扬的从容不迫很感欣慰,难的一见地露出笑容。他大袖一抚,大殿一面墙壁上的彩绘消失成空白,同时费扬面前出现一个沙盘,沙盘上插了一枝铁笔。

历史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费扬前生听到的这句话对现在的他教益匪浅,事件的主体脉络在那里了,这就好比是小姑娘,细节方面将可能发生的讲述顺畅了,那就是真实发生的了。自己这化装师当然要偏向香炉顶打扮这个小姑娘了。

费扬执笔绘画大周王朝的疆域草图,像不像做比成样,在这谁也无法追溯真假的异界,自己摆弄得越详尽就越有说服力——

“大周王朝总共八百年,分西周、东周,穆王姬满是西周第六位天子,在位五十五年。即位后东征西讨,东至九江,西抵昆仑,北达流沙,南伐荆楚。后期游历四方最远到极西之地的西王母之邦!”

大周疆域图成型了,沙盘上所画投影到大殿墙壁上,观看者一目了然。费扬在大周疆域标注了镐京、洛邑、疆域外再做标注——

“大周正北为鬼方、西北为犬戎、西为羌人,穆王姬满从镐京出发西行,最终到达西王母部。”

费扬将西王母部想像成了叶赫那拉氏族,把自己想像成了香炉顶掌门,山师兄、肖师兄高师兄等共为七大长老,另带徒子徒孙一众人等驾临叶赫那拉部。

“圣主一行使西王部摆脱萌昧,既有教化之功,也有改变血脉传承之效。西王母部得这番脱胎换骨的改造,迅速强盛起来成为周边诸部落的霸主!”

费扬想像叶赫那拉氏族传承了自己等人的修仙者血脉,成为整个索伦人的万众所归。

“初时,西王母部还能奉行王道,善待周边部落,几代人数百年之后,西王母部变得骄横跋扈,致使周边部落怨声载道。终于有一天,周边部落忍无可忍群起攻之,西王母部不得不界迁!”

听到这儿,四大宗门首脑俱是面现尴尬,却没有一个出言反驳的。三大悬案虽数千年未解,但史书中的只言片语还是让人窥出些端倪的,费扬的解读不中听却符合逻辑。

费扬还是以叶赫那拉氏族做对照物,想像自己一干人的子孙因欺压“邻里”在岭外世界站不住脚了,不得不谴人到香炉顶乞求册封。拉大旗做虎皮震慑那些不服管教的夷蛮,谁都想的到的一招,只是请求册封的使者到达香炉顶却发xiàn

这里已是人去山空!

“接下来说西王母部因何谴使入镐京请求册封空手而归。”费扬不等问自己说。

他在大周疆域图上重重的描了一遍三个地方,镐京、洛邑、犬戎——

“穆王时期大周四海升平,几代后传到了周幽王,大周以北犬戎崛起,时时威胁都城镐京。大周内部幽王荒淫昏聩,朝纲混乱,奸佞当道!幽王为博宠妃褒姒一笑,居然干出了点烽火谎报敌情的事。诸候国接烽火紧急发兵救援镐京,却发xiàn

遭到了戏弄,愤而退兵!”

“数年后犬戎真的兵困镐京,诸候见烽火报警以为又是幽王戏弄,没人发兵,结果镐京陷落,幽王被杀,西周灭亡!周王室迁都洛邑。西王母部使者抵达残垣断壁的镐京,却不知有洛邑只好空手而归!”

费扬讲了这么多周幽王烽火戏诸候的事,无非是弄个噱头,引人入胜的故事才印象深刻。印象深刻才会令人折服。

移民史前史三大悬案,给费扬解说得脉洛清晰,环环相扣,某些部分又得到已知史料的印证,从治学方面说通篇解读完美无缺的。可这段历史牵扯到了现实,事情就复杂了。

费扬有如神助对答如流,这大大巩固了他先前对圣主为姬姓的解读,卜算子、华融兴奋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费扬要大大奖赏一番的!

赵伯淦面对“翔实”的史料,自知正面难以驳倒费扬了,可轻易认输不是他的风格。他很有风度地对小辈费扬颔首表示赞许,转脸对卜算子道:

“师兄,我四大仙门人才辈出,师弟也感荣光!鉴于费扬对史前史的精妙解读,师弟愚见:有必要请出我移民圣物,要他再做解读!”

赵伯淦所指圣物,就是移民史前部落前往天朝上邦请求册封的表章,那份文书是姬、赵正统之争的源头,也是赵姓所执有的唯一证据。赵伯淦这是真急了!

卜算子知dào

这也是一场大比,自己一方连下两场,赵伯淦孤注一掷要扳回一局。

有关移民圣物,尽数供奉于香炉顶藏书阁,因为香炉顶曾是兴安盟总门所在。藏书阁最高层名奉先堂,为寻常人等禁足之地,只有逢十逢五之的界迁周年四大仙门的高层才会前来拜祭。

讨封表章是众多圣物之一,书写于一张兽皮上,香炉顶以丹药做了特殊处理,才保证它五千年不腐,字迹清晰。

这又是一篇鼎文,除华融、德强、赵伯淦少数几人外没谁能读懂的——

“……圣主之苗裔,极西部,主赵介,地广四百里,请封……”

全文长达百余字,费扬只挑出了这一关键段落,姬、赵正统之争就出自这里了——

这是考他急智的时候,零号没有预案,编,他要现编!费扬假做一遍遍通读全文,实jì

上在想对策:我说的谁也无法验证了,那么不出常识性的漏洞是最主要的。

费扬反复检验自己的说词没有漏洞了,这才假做恍然道:“原来问题出在这里!这个赵介不是人名,应该是地名!”

赵伯淦这时再顾不上风度了,厉声质问:“小辈狂妄,人名地名是你信口雌黄的么!”

了不得了!排山倒海一般的压力令费扬五内翻搅,意识模糊,张口喷出鲜血!这就是艳阳修士之怒!

卜算子及时上前,掌抵费扬后心运功为他疗伤,同时怒道:“赵掌门,你这是何意!”

赵伯淦也觉自己失态了,不再言语。

费扬在一番调息下好转,冲掌门深深鞠躬,继xù

他的解读:

“讨封文书开篇自称圣主苗裔,后面行文哪敢把自己同圣主并列同用‘主’字?这是其一。”

“可,赵介二字前确实用了‘主’字,你怎么解释?”赵伯淦这回用的是讨论的口吻了。

“先一个‘主’字是君主、领主、圣主之意,而后一个‘主’字是使动用法,当主宰、主持、主掌、主导之意。那这段的全义通解就是:圣主的后代子孙,极西部落,主掌赵介这个地方,幅员辽阔为四百里……”

“你自己曾言西王母部居瑶池之滨,青鸟之地,何以又变成了赵介之地!”赵伯淦在做最后的挣扎了。

“师祖容禀:西王母在于圣主歌谣对答时已流露出对原住地荒凉的不满了。那里是山地,适合狩猎却不适合农耕,圣主教化后他们必然是向适合农耕的平原迁移了,这新地方很可能就叫赵介!”

赵伯淦再无言以对,神情间落寞颓丧与大比落败的弟子毫无二致!

赵伯淦、唐宗岳灰溜溜下金顶,但他们毕竟不是大比落败的弟子,香炉顶要留几分颜面的。

双方私下的交yì

是:香炉顶方面封存新发xiàn

的史前史料,不对外公布。威虎山方面再不会挑起姬、赵正统之争,香炉顶今后是四大仙门所有盛典的主祭地。

第八十五章、内门领队

第八十五节、内门领队

费扬是第一个八进四的大比弟子,可不等四强全部决出就给刑堂带走了,于是也就无缘四强了。

那么内门四强成了山秀峰、乔争、高铭、肖鹏举,四人的提名顺序同上。对这费扬坦然了,实话说大比无非是争个名和利,费扬刑堂走一圈什么都有了——

说到名,费扬这几日盖过了整个宗门大比!长老会七大长老联手为他脱罪!这费扬究竟什么来头?宗门上下的震惊无以附加了!

“听说他犯的是两宗罪,都是死罪!还落到了老仇家管洪手里!那管洪号称强项主审的!”

“他两宗都是什么罪?”

“倒卖四足方鼎助人骗取宗门对上古功勋遗族的抚恤慰问,盗卖德强师祖的二转丹药!”

“天,这费扬真是吃熊心吞豹子胆了!他倒卖宗门弟子的丹药也就罢了,竟然,竟然——”

“别打岔,听着!”有弟子不满有人插嘴抢话了。

那消息灵通弟子接着说:“就在他必死关头,费扬从乾坤袋里摸出一物,举到头顶大喝:谁敢动我七大长老断不轻饶!”

“瞎说!他明明是趴在地上现写的!德强师祖看后才送交长老会的!”

“你才瞎说,费扬乾坤袋中掏出的一枚玉简。玉简也是他能书写的!玉简上记载了一门失传的绝世神功!”

说到利,卜算子在赵伯淦、唐宗岳走后就郑重宣bù

两大事项:一、自己从今天起恢复俗家名子,姬炳。二、宗门将全力助费扬的修为提升。

在掌门人宣bù

的当日,德强、华融就连诀到耻费扬的洞府。对,是洞府没错!为费扬检测灵根,对症下药。

两年前他俩曾约定,要是半年内对费扬测一次灵根,因费扬沟通了仙界能够修liàn

了作罢。

这一次检测发xiàn

:费扬灵根投影中代表金、火的黄、赤两块色斑距离拉开,形态趋于稳固了。这也在意料之中。

再对费扬的筋骨、心脉做检测,两人吃惊地发xiàn

:费扬的这方面的指标居然达到了皓月修士的水平,难倒他走的是体修的路子?可从费扬在大比中的表现来看,他又具有鲜明的术修特点。大概这就是混沌灵根的不可琢磨吧?

根据费扬的具体情况,德强有针对性为他炼制丹药。这粒药炼制了七日七夜,因为用料跟炼制方法的独特,德强干脆叫它混沌丹。这粒混沌丹经德强四次提炼四次成型,为宗门千年来仅有的四转丹!

费扬服用了这粒量身定作的四转丹,并没有经lì

前些次升级的炼狱般痛苦,仅用三天就突pò

到星光七重。量身定作丹药,黎明老祖也不见得总有这待遇!

又花费了两天巩固修为,费扬出关。从大比八进四那天起,费扬就断了同师兄弟们的接触,他还真有些想山师兄他们。

做为内门大比冠军,山秀峰得二转洗髓丹三粒,乔争得两粒、高铭得一粒,第四名的肖鹏举得二转锻体丹两粒。宗门功勋点各一千。四人又各拜一位黎明老祖为师成为真传弟子了。

有四强之实无四强之名的费扬,因门规所限不能拜闻韬老祖为师。但所为战堂堂主的闻韬将他收入了战堂。

短短半个月未见,费扬的修为由星光六重升到七重,这样的巨大收获让师兄们惊讶,纷纷上前道喜。但也就是道喜而已,关于半月来发生在费扬身上的事他们被师长严厉警告不得多问的。

“咦,怎么不见肖师兄?”费扬问。

“他呀,得了二转锻体丹后就急忙闭关修liàn

了!他争取在宗门之间的大比前突pò

星光六重呢!炼体修士的升级不是一般的慢!”

“不说他了,”山秀峰摆摆手结束肖鹏举的话题,“咱们现在是个新团队了,乔师兄你们交过手,用我着我介shào

了!”

费扬忙拱手,“那日小弟实属侥幸,也是师兄手下留情!”

乔争性情沉稳为人矜持,他的处事哲学简单那就是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人,见费扬这般自谦,他也连忙施礼,

“师弟客气了,师弟确实技高一筹!”

“好,场面话都说完了咱说正事!”山秀峰面色冷峻了,“宗门之间的大比我不说各位也知dào

,香炉顶不管外门、内门、真传回回垫底——唉!”

“那是从前了!”高铭颇为不服地说,“垫底的事就打我们这为止了!”

“这个,不是前三参加比赛么?小弟连四强都不是呢!”费扬苦笑说。

“师弟有所不知:今次大比规则略有修改,每个宗门参赛还是三人,报名五人。每场比赛在这五人中自选三人,五局三胜制。我们四强加师弟正好五人,师弟鬼点子多,由你做领队怎么样?”

费扬见乔争眼中都目光热切了,看来这几天山师兄他们没少吹嘘自己!他搓搓手,嘿嘿一笑,说:

“小弟是个贼大胆儿,没什么不敢的!几位弟兄信的着小弟就试试!”

“好!”山秀峰拍拍费扬肩膀,“要的就是你这句话!现在你去战堂选一门战技,争取在大比前练熟了!”

费扬摇头,“现在恐怕是晚了吧——”

“不晚不晚!师弟你至少还有十天时间!四大宗门里我香炉顶人最多,但是参加大比的弟子最少!我报名参赛最多的外门也才有区区二百多人而已!其他三大宗门都是近千人!”山秀峰说这话时面带羞愧,整个宗门尚武精神缺失就知炼丹挣钱,宗门之间大比有好成绩见鬼了!

“那小弟就更不敢浪费宝贵时间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咱们一起去观看其他宗门的大比!”

山秀峰、高铭俩人对费扬言听计从,乔争内心对他忌惮三分,那就说定了。四人一起去找闻韬老祖。

做为战堂堂主,宗门间大比这总领队闻韬是推不掉的。问题是每逢五逢十的周年庆典,香炉顶都是宗门间大比的垫底,没谁愿意陪着选手们丢人现眼!闻韬愣是派不出一个分领队来。

老祖这日正为此事大发雷霆,内门将要参赛的四名弟子求见,闻韬冷哼,“又是催问领队的事!不见!告sù

他们,安心修liàn

才他们现在应该做的!”

禀报的弟子没走,说:“师父,他们自选了一个领队求您老人家恩准!”

闻韬一愣,“谁?”

“就是现如今红得发紫的费扬!”这回禀的真传弟子在星光九重,他也不知提到费扬时自己是妒恨还是艳羡。

“哈哈哈——是这娃娃!叫他们快进来!”

四名内门弟子进战堂叩拜老祖,闻韬略感惊讶,“费扬,这才几日没见进七重了!”看了费扬做难的脸色,他大手一挥,“噢,不问,本座不问!听说你要出任内门领队?”

“蒙几位师兄不弃,弟子想试试!”

“一名星光弟子领队参加宗门间大比,当儿戏么!你们想试试,就要本座陪着你们一起荒唐!”闻韬撂下重话,细观四个娃娃特别是费扬应对。

其他三人面带沮丧,费扬再叩拜,“老祖,弟子在没有认真准bèi

前不想跟您说什么大话!弟子现在请老祖特准我等乘传送浮槎去其他宗门观赛,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等弟子摸清对手底细再送交老祖一套大比对战方案!”

闻韬大笑,点指费扬道:“娃娃,总算逼出你的实底啦!”

第八十六章、目标夺冠

第八十六节、目标夺冠

以内门弟子人数论,紫云谷略少于香炉顶,可他们半数以上内门弟子报名大比。在千巴人的外门弟子大比后,内门弟子登场晚过香炉顶半个月不算多了,费扬他们赶上了紫云谷内门大比八进四。

看了冠军决出,费扬他们又赶场去威虎山,然后是青锋峡。在紫云谷还好些,人家对他们只是切切私语,眼神里流露出不屑,到了后两家根本就是毫不客气的当面嘲讽了!一圈转下来又是小半月,四人憋着一肚子气回香炉顶。聚在费扬的洞府庭院里。

“全是一帮狗眼看人低的东西!”高铭想起那情景来还忿忿不平。

“说什么都没用,擂台上揍他们个满地找牙最解气!”山秀峰握着剑柄的手又紧了紧。

乔争话不多的,可看他紧抿的嘴唇瞪着的眼睛就知dào

他想说什么了。

大家都憋着一口恶气,费扬觉得此气可用,趁热打铁说:“被人嘲讽的滋味不好受,但我们同时占了一个便宜,他们对战我们时一定轻敌!接下来,我知敌而敌不知我,这又是我们一个便宜!另外,别忘了,我们还占着主场之利!”

“单单这点三点还不足以转化成擂台上的优势,再说说我们五人:我不敢说我们五个是四大宗门里最强的,但我们肯定是最特别的!我们登台一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只要我们战术得当巧妙运用——”费扬深吸一口气顿话,问另一件事。

“肖师兄什么时候出关?”

“我老肖到了!”人随声来,肖鹏举大步进了庭院,他还是他,原本有些佝偻的身形也未见改变,可看在众人眼里竟然有了脱胎换骨的感觉!

“炼体星光六重!”师兄弟们惊喜地叫着。

“是不是能派上用场了!”肖鹏举却未见喜色只是沉声问。

“好!”费扬击掌,“凡此种种,我五人占尽先机!对外,我们现在只说力保不垫底,对内我们力争夺冠!”

庭院中的五人谁也没作声,只是紧紧捏住拳头,他们要把欢呼留到胜利后。

“费扬任内门领队?”掌门姬炳(卜算子),怜悯地打量着闻韬的脑袋,一边寻找被门缝夹过的痕迹,一边说:

“费扬这娃娃的确不错,可是没神奇到那种程度,这等宗门大事闻堂主万不可儿戏!”

“掌门容禀,成绩再次也不过是垫底,莫不如死马当活马医,或许那娃娃真能弄出点名堂来吧!”

姬炳被噎住了,仰脸打了个哈哈,甩袖走了。

香炉顶是界迁五千周年大典主祭,宗门间的大比赛场设在这里也是顺理成章的。借用东道主的便利,费扬要求本队的赛程安排是:先对威虎山,后对紫云谷,最后对青锋峡。

宗门间的大比,擂台也由金顶移到了宗门牌楼前的山谷中。顺了山势又搭了看台,看台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居四方。香炉顶在青龙台,四方居首。姬炳(卜算子)有些飘飘然了,他想像着圣主姬满为大周天子,睥睨天下,统御万邦,巡游四方,那是何等气概!

姬炳没有那样的野心,他只想香炉顶长盛不衰永居四大仙门龙头。香炉顶参赛的外门弟子登台了,一看那精气神儿就给人家的压了一头,姬炳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不无酸楚地轻叹:“香炉顶搭台,别人唱戏呀!”

肃立一旁的战堂堂主闻韬也是轻声说:“掌门且放宽心,内门费扬他们一定有戏的!”

四支队循环赛,每队打三场一共是六场大赛。香炉顶外门毫无悬念又成了垫底,尤其丢人现眼的是,五名参赛弟子无一人赢上哪怕一场!

青龙看台上一片哀叹。

“仙途正道乃炼丹养气,斗战之术细枝末节也!”有长老劝慰脸色铁青的掌门。此事本应总领队闻韬来劝的,可他人不在。

闻韬人在战堂,他临赛前最后一次召见费扬等,“娃娃,你们如果还是垫底老夫必会被人以玩忽职守罪查办的!明白!”

费扬领头参赛五人端端正正跪闻韬老祖面前,“老祖,弟子明白老祖承担的压力,弟子也对老祖有个请求——”

“说!”闻韬双目开合间精光四射。

“我五人是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成与败都是我们五人的!请老祖不要因某场比赛某人表现决定赏罚!”

“好个一荣俱,一损俱损,本座记住了!”

这日是内门弟子的比试,费扬等内部消息安排自己一方出场顺序。田忌赛马的路子这种比赛中不能生搬硬套的,要有针对性才行。

消息传过来了,威虎山这次出战的就是本门大比的前三,边次序都没变,他们的灵宠分别是金雕、风狼、青蟒。

费扬派出对阵的是:山秀峰、肖鹏举、乔争。大比季军高铭暂时雪藏了。孙子兵法有云: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隅,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费扬是把宗门间大比的三场赛事做通盘考lǜ

的。

山秀峰打头阵,对战威虎山驭金雕的弟子,冠军对冠军,这是绝对好kàn

的一场比斗。

威虎山弟子同他的金雕一起上擂台,那雕比主人还高半头,翼展在丈余!那弟子上台就掩饰不住的轻蔑,招呼也不打就驭使金雕扑杀山秀峰!金雕盘旋升空如一小片乌云盖顶,啼声呖呖!威虎山看台上欢声雷动!

山秀峰立时还以颜色,剑qì

纵横上斩灵宠,下袭主人!原本暗哑漆黑的一柄剑有声有色了!

好——香炉顶一方开始狂呼助威。

“剑修,香炉顶有剑修!”其他看台上的弟子们面露惊诧。

金雕爪似钢钩、嘴似弯刀、翼如两扇门板,威猛不失灵动,把快、准、狠体现得淋漓尽致!

山秀峰四分精力织出一张剑qì

之网拦截金雕扑杀,六分精力猛攻金雕的主人!

威虎山这名弟子持盾防御,同时依仗灵活的步伐走位闪避。双方都在攻,双方又都在防,攻与防的较量毫无花巧可言全是硬碰硬。

这一过程中,金雕屡屡突pò

山秀峰的剑qì

之网,扑到他身上!法衣的作用显现出来了,一阶灵兽没办法破掉极品法衣。

试出这点山秀峰有底了,全力攻击灵宠的主人,擂台上剑qì

排山倒海,威虎山弟子终于不敌,生生被逼下了擂台!

香炉顶弟子总算有一次扬眉吐气的机会了,冲上擂台托举着山秀峰绕场欢庆!

第二场,肖鹏举对战驭风狼的威虎山弟子,他苦战不敌惜败。

第三场,乔争出战,威虎山弟子的五丈长的青蟒在乔争的冰火双龙面前瑟瑟发抖,这仗不用打就见输赢了。威虎山弟子怜惜自己的灵宠,中场认输。二比一,香炉顶领先!

赛事进入第四场,山秀峰对战手败将——驭金雕的威虎山弟子。这一场上来就是一面倒的场面,山秀峰至金雕的扑杀于不顾,倾尽全力猛攻金雕的主人!那威虎山弟子不得不跳下擂台认输!

香炉顶弟子欢声雷动!高层的各位老祖也是喜形于色。费扬这五人战队向着夺冠迈出了坚实一步!

第八十七章、搅尽脑汁

第八十七节、搅尽脑汁

第二日对战紫云谷弟子,经过昨天一战再没谁敢对香炉顶存轻视之心了。他们在排兵布阵上动足了脑筋,本门季军头一个出战对付山秀峰,冠军和亚军分别排在了第二和第三的位置。他们这用的是田忌赛马的君之下匹对王之上匹,君之上匹对王之中匹、君之中匹对王之下匹的战术了。

而在第四场和第五场,他们还是派出了冠军和亚军。

费扬得到情报后,排出了山秀峰、高铭、肖鹏举、山秀峰、肖鹏举这样的顺序。至于费扬自己,依然没上场。

山秀峰第一个登场,依然闪亮,轻松拿下紫云谷送上的一分。而本来要避开山秀峰的紫云谷冠军,实力的一半来自一面可攻可守,坚不可摧的钢刺精铁盾牌,可在雷电面前钢铁是导体,高铭一道雷电就迫使他扔了自己趁手的兵器。改用一枝骨矛,骨矛又被劈裂,他只得认输。

第三场,肖鹏举又是惜败。

赛事进入第四场,双方的冠军终于遭遇了,山秀峰多休息了一场,挟连胜之威。而对手少休一场不说又是新败。胜利再一次青睐香炉顶了!

弟子们的欢呼雀跃不用说了,长老聚在一处开始合计奖赏这五个娃娃的事了。

而为整个香炉顶吐出一口恶气的五名参赛弟子聚在战堂内,现在这里完全成了他们的演练场,费扬问山秀峰:

“以师兄的实力,在青锋峡的内门大比中能进三甲么?”这话当初到青锋峡观战时费扬曾问过,山秀峰沉吟不语。费扬今天再问,山秀峰回避不了了——

“我若进八强不难,进四强几乎不可能!”高傲的山秀峰说出这番话来绝非自谦了。

此事不难理解,青锋峡专事剑修,上至长老下到弟子浸淫于此道,这就形成了一个大环境。而山秀峰却没有这个环境,武技一道最重切磋交流,他人在香炉顶,孤独一枝能有此成就也算天资过人了。

终于要对阵最强的青锋峡了,实jì

上费扬在第一场比赛时就瞄着这一场了。细数历次的宗门间大比,不论外门、内门、真传,青锋崃都是夺冠次数最多的。其实这也是名至实归,因为剑修始终是战力最强的。

青锋峡今次内门大比三甲是:房可晚、段千硕、吴欣衡,他们的领队叫朱训学。特别值得一说的是,冠军房可晚还是名女修。他们的参赛队伍中根本就没有替补选手,足见他们的狂傲了。

香炉顶弟子前两天一路斩将夺旗,使青锋峡不得不收起狂傲之心,认真排兵布阵了。

青锋峡的领队朱训学黎明三重,此人智谋过人,沉稳冷静。他现在但凡与香炉顶沾边的人,连端茶送水的凡人都一律不用,以防消息泄露,与五位参赛弟子密室商议:

“香炉顶这一轮弟子虽然很强,但还没有强到拿下威虎山、紫云谷的程度。威虎山败在轻敌,而紫云谷很大程度上败在排兵布阵!据情报,他们的总领队虽是闻韬,但实jì

谋划内门弟子赛事的却是一个叫费扬的内门弟子!”

“由弟子领队!”三名选手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费扬实力如何?”女修房可晚问。

“据掌门老祖一个月前观察,他实力在星光六重初入。年在十四,却老练沉稳,有帅才!现在看来老祖目光如炬!”

“星光六重?此人是体修么?”青锋峡内门亚军段千硕问。

“是术修,这点可以肯定!”

“星光六重术修,就是说此人不会上场了!”吴欣衡长吐一口气说,他们三人没由来地对费扬怀有莫名的惧意。可能是人们常常对未知心怀恐惧吧。

“可以排除这种可能了!”朱训学似乎也感染了弟子们的情绪,对这个神mì

的星光六重小辈不能上场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我们在他们已登场的四人,山秀峰、乔争、高铭、肖鹏举中揣测哪三人可能上场吧。”

“如果仅是这四人不足为惧!”说这话的是青锋峡的内门大比季军吴欣衡,“从他们的场上表现来看弟子挑zhàn

任何一人都有七成胜算,更不要说房师姐、段师兄了!”

“狮子搏兔亦需全力!我们青锋峡不能也栽在轻敌上!”朱训学脸色一紧说到。

“老祖教xùn

的是!”吴欣衡连忙躬身认错,房可晚、段千硕也收起了脸上的轻蔑。

端正了参赛弟子的态度,朱训学这才开始排兵布阵——

“此一战的关键是,可晚要捕捉到他们的第一主力山秀峰,至少在他身上拿下一分!”

“拿下山秀峰不难!”房可晚说这话时气定神闲,“难在如何与他遭遇,我们没有情报怎知那费扬如何安排选手出场!”

“靠判断推理!”朱训学直到这时才面露傲色,“现在我们把自己当成费扬,想想他会将第一主力安排在什么位置出场!”

“不会安排他在第一局出场了!”房可晚一点就透,“山秀峰两天赢下四场,他太耀眼了早成了我们的靶子,再安排他第一个出场是找死!”

“可晚所言极是!”朱训学望着这位女弟子眼中带着欣赏和惋惜,欣赏不必说了,惋惜是这么好的苗子却被别的老祖收入门下了,“那么再想想他必会出现在什么位置?”

这回是段千硕回答了,“如果说他必会出现的位置,那就是第四局了!”

“说说原因!”老祖朱训学循循善诱,段千硕是他的徒弟。

“回师父:第四局太重yào

了!我们在前三局全输或全赢的情况不去说了,先说我们在前三局二比一领先,他们必要寄托在这第三局扳回一场的。如果他们领先,也要在这一局力争拿下全场!所以他们的第一主力必然放在第四局的位置!”

朱训学击掌,“千硕不枉为师的教诲!”

“老祖,弟子明白了!”房可晚霍然开朗,“那山秀峰还有一个出场的位置在第二局!他既然不会出现在第一局,就更不会打完第三局没休息就进入第四局!所以他必在第二局出场,所以——”

“所以——”朱训学第一次面现笑意,一付胜券在握的样子。

“所以,弟子在第二、第四局出场必然会对上山秀峰!”

朱训学抚掌大笑!

费扬赖以决策的情报被掐断了,他也只能凭推断了——

“山师兄,青锋峡现在一定在研究你的出场顺序了,你是他们的心腹大患呢!”

山秀峰笑骂,“还不是我有个好师弟,让我在这两天中红得发紫!”

费扬也笑,“那诸位师兄认为青锋峡会派谁,在什么位置伏击山师兄?”

“派房可晚是一定的了!此女功法犀利,独特!同样两天赢得四场,每一场莫不是速战速决,过招最多就一刻钟!”

费扬抓住了要点,“速战速决?是不是此女根本就不耐久战呢?须知,女修都有天然的体力弱势的。”

“师弟打算如何加以利用呢?”

费扬嘿嘿一笑,笑得有些无赖,“此女为青锋峡第一主力,他们一定用此女针对山师兄设局的!那我们也可反设计他们!”

高铭叹一声,“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此战实在胜算不大,对战威虎山、紫云谷,我们跟对手还算互有克制,可是面对青锋峡除了师弟还能较量一番外,我等四人全面受压制!就算师弟能全拿两分,我们还是二比三落败!”

费扬听了这话才收了脸上的笑容,好像才认清面前的严峻形势。

与此同时,闻韬也得出了跟高铭一样的形势评估。姬炳(卜算子)心平气和劝慰道:“五个娃娃有今天这样的成绩,已是大出宗门意料了!即便败了今天这一场也是虽败尤荣!”

言下之意也是不看好明天对战青锋峡这一仗。

第八十八章、费扬是谁?

第八十八节、费扬是谁?

打坐休息一日,四大宗门间大比冠军争夺战开赛!青锋峡和香炉顶分别公布出战顺序。青锋峡一方:段千硕、房可晚、吴欣衡、房可晚、段千硕。

名单一公布,青锋峡看台上炸了锅,弟子们质问声一片——

“为什么不是房师姐打头阵!”

“香炉顶已连赢两场如何还能轻敌!”

“难道这就是朱训学老祖的安排?不是他老人家的风格么!”

其他三家看台上的弟子们也是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好钢用在刀刃上,朱训学把第一主力排在第二出场什么意思?”

“难道——他青锋峡为求香炉顶丹药在此战放水?!”

朱训学看台上安然稳坐,以他黎明期修为的感官,全场上下的风言风语一字不漏地收入耳中,可他仍是面带淡然的微笑。他孤傲地认定,这全场的置疑非但不毁他的声誉,反而是一场波折后对他的重新认识!只有居高者才能事先看破波折,凡夫俗子只能经lì

了波折才会认清本质。没办法,人的眼界是不能强求的!

朱训学不由地望向香炉顶看台,但见那个费扬正与参赛弟子聚在一起交谈。他轻蔑地笑了,心生两个字:小辈!

这个时候香炉顶参赛选手名单公布:肖鹏举、费扬、高铭、肖鹏举、费扬。

如果说青锋峡的参赛名单公布惹得轰然一片议论,那是因为观众对选手出场次序的安排有话要说。而香炉顶名单的公布后,全场一片肃静,讶然!这名单完全看不懂,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们——他们竟然在这巅峰对决中舍弃了自己的第一、第二主力!对手是青锋峡呀!以战斗力闻名的剑修门派!他们疯了么?

名单中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名子,费扬。

“费扬是谁?”全场过万观战弟子有尽半数在问这句话。

也难怪,除了香炉顶弟子知dào

费扬是本届内门大比的无冕之王外,他的名子很少在香炉顶以外被提起。赵伯淦、唐宗岳、胥腾蛟三位掌门肯定记得他,可那次会面四大宗门一致同意不对外提起的。

但也有例外,威虎山看台上,一名与威虎服饰不同的女子听到费扬的名子后两眼迷茫了。她就是在岭外世界与费扬有过一段纠缠不清的苏家堡大小姐,苏苗儿。苏家是威虎山外围的一个强势修仙家族,苏苗儿不在威虎山弟子之列,她是凭借苏家与威虎山关系,入场观看大比的。

香炉顶的选手名单同样使朱训学心中掀起波澜,费扬那小辈在胡搞么?不像!那他这番让人看不懂的排兵布阵所为何来?朱训学烦躁不安了。

该选手上场了,费扬对打头阵的肖鹏举说:“师兄对战段千硕胜算不大,注意保存体力,在第四局拿下房可晚才是你的真zhèng

任务!”

这话外人听着费解,打对方第二主力胜算不大,却要拿下对方第一主力!

肖鹏举上场,他的对手段千硕整个人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剑,身材高骨架大,瘦削无肉,表情寡淡。他用的是柄黑黝黝的无鞘铁剑,提在手里斜斜指向擂台。

肖鹏举与这段千硕都是话不多,手上见真章的行动派,想知dào

的彼此心里都有数了,客套的没有上来就开打!

铜锤碰铁剑声响铿锵嘹亮!段千硕不会跟一名体修做力量上比拼的,试出深浅了,他就大踏步后退以剑qì

制敌——

段千硕的剑qì

不如山秀峰的华丽,却要凶险得多,暴烈得多!肖鹏举仗双锤高拦低挡,只有招架之功,要还手需抵近对手。段千硕体力充沛灵力充沛,游走于擂台上刻意保持与肖鹏举的距离,同时寻找着破防的角度。

谁都看出来肖鹏举这是挨打还不上手,但同样也看出来他凭借惊人的体力撑上一阵子绝对没问题,段千硕要赢下这场一定是持久战。可出乎意料,肖鹏举在不见败象时主动认输了!

香炉顶看台传出哀叹声浪。肖鹏举虽然两天来未胜一场,但他对上的都是硬手,那般子血拼到底狠劲儿还是赢得了同门弟子喝彩!可今天这是怎么?

香炉顶弟子不解,其他三门弟子更是看得满头雾水,香炉顶这是玩的什么?只朱训学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该费扬上场了,他却叮咛在自己后面出场的高铭,“师兄对战吴欣衡同样胜算不大,但是你这局十分重yào

,试过没有取胜可能尽快输掉这局!”

又是句让外人听不懂的话,既然是十分重yào

的一局为什么要输掉?还是尽快!

房可晚,英气逼人的一个女子,年在十七八间,浓浓的两道剑眉,一双吊睛丹凤眼,鼻梁挺直如刀削。她的身量比费扬还要猛些,一头秀发脑后挽了个简单发髻,随意用一支木钗别了。活脱脱一个女汉子形象。

现在,房可晚正微蹙浓眉,紧抿薄薄的嘴唇,观察着费扬:他就是费扬?情报不准么,他明明是星光七重,怎么来自掌门祖师的情报会不准!难道他在这一个月间有了什么重大的机缘?又或者,此费扬非掌门祖师所见的那个费扬?

“你是费扬?”房可晚觉得有必要问上一句。

“回师姐,正是小弟!”费扬微微躬身,表现得彬彬有礼。

在这激烈对抗的擂台上,无论表现的狂傲还是谦卑,实jì

上不过是紧张这枚钱币的正反两面,反而是这彬彬有礼显现出松驰心态,松驰代表着强dà

的自信。费扬微微一躬身传达出的自信,给房可晚造成的心理冲击不是简单的一两句话能说明白的。

“那么——师弟请!”房可晚左手横举连鞘长剑,右手缓缓拔剑。

“师姐请!”费扬请字声未落,剑已出手斩向房可晚!房可晚抖二指宽三尺长软剑迎战,俩人近身剑搏。

房可晚一向以出剑快,速战速决著称,但她的上手抢攻是剑qì

而不是剑。剑qì

的话就要退开几步了,近身剑搏青锋峡弟子当然不惧,但情非所愿,因为“剑”长何必要近身。

而费扬就是要粘上她,逼她近身剑搏,发挥不出剑qì

的优势!在创造于已有利的战局方面,他是很擅长的。

既然给费扬这帖狗皮膏药粘上了,想脱身就没那么容易了。激活了乌芒珠,费扬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带感官,房可晚小小一个动作费扬都洞若观火,总能抢先出手封堵她欲脱身的漏洞。

房可晚这时郁闷得要死,费扬这套剑法看上去漏洞百出不堪一击,但只要自己一动,不管反击还是脱身他总是能及时地打上补丁!房可晚被一套入门级别的,烂得不能再烂的剑法缠住了。一筹莫展!

香炉顶弟子轰然叫好了,费扬已往留给同门弟子印象最深的是缩在“乌龟壳”里硬扛,先消耗对手再后发制敌。那场面叫一个沉闷!今天他一反常态跟青锋峡第一主力拼剑!好,好!痛快!

“拿下她!拿下她!”香炉顶弟子的呼喊一语双关。

其他三门弟子只觉擂台上这一幕让人摸不着头脑,牛得不行的女剑修房可晚,居然跟对手拼上了凡人武者的剑法!更何况那套剑法根本不怎么样,青锋峡随便一个记名弟子施展出来都胜过这水平!

她,四大宗门内门剑术第一人,怎么就破不掉这套剑法呢?!

看来问题还是出她的对手身上,她的对手叫什么来的?噢,叫费扬!这个费扬到底是什么人?

第八十九章、博弈的胜利

第八十九节、博弈的胜利

费扬身居主场,呼唤他拿下房可晚的声浪山呼海啸!但开局就拿下房可晚,对费扬来说一是不可能,二是不可取。

先说不可能:被缠住不得脱身,剑qì

不能发挥,房可晚是有些恼火,但她很快平抚自己的烦躁情绪,像凡人一样跟费扬拼剑!说到剑术之精巧,她绝对当得青锋峡内门第一人!而费扬的剑法是自悟的,他的年龄也不见得有房可晚的“剑龄”长,当人家不骄不躁耐下性子与他拼剑时,剑术上他就绝无胜理了!

再说不可取:费扬的手段多,法定多,最终拿下房可晚不是问题。但就像高铭所说,就算他一人拿下两场,结果还是二比三落败!两家的实力在那摆着的。费扬绞尽脑汁谋划,要肖鹏举放qì

第一局,重点放在第四局,要高铭以最快速度输掉第三局。但没有他在第二局最大限度消耗房可晚的体力灵力,最大限度消磨房可晚的真元斗志,上述那些都是空局!

一不可能,二不可取,这就是费扬开局抢攻,以凡人武者的剑法与房可晚比拼的原因。实jì

上费扬的法术并不像表现出来的这么水,他在隐藏实力,他在这一局的第三轮还要用到剑术的。

费扬在这一局中是绑住了手脚对战的,他的目的不仅是赢得这局,还要尽可能消耗对手为第四局的肖鹏举创造获胜机会,而且还要为第五局保存自己的体力,保留自己的手段。第五局对战段千硕同样是场硬仗。

还是那句话,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隅,费扬计较的不是一时一事的得失,他要统观全局,他是帅不是将!

费扬依仗感知上的优势,弥补剑法上的破烂不堪,维持着不败的局面。冷眼观察对面的房可晚,旦见她气息均匀招法流畅,守住门户不急不躁打定主意与自己持久战了。这不行,我不能与她同样消耗体力!

费扬再鼓猛劲,发起强攻,一度在全场震天价的呐喊声中把房可晚逼到了擂台边缘!这房可晚艺高人胆大,仗了精妙的步伐与费扬在擂台边缘周旋,看着局面被动,实jì

上是诱使对手空耗体力,借力反击打费扬下擂台的念头也并非没有。

费扬这一阶段体力消耗远远超过房可晚,他有意夸张了自己的疲态,气喘如牛,主动退回擂台中*央缩进了鼎盾里。

房可晚终于摆脱了凡人武者的剑术比拼,可以一展剑qì

之长了!山秀峰可以用剑qì

织网,房可晚能用剑qì

描龙画凤!

她立足擂台边缘不动,手中剑一番点画,随着一声轻叱,一条剑qì

之龙呼啸而出!这条龙翻滚咆哮瞬间撞上了鼎盾!

费扬立足不稳翻倒!龙散做了剑qì

,疾风鼓荡,正对着的看台被波及,弟子们的衣衫在细小的剑qì

过后变成了丝丝缕缕!

好一个剑qì

之龙!这才是房可晚的真实水平!

鼎盾防御力的强悍再次救了费扬,他身处剑qì

风暴中心仅仅是跌痛了屁股!

房可晚惊异费扬鼎盾的坚固,剑qì

之龙是她的杀手锏,出则必胜!事实上她只在青锋峡大比争夺三甲时用过两次剑qì

之龙的,而前两天的四场对战她只用剑qì

就锁定胜局了。

房可晚又描画出一只剑qì

之凤。凤不及龙威猛,但更有针对性,凤鸣锵锵盘旋在费扬头顶,向上方没有遮盖的费扬喷吐剑qì

!费扬召出七颗银珠,疾旋出一片银色光晕遮盖头顶。

剑qì

之凤吐发的剑qì

细小,无孔不入,银珠攒射幻化出的光晕遮挡了绝大部分,但漏网的极少数在费扬的头顶、脸上、肩头斩出一道道口子!

费扬满脸是血,衣衫破裂,看上去形容可怖,实jì

上伤势并不重,你可以想像他是给百十根针在脸上身上划过了。乌芒珠的修复功能起动,费扬的伤口止结疤。

费扬扛过了最危险时刻。房可晚那边面色苍白,胸部剧烈起伏,以剑qì

画龙耗费灵力真元,控zhì

剑qì

之凤耗费神识。这比近身剑搏的消耗多得多!

他费扬同样不好受,再加一把劲儿就拿下他了!房可晚悄悄向嘴里拍进一粒续灵丹。这必是一场苦战了,实jì

上前两天共四场的用时也不如这一场多!

房可晚再画剑qì

之凤,事实上她已经无力描画剑qì

之龙了!

费扬躲在鼎盾后频繁发箭干扰房可晚对剑qì

之凤的操控。现在拿下这局的时机成熟了,费扬只想尽可能榨干房可晚的体力真元!

剑qì

之凤在描画阶段就受到干扰,勉强成形神识不济,操控失之精准飞临费扬头顶就消散了!

房可晚的脸色变了,朱训学的脸色亦变了!房可晚想到的是这一局必败了,朱训学想到是,如此消耗她第四局将无以为继!

费扬发起冲击!他以鼎盾挡住了一道道剑qì

的直击,冲刺到房可晚近前。而房可晚的闪展腾挪早不似开局时的灵活精妙,她香汗淋漓气喘吁吁!

费扬抛下鼎盾冒险以金钟替挡下一道剑qì

,终于再次与房可晚近身剑搏!他现在的这套剑法大开大合进退有度,在青锋峡内门也拿得上台面的!

房可晚只想破口大骂,骗子!你这个骗子!可是她气息不匀游斗中难以发声。

房可晚心知必败,完全是为尊严而战了!她愿意空耗体力真元,费扬也不介yì

陪着玩儿玩儿,这等练剑的机会实在难得。都说有底线的人容易吃亏,费扬不是没有底线,只是他底线画得低。

费扬不出手击倒,也不逼她下擂台,房可晚就咬牙死撑着,最后还是朱训学动用领队的权力终止了这场比试!

香炉顶获胜!房可晚在香炉顶弟子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艰难下擂台,她的全身像在水里浸过一样。

朱训学安排她打坐休息。一边严令就要上场的吴欣衡,就算明知必败也要死撑,为房可晚的第四场争取休息时间。

可擂台上是互动的,吴欣衡想拖延时间也要高铭配合才行。双方擂台上照面,高铭也不搭话起手就是一道雷电!吴欣衡以灵动的步伐闪避,正向闻韬老祖所说,雷电之利无坚不摧!但前提是命中目标!

高铭的雷电根本就跟不上吴欣衡的身形,就同香炉顶大比时对战山秀峰的情况一样。不是更堪!眼见取胜无望,高铭痛快地认输了!

朱训学痛感到被一个小辈算计了!房可晚从下擂台到又上擂台还不足一刻钟!朱训学更看出,青锋峡败了,败在小辈费扬的算计中!费扬能拿下房可晚就能拿下段千硕,而房可晚以现在的状态对战体修肖鹏举绝无胜理,香炉顶三比二胜出!实jì

上费扬等于是一人赢下三场!

但这算计又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的,青锋峡明明吃了亏却无处诉苦!朱训学愤恨不已的同时也心生钦佩,那小辈真是檱高一招!

朱训学也想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费扬尝尝未经休息就进入苦战的滋味。但他知dào

要房可晚放qì

第四场她宁死也不肯的!剑修有剑修的骄傲,更重yào

的,剑修最重气势,不战而降就会种下心魔,妨碍今后的修liàn



再上擂台房可晚没有真元描画剑qì

龙凤了,她只能简单运用剑qì

御敌。肖鹏举两柄铜锤稳守门户,一步步近逼。

房可晚保持着与对手的距离,在擂台上绕着圈子。她浑身虚弱,每斩出一道剑qì

都像在空荡荡的身体里再掏一把!她的剑qì

一下弱过一下,而肖鹏举一步近过一步!

肖鹏举出锤,房可晚心知当下状态无力封挡这一锤,只得避闪。肖鹏举锤似流星轮番出手,锤锤带着劲风!房可晚的判断或许仍然敏锐,她骄傲的性格也不允许她退缩,但她真元与体力一点一点流失,腿似千斤手似千斤,每一个动作都是对毅力的考验!她终于被逼到了擂台边缘!

这一刻肖鹏举不忍了,偷偷向看台上的费扬瞟去——费扬冷酷地做了果duàn

的手势!

正这时,朱训学又一次行使领队的权利终止了比赛。今天这一败不是选手败的,而是领队之败,败在谋略!该领罪的是他,而不是弟子!

这一结果没有人欢呼,包括香炉顶的弟子们,反而是全场一片唏嘘声。观众记住的是房可晚仰天长叹,欲哭无泪的背影!

决定胜负的一场到来了,段千硕还是话也不说起手就一道剑qì

!但他突然发xiàn

对手不见了!是的,费扬隐身了!

段千硕隐约见到一条极淡极淡的影子迅速接近自己,他疾出两道剑qì

拦截。影子跃起,跃起的高度距离都远超星光修士的极限。这是——跃起还是飞翔!

随后他就被重重地摔出了擂台!香炉顶就这么赢了!

香炉顶弟子状似疯癫,为万万不敢想的胜利欢呼!朱训学面如死灰,他在回想小辈费扬是怎么偷走了属于青锋峡的胜利!

朱训学固然不服,因为原班人马休息一天再赛过完全不是这结果!可他不得承认,费扬那小辈确实棋高一招,从一开始就牵着自己的鼻子走。

第九十章、大典

第九十节、大典

香炉顶内门弟子在四大宗门间大比中史无前例夺得了第一!宗门重奖参赛弟子每人一粒二转筑基丹!这等于说,费扬五人一只脚踏到皓月期门坎儿了。再各奖励宗门功勋点一万。

要说二转筑基丹,首先得说自然情况下修liàn

进入皓月期的成功率,通常在百分之零点一三左右,也就是说千名星光修士中才有一人能自然修liàn

成功!或许只有徐百麟那样的天纵奇才敢尝试吧。

服用筑基丹后,成功率提升了十倍,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了。而二转筑基丹,在这百分之一的可能基础上再提升五倍,接近百分之六!足见二转筑基丹药效之强悍。

费扬在这轮大比夺冠中居功致伟,宗门又额外奖励他二转洗髓丹五粒,二转养神丹五粒!

宗门间大比结束半月后,迎来了移民界迁五千年庆典正日子。四大仙门,特别是东道主香炉顶装饰一新。

金色大殿是主祭地,殿内的一幅壁画依照费扬提供的史料做了修改,就是圣主驾临的那一幅——

修改过的壁画突出标明造父、泰丙、柏夭、参百、奔戎五位追随圣主的有名有姓的臣子。另外,驾车的八匹骏马:骅骝、绿耳、赤骥、白牺、渠黄、逾轮、盗骊、山子。至于圣主姬满,并没有标出名姓。只是在他背后加上了一轮圣光。

四大仙门从记名弟子到高层长老共有成员十多万,有资格入大殿瞻仰壁画的至少要皓月期,人数不足两千。百麟身份特殊。费扬是掌门钦点,俩人破格加入这一行列入金殿。

另有两万多星光期弟子。只能大殿外广场上缅怀先祖的丰功伟绩了!做为各自宗门的代表来到主祭现场,他们也是脸上有光的。

大殿前的高阶上。摆出了一张香案,一尊巨鼎,姬炳、赵伯淦、唐宗岳、胥腾蛟四位掌门人,上香后领带众弟子行三跪九叩大礼。

然后在巨鼎中祭献灵谷、灵药、灵兽,高冠博带的华融先生诵念祭文——

庆典至此结束,弟子们欢欢喜喜散去,各回本门领赏去了。皓月期修士,他们不能叫弟子了,可也够不上长老就叫仙师了。他们大多数各门的执事,要主持对弟子们的犒赏,也匆匆离去了。

而庆典对各门艳阳、黎明期长老来说还没完,他们还要去香炉顶后的龙脊崖觐见兴安门唯一的临界期大能,镇山神兽青鸟老祖。

老祖以卵的形态经lì

了界迁,移民落脚在边荒之地的头一年破壳而出。漫长的四千年修liàn

进入临界期,近千年来青鸟老祖多数时间在闭关。

因而,老祖闭关的龙脊崖就成了宗门禁地,只有到界迁百年庆典。四大宗门高层才会来请安问好。

费扬百麟有幸随四大宗门高层觐见神兽老祖。

龙脊崖形如其名,独立于香炉顶周边任何一座峰岭,为表敬重四大仙门高层徒步登崖。一路上众人神情肃穆。

龙脊崖上灵气稠厚得像水一样,一花一草一木无不是珍稀异种。四大仙门高层登崖后神态越加地谦恭谨慎。脚步都放得轻了。

百十位修仙界大能一路屏息靜气脚步轻轻行到一藤萝垂挂的山崖前,众人垂手肃立,姬炳上前施礼。言道:

“兴安盟四大宗门后生晚辈给老祖请安问好,愿老祖早入化境得道飞升!”

眼前的藤萝山崖等物模糊了。变得透明,进而消失不见。费扬百麟头一次来,本以为山崖后别有洞天,不曾想却是别有一番天地!

苍茫一片云海,突兀一座孤峰破云而出,峰顶怪石嶙峋。就在离众人最近的一块巨石上,栖息着一头大鸟。

此鸟形似凤凰,只差羽毛颜色不是七彩斑斓,而是一色的青玄。这就是青鸟了,据传青鸟是专为西王母探路送信的神鸟,有诗为证:青鸟殷勤为探看。

青鸟老祖双目合拢,似与栖息的嶙峋巨石融为一体,似千年来没有移动过。四大宗门的艳阳、黎明期修士连诀前来也没让它睁一睁眼睛。

但对四大宗门的后生晚辈们来说,老祖肯开门纳拜就是天大面子了。他们在姬炳带领下行叩拜大礼。

费扬百麟这样的徒子徒孙,自然是排在最后拜祭神兽老祖的。当他俩叩头后直起腰,只觉得给一道电光击中!

神兽老祖睁眼了!四大宗门一众长老悚然一惊,既而狂喜,五千年庆典老祖莫非有什么赏赐?这么一想有人竟激动地发抖了!

但所有这些心怀野望的大能修士很快就发xiàn

,青鸟老祖睁开眼不假,可是眼角余光也没扫他们一下,老祖眼中只有两个孩子!

费扬百麟挪移不开视线,只得与青鸟老祖极具穿透力目光相对,两个孩子感受到的不是威严而是强烈的熟识——它是,想起来了!横刀寨学堂的大先生老夫子!对就是他老人家!

这位老夫子在赵子建劫寨前暗示费扬百麟出逃,劫寨发生俩孩子忆起老夫子的话,冒死潜回寨中寻找他老人家,却发xiàn

他已经坐化了!老夫子临终留下遗言:烈火见真金!

难道这位不知姓名的神mì

老夫子,是青鸟老祖的化身么?那老祖的这番用心就大有深意了!

苍茫云海隐去了,又见藤萝垂挂的山崖,神兽老祖关闭了洞府。

咦,四位掌门人没出来,莫非老祖留他们有什么事么?但没人敢询问,就那么静静地肃立着等待。

费扬百麟都隐约想到,神兽老祖留下四位掌门师祖与自己有关。

约莫有半盏茶的功夫,四位掌门人出神兽老祖洞府,一行人默默下龙脊崖。

回到金顶,掌门姬炳叫了费扬百麟到藏书阁,百麟在楼下等,姬炳先招费扬上楼入圣堂。

圣堂中,移民史前部落请求册封的表章请出来了,姬炳恭敬地拜过才说:“神兽老祖钦点你来完成请求册封的使命!”

费扬愣愣望着掌门师祖,实话说他没听懂。

姬炳揉了揉脸,话说得尽量详尽易懂,“老祖认为:你有办法让天朝上邦恩准这份请求册封的表章!要四大仙门配合你完成!”

费扬险些要破口大骂!用异界的时间推算那五千多年前的事了,拿地球的时间推算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大周王朝随着秦灭六国也寿终正寝了,爹了尾巴娘了腿的,小爷就算再穿越回地球也没处请封去!

嗨嗨,慢着,那鸟只说请求天朝上邦册封就行,并没有特指周王朝吧?那灭六国取而代之的大秦册封可做数?如果那样的话,大秦校尉,受秦廷特谴的探险队统领蒙胜不是外人儿,或许能走走他的门路?

姬炳见费扬脸色阴晴变换不定,颇为体恤地说:“兹事体大,本座准你回去后细细思量。去吧!”

费扬拜别掌门,出圣物堂下藏书阁,半路遇到登楼应召前往圣物堂的百麟,俩人目光对视中擦肩而过。(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封禅香炉顶

第九十一节、封禅香炉顶

费扬记得自己前生:内事不决问百度,外事不决问谷歌。现在费扬无论内事外事统统问零号。

“你说那只老妖鸟什么意思?它凭什么就认定它的事我能办了!”

零号系统沉默一会儿,说:“或许那鸟儿要化神飞升,它的上界是地球,它要给自己寻个落脚的地方!”

费扬差点把脖子摇断了喽,“别逗了好不好!地球是上界!你我都是从那儿来的,别人不知dào

咱们还不知dào

么?”

“人各有志,就像哪里是天堂一样,哪里是上界也是各有各的理解,不好一概而论的!扪心自问,如果有可能,你不想回地球么?”

费扬听此一问,半晌无语,小声嘀咕:“它跟我一样么!”

“接下来回答主人的第二个问题:那鸟儿很可能窥破了主人是灵魂穿越者,而且来自地球!”

费扬吸了一口凉气,缓缓点头。过了这道门,问题就一路纵深向前了——

“那就让它带我穿越回地球,我再次附身蒙胜率队回咸阳,就说西王母之地找到了,他们上表请求册封赵介之地!然后让赢正在表章上盖上玉玺——”

“灵魂穿越是不能携带任何实体物质的,这是位面法则决定的!”

费扬摊开手,“那就没办法了,不是我不帮它!”

“未必!”零号不赞同,“主人请想,那份表章上其实只差几个字了。这几个字咱们在蒙胜出境的通关文牒上见过:始皇奉天敕正万邦之宝。”

费扬苦笑,“那是玉玺盖印上去的!老哥呀。我哪在这异界哪去找和氏壁刻赢正那小子的玉玺!”

“玉也好,石也好。其实都是人赋予的意义!没有人的赋予,再美丽的石头都是块没有生命的冰冷之物!”

“没太听懂你的意思,你是不是说:弄个什么仪式,拜某块石头,然后就用它来刻玉玺?”

“就是这意思!考lǜ

到四大宗门感受,这块石头最原本就对他们有些意义才好!至于仪式么,可参考历代皇帝封禅泰山!”

费扬搓着手,脸激动地通红,“这下可是玩儿大了!可要是不成该怎么好呢!”

“成与不成是那鸟说了算的。它说你行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费扬这一宿没有打坐,而是床上美美地睡到天亮。他拿着矜持,装着深沉直等到午后才到掌门人洞府求见。

掌门人姬炳肯定是交待过的,小小一名内门弟子立kè

见到了一门之长。

四大宗门重又召集举行盛典,这回是封禅香炉顶。繁琐的程序不去说它了,都是费扬鼓捣出来的。简短节说,最后在金顶下石牌坊前立九尺之坛,四大仙门一众长老登坛拜祭金顶。又是华融先生高冠博带咏颂祭文,这封禅仪式之隆重不亚于界迁五千年庆典。

比之五千年界迁盛典。今天又多了一项内容,紫云谷一位大炼器在香炉顶石牌坊上取石一块,当场刻制宝印。其实此事凡人就能做,大炼器师做一是立等可取。二是表郑重、敬畏之心。

宝印按费扬的描述刻制完成,这就是玉玺的替代了。

费扬检查无误,点头示意。华融先生用他吟诵祭文的嗓音,长吟道:“有——请——圣物——”

四大宗门各自出一名皓月期仙师。托举了一张石案下金顶出牌坊,石案上摊开的就是移民史前部落奏请天朝上邦册封赵介之地的表章。

费扬既是神兽老祖钦点。那用玺之人也非他莫属了。费扬先拜过宝印,再拜过石案上的圣物,他执印蘸饱朱红色印泥,一步一步走到石案前——

仪式气氛越是庄严肃穆,参加仪式之人心中越是忐忑惶恐,费扬倒是内心笃定神色平常,就算发生了什么也青鸟老祖兜着叫呢。

费扬高举宝印深吸一口气,向五千年前的请封表章上盖去——印落盖实,费扬起手。

始皇奉天敕正万邦之宝,共十个朱红色大字烙印在了兽皮上。少顷,这十个字金光跃动灿灿生辉!了不得了,这金色光芒沸腾滚动,漫延到整个表章!这表章质地为兽皮,兽皮在金色光芒中溶解了,表章上的字迹全部烙印在了石案上,整张石案光芒万丈!

目睹这一情景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姬炳首先反应过来,他率先叩谢圣主显灵,他一带头所有人都跪地叩拜!

在这现场只有一人,就是费扬还是站着的。他无暇理会身后发生的事了,金色光芒冲刷全身——

金色光芒像潮汐,在费扬体内沿着各大经脉穴窍有节律地涌动,又似水银泄地无孔不入,漫延到每一个末端每一个毛细。每一个末端每一个毛细微小的能量又反过来壮大了金色光芒,助推着它在费扬体内运行周天!

费扬清楚感觉到身体在金色光芒冲刷下的改变:原来阻塞的疏通了;原来滞胀的消解了;原来游离的稳固了;原来闭锁的开启了!

一个周天、两个周天、三个周天……十三个周天、十四个周天、当十五个周天后,金色光芒与悬浮在膻中穴的蜃珠碰撞,金光破入蜃珠,最后在其广大的空旷的内里汇集成一汪金色的水潭!

这是丹田么?是的,这汪金色水潭符合各种典籍对丹田的描述,费扬狂喜!只是丹田怎么结于蜃珠中了!就因为蜃珠挤占了丹田的位置么?它们会相安无赖,还是互有干扰?或者一个从属于另一个?费扬思索着。

身外的世界在费扬已不存zài

了,不知不觉封禅大典散去很久了,天色也慢慢地暗下来。费扬缓缓从入定状态转醒,睁眼见只有百麟陪伴着他,在他身边生长出一株光亮柔和的荧光草。

“你总算醒了,”百麟淡淡说,“稍等我一会儿。”他精心地收起整株荧光草。

费扬对这株从地里长出来的“火把”充满了惊异好奇,“这是什么?”

“记着半年前你送给我的扶桑宫灯么,灯芯就是荧光草。”

“这么快就引种成功了!百麟你真厉害!”

“替神兽老祖办事才叫厉害!”百麟说这话时带有那么一丝忌妒,说实话忌妒对天灵根的他来说是种很陌生的情绪。

费扬在百麟肩上捣一拳,这个话题就打住了。他们俩人虽亲如兄弟,但有些话还是不能说的。

“走吧,师父等着见呢!”百麟收完荧光草说。

回避了敏感话题,费扬边走边问:“以后你就专事为宗门种养稀有灵植了呗?”

百麟苦笑摇头,“师父言明,在筑基进入皓月期前我可以由着性子专精这一道。等皓月期后还是要学炼丹的,不然怎配做香炉顶掌门的衣钵传人!”

“怪不得你到了星光八重后修为就不见长进了,原来是不想进入皓月期!唉,恐怕整个修仙界也就你这天灵根有资格贪玩耽误修liàn

啊!”

俩人一路说着并肩登金顶,就像五年前一样。这五年许多事情都改变了,只是俩人间的兄弟情不变。(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孕火丹

第九十二节、孕火丹

姬炳正等着费扬,见了他多余的话没有,先检查他的灵根——

费扬的灵根投影代表金属性的黄*色色斑稳定了,只是代表火属性的赤*色色斑还微有蠕动。

“果然上这么回事!”姬炳自言自语,“或许这金色光芒是神兽老祖对你的奖励吧!”

姬炳手一抓,又摊开了但见一颗核桃大的丹丸,就听他说:“此为孕火丹,功效是培植火灵根,找个机会服用把火灵根也稳固了吧!只有两系灵根都稳固了你才能结出丹田!结出丹田你就能像正常修士一样修liàn

了!”

姬炳是以常理推测费扬的,他并不知dào

费扬已经结出了丹田。当然,费扬也没傻到向他坦承,主要是因为蜃珠的事情不便泄漏。

费扬感激涕零跪地,双手举过头顶捧了孕火丹。此等特殊丹药如用灵石衡量一定是天文数字,更难的是有钱没处买去!算上一个月前服用的混沌丹,费扬已得两颗了,宗门或者干脆说掌门人姬炳对他的奖励不可为不丰厚。

也确实,破解移民史前三大悬案,封禅香炉顶,整个宗门获益远不如姬炳获益大。他个人在四大宗的地位大巩固了,这笔无形资产如何评价都不过分。

告别掌门师祖,费扬急急忙忙回自己洞府,他打坐手心对准膻中穴反转周天运行,蜃珠出现在手心里,内视见那汪金色水潭,也就是丹田仍在这才放下心来。蜃珠与丹田同在一个处互不相扰。

费扬处理好一些杂务。安下心来服用孕火丹闭关稳固自己的火灵根,混沌灵根是他的心腹大患早排除一日早好。

服下孕火丹。费扬只觉如坠冰窟浑身透骨生寒!怎么会呀?这是孕火丹啊!难道是掌门师祖拿错了?

孕火丹服下寒气袭身,费扬身体自然而然调动内火与之抗衡。内火反过来倒逼寒气更盛。寒气盛又刺激得内火越加炽烈!没错这就是孕火丹,这丹药是反向助推火灵根的稳固的。

寒、火在体内拉锯,冷热交替下费扬患了伤寒一样一阵阵打摆子!孕火丹的寒力强dà

,妙就妙在这强dà

的寒力是缓释的,充当内火的陪练促其成长。

费扬用了五天时间摸透了孕火丹的特性,在药效缓释中用无所不在的感知再加上一层控zhì

,这一过程对他的精神力和火系灵根都是锻炼。

七七四十九天过去了,散落在全身各穴窍各细微末节的内火聚集起来了,形成一个红色气团;八八六十四天过去了。红色气团紧缩原本稀薄的内火变得凝实;九九八十一天过去了,红色气团继xù

紧缩变成一个气漩,这气注漩就悬浮在蜃珠之下似与其中的一汪金水相呼应,却不入蜃珠与之相融。

气漩成形再无变化,费扬试图让红色气漩和一汪金水相融,各种努力均以失败告终!正在愁苦无策,恍惚记起人有丹田、气海一说,莫非这红色气漩就是气海?通常来说修士必有丹田的,但不是必有气海。或者另有说法,丹田、气海实为一体,在极少数人身上才分开的。至于说分开是好是坏,各有各说。

既然这样。费扬就结束了三个月的闭关。开辟了丹田、气海对费扬眼前的好处是运功时可直接吸纳天地间的灵气,再不用从灵石中吸收灵力了。

长远的好处是能够修liàn

体内真火了,而体内真火是炼丹、炼器不可缺少的。体内真火又称真元丹火。若要修liàn

决非三两日之功,费扬决定放一放再说。

闭关三个来月。洞府前庭堆积了数十枚传音符,不用说。多是弟子们开炉出丹了,通知费扬前去收购。

费扬笑着一一回过,略感失望的是这里没有明铎师兄的音信,门内大比结束到现在快半年了,看来蜃蚌前辈需yào

的兽丹不是那么好炼制的。

倒卖丹药的生意当然要做下去,丹田、气海分体的好处有,缺点也是实实在在的,就是耗费修liàn

资源过巨!这额外部分要自己淘弄了。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宗门里除百麟外哪个弟子不是私下屯积修liàn

资源的?

不错,进入真传弟子行列宗门供给成倍增加了,但也说明真传弟子对修liàn

资源的需求成倍增加了。姬炳虽有承诺,但人家已经兑现了,混沌丹、孕火丹,神兽老祖的金光对身体冲刷也算吧。而且别忘了这是人家在赦免自己死罪基础上给的奖赏。人要学会知足。

对于费扬倒卖弟子们私自炼制的丹药一事,宗门一开始就分成了两派意见,一派是原来的既得利益者,他们以货殖堂为代表的。费扬动了他们的蛋糕,他们主张禁绝。

另一派是众弟子和一些目光长远的长老,他们认为费扬几乎以一已之力带火了弟子们炼丹,这对宗门是天大的好事!该鼓励!

双方意见尖锐对立,最后由长老会定夺,长老会认为:货殖堂在打响香炉顶品牌,占领边荒之地丹药高端市场方面功不可没!但百十年下来,他们的运转僵化,渠道单一,只重视仙师级的炼丹师,严重挫伤了众多弟子的炼丹积极性,对宗门的长远大计不利。

但是打破这一体系必然伤筋动骨,宗门一时难下决心,所以费扬的存zài

可以看成一个有益补充。但是不好有太多,多则乱了。

费扬并不确知这次会议的过程,但他从长老们的只言片语中把握了会议精神,更大胆地干了。以前限于身份,他只在内门中收购丹药,晋身真传弟子他的丹药收购升级了。

真是升级了,真传弟子炼制的丹药比内门弟子普遍高了一个档次,平均在二品之上,种类更多了。这样的话费扬屯积的海量妖丹有用武之地了。一阶妖凡一颗通常兑换十五到二十粒二品丹药。如果是内门弟子的一品丹药,那就得近百粒了,单个弟子很难拿出这么多的,结果是多方凑兑换妖丹,常常生出一些事端。

费扬用灵石和功勋点收购了近千粒一品丹药,用妖丹兑换三品丹药若干,二品丹药数十。一品丹药是他真zhèng

要倒卖的,二品三品丹药他要换一些灵石买不到的东西。

在这次大比当中,费扬重新认识了剑qì

,山师兄,特别青锋峡三名弟子对剑qì

的运用给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剑qì

往往成为决胜的关键。

我也要学剑qì

!费扬暗下决心。但有关剑修的基础知识多被青锋峡垄断了,市面上偶有残篇,成了修士们抢手货。

青锋峡在哈勒锦有太阿殿,那里出售剑修的一些基础功法,但人家针对的是青锋峡的外围修仙者,需yào

青锋峡长老级人物推荐的。

但凡事总有个例外,太阿殿的伙计都是青锋峡的弟子,他们修liàn

离不开丹药。呵呵,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二品丹药就是催化剂。

另外呢,费扬也想到太阿殿淘弄点杂项物品。

说起来,货殖堂卖丹药,天工阁卖法器、灵器,啸天府卖灵兽,貌似太阿殿没什么可卖的。实jì

上太阿殿卖得东西最多,最杂。青锋峡弟子和仙师实力强悍,他们外出捕猎妖兽和探宝遗迹最为活跃,所以么——你懂的。(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太阿殿遇熟人

第九十三节、太阿殿遇熟人

太阿殿只用两个字形容就够了:森严!整幢建筑高大无装饰,戳在那儿与周边的商业气氛极不协调。太阿殿内部同样走的这一生猛路线,整个卖场用一区二区三区做个简单划分就完了。

千万别以为青锋峡的人不懂经营,这是他们刻意要。他们不屑于炫耀奢华、场面这些东西,他们毫无掩饰地信奉实力,因为拥有了实力他们才目空一切的。

官商!费扬暗自吐嘈,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费扬来过这里几次,知dào

一区售卖功法、战技;二区售卖猎获物,这猎获物不单指妖兽还包括兽奴等。三区遗宝杂项,售卖青锋峡修士探宝得来或不管怎么得来的物品。

费扬去一区,这太阿殿中的伙计没有凡人,至少是个记名弟子,他们见惯大修士了,对费扬这星光七重带理不理的。

费扬要寻一修为与自己相仿,多少掌握些权力的修士入手拉拢,还真让他找到了,那货年纪在十七、八,修为明明白白在那摆七重,但其他的修士伙计对他恭恭敬敬,他只是鼻孔朝天做答。

就是他了,一个内门弟子在太阿殿做个当值小头目,背景一定不简单,这样的人才有胆量玩猫腻。拿定主意,费扬上前拱手道:

“师兄请了,小弟想买修liàn

剑qì

的符简!”

那太阿殿小头目见面前的是个散修,年纪轻轻就星光七重了,不由暗生忌妒。老子在青锋峡靠家族扶持才突pò

星光七重,你小子野生疯长就混了个七重。这也太没天理了吧,他说出的话就更加的冷嗖嗖了——

“你有门本门长老的推荐么?”

费扬摇摇头。

“你有我青锋峡内门以上弟子的做保么?”

费扬还是摇头。

“那就对不起了。客官,”死爹哭妈一付嘴脸是太阿殿伙计的标配表情,给这小子发挥得淋漓尽致,“宗门有令:有关剑修的所有功法、战技,我太阿殿只向青锋峡的外围弟子出卖,你无法证明!”

费扬微微一笑,偷偷塞了一粒二品丹药在他手里,悄声说:“师兄就是证明么!”

无需验看,触手浓郁了灵力。他就知dào

这粒丹药品级不低,咕咚一场吞咽下口水,他脸上由冷漠到热切的转换那叫一个精彩——

“哎呀,呀呀呀,是表弟啊!几年不见表弟长这么高了!姨妈和姨夫可好?”

费扬一引就上道,“嘿,前天临走娘还提前表哥呢!说表哥风光了,入青锋峡内门了,将来一定有大出息!”

“呵呵。表弟也赖么!走,咱们去见大师姐,大师姐发话表弟买什么都不成问题了”那修士做出亲热样子牵了费扬手,一边同师兄弟招呼一边向卖场后堂走。

瞅了个没人的空档。他悄声快速说:“我叫金恒,你叫什么?”

“金恒,小弟记住了!我叫郭清。”费扬一场大比名声鹊起。本名是不敢用的。

金恒接着介shào

,“这位内门师姐年纪不大。却是掌门老祖的外孙女,宗门里最不好惹的人之一。过会儿千万不要忤逆了她!”

费扬想到一人。可千万不要是她呀!

见费扬脸色不好,金恒反过来安慰着:“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一套功法卖谁不是卖呢!有我作保师姐点个头就妥了!”

俩人说着绕过柜台穿过人群,曲曲折折出卖场进入一个小回廊院儿,院子当中有一凉亭,亭中一女子背对着门在品赏手中一柄剑。

金恒拱手说:“禀师姐,金恒的表弟郭清欲购一套剑修的基础功法——”

那女子品剑正出神,不耐烦打断金恒,“既是你表弟,作保卖他就是!”

费扬一听这声音头发都竖起来了,那么怕谁来谁,真得是她!青锋峡内门弟子二百多人怎么偏偏是她在此坐阵!幸好,幸好她没转身,蒙混过关了赶紧走人吧!

可这金恒非要卖弄一下自己的见识再走,博得这位师姐好感的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师姐手中这剑本应是柄上品灵剑的,只因一种矿物添加不及时炼坏了,结果跌落到法器水平!但在咱们星光修士眼中也算极品了!”

费扬心说要坏,暗恨这金恒多嘴,可却无可奈何。

“金师弟到是识货之人,”那女子加过头,正与满世界找地缝儿的费扬四目相对,“是你——费扬!”

穿帮了!费扬心中哀叹,事到如今只得硬着头皮拱手,“见过房师姐!”

这女子正是房可晚,她挑了挑剑眉,似笑非笑说:“刚才你叫什么来的,噢,郭清!是金恒的表弟!”

金恒瞪着费扬想说什么舌头打结了,你你你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费扬当下可是大名鼎鼎,可真zhèng

近距离见过他的人并多。他两次登擂台,其中一次是隐身,剩下的一次观众人注意力都双方你来我往的刀光剑影上了,谁有闲心留意他的长相?那时候的费扬不过是个符号,香炉顶弟子,大比黑马。

费扬算准了这些,才心存侥幸来此蒙混过关的,可人算不如天算,他撞上了房可晚!

金恒此时已经面色如土不敢抬头了,反而费扬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吊儿郎当样子。

可晚房饶有趣味地围着他们俩人转了一圈,站住脚满含嘲讽地说:

“劳驾你们再蒙人的时候找个不认识的好吗!金师弟,下不为例,你走吧!”

金恒羞愧难当,“听到走吧”两字如蒙大赦,深施一礼转身就走。费扬也要走。

房可晚轻叱一声,“费扬,我没说让你走!”

费扬一听苦了脸眼见房可晚向院中的精舍走去,她推开门回头对费扬说:“还要我说请么?”

费扬快步跟到门口,恭敬地说:“师姐请!”然后跟着房可晚进去。

精舍中四壁皆空,仅地上有蒲团数只。房可晚先坐了手一指,费扬也落坐。

房可晚这才说,“费师弟想学剑qì

是么?”她现在也经是聊天的平和口气了。

“是!大比上贵派师兄,特别是师姐的剑qì

让小弟大开眼界!小弟不敢有那样的奢求,只要习成普通一种剑qì

就可,望量级成全!”

“那又如何,不还是败给你香炉顶了!说起来我,算是败给你两阵呢!”这房可晚真不是一般的女子气度。

费扬也不矫情,实打实说:“擂台上不准下杀手,师姐的实力打折扣了!”

“不说这些了!”房可晚一挥手,“师弟想学剑qì

我可以教,总好过你拿了功法符简自学!实jì

上剑qì

的习学是为将来御剑打基础的。”

费扬起身施礼,“费扬求之不得!只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师姐一定有条件的吧?小弟愿闻其详——”

房可晚也起身,抿嘴一笑这才有了些女修的妩媚,“师弟真是个爽快人!那我就直说了吧。”

费扬竖起耳朵静听,自己付出什么才能换得习学剑qì

呢?(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正式商定

第九十四节、正式商定

费扬静听房可晚开出条件——

“实不相瞒,我现在的几柄剑都觉不大趁手了,新寻到的几柄也不是很满yì

,我想自己炼制一把剑!”

房可晚又坐回蒲团,“炼制的所有材料都准bèi

好了,只差一种稀有灵植为成型后的剑坯植入通灵之气了。这种稀有灵植名叫雷音寒竹,通常来说竹子多生长在温带,但此竹却生长在极寒之地。”

“师姐是说岭外世界吧?小弟到是去过,可岭外世界广阔更胜边荒之地,小弟愿意带路可未必能找到那雷音寒竹生长地!”

“带路之事不劳师弟,我这里有雷音寒竹生长地的详尽地图。我求师弟的是两件事:我的剑坯成型后要植入雷音寒竹中随它生长一年,而且这一年当中每日要有雷电劈打!”

这番话进了费扬脑袋里转了个弯儿,他明白了,心里不由打了个突,他小心翼翼绕开说:“师姐意思天雷不会每天光临某一根竹子,所以还得靠人力,没关系高铭师兄与小弟交好!”

“雷电系虽说罕见,却也不用劳烦师弟的朋友。只是引种稀有灵植回宗门这事,除了贵派的天灵根师叔,恐怕四大宗门也没人了行!我知dào

你们情同手足。”

果然是这回事!问题是,百麟擅长灵植培育是宗门绝密的,她怎么会知dào

的?这话不好直问,费扬绕着弯了说:

“师姐的情报很准,但师姐知dào

:岭外世界艰险莫测,百麟定不会驳我面子,但我这是破车揽大债让兄弟背呀!”

房可晚像是哥们在费扬肩头拍了一记,“师弟尽管去说,天灵根师叔只要成行,可晚就透露另外一处稀有灵植的生长地。怎么样。师姐没让你作难吧?”

房可晚最后自我称谓上的变化,一下子拉近了俩人的距离。费扬都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刚才的小肚鸡肠了!但他真不是这意思,百麟什么人物,是随陏便便就能外出的么?

费扬不得不直说了,“不瞒师姐,天灵根师叔外出要掌门老祖钦准才行,师弟不敢保证能说动老祖!”

费扬说完观察房可晚,却发xiàn

她并不为这事担心似的,但她还是想了一下,“师弟可以回说雷音寒竹移植地在香炉顶。”

费扬彻底服了。看来这房可晚不只是仗着家世的。她的修为实力,她为人处世的手腕,她与生俱来的强dà

气场,这种种成就了她的威势。

再没什么可推托的了,费扬说:“既如此,小弟就赶早回去了,早一日成行师姐早一日得到趁手家什。”

房可晚欣然点头,“也好,师姐就不留了。费扬你除了剑qì

符篆来太阿殿没别的事了吧?”

“噢。”费扬这才想起来太阿殿的另一目的,“求师姐帮小弟收集一些野史杂志,小弟对探宝有深厚兴趣。”实jì

上这是托词,蜃珠的功能至今还没有得到全面开发。鲛人当初曾说人类的典籍有记载的。费扬查阅后发xiàn

有关记载是零星的,那只有加大收集量了,这等笨办法一般因人精力有限承担不起,可有零号一切都迎刃而解。

房可晚点头答yīng

。太阿殿最不缺的就是这个,青锋峡弟子、仙师在各自遗迹处收集到的断篇残卷汗牛充栋。

费扬又想起一事,“小弟这次出来是为贩卖丹药的。师姐认为还合意就留下,省得小弟再跑了。”

“拿出来看看。”房可晚没有多余的话。

香炉顶的丹药是不会错的,那怕是弟子们炼制的,这里有很大一部分是费扬的功劳。除香炉顶外哪个宗门不缺丹药呢,房可晚痛快地近千粒丹药全收下了。自身的灵石不够,她向太阿殿的账上赊借。

身为大姐大,带领小伙伴们玩耍光靠嘴也是不行的,那么赏灵石不如赏灵药。

交yì

完成,费扬又拿出五粒二品神识丹,递上说:“小弟今日荒唐,这算是向师姐赔罪了!”

房右晚不缺丹药,但费扬的大手笔同样令她惊讶,毫无扭捏地收了,她说:“我认为这与赔罪无关,算师弟的见面礼吧。既然是见面礼,师姐这也有的!她将刚刚品赏的剑递给了费扬。”

费扬接了拔剑细看,一股锋锐似有实质刺痛肌肤,好剑!这剑在房可晚眼里或有瑕疵,在费扬看来品级绝对超过自己用的血凝剑。

出精舍由小院儿再进太阿殿,那金恒心情忐忑候着费扬呢,见了费扬头都不敢抬双手奉上丹药,“费师兄,小的该死,小的有眼无珠!”

费扬懒得听他絮烦,推开他的手,与他擦身而过。

又要去岭外世界了,费扬觉得有有必要补充一下装备的,灭光箭、玄冰火焰这些战斗消耗品多多益善的。

时隔近一年又见玉浊师叔,他已经突pò

皓月四重,正式拥有大炼器师的资格了。玉浊引费扬进自己独立的工坊,挥退弟子在费扬肩头擂了一拳,心有余悸地说:“师侄仗义,玉浊是托你福才安然无恙的!”

费扬知dào

他说的是四足方鼎和二转开灵丹的事,此事在四大宗门传开了,玉浊没有不知dào

的道理。费扬眨眨眼睛,笑语:“师叔说得什么,小侄不记的了。”

玉浊面上愧色更浓,“师侄可以忘,师叔我是不会忘的!说吧,这回来又要炼制什么?”

费扬在玉浊的案头排出五粒二品粹灵丹,说:“求师叔为小侄打造二十枝灭光箭,炼制十来朵玄冰火焰。”

玉浊推回了丹药,说:“玄冰火焰你货殖堂的货最好,我这有九朵,成色差些不嫌你就拿去。”

费扬拿了玉浊递上的玉匣,细看其中的玄冰火焰——货殖堂的玄冰火焰是炼丹手法炼制的,晶莹玉润,玉浊这个是炼器手法炼制的品相上差些,功效却不受影响的。

“在货殖堂这东西供不应求,就算小侄拿货也要排到半月后的,等不起!师叔,灭光箭急用能快些么!”

“那就三天后吧!”

俩人就丹药推让一番,玉浊好歹收下一粒二品粹灵丹费扬才告辞出来。乘坐传送浮槎回香炉顶,费扬直奔百麟洞府。他的话才起个头,百麟眼睛亮了——

“雷音寒竹?这等灵植跑十趟岭外世界也值的!”

“百麟,你外出要掌门师祖点头才行的!”费扬提醒头脑发热了的百麟。

“对对,跟我一起找师父去,现在你的面子比我大!”

费扬硬着头皮随百麟面见掌门师祖,他心里慌慌的,只怕师祖非但不会同意还要追究泄密之事吧?天地良心,百麟培育稀有灵植之事真不是我泄露的!

怪事,姬炳似对此早有准bèi

,听费扬道过事情原委,拿了一封信要费扬明日送往青锋峡,给掌门唐宗岳。

第二日,费扬先去哈勒锦,太阿殿找房可晚,房可晚带他上青锋峡见掌门老祖。

又见费扬,唐宗岳面色不善盯了费扬好一会儿,冷哼:“你小子一个月内得机缘修为更上一重,害得本尊给这丫头埋怨了好久!”

费扬躬身施礼求老祖恕罪。

房可晚连忙护着他说:“外公,您老人家不许吓人家的朋友!”

“他什么时候成晚儿朋友了?”面对房可晚,唐宗岳墓碑一样冰冷的脸上现出些许笑意,“想当初是谁哭鼻子,非要——”

“哎呀,外公,哪有的事!”房可晚连连顿足。

“好好,没有!没有!”唐宗岳开始拆看姬炳的信,费扬偸眼见老祖看信时面露笑容,那笑容很有涵义……

拿了唐宗岳回信出洞府,费扬问,“此事就算成了呗!”

“两家老祖互通书信当然是成了!”

费扬憋不住问,“我怎么觉得两家掌门老祖有些怪怪的?”

“大胆,妄猜老祖是不敬!”房可晚红了脸喝斥。

这房可晚也有些怪了!费扬心里暗道。(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各有所长

第九十五节、各有所长

费扬暗道房可晚有些怪。房可晚很是敏感,反问:“你这小鬼头,眼珠滴溜转在想什么?”

费扬嘻嘻一笑,“小弟想回宗门尽起原班人马,浩浩荡荡杀往岭外世界!”

房可晚脸色一紧,忙摇头:“我不想过多人知dào

此事,香炉顶方面只师弟跟天灵根师叔就好。”

这要求有些怪,费扬张张嘴不知说什么好,房可晚知dào

他想说什么,“我这头也是俩人的。”

“就四个人?力量是不是太单薄了!岭外世界凶险莫测!”费扬想起上一次岭外世界之行不禁心有余悸。

房可晚傲然道:“凭我们的手段,就算皓月期修士何足为惧!”

费扬给这话说的心生惭愧,连忙话转别处:“随师姐同去的是段师兄,还是吴师兄?”

“都不是,是位师姐!”

费扬心想也对,房可晚总要有个女修相伴才方便些的。

“也好,这一路上所需丹药包在小弟身上了!”

“那怎么行,为师姐办差还能让师弟破费!”房可晚颇有大姐样的。

“与办差无关,这是徒儿孝敬师父的!”费扬用这话暗点你的事我办成了,你是不是该教剑qì

了。

房可晚笑骂,“贫嘴小子,忘不了啊!一路上教你!”说着又取出些玉简和兽皮卷,“这是你要的!”

费扬收了笑嘻嘻告辞。

回香炉顶,明铎师兄的传音符到了,告之:兽丹炼成。费扬欣喜,走一趟岭外世界把蜃蚌前辈的事也办了,其实压在费扬心底还有一事,前往叶赫那拉部探望傲蕾姐姐。她是自己这一生第一个女人呢。

明铎为人厚道,交了七粒兽丹给费扬,出乎意料。要知。这等偏门丹药炼制成功率是很低的,就算他炼出七粒交三两粒昧下其余的谁会知dào

?这根本就是一笔良心账。

明铎对此事却有着自己的计算方法,本来费扬送的丹鼎就足够手工费了,一份独门丹方算偏得。再有,费扬眼瞅着在宗门蹿红,此时结交将来的收获可不是几粒丹药可以衡量的。

谢过明铎师兄,费扬去百麟处商量最后行期。百麟正在洞府前庭院里采摘灵植种子,顺带向一名药童做交待。

药童是个小姑娘有着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看样子还不满十岁,修为在星光二重。

费扬颇不放心。悄声说:“你走后不是打算把宗门宝贝交给这小丫头打理吧!”

“什么小丫头,人家叫兰好!告sù

你:她四岁起就培育出自己的第一株灵植了,某些方面她是我的师父!”

“四岁入宗门?”费扬有些不信。

“她生在宗门,是某位长老的遗腹子!她母亲是凡人。”

说过这些百麟开始显摆他的宝贝种子了:隐身草、嗜血妖藤、食人花、雷电木、上界蒲公英……这些就是百麟随身的武器准bèi

了。

“雷电木威力你见识过了,这是嗜血妖藤的——”百麟打出一个视像符,一幅真实画面的记录在他眼前展开:貌似无害的一条藤蔓从一棵参天大树上垂挂下来,一只獠牙巨蜥懒散从树下走过,还不知大难临头了。藤蔓突然扑下来缠住巨蜥!巨蜥拼死挣扎,看似纤弱的藤蔓逐渐收紧将巨蜥切成了数段。整条藤蔓上的所有叶子都挤上去吸吮巨晰的血液……

费扬涌上一阵干呕,这不光是心理上的恐惧,还有生理上的厌恶,他强压制住才没有出丑。正这时忽闻琴声琤琤。回头见药童兰好在抚琴,小姑娘那种安静闲适,让费扬完全忘记了刚才惊悚一幕。

吐出一口浊气费扬抬头,心一下子抽紧了:小姑娘正坐在嗜血妖藤下!天呐。她她,她好像没事,嗜血妖藤的叶子在小姑娘的琴声中律动!

费扬禁啧啧称奇。看来天赋这东西是常理无法推测的。

定下行期,费扬向山秀峰等要好的师兄道别,说明原委。又特别约好高铭在自己回来前不要外出和闭关。

约定在哈勒锦与房可晚汇合,费扬随便去天工阁取回玉浊炼制的灭光箭,玉浊为他炼制了二十七枝。

出天工阁,房可晚就到了,陪伴她的女修让费扬吃一惊,是苏苗儿!上一次岭外世界俩人有过一番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一年过去再见面也不知该说些啥。

原来苏家与房家世交,她俩从小情同姐妹。唉,四大宗门真是个扯耳腮动的地方。

房、苏二女口称师叔给百麟见礼,同时忍不住这位神mì

的天灵根。百麟无可无不可受了这一礼。

费扬说:“二位师姐,这是宗门外一些繁文缛节不要也罢,咱们今后平辈相称!”

百麟马上跟上一句话:“对对,平辈相称!”

两女的感觉天灵根师叔很随和,又好像是唯费扬马首是瞻。简单交谈几句,四人出城向东北去了。到得城外荒僻无人处,房可晚驻足说:

“既是四人组队,总要相互了解才好,可晚不才这里现丑了!”

她的剑qì

龙凤大比时众人领教过了,她今次演示的是剑qì

爆破——

房可晚精心挑选了一处场地,做靶子的一块巨石在三十丈开外,她立定遥遥劈出了一剑!但见一股赤白色的气团包裹了桔红色内核儿,拖曳了淡蓝的长长尾焰,一闪即逝撞上巨石!

观看之人都是星光后期了,目光何等锐利,细致入微地观察到发生的一切:赤白气团把巨石撞出脸盘大一浅坑,碎石呈粉末状飞溅,散布到大约一丈范围内。这大概是五分之一息时间内的事,然后桔红色内核闯入,引爆了粉尘带!

两声巨响传回来到耳朵里连成了一声,桔红色光亮闪过后,一朵呈蘑菇状的烟团升腾而起!

费扬一时面无人色,这简直是微型的云爆弹!粉尘是无孔不入防不胜防的,只要粉尘笼罩范围内的生命体均在粉尘爆zhà

中断绝生机!自己的鼎盾能扛住飞剑,劈山斧这样皓月修士的物理攻击,可绝挡不住这剑qì

爆破!

百麟、苏苗儿虽不如费扬识货,但也是面色如土了。场面太震撼了!可四人中脸色最不好的还是房可晚,她正脸色苍白盘膝打坐恢复真元。

等了房可晚半个时辰后,她才真元恢复大半站起身,可脸上还是苍白无血色。

该百麟演示了,他说:“我的种子极为珍贵,还是给大家观看视像符篆吧!”

如果说房可晚演示出了破坏力的极致,那百麟演示的就是破坏手段的意想不到。他们俩人一刚猛,一阴柔。

轮到苏苗儿,她二话不说放出自己的两头灵宠一虎一狼。别人不说以费扬的眼光,凭这两头灵宠苏苗儿就能晋级威虎山三甲的。只可惜她是家族修liàn



最后是费扬,他展示了银珠攒射和飞行法器,隐身么要脱衣服的多有便。

一番演示,四人大致相互了解了,房可晚攻击猛烈但不耐久;百麟手段出奇不意,但施展出来需yào

一定时间;苏苗儿两头灵宠威力不俗,但防御力差些;费扬倒是攻守兼备,没有明显缺陷。(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错点鸳鸯(上)

第九十六节、错点鸳鸯(上)

房可晚是个守信之人,上路就开始教费扬剑qì

,同时又公开了她掌握的信息。雷音寒竹的,还有做为报酬的桦皮琉璃松的生长地路线图。

两幅地图都勾画精准,更附有详尽的标注以提示周边凶猛妖兽的种类和习性,这些都是青锋峡弟子或仙师用命换来的。

第一天露宿,百麟种下一片隐身草,外围又加种一圈铁刺毒藤,四人在这另类的隐身防御阵中安然度过了一夜。而这一夜费扬几乎是在修liàn

剑qì

中度过的。

星光修士还不能辟谷,一日三餐是少不了的。百麟一付大少爷派头,除了宿营时布设灵植“阵法”外,其他事一概不管不问,实jì

上他连修liàn

打坐的时间都很少。他的闲暇时间都用在山野林地中追逐小动物玩儿了。香炉顶的日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师父师兄在修liàn

方面逼得紧,同时还要给晚辈做表率,重重约束下他可是憋闷坏了。

这次只四人出宗门,费扬一句“大家以平辈论”那是正合我心解脱了他,不当师叔的日子真是快活无比。其实他只比费扬只大上几个月,十四五岁正是男孩子贪玩的时候。

因为他功法施展慢,所以还得有苏苗儿在一旁戒备以防有失。他俩都是孩子心性,这下玩儿到一起去了,苏苗儿更在百麟撺掇下放出灵宠追撵小动物玩儿!这在修仙者眼里简直是荒唐到令人发指的事情!

余下的捕猎烧烤食物还有堪测宿营地这些活都得费扬房可晚来做了。活儿多做些没啥,百麟这小事儿不管大事甩手,修liàn

也不上心真是让房可晚看不下眼,有一天她实在憋不住问了:

“徐师兄,”百麟星光八重,实力上他在四人中最高,“人生苦短仙途漫长,师兄天赋得天独厚。可是若是不抓紧——”

“房姐姐又不是老祖,何苦拿这些老祖常挂在嘴边的话来烦我!”百麟正兴趣盎然爬在地上同苏苗儿斗蛐蛐,他不耐烦地打断房可晚,“人不行乐枉少年!”

房可晚给噎的一句话也没有了,她不好对麟怎样就狠狠盯着苏苗儿,苗儿感受到这目光中蒸腾的怒气!心中惴惴远离了百麟,打坐修liàn



百麟兴头正浓给打断了,嘟哝着:“修liàn

修liàn

!星光后了是皓月,皓月以后又黎明!修liàn

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师父强制人家进入皓月期就必需学炼丹的!炼丹比修liàn

更无趣的一件事!”

房可晚目瞪口呆,修仙者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就好像一个男人拒绝长大,因为长大要干活养家糊口一样!即使以平辈论了,房可晚也不敢真的同天灵根师叔吵嘴的,她只有眼里噙了泪默默气苦!

费扬连忙打圆场,拉了房可晚到远处劝解,“百麟这小子的修liàn

不用愁的,知dào

么,他修liàn

到星光八重了,连一粒丹药都没有服用过!”

费扬这一劝原来只是流泪的房可晚。反而出声地哭出来了,“他太令人失望了,外公坑我!”

这话再明白不过了,费扬原本就怀疑两家老祖在合谋一件事。房可晚是知情的,百麟跟自己被蒙在鼓里。自己也就罢了,对百麟来说可是太不公平了,他必须站在哥们角度为百麟说话了。

“人无完人,百麟除懒散一些其实还是很讲义气的!再说了,他掌握了一门绝世神通。很多凡常之事确实不用他动手了!”

“他天纵奇才,别人就该给他做丫环?你愿意我不愿意!”

同一个人,从做哥们的角度看过去,和从选老公的角度看过去,答案是天地之差的。费扬知dào

这点,所以话只有点透了:

“师姐,如果我猜的不错两家老祖是有联姻的打算了,百麟蒙在鼓里,你是知情的在考验他,这公平么?”

房可晚惊异于费扬的洞察力,心中不服气恶狠狠瞪着费扬,可其实气势上早弱下一大截了,“什么,什么呐,人家听不懂!”

费扬顺着自己思路向下说:“师姐即知两家老祖的心意,为什么还要带上苏苗儿搅局?”

房可晚听这一说真急了,抬手揪住费扬耳朵,“搅局的是你!联姻的事大比前就定下了,人家准bèi

拿下四大宗门内门第一人,也好不差他天灵根太多。谁知你着小鬼头搅局!”

“不可能吧,”费扬咝咝吸着凉气,“老祖既有这打算,为什么还会鼓励我们争四大仙门内门第一?”

“他恨不能我比他徒弟再低几头才好!”房可晚恨声道。

费扬摘下房可晚的手,“师姐其实得不得第一百麟都不在眼中的,”这时远处,百麟又凑到打坐的苏苗儿跟前,俩人相谈正欢,“我想百麟喜欢那个类型的!”

“那你呐,”房可晚不再遮遮掩掩,目光灼灼逼视费扬,“你喜欢什么类型?”

费扬吓一跳,连忙向后躲,“不不,师姐,这里没小弟什么事!我就是个跑龙套的!”

“还说没你的事!”房可晚恨得牙痒痒,又揪住费扬耳朵,“苏苗儿就是给你安排的,本想着你俩有过那么一段,你们死灰复燃我也就不惦记你了,谁知dào

!”

谁知dào

偸鸡不成反蚀把米!男女之事从来说不清道不明,谁能预约订制?费扬记得前生一句话正适合现在的房可晚:防火防盗,防闺蜜!可一定要说苏苗儿偸了她的人,这也有些冤。

这般局面下再加上费扬第四方,就更加纠缠不清了。费扬这时也不由在心底自问:我喜欢什么类型的?房师姐这样的强势女汉子,他早在女头人傲蕾依兰那里领教过了,那苏苗儿也不是软妹子,但是调调迥异于前两者,更女人味一些。唉,别想了此题无解!

费扬跟房可晚捕了一条大鱼,溪水里剥洗净了,拎回去烧烤。费扬将大鱼切成片,房可晚剑qì

用把一块巨石剖成石板。俩人生火烤鱼。百麟苏苗儿怕呛,躲得远远的。

看到这一幕,房可晚脸色更阴冷了。房可晚出身于钟鸣鼎食之家,但从小父母就带着她风里来雨里去地闯荡,刻意磨炼她,连丫环也没有一个,凡事要她亲历亲为。所以她最是瞧不惯那些纨绔子弟。

百麟是好人,对这房可晚毫无异意,他为人随和谦让,善良无争,可问题就出在这上头!修仙是逆天改命的,要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他身上那股闲淡慵懒劲更适合做一个与世无争的凡人!为什么要步入仙途呢?

但他又是天灵根,他随随便便就修liàn

到了星光八重,他仅是爱好不经意间就独掌一门培育灵植的神通!老天不公啊,真真气死人了!

反倒是费扬,没有傲人的资质完全是凭借毅力在逆天改命的仙途上艰难攀行!他目标坚定百折不回,为修liàn

甚至不惜违反宗门规定!房可晚欣赏的是这样的男人,而从百麟近几日的表现看他根本还是个男孩儿。

说到了费扬,他先是用一场苦斗让房可晚初次品尝到失败的苦涩。事后静下心来回味那一战,房可晚又不得不为他布局的精妙大胆,跟异想天开叫绝。这个费扬有一个什么样的脑袋瓜呢?就是从那时起,房可晚对费扬有了强烈的好奇。(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错点鸳鸯(下)

第九十七节、错点鸳鸯(下)

两家联姻之事是香炉顶方面提出来的,姬、赵之争站稳了脚跟,姬炳有了更大的野望。沟通之下唐宗岳对此也有意动,但没有马上答yīng



唐宗岳无子,所以房可晚这外孙女就像亲孙女是他的心头肉,加上这孩子争气是他的骄傲,简直就成了他的掌上明珠。修liàn

道侣这等终身大事,唐宗岳可不想委屈了自己的外孙女,一定要跟她商量的。他天灵根是不差,可我唐宗岳的外孙女同样是人中龙凤。

对方是大名鼎鼎的天灵根,这一点房可晚到是很满yì

,但她不想同不认识的人稀里糊涂结成道侣,就推说备战宗门大比暂时无心考lǜ

。其实她有女孩儿家的小算计,那就是宗门大比中夺冠,做四大宗门内门第一人。她从小就是这么骄傲,这么要强的。

可是天不随人愿,费扬这匹黑马蹿出搅了她的心愿,自从他这冤家的出现一切似乎都脱离了原有的轨道——

房可晚还是试图把事情拉回到正轨,她告sù

外公同意与香炉顶联姻,她清楚外公包括父母是愿意促成此事的。

不过房可晚有个条件,就是要先见上天灵根一面,最好相处一段时间。至于怎么见面,如何相处要她说了算。

香炉顶方面对促成两家联姻抱有很大诚意,但答yīng

了房可晚的条件还主动提意,两家弟子可以共同组队外出捕猎妖兽,他俩人参与其中。香炉顶方面甚至开列出随同弟子名单,其中第一个就是费扬!

费扬,又是费扬!当时房可晚对着名单恨恨地想,我怎么就躲不开你呢!房可晚只为费扬就对香炉顶外出捕猎的提意犹豫不定,事情就这么拖下来。

可是这费扬好死不死地自己撞上来了,太阿殿后院俩人一席长谈房可晚鬼使神差地决定。采纳香炉顶方面的提意。

房可晚知dào

自己这是在玩火,可她欲罢不能了。房可晚这时很矛盾,她越是忘不掉费扬,就越想把他从自己的心里挖出去,于是带上了苏苗儿!

结果却是事与愿违,弄巧成拙,事情有向更加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的趋势!

费扬静静听完房可晚的讲述,长长吁了一口气,说:“既然你们姐妹无话不说,难道她没跟你讲过她在心底深深地系着我一个疙瘩么?”俩人现在是并肩抱膝席地而坐的。

“你是说与蛮族女头人媾和之事?”房可晚说到这个有些难为情。别过了脸。

费扬也不知dào

该怎么说好,头深深埋在两膝间不响。

“她也知dào

你是为报恩,可她心里就是解不开这个疙瘩!”房可晚伸手托起费扬的脸颇带气恼地问,“费扬,你究竟有什么让人这么难以自拔!”

费扬偏脸摆脱房可晚的手,接着问:“那她知dào

两家联姻的事么,知dào

你找她来的目的么?”

“不知dào

,一概不知dào

!”

这正是房可晚有苦说不出的地方。她既苦在身不由已,又苦在心不由已!她背负了太多难以了断。

费扬不语很让房可晚恼火。她扳正了肩膀正对费扬,逼问:“你现在告sù

我:是不是不喜欢我这类型的?”

“不是,师姐,不是!”

“那你是不是嫌弃我比你大?”

“更不是。在我们老家有句话叫,女大三抱金砖!”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不表态?”

“师姐你想想,破坏了两大宗门的联姻大计,费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这么说你怕了?!”

“不只是怕了。掌门祖师对我恩重如山,我坏了他老人家的大计,是为不忠!百麟与我情同手足。我暗夺宗门为他安排的道侣,是为不义!”

“那我呢,我算什么?!房可晚把费扬提了起来。”

“师姐,师姐,求你师姐,别这么急好么!我们现在还有时间!”

费扬这是存心拖延了,或许拖上一段时间事情就会有所转机的。房可晚因为一时接受不了百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会发xiàn

百麟身上的闪光点的。毕竟百麟的出类拔萃是众人公认的现实。还有违抗两家宗门老祖的意志,这后果她也会好好掂量的,至于自己希望她渐渐地淡忘。

费扬在这件事上局外人一般地冷静,其实他也真想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去。费扬一心追求仙途大道,变强,更强是他现下唯一的目标,男女这事看得很淡。更何况房可晚绝对沾不得,坏了两家老祖的联姻大计,真就是落入万劫不复了!

——青锋峡有自己前往岭外世界的路线,四人在十二天后到达岭外。费扬展开地图判定,这处比上一回同山师兄一行出岭外的那道山梁偏西偏北二百多里。

而这一路行来,百麟跟苏苗儿由最初的玩伴到两情相悦,少年情热只在这短短十来天里,就变得如胶似漆。说起来,苏苗儿开始同百麟亲密有报复费扬的心理,但后来她假戏成真了。

当然,这里也少不了房可晚冷言冷语告诫、教xùn

,结果全都成了反方向的助推力。房可晚痛苦地发xiàn

,以往在宗门中统驭弟子们的一些手段完全失效了!

这日宿营,百麟草草布下灵植“阵法”就嚷着要外出走走,苏苗儿当然是陪伴左右了。因为有天灵根师叔撑腰,她现在对从小就畏惧三分的房可晚也敢违逆了。他俩在这样的时候外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房可晚面色阴冷,可她知dào

自己现在说了也没用,更糟的还是反面效果。

费扬是根本不想说,但最后还的说,就不咸不淡地叮嘱两句:“天黑了,妖兽活动频繁,别往远处走,快去快回。”

百麟、苏苗儿走后,费扬抓紧练习剑qì

。经过这十来天的勤学不辍,再加房可晚的悉心传授,他已经可以从剑尖处喷薄而出一缕三寸长灯芯粗的剑qì

了。其实剑qì

就是真元灵力以另一种形态的外显,而真元灵力又生成于丹田,费扬的丹田有气海扶助,生成的真元灵力旺盛到连房可晚都叹为观止。

真元灵力旺盛,习学剑qì

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房可晚现在已经没什么可教的了,只是他自己熟练掌握的事了。

修liàn

了几个回合,天黑透了,百麟、苏苗儿还没回来。这俩人随便走走能走多远呢?妖兽都是在傍晚时分外出猎食的。唉,他们真是让人不省心。

实在等不下去了,房可晚跟费扬出灵植“阵法”寻找他们俩。费扬开启了融血通兽得自花斑豹的敏锐嗅觉,一路前行。

偱着气味行不太远,费扬发xiàn

一处白日里路过时并没有见到的稀疏林地。黑夜对现在的费扬来说与白昼无异的,他看清这是一片松林,林中荒草没膝,一眼望到头不见人迹。

还用说,这松林和林中不见人迹定然是百麟的手笔了。他肯定是一时匆忙忘了遮掩气味,特别是忘了遮掩声音了!

于是,那声音就飘飘悠悠进了耳中——粗重的喘息是主调,咿唔哦啊的娇吟是伴奏,高一声低一声在这静夜里显得分外勾人遐想。(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一起私奔吧

第九十八节、一起私奔吧

房可晚、费扬不放心晚上外出的百麟和苏苗儿,追踪到一处松林外,听到林中传出粗重的喘息,还有咿唔哦啊的娇吟。

费扬由苦笑,自己的好兄弟手段真是不一般,才半月就拿下了,这般驾轻就熟的,嘿*咻过几次了?

房可晚就在费扬身侧,这声音不可能不入她耳的,她虽然不似费扬这般经多见广,年龄在那摆阒渐知人道了。虽在懵懂之间,大概也猜出了什么,黑夜中脸直红到了脖子!

房可晚银牙一咬就要向松林里闯,费扬一把拽住她,压低声音说:“师姐呀,这时候进去要吓到他俩的,特别是百麟吓到要落下病根儿的!”

这等话题房可晚一个姑娘家实在说不出口,她连连顿足眼泪不争气地扑簌簌落下来!

费扬轻声劝,“赶紧回吧,今晚的事咱们就当没看见!”

房可晚硬是止住了呜咽,寒声道:“是疖子总要出头,躲能躲到什么时候!”她说这话时身体抑止不住地打颤。

“那好,师姐,由小弟来说行么?你现在方寸已乱了!”

房可晚感激地点点头,然后就把头无力地倚在费扬的肩膀上,她现在才意识到有个肩膀可靠是多么幸福的事。

没用他俩人等太久,松林中的男女二重唱就收场了,有悉悉索索的穿衣服声,还有轻声的调笑,再后来就是刷刷的趟草声越来越近。

一直出了松林俩人才显形,百麟还在扣着衣服扣子,初尝人道的苏苗儿长发垂落遮去半张脸,显得更加妩媚。俩人云收雨歇匆匆忙忙往回赶,全然忘记了危险!这是危机四伏的岭外世界呀!

“你俩干的好事!”房可晚厉厉地叫了一声,拖出长长的哭腔。

一声喊他们才看见林外站着的俩人。百麟整个呆住了,苏苗儿急捂住脸嘤咛一声背转身。

呆了一会儿,百麟这才想起自己是男人,揽住苏苗儿的肩,脸上虽然讪讪的,嘴上可不软——

“我说你们俩至于么?男欢女爱人之常情,有什么不对!”

“徐百麟——你欺人太甚!”房可晚说过这句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百麟莫名其妙,“这该着你什么事了!”

“你怎么不说话!”房可晚有苦说不出,只得质问费扬。

“别在这里了,回去说吧!”费扬告诫自己此时一定要冷静。冷静才能拿出应对之策收拾残局。

一路无语回到宿营地,大家的情绪都平抚些了,费扬问:“百麟、苗儿,你们真不知dào

这次咱们四人出来是干什么的么?”

俩人对望一眼,百麟困惑地问:“不是引种雷音寒竹回宗门么?”

费扬摇头、苦笑、叹气,“百麟呐,你一点儿就没觉得此事有些怪么?唉,算了跟你直说吧!其实这次外出是两家掌门老祖有意撮合你跟房师姐成道侣,两大宗门早有联姻打算了!”

百麟目瞪口呆。转脸看房可晚,但见她背转了身肩膀在微微颤动。

这消息对苏苗儿更是晴天霹雳!她呆傻了半晌捂脸失声痛哭!她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毁了两大宗门的联姻,她自己事小。整个苏家堡都在劫难逃了!她恨自己不自爱,恨房可晚凭白无故把自己搅进来,恨费扬,虽然说不清恨他什么可就是恨!

但大错已铸成。再说什么都晚了!除了痛哭还能怎么办。

百麟这时揽住住苏苗儿,说出的话掷地有声,“苗儿别怕。天塌下来我顶着!”

房可晚听闻讶然回头,这个在她眼里早已是纨绔子弟的徐百麟能说出这等爷们话,让她另眼相看。

费扬就知dào

,百麟纵有千般不是,但终究是为人仗义的。

这话在苏苗儿听来就好像落水人抱住了一棵大树,她仰脸望着百麟,泪还在流,但已经是喜泪了。

长舒了一口气,费扬说:“既然这样,此事咱们就一起拿个主意吧。摆在面前的有三条路,先说上上策:咱们现在就回返宗门,百麟你要大大补偿苗儿,还要向房师姐发誓你们俩今后不再来往,最后随了两家老祖心愿结成道侣。同意么?”

苏苗儿像等待判决似地仰望着百麟的脸,百麟毫不犹豫地摇摇头。苏苗儿闭上了眼睛,紧抓住百麟的手眼泪掉得更欢了。

房可晚迟疑了一下也摇了摇头。

就知dào

会这样!费扬无声地叹息。

“若是不同意这一条,那剩下的路都是下策了:还是返回宗门,咱们不提今晚的事,只说你们俩自己觉得不合适,肯请两家老祖恩准取消联姻!”

“这恐怕不行,师父的脾气你是了解的,他老人家定下的事谁能违拗!”百麟信心不足摇头。

房可晚跟百麟一样没有信心,说起来母亲当年就是给外公拉郎配硬许给父亲的。她还盯着费扬多问了一句,“为什么只说别人,难道你是局外人么?”

苏苗儿跟百麟听了这句话,眼神颇有含意地在俩人间瞄来瞄去。

“就要说了,”费扬揉揉脸,事情向他最不愿意的方向发展了,“那就是下下策了,咱们一起私奔!”

三人听了这话齐齐一震,苏苗儿暗中抓握百麟的手又紧了紧,房可晚急速瞟了费扬一眼耳根都红了,垂下头。没人出言反对,那就是默认了——

“如果一齐私奔,就意味着我们要做散修了!百麟,苗儿,特别是百麟,你们准bèi

好了么?”

百麟不悦皱眉,“怎么特别是我,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做散修就不能当大少爷了!你要向刚才在苗儿面前表现出来的,做个爷们!百麟我们大家不求你干多少活,但你要像真zhèng

的修士抓紧一切时间修liàn

!另外,你现在就要开始尝试炼丹,我们三人修liàn

所需丹药都仰仗你了!”

“百麟,你能做到么?就算是为了苗儿!同时也是为了我们大家!”

“能,我能!”百麟大少爷在三人期盼的目光中郑重点头,“从现在开始!”

费扬与他击掌,“好,既然如此,我们就做下一步的打算了——”他手一翻取出地图。百麟马上种下一株荧光草。

“咱们这一走,肯定是震动两大宗门的事件,必需yào

细细谋划的。首先我们要骗过搜查队,让他们认定我们出了意wài

。”

“那雷音寒竹和桦皮琉璃松——”百麟可是放不下这两种珍稀灵植的。

“一定要去的,要让他们以为我们是回程时出的意wài

,我们失踪了!再也找不到了!”

“那藏匿于何处呢?荒山野岭中做野人?就算这样也逃不脱宗门搜查队的!”房可晚的担心也正是其他人的担心。

“看地图!”费扬展开手中地图,“看,我们从这里东去大约三百里就到扶桑海了,渡海东南去是扶桑国。宗门万万想不到我们会避到那里的。等风声过后我们再回返大明。不过边荒之地是回不来了!”

三人闻言兴奋当中又带了几分凄凉。(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初探

第九十九节、初探

岭外世界的天地灵气充裕,只是因为气候严酷不适于人类生存。修仙者当然是不怕的,可凡人不行。而没有数量众多的凡人供养,修仙者事事亲历亲为,哪还有时间修liàn

了?因此这片灵气充裕的广大地域就这么闲置着,成了索伦人的避难所。

百麟说到做到,开始抓紧一切时间修liàn

了。他原来的修为在星光八重大圆满,只是因为生性懒散,加上讨厌从事乏味的炼丹,不想过早进入皓月期所以停顿了。像他这种情况在修仙界肯定是绝无仅有的奇葩!

此地的灵气比他的洞府还要充裕,百麟决定闭关修liàn

突pò

星光九重。他只是用了十多天,没有服用一粒丹药就突pò

成功!什么叫逆天?房、苏两女眼见着奇迹发生!天灵根,这就是天灵根!

从前突pò

星光九重,那只是百麟一个人的喜事,现在是大家的喜事了,这意味着往后四人的散修生涯又多了一重保障。说一千道一万,实力才是硬道理。

进入星光九重,百麟培植出的灵植更加强悍了,可令人郁闷的是培植所需的时间不见减少。没办法,这恐怕不是修为方面的问题,而是技能不够娴熟吧。

房可晚、苏苗儿也投入到了疯狂的修liàn

当中,一想到今后的散修生涯她俩心中就空落落的,唯有修liàn

能使空落落的内心充实起来。但即便是佐以丹药,她俩修为的增长也不像百麟那么显著。这真是人比人得活着,货比货得留着呀!

费扬晋升星光七重才几个月,丹田、气海又是分体的,修liàn

比别人难上数倍。他暂不做修为提升上的打算,他只苦练剑qì

,也算为闭关的三位同伴护法了。十来天后他的剑qì

总算修liàn

出半尺长,勉强可以用于实战了。

说到丹药他们一时还不用愁。费扬批发给房可晚的近千粒一品丹药,她带在身上。费扬还剩下的百十粒二品丹药和四粒三品丹药,基本没动。若是不算百麟的话,三人全力修liàn

能维持半年的。半年以后就看百麟能不能炼出丹药了。

同为香炉顶弟子,费扬也该炼丹的呀?只是他刚刚开辟丹田、气海,结束半残修士的生涯,真元灵火尚未修liàn

出来,指望他炼丹太遥远了。

熟话说闲置忙用,费扬现在这着手为百麟今后炼丹采集灵药了。岭外世界各种灵草、药材俯拾皆是,货殖堂学徒掌握的知识此时派上用场了。真得感谢徐老爷子啊!

“我们这一路来。都是绕行强dà

妖兽领地的,所以无惊无险。进入雷音寒竹的生长地就不同了,那里也正是寒冰蜈蚣的领地!”房可晚指着地图为大家讲解。

宝物附近一向有妖兽镇守,越是珍稀的宝物镇守的妖兽越厉害,这是修仙界的常识了。

“据发xiàn

此地的领队师叔说:这一窝寒冰蜈蚣多得不可胜数,小到寸许大到一丈!遇到闯入者蜂拥而上!那情景皓月期修士都惊恐万状!”

“寒冰蜈蚣奔行迅速,灵动异常防不胜防。蜈蚣的凶猛不用我说了,它头部的一对毒钩十分得厉害,仗着这对毒钩它能捕食比自己大得多的动物。但这还不是它最厉害的。蜈蚣跟竹子一样通常生长在温暖地域。可这种蜈蚣就像雷音寒竹一样生长于极之寒地了。这异种毒物长到五尺时就觉醒了天赋神通,能喷吐寒冰毒雾!中者轻的寒澈肺腑四肢僵硬,重的干脆由内里结冰最后胀破整个身躯!”

房可晚的这番讲解让人心生寒意,费扬接过话头。“可这寒冰蜈蚣长到五尺也是一宝呢!药典记载:这物颚下有一囊,名为寒冰毒腺,摘下后用于炼丹其功效胜过千年冰片!”

说到这儿他呵呵一笑,“百麟。此物我们就算给你备下了!”

百麟怎还不知这话弦外之音,摆摆手说:“莫催,我现在正现淬炼真元灵火。炼丹还得一月后!”

房可晚把话又拉回来,“咱们现在只是去探查一番,取雷音寒竹肯定没那么简单,费师弟根据情况拿出个万全之策最好。”

四人整装出发,进入原始森林,满眼望去都是参天的高大针叶松。房可晚不时核对地图校正方向,林中走了约一个时辰,有风穿林而过突闻隆隆雷声!

“那就是了!”房可晚循声一指,众人振奋。

但见高大针叶林中间杂了几棵笔直钻天的灵植,那灵植翠绿得发亮,风中晃也不晃,时而发出咔咔或隆隆的雷电声。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雷音寒竹了!

百麟一时间目光炽烈,呼吸比那日与苏苗儿还要粗重,他不由自主迈步向前。

“小心!”费扬喊道。随手一挥,剑qì

闪过腰斩一条二尺长的蜈蚣!可断做两截的那毒物仍在扭曲蠕动!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刷刷刷密集的声响听来让人头皮发麻,不计其数的蜈蚣从落叶下、石块下、苔藓下钻出来,划动腹侧排足怒气冲冲向侵入领地的四人发起攻击!

房可晚的剑qì

来回来去刈过,毒物一茬茬身首异处,可又一波波攻上来!

百麟出手了,他呈半圆形播洒种子,然后掌心透出淡淡的灵光巡回照射这些种子。种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根、发芽、成长……

也就十来息的时间,他种下的灵植看出模样了,前排是雷电木,后排是嗜血妖藤。百麟有意让这两种植物贴地生长,它们绿油油的枝条、藤蔓前倾探出垂地,成一道屏障封锁了地面。

房可晚收了剑qì

,想看看百麟这灵植屏障的威力。但她始终不大放心,拽了百麟后退数步。

苏苗儿一时没有出手的目标,总要尺寸大些的蜈蚣才值得她放出灵宠的,于是她就仗剑护在百麟身前。

密密麻麻的蜈蚣冲上来了,耳中只听咔咔咔,雷电木开始放电,成片成片的毒物被放倒!嗜血妖藤这时伸展出藤蔓,将这些毒物的身体绞碎、溶解开,一部分自身吸收,一部分渗入泥土滋养雷电木。这两种奇妙的灵植在此时结成完美的共生关系,它们双双在充足养料滋润下枝叶藤蔓愈发油亮闪着光泽。

旺盛的生长供给着取之不尽的生物能量,雷电木放电愈加频密。嗜血妖藤把更多的战利品转化为养料,供给雷电木的生长,提供生物能量……这种植物共生形态维持了良性自我循环,根本就不用主人照料。百麟只是盯住了,有种子成熟了采摘下来。

一旁的三人全都看直眼了,原来仗还可以这样打!原来还有这样一种作战方式!有徐百麟在岂不是等于有了一道天然的屏障了?!

“小心!寒毒!”又是费扬提醒的,话到人到祭出鼎盾挡在伙伴前面。

青虚虚似冰似雾的一团,重重撞上了鼎盾,似冰似雾的一团散做雪霰,鼎盾立时结上一层厚厚的坚冰!鼎后的费扬只觉寒气浸骨!

浓雾一般的雪霰向费扬身后弥漫,百麟身着法衣寒毒席卷下浑若不觉。房可晚的法衣照百麟差了一个品级,她不得不背转身抱紧双肩,躲避寒毒侵袭。最惨的是苏苗儿,她没有法衣护体,脸色铁青瑟瑟发抖,不得不就地打坐调息。

能将一个星光七重的修士逼成这样,这股寒毒何等厉害!首当其冲的几株灵植难以抵挡,结冰了,渐显枯萎之状!

糟了,糟了!这种状态下若是给众多毒物突pò

灵植屏障,后果不堪设想!还有,能喷吐出这般威力寒毒的蜈蚣必是毒物中的王者!它一定在某处窥视,伺机而动!(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寒冰蜈蚣王

第一百节、寒冰蜈蚣王

寒冰蜈蚣王一出手就逆转了四人的大好形势,他们一时间变得岌岌可危!

百麟掌心灵光再出,滋润冻伤的灵植,结在枝条藤蔓上的冰霜融化了,枯萎的灵植复苏。在这功夫闯过屏障的毒物都被房可晚清除了。

费扬锐利的目光在寻找吐射寒冰毒雾的蜈蚣王,那毒物十分狡滑隐藏在子子孙孙后面,仅从厚厚的落叶中露出头部。它拥有智慧了,是一头二阶妖兽!

冷箭伤人么,爹了尾巴的!暗施冷箭是小爷的拿手好戏!费扬嘴角上牵扯出一个冷酷的弧度,对付二阶妖兽他毫不犹豫用上了灭光箭,回头与房可晚一个眼神交流,张弓搭箭一箭射出!

了不了啦!但见百步开外一巨物猛地窜起,带得落叶枯枝漫天飞舞!一道剑qì

斩向那翻腾扭动的巨物,数条腹足从它身上斩落!

呯的一声,脚下震动,那巨物又摔落到地面上,耳中只听刷刷声响越去越远。它逃了!寒冰蜈蚣王逃了!

这头寒冰蜈蚣王,蹿起来的半截身子就有一丈多长!身宽比过一辆四驾马车!震撼,太震撼了!

“它是蜈蚣王,这块领地的霸主,它被我们击伤了!”房可晚兴奋地喊。

但是她高兴得太早了,蜈蚣王败走四人的处境反而更吃紧了。有十数五尺以上的蜈蚣从正面发起寒毒强攻,它们的威力远比不上蜈蚣王,但数量众多难以招架!苏苗儿在这持续不断的寒毒侵袭下抵御不住了,可好强的她咬紧牙关强撑着。

“撤吧,我们只是试探!”费扬提醒说。

四人撤出寒冰蜈蚣领地,回想起来还真有些心有余悸。这东西强者可寒毒远攻,防不胜防;弱者数量众多,悍不畏死。难对付。太难对付了。

“大家忘了一件事,我们并不是非要把这些毒物斩尽杀绝!我们只想引种雷音寒竹!”费扬说。

“有这些毒物拦挡怎么接近雷音寒竹?”

“别忘了小弟会飞的!可以绕过这些毒物!”费扬说起这些颇有些沾沾自喜,“只是百麟,我要采集什么,种子么?”

“对雷音寒竹我采用扦插引种法!选当年发育的半成熟枝条,截取。为保成活率,要十多枝吧。”

“这下难了,这么多讲究小弟做不来的!”

“那也未必,”费扬的话打开了百麟的思路,“我可以在地上指给你!”

“是个办法!只是不知你能指多远?”

“二十丈开外没问题!”

“好。明天咱们以你的灵植屏障为依托逐步推进到二十丈内,小弟驾飞行法器截取雷音寒竹枝条!”这就是费扬的万全之策了。

“还有一事,”房可晚手里托出一件暗红色的丝织背心,“这是火蚕丝织成的,祛除寒毒最有效了,拿着穿上!”

房可晚不由分说东西塞进苏苗儿手里,苏苗呆滞了一会儿,哽咽说道:“晚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说了就泣不成声了。房可晚寒着的一张脸在这泪水中冰解了。

打坐休息前,百麟种下一棵雷电要、一棵嗜血妖藤,早起,他从这两棵灵植上收获了数百粒种子。百麟要维持身上种子一定的保有量。种子相当他的子弹,好在这子弹是可以再生的。

轻车熟路又赶到寒冰蜈蚣领地,百麟刚播种出灵植屏障,蜈蚣大军乌涣乌涣冲上来了。昨日一幕又上演!目测一下。此处距最近的一棵雷音寒竹在五十丈左右,也就是说要向前再推进三十丈。

费扬拿了种子,展开隐在肋下的飞行法器。这东西是由百余只蝙蝠翅膀炼制的,外观漆黑又微微带有偏蓝的光泽,翼展在六尺。费扬在它身上可是没少下功夫。扇动翅膀费扬双脚熟地,前飞二十多步播洒种子。

百麟掌心灵光遥遥照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茁壮生长起来又成一道屏障。两道屏障间的毒物被清理净了,四人向前推进了六丈许。

如此这般向前推进了二十丈,突有十数条五尺以上的巨型蜈蚣从脚下的泥土中钻出来!钻土本来就是蜈蚣的天赋。它们从地底下绕过了灵植屏障。

一时间白茫茫寒毒如浓雾弥漫!

百麟、房可晚依然不惧的,费扬体内溶有兽血,遇寒毒内侵血液沸腾起来!逼退寒毒!苏苗儿火蚕丝背心护体,再不惧寒毒,放出了自己一虎一狼两头灵宠!

费扬祭出鼎盾护住自己和百麟,苏苗儿一剑在手自保没问题。清理渗透进来的巨型蜈蚣的任务就交给房可晚跟两头灵宠了!

房可晚剑qì

纵横,当者披靡,一虎一狠爪裂齿断,咆哮声声!转眼间渗透进来的毒物就清理净了!但四人吓出一身冷汗,可要倍加小心了!

费扬挑开这十几条巨型蜈蚣的下颚,摘下寒冰毒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做这事小心翼翼。完事把它们都收进蜃珠中,它们的毒钩和排足都是炼器材料。

推进到寒冰蜈蚣的核心区域了,数寸的小蜈蚣已经不见了,都是三两长的大蜈蚣,奇怪的是还有一些碗口大的蜘蛛,巴掌大的蚂蚁裹挟其中。也不奇怪,这些昆虫平时是蜈蚣的食物,这时成了它们的炮灰。奇怪的只是昨日的那头两丈多长的蜈蚣王没露面。

四人推进到一棵雷音寒竹二十丈内了,百麟取出一枚戒指套在中指,输入灵力后能射出一束强光,强光有短暂致盲的作用。

修士无一不是目力极佳之人,百麟细细观察后强光打在雷音寒竹的一条嫩枝上。费扬扇动法器翅膀腾空而起,光斑指点的竹枝在距离地面十来丈处,他须臾间到近前挥剑斩下,一枝不算完的要十来枝。

光斑指点下费扬动作飞快,突然后背感知到强烈的危险,他振动翅膀一个旋闪,一头脸盆大的蜘蛛靠纤细的蛛丝荡过来!这是头一阶妖兽了,它一击不中就落脚在雷音寒竹上,轮番向身在半空的费扬喷吐毒液和蛛网。

毒蜘蛛伤不了费扬却耽误他截取竹枝,不待费扬出手,百麟用强光晃瞎了毒物的两只复眼!短暂失明的一阶妖蛛惊恐万状,飞快向地面逃去!费扬无心理它,加速截取竹枝。

毒蛛逃过了费扬,却没逃过寒冰蜈蚣,一落地就被两条巨型蜈蚣撕成碎块!

费扬取够了嫩枝,转身回飞,突兀间青虚虚似雾似冰的一团撞上他!寒冰蜈蚣王终于现身了!

费扬只觉热血冷凝,体内血液沸腾全力抵御侵入血液中的寒毒!但法器翅膀并不与他血脉相联,迅速结冰无法扇动!费扬如同一个冰疙瘩疾速坠向地面!

低头见巨大狰狞的蜈蚣王举着一对毒钩正等在下面,费扬一闭眼心说:完了!

悠忽间似有一团云雾飘到脚下,团团絮状物托住费扬,细看这絮状物原来是飘荡的蒲公英!寻常蒲公英哪有这等功效,这是百麟的灵植上界蒲公英。

给这些飘荡的蒲公英一托,费扬疾坠变缓降,同时也飘出了蜈蚣王的攻击范围!蜈蚣王因昨日受伤动作慢了些许,待要扑杀落地的费扬,却给房可晚的剑qì

之龙纠缠住了。

费扬落到了灵植屏障十几步之外,这里正是毒物密集处!乌涣乌涣的毒物舍下了灵植屏障围攻他!

费扬一边祭出鼎盾护身,一边挥剑砍杀,同时狂砸符篆,火球火箭乱飞,苏苗儿又放出两头灵宠接应。费扬杀透重重毒物进到灵植屏障后。

他这才有功夫回头望,剑qì

之龙刚刚消散,蜈蚣王浑身伤痕累累,费扬趁它病要它命!连发两枝灭光箭,这能诛杀皓月修士的灭光箭两枝带走巨大毒物的半条命!一虎一狼再出,彻底结束了它的挣扎,把它拖拽回来!(未完待续……)

第一0一章、桦皮琉璃松

第一0一节、桦皮琉璃松

寒冰蜈蚣王伏诛,围攻四人的众多毒物一哄而散!

四人这才看清蜈蚣王的全貌,这家伙两丈多长,宽在八尺,体呈茄子色,体侧有排足五十对以上!它可真是百足之虫了。这些排足扁宽似钢钩,都是要命的家什,更凶险的是它头部的一对毒钩又叫颚齿,活活是高悬的两柄铡刀!

不及细看了,费扬马上动手剖开这巨型毒物的脑袋,果然有妖丹!这二阶毒物的毒腺也骇人听闻地大,像只麻袋!二阶妖兽浑身是宝,取了两样最值钱的整个尸体也扔进蜃珠。

费扬三人忙活,百麟眼中只有他的宝贝灵植,他先取一只甘露瓶,将费扬用命换来的翠绿竹枝浸进去,再用掌心灵光封住。接下来收集雷电木、嗜血妖藤的种子,时间充裕他足足收集了近万粒种子才罢手。

最后,他右手食指中指搓出一个银光粼粼的火球,手指一划火焰引向自己栽种的灵植屏障,灵植开始阴燃,昨天的,今天的,经这阴火烧过的灵植根须还在,却永不会发芽了。

——回想与寒冰蜈蚣一战的艰难,四人认识到了自己实力的低微,岭外世界灵气充裕,正是修liàn

圣地。

百麟要淬炼真元灵火,房可晚、苏苗儿希望修liàn

突pò

星光八重,三人闭关。费扬还是一边习练剑qì

,一边为三人护法。

一个月后,百麟真元灵火淬炼成功,房可晚如愿突pò

星光八重。费扬收获也不小,剑qì

增长到三尺,只苏苗儿有些遗憾差了些许没能突pò



房可晚突pò

星光八重直接的好处就是,剑qì

更凝实了,剑qì

龙凤放出来后直观感觉,持续时间更长了。威力更大了!

百麟淬炼出了真元灵火就意味着能炼丹了,费扬身上有海量的妖丹,珍稀灵草也不在少数,可这些贵重之物不能给初学者练手用。好在这岭外世界,低阶灵草俯拾皆是,四人一起采集灵草,也是枯躁修liàn

的一种调剂。

说到丹鼎,费扬从库也岛蜃巢中得来的二十几并没有都放光,他留下了两只品级最好的,这时都拿出来给百麟了。只有百麟顺利出丹了。四人将来的散修生存状态才会更好。

又在原地盘桓几天,百麟炼出了两炉废丹,不积跬步,何以千里,万事开头难,天灵根也概莫能外。耽误了不少时间了,该前往桦皮琉璃松的生长地了。

就要起身时苏苗儿忽然发xiàn

,自己的剑齿虎灵宠整日昏睡不醒不思饮食。她这灵兽还是叶赫那拉部给费扬的“聘礼”,费扬送给了她。

“这是一头幼虎。它要进阶了!”苏苗儿对大家说。

就是说剑齿虎要进入二阶了,这是大好事呀。但这就没法前往引种桦皮琉璃松了。试想总共就四人,一人的攻击力又减半,这可太危险了。

灵兽进阶。先兆总是整日昏睡,然后进入彻底沉睡,这一睡三个月四个月是它,一年半载也是它。甚至于就此一睡不醒!若要促使其早日进阶,最好的办法是在灵兽进入沉睡前喂食兽丹。

费扬几经摇摆拿不定主意,自己身上的兽丹是受蜃蚌前辈之托炼制的。有七粒。暂时挪用一粒不行么?等到百麟出丹了再还回去。反正今后很长一段时间自己就在扶桑海一带活动了。

这里不好耽搁太久的,迟迟不归宗门若是担心百麟跟房可晚的安危派人出来寻找,那可就不好脱身了。

想到这儿,费扬拿出一粒兽丹,说:“喂它这个吧!”

又走不了了,这回是百麟炼丹,剑齿虎进阶,苏苗儿、费扬修liàn

,由房可晚护法。

又是一个月,百麟用尽了采集的灵草也没炼出一粒那怕是次丹,但他声称找到炼丹的感觉了。一个月,剑齿虎进阶成功,放出灵兽袋躯体明显大了一圈,虎威更盛。一个月,苏苗儿突pò

了星光八重,容光焕发精神抖擞。一个月,费扬由星光七重小成到大成,考lǜ

到他丹田、气海分体,修liàn

比别人要艰难数倍,这也是个不小的成绩。天道酬勤,实力是对勤奋的奖赏。

好了,整体升级一个层次,可以再次出征了。

“据发xiàn

这株桦皮琉璃松的师叔说:那树上悬吊着一只巨大的蜂巢。这不是一般的野蜂,它们是一群罕见的变种,红头、金翅、拳头大小,啃食凡人的刀剑不在话下!”

听到这三人不由吸口冷气,寒冰蜈蚣虽然难缠但是在地上,这群野蜂从空中发起攻击防不胜防!

“这群野蜂的蜂针有寸许长,蜂毒连二阶妖兽都能麻痹!所以连喜食蜂蜜的暴烈妖熊和獠牙野猪也不敢招惹它们!但好在这些野蜂的领地观念不是太强,只有接近琉璃松十步内它才会发起攻击!”

房可晚的后半截话有安慰的意思,但大家脸色还是不好,费扬小声嘀咕,“说一千道一万不如亲眼看看!”

东南行五日后,到达原始森林的边缘地带,丘陵起伏灌木丛生,一些柞木、桦木、榆木、杨木零星出现在灌木丛中,房可晚在这些树木中找着——

“在那——那棵应该就是了!”她说得不是很肯定。

零号为费扬调出了桦皮琉璃松的图谱,图谱配有详尽注解的:此木针叶,结松果,皮却是桦木一样白色分层,层层桦皮下的木质如琉璃晶莹剔透。

远远地目视,针叶、松果、桦皮这三点都符合图谱上的描述,木质要剖开来看的。不过悬吊在树杈上的巨大蜂巢看见了。八九不离十吧。

另据仙界考工纪记载,桦皮琉璃松是炼制神魂锁拿镜的主材,此镜可拘拿修士或妖兽的神魂,是小神通类的宝物。

再走近一些细致观察,这棵树有三两人合抱粗,相对来说也不算高,仅四五丈。只是悬吊在树杈上的野蜂巢大得邪乎,快赶上寻常农户的粮囤了!

红头、金翅、拳头大小的异种野蜂进进出出,远远就听见嗡嗡嘤嘤的声响。联想到它们的凶猛强悍,这声音越发让人毛骨悚然!

费扬更细致观察,但见这些野蜂带绒毛的腿勾挂着一些沉重的颗粒回来,到蜂巢后先缷下这些颗粒小心翼翼推蜂巢,自己再进去。

难道它们不是用花粉,而是用这些不明物质颗粒酿蜜?似乎是证明费扬的猜测,蜂巢的底部有闪闪发光的液体滴落,顺着看下去,这些滴落物在树下结成亮闪闪的结核,因为风的关系滴落点不定,这样的结核在树下有很多。

我的乖乖,老天啊!那结核是铁精、铜精、银母呀!比人类提取的还要纯!身为货殖堂学徒,费扬是不会看错的!

这些野蜂能提炼矿物!人类对矿物的提炼无一不是用高温的手段,野蜂在常温下就办到了!它们是怎么办到的?

房可晚也看出门道了,压低声音在费扬耳边说,“这些贵重的金属材料被它们当杂质扔掉了!如果驯化了,这些野蜂是至宝呢!”

费扬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血红着眼睛说:“收着,一并收着!”(未完待续……)

第一0二章、一并收着惹下的祸

第一0二节、一并收着惹下的祸

费扬四人找到了桦皮琉璃松,却发xiàn

先前被当做引种障碍的野蜂群也是至宝。费扬露出财迷本像,连连说一并收着。

房可晚下一跳,当时就急了,“连我宗带队师叔都不敢招惹那些野蜂,你要作(读ZUO)死么?”

费扬呲着牙,像尿急了不得解手,“师姐呀,这些小东西要是驯化后给咱们干活,那咱们将来的日子就跟在宗门一样了!”

房可晚好一阵无语,说驯化野蜂的头还是她起的,可她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费扬就撸胳膊挽袖子要上了。

百麟除了琉璃松什么也不放在眼里,说:“你收什么我不管,可一定得先截取枝条后的!”

费扬连连点头,“那是一定的。我知dào

轻重。”

房可晚知dào

劝不住费扬,有些抓狂了,“可是你怎么收那蜂巢呢?”

费扬想了一会儿,似乎有办法了,说:“你们布阵等着我吧,记住我不叫你们千万别出来!”

百麟先种下一片隐身草,再种一棵树冠似伞盖的雷电木,外围一圈铁刺毒藤为主,又间种了嗜血妖藤。这不是屏障而是个坚固堡垒了。

——可四人并不知dào

,他们一出现在桦皮琉璃松附近就被两双阴冷的眼睛盯住了。原来这两双眼睛跟费扬一样盯的是琉璃松下的贵重金属结核。只是他们同样忌惮琉璃松下的野蜂。

四人凭空消失了,随后在他们消失的地方长出一棵华盖般的灵植,这两双眼睛里的贪婪漫出来,要淹没自身呢。

费扬隐身小心翼翼接近琉璃松,飞行模式不可取,翅膀会暴露他的。

进入野蜂攻击范围了,他大气不敢喘迈步下脚都特别地轻。恰在这时有数只野蜂嗡嗡打身后超过入巢,其中一只在他鼻子尖前悬停。似乎发xiàn

了什么。费扬连这小暴徒腿上钢刺似的绒毛,和收在腹部的蜇针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后脖颈子不由嗖嗖直冒凉风。

费扬连手指末节也不敢动一动,更是屏绝了呼吸!冷汗却控zhì

不住,嗞嗞打汗毛孔里钻出来!

远远盯住他影子的伙伴们也为他捏把汗。这过程其实不长,但大家特别是费扬感觉像是过了一年那么漫长。

还好,野蜂并没有发xiàn

他,金色翅膀一振远去了。费扬这才呼出一口长气,他靠近爬上琉璃松,在远离蜂巢的树顶,熟门熟路剪下足够引种用的嫩枝条。滑下树回去送给百麟。

主要任务完成,可以冒险了,他再次上琉璃松向悬吊蜂巢的树杈爬去,一点一点到了近前了,费扬见野蜂仍无察觉慢慢取出了灵兽袋,念一声:“收!”

巨大的蜂巢竟然真收进了灵兽袋,半空中几只异种野蜂失了巢穴,上下乱飞发出愤nù

的嗡嗡声。

仅几只野蜂费扬是不怕的,他纵身跳下树杈。手一挥树下的金属结核全都收进蜃珠,心中好不得yì

哈哈大笑!常言形容吃苦耐劳之人总比作蜜蜂,嘿嘿,如今就有一群蜜蜂给我打工了。待等有了稳定居住地,把这蜂巢往某处密林中一挂,只捡它们的废弃物就成了。

正在想入菲菲,变生肘腋间!刷啦啦灌木摇动。腥风大作!灌木丛中蹿出一条巨蟒!

费扬头也不敢回就蹿了出去!蛇、蟒一类的眼睛是摆设,它们主要靠蛇信子探物,所以隐身对它们无用!

巨蟒追得紧。费扬连祭出飞行法器的机会都没有!咝咝的声响催魂似地越追越近,费扬只得绕树跑。因为身体特征,蛇转弯较困难的。

谁想那些合抱粗的柞要、榆木、桦木不经巨蟒一撞咔咔折断了!这货至少是二阶妖兽,费扬魂飞魄散!

费扬为逃命不得不拿看家本领,以豹子似的姿势飞掠,这是他融血通兽后得自花斑豹的技能。但他现在是以豹子似的姿势,做兔子似地逃跑!巨蟒也郁闷,呼呼喷吐黑色毒雾,给这毒雾触及翠绿的草木立时枯萎焦黄!

费扬遍布全身的感知时刻掌握着风速、风向,以及巨蟒喷吐毒雾的速度,角度,强健的肌肉沸腾的兽血提供了速度和灵活,他在毒雾边缘外奔跑,险险捡了一条命!

费扬左闪右躲,试图摆脱巨蟒,可都以失败告终,不知不觉跑出十多里了。灵力不继不得不口含灵石了,这要跑到什么时候?费扬不禁想:这孽障追得这什么紧究竟想要什么?金属结核,还是蜂巢?

念头到此费扬心中一动,对呀,蜂巢!我有近万只打手,何苦给追得这么狼狈!至于说驯养了留待今后为自己打工,还是保住命再说吧!

想到这费扬回手向后一抡,灵兽袋抛出,精神力一动解封。成群成群怒气冲冲的红头、金翅异种野蜂冲出来!它们首先看到的是巨蟒这活物,嗡嗡之声大作,像尘暴一样覆盖了它!

费扬这才有功夫回头看——紧追不舍的巨蟒约有四丈长,水缸粗细,是头二阶巅峰期妖兽。但它空有这庞大身躯,强悍修为却无奈成千上万的野蜂!这些个悍不畏死的小暴徒,亮出了寸许长的蜇针,俯冲而下轻而易举刺穿了蟒皮!

巨蟒初时还剧烈翻腾辗压身上的野蜂,渐渐地它就身体僵直了!野蜂群这才在它上空盘旋数圈,去向别处寻找筑巢的地方了!

这一幕直看的费扬心快跳出嗓子了,爹了尾巴的,没有天理了,一头二阶巅峰妖兽就这么挂了!这异种野蜂厉害的邪虎!

三步并两步到了僵直的巨蟒近前,这大家伙很可能是全身麻痹了还没死,反正是便宜费扬了。先剖开头部取毒囊,这东西可金贵呢,二阶妖兽或许有妖丹的,嘿嘿,人品还不错,真出妖丹了。取了这两样后费扬整条收了巨蟒。

费扬再看野蜂去尽的蜂巢,它居然没有破裂,原因是巨蟒发xiàn

野蜂由蜂巢冲出来就想逃,远远地并没有辗压到它。

再说那些密集的由蜂腊筑成的六角形蜂窝,还保持着原状。实jì

上六角形蜂窝的排列是最稳固的形态了。蜂巢中只少许金黄的蜂蜜流出来,芬芳甘甜的味道裹挟着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

费扬伸手挑了少许放进口中,一股充沛的灵力随甘甜化开了!好东西啊!补充灵力的速度比丹药还快,又不需yào

打坐!

巨蟒看来就是奔这灵蜜来的!结果反搭上了一条命!费扬越加痛惜放走了这群异种野蜂了,驯养了它们等于是坐地收取丹药、灵石啊,这一放走可不知dào

再能不能找到了。

没时间想这些了,得马上往回赶,按理说自己遇险了三位伙伴没有不救的道理。可这许久了他们还没过来,莫不是也遇险了?至少是被什么缠住了吧?(未完待续……)

第一0三章、打打谈谈

第一0三节、打打谈谈

费扬记挂着三位伙伴的安危,原路回返,心急嫌腿慢了!远远的,他听到剑齿虎声声咆哮,不好,真出事了!

奔上一高岗,费扬看见在百麟种下的灵植堡垒外,一红袍,一黄袍两名修士呈犄角之势站立,向雷电木下借隐身草隐身的三个伙伴出手攻击。

这俩人都是皓月修士,红袍五重,黄袍四重,俩人修liàn

的功法都颇为怪异,先说黄衣修士,他一挥手门扇大的一只巴掌凭空出现,横扫雷电木遮蔽下的空间!

隐身草的作用,这一巴掌没有具体目标的,扫空是自然的,但问题是雷电木下空间有限,百麟他们能躲避过几回?

所以苏苗儿放出两头灵宠以攻为守,赤烈风狼扑到,黄衣冥修挥手,凭空一只巨拳捣中赤烈风狼,击飞出十多丈远!一阶灵兽在皓月修士手下就是这么不堪一击!剑齿虎到,黄衣冥修不敢怠慢了,出双拳打了剑齿虎一个跟斗!剑齿虎一滚爬起接着与之缠斗,赤烈风狼一旁偷袭,却也让这冥修一时间无暇他顾。

另一边的红袍人,只见他灵幡摇动黑雾滚滚而出,凄风惨淡鬼哭狼嚎之声大作!无数厉鬼从黑雾中钻出,直扑雷电木下。咔咔咔——雷电木放电将厉鬼轰杀得烟消云散!雷电原本就是邪鬼一类的克星!

红袍鬼修大惊,摇灵幡招回厉鬼,对着一丈多高的雷电木目测一番,再摇灵幡不是凌空扑杀而驱使厉鬼贴地掩杀进去。铁刺毒藤也好,嗜血妖藤也罢,无奈这些非实体之物的,隐身于雷电木下的三人只得同这些涌入的厉鬼肉搏了,一时间剑qì

纵横,符篆暴闪!

这红袍鬼修威胁最大!费扬迅速做出了判断。还是灭光箭——这对付皓月期修士的唯一利器,张弓射去!

红袍鬼修中箭,可是没倒,但他的血红色道袍立时失色!原来这是一件法衣!现在法衣破失效了,鬼修惧怕冷箭再来,连忙摇灵幡召回黑雾隐身其中!

雷电木下三人威力顿减,房可晚得隙向黄袍冥修放出剑qì

之龙!那冥修头次见这等功法,措手不及下应对狼狈。

费扬料那冥修的长袍也是法衣,灭光箭宝贵,今后没机会去玉浊师叔处补充了。用一枝少一枝。他快速奔行,在剑qì

之龙消散前冲到冥修近前,骨鞭一卷,正手忙脚乱应对剑qì

之龙的冥修不提防中暗算倒地,费扬左手剑qì

刺向他脑袋!

冥修慌忙中推出一掌抵挡,费扬终究不如房可晚,剑qì

穿透肉掌威力大减,仅仅刺瞎了冥修一只眼睛!

那边鬼修望见了费扬的影子,摇灵幡驱鬼雾向这边席卷!费扬对鬼物一类东西头疼。扭身就跑!

房可晚看得真切,又向鬼修斩出一条剑qì

之龙!鬼修的法衣失效了,只有凭肉身硬抗剑qì

之龙,费扬这时若再发一枝灭光箭必取他性命的。只可惜自身给鬼物追得没有机会发箭。

冥修这时也看到了费扬的影子,恨不能生啖其肉,怎奈剑qì

之龙消散可苏苗儿的两只灵宠纠缠得紧,独目冒火眼睁睁看着他隐进了雷电木下。

进入隐身草范围。费扬就能看见人了:百麟法衣护身安然无恙,苏苗儿受了儿轻伤,房可晚连发两次剑qì

之龙脸色有些难看。

向外望。奸滑的鬼修缠斗就要消散的剑qì

之龙,还不忘召回了黑雾隐身,显然对费扬的冷箭极为忌惮!冥修那边再不敢托大,祭出了一面盾牌护体,同时服下丹药止血。

苏苗儿唯恐自己的灵宠有失,召回阵中怜惜地抚摸它们身上累累伤痕。

明了了情势,费扬取出野蜂巢,对房可晚说:“吃一口,这比丹药快,还不需yào

打坐!”

房可晚依言挑了一小块放进嘴里,脸色立时就转好了。

“我们只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占了些小便宜!”费扬头脑冷静分析着,“其实他们的战斗力仍在我们之上的。”

“怎么办?”三人齐问,费扬最小可实jì

上是关键时刻拿主意的人。

“打不是唯一的办法,经过这一番他们肯定知dào

我们不好惹了,现在有资格跟他们谈谈了!”

说到谈,尺度怎么把握,除费扬别人还真不行,他清清嗓子向外面喊了,“二位道友,咱们原本无冤无仇,为身外之物拼个你死我活实在不划算,我看趁着还没有结下死仇,就此算了吧!”

“小辈,你说得轻巧!”鬼修沉声道,“你们毁了山人的法衣,更伤了山人的朋友,这账怎么算!”

那边冥只是咬牙切齿不说话,他唯鬼修马首是瞻的。

费扬响亮地冷笑,“二位太不上道了吧?别忘了这是岭外世界,想杀人夺财就得有被人反杀的觉悟!要怪只怪你们自己有眼无珠!保住一只眼睛不易了,走晚了怕是命也保不住了!”

“嘿,别为解气净挑狠话说,你这是挑事!”百麟小声说。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说软话的!”费扬回说。

呀——外面俩人齐喝,又亮出了各自的手段。

费扬淡淡说:“意思还想打呗?!”

俩人愣了愣,刚才就没占到便宜再打也未必讨到好,气势弱了,鬼修说:“你们不过是仗了阵法的优势,还隐身偷袭!有本事出来面对面打!”

费扬笑,大笑,“说你不上道还真是不上道,凭什么你说怎么打就怎么打?要我们出去也行,你先把鬼物散去!”

鬼修给噎得说不上话来,冥修狂妄叫嚣,“小辈,有本事你就别出来,出来就抽你们的生魂点天灯!”

费扬哈哈大笑,“哟哟哟,我好怕呀!我要吓尿了啦,快接着是童子尿呢!”

对费扬这话苏苗儿、房可晚在他身边都很不屑地撇撇嘴!

鬼修缓过了一口气,问:“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就想打嘴仗!”

“我的意思很明白,较量了一番谁也没讨到便宜,那就各走各的路!”

“做梦!我们吃亏了,你们要补偿!”冥修扯了脖子喊,他不是一般吃亏是丢了一只眼睛。

“活该!谁让你们动了打劫的念头!”丢了一只眼睛还在这吵,费扬笃定他打下去的信心不足。

这么是谈不下去的,鬼修换了口气话往正题上引,“我们许久就发xiàn

琉璃松下那些宝贝疙瘩了,至少要见者一半吧!”

“一半,哈,一半!你们俩个对那野蜂群束手无策,等上一年也捞不到一颗半颗!这会儿也好意思狮子大张口要一半!没门!”

“小辈,你要一毛不拨么?”鬼修怒道。

“谁说的,谁说我一毛不拨!既然是见者有份我可以送你们俩一人一颗!”

“什么,一人一颗!”冥修一听就炸了,“你打发叫花子呢!至少一人两颗!”

“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就两颗了!”费扬借了冥修一时激愤不假思考脱口而出的话把事情敲死!刚刚与他俩言语扯皮,他精神力探查了收入的金属结核,共二十八颗。

“什么?你明明收了二十八颗,只出四颗!”这俩货果然琉璃松下守好久了。

“怎么,说过的话不算数么?算了,跟你们这等言而无信的人没什么好谈的,放马过来吧!”

鬼修转了转眼珠,“也好,两颗就两颗!”

费扬不大信他这么好说话,但话赶到这了,“好吧,你俩发毒誓:拿了两颗金属结核后不再纠缠我们!”

鬼修发誓,“我若言而无信仙途大道永无进级可能!”

冥修虽不乐意,可还是跟着发了誓。

以仙途大道发誓一般没修士敢背信的,费扬向外面抛出了四颗金属结核。鬼修接了阴阴地向里看了一眼,招呼冥修悻悻而去。

费扬给一眼盯得很不舒服,伙伴们击掌相庆都没参与。

“有什么不妥么?”房可晚问。

“我总觉那鬼修好像不会善罢干休!”

“难道他敢违背毒誓?”三人齐问。

“我说不好!”

给他这一说,三人心里都慌慌的。(未完待续……)

第一0四章、谈谈打打

第一0四节、谈谈打打

天色暗下来了,费扬借了暮色驾飞行法器扶摇直上,监视鬼修冥修向西北方向去了。暂时还看不出他们有什么图谋,

休息打坐一宿,四人出灵植阵准bèi

上路东南行。费扬有些心中惴惴,可又找不到不安的源头。超感知在进入星光七重后有了一个跃升,又整合了融血通兽得到花斑豹的兽类天赋,变得更为强dà

了。

他精神力探查范围内发xiàn

了众多强dà

的妖兽,一头二阶四鳌巨蝎,一头二阶猛犸象,一头二阶白头雕……这些凶猛之物都怡然徜徉在自己的领地,对自己四人没有侵犯之意。

哪这惴惴不安来自哪里呢?

百麟又要在临走前摧毁灵植阵了,费扬面色忧郁地问:“非毁了它们不行么?”

百麟奇怪地反问,“留着给别人引种么?尽管这可很小,但不得不防!”

看阴火过处灵植焦枯成灰,费扬脸色更加阴郁了。

房可晚问,“有什么不对么?”

“说不上来,可就是强烈的心绪不宁!”费扬回答。

“你是担心鬼修、冥修去而复返么?”百麟也问了。

费扬来不及回答,脸色就剧变,喝道:“百麟,布阵!”说着祭出鼎盾挡在三人前头!

黑腾腾翻滚的鬼雾卷地突兀而来,鬼哭狼嚎声大作!费扬向着扑面而至的黑雾狂砸法符!法符爆闪如星星点点,鬼雾则像暗夜吞噬星光不可一世!

费扬首当其冲,腥臭味中人欲呕,恶鬼就在身边盘旋,利爪抓挠鼎的声音令人牙酸,嗷嗷呜呜的鬼号刺耳生疼!

腥红色的剑qì

之龙撕裂了黑雾,但仅是一角,仅是一时半刻。滚滚滔滔的鬼雾还是吞没了四人!

百麟洒下种子到灵植生根、发芽、长成的十来息漫长得让人绝望!

终于,咔咔咔——频闪的雷电抵制住了黑雾,厉鬼遇到了克星不敢向前了。回头见房可晚、苏苗儿、百麟都躲到雷电木的庇护下了。费扬启动乌芒珠进入隐身战斗模式,斜向闯出鬼雾笼罩!

又见青天白日,费扬吐出一口恶气。看那边,鬼修摇动灵幡,冥修持盾牌在身侧掩护。爹了个尾巴的,学乖了,不好下手啦!

回头又见,百麟密植雷电木如灌木。厉鬼就算贴地也掩杀不进去,一时不用为他们担心了。可这终归长久之计。

得想个办法,马上想,不能让这俩混蛋这么轻轻松松施为!我啃不动他们,但是可以借助——

费扬精神力再度探查周边:白头雕迅猛似闪电,又是空中杀手还是不惹为妙;猛犸象身躯庞大似一座小山岳,同样招惹不得;那头四螯二阶妖蝎可以试试。

事不宜迟,费扬豹子似地蹿出去奔妖蝎领地。到领地边缘费扬现身,做高调闯入者。妖蝎冲出威吓地亮出四只大螯。捍卫自己的领地了!

费扬使用普通破魂箭,箭中妖蝎两眼之间!这样的箭绝对穿不透妖蝎硬甲,但足够激怒它了!

妖蝎冲出领地追杀无端冒犯者!费扬隐身狂奔,又不时回身放箭拉仇恨。把这头狰狞的大家伙向鬼修、冥修处引。

反复撩拨下,妖蝎怒火中烧,敌人是谁认不清,它只管向前两条腿直立行走的动物冲!

总算是达到嫁祸于人目的了。费扬抹着满头冷汗躲到一边看热闹——

皓月修士对二阶妖兽也不敢掉以轻心的,更何况这是攻击力防御都不弱的异种四鳌蝎!这孽障咝咝啸叫着冲上来了!

冥修幻化出的一只巨拳凭空砸下来,将妖蝎的头部砸进了泥土中!哎呀。这家伙怎么这么不堪一击!

慢着——妖蝎高高翘起的尾巴一甩,一股毒液喷射!冥修移步闪避,鬼修暴露在费扬面前!

费扬趁这空档箭射无人防护的鬼修!鬼修又听见撕裂空气的尖啸了,亡魂皆冒,拼一口真元之气幻化了一面灵盾,挡住了这足以轰杀他的一箭!鬼修的脸色苍白,急急召回了鬼雾隐身。

那边厢,妖蝎由泥土中钻出来,尾巴一甩又是两股毒液喷射冥修。冥修再次闪身躲避,妖蝎向前冲了几步,半空中一只巨掌如刀斩向妖蝎!

妖蝎被斩中受创,更为暴怒,甩尾横扫,给一头二阶妖蝎逼到这么近,冥修惊出一身冷汗。闪避不如先前两次从容了,紧接着半空落下一只巨足踩中妖蝎!妖蝎在巨足下挣扎,冥修死死踏足辗压,巨足一丝不差模仿了。

不行妖蝎还要发挥作用,不能就这么挂了!费扬箭射冥修!冥修盾牌挡过费扬的连珠三发。一般箭矢难伤皓月修士,但妖蝎得隙挣脱,巨螯扫中了冥修,即便妖蝎带伤了,即便有法衣护体,即便是仅仅是刮蹭到一点儿的,冥修还是口喷鲜血打着旋儿跌出去!说到近身肉搏,修士远不是妖兽的对手。

妖蝎巨螯挥动,咝咝鸣叫扑向吐血倒地的冥修,这要给妖蝎两只巨螯钳中,法衣也挡不住那就是腰斩的结果!费扬一闭眼。

但他预料的一幕没出现,冥修咬牙骈二指疾点,半空中掉落一柄利剑将妖蝎牢牢钉住!祭出这柄幽冥巨剑与再吐一口血无异,冥修脸色更加苍白了。他就地打坐恢复灵力。

费扬会给他这机会?张弓又要发箭,但他先前的连珠三发让鬼修捕捉到了影子,灵幡一摇鬼雾滚滚席卷。

费扬对鬼物着实头疼,转向就跑。灵植阵中房可晚、苏苗儿猜透费扬用意,一个放出剑qì

之龙纠缠鬼修,一个放出一虎一狼纠缠冥修。费扬奔进灵植阵。

这回三人的情况比上次严重多了,人人脸上手上都有鬼物留下的抓痕!幸而他们及时服用了祛阴毒的丹药。

费扬入灵植阵鬼修连忙召回了黑雾隐身,剑qì

之龙在黑雾中穿梭往返,不知斩杀了多少鬼物才消散。

另一边真元大损的冥修,在两头灵兽纠缠下败象毕露!打不下去了,鬼修冲灵植阵中喊,“道友,道友请手下留情,此一战仍是不胜不败!就如道友先前所说,咱们各走各的吧!”

“爹了个尾巴的!你说打就打说停就停么!”费扬暴粗口了。

鬼修还真是这么想的,我皓月修士不打你了那是天大面子,根本没想到对方会拒绝,他恼羞成怒,“小辈,别给脸不要!”

“我呸!终究是谁给脸不要!今天我放过你们,明天再来偷袭我们是不是!”

“气死我了!小辈,别以为我收拾不了你们了!”鬼修色厉内荏叫到。

费扬搭话只不过是给房可晚争取服食灵蜜的机会,见房可晚脸色恢复如常了,他甩头下巴向外一点。剑qì

之龙呼啸而出!

呀——婶儿(是)可忍叔(孰)不可忍!小辈欺我太堪!鬼修豁出去怀中放出一股轻烟,这烟透过鬼雾掩向灵植阵!

这股轻烟无声无息无嗅无味飘行堪速,所过处草木枯黄!百麟一见脸色大变,掌心灵光吐露,预先滋养灵植!

轻烟散做一片,浸染灵植,速度慢可面积大,灵光仅一束,滋养了这一处枯黄了那一处!

原本茂密翠绿的灵植大片大片枯萎,百麟额头冷汗涔涔而下!掌心灵光速度掏空了他的灵力,战斗演化成他同一个皓月修士比拼消耗了!

鬼修见状滐滐而笑,“小辈可知dào

山人的厉害!”(未完待续……)

第一0五章、痛打落水狗

第一0五节、痛打落水狗

鬼修试图以轻烟摧毁灵植阵,百麟以掌心灵光滋养灵植,双方拉锯争夺灵植的枯荣。

“百麟,快服灵蜜补充!”费扬挑了灵蜜送进百麟口中,他服下后苍白的脸色迅速转为红润。他掌心灵光大盛,给轻烟浸染了渐显枯黄的灵植又重现郁郁葱葱!

轻烟是鬼修滋养灵鬼的秽气,这东西别人视作腌臜龌龊之物避之唯恐不及,鬼修士却视作珍宝!这东西要到古墓坟场一类,阴气极重冤煞极重之地一点一点收集的,得来着实不易。这也正是鬼修不情愿一开始就拿来摧毁灵植阵的原因。要他看,四个小辈的命也未必有这股轻烟值钱!

在鬼料想,种养灵植的小辈一时半刻灵力就会耗尽了,灵力耗尽他们赖以抵抗的灵植阵也就完蛋了。驱灵鬼杀散他们脱身,等冥修恢复如初,等自己重新祭炼灵鬼后再找他们算账。

什么情况?那小辈怎么坚持得这般长久,灵植阵还在枯与荣之间拉锯!还有,灵植阵中的剑修小辈怎么会持续不断地放出剑qì

之龙屠戮我的灵鬼!他们有多少续灵丹,连续服用丹药不会产生抗体么?

灵鬼遭屠他会心疼,轻烟的消耗让他心尖打颤!打劫跟做生意同一道理,将本求利,这这这,这仗再打下去山人不要破产么?!

冥修那边更是险象环生,他服了一粒续灵丹意图至少重伤一头灵兽脱困,可那隐身小子出灵植阵加入战团了!这下他恐怕一时半刻也撑不过去了。

“道友,道友,这般火拼下去毫无意义,山人愿还你们昨日的四颗金属结核!咱们各走各的吧!”

说实话费扬这方也要撑不下去了,可事情就是这样,费扬要是先露怯了。往好了说是人家洗劫个精光,坏了说命都的搭上!撑到对方先服软了,也不能顺坡下驴太快,这鬼修真是像鬼一样奸滑,让他看出端倪说不定生出什么变数——

“金属结核么,早不在小爷眼里啦!你们把二阶妖蝎留下吧!留下来补偿我们损失就放你们走!”

“欺人太甚!”鬼修怒道:“那蝎子完全是我们打死的,你们没出一点力!”他忍住没说它完全是你招来打我们的。

“那它还完全是我引的呢!”他不说费扬说啦!

鬼修听了这话一口气儿没捯上来好悬背过去!这等地无耻这等地欺人就好像是,有人把你的牙打掉了,他还要拿走这颗牙,理直气壮说这一拳我出力了!

鬼修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费扬慢悠悠说:“道友不愿意呢在下也不勉强,反正一会儿都是我们的!”说着手上加劲连珠箭射疲弱不堪的冥修!

冥修很怕费扬使诈,在普通的破魂箭中夹带一枝足以撕裂法衣,轰碎灵盾的灭光箭,因此每一箭都要全力应对的。其实费扬也真有这打算。

有费扬这虚虚实实的牵制,两头灵兽放开了扑咬,这是冥修不是打的过打不过的问题了,而是走的了走不了的问题了!也幸亏他有法衣护体。

“道友,道友住手!二阶妖兽山人奉送!这下可以放我们走了吧?”形势比人强。鬼修不讲信誉却识实务。

“嘁!”费扬呲之以鼻,“你早这么懂事何必这多麻烦!”

鬼修打掉牙肚子里咽,眼睁睁看着隐身小辈收走了整头价值不菲的二阶妖兽。

费扬回到灵植阵,连忙剖妖蝎取出毒囊。遗憾的是妖丹因摘取晚了已以在妖蝎体内软化了。

单就尸身说,这妖蝎比巨蟒和寒冰蜈蚣的都值钱,仅仅是这四只巨螯就不下两千灵石!

三位伙伴这时跌坐在灵植阵中,连欢庆的笑容都疲弱无力了。

“各位师兄师姐。赶快服食灵蜜,打起精神!要快!”费扬说着自己先挑了灵蜜入口。

“你还要干什么?”百麟问。

“追杀他们两个!”费扬就像是在说追杀两只羊。

“什么!”三位同伴险些要吞下自己的舌头。

“别的,别这么看着我。我没疯!”

“凭我们四个星光修士追杀皓月修士!你还说没疯!什么是疯?”百麟问。

“这时候放过他们才是疯呢!他们反复无常毫无信义可言,难保他们休整个一时半刻后再干什么?与其那时候提心吊胆,莫不如现在痛打落水狗!”

道理大家都懂,可是难免心中打鼓,苏苗儿说出大家心中所想:“他们毕竟是皓月修士呀!”

“所以呢,我们得趁他病要他命!至少也要杀得他们见了我们如见煞神,唯恐避之不及!”

再说鬼修,裹卷了脱力的冥修贴地飞掠。在这岭外世界,强dà

妖兽不可计数,凭皓月修士的修为一般是不敢驾法器长途飞行的,说不好穿越了哪个妖兽的领地,半空中无遮无拦成了人家活靶子。

唉,实在于心不甘呐,一败再败,两度败在几个星光小辈手中!这仗是怎么打的呢?!鬼修恨恨地想——

那个灵植阵久攻不破是重yào

原因,剑qì

之龙屡屡突击也是原因之一,但最关键的是隐身小辈!这小辈居然敢冲到灵植阵外游斗,远有两头灵兽掩护,近有剑qì

之龙接应,两次扭转战局。

失误,失误,先前总以为攻破灵植阵是致胜的关键,现在看来灭杀隐身小辈才是关键!小辈你等着,等着道爷缓过这口气儿的,岭外世界道爷闯荡了十几年,比自家床上的娘们都熟,谅你们也跑不了!

想到这儿鬼修忍不住恶狠狠回头望了了一眼,万没想到他无意间一眼竟然看到,四个小辈追上来了!什么——我的眼睛,是不是看花了?

“没花,老大,就是他们!”冥修咬牙切齿,“四个星光小辈敢追杀两个皓月修士,这世界没天理啦!”

修仙界等级森严,实力就是天,跨阶以小杀大那简直就是捅破天的事!但费扬不这么看,他追杀的不是皓月修士,而两条落水狗而已。他捅破的是一层窗户纸而不是天!

一股寒气由鬼修脚底升上来,自家事自家知,他真元灵力消耗过巨真是无力再战了!没天理的,这些个小辈有源源不断的灵力么?

“老大,这么跑不是办法,早晚让他们追得跑死!”冥修说。

这点浅显道理鬼修焉有不知之?他在心里谋划着,谋划以定问:“你再服丹药能坚持多久!”

“老大,我已经服过一次续灵丹了!”谁都知dào

短时间内连续服用续灵丹的害处,那就是今后丹药效率锐减。

“我知dào

,问你能持续多久!”鬼修问话里透露出蛮横,他的考lǜ

中显然没有为冥修的将来打算。

“大概有一刻钟吧!”

“一刻钟足够了,服药吧!我跟他们虚与委蛇,给你争取机会!”

鬼修也是闯过大风大浪的,眼见一条几乎与周边分辨不出的影子极速接近,接近到弓箭射程内了他祭出鬼雾遮身。

费扬暗骂,这老鬼真是奸似鬼,刚刚进入射程他就隐进黑雾里了,妈的在他身上浪费了两枝灭魂箭了!

鬼雾缭绕周身,鬼修的速度就慢下来了,费扬很快接近上去,就听鬼修叫:“道友已独得战利品了,莫非还是不肯放过我等!”

“是呀,是呀!在下是说过,可在下忘了指仙途大道发誓了!”费扬说着又向前接近了几步。

说这话等于是当面抽鬼修的脸了,但鬼修还是舔着脸接茬就为给冥修争取机会,“那道友要怎样才能发誓?”

费扬再踏近一步,接近到寻丈内,叫道:“要你脑袋!”说着七颗银珠漫射!(未完待续……)

第一0六章、我怎么惹上你!

第一0六节、我怎么惹上了你!

费扬接近到鬼修寻丈距离,七颗银珠漫射没入黑腾腾翻滚的鬼雾中!六颗银珠茫无目标射空了,一颗击中鬼修生生打折了他两根肋条骨!

鬼修闷哼一声,硬是压下了涌到嗓子眼的甜腥!于此同时,冥修挥手一柄巨斧凭空出现斩中费扬!

锵——金钟破裂,费扬整个人被击飞出去!

冥修面目狰狞比厉鬼还像厉鬼冲黑雾中扑出来,曲十指如钩欲生生撕裂倒地翻滚的费扬!不待十指如钩的巨爪幻化成型,一束亮过阳光数倍的光线直射他的独目!冥修只觉独目一阵刺痛,随后就白茫茫一片不能视物了!

冥修全瞎了,捂住眼睛惊恐万状地哀号!百麟这时才将强光收回戒指,这是他防身的至宝,可跨阶攻击黎明修士的。

鬼修见状魂飞魄散,扔下已成废物的冥修又跑!

剑齿虎冲上张开血盆大口咬碎冥修脑袋,结束他挣扎。费扬爬起来拍净身上灰尘,又追上鬼修,怕他再有什么暗自手段不紧不慢吊着,不给他打坐回灵的时间。

“杀人不过头点地,道友何必苦苦相逼!”鬼修开口哀求了。

“哎呀,我已经拿到一颗脑袋了,这样吧,就不要你的脑袋了,割下一颗蛋蛋我就放过你!不难为你吧,我还给你留一颗呢!”

“小辈,不要逼人太甚!”鬼修气得只会这句话了。

“小爷就是欺你啦,上面的蛋下面的蛋你到底割哪个自己选!”

“小辈你别逼我,信不信我自爆拉你们做垫被!”

“不信,你连蛋蛋都不敢割还说什么自爆!”其实修士在被逼自爆前还有个自残燃血逃遁。鬼修可以扔下朋友自己逃说明他自私,鬼雾是他的杀人利器但吃过一回亏后,见了自己就用这东西防身说明他自怜,这等自私自怜之人会自爆与敌同归于尽么!

“我怎么惹上了你!”鬼修欲哭无泪。

“你惹上我第一回不打紧。惹上我第二回事情就严重了!”

“祖宗,小祖宗!你要什么尽管说,丹药、灵石、法器,只要你放过我!”

“我说了只要你蛋蛋,这有什么难的,我还给你留一颗么!”

“道友休要取笑,要那物何用,还是丹药、灵石实惠些!”

“谁说没用!岭外世界流行割蛋蛋了,我得提前备下一颗,以防别人割我的!”

如果鬼修这时候死了。不是被打死的,一定是被气死的!如果三个伙伴这时候死了,不是累死的,一定是笑死的!苦忍住笑太难了!

费扬与鬼修磨嘴皮子,主要是等金钟替功能冷却,胜券在握范不上冒险了!

“道友,贫道愿奉上乾坤袋,求道友放过我!当然,要指仙途大道发誓!”

“你信么。你自己不是也发过誓!”

“道友有所不知,贫道早年筋脉受伤,修为掉落了一重仙途大道再难进级了!道友不同,听道友嗓音。观道友同伴,道友应在少年,将来成就不可限量!所以贫道信你发誓!”

“嗯,有道理!”

“这么说道友同意了!”鬼修陪着小心问。

“谁说的。我不同意!小爷还是对你的蛋蛋感兴趣!”

鬼修闻听喷出一口血!费扬趁机七颗银珠漫射,虽然这次全都打空了,但逼使鬼修最后下定决心。咬断手指燃血逃遁!

但见黑腾腾的鬼雾中突兀蹿出一道刺目的红光,厉啸声中远去!那鬼雾少了主人拘束四散而去。

四人都累的站立不住了,鬼修在时还能坚持,这会一屁股坐在地上。盘膝打坐恢复了些许真元灵力,费扬先扒下冥修的法衣,还算完好扔给苏苗儿。

检查了冥修的乾坤袋,无外是妖丹、兽骨这些数量多,质量也行东西,只是没有什么太独特的。

这事先放在一边吧,费扬想对四的人去向再做一次征求,他郑重地说:

“现在我们到了十字路口,东面去只一天的路程有一道山梁,南下过山梁是香炉顶回宗门的路线!”

费扬说到这儿停下来观察反应——

房可晚低着头,事到如今她实在意难决,这两月来百麟迫于生存压力显露出天灵根绝佳的修liàn

天赋,房可晚对他的看法有极大的转变,似乎与这样的人结成道侣也并非不可忍受。只是这位大少爷回到宗门会不会故态重萌呢?房可晚疑虑重重。

还有费扬,这冤家在她心中的烙印越加深刻了,两次灵植引种险象环生,没有费扬在其中决定性的作用根本不可能完成,甚至命也要搭进去。他同徐百麟一个智勇坚毅,一个是天赋卓越,宗门大佬们的取舍为什么如此偏向于后者呢?想到这,房可晚心里乱得不行,根本拿出一个主意。

百麟这头对房可晚本来也没什么坏印象,说到苏苗儿,他是一时好奇,现下新鲜劲儿有些过了。但是,他还是不想回返宗门乏味的生活,私奔,啧啧,听起来就够刺激!还能跟宗门的搜查队藏猫猫,还要潜逃扶桑国,过瘾!太过瘾啦!

“不回,直去扶桑海!”百麟率先表态。

房可晚听这一说心似被扎了一下,脸上也跟着火辣辣的了,人家已经是这么鲜明的态度了,自己再犹豫那就是上赶子了,以她的骄傲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房可晚赌气似地重重点点头,“哆嗦什么,要走就快走!”

费扬暗叹一声,事情就这么无可扭转地滑向高度不确定了。在这里面,苏苗儿想法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东去只一日就进入了野猪林,一年半前的景像如今历历在目,费扬越加地睹物思人。但这种情况下是绝对不能去找傲蕾姐姐的,那样很可能给叶赫那拉部带去灭顶之灾!

连遇见也不要遇见的,费扬由此再向北绕过叶赫那拉部领地,五日后抵达扶桑海。

“我们就这么走了么?不做出些痕迹迷惑宗门搜查队?”百麟问。

“砍的没有镟的圆,凭咱们的水平做假很可能是弄巧拙!有同鬼修的战斗痕迹,让他们猜吧!”

面对烟波浩渺茫无际涯的大海,生长于内陆的人总有莫名的恐惧。

“咱们怎么渡海呢?”房可晚忍不住地问了。

“师姐看这个!”费扬手一挥,章二、章三入海,这俩大家伙欢快地在水里游动嬉戏,费扬不由地想起了死在旭明子手中的章大。

“就靠这两头灵兽?”房可晚心下忐忑。

“放心师姐,它们绝对比船安稳!”两个大家伙在费扬命令在消停下来,它们的大脑袋露出水面的部分比桌面还要大上一圈。

“前往扶桑国要几天?”百麟上“船”后问。

“噢,是这样,小弟要前去库也岛!这岛上有两位前辈让小弟获益良多,小弟受托送些东西给它们。”

各人有各人机缘,费扬不愿详细说,别人也不好多问了。

五日后,四人在库也岛西海岸中部登陆,费扬停下三位同伴原地等待,自己前往蜃蚌藏匿的洞穴。

蜃蚌凭蜃珠感应到了费扬的到来,早就探出斧足等着了,“小友,一年多不见,你长高了,嚯,修为也上了一重!”

“前辈好,”费扬施礼,“赐珠予晚辈的前辈可好?”

“好,好!”洞中水波荡漾,雌蚌的斧足也伸上来,“你的疗伤圣药实在不错,还要多谢小友呢!”

“不算什么,前辈康复就好!晚辈这次是来送兽丹的!”费扬双手捧出兽丹。

“有六颗之多!”雄蚌雌蚌都很惊喜。

“还请两位前辈原谅,原来是七颗,晚辈在来时路上不得以挪用了一颗。不过前辈放心,这颗晚辈一定想办法补回来!”

雌蚌笑,雄蚌说:“当用便用么,其实我们有这六颗足矣!”

“那不行,挪用的一定给前辈补回来的!”

“只是——”雄蚌踌躇道:“炼丹的材料我再没有了!”

“这个么——自然是晚辈想办法了!”

告别蜃蚌,费扬与同伴汇合沿库也岛海岸南下,一路无话。(未完待续……)

第一0七章、前往扶桑国

第一0七节、前往扶桑国

费扬四人沿库也岛海岸南下,在岛子最南端下海。

渡海头一夜,海面风疾浪高,天空星月无光,章二、章三随波浮沉尽lì

保持平稳。身为修士,四人当然不惧颠簸浮沉的,但这终归不是件好玩儿的事。

转天风住,午后天气又渐晴,视野开阔了。入夜海面风平浪静,皎洁一轮月光又来涂染大海了。

房可晚、苏苗儿连连说美极了,百麟更说:“如有琴在,当抚琴一曲方不愧这美景!”

费扬心里突地一跳,心说:算了吧,可别把不该召的召来!就像我上一回。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似有若无的歌声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歌声空灵飘渺,似梦似幻、词意哀婉凄切,如泣如诉,听来字字珠玉,不绝如缕……

百麟神色授予不知不觉要寻歌声而去了,房可晚、苏苗儿同样面现潮红,痴迷不知身在何处!

“呔!”费扬声音中灌注灵力舌绽春雷,震醒三位伙伴,“捂住耳朵,这是鲛人的歌声!”

见同伴在当头棒喝下完全清醒了,费扬站起身,站在章二头顶四外眺望,喊道:“人鱼姐姐,他们是小弟的朋友,请姐姐行个方便放我们过去!”

歌声住,哗啦一声水响,那颠倒众生的尤物浮上水面,用她那嫌杀人刀笨的嗓音说:“小郎君哟,你又坏人家的兴致呢!”

人鱼还是那般浑身不着寸缕,火爆身材,祸国殃民容貌,撩拨得百麟两眼中恨不能伸出手来!而房可晚、苏苗儿羞臊的满脸通红,浑身躁热。

“姐姐,姐姐怎么,怎么又是这样出来了!”

“这样不好么?”人鱼抬玉臂撩开遮在身前的长发,不得了了更要命的东西露出来了。“姐姐就是喜欢在这样的夜晚出来晒晒月亮!”

“什么,晒月亮?!”费扬活了两世也是闻所闻未闻。

“怎么?不好么?”人鱼给了费扬一个大大的媚眼。

“呃,好好,好习惯!晒月亮,哈哈,晒月亮!”

人鱼开始拿眼睛瞟向跟费扬同乘章二的房可晚,“哟,小郎君,这是带着相好的去哪呀!怎么不给姐姐,介shào

!”

见费扬支支吾吾。人鱼自顾自对房可晚品头论足了,“小郎君有眼光,这位妹妹不是庸俗脂粉,眉宇间带有逼人的英气!”

女孩子哪有不爱夸的,特别是夸到了她最在意处,房可晚施礼,“谢姐姐夸奖,请姐姐完全让我们过去!小妹再谢了!”

“哟,这嘴甜的。姐姐一定成全你们。瞧妹妹这风姿一定是久居人上的,那姐姐就教你一套素女上位法功法可好?学了这套功法姐姐保你的小郎君对你服服帖帖!那边的妹妹也要学么?”说着人鱼尾巴变成双腿,她取双腿跨骑式立于水面上。

“好啊,谢姐姐!”房可晚和苏苗儿不知人鱼这套是何功法。但一看就知她修为不弱,这功法么——反正艺不压身不是么。她俩也跟着扎下马步,做起式。

费扬只想暴走,只想挠墙。这里没处走也没有墙,他只好喊停,“姐姐。姐姐,改天好么,小弟急着赶路,姐姐毁(诲)人不倦改天教好么!”

“唉,你这小冤家专会坏姐姐的兴致!就说上次吧,你在姐姐帐中,人家为你浅吟低唱渐入高*潮,你竟然狠心抽身而去,让人家空落落没有抓挠!不行,这次你的赔人家的,赔人家从头到尾完整一次的!

这话说得有太多的歧义,太多的**,太多的浮想联翩!费扬连忙开言以正视听,“不就是一首歌么,改天小弟一定再唱一首。好姐姐让路吧,小弟真有急事的!”

“急事——”人鱼一付万事不急的模样,“你们少男少女成双配对的,还急急忙忙的,别是要私奔吧!”

人鱼的眼睛真毒,给她一语中的!费扬脑子里灵光一闪,刚才还为唱什么歌头疼,而推托呢,这下有了。

“姐姐,小弟这次从头到尾完整唱一首,姐姐满yì

就放我们可好?”

“甚好,但我要满yì

才算呢!”

费扬唱了,他就唱“私奔”——

把爱情留给我身边最真心的姑娘

你陪我歌唱

你陪我流浪

陪我两败俱伤

一直到现在

才突然明白

我梦寐以求

是真爱和自由

想带上你私奔

奔向最遥远城镇

想带上你私奔

去做最幸福的人

……

……

不要再悲伤

我看到了希望

你是否还有勇气

随着我离去

想带上你私奔

奔向最遥远城镇

想带上你私奔

去做最幸福的人

带上你私奔

带上你私奔

坦白说费扬歌唱得不算好听,但是绝对地打动人,这首歌应时应景,费扬更唱出了真情实感。

人鱼听得痴迷了,房可晚、苏苗儿更是泪水长流,而百麟眼中流露出的却是狂热!如果三个女人在这首歌看到的是徐徐展开的画卷,百麟感受有却是强烈的节奏,还有那种不顾一切的挣脱,太带劲儿了!百麟渴望自主、自由,这是他与费扬心灵相通的地方。

歌曲结束了,四名听众怅然若失。费扬也不催静静等,人鱼从遐想中转醒,弹指一颗水滴形结晶到费扬手上,这晶体湛蓝湛蓝,灵力浓郁得似要沸腾一般。

“这是——”费扬真的不认识。

“你就叫它定风珠吧,尽管它的功效有很多!明日开始扶桑海就要起风暴了,拿着它你们会安然无恙的!”

人鱼预报得很准,转过天海上起风,滔天巨浪小山似的一排赶着一排。但在定风珠的光晕笼罩范围内,海面波平浪静,只是有暗涌一时把四人推向高处,一时又摔落谷底。

漂流十日后,四人有惊无险在扶桑国的北海道登陆。

这扶桑国风光秀美,但是土地贫瘠物产不丰,所遇之人多面黄肌瘦。他们见了费扬一行惊为天人,纷纷垂手避在路旁让行。费扬当时以为是凡人见到修士的表现,经过沟通才知不是,原来扶桑人对来自大陆的明国人一向是充满敬畏的。

说起来在明国,就算修仙者知dào

扶桑国的也不多,可是在扶桑国,就算凡人也没有不知dào

明国的。费扬真不知dào

该为此骄傲还是悲哀。

费扬摊开地图,指点着,“北海道就好比我们明国的边荒之地,但不知要小上多少了!在这里避世行,修liàn

却不行,我们要去扶桑国的本州岛,那里有两座仙缘城,一叫京都,一叫奈良!”

见惯了边荒之地的魏余莽莽,领略了岭外世界的辽阔无边,这扶桑岛国给人人印象就是一个字:小。这里也有山,也有水,但看上去像是后花园的假山、池塘。

可是扶桑人把他们的小做精了,一路所见村舍多为茅草屋,所见村民多面有菜色,但他们每家每户都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终于见到扶桑国的修士了,一个星光六重的家伙四给四个凡人抬着,十多人吹吹打打为其开道,迎面而来。

当看清对面来人,那家伙大惊失色翻身下轿,两条小短腿绷得笔直,两手垂在腿腿侧躬身施礼。服侍他的一干凡人干脆就跪伏路边不敢抬头了。

这就是扶桑人了,只尊重实力,当他们居人上时不把别人当人看,当他们居人下时不把自己当人看,根本没有什么风骨、气节可言!(未完待续……)

第一0八章、仙缘城京都

第一0八节、仙缘城京都

费扬一行仅用了三天就南下穿过扶桑国半壁疆域,到达京都城。从外表看此城不大,城门比起香炉顶的牌坊还有不如。

费扬调笑道:“百麟,这城门没有你徐家的横刀寨气派!”

百麟也是笑答:“蕞尔小国,弹丸之地,筑得煌煌巨城也养不起!”

入城后方知小看这京都城了,城中干净整齐,街道、店铺、馆驿、住户处处都是一尘不染。街上无论修士、凡人,富者、贫者,人人着装一丝不苟,脸上带着谦和的笑,不管是真的假的。

“难道我们来到了君子之城?”百麟有些疑惑了。

别说涉世不深的百麟了,连两世为人的费扬都琢磨不透这东瀛扶桑人,他们的性格多面到相互矛盾、相互对立,很难用好或坏描述他们。如果非要总结他们的性格,只能用怪异,只能用变态这些词了。算了,既然到了扶桑国,慢慢品味吧。

京都城满街都是明国的方块字,房可晚、苏苗儿挽手逛得兴致勃勃。费扬挑了一家最大的客栈“上御宅”入住。

店伙计躬身倒迎四人入店,那等的殷勤恭敬让真假难辨,其实也犯不上辩真假就是住店。

费扬为四人要了个独居小院儿,价钱是每月两块灵石。入住后稍事休息,房可晚、苏苗儿就嚷着要出去逛街,从哈勒锦出发那日算起,掐指算来到今天有三个月了,这三个月中整日只见深山密林,再就是茫茫大海,二女早憋屈坏了。

正好,费扬也有意打听一下这京都城的修仙用品的行情,于是四人一起上街了。

这京都城没有哈勒锦那样地位突出。比如四平街那样集中销售修仙用品的地方,更没有货殖堂、天工阁之类的行业霸主,这里的店铺散都差不多,落全城各个街道。要一处一处慢慢淘。

在这城中,丹药贵得出奇,均价是哈勒锦的两倍半,一些高级丹药根本就没有供货。相应的炼制丹药的药材价格更贵,贵得让人咂舌,均价是哈勒锦的六倍还多!原因就在扶桑国地狭人稠,灵药几乎绝迹。全靠漂洋过海从明国运过来,零星的也有浪人前往海外仙岛用命换回来的珍稀灵药。

说到炼器,情况也差不多。费扬有些钦佩扶桑国的炼丹师、炼器师了,他们能用哈勒锦六倍价格的原材料,炼制出哈勒锦二倍半价格的成品,他们的精细,他们的枝艺真可一叹!

摸清了行情,费扬打算用二阶妖蟒的皮为四人炼制贴身的防护衣裤。费扬以独特的眼光选了这城中一家炼器工坊,哈勒锦混了三年了。同品级的什么是精工细作的他还是分的清的。这家炼器工坊名叫,本间宅炼。

扶桑国的人普遍腿短,他们的女子少有高挑的身材,但胜在肌肤细嫩欺霜赛雪。吹弹的破,更有柔情似水善解人意。

费扬四人刚到店铺门口,就有两名扶桑女踩着木屐捯着小碎步迎上来了——

“失礼了,客人!您往里面请。请吧!”扶桑女躬身倒迎四人进店,“请问客人有什么需yào

,本店会尽lì

满足您!”

“我们自己出材料。要订制四套蟒皮贴身防护衣。”

两名迎宾的扶桑少女引路将费扬四人送进了后堂,在一个私密的隔间,接待四人的是位中年美妇,她仪态端庄、举止得体、态度亲切,唯一让人不舒服的就是妆化得太浓了。

说了一大堆“失礼了、请关照、拜托了!”之后,话才入正题,要看看四人自带的材料。

费扬手一翻放出了二价妖蟒的尸体,这隔间一下就被占满了,美妇惊叫赶紧捂住嘴成半声!她在炼之宅二十年,何曾见过这么大的妖兽!

美妇又是连连鞠躬,把一句“失礼了!”说了五六遍才慌慌张张去后堂找人。

费扬他们只在隔间里等了一会儿,就听到刻意放轻的细碎脚步声,敲过门后美妇领着两名工匠进来。这两个人见了费扬他们嘴不像女人那么碎,只是连连鞠躬,脸上挤出不自然的笑。

两名工匠一个是星光七重,一个是星光六重,仔细察看了二阶妖蟒后,星光七重的工匠开口了,“失礼了,请问客人要做四套贴身防护服,就是你们四位吧?”

费扬点头,中年美妇开始为四人量身,两名工匠丈量妖蟒。

在费扬看来妖蟒虽大,但四个人的贴身防护服用料确实不少,恐怕是料不够的。量身的美妇跟量蟒的工匠对过数据后,星光七重开口说:够了。

费扬不信的,他也是哈勒锦名店学徒出身,师父仍鉴定界老行尊,像京都这样的小地方小店铺他还真没看在眼里,于是冷冷问:“你说够了,做出的不合身怎么办?”

一直搭话的工匠被激怒了,在他看来这是一种羞辱,他躬是鞠了可话硬的像是一块灵石,“如果不合身,本店愿意双倍赔偿客人!”

“就你——你有这个权利么!”

一旁的中年美妇忙说:“失礼了,客人,这位是本店店主,本间表工!”

费扬惊讶地挑挑眉毛,没什么好说的了。

房可晚也为费扬打圆场,揭过这段:“手工费是多少?”

本间店主搓着手踌躇一会儿,略带腼腆说:“客人若是不介yì

,就把蟒肉留给我们吧!失礼了,失礼了!”又是鞠躬。

二阶妖兽的肉是有些用处的,比如提炼油脂辅助炼丹,再比如喂食灵兽。但这东西够抵工钱么?好吧,随便他们了,费扬点点头。

本间表工领了工匠开始动手,先剥蟒皮,再剔蟒筋,这些用方盘盛了送到客人面前。接下来开始切割蟒肉,蟒肉一块块切得方方正正大小相等,一边干活,一边使用清洁术,地上不见血迹,空气中不闻血腥。只小半个时辰,一条巨蟒就只见骨架了。

费扬是经堂出入货殖堂工坊的,这种地方简直就像垃圾场屠宰场的混合体,而扶桑人把这种又脏又累的活给干得如此赏心悦目。费扬不得不赞叹。

店主言明,要两个月后取货,费扬皱眉了,“需yào

这么长时间么?”在他的印象里天工阁干这样的活也就十几天的。

本间表工回答,“二阶妖兽的材料太珍贵了,如果时间短的话,我们没办法做到完美!”

费扬还有什么话说?店主与美妇送费扬一行到本间宅炼门外,本间表工终于鼓足勇气说:“客人愿意把巨蟒的骨架卖给本店么?本店会给客人一个满yì

的价格的。”

费扬想了想说:“这个么,我们要回去商量一下!”

店主连连口称拜托了,目送费扬一行走远,直到四人转过街角本间表工还一动不动站着。

中年美妇招呼,“夫君,进去吧,已经走远了!”

本间表工嘴里咕噜了一句,“明国人,凭什么这些都该你们占有!”

“夫君,你说什么?”美妇没听清。

本间表工摇摇头,面色阴郁地进了店铺。进店了他再也无心干活了,呆呆地坐着。

四个明国修士的到来,深深地刺痛了他,尽管他们是无意的。他年过四旬了仍在星光七重,可他们最次也在星光七重,可他们中最大也不如他的女儿!这与其是忌妒不如说是酸楚,明国,凭什么所有的好东西都是他们占有!(未完待续……)

第一0九章、扶桑国修士(上)

第一0九节、扶桑国修士(上)

费扬四人到来无意间刺痛炼器工坊老板本间表工,表工幼时家贫,父亲是这间工坊的学徒,到六岁时父亲成为工坊师傅家境才好转。六岁那年,本间表工第一次吃到苹果,真甜呐!

父亲告sù

他:苹果来自明国,明国的孩子可以天天吃到它,明国还好多我们扶桑没有的好东西!他们有辽阔的土地,他们有丰富的物产,可他们不知dào

珍惜。

所以你要成为一个修士去明国,我们扶桑没有的明国都有!本间表工就是在六岁那年,他第一次吃到苹果后开始了修liàn

。他的修liàn

天赋不是很好,即使父亲越做越好最后盘下了这家店铺,仍然无法满足他的修liàn

所需!因为对修士来说扶桑国太贫瘠了。

老天对扶桑国为什么这么不公!凭什么把那么好的地方给了明国人!

**********

*************

转过街角,费扬就问:“师姐,你原来准bèi

植入雷音寒竹的剑胚没带来,在这里再铸一把怎么样?”

房可晚明白费扬的意思了,“师弟的是说:用巨蟒的骨架同他们换?只是——他们行么?”

“师姐所需的不过是法器,只要精工细作没什么不行的!”费扬知dào

精工细作方面扶桑人是最擅长的。

“就依师弟了!”

没什么说的,四人又转回本间宅炼,提出铸剑换骨架的要求,本间表工满口答yīng

了。但这是不等价的,妖蟒骨架保守估算也在一千二百灵石,于是约好再来这店铺炼制别的东西时找补回来,费扬一时没想好以后再说了。

双方说定了,房可才细致向提出自己对这柄剑的要求。本间认真地记下来。

本间表工得了巨蟒的骨架,把它阵列在店铺的大堂正中,引起全城轰动观者如堵!工坊的生意不知红火了多少。

房可晚的剑胚也是两个月取货,四人抓紧这段时间修liàn

,对百麟来说更多的时间放在了炼丹上。在岭外世界采集的大量低级灵草派上用场了,二个月百麟十几次开炉终于炼出九粒成品开灵丹!可喜可贺。

开灵丹四人都不用了,但这最基础的丹药消耗量巨大的,京都城丹药贵得离谱,拿去换其他东西也是好的。

费扬在这两月中服用丹药尽百粒,由星光大成进入圆满。房可晚、苏苗儿也是修为大有精进的。

前往本间宅炼取货了。慢工出细活儿这话不假呀!四件蟒皮贴身防护服尤其让费扬满yì

,做得贴身不说还为四人将来的成长发育留出了余量。

剑胚——说是剑胚实jì

就是成品剑了,只不过房可晚要在雷音寒竹中滋养受雷电淬炼一年,这柄剑铸造得不错,同天工阁大炼器师玉浊不相上下了。

所谓勤能补拙,扶桑修士在一件事情上投入了十倍精力,还有做不好的道理么!

剑胚做好接下来就要找地方引种雷音寒竹了,京都城中可没有这样的地方。扶桑国地方就这么大,想找个没人打扰的环境。去外海寻个小岛是唯一办法。

这又是凶险莫测了,实力是保命的关键,费扬想到自己现下最强的攻击手段就是屠星弓灭光箭了。

这灭光箭是消耗品,费扬最初从玉浊手中得来是五枝。紫云谷坊市外火拼匪修用去三枝,回哈勒锦在玉浊那补充了十一枝成十三枝。库也岛诛杀辽阳子用一枝,查荣用一枝,旭明射偏一枝最后剩十枝。玉浊那又补充了二十七枝,在岭外世界杀寒冰蜈蚣用三枝,战鬼修、冥修用两枝。现在还剩三十二枝,扶桑炼器师能不能炼制呢,费扬拿给了本间表工——

本间摩挲了很久,才说:“其他的材料我能找到品质相同的替代品,就是这箭簇的用料,以我的修为提炼不出这么纯的铁精!”

费扬拿出两颗铁精结核,“你看这个够几枝的?”

本间是行家,让这铁精结核的纯度惊到了,他闭上眼睛平抚一阵才回答:“三十枝吧!”

苏苗儿进入星光八重后,原来的法剑不趁手了,同时她又需yào

一面盾牌,苏苗儿在这店铺里挑选后没有满yì

的。

在费扬眼里:房可晚一柄剑、苏苗儿一剑一盾、自己三十枝灭光箭,按哈勒锦的标准算足以抵巨蟒的骨架了,可苏苗儿不满yì

,而自己又想跟这家店铺长期合zuò

,临走一挥手说:

“好了老板,咱们的账两清了!”

谁想就是这么一句话,对本间表工又是无意的伤害,他觉得费扬是在打发叫花子,他执拗地回答道:“不,客人,本间家不接受别人的馈赠!”说着他让美妇出外凑了九百灵石补上了巨蟒骨架的购入款。

费扬苦笑,扶桑人这刻意的表现更显出他们的自卑,他们面对明国人时的心理失衡。九百灵石在巨富的费扬眼里真不算什么,他实jì

上是想在京都交一个像玉浊那样的朋友,他手头的炼器材料很多,可是不便一下都拿出来,他想细水长流地把炼器材料最后转化为四人的战斗力的。

可是这些扶桑人,看似彬彬有礼为人和善,可是真心要与他们结交了却发xiàn

,他们包裹了一层厚厚的壳。算了只与他们有交yì

上的往来也好。

四人走遍京都城苏苗儿终于挑到了趁手的剑、盾。

费扬开始打听外海小岛的事了,京都面向扶桑海,海上荒芜人烟的小岛无计其数的。他最后打听出这些岛子都是扶桑国最大的修仙门派玄叶流的资产——

玄叶流在京都有分部的,费扬一路打听很容易找到了,它是幢鹤立鸡群的建筑,很有明国衙门味。来往的当地人不管凡人还是修士都对它显露出敬畏。

玄叶流京都分部常驻的是名星光九重修士,引见的星光二重修士叫他福马大人,原来扶桑人宗门内不以师兄弟相称的。费扬纳闷,这玄叶流未免托大了吧,京都城这么重yào

的地方怎么只派一名星光修士?至少也该是名皓月修士吧。不过费扬也注意到了,来到这京都城两个多月就没见过皓月修士。

这叫福马的鼻孔朝天,只对与他同为星光降九重的百麟表现出热情,十四五岁的星光九重在扶桑不能说绝无仅有,但够得上惊艳了。

余者房可晚、苏苗儿、费扬如此年龄这等修为也让他暗自咂舌,但他得摆出上位者的架子。

明国的四位少年修士,反而是修为最低的星光七重在拿主意,这让福马惊讶又不解,他对费扬的倨傲态度有所收敛。

玄叶流控zhì

下的小岛近百座,绝大多数无人居住,租用费每年二百灵石。当费扬决定租用后,福马言明交押金十块灵石,玄叶流可派飞舟前往挑选。如果没能选定租用岛屿,这十块灵石就是船资了。

费扬爽快地放下十块灵石,福马发出传音符。少顷,一阵嗡嗡声传进耳朵,透过窗户见街上行纷纷人走避,走避到不远处又立定,兴奋地空中指指点点。费扬知dào

飞舟到了。

福马问谁去?这问题问得怪,当然是一同去了。

“不行,”福马摇头,“飞舟地方有限,最多只能去俩人!”

费扬回忆起香炉顶动辄乘坐数百人的巨型飞舟,唉,算了,这是在扶桑国!租小岛是为百麟引种培育灵植所用,他肯定的去的。

扶桑人的飞舟小是小,可灵便快捷,玄叶流的福马驾飞舟走了几十个小岛,百麟终于选中了一座。(未完待续……)

第一一0章、扶桑国修士(中)

第一一0节、扶桑国修士(中)

百麟选中的这座小岛费扬也很满yì

,它形状高空看大致像个腰子,东西长三百余丈,南北宽一百来丈,费扬在心里核算一下了:面积近半平方公里。

这岛子西北向海一面为壁立的悬崖,悬崖向外一面乱石嶙峋,向里一面多洞穴。岛子向海岸一面地势相对平坦,整座岛子植被茂密。百麟正是相中了这一点,他引种的灵植间杂其中也不显眼。

而费扬相中的是这岛子地形复杂,如有强敌登岛便于隐蔽周旋。他时刻记住自己一伙现在是没有强dà

势力庇护的散修。

四人当天就乘船登岛了,章鱼灵兽太稀有了,费扬可不想招人眼红。

上岛后,四人忙活开了,原有的林木全部保留,只是清理了林间的杂草,引种上了岭外世界采集的灵草种子。雷电木和雷音寒竹有林木做掩护悄悄种下了,岛子上有一眼清泉可用来浇灌。

这小岛上的灵气尚可,房可晚的剑需yào

滋养在雷音寒竹中,经受雷电淬炼一整年,四人也就决定在岛修liàn

一年了。

雷音寒竹引种成功,百麟剖开竹节房可晚小心翼翼将剑胚植进去,百麟在雷音寒竹四周种了一圈雷电木。不论风向哪个方向吹,雷音竹都会触发雷电的,而在海上无日无风的。雷音寒竹每一次触发雷电,都能听见清越的剑鸣。四人将这小岛命名为剑鸣岛。

岛上的洞穴稍加修整清理,就是洞府了,四人各居一处开始修liàn

。又是两个月,百麟用自种的灵草再炼出了三十粒开灵丹。就是这种一心多用的情况下,百麟的修为也进入到星光九重大成了。

而丹田,气海分体的费扬,修liàn

不是一般的艰难,他加大了服药量耗费丹药近二百粒才突pò

到了星光八重。至此。四人由宗门带出来的丹药告罄,为保费扬房可晚、苏苗儿不得不停止修liàn



费扬心中惭愧,他带了百麟四月中炼制的三十九粒开灵丹去京都城换购丹药。房可晚、苏苗儿也想去城里逛逛,而百麟这家伙一年前还觉炼丹无聊,现在迷上炼丹了,他不想动的。

想这小岛在玄叶流势力范围内,岛上又设了禁制,还有现成的雷电木百麟足可自保了,三人放心地离岛上岸。

三人先到一家丹药店铺三十九粒开灵丹换了十二粒聚灵丹,再花六百灵石购入七十粒。扶桑人做买卖太轴。多买也不给折扣的。一百粒聚灵丹足够房可晚、苏苗儿两月修liàn

了。两个月后,百麟也该炼制出聚灵丹了吧?

三人再去本间宅炼取费扬的三十枝灭光箭。两个月不见,怎么本间宅炼的招牌摘下来了。进入店堂,迎宾的扶桑女不见了,店里有数名恶狠狠的扶桑修士,老板娘中年美妇面带泪痕,而店主本间表工不见了。阵列与店堂中的二阶妖骨架也不见了。

费扬知dào

这间店铺出事了,可这是人家扶桑人之间的事,自己想跟本间表工做朋友人家无意。那这件事也就犯不上管了。费扬只是想拿回自己订制的三十枝灭光箭。

中年美妇强做笑颜,上前鞠躬,“失礼了,客人。太失礼了!不周处请您多多关照!”

“没什么,我是来取货的!”费扬淡淡说。

老板娘偷看一眼店中几个凶神恶煞的修士,双手扭绞为难地不知说什么好。

“怎么?”费扬挑挑眉毛,打量这群修士。

这群修士有八人。多在星光三四重,只一人星光八重,看他们的装扮结合前生的记忆。费扬认定他们是浪人。

只因来的是三名星光八重修士,浪人们的气焰才有所收敛,他们的头子,一个五短身体极为强壮的家伙开口了,“本间家欠我们八友协力会九百灵石,到期不能还本付息,这间铺子归我们了!店中的一切所有——”

费扬打断他,“你们之间的狗扯羊皮跟我说不上,我要花灵石订制的东西,给我拿来!”

浪人头子给费扬气势震摄,但是在小弟面前不好服软的,硬撑着说:“本间家是以整间店铺做抵押的,你的订制费用并没有交到我手上!”

“你不给,是不是?”费扬阴笑着到近前。

浪人头子防着费扬会突然出手了,正因为防着费扬,所以这下突袭才更有效果——费扬一脚蹬出,浪人头子为体修仗着皮糙肉厚硬接这下子。可费扬看似雷霆万钧的一脚只是轻点,他以此做支点借浪人前冲之力把他过顶甩出去!

浪人头子撞破店铺的门跌到街上,一干浪人再怎么胆怯这时也不得不有所动作了,呛呛呛这声不断——纷纷掣出武士刀!

房可晚轻叱一声剑出,她手下还是有分寸的,剑qì

斩断浪人们的手中刀!一干浪人原要张嘴的怒吼转为惊叫!

费扬追出去,提起摔得晕头转向的浪人头子,兜脸一拳!体修的身子骨强壮过人,但是脸与常人无异的,他小子脸上立kè

见血了!

店铺里的浪人齐喊,“别打了,别打!我们让栽!”说着其中的一个小子从背后的包裹中取出三十枝灭光箭!原来他们穷得连乾坤袋都用不上。

费扬示意苏苗儿收了,掐住浪人头子的脖子又问:“妖蟒的骨架呢?”既然动手开打了,费扬就不满足于仅取回灭光箭了。

那小子连忙捂住腰间,他是一伙浪人中唯一有乾坤袋的,就听他申辩:“你已经卖给本间家了!不然他怎么会向我借九百灵石?!”

原来是这么一笔账,费扬扔出九百灵石,“还你了!拿来!”

谁都看出妖蟒骨架远不是九百灵石能买来的,浪人头子死抱住乾坤袋,认费扬的拳头雨点儿似落下就是不松口!

乾坤袋这东西是认主的,除非杀了主人抹灭他的神识,否则就算得了乾坤供认也别想打开!费扬又不能为这点儿事真在京都城当街杀了他。

费扬又是阴阴一阵笑,冲着苏苗儿一摆头,然后撒手退开了。浪人头子得隙刚擦一把脸上的血。突闻虎啸,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剑齿虎扑倒!

“哪来的猛兽!”扶桑人不认剑齿虎的。

“二阶灵宠!”有识货的人惊叫。灵宠这东西扶桑人很少养得起的。

二阶剑齿虎的利爪可不像费扬的拳头,只能给体修挠痒痒,当胸抓进浪人肉里!浪人尖叫,剑齿虎的血盆大口悬在他脸上带倒刺的舌头要舔到他鼻尖儿了!

“我给,我给!”浪人头子大叫。

他取出了妖蟒的骨架,费扬摆摆头,苏苗儿才收回剑齿虎。现在满大街都远远地站满了围观者。费扬收了妖蟒骨架,不想再惹事冲房可晚、苏苗儿一摆头,要走。

他们走不了了,就听急促细碎的木屐敲击地面,中年美妇抢到前面匍匐在地双手抱住费扬的腿,“英雄,仙师,求你,求你救救我当家的!救救他!北条他们吃了亏,一定拿我当家的出气的!求求你!求求你!”

费扬不想管这些事的,为人家的事在人家的地盘上强出头犯不上的!

中年美妇见费扬无动于衷,更加苦苦哀求了,“仙师,仙师,救了我当家的让我怎么样都行!如果嫌我老,我还有一对女儿,你看见她们了——”

“呸,疯婆子,说什么呐!”房可晚羞恼骂道。

苏苗儿在一旁捂嘴偷着乐。

费扬知dào

这个家庭的噩运从一开始就同自己有些许的干系的,老板娘说得对,这个叫北条的浪人在自己手底下吃了亏一定拿本间表工出气的!做一回好人吧!

费扬一指叫北条的浪人,“你听见了?”

浪人北条这时驯服得不得了,鞠躬应了声“哈依!”喽啰过一会儿押回了本间表工,还有他的一对女儿,就是负责迎宾的两个扶桑女。本间表工显然是给封了穴脉了,萎顿不堪在两个女儿搀扶下勉强行走。

费扬怕北条再做什么手脚,亲自为本间解了穴脉,本间一家大礼跪拜。费扬知dào

扶桑人交不来心的,表情淡淡挥挥手。

费扬三人刚要走,就听一声声竹哨越响越近,围观路人纷纷走避,费扬心里暗叹:麻烦了,城中执法队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一一章、扶桑国修士(下)

第一一一节、扶桑国修士(下)

不错,来的确实是京都城执法队,有十来人,修为在星光三五重之间,带队的还是老熟人——玄叶流的福马。考lǜ

到京都城面积不小,又街巷曲折,他们来得也不算晚。

福马冲着一伙浪人吼着:“北条,又是你这家伙!总是你给我惹麻烦!”

北条鞠躬,那笑让你看不出假来,“福马大人,事情已经解决了!”

“真的解决了么?”福马转脸问当事另一方的费扬。

费扬点点头,他只想快点脱身。

“那么就说说事情的经过吧,搞得这么大,我要备案的!”福马摸出了一枚留音符。

这扶桑人真是一根筋认死理,当事双方都自认解决了,你个差役较个什么劲!费扬烦得不行,可毕竟在城里犯事了,执法队的后台是玄叶流耍横是自讨苦吃。他冲中年美妇一扬下巴。

中年美妇从头讲了事情经过,北条也出示了本间打下的欠条。

福马问北条,“那么你还想讨回九百灵石么?”

没等北条说,房可晚接话,“我们已经给他九百灵石了!这街上许多人能证明!”

北条刚要开口,福马抬手打断他,“那你们当时为什么不要回欠条!”

房可晚一下子语塞,其实费扬当初给这九百灵石根本没有替本间还债的意思,反而是强买强卖收回了妖蟒骨架,于情于理都输了。那北条可能是被打怕了才没敢提这事。

费扬觉得这福马不是执法的,反到像是扒拉事儿的,他拱拱手说:“福马师兄,这是他们之间的事了,我可以走了吧!”

福马先冲周边人群吼道:“都没事情做了么!围在这里!”围观人群一哄而散,他这才对费扬点头。“没问题,可以走了!”

费扬拉上还想听结果的二女,头也不回走了。但福马、北条的对话高一声低一声传进他们的耳朵:

“福马大人,本间家无力偿还我的债务了,他们一家四口应该是我的债务奴隶了!”

“根据京都城的律法,你有这样的权利!”

三个女人齐声痛哭,就听北条叫,“臭娘们,想跑!往哪跑!”然后是撕打声,女人的哭叫更加凄惨。

房可晚挣脱紧拉着她的费扬。奔回去大叫,“住手!”现在住手有些晚了,本间家的三个女人已经给撕扯得衣衫破裂,露出白滋滋的肉光了!周围一干浪人都看呆了!而那个本间表工这时竟然有心盘膝打坐。

苏苗儿也奔回来,取了自己的衣服给已成半*裸的母女三人披上。费扬看着爱心泛滥的俩女无可奈何地苦笑。

“明国修士,此事已经与你们无关了!”福马提醒到。

“九百灵石,拿去!欠条给我!”房可晚扔出一个兽皮袋子后又伸手要!

北条哈腰陪着笑,“还有利息,同样是九百的!”

什么?两个月借九百还一千八。这简直是阎王债!但是已经打定主意救人,房可晚也就不差这九百了。

北条恭恭敬敬双手奉上欠条,房可晚给中年美妇验看过,手指一搓烧成灰烬。

“好了。你们走可以走了!想去哪去哪!”

本间家的三个女人不走,抱住房可晚的腿只是叩头,“主人,我们一直跟着您。不要赶我们走!”

房可晚连忙说:“我只是帮你们,不想要你们做奴隶!”

“主人,我们已经没有家了。你们走后北条一定不会放过我们,带我们走吧!”

房可晚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个结局,她又气又急冲着费扬直跺脚,因为她是替费扬收拾残局的。

费扬这时仔细观察福马和北条,还有那本间表工,他高度怀疑这一幕是他们三方串通的。他只是吃不准最终做局的是福马个人?还玄叶流?

说实话,自己几个月来在京都城是有些高调了,出手一头二阶妖兽,还每年二百灵石租用了一个小岛。又拿出两颗高纯度铁精结核,有人产生强烈好奇也是难免了。我咋就这么二货呢!

那么这四个拖油瓶到底带不带?带回去,就那么个小岛要处处防着他们太累了!不带回去,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他们再生幺蛾子恐怕更难防!

正在犹疑不定,本间表工一句话结束费扬的摇摆,他似乎恢复了些许的体力,跪爬到费扬脚下,“主人,带上我们把,我本间表工愿做您的炼奴!”

费扬眼中精光绽放盯住他,“这可是你说的”又抬头似笑非笑对福马,“福马大人给做个证吧!”

说了这些过场话,他断喝一声,“放开神识!”本间脸色一变,可是红口白牙说过的话不能反悔了,心下一阵失神——

费扬骈二指点中本间额头!外人看见的仅是一点星光没入进去,在本间的感觉却是隆隆一阵雷声滚入脑际!脑际随之一片混沌。当这混沌像水中的浑浊一般落定,本间发xiàn

有一块湛蓝色荧荧闪烁似徽章一样的印记牢牢地在脑际生根!神识烙印!本间欲哭无泪!

费扬给本间加盖神识烙印出乎所有人预料之外,包括房可晚、苏苗儿。要知,神识烙印无一例外是跨阶的而不是跨重的高阶修士给低阶修士加盖的。比如:皓月修士对星光修士,黎明修士对皓月修士、星光修士。同阶间高一重甚至高几重的修士都不敢使用神识烙印的,如果遭到反噬那将无法压制,最终是双方同时变成白痴!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dào

,费扬是运用精神力加盖的神识烙印,本间当然不甘这强加到灵魂深处的奴役,可他的神识反噬却无源可溯,因而也无处反噬了。

费扬摆头对看呆了的二女,说:“带上她们走吧!”

房可晚一愣,立时想到灵植岛上有许多秘密,外人登岛特别是扶桑人登岛多有不便的。她使用传音入微提醒费扬。

费扬也用传音入微回,“扶桑人窥探我们的贼心不会死的,他们肯定会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好在现在这四人我们还能控zhì

住!”

房可晚暗暗佩服费扬不但想到自己前面了,而且多走了一条街!

福马见费扬一行走远了,他抬头见北条正沾沾自喜看着自己,这位玄叶流常驻京都的福马大人眼中透露杀机狠狠瞪了浪人一眼!北条脸上如遭针刺,他战战兢兢垂下头,弯曲双腿尽lì

并拢深鞠一躬!

这一躬含意很广的,有保证、有拜托、甚至有哀求效忠的意思,反正福马是懂了。福马收队回驻地。

福马替玄叶流镇守京都城,看上去风光无限实则有苦自知,相对于京都这么大的城市来说他的修为太低微了!他常常镇不住场子的,比如这次他清楚自己连同所带执法队都不是三个明国修士的对手。但是怎么办,宗门里那些皓月大老爷们是不肯为修liàn

之外的事费一星半点精力的。

这全是因为地扶桑国的修liàn

资源太短缺了,这些个皓月期的修士宁可前往明国大宗门做弟子,也不愿来京都当老爷。所以就难为他这个星光九重了。(未完待续……)

第一一二章、剑鸣岛

第一一二节、剑鸣岛

带了本间一家四口登岛,费扬伐木亲自动手为他们在岛子东南搭建了一间茅草屋,然后设下禁制圈禁他们一家以茅草屋为中心,在半径五丈内活动。

这一家四口只有本间表工是修liàn

者,那中年美妇名本间结衣、他们的大女儿叫本间梨乃,小女儿叫本间杏乃。

房可晚记着费扬的话,监视了这一家四口两天,见他们无任何异动,对费扬当初的判断有所怀疑了——

“师弟是不是多虑了,一全星光七重的修士会带上全家刺探情报么,甚至不惜自已卖身为奴!这等事情起码我青锋峡办不到!相信四大仙门也办不到的!”

这类残酷的事情多数组织不会强迫成员去做的,这是常理,但现在面对的是扶桑人!经过这几个月的接触,费扬认定这一界的扶桑人就是前生地球上的东瀛人。关于他们一些变态的事情费扬前生听过不少,比如他们在上世纪初刚刚崛起时偷盗欧洲人技术的故事——

东瀛派往欧洲的学徒偷盗了人家一些关键的零部件,却苦于拿不回国,于是就安排一些成员吞下这些零件,然后假借有病却真自杀,尸体运回国剖尸取零件!

但这些费扬无法说,他只能说:“师姐或许以为,扶桑国与我大明隔海相望一衣带水,受我大明国文化启萌,与我同文同种我们就是一类人了!”

“难道不是么?”房可晚诧异问道。

“如果有这样的想法,我们还要吃扶桑人亏的!文化塑造心态,但有些心态文化是改变不了的!比如说:我明国幅员辽阔,滋养出的是泱泱大国心态,他扶桑地狭人稠,滋养出的是岛寡民心态!”

“我明国的人宽厚大度,他扶桑人刻薄狭隘,我明国人方正、中庸。他扶桑人变态偏激!”

费扬防着本间一家,同时也利用着本间表工。如果只是利用他炼器,不免落入下乘了,利用神识烙印侵入本间脑海,窥探他炼器的经验心得才是目的。

炼器同炼丹一样需yào

先修liàn

真元灵火,费扬通过搜索得到本间表工当初修liàn

真元灵火的记忆,零号系统又参照已知的真元灵火修liàn

法诀,经过反复推敲为他拟定了一套修liàn

路径——

费扬“熟门熟路”经一个月的就修liàn

出了真元灵火,这速度可媲美天灵根了。

本间表工今年四十二岁,他五岁进工坊观看炼器。六岁时在修liàn

间隙为父亲打下手,至今在炼器一道浸淫了三十六年了。

因修为所限,本间炼制的都是法器,但他心无旁骛把这块做精做透,做到极致!费扬“浏览”他三十六年的炼器经lì

,点点滴滴不能用语言表达的都将其“复制”了,“粘贴”到自己的记忆中。这些都是无价之宝啊!

本间的炼器经lì

比玉简法诀讲述要生动,但毕竟是死的,费扬要鲜活的。他又取出妖蟒骨架。要本间炼制。同时又拿出缴获自冥修的法衣,让他修复。

本间将妖蟒两颗锋利的獠牙炼制成两柄弯刀,这弯刀能轻易切开獠牙野猪那等妖兽的兽皮。百麟近战能力弱,功法施展慢。这两柄短刀就给他防身了。

冥修的法衣在他与妖蝎和苏苗儿的灵兽搏斗中少有损伤,加上不合苏苗儿体,要修复修改。

最后是妖蟒的脊骨,这东西本间的想像力贫乏只能将其用蟒筋串成一条骨鞭。费扬指导他以妖蟒骨架为主。护主心腹部位,再添加些其他妖兽零碎骨骼用蟒筋编出一付锁子甲。这等细致繁琐的活儿正适合本间。

一个月的精雕细琢,本间弄出了一件堪称精品的妖骨锁子甲。这下四人都蟒皮贴身防护服了。三人有法衣,费扬有了一付妖骨锁子甲,防御问题彻底解决了。本间表工在这一个多月中表现得十分恭顺敬业,连费扬也怀疑自己当初的判断了。但不论怎样这扶桑人是自己的炼奴,费扬就狠狠地压榨他。

这一个多月,百麟经过多次失败,终于炼制出了高过开灵丹一个等级的聚灵丹。想想从不会起步,炼开灵丹又炼聚灵丹仅用了半年多,这等速度足以让人瞠目结舌了。

这日闲暇,百麟少有的在岛上巡视,无意间看见了本间一家,准确说是本间家的三个女人。惊诧询问方知,她们现在成了这岛上的奴隶了,哈哈——奴隶,那不是我要怎样就怎样吗!

三个扶桑女也特别配合,尤其是梨乃、杏乃姐妹一付我见尤怜任人采摘的姿态,百麟心头有一只小手在抓挠了!

“主人,您炼丹累了吧?”姐姐梨乃善解人意,更有一付含糖量颇高的甜酥嗓儿。

妹妹杏乃也不遑多让,笑容腻得让人心都化了,“让我姐妹给主人揉拿一番吧!”说着抡起粉拳开始敲打。

百麟骨头都轻了,盘膝坐了享shòu

俩女的伺候。他早就见过这对本间宅炼的迎宾姐妹,在他眼中这对姐妹花相貌上逊了苏苗儿半筹,身材落了几条街,但苏苗儿那叫美丽,这对姐妹花叫妩媚!

大海、沙滩、白云、徐风,百麟盘膝坐了,耳边有软语温存,享shòu

着红酥手的捏拿他不知身在何处,人要飞起来了!

“百麟,你在干什么!”就听冷冷一声,百麟睁眼——是苏苗儿!

百麟讪讪地起身,打着哈哈走了。苏苗儿面罩严霜,杀意隐含的目光在三个扶桑女人身上扫过。她们母女早跪伏瑟瑟发抖了,她们知dào

这明国女修有一头二阶灵宠!

“记住你们的身份,再叫我看见定惩不饶!”苏苗儿警告过了转身离去。

本间家的三个女人摸去冷汗,而本间表工从茅草屋中向外窥视到这一切,眼看妻女受辱他居然面色平淡,甚至有些遗憾。他遗憾什么?

转眼又是两个多月过去,雷音寒竹、雷电木在百麟精心培育下茁壮成长,他又引种成功了桦皮琉璃松,岛上的各种低级灵草也是长势喜人。

百麟狂收灵草炼制出了二百多粒开灵丹,这让费扬喜中有忧,开灵丹大家已经用不上了,还得我去京都城换。

百麟又交待苏苗儿,他要试炼兽丹了,按费扬丹方上所载还缺几味灵药。苏苗儿拿了他开列的单子连声说“我去!我去!”

还有房可晚,琉璃松树干可以磨制镜子了,但是需yào

一种特殊材料打磨后才能成镜,才能透视雷音寒竹中的剑胚淬炼状况。

房可晚一刻也不能等了,也连说我去。

三人乘船离岛登陆,一直是笑意盈盈的苏苗儿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闷闷不乐且脸色阴晴不定。

“怎么了苗儿,难得出来逛逛什么脸色么!”房可晚嗔怪她。

“你们说,百是不是反常?”苏苗儿终于忍不住问了。

俩人给这没头没脑一句问愣了,苏苗儿接着说:“他本来能炼聚灵丹了,怎么偏偏又炼回了开灵丹?还有,炼兽丹所需灵草也好,打磨琉璃镜的材料也好,交待一个人去就都买了,何必跟我们俩说?”

“你的意思百麟想把我们三个都支开?”费扬也觉出了蹊跷,皱眉,“可他为什么呢?”

苏苗儿说了曾见过的百麟与本间姐妹花的事。

费扬脸色剧变,“天呐,我怎么忘了色诱这一招?百麟中套了!”(未完待续……)

第一一三章、清除隐患

第一一三节、清除隐患

被涉世不深的百麟给耍了,这似乎有失费扬一向耍弄别人的风格,其实费扬只在动心思的时候才聪明的,时时都聪明的人太累。而费扬通常只对敌手动心思,对情同手足的百麟他根本是不设防的!岂知就给扶桑人钻了空子!

三人急急忙忙往回赶,二十里的海路来时悠闲划桨荡舟,回去时房可晚以剑qì

催动,小舟如在水上飞一般!须臾间船靠岸,三人上岛。

不用往远处寻,只在这海滩上,苏苗儿就看到了让她目眦欲裂的一幕——百麟正在同扶桑母女三人上演活春宫!没错,百麟这小子母女三人通吃!

苏苗儿悲愤欲绝,厉厉地喝喊一声:“徐百麟——”就再也说不下去了,放声大哭!

房可晚羞臊得顿足连连背转身,百麟大半年来在她心目渐渐转好的形象全毁了!费扬只是暗叫侥幸,幸亏回来的及时百麟光忙活下面了,还顾不上说。

激战正酣的百麟被惊醒,羞愧难当扯了衣服就向林子里逃!

苏苗顿足对费扬,“这就是你好兄弟做下的事,你不管么!”在这岛子上能辖制住百麟的也就费扬了。

费扬这时就像自己被捉奸了一样,在苏苗的质问下他更觉着脸上火辣辣的,他低声下气说:“我能怎么办呢?痛打他一顿么,他替我们种灵植炼丹药呢!”

苏苗儿悲号一声随手撅下一根树杈奔扶桑母女去了,没头没脑痛打三个贱人!她们声声哀号讨饶!

房可晚担心苏苗儿气头上下手没轻重出人命,上前拉开她,苏苗儿抱住房可晚大哭。她痛悔自己当初,为自己当初不值!

费扬觉得怪,本间表工就认自己的妻女与人群戏,后又遭人毒打不成!就算他沦为炼奴了,但总是星光七重修士。总是男人吧!他真能忍下这些么,扶桑男人忍者神龟的功夫真是练到家了!

费扬大踏步闯进茅草屋,只见本间表工正端坐在地中央微闭双目。听到脚步声,他回转脸看费扬,几个月来表现出的恭顺谦卑早就没有了,代之的是阴毒狠厉狰狞,还有是强烈的不甘。

这等于是明明白白地告sù

费扬他就是为刺探而来了!费扬尽量平和了自己,开口道——

“做个交yì

吧,说出你受何人指使,在这岛上你窥探到了什么。传递出去没有,怎么传递的。我放你一家四口离开!”

本间表工脸上挂上了嘲讽的意味,又闭上眼睛不理费扬了。

“不说是吧?”费扬骈二指点上他额头,就是当初神识烙印没入他脑际的地方。费扬无数次进入过他记忆,可一个中年人的记忆浩如烟海,要找到他受人指使的那一小段记忆简直是大海捞针。

今天不一样了,费扬将毫无顾忌展开搜魂术!岂知本间趁了意志还能自主,翻手亮出一柄匕首!他狠狠地扎入自己的腹部,刺入后再狠狠一搅。血由口鼻涌出,满脸是血的本间表工转脸冲费扬狞厉一笑,嘲弄的意味更浓了!

本间剖腹了,费扬两手空空出了茅草屋。房可晚问:“他说了什么?”

费扬半晌无语只会摇头,“他自杀了!”

房可晚倒吸口气,身子僵直了。

费扬揉揉脸,“现在必需让活着的三个女人开口。师姐,小弟只能拜托你了!”

费扬丢下不知所措的房可晚,去林子里找百麟。他也知dào

自己这么做挺无耻的,可他就是下不去手。对敌时不眨眼的斩杀女修是一回事,可这是动刑拷问!

少顷,本间家三个女人的哀号声又起。

费扬一进林子百麟就心急火燎迎上来,林子外又起的声声哭号让他如坐针毡,“怎么又打了!打几下出出气就完了,非要弄出人命么?”

费扬气苦,“百麟你好糊涂啊!他们一家上岛是来刺探我们的!连裤裆里的玩意儿都管不住,你还能干什么!”

百麟羞赧,但他更震惊,“什么,刺探我们!”进而勃然作色,“知dào

是奸隙你还带他们上岛!”

费扬长叹,“是呀,我也有错!我只想如果拒绝他们一家,扶桑人会使出更厉害的手段,那时局面更难控zhì

!”

费扬又拍拍百麟的肩膀,“找机会好好向苗儿道歉,你伤透她的心了!”

任是千般拷问,扶桑母女只是一个字也不肯透露,可能也是房可晚、苏苗儿缺少手段吧。

但无论如何这母女三人不能留了,费扬狠狠心招来章鱼兽,把她们拖进了海底……

清除了身边的隐患,费扬没有松口气的感觉,反而是更加忐忑不安。现在看来一定是玄叶流主使了,费扬不知dào

玄叶流发xiàn

与本间联系中断后有何反应。糟糕的是现在还不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房师姐的剑刚植入雷音寒竹三个月。

发昏当不了死,管它呢,只要扶桑人没找上门来,该干嘛干嘛!费扬照样去京都城采购——

有了从前的教xùn

,他谨慎多了,换出很少一部分开灵丹,更多的是用灵石购入聚灵丹。至于炼制聚灵丹的灵草,他分做多家购买。打磨琉璃镜的材料么,到是很普通,不费什么劲就买到了。

回到剑鸣岛,费扬亲自磨制琉璃镜。百麟在桦皮琉璃松上截下了一段碗口粗枝杈,接下来就是费扬的活儿了,他从这一段琉璃木上断下青砖厚的一节,开始试着打磨——

反本有一整株琉璃松供我练手,怎么也打磨出一面镜子了吧!费扬不知dào

他这想法要是给天工阁的大炼器师玉浊知dào

了,定骂他个狗血淋头!如果不是百麟的神通,桦皮琉璃松自然生长出碗口粗枝杈少说千年!

本间表工的炼器经lì

,发挥作用了,费扬以扶桑人特有了耐心、细致,精雕细琢这面琉璃镜。二十天后完工。

这面镜子通体玉色,但是比玉轻,又带若有若无的木质纹理,用来照人比铜镜清晰不知凡几。镜成,费扬带了向房可晚献宝——

“师姐,小弟送你一面梳妆镜,你看可好!”说了手中镜照房可晚。

不想房可晚痛呼一声,面无血色摇摇欲倒,费扬大吃一惊抢上前扶住。房可晚整整将息小半个时辰,面色才见好转。

费扬知dào

闯祸了,懊悔不已,“对不起师姐,小弟以为这东西要加许多辅材,经大炼器师炼制才有拘人神魂的功效的!没想到简单打磨就这么厉害了!”

房可晚也觉蹊跷,有关桦皮琉璃松的记载她反复阅读过的,损伤人神识虽说比不上拘拿人神魂,但也是很厉害的功能了。她将这面镜子拿到手里仔细揣摩,最后拼着再遭二茬罪,反转手腕自照,怪事这就是一面镜子!不带任何痛楚!

“或许它不能自我伤害吧,师姐照我一下试试!”费扬要求。

结果试验了多少次,这面镜子只有在费扬手中才能遭成伤害。它在百丈开外就有效!用苏苗儿的灵兽做试验品,一阶兽赤烈风狼,跟二阶灵兽剑齿虎同样有效,那就是说这面镜子无视等级差别的!

费扬无意中得了一件利器!就起名,神伤镜了。(未完待续……)

第一一四章、剑成

第一一四节、剑成

费扬无意中得了一件利器,名神伤镜。给神伤镜照过,一时间心神恍惚,不辩上下反正,头重脚轻,眩晕欲呕!

狂喜之下费扬竟然忘了这面镜子本来的用途是透视雷音寒竹的,透视植入其中剑胚的淬炼情况。

但在这之前,费扬花了三天时间把一整株桦皮琉璃松连带根须一起挖出,经百麟神通法培育,它有两丈高合抱粗了,枝繁叶茂。费扬试着把它移植到蜃珠中,却发xiàn

它不生长也不枯萎。好东西啊,留着吧!

等到要离开剑鸣岛一天,雷音寒竹也照此处理。雷电木同样是好东西,只是太凶险,费扬还没想好怎么收藏。

——循着隆隆雷声和清越剑鸣,费扬跟房可晚来到剑胚淬炼地。在距雷电木两丈外俩人就停下了。

但见海风摇斜雷音竹进入雷电木放电范围,咔咔咔——电火击打下翠绿的竹枝更加色彩光润。费扬翻腕,神伤镜照射置入剑胚的竹节。只见碗口大光斑投射的地方竹枝透明了,置入数月的剑胚显形。

雷电给寒竹过滤了,电光更均匀地散布到剑胚全身,那剑由上到下每一方寸的剑体透闪着荧荧电火!那种威压令人定息,那种美丽令人着迷!

房可晚魂不守舍了,驱前去抓那剑!

“师姐,危险!”费扬抢上前拽住她。

房可晚面色潮红,深深吁口气,梦呓般地说:“你不知dào

剑修看到一柄好剑那是什么感觉!”

“知dào

,就像师姐刚才那样!”费扬打趣她。

房可晚面现羞赧,碎一口转身走了。

——玄叶流一直没动静,也不知他们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不管它了,安心修liàn

是正景。

苏苗儿赌气一直不理百麟,他这件事跟费扬当初

“嫁给”蛮族女头人完全不同的性质。苏苗儿绝不原谅的。费扬暗叹。原来是为情私奔,现在因情生恨,将来的日子可怎么办!

百麟自那件事后觉得无颜面见大家,躲起来疯狂炼丹,他炼制的聚灵丹出丹率不断提高,已经能满足房可晚、苏苗儿修liàn

所需了。但高品质灵草的缺乏始终是提高产量的瓶颈。这东西少量种植还行,大规模太显眼。

费扬短时期内没有修liàn

升级的打算了,他总觉着与玄叶流的事不会善了的,自己修liàn

速度太慢到时候实力难有质的飞跃。那么相同的时间放到别的事情上反而更有效些,比如:修liàn

剑qì

。炼制些装备。

进入星光八重,费扬的剑qì

自然而然就到了两丈长,可这不够,远远不够!近两年前,山秀峰师兄星光七重时就能够斩出十丈剑qì

了!

苦炼剑qì

同时,费扬分出精力炼制装备。首先他受房师姐启发,既然剑胚植入雷音寒竹受雷电淬炼会威力大增,那么箭簇行不行?

灭光箭威力强dà

可是太昂贵了,能不能用破魂箭的价钱。经雷电淬炼生成灭光箭那样的威力,或是逊过一筹也可以忍受的,只要对皓月修士形成威胁就可。

说干就干,费扬舍不得再动用金属结核了。他有海量的各种矿石,挑选出来自己提炼。提炼矿石即是对真元灵火的检验也是对真元灵火的提高,费扬现在的真元灵火只是初级的暗红色,用前生的摄氏度计量在六百度。

提炼、锻造。费扬专事铸箭簇,箭羽跟箭杆他干脆外包出去。在京都材料贵人工便宜,费扬拿回订制的箭羽箭杆自己组装成一枝箭矢。

但现在这些箭矢还不能植入雷音寒竹。弄不好会坏了房师姐的大事。好在一年期快到了。

房可晚的剑终于要“出炉”啦!为这一天四人望眼欲穿!

百麟穿过雷电木,剖开竹节取出了那柄剑——那是一道色彩变幻的长虹吗?一忽儿它通体如秋水一泓,一忽儿它流光溢彩耀眼夺目,再一忽儿,它电光雀跃似要划破长空而去!

这剑百麟要把持不住了,房可晚驱前接在手中。这剑立时驯服,显露本初如一泓秋水。剑的名子是现成的,雷音剑。费扬、苏苗儿也眼馋,可同样驾驭这了这柄。

好剑,能认主,房可晚以本体温养它了——

费扬就手向雷音寒竹中植入了十枝普通长箭,剑胚淬炼一年那是要长久固化雷电效应。箭矢为一次性消耗品,或许十天半月就行的。

一年期到,玄叶流该收下一年的租金了。可他们一直没有动静,似乎把岛上的四个明国修士遗忘了。会有这等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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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有仙山名富士,玄叶流居此开派立宗有两千年历史了。现今的阀主名叫丰巨秀吉,是艳阳二重的修为。

阀主下有四位大名,分管丹、器、斗、忍四大流派。这前三大流派分别相当边荒之地四大仙门的香炉顶、紫云谷、青锋峡。扶桑人不御兽的,首先他们的妖兽几近灭绝,秋田犬勉强算得上一种但难登台面。再则,他们人修liàn

都问题哪还有结余豢养灵兽!

忍术是扶桑人独有的一支,修liàn

的人名忍者,忍者的功夫别开生面,玄叶流从来对忍术这一流派秘不示人的。

玄叶流丹派大名为黎明五重修为,名叫宫古拓。明国四个星光小修士在玄叶流地界租用小岛,两个月后又引种成功灵草的事引起他高度重视!如在明国,这等事肯定不入黎明老祖耳的,可这是扶桑,灵草在这里太向稀缺了!

他们要干什么?贩卖灵草,还是自己炼丹?就算是贩卖灵草也要派人上去查一查的!那岛子在玄叶流手里数百年了,包括他宫古拓在内有多少人试过,从来没长出过这么好的灵草!

一定要安排人上去看看!这事就交给驻京都的福马有山办了。正好福马有山是丹派的人。

福马接手了这事大伤脑筋,想来想去他准bèi

从四个明国修士入京都后接触的人入手。他首先找到了明国修士入住的“上御宅”,但这家的老板属与丹派为资源和人才争夺最激烈的器派。

宫古拓是万不情愿器派的人参与进来的!福马又找,他找到“本间宅炼”。这家的老板虽是炼器师,却归属丹派!事情要从本间表工的父辈说起——

本间家祖辈是贱民连姓氏也没有,本间的奶奶在东主家的田地里劳作时,生下了不知dào

是谁的孩子,随口就叫本间了。或许这本间的生父是名修士吧,他从小就表现出了修liàn

的天赋,本间的东主是玄叶流丹派的人,到了六岁小本间被送进了京都城一家炼器工坊。

或许血统高贵,但不没有名分的野种穷小子本间,做为玄叶流丹派的种子种进了玄叶流器派的田里了。在玄叶流三大派系丹、器、斗中这样的事多了,只是他们谁也不敢惹忍派。

接下来就是个讲烂了的励志故事了,本间由学徒到炼器师到工坊老板,一路修liàn

成长到星光十重。他也由贱民成为修士老爷,有了自己的姓,就叫本间。所以玄叶流丹派对本间一家恩重如山!

——本间一家上岛,只传回一个消息就断了联系,消息是这样的:明国人防范很严,岛上晴日里也有隐隐雷声,并伴有剑鸣。

不过这条消息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明国人已经拿了开灵丹出售了。至于晴日里隐隐雷声,干脆被忽略了,炼丹与雷声剑鸣何关?!(未完待续……)

第一一五章、协议

第一一五节、协议

玄叶流内部条块分割,派系暗斗让扶桑人漏过了一条重yào

情报——岛上晴日里也雷声隆隆伴有剑鸣。

这情报也是到晚了,明国修士已经拿了开灵丹在京都贩卖了,从他们贩卖开灵丹购入聚灵丹看,他们的炼丹水平只限于开灵丹。到这时候本间一家四口的存zài

已经不重yào

了,干脆被玄叶遗忘了!

玄叶流的福马有山登岛谈续租的事了,费扬出林与他在禁止外的海滩上会面。福马有山提出,下一年租金不收灵石,而是以开灵丹计,每月十粒!

十粒开灵丹在京都价值五十灵石,扶桑人死性多买也不会折扣的,那一年就是六百灵石的租金!爹了尾巴的,涨价三倍,扶桑人真他们黑!他们终于露出贪婪、蛮横的真面目了!

费扬冷笑连连,“阁下还是去打劫来得更快些,对不起,我们不租了!”

福马有山脸上掠过惊慌,这件事是丹派大名亲自督办的,宫古拓要他无论如何也要留下明国丹师,他知dào

事情办砸了的后果。福马有山不得不折节鞠躬,脸上挤出假笑——

“费扬君,赌气的话就不要说了,玄叶流考lǜ

到你们的难处,决定把周边的两座小岛送给你们无偿使用!玄叶流会派人上岛种植灵草供你们炼丹用!”

“哈——说得好听!你们的人如果能种出灵草岛子还轮到我们租用么!让它荒着去吧!我们明天就拍屁股走人!”

谈不下去了,福马有山先让了一步,“费扬君请冷静,今天谈不成在下明天来,失礼了!”破例说了些拜托了,请多关照的一大堆,福马有山走了。

强硬是费扬的手段,实jì

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相对安稳的修liàn

地。他真不想挪地方的。费扬征求同伴们的意见——

“有足够的灵草,我的炼丹术会再上一个台阶!为苗儿炼出兽丹来也大有可能!”百麟借话讨好苏苗儿,苏苗儿只是不理他,可费扬明白他的意思了。

“我雷音剑需yào

温养,需yào

熟练运用,还有修liàn

上我到了星光八重大圆满,或许再有半年就能突pò

了!”

房可晚的意思明白了,费扬看向苏苗儿,她说:“赤烈风狼沉睡大半年了,或许再有几个月就醒来进二阶了。”

大家的意思费扬明白了。其实他又何尝想走呢?他的以雷音竹滋养,由雷电要淬炼普通箭矢的讨巧刚开始。扶桑人初露狰狞面目了,现在想走也未必走得脱了,为今之计一要麻痹他们,二要壮大自身,而壮大自身需yào

时间。

费扬定下了现今与扶桑人的斗争原则是斗而不破,合而不流——

福马有山第二天又登岛,他还带了礼物,包装精美的一个盒子。层层打开看:里面是两株灵草,只比岛上种植的灵草等级高上那么一点。这样的货色在费扬的收藏中都不上数!扶桑人的扣门,扶桑人的虚情假意由此可见一斑了。好吧,看在他们花了心思精美包装了。就算他们千里送鹅毛吧!

礼下与人必有所求的,福马有山的态度更加恭敬了,实在是丹师难求哇!丹派能炼丹的仅百十人,可玄叶流弟子二十万。绝大多数为低阶修士,开灵丹缺口巨大呀!

又是在海滩见面的,费扬打断福马有山一套乱七八糟的客套。直接说:“我有三个条件,满足了就答yīng

你们!”

“那么,就请说吧!”玄叶流预料到明国修士会讨价还价的,也做了预案的。

“第一个条件,我不想再炼制开灵丹了,想炼制聚灵丹,你方提供所需灵草。如果炼成聚灵丹,就以聚灵丹上缴租金!如果炼不出来还以开灵丹计租金!周边两个小岛我们不要!”

福马有山一时没算明白这个账,当他算明白后也不敢答yīng

,能炼出聚灵丹当然好了,问题是炼不出来呢?十粒开灵丹能抵炼制聚灵丹的灵草么?

福马有山鞠躬,“失礼了,费扬君,这个我作不了主!”

“找能够作主的人来!”费扬显出不耐烦。

“请费扬君后两个条件也说出来,在下一起禀报上峰。”福马有山极力留下明国丹师,姿态放得很低。

“不答yīng

这条再说也没意义了!”费扬态度强硬。

福马有山无奈只得前往总部,玄叶流总部的答复两天后到了,如果要玄叶流提供灵草,开灵丹每月上缴十五粒。包括以聚灵丹计价!

这在费扬预料之中,他说第二个条件了,“我们的聚灵丹为试炼,出丹率在百分之一计每一份材料!保我三个月!”

说到出丹率,同以皓月期丹师为例,扶桑修士在百分之十五,应该说略高于明国修士的。但丹师在修士中所占比例,他们却远低于明国,这全都是因为扶桑的修liàn

资源匮乏!所以,扶桑绝大多数丹师是从明国学成回来的。

那么做为星光修士,又是试炼聚灵丹,百分之一出丹率三个月不算过分。费扬说第三个条件——

“租岛的办法固定下来了,今后不能随意变动!”福马有山听了这条喜上眉梢,上峰要想尽办法留住明国丹师,他把明年的事也办下来了,怎不高兴。

协议达成。费扬马上拿出所需灵草清单,要玄叶流送上两份炼丹材料。

实jì

上百麟已经炼聚灵丹大半年了,以他的过人天赋,以他知耻而后勇的疯狂,他现今的出丹不逊扶桑的皓月期丹师了。费扬又藏有海量可提高出丹率的妖丹,微量加上这宝贝百麟的出丹率达到令人咂舌的百分之三十以上!

百麟头一个月用扶桑人的材料就炼出了五十七粒聚灵丹!炼出了再多,费所也是一毛不拔的,他对月底登岛收租金的福马有山说:

“没办法,炼制失败了!你知dào

的我们是试炼!”

福马有山没什么好说的,因为这是协议。费扬这月加码了,要三份炼制聚灵丹的材料。

拿出的是两份炼制聚灵丹的材料,收回的是十五粒开灵丹,玄叶薄有利润,如果加到三份炼制材料,收回的还是十五粒开灵丹那就根本没有赚头了!

这个月扶桑人送来的炼制材料掺杂使假了!三份材料出丹聚灵丹三十二粒。又下个月扶桑人的掺杂使候被费扬当面揭穿——

第四个月费扬用开灵丹购买扶桑人的炼丹材料,百麟炼制出兽丹。费扬携兽丹在一个风急浪高之夜出海前往库也岛,还了对蜃蚌前辈的亏欠。

回程费扬招人鱼露面,用一首缠绵的情歌换她教授定风珠的其他使用方法。

“这颗珠子还记载了姐姐三百年间巡游扶桑海、东海、南海的线路及沿途岛礁的位置!”

太棒了!这等于是一幅环明国海疆图!告别人鱼,费扬返还剑鸣岛,他发xiàn

了玄叶流在剑鸣岛周边布下的数道暗桩。不出所料罢了。

一去二十多天,登岛见房可晚突pò

星光九重出关,如今她的真元灵力使出一个剑qì

爆破后尚有余力。想不到的是在费扬离岛的第二天百麟也闭关了,又等十天,百麟突pò

星光十重出关。

天灵根就是天灵根,在引种灵植和炼丹的间隙修liàn

突pò

星光十重,且保持未用灵药!

苏苗儿的赤烈风狼成功进二阶。费扬收获了最后一批五十枝经雷电淬炼的箭矢。该走了,费扬替四人选好了一个去处——琉球!

百麟玩心最盛,说到走比谁都兴奋,反倒是房可晚、苏苗儿对剑鸣岛依依不舍。走前费扬向蜃珠中移植了雷音寒竹和一株雷电木。(未完待续……)

第一一六章、联合搜索队

第一一六节、联合搜索队

回头再说香炉顶跟青锋峡,当天灵根一行大半年没转返时,两大宗门沉不住气了。

无论香炉顶还是青锋峡,在两家高层中都传出了对方阴谋论的说词,其实说这话的人反对是反对两家联姻。姬炳和唐宗岳为压服这声音,组成了联合搜索队。

联合搜索队香炉顶一记主事人为战堂堂主闻韬,成员有刑堂主审管洪,还有闻韬新收的三名弟子山秀峰、肖鹏举、高铭。青锋峡一方,主事人朱训学本身就是刑堂堂主,还有他新收的两名弟子,段千硕、吴欣衡。全是熟人。

为逾期不归的弟子组建搜索队,在四大仙门是空前的,恐怕也是绝后的。只因为走失的弟子太重yào

了。

联合搜索队分行出发,沿各自的线路前往岭外世界。五天,香炉顶这一路只用五天出山梁进入岭外世界。

队伍向西北行前往桦皮琉璃松生长地,这是搜索队可以确定的四人必到地之一。在路上发xiàn

了激烈战斗的痕迹。山秀峰等直看得心惊肉跳,可那是过去的事了有劲帮不上费扬。

他们,现在也算明白了,费扬前往岭外世界为什么不带自己这些好兄弟,原来他自己也是人家的陪衬。几人特别是山秀峰心里好受多了!可是没有自己这些谙熟岭外世界的兄弟,他们就出事了!山秀峰心里沉沉赘着,紧紧揪着!

管洪刑堂出身善取证,闻韬留下他和山秀峰取证,自己带了另两名徒弟继xù

西行!一路上又见战斗痕迹,闻韬留下弟子看管不要遭人、兽破坏,自己接着往前赶——

闻韬赶到桦皮琉璃松生长地,他发xiàn

更激烈的战斗痕迹,还有两处灵植摧毁的痕迹。再观察桦皮琉璃松。青锋峡方面描述过的悬吊在枝杈上的野蜂巢穴不见了,这说明四人应该是采集了引种所需的嫩枝条。

大半天后,管洪跟山秀等人赶到了,管洪马上又在两处摧毁的灵植阵上取证,最后向闻韬汇报他初步结论:

“依弟子愚见:他们四人在采集完成后最先在这里凭借灵植战斗,对手弟子认定为俩人,一鬼修、一冥修!不过这有等进一步确认!”

这判断与闻韬的相互印证,闻韬接话询问:

“一鬼修、一冥修可以确定了。以费扬、房可晚的战斗力仍要凭借灵植阵掩护来看,这一鬼一冥当在皓月期。会是这俩人劫走的他们么?!”

“依弟子看不像,双方一路缠斗逆我们来的方向去了!这两处灵植阵都是天灵根以阴火摧毁的。看上去他们离开时主动又从容!”

“你是说四人是在追击一鬼、一冥两个皓月修士?”闻韬挑挑眉毛说。

正说着,青锋峡一路也到了,他们是追踪着百麟一路布下的的灵植阵到岭外的,在雷音寒竹生长地,发xiàn

灵植屏障数道,又发xiàn

寒冰蜈蚣被斩杀尽了,因而认定雷音寒竹采集完成。

他们又一路向东追踪着灵植阵到达桦皮琉璃松生长地。

“本堂的结论:四人一直到桦皮琉璃松生长地都是正常的!”朱训学向闻韬通报自己的结论。

闻韬同时也通报了自己一路所见。

就在这时,山秀峰有了新发xiàn

:“禀师叔,这里有血迹!”

气氛骤然紧张了。朱训学本身就是青锋峡的刑堂堂主,他仔细查验血迹后说:“无法认定是搏斗双方中哪方的血迹!”他也认同香炉顶方面对战斗双方实力及态势的评估。

朱训学要亲自验看其他的战斗痕迹,闻韬等转身陪同向来路追踪。在一路东去的路上,一处有大量的血迹和脑浆。还有毁尸灭迹的痕迹。

“并不是他们四人的血迹!”管洪和朱训学一致下此定语,“大家看:由血迹出现到血迹消失,有长达五丈的拖行血痕。与血痕相伴的是一行清晰的虎爪印,鬼修、冥修都不御兽的。到是四人中的苏苗儿有一只剑齿虎灵宠!”

这样的分析令人信服,大家揪着的心放下了,“师叔。给灵兽咬死的是鬼修还是冥修?”山秀峰问。

“这个还不好下结论,再向前看看吧!”管洪出言谨慎。

又向前数里,到了战斗痕迹消失处,朱训学拈一枚功效独特的灵符在手,击发后这枚灵符嗡嗡轻响,半刻钟后朱训学报出灵符收集到的信息——

“这里血腥气息的浓度是正常值的二十五倍,鬼物气息浓度是正常值的二百七十倍!初步判断有鬼物在这里散逸了。而这附近没有发xiàn

血迹,那么可经认定有人自残燃血逃匿!”

山秀峰振奋,“老祖是说:那鬼修被追杀行来不及收回他的鬼物就燃逃匿了!那么由此也可以断定先前被咬死的是冥修!”

“孺子可教!”朱训学看过山秀峰在宗门间大比上的表现,此子身为剑修在香炉顶仍能脱颖而出,天赋过人不由生出爱才之心。

“这就让人不解了,他们四人一路追杀,杀死冥修,逼得鬼修自残燃血!可他们怎么会不见踪影了!”闻韬问。

“恐怕还得从逃走的鬼修入手!”管洪说,“我们都知dào

皓月修士燃血出逃距离在十里左右,就以此地为圆心,十里为半径寻找鬼修的落脚地!”

天,这个搜索范围大得让人心生绝望!

“我们找得是战胜鬼修的四人,并不是逃走的鬼修!”朱训学提醒。

“师叔教xùn

得是!”管洪躬身,“但目前四人已失踪,找到与四人有接触的鬼修,他的口供一定对我们的寻找有所帮zhù

!”

朱训学不悦,“管主审,我们的人手不足,还是把有限的力量放在搜索四人留下的痕迹上吧!”恐怕这也是所有人的想法。

管洪躬身,但他内心里还是认为自己这条路最接近真相。

向东向北搜寻,空转五天一无所获后搜索队又回到原点,众人才开始重新考lǜ

管洪的当初的意见。

管洪自己对当初的想法也有所完善,“一个自残燃血的修士虚弱得很,野外对他来说太危险了,他一定是赶往最近的城镇!还有他至少要用固本培元的丹药滋养一年才能保修为不会掉落!”

明白人一点就透,闻韬、朱训学符篆千里传讯,要宗门在控zhì

下的各城镇揖拿一名皓月期鬼修,此人刚从岭外归来,曾经自残燃血正在修养中。

香炉顶天灵根岭外世界失踪的事早就瞒不住了,四大仙门动用所有的潜力在辖下各凡人城镇、村寨、修liàn

者的坊市、仙缘城搜捕这名鬼修。

最后抓捕队在一个不知名的坊市中,从他大量购卖养血丹、益气丹入手,捉到这名鬼修!这支幸运的抓捕队来自威虎山。但是这帮蠢货把事情办砸了!(未完待续……)

第一一七章、给我个理由

第一一七章、给我个理由

话说来自威虎山的抓捕队擒获通缉的鬼修,草草审问后就采用搜魂术。因为手法粗糙,鬼修在搜魂后身死魂灭!但他们得到了鬼修的记忆片段——

记忆片段确证鬼修试图劫夺香炉顶天灵根四人。更令抓捕队狂喜的是,鬼修燃血逃逸后曾符篆传讯宗门:在岭外世界发xiàn

四名星光修士,身藏珍宝无数!

抓捕队领队是名多次冲击黎明期均无功而返的资深皓月修士,他的直觉是鬼修的宗门劫持了香炉顶天灵根。杀上去救人,事不宜迟!救出了天灵根香炉顶要承我们多大的人情!抓捕队成员个个眉开眼笑,似乎看到丹药滚滚而来!

鬼修所在宗门是个不上数的小门派,有鬼修的记忆抓捕队掌握了他们详尽的情况。突然遇袭,这个小门派几乎是遭灭门!仅门主一人,皓月八重鬼修突围脱逃!可是天灵根却没有找到!

威虎山抓捕队贪功冒进坏了大事,由千里外赶回的管洪等顿足痛骂,“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但是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好不容易追查到了一个线索就这么断了!

威虎山当然维护自己人了,他们下结论:香炉顶天灵根和青锋峡掌门的外孙女一定是遭劫遇难了!抓捕队无过反而有功,替两家报仇了!他们这么说有很大幸灾乐祸的成分,如果香炉顶青锋峡联姻,威虎山就彻底被独立了。

管洪对他们的结论嗤之以鼻,他反复审看录有鬼修记忆的符篆——

管洪发xiàn

:鬼修虽然向宗门传讯了,但没有得到宗门方面的回复,鬼修传出的信息语焉不详,他的宗门若真想劫夺那四个躲藏珍宝的星光修士,凭他给出的这点信息是大海捞针!或许回了信息。可因为这是记忆片段,关键信息在不专业的搜魂中遗失了!

从另一方面来说,那个遭灭门的小门派也不像是劫杀了四人的样子,如果是的话,他们早在四大宗门声势浩大的寻找鬼修过程中被惊动了,哪会措手不及遭一支抓捕队灭门!

香炉顶青锋峡强烈不接受这一说法,尤其是香炉顶,确切说是姬炳,他接受不了自己花了巨大心血培养,寄托了巨大希望的天灵根被劫杀了!一方面。香炉顶继xù

悬赏征集线索,又一方面管洪再出岭外重新勘察遗迹。

管洪这回是比照了鬼修的记忆,来做求证勘察的,他有了新的发xiàn

:鬼修的记忆清楚地反映了,徐百麟是星光九重、房可晚星光八重,苏苗儿星光八重、咬死冥修的剑齿虎二阶。

与出发前相比,他们四人两兽中有三人一兽晋级!似乎是费扬没有变化,不对,他修liàn

出了剑qì

。三尺长的剑qì

!这说明什么?仅仅是因为岭外世界灵气充裕么?似乎没这么简单!

按鬼修的记忆推算,四人出现在桦皮琉璃松生长地,已经是出发的三个月后了。依照正常行程,从哈勒锦出发到琉璃松生长地。最多只用半个用的,也就是说他们用了两个半月停留到某地修liàn

升级了。

管洪陷入沉思:实话说,就算自己这样的皓月期顶尖修士,也不情愿在这危机四伏的岭外世界闭关修liàn

的。尽管这里灵气充裕。他们为什么会有这反常的举动呢?预料到前途会出事,不得不抓紧提升实力?

会有什么事情?遭遇鬼修、冥修是不可预料的,按正常采集完桦皮琉璃松他们就要回返宗门了。宗门才是最好的修liàn

之地。他们为什么呢?

思路撞墙了,管洪再去勘察遗迹,他希望有新发xiàn

拓展自己的思路。还真让他有所发xiàn

,在一处宿营遗迹中他发xiàn

特殊的灰烬,这灰烬与灵植被阴火焚毁后的痕迹混在一处了,先前几次勘察漏过了。身为香炉顶修士,管洪一眼就认出这是炼丹的废渣!

炼丹?他们在炼丹!管洪很快在营地周边到了支持这一观点的证据。营地周边有大面积灵草收割痕迹。

就地取材炼丹!这人是他们中的谁呢?剑修与兽修liàn

丹的可能微乎其微,那就是徐百麟和费扬喽。身为刑堂主审,管洪可说是宗门中掌握秘密最多的人,他知dào

费扬和徐百麟都不会炼丹的,费扬是修为上的缺陷,而徐百麟是贪玩不愿炼丹,掌门师祖娇宠放纵他。

可他俩,或者其中之一却在岭外之地学习炼丹了,如果在岭外之地修liàn

还能用这里灵气充裕解释的话,在这里学习炼丹又怎么解释?谁都知dào

学习炼丹有名师指点事半功倍,放眼边荒之地,还有比香炉顶炼丹名师更多的地方么!

那就是说,他们知dào

自己不能回,或者干脆不想回香炉顶了!经过一步步推导,管洪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天灵根一行四人的失踪,不是被劫杀,也不是被劫持,而是有意出走!

管洪首先被这个结论吓着了,但最后还坚定了自己返回宗门面见掌门——

姬炳在得知百麟走失这半年来明显现出老态了,就算是艳阳五重的修为都掩饰不住。半年来他郁郁寡欢——

说起来整个事件中他的损失是最大的,联姻之事胎死腹中他成了四大宗门的笑柄这且不说了。一次走失了两个最中意的弟子,这才是心中的最痛。天灵根徐百麟就没什么好说了,那个混沌灵根的费扬他似乎总能在自己困顿时出乎意料扭转局势!姬、赵正统之争是这样,宗门间大比是这样,封禅香炉顶还这样!

香炉顶高层有人说费扬是福将,而姬炳更愿意把他看作一颗蒙垢的明珠,越擦越亮!说实话徐百麟和费扬,姬炳有一阵子都说不清自己更中意哪个了。可是现在他们俩一起走失了!是的,姬炳一直认为是走失,期盼自己最中意的两个弟子有朝一日会回来!姬炳发xiàn

自己真的是老了,竟然有这凡人的这种婆婆妈妈。

弟子报,“刑堂主审管洪求见!”

管洪,他不是去岭外重新勘察了么,莫非有新发xiàn

,姬炳一挥手,“传见!”

姬炳蒲团上盘膝打坐,微合双眼似入定,管洪进来跪拜。掌门老祖轻轻颔首做了个起身的表示。

管洪起立回禀,“掌门师祖,弟子经过对岭外世界的反复勘察,得出于威虎山相反的结论——四人没有死!”

姬炳睁眼,双目精光四射,但他嘴里吐的却是清清淡淡的三个字:“接着说!”

管洪在回宗门的路上反复检验自己的推论,他相信自己的论证过程是严谨的,得出的结论是站得住脚的——

管洪叙述过程中姬炳一直静静地听着,直到管洪最终给出了四人是有意出走的结论了,姬炳才问了一句,“他们出走的动机是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相对于劫杀论,这有意出走论姬炳更加不能接受。什么有意出走,说得好听,那就是叛逃宗门!依照门规,这是第一重罪,与欺师灭祖并列!

姬炳的话说得徐缓,但在管洪听来却是字字诛心——

“苏苗不去说她了。房可晚、徐百麟、费扬,他们哪一个不是各自宗门的掌上明珠,他们有什么理由叛逃宗门!他们无一不是宗门倾心培养,寄予厚望的!徐百麟、费扬、房可晚,你说说看,天底下还有比宗门对他们更好的地方吗!”(未完待续……)

第一一八章、管洪的坚持

第一一八章、管洪的坚持

动机,管洪自信自己的结论是站得住脚,但他不能给出四人出走的合理动机就无法说服掌门老祖。因为出走论对姬炳的打击更堪过劫持论、劫杀论!

如果徐百麟、费扬遭劫持或劫杀,姬炳是倾注的一番心血付诸东流,如果是他们出走,那就是倾注心血养了两只白眼儿狼!

管洪神情落寞地出了掌门人洞府,事情又撞墙了!问题出在哪儿呢——

管洪开始从头捋这件事,跨宗门组队外出历练这事较少见的,四人之所以能成行是因为徐百麟、房可晚要结成道侣提前培养感情。那事情就有点儿怪了,费扬跟苏苗儿夹进去算什么?

这是个被所有人都忽略了的问题,让管洪抓住了。他似乎觉着自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但这关键问题又一扭身从他手边溜走了!

管洪再次审看那快要给他看烂了的,录有鬼修记忆的符篆,从时间上看鬼修是在四人产生了出走想法后遇到他们的。因为那时候他们已经花了两个半月修liàn

升级、学习炼丹。

在反复审看中,又一个疏漏的细节给管洪抓住了,在追杀鬼修的路上,房可晚灵力不继,费扬用手指挑了什么喂给她,房可晚很自然地用嘴接了!奔跑于左右的徐百麟、苏苗儿不可能不见的,他们的表情一样自然!

抓住了!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房可晚移情别恋,徐百麟又欣然接受!那苏苗儿是不是房可晚给徐百麟的补偿呢?苏家与房家世交,她俩从小闺蜜,而这次历练又是房可晚一手安排的!

管洪努力把事情复原:因为费扬的存zài

房可晚不愿与徐百麟结为道侣,可联姻是两大宗门为他俩安排的,因为无法抗拒所以他们逃婚了!

逼近事情的真相了,管洪反而犹豫了——这对费扬来说可是致命的!或许姬炳下不了手,但唐宗岳绝不会放过他的!

管洪不知dào

自己这是怎么了。照理说不管于公于私,这次拿到了致死费扬的结论都该高兴才是,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这个费扬真真是奇葩,自己再度拿到了真凭实据定他必死之罪,可他两次翻盘,自己在他手中折得一次比一次狼狈!他简直有如神助!

自从最后这次栽在费扬手里,管洪就对他产生了深厚的兴趣——他明明是个半妖体,但是曹戈和在凡人中享有威望货殖堂的徐老爷子愿意维护他,山秀峰、高铭、肖鹏举这些同辈弟子中的佼佼者愿意追随他。特别是肖鹏举从前与他是死敌,但后来同他成莫逆!

二一轮。他明明盗卖了德强师叔的丹药,可德强师叔却成了为他脱罪最积极的一个。还有闻韬师叔一个。能说这俩人不明辨是非么?换句话说,费扬是认为罪不可赦之人么?

定罪费扬破坏宗门联姻,证据不够扎实,管洪还要从他的朋友入手取证。山秀峰、肖鹏举、高铭,三人参与了搜索约谈很是自然,管洪先问费扬什么时候与房可晚相识的——

“宗门大比。”三名弟子异口同声。

“好好想想,会不会他们以前就认识了?”管洪少有地和颜悦色。

三人觉得怪,但还是如实回答了。“不可能的师叔,您也知dào

我们两家关系不是很好!”

“在他们走前没跟你们这些好友说些什么了吗?”管洪迂回着问。

“费师弟原有让我们一起去的打算,因为青锋峡方面的要求——这个师叔你知dào

的!”

“你们可知两大宗门联姻这样的事,费扬怎么会成了穿针引线的人了?怎么说也轮不到他吧!”

“费师弟自己说。他去太阿殿购买修习剑qì

的玉简,无意中碰到了房可晚谈起这件事了。”

管洪相信不会这么简单的,但他又不能向两家老祖求证,话一转问:“你们认为费扬他们死了么?”

这问题让三人一滞。山秀峰率先摇头其他俩人跟着摇头,山秀峰说:“我一直就不信威虎山的那些个屁话!师叔您不知dào

费师弟转转眼珠就是鬼点子,吃亏的事从来不干怎么会让人抓走!”

“那你们是觉着费扬有意藏起来喽!”经过一番铺垫管洪终于问出这话。

可三人还是被吓到了。他们面对的可是宗门里以铁面无私著称的刑堂主审!

“怎么会呢?师叔,宗门对他恩重如山,费师弟怎能做那不知轻重之事!”

“师侄莫急,”管洪好言安抚道:“我说假如,假如他要藏匿在岭外,你们认为他会去哪?”

三人变得出言谨慎了,最后还是肖鹏举说:“要是费师弟真想藏的话一定是藏在索伦人的叶赫那拉部了!”

管洪带了三出岭外,山秀峰做向导几经周折他们找到了叶赫那拉部,面见部落头人和大萨满。凭借多年问案经lì

,他相信这两位说的是实话,他放qì

了悄悄抓一个蛮族人搜魂的想法。

管洪在大萨满处听到了费扬曾出海寻宝,救治三位中毒咒的师兄。出海?管洪马上联想到费扬曾供称,四足方鼎来自一名叫辽阳子的散修,二转开灵丹销给了逐浪帮的执事堂堂主查荣。

为求证费扬的供词,管洪做过细致的调查,经调查确信这俩人都是前往扶桑海的库也岛后再无音信的。他们前往库也岛的目的也是探宝,时间与费扬出海时间重合。

库也岛,费扬去过库也岛,他会不会又藏身到那里了呢?管洪谴回山秀峰,自己御剑东向渡海抵达库也岛——

库也岛的荒僻更胜岭外世界,好在这里的几乎不见强dà

妖兽。管洪相信,以费扬的聪明绝不会选择此地发展的。修liàn

讲得是财、侣、法、地,他们四人财不缺、侣不缺、功法想是也不缺,只是这地不是好地。修士在这里能够自给自足生存,但绝难有更好的发展。

支撑修士的修liàn

需yào

一个产业链的,比如最基础的炼丹、炼器,炼丹又可再细分为灵草种植、采集,炼器也是这样。一个修士或许会炼丹,但灵草的种植、采集也能自己干么?这些都做了还有经lì

修liàn

么?这也正是宗门存zài

意义,甚至宗门也不能完全解决这些问题,因而有了坊市,有了仙缘城。

管洪站在库也岛的南端,遥望海对面,他知dào

海对岸的扶桑列岛是个人口稠密的所在,那里不乏修仙门派、不乏仙缘城——

随着对费扬了解的逐步加深,他发xiàn

费扬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甚至没办法以好或坏简单评判他:一方面他不择手段逐利,盗卖贵重丹药,倒卖宗门违禁品,另一方面,他又很讲义气,对敌时总是冲在最前面。

但是给管洪印象最深的还是他的谋略,宗门间大比对战青锋峡一场,费扬对谋略的运用到了让人拍案叫绝的地步!此子乃宗门不可多得之才!对宗门好的也就是对我管洪好,我必要擒他回来为宗门所用!

同时他身犯叛逃宗门之罪!身为执法者,不要说扶桑列岛,就是天涯海角我也要缉拿他归案!(未完待续……)

第一一九章、上埠头岛

第一一九章、上埠头岛

费扬四人离了剑鸣岛,趁夜黑风急浪高乘章二章三南下,为免暴露行踪,他们连定风珠都没用。玄叶流对他们来说绝对是辗压性质的庞然大物。

相信避开玄叶流的暗桩了,费扬才畅快地大吼一声,“小鬼子,爷爷走人喽!”

三人忙问这“小鬼子”典出何处、

费扬道:“你们看,扶桑人小鼻子小眼儿小短腿儿,还多数罗圈儿,可一肚子鬼心眼子!叫他们小鬼子不对么?”

三人齐齐大笑,笑得够畅快的了。

房可晚说:“我看你比小鬼子还鬼呢!不过剑鸣岛确实不错,真不明白师弟为何非走不可?”

“师姐见过温水煮青蛙吧?如果一开始水就热,青蛙马上就跳出来了!但是一点点加热,青蛙对水温失去敏感了,就会不知不觉中死在锅里啦!小鬼子也想跟我们玩儿这手,他们一点一点加码压榨我们!”

“别白话这些没用的了,小子,说说咱们这是去哪儿?”脱离了宗门两年多,天天受费扬薰染百麟也变得言词粗鲁了,言词粗鲁说话真他*妈带劲儿!

“前往琉球,那里是我大明的属国,琉球呆个一年半载等风头过了,我们再渡海回明国!”

“玄叶流的爪子会不会伸到琉球呢?”苏苗儿问。

别人说玄叶流还好,苏苗儿一提百麟就不自觉地心虚,就不由地想到色诱自己的本间母女三人,嘿嘿——那滋味还真个销*魂!

经lì

了漫长的半个多月海上航行,费扬一行在琉球列屿某岛登陆。从地图上看,琉球就像大明向海一面的一道屏障。屏障以里直到大陆这一辽阔的海域明人一直称为东海。屏障以外以东就是浩无际涯的大洋了。

此岛当地人称上埠头岛,因有良港通航大陆而得名。岛子面积在十数里,有一小镇名上埠头镇。此地人多祖籍大陆闽乡。闽地多山讨生活不易,闽人为谋生闯海到琉球,当然因为地缘关系也有少数扶桑浪人在此落脚。

闽人的服饰口音与边荒之地相去甚远,但他们确确实实是明国人,行事举止让四人看着舒服亲切。

四人登陆只半天时间就由北到南穿过上埠头岛,进入小镇上埠头。小镇仅两条十字交叉的街道,多是贩卖些海中出产的修仙材料,价格远低于京都,甚至比哈勒锦还要低,就是说东海的物产比扶桑海要丰富。

街的尽头就是码头了。大宗海产品在此装船或运往明国或运往扶桑。说到丹药的价格,这里大致与京都持平,可怪的是这里几乎不见灵草出售。

费扬就近请教一家店铺的凡人老丈,“老伯请了,晚辈一事不明想问——”

老者忙不迭拱手回礼,“小仙师有话请问!老朽姓于,叫声老于就行!”

“老人家,此地怎么不见有灵草贩卖?”

老者笑答:“小仙师一定是初到上埠头的,这岛上的丹师都是用海产物炼丹的。需知海产远比陆产丰富!”

费扬闻听眼睛一亮,回头同百麟交换了一个眼神,原材料便宜成品贵,正是百麟大展身手的地方。来对了!自己四年前就开始收集各类丹方。其中还真有以海产炼丹的方子。

说着四人进了老者店铺,店中所卖甚杂,符篆、法器、丹药应有尽有。只是店中冷清,因为所卖之物价格不菲。费扬的目光被一付样子特别的弩具吸引了。普通的弩由弓、弦、弩匣、望山(准星)、悬刀(板机)组成。可此弩仅弩匣、望山、悬刀,弓与弦的位置横置了一块紫水晶——

费扬觉着有趣,上前操起只觉一股杀伐之气直贯。呼吸为之一窒!好浓重的杀气!

于姓老者上前讲解,“此为灵力弩,不设弓、弦,而是以灵力弹射箭矢!”老者乃凡人,不能示范只能指点。

“一匣七枝箭,一次灵气灌注有人能射出三两枝,有人能全部射出,只看个人的修为深浅。你身边这位星光十重的小仙师一次灌注灵力就能射空弩匣中的七枝箭!”老者眼睛很毒,凡人看出修士的修为。

费扬弩交百麟手,百麟依言向弩中灌注灵力,紫水晶亮了起来,隐隐显出弓和弦的虚影,连带着后面的弩匣也透明了,得见其中七枝黑黝黝的箭矢。

“仙师小心!”老者忙出言提醒,“只要神识触动就会七箭连发!随我去后院!”

到了后院,在院墙上有一标靶,百麟站在十几步外神识触动,嗖嗖嗖——七枝弩箭眨眼间没入标靶!

突击步枪!还是无声的!费扬心中一动,只是弹夹小些仅装七颗子弹。

“好东西!”费扬赞到,百麟更是爱不释手,“老人家开价吧!”

“当然好东西!”老者傲然道,“这是前朝大宋军中将军级别将领的防身之物,现今工艺失传了!”

“好东西怎么会卖不出去?”苏苗儿以为老者又在使商家贯用之技,自卖自夸。

“只因为这东西太贵!为普通手弩的十倍价,七百灵石!”

费扬早细看过这弩的做工用料,以哈勒锦货殖堂学徒的眼光给出公平鉴定,“这紫水晶价值不菲,这弩匣用料为玉质随木!卖七百灵石已经是有料钱无工钱了!”

“小哥儿好眼力!”老者称谓上的变化,说明他心里已不拿费扬当客人了,“小哥再看那七枝箭,老朽一并附赠的!”

走到标靶前,费扬一一拨出七枝箭矢细看,同样是玉质随木的!

这时老者的口气显出了深深的无奈,“此弩不认金系属性物质,所以这箭矢的用料只能在随木、铁木、乌木中找选,可就算是价格较为低廉的乌木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消耗的起的!”

费扬明白了,这支弩打的是金弹子,平常人实在消耗不起。那么用妖兽的骨骼炼制箭矢呢?可是心里没有十足把握,却也不想错过,就摸出几块灵石,说:

“老人家,这是我的定金,东西不要摆出来了,等我们安顿好了再来!”

于姓老者点头。两下里算是熟了,费扬又问:“俗话说入乡随俗,老人家,此地属于哪一势力范围?”

“此地也说不上受谁人强力辖制,只是为震慑海妖作乱,上埠头岛志愿加入了八仙盟!”

“海妖作乱!”四人听了神色一紧。

“是,琉球列屿紧临大洋,那里是海妖滋生之地,它们每隔十几年必会兴风作浪劫掠诸岛!”说到这老者有些神色忧郁,“这一晃太平日子过了十多年了!”

“老伯给我们说说八仙盟吧!”一直没作声的房可晚说。

“先说八仙,”老者脸色开朗了,“这是八位隐居东海修行的黎明期大能者,百年来这八位仙长成了抵御海妖作乱的中流砥柱!可在平时八位仙长一心修liàn

不理世事,到是各位岛主以八仙之名为盟,定立章程志愿遵守。”

“那上埠头岛岛主尊姓大名,什么修为?”费扬问。

“岛主名金立泉,皓月八重修为,收有弟子十余名。”

“我等在岛上欲寻一地修liàn

,要向岛主缴纳租金吧?”

“这个到也无需,上埠头的规矩就两条:平时岛上不得私斗,有事时听候八仙盟调遣!实jì

上岛子东面无主荒地有的是!”

通过于姓老者,费扬对这上埠头岛有了个大概的情况了解,他看中了这里的环境宽松,那暂时就安顿在此处吧!(未完待续……)

第一二0章、赤潮

第一二0章、赤潮

决定安顿在此处了,费扬找出丹方在街上按方抓药购买了可替代灵草的海藻,为百麟炼丹做准bèi



又向前走,果然在街口看见八仙盟的大旗,旗下立一虬髯大汉,修为在星光十重,他远远见费扬一行眼睛一亮:一名星光十重、两名九重、一名八重,如此的整体实力在上埠头这样的地方也算少见了。

大汉快步迎上来,远远拱手声音洪亮道:“四位道友请了,在下八仙盟今日值守陈廷发。请问四位可是打算在上埠头常住?”

“确有常住打算,不知dào

友有何贵干?”费扬代四人答话。

陈廷发略有诧异表露,但马上就过去了,递上一枚玉符,“请道友保存好,如有紧急情况八仙盟将用这玉符召唤诸位!还有,岛上不准私斗,发生纠纷交岛解决!”说完陈廷发拱拱手转身去了。

上埠头就这么大,如有紧急情况跑是跑不掉的,除了抱团共同应对别无选择。所以八仙盟不怕你不尊号令,这就是形势比人强。

依费扬的观察,这上埠头有百来个剑鸣岛大,整座岛子地势平坦。小镇居岛西向大陆一面,四人在岛子东头选了一块无主之地规规矩矩布下阵法。稀有灵植这种东西尽量不示人的好,怀壁其罪啊!

安顿下来后,百麟诸事不问开始用海藻试炼丹药,费扬对他说:“这岛上灵气还算充裕,多分配些时间用做修liàn

吧。你知dào

的,我这儿有一枚宗门奖励的二转筑基丹,用的话随时来拿!”

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点费扬绝对看得开,如果百麟进入皓月期。对其他三人的生命保障和将来发展意义不可估量。

百麟听了这话,很拽地耸耸肩,“丹药这东西么,我用白瞎了!”

费扬恨不能扑上去咬他一口,“你就狂吧,小子!恐怕整个修仙界也就你敢说这话了!”

自问没有天灵根,那就只能以勤补拙了,费扬抓紧修liàn

真元灵火准bèi

炼器,真元灵火分人级、地级、天级三大类,每一类又分上、中、下三品——

人级一品。火焰暗红色,大约在六百度;人级二品,火焰深红,大约在七百度;人级三品,火焰橘红,大约在一千度。地级一品,火焰纯橘,大约一千五百度;地级二品,火焰金橘。大约一千七百度;地级三品,火焰金黄,大约一千九百度。天级一品,火焰金白。大约两千二百度;天级二品,火焰纯白,大约两千五百度;天级三品,火焰白蓝。大约两千八百度。还有传说中的神级真元灵火,据说是天蓝色的,在四千度以上了。

费扬现在真元灵火修liàn

到人级一品大成。火焰由暗红向深红过度,而百麟已经是火焰橘红的人级三品了。

费扬花一个月的时间把真元灵火升到深红色人级二品,这样的真元灵火才堪一用。而这段时间百麟以海藻试炼丹药成功,出丹了。

费扬也开始用新修成的人级二品真元灵火处理得自雷音寒竹生成地,五尺以上的寒冰蜈蚣。至于二阶蜈蚣王,他还没有实力处理。

百麟在战斗能力方面存zài

缺陷,这一直是费扬的心病,灵力弩是个很好的补充,但是“枪”贵“弹”更贵,买得起用不起。如果寒冰蜈蚣铁钩似的排足炼制出专用弩箭,问题就迎刃而解了!骨质接近木质,可以一试。

费扬存下的寒冰蜈蚣的尸体有十数条,每条有五十对排足,那就是一百支钢钩似的蜈蚣腿,总共一千数百支呢。费扬试炼制了七枝无羽弩箭。每一枝都是精工细作,就像是扶桑炼器师本间表工重生——

费扬、百麟又进小镇,直奔于姓老者的店铺,灵力弩还留着,费扬用自己炼制出的七枝箭给百麟试射,结果出乎意料地好。

百麟以新炼制出的一百六十粒开灵丹换了灵力弩,老者大有不舍之意,不厌其烦地交待,“此弩射程在五十步以内,最佳射程二十步左右……”

镇中购足炼丹原料回到驻地,百麟开始以海产灵草炼制聚灵丹,费扬继xù

炼制灵力弩所用没羽箭。一晃三个月过去,费扬炼制弩箭千余枝,寒冰蜈蚣排足基本用尽,它们身上的软壳费扬比照防弹背心的样式炼制成四付护甲。

上埠头是琉球列屿中最靠东的有人岛,再向东只有一些深入大洋的无人岛了,比如在四人驻地东望目力所及的下埠头岛。

传说上埠头以西就是海妖的世界了,没有人类立足之地,所有船只到上埠头就是极限了,连带的也没人愿意在岛子东端临海一面居住。所以费扬他们才捡了便宜,独占岛东临海一面宽阔地界修liàn



其实常看闲书的费扬不像这岛人的孤陋寡闻,他知dào

就算大洋深处也有人类落脚地的,在明国最辉煌的仙缘城金陵,就有传送阵法可以输送修士前往大洋深处。不过那最起码要有皓月期以上的修为。

这日迎着海面升起的旭日,费扬又在练习剑qì

,他现在已经能斩出五丈长的的剑qì

了。仅仅两年习修到这水平相当不错了,可是“珠玉在侧”他不敢有丝毫自满。

房可晚雷音剑在手,轻松斩出十五丈长的剑qì

,且剑qì

末梢如雷电般开叉儿有群攻之效!剑qì

之龙就更加地恐怖了,挟雷电之势有如山崩地裂似地强暴,对就是强暴,强暴视觉!强暴听觉!挡者披靡!

费扬看得痴了,叹一声。

房可晚停住手笑语,“师弟不必羡慕师姐,我的所有本领都在剑上,那像师弟的手段多!”

“师姐是一招鲜吃遍天,小弟是样样通样样松!”

“师弟过谦了,两年前对鬼修、冥修那一战,若不是师弟咱们定要吃大亏的!”

听这一说费扬来兴致了,插剑地上盘膝坐了,“实jì

上那一战咱们赢在密切协同!师姐,咱四人修为上也好,战技上也好,近期难有大突pò

了,能不能在协同作战方面多想想办法?”

“师弟又有危机感了么?”房可晚也坐,可剑舍不得插地上,收入体内温养。

“岛上人都说:海妖作乱,万一咱们赶上了也该有个自保的手段才是!”

“师弟说咱四人演练一套阵法么?”

说到阵法费扬早有收集的,可是数套都不满yì

。他决定自编一套能最大限度发挥四人特点的,做到优势互加,劣势互补——

费扬陷入深思,房可晚静静陪坐一旁凝望海面:初阳脱离海面升到半空了,朝霞染红的海水也该恢复蔚蓝的本色了吧?

可不是,海面依然是红的,红得妖冶!房可晚讶然起身,手搭凉棚前望:在下埠头与上埠头之间海面还是蓝的,下埠头再往东海面尽如血色涂染一般!

这——房可晚不由一阵心悸,海面上的红实在太诡异,就像是水皮儿上抹了一腥红!那腥红的颜色还在向上埠头这面推进!

深思中的费扬也发xiàn

海面有异,站起观瞧,“不好,这是赤潮!是海妖作乱的先兆!”

房可晚闻听色变,“快去报gào

八仙会!”(未完待续……)

第一二一章、海妖作乱

第一二一章、海妖作乱

房可晚、费扬刚刚说到海妖作乱,就起赤潮!赤潮是海妖作乱的先兆!正要去报gào

八仙会,费扬怀中的玉符剧烈振动。这玉符是登岛当日八仙会当值阵廷发给费扬的,紧急情况下用做召集。

费扬看一眼阵法中正在炼丹、修liàn

的百麟、苏苗儿,说:“师姐叫醒他们,小弟这就去镇里!”

费扬匆匆赶到小镇上埠头,许多修士已赶到了,就在街心他见一老者手擎一杆长枪立于虚空,老者秃顶赤红面颏下一部钢髯,修为在皓月九重。费扬没见过他,但知dào

他一定是上埠头岛岛主金立泉了。

就听他说:“……老夫居东海九十年,在这上埠头七十年,遇海妖作乱六次。赤潮现海妖乱,每次都是如此。迟则五日,短则三日,海妖必将侵袭我上埠头!”

“前辈,我们为何不趁海妖尚未到赶紧离开!”有修士问。

“老夫凌空渡海五日内能登上大陆,尔等乘船没有十天半月谁能登陆!”金立泉厉声质问。

下面一片鸦雀无声了,金立泉接着说:“老夫在这里指仙途大道发誓:海妖不退绝不离岛半步!诸位道友,如果大家戮力同心,上埠头一定守得住!其实,自老夫登岛至今七十年,上埠头就没有陷落过!”

“前辈不用说了,既然走不了那就只有血拼了!”

“对,拼了!想想咱们这些闯海的散修哪个不是刀尖上讨生活!拼了,哪死哪埋啦!”

“两位道友说得好,老夫这厢有礼了!”金立泉拱手。

又有人问:“前辈,八仙盟就看着我们孤军奋战么?”

“当然不会!老夫已经符篆传信吕仙长求援!只是琉球列屿南北纵横两万里,八位仙长每人分管两千多里海域,海域内岛礁少则数十,多则数百。不一定照顾过来!所以还要靠我们自己为主!”

费扬耳中听着,心下盘算:以章二章三的游速载四人五天勉强能登上大陆,三天绝无可能。如在海上遇到海妖,那是绝无生还之理了。

费扬匆忙赶回驻地,这时整个岛子已被赤潮围困了,如登高望如噙在了一张血盆大口中!关乎四人生死主意还要大家拿的。

百麟刚出了下炉丹,一付卖弄的神情讲起海妖——

“据我所知:海妖又称海底人,与我们人类有着共同的远祖,只不过我们人类这一支的远祖上了陆地,先演化为猿。后深化为人。而海妖一支在海底演化为似人似鱼的妖族——”

“说起来海中世界远比陆地要广阔,它们有自己的种族、国度、社会,它们同人类一样是杂食动物。但它们的主粮是海中一种藻类,就像人也吃肉可还是以吃粮为主一样。赤潮就是海藻类坏死不能食用,海妖不得不登陆劫掠人类!”

“抢我们的粮食么?”房可晚问。

费扬苦笑,事到临头没必要瞒着了,“主要是以人类为食!”

房可晚、苏苗儿同时色变!

苏苗儿狠狠瞪了百麟一眼,寒着脸说:“我若死了用你的阴火把我烧成灰,记着啦?不然我在阴间也不原谅你!”

这是一年多来苏苗儿首次同百麟说话。百麟连忙答yīng

了。

虽然没有构想成熟,可事情紧急,趁海妖尚未登陆,费扬抓紧与同伴演练四人合击之术。

——在赤潮出现的第五日。海妖由向东大洋一面杀上来!岛有所有人都撤往小镇上埠头,小镇城门紧闭,防御阵法升起!

守城的修士有一百八十七人,其中皓月修士一十二人。算岛主在内常驻上埠头的皓月修士有五人,另有七人是后方两座大岛,牧海岛。耕渔岛的援军。牧海、耕渔两岛都是人口近十万的大岛,上埠头的存zài

对他们是一道屏障。

费扬站在城头,远远见海妖踏浪登岛——他们四人都是第一次见到海妖:它们大体还是鱼的形状,呈纺锤体,不过它们是直立着的,靠巨大的尾鳍底端散开支撑身体。

它们的嘴也不像大多数的鱼长在头部最前端,而是像鲨鱼的嘴一样长在靠后一些的位置。它们的两只眼睛长在同一平面上,这让它们直立着看上去似有一张与人相类的脸。它们的胸鳍也演化的与人的上肢相类,最前端也有五指但长蹼。

“现在看到的是普通海兽!”于姓老者正在费扬身边,解说道“说起来海妖种族繁多,按等级分大致为三类海夜叉、海妖、海兽。”

上埠头有凡人两千众,青壮年尺数登城了,于姓老者乃弓弩运用的大行家,也被请上城头——

“先说海夜叉,它们形体与人大体相同,只是体量巨大相貌丑陋些罢了!它们也同人一样天生就拥有智慧,在海妖中的王者,数量稀少!”

“海兽类同鱼终其一生也修liàn

不出智慧,所差只是能海陆两栖。说起来海妖实jì

上就是海中的妖兽,它们的成长空间最大,在一阶或无品阶时与普通海兽差别不大,修liàn

到二阶就产生灵智了,三阶以上有自主意识不受海夜叉支配了,四阶五阶就能同海夜叉分廷抗理了!”

青壮在城头布好数张床弩,操纵这床弩需yào

七八个青壮,他们用绞盘张满弓,安放进去的与其是一枝箭不如说是一杆矛!这床弩的射程在五百跨步上下,有一里半了!

床弩靠扳击触发,可这扳击人的力量是无能为力的,需一壮汉提大锤一柄运足全身力量猛砸才能触发!

有越来越多海妖登陆上埠头岛,他们的形状千奇百怪,在它们身后是一身高两丈多手持钢叉的海夜叉,那夜叉浑身漆黑头顶独角,驱使海妖向小镇上埠头逼近!叫嚣声如潮水轰鸣!

小镇城墙高只三丈,底在四丈,顶宽在一丈半,以大夜叉的体量似乎抬手就能攀上来!或者冲撞倒了!修士中也有人色变了,更不要说凡人了,也有登城的青壮两股战战不会迈步了!

而于姓老者却是神态自若,他挨个床弩后以望山(准星)作校对瞄准了队后押阵缓缓逼近的大夜叉。但是床弩笨重,实在不好瞄准的。

海妖逼近到五百步以内了,海妖的狰狞面目看得清清楚楚,更有腥臭之气中人欲呕!城头,岛主金立泉不动,众修士也不动,似乎都指望凡人的床弩建首功!

费扬灵机一动,说:“老人家,晚辈有一物或可令那大夜叉片刻失神,老伯趁此众弩齐发取它性命!”

俯身瞄准的老者扭脸讶异看了费扬一眼,似不信这小修士有此等宝物,但还是点点,“就依小仙师!”

费扬神念一动,神伤镜在手,须臾间海妖推进到三百步内,他蓄足精神力神伤镜照向大夜叉!那妖物瞬间呆愣住了,于姓老者不失时机大喝一声:“放!”

数名大汉得令使出全身力qì

抡大锤猛砸床弩扳击,铮铮之声大作,数杆弩矛命中大夜叉!但这孽障居然不倒,全身肌肉如岩石般突起,仰天怒吼将穿透身体的弩矛往外挤!

费扬怎能让它得逞,背后飞行法器几下扑搧到了三百步外,挥手一道如虹剑qì

斩下此獠斗大的头颅!(未完待续……)

第一二二章、夜叉头,无价宝

第一二二章、夜叉头,无价宝

费扬斩下了海夜叉的头颅,不想那头颅落地后弹跳而起扑咬费扬!利齿咬透蜈蚣皮软甲,咬透二阶巨蟒的骨制锁子甲,止于内衬的蟒皮防护服!费扬惊出一身冷汗!身上悬吊着海夜叉的头颅飞回城头!

岛主金立泉纵声大笑,脱口暴吼一字:“好!”单手摆长枪一划,凛冽枪意如有实质刈过海妖群!断肢残骨立时飞上半空!其他皓月修士精神大振,法术、符篆、灵器、法宝纷纷出手!

城头一时间绚丽如火树银花绽放!但这绽放对海妖一方却是不折不扣的屠杀,一边倒的屠杀!负责指挥调度的大夜叉伏诛,混乱在海妖的队列中迅速漫延,混乱中这些智力低下的炮灰只会一股劲儿向前冲!

三百步的冲锋,登岛的海妖折损大半,它们冲到城墙近处进入星光修士的射程了。一轮不如先前绚丽,却是更加多彩的光亮暴闪,星光修士出手!各式各样的符篆、法术、少有的还施展出了剑qì

!星光修士数量众多,密集的攻击落到城下丈许处,织出一道火网,只有零星的海妖闯过这道火网冲到屏蔽城墙的法阵上,给反震得倒跌回去!

“谁人愿下城斩尽这些妖孽!”岛主金立泉声如洪钟喝问。

“弟子愿往!”首先站出来的是费扬登岛当日见到的虬髯大汉陈廷发。紧接着又有数名星光修士站出来,修为在都在星光七重以上。这些人出城足以斩尽海妖余孽了!

费扬四人都不在此列,他们正忙得满头大汗要把吊在费扬胸前的海夜叉的头颅弄下来!这颗硕大的魔头怒目圆睁,脸颊两侧的咬肌狰狞暴起,尖利的獠牙咬死了费扬的甲衣,任四人想尽办法就是不撒口!这未免让人哭笑不得,难道这夜叉死了比活着还难弄吗?

还是于老伯见多识广看出端倪,“小仙师。这孽障的头并没有死透,或许用你的神通宝镜能让它再有片刻的失神!”

对呀,怎不试试神伤镜呢!费扬取镜灌注了精神力,眼为心之窗,既然海夜叉类人,那就还照它的眼睛!

海夜叉的眼底为冰冷的铁灰色,给神伤镜照射后眼白上翻,面部瞬间松驰嘴不自觉张开,扑通魔头落地!这硕大的家伙重逾百斤,又坚硬异常震裂了脚下砌筑城墙的青砖!

经这一震失神的魔头提前转醒。骨碌碌在城头滚动!众皆骇然纷纷避闪,有那避闪不及的凡人给这东西一口咬断了大腿!城头一片惊叫!

费扬又气又急,追在后面试图控zhì

住它,却因那硕大之物滚动太快神伤镜屡屡照空!正在无计可施,海夜叉滚动的头颅给一团淡粉色薄雾包裹住,就听传来一阵惬意长笑——

“哈哈——大好一颗魔头无人能收,便宜高某喽!多谢道友赠宝!”迎面走来一绯色长袍的白面修士,修为在皓月三重,容貌也算清秀。左手轻摇纸扇一付自命风流的样子。他口中称谢却语气轻佻,得之理所当然的神情。

再看费扬斩落的那颗魔头,半透明的轻烟包裹下初时显露迷醉神情,继而警醒。张口喷吐团团黑雾稀释淡粉色轻烟!

自称高姓的修士脸色一紧,折扇一抖大团淡粉色轻烟又出,紧紧包裹了魔头!同时空着的手张开成爪向回收,淡粉轻烟包裹了魔头徐徐飘向他!魔头发出声声哀鸣!

“干什么?抢我们的战利品么!”房可晚喝止道。

“何来抢字!本修已经提前谢过了!”那姓高的大言不惭。同时加紧手上动作。

“前辈且慢,”费扬也发话了,“晚辈并没说要赠你!”

“哼!”绯衣修士满脸尽是嘲弄之色。“如此本修就省下一个人情了!”

费扬心下已是怒了,强压制住对绯衣修士使用神伤镜的冲动,大敌当前为争抢战利品火拼是大忌!可这厮以大欺小着实可恶,不给他个教xùn

难咽一口气!

正当费扬纠结要不要下重手惩治抢夺自己战利品的绯衣修士,就听有人喝问:“高运良,你要干什么!”

这个叫高运良的修士不用回头就知来的是谁,神色带了不自然,“岛主,这小辈将夜叉头颅带上城,伤了数人造成混乱!”

“带上城不是他所愿,伤的只是一人谈不上混乱!”来者正是岛金立泉。

高运良清秀的一张脸涨得通红,申辩:“修仙界历来的规矩是能者得之,这小辈明明是没有能力治住这颗夜叉头颅!”

“斩下夜叉头颅更难,试问你能么?敢么!”

高运良的脸扭曲了,憋了半天才道:“我这雾拢粉烟炼制不易,还要白送他不成!”

金立泉望向费扬,费扬也不含糊出手二百灵石递到他手,金立泉赞赏地一笑转交给了高运良。仅就包裹夜叉头颅的雾拢粉烟来说,二百灵石赚了。可高运良是那种便宜没捡着就觉亏了的人,未死的夜叉头颅无价之宝啊!他狠狠瞪着费扬。

这边费扬躬身施礼,“多谢前辈主持公道!”

“这话怎说,到是老夫要多谢小友一举斩获魔头鼓舞士气!”金立泉说着大手一摆,“有话过后说,先收起魔头,此物一死价值就大减了!”

正当费扬不知怎么收藏好,百麟递上一口养魂木制作的箱子。悬浮半空的魔头见这箱子移近面目更显狰狞,拼命地振动带着包裹它的轻烟躲闪,费扬对这东西抓、拿不得还真是无计可施!

高运良一旁双手抱在胸前幸灾乐祸,心里存了它再跑给我抓住你还有何说的念头。

金立泉修为高过高运良,可是俩人各精一道,他出手制这魔头是玉石俱焚的结果。房可晚、苏苗儿更是没有办法,急得干跺脚。

费扬收了养魂木箱,翻掌取屠星弓灭光箭,张弓搭箭!他宁可一箭轰碎这颗失控的魔头,也不想便宜了贪得无厌的高运良。

魔头从屠星弓灭光箭散发出的凌厉杀气感觉到此物的巨大威胁,不敢再有稍动。高运良更为敏感,他直接猜透了费扬的心思,连忙喊:

“道友,道友且慢!在下奉还道友的二百灵石,此物在下收回了可好?”他这会儿的言词客气多了,但得到的只是费扬的冷笑,还有吱嘎嘎张满弦的动静。

“住手,道友,住手!”高运良大急,“在下愿出一千,不,两千,不不,五千!五千灵石买下这颗魔头!”

费扬闻听心下暗惊,原来此物如此值钱,或许就买予他了?只是这高运良的前后表现实在惹人厌,如果当初那怕出五百灵石费扬或许就卖他了,那时一毛不拨硬要抢夺,这会儿出高价来求怨得了谁?

见费扬犹豫,金立泉也劝,“小友,既然人家出价了,你又何必毁了呢,暴殄天物总是不好的!”

费扬也在想此物我四人是不会用的,不如就卖给他。这时就听久未出声的百麟说:“不必了,我们自己留着!”(未完待续……)

第一二三章、城破

第一二三章、城破

百麟久未说话是在施展功法,灵植神通使用总是要有一个准bèi

期的,这是他克服不掉的一个缺陷。即开口就说明他准bèi

完毕,但见他张开手掌一篷葱绿的植物暴长,层层缠绕了轻烟包裹下的魔头!

那妖物先是不甘地声声咆哮,后是绝望地阵阵哀鸣!费扬大喜,重又取出养魂木箱,挣动不已的魔头给生生拽了进去!

呯——木箱盖合拢,费扬运用精神力移进了蜃珠中!他是大家一致信任的人,他的储存空间似乎无限,就交给他了。迄今为止,费扬没有辜负大家的信任,对战利品的使用很是公道。有些人生就具有领袖气质,与年龄无关。

“衔环草!灵植神通!”金立泉不自觉地念叨出声。

百麟拱手,“正是,前辈目光如炬!”

费扬也再度拱手谢过,四人转身走了。

金立泉呆呆望着四名远去的小修士,对他们有了更深的认识:可伤夜叉神魂的宝镜;价值不菲的飞行法器;养魂木做的大箱子;一整株活体的衔环草。他们是什么来历呀!

高运良再无指望了,怨毒地盯着四个小辈远去的身影……

出城的十余名修士毫无悬念尽斩残余的海妖,凯旋入城。对战海妖首役,人族几乎是零伤亡全歼登岛海妖!

费扬首功,独得了保守估价五千灵石的夜叉头颅,不好张口再要别的了。他现在最重yào

的是修复被咬坏了的蜈蚣壳软甲和蟒骨锁子甲。他料定海妖不会这么善罢干休的。

海妖攻岛有了两天间歇,费扬异常繁忙,小半天时间修复了自己两件甲衣。然后,他出灵石在那些苦哈哈的散修手中收购龟壳类的战利品,他打算给百麟和房师姐一人炼制一面盾牌。

修士们预料大战难免,开始屯积灵石以备紧急时恢复灵力所用,一些本来值些钱但暂时无用的东西大量甩卖。便宜费扬了。

在这两天里,费扬总觉有两道恶狠狠的目光粘在后背上!不用说,是高运良。费扬提醒自己注意wài

也不显特别紧张,迄今为止死伤在他手中的皓月修士一个巴掌都数不过来!

材料充足费扬炼制了三面盾牌,苏苗儿原有一面就再为她备一面。时间紧迫,费扬删繁就简只挑必要的地方下功夫。这就是明国人有别扶桑人的地方,审时度世,而扶桑人不分时间场合一味只追求完美。

海妖第二次攻势在早晨,也不是东面登岛后陆地推进,而是在西面码头一面以十分突然的方式——

码头与城门间由十几级台阶相连。直线距离仅三两丈,站在城头低头见腥红的海水,它越是平静越令人心悸,但几天下来心悸的让人麻木了——

平静的海水在这个早晨忽然开锅一般翻滚起来,值哨的两名凡人青壮大惊,连忙鸣金报警!

当——当——当——钟声还在回荡!

嗖嗖嗖——刷刷刷——

水中有活物跃出,短暂滑翔射向城头!两名凡人值哨被贯穿浑身浴血,却强提一口气不停地撞响大钟——当——当——当——

呜呜呜——嗡嗡嗡——

水中跃出活物由零星到密集,到铺天盖地!原来射向城头的是清一色小臂长短粗细的飞鱼!它们的胸鳍特大展开如翅膀。额头带有尖刺比箭矢还要凶险!

护卫城墙的阵法光罩缓缓升起,尚未就位,海妖抓住这一空档突袭,打了守城者一个措手不及!

增援的凡人一批批倒下。连修士也有中“箭”跌下城外的!城外已是乌泱乌泱的海妖了,一息尚存的跌落者还在挣扎就给海妖撕碎吞噬了!这是被饥饿催逼的一群!

费扬四人顶着盾牌来援,飞鱼“箭”噗噗噗攒射,盾牌像刺猬一样了!

在飞鱼“箭”掩护下。海妖源源不断登上城头!有体型巨大的,有行动敏捷的,有攻击凶猛的。有防御强悍的,它们无一例外亮出白森森的牙齿,赶赴一场人肉盛宴!

呀——

房可晚清叱挥剑——沉闷的雷声隆隆滚过,剑qì

之龙翻滚奔腾而出,直如摧枯拉朽横扫登城的海妖!

剑qì

之龙声势早非两年前了可比了,如风暴席卷!零星漏网的海妖由费扬解决,而苏苗儿放出的剑齿虎和赤烈风狼结果那些中剑尚未断气的海妖。

当岛主金立泉带大批修士赶到,登城的海妖已经清除,护卫阵法也在此时升起到位,如灰濛濛的一个光罩倒扣。

“小友,又是你们!”金立泉只心有余悸说了这一句,灰濛濛的光罩开始剧烈波动!众人大惊,爬在城头向下观看——

但见有巨型海妖跃出水面,凌空甩动月牙形尾鳍砍击防护罩!一头、两头、三头……每一下都重过攻城棰!

房可晚出手一道剑qì

,就听咔嚓一声清脆雷鸣,一头刚跃起的巨型海妖被斩做两截!观者皆惊骇这明显不足二十的女剑修实力,莫非刚刚那一道声威震撼的龙形剑qì

不是高级法符施展?这四个娃娃究竟是什么人呐!

费扬也试试自己苦心炼制的雷电箭,又一头巨型海妖跃出水面,身形一弯像他手中张满的弓!费扬撒手放箭——箭中,雷电箭以命中点为圆心四外放电!海妖弯曲的身子僵硬了,跌落!

放电持续数息,海妖痉挛十数息才停止,一动不动不知死活。喝,这等威力不逊灭光箭了!

但是令费扬心生无力的是,就算自己一箭一个,怎奈这数量庞大的海妖!由东面登岛的海妖推过大半个上埠头,也近逼到城墙下。阵法防护罩受四面撞击,已经不是剧烈波动那么简单了,而是灰濛濛的颜色逐渐变浅变透明,像个随时要破裂的肥皂泡!

防护罩若破裂,城墙挺不过一时半刻的,所有城头修士都拼命向城下发射!海妖横尸累累,但攻势一浪高过一浪!令守城修士抓狂的是,指挥这场攻城的海夜叉一直没有露面,原来海妖也会在失败中汲取教xùn



战至午后,阵法防护罩嗡的一声破裂了!上埠头的第五枝救援符也在此时升空!脚下的城墙在海妖的持续攻击下开始摇晃了,城上的人惊慌奔走!

金立泉的声音灌注灵力,一字一句传入众人耳中,“修士护卫凡人下城向镇中撤,凭借院落各自为战坚守待援!八仙盟不会置我上埠头于不顾的!”

众人心下稍定,多数修士城头坚守,凡人顺坡道下城。费扬叮嘱伙伴们跟紧,不要被冲散。

轰隆一声,城墙在海妖持续撞击下终于塌了一个缺口,海妖蜂拥而入!金立泉振声长啸,舞长枪以一人之力硬生生将海妖堵了回去!

轰隆——塌落的缺口扩大,海妖潮水般吞没金立泉,阵廷发一干弟子拼死抢出师父,后撤!至此,海妖再无阻挡,源源不断由缺口涌入,上埠头城破!(未完待续……)

第一二四章、不作死不会死

第一二四章、不作死不会死

上埠头城破,海妖沿街追食城中人,凡人肉可解饥火,修士肉非但可充饥还有助修liàn

!可那是夜叉大王的珍馐美味了,寻常小妖只能嗅一嗅,如有口水滴上都会被撕成碎片的!

可悲的是,为攻陷这座数千人的小城,小妖折损了十倍以上!实jì

上,赤潮来临小妖就不畏惧死亡了,饥饿比死亡更可怕!

金立泉的弟子们抢出奄奄一息的师父,就被众海妖死死咬住,修士的气味刺激得它们疯狂了!

正在不得脱身,突然一道密匝匝的灌木藤蔓屏障破土而出!其实没人发xiàn

,灌木中间杂了几株雷电木,藤蔓中间杂了几丛噬血妖藤……

陈廷发带了众位师弟死里逃生,高声道谢四位施援手的小修士。

费扬拱手还礼,“道兄莫谢,我等感念金前辈为人公正,仗义执言,更敬佩诸位师徒情深,义薄云天!”

提到师父,众位浑身浴血的汉子语声呜咽,放下了金立泉。百麟不停地加固灌木藤蔓,这时有更多修士聚过来,擅长阵法的依植物屏障布阵,海妖暂被堵住。

金立泉强提一口气要弟子们聚拢,取了乾坤袋要陈廷发主持均分遗产,众弟子伏地痛哭。

费扬犹豫是否赠他香炉顶的疗伤圣药续命,这一阵子自己有有太多的宝物露白了,招人眼目啊!

不想,陈廷发手托一狭长玉盒过来,对费扬说:“道友,师父遗命此物送你们!”

费扬连忙推拒,“这如何使得!非亲非故我们受之有愧!”

“师父说,这是他老人家五十年前在东海深处一荒岛所得,本想在上埠头引种,可五十年不成。留给我们也不会有结果了。就送给拥有灵植神通那位道友吧!”

陈廷发说着打开玉匣,费扬、百麟好奇地探头望过来:但见匣中一枝草茎,茎上有枝,枝头椭圆叶子,原本有花的可见掐下的痕迹。这棵小草就像昨天才拔下一样翠绿欲滴!

百麟小心翼翼拿过细瞧,沉吟一下说:“这是鹿茸兰,因花似鹿茸得名,其花榨汁只需一滴稀释,书写的符篆就是极品!”

陈廷发彻底服了,“师父就是这么说的!师父还提醒你们提防高运良。此人有稳固神魂的丹药,你们的宝镜很可能对他无用!”

费扬再无犹豫,取了宗门疗伤圣药递上,“道兄,此物能救金前辈一命!”

陈廷发从费扬手中药丸散发的浓郁灵气和奇异芬芳断定,此物非凡品,拉了费扬就走。可是,可是——

上埠头岛主金立泉已经气绝了,费扬懊悔自己的犹豫拜伏在地!

说话功夫。百麟布种下的灌木藤蔓屏障已破,其后布下的阵法也摇摇欲坠。百麟紧急种植第二道屏障,他连那株刚得的鹿茸兰也扦插入土。这柔弱的一株小草,在百麟掌心灵光滋养下开出一串串鹿茸似的淡紫色花朵——

花朵摇曳。馨香随风传送,凡人精神为之一振,修士灵力有少许恢复迹象!好东西啊!

头一道阵法坚持不久也破了,海妖们再遇第二道植灵屏障。它们不耐烦一道一道的破除了,撞开街边房舍向散发人肉香味的地方捕食。

第二道灵植屏障后的众修士松了口气,大家就地打坐恢复灵力。百麟不闲着采摘鹿茸兰成熟的花籽。然后又重新再植下。鹿茸兰一丛丛一簇簇绽放——

费扬连根剜下了数株移入蜃珠中。正在聚精会神,房可晚悄声提醒,“高运良向这边来了!”

费扬冷哼,“他不作死就不会死!”

费扬转过身正迎上高运良凶光毕露的眼睛,毫不退让与他对视。

高运良是来探看金立泉生死的,确证金已死,怪笑连连,“小辈,姓金的已死,我看谁还能护着你们!”

费扬也冷笑回道:“说得好,岛主已去,我们也放开手脚了!”

“小辈好狂!”高运良喝一声掣出一条乌黑的锁链,在这锁链上有一颗海碗大的兽头,活的,张嘴呲出港口獠牙!

原来姓高的要用夜叉头为自己的凶器升级换代。

费扬与房可晚并肩,剑、盾在手,慢慢移动。高运良十分顾忌二人的,同时二人全身甲胄又盾牌护身让他无处下手。但身为皓月修士面对星光修士的上位者心态根深蒂固,要他放qì

轻蔑、放qì

以大欺小是万万不能的!

高运良等着费扬犯错误,比如他用那自以为神通的小镜子晃自己一下。当他发xiàn

自己没有失神时必然惊慌失措,多半是他俩一起的!趁这机会首先解决那女修,她的雷鸣剑太厉害了!嗯,这剑我得了用不上可是能卖上个好价钱。

嘿嘿,小辈果然取出那面镜子了!哼,小辈就是小辈,总以为他们的宝物能一用再用!不过这镜子确实够宝物,可惜对道爷我无效!

哈哈——宝物两件了,不,三件算上夜叉头。不不,四件,还有那小辈的飞行法器!这些都是值钱的物件!

咦,那小辈怎么还不对我用他的宝镜!

费扬、房可晚逼视高运良缓缓移动,高运良不知不觉被牵动转过三十度角,把侧脸给了貌似聚精会神输出灵力栽培灵植的百麟。植物系修士功法慢这是修仙界常识,所以高运良盯住费扬、房可晚同时分心关注的是另一女修,她有两头二阶灵宠!娘*的,这四个小辈什么来头!

异变突生,就来自他认为无害的植物系修士方向!两点暗影暴射凶侧脸!他身着绯红色法衣,脸面是他唯一攻击点!

暗影比寒光适合偷袭,但皓月修士的感知何等敏锐,不过就算这敏锐的感知也给暗影诓骗了数分之一息!

近,只在数步远,快,电光石火间,就因几分之一息的耽误,一点暗影贯入高运良颧骨!

颧骨并非致命处,可射入的是费扬以寒冰蜈蚣排足炼制的灵力弩箭!这东西遇血后强力恢复原状!那裂骨的纯痛皓月修士也承shòu不起!

啊——高运良惨叫!

房可晚标前一步出剑,剑qì

贯喉结束了高运良的痛苦。哗郎郎,锁链落地,扑嗵,栽在费扬手下的皓月修士又多了一名!

尽管费扬从始至终没出手,但高运良确实栽在他手。费扬利用掌握情报的先机,运用心理暗示将高运良的心思带偏,然后放任他走进陷阱。

费扬伸手捞高运良的锁链,不想那活着的兽头咆哮着沿锁链滚动,盯着费扬的手张口呲牙欲噬!费扬神伤镜照住兽头,趁它片刻失神迅速抹去高运良遗留的神识。

锁链入手沉甸甸,千年的海底寒铁炼制,好东西!这兽头,是二阶暴烈猿的,还是猴王!费扬鉴定后扔进蜃珠,又扒下高运良的绯色长袍,很不错的一件法衣。高运良过于信任这件法衣了,以至托大到防护光罩都没开。作死!

身旁打坐的众修士对高运良的被杀视而不见。岛主死了,上埠头的规矩也跟着死了!(未完待续……)

第一二五章、劝降

第一二五章、劝降

攻入城中的海妖,毁尽街道两侧的房舍,饱食了室内的遇到的人、畜、粮食等所有能裹腹之物,返回来攻击拦街的灵植屏障和依屏障而布的阵法——

屏障和阵法一道道布下,众修士且战且退,不时有藏身街边院落中的修士、凡人加入进来。力量是壮大了,可这条小街也就二里多,退到头就是死路了!

身陷绝境,众人抱怨谩骂再无顾忌了,一股脑喷发——

“陈道友,尊师许诺的八仙盟救援什么时候到!等大家都死绝了!”

“八仙盟,狗屁!不是听信姓金的忽悠,老子现在早登上大陆了!至少也到牧海岛、耕鱼岛了!”

“嚷什么嚷!你们十几年吃着上埠头,住着上埠头,一旦有难了就想拍拍屁股走人!那谁守上埠头?”

“道爷已经若守上埠头四天了,怎么不见八仙盟的一个人毛!还有牧海、耕鱼两岛,拿我们这些人当炮灰么!”

“小辈住口!本修就是牧海岛的,与你同守上埠头四天,一起来的兄弟们折损了三位了!”

三名!费扬听得心头一颤,就是说至少有四位皓月修士陨落了!好惨烈的海妖作乱!星光修士又折损多少呢?莫非我四人真要为上埠头陪葬了!

正在吵嚷间,众人骇然住口齐齐呆望失陷的城门楼——

城门楼,一头肤色海蓝,头顶双角的夜叉在众海妖簇拥下登上城头。

“双角夜叉王!”有修士惊叫。

是的,夜叉也是分等级的,小夜叉头顶无角,肤色暗黑;大夜叉头独角,肤色漆黑,就像费扬斩下头颅那只。夜叉王就是城门楼这只了。传说一头夜叉王辖百头大夜叉,控zhì

万里海域的!

费扬斩首大夜叉,招来了夜叉王!难怪海妖攻城打得这么有章法,原来是夜叉王指挥!费扬恨得牙痒痒,可没有床弩配合神伤镜只能致使这孽障片刻失神而已!也不知dào

那于老爷子生死如何了。

夜叉王出现,攻击暂停,一众海妖振“臂”狂嚎,城内城外相应合,真是地动山摇!大有人类三呼万岁的架式!

而真zhèng

的人类被压缩到一条小街的周边,距绝境也就百十步了!其实这就是绝境。有人崩溃了痛哭哀号,夜叉王的到来是压跨他们的一捆稻草,有人疯癫了发足狂奔,不管不顾闯进海妖阵营!众海妖正在朝拜夜叉王,无心理会竟然给他闯出城门。

高处的夜叉王冷冰冰死沉沉的双眼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小城以十字横街为界,以东院落房舍俱已荡平,以西的院落房舍基本完好,城墙也没破,小妖们只是越过城墙攻进城里的。

最大的一股人类抵抗在十字纵街上。他们当中多数为修士,有些级别还不低。这些人类修士仅用做裹腹可是暴殄天物了!留下他们价值不可估量,但前提是为我所用!

夜叉王一挥手,两头巨型千年老鳖各驮了一方方正正的拱顶重物由洞开的城门入城。老鳖所驮之物由垂挂的海藻遮蔽得严严实实。不知是什么。周围有一群持骨叉的巨型海妖护卫,显得很神mì



两头老鳖入城门停在夜叉王的脚下,有海妖上前伸带蹼的“手”撩开似帘垂挂的海藻——原来老鳖各驮了一幢精舍,精舍一血红。一雪白都是用名贵珊瑚砌筑,美轮美奂!

精舍的窗子是珊瑚自然生长的形状,透过珊瑚枝叉空隙。可见精舍中有桌椅、床铺,难道这真是为人准bèi

的?说对了,一幢精舍中还真有人!不过精舍的门是反锁着的。

夜叉王点指,锁落。精舍内的人似听到召唤,推门出来,冲夜叉王遥拜,还嫌不够驾遁光飞上城头!

他,他他是修士!人类修士!没错,是修士,修为还在皓月期!人类这阵营这边看傻了!

那修士毕恭毕敬立于夜叉王身侧,俯首贴耳聆听。夜叉王吩咐毕,修士驾遁光下城墙,向人类这阵营这边来了。

人类阵营这边直瞪瞪地瞅着,亲眼所见人类修士被夜叉豢养,受其驱使!亲眼所见了也不敢相信,以为是在梦里。

那受夜叉差遣的人类修士到近前了,他面色红润相貌普通,或许是久未讲人语了,刚开口话说得磕磕绊绊——

“客(各)伟(位)刀(道)友,在下庚新!布(不)遥(要)再抵抗了,夜叉大王保证不吃你们!”

“庚新,你这算劝降么?”费扬第一个从惊愕中醒过来。

庚新的人语一点点顺畅了,“投靠夜叉大王有说不尽的好处——”

“呸!”陈廷发猛啐,“你枉为修士!枉为人!就是海妖的一条狗!”

庚新的脸一下子胀红了,红到了脖子根,其他修士、凡人也纷纷叱骂!庚新只是低头不语。

他的羞耻心尚未泯灭,费扬敏锐地抓住了一点,摆手让大家静下来,说:

“我们看到你的住处了,金雕玉砌又怎样,也还是一只笼子!或许你还能修liàn

,修liàn

到黎明期又怎样,还不是夜叉王的一只人宠么!人养灵庞是因为人类智慧高过兽类,可你身为万物灵长却甘心为妖类驱遣!可对得起人字一撇一捺!”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庚新暴发了,“我师兄也曾像你这般说,坚决不受魔王灵魂烙印!结果,每日被割肉一块,百日后气决身亡!”庚新又回忆起了当初的情景,额头青筋暴起豆大汗珠滚落。

“庚前辈,”费扬适时更换了称呼,“你在魔王身边做什么,像灵兽一般为它作战?”

“不,它炮灰无数哪用上我?我是专为为它炼丹的。”

“就是说前辈常接触它,了解它的弱点?”

“想也不要想!”庚新明白了费扬的意思,“且不说它防御强悍,只是我心念产生对它不利念头,就会遭到神识烙印的惩罚!”

“如果晚辈让那魔头片刻失神呢?这事别人不行,只有前辈了!手刃魔头为师兄报仇,重新做人!”

庚新死死盯着费扬,眼神变幻不定,猛然他抱住头浑身抽搐不止,嘴里喊着:“神识烙印,快,让它失神!”

费扬不再犹豫,神伤镜罩住夜叉王的眼睛,夜叉王愣怔住!庚新这边的症状立时消失!

“前辈,抓紧!您只有片刻时间!”费扬料他没有武器,塞了他一把剑。

庚新这时千仇万恨涌上心头,也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他肘后藏剑驾遁光返身回城头。海妖对庚新常见不疑了,凭它们的智慧也理解不了临阵策反之事!

失神的夜叉王防御力依然惊人,但庚新也不弱,皓月修士!费扬塞给他的又是一柄皓月修士才能用的飞剑,三年前库也岛斩杀散修盟盟主辽阳子所得。皓月修士持飞剑斩落毫无防备的夜叉王斗大人头!

费扬早有准bèi

,飞行法器搧动,人在半空养魂木箱接住。

城内城外无数的海妖这时才如梦方醒!(未完待续……)

第一二六章、空中打击

第一二六章、空中打击

庚新一剑斩杀夜叉王,压抑心底十几年的怒火猛烈喷发不可遏制!仗剑前冲又斩杀一头虐杀师兄的海妖!他哈哈狂笑不听费扬喝止,最后给蜂拥而上的海妖撕成了碎片!

海妖乱了,海妖疯了,狂乱的海妖猛攻城中人类!不时有人类固守的院落失陷,没有了夜叉王的辖制,海妖常常为争食发生火拼!

费扬所在这条街是承shòu攻击最密集的地方,海妖们受饥饿驱使凭借本能向散发人肉味儿浓烈的地方冲!众人节节退守,可背后街面上也有大批海妖出现,夜叉王伏诛,费扬等人还是落入了绝境!

就这时,只见数道摇拽遁光如长虹,凌空飞架城中!

“援军!援军!援军到啦!我们有救啦!”苦战中的人类修士发出震天欢呼声,有人甚至控zhì

不住嚎啕痛哭!

七彩摇拽的遁光接踵而至,一道、两道、三道……八道、九道、十道——没了么?怎么只十名皓月修士!面对倾巢而出辗压上埠头的海妖大军,十名皓月修士杯水车薪啊!

刚刚燃起的希望很有些破灭的感觉——但聊胜于无吧!溺水之人一根稻草也要抓住的!

来援的一名擅长阵法的修士,在街上布下一个色彩艳丽抢眼的巨大阵法光罩,另外的修士前往遭围困的院落,将救出的人送进这个阵法光罩中。

这是干什么?放qì

了那些零星抵抗的院落,海妖的兵力更加集中了。同时,只有这一处还散发新鲜人肉味儿了,狭小的一段街道给海妖团团围住!

这样的救援未免让人气馁,简直是缩头乌龟吗!

费扬还有百麟在来援的修士中发xiàn

一个熟悉的身影,俩人骇然对望一眼,相互认证了自己没看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是——管洪!

对,那人就是管洪。香炉顶刑堂,人称强项主审的便是!

费扬、百麟抓狂了,急向管洪身边寻——没有其他刑堂的人了。于是就瞪着眼珠子,想破脑袋:这管洪因何从天而降!怎么就追踪到了万里之外!可惜他俩再有两个脑袋也想不出!

管洪也正望着他俩,似乎预到见到他俩因此,神色平静。也许是没穿刑堂黑袍吧,管洪的面目在费扬眼中不是那么可憎了!他乡遇故知,这本是人生一大快事,可遇见的是仇人!费扬都不知dào

这张脸该拉扯出一个什么表情了!

身处这种境地跑是跑没处跑了,况且也未必跑得脱。只有硬着头皮上去了,费扬执弟子礼躬身道:

“内门弟子费扬,拜见刑堂主审管洪师叔!”费扬叫得如此详尽,一来显得隆重,二来提醒不认识的房可晚和苏苗儿。

“师弟徐百麟,见过管洪师兄!”百麟一向唯费扬马首是瞻的。

二女这时俱花容失色,管洪大名四大宗门皆知的,没有办法的也执弟子礼上前相见,心中的忐忑自不必说了。

管洪没有发作。只是如释重负地徐徐吐出一口长气,半晌说了一句这时当说,但与他现在身份很不相符的一句话:

“都长高了,也长壮了。修为也精进不少!”

只这一句话险些让四个孩子落泪!出走宗门两年来,岭外世界死磕鬼修、冥修;京都城外剑鸣岛受狡诈扶桑人盘剥;来到上埠头经lì

海妖作乱……散修的日子自由自在,可同时也像丧家之犬一样没有保障!这其中的艰辛齐涌心头——

费扬声音有些发涩,“师叔谬奖!劳师叔万里追踪。弟子罪过!”

管洪一摆手,“这个过后说,我只问你们将来怎么打算?”因为有百麟在。管洪问得相对客气。

费扬跟伙伴们眼神简单交流,转回身说:“别的不说,只凭师叔万里追踪找到我们,弟子就随您回宗门,任凭发落!”

“可是自愿的?”管洪问。

费扬张张嘴,管洪抬手拒止,“有些话到我这儿就是供词了,你要想好了说!出走宗门的罪可大可小的!”

管洪墓碑一样冰冷的脸上带了些许的暖意,费扬愣怔:这还是那个以冷酷无情著称的刑堂主审么?但管洪的回护之意表露得再明白不过了,费扬深深地鞠躬致谢!

“我们半个时辰前就乘吕仙长的飞剑赶到了,隐在高空。夜叉王遣人劝降,劝降之人反给你策反一幕都看见了,干得好费扬!没给我香炉顶丢脸!夜叉王伏诛,仙长改变部署,要我等将城中所有幸存者集中一处!”

“集中一处带走吗?”费扬问。

“这个你一会儿就看到了!”

管洪的话音刚落,咔嚓——碧空如洗,突有惊雷从天而降!惊雷劈落海妖群中二次爆zhà

,成片成群的刈倒这些妖孽!

惊雷落地渐驱密集,但是很有准头,腥红色的爆zhà

点贴了色泽艳丽的光罩向外扩散!烟柱冲腾而起,巨大的气浪把残肢断臂抛上半空,落下后有些飞溅到阵法光罩上引得阵中人一阵阵惊呼!

空中打击,从天而降的狂轰滥炸!好,过瘾!吕仙公乃黎明修为。

隆隆的爆zhà

一圈儿圈儿向外扩散开去,腥红的爆zhà

闪光由城内到城外,一寸寸犁过上埠头,浓烟升腾遮天蔽日!中惊雷的海妖,尸体、手中兵器,岛上树木、泥土砂石一律熊熊燃烧!

……空中打击向海面延伸了,没有夜叉王的指挥调度,海妖乱轰轰就是待宰的肉!趁此良机绝杀海妖,至少是百年内不能为害东海!

这就是黎明修士的恐怖威力么?费扬算是开眼了,如同一架重型轰炸机!

“好了,大家组队出阵,清剿海妖残渣余孽!”管洪皓月十重,在来援修士中是头领。

修士们振奋,各自组队出防护罩清剿漏过空中打击的海妖。费扬四人自然是与管洪组成一队了。

管洪驾遁光升到城墙平齐,这正是个适合搜索残垣断壁的高度。管洪手中一枝判官笔,提笔虚空挥洒出,决、杀、判、罚、惩、戒、诛七字,这些字脱笔有如活物飞旋出去,笔画分解金钩银划斩向逃脱大轰炸的海妖!

厉害,这是群攻战技,谁说我香炉顶修士只会炼丹!费扬第一次见到管洪出手,不由地叫好。

地上的四人只需补刀了!满地是海妖的血肉泥泞,到处是炸飞的残肢断臂散落。也有一些海妖身上部件完整保留下来了,都是海妖身上最坚硬的部分,比如说月牙形的尾鳍。

这些炼器的上佳材料,遍地都是。费扬只挑品相最好的收了,在他眼中的普通货色其实也很值钱的。可现在费扬的心态变了,不再横草不放,雁过拔毛了!

是的,答yīng

了跟管洪回宗门,无需为大家的今后敛财了,费扬就像放下了一付沉重的担子。

激情总是短暂的,长久的颠沛流离朝不保夕,事事都要自己操心,身为散修的惨淡费扬深为体会到了。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虽好,但修liàn

总要有个安稳之地,费扬这时思念起宗门了。(未完待续……)

第一二七章、吕仙公

第一二七章、吕仙公

残余海妖清剿干净,大轰炸激起的漫天烟尘落定,上埠头岛已是面目全非。远处洋面上的滚滚惊雷停歇,天地间恢复了宁静,幸存的人们到此时才敢相信自己逃过了一场浩劫!

有哭的,有笑的,有唱的,有跳的,但多数表情呆滞默默无语,比起浩劫前的熙来攘往的上埠头,人数上十不存一了!

长空如洗,寥寥几朵高远的白云悠闲散淡,人们翘首仰望似有期许——

费扬也不由随了众人眺望长空:一粒亮点如芥穿透云层,电光石火般飞坠!

有人压抑住兴奋,呢喃似耳语:“来了,来了,吕仙公来了!”

说话的须臾间,如芥的亮点盘旋而下迅速扩大,现出一柄长剑的轮廓。那剑迅捷到先于风雷滚动声到得众人头顶,鼓动罡风带起人们的衣襟猎猎作响!

长剑悬停一树高,银色光华敛去始见其上立着的一人。此人身材伟岸玉树临风,面相上看正在壮年,五绺长髯飘洒相貌堂堂……

翘首期盼的众人拱手齐声道:“拜见吕大仙长!”

那位吕仙公拂尘一甩,朗声道:“免礼!诸位守土血战劳苦功高,吕某这里拜过了!”说着恭敬向下一拜。

下立众人受此一拜,竟有语声呜咽的。

费扬心头不屑,你若早来我们何至于拼杀得这么惨烈!这会儿摆什么大尾巴狼!同时心下暗猜:他是八仙之一,又在海上,那这牛一下逼一下,牛*逼得不行的吕仙公会不会就是吕洞宾呢?

正在胡思乱想间,那位吕仙公点到自己了,“兴安盟香炉顶的费扬小友请出来一见!”

知根知底儿叫得这么详细,三位伙伴惊诧,费扬也是一愣。旋即明白了,管洪师叔说过他们曾隐于高空看到自己策反庚新一幕。想到此不再犹疑,前出几步拱手施礼——

“晚辈费扬见过仙公老祖!”

吕仙公捻须长笑,“不错,娃娃,不错!管洪师侄,这也不枉你长空万里寻找他们了!”

师侄?!边荒之地距东海十万八千里,这又是从哪门子论的呢?费扬这回是真迷糊了!

吕仙公自己解释,“想我三百年前游学到边荒之地,有幸在香炉顶掌门座下聆听讲道。这香炉顶记名弟子身份吕某当仁不让啦!”

管洪也前行几步与费扬并列,拱手道:“谢师叔万里长空助弟子找寻!”

费扬听这一说,真想为刚刚的腹诽抽自己的嘴巴子!救援迟迟不到原来是借了海妖作乱找自己四人,海妖作乱像一把篦子把散落各处的修士梳到一起了!

只是这等找寻对别人何其残忍!多少修士、凡人不是我们所杀却因我们而死!岛主金老前辈,您地下有知多包涵!费扬想到此神色黯然,这就是修仙界了,上位者任何理由,或者不需yào

理由就可牺牲下位者生命!如果不是因为天灵根百麟,谁会理会我的死活呢!

那位吕仙公兴致正高。“费扬娃娃,你斩杀夜叉王的手段实在高明!那孽障百年前本座就欲除之,今日死于你手也算它的定数!”

费扬连忙谦逊道:“仙公老祖谬奖!弟子侥幸罢了!”

“哎——如你凭一时幸就能斩杀了夜叉王,那师祖我镇守东海百余年仍留它性命岂不是玩忽职守!”吕仙公摆手打住费扬解释。话题一转,“师侄,另三个走失的娃娃可找到?”

“回师叔,找到了!”管洪招手叫出另三人。指了百麟介shào

,“这是我香炉顶天灵根,掌门师祖的关门弟子徐百麟!”

百麟对这吕仙公口称师兄。这位仙公欣然应答了,他手一挥,“都上来吧,咱们走了!”

费扬等在上埠头说不上有什么朋友,就陈廷发还算熟人,就冲看傻了的他拱手作别了。

载了六人,飞剑盘旋直上,俯瞰狼藉一片的上埠头,初时如一个凌乱不堪的院子;转眼再见如一张模糊的桌面、棋盘,最后在凝望中消失了。脚下是茫茫大海赤红一片!

罡风凛冽呼啸,吕仙公一挥手防护罩遮蔽。四人这才有闲暇询问管洪是如何找到自己的,按理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话说管洪由库也岛跨海登陆扶桑国,他把自己想像成四个星光修士这时该怎么办?修liàn

升级是大过天的事,去哪里?仙缘城。在扶桑国这样修仙资源贫瘠的土地上也只有仙缘城能提供修liàn

升级所需资源了。

扶桑本岛仅两座仙城:京都、奈良。京都相对远离扶桑人的修仙大宗门,控zhì

在松些,如果我是他们四人我也要选京都的。管洪先去京都。

福马有山对明国的皓月修士绝对不敢怠慢,上报玄叶流丹派,大名宫古拓有些拿不定主意——

是管洪的背景让他犹豫,边荒之地兴安盟对玄叶流来说是个得罪不起的势力。扶桑岛与边荒之地一海相隔,兴安盟控zhì

下的哈勒锦城是玄叶流重yào

修仙资源的交换地。何况玄叶流还有众多弟子在四大仙门游学。

但宫古拓还是隐瞒了费扬等就在剑鸣岛的消息,这四名小修士现在可是下金蛋的鹅!

管洪在城中打听到有四个明国少年修士在京都出现,不过是一年前了,管洪疑心玄叶流隐瞒消息,但是无法确认,他只有再前往奈良。奈良寻找一个多月,管洪确定四人没来过,再折返京都。

玄叶流这时才告sù

他:鄙门失察,现在才发xiàn

管洪君要找的四人在京都城外的小岛上,不过他们已经走了!

管洪怒斥!那个玄叶流驻京都叫福马有山的爪牙,哈依哈依腰像安了弹簧一样鞠着躬!

管洪登岛,他发xiàn

了阴火焚毁灵植的痕迹,他这才确认四人在这岛上呆过,而且至少一年以上!该死的扶桑人竟敢欺瞒我!

管洪这时牢牢把握住了费扬的思路,他们想必是要南下辗转回明国,或陷于琉球列屿也未可知。

这下管洪真是头疼了:扶桑地域狭小贫瘠,仙缘城仅两座,四个外来的明国修士招人眼目。可如果他们回归明国,或隐身星罗棋布的琉球列岛,那可是大海捞针了!

海妖作乱为管洪提供了机会,四人如在偏僻岛屿的话一定向知名大岛转移的,如在明国沿海也会被当地的修仙势力征召抗击海妖的。(未完待续……)

第一二八章、他们是什么人

第一二八章、他们是什么人

脚下景象变换,令人心悸的赤红海面给葱绿的海岸线终结。飞剑盘旋下落,落在一处山坳中。拜别吕仙公,管洪领四名弟子出山坳。

岗地上管洪站定,正色再次询问四人是否真心回返宗门。

四人同指仙途大道发下毒誓。管洪点头,“我说过的,出走之罪大了说是叛逃宗门,与欺师灭祖同列!小了说,如果仅是你们一时逞强游历四海,想证明自己乃宗门翘楚,那只能是个错!明白么?”

话说到这儿四人再不明白说是傻子了,齐齐拜谢管洪。

管洪一摆手,“好了,就此别过,我独自回返宗门,你们慢行!”

四人惊诧忙问何故。

“我回宗门只说在扶桑国京都城发xiàn

你们的踪迹,但玄叶流从中作梗最终一无所获!你们回去一切照直说,只需略去见到我一事——”

四人闻听眼睛一热,同时拜伏在地,特别是费扬哽咽道:“谢师叔成全!”

“你错了,费扬!”管洪难得一有的和颜悦色又为严厉替代,“本座并非成全你们,而是为宗门惜才!徐师弟就不用说了,你、房师侄、苏师侄不满二十就有这般修为,筑基跨入皓月期有望。你们又经lì

过这般曲折的历练,假以时日必是我兴安盟栋梁!我不想你们一念之差毁了大好前程。但你们毕竟有罪,必须回宗门领受责罚!”

四人肃容受教。

管洪又道:“我驾飞剑大约十日后到宗门,你们不用太赶,两个月后回宗门才不会令人生疑!”

交待完这一切,管洪驾飞剑北上了……

闽地多山,山中无路,只有猎人樵夫走出的一条隐约小道,曲折盘环。四人遵管洪叮嘱正常赶路。苍茫大山人迹罕至,说不上妖兽横行,但是豺狼虎豹是经常路遇的。

太阳刚接远山,费扬就催百麟布灵植阵,催得很急。

“用不着这时就磨功夫吧,这才第一天!路长着呢,要是这等走法半年别想回宗门!”实jì

上百麟认为根本没必要布灵植阵的。

俩女虽然没有附合,可心里也是那意思,一说回宗门大家的心态都放松了,懈怠了。

费扬不得不说实说。“我总觉着不对,时不时的有被人窥视的感觉,可我又抓不到窥视的源头!”

三人闻听脸色一紧,百麟迅速种下灵植,四人阵中安稳度过一宿。第二日早起,费扬独自出灵植阵,精神力外放探查四周——这是个安详的早晨,山林里惯有的杀戮暂告停歇,外出捕食的禽兽刚刚回巢或是没有出巢。

昨天傍晚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没有出现。就算在昨天它也不是持续不断的,而是间歇性的一扫而过。费扬知dào

这样才是最危险的,是窥探者怕惊动自己。

百麟焚毁灵植阵四人又上路了,费扬一路上提着十二分的小心。以往的惨痛经验他不敢一丝半毫掉以轻心!

“大家把软甲套上!”费扬说道。周边草丛没人深,是设伏的好地方。

费扬要大家套的软甲是他在上埠头岛炼制的,海妖作乱时亏了有它加厚一层了,只是这东西显得臃肿不受二女欢迎。但费扬以这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出来。三人连忙各自取出向身上套。

锵然一声,金钟替破裂,费扬首遭攻击!袭击者看出他没有法衣屏蔽全身。箭射他面门,金钟替为他挡过首枝,紧接下来的两枝再无阻遏贯入他左腮!

余下飞蝗似的箭矢穿透蜈蚣壳软甲,止于妖蟒骨制成的锁子甲!

入腮的两箭销有刺痛后就觉着麻木了,有毒!费扬向旁一扑倒地,咬牙拔下毒箭,急运乌芒珠隐身、疗伤、祛毒!

房可晚反应最快,剑qì

横扫发冷箭的那片草丛。雷声咔咔咔脆响,有重物跌倒声,却不闻倒地人惨叫!什么人这般控zhì

力?

“别管我,快跑!”费扬开口这么有底气,三人放心了,发足狂奔!

三人一跑扯动了草丛中的设伏者,没人深的荒草刷刷刷晃动,费扬只看到多条极淡极淡的影子。

爹了个尾巴的!玩上小爷的路数了!费扬大声提醒,“小心,他们隐身!”

两条影子奔费扬这边来了,费扬运神念七颗银珠攒射!噗噗噗,有银珠着肉声,也看到鲜血飞溅了,就是没有惨叫声!妈*的,这帮人是铁打的?

解决了自身的威胁,费扬前望三个伙伴——密集的箭矢逼使他们祭出了盾牌招架,奔行速度减缓。但伏击者奈何不了他们全身层层甲胄,又畏惧房可晚的雷音剑,一时不敢接近。

敌人也隐身,费扬贯使的弓箭无法瞄准,傲蕾姐姐打制的无影斩还剩下四柄,正当此时用的。费扬提了无影斩,以一头豹子的敏捷迅疾悄无声息兜后追上那帮神mì

的隐形人——

伤口止血结疤中,头上些许的眩晕,费扬知dào

这是毒素没有完全祛除的原因,但是无大碍。

费扬盯住一条影子,他与自己一样不是完全透明的隐身,而是自身的颜色与周边混同。这厮的感知相当敏锐,惊觉身后有异回头望!

费扬前蹿挥刀斜肩带背活劈了他!

那人在刀及肉一刻痛呼为同伙报警,但给费扬劈断成半声。咔——无影斩断裂了!

前面数名隐身人止住身形,回过头!他们过于相信自己的伪装了,其实他们的变色能力远不如费扬,静止不动也显出了身形轮廓。

费扬慢慢蹲下身,取弓以杂草遮蔽搭箭,一切都是缓慢的无声当中进行,目标近在十几步外抬手放箭!

铮!目标内衬甲衣了没有溅血,但这甲衣并不绝缘,咔咔——雷电箭放电!那倒霉的家伙手舞足蹈,手一痉挛扣动了悬刀(扳机),上了弦的弩箭击发射中了身边人!那人没穿甲衣,立时溅血!但同样没听他哼一声!

费扬放箭暴露了自身,余下的隐身人箭矢暗器全招呼上来!费扬一向打便宜仗的,遇到这样的阵势——爹了尾巴的,风紧扯呼!

给费扬这一阵的牵制、拖延,伙伴们跑远了。

我四人只是路过此地,初来乍到的不该有仇人才对,设伏的人到底是谁呢?肯定不是普通的打劫!别是认错人了吧?那才叫冤呢!费扬脚步快,脑子转得更快,思考种种可能——

准确判定敌人才有可能找出应对之道,打乱仗打糊涂仗不是费扬的风格。

追上同伴,三人也对这蹊跷之事一头雾水!

“我猜他们是认错人了,不然怎么不追了?”百麟比较乐观。

还真应了百麟的话了,四人就这么闯过来了。或许他们就是普通匪修,见四人强横知难而退了?但愿吧。

四人加快奔行。(未完待续……)

第一二九章、石门寨

第一二九章、石门寨

在闽地这样规模的寨子也不多见,百来户人家,千把口人。寨中多为剽悍的猎户,家家养有凶猛的猎犬,有猎鹰的也不在少数。

寨子的墙是石砌的,因而得名石门寨。寨中每夜都有精壮上寨墙巡逻值更的,山贼猖獗啊!

这一日一早老寨主倒提了三股钢叉上寨墙,领人值更的小头目招呼:“三公,您老省省心吧,有我们就用不上您老爬上爬下的了!”

“显三公老了么,来来来,跟三公比试比试!”

胡子拉碴的小头目连连摆手,值更精壮们从老寨主面前走过,纷纷问好。

“咦,怎么短了一个?”寨主老眼浑浊却不昏花,“春伢子呢,昨晚我见他上寨墙的!”

几人给这一问才发xiàn

春伢子不见了,他刚刚还在的呀!几人抻了脖子四下看,这寨墙上是藏不住人的,肯定没有!春伢子会去哪了?

老寨主恼了,搧了值更小头目一巴掌,“这么大一个人丢哪去了?”

这里正说着,寨中有人指着墙像见了鬼一样连连惊叫!什么事能让这些个悍勇的猎户吓成这样!

寨墙上俯身下看,齐齐吸口凉气——春伢子被钉在坚硬的石墙上!谁有这本事瞒过墙上巡视的人把春伢子钉上去,还有家家户户的猎狗呢!

正在众人惊恐狐疑之时,就听身后连声冷笑,猛回头——数名黑衣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这些黑衣人是从头到脚把自己裹在黑布里仅留有一双眼睛,这些人的眼睛野兽一样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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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前面有个寨子!”百麟咧嘴笑了,“今晚不用野外宿营了!”

今天早上遇袭虽然只费扬受轻伤,可是在大家心头留下的阴影不散。走近了。但见石寨大门紧闭,这正常,闽地特别是山区匪患猖獗的。又近,寨墙上一山民装扮的人喝问:“站住,干什么的?”

费扬答:“路过的,借贵寨住宿一宿,明早就走!”

那人点头,“你们等着!”

这就盘问完了么,寨门前四人面面相觑,太简单了吧?

真就这么简单。寨门大开。或许寨中见只有四人吧?山民无知啊,怎么不想想这四人若是是匪徒骗开寨门怎么办?!

四人进寨,大门在身后隆隆关闭。这座寨子进门是一个青条石铺地的小空场,出广场有两条石板小巷通向寨后,成片的房舍被小巷分割成了川字型。

房舍这么密集,小巷怎么会空荡荡了无人迹?这寨子透着怪异,费扬和三伙伴都警觉到了!

“撤,快回撤!”费扬喝喊。

晚了!房舍顶上有黑衣人现身,咻咻咻——只听响声却不见有物来袭。噗噗噗!袭来之物给盾牌和甲胄挡住!这班黑衣人使用的是真zhèng

的暗器。袭来物是隐形的!

呀——

房可晚轻叱雷电剑斩出,剑qì

咔咔咔脆响斩向黑衣人。黑衣人晓得厉害,人手一面光盾架挡剑qì

。正当其锋锐者盾破,人不死也残了!只是他紧咬住牙。哼也没哼一声!

他们同野外伏击的是一伙的!费扬判断出来。他们是谁?

接手一个回合,黑衣人四散不见了,隐身到民舍中了!爹了尾巴的,这是什么打法?费扬脑际灵光一闪:忍者!

“他们是刺客。小心!”费扬扯开嗓子提醒伙伴。

费扬提醒得晚了,跟在后面的苏苗儿遇刺!房舍中突然冒出一名黑衣人,他手中似枪非枪之物刺穿苏苗儿的两重外甲。止于妖蟒皮防护服!

亏了这层层防护了,苏苗儿保住一条命,那得手的刺客命却扔下了。苏苗儿身身侧的百麟赏了他两枝弩箭!

寒冰蜈蚣的排足遇热血强力恢复钩子状,他中箭的部位生生给豁开两个大洞!那家伙一声不吭,倒地痉挛着直到气绝!只有喜好剖腹自杀的民族才能培养出这等变态孽种来!

“苗儿怎么样?”三人齐问。

“我没事!”这没事不是话语而是声音就表露了。

房可晚飘身上房顶,费扬跟上去展目望:整个寨子不闻人声不见人影,就像千百年的废墟!刚才的情景像是梦境!诡异!

“还不快撤出去!”

“寨门处很可能是陷阱!”

房可晚略一踌躇下决心,掐法诀猛挥剑,轰隆隆寨门被炸得四分五裂!房可晚使用了剑qì

爆破!

尘埃落定,被炸毁的寨门外死伤枕籍,他们都是早起野外设伏那帮!他们死了隐身失效了。

使用了剑qì

爆破,房可晚脸色苍白。费扬一揽她飞速向寨子外冲,房可晚趁这功夫服食异种蜂的灵蜜恢复灵力。

百麟也牵了苏苗儿向外冲!

冲到寨门口小广场前,费扬觉得脚下有异向后倒翻,撞倒了紧跟着的百麟和苏苗儿!

小广场上铺地的青麻石一条一条飞了起来,又乱纷纷落下,再飞起!爹了尾巴的,这东西二三百斤重,修士也不敢与它共舞!出寨的路被封锁了。

待反回身,刚刚消失的黑衣人又出现了!

房可晚灵力恢复,剑使风雷放出剑qì

之龙!

黑衣人对驾雷声而来的龙形剑qì

颇为忌惮,散开的一群归为一排,排头人手中光盾光芒大盛,堪堪抵住剑qì

之龙,缓缓而退!

原来这不是一人之力,后面黑衣人一个抵一个后背源源不断向他输送灵力!神伤镜出,排头黑衣人片刻失神,盾牌掉落,剑qì

之龙在消散前活剐了他!

余下黑衣人虽惊骇却不慌乱,甩掉身上脸上迸溅的血肉,以他们闻声不见影的暗器反击!四人仗了层层甲胄挺过这一轮。

黑衣人攻守转换特别快,攻击无效后又散到民舍中不见了。

“师姐,轰开寨墙冲出去!”费扬大声道。

黑衣人擅长巷战,隐身人适合野战,但隐身人被屠得差不多了!四人直向前冲,奇怪竟会一路无阻!寨墙就在眼前了,房可晚运转灵力剑qì

爆破!

轰然一声碎石迸溅,寨墙崩塌一个豁口,费扬揽了摇摇欲坠几乎晕倒的房可晚纵身跃上豁口,他大惊,随后大叫:“停,停下!前面是悬崖!”(未完待续……)

第一三0章、忍之王者

第一三0章、忍之王者

寨墙外是悬崖!黑衣人的一个圈套!

回转身,费扬的瞳孔缩紧了——但见一黑衣人脚踏虚空立于寨子中,左手一柄扶桑武士刀,斜斜指向地面。

这厮同所有黑衣人一样看不出修为,穿着也怪模怪样,一身黑衣算不得什么,绑腿绑袖收拾得紧身利落也好说,特别搞笑的是他们都有一个特大的兜裆布,一头挎在脖子上一头过裆在腰上扎紧。

但是只看他稳踏虚空就可料定不在皓月期以下。是忍之王者!又称大忍者。

“尊驾何人,因何对我等赶尽杀绝?!”费扬约略品到了点什么,但他要确定。

“对玄叶流的戏弄就是死罪!”踏空而立的黑衣人声音不大,却像是充满了整个寨子!

果然,果然是扶桑小鬼子!睚眦必报的扶桑小鬼子!

“尊驾想必也是玄叶流忍派知名人物,何必做这藏头缩脑之事!”费扬指他整张脸只露出眼睛。

“想见我,死前可以满足你!”大忍者话说得冷森森的!

“尊驾话说过头了吧?我们与玄叶流两不相欠,谈何生死?!”百麟说。

“我们并没卖给你玄叶流想走就走!”费扬磨嘴皮子主要是为房可晚争取时间,短时内两次使用剑qì

爆破吃了异种野蜂的灵蜜也难恢复的。

“小辈,玄叶流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本修给你们最后的机会,返回京都向玄叶流谢罪,或可免一死!”

费扬颇显认真地考lǜ

了一会儿,说:“可我们已经答yīng

刑堂师叔回返宗门了,香炉顶刑堂主审曾经去过京都寻访我们的!不如你稍等,等管师叔交涉,管师叔放行我们愿意于你去京都!”

大忍者大笑,“哈哈哈——想用管洪吓退我么?实话告sù

你:你们欺瞒宗门的密谋本修听了个一字不漏。明明是枉法还要说为宗门惜才!好,很好!他管洪有把柄落到我手里啦!”

四人心里一震,费扬心里说:这些扶桑小鬼子一个不能留,必须灭口!

扶桑忍者一方也没打算善了,先前隐进民舍中的黑衣人又现身了,步步逼近,费扬目光一扫——还剩九人。

“你们三个拖住大的,我剪除喽啰!”

压低声说了这句,费扬突然原地消失了!两眼一眨不眨盯着这边的忍之王者动作也不慢,一挥刀——阳光似乎打了个哆嗦!有千把万把刀子斩过来!

大忍者一刀群斩四人!噗噗噗!三人的盾牌如同败草一般破碎了!层层甲胄、法衣阻隔下。刀光还是在他们身上留下深浅不一的口子!

这是玄叶流闻名扶桑国的万斩刀阵!能够刀阵中全身而退也属万幸了!

费扬突然前窜脱离刀阵攻击范围,迎着黑衣喽啰去势如风,无影斩削飞一颗大好人头!回手再腰斩一人,无影斩废了!斜刺里还有一个,费扬弹指玄冰火焰,那家伙中招突然由里向外燃烧起来,成一熊熊人炬!

大忍王惊骇费扬的如此杀伤力,刀斩费扬似虚若实的影子!三重甲胄皆破,费扬仅以身免!

耀眼刀光又来。费扬侧扑撞破一扇窗子进民舍!刀光将费扬刚刚立足之地的石板咔然斩做两截!

费扬耳中听到隆隆的雷鸣声了,这是房师姐反击!

费扬撞破门从民舍的另一头出去,抬头见大忍者舞刀拼杀剑qì

之龙。尚余的六名黑衣喽啰快冲到房可晚近前了,苏苗儿放出两头灵兽抵挡。百麟灵力弩也发挥作用了,黑衣喽啰硬是进不得二十步以内!

费扬背后施冷箭,中箭者咔咔电闪下手舞足蹈!

刀光如匹练,大忍者目光犀利超过一般的修士。费扬在这寨中的隐身效果也远不如野外,他动作稍慢三重甲衣皆透,金钟替锵然一声扛过了一下!

大忍者只要再出一刀费扬的命恐怕就要撂这儿了!幸而他只是搏杀剑qì

之龙的瞬间回刀一斩。转回头他又要全副精力运刀斩得剑qì

之龙溃散!

大忍者恨透了费扬,丹派转给他的情报是,四个明国修士以修为最低的那个为首,当时他还觉不可思议。现在看来这小辈果然有过人之能!先杀了他!大忍者盘旋落地——

费扬刚闯进一间民舍,身后的石墙就给刀光斩裂!幸而是盲斩的没什么准头!

费扬惊出一身冷汗,鱼跃撞破窗户进入另一条巷子。忍者踏步升空跃过房舍。

费扬何等奸滑,溜墙角房檐下跑,瞥见忍者投在地上的影子就再折身进屋!

费扬这头牵制住了大忍者的精力,房可晚、百麟、苏苗儿全力清剿剩下的黑衣喽啰!

三比五,黑衣人一贯打法四散隐入民舍,这只是他们的打法不代表什么,总体上他们是悍不畏死有进无退的——

百麟瞅准机会送了两枝弩箭给一个家伙,那家伙肋下中箭被豁开两个透明窟窿眼瞅着出气多进气少了!

剑齿虎和赤烈风狼不惯在这逼仄的小巷中作战,总算也逮一个,狼先叼住腿,虎扑上去一口咬做两截!

还剩三个,只有进入民舍中清剿了,百麟上房顶,手执灵力弩把住门口,房可晚、苏苗儿堵在另一头,放了体形较小的赤烈风狼进去!

室内传来赤烈风狼的咆哮,还有剧烈的打斗声,苏苗儿冲进去一剑刺穿那家伙的脑袋!抚摸赤烈风狼累累伤痕,苏苗儿硬下心肠,现在不是怜惜灵宠的时候,费扬那头以自身做诱饵牵制着大忍者,为这边争取了时间。

费扬那边险象环生,大忍者凌空,他躲进民舍中;大忍者刀光掀开房盖,他以剑qì

斩开石壁,从一间逃进另一间。大忍者落地追在后头,他穿门过户两条巷子跑!

黑衣喽啰还剩两个,房可晚把清剿任务交给百麟、苏苗儿,沿了小巷疾行助战费扬。远远见一条淡淡的影子破窗而出,房可晚紧赶两步贴墙隐身。

少顷,大忍者破窗而出,房可晚一道无声的剑qì

斩向他!法衣替大忍者挡下了这道剑qì

偷袭,他转身扬刀,第二道剑qì

又及身!咔咔咔弧光在他周身流窜,大忍者虽然没像他的喽啰一般中雷电手舞足蹈,霸气的一刀只使出了三成威力!

房可晚中刀,她的法衣挺过大忍者先前一刀已残破无效了,软甲和蟒皮防护服阻不住这一刀,肋下中刀几乎将她穿透,大叫一声倒地!

大忍者举刀又劈,房可晚命在一线——

费扬浑身感知是他与大忍者周旋的本钱,身后的事“看”得清清楚楚,房师姐遇险他不顾一切回手两箭射向大忍者!

两枝能诛杀皓月修士的灭光箭轰中大忍者,他的法衣破碎可是内甲为他挡下了这两箭!他向前踉跄两步,反手一刀斩向费扬!

金钟替功能正在冷却,费扬的左臂应刀而落!

大忍者拄刀站稳,一步步向房可晚这边过来!剑齿虎咆哮一声扑上去,大忍者挥拳击飞了身躯庞大的剑齿虎,自己也踉跄倒地!苏苗儿只能挑最近的救,趁机抱走了昏迷不醒的房可晚!

百麟身在高处,见一黑衣人阴险显身苏苗儿身后,手中明晃晃武士刀!百麟抬手赏了他两箭!

那家伙喝喝叫着,眼看肚腹被撕开肠子流出来!战至此时扶桑忍者再没有先前那等视死如归的士气了!

苏苗儿脱险,可百麟脚下的房盖撞破,一黑衣人刀身合一冲顶而上,长刀刺穿他的大腿!百麟立脚不住由房顶跌落!

黑衣人从房顶跃下,刀斩百麟,进屋清剿的赤烈风儿狼穿窗而出扑倒他,一人一狼扭打在巷子里。

百麟忍痛蟒牙短刀出手,一刀扎进他天灵盖!手刃了最后一名扶桑忍者,百麟再也爬不起来了,他的大腿刺穿了,至少两根肋骨跌断,他是凭生头一回受这么重的伤!

正这时就听滐滐怪笑,扶桑大忍者像个不死厉鬼提刀起身!百麟闭眼叫一声,我命休矣!(未完待续……)

第一三一章、一已之力

第一三一章、一已之力

明国修士三人重伤失去战力,扶桑大忍者拼光了手喽啰自身也负重伤,但他还能动。他拄刀一步步逼近明国的星光十重修士,他的那枝弩箭威胁太大了。

这一战如此惨烈是大忍者万万没有想到的,四个明国小修士的顽强出乎他的预料,相互间的协同一致出乎他的预料,层出不穷的攻击防御手段出乎他的预料,临危不乱的应变能力出乎他的预料……

总之这一仗有太多的出乎预料!

这四个明国修士之所以在他眼中小,不仅仅是他们的修为低微,更因为他们根本就是娃娃!但与这四个娃娃有过接触的丹派反复告诫,不要给这表面现象蒙蔽了,丹派就是吃了这样的亏给他们溜出京都。

大忍对丹派的无能心生蔑视的同时,也告诫自己不要轻敌。原本以为给了这四个小修士足够的重视了,野外布下埋伏,石门寨布下陷阱。野外得手最好,不得手就向陷阱中驱赶猎物。

大忍者以为自己杀鸡用牛刀了,结果力拼的是四头幼虎!不用全部只需半数的明国修士这样,那我扶桑一族将永无指望!永远做天朝上邦的仰视者了!

无论如何总算过去了,现在是我主生死,三个重伤的明国修士我要抽出他们的生魂点天灯解心头之恨!至于那个还能动的花姑娘,嘿嘿,在她死前还能做些别的!

大忍者阴笑着拄刀一步步逼近——

正在这时,他身后的费扬奋尽全身所有力qì

掷出蓝汪汪一物!大忍者只觉妖气大作,骇然回身劈出一刀!

乒——

这一刀,大忍者能裂石断金的这一刀给那物磕回了!何物这般坚固?

不及细想了,那物中刀不退反进,突地凌空一跃扑下来,狠狠咬在大忍者脖颈处!身为大忍者。皮肤经过特殊药物浸泡的,不是一般的坚硬可抵刀剑的,但在此物獠牙下纸一样穿透!

呀!呀!呀——

大忍者不甘地嚎叫着,声音却越来越弱,他的血滋滋欢唱着被那物吸进嘴里!身体眼瞅着干瘪下去!

没错,费扬扔出的是夜叉王的头颅,它的角搪开了忍之王者裂石断金的一刀!它獠牙咬穿忍之王者的皮肤!

吸足了血,夜叉王的头颅滴溜溜升到半空,两眼乱转不知打什么鬼主意。费扬神伤镜出,百麟趁夜叉头片刻失神衔环草包裹了把它又送进养魂木箱!

重伤下运功。无异于自残燃血,俩人齐齐昏死过去!

……翻天地动一阵后,石门寨中沉静下来,寨中唯一还能活动的就苏苗儿了,她把三个伙伴抱到一处。房可晚的伤最险她只差被开膛破肚了,费扬的伤最重整个一条手臂废了(苏苗儿还不知dào

他有肢体再生功能),伤势较轻的百麟也倒卧血泊中人事不醒!

总算手里有产自香炉顶的疗伤圣药,不然苏苗儿只有哭的份儿了!

剑齿虎跟赤烈风狼伤得也不轻,一边一个依偎着主人等着上药。像两只小猫一样乖巧……

温顺的两只“小猫”突然支愣起耳朵,接着脖颈处的一圈儿棕毛炸起来了!

有人来!苏苗儿这时也听到脚步声了。

会是谁呢?黑衣忍者的援军?这是苏苗儿首先想到的,但听这脚步怯怯的显得犹疑不定。驰援者不该有这样迟疑的!

脚步更近,苏苗儿分辨出有修士的也凡人的。而且是凡人在前,修士在后。什么状况?修士驱策凡人在前打探!是了,那我该怎么办?

如果我镇不住心怀觊觎又心怀忐忑的那些修士,那我四人谁也逃脱不了一场劫杀!我一定要镇住他们!

苏苗儿往自己身上看。刚刚刺穿一名黑衣人的脑袋,红白之物沾了满身,这还不够一个嗜血的女魔头现在该干什么?补剑。给那些尚未死透的黑衣人补剑,然后收他们的乾坤袋!

七八个凡人畏缩着从破烂不堪的寨门处探进头,浓烈的血腥气息直冲得他们皱紧眉!

寨门前的空场上像是给犁过了一样,铺地的条石都翻出来了!再向前看:寨中的巷子里横尸枕藉,有些干脆就是零碎的尸块儿!这七八个凡人都是惯匪了,这种景象看在眼里也欲呕吐!

都死了,这寨子中没有活着的人了,几名惯匪胆子大起来——

那些黑衣人的刀很是不错,至于他们的乾坤袋那是后面仙师的战利品。几个凡人惯匪乍着胆子上前解黑衣人身上的刀,猛然就听一声轻叱——

“找死!”

几名惯匪一哆嗦,抱了头爬伏在地,那种修仙者对凡人的威压使他们连偷看一眼的念头都不敢产生!

几人身后跟进的修仙者见巷子里走出一女修,她眉目如画,杏眼含煞,手执染血的宝剑,身上白色的是脑浆,暗红的是鲜血,全身上下溅得斑斑点点!难道这寨中人就是这娇滴滴的小姑娘所杀!

星光九重,她是星光九重修士!这还不算,她还有两头二阶灵宠,一为罕见珍稀的剑齿虎,一为凶猛的赤烈风狼!难怪了!这就难怪了!

那修士连忙向身后的同伙打手势,自己也隐伏在寨门外不敢显身了。

女冷酷地给每个倒地黑衣人补剑,收了他们的乾坤袋。最后才对入寨的几个凡人说:

“起来,不想死就快干活!”

几个惯匪在赤烈风狼监押下入民舍拆下床铺,抬了女修重伤的伙伴出寨子。

寨门前,剑齿虎似乎发xiàn

了存心不良的匪修,冲着荒草没人处低沉地咆哮,匪修老大连忙把蠢蠢欲动的那弟兄的头按下!

苏苗儿也假做不知,匪修有五名,最高修为在星光八重。她知dào

以一已之力对战他们,算上两头灵宠也是麻杆打狼两头怕的局势。

好在匪修给苏苗儿镇住了,寨门口没敢动手,但他们又不甘心追命鬼似地在后面吊着。

前面抬人的几个凡人匪徒也心存不轨,要苏苗儿剑架脖子上才老老实实上路。就这么一路提心吊胆总算到了一处仙家坊市,匪修无奈散去。

苏苗儿几乎虚脱,从小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以一已之力行险干下这么大一件事!自己的命,伙伴的命算是救下了!(未完待续……)

第一三二章、从重处罚

第一三二章、从重处罚

进坊市找了一家客栈,要了独自的小院儿入住,一住就是大半月。百麟、房可晚的伤势痊愈了,费扬的断肢重生,总算三人的修为稳固没有掉落。

又住个十来日,不能再耽搁了,四人北上回返宗门。四人一路上低调月余出关,埔一入边荒之地,形踪就被四大仙门的眼线发xiàn



天灵根回来了!两年前在岭外世界走失的香炉顶天灵回来了!他们同悬赏找寻的一样,是四人!为他们四个,四大仙门只差把岭外世界掘地三尺了!

消息飞报四大仙门高层!

仙门高层似乎要淡化四人的走失、回归,对他们未加任何干预。

在哈勒锦四人分手各归宗门,分手前彼此对望一眼,一路上说词编排得烂熟于心了,但愿不负管师叔苦心能蒙混过关。

百麟、费扬回宗门头一件事就是求见掌门老祖,姬炳拒见,但是传下话命他俩闭门思过听候宗门处置。实jì

上如何处置他们宗门一时也没主意。

百麟回自己洞府闭门思过了,而费扬的门坎子差点儿让人踏破喽!

山秀峰、肖鹏举、高铭还有大比中不打不相识的乔争等人脚跟脚进了他洞府,相邀再去岭外世界狩猎。

“四位师兄,费扬现在是待罪之身!哪还敢外出!”费扬苦笑着说。

“多大的一点事呢!不就是逾期未归吗?若不是陪同天灵根师叔,你这点破事恐怕都没谁知dào

!”山秀峰很是不以为然。

“仅是天灵根师叔还好说,还有青锋峡的房师姐呢!”高铭提醒。

大家都不说话了,有关两大宗门联姻的事无关的弟子们也听到些只言片语,他们成双结对的一走两年,期间发生了什么还真是说不清。

与此同时,在青锋峡和苏家堡,房可晚、苏苗儿俩人验看守宫砂——房可晚由出生时就点在粉藕似臂弯处的一粒红痣鲜艳如故。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而苏苗儿此时正哭得死去活来,她与百麟温存不下十多次,哪想到还有回来验看守宫砂的一天!苏家堡老祖当时吓得面无人色,逼问是谁所为!费扬自然是那扣屎盆子的人了!

但愿是这样了,不然这破坏两大宗门联姻的罪名苏家堡可实实担不起!苏家堡吃了暗亏不敢声张,把费扬恨透了!

费扬一走两年多,倒卖丹药的事托付给山师兄等人,但是他们不善于经营,炼丹的弟子们收入大不如从前。他这一回来当真是“客户”盈门。

费扬不忍拂了师兄师弟们的热情,开始用在上埠头岛廉价收购的妖丹换丹药。两天来他的洞府像集市一样热闹。

回到宗门的第三天。费扬被执法弟子押进了刑堂,他这是三进型堂了。

意wài

的是,不但百麟在,房可晚、苏苗儿也在,青锋峡刑堂堂主朱训学、苏家堡族长都在。这是三家会审的架式啊!

身在香炉顶刑堂,堂案后居中而坐的是管洪,反而是两位黎明老祖在左右陪坐了。

管洪一拍惊堂木开审,他首先要四人把这两年来的经lì

写下来。收回四人的笔供对照着看过,管洪交给左右两位老祖。三人基本认可了堂下听审四人的供诉,老祖朱训学问:

“就是说你们从来没想到过不回宗门?”

四人齐点头,又是费扬代四人答:“宗门对我等恩重如山,怎么会这样想法?”

苏家堡老祖一拍惊堂木。“本为岭外引种稀有灵植,你们何故私自前往海外扶桑国?”

费扬双手呈上一张地图,“弟子得此图非一日了,早就对图上描绘的世界心存好奇。有了这次机会就想亲身走一遭。弟子相信走过了这一遭,我等一定是四大宗门走得最远的弟子了!”

“胡闹!”管洪一拍惊堂木,“知dào

为寻找你们四大宗门动用了多大力量?!还有因为找寻你们本修与扶桑玄叶流无端生出许多事来!这些你们想过么!”

四人低头不语!

低头不语就是知错了。堂案后联手主审的三人也不想多事,管洪宣bù

判决:

“香炉顶天灵根徐百麟、内门弟子费扬、青锋峡真传弟子房可晚、苏家堡子弟苏苗儿,外出历练逾期不归节外生枝,至使宗门耗费人力寻找,已触犯门规,着每人鞭笞一百,禁足一年!”

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想看看这个世界,走过一圈自己回来了,白让大人提心吊胆了一回,这等事本来严厉训斥几句罚面壁数日就完了。

只是出走人中有天灵根,还有一位掌门老祖的外孙女,四大宗门把事情闹大了。更事涉两家宗门联姻,香炉顶、青锋峡成了世人的笑柄,不从重处罚难以收场了!

“你四人可服?”管洪冷森森问。

听审的四人哪有不服的?私奔第一破坏的是两家联姻大计,客观上也造成叛逃宗门的事实,两罪并罚必死的!现在只是当个错来处罚,还有什么不认的?

“我等认罪服罚!”四人齐说。

一同会审的两家老祖却觉得重了,话带启发地问,“两年来你等修为上可有什么进步?”

这还不开窍么?四人一个个报上来了——

“弟子修为精进两重,又学会了炼丹!”

“弟子修为精进两重,祭炼成功雷音剑!”

“弟子修为精进两重,灵宠都升为二阶!”

“弟子修为精进一重,修liàn

成剑qì

,又学会炼器!”

“嗯,你们两年来能有这等成绩相当不俗了,每一项可抵十下鞭笞!”管洪道。

“本尊再为你们四人说一项,”朱训学拈须道:“你们共同为我四大仙门引种了雷音寒竹、桦皮琉璃松、鹿茸兰,再酌减三十鞭,最后就是每人鞭笞四十,禁足一年!执行吧!”

执法弟子听命就要上来执行,这时忽报香炉顶掌门姬炳、青锋峡掌门唐宗岳连珏驾到,说话间就进刑堂了。堂案后三人慌忙起立相迎。

执法弟子暂停行刑。两位掌门老祖一言不发进后堂,堂案后三人对望一眼,都在彼此脸上看到了困惑,跟进去。

整整一刻钟后,会审的三人才悒悒不乐的出来,管洪重新宣判:

“香炉顶天灵根弟子徐百麟,内门弟子费扬,青锋峡真传弟子房可晚、苏家堡子弟苏苗儿,外出历练逾期不归,破坏香炉顶、青锋峡两家联姻大计——”

听到这儿受审的四人心下一凛,脸色变了,这根本就是定性的不同了,难道先前的宣判不是两家掌门老祖事先定下的调子?

宣判继xù

:“……处徐百麟鞭笞二百,宗门内禁足十年!房可晚鞭笞二百,宗门内禁足十年,苏苗儿鞭笞二百,苏家堡禁足十年,费扬封闭修为,流放宗门外二十年!”

四人一时间蒙了,禁足十年还好说,无非就是逼你宗门内一心修liàn

,与罚功课是一样用心。可封闭修为,流放宗门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费扬特殊要逐出宗门?不对,不是逐出是流放,封闭修为流放宗门外二十年,这样的处罚很少见的。

百麟、房可晚、苏苗儿由执法弟子行刑了,费扬却是掌门老祖亲自动手,劳掌门老祖亲自动手行刑实jì

上也是一种荣耀。只不过这荣耀没人羡慕。(未完待续……)

第一三三章、太上老祖的意思

第一三三章、太上老祖的意思

费扬入后堂拜见两家老祖,姬炳落落寡欢,见了费扬只说了一句:“这是太上老祖的意思!”

太上老祖!就是那位神兽青鸟老祖么?这位老祖不是一心筹备化神飞升,不理宗门俗务了么?我这点儿小破事儿劳烦到太上老祖了?费扬觉得不可思议。

但掌门老祖没有必要诓骗自己的,何况旁边还有青锋峡的掌门作证。

姬炳的右掌悬了起来,静静地等着了,费扬站到老祖掌下任它在自己百会穴按牢。一股温热由头顶灌注而下,少顷费扬周身浸入这温热中……

这是个温热的梦,或者说这不是梦而是场景回闪,费扬做为一个旁观者被带回到投胎星月晴空大陆那一刻——

引魂使者絮絮叨叨向自己穿越而来的魂魄讲述星月晴空大陆,自己不耐烦,口出不逊气得引魂使者吐血!

晦暗不明的虚空中传来一阵笑声,这声音不高却极具穿透力。

魂引使者抹把嘴角的血渍,悲愤难抑,“尊驾听见了吧,这厮狂妄无礼,我一再忍让,简直是忍无可忍了!”

那极具穿透力的声音轻哦一声,又过一会儿似乎决定下来,说:

“也罢,给他一些教xùn

吧,就当是对他狂放不羁性子的磨练!不过此人还是堪以大用的!”

“就依尊驾了!”魂引使者很是顾忌那声音的主人,掏出一个薄子在上面勾画了一番然后一扬手,呼啦啦抛了下去——

费扬似乎适应了晦暗不明,他认出与引魂使者对话的就是青鸟老祖。

“您说的给些教xùn

指的是什么?”费扬问了。

“就是你经lì

过的混沌灵根。”青鸟老祖答。

“那您认为我的磨炼还不够么?”费扬心怀悲愤地问。

情景变化了,青鸟老祖驮着他在云海中飞翔,“磨炼已足够,现在是要你肩负使命的时候了!”

“使命?”费扬心怀强烈抵触,“一个被废去修为的人能完成什么使命!”

“是封闭修为。不是废去!”青鸟老祖口气和缓道,“有些事情欲速则不达,要以曲为直的。娃娃,在本尊五千年的经lì

看来,二十年仅仅是打了个瞌睡而已!”

费扬打了个哈哈,“二十年在老祖您当然是打了个瞌睡,在我来说却生命的四分之一,或许是三分之一!”

“怎知你就是凡人命格,怎知你就没有千年的阳寿?”

“凭什么,就凭我是老祖您看上的人么?”

“小家伙。整个星月晴空大陆也只有你敢对本尊这样说话了!”青岛老祖说这话时口气却不显严厉。

费扬情绪有所和缓,“老祖,可否明言指点弟子该如何做?完成了老祖交待的使命,弟子也好安心修liàn

!”

青鸟老祖沉吟一阵,道:“实话说,本尊也不确知具体该怎么做!”

费扬有从高空一头扎下去的冲动!可惜他身不由己。

“但大体的框架还是有的,就是要你替本尊引种临界木!”

“引种临界木?老祖选错人了吧?引种那是百麟的神通!”

“他是种,你是引!本尊足足等了一千年才等到你们俩人同时出现!”

“临界木又是什么?”

“低头看看脚下,这是本界的修士所能达到的最高升限了!”青鸟老祖把话引开。“但这样的飞行高度还不足以摆脱星月晴空大陆对我的束缚!只有借助临界木才能摆脱星月晴空大陆的引力飞升上界化神!”

费扬懂了,他现在乘坐的是波音、是空客,而青鸟老祖需yào

的是运载火箭、宇宙飞船!

临界木!费扬记下了。

“只是这临界木为什么非要把弟子赶出宗门才能寻找到呢?弟子修为被封了,又怎么去寻找?”费扬绕不开这个问题的。

“在整个星月晴空大陆。处在本尊同样水平的有七人,他们也在寻找临界木,为此我们相互之间争斗了千年!”

“老祖的意思,身为四大仙门的弟子费扬太引人注目了。封闭修为流放宗门外就是个障眼法!可是这太简单了吧!”

“娃娃聪明!办法虽简单却是有效,试想天下修士无计其数谁能监视过来?”

费扬眼睛一亮,“老祖可是说:弟子不必等二十年流放期满。就能恢复封闭的修为了?”

“这个是自然!临界木如果还存世的话一定在人迹罕至的凶险处了!凡人又如何能抵达!”

“老祖——您是不是给弟子开个小灶什么的,弟子修为恢复后有大幅提升也好顺利为您老引种临界木!”费扬这话有些赖皮了,也算是恃庞撒娇吧。

青鸟老祖笑意慈祥,“你这娃娃鬼心眼儿不少,本尊这里有些小玩意儿你拿去吧!会不会用就看你的造化了!”

说话间数缕金光没入费扬的膻中穴,费扬心下一凛,原来蜃珠的事也瞒不过青鸟老祖的。老祖赏赐的是什么费扬现下修为封闭了进入不了蜃珠无法查看。想来是价值不菲吧。

但费扬总有些不舒服,连蜃珠的事都没瞒过,看来自己在青鸟老祖眼里是没有任何隐私的了!再往深处想,自己来到这异界的十几年根本就是这鸟儿的一个设定!我这比天灵根还难找难寻的混沌灵根是它要磨练我的性子。我进横刀寨是它为了让我能与百麟在十几年后无间合zuò



它甚至分身幻化出一个老夫子保护我们两个,赵子建对横刀寨的劫持是我这一世的第一道坎!想到这儿费扬心中郁闷。

“老祖,弟子看似许多自主的行动,比如说私奔吧,其实都落入了您的设计中了。那今后是不是只有您飞升上界了,弟子才能自主地活着呢!”

青鸟老祖大笑,“好娃儿,问得犀利!实jì

上你自身的修liàn

和为本尊寻找临界木是并行不悖的事情,没有一定的修为怎么找到临界木?接近临界木?”

“引种雷音寒竹和桦皮琉璃松是引种临界木的预演是吧?”

“娃娃对这些事情很是耿耿于怀呢!”

“老祖还没有回答弟子的问题呢!”

青鸟老祖顿了顿,认真道:“娃娃,只要帮zhù

老祖引种临界木成功,本尊将这界的所有包括这副皮囊都留给你!这总够做你的补偿了吧?”

尽管费扬问的并不是这事,但老祖如此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费扬也大致上清楚了自己今后的路径,洗脱身上香炉顶的痕迹重投宗门修liàn

。具体步骤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青鸟盘旋而下,费扬到家了,兴安盟的镇山神兽青鸟老祖亲自送他回来,这更算一种荣耀吧!(未完待续……)

每一章、回家后的谋划

每一章、回家后的谋划

老费家如今是靠山屯的首户了,在松花江边有攥一把流油的黑土地数晌,屯子里有两进的大院落一套,亮堂堂的砖瓦房三间。大牲口十几头,鸡鸭鹅成群。

这些都是费扬赚下的,想当年他几乎是一已这力解救了被劫持的整个横刀寨,娘因此给劫匪投进了冰窟窿!横刀寨徐家感恩,横刀寨徐家又抱愧,就言明只要有横刀寨的富贵就少不了费家的宝贵。

姐姐大妞今年十八了,丫蛋十四、老疙瘩十一,弟妹年幼要照顾不能嫁人出门子,横刀寨的寨主和夫人正张罗着为她找个上门女婿呢。

丫蛋、老疙瘩在费扬入宗门后也都测试过灵根,结果他们都没有修liàn

的天赋,就安心做个凡人进横刀寨学馆修文习武了。

费扬入宗门八年,离家八年半,弟妹俩毕竟是孩子,见了他乐得围着前蹿后跳,亲不够话没完。大妞终归是姐姐,早不把自己当孩子了,仙门的事说不清,却知dào

大弟回家不是好事,愁眉不展。

费扬正在解劝姐姐,寨主和夫人登门探望了,他们对仙门的事绝口不提只是嘘寒问暖,最后放下大宗吃用等物告辞。四个孩子送出,眼见寨主夫妇上马远去。

——费扬对这个新家满yì

极了,而姐姐大妞对自己的大弟骄傲极了,八年前离家时他是个懵懂无知的孩童,现在昂藏少年自己要仰视了。

“弟,跟姐说实话,你是不是被仙门赶出来了?”大妞眼中带着深深的忧虑。

这话不好答的,但又躲不开,费扬嘻嘻一笑蒙混过关,“姐,现今家里不多二娃一张嘴吧?”

大妞听这话脸色惨变。“二娃你是让姐找个地缝钻么?当时家里那个样子娘跟姐也是没法子——”

费扬连拍自己的嘴,“姐、姐、二娃不是那意思!宗门的事跟你说不清,二娃又不想用假话骗你,就顺嘴说了这么一句,姐你别多心!”

听这一说大妞脸上缓过来了,“不修仙也好,当个凡人也是一辈子!你也老大不小了,姐这就张罗给你说媳妇了!”

费扬哭笑不得连忙说:“姐,我不急,要说也得姐先来呀!”

大妞轻叹。“姐呀,要等你们兄妹都安排妥了的!”

费扬在家里住下了,他今年十六,按说他十五就能通过零号灵魂回归地球指挥分身蒙胜了,只是当时正在剑鸣岛修liàn

没这必要。如今身为凡人了,总要有些功夫防身才好的。在宗门时他学过一些剑法的,但凡人使用能发挥出三两成就不错了,因此费扬想到了瑜伽术。

想当初,大秦探险队的蒙胜等人在蓝氏城外的神庙圣山与恶魔日出一战。邪教头子就是用改造过的瑜伽术打得探险队中最勇猛的七人满地找牙!而且费扬初到宗门不能修liàn

那日子,就是仗了这套别出心裁的功法站稳脚跟的。

但费扬毕竟是学了个皮毛,要想学其精髓还得去瑜伽术的创始地——古天竺。

“零号,十七年过去了。那支大秦探险队还在蓝氏城吗?”

“这不重yào

,主人,你现在有能力调动你的分身蒙胜到任意时间段,相对异界你的真身来说。地球世界的时间空间就像积木一样可以随意搭建拆除的!”

“太好了,我要回到地球分身。”

“好,让我来给主人介shào

一下大背景和小背景。大背景是亚历山大大帝率领下的马其顿*希腊联盟东征抵达印度,因士兵厌战在当地留下代理人后退走。旃陀罗笈多出身于印度一个世代养孔雀的家族,在反马其顿人的斗争中成为主力,最后建立孔雀王朝。孔雀王朝的势力在阿育王时达到顶峰,他定佛教为国教大力弘扬佛法——”

“头疼,能不能简单明了地说!历史课就不要了!”费扬抗议道。

“好吧,简短说:阿育王弘扬佛法原有占统治地位的宗教,也就是婆罗门教受到抑制,信徒大量外逃有些就逃到了蓝氏城附近——”

“婆罗门教是不是就是印度教?”费扬对印度多如牛毛的宗教很是迷糊。

“大致上是吧,它们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你是说印度人,具体说就是修liàn

瑜伽术的婆罗门教徒不需yào

远走,在蓝氏城周边就能找到是吧?”在某一方面费扬固然是无知,但好在他能从海量信息中迅速遴选出与已有用的。

“是这意思,但我纠正一点:修liàn

瑜伽并不是婆罗门教的专利,其他像佛教、耆那教、阿耆昆伽教等都有修liàn

的!”

“那更好了,我碰到谁是谁了!”

“大背景就说到这儿,再说小背景:与你在神庙圣山并肩战斗的希腊将领镇压暴乱有功,回到蓝氏城被当做了英雄,又在你的财力支持下竞选担任执政官,因此你——噢,你的分身蒙胜在蓝氏城也是颇有权势的人物!”

“嗯,我会善加利用的!”

费扬退出与零号的对话,对姐姐大妞说自己要闭关修liàn

,再简单安排一下就回到自己房间。

“准bèi

好了,可以倒计时开始了!”

……10、9、8、7、6、5、4、3、2、1……一道蓝白色的光亮在脑际闪过,费扬睁开眼睛发xiàn

置身在一个古希腊风格的小广场,周边有金发碧睛的巴克特拉城(蓝氏城)公民在朗诵诗歌、辩论哲学命题、解析几何。

蒙胜(费扬)这黑头发黑眼睛的异族人走过,公民热情地打着招呼。希腊人一直是个重商的的民族,探险队虽然不是商队,但是需yào

结交各地权贵就少不了丝绸、瓷器这些贵重物品,这些物品在大秦以外的世界究竟价值几何,探险队所有人都大大低估了!蒙胜简直是在懵懂间一夜成了巴克特拉的首富。

巴克特拉城(蓝氏城)现下是希腊移民在中亚的殖民中枢,同时也是南下天竺,北上中亚草原,西去西亚,东接丝绸之路的商贸中枢,信息中枢。

蒙胜(费扬)向在场的公民请教《瑜伽经》,当时的希腊人对学术上的问题还是抱有开放态度的,并不排斥来自异教的知识。

“中国蒙,原来你对神mì

主义感兴趣,”一位经常在广场上宣讲自己哲学理念的博学老者说:“这是与我们完全不同的一套哲学体系,它主张梵我合一,用我们听的懂的话说:就是将思想和肉体结合至最佳状态,把生命和大自然结合到最完美的境界。”

“它是文化、是哲学、是艺术、是医学、是运动,是自我修liàn

!”这位秃顶浓须的老者有一双天真、纯净的蓝眼睛,他一贯认为真理就是真理,不限于出出自哪个地域,哪个种族,甚至哪个宗教。

“老伯,请您再系统地讲述一下好么?”费扬对这笼而统之的说法如坠五里雾中。

“年轻人,要知dào

对我们来说那是个陌生的知识领域,让我向你推荐这方面的真zhèng

的精通者吧!”(未完待续……)

第二章、学艺瑜伽、

第二章、学艺瑜伽、

由蓝氏城南下百余里,有个归顺了希腊人的天竺土邦,土王名叫烟鸠摩,他就是一位瑜伽高手。

这位土王信奉的是婆罗门教,是受立佛教为国教的孔雀王朝排挤才北上巴克特里亚的(中国古称大夏)。

烟鸠摩自身是婆罗门四大种姓排行第二的刹帝利,他的土邦面积大约相当于大秦的一个县。他的庄园绿荫匝地,遍植葡萄、杏树、无花果,是个避暑的好去处。他乘坐象轿率众妻妾在庄园门口迎接蒙胜(费扬)。巴克特拉城(蓝氏城)首富,又能影响执政官,这绝对是大人物了。

费扬实在想不到,以多山、荒漠、干旱著称的巴克特里亚也就是后世大致上阿富汗版图内,会有这样的好地方。或许两千年的人类活动完全破坏了大自然的面貌吧。

细看这烟鸠摩,他的容貌特别是肌肤不逊于他众多美艳的妻妾,很难相信他是中年人了。这就是瑜伽的功效么?

主人设宴款待,休息一宿,第二天早晨,蒙胜(费扬)与烟鸠摩以及他的众妻妾一道开始正式修liàn

瑜伽。

瑜伽差不多同印度的历史一样久远了,但真zhèng

对其归类总结形成完整的理论体系和实践系统的是大圣贤哲帕坦伽利,他创作了瑜伽的重yào

理论经典著作《瑜伽经》,瑜伽在其基础上才真zhèng

成形,功法正式订为八支体系。

这八支行法是:1、持戒。2、精进。3、体位。4、调息。5、摄心。6、凝神。7、入定。8、三摩地

经过一年的勤学不辍,蒙胜(费扬)尽得烟鸠摩真传,临走赠送了上等丝绸一匹做谢礼,蒙胜返回蓝氏城。

中原武林有传,天下功夫出少林。而少林祖师达摩又是位信奉佛法的波斯王子,有传说达摩的功法就是瑜伽的。这且不去论它了,反正身为凡人费扬真zhèng

的习学瑜伽后体能有了质的飞跃。甚至四肢打破了关节的限制可以任意方向折转!

这还只是他身为凡人得到的好处,同时这也是一门别出心裁的锻体功法,今后无论他投身哪一宗门,对身体的淬炼总是为修liàn

带来莫大好处的。

地球世界的一年,在异界只是一宿的沉睡。费扬醒来神清气爽,他是个闲不住的人,总想找些事来做。说实在的,费扬现在最想的是前往岭外世界探望两位傲蕾姐姐,只是他现在身为凡人了前往岭外世界等于是送死!

费扬在家中呆了十来天就前往卜奎城了,横刀寨徐家在卜奎城有数家商铺。费扬习得一身凡人功夫总有用武之地的。神兽老祖只是定下了一个大框,具体怎么样还得相机行事。

费扬离家月余,这日大妞正在院子里喂鸡,一掛马车停在门口,赶车人欠身向院里问,“这是老费家吧?”

大妞答没错。

赶车人再问:“费圪寒你可认识?”

这名子在大妞脑袋里打了个转儿,心里一颤脱口而出,“那是俺爹!”

赶车人回头对车里说:“就是这家了,抬下来吧!”’

说话间车上抬下一人……

小弟老疙瘩连夜骑快马赶到卜奎城给费扬送信儿。爹病重被送人回家了,恐怕是没几天熬头了!

费扬快马赶回家,进了院子到上房,浓烈药味冲鼻子。费扬眼见炕上躺着一脸色枯黄,两眼如荧火一样暗淡的人,他就是爹了!

费扬抢步上前跪倒抓住那人的手,叫了声。“爹!”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那人显然是苦熬就为等自己的大儿子,荧火的眼中焕出了些许的光彩,喉间带着痰音说:

“你记住:咱老家在大明国辰州府。大石桥,三道冲村。爹死后送我回去!”

炕上男人的手紧紧一握就松开了,姐姐和弟妹们开始哭喊,费扬直挺挺跪着,脑袋里就是爹的那几句话:辰州府、大石桥、三道冲村、送我回去……

当夜守灵,姐姐大妞对费扬讲起了爹,这是她听爹在弥留之际断断续续讲的。

费圪寒少时家贫,早早出外讨口饭吃,因为人激灵幸运拜一位游方道士为师,学了几招很是管用的仙家小手段。于是,师徒俩就靠这几招仙家小手段在辰州地面为百姓除妖驱魔,很是闯出了一些名头。

不想他们无意间得罪了附近的一个大的修仙世家,阵家,他们遭到阵家的追杀。费圪寒师徒侥幸逃脱,但师父重伤不治。费圪寒埋了师父混入一支流放边外的队伍逃到边荒之地。

初到边荒之地,费扬寒落脚在靠山屯,娶关内来边荒之地屯田的一户女儿为妻,很快有了四个儿女。

但费圪寒毕竟是会几招仙家手段的,他不甘心做凡人,安稳的日子过了几年为自己年迈多病的岳父母送终,他就同几位新结识的散修组队外出了。凭他们的手段狩猎妖兽是不敢的,只有采摘灵草贩卖到哈勒锦换些丹药修liàn



费圪寒实在是命运命运多舛,他们几个散修又得罪了本地的修仙势力,他怕连累妻儿只好再次离家——

边荒之地靠山屯距关内辰州迢迢数千里,送爹叶落归根也只有长子费扬去了。如果费扬修为没有被封,他还有办法将爹完整运回去,现在身为凡人的他只能是送爹的骨灰回去了。

费扬知dào

:爹的死是陈年旧伤发作,这伤并不难治只是爹一介散修人穷买不起治伤的丹药。费扬香炉顶八年,至少有五年的时间可以去找爹,那时丹药对他来说就像是炒豆!可他没去做!

爹不来找自己一定是他老人家认为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无颜面见自己了,那我不去找爹又是为什么呢?费扬陷入自责。

炼化了爹的遗体,捡拾一些小块装进一个小瓷瓶,瓷瓶再用一只价值不菲的精美玉匣装盛了,费扬上路。

姐姐和弟妹送了一程又一程,这一去路途迢迢数千里,三年?五年?谁说的上什么时候回来!

费扬告别姐姐、弟妹,一人双骑上路了,他默默想着:我这一去大概就是开启神兽老祖据说的契机吧?关内,比之边荒之地更广阔的一片天地向我展开了!(未完待续……)

第三章、着人算计

第三章、着人算计

费扬入关走的是东线,由关东半岛顶尖处的大商埠辽城上船,渡渤海绕过山海关在齐鲁之地的大港登州上岸。

费扬牵着自己的两匹马顺着跳板第一个下船,他高大的身材稚嫩的面容,不同于关内的服饰落入了人家的眼里。

时下正当春寒料峭,海面刚刚解冻,费扬着皮袍戴皮帽,马上驮着鼓鼓的褡裢,与同船的关外老客一道挤在人流中急着想找一处祭五脏府的地方。

偏偏在这繁忙港口处没有这样的地方,走着走着就与同船的人各走各的了,费扬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辍上了两个少年。

费扬就听身后一个声音道:“喂,大个子,你是关外贩马的还是贩皮货的?”

费扬回身看到两个身着宝蓝长衫的翩翩少年,俩人同自己年龄相仿,一个高些一个矮些,他们的脸上线条柔和皮肤光滑。他心中暗笑,现在女扮男装很时兴么?时不时兴他不知dào

,但看上去很养眼是真的。

人家这么穿了那自己就假做不知dào

吧,费扬道:“二位兄台认错了,在下入关并非经商,而是为了完成家父遗愿!”

高个说话了,听声音不是刚才那个,“原来兄台乃知书达礼之人,刚才舍弟言语无状,冒犯冒犯!”

“无妨,无妨,二位若无其他事,在下就要入城找一落脚处了!”费扬嘴里支应着,心下想:这俩男装美妞莫非惦记上我这关外土豪的钱财了?无非是以色诱人那一套呗!那她俩何必穿男装,女儿打扮不是更勾人么?

“兄台要找落脚之地么?”高个男装女说,“我兄弟为你领路吧!”

这就来了!费扬心中暗道,这么想着他一瞥两女,俩人的眼睛都是那么的清澈,面容都是那么单纯,他不由心中暗叹。

费扬不想说什么了。只是一路牵马走,不久出了码头入城,大街上两男装女站住脚,高个拱手说:“沿街前行客栈、酒楼应有尽有,兄台自便,我兄弟告辞!”

咦,放过我了!费扬失神,本来打定主意跟这俩美妞斗智斗勇一番的,她俩怎么就不玩儿了呢!是看出我怀有戒心了?

无奈费扬也拱拱手,不咸不淡道:“二位慢走。不送!”

目送了两女远去,费扬这才牵了马沿街前行,虽然知dào

不可能他还是摸了摸身边这匹座骑的褡裢——钱物都不少!看来她俩确实发xiàn

自己存了戒心,再找别的目标去了。

找了一家客栈,店小二迎出来接了两匹马,费扬自提了搭裢入店,眼瞅着天就要黑了,吃住都在这店里了。

第二天一早,费扬结账上路。他问店小二出城的路。小二答:这条大街贯通全城,直走就能出城。

费扬牵了马沿街不急不缓走着,让他觉得特别有趣的是:街边的戏园子里竟然“窦娥冤”上演。嘿嘿,这异界的凡人世界就是重演一遍人类历史么。

不到一刻钟望见城门了。在城门口新张贴了告示,大群人围观。费扬走近细读,原来是什么王府一颗稀世夜明珠被盗,召告各官府衙门严密盘查云云。

出城的百姓城门口排起了长队等待查验。守城门的兵丁加派了十几人,更有皂衣捕快数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吆五喝六!轮到费扬了。他依兵丁喝令交出马背上驮的搭裢,兵丁在前一个口袋里翻出一些换洗的衣服,后一个口袋中翻出装盛骨灰的玉匣。

那兵丁像烫了手似地尖叫起来,旁边的小头目一见脸色大变,呛郎郎抽出明晃晃腰刀架在费扬脖子上!费扬吃一惊,待要解释,一捕快抡水火棍在他后脑上就是一下!费扬倒地,兵丁捕快一拥而上把他捆了个结实!

饶是费扬修士体魄,身经百战多次负伤,重击之下没有昏厥,他大声申辩:“各位军爷、差官何故抓我?在下由关外乘船登陆还不足一天,根本没时间干什么!你们一定抓错人了!”

捕快头目冷哼:“留着你这些话到堂上跟青天大老爷说吧!”

“走,领赏去!今儿有酒喝喽!”兵丁头目呵呵笑着说。

捉拿嫌犯时城门口一众百姓吓得躲出老远,直到费扬被押走了他们才敢再回到城门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贯通全城的大街边酒楼林立,最有名的一家叫满堂红,楼顶雅间的轩窗支起,三个女子凭窗居高临下城门口发生的事尽收眼底。

偌大的雅间只有她们三个女子,其中俩人是昨日码头上同费扬搭讪的男装少女,今天换回女装俩人美艳的不方物!另一女年岁三十许,自有一种别样的成熟之美。这三人的关系不母女,也不像主仆。

眼见了费扬从楼下押过前往衙门,两少女脸上颇有不忍之色。

“咱们走吧,畅畅,畔儿!”中年美妇说站起身。

“是!”叫畅畅和畔儿的两少女对美妇很是恭顺,跟着站起身。

这三人要的茶点摆在桌上根本就没动过,会账下楼出了满堂红,在门口正见押戒远去的费扬。

费扬被一路押进了登州府衙,案情重大知府立即升堂,费扬给强按着跪在当堂,心中愤懑得胸堂要炸裂开!只在一年前他就能尽屠这登州府的,如今却虎落平阳被犬欺!爹了尾巴娘了腿!

慢着,慢着,冷静,冷静,到哪说哪话,想这些无助于眼前。这些兵丁、差役为什么抓我?就是因为父亲的骨灰盒么?难道骨灰盒也犯禁么?不对,费扬隐隐觉得自己被抓与什么王府的夜明珠失窃有关——

惊堂木一响,费扬抬头望,堂案后大老爷开始问案了,看他的架式可比香炉顶刑堂管洪师叔差出几条街了!

费扬不再情急乱喊,而是有板有眼为自己辩护,“青天大老爷,说起来小的昨天这时还在船上,傍晚时分上岸的,城中住了一宿今早出城。做坏事要有时间,请问这短短的时间小的能做什么!”

堂案后大老爷掂须冷哼,“好你个伶牙俐齿的小贼,几句话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我问你,这是什么?”他一指堂案上的玉匣。

“是家父的骨灰。先由一只瓷瓶装盛了,外包白绫棉絮塞紧放于匣中。”费扬说得很详细。

知府冷笑连连,“可真是巧了,两日前靖江王府也丢了一只同样的玉匣,匣子内衬大红丝绒,丝绒上象牙托架,托架是一颗稀世夜明珠!”

果然是这么回事!费扬想这仅仅是匣子同样误会了,还是有人故yì

栽脏,无论怎么样打开看看是免不了的,他说:

“青天大老爷,玉匣的钥匙在小的怀里,是宁王的夜明珠还是家父的骨灰打开一看便知!”

知府一摆手,有差役堂案上取了玉匣,另有人为费扬松绑,他揉着手腕,摸出一枚金灿灿的小钥匙。整个大堂上的人都在看着他,可费扬反复试了几次打不开玉匣上的锁,他知dào

事情严重了——(未完待续……)

第四章、蒙冤

第四章、蒙冤

费扬反复几次打不开玉匣,知dào

事情严重了,是谁栽赃我?他首先想到了码头上两个男装少女——

只是她们为什么?自己与她们素昧平生!

目的之外还有手段,就凭她俩还没本事在自己眼皮底下调包,自己的修为被封了,可是乌芒珠还能激活,浑身的感知还在,俩女身上并没有修仙者的气息——或者他们只是分散我注意力的,下手另有其人?不管怎么说,我被人算计了!

只是为什么?我千里迢迢入关不会跟任何人有仇怨的,谁会设计陷害我?又是为什么呢?

不由费扬再想,一声惊堂木响亮,堂上问:“小贼,这不是你父亲的骨灰盒么,怎么打不开!”

“回禀大老爷,这个不是小的那只匣子!”费扬硬着头皮答。

有衙役抢着道:“老爷,让卑职撬开它!”

“混账!靖江王府的东西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损坏!去,找锁匠来!”

堂案后的大老爷在等,站堂的衙役在等,听审的费扬也在等,但事情基本上没有什么悬念了,费扬想:我八成是被人利用了,利用来闯关!那俩男装女子背后的人才是盗窃夜明珠的人!

“娃娃,你会武功么?”另一个不是知府的声音响起。

费扬循声望去,刚才过于入神了,竟不知什么时候一文雅的老者上堂,四平八稳落坐公案旁的一张太师椅上。微眯双眼打量自己。

费扬料定他是师爷一类的,所以能堂而皇之代知府审案,恭敬回话,“回老爷子,晚辈也练过些防身的把式,不知dào

叫不叫功夫!”

老者点点头,“你说身带父亲骨灰。可是要送父亲叶落归根?请问你祖籍何处,又是哪里来的?”

“晚辈家在关外边荒之地,祖籍辰州府、大石桥、三道冲村。”

老者点头,他再指玉匣,“娃娃,你说这不是你的,而你的想是跟这一样了,你知dào

这匣子是什么质料?价值几何么?”

费扬点头,“是万里之外西域的和田美玉,价值连城!可晚辈家中在边荒之地广有良田。兼贩皮货、山货、牲口,未必就买不起!”

老者点点头,这事别人还真没话可说。费扬一人两骑高头大马,还有搭裢里的真金白银都证明了这一点。

“说说,从你家到登州府都路经了哪里?”老者盘问。

“先到卜奎城,再到哈勒锦,走边荒古道过宁锦到辽城,由辽城上船渡海两天两夜在登州上岸!”

“看年纪你在十六七吧,家里人就放心你一个孩子走这数千里么?”

“回前辈。家中我是家中长子,我不去谁去?!”

不久锁匠到,堂上所有的人都抻长脖子看,这可是大大一笔悬赏啊!就算没自己的份儿。有幸一睹夜明珠也是福份呐!

锁匠战战兢兢用一根钢丝捅进锁孔,就咔哒一声锁开,他退开由一名衙役上前抽开玉匣——匣中大红丝绒内衬,象牙托架。可是,夜明珠不见了!

“大胆小贼,夜明珠哪去了!”知府勃然大怒。到手的悬赏飞了怎能不怒。

“大人,”费扬知dào

现在怎么叫人家都是怒了,也不再假装谦卑,“这东西根本不是我的,我的那个在半路上给人调包了!”

“大胆小贼,还敢抵赖!来人,给我打!”知府冷森森地道。

*********

*********

哗啷――哗啷――费扬给铁链拖地的声响惊醒,他们要抬我去哪?随他们了,小爷清清白白,上了阎罗殿也不怕!

费扬只是百思不解:如果是凡人绝难瞒过自己的耳目调包玉匣,若是修士犯的着利用我这凡人闯关么?

他被抬进了靖江王在登州府的别院。逼供继xù

——

夹棍,一种蓄意弄断人腿的东西。剧痛由双腿蔓延到腰部,顺着脊梁柱传到脑袋,费扬两耳鼓胀眼冒金星,但他钢牙紧咬,硬是憋住一声到嗓子眼儿的惨叫!有个什么东西耀眼一亮,又迅即熄灭……

费扬给冷水泼醒了,耳边传来喝问:“小贼快说,夜明珠哪儿去啦?”

费扬挺起身冷笑,“我乘船到港登州城只是吃了顿饭,睡了一宿觉,你们只要去船上、码头上,客栈问问就知dào

。一日前我在大海上,怎会分身来你靖江王府盗什么夜明珠?!”

“打,给我往死里打!”随着这号叫棍棒齐下,费扬又昏死过去――

――再次给冷水浇醒了,费扬闭目运乌芒珠疗伤。说也怪,真元灵力封闭了,乌芒珠的功效却更加运转顺畅,湿淋淋的衣服冒起渺渺水气。

掌门老祖封闭的是他的修为,而不是毁他经脉,严格意义来说他还是星光八重的修士。勤学苦练的瑜伽术开启了他另一修liàn

模式,这好比是水到了,今日硬扛酷刑调动起全身的潜力,经脉中的阻隔冲破,有一丝丝灵力运行小周天!

王府别院大总管孟千钧乃星光四重,讶然出声离坐,“好功夫,好功夫!”

费扬紧闭双眼不敢分神,孟千钧脚步震人心魄步步逼近,他体内的丝丝缕缕的灵力和上那节律愈发汹涌澎湃,周身似要炸裂开来!一只手按上头顶百汇穴。

灵力在人家刻意搅动下像万千惊马奔突狂窜,费扬难受以极!像是头顶拔下一个塞子,体内紊乱失控的灵力喷薄而出。

费扬畅快地大叫,孟千钧闷哼剧震,衣衫鼓胀须发无风自动,运功抵抗那喷薄而出的灵力。终是他功力深厚,硬把那股汹涌澎湃的气流压回费扬体内。费扬全身战栗,脚下方砖嘎然碎裂,头顶冒出缕缕青烟!众人眼中,他还是那个昂然而立的倔小子,可两个当事者感应到了:费扬给一点一点地压矮了!真是匪夷所思。

孟千钧开始只想出手试探,谁知势成骑虎,知机收手倒不至于受伤,但必是难看局面,数十年的英名就栽到一个毛头小子手里啦!于是,他运功试图打散费扬体内的怪异真气,是的,他一直认为费扬是修liàn

了某种邪门功夫。岂知那真气越受外力压迫越急速流转抱做一团。孟千钧一再发功,将费扬的“真气”由头顶压缩到胸口、到腹部、再到脐下……费扬轰然倒地晕厥――

一干人打着火把曲折前行,费扬给抬进城外一座庄园,抬进明烛高照的大厅。他醒见,那大红丝绒内衬,象牙托架的藏宝盒置于桌案上,鬼才知dào

那里原来有没有夜明珠!桌案后坐一神态威猛的老者,修为在星光五重,身边站了数名佩刀戴剑的凡人。

费扬很是不屑,但现在自己不是星光八重的香炉顶弟子了,到哪山说哪话吧,满不在乎冲上拱拱手,“阎王大老爷,没想到这么快相见了!我费扬这十几年清清白白,想是不用上刀山下油锅吧?”

“费小子,你给打疯了么?这里不是阴间!”一个与费扬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喝道。

费扬翻翻眼睛:“是气疯的!我一气自闯阴曹地府,求阎君还我个公道!阎王大老爷,想当年您为窦娥鸣冤叫屈,六月天降下鹅毛大雪——”

“好小子,你有意胡说八道!”年轻人喝了这一句就再说不下去了,苦忍住笑,其他人也是这古怪表情。

老者不以为意,“费小哥,老夫派人去船上、码头上打听过了,他们证实一日前你确实在海上,没有做案时间。”

费扬闻此话仰脸哽咽,半晌涩着嗓音说:“我终于听到了一句公道话!”

“老夫胡伏威,伏威山庄庄主,得江湖朋友抬举荣任五庄盟盟主!”老者抬手一指身边年轻人,“犬子胡瑞轩。”

费扬也自报家门,“在下费扬。”

胡伏威开门见山,“那夜明珠神通广大,可助凡人踏入仙途,名升仙珠。我五庄盟当然想把它拿到手,即使做不到,也万万不想它落入妖人之手助纣为虐!怎么样,老夫够坦白吧,能否换出小哥的真心话呢?”

闻此言,费扬脑海里首先浮现出那两位翩翩男装美少女――(未完待续……)

第五章、诱饵

第五章、诱饵

其实五庄盟才是偌大登州地面的真zhèng

主宰,胡伏威是中原修仙名门紫阳宫的资深内门弟子,他四十年前在执行宗门任务时伤了经脉修为再难有长进了,才下山娶妻生子开枝散叶。但他仍是紫阳宫的人,且为外堂长老。

胡伏威在欲擒故纵!派车礼送费扬回老家。

现在的费扬,体内有两股灵力,原本自身冲破封闭的微弱灵力,孟千钧的灵力残留!而且都给孟千钧打压到脐下了!这两股灵力水火难容剧烈冲撞,稍一运功就头重脚轻倒栽葱!孟千钧,孟千钧,小爷记着你――

车行官道轻快平稳,车厢里铺了松软的垫子,躺上去舒服得一动不想动,费扬竟然睡着了。

猛然,马车倾覆,费扬滚落道边,眼前一花,昨日那俩男装少女出现在面前。俩人一左一右架起他,问:“你能走吗?”

有人架着,头重脚轻也无妨,费扬大乐,“非但能走,还能跑,告sù

我方向!”

――粗重的喘息声,杂沓的脚步声,乱纷纷的喝喊声身后远去了,费扬仍像一匹受惊的野马,狂奔不止。不是费扬要跑,是两条腿带着他非跑不可!试想:两股互不相让的灵力挤在一个人的下半截身子里,稍经催动就各自运行剧烈冲撞,那是什么感受?好像血液沸腾了!好像双腿要炸裂!好像狂魔附体!跑,只有跑,虽然跑摆脱不了这些,却是唯一的宣泄!

费扬像是又经lì

了一回融血通兽!他是一个脱钩的诱饵!

两女吓是面白唇青,喊破了嗓子也喝止不住,后来干脆闭紧眼睛缩起两腿,吊在他膀子上听之任之了。就这么疯跑着,天不知不觉大亮了。放眼看,前面一条白亮亮的大河。费扬奔到河边撒手扔下两女,头重脚轻栽进河里,狂饮一通后爬到岸边,灼热难当的两腿仍浸在水里。

两女这时脸上还没有恢复血色,双双叉腰立眉:“小子,你自己疯了也要吓疯别人不成?!”

“我们纯属多余,你这身功夫江湖上罕见,哪儿用搭救?!”

这里有太多的曲折,太多的难以言说。费扬索性不解释,寒着脸伸出手:“拿来!”

俩人刷地红了脸,低头嗫嚅道:“那东西不在我们手上,还不还我们说了不算。”

“什么?!”费扬一蹦老高,又头下脚上扎进河里。

俩人吃一惊,连忙下水捞他上来。费扬不顾泥水淋漓,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吼着:“明明是你们偷换的!那是俺爹的骨灰,别人拿了何用?!”

“下手的是我!”一个悦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一美妇步态优雅地缓缓走来。她竟然是个修真者。修为在星光四重。

“师父!”二人叫过一声,低眉敛目大气不敢出。

美妇两眼精光直射,椎人见血,费扬恨不能扑上去咬下这娘们一块肉。但他尊重实力,自己现下不是星光八重的香炉顶弟子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倔强的伸出手,还是那两个字。“拿来!”

美妇也不禁暗中为费扬的胆色叫好,她打袍袖中取出匣子抛到费扬手中。费扬摸出铜钥匙打开见到了装骨灰的瓷瓶,松了一口气。

那美妇面河而立。衣带飘飘大有乘风而去的一股仙气。费扬道声:“多谢夫人搭救。”

“我姓林,叫我林姨好了。两个丫头是我徒弟,高些的叫畅畅,稍矮的叫畔儿。”

俩女闻言屏息静气不做声,美妇直视费扬眼睛,“我林燕儿乃彩云间四大花旦之首,以轻功享誉江湖,可你这默默无闻的傻小子竟吊了两个大活人落下我一柱香的功夫,老实说,你到底是谁?!”林燕儿声色俱厉。

费扬还不觉怎样,畅畅、畔儿俩丫头却抖衣而战,脸色灰白。费扬诧异:哪有徒弟在自己师父盘问别人时吓得这样的?他有此问是不了解林燕儿是什么人。

费扬道:“林姨何必有此一问呢,您出手试试不就知dào

啦。”

费扬见她皱紧了眉不肯近前,这才想到自己浑身泥水,跳进河里洗涮干净爬上来。林燕儿双目微合,掌心轻按费扬胸口,稍一运功吃惊地睁开眼,“这不可能,你怎会毫无内力!”她跟孟千钧、胡伏威一样丝毫没有疑心费扬是修仙之人。

费扬笑得苦涩,“林姨在我腰下试试就知dào

了。”

林燕儿的手刚一按到费扬腰部,身子猛抖,她连忙凝神运功不敢半点分心。畅畅、畔儿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

好半晌,林燕儿停止运功,脸上阴晴不定,“两股真气同时运行在下半身,相当于百年功力,难怪你有惊世骇俗的奔跑能力了。幸亏是在下半身了,如果发作在上半身,你小子非疯魔癫狂不可!”林燕儿把灵力误认为真气了。

“哼,这都是拜孟千钧那老狗所赐!”

那高个的畅畅知dào

费扬捡了一条命松口气,可她的心刚放下又悬了起来,急急问:“师父,他还有救吗?”

费扬听此一问不由偏过脸,见两个男装少女都是一脸急切真心为自己着急,心中一暖含笑点头。俩女的脸微红了,避过他灼灼的视线。

“这谁也说不上,”林燕儿摇头,“只能看造化了,或许不停地狂奔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费扬哈哈一笑,“林姨,借两位妹妹给我一路吊着回老家怎么样!您看到了,没什么压身我寸步难行。”

“胡说八道!”林燕儿又好气又好笑,“人又不是沙袋,怎能给你练功?!”

“对呀,沙袋!”费扬一拍大腿,“多谢林姨提点。”

畅畅、畔儿解下干粮袋,满满装了河沙在费扬腿上绑牢。

——告别林燕儿师徒,费扬独自上路,起伏的大地像脚下奔涌的波涛,费扬是掠过浪尖逆风飞扬的鸥鸟!

林燕儿说得对:经过昨夜奔跑磨合,下半截身子里的两股灵力不再水火难容,冲撞剧烈,但远没到兼并融合的地步,只是互不相扰地运行,各自为主人出力。

除去饿了找野果充饥,困了寻岩洞入睡,费扬没日没夜狂奔不止。

“五庄盟,是紫阳宫外堂,一府一庄,伏威山庄居中为盟主。就算到了辰州府也跑不出他们的地盘!万万不要大意轻敌!”林燕儿的话声犹在耳。

那彩云间又是个什么组合?听起来像个戏班子,可不是戏班子么,林燕儿自诩四大花旦之首呢!我已经给她利用一回了,还要再受利用么?这么跑下去,等于上了贼船讲说不清了。可我又能怎样呢,靖江王府不问青红皂白认定我是贼;五庄盟假仁假义拿我做诱饵钓升仙珠!我现在谁也不信,只信自己的两条飞毛腿!

大江边,旷野无人。费扬脱了个赤条条,衣服、随身物品裹好绑在腰间,一个猛子扎进江水里――

爬上岸,野花盛开,太阳暖洋洋地晒着,费扬枕双手做起白日梦。他“梦”见自己头带遮脸斗笠,身着一尘不染的武士服,行走江湖,来无影去无踪……以现在自己一身凡人功夫做个少侠足够了!

费扬嘿嘿傻笑坐起,托腮歪着脑袋给梦中的费少侠安排起兵刃:剑,还是剑好,潇洒飘逸,而且从前身在仙门惯于用剑的!自己用剑只是顺手而已,房师姐用剑的英姿可是让他印象深刻的,剑qì

之龙,剑qì

爆破、剑动雷音……(未完待续……)

第六章、结识同道

第六章、结识同道

费扬长江边回想起曾经的修仙岁月,想起了房师姐、百麟、山师兄、肖师兄、德强师叔、玉浊师叔、凡人师父徐老爷子——

想起这些费扬笑了,笑着笑突然不笑了,原本坦坦荡荡的一条仙途大道忽生波折,自己堂堂星光八重修士给凡人狗官冤屈,受星光四重、五重小辈摆布!爹了尾巴娘了腿的!

费扬强自平抚心中的怨愤!

他又想起了畅畅和畔儿,心头不由的一软:这俩凡人美妞在她们师父面前的怯生生大气不敢出,让费扬生出了怜香惜玉这心!她俩应该是刚刚勾通了仙界,连星光一重也不是。

打住,打住,费扬大骂自己:你小子天生贱种是吧!她们两个坑人坑得还不够么!

什么五庄盟、什么彩云间、什么靖江王府、什么升仙珠,还有那个孟千钧,爹了尾巴娘了腿的,你们等着!等小爷送了爹回老家的!小爷这番冤屈不能白挨了!

至于神兽老祖交待的事,这事现在毫无头绪实在渺茫,先往后放放!反正如今身在中原了,想方设法加入一个仙门改变身份,徐图临界神木吧。

不管怎么说,必需先变一下装束逃过他们的耳目。

江边一座集镇上,卖兵器刀的摊位前,摊主陪笑打招呼,费扬高深莫测地哼了声,凡是有身份的侠客都是寡言少语,金口难开的。摊主知趣地退到一旁默不作声。

最对费扬胃口的是剑,可凡人的剑在他手里太轻飘,威猛的鬼头大刀到是趁手,可那种刀太粗俗,不配少年游侠的风流倜傥。费扬选中一把修长的腰刀,摊主堆下满脸笑,“客官好眼力。这把刀纹银五十两!”

费扬闻言失望:怎么我就如此没眼力,挑来挑去才挑了一把五十两银子的刀!摊主错会了意思:“客官诚心要买三十两拿去吧,我可不能再让啦。”

费扬气恼地抛下刀转身就走,一青衣小帽中等身材,面相机灵的小伙子贴近他,拉了拉他的衣袖。

费扬早就注意跟自己半天的这小子了,四处望望再无可疑之人,那小子也是个凡人,了不起会几手武功什么的,心中冷笑:少爷跟你去。看你有什么花招。

费扬做好随时就跑的准bèi

,跟着青衣小子到了一僻静处。那小子回转身诡秘一笑:“少侠定是行走江湖缺少一件称心的兵刃,看在下这把怎样?!”他打袖筒里褪出一柄式样古拙的短剑,剑出鞘寒光耀眼。

费扬曾经炼器一年,如今修为不在了眼力再在,他看出这柄剑钢口不足,只是表面文章,冷笑连声:“你枉费心机了,我吃亏上当只一回!”

青衣小子脸一红。扭身就走,费扬入凡界接连两次遭骗,心中关实气恼准bèi

对这小子略施薄惩,紧跟两步手搭他肩膀。

青衣小子胀红脸回过身。“兄台既是同道,又何苦消遣与我?”

费扬愣住,“同道,什么同道?”

青衣小子冷笑:“兄台扮相高明。却也不该目中无人吧。后进邱枫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这厢赔礼!”说完转身又走。

费扬满头雾水。赶上一步又伸手拽他。邱枫疾转身一个擒拿手想把费扬摞倒,怎奈费扬有意给他拿住的这条胳膊随他弯折,柔韧的似条蛇,转而这条绵软的蛇又变得虎爪一般刚猛,反而撂倒了他!

这是什么邪恶的功夫,刚柔间的转换根本没有过渡,还有,他那胳膊还叫胳膊么?倒地的邱枫心中郁闷。

费扬双臂环抱胸前,冷笑看着地上自称邱枫的小子。

邱枫恶狠狠说:“阁下得理不饶人吗?好,在下点破:初见兄台扮相,兄弟以为你是个傻有钱的土财主,到江湖上装嫩玩帅充少侠,所以打定主意骗你俩钱花。不成想看走眼了!我已经赔礼道歉了你还要怎样,莫非要黑吃黑不成?”

费扬哭笑两难心中气苦:原来我梦中的少侠在别人眼里却是这么个印象?罢了!罢了!他甩掉斗笠:“邱兄,这下看着顺眼了吧?”

邱枫打量费扬露出的脸,又打量他的身形,略略沉吟道:“兄台令在下想起一人,他先入靖江王府盗得武林至宝升仙珠,后越狱出逃……”

费扬心中苦笑,脸上大笑:“那人叫费扬对不对?”他拽邱枫起身揽住肩膀,“你我兄弟真是不谋而合呀,算我找对你啦!”

邱枫惊疑不定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费扬的脸,“这么说你,你不是大名鼎鼎的费扬?”

“是,当然是,有兄弟你这张嘴,还有老哥我这张脸,谁敢说我不是?然后我们借着那轰动江湖的传说——”费扬胳膊肘一拐邱枫,放声大笑。

邱枫兴奋的胀红脸,“好气魄,大手笔,小弟佩服!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费扬眼也不眨扯谎道:“在下高通,习文不成习武不就,为混碗饭吃,只得干上了这聪明人的买卖。”

“如此说来小弟栽得不冤!高兄,小弟虽为后进可也有自己的规矩:就是只做贪官污吏和土豪恶霸的买卖!”邱枫板住脸直盯费扬。

“好,盗亦有道,这是我们两个人的规矩啦。邱老弟,你的擒拿手扎实得很呐,武技一道没少下功夫吧?找没人处练上几手,大哥筹划起买卖来也好心中有底!”

俩人到了江边一空旷无人处,邱枫道声:“献丑!”拳脚生风地施展开所学。凡人功夫费扬不会练可会看,邱枫根底扎实,技法娴熟。他应当也是沟仙界阶段。

费扬叫停,诡秘一笑,取下包裹打开。邱枫一见那两只中土少见的和田美玉的匣子,惊叫:“与传说中靖江王府的宝盒一模一样,真难为大哥竟做出两个!”

费扬顺嘴扯谎:“我未见过那宝盒,吃不准才做了两只。兄弟看看,哪只更像?”

邱枫端详了半天,指着装骨灰的匣子,“这只。”

费扬吓得连忙把这只匣子裹起来,“兄弟与大哥的眼光一样的,不过呢好的先收起来以后派大用。”他把真宝盒递到邱枫手里,“头次出手小试牛刀,就用这次品吧。”

邱枫打开盖子里外观瞧,“这次品也不次呢!大哥,你既准bèi

充足,怕是早选好点子了吧?”

费扬凝神半晌说:“具体的我还没想好,大致的方向有了:一,不能坏了盗亦有道的规矩;二,找个小地方下手,这是五庄盟的地盘,闹不好引火烧身!嘿嘿——五庄盟这几天定是鸡飞狗跳了吧?”

“岂止鸡飞狗跳!”邱枫裂裂嘴:“他们严密封锁长江,就差捞了江底的沙子细数呢!不过我敢打赌:他们定摸不到费大侠的半根毫毛!“

费扬怎不心花怒放?原来我在凡界的名头这么响啦!(未完待续……)

第七章、田家洼

第七章、田家洼

田家洼是个十年九涝的地方,外出逃荒成了这里一种生存方式。偏偏是这种地方,出了一家富得流油的大户。其实这家的祖辈也曾逃荒也曾要饭,只是到了上一辈子才暴富起来,原因无他――贩卖人口,他们是靠喝乡亲们的血富起来的!

这家暴富后,霸占了村中唯一一块不受洪涝影响的岗地,盖起了深宅大院,又蓄养恶奴,成了十里八乡说一不二的土皇帝。这家也姓田。

又是一个暴雨如注的傍晚,两个混身湿淋淋的人跌跌撞撞进了田家洼。此时的田家洼名副其实了,放眼望去白亮亮一片,说不清哪儿是江哪儿是岸哪是田……

俩人中的一人负了重伤,由同伴拖拽到了田家大院岗地下。三五个健壮的村人下岗地,趟水把负伤的汉子抬往高处,他的同伴拱手嘶哑着嗓音向援手的众人道谢。

仿佛彻地连天的大雨中,只田家门楼青石阶这一块干爽地方了,在此避雨的老人孩子无声地让出一小快空地。

有村人擂响田宅大门,“开门呐,有位外乡人负了重伤!”

大门里先是恶犬狂吠,随后有个恶狠狠的声音道:“想想你自己埋哪儿吧,还有心管别人死活?!”

那叫门的村人气得狠狠冲大门上啐了一口。

负伤大汉嘴凑同伴耳边,轻声说:“我就不明白,同样住在一个村子里,同样都姓田,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大哥,你别说了,你不能再说话啦!”这负伤之人自然是费扬了,他的同伴邱枫转身狠擂大门,“开门。开门!如果我大哥在此地有个三长两短,我拉你全家满门陪葬!”

众村人闻言张口结舌。院中脚步杂沓人喊犬吠,大门吱呀呀开了条缝,一满脸横肉的大汉站在门口,手指邱枫,“撒野也不找个地方!打听打听我田家可是好惹的!”

邱枫闪电般出手抓住他胳膊一拧,大汉杀猪似地叫唤起来。门内众恶奴刀剑出鞘,一管家模样的人大叫,“好小子,你是谁?报上名来。”

邱枫甩开惨呼不止的大汉。手托一绽大银,“避难的人!我以这绽银子买我大哥到府上避过一宿,喝碗热汤暖暖身。”

管家回头,躲在家丁身后,面容猥琐的一中年人见了银子脸色稍缓,点点头。

就这样,邱枫扶着假扮费扬的真费扬,进了田家大院儿。

大汉的伤总不见好,在田家一住就是十几日。大汉的兄弟开始还能拿出些银两。后来就专靠一双铁拳使横啦。田家的家奴护院给他打折胳膊打掉牙的不在少数!

这田家就是个土豪,看家护院的恶奴中没有一个沟通仙界的,就连凡人的功夫也是些三脚猫的把式。说起来费扬、邱枫选中这一家也是很下过一番功夫的。

田家人岂是善男信女,管家亲往扬州请来两位著名武师。两位武师一姓曹。以刚猛凶悍的外家功法扬名;一姓崔,以绵里藏针的内家功法立万儿。不过这俩人也是没有沟通仙界的,说句不中听的话,拥有了半仙体的人不是用俩糟烂钱儿就能雇来的。

曹、崔两人到了田家大院儿。并不急于出手,提出要先探探点子的深浅。

主人田春林正是那个相貌猜琐的中年人,着管家带两位武师去后院儿厢房看人。只一盏茶的功夫两位武师面色如土回到正房大厅。管家脸上也变了颜色。凑近田春林耳语一番。

田春林是个不知深浅,要钱不要命的家伙,听了管家的话小眼烁烁放光,问:“你们可看真切了?”

曹武师心有余悸:“八九不离十吧。只是他还有个帮手,这个文告上可是没提。”

“嘁,叫花子还有仨朋友呢,何况江洋大盗了?”管家打断曹武师的话,顿了下他转转眼珠又说,“二位非要去领悬赏那俩小钱儿么,不是说那珠子价值连城么,不如今晚我们就——”

崔武师大摇其头,“那要命的东西谁也不会放身上的,要是杀了他俩那宝贝就永无下落啦!我们还要从长计议才是——”崔武师的两眼也放射出贪婪的光芒。

田家的主人田春林,亲往后院厢房拜访不速之客了。

邱枫实在不好意思再动拳脚使横了,满脸惭愧迎在门口,抱拳道:“员外请再缓我兄弟们几天,您的大恩大德容当后抱!”

田春林假笑着摆手打断邱枫,进了厢房:房中药味冲鼻子,床上躺着一身躯高大的年轻人,脸色惨白。

“老夫呐,真小人,就不说那伪君子的话了。两位定是落难了,才一时手头紧的,这也无妨,少侠只要押点儿值钱的东西在敝府,老夫这就请郎中为令兄诊伤治病。两位早好早走,敝府也落个清静不是?”

邱枫沉默良久,回头探询地望向床上,他萎靡不振的大哥冷哼一声转过脸冲墙了。

管家和两个武师也跟进来了,田春林与他们交换眼色。

邱枫长叹一声说:“现如今保命要紧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费扬长叹一声,面墙呜呜咽咽地哭开了。

管家皮笑肉不笑地劝:“少侠何苦逼得太紧呢,令兄也许别有隐情吧?我家老爷嘴冷心热,已为令兄请来了大夫。”言罢示意崔武师上前。

崔武师见邱枫并无反对之意,上前拿起费扬一只胳膊闭目诊脉,后又用双掌抵在费扬背心处。好一会儿,他起身凑近邱枫,似耳语声却不小:“少侠,令兄给人以霸道武功震散了内力,只怕这下半生,唉——”他摇头唏嘘。

邱枫仰脸闭目,两行热泪滚落,哽咽着说:“大哥,你都这样了,那东西于你何用?什么至宝,我看是灾星!不是它,大哥怎会丢了半条命!”

费扬大哭,邱枫双手掩面两肩耸动。屋里另外四人相互挤眉弄眼儿。

邱枫似有觉察,放下手怒道:“看我兄弟笑话是不是?滚,给我滚!”

四个人赔着笑脸,一点没脾气地退出厢房。房门在身后咣当关上,崔武师拉了管家边走边说,“我十成十肯定,那小子就是费扬!伤他的恐怕是五庄盟盟主胡伏威了,不然谁有散去人真气的霸道手段?”

管家听罢对田春林道:“那俩小贼看样撑不住了,我们不可追逼太紧,反倒该给他们些甜头呢。”

田春林频频点头,四人回前院儿刚在大厅坐定,家丁进来回禀:“老爷,邱公子请四位过去有事相商。”

四人哪想会这么快,强按心跳去后跨院儿――(未完待续……)

第八章、人为财死

第八章、人为财死

田春林等人刚回前院儿在大厅坐定,家丁就报邱枫有请,四人强按住心跳去后院。

迎着他们的,是邱枫一双怨毒的眼睛,四个人给盯得心里发毛,远远就止步不敢近前。

邱枫晃身到田春林身前,明晃晃的短剑架上他脖子,厉喝:“姓田的,你既知我大哥身份又邀高手助拳,可是要拿我兄弟向五庄盟请赏!”

邱枫动作太快,崔、曹俩人连出手拦挡的机会也没有,只好傻站着。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他们自忖绝不是邱枫对手的!

管家情急下口不择言,“少侠千万莫要误会,悬赏才几个小钱儿,我们家老爷相中的是价值连城的升仙珠!”

田春林惊叫,“这,这明明也是你们的意思!”

“哼,我早知你们有此意啦!”

邱枫冷哼收剑冲进厢房一摆头。

四人给邱枫刚才的一手震住,乖乖地进了厢房。

屋内,费扬闭目斜靠在墙上,脸白似墙皮色儿。邱枫开门见山,“不用绕弯子了,你们当着我大哥面给那东西开个价吧。”

田春林抢着说:“我出纹银一万两!”

“滚!”邱枫怒目断喝,“不知深浅的东西,你还想什么?!”

管家扯膀子把田春林拽到身后,咽了口唾沫说:“少侠空口无凭,让我们怎么开价?你总得拿出点真东西吧。”

费扬无力地取出一个布包,推到床沿处。四人屏住呼吸。

邱枫拿过布包一层层打开,说:“谁也不可能把那要命的东西带在身边的,不过这个你们总认识吧?”

管家接过邱枫举到眼前的宝盒,颤抖着手打开,几只眼睛把那空盒子里里外外看了个遍。

管家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真是传说中靖江王府那只宝盒,这东西乃和田美玉所制,本身就是纹银百两的。在下信了!我们出黄金千两,外加十颗上好东珠。”

“大哥,你看怎么样?”邱枫问。

八只眼睛齐聚费扬惨白的脸上。费扬猛地双手捂脸嚎陶大哭。

管家忙道:“费大侠,我们再加通宝钱庄的万两银票,和田家大院儿的房契怎样?”

费扬止住哭声,无力地向邱枫招手。邱枫一甩头:“你们,退到门口去!”

四人依言退到门口,邱枫爬上床,耳朵凑到费扬嘴边。就听费扬说:“兄弟,打个赌怎么样?那姓田的傻瓜今晚必遭灭门之祸!”

邱枫下床到门口。长吁一口气,“我大哥的意思:黄金、东珠不方便携带,都换成通宝钱庄的银票吧。可是话说前头:我们要先拿两成定金的,剩下的钱待你们认准那颗珠子后付清。”

四人点头称是,转身出厢房。

——正如费扬所说,田家大院当夜发生火拼,凄厉的惨叫和哭嚎直响到天明方止息。费扬、邱枫后跨院儿厢房安卧,隔岸观火。窗口静听的邱枫回到床上,兴奋地道:“这才叫狗咬狗呢。姓田的活该,恶有恶报!”

黑暗中传来一声叹息,“可怜田家的女人和孩子了,她们是无辜的!”

邱枫冷哼。“可她们一样喝人血吃人肉,养得白白胖胖,虽是无辜却死不足惜!”

费扬再叹一声,不言语了。

邱枫劝:“大哥。我们虽有借刀杀人之嫌,可若不是那管家早存狼子野心,田家哪有今日之祸?你我兄弟。不,是那颗没影儿的珠子,只不过促使管家早日动手罢了。”

“不提这些了,帮大哥想想,整个计划还有什么漏洞?”

“天衣无缝,哪来的漏洞!”邱枫由衷地赞叹。

第二天一早,管家以主人身份来厢房探视。虽说他不过是身子挺直了些,可予人的感受却是脱胎换骨一般。其实管家不过是变回了本来那个他,多了的是长久压抑一朝出头的轻狂和肆无忌惮。

管家两眼精光放射,回视跟进屋的家丁,那些人战战惊惊垂手退出。管家再回身换了一付笑脸,“二位睡得可好,若是昨夜有什么响动惊扰了二位,老夫赔罪!”

费扬还是不死不活,不言不语的样子,邱枫懒洋洋答话:“管家好才是真的!至于什么响动么,只要不碍我兄弟拿到银票,谁有闲心理它。”

管家哈哈一笑,“少侠真是明白人!”他俯身近前道:“银票的事我已派人快马去办了,最迟明晚就能给两位过目。”

“那我们就后天一早动身,管家莫忘了定金之事哟。”

“好说,好说。”管家笑着走了。

两日后清晨,管家带了定金到厢房。那是一张三千两、一张一万两的银票。

家丁用滑杆抬了瘫软无力的费扬在前,邱枫仗剑寸步不离左右。管家和两名武师随后紧盯。一行十几人逆江逶迤西去。

管家总觉得有什么不妥,赶上一步在邱枫耳边说:“少侠何苦非要带着令兄呢?五庄盟那头刚刚平息,你就不怕——”

“管家这话有点儿不上道儿了吧!”邱枫冷冷地打断他,“实话说,我怕五庄盟,怕得要命!可我更怕有人把我大哥扣做人质!”

管家干笑两声,两眼恶狠狠盯着邱枫后脖颈处。

沿江西行里许折转向北,地势渐行渐高。众人小心翼翼地行进,不光因为灌木绊脚,雨水侵蚀形成的深坑地裂才是要命的。邱枫不时站下观察地貌辨认标记。管家和两名武师焦急地盯着他,一干家丁茫然相顾,却不敢开口问。

邱枫终于认准了一个地坑,招手叫人过去。管家两个纵跃到了坑边。邱枫不由自主压低声音,耳语般说:“坑底泥水中有个坛子,捞上来打开便是了。”

管家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指派姓曹的武师,“你,带两个人下去。”

姓曹的武师带了两个健壮的家丁,打火把下到坑底。所有的人都挤到坑边,抻长脖子向下望。邱枫悄悄抽身,这时已没谁注意他了……

摸到坛子了,曹武师脱了衣服兜住抛向坑口。管家伸手一抄,稳稳接住――

蒙在坛口的油布小心地划开,坛里满下泥水。管家和崔、曹俩人目瞪口呆,他们这才醒悟怎么不见了引路的小子,那半死的小子也不见啦!

管家哆嗦着嘴唇喝令,“摸,给我下手摸!”

一家丁伸手进泥水中,猛然惨嚎着蹿起,他泥水淋漓的手上咬着一只老鳖!

管家面容扭曲,两眼暴突,狼似地干嚎,“骗子,骗子!我的升仙珠啊!”(未完待续……)

第九章、祸福相依

费扬与邱枫大笑并肩而行,邱枫怀中掏出银票递给费扬。费扬看也不看,“放在兄弟身上吧!”

邱枫不笑了盯费扬好一会儿,问:“大哥就不怕我卷钱跑了?”

“你我头次联手就配合的天衣无缝,试问:你舍得离开这样的大哥吗?”

邱枫心悦诚服地点头:“干大事不贪小利,大哥的心胸小弟佩服!”

邱枫拿出一根中空的竹管,将银票卷成卷儿塞进去。

费扬想起什么,“那张三千两的是田家洼穷苦村民的安家费,过了这个风头咱兄弟暗中托人给他们送去。”

邱枫爽快地点头,将竹管塞进衣角中,“大哥,接下来去哪儿?”

“北上辰州府,大哥有件事要办。”

“好,远离五庄盟了,我兄弟正好拿另一只盒子大干一场!”邱枫跃跃欲试。

费扬吓了一跳,心说:小子,那盒子里是我老爹呀!他嘴上却煞有介事:“兄弟,大哥有个规矩:一种把戏只玩一次,这是永不穿帮的金科玉律!”

邱枫无话可说,但心有不甘,“只可惜大计小用了,区区万两纹银真不值咱们兄弟的一番心思!”

费扬止步直视邱枫,“兄弟,察其言观其行,你必是世家豪门子弟,万把两银子当然不放在心上!可是咱行走江湖干么,不就是寻个刺激,玩儿个心跳,顺带惩治一下为富不仁的土豪劣绅吗?为这动心思,值不?”

邱枫与费扬击掌,“大哥知我心也,从此后兄弟死心塌地跟着你啦!”

“凭此话当痛快一醉!”费扬大叫,“暂且记下,待我们取回东西的。”

正午时分,费扬、邱枫到得一林木葱郁的山冈。一些不便带进田家洼的零零碎碎。给邱枫藏在林中一棵百年老槐树下。

邱枫到了槐树下扫了一眼地上的几块石头,脸色大变叫道:“大哥,记号乱了,东西给人动过,快走!”

“你们走不了啦!”

一个阴恻恻的嗓音响起,一张大网兜头罩落——

俩人给兜了个正着,越挣网越紧,直到一动不能动趴伏在地。仰脸向天,听脚踩落叶刷刷响,邱枫自嘲道:“若是田家人我认命了。若是五庄盟的人,咱哥俩可百口莫辩啦!”

费扬打网眼儿中看到了走近的人,疑惑道:“不是田家人,也不是五庄盟的人!”

邱枫闻听怒喝,“何方鼠辈行此鸡鸣狗盗之事!知dào

你们向谁下手吗,说出来吓破你们的鼠胆:是费扬费大侠!”

“抓得就是费扬!”

阴恻恻的声音又响起,那人身着彩衣,浓装艳抹不辨男女。修为在星光四重。

费扬、邱枫给提出大网捆了手,彩衣阴阳人提了邱枫衣领扬手一个耳光。“不开眼的小鬼头,谁是鼠辈?!”

费扬大叫,“尊驾是谁?打一个捆着双手的人算什么英雄?”

“哟——”彩衣人一扭腰,“费大侠同本宫比名头么。告sù

你也无妨:彩云间四大花旦之一,郁晓秋!”

邱枫倒吸口凉气,“尊驾搞错啦,他是假扮的费扬。真名叫高通!”

一阵哄笑,-白净丰满的女郎道:“你可是给我彩云间的名头吓疯啦!小兄弟莫怕,只要老老实实回话。不会吃苦头的。”说话间伸手轻抚邱枫半边红肿的脸。

邱枫连退两步,怒道:“别碰我,妖女,少爷是名正门正派子弟。”

女郎顿足切齿,“好个名门正派弟子,我看你能骄傲到几时?”

给推搡着下了山冈,费扬一路上沉默不语――

这些人同林燕儿是什么关系?如果他们是通气儿的,就不该再找我麻烦了。如果没通气儿,那就是找我打听林燕儿的下落,或不知dào

升仙珠在林燕儿手上,找我要升仙珠。

邱枫对费扬的沉默大惑不解,“大哥,快告sù

他们你不是费扬啊!他们要升仙珠呢,我们到哪儿弄那该死的玩意去?!”

一干男男女女闻听捧腹大笑,那妖冶女郎名大白梨,星光二重修为,道:“赶情这小子真是疯了,快快塞住嘴省得他胡言乱语!”

有人上去塞住邱枫的嘴。费扬回头负疚苦笑,道:“兄弟,大哥连累你了,他们没抓错人,我是费扬!”

邱枫口不能言,瞪得几乎脱眶而出的眼睛,再清楚不过表现出他的震惊。

前行小半日,进入一个山谷,谷中别有洞天――好大一座庄园。郁晓秋庭院中老槐树下落坐,兰花指一点,问话:“两个小鬼头给我听着——”

费扬实在怕了他男嗓憋出的女声儿,忙说:“不劳阁下问,我自己说吧。”他把几天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言简意赅说了一遍,也是说给邱枫听的。

郁晓秋听完向大白梨吩咐几句,她匆匆领命去了。费扬、邱枫给押进地牢,费扬凑近叼下邱枫塞口破布。

邱枫能说话了,气苦道,“好,真有你的!难怪你装得那么像,原来你在假扮自己,我比田家大院那些人傻多啦!”

费扬眨眨眼,“假做真时真亦假,兄弟想想能骗倒你这行家里手的是什么?只有大哥这样的真货啦。”

兄弟俩四目相对,想到一人假扮了自己去骗别人,只觉得天下再没比这更荒唐、更可笑的事情了,不由齐齐大笑。所有的不快、猜忌、怨恨都随笑声去了。

止住笑,费扬叹一声说:“唉,让兄弟失望了,我这真费扬太窝囊,除了被抓就是挨打,远没传说中英雄了得。”

邱枫摇头,“传说中的费扬是英雄,高不可攀,真的费扬是大哥,可亲可近!”

费扬甩头同邱枫的脑袋撞了个响,呵呵大笑,“此话又当一醉!一并记下了,等我们出去的!”

邱枫连声呼痛。跟着费扬大笑。

隔日,郁晓秋再审费扬、邱枫。

恰在这时,大白梨入庄下马,笑盈盈托了物证——藏宝盒子献给郁晓秋,她连夜去田家洼核实了。

让费扬心惊的是她与郁晓秋的对话?——

“盒子怎么弄得这么脏?”

“班主恕罪!”大白梨娇语,“有个疯子死抱住这盒子不撒手,属下只得用刀一根根割下了他的十指,因而脏了。”

“看见了么,”邱枫在费扬耳边说,“这就是彩云间的行事作风!”

费扬不由地汗毛倒竖。眼前浮现畅畅、畔儿的姣好面容,难道她俩也会巧笑娇语间谈论杀人分尸吗?

郁晓秋只问费扬两件事:一、林燕儿为何不惜引火烧身搭救你;二、五庄盟为何放你。

后一问费扬早就想通了,“五庄盟要以我引林燕儿上钩。”

“既知如此,你为何还要逃,逃了岂非更说不清楚?”郁晓秋紧盯住不放。

“费扬就这德性,不接受任何人硬安排给我的角色!”

“一派胡言!定是林燕儿与你有勾结,不然她栽赃后为什么出手搭救你?”问了一圈又回到了第一个问题。

这问题费扬想了岂止百遍,始终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气恼地道:“你与林燕儿同门。并称四大花旦,为何不问她,偏要问我?!”

郁晓秋冷哼:“那贱人背叛师门,独吞升仙珠。本教早已将她除名!现在本座为梨园系班主!你这小子鬼得很,闲话说了一大篇,最要紧的话却不吐口。本座可没有那些名门正派的假仁假义,说不得只有给你些苦头吃啦。”

郁晓秋用刑不动棍棒皮鞭。并指点上费扬腰间穴位。费扬只觉得后腰给重锤猛击,接着一股怪异的真气涌入体内,顺经脉下走。费扬下半身本就并存着两股真气。经刻意奔跑磨合,已蛰伏许久了,这下给唤醒了,奔突涌动似要冲破躯壳!他只觉得下半截身子给交替在滚水中冰水中浸泡,那种痛楚不是语言所能形容的

邱枫见状大吼一声,“人妖,我跟你拼啦!”一头撞向郁晓秋。

郁晓秋全身灵力灌注,邱枫似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上,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等邱枫再醒来时发xiàn

又回到了昨晚的地牢,不过手上的绳子松了。他转脸找费扬,大哥的样子吓得他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两眼上翻,大张着嘴发不出声,剧烈扭摆抽搐像扔上岸的一条鱼!邱枫滚爬过去扶起费扬,手按他背心。邱枫本要试探一下伤情,谁知掌心一热,奇妙的事情发生了,经脉与费扬的接通!

这不可思议之事还要缘于郁晓秋:邱枫撞“墙”残留了他的一点灵力,而费扬又给他灌注了大量灵力,他的这灵力就像一座桥梁,接通了兄弟二人的经脉。

起初,邱枫只觉得费扬体内灵力像钢针,由掌心刺入那种尖锐的刺痛几乎让他失声大叫!可是他坚持着不放手,他本能地觉得这对大哥有好处。灵力涌入的“口子”在扩大,刚猛狂烈的冲击震得邱枫两耳轰鸣,头晕目眩!邱枫咬牙坚持着。经过剧烈释fàng

,费扬体内灵力不像先前般狂烈了,随着外来压力的减弱,邱枫的灵力开始反输费扬体内。

费扬在迷乱颠狂中清醒过来,如果现下的感受能够形容的话,那就是灵力在两个人的经脉中循环游走!费扬闭目盘膝,沉浸在这从未有过的体验里。

不知过了多久,俩人似心有灵犀,一起睁开眼睛停止运功。费扬问:“兄弟,你觉得怎样?”

“我觉得真气无比的充盈,大哥呐?”邱枫并不知dào

他体内已经产生灵力了。

“我觉得经脉无比的轻松。兄弟,我们因祸得福了。”

“那我们就再来一遍,大哥这回手抵小弟背心。”

“不行,大哥上半身没有真气。”

“这我倒忘了,大哥的真气给那姓孟的压缩到脐下了。”

“兄弟,这回你手按大哥背心时比刚才抬高半寸。”

“这又是为何?”

“兄弟刚才掌心正按在大哥真气的上沿处,随你我真气互通的口子扩大,被压的真气上移啦。”

“竟有这事?好,再来!”(未完待续……)

第十章、联体合气同心

第十章、联体合气同心

天大亮了,有些许的微光透入地牢,地牢中修练的兄弟俩转醒。费扬问:“兄弟,饿吗?”

“奇了,”邱枫手抚肚皮,“莫非我们练成了辟谷术?”

费扬望着长长石阶顶上的小门,深思一会儿,说:“消息没得到,郁晓秋现在还不到饿死咱们的时候,如果来人送饭,就是我们逃走的机会。”

俩人的东西就胡乱扔脚下,费扬先拿了父亲的骨灰盒揣进怀。他嘱咐,“出去后兄弟上大哥肩头!”

“大哥,我那点儿伤不算事,早好了,自己能跑!”

“嘿,你不知dào

:扛了人大哥才跑得起来!追上大哥的人没几个!”费扬解释道。

“还有这事?”邱枫狐疑地盯着费扬,但想到他不会拿自己生死开玩笑的,就选择相信了。

地牢中不辩天时,大约是后半晌了吧,彩云间的几个喽啰才来地牢送饭,爹了尾巴的,要饿死人吗!

谁想刚刚开锁,门被大力撞开,有俩人恶虎般扑出!小头目喝喊拔刀,可这刀是给邱枫拔的。

一刀在手,邱枫神威大震,几个小喽啰眨眼间血溅当场。费扬大喊:“兄弟,不可恋战,快上我肩头。”

彩云间恶徒蜂拥而至,压后的是妖女大白梨。邱枫哪还怠慢,蹿上费扬肩头,双脚涌泉穴触到费扬两肋,奇哉妙也,真气——实jì

上是灵力又接通啦!费扬跨步前冲,大喝:“谁敢拦我!”

大白梨娇叱连声,舞剑横空杀到。邱枫合俩人“真气”,居高临下挥刀劈砍。星光二重的妖女吃亏在骄狂轻敌,给邱枫“真气”灌注的一刀劈得气血翻涌,摔个灰头土脸。

费扬眼里只有两扇门。两扇沉重的缓缓闭合的大门!澎湃的灵力在俩人体内大循环奔涌,费扬像助跑欲飞的大鸟,先是三两个腾跃,顺势一飞冲天!轰——撞开只差一线闭合的大门!

这一冲一飞一撞极耗灵力,费扬一时接续不继,身子打了个晃,肩上的邱枫更是闷哼出声!虽说俩人经脉连通,灵力顺畅充盈,但驾驭灵力是要有技巧的。费扬不缺技巧,缺得是驾驭四个人灵力的合成一股的技巧!

妖女抓住这片刻功夫。飞扑电射。

费扬脚不沾地飞纵疾掠,乌芒珠激活“看”到了背后杀至的妖女,“看”到了妖女凌厉的杀招。

刚才费扬灵力不一时不继,因为四个人的灵力合成一股,就好比是绳子有了接头,刚才在接头处卡了一下,这会儿他过了卡点,以源源不断的灵力催动邱枫还击。

十几下的撞击磕碰,因急促绵密。听上去像一长声。邱枫招式不输于大白梨,难以应对她的速度力量和忽高忽低的扑杀。现下,他拥有了“身高”的绝对优势,更有费扬输送来的长江大河般的“真气”。不逊星光二重的妖女半分!

大白梨全力出手,却仍未讨得便宜。她仅有机会攻出一招,对方的反击一招快过一招,一招猛过一招。幸亏她机警多变。才全身而退。大白梨见强攻不成,改以游走牵制战术。女人行走江湖多以轻功见长,彩云间的妖女尤甚。

可面对费扬。妖女的轻功简直不值一提,只是缓口气儿的功夫,就给落下了一大截!甩掉强敌,费扬信心大增,高喊:“痛快,痛快!”

喊声未落,一声震耳的长啸。来袭者是人妖郁晓秋,星光四重!

费扬“看见”他十指箕张凌空抓落,连忙催发灵力给邱枫。邱枫鼓余勇,摆刀同人妖郁晓秋对攻!

郁晓秋冷叱:“找死!”指弹邱枫手中刀,这力量经“真气”传导,如重锤擂在费扬胸口,若不是邱枫缓冲,就得口喷鲜血啦。邱枫更惨,虎口崩裂刀飞不知何处!

郁晓秋借一弹之力反震,扶摇直上,再如苍鹰滑落全力扑杀。郁晓秋的功力胜过林燕儿的,可排的是四大花旦,假女人当然要屈居货真价实的美女之后了。

郁晓秋本以为凭自己星光四重,出手就能擒下费扬、邱枫,怎料给人家似摸似样的一刀攻得中途变招。再出手他不敢托大了,四指并拢驭气斩出一记风刃!他使出正经的仙家功法了!

失了刀的邱枫本已魂飞魄散,再见人妖声势骇人的仙家风刃术,肝胆欲裂,心中狂呼:大哥,救我!

费扬早“看见”了,哪用他喊出口,两膀运力把他远远掷了出去。

郁晓秋以邱枫为目标的风刃斩在了虚空处!心下失神,半空跌落,他连忙发掌遥击地面,凌空一个妙曼的翻身,飘然落地。郁晓秋虽未出丑,却将此战引为奇耻大辱,这心胸狭窄的变态之人立誓必杀费扬、邱枫!

费扬伸开双臂发足狂奔,终是差了一线没有接住邱枫!他的好兄弟惨呼声中落地,直摔得眼冒金星,耳畔轰鸣!晕头转向未等爬起,就给大哥费扬伸手一抄,像稻草人一样夹于腋下,夺命狂奔!

兄弟俩狼狈地逃过一道山梁,彻底甩掉妖人一伙了扑倒在草地上。翻转身面对明晃晃的太阳,邱枫仍是心有余悸:“好险呐,若非大哥跑得快,又得回那黑牢里练功啦。”

费扬踢踢两条长腿,傲然道:“有惊无险罢了,居然有人敢抓我们,爹了尾巴娘了个腿,跑死他!”

“爹了尾巴娘了个腿!”邱枫失笑,“大哥,你这口头禅可真新鲜!”

费扬老脸一红,“怎么说话呢,糟践大哥呢!”

邱枫正色了,说:“大哥,说来你可能不信:兄弟骑在你肩头与敌交手,就如同用自己的两条腿飞掠疾奔!”

“原来你也有这种感受!”费扬呼地坐起,“我虽只管向前跑,不用回头也同兄弟一样‘看’到了妖女和人妖追杀我们的招式,兄弟的还招也同我自己出手一般。”

兄弟俩瞠目以对,此事实在太不可思议啦!猛然,费扬大叫,“是真气接通了我们的经脉!”

“经脉又接通了我们的意念!”邱枫继而大叫。

费扬跃起手舞足蹈,撅了根树枝当刀,“兄弟,大哥从前对刀法一窍不通,你看看现在。”费扬挥动树枝,那居然是邱枫对战大白梨和郁晓秋的招式。

邱枫大笑:“别小看这几招,你学的,不,体验的是我邱家刀法的精要!如果假以时日,我们这种联手战法必然名扬江湖,嘿,这好像不能简单地叫联手了吧?”

费扬略略思索,“应当叫联体合气同心,胜过联手百十倍!”(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再战人妖

费扬信手拈来一个“联体合气同心”命名发生在俩人间奇妙状况,这种状况无论在凡间也好,在仙界也罢,发生的概率在千万分之一!

“兄弟,”费扬说这话时神色无比庄重,“我要告sù

你:刚刚在我们俩人体内共同循环的是灵力而不是真气!”

灵力?灵力!邱枫沟通仙界足足两年了,一直未能修liàn

出灵力,难道刚才血拼俩妖人的就是灵力,而不是真气!

邱枫试着运转周天,咦,是有些不一样,至于怎么不一样他还一时没有品咂明白。但加上自己已经能同星光二重、四重的妖人正面过招的证据,足以说明自己产生灵力了!

抑止不住心头狂喜,邱枫对费扬纳头说拜,“大哥,小弟全托你的福了!大哥若不便回答就全当小弟没问:你可是仙门弟子?”

这一问让费扬心中有说不出的苦涩,一年前自己是关外仙门香炉顶的星光八重弟子,可如今却要受一些星光四、五重的小辈羞辱折磨!怎的一个郁闷了的呀!

费扬强笑了笑道:“仙门弃徒而已!”

说起来,经脉相联灵力互通,对费扬是个修为恢复的过程。对邱枫也获益非浅:沟通仙界却没有灵力生成是他最大弱点,经脉联通后,费扬的灵力汹涌而入,邱枫不得不调动所有潜能与之抗衡,灵力在这抗衡中自然而然地生成壮大!

林燕儿曾说:除非是奇迹,费扬才能得到救,邱枫就是费扬的奇迹了。反过来说,对于邱枫的修练,费扬又何尝不是一个奇迹呢?

如此说俩人是谁也离不开谁了。

——费扬曾经的星光八重修士,两次前往岭外世界,住过被称作蛮族的索伦人撮罗子,吃苦已成习惯了。

可邱枫世家子弟。还是讲究享shòu

的。比如,有马代步就不自己走,能住店就不露宿荒野。而住店一定住最好房间……费扬不惯于享shòu

,决不是反对享shòu

,如今兄弟二人腰缠万贯,享shòu

享shòu

也是应当的。

出了五庄盟地界,散碎银两花得差不多了。寻了一处通衢大邑,俩人打算兑换通宝钱庄的银票。

二人稍经打听就找到了。那是繁华闹市中少有的一个僻静所在,店面气派非凡,足见财大气粗。

见来的二人鲜衣怒马。气宇轩昂,伙计躬身笑脸相迎。钱庄的厅堂十分宽敞,有雅致的茶座供客人休息。

这大堂中的客人除了费扬、邱枫,还有个账房先生模样的人来提巨额现银,跟了几个持长棍,挎钢刀的护卫家丁。

费扬刚觉身后有异,腿上就重重地挨了一下。因绑了沙袋,这突如其来的重击仅仅打了他一个趔趄;邱枫就没这么幸运了,惨叫一声跌倒。抱腿翻滚!

下手的是护卫提巨额现银的“家丁”。

费扬不容他们再出手了,起脚踹翻一人,抄起邱枫抛向门口,紧接着拔出长刀。起手就是邱家刀法中的“秋风落叶”,劈面打来的两条长棍当中折断,更有一条手臂抛洒着鲜血飞向半空,凄厉的嚎叫令人头皮发炸。

杀出血路飞掠门口。一声娇叱听来耳熟,是大白梨假扮的账房先生舞剑杀到。费扬有把握突出重围,可是他不能。门口还躺着受伤的好兄弟。

剑光耀眼,迫体生寒。妖女吸取了上次的教xùn

,不敢有半分轻敌,出手就是杀招。费扬的招法现炒现卖根本不会防的,于是他全然不理来招,以命博命地攻出了邱家刀法中的“铁骑突奔”。

如果是见招拆招的比武,这样无赖的打法就等于认输啦!可这是博命!此招攻出,势必妖女的剑快上一线贯入他胸口,他的刀随后劈掉妖女的半个脑袋!

大白梨肝胆俱裂,凌空横滚拧蛮腰脚尖点地站稳。她面无血色,胸口极剧起伏,完全失去了再次进击的勇气。她身后一干扮家丁的喽啰亦然!

费扬抄起倒的邱枫,可是出不了门了,浓妆彩衣的郁晓秋拦在门口!那人妖掩口“娇”笑,“你们两个小鬼头,真真让人不知怎么好呢!”

费扬一阵做呕。腋下的邱枫说道:“大哥放我下来,联体合气同心!”

“你行吗?”费扬的眼睛分毫不敢离开人妖。

“行!”邱枫答得斩钉截铁。

邱枫紧咬钢牙站稳,豆大的汗珠脸上滚落,他闭目手抵费扬背心,运功接通经脉,灵力在俩人体内循环。费扬两眼罩定人妖郁晓秋,环绕左右随时准bèi

扑杀的大白梨及一干喽啰,在他与大厅中的桌椅等同。

郁晓秋怪笑一声,起手掌刀斜劈。费扬攥得刀柄出汗,背心一热,邱枫催动灵力激荡,他暴吼一声挥刀迎击。星光四重又怎样!

嘭——灵力灌注的掌刀劈得兄弟二人像狂风中的两珠小树,可是剧烈的摇摆过后,俩人依旧挺立不倒!费扬五内翻滚,胸口滞闷,张嘴鲜血狂喷。可刀还紧紧握在手中。

郁晓秋退后半步,难掩惊异之色,“要得,要得,长进不少么,再接一招!”

掌刀原样又来,费扬知dào

到不会是简单的重复,可苦于无招可变,只得原样迎击,但他存留了五成后劲儿。果然,郁晓秋避过刀锋抓住刀背,顺势夺刀。费扬早有防备,与他较上了劲儿。

邱枫怒目圆睁催动灵力。在强dà

外力的激发下,灵力像炙热的岩浆在俩人体内循环涌动。耳中轰的一响,灵力冲破闭锁的经脉,贯注到费扬手臂!

费扬大叫夺刀,郁晓秋大叫松手!郁晓秋这下吃亏了:费扬手臂突兀生成的灵力,通过刀身传递到他掌心,灼热的刺痛侵入经脉游走周身。费扬鼓余勇连挥两刀,劈得郁晓秋闪身,他回手拉了邱枫冲向门口。

观战的大白梨及一干喽啰心中的惊骇更甚郁晓秋,他们亲眼见郁晓秋凭仙家功法纵横江湖十几年未曾一败,对付两个无名小辈还不是老猫戏鼠?万万没有想到郁晓秋会吃亏,哪怕是小小的一点亏!

郁晓秋毕竟是郁晓秋,四大花旦怎会空有虚名?他压制住心中的惊骇,抖手长袖中飞旋出一抹蓝莹莹的光芒。

“银链旋刃!”大白梨惊叫。

是的,那抹蓝光正是郁晓秋赖以成名的奇门兵器,银链旋刃!这兵刃他起码有十年不曾使用了,显见人妖已愤恨恼怒到了极点。

飞旋的蓝光还未及身,费扬就觉察到割裂般的尖锐刺痛,万般无奈地飞退闪避,恰好撞上了跟进的邱枫,俩人齐齐跌倒。

众人眼前一花,忽见门口站了一人,那人出现仿佛就为接郁晓秋一招!当——寒光暴涨,响声震耳。

蓝光飞旋回射,郁晓秋伸手纳入袖中,紧盯着门口――

那人玄色长衫罩黑色坎肩,腿短身长肩宽,个头虽不高但剑短一样锋利,人矬一样狠辣!

郁晓秋瞳孔一点一点地收缩,一字一顿道:“扶桑武士织田!”

森寒的武士长刀柱于地上,织田利落地鞠躬,“正是在下,失礼啦。”

费扬哪还顾得许多,抱紧邱枫急滚出门,翻身站起顺势把邱枫抛到马背上,自己也腾身上马。二人打马飞奔——(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倭寇

马上颠簸邱枫直冒冷汗,却满不在乎地咧嘴笑,“彩云间妖人想生擒我们,否则他们的棍子往别处招呼,咱兄弟这会儿可惨啦。”

“你怕是腿骨折了!必须请大夫诊治。”

“些许小伤不值一提!”邱枫正说的兴头上,“大哥真是无师自通啊,应对沉着招数狠辣,尤其是对战人妖那两刀,堪称高手!”

“兄弟谬赞了,败军之将安可言勇?如果不是扶桑武士——”费扬连连摇头。

“错了,大哥!没看我们遇上了谁?人妖郁晓秋星光四重,咱兄弟两次在他全力截杀下脱身,无论怎样狼狈都不算丢脸。至于那个扶桑武士什么田的,”邱枫顿了顿,“实在让人搞不懂,就算他是咱兄弟命中的贵人吧!”

费扬叹口气,“你我勇力不差,但此回输在料事不周!既知大白梨去过田家洼,就该想到通宝钱庄换银票不安全,却疏忽大意了。”

兄弟二人寻了一偏僻渔村安顿,小村名上浪。房东是一对心善的老夫妻,粗茶淡饭照料得也算殷勤周到。

这样的日子费扬知足,大少爷邱枫却撑不住了,连叫嘴里淡出鸟来啦!可是一小块碎银住了十几日,又怎好挑吃挑喝?

邱枫央告,“大哥,咱们还有张三千两的银票呢,是不是找个大户人家押出去换俩钱儿打打牙祭?”

费扬一瞪眼,“想也别想!那是田家洼穷苦百姓的安家费,手头再紧也不能动!”

邱枫从没见大哥这么严厉过,缩缩脖子不敢言语了。

费扬心里难过:兄弟腿伤了需yào

补养,自己这大哥的拿不出钱还训人,真是没用。

费扬对海特别亲的。想从前人在仙门,他的几次命运折转或多或少都能同海扯上关系的。费扬天亮起身,赤条条下海摸鱼。拎回去给鲜美的鱼汤解馋更滋补。

更多的时候费扬在这荒僻的海滩上修liàn

瑜伽功。

邱枫腿伤见好,兄弟俩每日结伴到海边。这天看过海上日出,费扬正要修liàn

,邱枫指向远处讶然道:“大哥快看,那是两艘船吗?”

费扬顺着手指望去,果然两条黑帆高舷快船,“不好,那是两艘海盗船!快,快回去报信!”

“大哥没搞错吧?”邱枫将信将疑,“就不能是两艘别的船吗?”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也不能疏忽大意!”费扬扭身往回跑。

村人刚刚燃起炊烟。闻鸣钟报警慌慌张张聚到村头,邱枫大声喊:“众位乡邻大事不好,我兄弟刚刚看到两条海盗船杀奔过来了!”

众村人议论纷纷一时没了主意,几个腿快的半大小子飞奔到海边,他们边往回跑边喊,“倭寇的船,是倭寇的船,大家快逃命吧!”

哭喊声四起,老族长顿足道:“哭有什么用。快快收拾东西逃命要紧!”安排了人去周围村子报警,他又劝费扬邱枫随大家一同躲避,

费扬摇摇头,“我们不走。倒要见识见识这倭寇是什么牛头马面!”

“二位少侠,这不是逞能的时候。你们两个人,怎么对付得了倭寇?!”

邱枫冷笑:“老伯不必多言了,我们兄弟决心已定!”

老族长长叹一声回去收拾东西了。穷苦人逃难没什么随身可带的。可是破家值万贯呐,流着泪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都怪我们无能啊!”费扬不敢看村人离去时回望的泪眼,“咱们兄弟在此住了三个月有余了。人不亲土还亲,就这么——唉!”

“大哥别说了,我们就算挡不住那些倭寇,也要杀他几个给乡亲们出口恶气!”

倭寇有上百人,一字长蛇行进,他们的装束都是紧身衣外罩宽大坎肩,紧束绑腿赤脚踏木屐,武士长刀悬于腰间。同那个织田一样,都是腿短身矬臂长

费扬弓了一条腿,示意邱枫上肩,对付这些矬矮的敌人高度是关键。

倭寇莫明其妙停下来看个究竟。费扬低吼一声前冲,如猛虎下山!前队的倭寇大吃一惊,有武功强横者怪叫拔刀迎战。邱枫闷声不响钢刀斜抹,快一线避过上举迎击的武士刀,倭寇的整条手臂和半边脑袋抛飞出去,腥红惨白崩溅!

“妙极,妙极!”费扬大叫。

确实,邱枫是运用脑力砍出的这一刀,迎战的倭寇观俩人来势,料邱枫必力劈直砍,邱枫偏偏斜抹轻取,攻敌不备!

敢于打头阵的必是蛮勇凶悍之徒,不想一个回合就溅血身亡,众倭寇惊得合不拢嘴,几个拔刀助战的不由腿颤手软。邱枫绝不手软,趁势又砍翻两个倭寇。

众倭寇先是纷纷避闪,后齐齐喝喊围攻两人!费扬怎么会让他们围住,甩长腿撩大步敌阵中穿插奔跑,稳坐肩头的邱枫看准出刀,刀出必溅血!

“扶桑刀法以跳跃劈砍见长,这是他们根据自身特点扬长避短。讲究下盘稳固出招堂正的中原功夫,因不适应常常吃亏!”费扬与扶桑忍者有交手经验,他说的是个人心得,又加上穿越者的见识。

俩人的打法恰恰克制了东瀛人的优势。俩人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

费扬干脆闭上眼睛,凭感知“视”物,这种感觉真是太奇妙了,等若费扬“亲身体验”邱枫与敌过招!这正是联体同心的境界,其功效不单单是俩人灵力合为一人所用,妙在费扬每跨一步大小、力道、方位恰合邱枫心意;邱枫每挥一刀又正好配合了费扬的飞掠、折冲、闪避!倭寇给这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打法杀得鬼哭狼嚎,肝胆俱裂。

十几个同伙死伤让倭寇醒悟到:不能窜蹦跳跃迎战高高在上的邱枫了,转而劈斩费扬的两条腿,逼使邱枫俯身接招,俩人的优势反成劣势。陷入被动挨打。

倭寇对俩人恨之入骨,得势岂能放过,嚎叫着疯狂围攻,誓将俩人乱刃分尸!

一声响亮的呼哨压过倭寇们的狂呼乱喊,附近房顶十几条人影飞落,扑杀倭寇。当先是一女侠,手使寒光耀眼的长剑,白衣白裤罩了白头巾,身后的一干男男女女也是这身装束。

白衣女长剑挥洒带起一篷篷血雾!重围给她撕开一条血淋淋的口子,跟进的一干男女顺势冲得倭寇七零八落。大批的村民随后杀到,青壮年拿了棍棒渔叉加入战团,妇孺老弱敲响铜盆铁锅,呐喊助威!

倭寇向海边溃败了,幸而船上同伙放箭接应才不至全军覆没。费扬、邱枫杀得兴起,直追到齐腰深的海水中才站住脚。(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又见东瀛武士

老族长为二人引见,“这位是齐鲁地面大名鼎鼎的青莲宗外门大师姐!”

这位英姿飒爽的大师姐,腿长肩宽,肤色微黑,眉末梢上吊,一双眼睛闪动着宝石般光泽,鼻子挺直,嘴稍大,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修为在星光二重。

“在下万方菊,得宗门老祖信赖众兄弟姐妹拥戴,执掌本门齐鲁地面。”

“在下费扬,这位是我的兄弟邱枫。”

“费扬、邱枫!”青莲宗一干人等惊呼。

“难怪二位如此胆色!”万方菊赞叹,“原来是两度逃脱邪教彩云间毒手的费扬、邱枫啊?佩服,佩服!”

费扬苦了脸:“大师姐休要说笑了,我兄弟是逃过了彩云间的毒手,可那是连滚带爬逃出来的,说了寒碜人呐。”

“费少侠此言差矣!彩云间的毒辣凶狠江湖上无出其右,单是那人妖郁晓秋就让人头皮发麻。二位初生牛犊不怕虎敢于奋勇一战,就是一等一的胆色,不管怎么逃,只要是完好无损地逃出来,就足以名动江湖!”

邱枫冲费扬眨眨眼睛,满脸“我早说过吧”的得yì

洋洋样。

这时,一娇小妙龄女向大师姐禀明战绩,“此战斩杀倭寇三十七人,俘获四十二人,请大师姐示下如何处置?”

万方菊挑双眉,红口白牙冷冷蹦出冰茬子,“小师妹传令,死了的通通扔进海里喂鱼,活着的绑缚十里八乡游街示众,过后拉到海滩上斩首暴尸!”

费扬、邱枫闻言心头凛凛,对这位大师姐的杀伐果决既惊骇又敬服。

这娇憨的小师妹名珍珍,实为万方菊的弟子,只是这青莲宗外门都兄弟姐妹相称,俩人也就不论师徒了。

大师姐微笑,流露出少见温情。“我痴长几岁,就叫你费兄弟吧。”

费扬拱手道,“在下高攀了!”

万方菊旋即收敛温婉之情,出示一枚玉简正色道:“现在听好了,万方菊执青莲宗外门执法令盘问:一、升仙珠是不是你所盗;二、你与淫宗彩云间是什么关系。还有个一个问题是我个人的:你是仙门弟子么?”

费扬心中憋气窝火,哪来这么个青莲宗审问我!但他终于还是压下火气说:“大师姐,费扬不是人犯,你有话问我也有话问,费扬回答了你三个问题后,你是不是也要答我三个问题呢?”

万方菊颇为意wài

。面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似有若无带了修士的气息,他是无知者无畏呢?还是有意装傻充愣?公然在齐鲁地面藐视仙门青莲宗!

邱枫见俩人僵住了,连忙拉了费扬到一旁,悄声说:“大哥,刚入关想是不知这青莲宗,中原有五大门派,九宫门、尚东派、紫阳堡、天元宫、揽月谷——”

费扬掰着手指数,说:“五个了,没有什么青莲宗么!”

“大哥听我说完。青莲宗是尚东派下第一大宗门,尚东派其他宗门唯青莲宗马首是瞻!”

费扬听明白了,就像兴安盟并没有盟主,现在是香炉顶掌门姬炳的发言权最大。他又问:“那彩云间属五大门派哪一派?”

“这个小弟确实不知,大师姐八成是知dào

的,可大哥要问也不是这种问法!要请教!”

费扬知dào

邱枫是提醒自己尊重实力了,他强咽下一口气面对万方菊。“小弟是关外一仙门弃徒,没脸报门派了!升仙珠不是我所盗,家父的骨灰被彩云间的林燕儿调包。至于为什么我不知dào

!五庄盟拿我钓林燕儿,这林燕儿甘愿冒着被抓的风险救我,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dào

!满yì

了吧?”

费扬这么痛快,多少出乎万方菊意料,她在琢磨费扬的话,费扬的问题来了,“请教大师姐:这彩云间究竟是什么组织?升仙珠是怎么个东西?我不能糊里糊涂背这个黑锅是不是!”

“揽月谷为双修门派,彩云间属他们专门培养输送双修女修的一个分支,在修仙界为人所不齿!但有些道貌岸然之人嘴上骂着她们,心里又想着她们,就这样了!”

“至于说升仙珠,传说它能让沟通了仙界之人更顺畅地修liàn

出灵力!为靖江王至宝!”

听到这儿,邱枫的眼睛亮了。

“这个靖江王又是什么人?”

“他是前朝最小一位皇子,很受当朝和前朝皇帝宠爱,我知dào

的就这么多了!”

三个问题换三个问题很公平,费扬有心请大师姐引荐入青莲宗,想想太唐突了。就将那张三千两银票交给大师姐,要她以青莲宗的名义派人去田家洼安置穷苦村民。

费扬准bèi

动身回祖籍,了了父亲叶落归根之愿再做别的打算。

跟往常一样,兄弟二人清晨来到海边,邱枫遥指里许外乱石狰狞林木稀疏的山冈,“大哥,我们攀上那座山冈,比试下脚力如何?”

“好主意!”费扬赞同,乜斜笑眼对邱枫,“兄弟可要加把劲,别让大哥山冈上等太久啊。”

“那也未必!”邱枫回了一句就发力前冲。

平地奔跑费扬无人能比,可是攀岩邱枫更胜一筹,二人不分前后攀上了怪石嶙峋的山冈。

猛抬头,山冈上立着一人,那人身长腿短长刀柱地――东瀛武士织田!他像专门在此等候费扬、邱枫,却又视二人如无物,精光闪射的眼睛注目大海。

二人万没料到此时此地遇见此人,齐齐一楞。费扬依礼拱手道:“在下费扬,这是我兄弟邱枫,多谢大侠那日援手——”费扬说不下去了,织田冰冷如石人,一种不祥的预兆袭上心头。

邱枫踏前一步,也想说几句感谢话,织田的目光扫视过来,椎肉见血的锋利让邱枫胸口一窒!

呀——织田动了,带鞘的长刀重重戳到费扬胸口,费扬口喷鲜血蜷缩倒地。刀鞘又扫到了腾身而起的邱枫腰部,他如断线的风筝一头栽落。织田抖长绳绑了二人费拖拽到一棵歪脖树下,倒悬在横生的枝杈上。

费扬、邱枫清醒了,料想织田必与倭寇通气,说不定还是匪首!既失手遭擒,还有什么可说,只求速死。

呛——武士刀出鞘,那种森寒令人热血冷凝!织田表情变幻阴晴不定,最后扭曲了脸,刀劈树杈。

费扬、邱枫见刀光一闪,闭眼说完了。岂知轰然落地跌了个眼冒金星两耳嗡鸣,再抬头,织田不见了踪影。

费扬一手抚胸口,一手擦净嘴角血迹,“我实在不明白织田是什么路数?他与倭寇不是同伙也是同种,怎么会放过咱们?如果是为了升仙珠就更不该放过了!”

邱枫苦了脸,“想不明白就别硬想了,以后加意提防吧!”

“哎呀,不好!”费扬叫了声,“织田是上门报复的,大师姐!”(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正式洗清

第十四章、正式洗清

想到东瀛织田是来报复大师姐的,兄弟二人发足狂奔,待回到上浪村看凌乱的打斗痕迹,事情已经发生了。

小师妹珍珍见了俩人插腰顿足,“你们两个哪儿去了,紧急时不见人影,这时回来做什么?”

费扬一颗心只差蹦出来了,艰难地咽口唾沫道:“莫非大师姐——”

“大清早的不许拿话咒人!”小师妹斥道,“大师姐只是受伤了!”

听这话费扬、邱枫总算缓过一口气。

正说着万方菊出来了,她伤在下腭处,离喉管只差两指,看来织田对她是毫不留情痛下杀手的。

“依我看,那人武功路数像倭寇,莫非是他们派来的?”大师姐不能说话珍珍代言。

“小师妹猜对了,”邱枫道:“他是东瀛武士,叫织田!”

费扬皱了眉头,“那织田为的是升仙珠!所以他不愿意我落入彩云间手中,刚才必杀时又放咱俩一条生路。”

“放长线钓大鱼?不可能吧,五庄盟、彩云间给他这机会吗?”

“是呀,确实令人费解。”费扬索性就地坐下,“事到如今,我觉得整个升仙珠案透着蹊跷,比如说:五庄盟不过仙门外围帮派,王府失窃案轮到他们查吗?”

“这不算什么,”邱枫松了口气,“官府也好,王府也好,说白了都有各宗门撑腰的!”

这到是真的,那孟千钧本来就是修仙者,只是靖江王是个什么角色?沟通仙界的人么?他要升仙珠是没当上皇帝想神仙?

“算你说的有理,”费扬有保留的同意,“那么这件事情的解释是,林燕儿拿我这傻瓜做障眼法掩护她出城,多少人玩儿过的老花样了不稀奇。可她搭救我这替死鬼就不合情理了,那等于明告sù

大家升仙珠是她盗的!”

——大师姐负伤。费扬不好这时候告辞,辰州府、大石桥、反正三道冲村又不会长腿跑了,就再耽误十几日吧。

十几日将养大师姐伤势初愈,想是心情不错,嘴角眉梢挂了笑,“费兄弟,我刚刚接到信儿,要去辰州分舵办事,正好一路同行。”

同路?费扬心里确画魂:这算押送么,不会一直跟到我老家三道冲吧!

大师姐带了小师妹珍珍。与费扬、邱枫同路。半月后到了辰州府,万方菊不去青莲宗分舵,而是先奔辰州府最大酒家。

费扬只当人家在此有要事相商,入店后楼下厅堂等候。万方菊道:“也没什么背人的事,上去无妨。”

酒楼顶层给人包下了,大堂门口有带刀的大汉把守,见了万方菊叉手施礼。费扬踏入厅堂展目一望,脑袋嗡的一声,孟千钧、胡家父子都在座!若说这世上还有让他头疼的人。只差郁晓秋和织田了。

费扬回身准bèi

开溜,万万不料大师姐万方菊和好兄弟邱枫含笑封死了他的退路。

费扬又惊又怒:“你们,你们这是何意?!”

胡伏威朗声道:“我等决无恶意,少侠在门口听老夫说几句话再走不迟。”

费扬呆立不动。邱枫在他耳旁道:“大哥,你我曾生死与共,难道兄弟会害你吗?”说着扳转他身子。

胡伏威起立含笑拱手,“少侠江湖上做了几件大事。尽显侠义本色,老夫也要为你喝彩啦!老夫阅人无数,见你第一面起。就觉得你不像奸佞之徒,但升仙珠一事干系重大,五庄盟付不起失算的代价,这才定下了欲擒故纵之计!幸喜少侠以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老夫由衷地欣慰:如少侠有意,老夫愿意推荐你进入青莲宗重修!”

费扬听不得别人的好话,何况还是以五庄盟盟主的身份,当着众人的面发自肺腑地说出来的。费扬眼圈泛红,嗓音发涩,“胡庄主,请恕晚辈愚钝,不理解您这番苦心孤旨,给贵盟添了不少麻烦!”

胡伏威拈须朗声大笑。少主胡瑞轩踏前伸出一只手:“费兄弟为何还站在门外,难道仍要走吗?”

费扬握了少盟主的手,登堂入室。

胡瑞轩依次引见其他四位庄主——岭南别院的梅少展;百万庄院的阵志聪;青石堡的董人凤;刘家寨的刘铁颜、刘铁通兄弟,他们或含笑点头,或是寒喧几句,盯紧费扬打量。这些人修为都在星光三、四重左右。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胡瑞轩漏过了名头不弱于乃父的孟千钧。这为大总管居然忍下了一口气,不尴不尬起身,手托一叠银票到费扬近前,“少侠知否,你遇袭的通宝钱庄是谁的买卖?”

费扬冷脸毫无反应,他只好自话自说,“是靖江王府的!闻知彩云间在钱庄设伏袭扰客户,王爷震怒,严令各府衙捉拿妖人。又遣老夫查证,听说少侠要将万两银票换成十张千两的,嘿嘿嘿,就替少侠带来了。”

费扬恨透了孟千钧,如果不是连番奇遇,自己就给他搞得终生残疾了,这比死还可怕。费扬做不出抬手打笑脸人的事,冷冷对身边的邱枫说:“兄弟,你收着吧!”避开了孟千钧。

邱枫冷着脸收回银票,当面点清不失礼貌地道声:“谢谢。”

待费扬拜过一圈“山门”,邱枫到他面前深施一礼,“大哥,小弟有话说,请大哥千万恕罪!”

费扬诧异:“兄弟这是何意?你我还用什么客气,有话就说么!”

邱枫再施一礼,“大哥,当初你我根本不是巧遇,那是胡老庄主精心安排的!”

费扬的笑容僵死了。邱枫不看他,垂头接着说:“大哥,小弟最初骗了你,但后来追随你完全是出于真心实意,若有半句谎言,天诛地灭!”

“少侠,当初我伏威山庄出此下策实属万不得已,种种迹象老夫不得不疑你与那林燕儿有勾结!”胡伏威说话了,“邱贤侄是老夫亲自挑选去你身边卧底的,如果怨就怨老夫吧!”

费扬揉揉脸强打个哈哈,“兄弟,大哥最初骗了你,却让你骗到了现在!好,此事就算扯平了,从今起翻过不许再提啦!”言罢大笑,神情自然了。

万方菊插嘴,“费兄弟,若非邱兄弟做线人,你怎洗刷满身的疑点?若无邱兄弟与你同生共死,你怎能屡次脱险?”

费扬揽住邱枫肩膀,“大师姐提点得是!我兄弟从此肝胆相照,再无隔阂!兄弟,还记着大哥欠你那顿酒吗?今天借花献佛,你我一醉方休!”

邱枫与费扬击掌:“就依大哥。”

孟千钧哈哈一笑,摆出东道主的样子,“好,老夫就此替靖江王府宣bù

:费少侠完全是被妖女林燕儿栽脏陷害!今天当着各位英雄的面,本总管替费少侠正名,升仙珠失窃一事与他毫无干系!”

费扬听罢默默无语,胡伏威没流露任何表情,胡瑞轩面带忿忿之色!孟千钧摆明了喧宾夺主。大堂中的气氛一时间好不尴尬沉闷。(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再遭擒

第十五章、再遭擒

前往大石桥的大道上,费扬、邱枫策马并骑。

“大哥,你傻不傻呀?大师姐同要来,你怎么一句话给挡回去了!”

“大师姐已经在咱兄弟身上搭不少功夫了,怎好再劳烦人家?”

“大哥你是真傻还是装傻,难道你就没看出来——”

“人家是星光二重修为,我这仙门弃徒怎敢有非分之想!”

“我就说这事!大哥在关外仙门如何小弟不便询问,既然是被弃那就重打鼓另开张,与小弟一同入青莲宗好了!”

费扬沉默了许久才说:“兄弟不知仙界的残酷啊,还是这凡界人味更足一些!”费扬说的是真心话,如果有选择他真想在凡界做个凡人到死。

说说唠唠马不停蹄,兄弟二人正午时分进了一繁华小镇。邱枫不将就的,打尖也要选酒楼。

二人畅饮正欢,打外面进来三女,其中两女错身把住门窗,另一女身姿摇曳来到桌前。

费扬猛抬头,虎躯微震,强笑着,“林姨,原来是您老人家!两位妹妹来了吗?”

说着抻脖子四处张望,见了门口窗前的畅畅、畔儿喜不自禁地打招呼。万万不想林燕儿突然翻脸,闪电般拿住费扬肩井穴。

邱枫刚刚窜起给林燕儿制住。林燕儿未语先笑,“我的乖外甥,你整日就知出来疯,让林姨好找,这下可找到你了,快随林姨回家吧!”

林燕儿这样出众的人物酒楼一现身,就吸引了食客的眼睛,眼前一花,这美妇制住了两个英武不凡的少年,个个惊骇地张大嘴。听了她的话嘘出一口气:原来是做姨的管教晚辈呀。我说呢,哪儿来这么厉害的妇人!

“林姨,两位表妹美若天仙,您还怕外甥逃婚不成?!”费扬嘴里胡乱应答,脑袋里转着主意,他看见了林燕儿一尘不染的粉纱裙、绿缎鞋,计上心头。

费扬假意运功抽被拿住的胳膊,林燕儿手上加劲反拧,费扬呼痛伏到桌面顺手打翻一只大海碗。费扬自然躲不开油腻腻的汤水泼洒,可还有一部分溅向林燕儿。林燕儿连忙躲闪。机不可失。费扬、邱枫同时飞身而起,一窜向门口,一窜向窗前。

“截住他们!”林燕儿怒叫。

窗前的畔儿挥剑,邱枫顿了顿,林燕儿到了点倒他。门口的畅畅却慢了一线,费扬一溜烟儿逃到街上。林燕儿随后到了,不追费扬却伸手扣住了畅畅的索骨!

畅畅又惊又怒,尖叫一声!林燕儿怒骂:“死丫头,真是女生外向!”

费扬闻声止步回转身。“林姨,您抓不住外甥怎好拿表妹出气?!”

林燕儿笑脸柔声,手上加劲,“我的乖外甥。你不跑了么,你要是跑,恐怕姨也追不上呢!”

畅畅疼得冷汗涔涔紧咬朱唇不哼一声,泪汪汪的大眼中满是委屈哀怨。费扬彻底认输了:“林姨既把表妹许给了外甥,外甥怎能让未过门的媳妇代我受罚?松手吧,姨。您有气可以找外甥出!”

林燕儿笑得花枝乱颤,“好个有担当的男子汉,畅畅嫁了你是福份呢!”她牵了畅畅仪态万千走到费扬近前,一把揪住他耳朵,“都是你这坏小子害表妹吃苦,等回家再捧你屁股!”

费扬双手捂了耳朵呼痛,“林姨捉错地方啦,这东西是听话用的!”

林燕儿只是娇笑不理,牵着俩人上了一辆黑篷马车,畔儿仗剑押了被点的邱枫随后。众食客跟到酒楼门口,议论纷纷,怎也闹不清这两男三女是什么关系。

马车进了一座僻静雅致的小院儿,五个人下车。林燕儿脸上罩了一层严霜,“费扬你知罪吗?”

费扬诧异:“林姨这话怎讲,实jì

上是林姨累得小子受尽活罪的!直到昨天五庄盟、青莲宗、王府才联名为小子洗刷不白之冤!”

林燕儿车上取了马鞭抖出一个脆响,“还敢顶嘴,给我跪下听罚!”

费扬冷笑,“林姨,外甥本来就胆儿小,给您这一吓,两腿僵直不会打弯儿了!”

畅畅、畔儿急得手心出汗,可不敢有什么表示。林燕儿又甩了个响鞭,“畅畅、畔儿,把这俩混小子给我捆起来押进柴房,我现在有事等回来再收拾他们。”

畅畅、畔儿松了口气,拿了绳子捆兄弟二人。畔儿捆邱枫时手下不留情,畅畅却舍不得用劲勒费扬。

林燕儿冷哼,“死丫头,有你这么松松垮垮捆人的么?给我用力勒紧。”

畅畅呆立不动,林燕儿扬起鞭子怒道:“死丫头,没听见我的话么!”

费扬忙说:“好妹妹快听话,林姨现在多难呐,彩云间、五庄盟、王府都在抓她老人家,她心里有火儿拿咱小辈出出气,咱得体谅不是?”

林燕儿不知该怒该笑,摇摇头上车抖缰绳出了小院儿。畅畅哭倒,“费大哥,帮我姐妹出个主意吧,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啦!”

“畅畅妹妹总算想明白了,林燕儿如此行事为人,早该众叛亲离,孤家寡人啦!”费扬说。

畅畅听这话一抖呆住,畔儿也红了眼圈到近前,“师父这几个月总是发火,我跟姐姐很怕她呢。”

畅畅垂下头,神情凄苦,“可我俩都走了师父多惨呐,她虽然有时候对我们不好,可终归是师父哇。”

“畅畅好糊涂!”费扬顿足,“心善也该有原则才对,看看林燕儿怎么对你们,简直把你们当奴仆。”

畅畅垂泪,“我们姐妹都是苦命人,不知生身父母是谁,要不八年前师父在街头捡了我们,早就饿死了。如今师父有难,我怎能——”畅畅说不下去了,捂住脸。

畔儿虽红了眼圈儿,可事情看得明白,“姐姐不走我也不会走的,咱俩不走扬哥也不会走的,扬哥不走他兄弟还会走吗?大家就在这儿等师父回来吧!”

“畔儿姑娘知我心,在下谢过了!”邱枫微躬身施礼,他这世家子弟门派观念极强,能对邪教中人说个谢字,可是太不易啦。

“大家别灰心,或许真有两全之策呢!”费扬转脸对邱枫,“兄弟,为成全我这俩妹妹,你愿意跟大哥冒个险吗?”

邱枫有些不悦,“大哥,你不觉这话问得多余吗?”

费扬歉意地一笑,又问畅畅、畔儿,“二位妹妹,你们想好了吗,非要跟师父共患难?如今是什么形势你们知dào

,跟着师父的危险我也不用多说了。唉,怎么说呢,如果她不是你们的师父,大哥劫也要把你们劫走的!”

“大哥你不必多说了,”邱枫插话,“你是重义气的人,要徒弟危难时抛弃师父的话说不出口!两位姑娘又是重感情的人,此时也舍不下师父!我替大哥把话问个明白彻底吧:你们决心陪师父躲躲藏藏过几年几十年吗?甚至更糟!”

看似柔弱的畅畅坚定地点了点头,畔儿略微犹豫,还是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让人糊涂的林燕儿

第十六章、让人糊涂的林燕儿

林燕儿一个时辰后驾车回转,见了畅畅、畔儿迎到门口一愣,忙转过脸掩饰,没人看见这一刻她的眼圈红了。她说话了,嗓音出奇地和蔼,“快收拾一下东西,咱们换个地方,刚才在小镇上露面,这里不能住了。”

“柴房里关的两个人怎么办?”畅畅着急地问。

林燕儿神情古怪地望了畅畅、畔儿好一会儿,“那就带上一起走吧。”

师徒仨人去后院提人,畔儿叮呤当啷晃动着钥匙大声说:“师父,柴房里灰大,您别近前了,我跟姐姐去。”

林燕儿止步不前,畔儿哗啦哗啦开了锁,门猛地由里面撞开,畔儿给撞了个趔趄,畅畅尖叫。

费扬、邱枫窜出,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啦!林燕儿像是迟钝了,一点反应也没有。畅畅、畔儿站在一旁紧张地盯着她的脸。

林燕儿拨开挡眼的徒弟,向敞了门的柴房中望,她看见了两堆割断了的绳子,还有几片碎碗茬儿。

畅畅、畔儿惶恐地双双跪下,“师父,徒儿该死。他俩说口渴,喊个不停,徒儿一时心软,就送了碗水,哪知,哪知——”

林燕儿轻抚两个徒弟的头,嗓音有些异样,“别说了,你们是好孩子,以前都是师父不好!快起来吧,咱们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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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出逃得过于容易了吧,林燕儿怎么也该拦挡一下的。”兄弟二人已到镇外旷野处,邱枫满腹疑虑。

费扬忧心忡忡,“我们是当她面跑的,她总不好再难为自己徒弟了吧?”

邱枫拉费扬,“大哥,怎么还傻站着,快回辰州府报信儿啊。”

费扬瞥邱枫一眼。“信儿总是要报的,但我想先去老家办完事再回去报信儿!兄弟这时要去,说不得了,大哥一定拦你!”

“大哥,你这是关已则乱!你想想:两位姑娘落入五庄盟、青莲宗手中,不是好过落入彩云间手中千百倍吗?!”

费扬猛拍脑袋,“我真糊涂!兄弟快去送信,我安葬了家父马上赶回去!”

邱枫心中感叹:大哥,你这就是妇人之仁了,你不忍心难道她们就能幸免不成?

而费扬想的是:畅畅、畔儿。大哥无能护着你们,但大哥起码不亲口出卖你们!

邱枫见费扬欲言又止,说:“大哥放心,如果五庄盟立即围捕林燕儿,我一定要他们不要伤了两位姑娘!”

费扬什么话也说不出了,伸手拍拍邱枫的肩膀。是呀,有这样心意相通的好兄弟,有些话是多余的了。

作别后,费扬不去酒楼寻马也不沿官道而行。穿越田陌纵横,傍晚到大石桥、三道冲。老家已没有什么至亲了,但坟茔地还在,足足向家族祠堂捐了香火钱。爹的骨灰入祖坟。

又回到群雄落脚的青莲宗辰州分舵,已是夜半时分。奔波一宿二天,费扬倒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睡。脑海里一会儿是畅畅、畔儿泪汪汪凄苦无助的眼睛;一会儿又是林燕儿挥舞鞭子在逼问,问什么不知dào

……

邱枫推醒费扬。“大哥,快起来,发xiàn

林妖女落脚的地方啦!”

费扬一轱辘下地。天蒙蒙亮了。大师姐在安排部署,“费扬,你的任务是牵制林妖女,不使她远遁脱逃,切记不可硬拼!我和少盟主随后就到,我们的任务是拦截,真zhèng

擒拿那妖女的是胡庄主和孟老爷子。”

费扬心中暗叹:林姨,此番你凶多吉少啦!他有话要问可不知怎么开口。

万方菊微微一笑,“由邱兄弟领人抓捕林妖女的两个徒弟,有你的好兄弟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费扬脸上发烧,心说:大师姐,你体贴入微,处处为我想在前头,只怕费扬要辜负你了。

**********

*************

林燕儿在小镇露了行踪,人人料定她要远遁,可她偏偏潜入辰州府,大隐隐于市。如果不是过分干净,仅租十天的房子也要雇人粉刷清扫,落入了青莲宗眼线,还真就让她蒙混过去了。

那是一间普通民宅,走前门,顺曲折窄巷能迅速混迹于闹市;走后门,荒郊野外杂草灌木丛生。看这选址,林燕儿能躲过追捕这么久决非侥幸。

费扬、万方菊、胡瑞轩隐身临近宅院的房顶。万方菊的部署是把林燕儿赶向荒郊野外,有了费扬,速度就不再是她的优势了。

邱枫领一干人后门埋伏,刘家寨的人前面叫门。屋里马上有反应了,畅畅、畔儿执长剑疾步奔向后门,费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万方菊挥动令旗,前后埋伏的人同时破门进院儿。畅畅、畔儿也不含糊,斥叱挥剑迎敌。

不见林燕儿,莫非她狡兔三窟,用自己的徒弟布疑阵,耍弄了围捕者?费扬的疑问恐怕也是万方菊、胡瑞轩的心中所想。

正这时,林燕儿像一缕清烟穿窗而出,悄无声息落脚院子中,顿足加力飘过院墙。她时机把握得太好了,后门冲进的人正全力围攻畅畅畔儿,前门冲进的人料想她躲在房中,她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蒙混过众人!若不是万方菊布置周详,若不是有费扬,她就像前几次一样在围捕者的扼腕顿足中脱逃啦。

万方菊、胡瑞轩哪还怠慢,振臂扑落,费扬心中叹息:林燕儿,你如此自私自利,简直太不上道儿啦。

林燕儿轻盈地在灌木丛杂草丛中纵跃飞奔,真像一只机敏灵动的狡兔,那么,费扬就是贴地飞掠扑杀狡兔的猎鹰!

林燕儿的洁癖逃命时也改不掉,遇灌木丛总是躲避绕行,费扬却不管不顾直趟过去,衣裤刮扯得破烂不堪。他兜头截住林燕儿怒斥,“林姨,哪儿有你这样不顾徒弟死活的师父!”

林燕儿不答话,出手就是杀招。她的兵刃颇为怪异,名飞轮皎帕:一方大手帕,四角缀了利齿飞轮,轮子给灵力催动了,化做光影嗡嗡急旋,当者头皮发麻。费扬谨记大师姐牵制不接战的交待,飞身疾退。

林燕儿更无心恋战,逃命要紧。她施展绝世身法左旋右闪,忽儿变速,忽儿折转,搞得费扬晕头转向。

追了个肩并肩,费扬拔刀向林燕儿身前虚劈,他终是硬不下心肠对畅畅、畔儿的师父下手。

林燕儿可是招招夺命毫不留情。这激起了费扬的争强好胜之心,抛去了勉为其难与林燕儿对攻。

实jì

上,费扬也不会见招拆招有攻有守,他的武功不是寻常一板一眼学来的,能派上用场的就是那几下从实战中磨练出来的杀招。可杀招如无恨意杀心就是虚招。费扬曾抱着鱼死网破之心硬拼功力毫不逊于林燕儿的郁晓秋,但现下抱有这念头的是林燕儿!

不管怎么说,林燕总算给纠缠住了,万方菊到了林燕儿背后,出声示警,长剑电射她背心。林燕儿皎帕翻飞,荡偏长剑。

费扬退到一旁观战。万方菊胡瑞轩堪称年轻一辈中佼佼者,联手拦下林燕儿不成问题,若说擒住,即便能也决非一时半会儿的事。

真zhèng

的主力出现了,孟千钧四平八稳地赶上前来,一付不急不燥的大家风范。

费扬不屑于孟千钧的为人,出手平淡无奇,偏生就克制住了林燕儿精妙的招式,逼得她合上自己不徐不缓的节奏。

万方菊、胡瑞轩也退后了,同费扬一道从三面卡死林燕儿的退路。(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擒获

第十七章、擒获

林燕儿以身姿妙曼着称,自诩刀剑丛中翩翩蝴蝶。孟千钧掌风劲吹,她此时像狂风中一片落叶!其实她远没那么狼狈,她在蓄意骄纵孟千钧,等待时机。

孟千钧眼里,林燕儿就是一只煮熟的鸭子了,关键看怎么更漂亮地拿下她!林燕儿知dào

机会来了——勉力挡过孟千钧有如重锤的一拳,踉跄后退,面露绝望以及的惨笑,手入长袖掣出一把“匕首”!

“要活的!”万方菊情急大叫。

孟千钧慌忙以擒拿去夺林燕儿的“匕首”。当林燕儿翻腕分胸刺来时,孟千钧才发xiàn

:那不是“匕首”,而是长过匕首倍余的一柄短剑!剑的前半端用染料涂了,暗淡无光只余数寸寒芒,初见以为是匕首!林燕儿要的就是对手瞬间的错觉。她少说有五次这样反败为胜的经lì

了,中计者都是当场身亡,所以这秘密一直保持到现在。

孟千钧毕竟是孟千钧,仓促间不及变招,以鼓胀灵力的袍袖荡刺来的短剑,那剑锋利异常,哧――长袖划开直到肘部!就在孟千钧呆愣的片刻,林燕儿轻灵如一道影子晃身闪过,再见已是数丈开外啦!

奇耻大辱,孟千钧顾不得什么名家风范了,暴吼疾追!可是他跟林燕儿比试轻功,就如林燕儿与他比试掌力一样,根本不是一个等级!仅仅是几个眨眼的功夫,林燕儿去如脱兔的身影就让他望之兴叹了。

惶急而逃的林燕儿汗出如浆,脸上沾了乱发、灰尘、杂草,雅淡的裙衫给灌木刮扯得丝丝缕缕。绝望和恐惧扭曲了俊美的脸。此刻她心中只一字:逃!不顾一切地逃!这哪儿还是那个孤傲、冷艳的四大花旦之首了,活脱脱一个疯婆子!

追到近前的费扬为之动容,林燕儿的宁死不降让他心生敬佩;林燕儿的强烈求生欲让他心生恻隐。可他必须尽快地截停林燕儿,他心悬畅畅、畔儿,虽说有邱枫大大宽心了。可这终归是真刀真枪的撕杀,如果两女像她们师父这般,就算自己在也难保不受伤的。

就这么心里七上八下的,费扬出手了,一照面就给情急搏命的林燕儿挑飞一缕头发!费扬的武功虽远不及林燕儿,也不会窝囊至此的,只因现下的林燕儿无论心态、气势绝对是另一个身陷绝境的费扬,而费扬却远没有郁晓秋武功强横、心肠歹毒!

“心无杂念!心无杂念!”身后万方菊出言提点。

费扬暗叫惭愧,静下心排除杂念屏息疾纵身,兜头截下林燕儿迎面两刀!这两刀灵力灌注森寒迫人。这才是费扬真zhèng

的水准!

林燕儿大骇,不敢捋其锋芒,侧移两步以短剑拨开头一刀,第二刀再来,林燕儿使巧劲绞开长刀,费扬胸前空门大露!林燕儿抖直手帕猛戳费扬胸口,只听飞轮咻咻振响,手帕像极了暴起袭人的毒蛇!

费扬给林燕儿借力打力绞得气血翻涌长刀飞出,手中只剩下一把空鞘啦!生死关头唤醒了潜能。费扬以刀鞘挑弯绷直的手帕,咻咻疾旋的利齿飞轮悬停胸前,绞得衣襟片片飞落。林燕儿撤手回剑,费扬哪容她这个空。扔刀鞘与她抱了个满怀!林燕儿未料费扬有此出人意料的一招,又惊又怒,可偏偏手帕如死蛇耷拉在费扬背上,剑锋又外指。回手不及!

像所有给人轻薄了的女人一样,林燕儿本能地捶打费扬,急切间什么点穴截脉都用不出来了。两只拳头跟普通女人的粉拳毫无二致,对肩宽背厚的费扬就像挠痒痒!费扬头脑清醒,知dào

自己抱的是什么人,趁着林燕儿一时张皇无措,扭腰发力把她扔了出去。

紧追的万方菊、胡瑞轩初时惊得目瞪口呆,继而脱口为这出人意表的一招喝彩!

这一招费扬胜得好狼狈,扔出了林燕儿,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灰头土脸;林燕儿败得好漂亮,她是给大头朝下扔出去的,剑尖急点地面,凌空拧腰一个姿态妙曼的翻身稳稳落地!但她跑不了了,万方菊、胡瑞轩夹逼她跑向一片树林。江湖谚语:入林莫追!难道他们会放纵我入林吗?林燕儿疑惑,可是她没有选择。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认命吧!”胡伏威嗓音不是很高,却极具穿透力,在人耳边嗡嗡鸣响。他背负双手缓步出林。

这就是万方菊的整体布局了,势在必得,就要万无一失!

林燕儿顿住身形,冷眼观瞧:侧后是万方菊、胡瑞轩、费扬的卡位堵截,再后有气急败坏奔近的孟千钧;面前是山岳般卓立的五庄盟盟主。今番插翅难逃了!

林燕儿毕竟是林燕儿,在群雄虎视眈眈下,插剑于地,飞轮皎帕搭在肘间,腾出两只手细细梳理了乱发,另取白绢扎好。

同样做为女人万方菊眼圈红了,低下头。费扬更是扭过脸不忍看,众人无不动容,默默地看着林燕儿做这一切。

林燕儿神色平静地拾掇干净自己,拔起地上短剑,催动飞轮鲛帕,咬银牙飞扑剑挑胡伏威。

“好!”胡伏威发自内心地赞道:“林侠女今日表现堪称女中丈夫!”

胡伏威旋身避剑礼让一招,以示对敌手的敬重,然后再不理林燕儿的招式,出手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胡伏威的不理敌招,决非费扬情急搏命的万不得以,而是信心百倍掌控先机的以我为主,其境界不可同日而语!

林燕儿在胡伏威大开大阖的进击下,如一只素色蝴蝶翩翩起舞,居然是有攻有守。俩人交手当真是赏心悦目,费扬看得痴迷了。

胡伏威双臂舞动得越来越快,使出赖以成名的“伏威搏击十八手”,他要逼出林燕儿的破绽。实jì

上林燕儿早露破绽了,胡伏威不愿捡漏赢她。

林燕儿的武功以轻盈、洒脱见长,遇强不弱遇弱也不强,这就是她屡屡被费扬缠住的原因。林燕儿依仗自己这一特点,闪展腾挪苦撑了五十多个回合。此时的她绝招出尽,精疲力竭,早就断了逃脱的指望,完全是为尊严而战!

胡伏威终于逼出了林燕儿的一个破绽,双手一拂,迫使林燕儿两臂上举,胸腹空门大露,他耸肩撞击!胡伏威这一撞只用了五成功力,他不想林燕儿毙命。这不算太重,可也绝对不轻的一下,撞得林燕儿蹬蹬后退跌倒。

胡伏威不理林燕儿,招手叫费扬到近前,“贤侄,你刚才那一摔眼生的很,不知化用于哪个套路?”

费扬窘迫地搓着手,“小侄武功学得东一鳞西一爪,哪会什么套路?纯粹一时情急瞎蒙的!”

“贤侄,不可妄自菲薄!武学一道,一难招式;二难功力;三难心法;最难知其运用!凡高手过招,大体功力相当,招术也彼此心知肚明,致胜的关键在于创造机会,突施出敌预料的一招!这一招师父不会教,全在临敌机变的灵光一闪!”

费扬正用心品味这位武学宗师的话,邱枫一干人押着畅畅、畔儿过来了。费扬紧张地打量,见俩女行走自如,身上也无血迹,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可真zhèng

的心灵煎熬是到了青莲宗密营后,五庄盟要逼问升仙珠的下落,以林燕儿的脾气定不肯吐露的。费扬真不知那时自己该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一波三折

第十八章、一波三折

林燕儿师徒分开关押,以防串供,看押的是大师姐、小师妹一干女将。关押林燕儿房间还算干净,还有桌椅床铺。费扬暗中点头:青莲宗、五庄盟终归是名门正派,这么说畅畅、畔儿暂时不会吃什么苦了。

费扬前去劝降,开门见山,“林姨,小子受胡庄主之托前来归劝,胡庄主许下话了,只要您诚意合zuò

既往不咎,决不伤害您和两位妹妹——”

“不用多说了,你回去告sù

他,能说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费扬喜上眉梢,虽然他听明白了林燕儿的话外音,就是关于升仙珠是不能说的!但这总比一言不发,逼得审讯者立马动刑好。

到了院子里,万方菊提醒,“还有两位熟人呢,不一并探望吗?”

费扬叹一声,“还是不见的好,这种时候我能说什么呢!”

万方菊淡淡一笑,不做声了。

轻过天审讯由胡伏威主持,他经验老到,先从一些次要的问题开始。如果上来就问升仙珠,林燕儿抵死不说那就整个陷入僵局啦。

林燕儿也算合zuò

,五庄盟在头一天审问中收获不小,比如知dào

了:彩云间在教主以下分为两系,除了林燕儿掌控的梨园一系,还有个更为隐秘的乐坊系。她们的掌门名蝶恋花,门中只掌门与传功长老为皓月修士。

看来林燕儿是铁了心叛离彩云间了,如果能说动她弃暗投明,可是天大喜事一桩。

费扬建言:“胡伯父,林燕儿多半是因升仙珠与彩云间闹掰的,既如此就不用担心那东西落入魔教手中了。我们何不暂时把这珠子放一边,与林燕儿化敌为友呢。且不说她本身就是高手,单单她所知的内情就对剪除彩云间大有帮zhù

!”

胡伏威拍拍费扬肩膀,不言不语地踱到窗前负手眺望。

“别再给胡老爷子添堵了。”邱枫悄悄拉费扬,“老孟头压他把林燕儿移交王府;另四位庄主催逼他动刑;唯有大师姐支持他用文火慢攻的办法对付林燕儿。”

“升仙珠根本就是不祥之物,还要让它害死多少人呢?”

接下来两天,审讯再无进展,林燕儿关键处闭口不语;畅畅、畔儿又坚称只见过升仙珠一面,不知dào

师父藏哪儿了。这两天费扬度日如年,比身处地牢还难过。

即日早起,胡伏威邀费扬院子外头走走。就是说:五庄盟要动硬的了,大家希望他回避。胡伏威也不赞成动硬的,他尚且无可奈何费扬又能怎么样呢?

“升仙珠真就是这么神乎其神吗?”费扬终于忍不住问这个问题了。

说到那珠子。胡伏威面色凝重了,“传说那东西本是天外之物,三百年前给一个聪明绝顶的珠宝店小伙计发xiàn

,此人乃三系杂灵根,修仙的财侣法地一样不具备!仅凭这颗珠子沟通仙界修liàn

出灵力,但这珠子如何使用他一直秘而不宣,临终前也未吐露只字片语。他的后人都是平庸之辈,无能参其中奥妙,反招来杀身之祸。此后百年升仙珠频繁易手凡界,每一次都伴随着血雨腥风,直到三十年前落入靖江王府,江湖才重归平静。”

“那靖江王得了升仙珠后。参透其中奥妙了吗?”费扬给勾起了好奇心。

“我想是参透了吧。据孟千钧说,靖江王的武力当用深不可测来形容!恐怕天下第一的名号对他也是恰如其分的!”

“那彩云间又伙什么东西呢?”

“没谁能说清他们的来龙去脉,十年前这伙妖孽横空出世,而此前人们甚至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更别说其他许许多多了。”

“会有这等事?”费扬摇头不信,“任何帮派的崛起总有个发展壮大的过程。”

“怪就怪在这里,邪教彩云间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凭空而来。伴随着血雨腥风。”

可能是风向转了,一声尖利的惨叫清晰地传过来,是畅畅!费扬呆愣住,他深鞠一躬,“胡伯父,那声音我既听见了,就不能充耳不闻,是吗?”

胡伏威无声叹息,“无情未必真豪杰,去吧,话要说得和缓些,他们也迫不得已。”

费扬再施一礼,大踏步去了。

惨叫哭嚎不绝于耳,参与审讯的几人大厅中各怀心腹事品茶,身为江湖成名人物对女流之辈动刑,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这苦差万方菊领了。见费扬闯进大厅,几人都扭脸装作未见。

费扬抱拳施礼,“在下想不通:当初费扬也是偷盗升仙珠的嫌疑人,五盟庄以礼相待,可今日为何要刑讯逼供三个弱女子?!”

胡瑞轩:“林燕儿是弱女子吗?她比十个大男人还厉害!她掌控彩云间梨园一系我五庄盟血流成河!家父大局为重,只要她说出升仙珠下落就既往不咎,可这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

费扬拱手,“胡兄,林燕儿或许罪有应得,可她那两个徒弟最大的也不满十八岁,她们能干下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岭南别院的梅庄主冷笑一声开口:“少侠恐怕是给那两个小妖精迷住了吧?不用别的,只凭她们是林燕儿的徒弟,就该死!”

青石堡董庄主的话更不客气,“称你一声少侠是抬举你,竟然对我五庄盟指手划脚,也不掂量掂量你是谁?!”

费扬冷笑数声环视大厅:梅、董、孟看来是同声一气了,面带嘲弄神情;胡瑞轩虽没有站在他们一边,可是满脸忿然之色,早表明了态度;刘铁颜正襟危坐,不动声色;百万庄院的陈志聪闭目养神,一付事不关已的样子――

“这不是江湖事吗,身为江湖人我就管得!据在下所知,林燕儿的两个徒弟也是苦命人,从小不知自己父母是谁,是林燕儿在大街上捡来的。如果在坐的诸位捡了她们,她们如今就是名门正派了,可这由得了她们吗?”

“既称名门正派,我们断不会行事不分青红皂白!可少侠似乎忘了,那两个丫头参与了一件天大的秘密——”孟千钧终于开口了。

“她们肯定不知dào

!”费扬打断他,“原因有二:一,林燕儿根本不拿两女当徒弟,曾用折磨徒弟的方法逼我就范,试问天下有这样的师父吗?这样的师父能把天大的秘密告知徒弟吗?二,她紧要关头以徒弟做障眼法趁乱脱身,如两女知dào

秘密,她断不会如此,以她的性格定要人灭口!”

费扬这番分析入情入理,众人哑口无,望向费扬身后。是胡伏威也进大厅了。他清清嗓子,“她们总该说点儿什么吧,比如这半年多林燕儿在哪儿落脚?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接触过什么人?如果五庄盟一无所获就放人,也不用在江湖上混啦。”

费扬又惊又喜,“胡老爷子,这事交晚辈办好了。”

“慢!”董人凤心有不甘,“盟主明鉴,这费扬自身尚有疑点:林燕儿既选他做替死鬼,为什么又冒险救他?他为何逃脱我五庄盟追踪?还有——”

“别说了,我意已决,就这么办啦!”胡伏威斩钉截铁,显露一方霸主威仪。(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永成秘密

第十九章、永成秘密

后院儿早得信儿费扬回返了,万方菊停止拷问等消息。见费扬急匆匆来了,心里已明白了七八分。

费扬冲万方菊拱拱手,“大师姐,胡老爷子准我见畅畅、畔儿两女。”

万方菊不再说什么,使眼色让小师妹跟进去,自己守在门外。万方菊于其是防着费扬,不如说是护着费扬,她毕竟没得到确切消息,生怕费扬一时不冷静干下蠢事。

畔儿见了费扬瞪圆了一双美目,“你这没良心的,还管我姐妹死活吗?!”

畅畅只是哭,不理他。

费扬的心就像刚给滚油煎了又浸进了盐水里,费扬上过大堂,一打眼就看出畔儿被挟指了,十指连心呐!畅畅赤着两只脚,白嫩的玉足红肿如肉馒头!好在大师姐也是女儿家,严命手下不得破了她二人的相,因此二人脸上没有伤痕。

畔儿一双肿胀透亮的手背到身后,“不给你看,谁用你假腥腥的!”这倔强的小姑娘忍住泪不哭。

费扬无奈,俯身捧起畅畅搭在床沿的一双脚,取了药小心翼翼地擦上去。

门口的小师妹见状酸溜溜,“脚丫子拿的那么近,也不嫌臭吗?”

费扬只当没听见,畔儿耐不住跺脚骂:“你们好没心肝,打了人还冷嘲热讽!”

小师妹哪儿是善茬子,怒目回骂:“妖女,别以为来了撑腰的,我就怕你啦。”

畔儿还要回嘴,费扬劝:“都少说两句好不好。”

畔儿顿足:“费扬,你到底是帮她的,还是帮我的?”

“不帮你们我来干什么,可我不是帮你吵架。”

畅畅听了这话,搂住费扬的脖子大哭。“救救我们费扬哥,我姐妹的命好苦哇!”

费扬扶正畅畅,“好妹妹,你们也要配合大哥,我总得对五庄盟有个交待啊。林燕儿逃不过这一劫了,你们姐妹一直陪到她遭擒,也算对得起她的恩情了,总不至于再糊涂到——”

“我听你的,扬哥!”畅畅瞥一眼门口的珍珍,“可是我不跟她们说。”

“行。我带你们去个地方说。”费扬松了口气,露出笑脸。

费扬伸手抱起畅畅,畅畅乖巧地搂住他脖子。畔儿唯恐给落下,亦步亦趋跟着。

珍珍做难了,不知该不该拦下。费扬半年来名声雀起,连胡盟主也另眼有加。可大师姐只准他探望,没说让他带人。更可气的是,他还跟两个小妖女这么亲亲密密地走!真是难咽这口气!

珍珍想回禀大师姐,转身见大师姐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

胡伏威已派人传令于她。虽说万方菊心胸豁达。可见了费扬与畅畅这般举止,也不由地满脸胀红,胸口极剧起伏。但她让开门,眼望别处。

费扬心中愧疚。抱了畅畅低头在万方菊面前走过。

珍珍见大师姐就这么不言不语放费扬走了,气得泪在眼里打转,追到门外厉声斥道:“费扬,好你个没良心的。你辜负了大师姐!”

费扬顿住脚步,嘴角牵动两下,终于什么也没说。抱着畅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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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升仙珠一案,牵动了各方势力。五庄盟擒到手的是块烫山竽,林燕儿豁出一身剐死不开口,胡伏威却不能真剐她,毁了声誉。总押着她又不是回事,为防夜长梦多必须尽早移送官府。

此去济南府要走两日,不远可也不算近,有人想劫囚车,一路上下手的机会多多。胡伏威正为此事伤脑筋呢,岭南别院梅少展,百万庄园陈志聪,青石堡董人凤各带手下不辞而别。孟千钧是窜掇此事之人,自然也不会留下了。

费扬闻讯面见胡伏威,“胡老爷子,多余的话晚辈就不说了,但凡您的差遣费扬不管水里火里,定效死力!”

胡伏威拍拍费扬,“我等处身江湖,当有所不为,有所必为!别人怎样由他去吧!”

费扬屈膝叩拜:“晚辈不揣冒昧,愿拜您老人家为师父!”费扬动了加入仙门紫阳之心。

胡伏呵呵笑着受拜,“现下没功夫,等闲了为师开香堂招你入门!”

明面儿上彩云间劫人可能性最大,可那升仙珠乃江湖至宝,谁又敢说其他门派不会心动插手呢?偏偏这个节骨眼儿上五庄盟发生分裂,以现有的人手要万无一失押送林燕儿,难呐——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经过一番准bèi

胡伏威和刘氏兄弟带大队人马,押了一个冒牌货上路了。

第二天一早,费扬由珍珍引路,去中押戒林燕儿。秘坛成空寨了,为防万一林燕儿给施了迷药藏进暗道中。

珍珍还在记恨费扬,虎着脸不拿好眼睛看他。费扬没话找话,“小师人小本事不小呀,受大师姐重用呢!”

女孩家哪儿有不好人夸的,珍珍骄傲地仰起脸,“好了好了,算你嘴巧会说。”

暗道入口隐在马厩的食槽下面,若非有人领掘地三尺也休想找到。

费扬进暗道就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他揉揉鼻子一本正经地嘱咐高举牛油火把的珍珍,“小师妹,火把拿好了,可别给大哥一个喷嚏吹灭喽。”

珍珍笑弯了腰,“我们的费大侠可真是‘吹’功一流!”

就在这时,费扬惊觉身后有异,刚要回头,脑后给人重重一击,两眼一黑人事不醒――

贴地凉风唤醒了费扬,他艰难地睁开眼睛,暗道里漆黑一片,伸手去摸,摸到了满把粘稠温热。费扬大惊,“小师妹,小师妹!”

小师妹软软地趴伏在地,再也不会巧笑盼兮,嗔怒白眼,再也不会为真心崇拜的大师姐争风吃醋啦!

洞外的呼喝打斗声清晰地传进来,费扬长声悲嚎窜向洞口!

洞口一个黑巾裹脸仅余两只眼睛的矮子,左臂挟了昏睡不醒的林燕儿,右手武士长刀逼得邱枫、胡瑞轩只有招架之力,步步后退。

“倭寇织田!”费扬认出他。

费扬额角青筋暴起,刀前人后电射织田。织田闻脑后疾风骇人,不敢怠慢,反手撩刀格挡。费扬倒飞回去重重撞在了身后一匹马臀上。那马负痛长声嘶鸣,后蹄跑跳暴踢。

费扬急忙向后拍一掌,正拍到暴起的马蹄上,借劲儿飞临织田头顶再发一刀。邱枫同时发难,刀斩织田抄在腋下的林燕儿。这不是攻其必救的战术,而是真下杀手,凭仨人之力拦不住织田,那就不能让他活着带走林燕儿!

织田好生了得,拧腰身将毫无知觉的林燕儿抛出去,举刀轻拨,把头顶的费扬引向扑来的胡瑞轩。费扬、胡瑞轩大惊扔刀,俩人相撞齐齐跌倒,邱枫也收不住势子,在他身畔掠过,扑到了一匹马的脖劲上。

这时,万方菊闻声扑来,织田不敢停留,顿足飞纵,接了眼看落地的林燕儿,再晃身形上了高墙。

费扬快气炸了,一轱辘爬起抓刀在手,邱枫扯他一把,“大哥,扛着我!”

费扬弓腿,邱枫登上他肩头,脚尖点两肋,俩人经脉接通。费扬真气翻涌,暴吼一声驮了邱枫窜上高墙。展目望:织田已在数丈开外,那两条粗壮的短腿够快的,也不知他习修的是什么身法。

可他再快也逃不脱。费扬只是几个纵身就拦在他身前,鼓荡灵力助邱枫发出奔雷闪电的一刀。

织田知晓厉害,双手握刀全力招架――震响声几乎鼓破人们的耳膜。

如果不是合气联体,如果不是合俩人身高恰恰克制了东瀛武功,直接与织田交手的邱枫就要吐血了。饶是如此,邱枫也给震得身形歪斜,几乎坠落。费扬更是脚步散乱,强压住到嗓子眼儿的一口血。这东洋矬子的武功远高过人妖郁晓秋。

织田也好不到哪儿去,虎口震裂,一溜踉跄,勉强站稳。但他的反击要快上一线,也仅仅是一线。

费扬刚刚缓过气,就见织田双手举刀反扑,那双外露的眼睛凶光闪烁,更胜刀光的森寒刺骨。心叫:完啦!

正这时一枝利箭破空而至,织田大骇顿身,火星崩溅,长刀磕飞劲箭。胡瑞轩高立墙头,劲箭连珠三发!织田左闪右挡,惊出一身冷汗,还不及缓口气儿,叠罗汉的俩小子又杀上来!

织田只得落荒逃窜,心中哀叹:此二人今日不除,他日必是心腹大患。可这时顾不得别的了,逃命要紧!前面就是一片密林,织田飞掠疾奔。

邱枫情急大喊:“胡兄,射林燕儿,灭口!快灭口!”

远处的胡瑞轩闻言一愣,扛他的费扬更是骇然出声:“天呐,不要!”

兜头一片青辉,万方菊的长剑截住织田。织田已如惊弓之鸟,抖手抛出林燕儿蹿入林中。费扬驮了邱枫追进林中,可是枝杈拦挡,高度反成劣势,眼睁睁地看着东洋矮子一蹿一蹿跑远啦。

万方菊、胡瑞轩翻过林燕儿,顿足捶胸――服食了迷药的林燕儿,在毫无知觉下摔断了脖颈骨,睡梦中香销玉陨。费扬邱枫也围过来,四个年轻人面面相觑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

费扬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升仙珠永远成为秘密,江湖上也该归于平静了吧?(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有针对练兵

第二十章、有针对练兵

听闻师父的死讯,畅畅、畔儿嗓音嘶哑,眼睛红肿,再也没有更多的泪,更大的声了。

入囚室前来报信儿劝慰的费扬说,“林姨睡梦中走的,一点也没有痛苦。依她老人家的脾气,无论是落到官府,还是别的什么人手中,一定生不如死的下场。”

畅畅畔儿双双哭倒在费扬怀中,“扬哥,这世上除你外,我姐妹再无亲人啦!”

费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唯有紧揽住她二人香肩。

——在囚禁俩女的小院外,新立了一座坟头,万方菊跪在坟前很久了,不言不语也无泪。

费扬到坟前叩首,“珍珍,费大哥对不住你!若不是我在紧要关头不知轻重逗你笑,那东洋矮鬼那儿会有机可乘!你花样年华就这么——”费扬泪如雨下,哽咽难言。

万方菊声音冷冷的,“如果你有话就等哭过了再说,珍珍最看不起大男人掉泪!”

费扬仰面止住泪,“小师妹,早晚有一天费大哥要提那东洋矬鬼的心肝来见你!”

万方菊喃喃自语,“织田窥破了我们的计谋,可他不知林燕儿藏在哪儿,潜伏等我们给引路。为防出刀闪光,引起珍珍警觉,他只用刀鞘打晕你。此人的心计、武功、耐力,早晚是我天朝一大祸患,就算不为小师妹,也要除掉他!闻听东瀛忍术诡密毒辣,匪夷所思,恐怕织田就是个忍者。”

胡瑞轩,“织田的武功凶狠、简练、实用,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下子,却极难对付!”

费扬深有同感,“这也是东洋刀法的特点,所以再与织田交手时。一定要上手抢攻,万不可让他压着我们打出气势来。”

万方菊插话,“我中原武功讲究攻守平衡,后发制人;而东洋刀法只攻不守,但求快过一线砍倒对手!结果当我们看清人家路数时,往往也是溅血落败的时!”

“是呀,”胡瑞轩叹谓,“吃了亏总要长见识的,不如我们四人各出所学杀招,专门编练出一套对付倭寇的套路。”

“此计甚妙!”

邱枫鼓掌。费扬、万方菊也随声附和。

费扬兴奋地搓搓手。“兄弟,你我也算同门,先让大哥献丑吧。”

邱枫道:“都是一样的。”

费扬霍霍生风,舞出邱门刀法几式杀招,对这招式烂熟于心的邱枫叫停,“这招本是力劈一刀后反腕轻抹的,大哥为何连劈两刀才来这一抹?!”

费扬陪笑解释:“对战交手,是双方相互揣摩的过程,对手挡过一刀料你强攻不成必轻取。你偏偏原样不变再来一招力劈,出乎他预料,你也可随机应变将这招力劈再三再四!一句话,做人应该老实。交手过招却万万不能老实,要奸、要滑、要贼,令对手防不胜防,琢磨不透!”

“费兄弟这观点倒是新鲜。简直闻所未闻!”万方菊道。

“敢于这么直来直去说出来更要有些胆量的!”胡瑞轩跟上一句,“只是连劈了两刀,又不缩肘撤手。这一记轻抹怎么使出来的呢!”

邱枫心中服了,可是嘴上不服,这本是他邱家刀法的,“这有什么?看我的!”可是正如胡瑞轩所说:受肘部关节限制,他连劈两刀后不缩肘撤手就使不出后一招轻抹!怪事,怎么费扬就能呢!

没什么可怪的,因为费扬修liàn

了瑜伽术。

四人摆开场子,各献所学。胡瑞轩、万方菊所学庞杂,要把他们俩东一鳞西一爪演示出的杀招融会贯通,还真是一件头疼的事,更别说还要加上别走一路的邱门刀法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费扬能,瑜伽术是他的一张王牌,零号的超强记忆是他的另一张王牌。瑜伽让他突pò

人体极限使在场之人无不目瞪口呆,零号让他过目不忘再使仨人瞠目结舌!

同时也亏了费扬这人在凡世武功方面基本上白纸一张,全无条条框框束缚,他也不管轻的重的方的圆的,先拿过来再说。更不管对得上对不上,一口气把这些招式都使出来!仨人看了这套似是而非,驴唇硬安马嘴的套路哭笑不得。

邱枫连忙叫停,“大哥,可别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是给各派的掌门人看见了,你非挨大耳刮子不可!”

“打仗不是打把式卖义,打赢是目的!唉,就我这块料也编不出赏心悦目、流畅舒展的武功套路,各位将就将就吧!”

胡瑞轩带着起哄的意思,“你也算自成一派了,这套招术总该有个名不是?”

费扬冥神细想一会儿,笑道:“叫四不象也行,叫两将就也可!”

万方菊泄气了,“编练出一套好kàn

好学实用的武功套路,非不世之才穷毕生精力不可,最起码不是三五人一时心血来潮能办到的。”

费扬不以为然:四不像或是两将就吧,虽有这样那样不好,可实用管用好用,适合我,连缺陷都带着我费扬的性格——不求面面俱到,只求一招鲜吃遍天!它由孤立的、各成体系的一招一式接合而成,上下招式之间过渡生硬,甚至存留空白,那我也不必强求连贯,就待临敌时即兴发挥去添补吧。什么是好药,治病救人的是好药;什么是绝招,克敌制胜的是绝招!其它都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

——预备秘密押送林燕儿的马车,夜黑风高时驶出密营,万方菊驾车;费扬邱枫策马护卫;胡瑞轩隐于车厢中,神神鬼鬼的。

天大亮了,车行官道,穿越一望无际的青纱帐,秋风送爽,红高粱清甜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邱枫,马上打着哈欠,“咱们太高看织田了,他在密营外不知潜伏几天了,昨天又给我们杀了个屁滚尿流,我就不信他小子还能潜伏一宿!”

“邱兄弟万勿轻敌!”驾车的大师姐道:“东洋忍者是一帮嗜血变态,自虐虐人的暴徒,他们能长达几月潜伏某一处,等待目标出现!他们能借助于天色、气候、地形、气味接近目标,连猎狗都毫无所觉!他们能数日不吃不喝不睡追踪或逃窜,直到拖垮对手!这就是忍术的得名,怎一个忍字了得!”

话虽如此,紧绷的神经还是松弛下来,费扬问:“会不会那杂种看见林燕儿死了?”

“按说不会的,”邱枫回忆当初情形,“他小子魂儿都跑丢了,哪有功夫回头?就算他回头,也只是看到我们抬了林燕儿回密营。林燕儿一直昏睡,他知dào

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血拼高粱地

第二十一章、血拼高粱地

四人信马缓行,毫无警兆的,高粱地里翻滚出一人,抖腕运刀斩断邱枫座下马腿。邱枫够机警,马右倾他左滚在另一侧落地,躲过了偷袭者等他的一刀!

“好你个织田!”费扬虎吼着纵离马背,凌空拔刀出招,起手就是新学来的一式“鹰击长空”!

以织田之能也给这罡气鼓荡的一招骇得面无人色,忙双手握长刀全力来搪。锋刃交击声不是很响亮,随之而起的刮削声却刺耳至极,满口牙齿都跟着酸软啦!狡猾的织田思量硬架费扬凌空全力一击必要吃亏,前腿弓后腿绷,双手力只用在刀柄处,长刀后指略微倾斜。费扬雷霆万钧的一击,就给这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办法化解!

织田承shòu了这一刀,后脖梗子直冒凉气。迅即旋身刀划半圈,拦挡费扬的后手杀招,岂知这一刀抡空了,眼前看到的让迷惑不解。

——费扬凌空全力一击差不多是落在了虚空处,收不住势子,跌跌撞撞地一头扎进了高粱地。密匝匝的高粱杆缠身却不着力,他狼狈地扑腾着,早没了鹰击长空的雄姿勃发。

——织田稍一愣怔,挺刀直取费扬。他眼角瞥到邱枫手中光芒暴涨,可置之不理。他知dào

机会稍纵即逝,必要除去心腹大患!

——刀锋边处高粱桔杆成片成片倒伏,像卷地突起一股狂风!费扬刚刚站直身子,寒意迫体!他仅来的及缩腕使长刀贴身做盾,遮挡耀眼的寒光!这不是招式,这是万般无奈的究应付,一声闷响,费扬飞跌出去。

——邱枫以为大哥中刀,凄厉地悲嚎着,狂舞重重刀浪罩住织田。织田本以为自己足够重视这两个进步神速的对手了。现在才发xiàn

还是低估了俩人!他不敢再有半点疏忽大意,全力迎战邱枫的重重刀浪。

——费扬如遭重棍击打的一捆柴禾,直挺挺地飞出去,轰然一响跌落!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傻瞪着两眼看火红火红的高粱穗子摇曳不定。密集的兵刃磕碰声传入耳朵,费扬一激灵醒过腔,咬牙挺身站起。

——邱枫的刀式绵密,织田能劈退他却万难穿透他重重刀幕。东洋矬子凶性大发,连出重招劈砍得邱枫踉踉跄跄不住后退。织田只觉得脑后金风锐利,费扬重整旗鼓杀回来了!织田攒足劲回身举刀招架――耳边的震响他听不见了。胸口有一面鼓在擂,胸腔跟着轰鸣!织田强压住到嗓子眼儿的一口鲜血,他实在闹不懂费扬的武功怎么会忽强忽弱,差距这么大?!

——费扬这招名曰“金戈铿锵”,劲力横扫下织田东倒西歪一溜趔趄!只可惜费扬后招不继,白白错失了机会,他的招式只要稍稍连贯再出一刀,织田必血溅当场!

——官道上,万方菊勒住马。可没有车靠路边,她防着织田忽然窜出。俩人抻长脖子向高粱地里望,心扯到了嗓子眼儿。那片高粱地翻翻滚滚像龙卷风过境一样!一条人影窜出高粱地,织田!万方菊的反应绝对一流。左手猛抖缰绳;右手长鞭直击织田耳根,那一处是马的要害,人也一样,击中定会昏死过去!织田晓得厉害。顿住身形刀迎长鞭。长鞭在万方菊手中如灵动的活物,鞭梢儿一卷挥动向前,啪的一声脆响――两匹健马撒开蹄子狂奔!

——胡瑞轩手隐厢板后张弓搭箭。怒目逼视越追越近的织田!他大喝一声抬手三珠连发。

——织田险而又险挡飞了三支呼啸而至的劲箭,在奔跑当中在猝不及防之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他简直是恶魔转世!织田给这三支箭一挡慢了下来,费扬、邱枫赶上。东洋矬子其奸似鬼,他打定主意不与费扬、邱枫纠缠,拧身一头扎进了官道左侧的高粱地!

费扬、邱枫徒唤奈何。以织田之能,刻意隐身于青纱帐,任谁也是干瞪眼!万方菊在前面勒停马车,随车空跑的费扬坐骑很通灵性,也站下,唏溜溜长嘶招唤主人。

“别站下,跑起来,快跑起来!”费扬奔近了喊,“织田不会善罢甘休的,他随时可能杀出来!邱枫上马!”

“大哥,你没伤着吧?”邱枫缓过一口气问话,“还是你上马吧,我行!”

费扬瞪起眼睛:“谁是大哥?听谁的!”

邱枫不敢做声,紧赶两步飞身上马。

“我们在官道上,他在高粱地里,我们不停他就别想追上!”费扬转脸向高粱地里喊:“东洋杂种,来呀,追呀,跑死你!”

费扬撩开两条长腿跟上飞奔的车、马。邱枫高居马上看清了同伴均未受伤,意气风发:“凶名卓著的织田也不过如此,不要脸地偷袭也没占着便宜!”

费扬与奔马并行,神色自如不耽误说话,“就是,这下我们连虚怀若谷的机会都没有了,再自谦不是高手,东洋鬼子都不干啦!”

仨人大笑。笑过了,邱枫打趣,“大哥,你跑起来真叫帅!人有两条腿不是么,你跑起来我这一数哇——三条,四条,五条,硬是数出六条腿!”

又是一阵大笑。胡瑞轩道:“你们哥俩真真是一对活宝!”

费扬刚要接话,就听万方菊喊:“不好,前面要转弯啦!”

是的,笔直的官道转了个慢弯,就是说那织田能取近路截击了!长鞭甩动,脆响连声,马蹄声如密集的鼓点,费扬、邱枫护卫在车的左侧,胡瑞轩也张弓搭箭瞄向左侧,因为织田是从那一侧窜入高粱地的。

可织田偏偏在官道的右侧出现了!官道虽在转弯,可那是慢弯,依旧能前望很远,四人八只眼睛也没看见他什么时候横过官道的。这就是东洋忍术的诡秘难料!

还是万方菊先发xiàn

了织田,高声示警,甩鞭击打织田。织田刀隐肘后佯装未觉,待长鞭逼近,翻腕寒光疾闪——牛皮长鞭寸寸断裂。如狂风中打旋翻飞的枯叶!万方菊手中空剩一根鞭杆,织田到了眼前!

呀——费扬纵身飞跃马车,又是一招鹰击长空!织田经受过一回了,早有应对这招的心得,他避过正面,举刀贴上来刀,晃肩借力一拉。费扬仅是匆忙间学会了这一招,离运用自如差得远,给织田借力打力的一贴一拖,几乎撒手扔刀!与织田错身而过的刹那。费扬背后空门大露,织田旋身出刀!

邱枫斜窜而上,家传刀法使来娴熟流畅,刀光如匹练直卷!织田不得不中途变招应对邱枫。当邱枫在织田凶狠的劈砍下左支右绌,费扬缓过劲儿再出凌厉杀招!

就这样,兄弟二人移形换位交替进击,那种只需听声辨位连眼神也免了的默契,等于添补了费扬一个个杀招之间的空白,接续连贯了四不象神功!织田给他们哥俩杀得冷汗冒热汗淌。一身臭汗气喘如牛!见实在抵挡不住了,瞄了个空档,又钻进了青纱帐。气得费扬、邱枫“孬种”、“软蛋”一通乱骂。

胡瑞轩更是气得差点拍断车厢板,他早就张满弓了。但仨人纠缠在一处,闪展腾挪身影晃动,他硬是没机会放出搭弦的一箭!

拐过慢弯,官道变得坑洼泥泞了。马不惧,人不惧,车却难走。织田趁此机会又施偷袭。再次给费扬、邱枫联手杀退!这小子也真邪门,明知不可为偏是越败越勇,如冤魂恶鬼,纠缠不休!恨得人牙根儿痒痒!这正是东洋人的典型性格:偏执、狂妄、坚韧、死不服输!

仰头见日已西斜,费扬不禁心头焦躁,从早晨到现在,跑跑打打十多里,总是敌暗我明被动挨打,啥时候是个头?一个大胆得近乎疯狂的念头在费扬心底产生!

路不好,万方菊假做小心翼翼驾车缓行。当绕过一个水坑时,织田又打高粱地里杀出来啦!

费扬迎上去,出手就是“金戈铿锵”!织田吃过这招的亏不敢马虎,双手运刀全力格拦。要的就是这效果,费扬在双刀击实的一刹那撒开刀柄,叮——长刀不知飞向何处啦!

织田击了个空,不可承shòu之轻几乎闪得他岔气!更惊疑不定的是:费扬为什么扔刀?刀是刀手的命根子,交战时扔刀只有疯子才干得出来!对了,费扬就是疯子,一个绝顶聪明的疯子!

织田双手举刀回撤不及,胸腹空门大露,眼睁睁看着费扬弯腰弓背,一脸坏笑撞上来!织田只觉得这一撞,五脏六腑给硬生生地挤到嗓子眼儿,身子一轻腾云驾雾向后抛飞,半空中喷出一口鲜血!

邱枫、胡瑞轩、万方菊见费扬长刀脱手,骇然惊叫,直到织田给撞飞了才脱口狂喝:好!费扬是化用胡伏威肩撞林燕儿那一招,效果出奇地好。

织田重重地跌落,头晕目眩浑身没一处不疼,可他像九条命摔不死的猫,身体着地就弹跳起来。他起得正是时候,费扬高大的身影逼到近前了,织田抬臂翻腕,刀向上撩。

费扬万没想到织田遭此重击还能还手,他等于赤手空拳往人家刀口上撞!完全是本能的反应,费扬一个倒地铲腿踹中织田迎面骨。织田落脚处泥泞湿滑,小腿吃一脚猛踹,直挺挺摔倒。他是前扑摔倒的,完全可以用手撑地,可他信奉刀在人在,握刀的双手死也不撤,直摔得眼冒金星,鼻血长流!

织田这下站不起来了,可他还会滚。他知dào

这会儿稍有迟疑就会命丧黄泉!邱枫的刀夺夺夺连声,紧追着疾滚的织田砍进泥地里,最后一刀留下他一缕头发。织田滚入青纱帐,费扬、邱枫追进去,哪还见人影?

胡瑞轩喝停马车,见费扬打高粱地里钻出来,一挑大拇指赞道:“费扬,你小子不用学艺了,那些千锤百炼的招式还不如你灵机一动的两下胡打误撞!”

费扬这时脸上五彩斑斓,有汗水、有泥水、还有织田喷溅的血污,但这些都遮盖不住灿烂的笑容,“胡大哥,可别小看这两下胡打误撞,如果一板一眼的跟织田打,万难伤到他半根汗毛!”

胡瑞轩点头认同,那织田已经不能单单用武功高强形容了,他简直就是专门为杀人打造的凶器!(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唯一的原因

第二十二章、唯一的原因

打马回车密营,众人厅堂上商议下一步,胡伏威等人已经知dào

信赶回了。费扬躲到院子里,呆望天边风生云起,他有一些思绪要捋清——

这十来天,事事惊心动魄,事事出人预料,简直是应接不暇。如今冷静下来了,当初一些来不及细想的问题接二连三冒出来。

——林燕儿明知身处险境,什么重yào

事情让她不惜暴露行踪抓我?既是重yào

问题,为何抓了我又不马上问?

——林燕儿在辰州城选我做替死鬼,为什么还要搭救我?以她的行事作风,万万不会被畅畅、畔儿哭求打动的!此事等于自我暴露,林燕儿岂会不知?

——那个阴魂不散,纠缠不清的织田是怎么回事?他真的是觊觎升仙珠吗?

——老不死的孟千钧又是怎么回事?他真是尽职尽责给他的主子办事吗?既如此,就该死守住武灵珠唯一线索林燕儿才对。可看他的所作所为,倒像借那珠子分裂五庄盟。

费扬在乱成一团的思绪中,梳理出这四条线索。后两条一时无从着手,前两条或许畅畅和畔儿就能给出什么启示。

畅畅、畔儿见了费扬眼角眉梢全挂了笑,真如两朵解语花!为了她们好,胡伏威限令俩人不得出院子,可是这院子中除了费扬,看到的都是冷冰冰的脸,还不如闷在屋子里。

提到师父,俩女泪水涟涟,畅畅哽咽着道:“被抓前两天,师父她老人家性情大变,不知对我们姐妹有多好,说的话怕是比从前两年说的还多!”

“林姨都说了些什么?”

畔儿飞快地溜了费扬一眼,声如蚊蚋,“师父说。说扬哥是个有担当、有情义,靠得住的人――”

俩女显然在试探费扬,惴惴不安地察言观色。费扬无心谈论这些,又不忍急转话题伤了两位妹妹,展颜一笑,“大哥是什么样的人你们最清楚,哦,差点忘了――”

他打怀里掏出银票,“本来是五千两的,回老家花用了一些。剩下的都在这了,妹妹替我收着吧!”银票塞进畅畅手里。

不安的两张俏脸,像雨后初晴的天空一样灿烂了。

畅畅俨然以贤妻自居,掂出一张银票替费扬揣好,“大男人在外头哪儿能没几个体已钱儿呢,记住别乱花就行。”见了畔儿掩口笑,畅畅不由地飞红了脸,羞恼地伸手捏她粉脸。

费扬沉醉了,真想两亩地一头牛。畅畅、畔儿热炕头,再不理这纷争扰嚷打打杀杀的江湖。可是他不能,他是个有始有终的人,既然给那害人的珠子牵扯进了。怎也要等查个水落石出再抽身而退的。

费扬甩甩头清除杂念,引话上正题,“按常理一个人穷途末路时该性情暴躁,怨天尤人才对。她怎么反而对你姐妹好得不得了呢?”

“人心总是肉做的!她本以为我姐妹会跟你跑的,结果回来见我们还在,感动得要掉泪呢。”畅畅说到师父又动情了。吸了吸鼻子低垂下头。

“什么?你说什么?!”费扬瞪大了眼睛,“她料到了你们会跟我走?!那她怎么会——对了,那天有什么非办不可的重yào

事情吗?”

“这有什么吃惊的,姐姐那样对你,你当师父是傻子吗?倒是有些聪明人哟,偏要煞费苦心定下什么万全之计!”畔儿媚眼斜瞟,等着费扬“惩罚”她。

费扬呆愣住了,是呀,畔儿的话有理,仔细回想:撞开柴房的门出逃的那一刹那,林燕儿与他照面时脸上的表情,没有震惊,也没有愤nù

,倒像——如释重负!

畅畅、畔儿不知发生了什么,面面相觑,“扬哥,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费扬揉了揉僵硬的脸,“好妹妹快回答我,你们师父那天有什么重yào

的事非要出去一趟吗?她抓了我想问什么?”

畅畅、畔儿对望好半天,疑惑地道:“好像,好像也没什么重yào

的事,更想不出师父为什么要抓扬哥。你怎么了,问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费扬心头剧震,尽管他一直压抑着,可那个念头还是顽强地冒了出来。是的,除此之外再没有合情合理的解释了。

畅畅、畔儿给吓坏了,“扬哥,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难看。你想到什么了么,说呀,你要急死我们吗!”

费扬使劲甩甩头,他决定不向畅畅、畔儿吐露,因为那实在是件不堪重负的事情。再说,这仅仅是猜测,他需yào

证实。

——胡伏威遣得力之人,按林燕儿两个徒弟的供述,一处一处去查她们师徒事发后落脚的地方。尽管希望渺茫,但事关重大,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疏忽。

等待消息的日子里,费扬每天随胡伏威出外散步,一老一少总是在讲谈,从来不演练武功。如果从前费扬习武是为形势所迫,为敌人所逼,是萝卜擦一段啃一口,那么如今,在前辈高屋建瓴的点提下,登临了武技一道的新境界!大有更上一层楼,纲举目张的畅快。

派出的人陆续回返,果然一无所获。胡伏威额手称庆:“但愿那灾星永不出世,江湖福也!”

费扬心中狂跳,血往上涌,几乎脱口说出自己的猜测了。但他稳住心神,事关重大一定要多方求证才行,万一错了,自己就成了江湖人的笑柄!再说,他也十分认同那东西是灾星,让它永不出世,永成秘密吧。可这秘密如此的不安分,时时在心底拱动,折磨得他寝食难安。费扬终于认输了:升仙啊,升仙珠,你真是我命中一劫,既然关你不住,放你出来好了。

这日,费扬邀了好兄弟去院子外走走,邱枫欣然从命,“大哥,你天天随胡老爷子散步,他老人家都对你说了些什么?”邱枫除了好奇。更有一丝难以觉察的嫉妒。

“还有什么,当然是传授武艺了。”

“这可怪了,既是传授武艺,怎从未见过你们招式演练呢?”

邱枫在窥探偷艺了,这是武林大忌!可费扬对这些说道讲究向来嗤之以鼻。况且他也不是为这事邀邱枫出来的,“今天不提此事,我有更重yào

的话对你说!”

邱枫这才察觉,大哥脸上一丝笑容不见,心中纳闷儿,不再言语。

费扬默默走了很远。才理清头绪,“兄弟想想,林燕儿那日为什么抓我们?你我身上又有什么她非知dào

不可的秘密?”

邱枫哭笑不得,抬眼见费扬两道似拧出水来的浓眉,不敢等闲对待了,摇摇头:“我想不出她为什么要抓我们,尤其是在那种情况下,此举太不合情理。”

“更不合情理的是,林燕儿明明知dào

她一走。畅畅和畔儿就会私放我们,可她还是走了!那所谓的重yào

事情纯属子虚乌有!”

邱枫开始认真思考了,尽管他不明白费扬为什么说这些。

费扬又问:“你见没见过林燕儿动我的东西,尤其是那只盒子?”

邱枫皱眉。“这我倒没在意,不过她有机会动的,而且凭她的身手,也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邱枫一震。张开的嘴合不拢了,眼睛慢慢睁大,大得不能再大瞪着费扬。“大哥,你是说,你是说,她把升仙珠——”

费扬猛甩头,“别管我怎么说,用你自己的脑袋想!仔细地想,有没有这种可能?!”

邱枫抱头蹲下身,好半天好半天,才慢慢仰起脸,他的目光有些散乱了,声音也打着颤:“非但有这种可能,这根本就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费扬也撑不住了,跌坐地上喃喃道:“林燕儿的计谋真是鬼神莫测!五庄盟、青莲宗、靖江王府联名为我洗脱冤情后,任何人不会怀疑我了,于是我就成了升仙珠最安全的藏匿之处!”

邱枫接口:“她选中了伯父的骨灰盒更是绝妙之极!那东西你不会轻易打开,却珍重万分不会遗失,在别人又是晦气之物,避之为恐不及!你把那东西埋在地下,立碑等于替她做了记号,她只待风平浪静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挖出来!”

费扬站起身,“不必再说了,赶快回去禀明胡盟主!”

“万万不可!”邱枫扯住费扬大吼,他觉察自己失态了,缓和了口气,“你想没想他得了那珠子会怎样?一、迫于压力归还王府,白便宜了为王府效命的狗奴才!二、不顾一切销毁武灵珠,我想他多半会这样做的。他老人家认定那至宝是灾星,再入王府也难保不第二次、第三次被盗,最好的办法就是销毁!”

费扬闭上了眼睛,“可他对我恩重如山,怎好在这么大的事情上欺瞒他?!”

邱枫大力摇晃费扬臂膀,“想想他对你的期望,而升仙珠是成就这番事业的捷径!”他眼睛亮得吓人。

费扬与其是给说服了,不如说是给打动了。哪个江湖人心中没有英雄梦?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既如此,我们明日就动身,事不宜迟!”

“不,不,不!”邱枫越来越冷静了,“在此敏感时刻,任何异动都可能引来怀疑,我们要等待时机,神不知鬼不觉!”

费扬注目邱枫良久,“兄弟,我真不知听了你的,是对还是不对?”

邱枫胀红了脸,“大哥,难道你还信不过我,我会害你吗?”

费扬连忙陪笑,“兄弟这是什么话,如果信不过你,我连自己也信不过啦!”

升仙珠案就这么嘎然而止了,可却是了犹未了余波暗涌。胡伏威慨叹:“我真是老了,近来越发力不从心,可偏又赶上这江湖多事之秋——”他欲说还休。

“您老人家可是预感到了什么?”

胡伏威摇头,“但愿是胡思乱想吧!”

让这称雄一方的武林大豪踯躅难言的是什么,费扬心下凛凛。

“胡老爷子千万不要放qì

!五庄盟这江湖第一门派不能让一颗小小的珠子搞垮了!”万方菊接话,“晚辈愿从中斡旋,想是那三位庄主也不愿干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吧?”

费扬觉着自己也该说些什么,可是邱枫在身后一个劲儿拽他,无奈话到嘴边该做,“我与邱贤弟料理完私事即刻赶往伏威山庄!”

胡伏威、万方菊没有接话,他俩理解:费扬的所谓私事儿,就是安置林燕儿的两个徒弟了。费扬、邱枫正是想这上头钻空子:错开行期,安置了俩女顺路折往三道冲村,神不知鬼不觉――(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升仙珠

第二十三章、升仙珠

天擦黑儿,二人赶到三道冲村,栓了马鬼鬼祟祟进村。费扬这时说不清是什么心情,不由地叹息一声。

邱枫凑近,“大哥,我们是万不得以才打扰伯父清静的,小弟我立个重誓,异日必为他老人家风风光光重修坟再立碑!”

费扬苦笑摇头,“人去如灯灭,心中常记他老人家的教诲才是孝顺。我真不知现在的所作所为,会不会令他老人家失望!”

邱枫一把拉住费扬,眼睛瞪得有如灯笼,“大哥,想想伯父他老人家期望你的是什么?富贵显赫,耀祖光宗!”

费扬还是摇头,“没的事,他老人家只愿我堂堂正正的做个人,一辈子无愧于心!”

邱枫抓紧费扬的手,猛力摇晃,“不对,大哥,不对!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邱枫说这话时胸口急剧起伏,他也是在自勉。

费扬差点气乐了,这是哪儿跟哪儿的事呀,不好硬往一处扯吧?可终于没乐出来,邱枫的话到底鼓荡起他的雄心壮志。

关庙村上百户人家,老大一片坟莹地,一丘丘隆起的坟包,夜色中看上去相差无几,费扬竟找不到自家祖坟啦!这等事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他急出了满脑袋大汗。

邱枫不好点破,一劲儿安慰,“大哥你别急,慢慢想想——”

费扬竖指唇边,他听到隐约的人声。邱枫也听到了,那声音虽不高,但静夜中传得挺远,若有若无,不太真切。兄弟二人对望一眼:谁会在这夜深人静时,潜入坟莹地呢?莫非也冲着那东西来的?屏息静气,曲折绕行。半盏茶功夫,看见一点微弱光亮,再向前:原来是盏厚布罩住的纱灯,灯前俩人对坐,低声秘语。

费扬难忍好奇,又靠近些隔两个坟头伏下身。灯前俩人一为粗豪的壮汉,一为文士打扮的清瘦老者。壮汉借着光亮检验手中一绽大银的成色。

邱枫猛拉费扬指那俩人身后,灯光恰巧照亮了一角石碑,触目一行小字:不孝子费扬敬立!天,难道是给人家抢了先手?!

邱枫咬牙比了个杀的手势。费扬坚决地摇头,他是决不会为那东西杀人的,何况事情怎样还无定论呢。邱枫急得握拳直擂脑袋。

壮汉验过银子成色开口了,“先生,在下为这消息跑了月余,您老是不是——”

老者冷哼一声,“没人敢与我无不晓还讨价还价!怎么,往后的买卖不想做了?”

壮汉讪笑:“您老息怒,息怒。算在下没说。”

费扬、邱枫松了口气,原来这俩人来此是买卖情报的。

停了一会儿,无不晓说:“前日让你打听的东西有眉目了吗?老夫正着手编纂一部‘江湖奇珍异宝名录’急用,我出到这个价啦!”他说着伸出一个巴掌。

“您老是说武灵珠吗?”费扬、邱枫齐齐一震。连忙竖起耳朵,“您老不是难为我吗?为那东西,江湖上人脑袋打出狗脑袋啦!我这不入流的小角色避之唯恐不及,哪儿还敢出面打听?!”

无不晓默不作声了。那壮汉把江湖上对武灵珠的激烈争夺。比做人脑袋打出狗脑袋固然可笑,但更荒唐可笑的是整件事情,大言自号无不晓的老者。不惜花大价钱打探武灵珠的消息,却不知那东西就坐在他屁股底下!

无不晓开口了,语带狂傲,“若说对武灵珠的了解,江湖上很难有人与老夫比肩了。只是老夫要在名录中将它列为头一至宝,总要介shào

的详细些才好。”

“嗯,第一至宝,武灵珠当得起这盛名!”壮汉点头附和,“只是不知什么宝物有幸被您老排做第二?”

“那是一柄刀,东洋倭国的一柄武士刀!倭人最善制刀,而那刀是倭国霸主织田信长的爱物,名干戚!”

“那刀定有切金断玉之能喽?”

“正是,但它还有一奇处,天晴之日或月圆之夜,猛出鞘能短暂制盲对手!”

“这是东洋之物哇,您老怎好把它收入名录当中?”壮汉不解。

“老夫所为皆有道理,哪轮到你这蠢才品评?”

“是,是,您老只当小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壮汉脾气出奇地好。

无不晓平息了怨气,继xù

卖弄所知,“织田信长被下属刺杀,他的后人在倭国无处存身,只得流到我天朝沿海一代为寇!”

费扬、邱枫一愣,原来那矬鬼竟有这样显赫的家世。

无不晓接着卖弄,“他们霸占了我东海一岛屿做巢穴,并在岛上建塔楼供奉织田信长的衣冠和宝刀。”

“那排行第三的宝物又是什么?”

“奇珍异宝名录长达五卷,你要老夫在这里一一罗列不成?”

壮汉嘿嘿傻笑,再问,“您老耗费心血编‘江湖奇珍异宝名录’为的是什么?”

这问题听着蠢,聪明如无不晓却给问住了。思纣良久缓缓道:“是呀,我为的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讲述这些奇珍异宝背后的故事吗?可这些故事一点也不美,非但不美,更充满了血腥、背叛、欺诈,人心有多丑,这些故事就有多丑!”

无不晓仰起脸,对夜空慨叹,“单说那武灵珠吧,百十年间数易其手,带给主人的往往是血光之灾!有人携它闭关修练神功,结果却死于秘室,珠子不翼而飞!有人当它是丹丸囫囵吞下,至亲好友非但见死不救,还活剖人腹取那珠子!更别说像林燕儿那样,仅得到它尚未亲近就死于非命的!武灵珠哇,你见证了多少兄弟反目、父子相残的人间惨剧,搅起了多少血雨腥风!你明明是灾星,是不祥之物!”

费扬听得入神,突闻身旁异响——是邱枫牙齿得得磕碰,他是抑制不住起自心头的寒意,不由自主地打战。费扬惊扰那俩人,伸手捂邱枫的嘴,万没想到邱枫惊叫一声,以擒拿手拧他胳膊。

灯前俩人闻声惊觉,一左一右跳起,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仅留下那盏灯。

费扬吃痛不过,怒道:“兄弟,你疯了吗?!”

邱枫这才惊醒,满脸冷汗嗫喏道:“大哥,你、你吓着我啦!”

“莫明其妙!”费扬瞪视他,“你何时变得这么疑神疑鬼了?”

邱枫不敢与费扬对视,嗓子眼儿里嘟囔,“是无不晓讲的故事吓着我啦!”

费扬没听见邱枫说什么,凝神观察四周,当确认附近真的没人了,催促道:“快动手吧,天要亮了。”

费扬见邱枫没反应,猛拍他一掌,邱枫居然跃起手按刀柄!费扬实在迷惑不解了,“我说你小子怎么了?!”

邱枫愣了愣,扭转脸,“没什么,对不起,大哥。”

费扬懒得与他计较,借了灯光走到墓碑前跪倒,恭恭敬敬叩首,口中默念。

费扬取出备好的铁铲开始掘土,邱枫掌灯。挖着挖着碰到东西了,费扬放下铁铲用手扒,他触摸到那熟悉的椰壳匣子。

费扬从墓穴中捧出那个匣子,邱枫掌灯到近前。匣子开启,盛骨灰的瓷瓶旁多了个红绸小包,拿起捏一下,硬的,鸽子蛋大小。一层层打开包裹的绸布——光华乍泄,刺眼欲盲!

“没错,是它!”费扬递给邱枫。邱枫扔了灯,双手颤抖捧住,呼吸粗重急促。

天色微明,不需yào

灯了,费扬捧了父亲的骨灰匣,仔细地包裹好,再加-层白绫添土埋好,倒地又拜。整个过程不闻邱枫的响动,费扬奇怪地扭转头——

邱枫双手捧着红布包,以头抵地涕泪长流。

费扬吃一惊,“嘿,兄弟,你何至于此!”

邱枫双手痉挛,“天垂怜呐,梦想的一切就在手中了——”他抽咽着说不下去了。

“快起来,“费扬环顾四周,“天亮了,快走。”

邱枫闻言站起,踉踉跄跄脚步散乱沉重,直如乡野村夫情急狂奔。牵马上官道,俩人快马加鞭,一路上邱枫神情恍惚。

到了一个月前“巧遇”林燕儿遭擒的小镇,邱枫的脑袋活泛了,要求在镇上歇歇脚处理好珠。费扬不知dào

那珠子要怎么处理,但是想到俩人都累了、饿了,歇歇吃点东西也是好的。

邱枫熟门熟路找到上次的酒楼。酒楼里空落无客,前后左右一目了然,偷听者无法隐身,正适合秘谈。况且,大清早俩年轻人酒楼中秘谈,那多半是纨绔子弟急不可待地吹嘘昨夜如何将某某红姑娘搞上手的。这种事听了当然是个乐儿,听不到也没人花多大心思。

邱枫三言两语打发走伙计,把一直紧攥的红布包推到费扬面前。

费扬挠挠头,“这东西还是你带着好,我这人粗心大意,别一个不慎弄丢了。”

“大哥开玩笑,这东西比命还重yào

,怎么会弄丢呢?快收起来,别让人家看到!”邱枫硬把红布包塞进费扬怀里,卸下一付重担他轻松了,“大哥,现在该说说这东西怎么带才安全了。”

费扬眨眼不解,“口风紧点儿就行了呗,莫非还要挖个坑把它埋起来?”

邱枫摇头,“大哥,你是个极聪明的人,只是这等事情你不上心,所以只好兄弟替你拿主意了。咱们一时找不到妥当的地方放它,可又不能就这么把它带在身上,所以我想把它伪装成跌打损伤的药丸。”(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心中的魔鬼

第二十四章、心中的魔鬼

风和日丽,碧空如洗,一少年踏进回春堂大药房,他非但没有带进一丝丝阳光的气息,反而面色阴郁,更有那么一股——杀气!

闭目养神的掌柜的和袖手冲盹的小伙计,睁眼打量来人:是位富家公子哥儿,本是位俊朗人物,却让俩人不由地打了个寒战,目光慌忙闪避。决不是他身上带了柄刀的原故。

少年咚地一声抛了块银子在柜上,俩人给这绽白花花、沉甸甸的银子压弯了腰。掌柜的老脸堆下笑,小伙计一溜烟儿去倒茶。

少年的话简短冷硬,把掌柜的满肚子阿谀奉承咽了回去,脸上的谄笑像做势欲泼的水,荡两荡硬生生收住。

小伙计端上茶了,少年见掌柜拿出的药丸子,“这个不行,现做吧,我等。”

掌柜的瞟眼柜上的银子:你要不怕麻烦,我现去采药都行。连忙吩咐小伙计捣药。

“谁有那功夫?我只让你把散剂做成丸剂!”少年的话还是那么冷,“做的时候多加些蜜,要软软的,粘粘的。”

俩人答yīng

着马上动手,少年这才端茶杯掀开盖儿,热气氤氲,少年的表情也像水汽飘荡不定。一盏热茶尚未饮尽,五颗大药丸子泡制好了,掌柜的不敢再多嘴多舌了,候在一旁等着公子爷发话。

那少年肘拄柜台以手支额,看不见表情,良久闷闷地说:“掌柜的,我这儿有个方子,你按方抓药,给我磨成粉剂。”

掌柜的铺开宣纸,狼毫吃饱了墨候着。少年口述的头一味药,就让掌柜执笔的手一抖,雪白的宣纸落下墨污。掌柜换过纸。埋头记下了少年口述的药方,完事他再也憋不住了,小心翼翼说:“公子爷,您这方子可是剧毒哇,就算大罗神仙——”

少年猛抬头,目光中杀机大盛,掌柜的只觉那是两柄冷嗖嗖的剑,缩缩脖子浑身寒战,再也不敢言语了。

少年拎了两包药出回春堂,仰脸正对亮晃晃的斜阳。他有些头晕目眩,伏在坐骑的马鞍子上缓了一会儿。少年打马出小镇,在旷野中寻了块向阳坡地,他的俊脸不由自主地抽搐一下,可还是拿了备好的铁铲下马。

当少年方方正正地掘好一个大坑,天已透黑了,他目光呆滞地立于坑前,嘴角抽动,似在无声地申辩。他狠掴了自己一记耳光。上马绝尘而去——

伙计备好酒菜叫醒蒙头大睡的费扬。他舒服地抻了个懒腰,“我兄弟回来了吗?”

“回公子爷,还没呐。”这是镇上最好的一家客栈,最好的一套客房。伙计殷勤恭敬,“酒菜是现在送上来,还是等那位公子回来?”

瞥一眼黑沉沉的窗外,费扬嘀咕。“不过是普通跌打损伤药,也用去这么久?”

“小弟该死,劳大哥久等了。”邱枫人未到声先到。风尘仆仆进来。

“兄弟,你别是赶往少林寺,拜领疗伤圣药吧?”费扬还是一贯地没有正形。

“让大哥说着了!”邱枫避开费扬目光,“我还真去庙里了,去求签,是枝上上签,说你我不日必飞黄腾达!”

菜上来了,仅四样,可无一不精致,酒更是好酒了。邱枫从来不对付的。待伙计退下,邱枫将五颗药丸子摆到桌上,费扬把红绸包摆在桌上,起身去外间把风,俩人没说一句话,严防隔墙有耳。

如同久久期盼的破晓朝阳;如同漫漫戈壁的一眼清泉,那江湖上最最轰动、最最神mì

的传说就在邱枫手心了,胸口一面巨鼓重重擂击,他呼吸急促,满脸胀红。

邱枫不是初见武灵珠,可那是在大哥费扬手中,现在——这动人心魄的梦想,无可限量的未来才真zhèng

属于他。邱枫泪眼模糊:灯光下,武灵珠光华内敛色呈青白,凝视中它在变幻,一圈圈光晕内旋呈深邃幽远的湖蓝。邱枫连忙闭上眼睛,他怕魂魄给那光晕吸去,他怕不能自控,一头扎进那一汪深邃幽远的湖蓝――

费扬回到里间,落坐就端起酒杯,他早垂涎欲滴了。邱枫忙按住他的手,把一只再普通不过的纱囊挂在他胸口。

兄弟二人心照不宣,相视而笑。费扬急着端杯,没留意邱枫的笑凄惨僵硬。

“大哥,”邱枫又按住费扬的手,“兄弟点的这四样菜你准没尝过,酒一入喉全是苦辣,什么也品不出来啦。”

“也好。”费扬放下杯拿起筷子,每样菜都夹了些细细品尝,“嗯,不错,不错。兄弟呀,有你在,大哥定会尝尽天下美食的。”

邱枫笑了,眼里带着泪光。费扬还是没留意,又去端杯。

“大哥!”邱枫再次按住费扬的手。

“你还有什么说道?”费扬有些不耐烦了。

“哦,没有,没有了。”邱枫嗫喏,他知dào

该来的一定要来,躲是躲不过去啦。

“那好,兄弟,端杯,干啦!”费扬举杯。

邱枫端起杯不敢抬头,他这时才觉痛彻肺腑。

费扬一杯酒下肚,又为俩人斟满,当他拿起筷子夹菜时,突然惊叫:“天,怎么回事?!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啦!”

邱枫闻言跃起,手按刀柄。

“兄弟,兄弟,你在哪儿?这是怎么回事?这他.妈是怎么回事!兄弟,邱枫!”费扬伸出手来探摸。

费扬抓住了一只冰冷、湿滑、不住颤抖的手,邱枫的声音近在耳边,却又那么地遥远,“大哥,马上就过去了,不会痛苦的!”

费扬还想问,可发不出声音了。邱枫搀扶瘫软的费扬躺在床上,这时费扬的眼睛、鼻子、耳朵、嘴缓缓地溢出鲜血,触目惊心!

邱枫猛地捂住脸,可捂不住汹涌而出的泪水!好半晌,好半晌,他长声抽咽着,说:“大哥,兄弟不会让你暴尸荒野的,兄弟为你备下了一处安身之地!”

邱枫取出一块白绫,仔细地、慢慢地擦去费扬脸上血污,然后扛了费扬出门,门外他早备下了一辆马车——(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一念之差

第二十五章、一念之差

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费扬刚刚骇然惊觉,无边的寂静无边的黑暗就吞噬了他。跌落,无休止地跌落,他绝望挣扎,可欲振乏力!重物劈头盖脸倾泄,强烈的求生欲调动了体内就要消失的最后一丝力量,费扬突pò

了层层重压。

铲土掩埋的邱枫,猛见坑中伸出一只青筋暴凸、痉挛扭曲的手,骇然惊叫,几乎晕厥!邱枫扔了锹扑进坑中,双手拼命地扒土,表情说不清是哭还是笑,他嘶喊着,“天意啊,大哥,你没死,没死!”

邱枫在浮土下扒出了他的大哥,费扬的眼睛肿成了两条缝,脸也紫胀成泥土的颜色!费扬使劲睁开眼睛,一丝光亮透进肿胀的眼睑,他听见了邱枫的嚎陶痛哭,“大哥,我不是人,不是人!我竟然下毒害你,我禽兽不如!”

灯盏翻灭,周遭陷入一片漆黑,费扬再次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费扬悠悠转醒,他感觉到自己浸泡在温热的水中,药味浓烈刺鼻。邱枫的声音“掌柜的,这银子你拿去,该怎么办不该怎么办不用我说吧!”

“少侠一百个放心,老朽一定守口如瓶!如果没什么事,老朽就告辞了。”

“掌柜的好走,在下不送。”踢踏的脚步声向门口去了。

邱枫目送回春堂掌柜出门,回头见费扬睁开眼睛,混身一抖,垂头避开费扬视线。费扬的舌头有些麻木,但他努力地吐字清晰,“兄弟,告sù

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邱枫闻言双膝跪地,“大哥。我不配做你的兄弟,我禽兽不如!”

费扬虚弱地闭上眼睛,“别说没用的,我想知dào

这是怎么回事?”

“升仙珠!都是升仙珠!我,我在大哥的酒中下了——下了剧毒!”

邱枫暴发似地放声大哭,额头嘭嘭地撞地。

“既是剧毒,我怎么会死而复生?”

“还是那升仙珠,它可避百毒!这是天意啊,大哥,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什么东西是谁的,就是谁的!邱枫鬼迷心窍,竟向大哥下毒,我不是人,不是人!”邱枫以头抢地,涕泪横流。

尽管置身于热气腾腾的药浴中,费扬的一颗心冰冷到底——

回春堂掌柜,当得妙手回春四字,他开出的药浴方子。费扬隔天再洗一次,全身的浮肿就完全消退了,体内的毒素已然排净,只是身子虚弱还不能下地。这两天当中。邱枫尽心尽lì

地照料他,但一直回避与他交谈。

“兄弟,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好吗?”费扬哀求。

“不一样了。大哥,邱枫再也不配做你兄弟啦!”邱枫仰脸止住泪水。

“你只是一念之差,人非圣贤。谁能无过?但是你知错能改,想一想,那天你看见我的手后再向坑中填几锹土,我哪儿还有今天?!就算你置之不理,我也成了黄土下的一堆腐肉啦!可是你没有,你扒我出来,为我请医抓药,悉心照料——”

邱枫捂住脸,“别说了,大哥!求你别说了——”

“不,我要说!”费扬咬牙撑起身,“不就是一颗珠子么,大哥头二十年没见过它过得挺好的,后二十年没有它也坏不到哪儿去!既然兄弟喜欢,就归你!”

“别提那东西!”邱枫全身都在抖,“如果不是它,我怎么会向大哥下毒?它是害人的灾星!没听无不晓说么,它引发了多少兄弟反目、父子成仇的惨剧!”

“那好,我们把它砸成粉,碾成末,让它随一阵大风散啦。”费扬发狠。

“你以为我没试过吗?可那东西刀砍不裂,斧劈不坏,简直是气死人,害死人的魔鬼!”邱枫定定望着费扬,喃喃自语:“上天选定一人来制服、驾驭这魔鬼,他有过人的心胸、气度、胆识,他能够抗拒,不,是蔑视这魔鬼的诱惑——”

费扬灰蒙蒙的眼睛幻出摄人的光彩,“如果我真是那上天选定的人,就请兄弟振作起来!大哥或许有足够的定力抗拒魔鬼的诱惑,可是缺乏足够的才智驾驭魔鬼。”

邱枫再也抑制不住汹涌的泪水了,踉跄撞开房门——

一宿好睡,醒来神清气爽。费扬试着下地,身体还在打晃,可总算站稳了。他大声叫邱枫,想给兄弟一个惊喜,可是没人应声。费扬蹒跚着到门口,只见外间床铺上的铺盖叠得整整齐齐,邱枫的刀和一些随身用品不见了。

费扬大声喊来伙计,“我兄弟哪儿去了?”

“噢,您说邱公子呀,他昨天夜里就走了。他给您留了一封信,还有四张一千两的银票,邱公子说您大病初愈,吩咐小的尽心尽lì

照料您!”

费扬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无力地倚在门框上。伙计扶他上床,又拿来了信和银票,费扬挥退伙计,展开信——

大哥:

邱枫一念之差筑成大错,大哥宅心仁厚不与追究,更千方百计宽慰我,可是邱枫哪儿还有脸在你身边了!就此别过了,大哥保重!

歉疚的话说一千道一万也轻飘飘一文不值了,我只想说一句:你得到那东西乃是天意,望大哥万万不要半途而废,望大哥得此助力独步江湖,大展宏图!还有,为不使众人起疑心,你必须对我的离去有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办法现成的——把畅畅、畔儿带在身边。也只有这种事情能把你我兄弟分开了!这个误解你一定要忍下,你要卧薪尝胆,韬光养晦,所谓十年磨一剑,一剑倚天寒!

大哥,我走了,不要找我,为不使人疑心,我不能隐姓埋名在江湖上不见踪迹。大哥求你,即使探到了我的消息,也不要找我!关于那东西,我会烂在肚子里,今生今世也不会吐露半个字的,大哥如若找我,就是对我心存疑虑了,大哥找到我之日,就是我在你面前自裁之时,以断大哥疑虑!

临别命笔,心乱如麻,不知所云。

大哥,不再见了,往后多念着兄弟的好处吧!

邱枫

费扬将信纸覆在脸上,大放悲声。

客栈中又将养了两日,勉强能下地行走了,费扬雇了一辆车离开小镇,伤心之地他再也呆不下去了,哪怕是一时半刻!费扬也知举杯浇愁,愁更愁的道理,可他抵御不住起自心头,透彻肺腑的寒意,只有借助性如烈火的刀烧子温暖自己。(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姐妹花(上)

第二十六章、姐妹花(上)

进了辰州府,到畅畅、畔儿门前,费扬快成一滩烂泥了。门开了,他倒入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他听见畔儿的声音:“扬哥,你怎么喝成这样?”

畅畅,“扬哥,出什么事了,你那位兄弟呢?”

费扬抬起头,笑出一付哭模样,“没事儿,没事儿,我很好,好得不得了!”

畔儿打发走车夫,畅畅拖架费扬进屋。这小院中一间正房两间厢房,给二女收拾得一尘不染,透着温馨淡雅。

畅畅扶费扬上火炕,畔儿跟进来送上醒酒浓茶。

费扬仅喝一口,就将满口茶喷了出去,伏在坑沿翻肠倒肚地吐着,畅畅扶着他,畔儿轻轻为他捶背。

费扬像一只倒空的口袋瘫软在炕上,畅畅喂了浓茶给他漱口,又用湿手巾为他擦净脸。畔儿默默收拾了地上的秽物,又点上一柱香驱除屋中腌臜之气。

“好了,扬哥,别让我姐妹悬心了,”畅畅柔声说:“告sù

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还有什么?”费扬惨笑,“与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竟然为了升仙珠向我下毒!”

“什么?!”畅畅、畔儿齐齐剧震,“升仙珠?!那东西在你们手上?!”

“是,它就在这里!”费扬摘下挂在胸前的口袋。

畔儿接过口袋,手在哆嗦,五颗大药丸子滚落炕上,畔儿长舒一口气,皱皱好kàn

的鼻子:“扬哥说笑么,这是跌打损伤药啊!”

畅畅心细,逐个掐捏觉察出其中一颗药丸中有硬核儿。她轻轻掰开,畔儿这时也凑上前。武灵珠的光华给窄窄的一条缝隙逼得刺目欲盲。

畅畅一抖像烫了手,伪装成药丸的武灵珠咕噜噜滚落。畔儿急忙掩口,可还是不及掩住一声尖叫。

费扬酒劲儿上涌。沉沉睡去,两女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终是畅畅有些主意,颤抖着手去费扬身上翻找,费扬的只言片语仅让她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畅畅翻到邱枫的信,天色渐暗她凑近烛火反复读了几遍,轻蹙秀眉:“畔儿,拿一张纸来烧了,纸灰原封不动留着。”

“这是做什么?”畔儿不解。

畅畅轻叹。“扬哥待人心眼儿实,到底遭了人家的算计!现在我们得替扬哥防着一手了,如果哪天邱枫失口不认帐。这就是物证!”

“这是好事,干么要瞒着他?”畔儿心直口快,动心思远不及畅畅。

“你想啊,扬哥这人死要面子,明明给人家害了还口称‘与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呢,他断不会让我们把这封信当做把柄的。”

畔儿点头,可有些不放心:“行吗?这点儿小把戏能糊弄过去吗?”

畅畅的目光落在熟睡的费扬脸上,嘴角浮现出柔柔的笑意,“他这人呐。有些事情聪明绝顶;有些事情糊涂的可以!放心吧,他绝不会疑心我们骗他的!”

畔儿把那纸凑近烛火点燃了,小心翼翼放进碟子里,闷闷不乐:“还是姐姐与扬哥知心达意。哪儿像畔儿这般傻头傻脑。”

畅畅含笑捏畔儿的嫩脸,“傻丫头,你还吃姐姐的醋不成?告sù

你吧,扬哥是我们俩人的。姐姐不会独霸了去。”

畔儿展颜一笑,踢掉鞋子上炕吹灭烛火。俩女一左一右隔着费扬躺下,一时睡不着。悄声唠着体已话儿。

那颗武林中人人朝思暮想、屡屡掀起血雨腥风的升仙珠,这时滚落在了墙角,寂寞地放射着动人心魄的光华。它是魔鬼还是天使?

夜半,畅畅、畔儿给费扬狂乱的叫喊惊醒:“兄弟,别走,别走!我们不能给一颗珠子拆开,那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畅畅翻身坐起,拍打费扬胸口招唤:“扬哥,你醒醒,醒醒。”

费扬甩开畅畅的手,又扯下身上的被子嘶吼,“憋死啦,我透不过气!我透不过气!”

畔儿点亮了灯,畅畅抚着费扬汗津津的脸,垂泪道:“扬哥,我知dào

你心里苦,心里痛,哭出来吧,憋在心里会憋坏的!”

费扬的梦呓转为喁喁低语:“我冷,我冷,拿酒,拿酒来!”

畅畅摸到被替他盖上。费扬一把扯落,大吼:“不,不,别埋我,别埋我!”

一早醒来,满室馨香,畔儿捧了大把开得正艳的花,畅畅拿了一只青瓷瓶正向里插,真是人比花娇。在这么一个早晨,鼻端花香充盈,眼中饱览美景,往日的阴郁凄凉一扫而光。费扬翻身坐起,“不要插了,快快拿去下锅,大哥饿死啦。”

昨天一整天费扬以酒度日粒米未尽,这会儿肚子叫得比窗外的鸟还要欢了。

畅畅、畔儿笑弯了腰,一阵风地去了,畔儿端回了洗脸水、漱口水,畅畅端回熬得稠稠的香米粥和几样小菜。

费扬趁这功夫伸手在怀中摸了摸,装升仙珠的口袋挂在胸口,可邱枫的信却不见了。畅畅见状问:“你找什么?”

“噢,一封信,我兄弟临别留下的信。”

“那封信呀,我跟畔儿看过烧了!”畅畅轻描淡写,又指指炕角碟子里的纸灰。

“什么?烧了?!”费扬一惊。

“是呀,烧啦。”畅畅神色平静,“万一这信落入别人手中,岂不露出破绽?”

“是了,”费扬颓然地捶捶脑袋,“我这人做事总是顾前不顾后的,还是妹妹做事周全。”

畔儿实在忍不住了,别过脸偷笑。费扬心大可眼睛管用,满脸疑云地问:“畔儿丫头,你偷笑什么?”

畔儿一时慌乱了,可她够机灵,重重放下脸盆,双手叉腰,“我还没问你,你却来问我,老实说,如果不是需yào

我们姐妹打马虎眼,你会不会来看我们?”

畅畅闻言也瞪圆一双美目,“对,老实说,告sù

你,我们已经看过邱枫的信啦!”

费扬大感招架不住,各抓俩女一只手按在自己胸口,“大哥这颗心正在为你们跳呢!若不信它,就扒出来问问!”

畔儿皱皱挺秀的鼻子,“那可舍不得,我还要它好好长在原处,替我们姐妹说话呢!”这小妮子或许跟费扬处长了,说话变得风趣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姐妹花(下)

第二十七章、姐妹花(下)

费扬主要是心病,畅畅、畔儿善解人意,温存抚慰暖热了他僵硬冰冷的心。随着身体一天天复原,一件大大麻烦的事找上费扬了——他体内互不相容的三股真气又在做怪啦。

那日在海滩上,邱枫、万方菊、仅仅是助他打通了给孟千钧真气封闭的穴脉,他每日还需yào

同邱枫接掌运功,压制三股总是不驯服的真气。如今,这三股真气强力反弹折磨的费扬死去活来!这是邱枫离开后别一种痛彻肺腑。

三把越燃越旺的火,沸腾了周身的血液。费扬时而疯魔般狂舞,时而像得了羊癫疯似地抽搐。畅畅、畔儿吓坏了,可偏偏束手无策。

发做有越演越烈之势,间隔时间也越来越短,每回过后费扬都像又经lì

了一次活埋!当真生不如死!费扬绝望了,惨笑说:“看来我命该如此,大哥这儿还有四千两银票,两位妹妹拿了远走高飞吧。”

畅畅哭得嗓音嘶哑了,只会紧搂住费扬默默流泪。

费扬推开她,“不就是一个死么,没什么大不了的,早死早脱生,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去,拿酒来,就算明天死了,我今天也要开心快活!”

畔儿闻听切齿啐骂:“费扬你混蛋!你死了,两眼一闭享清福了,我跟姐姐怎么办?!你就这么认命死了,来世托生也是孬种!”

费扬如梦方醒,愣愣地盯着嫩脸胀红的畔儿,好半晌好半晌——

费扬盘膝端坐于小院儿正中,屏除一切杂念,凝神运功。三股紊乱的真气稍一触动即猛烈发做,费扬就如同一只鼎炉,体内翻滚熊熊烈焰。他先是汗出如浆,后来周身蒸腾起缕缕青烟。

畔儿紧捂住嘴不敢出丁点儿声响。畅畅双手交握,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尚不自知。

费扬遇到的是三匹暴怒狂突的烈马,耳边真的有了轰鸣震响的蹄声,身体剧烈颠簸,像骑上了狂奔的烈马!费扬紧守一点空灵,不使自己陷入疯魔狂乱的境地。

这种抗拒是艰难的,更是绝望的,费扬渐渐把持不住了,一步步驱向迷乱癫狂!就在他临近崩溃的一刹那,轰然一声。真气在胸口檀中穴破体而出。不,是被强力吸出的,武灵珠恰好挂在那个位置――

像风暴过后的海面,像烈马驯服后的倘佯,一切归于平静。费扬四肢百骸通体舒畅,身上的每一个毛细孔都大张开贪婪地吸吮着——

畅畅、畔儿感知到了,围在费扬身边小心翼翼地问:“扬哥,你闯过去了对不对?你成功了对不对?”

费扬疲惫以极,却也兴奋以极。嘶哑着声音说:“武灵珠,多亏了武灵珠!”

是的,武灵珠又一次救了费扬!更可喜可贺的是,费扬误打误撞。因祸得福通晓了武灵珠的使用方法。或许真如邱枫所说,这是天意!

以往,费扬、邱枫合力运功仅是压服、调和三股真气,此举明摆着治标不治本。可是舍此别无办法;而武灵珠却是狂猛抽吸真气,进而催发新的真气生成!这等于连根拔除顽疾!

此事说来简单,却最难掌握一个度。费扬第一次就因毫无防备,几乎给武灵珠吸得灯枯油尽。看来,要适应这位新的“伙伴”,还真要花一番心思呢。或许也只能用天意来解释:费扬这种借武灵珠自我救治的过程,更是一种独特的内功修练。他逐步地适应武灵珠,而武灵珠又反过来催逼他,更加勤奋地习练长生天这门独特的内功心法,纯正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补充到体内。

至此,费扬对武灵珠由恨,到爱恨交织,到难以割舍!

费扬不是好事独占的人,也想武灵珠对畅畅、畔儿也应该有所助益。可畅畅、畔儿师从林燕儿,以轻功和招式见长,内功根本激发不了武灵珠,这就无可奈何了。

畅畅、畔儿脸上又绽放出笑容。俩女知dào

就要出远门了,开始置办起衣物,反正大哥有花用不尽的银两。俩人隐身在小院儿中,可是憋闷坏了。说起来也够可怜的,彩云间固然不会放过她俩;一些觊觎武灵珠的帮派也想擒获她俩,幻想着榨出一星儿半点儿消息。显见的,名门正派又不会花费太多心思保护她俩。

费扬雇了一辆最好的篷车,此去伏威山庄要走十来天呢,他不想委屈了畅畅、畔儿。身为江湖人,畅畅、畔儿惯于骑马;身为女孩儿家,俩人巴不和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疼着。车够大,俩女也不许费扬骑马了,拉他进来同乘。

费扬不急于赶路,每天日上三竿起程,天大亮找客栈投宿。他忙在夜里,趁夜深人静借助武灵珠修练内功,拔除陈疴。费扬发xiàn

,武灵珠每到一地都有些许变化,甚至天气阴晴、月亮圆缺都对它有影响,真直是汇集了天地灵气的一件至宝!

体验武灵珠的变化,是件新鲜有趣的事情,费扬乐此不疲。如果说在畅畅、畔儿的小院儿中是费扬与武灵珠的初恋,那么现在他惊喜地发xiàn

,自己恋上的是个百变精灵!费扬几乎每宿都与武灵珠通宵达旦“互述衷肠”,早起非但没有丝毫困倦,反而更见容光焕发。

费扬痴迷于武功,冷落了畅畅、畔儿,她们不忍打扰大哥,旅途又寂寞难耐,只好蜷缩在车厢中,睡得像两只小懒猫。

费扬摇醒姐妹俩,“醒醒,快醒醒,大好时光怎能用来睡懒觉!”

畔儿睁开惺松睡眼,嘟起小嘴儿:“扬哥整日就知练功习武,有心理人家吗?”

费扬喜滋滋地道:“你可不要小看这几日,大哥的武功突飞猛进!畅畅、畔儿,你们可要抓紧呀。”

畅畅含笑不语,畔儿可是不服气,“我跟姐姐哪儿一日偷过懒了,只不过人家是按正路练功,循序渐进,不像扬哥屡有奇遇,一日千里。”

“敢情畔儿是眼馋大哥的奇遇了,下车吧,你们就当大哥是千里马,拖曳着两位妹妹日行百里也是好的!”

畔儿欢天喜地地跳下车,畅畅刮着脸羞费扬大言不惭,自喻为千里马。费扬在她娇嫩粉白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以示“惩罚”。

畅畅、畔儿师从四大名旦之首的林燕儿又追随师父经lì

过五庄盟、彩云间无数次的明追暗捕,武功自然不会差到哪儿去的。

可林燕儿自创的菟丝剑法,过于追求招式的诡异莫测,在技巧和心机方面下足了功夫,但却失之大气,过于繁杂。畅畅、畔儿心地单纯,天性善良,胸中既无恨意也少杀机,根本发挥不了这套剑法的狠辣、阴毒,威力大打折扣。如今的费扬眼界开阔,能够居高临下地审视别人的武功了。

费扬想起那套四不像、两将就功法,它虽然是个乱七八糟的组合,但也是个汇集众多门派的招式宝藏,信手拈来几式杀招揉入了剑法当中。菟丝剑法稍加改动使出来有些不伦不类,费扬索性在一个小镇上住下,与两女重新立意、打造。此举无意当中把费扬的武功境界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终于编创出一套新剑法。新剑法脱胎于老剑法,却少了以往的繁琐、沉闷,多了明快、灵动,最主要的是它因人而创,施展出来自然得心应手,威力大增。正像胡伏威所说,招式本无高下之分,分出高下的是人的运用。

就这么走走停停,十来日的行程,走了半个多月才过长江。但这半个多月,费扬、畅畅、畔儿在武技一道上却大大跨进了一步。

时令已过深秋粮,路面上薄有轻霜,车夫袖了双手,缩紧脖子放马缓行。车厢里,畅畅、畔儿各拥一只小暖炉,听费扬胡吹海侃。

好一幅活色生香,其乐融融的图景。

正这时,一个尖细刺耳不辨男女的嗓音飘进车厢:“猴崽子们,给本座拦下那辆车!”

接下来是个女音,“车上的呆鸟听见了么,快给姑奶奶下来。”

费扬闻听虎躯剧震,畅畅、畔儿更是花容失色,这两个声音他们太熟悉了,前一个是人妖郁晓秋,后一个是妖女大白梨!(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遭遇战

第二十八章、遭遇战

费扬很快冷静下来,车厢帘子撩开一条缝:车夫把郁晓秋一伙当做剪径的山大王了,抱头蹲在路旁。费扬不由地心头刺痛,他想起了邱枫、想起了与邱枫、大师姐、胡瑞轩联手力战东洋武士织田那一幕。

费扬摇摇头,现在想这些没用了,必须尽快拿主意。费扬回头:“好妹妹,你们俩留在车里别露头,我下去挡他们!”

“扬哥,你挡不住的!”畅畅急得快哭了。

“挡不住也要挡!听好了,只要听到我的口哨,你们俩就冲到车前驾车狂奔。”

“不,我们跟你在一起。”

“傻话,跟我死在一起么?!好畔儿听话,只有你们安然脱身了,大哥才能放手一博,别忘了,大哥跑起来没人能追得上。记住,你们跑得越远越好!”

外面的人等得不耐烦了,大白梨喊,“车上的人吓傻了么,还不快点儿滚下来。”

费扬长笑一声,撩开帘子下车。郁晓秋、大白梨、还有七八个喽罗,万没想到,车里出来的是费扬!

郁晓秋、费扬这对老冤家,彼此都畏惧三分的,这对凶名着著的郁晓秋来说有些可笑,但是千真万确!只因费扬还有他的死党邱枫,太过勇悍难缠,而且每一次交手,运气都偏向他们一边。大白梨见了费扬,第一个念头就是:跑!她不是打不过费扬,她是狠不过费扬。

郁晓秋他惊疑不定――

那车里藏着什么人。看费扬有恃无恐的样子,像是胜券在握了。慢着,这小子是猴和狐狸配的,别是摆了出空城计吧?要不要冒险一试呢?这可是剪除心腹大患的好时机。

郁晓秋是不会自己犯险的,打眼色给大白梨。大白梨可不想为别人火中取栗,可又不敢违扭老妖精。

这种种说起麻烦,却发生于转瞬间。费扬心中暗惊,嘬唇打了个口哨。车动了,费扬也动了,“金戈铿锵”直取大白梨。他知dào

郁晓秋不会放过自己,大白梨不会放过马车。

大白梨早防着费扬突起发难,可今日费扬已非往昔,防是防不住的。铿锵声大做,大白梨倒飞出去!郁晓秋侧袭,一道寒光在他掌间游走――

费扬脚踏倍九回旋步,险险避开银链旋刃。他想先取大白梨性命再战人妖。可郁晓秋手中那要命的玩意儿缠绕不去,没有机会啦。

大白梨面色如土,她不敢在费扬近处起身,就地一滚老远才窜起来。她的目标是马车,几个喽罗已先于她追上去了。

费扬摆脱了郁晓秋,也狂追上去。几个喽罗竟无一合之将,一走一过像摞倒一捆捆柴禾。没时间彻底解决他们了,大白梨不知用什么暗器射倒了驾辕的健马,篷车横翻滑出老远。

畅畅、畔儿齐声娇叱。双双冲破顶篷跃出马车。

“好一对小贱人!”大白梨话刚出口,费扬赶上拦腰一刀横斩。大白梨闪避这一刀,差点儿扭断腰。

郁晓秋也追上来,利刃飞旋。寒光闪闪的大网罩定费扬。一连串急促绵密的碰撞,费扬破网而出。大白梨趁这功夫追上畅畅畔儿,两女也不是善茬子,返身抢先出手。

大白梨打定主意以畅畅、畔儿牵制费扬。恨得费扬牙痒痒,他纵身而起一招“鹰击长空”!大白梨晓得厉害,眼角扫了个影子即前扑侧翻。费扬一招落空,紧赶几步与畅畅畔儿汇合。郁晓秋、大白梨、五个还能爬起来拿动家伙的喽罗围住他们。

大白梨以美艳自诩,以勾引男人为能事,她敌视所有年轻美貌的女人。畅畅、畔儿一个清丽淡雅,一个娇艳明媚,宛如众香国里各领一派的两株花魁。人妖看呆了,几个喽罗看傻了,大白梨妒火中烧,“你们两个小贱货,竟然跟杀师父的仇人勾搭成奸!这世上没有男人了吗?”

“白姨,您是长辈,这样的话也能说出口?!”畅畅气得满脸通红。

“哟——你们做得,我倒说不得了?”大白梨越说越下道,“这种事不要人教的,我这长辈甘拜下风了!”

“呸,呸,呸!”畅畅羞臊地直跺脚,“我们做什么啦?”

“姐姐,让开。跟她只能用剑说话!”畔儿杏眼喷火,就要动手。

费扬抬手一挡,他在微笑可嘴里蹦吐出的是冰渣子,“大白梨,信不信我能让你白梨变烂梨,叫花子见了也啐一口!”

大白梨打了个冷战,扭过脸暗自心里发狠,她不敢与费扬正面交锋,哪怕是口舌之争。回想刚才大白梨不寒而栗,本是平平无奇的两招,怎就给他小子使出那般骇人的声势?往后无论谁在身边撑腰,我也得躲着他小子,千好万好,不如活着好!

郁晓秋的认识更深了一层,以平常招术挫败对手,以气势凌压不战屈人,眼前这小子已初显绝世高手峥嵘,假以时日,此人必是我劲敌!

“小辈,”人妖的声音像是铁器在刮削,“念你成名不易,只要自断右手,我可放你离去,可是那俩丫头不行,我彩云间自有惩治叛徒的手段!”

费扬警觉到,人妖这是以气垫凌压,以达先声夺人的目的,于是笑嘻嘻做答:“前辈这要求不算过分,只是晚辈心存一念,食不甘味,望您老明示。”

郁晓秋见费扬一付嘻皮笑脸准没好事,但他难耐好奇,还是问了句:“什么事?”

费扬抱刀施礼,“请前辈脱了裤子,让晚辈见识见识您是男是女,实不相瞒,为这事我与人万两白银做赌呢!”

郁晓秋额角青筋突突直蹦,似要破皮而出!费扬终于成功地扰乱了他的心神,使他动怒啦。

呀——

费扬抢先出手,战术不变,还是先挑弱的来,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那倒霉的喽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肠子嘟噜噜外涌,他喊不是因为疼——此时已经不知dào

疼了,他喊是因为恐惧!

所有人都没料到费扬这般强横,他手中刀滴溜溜抛洒着温热粘稠之物,旋向吓傻了的另一名喽罗。又是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惨嚎。

郁晓秋动了真怒,反应比平时慢了半拍。费扬用脑力赢得了这瞬间,可是他不敢丝毫掉以轻心,对手是人妖郁晓秋啊!左脚尖内旋

,右脚甩向身后,打着旋子飞退。郁晓秋的银链旋刃忽上忽下缭绕不去,有那么一刻费扬的额头竟与那嗜血的玩意儿擦边而过。

畅畅、畔儿也不含糊,娇叱着双双扑向大白梨,她俩被这荡妇激出了真火。费扬暗叹一声,心中刺痛:换做邱枫,这时会全力进击牵制郁晓秋的,如此又为费扬争得了时间,哪怕还是半拍儿――

费扬有把握在这瞬间斩杀另三个喽罗,运气好还可能重创大白梨!如此优劣对比就逆转了。如果说,费扬是斩向敌人一把锋利无比的剑,那么这剑尚缺火候,易折;邱枫就是护卫这柄剑的盾牌了。在联手对敌时,除了武功还有一种要素不可忽视,就是默契!

感谢大师姐万方菊的严厉督导,费扬以娴熟的倍九回还步摆脱了郁晓秋的追杀,有了瞬间的机会,他又变成了柄锋利无比的剑!这回倒霉的是大白梨,左腰眼儿给挑开一道血口子。费扬这一刀救回畅畅半条命,而畔儿这时已经左臂染血。

一轮撕杀暂告段落,费扬与畅畅、畔儿背靠背脸冲外,粗重的呼吸声彼此可闻。局面是三对五,大白梨只是轻伤,尚能一战。可她胆战心惊,斗志全消,费扬的一刀固然是关键,畅畅、畔儿武功的突飞猛进同样动摇了她的自信。

大白梨熟悉菟丝剑法,也敬畏这套剑法,但这剑法在林燕儿两个徒弟使来如小儿把戏。大白梨存了以大欺小的心态与畅畅、畔儿交手。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每每大白梨循了老套路等畅畅、畔儿破绽,俩女却突兀变招,变成一式陌生的凌利杀招。大白梨骇然,只得以功力和经验补救失招。

实质上,畅畅、畔儿的进步并没有大白梨想象中大,关键是俩女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招术!武技浩瀚旁杂,谁真的能一通百通!关键是找准或是自创适合于自己的招式,不求面面俱到,只求一招鲜吃遍天!费扬正是参透了这一点。(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惊人暴发

第二十九章、惊人暴发

双方都借喘息之机揣摩对手。费扬的神速进步简直不敢使郁晓秋想来日,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小子生离此地了。如果说郁晓秋此时还有优势,一是因为他功力较费扬深厚,二是因为费扬有畅畅、畔儿这两个包袱。如果他身边是邱枫,就算打不过也会安然脱身的。那么我也变一变,专向那两上丫头出手。

“老妖精,少爷不是那么好啃的吧?”费扬又出言搅乱郁晓秋的心神了,“你眼珠转来转去,想什么?莫非也为那一万两银子动心了。这好说,只要你脱了裤子给我看看,赢了就分你一半!”

费扬这是专踩人家的鸡眼,郁晓秋明知是计也压不住火,恨不能一刀刀活剐了费扬!他尖叫一声扑向费扬,手中的银链旋刃极速地舞动,费扬应付这几招无比的吃力,非是郁晓秋功力陡长,而是费扬顾忌身后的畅畅、畔儿,没法像刚才那样大幅度地回旋闪避了。

费扬被逼着硬碰硬与功力深厚的人妖老鬼对招,比之刚才命悬毫厘间,这是另一种凶险,老鬼的每一招都重如千斤,一招接一招不给他喘息之机。费扬就觉倾力招架的胳膊麻木得如同不是自己的了,胸口更窝住一口气透不过来。总算是人妖老鬼也延续不了这极耗真元的狂攻,费扬觑了个空档,抢步脱困。但他又不能远遁逃脱,大声喊:“畅畅、畔儿,快跑!”

畅畅、畔儿何尝不想跑,只要安然脱身,大哥必性命无忧,可是她俩给大白梨和三个喽罗死死缠住了。郁晓秋尖声怪笑:“猴崽子,你认命吧!”

费扬偏不认命,谁想要他的命。必须拿命来换!银链旋刃在郁晓秋掌中化做一只光闪耀眼的轮子,老妖精在这上头淫浸了数十年,使起来当真是可远可近,可方可圆。费扬弃刀,他又弃刀了,他还想出奇不意,险中取胜。

费扬空手后仰,飞旋的利刃贴着鼻尖擦过,他伸手抓住郁晓秋送到眼前的胳膊,他要掰断这只胳膊!可抓到手的是条粗糙柔韧的老藤。费扬万般无奈,只得旋身发力把郁晓秋抡出去。

郁晓秋成名以来何止身经百战,与人交手从来没这么狼狈过,尽管这下摔得不重,只是滚了一身土。

冒险没能取胜费扬更加被动,虽说人妖老鬼摔丢了兵刃。正如万方菊所说,他的武功存zài

重大缺陷,几乎不通拳脚,而人妖的掌刀却是江湖罕有匹敌。

费扬觉得自己是砧铁上通红滚烫的锻件儿。郁晓秋的掌刀就像越抡越快越抡越猛的大锤,每承shòu一下剧震,都要扭曲变形!

郁晓秋老奸巨滑,将费扬一步步逼回畅畅、畔儿身边。赶进缩手缩脚无法施展的死角。费扬识破了这险恶居心,可是毫无办法,紧咬牙关调动起浑身的力量抵挡人妖一招猛过一招的掌刀劈砍,他能够站立已算奇迹啦。

费扬又给逼得与畅畅、畔儿背靠背了。她俩也好不到哪儿去,脚步踉跄汗透重衣。郁晓秋再度尖声怪笑,缓步逼向费扬。功力贯注两臂直到指尖。而此刻费扬连抬抬手的力qì

也没有了。

费扬知dào

这是最后关头了,自己命丧敌手也就罢了,死心塌地相随的两位妹妹落入变态人妖之手会怎样,想也不敢想!为了自己,更为了两位妹妹,他要拼尽最后一丝力qì

,趁人妖还没有发招,起脚飞踹。

郁晓秋看出这是费扬灯枯油尽最后一搏了,笑得畅快了――贴身近博,放眼江湖只有胡伏威对他有所威胁。即使这样他也没有丝毫松懈,只当面对的就是胡伏威,全神贯注接招。

就在费扬起跳出脚的刹那,胸口檀中穴热流涌动,那感觉就像一股岩浆喷进体内。费扬在这猛烈贯注下胀得似要炸裂,居然惊惧蹬出的那条腿会离体脱飞!

飞出去的是人妖郁晓秋,轻飘飘像个稻草人!所有人都给这景象惊呆了,包括费扬自己。郁晓秋轰然落地,挣扎着撑起上半身,两眼突努,他不相信这结局,更不甘心这结局。他张嘴想问,要死个明白,可喷出的是一口黑血,腥臭刺鼻,身体迅速肿胀发黑,死得难看至极。

大白梨甚至没有多看一眼,转身没命地逃了,但今天这情景似逃不掉的噩梦,纠缠她一生!那三个喽罗更是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眨眼间没了踪影。

费扬仰面朝天热泪盈眶,是升仙珠――

这江湖至宝平日里吸食积攒费扬的功力,危难时暴发般地回馈,连同更早时从他体内吸出的剧毒一起作用到了人妖郁晓秋身上。费扬手捂胸口,双膝跪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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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威山庄背倚崇山峻岭,高墙刁斗壁垒森严,大有虎踞龙盘之势。听寨门隆隆关闭,车中俩女不再嘻笑了,魔教出身的事揭过不提,关键是她们要为邱枫的“出走”负责,狐狸精的罪名是背定了!人家费大侠屡立奇功,儿女情长算是小结了,那么所有的唾骂白眼都得她们担着了。

费扬一时也无语,半晌他轻声说:“错是大哥的,却让妹妹们担了骂名,妹妹们的委屈大哥知dào

。”

畅畅红了眼圈儿垂下头,心说:有你这句话,便是死了,我也心甘了。畔儿掩住嘴吸吸鼻子,“扬哥有什么错,错的是那邱枫。”

费扬叹息,“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畅畅、畔儿今日素衣布裙未施粉黛,钗环饰物也摘去了,可即使这般刻意也难掩天生丽质。畔儿道:“只要扬哥对我们好就行,管别人怎么看呢。”

费扬垂下眼睛,无声地叹息。

仅月余未见,胡伏威苍老了许多,看来五庄盟的分裂是无可挽回了。费扬叫了声:“义父——”再不知说什么好了

万方菊道:“怎么不见邱枫兄弟?”

费扬听了这话,面色阴沉默默无语,众人始而大惑不解,继而恍然大悟,脸上带出几分尴尬、微怒――

原来畅畅和畔儿下车了。用不着什么解释了,正如邱枫所说,只有这种事才能将一对生死弟兄分开;正如畅畅、畔儿所虑,人们不由分说迁怒于她俩!尽管她俩低垂着眼帘,可还是感受到了冷嗖嗖的目光在脸上刮蹭。一时间,场面变得沉闷、尴尬。

幸有胡瑞轩出言解困,抬手礼让,“贤弟,二位姑娘请――”

费扬打心眼儿里感激胡瑞轩,真想不能透露,又不忍心让两位妹妹背黑锅,这窒闷压抑的场面简直让他透不过气!费扬也好接话了,“胡大哥且慢,小弟半路捡来一物――”

他向畅畅打了个眼色。

畅畅双手捧了个布包献于胡伏威,大家不知什么花样抻长脖子看,布包打开,众人先一愣后一惊,“天,银链旋刃!莫非那人妖——”

万方菊有些急恼,“少得yì

洋洋卖关子,你不怕那人妖是真,但凭你决杀不了他!快说,是怎么回事?”

费扬单等这一问,拱手道:“大师姐息怒,只凭小弟一人万难搏杀人妖老怪,幸亏有两位姑娘助战。她们姐妹联手合击,当真是凌厉无比。”

众人注目畅畅、畔儿,不免疑窦丛生:俩女武功大家见识过,虽说在同龄人中算是矫矫者但决难在与人妖郁晓秋的对战中派上用场的。噢,是了——林燕儿技压郁晓秋,称四大花旦之首,或许有什么克制人妖武功,又传给了两个徒儿。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众人对畅畅和畔儿的轻蔑不屑减弱大半。(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人鱼号

第三十章、人鱼号

仨人最后选在离上浪村十几里的小镇——沙家集,费扬从一大户人家手中盘下一个小院子,他打算长住了。

升仙珠自上回暴发后,一直蛰伏不动,为激活它的灵性,费扬日夜苦练。需知:费扬体内时常做乱的三股真气已拔除尽净了,消除祸根当然是好事,可是单凭“长生天”心法生成的一股纯正真气还不足以激发武灵珠。

倒不是说新生成的真气比原来的弱上多少,主要是费扬的经脉与武灵珠反复勾通后大大拓宽了,好比一根加粗了的管子,再流淌同样的水却难有同样的压力了。习武之人最重内功心法,修练大成的第一标志就是打通全身经脉,这一步费扬在敌人——孟千钧、郁晓秋,朋友——邱枫、万方菊、的帮zhù

下完成了。

第二重境界是拓宽经脉,这是更为艰难的过程,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未见大成,幸运的是费扬得获武灵珠,在短短的不经意间攀上了这一境界!

同郁晓秋、大白梨的遭遇战,使畅畅和畔儿深深明白自己武功低微,不但到时帮不上忙,还成为大哥的累赘。似大哥那般的奇遇可遇而不可求,若想提高只有苦练!费扬如今的眼力堪称绝顶高手了,他看出畅畅和畔儿武功精进受制于两大因素:一是内力不济,这要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二是两女所用的武功和兵刃不能尽展长处,这一点是可以立即着手解决的。

世人做事常常为这句话所误“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开口闭口功夫用没用到,而根本不去想是不是非要成为那根针!因而习武对这些人成为一个异常艰辛的过程,每一次失败他们都以这句话自我砥励,越加发奋地执迷不悟!

费扬十三岁前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但此后长达四年间在西洋人的船上打工谋生,这大大拓展了他的视野。或许可以这么说:费扬兼融了西洋人的眼光。审视——武功这一中国特有的文化。因而胡伏威说他天马行空,不拘成法。

畅畅、畔儿对费扬简直奉若神明,既然大哥说必须改变,她俩也就坦然接受了,这也算是女为悦已者容吧。

都说女儿是水做的,同样是水也有千姿百态的,比如畔儿,她像是清澈的小溪,明快、跳荡,叮叮淙淙地流淌。但她失之浅显,承载了重负就要暴发的,就像雨季小溪也会激流汹涌;

而畅畅就是一汪蓝蓝的湖水了,静静地予人无限遐想,碧波荡漾就是她仅有的表露了。

那么就给畔儿一柄狭长轻薄的快剑吧,便于她酣畅淋漓地施展;而适于畅畅的则是短剑,深藏不露后发制人,出手无回。

为了寻求心目中理想的兵刃,仨人不惜远赴剑乡龙泉。耗费白银千两!好了,料已备妥,费扬可以因材打造俩女的武功了。实jì

上他早做过这件事了,经他改造过的菟丝剑法。在实战中神威大展,连位居四大花旦末席的大白梨也为之惊骇无奈!只不过路途上时间仓促,改造得不够彻底,费扬只抓住了畅畅、畔儿的共性——单纯善良。而没能把她俩细加区分。

菟丝剑法——费扬曾百思不解,林燕儿为何给自创的剑法起了如此怪异的名字,后来他去药铺请教了才知林燕儿的用意。菟丝子是种看似纤细、柔弱的小花。惯于攀附其它花草,最终绞杀之!林燕儿以此物命名这套绵软、阴毒、险恶的剑法真是恰如其分。

明了了这套剑法的用意,费扬大胆剃除其中不适合于两女的一些阴毒、狡诈的招式,保留了其绵里藏针、后发制人、以柔克刚的意境,由畅畅、畔儿得招忘招,根据自己的心性去自由发挥!编创这套剑法是费扬向武学宗师级人物迈进的重yào

一步!

撂下了畅畅、畔儿这桩事,费扬又捡起了自己的武功,让他苦恼的是:在沙家集住下半年有余了,始终没能再次激活武灵珠。概因在他拓宽了的经脉中,流转的真气虽在不断地壮大,可就如水出三峡,长江依然浩荡,却流速平缓一样,费扬体内再难现往昔那种高峡飞瀑的激流汹涌了。升仙珠这百变情人,渴求火一般的炙烈!惊涛骇浪一般的汹涌澎湃!

唉,费扬摇头苦叹,原以为得获升仙珠,修练就如走马平川了,哪儿成想老问题刚去,新问题又生!是呀,何只习修行如此,人生也是这样的,不断的遇到新问题,不断地解决新问题,在解决层出不穷的问题当中走向成熟。

费扬的解决办法是寻求外部压力,激发内在的潜能。那么,这种压力只能去敌人处寻求了,他想到了盘踞于大东礁的倭寇——

畅畅、畔儿摸准了门路,半年来越练越顺,体会到突飞猛进的快乐。大哥要只身渡海,单挑倭寇巢穴,俩女哪儿会放他一人去,大哥就算下地狱也要追随的。

费扬不想惊动别人,自己出资造船。费扬明白:摸上匪巢砍杀一阵倒是痛快,逃过倭寇的海上追杀安然回返却不易,尤其是畅畅、畔儿同去他更不敢马虎大意。因而,一艘性能优良的快艇成为关键。

沙家集不缺造船工匠,可是无论这些工匠如何巧手能干,按费扬种种特殊要求造出小艇也要三个月。也好,费扬就抓紧这三个月,训liàn

俩女操舟、识水性。

正当初夏,费扬每日带畅畅、畔儿到海边,熟识大海亲近大海。三个月在潮涨潮落中过去了,如果说费扬是弄潮的鲛龙,畅畅、畔儿就是陪伴左右的美人鱼了。

新造出的小艇漂亮极了,双桅、铁灰色,长四丈五,宽八尺。这样狭长的梭形小艇快是快,可不耐风浪易侧翻,工匠们在此尽显聪明才智:船的两舷伸出三根长杆,长杆尽头固定了一根浮木,正常行驶两根浮木悬于水面,遇风浪浮木入水阻船侧翻。绝妙的设计,精良的制作。

备足了一应用物,择吉日出海!费扬精赤了上身,有力的臂膀扳动舵把,驾驶小艇轻盈地在万顷碧波上画出一道白色航迹。畅畅、畔儿头一次出海,新奇得不得了,跑前跑后,留下银铃似笑声。

费扬大声说,“大哥为此船取名人鱼号,献给两位美胜人鱼的妹妹!”

两女牵了手欢叫着拥到费扬左右,献上香吻。费扬乐晕了,扯开嗓子吼起不成调的野曲儿。

费扬收了嘻笑,“我本意只想登岛拿倭寇练刀激发升仙珠,既然两位妹妹随同助阵,这计划稍有改动:那岛上有一木阁楼,阁楼中藏有一柄宝刀名干戚,是东洋倭国霸主织田信长的遗物——”

“好哇,先盗宝物,再展神威!”畔儿雀跃。

“畔儿聪明!”费扬夸了畔儿转过头,“畅畅可有把握?”

“那阁楼中一定机关重重的!”这时就显出畅畅的稳重了。

“妹妹们曾亲手盗得升仙珠,他东洋人的机关埋伏还在话下么?!”

女孩子哪儿有不爱听奉承的,畅畅傲挺酥胸眼波流转,“那是当然喽,不过呢,升仙灵珠时我们用的可不是手!”

“不用手用什么?”费扬愕然。

“这个么——先不告sù

你,到时候自然知dào

了。”畔儿笑颜如花。

两条大鱼追逐着在船边跃起,轰——啪——先后落入水中,浪花飞溅打湿了船上人。畅畅、畔儿花容失色,齐声尖叫。

费扬大声道:“那是海豚,极温顺的,不伤人!”

见俩女不信,费扬进舱提出一桶活鱼,跨过船舷脚蹬横杆晃动美食。两头海豚摇头摆尾靠到船边,大脑袋伸出水面张嘴接,费扬挨个抚摸它们的脑袋。

畅畅、畔儿惊得张大嘴屏住呼吸,费扬鼓励她俩:“快来摸呀,它们不伤人。”

畔儿鼓足勇气伸出纤纤素指在海豚头上点了一下,尖叫一声马上收回手,海豚毫无恶意,还晃着脑袋憨态可掬。畔儿咯咯笑着大了胆子伸手去摸,她回头叫畅畅,“真好玩,姐姐你也摸摸看。”

畅畅背了手死活不肯!她转转黑漆漆的眼珠,有主意了:拎过木桶,将桶中的鱼一条条抛进海中。两条海豚迅速游开,争抢着跃出水面接落下的鱼。

畅畅、畔儿哪儿见过这个,直乐得跳脚拍手。

两头海豚伴着人鱼号前行,不时跃出水面逗船上人开心,直到日落方才离去。

畅畅伏身船舷,双手交叠撑住下颏,望着晚霞映红的海面,梦呓般喃喃道:“大海真美呀,往后我们天天出海!”(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盗宝

第三十一章、盗宝

人鱼号二更天靠上大东礁,仨人登岸。倭寇只在港湾一面布防,小岛其它三面是乱石荒滩,渡海的大船根本不能停靠。这就是费扬小艇渡海的用意了。

月圆之夜,那木阁楼是岛上的制高点,无论哪个方向抬头,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它。倭寇麻痹大意、疏于防范,仨人无惊无险摸到了阁楼下。

阁楼上着锁,费扬有备而来,随身的一个小包中各种开锁工具一应俱全。他冲两女挤挤眼睛,“大哥研习过开锁、破机关,瞧我给你们露一手!”

畅畅、畔儿只是笑,不搭话。

费扬在众多工具中挑捡一番,信心十足地“露一手”了。带弯钩的细钢丝在锁孔里捅了好半天,始终没听到让人期待的咔嗒一声响。费扬挠挠头又换了一样工具,还是不行,他恼了,亮出长刀要动笨办法。

畅畅轻声道:“扬哥,小妹试试吧。”

费扬闻言,工具包递到畅畅面前,畅畅摇摇头,回手在秀发上拔下一根发卡插进锁孔,食指拇指微动,只听咔嗒一声脆响,锁开了。

费扬喜不自禁,“原来妹妹还有这一手呢,怎不早说?!”

“姐姐怎好抢了扬哥的风头呢!”畔儿伸出尖尖的舌头,手指刮脸羞费扬。

费扬抓过那只柔荑在嫩软的手心上搔痒,畔儿不敢出声笑,忙缩回手掩住口。那模样像极了一只顽皮的小猫。

畅畅亮出双剑轻轻推开阁楼门,阁楼底层一目了然,藏不住什么东西,畅畅当先上楼梯。费扬何曾让别人领先犯险过,畔儿先拉住了他,“姐姐破除机关很有一手呢,我们跟着她。”

畅畅刚才已经露过一手了,想想她是林燕儿的高徒,助师父盗得升仙珠,费扬还有何话可说?乖乖跟在后面。

楼中无窗。伸手不见五指。感觉楼梯口正对着长廊,畅畅吩咐:“点火把!”

畔儿伸手在腰间革囊中摸火石。正这时,一阵吱吱声迎面扑向仨人。畅畅忙舞双剑护身,“小心”!

吱吱声大盛。环绕不去。听来无计其数。让人头皮发炸!费扬听风辨位,连连挥刀有东西湿乎乎喷溅在脸上,原来是活物!费扬一把将畔儿头脸揽进怀中。大叫:“是蝙蝠,很可能是毒蝙蝠,畔儿快点火!”

畅畅听说过毒蝙蝠,却从未见过,仅知dào

给那东西叮了轻则麻痹瘫痪,重则丧命!她心头剧震,越加快速舞动双剑,织成绵密的剑网。倭寇在楼梯上不设机关,却在走廊中以这许多要命的毒物设伏,当真是阴损至极!毒蝙蝠的叫声还有报警的作用,众倭寇已高举火把向阁楼聚拢了。

畔儿点亮了火把,毒蝙蝠不惧这点光亮,依旧尖叫扑袭,那情景不是亲历难以言道。畔儿扯下身上罗衫撕做两幅,费扬接过引燃,舞动着驱赶吱吱飞掠的毒物,畔儿引燃另一幅抛到身后楼梯上。

木楼梯见火就着,翻滚起浓烟烈焰,走廊就像一个拔风的烟道,仨人呛咳声大做!毒蝙蝠终是抵不住这烟薰火燎,来的突然去的也麻利,眨眼间消失得不见踪影。

倭寇蹬蹬踏动楼梯冲上来了,楼梯口已被烈焰封堵,急得哇哇直叫!

走廊的尽头是大厅,大厅正中置一高案,烛火飘摇,照见案上的灵位,还有一套华美的衣冠。高案前是矮几,看见了:放置在托架上的一柄刀——宝刀干戚!

畅畅在大厅门口止步不前,畔儿探出火把。费扬随后赶到,看见了由门口到高案前纵横交错布下的道道钢丝!不用说,钢丝一定连接了弩箭、翻板、滚钉等要命的玩意儿,稍经触动就一发不可收。

费扬急得直跺脚,难道摆在眼前的宝物,就生生拿不到?!一名悍不畏死的倭寇冲过浓烟烈焰,嚎叫着扑上来。费扬旋身出手,将他又劈回火海中。

畅畅抖出一根细过小指的丝绳,扬头望:大厅顶棚一盏吊灯,抛丝绳上去,用力试了试。畔儿蹬掉蛮靴抹下罗袜,露出一对白嫩嫩的玉足,冲畅畅一点头。

畅畅挽紧丝绳轻盈荡入大厅。畔儿赶上一步站在了畅畅的位置。畅畅荡回来,两脚左右勾在畔儿腋下,将她一起荡入大厅。

费扬不由地大声喝彩!可他无缘观赏接下来的精彩了,不知死的倭寇接二连三蹈火而来。费扬喝喊出招,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畅畅悬身飞荡,顺势悠动畔儿,畔儿一对赤脚离宝刀只差一线。俩女荡回再来一次,好畔儿,悠荡间双手抓住畅畅脚踝,身子顺了悠动滑出,多了一臂长,两只赤脚轻轻松松夹起了宝刀!俩人又悠荡回来,畔儿喊声:“扬哥抱我!”

费扬奋力将一倭寇劈得飞跌出去,转身畔儿入怀,蹬蹬蹬连退两步坐倒。那矮壮的倭寇抡刀又来!畔儿惊叫,柔韧的腰肢后仰倒进费扬怀中――出剑!

狭长轻薄的快剑洞穿倭寇咽喉,腥热粘稠之物淋了费扬满头满脸!畔儿紧绷的身体松驰下来,两脚一张,宝刀落地。

宝刀不长仅三尺,入手却极沉。费扬微眯了眼,按崩簧,嘎嘣轻响,一道采虹乍现,不,它比彩虹更耀眼夺目!费扬抖腕宝刀插入墙中划半圆,墙壁就像豆腐一样,木屑扑簌簌掉落。他飞起一脚,墙壁上现出一个大洞,腥咸的海风扑面而来。

走廊里见了风,嘭一声火舌狂卷,四处乱窜,烤得人脸生疼。畅畅顿足拧腰穿洞而出,费扬挟了赤脚的畔儿紧随。火舌紧追翻卷到墙洞外,发着呼呼怪响。

畅畅落地娇叱连声,剑似流星带起一篷篷血污。费扬左臂托了畔儿,右手如暗夜中舞动了雷电,当者披糜!

杀出一条血路冲到岸边,回头见阁楼已被烈焰吞没,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费扬纵声大笑,“织田,你这矬鬼,爷爷掘了你的祖坟!”

火光映衬下,倭寇人影幢幢,如群魔乱舞般扑到!

涨潮了,海水漫上乱石,人鱼号与立身处隔了七八丈有余!畅畅、畔儿双双身姿妙曼凌空飞渡。费扬也待飞身上船,突闻脑后破空声惊人!旋身举刀上迎,火光中他与来人打了个照面,那人双手举刀下劈,面容狞厉似鬼,“织田!”

一声震响,费扬非但没能削断织田的刀,反而因仓促迎击力量没使足,给织田双手运刀劈落水中!

织田“祖坟”被挑,暴怒出招,力道罡猛至极。剧震由酸胀麻痛的手臂撞向胸口,费扬只当要吐血啦!怪事发生了,罡猛的力道在胸口化于无形,丝丝缕缕牵扯出去,说不出的舒坦。升仙珠被激活啦!

费扬手臂还是酸胀麻痛,可灵力充盈,似有无穷之力,脚一蹬窜上半空,一招“鹰击长空”。

织田以为费扬吃了大亏,哪儿想他刚入水中就弹身而起,声势骇人地反扑。

织田双手运刀全力格挡,费扬借他上挑之力提气腾身而起,半空中旋身直投人鱼号。甲板上的畅畅、畔儿给这一波三折乍惊又喜的交手吓呆了,直到脚下一沉,大哥落身船头。

人鱼号忽悠上浮,猛地又一沉。畅畅给费扬高大的身形遮挡住,不知何故;畔儿一旁看得清楚――织田紧随费扬纵身上船!他飞纵的距离稍短,落脚在船帮上,这矮鬼高出了一头,背后向费扬出刀!

畔儿惊叫,长剑直挑织田咽喉,这是攻其必救,颇有几分邱枫与费扬的默契了。

织田不得已收刀回磕,想震飞畔儿手中剑,岂知这又薄又窄的剑带有弹性,磕碰下微弯卸去大半力道。饶是如此,畔儿还是给震得蹬蹬后退。

火光将织田的身影投在甲板上,费扬看了个真切,猛蹬腿后撞!织田吃这大力一撞,船帮上再也立不住了,扑通落水!此处水深,织田腿短,无能像费扬蹬底窜起。岸上十多名倭寇扑通通的跃入水中,口中衔刀双臂划水助力扑向人鱼号。

畅畅起锚,畔儿扯帆,费扬一手擎刀监视水面,一手扳动舵把。小艇打了个踅,甩开追到近前的倭寇驶向深海。畔儿系牢帆索,跑到船头帮畅畅将铁锚提出水面,俩人又回来合力升起另一张帆。人鱼号加速,大东礁远去,费扬大笑,振声道:“东洋杂种,爷爷改天再哄你们玩儿!”(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触礁

第三十二章、触礁

畔儿抱住脚坐在船板上,娇声喊:“哎哟——人家的脚疼死啦,你们也不管!”

“什么?!”畅畅忙引亮火把。费扬固定了舵把奔到近前,蹲身捧过畔儿白生生的嫩脚细瞧,“扎脚了么,没见出血呀!”

“船板上这么多东西,人家跑来跑去硌着啦!没出血就不疼么!”畔儿不依。

费扬想起这对玉足还是今晚的大“功臣”呢,也不嫌弃,捧到嘴边亲吻,畔儿怕痒,笑得前仰后合。

一旁的畅畅笑啐:“呸呸,臭哇,臭死啦!”

畔儿闻言拖翻她,仨人笑闹成一团。正这时,只听嘭的一声,船体剧震,费扬一跃而起惊叫:“不好,触礁啦!”

人鱼号船头受阻,可去势不减,滴溜溜打了个转,晃费扬一个仰巴叉!嘭——船尾再次撞上礁石,费扬像烫了屁股似地崩起来,大叫:“完啦!完啦!”

费扬只顾笑闹忘了控船,真应了那句话:乐极生悲!

人鱼号滑过暗礁,歪歪斜斜前行,畅畅、畔儿花容惨变,呆愣不知所措。费扬冷静下来,他先落帆,以免海水更快涌入,接着跳下舱底检视。

费扬想舱底的一道道隔板(水密舱)能帮他扛住这场横祸,一望之下,沮丧地抱住脑袋——两次触礁,破损三处之多,海水打着旋儿涌进来。或许堵住漏洞,掏干舱底的水,人鱼号能支撑回到岸边,可岛上的倭寇给这时间吗?眼看天要亮了,倭寇见船没驶远,还不知是怎么回事么,等倭寇大船一到,想跑也来不及啦!

畅畅、畔儿打舱口探进脑袋。小心翼翼地问:“扬哥,我们的船没事吧?”

费扬用力揉揉脸,使面部表情尽量平和。船已缓缓倾斜下沉了,畅畅、畔儿哪儿会不知,不过是对本事通天的大哥抱有一线希望才有此问的。

费扬牵动嘴角努力给出个笑模样,“快收拾东西,我们下海!”

“什么?!”俩女尾音拖了哭腔,同所有陆地上长大的人一样,她俩对大海有种莫明的恐惧。

费扬知dào

现在说什么都显得轻飘飘了,只有以自己镇定安抚她俩、感染她俩、带动她俩。

费扬有条不紊地收拾着随身带走的东西。升仙珠、宝刀干戚不能丢,余者还有火种、淡水、鱼钩、鱼线等物,这些都是海上飘流的救命之物。

费扬拆下舱板递到俩女手中,畅畅颤声问:“大哥,我们要游回岸边吗?”

费扬手没停,用一根粗绳栓到自己腰间,“不用,距此不远还有一岛,名小东礁。”

“不远是多远。总要有个数哇。”

“大约,大约十几里吧。”费扬从心里苦到嘴里,他报的数打折扣了,实则两岛相距五十里!

“天。十几里!”畔儿呜咽。

费扬将粗绳绑在畔儿腰间,打了个死结,拿了另一头到畅畅近前,畅畅已泪流满面。她推开费扬,哽咽道:“扬哥带妹妹走吧,少一个人拖累。希望大些。”

畔儿闻言扑上来,俩女抱做一团大放悲声,泪下如雨。

费扬大力分开她俩,低吼着:“给我闭嘴!听着:我费扬几次在阴阳两界打转儿,可就是没死!阎王老爷怕我,不敢收留我!跟定我,你俩也不会有事!”

俩女愣愣地看着费扬,大哥从未对她俩发过火的。费扬粗暴地将绳子拴在畅畅腰间,也打了个死结。他直起身观望,这时东边天际已显鱼肚白――

海水不似想象中那么凉,仨人伏在舱板上游离人鱼号。触礁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了,那么严重的损伤它居然还在水面漂浮,真是条好船!费扬实在难舍人鱼号,唯有在心头深深叹息。

太阳出来了,明晃晃刺人眼目,费扬回头:俩女一左一右呈三角形漂浮在身后。见她们还带着剑,费扬叹一声道:“剑扔掉吧,过一会儿你们会觉得身子越来越沉,最后会把不住舱板的。”

畔儿爱煞了腰间这柄软剑,万万舍不得扔的,抗声道:“扬哥怎不扔了那宝刀?你不扔,我们也不扔!”

费扬无话可说,奋力划水,长绳绷直扯动畅畅和畔儿。估计倭寇该发xiàn

将沉未沉的人鱼号了,他们会驾船绕过小岛检视的,当发xiàn

舱中无人,铁定会在四周海面搜索!快,要快啦!

仨人中畔儿体力最弱,昨天这时候登船出海,盗宝、交手、海中漂流,一直处于亢奋中,眼睛也没合过,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啦。身下的舱板窄窄的,要保持平衡很费体力,她渐渐把持不住了,一个浪涌身体侧翻,眼前一黑,畔儿张嘴惊叫,咸涩的海水灌进口中。

费扬闻声回头,畔儿已经浮上海面了,脸色惨白,艰难地划着水。费扬扯动绳子把畔儿拽到近前,畅畅替她捡了舱板跟上来。畔儿死死抓住费扬的手,张大嘴要哭,费扬喝斥,“闭嘴,省省力qì

向前游!”

畔儿咬住嘴唇,可止不住扑簌簌的眼泪,费扬吮干那泪,把自己的舱板塞到畔儿身下,畔儿抱了两块舱板稳当多了,说:“扬哥,我只是借你的板歇一歇,过一会儿就还你!”

费扬已经游出两个身位了,头也不回地大声说:“大哥不用,你们姐妹俩换着用,畅畅也坚持不了多久啦!”

畅畅忙喊:“扬哥你这样不行的,我们刚刚游过了一半的距离!”

费扬嗓子冒烟儿,嘴里发干:傻妹妹,路有十成,我们走了尚不及一成!可他却大笑道:“你大哥是费扬!他什么时候不行过?!”

俩女给这话鼓舞,咬紧牙关奋力划水。又漂流一阵,畅畅也坚持不住了,畔儿游近她让出一块舱板。畅畅推开,拔剑割断粗绳!

畔儿惊叫:“姐姐你干什么?”

费扬只当畅畅落水了,猛拉左侧的绳子,结果是根空绳,费扬马上明白了,暴怒地回转,吼道:“畅畅,你混蛋!”

畅畅这时很冷静,回手指身后,“你看,倭寇追杀上来啦!你带着妹妹快走!”

顺着畅畅手指望去,遥见海面上一点帆影,如果不是畅畅心细,很难发xiàn

。费扬心里翻了个个,头扎进水里直到肺要憋炸了,才抬头游到畅畅、畔儿身边。

费扬这会儿真是绝望了,只说了一句,“是大哥该死!”泪水就滚落下来,他抹去泪声音出奇地轻柔,“畅畅、畔儿,大哥不会让你们落入倭寇手中受辱而死的,你们明白么?大哥凭这把宝刀,一定会杀上敌船拉十几个倭寇给咱们殉葬!”

畅畅、畔儿哪儿还不明白,划水聚拢到费扬身边,替大哥抹去止不住的泪水。

“扬哥,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我们姐妹跟你一场,又死在你手中,是福份!”畅畅在笑,畔儿捂住嘴也努力在笑。

费扬在畅畅腰间重又拴好绳子,说:“跟我走!只要倭寇一时没追上,我们就不停地向前游!”

正这时,畅畅只觉身下有异,不待她惊叫出声,就被高高地顶出海面。是海豚,是昨日陪伴人鱼号前行的海豚!

海水清澈透明,两头灵性的海豚时浮时沉在仨人身边撒欢儿,畅畅、畔儿相拥喜极而泣。费扬张大嘴,半晌才发出声音:“天不灭我!”(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夺回人鱼号

登上小东礁日上中天,幸喜岛上树木葱郁,又遍生一种拳头大的青涩野果。不管它是什么,只要解渴解饿就是美味佳肴了。装淡水的葫芦畅畅掌管,尝过了海水的咸涩,嚼够了野果的酸苦,那水喝来是甜的,可惜每人只得了一小口。

“好妹妹,”畅畅哄着噘嘴还想要的畔儿,“我们在这岛上不知要呆上几天呢,这点水得省着用!”此女当真是心思缜密,虑事周全。

畔儿转转眼珠,起身大叫,“我们吃饱了,怎么就忘了喂喂救命的海豚了呢!”

“对呀!”畅畅也跳起,俩女抓了满把野果奔向海边。

海豚把野果当做了玩物,顶着十几个野果滴溜溜转,逗得俩女开心得直拍手。这大半的水路,她俩各伏在一头海豚身上,反倒是费扬抱了一块舱板要靠长绳拖拽了。不然,别说登岛,他们可能连小岛的影子也见不到!

费扬在岸边了望,看见了帆影,大喊:“畅畅、畔儿快回来,倭寇来啦!”

俩女抬头,也见帆影,看来船行远不如海豚游得快。畔儿拍着两个大脑袋道别:“乖宝宝,坏蛋来了,我们要上岸躲一躲呢!那些坏蛋可凶了,你们也躲一躲吧!”

畅畅笑道:“傻丫头,它们这么有本事,倭寇奈何不了的!”

畔儿做鬼脸,随畅畅上岸。畅畅心细,捡起大哥抛在岸边的舱板。

小岛上草木茂密,藏几个人不成问题。倭寇匆匆绕岛一周回航了。他们不信在海中人比船快,既然遍寻不见,照常理,那仨人只能是淹死海中了。

敌船走远了,畔儿又跑进水里同海豚玩耍,这小妮子孩子心性,疯起来什么愁哇、累啊都忘了。畅畅却不能了。手托香腮呆对大海为现下的处境发愁。

费扬可没功夫犯愁,他先在沙滩上扒了个小坑放进海水,等烈日晒干;然后砍树杈搭了个窝棚,以落叶厚厚地铺了;最后捉了些小虫子做诱饵钓鱼。

畅畅叫畔儿上岸,轻声叹喟,“想想我们困在这岛上,今后该怎么办?唉,姐姐都快愁死啦!”

畔儿愣了愣,随后笑了,红红的小嘴弯成月牙形。“不是有扬哥么。”

畅畅摇头:“我们不是孩子了,该为扬哥分忧了。”

畔儿伏进畅畅怀中撒娇:“姐姐分忧吧,畔儿只想开心快活。”

费扬钓了两条大鱼回来了,畔儿拍手,“哈——有鱼吃喽,我去生火。”

“白日里不能生火!”畅畅拉住畔儿,“万一给倭寇看见就麻烦啦!”

费扬抛下两条鱼,轻点畔儿鼻尖,“还是畅畅心细。畔儿是小糊涂虫呢!”

畔儿也不恼,耸耸鼻子做鬼脸,弯腰捉那两条活蹦乱跳的鱼。

太阳沉入了西边的大海,沙坑里的海水经烈日暴晒成了白花花的粗盐。畅畅用树枝拢起一堆火。费扬把剖洗净的鱼肉用树枝串了,畔儿做帮手撒盐……

鱼肉在火上翻烤,滋滋泛起了油花,畔儿一旁吸着鼻子。“真香啊!”

鱼烤好了,畔儿这小馋猫儿一连吃了两大块,心满yì

足地钻进费扬搭好的窝棚里。什么蚊虫叮咬一概不觉,沉沉地睡去,她太累了。

畅畅忍到此时才哽咽出声,“扬哥,莫不成我们要一辈子困在这荒岛做野人?!”

费扬揽畅畅入怀,月光下她腮边的两行泪晶莹剔透,费扬的心打颤。为了美如人鱼的妹妹不落泪,他什么样的疯狂念头也要一试!

畅畅惊愕半晌才回过神,“天,扬哥要游回去,从倭寇手里抢船!”

费扬微笑,“畅畅忘了你大哥是费扬吗!”

畅畅给费扬这强dà

的自信感染了,软在了费扬怀里,轻声说:“扬哥,我饿了,你烤的鱼真香!”

费扬递过烤得焦黄酥脆的鱼肉,畅畅没接用嘴去咬。月光似水的海滩上,俩人相互依偎,你一口我一口――

一宿好睡,精神焕发,费扬饱餐了烤鱼肉,拥吻了畅畅、畔儿下海。俩女的千言万语化做一句话,“扬哥,好好回来!”

两头海豚向岸边顶托费扬,畔儿、畅畅奔近水中,扳过它们的大脑袋向前指。通人性的海豚终于明白了,一头驮了费扬向深海游去,一头绕着畅畅、畔儿兜了个圈子算做打招呼,紧追着伙伴去了。

再次登上大东礁天还没到正午,费扬草丛中潜行接近北侧港湾。他听见叮叮哐哐声大做,再向前潜进两眼一热——人鱼号!是的,它没沉,任谁都能看出它是条难得的好船,倭寇们把它拖进港湾拖上岸,精心修补。

费扬躲在草丛闭目养神,他宁愿等人鱼号修好。倭寇笨重的八幡大船他才看不上眼儿呢,再说那大船也不是一人能操控了的。

东洋人的鸟语伊哩哇啦响起来,费扬探出头:人鱼号已经修补好了——原本它损伤的就不重。四个喽啰两个在船头,两个在船尾齐用力把人鱼号推下水。他们狂笑欢叫着爬上船,升起了帆,看样是要检验一下。临近的几条大船上的同伙手臂一扬一扬的,哟——西-哟——西――在喊。

费扬像贴地突起的旋风卷上船,倭寇相继惨嚎溅血落海。临船上的同伙惊呆了,直到人鱼号在海面上划出一道白色的航迹,才大叫着返身去舱里拿弓箭。

“哈哈——杂种们,晚喽!”费扬欢叫着猛一打舵,人鱼号艇身倾斜,左舷浮木嘭――啪――拍打水面,留下一道弧形航迹冲出港湾。

“呀——哟——”费扬还显不够风光,大叫:“东洋杂种,来呀,追我呀!追,快追呀!”

船好,倭寇的修补手艺也不错,费扬心怀大畅,却不敢得yì

忘形,全神贯注驾船。

海面上吹拂的是西南风,费扬张满了双帆。可他始终无法把紧追不舍的八幡船甩到视线外。毕竟人家也是三桅快船。

个把时辰后,小东礁隐约可见了,费扬权衡再三,还是忍痛落下一张帆,他怕极了触礁、搁浅。人鱼号船速顿减,费扬回头数身后敌船:一、二、三……竟有六艘之多!织田雷霆大怒,不惜倾巢出动也要擒获掘他“祖坟”的费扬!

看清岛上的景物了,费扬固定了舵把,将剩下的一张帆也降下来,奔到船头摇臂大喊。畅畅、畔儿由隐身的树丛中奔出来,跃入大海。

“快呀,快呀,敌船追上来啦!”费扬边喊边奔回舵楼,操船调头。望见小东礁落帆减速,到现在不过一柱香的功夫,敌船已追得可见甲板上晃动的人影啦。

畅畅、畔儿湿淋淋爬上船,费扬不容她们缓口气,大叫:“扯帆,双帆扯满!

畅畅、畔儿合力扯起一张帆,人鱼号调转头正对摆开阵式逼上来的敌船;另一张帆也升满了,费扬控船找正了风向。倭寇那边同样是操船老手,算准人鱼号借风力突围的方向,两艘船夹峙,预先封堵。

费扬别无选择,只能在“夹缝”合拢前闯过去。人鱼号棒极了,借足风力哗哗梨开海面,快如奔马!两艘敌船疯狂了,转向打横迎面疾驶,不顾一切封堵人鱼号!看来织田定是在其中一艘上督阵。

畅畅、畔儿哪见过这般情景,齐齐惊叫:“转弯,快转弯,要撞上啦!”

费扬怒目圆睁逼视两船间的夹空,双手青筋暴起,牢牢把稳舵。两女还在尖叫,费扬大吼:“捡舱板护身,快往舵楼跑,敌船要放箭啦!”

巨大的阴影悠忽间遮盖了人鱼号,紧接着劲箭如雨点般泼撒!万幸这舵楼有厚木板做遮阳篷,倭寇立身大船上,居高临下射不着篷下人。可是两张风帆却给射得千疮百孔,亏了倭寇中没有胡瑞轩那样的好手,如果帆索被射断,人鱼号就给两艘大船挤成碎片啦!

总算闯过箭雨倾泄的“一线天”了,畅畅、畔儿刚抹一把冷汗,猛抬头又是齐声惊叫:一艘敌船迎面驶来,封堵两船间的缺口。

费扬暴喝猛往一旁推舵,人鱼号急转,甲板都倾斜了,嘭——浮木拍进水中!畅畅、畔儿立脚不住,撞向船帮,撞得头晕眼花!俩人刚刚站稳,只听喀嚓一声巨响,人鱼号贴身躲过敌船,左舷的横杆浮木给撞断啦。

畅畅、畔儿给这接三连三的险情惊得面无血色,费扬却纵声狂笑:“海阔天空,谁奈我何?去也!”

费扬正在得yì

,突然一道流光直自西向东而来,皓月修士!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尚未看清来人,他就遭一重击倒在甲板上,人鱼号没有了掌舵人海面上滴溜溜打着转儿!

眼前的情景畅畅、畔儿抚着胸口惊叫都不会了!来人徐徐降落在甲板上,这是一名彩衣中年美妇,看上去风姿绰约更胜林燕儿,她款款走向昏迷不醒的费扬。

畅畅和畔儿哭着扑向前护住费扬,“掌门师祖,别杀扬哥!求您了,别杀扬哥!”

来人正是彩云间的掌门蝶恋花,她脚尖一挑把费扬挑上悬浮半空的刺绣团扇,冷哼一声对畅畅、畔儿说:“杀他么,还不至于!你俩上来吧!”

刺绣团扇载了四人升空,没人驾驶的人鱼号在海面上随波逐流。

(第四卷完)(未完待续……)

第一章、 抓入仙门

苍庆山山脉惟余莽莽,蝶恋花的刺绣团扇载了畅畅、畔儿,还有昏迷不醒的费扬飞跃崇山峻岭去彩云间总坛。

畅畅、畔儿轮流抱着费扬,一直为他默默流泪

蝶恋花冷笑,“你们两个死丫头,为杀师的仇人落泪!我彩云间白养你们了,你师父白疼你们了!真是女生外向!”

“掌门师祖!”畅畅、畔儿双跪下,“杨哥跟哪些假仁假义所谓名门正派不是一路,他也曾想救我们师徒!只不过他能力有限仅救出了我们姐妹!”

蝶恋花足尖一挑抓费扬在手,全身上下放肆地摸了一遍言道:“根骨奇佳阳气旺盛,经脉中似乎还有些许灵力,难得!放心,本宫是不会杀他的!”

畅畅、畔儿一听这话脸色惨变,双双叩头苦求,“师祖,那是生不如死,还不如杀了他!求师祖开恩,只要放过扬哥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蝶恋花做色,施出皓月修士的威圧,两女双耳轰鸣,心跳如鼓,那种窒息的感觉令她们意识模糊了。

“我们这是去哪儿?”恰在这时费扬转醒。

“去一个你们臭男人想往的地方,本宫保你欲仙欲死,从此不再记起凡俗间的一切!”一个沙哑磁性的声音。

费扬循了声音望去,看见了一迎风卓立,彩衣飘飘的中年美妇,该女长了一对桃花眼,看人时似醉眼,眼神略有涣散。费扬想到了自己半路遭擒的事,原来就是她了皓月六重。

“是前辈布下的升仙珠这个局么?”费扬自忖此一去绝无好下场,死猪不怕开水烫得罪了又能怎样。

“本宫还没那闲心!是那朱况检使得坏!”蝶恋花带着仙界对凡世的居高临下说。

朱况检?费扬脑子里打了个转儿才明白她说的是靖江王,因为帝王之名百姓要避讳,所以帝王起名总爱用一些民间不常入名的字。

“可他为什么?搅得江湖纷乱还牵涉进了东瀛人?”

蝶恋花想是心情好,漫长飞行寂寞想有个人聊天,“他想当皇帝所以需yào

天下大乱。需yào

倭寇!”

“倭寇!倭寇能左右大明的帝位争夺么?”

“左右帝位争夺的是各大仙门,有某位仙界大能要修liàn

奇门功法,需yào

凡世冲天的怨气!这怨气只有大规模的凡界战争才会产生!所以这位大能支持朱况检夺帝位,夺帝位必需养兵,养兵需yào

一个名义,倭寇作乱,江湖动荡就是一个口实!这回明白了吧!”

织田引倭寇祸害东南沿海,林燕儿用一颗升仙珠搅动中原武林!他们都是在配合靖江王。费扬算是彻底明白了,但是没办法把这信息传递回去了。

“知dào

这些费扬已死而无憾了,前辈。事情都是我一人做下的,杀剐任您!还请放了二位姑娘!”

“不,掌门师祖,弟子愿用命保扬哥不死!”畅畅、畔儿抢着说。

“命!”蝶恋花冷笑连连,“你们俩的命是谁的?由的你们吗!”

她一手一个抬起两发下巴,骂道:“两个死妮子出落得越发水灵了!”又撸出她俩的衣袖见臂弯处的守宫砂还在,接着说:“再培养个三两年,过了星光五重是你们的福分!过不了也不赔,就凭你俩这姿色也能为宗门赚钱的!”

畅畅、畔儿面如死灰。掌门说的星光五重以上的福分就是送给仙界大能做双修道侣。如果三两年内修liàn

不到星光五重,那就拿去拍卖了!背叛宗门就这下场。

费扬怒极,暗暗蓄积的力量暴发,撞入蝶恋花怀里试图跌下飞行中的法器与她同归于尽!如果是星光八重的香炉顶弟子。他还有希望,毕竟折在他手里的皓月修士不在少数,可他现在是个凡人小子!

费扬的行为就像是蚂蚁撼树,蝶恋花伸指一点他就又昏了过去!

——费扬醒再来时置身室内。身下是绵软的床铺,屋里莺莺燕燕站了不少妙龄女修,可就是没有畅畅和畔儿!

见费扬醒了。女修们笑嘻嘻拥上来开始抚摸他,然后就跨骑上来,一个,又一个!费扬疲软了她们就喂上一颗春*药。

这每一宿,费扬就被十五个妖女采补了!

从天擦黑儿开始折腾,妖女们直到后半夜才走,费扬昏昏沉沉直睡到第二日的晌午。四肢像灌了铅一样地重,他强撑着起身下床,站在地上两脚没跟,但他还是扶墙到室外。

这是个独立的院落,让费扬想起十年前初上香炉顶,身为外门弟子入住的那个院子。只不过那个院子对外有禁制,这个院子对内有禁制!太阳晒到身上暖洋洋的,费扬就地盘膝打坐。

孟千钧把他的灵力打压在了双腿,邱枫将这灵力的上沿儿牵引到肋下,升仙珠替代邱枫牵引到膻中穴,偶发的灵力狂乱几乎要胀爆他的身体,多数情况下灵力像是灵石沉淀在他的经脉中。费扬就是努力要融化这些它们为灵力。

当夜妖女们又对费扬行采补之事,所谓采补就是对阳气抽取的过程,同样走经脉的。沉淀的灵力是个阻碍,为求顺畅妖女们喂他一些劣质的丹药。实质上她们无意中在改造费扬的经脉结构,激活他的灵力。就像当初德强做的。

参透了这其中的奥妙,费扬开始配合妖女们采补,如果能唤醒沉睡的灵力,那就等于恢复修为了!

费扬的配合无意间讨好了妖女们,自己也少了许多折磨,像他这样强壮又识趣的鼎炉不好找,妖女们节制在每夜十五人。伙食上也有所改善。

鼎炉从来没有活过半个月的,当这天费扬又扶墙出现在院子里,整个宗门都轰动了——

“姐姐,你看他,能站着还能走,他是铁打的不成!”

“嘻嘻——他可不是铁打的么!昨天夜里咱们都试过的!”

“其实呀,他的妙处不只这些呢,采补他一宿省过大半月的修liàn

呢!”

“妹妹也有这体验么,你说,会不会是他开通灵脉了?”

“哎呀,别是真让姐姐说着了吧!快,快去报gào

传功长老!”

彩云间传功长老皓月五重,年在一百八十岁,从来没听过这样的事情。半信半疑赶到费扬住处,她本来是测试灵脉的,结果却吓了一跳——费扬已经是星光二重了!

是的,费扬已经恢复到星光二重了,只因为身体太虚弱谁也没看出来。这样也能修liàn

么,彩云间捡到宝啦!

费扬的境遇大为改善,伙食上加料了,有灵谷灵蔬妖兽的肉,每夜的采补反而停止了。调养了一个月,费扬的脸色恢复了红润。

这一个月,彩云间的高层为费扬争执不休,以传功长老为代表的一派力主让费扬成为正式弟子修liàn

,因为人才难得。以掌门蝶恋花为代表的另一派认为费扬对彩云间心怀仇恨,将来必是祸害当除之。最后两派相互妥协,还是关着他当鼎炉用吧!

对费扬的采补又恢复了,不过减至了五人,每宿凌辱过后费扬都能得到一丝的灵力增长。这就是双修么?他告sù

自己要坚持、要忍耐——(未完待续……)

第二章、天外秘境

费扬被抓进彩云间,妖女们当他是修liàn

的鼎炉,他也借妖女的采补破除修为禁锢,艰难恢复到星光二重。时间一晃大半年过去了……

这年年底,远在彩云间总舵千里之外的九宫山九宫门,夜。

九宫山主峰观星台上,负手卓立一位夜观天象的大修士。大修法号云晖,黎明期二重修为,登上观星台未几,云晖讶然出声——

“那是什么?一颗新星吗?徒儿,速去请出我门历代前贤的天象观测记录!”

大修身边立着一名英武不凡的青年,星光十重修为,年在二十左右,名刘开湘。一股傲气只因在师父身边才压抑着没有流露。

师父法旨传下,刘开湘躬身答了个,“是!”缓步下观星台,展开身形消失在夜色中。

九宫门绝非彩云间那等不入流的宗门可比,像关外兴安盟的四大宗门一样,谨守着修为不到黎明期不可拜坛受徒的门规。实jì

上他们守着的是名望,同时也是为门中弟子负责。

这样的坚守难免使他们的人丁不旺,但这个不足千人的一个“小”门派却隐隐有了领袖中原仙界的威望。更特立独行的是他们还不跟任何门派结盟,也不接受一些修仙势力的投靠。因而中原仙界有言:孤独莫如九宫山!

少顷,刘开湘疾步到观星台下,正衣冠屏气息仪态庄重拾阶而上。观星台乃宗门四大圣地之一,不准有任何不敬的。

云晖博闻强记。头顶这片星空千年来的运行演化他熟悉得就像自己手掌上的纹路,但同时他又是个严谨的人,绝不会妄下结论。只要下了结论就坚持到底!

观星台上不许使用乾坤袋一类的空间法器,刘开湘用一只方盘托着数百枚玉简供师父翻阅——

云晖师徒的举动惊动了其他人,一高冠博带的大修士登上观星台,云晖连忙上前施礼,“小徒无状,惊扰了志耕先生!”

这位志耕先生高额深目下巴前倾,生有奇相。气息内敛让人无法辨认修为。他摆摆手,凝神观望星空,无需指点他就发xiàn

了云晖疑似的那颗新星。这同时刘开湘也在仰望。但以他星光期的修为是什么也看不见的。

“确为千年不见,但说不上新星!它又回来了!”志耕先生语气平缓,就像是说星星给云彩遮蔽了一会儿还能露出来。

但这段话在云晖心中掀起波澜,难道先生说的是古籍中所载的先秦那场浩劫?!志耕先生的渊博学识整个中原修仙界都没有人敢质疑的。

云晖的仪态有些乱了。快步下观星台。匆匆赶往掌门师伯洞府。云晖当值本门星象观测,发生了这样的事不知是喜是忧,总之心怀忐忑。

洞府门口的弟子恭敬施礼,拦下了通禀也等不及的云晖,“云晖师叔,掌门师祖正闭关打坐!”

“事有紧急,唤醒掌门师兄吧!”说话的是随后到的志耕先生,他气息内敛让人不明修为。实jì

上是艳阳期修士了。

守卫洞府的弟子意识到事态严重了,一位艳阳修士。一位黎明修士,夜半到访掌门洞府——

九宫门掌门法号道权,艳阳六重修为,他在一干黎明、艳阳大修的簇拥下前往观星台,“志耕先生,大家对那段古籍的记载并不十分明了,请你讲述一番。”

“那是两千七百年前的先秦时代,有临界期大能修士天外捕获一颗小行星,系留在星月晴空大陆引力范围内,古籍称那段时间天有二月。前辈大能的目的古籍上语焉不详,但后世多猜测是大能为化神飞升做准bèi

。”

志耕缓步前行徐徐道来,众人侧耳静听——

“那段时间长达百年,有许多修士曾登临其上,称灵气充裕,稀奇灵植灵兽遍布,天材地宝俯拾皆是!就为它另起一名天外洞天府地。为独霸天材地宝,先秦派了重兵登临这天外洞天府地。”

“后来,原因不明的,天外洞天府地遭天劫,挣脱星月晴空大陆——”

众人登上观星台,向西北方夜空观望那颗疑似归来的天外洞天府地,都是黎明期以上大修,人人都看到了。

“先生如何就肯定那就是先秦时脱离星月晴空大陆的天外洞天府地?”掌门道权问出了众人心中所想。

“很简单,看它拖带在身后的虚虚一条尾巴:那是彗星的特征。可是哪有这么大的一颗彗星?那是它遭天雷劫火后大量的破碎物吸附在后面,在日照下形成的!”

道权微微点头,对云晖,“向修仙界公布我们的观测结果吧?”

“请掌门师叔示下,天外洞天府地的认定也一同公布么?”一向严谨的云晖问,他是认为下这样的结论为时尚早。

道权转头征询志耕,后者沉吟片刻,“暂时公布我们观测到的,是否是先秦的天外洞天府地,宗门内加紧认证留待后续公布!”

九宫门在天体推演方面执仙界牛耳,当然不希望这消息被别家抢先公布,可一旦公布有误就成了仙界笑柄。所以这到是个稳妥的办案。

——一个爆zhà

性的消息在修仙界传开:天外洪荒宇宙,有一颗形似彗星的天体,将于三个月十一天后掠过星月晴空大陆夜空!

消息是九宫门公布的,隔夜,其他宗门的观测印证了这一说法。至于三个月十一天后掠过星月晴空大陆夜空,不知九宫门是以什么样的推演得出这样精确的结论。但是没有人质疑这结论。

半月后,皓月期甚至一些星光期修士也观测到这颗“彗星”了,九宫门又有惊人发布:此天体实为一颗小行星,两千七百年前曾系留在星月晴空大陆天外,因为天劫挣脱了星月晴空大陆的引力。

“天呐,是那颗灾星么?它又回来了!”

“何来灾星之说!不是称它为天外洞天府地么?古籍曾载其上灵气充裕,稀有灵植灵兽遍布,天材地宝俯拾皆是!”

“可古籍又载:它的离去致使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

“完了,完了,又是一场浩劫降临了!”

“九宫门,他们九宫门怎么说?”

九宫门这时成了整个修仙界的焦点,道道流光拖曳着各色尾迹降临到原本寂静的九宫山下。为表敬意各位大能修士徒步登山。

九宫门召集一流宗门商讨天外洞天府地归来一事,所谓一流宗门的定义就是门中至少要有一位艳阳期大能。

这样的门派在中原只有五家,也就是五大门派,有:九宫门、尚东派、紫阳堡、天元宫、揽月谷。关东边荒之地兴安盟的四大宗门,以及闽粤、蜀中、云贵、岭南、西域等地也有修士参加。但他们是列席。

本来这事无关身在彩云间正遭受妖女采补的费扬的,可是阴差阳错的就牵扯到他了。(未完待续……)

第三章、费扬的机会

第三章、费扬的机会

在费扬脑际沉睡的零号苏醒,勾画了一幅星图:一个沿椭圆形轨道运行的天体,与一个沿正圆形轨道运行的天体近距离擦身而过!

“你想告sù

我什么?零号。”费扬没看懂。

“沿正圆形轨道运行的天体是星月晴空大陆,沿椭圆轨道运行的天体我们暂且叫它彗星吧!尽管它并不是彗星,而是一颗不折不扣的小行星!噢,修仙界叫它天外洞天府地,或是天外秘境,甚至有人就叫它天外天!”

费扬静听着,他相信这些一定与自己有某种关联,零号不会无的放矢的。

“它曾经像月亮一样围绕着星月晴空大陆百来年,在两千七百年前脱离星月晴空大陆引力飞向宇宙深处!如今它又回来了!”

“会与星月晴空大陆相撞么?”

“不会,只是近距离擦身而过。”

“近到什么程度?”

“比月亮还近,它的突然出现会引发特大潮汐!对沿海地区是一场灭顶之灾!当然,这与你没有关系!与修仙界关系也不大!”

“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慢慢悠悠的!快点说不行么,要急死人么!”

“好,我挑主要的说。现在修仙界一致认为,这颗叫天外天的小行星,离去归来花了两千七百年,那么,这一次它与星月晴空大陆交错而过后再回归还要两千七百年!”

“难道不是么?别卖关子了,快说!”

“这是个天大的误解!天外天的运行轨迹是个很扁的椭圆形。如果星月晴空大陆在这椭圆长轴的中心位置的话,他们的推断无疑是正确的!主人仔细看星图:实jì

上星月晴空大陆在椭圆长轴一端紧靠顶点的位置!”

“那就是说:小行星天外天绕过椭圆的顶点后会很快重返星月晴空大陆,远远用不上两千七百年!”费扬听懂了。

“对。要等到下一次交错后的飞离再回归才是两千七百年!”

“咱不说那个,只说这最近顶点的回归是多久?”费扬隐隐的猜到了零号的意思。

“这最近顶点的回归在五年九个月八天后,计算误差在正负五个小时内!”

“我不明白,凭修仙界一些大能的智慧,看不破这并不算太深奥的道理么?怎么就会一致得出错得离谱的结论?”

“他的智慧并不差,只是他们集体陷入了误区,就像地心说的宇宙观牢固地占据了地球文明几千年一样。星月晴空大陆的修士们也坚定地认为自己是宇宙的中心!除此都是异端!”

“不对吧,星月晴空大陆的修士无不谦卑地称自己所在的是下界,修liàn

的终极目的就是化神飞升到上界!”

“他们认为的所谓上界是与星月晴空大陆垂直的!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笃信自己是宇宙中心!”

“好了,绕这么大圈子,该说了吧?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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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宫山各大仙门议事会场,志耕先生发言介shào

情况:

“据我九宫门推演:天外天与我星月晴空大陆交错时。距地最近点当在七个鹏程。就是说比月亮还要近些!噢,忘说了,鹏程取意大鹏展翅九万里,这是我门在星空推演时的一个专用语,七个鹏程那就是——六十三万里!”

志耕说到这里时颇为自傲,实jì

上鹏程这个术语是他在门内首创的,百十年来得到广泛认同。他接着说:“以现今各派财力,以及门中诸位大能的修为。我们有能力向天外空间搭建十一个鹏程的传送阵法。”

“距本门推演:从天外天进入星月晴空大陆的十一个鹏程,到飞出十一个鹏程。时间在十七天两个时辰一刻钟!这一段时间双星同向并行,天外天稍快。”

“也就是说我们有能力送弟子入天外秘境,寻宝十七天再接回来!但,凡事不可用其极,时间缩短到十五天,传送阵法在十个鹏程以内更加可靠!”

志耕先生最后这段话引得在坐修士兴奋莫名,到核心问题了——入天外洞天府地寻宝!

这事由更权威的九宫门掌门道权来说,但见他拱拱手,道:

“道权愚见,抛砖引玉万勿见笑,各位道友,本门以为:入天外天寻宝的修士应限于我中原五派二十七门!”

此话如一石激起千重浪,中原以外各门派纷纷质问:

“何以你中原五派二十七门独霸这两千年得遇一次的机会!”

“这是你五派二十七门事先商量过的么?还是一九宫门一家之言!”

“你五派二十七门总要给我们一个理由吧!”

“就因为向天外秘境搭建传送阵法的最佳地点玉衡山在中原地界么?”

道权含笑等着群情汹汹平息了才说:

“玉衡山在我中原地界这不是理由,真zhèng

的理由是:如果向天外秘境搭建通用传送阵法,费时费力需yào

三天时间,那么一送一接就要耗去六天时间,留给弟子们寻宝的时间就只剩下区区九天了!”

“道权道友的意思搭建通用阵法耗时费力,搭建本门专用阵法又会对其他宗门修士产生排斥,是吧?”说话的是代表关外兴安盟的姬炳(卜算子)。

“卜算子道兄所言极是!”志耕替道权答道。

代表蜀中仙门的广乐冷哼一声:“那你五派二十七门间就不排斥了!”

“广乐道友说对了,我中原二十七门先前呈有几次大的远距离传送,排斥问题得以解决!”志耕回答,道权与志耕事先有分工的,技术上的问题归他解答。

话已这么说了,这上头别人不好再纠缠了,那接下来的就是赤裸裸的利益划分了:

“依照贵门所言,那我中原以外各仙门只能做看客喽!”说这话的兴安盟的唐宗岳,实jì

上兴安盟谁该说什么话也是有分工的。

“唐道友此言差矣!”这回该道权说话了,“我中原门派岂能行那等霸道之事!入秘境所得均要拿到拍卖会上,所有各仙宗价高得之!”

“那拍卖收入归谁所有?”来自云贵的一位艳阳大修追问了一句。

道权的脸沉下来了,“我中原仙门入天外秘境寻宝将有多少修士丧生?不该有所补偿么!”

这话封住了许多人的嘴,谁也不好就此再说什么了!话题进入下一环节,派什么人入天外秘境?这实jì

上是中原五派二十七门内部的事情了。

“本座以为:入天外天应该派星光修士,皓月修士乃各门派中坚,如有损失伤筋动骨啊!人数么,在每派五十人较为合适。”说这话的是紫阳堡家主沙威。

“其他道友还有何高见?”道权征询的是天元派的元礼、尚东派的马应堂、揽月谷的枊明絮。

这三人没有异意,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未完待续……)

第四章、云晖师徒(上)

第四章、云晖师徒(上)

出了九宫门议事的乾坤殿,志耕与道权并肩拾阶而下,他轻声对身旁的道权道:“掌门师兄,有一点十分让人头疼啊!”

“是呀,”志耕所说道权也想到了,“我九宫门一向走精英路线,即便是星光修士也无不是万里挑一,倾尽心血培养,怎么能拿去当炮灰呢!这个,其他门派都是怎么做的?”

“其他门派有附属宗门,甚至附属宗门下还有附属!我九宫门却没有!”志耕颓丧道。

“以我九宫门的号召力难道召集不起来么?”傲然问道。

“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恐怕——试试吧!”志耕轻叹一口气。

向下走的志耕忽见云晖、刘开渠师徒在高阶下侯着,云晖面带急切似有话对掌门说,他痰嗽一声引起云晖注意,尖利的目光刺过去!

云晖给这一刺吞咽了到嘴边的话垂下头,道权已下高阶了拱手同其他各派掌门作别。送走诸位大修他转回身,对云晖说:

“师侄有什么话么?怎么欲言又止了!”

志耕就在跟前,面对掌门的问话云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僵在那里了。他的徒弟刘开渠站出来跪下,替师父解围:

“禀掌门师祖:我师徒愿意进天外秘境为宗门寻宝!师父要说的就是这事!”

道权看着跪在眼前的这名本门最为出色的星光弟子,眼中除了平日里的欣赏外,这时又带了几分慈祥爱怜——

“起来吧,你们还不知,几大宗门刚刚商定的:此番入天外秘境寻宝的只限于星光修士!”

刘开渠愕然,回望师父,云晖也是没有心理准bèi

怔住。志耕心说:这云晖的应变能力远不及他的徒弟。因而望向刘开渠的目光就多了几分慈爱,说道:

“这等细枝末节的事情就不要拿来烦扰掌门了!”

道权也是不耐烦这具体事务。就道:“也好,志耕师弟你来谈吧,就按刚才咱们商定的!”

三人恭送掌门衣带飘飘御风远去,志耕回头对云晖说:“师侄总该知dào

什么是一已之见,什么是宗门大局吧!”

云晖抬起头来要争辩,刘开渠忙替师父接下这句话,“弟子入天外秘境意在锻炼自身,与师父的见解没有半点关系!”

云晖听了这话冲志耕深鞠一躬,道:“先生,弟子告辞!”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去了。

一丝怒色在志耕脸上掠过。但他这人城府极深马上掩饰过去了。可是没有瞒近在咫尺的刘开渠,他的心为师父悬了起来,马上跪下道:“师祖见谅,师父一向如此宗门尽人皆知,绝非有意针对师祖!”

志耕哈哈一笑,就任刘开渠跪着,说:“老夫岂能因这些许小事挂心——”

志耕在九宫门的地位相当军师,又总管门中常务,由他筹划本门入天外秘境的具体事宜属正管。

志耕办事很有效率。只用一下午就在森严的执事堂内,敲定了本门包括刘开渠的十名入天外秘境星光弟子,他们修为至少在九重。

这十名弟子不管获得了什么,只要有命从天外秘境返回。就会有一粒筑基丹的奖赏。当然所获天材地宝越多奖赏也越丰厚。这十名弟子肃立在执事堂前厅低垂着头,也不知是悲是喜。

五十个名额,本门弟子占了十席,那就说是还有四十名要外招。志耕正在与其他长老商议这事,上午一气之下拂袖而去的云晖转回来。见云晖一进执事堂,志耕的脸就阴沉似水了。

而云晖却不善察言观色。冲了志耕一拱手,“先生,据古籍记载,那天外秘境中妖兽横行,瘴疠弥漫——”

“云晖!你刚读了几本古籍就到老夫这里卖弄学识!”志耕是真怒了,毫不留情地训斥,被他训斥的云晖不单单是位黎明修士,更是在天象推演方面颇有建树而广受宗门同仁尊敬。

执事堂中一干星光期弟子、皓月期仙师、黎明期长老都惊呆了,刘开渠首先反应过来,跪地叩首道:

“先生息怒,家师绝无他意,仅仅是提醒此行的风险!弟子想师祖也一样要提醒的!”

刘开渠的话在情在理,志耕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可书呆子云晖却不理弟子搭的台阶,毫无抽身之意按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

“云晖此来不是提醒风险,而是要制止这样的莽撞行为!放任我门的星光弟子在没有师长的护卫、指导下进入天外秘境,根本就是九死一生!试问我九宫门有多少精英弟子可供如此挥霍!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我九宫门不做也罢!”

云晖竹筒倒豆子把他想说的话一气儿倾倒出来,执事堂一时间靜得落针可闻。刘开渠捧住了脑袋,心说:师父啊,师父,枉您还知dào

莽撞一词,可您行事为何就这般莽撞呢!

志耕怒极而笑,“云晖,你是要九宫门在各大宗门面前言而无信么?!你想历代祖师建立起来的一言九鼎的地位,因你一已只见付诸东流么!”

在这执事堂中,只有云晖师徒听懂了志耕的一语双关诘问,跪地的刘开渠头皮一阵阵发紧,扭脸盯着师父,生怕他老人家再说出什么不当的话来,云晖这时低垂着头内心也是极度挣扎,他终于还是让步了——

“即如此,云晖请求免除小徒入天外秘境之行!”

志耕冷笑,“是你们师徒执意要入天外秘境的,怎能出尔反尔!刘开渠乃本门星光弟子翘楚,老夫还有重任委于他呢!”

就这样,在志耕先生授意下,刘开渠执九宫门掌门法旨,前往一些二三流的宗门,召集入天外秘境的星光修士了。本以为这是上命“钦差”风光无限的一件事,谁想却是苦不堪言——

“派星光修士入天外天?别闹了好不好,十去九不回呀!”

“就是就是,两千七百年,就算当初的一只蚊子如今也修liàn

成老妖了,就咱们这点儿血不够一管吸的!”

“实jì

上最可怕的还不是妖兽,是人!秘境中毫无顾忌可言,杀人夺宝、公报私仇、门派恶斗,想干什么干什么!”

“他九宫门真是好算计!从前咱们这些小门派脸皮当地皮贴乎他们,人家理都不理,现在抓替死的了想起咱们了!就他们是亲妈养的,别人都傻*逼么!”

这番风言风语多多少少传到刘开渠的耳朵里,他这一趟各宗门之行很是灰溜溜的!可是不管怎么说还得走下去,他这人极为争强好胜,宗门交下的任务从来没有半途而废过。要给师父争口气!

九宫门派出了四名外招特使,除刘开渠外都是皓月修士,人家在修仙界拥有近百年的人脉,而他刘开渠的年岁尚不满十九!

这就是志耕老狗对自己师徒的报复!刘开渠咬牙切齿。

大半月过去,十个外招名额刚招到区区五人,刘开渠再去下一个宗门彩云间。这是个不入流又声名狼藉的宗门——(未完待续……)

第五章、云晖师徒(下)

第五章、云晖师徒(下)

费扬在先知先觉的零号提醒下早就有所准bèi

了,近几天他也从采补自己的妖女口中听到些有关天外秘境的只言片语,他正愁怎么把握这机会呢,九宫门特使刘开渠到了。

预料到九宫门会来抓替死鬼,彩云间的一些星光期八、九、十重修士在宗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或借故外出或滞留不归仅剩半数在家。可这场面又实在不好kàn

,蝶恋花就把费扬、畅畅、畔儿这三个看押在宗门里的囚犯拉来充数。

费扬如今被抓进彩云间已经一年大多了,经过被动地双修恢复到了星光二重,而畅畅跟畔儿独自修liàn

到星光二重了,虽说修为是低了些,可谁能说他们不是修士呢。

按修为,彩云间的星光期弟子在广场列队,供来自九宫门的“上差”挑选,那名上差年龄不大,修为不高,架子大得不得了!

就见他白净的一张脸紧绷着,生就的一双挑花眼望天,只用两个鼻孔“看”彩云间的弟子们,这是不加掩饰的轻蔑了。是的,他根本就不耻于踏进这个有淫宗之名的门派!可偏偏有派中一些花痴弟子,频频向这小白脸抛媚眼儿,这更加坐实了彩云间淫宗的名声。

彩云间掌门和传功长老两位皓月修士毕恭毕敬陪着这名星光十重的小辈,谁让人家来自大宗门。

在修仙界门派的划分是约定俗成的,有临界期大能坐阵的是超一流门派。如关外的兴安盟。有艳阳期大修坐阵的是一流门派,如中原五派。有黎明期老祖坐阵的是二流门派,中原的二十七门里多是如此。而只有皓月期仙师充门面的。像彩云间,就是不折不扣的三流门派了。

三流门派的皓月期掌门,巴结一流门派的星光期弟子也是常见。

掌门冲大家说的什么费扬根本无心听,他只盼这老妖婆的话早点说完,他现在激动得止不住两手颤抖:机会来了,我的、当然也是畅畅畔儿翻身的机会!一定要把握住!

想到这,他转脸在队列里找畅畅、畔儿。她俩也正向这边张望,三人用目光无声传递着一年来的相思。

刘开渠讲话了,无非就是许以好处利诱。什么功法、丹药、法器云云。这等事强迫不来的,如果硬拉上一个,等他入了天外秘境出工不出力,岂不是白瞎了一个名额!

刘开渠的话讲完了。身在前排的彩云间星光弟子们都垂下头。聚精会神看着自己的脚尖。她们修为多在八、九、十重,是星光弟子中的翘楚,入天外秘境的中坚力量。这场面实在尴尬难看。

同预料中的一样,刘开渠心中叹息,只剩十来天了,还有五个空额没招满!一股火儿拱上来,他想大骂,可又不知骂谁!

就这时。在队列后排步履坚定地走出一名修士,是一名男修。在彩云间。他这万女丛中一点男特别地惹眼!刘开渠老早就看见了,只是不便开口问。

见费扬出列,蝶恋花皱皱眉却不好说什么,队列中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费扬走出队列站到眼前了,刘开渠仔细打量——实jì

他也确实惹人眼目,宽宽的肩膀高高的身量,轮廓分明的一张脸,这张脸单纯干净得像他的年龄,但是他的一双眼睛又不像十七八的少年应有的,那其中的深邃就像是个无底洞。

整体上这名男修给刘开渠的感觉是英武不凡。只是他的脸色苍白了些,给人气血不足的印象。

这等人物怎么落到彩云间了,难道他是鼎炉?刘开渠不解。再看他的修为,星光二重!不可能是鼎炉吧!那就是他自干堕落贪图肉欲了!酒色之徒是刘开渠也是九宫门一向蔑视的!

星光二重也想入天外秘境?太不靠谱了吧!他疯了不成!刘开渠转念一想管他呢,宗门只说招星光修士,又没规定几重以下不行,想到这儿他冷冷问了两个字:“姓名。”

“回师兄,费扬!”回答也很简练。

“费扬是吧。”刘开渠点点头,“跟我走吧!”对他来说每个宗门能招到一人已经很满足了。

“等等师兄,我还有两位同伴!”说了费扬转回头向队列后排找畅畅、畔儿,俩女在这的无声招唤下毅然出列与她们的扬哥站成一排。

队列中一片哗然!蝶恋花有心制止也来不及了。

刘开渠心中一喜,脸上还是一付冷漠神情,说声:“很好,走吧!”

目送着九宫门外招特使引了三人离去,彩云间众星光弟子目光复杂,她们自己也说不清是庆幸还是羡慕。

九宫门外招特使的排场不小,有飞舟接送的,刘开渠引了三人到飞舟,拦住舱门问费扬:“以你的修为入天外秘境必死无疑,你为什么要去?”

刘开渠逼视着费扬等答案,费扬沉静地与他对视一会儿,说:“与其等死,莫如拼死!”

这话听得刘开渠一震,再看费扬还有始终不离他左右的两名绝色女修,三人一体都面带了慷慨赴死的冷静决绝!这情景触动了刘开渠,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在他心底涌动,他侧身让开舱门。

飞舟直回九宫门,一路上刘开渠再无话,费扬与两女也无话,只是他们的手交叠握在一起。

飞舟返回宗门,刘开渠轻声叮嘱负责接待的师弟,给三人安排一处独立小院儿,一切要求尽量满足。

费扬、畅畅、畔儿实jì

上是被软禁在这小院儿中了,除了剥夺自由外九宫对他们三人很好,每日三餐灵谷、灵果、灵蔬、妖兽肉,甚至提供修liàn

用的丹药。费扬抓紧空闲打坐修liàn

,短短几天他的修为恢复到了星光三重。

两位妹妹对自己生死相随那是情谊,自己总该对拉她们入凶险秘境有所交待的,但不是现在,费扬担心在这小院中说话被窃听。

这日,费扬三人被带上了一艘巨大的仙家浮槎,浮槎上早有一帮星光弟子在静候了。他们最低修为也在八重,费扬一行三人引来他们纷纷议论。

“什么?二重三重小辈也要入天外秘境!当这是逛坊市么!”

“嘿嘿,他们修为不怎么样,那俩小妞可是绝色!这要是同她们双*修——”

“得了吧,你!这趟有命回来再说吧!”

“回来,谁知dào

还能不能回来!趁现在有命在不如——”

“干什么!你小子可不许行非礼之事!”

“非礼?你没见她们穿的是彩云间的服装么?彩云间的女修人尽可夫的!”

费扬听了这话额角青筋暴起,紧紧捏住两只拳头,这万恶的修仙界只认拳头,尽管他的拳头不如从前硬了。反而是畅畅拉住他。

刘开渠率九宫门本派的九名师兄弟入船舱,舱内修士连忙肃立问好。刘开渠礼貌性的回过了正要拉上舱门,就见师父快步走过来,他连忙跳下浮槎。

云晖向弟子递上一只鼓鼓的乾坤袋,一个月的准bèi

时间里别的入天外秘境弟子都抓紧修liàn

,或外出采购装备,只刘开渠硬是被志耕抓差去各宗门外招。

刘开渠接了乾坤袋跪下叩首,站起身与师父对视,师徒俩谁都没说话,但多少话都在这对视中传递了。(未完待续……)

第六章、机会就在我手中

第六章、机会就在我手中

别过师父上浮槎,刘开渠注目费扬三人说:“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浮槎起飞后你们就再没有机会了!”

“谢师兄好意,”费扬沉静答道:“机会在我手中,抓住了就不会放过!”

刘开渠一愣,刚刚与师父作别时相互凝望,自己想说又不知怎么说的,这句话都替他说了。点点头,刘开渠长吁一口气,叫声:“开船!”

舱内修士正好五十人,浮槎升空后都交出了各自的乾坤袋,由执事堂弟子登记后再发还回来。同时发下来的还有另外一只乾坤袋,内装甲衣一付、法剑两柄、各类用途法符百枚,还有两瓶丹药。这些东西品级相当不错,是宗门为入秘境的他们配备的。

这些东西只占了乾坤袋一点点空间,剩下的空间就为了装秘境中获得的天材地宝的。刘开渠注意到,费扬他们并没有自己的乾坤袋,无声叹息,修为低微装备又不行,定是有去无回了!

刘开渠排除费扬三人在外,编排入秘境后联手组队一事了。船舱内空间广阔,费扬、畅畅、畔儿退到角落里打坐。

浮槎航行一日,入夜。

现在,以星光修士的功力仰望夜空也能见到那颗怪星了:它前实后虚,虚影拖得很长散得很开,活脱脱像一只大扫帚。扫帚星!民间的灾星!

身在浮槎甲板上仰望的修士们,想到就要登上这颗灾星。进入所谓的天外秘境了,心中五味杂阵!竟有人轻声啜泣了。

三日的进入苍茫惟余的玉衡山,山中再航行一日抵达此行终点——最适于向天外秘境搭建传送法阵的天恨峰。

天恨两字极言其高,峰高又是平顶,传送法阵此处搭建事半功倍。此时正当黎明前最黑暗时刻,但是仙家手段却将天恨峰的上下左右照彻得如白昼一般!

各宗门仙家浮槎、飞舟在天恨峰上空徘徊等待降落。费扬由上向下看,原来这天恨峰的平顶是仙家法力削平的。

峰顶差不多容得下一座小城池,九宫门的浮槎平稳落下,在五派二十七门占据了最好的位置。

志耕先生第一个下浮槎,先到的各门派修士纷纷向他拱手问好。志耕很陶醉这万众瞩目的感觉。天外洞天府地回归星月晴空大陆一事。从发xiàn

到认定为两千七百年前的秘境,都是志耕对外宣bù

的,这让早已声名着著的九宫门志耕先生,又狠狠地闪耀了一把!

刘开渠很会看眼色。他让志耕独享了万众景仰。这才率一众入天外秘境的星光弟子下浮槎。

中原五大派系二十七门到齐了。每一宗门出弟子五十人入天外秘境,总共就是一千三百五十人。这一千三百五十名星光修士,连同带队的长老。黑压压静悄悄肃立于天恨峰峰顶。

卯时整,天边初露鱼肚白,半空中的某处水波汶样扭曲波动一阵,身在数千里外主持这次入天外秘境寻宝的九宫门掌门道权显形,他眼睛一扫似乎扫到了每一个人,扫到每一个人心底。

影像开始说话,声音不高但是如在每一个人耳边:“卯时一刻,各宗门艳阳期长老将向天外秘境搭建传送阵法,阵法维持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阵法失效,没有抵达天外秘境者将永远漂流于天外!”

虽然早就知dào

有这样的可能,听道权老祖这么说了,准bèi

入天外秘境的星光修士们仍不免心中一阵阵飞沙走石!

影像继xù

说到:“……由今天算起,一十五日后同为卯时一刻,有传送阵搭建接你们回来,务必记住这一时间!”

影像淡去了,五大派系艳阳长老开始联手搭建传送阵,依照事先抽签决定的顺序,二十七门的弟子排列传送门前,九宫门在第九位,这不前又不后的绝佳好位置可产不是抽签的结果。

费扬紧攥着畅畅和畔儿的手站在队尾,刘开渠回过头来对他们说:“尽量跟上大队,不要指望有人等你们!”

“师兄放心,”费扬淡定答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远处的群山这时镶上了一抹金色,为朝阳跃然而出做铺垫,阵法搭建完成传送门嗡嗡开启——

第一队入秘境的修士被这凭空而现的怪兽大“嘴”吞噬了,第二队、第三队、第四队、第五队……

费扬的手在出汗,他大手中一边一只紧攥着的揉夷却凉沁沁的,费扬悄声对两女说:“请相信大哥,绝不会让你们有去无回的!”

畅畅笑得凄美,畔儿笑得决绝。

“到我们啦!”刘开渠大声提醒,“跟住前面的人,一个跟一个不要走散喽!”

费扬拉了两女有意延缓两步入传送门——一阵天旋地转,眼前时而极度黑暗,时而耀眼夺目!适应了这些,费扬见众人处身在一个光影隧道里,光影外的一切疾速向后飞掠!转瞬间三人重重跌落!

费扬转过身趴在地上一观察周边,起伏不定的灌木丘陵连接远山,置身处似乎是盆地的边缘。刘开渠的声音从不远传来——

“整队,整队!快快快……看看前后左右熟悉的人,有没跟上的么?什么,费扬?费扬!费扬!听见了么,费扬费扬……哎呀,不管了,出发!”

刘开渠率领缺了三人的队伍向前去了,前行的方向暂且算是北面吧。虽说他的队伍五分之四为水货,可单凭九宫门的十名修士,他们也是入秘境的最强dà

的一支了。

刘开渠率队走远,费扬连忙拉着两女迅速远离传送门,给后面的队伍撞见开小差终是不好。头疼的是入秘境的修士四散寻宝,无论朝哪个方向走也躲不开他们。三人走走停停,又隐身灌木丛躲过了后面入秘境的几波修士。

低矮的灌木丛中突显一株数人合抱的大树,大树下修士们与不知名的妖兽发生激烈战斗,那处是妖兽的巢穴,结果被边窝端了!

那里应该是安全的了,费扬带了两女到大树下。树下倒毙了十来个修士,乾坤袋都被搜刮走了,杀死的妖兽浑身都是宝也不会留下了。费扬恐怕这些尸体招来妖兽,打出火球焚化成灰。

费扬这才有机会从蜃珠中取出蟒皮防护服,蟒骨锁子甲、蝎壳软甲,对着目瞪口呆的两女说:“各挑一件先穿上,有话过后说!”

两女在九宫门配给的甲衣外再套了一层,费扬也将蟒皮防护服加穿了,他又掏出成叠的法符递给两女——

“现在可以跟你们说了,大哥两年前还是星光八重的关外超级宗门兴安盟的修士,因为犯了门规被封闭了修为!”

畅畅听得一阵失神,畔儿张嘴要问,费扬抬手止住她,“这些有机会大哥都跟你们说,现在咱们捡最要紧的说——这次入秘境是我们仅有的机会,现在机会在我们手中一定要把握住!”

“可凭我们现在的修为,怎么抢得过别人!”畅畅问。

“让他们抢,十五天后他们走了,我们不走!”

两女为费扬在开玩笑,但见他郑重的神情绝非玩笑,都不由大惊失色!(未完待续……)

第七章、秘境第一天

第七章、秘境第一天

费扬说将留在秘境中不走了,两女花容惨变大惊失色!

“什么,扬哥要等两千——两千七百年后么!”畅畅颤声问。

费扬这时脸上小有得yì

了,说:“你们现在知dào

了,我们脚下的是一颗星。”

两女点头,两女只是听懂费扬说的了,但是不明白这与现下有什么关系?

两女不具有费扬现代天文知识,零号展示过的星空图,画出来她们也看不懂,费扬只能打比方了——

“这颗星离开星月晴空大陆,一去一回两千七百年!这就好比畅畅、畔儿你们俩人的大姨妈——”

畔儿绯红了脸,粉拳在费扬肩头捶了一记,畅畅抗议,“扬哥呀,你好没有正形么!”

“嘿嘿,大哥就是想把话说明白了!”费扬耸了耸肩,“人人都以为秘境的下一个姨妈周期还是两千七百年后,可是他们错了!秘境下一次回归星月晴空大陆在五年九个月八天后!”

听到这儿,畅畅才缓缓呼出一口气,这五年九个月八天回归的慰藉有些匪夷所思,但扬哥说了自然是有道理的。说到畔儿,她对费扬根本就是盲从连质疑之心也不会有的。

“来,呼吸一下——”费扬率先深呼吸,秘境中充裕的灵气像水一样灌进的肺里,他呛咳着说:“五年——咳咳,九个月八天,咱们日日浸泡在这浓郁的灵气中,咳,没有理由不修liàn

到皓月期!”

有了费扬的前车之鉴俩女可不敢大口吸入灵气,但只是一小口也够让人神清气爽了,畅畅问:“要是五年九个月后大陆上的人错过我们该怎么办呢?”

“怎么会!各大宗门每夜都有大能修士观望星空,谁会错过入天外秘境寻宝的机会?”

也是的!畅畅螓首微点,听起来有道理可行。那我再替扬哥想想他有没有漏算的地方?扬哥有些时候精明过人,有些地方糊涂着呢!平日里总好叽叽呱呱的畔儿,这时显得很安静。

“扬哥,这秘境中无日月,我们过糊涂了错过大陆上半个时辰的接送怎么办!”畅畅终于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费扬抬手在畅畅吹弹得破的粉腮上捏了把,一仰身枕双手在脑后,“这个问题大哥现在不回答,等到了夜晚我的畅畅一看就知了!”

畅畅见他这么笃定,悬着的心暂时放下了,畔儿拽胳膊拉起费扬。“扬哥,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咱们也去寻宝吧!”

费扬摇头捏畔儿的脸蛋儿,“寻宝至少要到咱们修liàn

到星光九重以上的,现在两位妹妹上树躲避!”

“你呐?扬哥!”俩女齐问。

“这棵树不是长久安身之处,大哥要趁着人家在前面刚篦一遍赶走了妖兽,找一处洞穴为今后的安身修liàn

之地!”

“我也去,我跟姐姐都去!求你扬哥,别扔下我们!”畔儿一直没放费扬的手。她对这秘境有莫名的恐惧,特别依恋费扬。

费扬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亲吻泪眼汪汪的畔儿,“好妹妹。是大哥无能,大哥保护不了你们!乖,听话,上树去。大哥绝不会扔下你们的!”

畅畅这时也趴到了费扬肩上,忍着泪说:“是我姐妹拖累大哥了!扬哥千万保重,你不在了这里我们一天也活不下去!”

就在俩女的搂抱中费扬突然隐形了。畅畅、畔儿花容失色,好在人还在怀里,齐刘惊叫:“扬哥,扬哥,你怎么了?”

费扬得yì

洋洋的声音传到俩女耳中,“大哥若不露一手,你姐妹怎能放心!”哈哈一笑费扬现身,在俩女翘臀上各拍一记,“这下该放大哥走了吧!”

畔儿兴奋得直跳脚,“扬哥,我也要学,教教人家么!”

费扬吹胡子瞪眼装出一付凶相,“这个以后再说,现在,快上树去!”

安置好俩女,费扬隐身前行,进入秘境大家都茫无方向,于是就以传送出口为原点放射状四处寻找。

费扬要寻的是一处遮风避雨,易守难攻的山洞,这样的地方通常是妖兽占据着。不过呢,上千的修士如洪水漫过,费扬相信跟在后面一定能捡到便宜的!要跟就跟最猛的,费扬向北沿着刘开渠他们方向去了。

再则说,洞穴的话要有山了,山在盆地北面。姑且算是北面吧。一路上倒卧的尸体屡见不鲜。他顺手扒下几具尸体上还算完好的甲衣。

费扬小心翼翼走着,要躲避妖兽也要躲避修士。

听到水声了,拨开挡眼的荒草,费扬见到一条河,河水清澈见底似乎挺浅的,一试之下却没人深。

溯流而上避开几处战斗激烈的地方,不知不觉已经向山上走了,展眼看,遍地是灵草灵药,品种虽不属稀有,但年份上都是千年左右的,带回星月晴空大陆也是价值不菲了。

修士们分工协作,一部分抵挡妖兽、一部分采摘灵草灵药。再向上走,费扬发xiàn

河水出自一个洞口,现在水面给鲜血染红了。有修士进进出出,往外抬受伤的同伴。

是个妖兽的巢穴,现在给修士连窝端了!费扬做此判断,或许这就是我要找的地方,他躲在一旁远远地守着。

清剿这山洞的修士均穿紫袍,费扬对中原仙界不熟,叫不上是哪个宗门,看样子他们收获颇丰,喜笑颜开地离开。向山顶去了。

费扬小心翼翼入洞,这座洞穴空间广阔,又深邃,暗河将其一分为二。洞中在地势还算平坦,只在左侧洞壁突出了一块,像是一个高高的台地。好地方,真是个好地方!

现在要马上赶回去,如果天黑前不赶回去,畅畅和畔儿非得急疯的!费扬出了洞穴回望:唯一的缺憾就是洞口大了些,不便防守。好在自己有个阵盘,洞口布下法阵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山洞距传送出口有十多里,回去的路上连人毛也不见一个,妖兽更是逃得无影无踪了。费扬加快速度在傍晚时分赶回到畅畅、畔儿藏身的大树下

出去就是一整天,俩女真是快急疯了!见了费扬跳下树来抱住他,又是哭又是笑,少不得粉拳捶几下出出气。

费扬说起自己一天的经lì

,说到探寻到的那处宝地,俩女急着就要过去。

“不行,我们的修为实在低微,夜里行动太危险!明天一早的!”

“那现在干什么?”畔儿终是有些不甘心。

“现在上树休息,为明天的行动养精蓄锐!”

“扬哥还要走么?”听到撵自己上树畅畅、畔儿就特别敏感。

费扬率先上树,入秘境的第一个白天就这么过去了。(未完待续……)

第八章、蓝月之夜

第八章、蓝月之夜

费扬、畅畅、畔儿攀到树上,俩女在白日里用藤蔓编织出一张大网,网悬吊挂在枝杈上。三人舒服地安坐。

在这秘境中,黑天是没有过渡的,一下子就全黑透了!“月亮”升起来了,只是这“月亮”大得邪虎,足足占据了大半个夜空,更为诡异的——它是蓝色的!

“这,这是,是月亮?!”畔儿口吃地问,而畅畅这时震惊得说不出话了。

“这是我们星月晴空大陆!现在就是天外秘境的月亮了!”费扬的话很轻似乎有催眠的力量。

“原来星月晴空大陆是蓝色的!官真美!”畔儿的梦呓似地说,畅畅双眼迷离了头无力地靠在费扬肩上。

“等着看吧,它不只是蓝色的,还有更美丽的一面!”费扬将两女揽得更近一些,嗅到了她们醉人的体香。

半空中巨大的“月亮”缓缓旋转,它以湛蓝为底色,有洁白的絮状悬浮物,还有鲜绿、浅黄的斑块。它占据了大半个夜空仍不满足,还一点一点挤占全部视野,充满了整个天幕,你仰头望是它,低头平视还是它!蓝“月亮”的美是这么得妖冶、这么得霸道、这么得惊心动魄!

“星月晴空大陆是圆的么?”畅畅思维跳荡。

“对,它是圆的,我们脚下的秘境也是圆的!只是因为它们太大了,我们才感觉不到它们的弧度!”

“都说星月晴空大陆广阔无边没有尽头,那我们脚下的天外秘境呢?有多大?”畅畅的好奇心就是重。

“具体的大哥也说不上,但它的表面积至少在十多万平方里!”

畔儿懒猫一样偎在费扬怀里昏昏欲睡了,畅畅也沉默了在静思,一时间天地静谧无声。

硕大的蓝月亮,挥洒下钻石般的月辉,辉映下远山如天幕上的剪影。天外秘境的蓝月之夜如梦似幻。费扬真想守着俩女,在这地老天荒处直到地老天荒时。

“扬哥。”畅畅唤醒了费扬,她的嗓音在这醉意的夜晚听上去如天籁,“这就是我白天那个问题的答案么?五年九个月八天后,蓝月亮会去而复回,像现在这样挂在秘境的夜空,这么明显的天象我们绝不会错过!”

“畅畅聪明,答案满yì

么?”费扬问。

“扬哥,你为什么知dào

得这么多?未卜先知么!”畅畅终于忍不住问了。

“睡吧,养精蓄锐,明天要迁往山洞了!”费扬避开畅畅的问题。

俩女先后发出了轻微的鼾声。费扬悄悄离开吊网,爬上大树的最顶端的枝杈,他盘膝稳坐,“月色”如水浸没了他。蓬勃的灵气又扑面而来,再没有如此之好的适合修liàn

之地之时了!

一呼一吸间,费扬的气息慢慢平稳下来,他的心跳脉搏也平缓下来,他整个人似乎同这树、丘陵、远山融为一体了,共同沐浴着蓝“月亮”的辉耀!

月华似水。过滤着浓郁的灵气,经过长时间瑜伽术的淬炼,费扬周身的各大穴窍平滑顺畅,灵气入体运行周天很轻易地带走了沉积的杂质。注入了新鲜活力,这种修liàn

上的新陈代谢在蓝月之夜格外地活跃。

这种状况持续了三个时辰,灵气似潮水在蓝“月亮”的牵引下潮涨潮落,滋润着费扬的筋骨。冲刷着他的穴脉。费扬的心神沉浸在忘我无我的境界了!

当蓝“月亮”要暂别秘境之时,费扬体内有规律涌动的灵气突然掀起狂澜,他头顶生成两个互不相扰的漩涡。灵气以磅礴之势灌入体内!

如果费扬是个初学者肯定要在灵气狂灌之下爆体而亡了,可是他经lì

过混沌灵根开辟时的磨炼,又经lì

过重归凡人后升仙珠的再造,他全身经脉的坚韧远非寻常修士能比,他驾驭狂暴灵气的能力更是远非寻常修士可比!

费扬只觉的自己是在怒海狂涛中驾驭着人鱼号,所有的颠簸动荡都在掌控中!费扬畅快地纵声长啸——

费扬头顶搅动灵气的两个漩涡,缓缓沉入他体内,沿经脉平稳下落,一个生成为丹田,一个生成为气海!

费扬缓缓睁开眼睛,他首先看见的是俩女焦虑不安的面孔——原来是啸声惊醒了她俩,循声赶过来担心诱发走火入魔不敢叫醒他,就这么等着他自然收功醒来!

费扬想送俩女一个安抚、谦意的笑,却发xiàn

面皮板结,伸手去抹原来皮肤结了厚厚一层污垢。这些汗毛孔中泌出的杂质,多半为妖女们采补他时强喂的劣质丹药,现下在体表结成“甲壳”了!

施法术清洁了自身,费扬站起来,俩女睁圆美目如同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扬哥,你、你一宿之间修liàn

到星光八重啦!”畔儿快人快语道。

“八重?”费扬一时间忘了这事,畔儿提醒下才检验自身——又体验到那熟悉的感觉了,没错,八重!就是八重!

“哈哈哈——星光八重,我费扬又回来啦!”

费扬在秘境中,蓝月之夜一举重回星光八重,但这绝非一夜之功——首先,掌门老祖姬炳封闭他修为时就手下留情了;接下来他修liàn

瑜伽等于是把筋骨皮重新锻造了一遍;孟千钧、郁晓秋野蛮的灵力逼压在本来就封闭不严的经脉上撬起一条缝;邱枫和升仙珠的作用是透过这条缝牵引灵力渗入进枯涸的经脉;妖女们的采补强行打通了全身经脉;厚积薄发之下费扬一夜重回星光八重!

及时,太及时啦!在这艰险重重,步步惊魂的秘境中重归星光八重,如何其意义如何评价都不过分!其心情如何形容都难以表述万一!

整整两年的苦闷、焦虑、愤懑一扫而光,费扬与俩女相拥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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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在这蓝月之夜,有笑的也有哭的——

百里之外,寻宝修士们向前推进的锋线,在诡异的蓝月之夜遭到妖兽的猛烈反扑!

入秘境每天的白日里,妖兽初遇修士,这一群有组织善协同陌生入侵者让它们茫然、惊恐,多数选择了退让、走避。修士们以传送门为原点,四外扩张取得巨大战果,形成了半径为百里的大致圆形。

但是区区一千三百来人撑不住这么大面积的,夜晚,妖兽开始反扑,硕大的蓝“月亮”更激发了它们的凶性!人兽间的厮杀百倍惨烈与白日!

“兽潮,兽潮来啦!”有修士惊慌狂奔结果瞬间被兽潮吞噬。

“兽潮,快结阵!”数名修士结阵抵抗,结果缓慢被被兽潮吞噬。

于是,蓝月之夜就像一个噩梦,永远存留在幸存者的记忆里了!

太阳在修士们的哭求、哀号、咒骂声中升起了,被蓝“月亮”激起的兽潮暂告消退。各宗门领队的大师兄查点手下,情况好的伤亡过半,惨的十不存一!

九宫门大师兄刘开渠,在五大派系二十七门星光弟子中颇有威名,他收拢了自己的队伍,又派人联络天元派、紫阳堡、尚东派、揽月谷的修士,商议共同组队之事。

天元派的大师兄萧近奎、紫阳堡的大师兄沙宣、尚东派大师兄戴运良、揽月谷的大师姐左化雨,均表示赞同。这五大派系之间也是矛盾重重的,如今不得不放下成见,因为再这么一盘散沙下去,绝对熬不过下一个蓝月之夜的!(未完待续……)

第九章、步步惊魂

第九章、步步惊魂

由栖身一夜的大树,去向费扬选定的山洞这一路上十几里,仨人走真是步步惊心!

两女星光二重修为,战斗力谈不上,自保都成问题,幸亏有法符可供使用,费扬又有海量的储备。

双重甲衣外再套一层,畅畅、畔儿一手执剑,一手攥着法符跟着费扬上路了。

“经过昨天修士们强力扫荡,这一区域的妖兽应该不会太多了。但是难保绝对没有,如果遇到妖兽首要的是别慌,听从大哥的指挥是关键!”

说到这儿,费扬停下脚步目光中的自信与沉着灌输给俩女,正容问道:“能做到么?”

畅畅嘴唇咬得失了血色点头,畔儿努力想笑结果声音呜咽使劲点头。

“好姑娘,你们都是好姑娘!”费扬挨个亲吻她们的额头,“相信大哥,五年后咱们都是皓月修士!”

说不上有什么路了,就是成百上千人一走而过留下的痕迹,若隐若现。灌木草丛能隐蔽自身的行踪,可过深处又不敢去,费扬尽量绕开那些茂密的草丛,里面可能盘踞着毒蛇或恶虫。

一路走走停停,费扬发xiàn

:昨天白天倒卧在路旁的修士尸体,被啃咬撕扯成左一堆右一堆零散的白骨!这是个坏消息,说明昨夜有妖兽潜回这一区域了,这也是个好消息,说明潜回的妖兽不是饥肠辘辘的那么危险了。

但费扬不敢有丝毫的放松,现在不是他自己了。因为多了畅畅和畔儿,费扬连以往行之有效的作战模式都要改变了。

以往他要么是独自一人隐身作战,是打是藏是跑多项选择;要么是与实力相当,甚至高过他的队友组队,像第一次出岭外世界时的山秀峰、肖鹏举,像第二次出岭外世界时的徐百麟、房可晚,由他们吸引抵挡妖兽。由费扬充当隐身杀手一举解决!

现在俩女不堪妖兽一击,可费扬即没有肖师兄那样体修的体魄充当肉盾,又缺少山师兄、房师姐、高师兄刚猛强悍的攻击力,但他又必须死顶,必须死拼!

费扬超感知全开,探测范围扩大到数里,他事先发xiàn

了狼、熊、巨象、野猪等妖兽,有单只的也有小群的,他领着两女远远地避到下风头。

也难说这些妖兽完全给他们蒙混过去了,还是那句话妖兽吃饱了。不是饥肠辘辘时那么危险了。

感谢前行的修士们对妖兽的扫荡,同时还要感谢他们昨夜抵挡吸引了兽潮,使这一区域妖兽的密度大为降低。

太阳的光照越来越炙烈了,空中弥漫着蒸腾的白色水烟,更烘托出这秘境的古老和神mì



前行的修士们这时又在艰难推进了吧,他们一定是死伤惨重!但同时他们也一定收获巨大,这秘境中的各种灵草灵药用俯拾皆是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费扬低头细数,很多星月晴空大陆上著名的灵药,就像野花野草一样东一撮西一撮摇曳在风中。

这些灵药有的被践踏得不成样子。有的遭到手法粗糙的采摘,这都是前行修士干的。费扬眉间一跳,急抬手要身后俩女止步!

就在这繁花似锦,绿草如茵中。正无声上演着一场生死搏斗!一条两丈长的巨蜥同一条手水桶粗看不清长度的毒蟒,纠缠扭结在一处!

看上去主动攻击者是巨蜥,它死死咬在毒蟒身体的中段,那毒蟒痛苦地扭曲着身体翻转过来张开大嘴以毒牙攻击巨蜥。巨蜥皮肤粗糙。满是隆起的疙瘩,虽无鳞片,但粗厚的硬皮很难被咬穿。巨蜥同时猛烈摇摆着头防止被毒蟒缠住绞杀!

巨晰与毒蟒都是哑巴。剧烈的搏斗在无声间进行!巨蜥的一只利爪终于抓住了毒蟒的身体,破开蟒皮掏出内脏!战斗结束了——

费扬执剑的手攥出了满把汗,俩女更是牙齿磕碰嘚嘚作响!俩女是怕在当下,费扬是后怕,怎么超感知的探查就漏过了呢?这两样哪一种对畅畅、畔儿都是致命的!看来自己的探查有盲区的。

那获胜的巨蜥没有马上享用战利品,尖细分叉的舌头不时伸缩吐出,它在感知周围的气味颗粒,它发xiàn

了十多丈远处的三人!它调转了身体!张开血盆大嘴发出嘶嘶的叫声!

费扬一道剑qì

穿进了巨蜥喉咙里,将它的内脏搅碎!巨蜥翻腾着四爪刨地泥土扬上了半空!

“快跑!”费扬一条胳膊一个揽了俩女的腰,夺命狂奔!

他当然不惧这条垂死的巨蜥,那怕它是一阶妖兽!可是有唆唆的扒地声传进费扬的耳朵,来得是一群!

天呐,一群巨蜥!费扬绝对无能应付!只有开跑!

它们现身了,就在那只被杀死的巨蟒残骸处,几十只巨蜥堆压起很高,撕咬着争抢食物!它们连尚未断气儿的同类的也不放过,凶残撕咬着它的血肉!

争抢不上食物的在多数,这些巨蜥就把费扬仨人锁定成猎取目标,继xù

凶猛地追赶。身后唆唆猛窜的扒地声,灌木撞击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数十条丑陋的巨蜥,乌泱泱一片血盆大口追在身后!泥土植被给它们钢鞭似的尾巴抽打成粉末,烟尘滚滚扬上半空!

风声在费扬耳边呼呼作响,他奔跑的速度提到了极致!他不时在跳起借助飞行法器——三个人的重量法器还承载不了,只是长距离纵跃滑行。可巨蜥极为善跑又咬定猎物死不放!

灌木在费扬腿下哗哗的扫着,他顾及不上尖刺划过,恐惧让他根本感觉不出疼痛。

“法符!法符攻击它们!”费扬声嘶力竭地提醒吓傻了的俩女。

俩女脚下不停,柔韧的腰肢扭转,打出火箭符、火球符、落石符、土墙符、流砂符……火网、土墙、巨石、流砂终于阻挡住了凶猛的巨蜥。

费扬这时已跑到灯枯油尽的地步了,挑了一块灵蜜到嘴里,慢下脚步刚要喘口气儿,猛觉不对!有几条漏网的巨蜥穿过翻卷的浓烟、滚滚的尘土扑上来!

畅畅尖叫打出一张土墙符,阻挡住大部分,但还是有一条巨蜥扑上来咬住了费扬!三重甲衣咬穿了两层,费扬没有受伤可是被巨蜥的体重扯了个趔趄!

费扬松开一条胳膊握剑狠狠刺穿这条大爬虫!拨剑,浓绿色的体液迸出来溅到脸上,费扬一阵阵做呕!可是巨蜥死也不松口!

巨晰极善攀爬,土墙只是阻了一阻数条巨蜥又扑上来!费扬只得挥剑斩断巨蜥沉重的身体,拖带着它致死也不松口的脑袋奔逃!灵蜜及时为他补充了能量,费扬又能生龙活虎地飞奔纵跃了!

畅畅和畔儿以风刃符、冰锥符、木刺符灭杀了紧追在身后的几条巨蜥!

三人这一路夺命狂奔逃过了巨蜥的血盆大口,却惹来了其他麻烦——成群成群一拃长的飞虫团团围住他们,那嗡嗡声让人脊梁骨发紧,头皮发麻!

三人点着了灌木荒草,手中摇晃驱散了这些不知名的飞虫。这才辨认方向去往那处洞穴。

临近傍晚,三人才到洞口,掬了清澈的河水洗把脸,费扬当先入洞。不提防黑乎乎一物猛地窜出,撞了费扬一个四脚朝天!

俩女齐齐惊叫!(未完待续……)

第十章、再斗巨蜥

第十章、再斗巨蜥

撞了费所一个四脚朝天的是一头疣猪!幸亏它只是一只而不是一群!那家伙受了惊吓后窜出山洞跑得无影无踪了!

又是三重甲衣救了费扬,疣猪的獠牙没有伤到他,可这一撞之下五脏六腑都移位了!疣猪是野猪的一种,给这家伙撞了不死也重伤的!

“扬哥,扬哥,你怎么样!”俩女扶起费扬急切地问着。

“呵呵——挠痒痒而已!”费扬好半天才说出这一句,可疼得走了形的脸出卖了他。

“扬哥还有心说笑!”畅畅含泪道。

“扬哥,要是你不在我们姐妹在这秘境一天也活不下去的!”畔儿更是抱着费扬泣不成声。

三人这才实实在在体会到是一体的,在俩女就不必说了,只从费扬这方面说,如果没有了俩女,那将要的秘境五年九个月八天与监牢何异?!费扬同样是离不开她们的!

看到俩女的泪水,费扬首先感到的是自己的无能,不管怎么说是自己拉她们进入这蛮荒的凶险之地的!这之前不能说没考lǜ

过她俩,但终归是考lǜ

自己多些,就是这种情况下畅畅、畔儿不问缘由义无反顾追随了!这是何等信任!怎能辜负了这信任。

人说为爱亲而奋勇,又说为爱亲而惜身,这话的分量还有分寸费扬今天是体会到了!

费扬吻干俩女脸上的泪,声音轻柔得像细雨润物,“放心,大哥一定小心,为我自己小心,也为我的两个妹妹小心!”

调息了一会儿,缓过许多,费扬嘱咐俩女站开些。他自己也侧身贴在崖壁上,向着山洞里远远近近投了数枚爆裂符!

爆响过后半晌没有反应,费扬这才领了俩女入洞。转过身来他马上布下阵法封锁洞口。说起来,阵法方面费扬实在是马马虎虎。

夜幕降临,第二个蓝月之夜。兽潮又起,妖兽的长嚎此起彼伏彻夜不息!

白天遭遇妖兽的惊心动魄,让俩女深省修为低下的寸步难行,她俩相约今晚绝不贪睡,抓紧时间打坐修liàn



可是妖兽远远近近的啸叫声声入耳,心旌摇曳怎么也入定不了。

“放心。大哥给你们护法!”蓝月亮的光亮由洞口漏进来,费扬的眼睛灼灼放射光芒,那其中的坚定和执着具有强dà

的感染力,俩女安心了,入定。

一宿就这么过去了,彻夜打坐修liàn

俩女非但不觉得困倦反而是精神抖擞,修为上也小有增长!

俩女从入定中转醒,就见费扬连连打手势一脸的急切——

怎么听不见大哥说啥?俩女这才发xiàn

被包在一层薄膜中,这是屏蔽外界声音的结界。

破开结界出来。才听费扬气急败坏道:“快,快上洞中台地,阵法要守不住了!”

俩女早听到咝咝啸叫,和呯呯的撞击声了。这声音让她们心惊胆战!防护洞口的阵法光罩剧烈波动了,费扬不断向阵盘中添加灵石!即便这样阵法还有摇摇欲坠了!

畅畅、畔儿奔到台地下,从下往上看台地像个小悬崖,两人多高。她俩自小习武。现在又是星光二重,畅畅托举畔儿攀爬没费太大力qì

就上了台地。

费扬见一人上去了,几大步到台地下。畔儿拉费扬托畅畅也上了台地。

“呀,”畔儿惊叫,“它们冲进来了!”

阵法光罩撞破,数头巨蜥冲进了山洞!

费扬豹子似地窜起手搭在悬崖边上,身体悬吊!

领头的巨蜥冲得过猛撞到崖壁上,一个翻滚后肢跟粗壮的尾巴支撑身子人立而起,血盆大口张开,尖利的牙齿像错乱的锯齿!拦腰咬向悬吊着的费扬!

好畔儿,一枚法符打进巨蜥血盆大口中!突生的木刺撑住了巨蜥就要合拢的嘴!费扬得隙翻上台地!

巨蜥的嘴被刺穿,呯的一声落地,身体剧烈扭摆翻滚,粗壮的尾巴扫到崖壁上迸溅出一溜儿火星儿!

它这一折腾,妨碍了也伤到了后面的巨蜥,被后面的同类撕咬得开肠破肚!内脏流淌一地的它还在蠕动挣扎,它的同类们毫不怜惜地把它撕扯零碎分食了!

这场面看得台上的俩女一阵阵干呕!

——细数涌进山洞的巨蜥,有九条!它们正是昨天遇上的那群巨蜥存留的,靠敏感的嗅觉一路循了气味追过来。

巨蜥食量惊人,分食了一条四五百斤的同类仍然饥肠辘辘,它们前爪撑着昂起头盯住悬崖顶上的三个人发出咝咝的啸叫。

费扬没有因为身在高处存有丝毫的侥幸,巨蜥善攀爬这台地不在话下!还有八条,爹了尾巴的,还都是一阶妖兽!

给巨蜥这等一根筋的爬虫盯上了,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巨蜥的眼睛惨白惨白的,瞳仁又是死灰色几乎分辨不出来,与这样的八双眼睛对视,连费扬也不由头皮发紧,冷汗淋漓!

巨蜥不耐烦这对峙了,两条前冲到悬崖下,像刚才那条一样人立而起,这会儿是要攀爬上来!

巨蜥背脊上的皮肤粗厚硬实,要极品法剑才能刺穿,可它人立而起暴露了软腹,费扬挥手一道剑qì

横斩,同时开了两条巨蜥的膛!

蜥蜴这类爬虫以生命力顽强著称,断尾求生就是它们上演的把戏,两条受伤的巨蜥落地,咝咝啸叫吓退同类的觊觎躲到一旁翻转身体,以长长的舌头舔舐自己的伤口。

畅畅、畔儿慢上一线,数枚法符打出去,山洞里巨石如雨落下!

这轮落石击退了余下的六条巨蜥,一头翻过身舔舐伤口的巨蜥被砸中,内脏从伤口中挤了出来!引得同类又是一阵哄抢!

俩女面对这场面已有免疫力了,畅畅、畔儿以冰锥符、木刺符,冷静地一条一条解决了它们!

“好样的!”费扬有意袖手旁观让俩女表现,她们的修为不到,但是心必需尽快地适应这残酷的环境。

山洞中血腥味中人欲呕,三人下了台地施法术清洁,畔儿走在边上一些较靠近洞中的暗河。就听哗啦一声水响,一条狰狞的巨蜥出水,张嘴长长的舌头弹出缠住了畔儿!

蜥蜴的舌头被称作最快的肌肉,比箭还快!拖了一个沉重的大活人,巨蜥舌头的回缩明显要慢了。

费扬前扑一把抱住畔儿的双腿,畅畅措手不及只有尖叫!

好畔儿,过了最初的惊慌,抖手将一枚爆裂符投进巨蜥的血盆大口中!一声闷响,这条巨蜥血肉横飞!(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秘境第十三天

第十一章、秘境第十三天

巨蜥像鳄鱼一样会潜伏在水中攻击,比鳄鱼可怕的是它善于陆地上奔跑攀爬!费扬忘了这点,几乎酝成不可挽回的惨祸!俩女他哪个也输不起的!

不敢再大意了,费扬马上放出章二章三入暗河,随了它们逆流向上游搜索。这山洞初时还宽阔,越向上游越收窄,到后来根本就成了一条涵洞,只容暗河流过了。

大约里许,水面霍然开阔,费扬打一个水潭冒出来,浮上水面一看:水潭面积不小,耳边水声轰鸣,不远处有瀑布直挂而下。

展目望:此处已是半山腰了。很好,山洞有一条通往外面的暗道了,费扬就放章二章三在水潭中驻守。

回到山洞,重新在洞口布好阵法,费扬又采了些气味浓烈的植物细心涂抹掩盖了人的气味儿。

再来一回妖兽突入山洞,费扬可承shòu不起了,与巨蜥的两次死剋别的不说,光法符就耗费了两百多枚。若不是费扬大量储备,就九宫门配发的那些,法符基本是告罄了。

修liàn

,俩女现下的任务就是修liàn



一晃十天过去,费扬护法,俩女先后突pò

到了星光三重!这秘境真真是修liàn

宝地!

入天外秘境第十三天了,费扬撤去阵法,恢复洞口和山洞原初的样子,完全一样是不可能的,反正尽量不要让人看出有人在这里居住过吧。

人比任何妖兽都可怕,费扬深知这知dào

理。探宝修士就要返回传送点了,要提早做准bèi



无聊的等待,费扬摆出了蜃珠中的收藏,法剑、骨鞭、屠星弓、远景斩、银珠攒射……

俩女再惊吓到了,“扬哥,你从前是干什么的?”

“大哥从前是关外仙门香炉顶的弟子,两年前因触犯门规被逐出宗门!”

“两年前那就是十六喽。十六就突pò

星光八重,扬哥是天纵奇才!”

“大哥可不是什么天纵奇才,修liàn

方面远不如你们姐妹,今后你们就会知dào

的。香炉顶是个专门炼丹的宗门,有这番成全是靠丹药堆出来的!”说到这儿费扬顿住了,离开香炉顶仅仅两年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是么!”畔儿兴奋,“大哥会炼丹喽?”

费扬摇头苦笑,“大哥会炼器,不会炼丹!但大哥离开宗门时储备了海量丹药!”

“是么!”畔儿更兴奋了,笑颜如花伸出白嫩嫩的小手。

“贪心鬼!”畅畅在她手上打一下子。“这种地方用的着丹药么!”

畔儿俏皮地筋了筋鼻子,“人家就要么!”

“好好好!”费扬一下取出四只玉瓶放到畔儿手中。

畔儿翻了心,挨个拨下瓶塞儿嗅着醉人的清香,每瓶五十粒四瓶就是二百粒了。畔儿何曾见到过这么多丹药!

见畅畅一旁眼巴巴看着,费扬又拿了四瓶给她。

“啊——扬哥你还有啊!”俩女叹,“你是分发丹药的弟子么?”

“大哥是贩卖丹药的!”费扬轮流刮俩女的鼻子。

说到这儿,费扬猛然想起一件事,连忙从蜃珠里取出粮屯大的蜂巢,这是二次出岭外世界时。桦皮琉璃松下的异种野蜂巢。

“这灵蜜对恢复功力有奇效的,远胜过丹药。记住,战斗时灵力耗尽服食一小块或许能救一命的!”

轻松闲谈中,一个白天过去了。临近傍晚,费扬豹子一样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人声。

“畅畅、畔儿,有人来了!你俩躲进洞穴深处去!”

俩女亚根儿没听见什么声音,只是凭着对费扬的绝对信任。乖巧地往山洞深处去了。

费扬出山洞,藏匿于洞口,隐身。

听脚步声向这边走来的是三人。就听其中一人说:

“九宫门的刘开渠就是他*妈的伪君子!我的话先撂这儿,二十七门的弟子早晚都给他玩儿死不可!”

“那也未必!咱天元派不是就在萧师兄率领下退出了!”另一个声音讨好地说,“还有紫阳堡的沙宣,也领着人走了!”

“两位师弟听着,咱们来这儿不是主持正文的,所以他刘开渠是什么鸟不关咱们的事儿!咱们也不是那些小宗门的炮灰,秘境里捞到什么都以宗门功勋点计,咱就是奔着筑基丹去的!现在咱手上这的这些东西足够每人两粒筑基丹了,可这不保筑基成功啊!”

“萧师兄说得是!可再向前走妖兽都是二阶以上了,而且那传送门不等人,万一错过咱可就得在这里呆到两千七百年后啦!”

“这就是愚兄招你们俩早早回来的原因,这里是通向传送门的要道,咱们提前守在这里,好东西还怕没人送上来!嘿嘿!”

“啊——”一人惊叫一声

另一个声音小心翼翼问:“萧师兄你是说——”

“怎么?这点儿事儿就吓破胆了!”那萧师兄前半截话专冲着惊叫的人,接下来对俩人说:“怎么样,敢不敢干!”

“嘿嘿——有人发财靠出傻力qì

,有发财靠拿命换,咱发财靠萧师兄!师兄说咋干就咋干!”

“是呀,是呀!”另一个马上附合。

只一会儿,坡上探头探脑朝这边走过三个人,一星光十重,俩星光九重。那星光十重的想必就是萧师兄了。听他们的话,应该是天元派的。

这三人说话声音压得很低的,怪只怪费扬的耳朵太灵敏了!

“师兄,我亲眼见百炼门的一个星光八重小崽子得了一枚猴头灵果!”

“这算啥呀!我还亲眼见虫鱼山庄大师兄,一个星光九重得了一窝二阶人面蜘蛛卵!他们虫鱼山庄最善玩虫子了,为这一窝虫卵弟子拼光就剩一个大师兄了!”

“嗯,这天外洞天府地的宝贝真是俯拾皆是呀!其实对咱们来说最有价值的就是这里浓郁的灵气了!只可惜啊,仅能在这里呆十五天!”

“谁说不是呢!只要有个一年半载的,就凭萧师兄的天赋突pò

皓月期手拿把掐!”这话谄媚的味道很浓了,另一个跟着附合。

“谁说不是呢!好了,不说这些了!乔师弟前面就是咱初入秘境时端掉的狼窝,你入洞里埋伏,外头就算打翻了天你也不要露头!除非我引人入洞!”

乔师弟答yīng

着从费扬向前过入山洞了,萧师兄又说:“陈师弟,咱们洞外选一处埋伏吧!”

“就在洞口不好么,跟洞中也好有个呼应!”阵师弟说。

“此处视野不够开阔,还是向上面再寻一处吧!”

陈师弟跟在萧师兄身侧向洞口上方去了,可在费扬这个角度看得清楚:萧师兄隐在身侧的右手张开,五根手指指甲有寸许长,泛着邪恶的荧荧蓝光!(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谁是黄雀

那萧师兄杀气腾腾的右手隐在身侧陈师弟看不见,他也根本不会不疑心大师兄的。

费扬心中暗叹:一口一个师兄师弟叫着,听起来老铁了,可是老铁黑老铁不知不觉呀!

萧师兄、陈师弟俩人绕过一株大树,入灌木丛看不见了,费扬原地不动等着,少顷灌木丛中剧烈摇动!再一会儿,腹黑的萧师兄自己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只乾坤袋。

大树底下位置隐蔽,这萧师兄蹲下检点一遍乾坤袋中的物品。完事儿,他闭目打坐小半个时辰才起身,下坡走到洞口,压低声音向里面叫:

“乔师弟,乔师弟出来一下,事情有变!”

“什么事?”那乔师弟不疑有出山洞。

俩人照面乔师弟毫无防备,只听他惊叫一声,“师兄你——”就软倒在地了!他的脖颈上给撕开一道口子,冒着热气的血嗞嗞窜出来,死不瞑目地瞪着他绝对信任的萧师兄,喉间发出咯咯声响。

“二位师弟,怨只怨你们乾坤袋里的东西太让人动心了!怪不了师兄!”萧师兄嘴里念叨着又收了这乔师弟的乾坤袋,“师弟切记,打算劫人家就得防着被劫,入了秘境谁都不能信的,岂不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唉,跟你们说这些干啥,已经没用了!”

这萧师兄正是天元派的大师兄萧近奎,他手一招乔师弟的乾坤袋到手,就在这时忽然有所警觉,一句“是谁”还没问出口,太阳穴就被一道剑qì

洞穿!萧近奎像一截木头桩子咚的一声栽倒倒在地!

费扬现身,冷哼,“可惜啊,你也不是最后那只黄雀!”

踢了萧近奎一脚,费扬又说:“做螳螂也好。做黄雀也好,首先要会做人!这世上最不该坑的就是信任你的人!”他在萧近奎身上竟然搜得乾坤袋十多只,刚要打来看,脸上一紧——

“畅畅、畔儿藏好别动,又有人来了!”费扬冲洞里提醒。

洞口儿的两具尸体来不及处理,费扬只好收进蜃珠里,又使用一个清洁术清理了血迹血腥。他又隐身洞外。

就听有疾速奔行的声音渐近,边走还边说:“师妹再坚持一下,到了传送门附近找一处安顿了再歇息!”

“呀,这有具尸体!是天元派的!怎么死到这儿啦!”

“还有什么。杀人越货呗!唉,这秘境中哪都不安全了!只有入了安全门咱这一条小命才算捡回来!”

“师兄你说那刘开渠是不是疯了!只剩一天半了还催逼大家过峡谷探临界神木!他不怕错过传送自己去好了,干么还逼着人家——”

说到临界神木,费扬耳朵支愣起来了,怎奈人家走远了!

这一整晚,有好几波修士或独自、或成双、或结队从山洞前经过。原本他们是以传送门为原点四散探宝的,首个蓝月之夜兽潮暴发致使伤亡过半,刘开渠将幸存者搜集到一个方向上,所以归程也就都路过山洞前了。

费扬在这些路过的修士只言片语交谈中。大概拼出了秘境的轮廓:翻过自己穴居的这座山入密林,又翻山再过一个山坳入峡谷,据说峡谷尽头就是秦军营寨守卫的临界神木!

入秘境第十四天,回传送点儿的修士越来越多。可是费扬一直没看见有刘开渠回返。

就在这山洞前,除了路过的,埋伏打劫的有,狭路相逢火拼的也有。反正是只要交手就不死不休,直到人脑袋打出狗脑袋!这都是怎么了?难道屡经兽潮全变得不是人了么?个个身带戾气!

费扬不管这些,有便宜就捡。在多数情况下他是那只捕蝉螳螂之后的黄雀!

收获不菲呀!又是鼓鼓囊囊几十个乾坤袋,哈哈——爽,太爽啦!

入夜,蓝月亮出来了,可是比最初小了、远了,悬在夜空中,只比大陆上常见的月亮多了一圈儿。妖兽们是安静了,可修士们却发“兽潮”啦!在传送点儿附近暴发大规模火拼!

费扬这地方地势高远远望向那面,但见:或腥红或惨白的剑qì

不时划破夜空,而符篆的炸裂是星星点点的,声音要隔一会儿才能传过来!呵呵,这景象比节日放焰火还要绚丽热闹!

费扬抱着只捡便宜绝不趟浑水的态度隔岸观火。他把畅畅和畔儿也叫出来了,俩丫头重来没见识过这场景,双双看得津津有味!

“这就是修仙界了,比凡人的江湖残酷百倍!”这就是费扬想告sù

俩女的。

“好玩儿,真好玩儿!”畔儿拍着手。

“扬哥,他们这是谁跟谁打呀?好像在乱斗呢!”畅畅不光看热闹还看门道。

“恐怕他们也忘了谁跟谁打了,只记得抢天材地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都以为自己是那只黄雀!”

嘿嘿,最好打到明天卯时!等你们传送回星月晴空大陆了,我费扬才是那只最后的黄雀!

费扬正在洞口与俩女抱着观赏的心态看远处修士火拼,媲美豹子似的耳朵动了动,又人来了,听脚步声是俩人!

畅畅、畔儿得示意又藏进山洞深处。

听声音来的是俩人,就听一人说:

“师弟,你那里还疼么?第一次总要疼些的,师兄背着你快走几步好不好?”

“师兄啊——”这声音非男非女又似男似女,听起来就让人酸倒满口牙,“你都那样人家了还叫师弟么!”

“呵呵——师妹!我的好师妹!”先前的声音连忙更正道:“咱们快走几步吧!”

“师兄急什么?阵法传送要明天卯时!没见那里正在混战么,你这紫阳堡的大师兄沙宣要去维持秩序么?”

“要说我沙宣喊一嗓子还真没有不听的!”这沙宣语气里带着无法掩饰的自傲,不过他语意一转,“可我不是沽名钓誉的刘开渠,我心里只一个师妹你就装得满满的了!”

“师兄这话当真?”那明为师弟却甘为“师妹”的声音道。

“师妹扒出来看看就知了!”

那“师妹”没有回话,但是费扬听到他(?)咿唔一声,随即看到了俩人穿林出现在洞口附近。

费扬连忙扭转头,但他视力太好,即便在夜里即使一瞥之间,还是看清楚一男修,和一女装修士拥吻在一起!

联系到俩人对话的上下文,费扬心头一阵恶寒——原来这紫阳堡大师兄沙宣好断袖这一口!这俩人实力不俗,都在星光十重。

不过这纯属个人爱好了,不干我事的,只是这俩人要是误以为这里没人,在洞口前再来一火可怎么好呢!费扬抓狂地想。(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地老天荒处,地老天荒人

费扬无意间窥视到了紫阳堡大师兄沙宣好男风,唯恐他们在自己眼前上演一幕别样活春*宫。就这时,那“师妹”娇喘吁吁推开沙宣,无力地滑坐也拉了沙宣在身边坐下,仰头望月,幽幽道:

“师兄,看这蓝月亮多美!真可惜啊,半个月来夜夜对这美景我们都没有时间欣赏!”

“是呀,是呀,现在这蓝月亮比初入秘境时小了好多!”

“师妹”的头靠在沙宣肩上,瞩目蓝月亮,近似耳语地说:“师兄,真想跟你在秘境里看一辈子明亮!”

沙宣也为这蓝月亮下秘境中的绝美夜景痴迷了,呆呆地望月不知身在何处。

这时“师妹”转过脸,手托一物递到沙宣面前。

“什么?”沙宣在痴想中惊醒。

“自己看!”说这话时“师妹”眼中映衬了蓝月亮的月华显得妖冶、诡异。

沙宣在这双眼睛注视下没由来的心头一紧,定了定神才细看手中之物,他呼地坐正身子,“天,筑基丹!刚炼出来的,师妹,难道是你——”

“师兄不信么?”

沙宣艰难吞咽一口,“你是说你在这不到半月时间里,躲避妖兽还要防范其他修士觊觎,炼出一粒虽有瑕疵,但不折不扣的筑基丹!”

“如果安定下来,再给我半个月时间,保证为师兄炼出完美的筑基丹!”

“师妹真乃天才!星光期居然炼出了筑基丹,师兄定要回禀宗门全力培养你!”

“并不是师妹天才。而是这天外天充裕的灵气特别的适宜炼丹!还有这里各种灵草应有尽有,全是千年以上的年份!”

“是呀,是呀,可惜明早咱们就要离开了!”沙宣唏嘘叹道。

“师兄,为什么要走呢!留在这天外天秘境多好!”

“开什么玩笑!时间不早了,还有十几里路呢,走!”沙宣伸手拉他的“师妹”

“不,我不走!师兄说过的,愿陪我到地老天荒时,这里正是地老天荒处!”

“说什么呐。你疯了不成!走。快走,跟我走!”沙宣起身,又硬拽了“师妹”起身。

“师妹”尖叫着挣脱,“不。我不走!你也不许走!这次入天外天我本可以不来的。师兄来了我才来的!师兄。就我们俩人在这地老天荒的秘境中有什么不好?我们再也不用受人白眼了,再也没有门规戒律束缚了,我们天天呼吸浓郁似水的灵气。夜夜依偎看蓝月亮!就算死在这里有什么不好!”说到后来“师妹”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沙宣的声音变冷了,“费师弟,你的话越来越疯了!赶紧起来跟我走!”

费扬听得正入神给这句“费师弟”叫得一激灵,不由腹诽道:爹了尾巴的,原来那一片痴情的假娘们跟我一个姓!不过他也真是个为爱不顾一切的主。

那边费师弟讶然瞪圆一双杏眼,“师兄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叫你费师弟!你该醒醒啦!走,跟我走,现在还来得及!”

“不不不,”那费师弟一字比一字叫得疯狂,“忘了你对我发过的誓了么,难道都不算数了么!你是不是想着方长老的女儿,赶着回去跟她双?修!”

“师妹,我心里装着谁你最清楚!”沙宣口气软了转换了称呼,“只有修liàn

到皓月期才算真zhèng

踏上仙途,才能稍稍掌握自己的命运,我与方长老女儿双?修那不光是为了我自己——”

“是,你有我,可是你放不下勃勃野心,往哪里装我!放下吧,师兄,放下吧!哪里再找这样的地方?跟我一起留下来当神仙!”费师弟抓住沙宣的手。

沙宣甩开他,“这里再好不过是口活棺材!我沙宣踏上仙途大道,就是为了跟你烂死在这两千七百年回归一次的扫帚星上!”

“是谁说过要死在对方怀里的!是谁说过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费师弟的声音变得尖利刺耳!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好言劝不回寻死人!你愿意留在这里随便吧!”沙宣跺跺脚转身就走。

费师弟忽然仰头笑起来,“师兄,我果然劝不住你!那就别怪师妹了!”

沙宣一惊,“你什么意思!”

费师弟不答而是吹响了口哨,沙宣只觉着麻痹的感觉由指尖传导到手、到手臂、到肩颈,他叫道:“你你你,你做了什么——”沙宣的舌头麻痹了,再说下去含混不清了。

“师兄,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害你!”费师弟抢前一步扶住摇摇欲坠的沙宣,他明明在笑却已泪流满面,“仙途大道就是虎狼之道!就我们俩在这地老天荒处做地老天荒人有什么不好!”

费师弟将沙宣抱到怀里,亲吻他僵硬了的脸,“等过了明日卯时我就替师兄解开,那时候师妹认你打,认你罚,但求你别一怒之下杀了师妹!如果没有了师妹,只剩下师兄孤单一人,怎熬过漫长的两千七百年!师兄会发疯的!”

“师兄想到没有?其实这里正是你成就仙途大道的地方!师妹用这里取之不尽的灵药为你炼制筑基丹、结金丹、凝婴丹、破界丹,让你一路无碍修liàn

到皓月期、黎明期、艳阳期、临界期,等到两千七百年后你身为一个临界期大能回归星月晴空大陆!”费师弟抱着沙宣,嘴里碎碎念念进了山洞。

可他这深情款款的一番话,就算在费扬听这外人听来也是浑身一阵阵地发冷,疯狂!是畸形的爱产生疯狂的想法,还是疯狂的想法酿出了畸形的爱!这个只沙宣最有发言权了,可他现在只有瞪圆眼睛听的份儿了。

费师弟抱了沙宣入山洞,先打乾坤袋里取出一大张兽皮,蹲下身把他的师兄横置于两膝上,地上铺好兽皮才把沙宣放下,又另取一张兽皮折成枕头垫到沙宣脑后,无微不至做完这些,他说:

“师兄,师妹早就看好这山洞了,全当这里是咱们暂时的家吧!”

费师弟直起身,打量这山洞,颇不满yì

地摇摇头:“师兄,这洞口要布置上法阵才好。妖兽一时间被我们驱赶迁往峡谷那边了,当它们发xiàn

我们走了,一定会回迁的!到那时候咱们的家没有门可就麻烦啦!师兄稍等,一会儿就好的,师妹忙活去了!从今天起,从现在起,一切琐碎事情都由师妹来做,师兄只管安心修liàn

就好!”

费师弟又回到洞口,开始布置法阵。

费扬这时候不知怎么办好了,爹了个尾巴的,我这一家子要鹊巢鸠占!

对这鸠占鹊巢的费扬师弟,费扬有心成全他们这对虚鸾假凤的苦命爱侣,可是自己还有畅畅、畔儿怎么办?

再找一处山洞安身么?恐怕来不及了,那“费师弟”也说当妖兽发xiàn

人类修士撤走后将回迁,他们两个星光十重尚觉危险,我一个星光八重领俩星光三重,那就是给妖兽塞牙缝的!

想办法撵走他们?比如说让章二章三顺流而下,突然出现!不行,那是给将来留下隐患,他们早晚会知dào

这山洞里有人的,就算不被他们杀了,也别想安心修liàn

了!

只有趁其不备杀了这俩人!费扬下定决心!(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紫阳堡大师兄

第十四章、紫阳堡大师兄

费扬下决心杀掉紫阳堡抢山洞的俩修士,可决心好下手难下——这费师弟的一片痴情,一颗恒心有感天动地的力量!

摇摆不定间到了半夜,“费师弟”精心布下的法阵完工,这不是临战前阵旗一插,阵盘用灵石压住就建成的简易阵法,更不是费扬这二把刀布置下的给妖兽一冲就跨的阵法。这是个稳定的持久的阵法,有里外两层,外层是个迷幻阵,里层是个攻守兼备的防御阵。

直到这时费扬才想明白自己在等什么?是等这位“费师弟”布阵完毕自己捡个现成的!他暗骂自己无耻!既然承了人家这么大个情,就让他死得好kàn

一些吧!这是存利益之争,无关是非善恶的!

费扬仔细观察“费师弟”的袍子,应该不是法衣一类的,想想也是,除了徐百麟、房可晚这样的宗门贵胄,有几个星光修士穿得起法衣!就算他袍子里衬有两层甲衣,我距他不到三丈剑qì

也足以穿透他心脏了!

费扬不再多想出剑、前刺一气呵成,“费师弟”的左胸心脏位置中剑qì

,大叫一声鲜血喷涌!

“鼠辈无耻!”他怒吼着,冲着费扬大概的方位打出一把毒砂!这就是紫阳堡有名的紫阳砂!

这东西的霸道在于腐蚀性极强,即便是灵器沾上了也瞬间成烂铁的!更不用说人了!

费扬见“费师弟”手一扬心知不好,连忙向旁窜出!幸亏“费师弟”是盲射。不然这呈扇形的一大面绝难躲过!

费扬再补“费师弟”一剑,仍然是心脏位置他还是没倒,费扬恍然想起有千万分之一概率的右心人!

“费师弟”胸部连中两道剑qì

血流如注,站立不稳了!他撮唇呼哨解除山洞中沙宣身上的禁制,同时厉声提醒:“师兄,他隐身!”生死关头他想着的还他的师兄!

费扬叫苦:这就是心慈手软的下场!抬手再发一道剑qì

刺穿“费师弟”的脑袋,然后慢慢靠近洞口,向里探看——

刚刚躺着沙宣的地方只剩两张兽皮,人没了!这小子够狡滑,居然藏匿起来了!爹了尾巴的。跟小爷玩这套!反正明天。不,就是今早卯时,要回星月晴空大陆的又不是我,咱们就在这儿耗着吧!看谁耗过谁!

——费扬发xiàn

自己错了。事情比沙宣藏起来严重得多。他打山洞深处走出来。押着畅畅和畔儿!

“尊架听着,我不想伤你的人,我要你马上现身!”

费扬没有选择了。迅速取衣裤穿好,又套上三重甲衣,但他隐在洞口没有马上进去。

沙宣不耐烦了,恐xià

道:“怎么,没听见么!我数三个数,你若还不现身,我就一根一根撅这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春葱似的手指!一、二、三——”

“住手!”费扬相信这喜好男风的家伙一定说到做到的,大喝一声进山洞。

星光三重的畅畅和畔儿,在星光十重的沙宣挟持下就像两个孩童在成年人手中一样毫无反抗能力!但沙宣仍然不放心,给她俩下了禁制。

费扬与沙宣面对面了,俩人都目力极佳,借洞口渗进的微明

“月光”相互凝视,脸上一个细微的变化彼此都看得清楚。

这是张陌生的面孔,以前肯定没见过!沙宣心里对自己说:不应该的,哪冒出来这么个星光八重?入秘境十多天了,所有星光八重以上修士我都认识的,怎么没见过此人!

难道他一直单独行动?不可能!凭他自己怎么逃得过入秘境头几天的兽潮!更不要说他还带了两个星光三重的拖油瓶!见过不要命的,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星光三重也敢入秘境!

修为上压制了对方两重,可沙宣一点儿也不敢掉以轻心,他在费扬身上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若说有还有哪个星光修士能让他有这种感受,也只有九宫门的刘开渠那家伙了!

“请恕沙某眼拙,尊架何人?”沙宣问得客气。

“我是谁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你用不着在这里等上两千七百年了!从这个角度说,我算你的恩人吧!”费扬慢悠悠说。

沙宣脸色一变,凶光瞬间闪过,“这么说你都听见了!”

“这越加不重yào

了,就算我嘴不严,一些八卦新闻也要两千七百年后传回星月晴空大陆了!”

“什么?难道你们要留下!”沙宣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实在想不通今年的疯子怎么会这么多。

“除此外我有什么理由杀你的师妹!就因为他要抢占我的山洞!自从入秘境我们就没离开过这里,它当然是我们的!”

沙宣信服了,这话符合逻辑,他确实是在山洞极深处抓这人的两个女伴的,而且子时(夜里十一点到一点间)早过了,这人还不慌不忙在这里跟自己磨嘴皮子!再则这人入秘境后就一直住在山洞里的说法也解释了他的疑惑,沙宣信了。戒心有所松懈。

“我杀了你的心上人,同时也救了你,两件事就算扯平了。至于我偷听了你们的隐私,是准bèi

两千七百年后说的。那么现在,你是不是该放了我的人呢!”

沙宣也不是非要拿手中的俩女怎么样,他现在最想的是赶紧赶往传送门附近!只是对面这人太过危险,手上总要拿住他什么才安心。

费扬慢悠悠又开口了,“如果沙师兄有意留下来的话,那咱们不妨僵持下去好了!”

这句话击中了沙宣的软肋,

“月光”照进洞中这么深了,肯定是“月”过中天了,还有十几里的路,谁知路上会遇到什么?传送卯时开,只一刻种,不等人。

看这人笃定的神情,真是要留在这里了,看起来疯子不只是费师弟一人!想到费师弟,他心中不由阵阵纯痛,心说:师弟,并非师兄不想给你报仇,实在是你对师兄做得太过分了!若不是此人——唉!

沙宣实jì

上是不想承认自己归心似箭,无心纠缠了。若是伤害他的女人,他必与我血拼,我虽不怕难保不被他拖得错过返回时间!

想到这儿,沙宣在畅畅和畔儿后背解除禁制,再轻推一掌,“尊架说得对,咱们扯平了!”

费扬站在山洞正中央,紧紧盯着沙宣,沙宣在这灼灼目光逼视下,只有沿着暗河横向移动身子,他的眼睛也一瞬不离地盯着费扬。

紫阳堡大师兄沙宣的注意力全放到对面的费扬身上了,就听身后哗啦一声水响,不等回身就被一条巨蟒似的触腕紧紧缠住!他生命中最后一刻听见的是自己的骨头被勒断的声音!(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撤离时刻

第十五章、撤离时刻

紫阳宫大师兄沙宣,被暗河里蹿起的章二触腕活活勒死!

费扬当然不会放过沙宣,当五年九个月后各宗门观测到天外秘境准bèi

再次登临时,谁知dào

他这张嘴会说什么!费扬担不起这个变数。

章二章三藏身在半山腰处的深水潭中,费扬以神念调战斗经验丰富的章二过来需yào

时间,所以不得不与沙宣废话那么久。

畅畅、畔儿到近前了,费扬一边一个揽过她俩,畔儿少有地安静,伏在费扬肩头不动。畅畅羞愧地说:“扬哥,我们姐妹无能——”

“是哥无能,没有保护好妹妹们!”费扬轻抚着她的秀发。

“气死人了!我们一动不动藏匿山洞深处,谁知dào

还是给那家伙发xiàn

了!”

“是大哥疏忽了,山洞拢音,沙宣或许听到了你们的心跳,或许听见了你们的呼吸!”

安抚了畅畅、畔儿,费扬收沙宣的乾坤袋,不对吧?他怎么会只有一个!抹去他的神识费扬精神力探进去:原来这是个特大的乾坤袋,一些林林总总的东西就不必说了,只乾坤袋就二十多只。

费扬出洞又搜了“费师弟”的尸身,同样获得二十几只乾坤袋。扭头向传送点那边望——战斗已经平息了,那些幸存的修士终于明白再打下去对谁也没有好处了。

天萌萌亮了,蓝月亮呈苍白一个虚影。传送门焕起耀眼的光亮,一次、两次、三次,然后就沉寂下去了。仅三次的接回传送,那就是说最多有一百五十人离开天外秘境!而传送进来的是一千三百五十人,十不存一呀!

不管有没有人进入,传送阵都维持一刻钟。一刻钟后,传送门的光芒彻底暗淡下去。但见一条飞架天地的彩虹,也渐渐在眼中暗淡了。

就是说天外秘境彻底断绝了同星月晴空大陆的联系,按照它既有的轨道运行于茫茫宇宙了。如果零号推演有误,它不是五年九个月八天后回归。那费扬、畅畅、畔儿只能在这地老天荒处做地老天荒人了!

费扬没有时间感叹。传送门没有开启他就向“费师弟”阵法禁制中添入灵石,两层阵法一同开启,外层迷幻阵,内层防御阵。

费扬叮嘱畅畅、畔儿洞外无论发生了什么也不得出去。自己向传送点附近赶去。他相信那附近一定能捡到些什么。

天材地宝什么的费扬现在不稀罕了。他现在急于储备的是灵石、法器、符篆、箭矢、玉简这类的东西。五年九个月八天,这些东西就是他们仨人对抗妖兽的家底。五年九个月八天得不到补充啊!

狂奔到传送点附近天已大亮了,费扬见到遍地凌乱的尸体。发xiàn

有身上中箭的。随手就拨下来,箭头纯了无妨,稍稍炼制一下就能再用。手里有未及打出的法符,就掰开收了。

再向前费扬发xiàn

有大量散落的符篆、玉简、法器、箭矢这些东西,还有空的乾坤袋。费扬奇怪,这些东西到哪也不显多的,撤离的修士们怎么不带回去?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这些东西都带有本宗门的标记,出传送门那一刻要搜身的,众目睽睽展示在人眼前,这是杀人夺宝的证据啊!

所以修士们不得不在进入传送门前的最后一刻忍痛扔掉了!费扬这便宜捡大了,收获符篆数千枚,箭矢千余枝,各式玉简、法器、空的乾坤袋不记其数!

接下来他又挑那完整的,品质上乖的甲衣扒下了十几件,这最后一番搜刮完毕,天已过午了。费扬听见远处此起彼伏的妖兽嚎叫了。

到底是有智慧的兽类了,这么快就觉察到人类撤离了,开始回迁。费扬心悬畅畅、畔儿,火速往回赶。

回到山洞前,费扬发xiàn

有数头妖狼在附近徘徊,不想与这些好记人仇的家伙纠缠,他隐身穿过法阵进山洞。

再说俩女,见妖狼在洞口徘徊吓坏了,所幸迷幻阵使附近的地形地貌看上去大异从前了,它们还没有直接冲撞阵法光罩。但回想半月前那次巨蜥突进洞中,难免花容失色!

正在六神无主,费扬回来了!

费扬歉意地道:“好了,好了,这是大哥最后一次留下你们姐妹独自行动,往后咱们永远在一起了!”

“别说了,扬哥,都是我们姐妹不争气,如果不是我们拖后腿,扬哥也不会留我们在山洞!”

“那就从今天开始抓紧修liàn

!五年九个月八天后,咱们都要成为皓月期修士!嗨嗨!”费扬拦住就要打坐的俩女,“不急在这一时,陪大哥看看咱们现在都有什么好东西!”

费扬最喜欢的就是查看得获的乾坤袋了,那就砸金蛋开宝箱的感觉!从前天杀天元派的萧近奎开始,他共得乾坤袋百余只!现在一一打开物品归类:

秘境中获得的天材地宝先放到一边暂不点数。先点灵石,共计下品灵石十七万九千多块!中品灵石核算成下品灵石二万五千块,说起来灵石在这时不是钱的概念了,想想洞口的阵法若无灵石会怎样。

接下来是玉简,玉简又分功法玉简、杂项玉简,多少人辛苦收藏便宜费扬了。

接下来是丹药、法器、符篆……将这些东西整理完毕已经是入夜了,蓝月亮不因人类修士的离去就不光临了。也许是心境的关系吧,费扬只觉这秘境中更加得荒凉了!

蓝月亮的辉映对修liàn

有莫大的帮zhù

,费扬冒险让俩女在洞口的内层阵法防护外,迷幻法阵里打坐,给俩女施下了屏蔽结界,他在一旁护法。

修liàn

无岁月,蓝月亮渐渐远去变做一颗星星了,这秘境中的气温降入寒冬,白昼也缩短了,令费扬头疼的妖兽进入了冬眠。

费扬坚持着结绳记日。在三个月后,畔儿率先从闭关入定中醒来,她突pò

星光四重!而畅畅在半个月后也突pò

了星光四重。这等修liàn

速度在星月晴空大陆是不可想象的。

月辉下的修liàn

效果不显著了,三人撤回山洞中。俩女刚刚突pò

,费扬要她们暂停灵力修liàn

,换一种形式修liàn

瑜伽。通过身体上自我淬炼得到的好处,费扬是深有体会的。

说到瑜伽,从前费扬曾跟俩女提及过,只是时间、地点不合适宜没有传授她们修liàn

。现下气温下降山洞中滴水成冰,但身为星光四重修士俩女岂会惧怕严寒,按费扬的要求仅着贴身亵衣修liàn

瑜伽——

俩女身姿妙曼,各擅胜场,费扬算是大饱眼福了:畅畅体态略显丰腴,肌肤白皙,胸、腰、臀侧面轮廓尽显三道弯,动作间似要胀破衣服!畔儿呢,窈窕轻盈,腰肢纤细却不显窄平,而是浑圆细润的那种,轻轻摇动间像一头媚气的小狐狸,惹人爱怜。

费扬时常看着俩女出神,有那么一阵就要把持不住了!可他得忍着!现在俩女与他的修为悬殊,如果不忍那就成采补了,也只有修为相差无几才是双?修!(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洞中岁月

第十六章、洞中岁月

以畅畅、畔儿的聪明,只两个月就掌握了修liàn

瑜伽的要领,费扬放手让她们自己修liàn

,他开始修liàn

真元灵火。

又是两个月,真元灵火升到人级二阶大圆满,再花三个多月,费扬将检拾来的箭矢、法器、甲衣,但凡破损的都修补好了。

回头到前洞看俩女,发xiàn

畅畅、畔儿都变了,这变化是全方位的,你感觉得出来却说不出来。强要说那是挂一漏万,言不及物。

费扬挨个询问她俩,畔儿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好像呢,从前的事还是那些事,可看在眼里不一样了!哎呀,这个说不清的!反正,人家的皮肤比以前更光嫩了!嘻嘻,扬哥自己看么!”

费扬在畔儿越加光嫩的脸上捏了一把,笑语:“这种功法常练,胜过服用驻颜丹的!”

畅畅、畔儿闻听各自喜不自禁,青春永驻是每个女人的梦想。

“精神上更加旺盛了,触觉、听觉、视觉都好像上了一个层次!”畅畅思维慎密,自我感觉梳理得清晰。

费扬点头,“修liàn

该功法的一位大师说过:瑜伽是站在自己的肩膀上换一个角度看世界!”

这话畔儿似懂非懂,可畅畅听进去了静静思考着。

费扬到洞口检查阵法,更换了所有的灵石,尽管天外秘境远离了星月晴空大陆,也就是远离了太阳的照耀,气候进入极度严寒。妖兽都深度冬眠了,可他不敢有丝毫大意,接下来的时间仨人要一同闭关修liàn

了。

两层阵法全开,仨人洞中各选位置,打坐闭关。费扬这一打坐就是一年半,一年半,费扬一粒丹药也没有服用艰难突pò

到星光九重。

由闭关中醒来。施了个清洁术清除身上的污垢,费扬起身,俩女笑盈盈到了跟前,“分别”了一年半,她俩的修为——我的天,星光七重!连升三级!

“扬哥,瑜伽术对修liàn

太有帮zhù

了!”

“是呀,是呀!连续升级身体也能承shòu得住!若不是姐姐拦着畔儿还要挑zhàn

星光八重呢!”

费扬刮畔儿鼻子,“这里的灵气作用堪比丹药,我们的畔儿、畅畅修liàn

天赋惊人也要算上的!”

女孩儿家哪有不爱夸奖的。喜滋滋的,费扬话一转,“仅升级是不够,在这凶险莫测的秘境中,还要学一门战技自保!”

说着费扬将从前,还有最近搜罗来的武器全摆出来让俩女挑。畔儿捡了一套九柄的飞刀,对袖箭、飞爪这些小玩意儿也感兴趣。

而畅畅对这些有形的武器兴趣缺缺,她迷恋法术、符篆,挑选了许多功法玉简准bèi

修liàn



费扬身经百战了。他知dào

战斗不会按单方预想打的,所以强制俩女各挑了一柄极品法剑。

俩女开始练习战枝,一时间山洞里刀光剑影,费扬悉心指导下俩女刻苦用功进步神速。在这期间畔儿提出修liàn

剑qì

。当初对战巨蜥时费扬的剑qì

大展神威,给她留下深刻印象。

费扬告sù

她:剑qì

的修liàn

对现在的她来说很可能是时间、精力上的浪费,因为预计她不会在星光期停留太长时间,进入皓月期就可以御剑了。

除了指导俩女。费扬抽出时间炼器,他把那些捡来的无法修复的法器废物利用,做为练手打制出各式各样的刀。有横刀、朴刀、雁翎刀、东洋刀、廓尔喀狗腿刀,每一把刀他都力求完美,当工艺品来做。这是他兴趣所在,也是炼器技艺的提升过程。星光九重,人级二阶真元灵火,这些硬指标够得上高级炼器学徒了,只是实jì

操做太少。

俩女那面,畔儿的飞刀、飞抓、袖箭已练至大成了,只是剑术差强人意些。畅畅修liàn

成了火球术、火箭术、风刃术、冰锥术、流砂术,她会这些法术费扬并不惊奇,惊奇的是她居然学会了勾画符篆!

“我的畅畅,你这可是无师自通啊!”

“其实这也是无意中的收获呢!”畅畅喜滋滋地解释道:“我发xiàn

了一枚巨椽门弟子的玉简,从法符、灵符讲到符宝,越读越感兴趣,就想着自己试一试。幸好扬哥收集的东西里有符纸、符笔、灵墨,试了几次就成了!”

“哪有这么简单!这世界太不公啊!”费扬夸张在仰天长叹。

这一定与天赋有关了,对一些人来说难于上青天的事,对另一些人却是轻而易举。如果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的话,那天赋就是最偏心的老师啦!认命吧!

巨椽门,顾名思义巨笔如椽呗。勾画符篆要妙笔生花,也要落笔千钧。

现在畅畅还只会勾画火球符、风刃符,因为画这两种符篆,倒逼得她这两种法术修liàn

得特别精熟。

炼器固然重yào

,可是周期长,对环境的要求苛刻,器成后使用者还需yào

一段时间的练习。制符全没有这些麻烦,相对一个安静的环境就能制作,而且立等可取,拿来就能用。畅畅会制符等于仨人有了个随身“兵工厂”!

费扬用法剑特给畅畅整制出一张石案,专为她制符用,说:

“二位妹妹,再给你们两个月的时间,把手上的东西练熟了,然后咱们又要闭关修liàn

了!抓紧时间赶上大哥呀,咱们好合体双?修!”

听到费扬说“合体双?修”俩女俯下身羞笑,从彩云间出来的她俩哪有不知什么是双?修的。

想到自己的出身,争强好胜的畔儿撸起自己衣袖,又撸起畅畅的,给费扬难看守宫砂。

费扬忙替她俩放好了衣袖,“嘿,畔儿这是给大哥难堪么!大哥早不是‘原装’的了,哪还有资格要求你们姐妹!”

畔儿瞪圆一对美目,“这可不一样,大哥是男的!”

“一样的,一样的,在大哥眼里男女平等!”

“这样么,”畔儿捉狭地眨眨眼睛,笑得像只欢快的小狐狸,“现在已经不平等了,大哥说怎么办?”

费扬可没想到她有这一问,愣了愣连忙球踢回去,“妹妹说怎么办吧!”

畅畅生怕畔儿口无遮拦说出什么不尴不尬的话来,拉拉她,“畔儿不许胡闹!”

“瞧把姐姐吓的,我就是想大哥给我当马骑!姐姐也要吗?”

畅畅笑骂,“疯丫头!”

“要,当然要!”费扬接话,“咱们现在就出洞,到外头骑马去!”

费扬兴头上来了,畔儿更是山洞里憋坏了,拉着畅畅欢叫着出洞口。现在俩女修为上来了,又学会了战技,再不是扬哥的累坠了。再说,妖兽不是冬眠了么。

到了洞外,虽然还是长夜,但费扬感觉出不对了,怎么气温大有回升迹象了?难道说零号推算有误,这天外秘境提前回归星月晴空大陆了!

费扬的脸色变了,如果是那样,原计划回归前修liàn

到皓月期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修士日记(上)

为一句玩笑出山洞,费扬发xiàn

气温有明显的回升迹象,他想到了天外秘境可能要提前回归。

费扬意识中唤醒了休眠的零号,“感受一下现在的气温吧,明显在回暖!是不是你的推算有误,这颗小行星要提前回归星月晴空大陆了?”

“不是的,主人!”零号回答得很肯定,“这颗小行星还没有运行到转折点,它只是进入了另一颗恒星的热辐射范围了!”

“你就那么肯定?要知dào

:推演天体运行历来是件极为困难的事,不可知的因素太多了!”

“好吧,主人还记得初入秘境时观望到的星月晴空大陆附近的天象吧?现在再抬头看看天象,有相似的地方么?”

费扬抬起头,心情霍然开朗了,现在夜空中的星象完全是陌生的!

这时,遥远的声音传来,“扬哥,扬哥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难看!”

遥远的声音就在耳边了,“扬哥,扬哥你说话!说话呀!畔儿就是说说的,畔儿怎么能骑扬哥!别吓畔儿了好不好!”

费扬连忙抹了一把脸,翻篇到另一个表情,说道:“别怕别怕,大哥刚才是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好了,过去了,咱们骑马!”

山洞中修liàn

两年了,实在太枯燥,费扬想给自己也是俩妹妹找个乐子。

疯玩儿了能有大半个时辰,回山洞,费扬大致说明了情况,再说自己的打算,“恐怕再有三两个月,妖兽就要复苏了,你们各服一粒二转聚灵丹吧,争取两个月之内突pò

星光八重!”

闭关修liàn

需yào

整块不被打扰的时间,修liàn

战技却不然。可以灵活运用时间。费扬的整体打算是:利用这次妖兽复苏,检验也是锻炼一下俩女的战斗力!

妖兽随时都可能复苏,费扬不敢进入闭关修liàn

,以备妖兽活跃期不测事件发生。这段时间他从事一些不太需yào

高度集中精力的事,比如阅读整理那些杂项的玉简——

修士有到一个陌生地方绘图的习惯,更有人的将每日的见闻记录下来,这些对入秘境就困守山洞中的费扬来说不啻于一笔无形的资产。

一名隶属于天元派,本门为孤鹜峰的,名叫公和的弟子,笔记配有绘图的玉简记述得极为详尽。费扬逐章细读——

入天外秘境第一天。

此篇为补记。头一日见闻感慨良多,遇兽潮打断实无能为力。转天再记,算作两篇吧。

我孤鹜峰按抽签顺序是第十一个进入天外洞天府地的,大师兄开路我押阵,这是入传送门前就商定好的。

进入天外秘境,根本就没有方向感,谁也不知往哪走,那就大师兄领头众人跟着吧。前行十多里屡屡遭遇妖兽,与之交战只是几名修为在八重以下的师弟受了些轻伤。前行还算顺利。

再往前走妖兽越来越多,等级也越来越高,看来这个方向上我孤鹜峰是开路人了。这时,前队单凭大师兄的一杆玄铁枪已经再难护住众位师弟了。呼唤我前往帮忙。到前队一看,我不禁头皮发麻——妖兽已以不用成群结队来形容了,而是成团成蛋得多!

先说团的,是毒蜘蛛。多为一阶偶有二阶的,头一茬上来被拦住,第二茬踩着第一茬又攻上来。第三茬、第四茬,妖蜘蛛喷出的毒液化做浓雾,前面的许多师弟中毒。

我的宝物火烈葫芦是这等毒物的克星,赤烈灼热的火焰焚尽了成团的毒物。爽,自从得到这宝物后,我从来没有这么痛快地使用过!可是,我的灵石啊!为此我耗费了一百块灵石!这还是此地灵气百倍充裕过星月晴空大陆呢。

再说成蛋的,是妖兽刺猬,这些孽障三五个或七八个抱在一起,尖刺朝外,滚动间多名星光七重师弟被辗压身亡!又要用到我的火烈葫芦!两阵下来五名师弟受伤,三名惨死!用去灵石二百多块,箭矢符篆无计其数,可我们什么也没得到,火烈葫芦过处玉石俱焚!

再向前进入丘陵,遍地可见灵草,品种不算珍稀,但年份上少见千年以下的。

发出前就有分工了,谁采摘谁警戒师兄弟们各司其职,我跟大师兄担任全队的总警戒。

又有一队人上来了,他们是紫阳堡属下怒蛟帮的,彼此很是生疏只在出发时见过一面。我很紧张,看得出来大师兄同样紧张,他们跟在我们后面几乎没有损失,而且星光十重有四人之多。

怒蛟帮领队大师兄名毛安,这是后来才知dào

的,他为人很是仗义,连连称捡了我们的便宜,更言明:下一轮由他们开路!大师兄与毛安商定:两家以十里为限轮流开路,十里内无论有何所得另一家也不得插手。

怒蛟帮下一个十里的推进损失比我们惨重,所遇妖物为巨蝎和巨蜥。但他们的所得也比我们丰厚,除了采摘到了灵草,还在妖兽身上挖到了妖丹。

我们下一轮推进到了赤烈火风狼领地,推进艰难损失惨重,毛安仗义援手,于是两家合为一家向前推进。

傍晚,两家联队推进到距传送点八九十里处,点数各自人员,同是五十人入秘境,他怒蛟帮这时三十九人,我孤鹜峰三十六人。

两家互为依靠布下阵法,宿营。当晚,诡异的蓝月亮升起,兽潮暴发,两家的阵法先后被攻破,混战到天明兽潮退却。孤鹜峰入秘境五十名师兄弟只剩我一人!怒蛟帮也只剩毛安一人!

这时,九宫门大师兄刘开渠遣人联络,我与毛安俩人一起前往九宫门驻地。刘开渠大师兄提议,幸存之人编做三队,相互策应继xù

齐头推进。天元派大师兄萧近奎领左队,我孤鹜峰属天元派自然加入左队。奇怪的是毛安属紫阳堡,却没有加入紫阳堡大师兄沙宣领衔的右队。

刘开渠大师兄领衔中队,两面策应,他说上古大秦的军营在北面,应该北行。

真不知dào

刘开渠大师兄如何得出这结论的,不过他九宫门在天体推演上颇有独到之处,暂且信他吧。

入秘境第五天。

接下来的四个夜晚也有兽潮暴发,常常是白日里推进五十里,夜晚被兽潮压缩回四十里。因为有了前一次的经验,再遇兽潮有应对之策了,伤亡大为减轻。

四天来一路北上,证明了刘开渠大师兄的判断是正确的,陆续发xiàn

一些秦军遗留下来的物品。但史料中记载的秦军兵营始终未见。

入秘境第七天。

今日一早我们所在的左队遇到一条二阶妖蟒,围攻妖蟒时两名弟兄遇难。傍晚登上附近一座制高点的山峰,极目北望隐约可见一株擎天巨木。刘开渠大师兄言:那巨木下就是秦军兵营了。实jì

上谁都知dào

,军营是守卫临界神木所建。

临界神木!看到这儿,费扬心头一动。(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修士日记(下)

第十八章、修士日记(下)

“临界神木”四个字让费扬心中荡起阵阵涟漪:神兽老祖交待的任务能在这秘境中一并完成么?他按捺住由此生发的联想,接着读公和的日记——

入秘境第九天。

今日入一山坳,遇到一群疣猪的袭击,这群疣猪多为二阶妖兽十分凶猛,我所在的左队损失惨重,不得不并入刘开渠大师兄率领的右队。

出山坳,远远望见山峦叠嶂,临界神木擎天而立更在山之上。

我对临界神木并无奢望,能近距离一睹临界神木风采足慰凭生所愿矣!

入秘境第十一天。

望山跑死马。昨天走到山脚下,今早进入两山夹峙的山谷。

入山谷行至中午,峡谷漫长乃看不到尽头,众人发生争执:沙宣跟萧师兄认为:入秘境十来日所获甚丰,不宜再前行冒险了。实jì

上再前行冒的是双重风险,遭遇强dà

妖兽的风险,耽误传送阵接回的风险。

而九宫门刘开渠主张:出峡谷就是秦军营寨,且不说临界神木,单单秦军营寨中必有珍宝无数!双方争执不下,尚东派戴运良、揽月谷左化雨保持中立。

沙宣怒而退出,跟随他走的只有一名费姓星光十重修士。因为这俩人的过分亲密,队中早就有风言风语了,所以谁也不好随他俩一同走。向归属紫阳堡的怒蛟帮毛安求证,他羞愤不答。

右队无人领衔。萧师兄接替,点数两队修士还有五百三十三人。

萧师兄同意带队跟刘开渠有协议的:刘开渠认为返回传送点在第十三日晚足够了,但他同意第十三日早还没出峡谷就放所有愿随萧师兄的人走。

两队前行。通过峡谷很不顺利,遇上了一群看上去似乎并不强dà

的獒犬,这群獒犬没有给两队带来多少伤亡,却带来了极大的麻烦。它们讲究协同,会分进合击,它们意不在伤人而是阻止我们前行。

更不可思议的是,还有数只苍鹰配合獒犬侦察、监视我们的行动。看来这些鹰犬是上古秦军驯养、训liàn

的灵兽后代。换句话说:秦军营寨可能真得不远了。

入秘境第十三天。

萧近奎说等到第十三日一早就要回返,可他夜里就不见了踪影。与他一同不见的还有他们天元派本派的俩人。

我们这些归属天元派的各宗门。还有想回返的其他派系弟子,在讲定的第十三日一早要回返,但是给刘开渠劝住了。或者不如说扣住了!他要求我们继xù

进行,也就是继xù

为他当炮灰!

沙宣、萧近奎走了。戴运良、左化雨不发一言。我们这些人敢怒不敢言!戴运良、左化雨软弱。沙宣不义,萧近奎无德,刘开渠寡信!

入秘境第十四天。

到了讲定的第十三日晚了。刘开渠仍旧逼迫归心似箭的大家前行。全队发生火拼,我逃出峡谷与毛安跑散。

速速回返传送点,一刻不停地狂奔!为了秘境中得获的宝物,一路上看见太多同门反目,朋友相残,谁也不敢相信了。只有尽量向无人处躲避,现下人比妖兽危险百倍!

第十四日下午,返回传送点附近,不敢过于靠前,躲在草丛中藏匿。天元派各宗门出发前约定了联络暗号,可是一天没人联络我,即使联络我也不敢回应,更是不敢联络别人了。谨慎是保命之道。

一直没见萧近奎出现,打他主意的人应该没有,他不会藏起来的,那么是他归途中出事了?犯不着为别人操心了,想想我孤鹜峰吧,入秘境五十人,回去的只有我一人了!

五十位师兄弟收获的天材地宝都在我的乾坤袋里,加上后十来天的收获,丰厚的足可以兑换六到七颗筑基丹了。可是筑基丹孤鹜峰没有,要去天元派领取,经层层克扣到我手里有两三颗就不错了。不能保证筑基突pò

皓月期!想来我们这些人搏命入秘境,最终肥了那些宗门大佬!

日记到这里断了,这位孤鹜峰的公和,恐怕是卷入第十四日夜的大火拼中丧生了!如此谨慎一个人也未逃出生天,孤鹜峰秘境探宝弟子全军覆没了。

随同这七篇日记,还有十多张地图,比照地图读日记,公和这十四天的行程就更清楚了。

公和的日记可信度颇高的,以费扬所知就能印证一二,比如:萧近奎十二日夜里就不见了踪影,与他一同不见的还有本门的两名弟子,这仨人十三日晚都死在这洞口里外了。

再比如:沙宣与他的费师弟一段孽缘,他俩十一日就脱离大队了,十四晚才出现在洞口附近,那一定是找地方温存嘿?咻去了。

再有,日记中对刘开渠的描述,也与费扬只言片语听来的对他的评价相印证,可以认定这日记是据实所记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这刘开渠逼迫大家不顾死活前行要干什么?费扬与刘开渠接触的不多,几句对话也是不得不说极为简练。努力回忆与他的几次见面,费扬留下的印象就是高傲、冷静、坚定,还有他在仙家浮槎就要启航时,同师父的对视意味深长,不知他们师徒间要沟通什么。

算了,不说刘开渠了,他怎样关我屁事!公和的日记信息量很大,他不但是个谨慎的人,又是个细致的人,一路上妖兽强弱、习性,天材地宝的种类,品阶日记里记了,地图上更标注得明明白白。

由日记里叙述的口气推测,这个公和应该是孤鹜峰入秘境的二号人物,修为当在星光十重。他有个颇具神通的宝贝——火烈葫芦。对了,这个牛叉的葫芦我好像见过!

费扬所得东西太多了,那些一眼就看出用途的归类了,好多用途不明的物品就闲堆在那里,也没时间去研究。

找到那葫芦了,它看上去也没有什么不凡之处,也许是年头久了整个葫芦呈铁锈的颜色,还泛着油光,汗渍浸的吧。

葫芦拿到手里,费扬抹去一个失效的神识禁制,精神力探入进去。但见一朵指甲盖大小的火焰悬浮其中,细看:那火焰呈纯白色,天级二阶真元灵火,大约二千五百度!

好家伙!据说是艳阳期才能修liàn

成的天级二阶灵火!难怪这葫芦厉害了!费扬试着输送灵力进去——呼的一下,指甲盖大的一朵火焰漫延成火海!这是天级二阶火种!

真元灵火这东西越到后来越难修liàn

,超过灵力修liàn

数倍的。那公和肯定是不炼丹也不炼器的,用天级二阶灵火烧妖兽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不过呢,只要灵石充足,这天级二阶灵火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哈哈——宝物,真真的宝物!公和师兄,谢啦!(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实战检验

第十九章、实战检验

发xiàn

火烈葫芦中的天级二阶灵火,费扬喜翻了心,时时把玩琢磨,很快掌握了它的用法。拿这宝物当武器烧妖兽,只是其中最败家的一种用法。

两个月,畔儿和畅畅相隔五天,先后突pò

星光八重!二转聚灵丹的神效,浓郁似水的秘境灵气,瑜伽术的坚持不懈的修liàn

,畅畅畔儿的修liàn

天赋相叠加创造了这修liàn

奇迹!

“我的两位好妹妹,可是急得大哥青面獠牙呀!外面的妖兽都闹秋天啦!”

俩女愕然,“不是有阵法么?扬哥怕它们闯进来不成!”

“哪呀,大哥是怕你们赶不上妖兽活跃期,再找这样练兵的机会不知什么时候啦!”说着费扬为俩女递上了新炼制出来的全封闭头盔。

“走喽!”畔儿蹦起来就要出山洞。

“妹妹等等,扬哥还有话说!”畅畅拉住急不可耐的畔儿。

费扬在畔儿翘臀上拍了两记算是惩罚了,这才说:“空练一月不如实jì

交手一次!记住,大哥跟在你们后边非万不得已不会出手,选什么样的妖兽你们自己拿主意,如何猎杀也是你们自己拿主意!”

仨人出山洞,外头徘徊着十几头一阶赤烈风狼,这些畜牲的记忆力特好,念念不忘自己的老家。虽然这曾经的家模样大变了。

畔儿一套九把子母飞刀练得娴熟流畅,她出迷幻阵就群攻妖狼!

有八头狼先后中刀,但没有一头倒毙的,反而因为受伤越发凶猛疯狂齐扑畔儿!畔儿也算好样的,抖飞抓拿住一头妖狼,抡起砸向另一头!两头妖狼互撞,齐齐折了腰,倒地挣扎不起!

可是还往下六头。不,是所有的妖狼都扑向她!张口吐出道道风刃,幸有甲衣挡住了。

呀——畅畅挥手打出三枚冰锥,她只攻一头保证必杀!再施法术来不及了,她轰出三张符篆,冰锥符、火箭符、风刃符,又有三头妖狼倒地。

狼群冲到近前了,远距离攻击手段无效了,俩女同时拨剑!剑斩了三头妖狼,俩女也给妖狼扑倒了!

畅畅畔儿都穿了三重甲衣。戴了全封闭头盔,与群狼滚到一处了,长剑也施展不开了,撒手扔剑靴筒里拨出短刀!

与妖狼翻滚厮杀中,俩女修liàn

过瑜伽的优势显现出来了,畔儿明明是肘部被叼住了,还能翻腕划开这头恶狼的咽喉!

畅畅那头,刚挺刀入一头恶狼的心窝尚未拨出,肩头就给两只狼爪搭上了。修长的大腿有力后踢——鞭尖上的利刃贯入风狼头骨!

一刻钟后,俩女尽斩十五头一阶风狼,自己也累瘫了!

惨烈的狼嚎招来更大群的妖兽,费扬一左一右挟了瘫软的俩女回山洞。

“不错。不错!远超大哥预料,还以为你们会哭鼻子呢!”

“瞧扬哥说的!”畅畅摘了头盔,晃动着水洗似的长发,“我们姐妹好歹也是星光八重修士了!”

畔儿也摘下头盔。一向快人快语叽叽喳喳的她,这会儿反倒不声不响了。

“畔儿呢?想什么呐!”费怕问。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畔儿没头没脑冒出这么一句。

费扬听懂了,笑着替她脱下撕扯得不成样子的外层甲衣。里层甲衣也有多处损坏,只贴身一层还完好。畅畅情况也差不多。

仨人泡在暗河清凉的水中,清洗身上的污渍血污。见俩女均有些闷闷不乐,费扬说:

“今天只是检验修liàn

成果,锻炼二位妹妹的胆量、积累对战妖兽的经验,实jì

上以我们的修liàn

速度这种打法很快就要过时了!但战斗中的个人体验永不过时,也无法替代!”

“今天有不尽人意处也是是正常,毕竟你们第一次做为修士上战场,好在呢,至少还有一个月时间可供咱们体验总结!”

一宿的打坐恢复,早起精神抖擞,畅畅透澈领会了费扬的意思,昨晚贪黑勾画了五十张符篆,要战斗中检验自己的制作。

畅畅专精一道,畔儿多多益善,没有什么对错只有适合不适合。

费扬索性将自己惯用的银珠攒射也给了她,待畔儿玩熟九把飞刀七颗银珠,又出发了。

公和的日记很据参考价值,向南推进妖兽实力较弱些,因为他是主力之一所以描述得也详尽些。

一早出发,不到中午就进入了妖蛛领地,费扬算是领教了什么是妖兽成团了。女人天生对这种肢节类爬虫怀有深深的恐惧和厌恶,并不因为修liàn

到某一层次了有所缓解。

但这种恐惧心理一定要克服的,畅畅率先扬手打出符篆!畔儿吸取昨日教xùn

,谨记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只要出手必取妖兽性命。

风狼群凶悍,但总还数得过来,而这些妖蛛压着摞滚成团,根本点数不过来!它们的躯体有磨盘大,八条长腿有六七尺,爬动嗦嗦带声!

只这声音就让人头皮发麻了,畔儿的九把飞刀七颗银珠不够用了,畅畅成把的法符轰出去,被击中的妖蛛尚在挣扎就给后面拥上的同类覆盖!这仗没法打了,可要撤tuì

也得讲求方法。

费扬出手了,剑qì

扫过成片成片刈倒妖蛛。畅畅得隙后退,布下一个沼泽法术,费扬、畔儿撤到沼泽后。

妖蛛给沼泽挡住了,费扬不再伸手,只看畅畅和畔儿的——

“畅畅,比照着使用别人的符篆和你自己制作的,体会其间的差别!”

“畔儿,以自身为中心点画两个同心圆,飞刀在八到九丈操作,银珠攒射在五到六丈操作,避免相互干扰!”

沼泽法术失效,仨人这套战术再演一遍,如是三回被赶出妖蛛的领地。

虽是铩羽而归,但这一天的收获确实不小——

“扬哥,我发xiàn

大宗门勾画的符篆功效上并不强过我的多少,但人家使用起来可靠,很少打不响的!”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可靠性是对武器第一位的要求!试想,正当搏命时打出去的符篆瞎火儿了!结果不用我说了吧!”

畅畅凝神听着,想法又向前走了一步:如果在保证可靠性的前提下,还能根据自己的特点,再根据敌人的弱点勾画符篆,同样的威力是不是有更大的杀伤呢?自己是制作者又是使用者,当在这方面多下些心思的。

见畅畅沉思,费扬拉了畔儿走开几步,畔儿早憋着要问了,“扬哥,你那办法好是好,只是不能持久的,人家头疼欲裂呢!”

“这个大哥没办法了,是你的神识修liàn

没跟上。神识对修士来说极为重yào

,但是个慢功夫!”(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打上门了

第二十章、打上门了

两天的实战检验,就暴露出这么多的问题,费扬庆幸有这么一次机会。发xiàn

问题才能解决问题。

畅畅着手以新的观念勾画符篆了,畔儿手托香腮正为极为重yào

神识修liàn

发愁。费扬暗叫自己记性如何这般差了,竟忘了一件宝物——

他从蜃珠中取出一只玉匣,匣中一枝草茎,茎上有枝,枝头椭圆叶子,还盛开着一串串鹿角状的淡紫色小花。

此花香味并不浓烈,但是馨香宜人,淘洗心肺,畅畅、畔儿讶然回转头,“扬哥,这是——”

“哈——这一株小花解决了两位妹妹面临的难题了!它叫鹿角兰!”

俩围上来,嗅着鹿兰沁人心脾的淡雅芬芳,畅畅凡事总好刨根问底的,“扬哥这东西从哪得来的?”

费扬露出回忆的神情,“大约四年前吧,大哥在宗门的时候,同三位师兄师姐去东海冒险,在一个叫上埠头的小岛上,受一位皓月前辈的遗赠!”

“它怎么就一并解决了我姐妹面临的难题了?”畔儿问。

“它显见的一个功效就是香气醒脑的作用,有助修liàn

神识。它还有一个作用,取花瓣一朵榨出汁,仅需一滴溶进灵墨中,就会成倍的提高勾画符篆的成功率!”

“呀,有这等妙用!”俩女都爱这这株小花,可又都不忍独占。

费扬哈哈一笑,再取出一只玉匣,“这里还有的!”

俩女欣喜各得一枝,畔儿急不可待去修liàn

神识了,费扬帮畅畅榨取花汁,整株的鹿角兰还存zài

玉匣中,置于石案上那有助于醒脑的馨香对制符也大有益处。

五天,洞中休整补充。仨人又杀回妖蛛领地,畅畅针对这类妖兽的特点勾画了一种特殊的符篆,暴烈火焰符,在费扬看来那就是凝固汽油弹!

这东西投掷到妖蛛群中剧烈燃烧!畔儿尚不及出手,仨就杀开一条血路通过了妖蛛领地!

进入妖兽刺猬领地。撅着嘴的畔儿有机会一展身手了,神识在鹿角兰的辅助下有了长足进步,九把飞刀和七颗银珠的运用很有章法了。畅畅退居配角,俩人合力杀透妖兽刺猬领地。

说起来,这也跟两年半前,孤鹜峰弟子们对这些妖兽剪过一茬“羊毛”有关。妖蛛和刺猬的密度大为降低了。

前行就要进入巨蜥领地了,费扬仨人入秘境最早领教的就是这家伙的厉害,此物身长多在一丈上下,爪子是似钢钩,满口利牙似一排排锯齿!人们往往忽略它的另两件凶器,就是它的尾巴和舌头!

它的尾巴一扫之下轻易剪断一棵合抱粗的树木,它的舌头伸缩间如闪电快过暗器!再加上它快速奔跑和攀爬能力,水里树上都去得,粗糙厚硬的皮肤。使仨人整体实力有了大幅提升仍然不敢小觑它们。

埔一进入这凶物领地,迎面就碰上了三条巨蜥!它们的巨大超过二年半前遭遇的任何一条!

费扬不敢大意,由后面站到前面。飞刀和银珠攒射对这些皮厚的家伙基本无效,剑qì

和冰锥符、木刺符能对它们造成些伤害。真zhèng

一招毙命它们的是费扬的雷电箭。但这里是它们的领地,杀一条冲上十条!

撤,火速后撤!这一撤可狼狈了,身后的刺猬跟妖蛛领地只是闯过来的。并没有清理净,这下腹背受敌!

费扬用上了火烈葫芦才突出重围回到山洞,却有十几条巨蜥追到洞口堵住家门!费扬窝了一肚子的火:怎么两年半前是这样?现在实力提升了还这样!

但不一样的是洞口的防御法阵威力大大加强了!巨蜥的智力远不如风狼。它们不管不顾闯进迷幻阵被困住了,发疯地在这不大的空间乱窜。对费扬来说耗费阵法灵石到是小事,可有这些家伙存zài

影响进出!

先安心在洞中修liàn

一些时日慢慢想办法吧!可是树欲静风不止,前门被妖兽封了,后门妖兽又打上来!

爹了尾巴娘了腿的!当我们好欺负吗!

这山洞的后门在半山腰处,飞流直下有个大水潭,费扬当初放了章二章三镇守的。水潭十来丈深,水面广达数里,没有强dà

妖兽。

随着气温回暖,秘境季节进入酷暑,所有的动植物都展现出旺盛的生命,妖兽更是空前活跃!这潭中水草繁茂,招来一个小的河马族群,数量在七头。

河马虽为草食动物,但凶猛不让肉食动物,无论水里还是陆上遭遇连鳄鱼都要退避三舍的!

水潭是章二章三的领地,怎容外来者侵犯!于是就混战在一处了,水面水下翻滚纠缠!

章二章三对战河马个头上不吃亏,八条强健灵活的触腕还占了便宜,怎奈寡不敌众,加上主人费扬也没扳回劣势。

这水潭是山洞的后门万万不能让出来的,可这些皮糙肉厚,力大无穷的家伙实在让费扬头疼。于是一个驱狼斗虎的计划在他脑子里形成——

章二章三只是落下风了,这水潭面积广大足够周旋,它俩还有变色伪装功能自保不成问题。费扬顺暗河返回山洞,嘱俩女避到洞中台地上,无论出什么事也不要妄动。

然后他出前洞口,隐身过内层防御阵,见到被困迷幻阵中的十来条巨蜥,想不到还有几头巨大的妖蛛,它们原本就暴躁不安了,费扬再剑qì

刺激它们狂怒。

飞速退入洞中逆河再入水潭,章二章三在费扬授意下不与河马交战了,能在水里追上章鱼的动物很少的。

费扬屠星弓搭上一只雷电箭,瞄准了领头的河马前腿射。这枝箭篏入河马的厚皮中开始放电!河马首领在水中抽搐翻滚,声声怒吼!费扬一度担心它失去战斗力,自己的计划前功尽弃。

终归是身躯庞大,中箭地方又远离要害处,耗尽了长箭携带的雷电,河马首领粗重地喘息一阵,通红的小眼睛盯住了不远处的费扬!

成了!费扬返身钻进暗河,他知dào

身后的大家伙看似笨拙,发怒起来奔跑速度惊人!虽草食为主,愤nù

时那张大嘴咬起人来也是不含糊的!

费扬也不敢跑太快,因为河马是个近视眼,时不时回头放箭拉仇恨,以免跟丢了。在费扬一而再的撩拨下,河马首领怒吼声声似炸雷,率整个家族顺暗河过山洞,出内层阵法防护罩!

同样狂怒的十几知巨蜥早等着了,一场恶战在洞口展开!双方都困在迷幻阵中,谁也跑不了只能是不死不休了——

畅畅、畔儿从躲避出跳下来观战,双方势均力敌实在惊心动魄!足足半个时辰后,洞外才平静了。

驱狼斗虎计成功,确认双方同归于尽,费扬才把这些死透的妖兽拖进洞中。

河马、巨蜥的皮是制软甲的上好材料,“二位妹妹,想跟大哥学分解妖兽吗?”

“不好玩儿,脏死啦!畔儿可不学,看也不要看!”

说说而已,费扬还真舍不得畅畅和畔儿干这又脏又累的活儿。畅畅没动手,也没有走开,手托香腮在一旁不知想什么。

“扬哥,这么厚的河马皮能不能薄薄地分做几层呢?”

“大哥可以试试,不知妹妹要剥多薄,做什么用?”

“像符纸那么薄就好,玉简上记载,符篆最早就是勾画在妖兽皮上的,只是太过昂贵才用符纸替代的。在畅畅看来,保证制符的成功率才是最经济的!”

“让我们畅畅说着了!修士的时间是最宝贵的,那些不计时间成本的人是鼠目寸光!”

“就是灵墨的吸附性差些,不过有了鹿角兰,问题迎刃而解!”

其实,妖兽制符好处多多,承载法术牢固持久,释fàng

效果猛烈,可靠性提高。道理明摆着,薄薄的一张符纸能承载多少能量?所以灵符以上所用材料都是妖兽皮。只不过得了妖兽皮人们想着的都是制甲,舍不得用来制符。

费扬将一张河马皮剥出了四层,这技术是扶桑修士本间表工的,费扬搜了他的魂得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双?修

第二十一章、双?修

秘境与途经的小恒星渐行渐远了,天气转凉,进入寒冬,进入严冬,妖兽们又冬眠了。

算起来仨人进入秘境两年半了,三十个月,也就是说还三十九个月八天。是零号为费扬精确地把握着时间的。现在仨人的修为是费扬星光九重,畅畅、畔儿星光八重,要共同进入皓月期时间有些紧迫了。

双?修能成倍提高修liàn

的速度,但双?修有个前提,两方的修为能跨跃太大,一重的修为差距是极限了。费扬与俩女间的修为差距正好,但他并不急于双?修,而是仨人一同修liàn

瑜伽半年。

借瑜伽修liàn

,平息半年来仨人同妖兽相搏积累出的火躁之气,将身心调整到最佳状态。费扬把双?修看成是分别与两女孕育新的生命!

一切准bèi

就绪了,做为姐姐畅畅让着畔儿先来——

“妹妹的修liàn

天赋高过姐姐,理应妹妹先来的!姐姐跟着学啦!”畅畅的声音低如蚊蚋的。

“呀——姐姐还要在一旁看么!”

“就这一个山洞,要姐姐躲到哪里去呢!”

这本是俩女间的悄悄话,可费扬是什么听觉,毫无节操地任女孩儿家的悄悄话飘进了耳朵。

“呵呵——好解决!到畅畅双?修的时候,畔儿看回来就不亏啦!说不定还能帮上一把呢!”

“呀——讨厌,扬哥偷听!羞死啦!羞死啦!”

“哈哈哈——是妹妹们的话撞进大大哥耳朵的!”

转过天,费扬与畔儿凿冰在流经山洞的暗河中清洗净了身体的每一部分,然后上岸边天体相对。

彩云间的双?修功法,分:起势、体位、心法、收势四部分,乃双?修中的上品功法,号称千年秘传。

可在费扬这两世为人的眼中,除心法外所谓的起势、体位、收势根本不值一文!岛国的各位尽职尽责的老师们。早已将男女互搏的所有起势、体位、收势演绎得淋漓尽致!

所谓起势就是前?戏么,费扬开始运用舌头调动畔儿的情绪——

“呀——扬哥,那里怎么行!”就连畔儿自己都受宠若惊了。

在这男权当道的异界,要一个男修如此服wù

女修,根本是不可想象的!只凭这,费扬就掌握了双?修一大助力。

畔儿在扬哥卖力服侍下媚眼如丝,娇喘细细,意乱情迷!她摆正体位,配合心法,对着全面唤醒了自己的扬哥敞开了……费扬缓入窄巷。畔儿开始“唱歌”了,费扬气喘如牛!

第一回合结束,俩人仍旧四肢交缠,心法配合体位缓缓运功。俩人头顶形成一个漩涡疯狂吸收着灵气,他们马上打坐双掌相抵吸收灵气。当这漩涡的势头减弱了,静止了,俩人再来第二回合。

就这么周而复始,两个月后畔儿进入星光九重,而费扬到了九重大圆满。俩人停下来。畔儿稳固修为,费扬调息休整。

畅畅在两个月中,躲到山洞深处,以极大的毅力排除声音的干扰。苦修瑜伽调适自己的身体,为双?修做准bèi



通过与畔儿的初试,费扬更加确信以对待女神的虔诚对待双?修伴侣,将极大提升双?修的效率。男人的尊严在哪里。价值又如何体现?不就是对伴侣的最大满足最大唤醒么?

人的器官没有哪一处是高贵的,哪一处是低贱的,作为整体的一部分都在默默贡献着。是缺一不可的,绝不应该刻意抬高某一部分,歧视另一部分。费扬能想明白这个道理,畔儿和畅畅深受大环境的束缚却想不明白,被她们扬哥惊世骇俗这举感动得热泪盈眶!

“大哥这是自愿的,畅畅不必多想!”费扬嘴里这么说,心里想:小意思啦,不过是对某些镜头的重复而已!嗯,妹汁的味道确实不赖,畅畅与畔儿的又有所不同呢!谁能想到看毛片还能带来这莫大的好处。

一个月五天,畅畅突pò

星光九重,费扬进至九重巅峰。没有停顿再接再厉,三个月后俩人双双突pò

星光十重!

“人家不依么!扬哥偏心,姐姐骗人!只把人家自己扔在星光九重了!”畔儿真是急了,时间只剩下不到二十六个月了,她的修为还在星光九重小成。

费扬揽着她的腰安慰道:“给大哥半个月调息身体,然后送我们的畔儿上十重!”转脸又对畅畅,“抓紧调息,短时间连升两级若调息不力会留隐患的!”

调息分主动调息跟被动调息,修士们通常的打坐恢复是被动调息,而淬炼体魄才是主动调息,瑜伽就是一门上乘的淬体功法。

半个月后,费扬再与畔儿双?修,用时两个月畔儿到星光十重大圆满,费扬到星光十重巅峰。而畅畅在这段时间里修为稳固在十重小成。

至此仨人的修为拉平,与零号核对校准时间,现在距秘境回归星月晴空大陆还有二十四个月二十七天。

陪了畅畅一轮,陪了畔儿两轮,费扬体力上接近极限了,调息了两个半月,时间紧迫该闯皓月期了。

费扬拿出了手头现有的筑基丹,一颗是二转丹,那是他在兴安盟四门大比中率队夺魁的奖励,想起来当时的辉煌恍若隔世了!其他还有七颗,是他从萧近奎、沙宣、“费师弟”处得来的。

“咱们尽量争取不用丹药,试着硬闯皓月期!哪位妹妹先来?”

“畔儿离皓月期比姐姐近了两步,让畔儿试着自己闯闯,扬哥跟姐姐先来!”

这正与费扬的想法契合,畔儿修liàn

天资卓越,她即使独自闯不进皓月期,修为也会有所前进的,送畅畅入皓月期回头再接她也赶趟。

漫长的九月双?修,畅畅入皓月期,费扬卡在瓶颈了,而这期间独自修liàn

的畔儿也进入十重巅峰。

三个月个调息后,费扬再与畔儿双?修,半年后俩人双双突pò

皓月期!

进入皓月期的感受是难以言说的,最丰富的语言也难述其万一,可笑费扬自不量力,偏偏要在畅畅和畔儿面前显摆他的语言天赋——

“啊——突pò

皓月期是什么?那是六十岁老光棍儿终于搂了美娇娘上?床的狂喜!”

俩女听闻初愕然,继尔顿足笑骂。

费扬意犹未尽接着抒发感慨,“那是一记老屁终于放出去的痛快淋漓!”

“呸!呸!呸!扬哥没正景!”

“好好说,不许没正形!”

“看看,看看,大哥的灵感让你们打断了!那什么,大哥说到哪了?”

“扬哥刚才说到——呸呸,扬哥好坏,畔儿给你绕进去了!”

“噢——对了对了,那是再不用每天喂脑袋了的省心省事!”

“喂脑袋?”

“嘻嘻——就是吃饭!”

“大哥还是没正形!不听了!”

“好好,说正景的,那是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开阔!”

“嗯,这话靠谱了,接着说!”

“那是摘星揽月舍我其谁的气概!”

“还有呢,接着说!”

“啊——那什么,大哥没词儿了!”

俩女笑做一团!(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外出探险

第二十二章、外出探险

距秘境回归还有不到七个月,仨人突pò

皓月期,而且没有使用筑基丹!

算起来费扬不到二十四岁,畅畅、畔儿二十三岁出头吧。整个仙界,筑基突pò

皓月期的平均年龄在四十七岁,如此就知他们是何等出类拔萃了!嗯,应该说幸运更准确些。

进入皓月期,阳寿增加到三百岁。之前星光期的修liàn

普遍认为是漫漫仙途的垫脚石,也只有踏上皓月期了才被认为真zhèng

进入仙途了,被称为仙师。

修仙界的常识,越早进入皓月期,将来结成金丹进入黎明期的可能性就越大。如果说星光期进入皓月期的是百分之一的话,那皓月期进入黎明期的比率千分之一都不到!仙途大道就是这么残酷地大浪淘沙!

洞外的气温又开始回暖了,说明脚下这颗小行星进入太阳热辐射范围了。白昼也越来越长了。

在夜晚仰望星空,仨人肉眼可见星月晴空大陆了。这并非他们眼睛特殊,而是星月晴空大陆是秘境体积的数万倍!

“爹了尾巴娘了腿的,这山洞中可是憋闷坏了!该出去玩儿玩儿啦!”

“扬哥,你怎么变得好说脏话了!”畅畅抗议。

“哪里是变呐,大哥本来就是这样,只是一直在两位妹妹跟前装罢了!”

“那为什么现在不装了?”

“嘿!妹妹变娘子了,还装什么!”费扬理直气壮。

畅畅闻听霞生双颊抿了嘴笑,畔儿腻在费扬身上嬉笑撒娇。

进入皓月期了,从前的法器不趁手了,费扬取出一些多年压箱底儿的东西。

三千柄飞刀组成的刀链儿,这是费扬初出道是在紫云谷坊市外斩杀名叫季贤的皓月匪修所得。两柄飞剑是他在库也岛斩杀辽阳子、旭明子所得。赤炼矛、紫焰斧是他库也岛斩杀逐浪帮查荣所得。兽头玄铁链是他上埠头岛斩杀蓄意抢劫夜叉头的高运良所得。

俩女被费扬拿的这些林林总总惊呆了,“扬哥,你从前是干什么的?星光修士怎么会有这许多灵器!”畔儿所说也正是畅畅想问的。

“此事说来话长。等大哥慢慢跟你讲。现在各拿一柄飞剑试试手吧!”

畅畅、畔儿灵力修liàn

太快,神识远远跟不上。驾驭飞剑有些生涩,又取出鹿角兰突击补炼神识,但这是个慢功夫,短期难奏效的。

行期推迟了二十天,等俩女驾驭飞剑熟练些了,费扬仨人才出山洞北去。孤鹜峰弟子公和的日记里记载,临界木在北面。

北行妖兽确实强悍多了,三年前让费扬头疼的河马妖兽又遇上了。

“扬哥,让我来!”畔儿争强好胜要试试自己的飞剑实战中表现。

纤纤素手骈指一点。飞剑闪逝,远处劈开一头二阶河马,打了个踅儿回到畔儿手中。剑上一滴血不沾!

“哈哈哈——好棒!”畔儿收剑跳脚拍手。

“距离二十丈,不错!不错!畔儿的神识修liàn

见成效了!”

费扬嘴里夸赞着,心里又想:能够驾驭飞剑了,那我的弓箭还有用了么?我从前那套战术是不是过时了?

进入了皓月期,能力全面提升,如果理念不能跟着飞跃的话,实战效果会大打折扣的。

借斩杀妖兽全面检验自身能力。全面透澈做到知已,在此基础上对畅畅、畔儿做顶层战术设计。就是这打算。

再说畅畅,突pò

皓月期暂时没有升级压力了,大把时间可以自由支配。她全身心投入到符篆的勾画研发上了。

火球符、火箭符、风刃符、冰锥符、落石符、流砂符、沼泽符、土墙符、金刚符,这些常见的符篆都能勾画了。畅畅现在的制作正向灵符升级,这当然是个艰难的过程,立志成为一名符篆师。这一过程不啻于脱胎换骨。

费扬充分支持畅畅的制符升级,外出磨合新战术就他跟畔儿两个,狩猎的半径越来越大。一阶妖兽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挑zhàn

欲望了,他们非二阶妖兽不猎取。

大量的妖丹收获,更重yào

的是畅畅急需的二阶妖兽皮。妖兽皮作为符纸,自然是承载的能量越大,暴发力越强了。畅畅就用这取之不尽的二阶河马、巨蜥、巨蟒、野猪皮反复试验勾画出了第一批灵符。

“我们的大符篆师阁下!”费扬用夸张的语气夸张的表情表达心中喜悦,“不要再闭门造车了,明天就出山实战检验一下出产的灵符!”

“讨厌么,扬哥取笑人家!”畅畅柔柔一派小女人状,一点没有皓月修士兼符篆师的觉悟。

真的要远行了,一去不回头!这栖身了五年半的山洞还真让他们依依不舍,这是他们破蛹为蝶的地方。

费扬的蜃珠空间几乎是无限的,俩女也在百数十的乾坤袋里挑了最大的两个,所有家底一股脑儿装了,出发!

费扬、畔儿十来天以战术磨合为目的的狩猎,一直没有走出孤鹜峰弟子公和记载的范围,这次远行的第一目标就是公和记载的可望到临界木的山峰。

翻过穴居五年半的这座山,再向前望极目远处是一座孤峰,这座峰半月来无数次出现在费扬的视野中,抵达它要穿过两山间茂密的丛林。

费扬也曾尝试过穿越,发xiàn

这是一座热带雨林,林中密不透风难风难见天日,各种毒虫连他和畔儿这皓月修士都头疼,只能浅尝辄止退出来了。

御剑飞过这片林地不是不能,只是过于危险,摸不清下面的情况很可能成为林中强dà

妖兽的靶子。

徒步穿越是唯一选择了,他们一入密林就像进入了蒸笼,越向里走越昏暗,不可一世的骄阳给层层叠叠的枝杈割碎了散落下来。

身旁一片生机昂然,热带植物闪着油亮的叶子,不断摩擦着他们的身体。红色、黄色、粉色、紫色的小花开在上面,出奇得美丽。

时常可见巨型的蜘蛛、蜈蚣、蝎子、螳螂、蚂蝗,而飞蚁、毒蚊、杀人蜂更是嗡嗡不散!幸亏进入皓月期修liàn

出了灵力防护罩,屏蔽了这些毒虫的骚扰。

畅畅、畔儿的防护罩是浅黄色的,费扬的是湛蓝色的,甭管什么颜色了,开灵力防护罩都是耗费灵力的事情。

“咱们有的是灵石,不要舍不得。”费扬的话隔了防护罩传到两女耳中像是来自遥远的地方,“也不要过于迷信防护罩,在许多强dà

妖兽眼中它就是一张纸!”

再向前走一条宽阔的溪流横亘,溪流不深,但足以浸没人腿,漫过树的根部了。溪水静静的,有很多朽木横卧其中。

在这汗流浃背的密林中,清凉的溪水太诱人了,畔儿欢呼一声就要奔过去!

“畔儿,站住!”费扬厉声喝止了畔儿,“看寻水中是什么?”

畔儿停下脚顺着费扬手指方向看去,倒吸一口冷气,“是鳄鱼!”

“而且是不折不扣的二阶妖兽!你只要踏进水中一步,半截腿可能就没了!”

“千万别以为进入皓月期我们就无dí

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远眺临界木

第二十三章、远眺临界木

伪装成枯木或岩石潜伏在水中等待猎物近前发起突袭,这是鳄鱼的老伎俩了,并不因为它成为了妖兽就有所改变。

说不上那条鳄鱼原地伪装多久了,大张的口腔有些晾晒得泛白,锋利的牙齿错乱暴露在嘴外。眼睛干枯透露着死亡的气息,宽大的下颚犹如提起来的铡刀。身体上的鳞片黑白青灰相间,便它浸在水中难免不被认为是根飘浮的朽木。

进入秘境五年半了,费扬见识过巨蜥、巨蟒、风狼、河马、巨型毒蜘蛛,还没跟鳄鱼交过手呢!

畔儿恨这条鳄鱼蒙骗了自己,起手飞剑直斩,鳄鱼背脊上的鳞片陷住了飞剑,但飞剑仍然穿透了它!

畔儿抬手招回了飞剑,清澈的溪水已经给鳄鱼剧烈的翻滚挣扎搅得一片浑浊了,畔儿再补一剑彻底结束它。

费扬是雁过拨毛,横草不过的性格,收了这条二阶妖兽入蜃珠。仨人驭飞剑贴了水皮过溪流。

突pò

皓月期,费扬的目光越加地锐利了,俩女当然也不差但毕竟没有融血通兽的底子。

“站下!”又有新的情况发xiàn

,这密林中前行真是险环生,“十一点方位有一条巨蟒,二阶!”

费扬同畔儿半个来的战术磨合中,引进了现代军事术语。

在费扬提醒下,畅畅、畔儿也发xiàn

盘缩成一堆的巨蟒了,就在十丈开外。它浑身的花斑纹路与周边的环境融为一体,极难被发xiàn

。比之鳄鱼,这更是个潜伏狩猎的老手,它不只坐等有时候也主动偷袭。

畔儿二话不说飞剑出手!她的飞剑快,妖蟒的动作也不慢,摆尾击落了飞剑!

巨蟒身形一长就要扑过来,费扬紫焰斧斩出。可是斩在巨蟒身体腾空的部分,轻飘飘不着力滑开了!

巨蟒受了些许轻伤,眨眼间游窜到两丈内了!畅畅一枚冰锥符出手,这是一张灵符,因而冰锥的去势更劲,也愈加地森寒刺骨!

巨蟒给冰锥钉住了,此孽障天生力大无穷,一个忍痛翻滚喀嚓一声扭断了碗口粗的冰锥!

费扬倭刀在手,这是当初在石门寨斩杀相当于皓月期的扶桑大忍者缴获的,锋利无匹!

“等等!”畅畅对自己的冰锥灵符很有信心。

剧烈运动自然血流加快。冰锥上携带的极度森寒之意迅速漫延巨蟒全身,它的动作变得迟缓无力了,飞速游窜变成了蠕动前行,到了仨人脚前彻底僵硬了!

费扬转身冲畅畅竖起大拇指!畅畅甜笑着撩开遮眼的散发。

“姐姐好棒啊!”畔儿直接夸赞。

费扬散了防护罩,抓紧剖尸取妖丹、毒囊。

继xù

前行,费扬感慨:“真难想象,五年半以前五大派系二十七门的星光弟子们,是如何闯过这绿色地狱的!”

“别忘了他们人多势众!”

人多势众又怎样?最终还是被人遗忘了,这一路上密林中推进。费扬时常看到骷髅白骨。全都被妖兽撕扯的东一堆西堆,没有一具是完整的,认定这些就是人的遗骸要费一番功夫的。更惨的是有些骸骨被植物的根须包裹了,这座绿色地狱连这残余的一点点养分也不放过!

“扬哥。到如今还跟我姐妹卖关子么?该说说你是怎么未卜先知,我们脚下的天外秘境会在五年九个月八天后回归星月晴空大陆的!”

费扬捧住头做痛苦状,“我的好畅畅,你冤枉死大哥了!不是大哥不想说。而是这事说起来匪夷所思!你们就当是有个全知全能的声音在大哥脑袋里提醒了这件事好了!”

畅畅认真观察费扬认定他不是在开玩笑,刚想再发问给畔儿抢先了——

“好啊,扬哥问一问脑袋里的声音。咱们接下来会遇见什么!”

费扬苦笑摇头,“事关生死的大事它才管呢,这点我们能应对过来的小事,怎么好麻烦人家!”

此行不为狩猎,所以费扬尽可能避免与一些强dà

妖兽硬碰,日夜兼程赶路,两天后走出这片热带雨林。

林地的边缘就在孤峰脚下了,费扬目测此峰高度大约在六百米左右。

清风徐徐送来阵阵凉爽,仨人在山脚下打坐恢复两天两夜不休不眠的疲惫。

孤峰向阳一面,坡势徐缓绿草如荫,三人御剑贴地飞掠,没用一刻钟就登上了峰顶。于是,远处那棵擎天巨木就撞进了视线中!

是的,撞进来的,因为它太醒目了,只要是站在这峰顶远眺,你的视线就躲不开它!临界木!

远处的群山像是它的围裙,浮云像它的披肩,它的树冠似华盖上接蓝天!就算在这百丈峰顶,就算它在目力极限处,仍然要仰望它!

“临界木!临界木!”费扬像中了魔一样喃喃自语。

费扬精神力入蜃珠探视神兽老祖打入的几点星光,其中有三点星光是功法,让费扬心痒的是皓月期仍然不能修liàn

。还有一点星光脑海中展开:是一幅图谱,描画的就是临界神木。与目之所及的擎天巨木两相对比,相似度极高。

图谱中对于临界木有远近不同,角度不同,各细部无遗漏的近百幅描绘,还配有文字说明,和截取秘法。但其中也提醒:任何级别的修士也不要试图攀爬临界木,以免招来天雷!

在费扬的理解:如果说化神飞升是航天发射的话,那临界神要就是不可或缺的发射架!

留恋地收回远眺的目光,前走几步就是孤峰的北坡了,立陡立崖,下去就是公和日记里提到的山坳了。这就使北坡的落差多过南坡近一倍。而且北坡的土层被酷烈的山风揭去了,裸?露出嶙峋的山岩。

低头看:有岩羊在崖壁的一处处突起间跳跃,攀援,更有苍鹰在半空徘徊。

畔儿痴迷于苍鹰的自?由自在,费扬冲她眨了眨眼睛,“妹妹敢不敢?”

畔儿听这一问连纤巧的耳朵都胀红了,捏紧了粉拳使劲点点头。

费扬又目光征询畅畅,畅畅原来粉嫩的脸显得有些苍白,可还是坚定地点头。

费扬纵声长啸,大跨步踏进了风中!

苍鹰被惊扰了,直钻云霄占据了俯冲高度,虎视眈眈领地的侵入者;岩羊也受到了惊扰,调头以双角对着危险袭来的方向!

费扬直到要触到树梢了才祭出飞剑接住身体,御剑一个缓冲着陆。

畔儿、畅畅先后着陆。

畔儿抚着胸口连呼:“吓死了!”说着又咯咯地笑,畅畅一时无语,脸上的血色慢慢恢复。

“记住,你们是皓月修士了!”费扬正色说,这话也是对自己说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秦军刁斗

第二十四章、秦军刁斗

这座孤峰似乎是一道界线,山南是热带雨林,而山北是温带的丘陵林地。在这样的温带林地中,常有虎、豹、熊等凶猛的妖兽出现的,野猪群同样是不好惹的。

虽然三人联手有完虐二阶妖兽的实力了,可费扬急着赶路不想招惹麻烦,他们尽量绕过强dà

妖兽的领地。

又是两天后,仨人一行出了山坳。登上一视野开阔的高处前望:群山像是一只大碗封闭包裹着擎天的临界神木。找到公和记载的那条山谷了,它就像是这只碗上打破的一个豁口。

四天来没是没夜赶路,费扬担心俩女吃不消,选一隐蔽处打坐恢复灵力。精神饱满后,畅畅要求再等一天,自己勾画的灵符自己实战检验了,她总结诸般心得有了些许顿悟。

从实战中来,再到实战中去,这比闭门造车弄出的东西强百套。再急也不急这一时的,费扬等了畅畅半个月!

这半个月中,畅畅整个身心都铺到符篆勾画上了,灵符的制作跃升了一个台阶。费扬心中暗叹:我的畅畅这要是拿到地球世界的现代,说不定是另一个居里夫人呢!

畔儿在这半月中苦修神识,费扬根据仨人特长一套量身定做战术渐渐显形。他对这畅畅“简易兵工厂”提要求了:幻阵符、隐身符、这些属于空间符篆范畴,皓月期制作不了的话,那陷敌于五里雾中的烟障符不难做吧?

遮蔽敌人的视线,这在战斗中太重yào

了。畅畅很顺利地勾画出二枚烟障符。试用过后,费扬提出了一些很具体的的改进意见,畅畅将这种俩人独创的灵符制作了八张。

前行要进入峡谷了,费扬见到了公和记述过的秦军哨卡。它孤悬在峭壁上,根本就是个居高瞭望的刁斗。

验看过地势费扬明白了,公和在日记中为什么只对秦军哨卡一带而过。因为难以攀登他们根本就没有上去过。当然了,对修士而言什么样的悬崖峭壁也难不住的,只是当时刘开渠率领下一众修士心急火燎前往峡谷另一头的秦军大营,他们没时间耗在这刁斗上头。

可对费扬说来,上那悬崖刁斗要简单多了,他会御剑。

这刁斗是借用崖壁上一块突出的山岩凿空而建,原本就是一体,坚固牢实仅仅是外表略有风化而已。

看得出山岩上仙家的灵器整治时留下的粗犷痕迹,原来有楞有角的巨大岩石先修成了蛋形,再拦腰在这“蛋”上开一个口子。掏空成刁斗。

原有的禁制失效了,费扬御剑升空毫无阻碍进入刁斗。站在刁斗中向外瞭望,视野开阔,刚刚走过的来路尽收眼底。

这刁斗中的陈设极为简单,一张石桌两个石凳,其他就空无一物了。费扬略有失望,墙上看,他眼睛亮了——嘿嘿,挂着一张弩。这可算上古神兵利器啦!

摘下那弩,拿在手中,一股苍凉肃杀之气扑面而来!这感觉突兀而至,让人惊心动魄!强制稳住心旌。细看:这弩的外形让费扬想起上埠头岛上,张姓老者店铺卖的灵力弩,只是这个大上了几号。

费扬欣喜,形状差别不大。想必用法也是相同的吧?灵力灌注进去,充当弓弦作用的水晶亮了起来,一个个排列整齐的符文显现。

还好。这灵力弩没有失效,捡到宝啦!张姓老者曾说这灵力弩的制作工艺失传了。费扬蜃珠中取出一枝破魂箭放入弩槽,望山(准星)瞄准悬崖下一块山岩,距离大约在五十丈远吧,扣动悬刀(扳击)。

嗡的一声,手上轻震,破魂箭离弦!费扬两眼紧盯的做为靶子的山岩,只余光发xiàn

离弦的箭起火自燃了!怎么回事?

费扬再取一枝同样的破魂箭,放入弩槽,扣动悬刀后这回紧盯离弦之箭。他的目光原本就锐利,进入皓月期就像是一架高速摄像机了,箭矢的飞行在他眼中一帧一帧呈现——

这枝箭离弦十丈多远,尾羽就冒烟起火,接下来引燃了箭杆,强风助燃火势猛烈,箭杆烧断,只剩下暗红的箭簇像石头一样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察明原因费扬不忧反喜:像流星入大气层一样摩擦自燃,这说明离弦之箭初速高。面初速高意味着射得远,精度高。好,好,只要我能找到耐高温的箭矢,就等于得了一枝狙击步枪!

费扬这回取了玉浊师叔炼制的灭光箭再射那山岩——命中!岩石被弩箭强劲的力道崩去了一大块!五十丈,一百多跨步远,大约一百五十米吧,是皓月修士操控飞剑的极限。

“扬哥,你在干什么!这许久了不下来!”俩女等不急下面问了。

“嘿嘿,莫急莫急,哥我捡到宝喽!”费扬刁头中探出身,冲下面扬了扬弩箭。

这一次靶标设到二百丈远处,也就是四百跨步远,黎明修士操控飞剑的半径也就大至如此了。

这一次箭矢脱靶,飞过目标很远落地,费扬看得清楚:是尾羽和箭杆冒烟起火,影响了飞行中箭矢的平衡,不脱靶才怪了。

找到了问题等于解决了问题的一半,费扬离拥有一枝异界的狙击步枪又近了一步!

解决箭矢摩擦起火的问题,这刁斗中就是好地方,费扬喊了俩女上来。他开始以灭光箭为“毛坯”炼制改造“狙击步枪子弹”。

如果没有火烈葫芦,费扬是不敢妄动玉浊师叔得yì

之作的,天级二阶真元灵火让他冶炼能力飞升了数个层次。

花费了整整三天时间,费扬将一枝手臂上的灭光箭改造成了一拃长的小箭,原有的双尾羽,大大改小为四尾翼。

这还不算完,他又从蜃珠中取出一块磨盘大的储备矿石,提炼出指甲盖大的纯物质。这纯白的亚光物质就是大名鼎鼎的焚金铁了。焚金铁,顾名思义,极言此铁需焚金的高温才能提炼。

剩下的工作就是将焚金铁再度熔化涂到箭矢的表面了,完成这一工作又用了五天。

再次试射,费扬靶标定到了三百丈远处,按一百五十丈为一里算,那就是一公里外了。够上一款优秀的狙击步枪了。

费扬发箭,命中!他出刁斗御剑直奔做为靶标的那棵大树,到近前只见树干上的箭孔却不见箭矢。挖洞找到这枝箭,原来它几乎洞穿了这棵两人合抱的大树。

而费扬炼制的箭完好如初,他手舞足蹈!都说大能修士御飞剑可千里外取敌首级,俗界凡人的传说罢了!实jì

上,黎明修士御剑的距离也没有刚才那一箭射得远!他得到的不是一枝“枪”那么简单,实jì

上是一整套现成的狙击战法可以用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进入峡谷

第二十五章、进入峡谷

推迟了八天进入峡谷,这峡谷九曲十八弯,阴森不见太阳。费扬与俩女御剑贴了地面低飞。

怪得是,仨人脚不沾地前行,怎么会有脚步声呢?是的,空谷足音声声回荡!

费扬举手示意,仨人同时悬停在距地面两尺处。那脚步声也跟着消失了,但是有嘈嘈切切的细语声越来越近!前望却连一条人影也没不见!

这峡谷中有古怪!

费扬左手掣了赤炼矛在手,右手扣了一枚火箭符,沉声喝道:“什么人装神弄鬼!再不现身莫怪费某刀剑无情!”

他这一喊反而引来啾啾密集的鬼叫!一时间阴风惨淡,黑雾弥漫,但见无数凝聚成形的厉鬼扑奔上来!

费扬冲了阴风黑雾厉鬼密集处狂砸火箭符、火球符,畅畅、畔儿也是两手不停地打出火箭、火球、雷电、爆破一类的火系法符、灵符。厉前冲的势头被遏制住了,不过仨人也再难有寸进了,只得暂时退出峡谷。

不冒险蛮干,多动脑子少流血这是费扬一贯的原则,现在有了畅畅这“兵工厂”勾画克制阴灵的符篆是上上选。

阴灵泛指不能见阳光的生灵,厉鬼是其中的一种。而雷电是阴灵的克星,但是雷电系的灵符制作相当困难,畅畅这样的新手一时还摸不到门路。

多次近距离观看畅畅勾画符篆,又听她细致讲解,费扬大概明白了些制符的原理:无论什么类型的符篆,落在纸上的都是符文。符文又分底符、术符,底符是锁定法术和激发法术的,术符就是法术本身以符文形态落在符纸上。

说到底符大体上是一样的,就是说无论哪一类符篆,锁定与激发的秩序没有大的区别。细微处的差别只是符篆师的个人风格方面。而术符是决定符篆种类的关键。白了说就是把法术封印到符“纸”上。

这封印通常寻两种途径,一是用符文以灵力勾画上去。还有一种就是直接把法术打印上去。后一种方法很少有人用,那就意味着符篆师制作十张火球符就要施展十次火球术!谁消耗得起?

“畅畅,大哥有个办法不知可不可行?”费扬小心翼翼打蜃珠中招出雷电木,它在收入蜃珠后停止生长了,但一直是存活的。

费扬将其移植到了地上,在这灵气充裕土质肥沃的秘境中,雷电木略有暗淡的树叶慢慢变得油亮亮了。

畅畅一看就明白了,她在数张裁剪好的二阶妖兽皮上勾画了底符,双手隔空摄了送到雷电木的放电范围内——嗞——咔咔咔。雷电木放电!有了底符吸收封印能量,这些妖兽皮没有在雷电击打下变得焦糊。

畅畅火候方面把握得很好,纤纤素手一收,成了!

这新制成的雷电符由畅畅手中到了费扬手中,俩人都感觉到符篆中澎湃着的能量波动!

“好!好!好!”费扬这三声好一声比一声喊得响亮。

既然制作起来这么容易,质量更是上乘,那就没有理由不批量生产了,畅畅花费一整天时间一气儿制作了百十枚雷电符。

将雷电木收回蜃珠中,费扬很是花费了一番心思。先以法术连根带土铲下雷电木,然后再隔空摄入蜃珠。

再入峡谷,费扬气势汹汹大有寻仇报复的架式了。

“扬哥,为什么只这峡谷中的阴灵生成了厉鬼。别处却不见呢?”畅畅勤于学,敏于思,想到就要问的。

“首先跟这里的地势有关吧,常年难见天日阴灵生成的数量大。阴灵数量大才有可能产生厉鬼!”

“那我们经过的热带雨林同样难见天日,怎么没见阴灵厉鬼!”

“热带雨林中生机勃勃难以积存死气,所以无法生成阴灵!”费扬也觉这个解释稍显牵强。最后又补上一句,“或许还因为这里死人多吧!”

“不对,公和的日记我跟姐姐也看过,死人最多时在入秘境头一个夜晚,那时他们远远没有推进到这里!”畔儿抓住了费扬画蛇添足的一句话,睁圆一对美目等他解释。

“这个么——大哥认为五年前死去的人生成阴灵没问题,可未必能成厉鬼。”

“扬哥是说两千七百年前么?”畅畅接话。

“想当年秦军设哨卡,建营寨,一定是守着什么宝藏或秘密的!星月晴空大陆天有二月的历史长达百年,有多少修士深入峡谷,又死在这峡谷!”

仨人峡谷中边走边说,又到了昨日遇厉鬼的地方,但并不见有阴灵厉鬼出现。一个也没有!事出反常必有妖,仨人不再言语,百倍提高警惕前行。

其实这“妖”就出在他们手中的灵符上,灵符散发出的蓬勃雷电气息让阴灵厉鬼退避三舍!这是出自本能的,与智慧无关,就像阴灵厉鬼本能地不愿出现在烈日下一样。

仨人约略明白了个中原因,心中窃喜,胆子也大了,加快脚步。

根据公和的记载,这峡谷中还有能与苍鹰密切协同的獒犬,它们曾给峡谷中推进的修士们造成极大麻烦,现在怎么鹰犬都不见呢?莫非是——给修士们彻底铲除了?

峡谷中一路行来,仨人不时见到或倒卧在地,或倚坐崖壁的骷髅,它们看上去都很完整。从掉落的衣甲和腐烂程度来看,这些人正是五年半前入峡谷的修士,也就是说五年半间没有妖兽入峡谷。

这事有些不合常理,费扬皱紧了眉毛,外面的妖兽怎么会这么长时间不进峡谷?如果说是害pà

这峡谷中的鹰犬,那苍鹰和獒犬就不吃肉么?会不会是妖兽怕这峡谷中的厉鬼呢?费扬驻足在又一具骷髅前,陷入沉思。

“扬哥在想什么?想这些骸骨为什么这么完整么?”畅畅问。

“这只是峡谷中的一怪。我还想,公和的日记事无巨细地记载了他所遇到的每一件事,可是入峡谷遭到厉鬼攻击这么大一件事他怎么会漏掉呢?是不是当初他们入峡谷根本没受到厉鬼的攻击!”

“没准儿他就是漏掉了呢!”畔儿说。

“公和日记的准确性我们先前起来都验证过了,我想应该排除的!”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了:或者五年半前这峡谷中没有阴灵厉鬼,或者——”畅畅深吸一口气说:“有人利用阴灵厉鬼阻止我们穿过峡谷!”

“我的好畅畅你真敢想!”费扬夸赞道。但是不管人也好鬼也罢都别想阻止我穿过峡谷,都别想阻挡我探测秦军营寨,都别想阻拦我获取临界神木!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归要来!管他是人是鬼,小爷如今皓月期了,人挡杀人,鬼挡杀鬼!(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有人操纵

峡谷中兜兜转转,仨人倍加小心曲折前行,腐叶的味道说不上浓烈,却无处不在。这峡谷中不见阳光,只有苔藓、地衣生长,落叶都是左右对峙的山上吹落下来的。

又一个折转,左侧山势出现一个豁口,阳光从那处投射进这幽深的峡谷中。仨人不由地眯上了眼睛。

“嗨,扬哥,姐姐!我看见擎天巨木啦!”

不但畔儿看见了,费扬、畅畅也看见了,临界神木似乎就在豁口外面。费扬思量着是不是御剑过那山口,直奔临界神木。

近距离仰望临界神木,给人的震撼难以用语言形容,费扬呆望着,有那么一刻头脑中一片空白。为这临界神木他承shòu了太多的苦难,好在这苦难现今都转化为了人生财富。

说到财富费扬心头又波涛涌动了,神兽老祖曾答yīng

:借临界神木飞升后它的遗蜕会留给费扬。临界期大能的遗蜕呀!甚至价值连城都道不尽其珍贵!

正在失神间,余光里一个黑点儿迅速扩大,费扬就好像身在靶心处看飞来的子弹!

“危险!飞剑!”费扬出声示警同时闪避。

那物不是飞剑,可险恶胜过飞剑!唰啦一声,原本收束的展开了,是翅膀!来的是一头苍鹰!

费扬躲开了尖喙利爪,却给忽然展开的翅膀捎了一下子在脸上!火燎燎的疼!这是一头妖鹰,二阶!

仅仅是疼而已,太便宜费扬了,若不是忠实护卫的金钟替为他扛过这一下子,他的半边脑袋就给妖鹰的翅膀削掉了!

费扬的反应没有问题,只是判断上失误了,他以为是飞剑原来却是苍鹰!

畔儿飞剑直斩恶鹰,那鹰空中轻轻一荡。几根羽翎飘荡荡落下,箭打得一样远去,在视线中化做一个黑点儿!

仨人俱是色变,好一个闪击战!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畅畅亮了防护罩把费扬也护进来,低头查看询问:“扬哥,伤得怎么样!”

“别管我,看前面!”费扬声嘶力竭地喊着。

什么事能让费扬喊差声了——走了这大半天不见的阴灵厉鬼,还有公和记载过的训liàn

有素的獒犬,以集团冲锋的形式杀奔上来!

雷电符砸进厉鬼群中,咔咔雷电放射。只一张灵符就有四五只厉鬼灰飞烟灭!雷电符克制住了极难对付的厉鬼,反倒是那些獒犬散开了,稍一分神的功夫就扑咬到防护罩上!虽然不至于伤到人,可终归是吓了一跳。

獒犬这畜牲不像又蠢又笨的厉鬼,不得手即远遁瞄着机会再来。

厉鬼、獒犬这些还不至于让身经百战的费扬声嘶力竭,他想到了这是妖鹰、獒犬、厉鬼的协同进攻,而且选取了绝佳的时间、地点!

绝对是有人操纵,且操纵之人精通心理战术!他选择了阳光漏过山口照进幽暗的峡谷,临界神木近距离震撼冲击视觉时。任谁也会有片刻失神的!

片刻失神在妖鹰的闪击下就意味着死亡!

费扬头皮一阵阵发紧,对手的战术运用,时机拿捏妙至毫颠了!!遇到这样强dà

的敌人,又是敌暗我明。这个仗怎么打!

可这时就算想退也来不及了,硬着头皮向前冲吧!

“畅畅、畔儿,我们很可能给一个极为狡滑的对手盯上了,这些鹰犬、厉鬼都是他驱使的!”

“什么。秘境中还有别人!是两千七百年前的大能修士么!”畔儿慌了。

“畅畅怎么看?”见畅畅若有所思,费扬问。

“未必!难保没有第二个沙宣的费师弟!”畅畅心思细密,分析入理。“惹大能修士直接灭杀我们就是了,何必驱使鹰犬、鬼物!”

费扬赞许,“但此人能驯服鬼物,驱使妖鹰,修为不会低于皓月期!加倍小心啦!”

穿过山口直达临界木下看来是摆脱峡谷中被动挨打的好办法,但凭设局之人的心机来看,那里很可能是陷阱!所谓围城必余缺,这一缺就是给被围之人一个能出逃的幻觉。

不变应万变,峡谷中继xù

推进。厉鬼在雷电符轰击下节节败退。那些与之协同的獒犬叫妖兽不如叫灵兽更确切些,都是一阶的。它们给刘开渠率领的星光修士们带来不小的麻烦,同样也牵制骚扰了费扬三个——

峡谷中怪石林立,这些灵犬虽然不堪皓月修士一击,但它们穿梭于怪石间很难击中。让人抓狂!

可不管怎么说,仨人稳步推进了。

黑点儿又出现在视野中,极速扩大!二阶灵鹰!对付这悠忽来去的扁毛畜牲,打出的飞剑慢上了一线,灵符也慢上了一线,它一下子撞破费扬的防护罩,扑进来当头一爪抓落!

金钟替的功能还在冷却中,费扬给这一下子抓得头破血流!这同时费扬也抓住了恶鹰,以短刀生劈了这扁毛畜牲!

俩女给这一幕惊得尖叫连声,可是人与鹰贴身肉搏了她们怕误伤不敢插手。

“没事,只是皮肉伤!”费扬抹净脸上血冲妹妹们强笑。

就在这时,那些只一味游窜的灵犬飞扑上来!悍不畏死地攻击仨人的防护罩!再将这些畜牲斩杀尺了,抬头一看,仨人齐齐大吃一惊!

原来二阶灵鹰突击丧命,众灵犬一反常态舍死狂扑,只是为了仨人眼前所见这一幕争取时间——

众多的阴灵相互吞噬、融合,再吞噬再融合,最后只剩一只厉鬼坐大!这只厉鬼身高五丈有余,头大似刁斗,手大似磨盘,眼睛如两盏灯笼!

仅仅这些还不算什么,说到鬼通常都是有影无形的虚物,因而人们常说光照之下鬼无形!可是这只厉鬼几乎就要凝聚成形了!可以清楚地辨认出它高突的额头,蒜头鼻子上翻的鼻孔,血盆大口呲出唇外的獠牙!

这鬼物全身上下仅着一条牛鼻短裤,裸?露出山岩一样结实的肌肉,胸口一拃长的护心毛历历可数,四肢像一截树桩那么粗壮。手里倒拖着一柄短链的钉头锤!

厉鬼身躯庞大却一点不显笨拙,悬浮于地面两尺处,来去如风,进退自如。反而是那柄短链钉头锤,给它拖在峡谷的岩石上,碰撞得火星四溅声响刺耳,更随了它的纵跃发出呯呯闷响,似乎震荡在人的心头!

厉鬼先声夺人,费扬倒吸口冷气!他不只为这厉鬼的强悍,更为背后操控厉鬼那厮的果duàn

、决绝、狠厉!为这厉鬼能成形,不惜断送自己豢养的灵鹰、灵犬,费扬自问做不到!(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操控之人

第二十七章、操控之人

雷电符雨点似地打在厉鬼身上,可只是在放电的局部厉鬼的形影淡薄了些许,须臾间又恢复了凝实。

“撤,你俩快撤!不可硬拼!”

“你呐?一起撤!”

“一起撤谁也走不了!快,快撤!”

畅畅强拉着畔儿身后飞退。厉鬼撇下费扬随后紧追,速度快过俩女!

费扬灭星弓搭雷电箭,连珠三发!雷电箭中封印的能量还要胜过雷电符,带给厉鬼的痛楚也就胜过灵符,它放qì

追赶俩女奔费扬来了!

见厉鬼扑向自己,费扬在巨石间与它周旋,可这招对身形不实的厉鬼来说无效!它是虚的,向前一冲巨石就从身形中漏过去了!

厉鬼的钉头锤抡向费扬!费扬举赤炼矛架挡,当的一声巨响,钉头锤弹开了!厉鬼身高体壮,钉锤又有铁链缓冲浑若无事,而费扬的两个膀子几乎脱臼!

好在厉鬼不会什么招式,抡完这一锤出现空档,费扬得以喘息。

厉鬼钉锤再抡,费扬不敢接招了,闪身躲过!厉鬼的巨掌又搂头拍下!费扬怒极:居然这般轻视我,赤炼矛架挡——不想厉鬼树桩一样的胳膊漏过赤炼矛直接拍在防护罩上!防护罩几乎溃散,费扬在灵力逆冲下喷出一口血!

厉鬼的钉锤又抡过来,费扬再难招架了,情急下冒险散去防护罩前蹿从厉鬼的身形中穿了过去!

费扬正为小机灵自鸣得yì

,不成想厉鬼以他难以想象的速度转过身!巨掌从后面拍上没开防护罩的他!

一股巨力撞得费扬打着旋儿飞出去!他耳朵听到的只有嗡嗡声响,眼睛看到的全是星星。嗓子眼儿一股咸腥味儿没压住,再喷一口血!

远处俩女见此情景呼嚎着奔回来,成把成把打出雷电符!厉鬼全身都闪烁着电弧,身形有些不稳了在扭曲波动!

剧烈的痛楚来自另一个方向,厉鬼放qì

唾手可得的费扬,飞身扑向畅畅、畔儿!这蠢物的强dà

不得不承认。可它终是没有智慧之物,就这样给仇恨拉走了。

费扬缓过一口气,他现在至少三五处骨折,全身没有一处不疼的!乌芒珠的功力在皓月期后升级了,全力修复主人的身体。费扬强撑着站起来,畅畅、畔儿危险!

费扬张弓又是数枝雷电箭射中远处的厉鬼!仅仅是转瞬间没有来自俩女方向的攻击,这蠢物就忘记了曾经的痛楚了,它的仇恨又给拉回到费扬方向。

费扬观察到厉鬼给自己和俩女前后几回折腾,身形没有先前的凝实了。只是这折腾是舍命换来的,畅畅、畔儿那边雷电符怕是快用完了吧!

必须另想办法了!

厉鬼的仇恨拉过来了。费扬扭身就跑,路上扔下了了一物,是否有作用他心里也没数。厉鬼追在后面身形漏过那物,突然那物剧烈放电!嗞嗞声响在费扬听来美妙无比!

对正是雷电木!

雷电木携带的能量数十上百倍地胜过雷电箭、雷电符,因而输出的伤害也绝对拉仇恨!厉鬼那蠢物放qì

了费扬,猛扑雷电木!一下、两下、三下……八下、九下,厉鬼的形影迅速浅淡了,雷电木也枝残叶落四处飘飞,只剩主干了!最后主干也折断成数截!

只有凶悍没有灵智的厉鬼。最后跟雷电木拼了个同归于尽,化为一颗惨白无光的珠子。

费扬一把抄在手里,细瞧:珠子有拇指肚大,阴寒之气浓郁却不刺骨。是阴珠!他想到了此物很是罕见价值不菲,想当年在货殖堂学徒,凭师父那样的业界老行尊,也只闻其名未见其物的。

毁了一株雷电木。得了一颗阴珠,也不知这一战是赚是亏!雷电木仅有一株哇!没了这东西如何才能制作出雷电符!

懊悔也没用了,毕竟仨人的命什么也换不回来!费扬屏除杂念坐在湿滑的苔藓上。运功恢复。

畅畅、畔儿围拢来,静悄悄为他护法。仨人谁都没注意到,散落在地上的雷电木残枝败叶,接触到苔藓后电光无声流动。枝叶溶化了,与电流渗透的岩体相溶冷却成为结晶。

足足大半个时辰,费扬才恢复了元气,头顶的伤口结痂了,那根本不是皮肉伤,他的头骨险险给恶鹰的一爪洞穿喽!其他几处骨折也在愈合中。

见费扬起身,畔儿泪汪汪捧住了他的脸,畅畅小心拭净他脸上的血迹,眼睛也是红红的。

费扬最见不得俩妹妹的眼泪了,可这时候不能劝,一劝噙在眼里的泪就滚落了。得找个什么事转移她们的注意力——

咦,费扬自己也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散落地上的雷电木断枝败叶不见了,代以透明的晶体,晶体内时时有电弧闪过。

“扬哥,那是什么?好漂亮啊!”畔儿伸手要捡。

“别动!那是雷电木化成的!”

费扬先以树枝试过了,才小心翼翼一块块捡拾拾这些形状不规则的晶体。他托在掌心仔细体验,还是能够隐隐感觉到雷电的能量。只是这能量是沉睡的,不像附着在雷电木上那么活跃了。就好比是山岩,只有你碰撞上时才能感觉到它强硬,当你退一步避开它,再强硬对你也是无害的。

畅畅接过了仔细研究,她一向好动脑筋的。

“扬哥这是什么?”畔儿懒的动脑直接就问,她一向当费扬是十万个为什么。

这东西费扬搜尽记忆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暂且叫它雷电结晶吧。应该是好东西,费扬一块不落地收进了蜃珠。这雷电结晶是怎么产生的,同样激起了他的好奇,是苔藓还是下面的岩石?

费扬用飞剑掘了数块带有苔藓的岩石移进了蜃珠里,有时间再慢慢研究吧。

再向前行,峡谷中越发昏暗了,想是外面太阳落山了吧。仨人无奈,只得在这阴气极重的峡谷中过夜。

一宿打坐无话,早起继xù

推进,不只峡谷外的秦军大营和临界神木吸引费扬,他更想知dào

究竟是谁操控着鹰犬和厉鬼欲致自己于死地!

两山对峙逼出的峡谷向左又转了个大弯,前望霍然开朗,峡谷到头了!一道高墙堵住谷口,临界神木就在高墙后。

秦军大营!

尚未走出峡谷就能感受到那营寨的气势,那高墙、那辕门,浩荡的威势扑面而来!它根本就不是一座行军营地,而是一座要塞城池!

就在辕门前,有一人盘膝打坐。就是他了!

果然是有人!五年半以来,费扬在这秘境中除了畅畅、畔儿外看见的头一个大活人。却是——仇人!(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各怀鬼胎

第二十八章、各怀鬼胎

辕门前打坐那人穿了件月白色法衣,背对着峡谷,显露出的气息在皓月二重!

费扬、畅畅、畔儿全神戒备接近谷口,距此人十来丈处停下,呈三角形站位。

那人缓缓睁开眼睛,从容吐出一口气收功,掸掸法衣站起转过身。

“是你——刘师兄!”费扬想起了十年前那个高傲、冷俊的九宫门星光十重大师兄,刘开渠。

“没想到吧,”五年半没有开口说话了,刘开渠吐字有些含混不清,“实jì

上我也没想到会是你们,费扬!”

“难得刘师兄还记得我这不入流门派的无名小卒!”

“怎不记得‘等死莫如拼死!’‘机会在我手中绝不放过’振聋发聩呀!”

“哪里!哪里!面对刘师兄来说,小弟这些话值不得什么!”费扬当然不会给几口迷魂汤灌晕了,忽悠人的话他说起来不比谁差,但他并不全是虚情假意,他也确实打内心里敬佩这刘开渠。

此人当真也有狂傲的资本,五年半成功筑基更突pò

到皓月二重,这在秘境中也算平常,只是他这份坚定执着、不惧孤独费扬自问做不到。再说了,难道他不想回星月晴空大陆了么?还是他事先知dào

些什么?

这话对刘开渠这样的明人不如就明侃了,费扬问:“刘师兄莫非当初就知dào

,这秘境不用两千七百年就能回归星月晴空大陆么?”

“是师父他老人家当初就推演出:天外秘境的回归在五到六年后!”刘开渠的话越说越顺了。

“噢——小弟记得不错的话,尊师乃九宫门云晖老祖。”五年半前,在前往恨天峰的仙家浮槎上,费扬不只一次听到将入秘境的弟子们以崇敬的口吻提到这个名子。现在看此人绝非浪得虚名,他的推演很是接近于事实了!

当然了,不能把他与零号相比。这么说,九宫门的演算天体一道确有过人之能了。但是不对呀——

“那这事就怪了——”费扬憋不住问:“九宫门为什么不对外公布这正确的推演结果?那样的话贵门和尊师的名望将如日中天!更有多少人会在这秘境中修liàn

到皓月期!”

“都是那志耕老狗!”说道此事刘开渠勃然作色,“他自己被权势蒙住了眼睛。更以权势压制师尊不得将这重大发xiàn

公著于众!”

费扬心中叹息:原来学术霸权、学术腐败这些在异界也存zài

。他回想起当初仙家浮槎启航时,云晖为刘开渠送行,师徒二人长时间无声地凝视。

“你们当初又是怎么知dào

,天外秘境用不上五年十个月就会回归星月晴空大陆呢?”现在轮到刘开渠发问了。

“唉——”费扬摇头做欲说还休状,“实不相瞒:小弟在这秘境中过得日子混乱,根本不知今夕何夕!却原来刚刚过了五年不到十个月!至于说回归星月晴空大陆——小弟十几天前发xiàn

星象眼熟,可能是提前回归了。可是两千七年回归的说法根深蒂固,如非刘师兄证实现在也不敢相信!”

“什么!”刘开渠惊诧,“莫非你们要在这秘境中了此一生!或是你们自信能修到临界期,等到两千七百年后回归!”

费扬大摇其头。神色欲泣,“我仨人当时在彩云间什么情况刘师兄最清楚了,入秘境那就是拼死一搏!可入秘境方知我们连一搏的能力都没有!”

“好歹随大溜捡了些天材地宝,想着靠这些或许回去后能赎身,结果在回返之日被人追杀,虽死里逃生却误了一刻钟的传送阵接回。就这么留在秘境了,谁想却是因祸得福!”

刘开渠虽然并不尽信费扬这番鬼吃狼的瞎话,但他更不信这仨人同他一样事先确知秘境返回日期,是有意留在秘境修liàn

到皓月期的。

“事到如今回想。还要感谢当初刘师兄不弃的!”费扬这话到是有几分真诚在里头的。说了深深一躬到地。

彼此都是皓月期了,至于说当初——英雄不论出处的。也许是这五年半秘境中的磨练吧,刘开渠身上再也不见五年半前的轻狂、傲慢了。

“岂敢!岂敢!”刘开渠连忙还礼。

俗话说狗见狗靠舔,人见人靠演。话到现下彼此谁都没提峡谷中费扬与厉鬼、鹰犬的生死相搏。就当是没发生过一样。

相互试探的一番话告以段落,双方的戒心减弱了些许,费扬试着接近了几步,刘开渠也容忍了。只是畅畅、畔儿一直没动。

“师兄没进秦军营寨么?”

“就要进。被你们耽误了!”

“哈——”费扬仰脸打了个哈哈,“刘师兄认为这话小弟会信么!”

“信不信由你!我半年前才寻到这峡谷,用了五个月时间驯化鹰犬和鬼物!”

这话编得很像。如果没看过公和日记费扬会倾向于相信的。

他为什么说谎呢?擅长鬼话连篇的费扬设身处地为刘开渠想,跟我一样是自我保护么?还是另有企图?管他是什么,营寨是必进的,想到这儿费扬说:

“即如此,就一同入营寨吧,彼此也算有个照应。”费扬做出了请的手势。

“不忙,咱们还是先立下规矩的好!”

“也好,刘师兄请说!”

“所谓相互照应就是危难时彼此援手了,本来你我同出一门也该如此——”刘开渠自己也觉“同出一门”太牵强,停下来观察费扬反应。

听这一说,费扬心头拉响了警报:我他?妈是给你拉进九宫替死的!就算有命回去也的哪来给你们踢到哪去!这会儿纡尊降贵跟我说“同出一门”,嘴上抹了蜜的人往往怀里掖着把刀!爹了个尾巴的,玩儿这个我也会!

“是呀,是呀,身为九宫门弟子小弟深感骄傲!回去后还请大师兄多多照应!”费扬为显亲热把“刘”字去了,“师兄接着说。”

“好,再说所得的分配:愚兄、师弟、二位姑娘均分!”如果这话出自真心,那刘提出的无疑是个大度的方案,要知他是皓月二重,他有权自己作为一方和费扬仨人对半分的。

费扬看出刘开渠是试探,如他所愿表现出了“喜出望外”,“这这,这如何是好,早就听说师兄高义,此话不假!谢了,师弟谢了!”

“哈哈,师弟过奖,愚兄愧不敢当!”俩人嘴上热络,藏住心里的算计。

费扬这才有功夫细看此处的地势——

在外面看似碗的群山,出了峡谷看似翘起五指的手了,秦军营寨就在手掌中托着。

先秦的军营大寨为巨大的青条石砌筑,上面绘制了难解的符文,高在四五丈。厚重的辕门不知什么材质的,其上更符文繁复。整个合为一体,龙骧虎视自有一番凌迫人心的威势。

而这奇绝的山,雄浑的城,又都是临界神木的陪衬。它仿佛高擎云端的一架天梯,不是地里长出来的,而是从天上垂挂下来的!它的树冠隐在了白云中,偶尔一现真容。

“临界神木!”费扬轻声念叨。

“师弟也知临界神木?刘开渠问这话时眉间跳动。”

“难道师兄不知dào

么?”费扬问话时逼视刘开渠。

“呃,听说过,听说过!”刘开渠回话时目光有些躲闪,费扬据此断定临界木是他主要目的。

畅畅趁着前面紧张有所松动,专注于营寨外墙的符文了,畔儿帮她用一枚玉简将这些已失传的符文收录了。

刘开渠见了俩女的举动,或有所思,脸色时阴时晴表情像翻篇儿。这些都没有逃过费扬的眼睛,他提醒自己:此人心思难测不好斗啊!(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入营寨

第二十九章、入营寨

越是靠近营寨,越是威压沉重,到后来连迈步都困难了。

“这是拒止符文,我没猜错!”畅畅在后面说。

“娘子快想办法,这里寸步难行了!”费扬有意夸大畅畅的作用。

畅畅一点就透,权威地发话了,“寨墙是断断不能翻跃的了,只能在辕门打主意!幸好我符文略通一二!”

畅畅说着取了符纸,奋笔挥就了满篇符文,然后抬素手骈指一点,轻叱一声:“去!”

似有千钧的威压对轻飘飘的这张符纸全无阻力,它滴溜溜旋转着贴上厚重的辕门。贴上后,一枚枚金色的符文蹦出来了,像极了舞动的蝴蝶。

门板上立kè

相对应地有符文飞出来,是玉色的,这些金玉两色的蝴蝶捉对蹁跹起舞!

灵压顿消,厚辕门在金玉两色蝴蝶的蹁跹舞动中悄然洞开。

“好样的娘子!”

“噢——姐姐真棒!”

入营寨才知:临界神木在营寨的外面,四人置身于秦军大营的演武场中。

以观演台及左右延长线为界,后面就是一排排的营房了,观演台前有一长溜的兵器架子,各式上古神兵利器计有十八般。

注意,十八般兵器可不是十八件,比如说单是刀就有数十种,像:弯刀、直刀、朴刀、戒刀、柳叶刀、雁翎刀、绣春刀、青龙偃月刀、三尖两刃刀、象鼻卷帘刀、金背砍山刀、锯齿飞镰合扇板门刀等等。

而枪又分:大枪、花枪、双头枪、钩镰枪、点钢枪、亮银枪、虎头枪、链子枪、丈八蛇矛枪、鹿筋软藤点钢枪等等。

而剑的种类更多,点数不过来……所以兵器架上阵列的是上百种,四人看得眼花缭乱,喜上眉梢愁在心里,想要这个又舍不下那个,都要又坏了规矩。

费扬把这难题推给刘开渠,笑着一指,“师兄。我们人多你先来!”

费扬有意强调我们人多,就要刘开渠莫忘四人均分规矩。刘开渠到是守规矩,上前随意拿了,大约是四分之一吧,就示意费扬来了。

道了句“承让!”费扬等刘开渠从兵器架旁退开了才进前的,俩人虽然嘴上热络,可戒心依旧,刻意保持着数丈远的距离。

架子上的兵器都是极品灵器级的,神兵说不上利器当之无愧了,这等好东西谁也不会嫌多。用得上用不上的费扬全收了。

在这观演台上,立着两尊石像,石像立在台上而不是台下位置有些奇怪。这是不是说它们的尊贵不次于台上之人呢?

费扬开始以真元灵眼凝视石像,真元灵眼下石像幻化出了影像,影像为灵动的活人,演练兵器架上的各类兵器!再看另一尊石像,它尊演示的是打造各类兵器的工艺流程。这两尊石像乃无价之宝啊!

刘开渠这时略带窘迫地笑着说:“师弟你看,就两尊——”

“噢,那就你我双方各一尊好了!”

“即如此。师兄抱愧了!轮到师弟先来了!”

爹了尾巴的,我都想要啊!娘了腿的,那是不可能的!费扬几番挣扎几轮摇摆最终选定演练功法那尊石像。

刘开渠上前不动声色收了另一尊。刘开渠先后两次的表现让费扬惊疑不定,他真是无所谓么?还是表演给我看的?真无所谓那他看中的是什么?表演给我看的那就是松懈的戒心了!

再向前就是观演台后的营房区了。畅畅又显神通用符文打开了刻有拒止符营房的大门。

营房内满处都是没来得及带走的被服等物,床上连着地上凌乱不堪!这些东西见到风了,在几个呼吸间就化成了灰烬,左一撮右一撮告sù

你两千七百年的岁月是何等得严酷。

“他们是仓促撒走的。而且以为还能回来!”费扬对刘开渠说。

“营房就不必再看了,日用品而已!找库房吧。”刘开渠提议,为保持距离他根本没进营房。就好像费扬是皓月二重他是一重。

“师兄言之有理!”费扬退出营房。他发xiàn

刘开渠越来越心不在焉了。

离临界神木又近一步了,费扬发xiàn

刘开渠望向那里眼中的异样和片刻失神。费扬努力揣摸这异样眼神中的内涵:有热切、有焦虑、有愤恨、有烦躁、有急不可耐。他眼神如此复杂又该做何解读?

现在可以断定刘开渠主要目的是临界神木了,怪的是这样的目的有必要隐瞒么?还有,没见这营寨的后门,怎么出营寨到临界神木下呢?这寨墙真畅畅所说是翻不得的。

按说库房应该比营房高大,很容易区别的,可费扬非得一栋一栋找下去,他要装傻逼得刘开渠暴露真实意图。

费扬回头以眼神向俩女传递自己的意图,近七年的朝夕相处,俩女与费扬到了一个眼色心领神会的地步。

畅畅开始磨蹭,用玉简收录见到的每个符文。她慢下来畔儿就慢下来,她俩慢下来费扬就慢下来了。

刘开渠频频看天色,终于忍不住了,“其实营寨中的符文一通百通的,贵道侣没有必要在这上头浪费时间!”

听其言观其行,费扬断定刘开渠在赶时间,又知dào

他粗通符文。赶时间独自前行就是了,何必迁就自己仨人?他是有什么事情有求自己的,应该不是符文方面的。如果有所求直言相告就完了呗,也好坦言催促,以免误事。

他是想利用我们替他火中取栗呀!费扬一面心念电转,一面嘴上支应着,“女人就是女人,哪有师兄这般见识!”

再怎么拖延几座营房也走完了,前面是座高大的库房,紧临营寨的后墙了。临界神木就在墙外,费扬冲它扬扬眉毛,长长吐出口气。反观刘开渠,眼尾也没扫它一下。

小子,你的戏演过火了!须知,过犹不及!临界神木这震撼的存zài

他能忽视,这自然么?

确实,反而是费扬这种略显轻佻的举动更加入戏,完全把刘开渠蒙混过去了,以为他对营寨中的宝物更感兴趣。这并非谁比谁更聪明的问题,而是心理学这门学科异界根本没有。

“师弟,整个营寨就这么一座库房了,恐怕所有的丹药、功法、法宝都在这里藏匿了!”

费扬脸上笑得灿烂,心里笑得阴冷:小子,你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你想用这些虚幻的宝物惑乱我心!恐怕所有的危险都在这库房中了,你要我傻傻地为你挡刀!

“二位娘子,听见师兄说了么,整个营寨中的宝物都在这库房中了!跟紧些!”费扬扭头时脸上严厉的神情俩女心领神会。

畅畅使用符文打开了库房大门,刘开渠当仁不让抢先进去。费扬愣了愣:难道我判断不准?

库房中昏暗,大门洞开阳光涌入,但见空荡荡像一条隧道。刘开渠快速向前疾行。大门在缓缓合拢。(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临界神木

本以为营寨中所有宝物都藏匿其中的库房,原来是一个隧道,大门洞开刘开渠抢进去,没命的向前跑。

“库房”大门在合拢,速度越来越快,没时间思考了,费扬也抢进去,畅畅畔儿想也不想地跟随了。大门在他们身后轰然合拢!“库房”中陷入黑暗。

畅畅扬手打出照明符,“库房”中亮如白昼,说实在的,这真不能算是库房,是个幽深的甬道吧。刚才大门洞开时阳光照不到处,倚墙立着十几尊巨大的雕像,而这些雕像复活了!

爹了尾巴的,陷阱在这儿!前望:刘开渠正在甬道尽头打出符篆开启出去的大门。他小子真是好算计,要自己仨人火拼这些复活的雕像,他出甬道——

雕像接二连三复活,灰白色的眼珠盯上了近前的仨人,忽略了甬道尽头使用符文解锁的刘开渠。

畔儿先下手为强飞剑斩过去,可是仅仅在复活的雕像上留下一道白印!是皓月修士的飞剑啊!

石像巨大动作有些僵硬,每迈出一步都震得地面微微颤动!费扬色变,这十几尊石像虽然没有兵器,可它们的拳头堪比巨锤,就算不用拳头围拢上来挤也挤死仨人了!

“别慌,聚到一处!”费扬心中电转着破解之法,“行不行只能试试了,放烟障符!”

畅畅闻听打出两张烟障符,烟雾突起的一瞬间费扬前望:刘开渠还没有打开出口大门。

烟雾漫散开了,复活的雕像失去目标。费扬一手拉了一个,靠超感知在雾障中前行。这过程中他听见大门隆隆打开,又关上。

“就要到了,准bèi

好符文!”费扬精确报出方位、距离,“一点钟方位,两丈二距离!”

“我看不到门上的符文,如何破解!”

“手掌摊开。我画给你!”

畅畅根据费扬画出的符文,勾画出破解符,用时大约一刻钟。幸亏这是密闭空间,烟雾一直保持足够浓度提供遮蔽。

破解符打出,通往外界的大门洞开!

冲出甬道,眼前霍然开朗,临界神木以磅礴的气势展现在眼前——

它的根须是裸?露于地表的,从三五人合抱粗到常人的胳膊、手指粗,不一而足。这些根须盘根错节铺展开的面积就不比刚才经过的营寨小!

就是这些数之不尽,粗细不一的根须共同支撑起了皇皇巨木临界擎天!再看它的树干。恐怕合十几人也抱不过来,出乎意料的是,那树干的表皮却没有千年古木的虬节粗糙,而像新植下的小树一般光滑,泛着油绿的光泽。

顺了树干向上望,云遮雾绕看不见临界木华盖一样的树冠了。费扬谨记神兽老祖在临界木图谱中的告诫的:无论何等修为,都不要试图攀爬临界木,不然会招来天雷轰顶!

在这临界木周边绿草如茵,可就是却不见一棵树。更不见一头妖兽。临界木的根须丛就是一座树林了。

费扬收拾起了万般情怀,开始找刘开渠,此人两番欲置自己死地了,再不除去难有天理了!

刘开渠似乎极力避免与费扬仨人下面冲突。他已经进入了临界木的根须丛中。费扬又何尝想大煞风景在这样的地方跟他动手?可是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畅畅、畔儿,咱们寸步不离以防被他个个击破!”费扬吩咐一声亮开防护罩,左手神伤镜右手赤炼矛。当先进入临界神木根须丛。

这根须离地或根与根之间形成千奇百怪的空隙,高得可达数丈,容一辆四驾马的车通过。矮小的一人钻爬过去都困难。

入了这根须丛中,费扬都不忍心迈步了,因为每一步落下都可能踩到千年以上的灵药,而且到是珍稀品种!

有碧落果、笼烟茶、人面菊、鬼面菊、厌日葵、掌纹兰……这些东西在星月晴空大陆只存zài

于各宗门教课书上,可是强敌在侧无法专心采摘,更不要说为引种临界木做截取了。必须除掉刘开渠!想必刘开渠也是这心情吧?

根须丛中如同迷宫,左转右绕,忽而暗无天日,忽而阳光漏进,在其中永远不知下一个空间或转弯有什么等着你。刘开渠他小子躲进这迷宫,实在是捉迷藏的好地方,费扬想到激将法——

“嘿,我说姓刘的,打从昨天我们入峡谷就开始交手了,斗智斗勇到现在,谁也没奈何谁。现在你敢不敢各凭天命跟费某赌一把?”

“怎么赌?”刘开渠接话了。

“你拿一枚爆裂符给的我,我拿一枚爆裂符给你,咱俩把这玩意儿含进嘴里,同时击发!谁死谁活,或同归于尽全凭天命!”

俩女听这一说面色惨变,费扬向她俩打眼色。

“匹夫之勇,刘某不为!”刘开渠拒绝了。

“我呸!”费扬破口大骂了,“匹夫之勇,你他?妈也配瞧不起匹夫!你整个儿就是个小人,你他?妈就会掐鸡?巴念咒——玩阴的!”

畅畅、畔儿听费扬粗口如此不堪蹙紧秀眉,却也觉得好笑,但这是骂阵只得强憋着笑。

“费扬,你想用这办法激怒我,你们好以多胜少么!妄想!”刘开渠点破费扬用心。

“姓刘的,你想躲在暗处以强凌弱打闷棍也是妄想!娘子,为夫给你们警戒,你们尽情采摘天材地宝!听见没有,姓刘的,我们就靠人多跟你耗,看谁急!”

静默了一会儿,那头说:“费扬,咱们这一过节留待回到星月晴空大陆解决行么?这里的天材地宝取之不尽,你拿你的,我拿我的,咱们互不相扰好不好!”

“滚你爹了尾巴的!老子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你他?妈坑了老子两次了!”

“两次不是也没伤到你一根汗毛么,刘某在这里给你陪礼了!”

“你怎么知dào

没伤着,是你钻我裤裆了,还是我脱裤子给你数了!”

刘开渠那头又没声音了,费扬这么舍了脸的破口大骂,最理想的是激的刘开渠跳出来正面跟自己动手。就算做不到也要逗引他说话,测定他方位。

费扬眼神询问一直侧耳静听的畅畅,畅畅微微摇头——刘开渠一直在变换自己的落脚处,任费扬如何叫骂就是不动怒。这等隐忍冷静之人是最不好对付的,也是最危险的,如果让他得了机会,他是绝不会放过的。

碰到这样的对手,只有比他更加地冷静、更加地耐心、更加地坚韧才行。费扬摆头示意畅畅、畔儿退出根须丛,还是那个原则:不冒险,不蛮干,以智取胜!

“刘开渠,你脑袋掖进裤裆里听不见吗?要不要我问候你九宫门的祖师!”费扬一边虚言叫嚣,一边与俩女向外撒。

刘开渠毕竟是皓月二重修为,即便仨人齐上也难说必然拿下他。(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正面交手

仨人从临界木的根须丛中往外退,粗大根须垂挂下细小的根须,像垂枊柔软的枝条拂在脸上,那独有的清新气息令人迷醉。

过一处根须重叠又曲折的矮洞,进到一个只一条根须横过的露天空间,阳光照进来了,费扬轻声说:“开防护罩!”。

费扬记得进来时经过这空间,因而认定没有在根须丛中迷路。正思量着是不是直接飞出这空间,突有飞剑由他身后刚钻过来的树洞中飞出,斩向他!这是个绝对想不到的角度,飞剑会拐弯么?!

防护罩破!三重甲衣破!费扬中剑!锵——金钟替为他扛过了这一击!强dà

的冲击力撞倒费扬!

俩女惊叫,飞剑又来!费扬及时祭出鼎盾护住了她俩!费扬起身携畅畅、畔儿从根须空隙中跃出,谁想飞剑正等着他们,幸而鼎盾又挡过了两击!

逃出根须丛,费扬浑身给冷汗湿透了!这刘开渠厉害,太厉害啦!他的飞剑犀利,出招更是匪夷所思,简直就神出鬼没,让人防不胜防!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刘开渠像是事先知dào

一样堵截在外面!妈的,他小子怎么处处抢得先机!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费扬的赤炼矛、畔儿的飞剑、畅畅的一道冰锥法术,这三道攻击同时发出!同时发出却有快有慢,有高有低,封住了刘开渠闪展腾挪的所有空间。

再看刘开渠自打露面一直是矗立如山,手中空空不见兵器,原来他空了出的两只手运指如飞疾速掐算着,但见三柄飞剑从他腰间依次飞出,无巧不巧地撞上了射向他的三道攻击!

仨人的一轮反击就这么被他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这不是巧合,这绝对是精确计算的结果!天,这等精确的拦截和打击,难怪运起飞剑神鬼难测!这是什么功夫!

这就是九宫门独步天下的战枝:先机引。又叫掌演乾坤,或算尽乾坤!此枝高明之处就在于每一剑从不虚发,通过推演敌我双方的动作,心理因素、外部环境等等这些,做到招招抢先、步步制敌,最高境界能做到就好像是牵引着敌人配合自己一样。

此战技一难在数算推演,试想战斗中的敌、我、友交错,招式身法凌乱多变,还有地形、气候的影响等等推演起来何其庞杂!二难观察,所有上述这些必须敏锐准确地及时捕捉到。以此为依据电光石火间得出推演结果!完成这两项的哪一项都要有强dà

的神识支撑,所以要到皓月期才能修liàn



就算皓月以上修士也必须熟知九宫八卦,再加上长期观测天象,经过种种推演的训liàn

。就说刚才过曲折弯转的树洞那一剑,并不是那剑会拐弯,而是刘开渠计算了树洞的长度、宽度、弯度,取了极难的角度直射过树洞的。

“乱战,乱战!不要一招一式跟他打!”费扬一下抓到刘开渠功夫的软肋。

畅畅领悟得快,一把符篆打出去。畔儿跟着却不是成把的而是两手如穿花蝴蝶一般翻飞,畅畅像倾盆沷水使用符篆,她就是雨点般细密的攒射!

而费扬在这乱纷纷的符篆爆裂下,以小巧的一柄飞剑偷袭。

这下计算量变的大得惊人。刘开渠承shòu不住了退进根须丛中。畅畅打出一枚烟障符,仨人在浓烟掩护下退到不远处。

浓烟中费扬脱光了自己,他又要玩儿隐身肉搏的老路子了。他的隐身术在进入皓月期后身影几乎就是透明的了,但突然少了一人刘开渠必然有所防备的。

所以费扬打手势要畅畅、畔儿隐身浓烟中不间断地攻击迷惑刘开渠。自己潜进到根须丛边缘。

再说退进根须丛中的刘开渠,一直在根须空隙间向外窥视着。他自然是不甘心放走费扬仨人的,心腹大患啊。不除去怎么能集中精力干正事?

费扬的机警一而再地出乎刘开渠的预料,这个来自淫宗,饱受妖女采补的鼎炉我到是小看他了!无论战斗经验,还是个人悟性都不次于自己这九宫门的天才弟子,他小子入彩云间以前是干什么的!

刘开渠难忍心中好奇了,可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无论他是干什么的,今天必除之,否则就误大事了!时间紧迫我耽误不起的!很好,他们没有远遁,省得我漫山遍野地找了。只是那灵符生成的烟雾实在讨厌——

灵符么,刘某也有的,不过谁会这么毫无节制地使用呢,他们有多少?还有他们飞剑的攻击根本是盲无目的,他们要干什么?就像费扬所说跟我耗么!我怎么碰上了这么个无赖!

“喂,费扬,我们现在又成僵持局面了,要知dào

:秘境中的每一刻都是珍贵无比的,就这么空耗着对谁都不利!刘某再次提议咱们之间的恩怨回到星月晴空大陆解决!”

刘开渠说话过程中一直在变换位置,对方没有回应,飞剑和法术还是一味的盲目漫射,并且又施放了一枚烟障符。这就怪了,他们要干什么——

刘开渠感到后背发紧,他预感到危险临近,可危险在哪?刘开渠视线环顾,在这根须丛条块分割的空间中望不远的,目力所及一切似乎都正常。

慢着,自己刚刚立身那空间,有一条垂挂下的根须晃动得有些异样,虽说有微风细小的根须垂挂都在动——刘开渠运指如飞掐算着,不对,那异样晃动的根须在过风的死角处,也就是说它不该晃动!

有人,有人触动了它!可是为什么没看见人?垂挂的根须绝不会无风自动的,莫非是隐身!刘开渠低头看地上,眼中所见让他肝胆俱裂——只在几步远,如菌的绿草上显出清晰的两个脚印!

呀——刘开渠抑制不住惊恐,暴吼着扭动团缩身形!他没有看到攻击,但这扭动团缩是有意识的,正是这动作让他躲过一缕死亡的快闪!

那一缕死亡快闪紧贴着刘开渠的肩颈射过,击到临界木根须上,阴燃!刘开渠亡魂皆冒,一窜而起逃入曲折如迷宫的根须丛深处!

——发动突袭的正是费扬,他人不知鬼不觉潜到根须丛边缘,听声辨方位找到了刘开渠,本来他要使用无影斩的。只差几步,这里地形特殊,遮遮拦拦的没办法暴起出刀。

眼见刘开渠惊觉有异,他不能一步步慢慢接近了,弹指玄冰火焰!刘开渠身形扭动躲过。玄冰火焰嵌入临界木根须阴燃,发出蓝荧荧的光芒。待这光芒熄灭,那根须却完好如初!

神木,不愧是神木!费扬瞠目结舌。(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狙杀

刘开渠藏匿于根须丛中,费扬自认无能找出他来,领着俩女撤走了。

费扬相信:刘开渠一定盯着自己仨人的一举一动的,让他盯着去吧,这回是真得远走。

前行地势起伏不定,除此外与别处没什么不差异,可为什么这方水土养育出了临界神木?还有这许多的珍稀灵药呢?要知dào

许多灵药的生长对土质、光照、温度的要求是不一样的,可眼前所见它们都密集绽放在了这一狭小地域。

难道是土壤的关系?费扬猫下腰拔开植被抓了一把土在手中,他感觉到浓郁的生命气息!是的,生命的气息,是这生命气息滋养的形形色色的灵植郁郁葱葱。

好东西啊!费扬按惯常的办法要将这土壤称进蜃珠中,却发xiàn

受到蜃珠的排斥。他又试着向乾坤袋里装,也不成,看来这土壤与空间法器排斥。

这一特性让费扬马上想到一个名子:稀壤!还是货殖堂学徒时,师父老人家传授基础知识时所教,说稀壤不但有滋养灵植的功效,还是炼器时的微量添加剂。费扬把畅畅、畔儿的玉匣都收拢来了,尽可能多地装盛了稀壤。他又现缝制了一个双肩包,将这些玉匣像凡人一样背在肩上。

又向前走,离临界木两里之遥了,有一土岗。费扬翻过土岗迅即卧倒在另一坡面,转脸对畅畅、畔儿说:

“你们只装做没事,在附近采摘灵草灵药,累了轮流打坐恢复,千万别向我这边张望!”

“扬哥莫非是要——”畅畅若有所悟。

“对,就是要除掉刘开渠!”

“这样就能除掉他了么?”

“当然不能,还要两妹妹配合,第一点我说了,第二点。弄个稻草人披上我的衣服,找个似露非露的地方像是弄出打坐修liàn

的样子。”

畅畅、畔儿照着说的做了,弄得似模似样的。

费扬原地趴着观察周围:这处视野良好,没有阻碍直视临界木。根须丛的面积在三个足球场大,在土岗上看大体上是个纵向的椭圆。距离拉开一公里左右,人的视角在一百八十度,那费扬至少是监视了这椭圆的周长三分之一。

狙击地点基本满yì

,费扬取了灵力弩做了一番伪装架在了土岗上,心里想着:有时间该为我的“大狙”做个支架了。

刘开渠必要除自己而后快,或许经过刚才一战他成了惊弓之鸟。不敢做此想了。但最低限度的,俩女在这附近徘徊,他最恨的自己若隐若现在草丛中打坐,他刘开渠就没有好奇心么?费扬相信他的这种心情跟自己一样强烈的。那么,他就在九成以上的可能会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再考lǜ

到他不知dào

对手——一个皓月重的修士掌握了一种能在三百丈开外精准命中目标的武器,更不知dào

还专门的一整套战术,所自己取他性命的把握在九成以上!

那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潜伏等待。潜伏等待是狙击手必备的一门功夫。时间静静地流逝,费扬半眯着眼睛逼出两道飞薄的视线,眼睛眨动大为减少。同时心跳呼吸也趋于缓慢平稳——

不远处畔儿轻声问:“姐姐,扬哥入定了在修liàn

么?”

“嘘——别打扰扬哥!”

俩女的轻声细语一字不漏地飘进了费扬的耳朵,他不禁莞尔。

费扬试着换位从刘开渠角度考lǜ

问题——现在该干什么?在营寨中他离临界木越近,就越难掩心中的急切。难道九宫门也有临界期老祖需yào

神木飞升?但也不急在一时吧,以他九宫门弟子对天象的熟知,怎还算不出回归要在三个月后。

那是不是他倒排了工期要制造什么,原材料只能在临界木周边获取?如果此推论成立。刘开渠必需先除掉自己仨人以便安心做事的。

太阳西斜了,费扬发xiàn

在临界木根须丛中有两点微弱的反光在闪动——如果不是融血通兽获得了异能,如果不是又突pò

了皓月期。费扬绝对捕捉不到这两点闪光的!

那是人的眼睛反射了斜阳的光线!哈哈——刘开渠,你小子按奈不住向这边窥视啦——

话说刘开渠此人谨慎多疑,费扬的隐身袭杀让他惊恐莫名,他很怕费扬假走再隐身潜回来,就像上回。此人乃心腹大患,必除,越早越好!

刘开渠观察费扬走的方向很久了,他观察草地上有没有压痕,他甚至俯耳贴地静听脚步声。

皓月修士的听觉与视觉保证不会漏过任何声或影的,他又通过掐算滤去无用的讯息,又综合神识探测认定方圆两里之内没有修士,五十丈,也就是一百跨步是皓月修士操控飞剑的极限了。两里相当三百丈,六百多跨步。

尽管认为两里内没有修士,刘开渠出临界木根须丛还是开着防护罩,现在他能清楚地看到费扬的两个女人在土岗后采摘天材地宝,而费扬隐身在一片草丛中打坐。这把戏太拙劣了,他小子制造假象诱我走近好伏击我!

嘿嘿,我也要制造假象等你来!时间紧迫刘开渠不能再耗下去了,必须冒险一搏了。如果开着防护罩费扬是不会上钩的,几经犹豫刘开渠还散去了防护罩。

散去防护罩,刘开渠俯身采摘随处可见的天材地宝,猛然宛若针芒在背的危机感笼罩全身,刺痛神经!未及有所反应,额头遭一重击!似乎有一团光亮在眼前炸裂开来,瞬间又熄灭了!

刘开渠倒地!

我要死了么?生命在快速地流逝,可奇怪的是他这一刻并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是深深地遗憾和强烈地不甘——入秘境五年来有许多重大的发xiàn

不能带回去交给师尊了。他老人家对我恩重如山,我再也没有机会报答了!

刘开渠摸到乾坤袋,但他的意识开始涣散了,打不开取不出里面的疗伤药。这时候他的听觉还没有完全丧失,他听见灵敏如猫一样的脚步声靠近——是费扬!真不明白他是用什么击中的我!可现在这些都不重yào

了,重yào

的是只有他才能送回我的发xiàn

了!

刘开渠拼尽所有力qì

举起山一样重的乾坤袋,同样是拼尽全身力qì

发出的却是微弱的声音:“求——求你——交给——给九宫门的——云晖——”

——刘开渠额头正中插了一拃长的灵力弩箭,鲜血脑浆流淌一地!费扬从两里开外奔到近前,万没想到他还能动,吓一跳连忙闪避——

不想刘开渠举起的是乾坤袋,费力说出了那么一番话,他还想说可是发不出声了。

费扬上前输入了灵力给他,就听举着乾坤袋的刘开渠蚊蚋似地声音说:

“传送阵可能有问题,要有另一手准bèi

——临界木能帮你——办法里面有——千万活着回去——求你,求你——把我的发xiàn

交给师尊——”

刘开渠在费扬输入灵力的支持下,似乎能视物了,散了神的眼睛紧紧盯着费扬的轮廓,痛苦地期待着——

“放心,刘师兄,我尽lì

去做!”费扬郑重应道。

得了这一承诺,刘开渠安心地闭上了眼睛,费扬放开搭在他经脉上的两指。(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截取神木

“扬哥,他说的能信吗?”俩女围上来,畔儿问。

“看看他发xiàn

了什么吧?”费扬抹去乾坤袋上的神识。

谨防有诈,费扬仔细以精神力探查了一遍乾坤袋,这是费扬见过的最大的乾坤袋了,空间体积长、宽、高各在十丈。看得出刘开渠是个很有条理的人,所有东西分门别类摆放。

百十只玉匣装盛着天材地宝,整齐码放一堆儿,费扬取出挨个查看,无外是自己见过的一些品种,珍稀罕见而已,刘开渠犯不上临死前嘱托。那就是说他的发xiàn

是非物质性的了。

他又说自己能看见,那是什么?记述么?费扬去玉简里找,在数十枚玉简中费扬找到了《鬼物记详》《先机功略》这些当然是难得的好东西,但不是现在要的,最后他才翻找到了刘开渠的笔记。

费扬将先翻到的两枚玉简珍而重之的保存了,才开始读刘开渠笔记,这是独立成篇的近万字笔记,而并非孤鹜峰公和那种逐日流水的日记形式,笔记讲述的对象是师父云晖——

……弟子在通往秦军营寨的峡谷南侧山坡发xiàn

一个岩洞,洞中遗留了上古大能的骸骨数具,并有崖刻揭示了天外秘境不为人知的秘密。

两千七百多年前,上界发生战争,天外秘境就是被上界大能俘获做为避难地的小行星,它载着兵败一方在茫茫宇宙中逃亡。

十几年后这颗被我们称为秘境的小行星进入星月晴空大陆空域,又系留在大陆上空。为方便招募到的炮灰前往上界,上界大能在秘境中植下一株临界神木,在天有二月的一百二十七年间,记有一千零六十二名星月晴空大陆的修士入秘境修liàn

到临界期,并借助临界木飞升上界。

上界获胜一方终于发xiàn

了秘境这条输送反叛者的通道,降天雷杀死其上逃亡的上界修士,全数掳走星月晴空大陆人。

读到这里费扬心头震撼。稳了稳心神略过一些无关紧要的文字,他接着向下读重点内容——

……事实证明师父当初推演是正确的,那么秘境再回归时各宗门必会再谴弟子寻宝,为给师父入秘境进一步探查争取时间,弟子决定搭剩送人入秘境的传送阵法逆向返回。弟子知dào

这是九死一生,但是值。

回头再说半个月后的顺程返回,也未必就安全。以老狗志耕的奸滑,秘境以师父推演的时间回归,他定能想到弟子为什么入秘境。弟子再前推一步,志耕必然不惜让各宗门返程的弟子陪葬。也要在接人的传送阵上做手脚的!

弟子反复思量,看来只有用临界神木炼制天外飞舟才能救弟子一命了,时间紧迫必需抓紧。

读到这里,费扬惊出一身冷汗,这个志耕据说是九宫门带队前往传送点玉衡山天恨峰的艳阳修士,也是构建传送阵法的修士之一,他要是在回程的阵法上做手脚不会太难的。

临界神木,临界神木,现在不光是完成神兽老祖的任务需yào

它。自己保命也需yào

它了!

天外飞舟,那就是宇宙飞船呗。费扬有心中大概样子的。

在神兽老祖的图谱中,有截取临界神木的秘法,不然别说皓月修士。就算艳阳修士也无奈临界神木的。费扬曾经试过,飞剑斩向临界木根须,斩进去陷住了,拨出来一看还是完好如初。想想也是。若非如此怎配称神木!

老祖传授的秘法是符文截取,正好这方面畅畅专精。但这套秘法符文对畅畅也是个考验,它需yào

用符文三十七个。而畅畅掌握的符文只有二十个左右。说到符文,这是一门专门的学问,多少大能修士穷其一生数百年来研究的。

以畅畅在符文方面的天赋,她只用两天就全部掌握了截取所用的三十七个符文。临界木不能攀爬,那就在根须上打主意了。三人合抱粗,两丈长的根须足够制作天外飞舟了。

在这之前,费扬要畅畅先截取数条手指粗的根须做引种用,也是为练手了。这期间费扬仔细观察:在符文切割中常用的也就十五六个符文,其余那二十几个只是偶尔用到。

使用符文切割,只是截取了七条手指粗细的根须就用了两天时间。

“畅畅,接下来截取三人合抱粗的根须要几天?”

畅畅垂下眼帘默想一会儿,说:“至少半个月!”

难怪刘开渠说时间紧迫,以这种速度截取临界木,再制成天外飞舟三个月还真得争分夺秒!

费扬不知dào

刘开渠的天外飞舟是什么样的,但知dào

自己的飞舟是什么样的,就是飞船的返回盘舱。一个带弧面的圆锥体,中间掏空,还要装上门。也不知dào

他用什么方法截取临界木,但现在这各速度肯定不行的。

费扬准bèi

以返回的传送阵做天外飞舟的初速度推动力,然后借惯性回返星月晴空大陆。他预料那个志耕不会一开始就破坏传送阵的,毕竟还有其他宗门弟子他不敢太明目张胆,如果破坏的话也要在中途。

“这速度不行啊,畅畅,这就是我们要做的天外飞舟!”费扬在地上画出飞舟的大致结构。

“截取了不算完,我们还要加工出这个弧面圆锥体,还要掏空里面,只截取就要半个月的话,三个月这天外飞舟根本无法完工!”后果费扬就不说了。

“可是,快不了了!”畅畅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精巧的鼻尖上挂满了细密的汗珠。关系到是否能返回星月晴空大陆,她怎能不急。

“别急畅畅,我看你常用的就是十五六个符文,说到变化不过是它们位置的交换。”

“是呀,临界木的质地不一样了,符文必须交换位置的,而交换时必须停下来。急死人啦!”

“畅畅你想到没有,如果我们总结出这位置交换的规律,让符文在切割中自动交换位置,这不是省下大量时间了!”费扬提出一条思路。

畅畅想了一会儿,说:“可是总结这位置交换的规律计算量大得惊人呢!”

“这个大哥解决,你只负责符文操作!”费扬有零号撑腰当然敢夸这海口。

临界木的截取暂停下来,畅畅摸索符文切割在临界木不同层面的变化,采集了数据给费扬。这些数据经过零号的运算,结果再反馈给畅畅。

就这么反复地计算试验,试验计算,花了整整五天时间才建立起一套全新的符文截取模式。

翌夜仰头望,蓝月亮已经初见轮廓了,零号给出的时间:回归将在九十三天后。但愿新的符文切割方法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临界木下

蓝月亮就是秘境中望到的星月晴空大陆,而这时的秘境在星月晴空大陆只有一些精于星象学的黎明修士才能探测到,原因就在于星月晴空大陆是秘境这颗小行星的十几万倍。

蓝月亮初见轮廓,也就是说它对秘境的影响已经开始了。想到这儿,费扬心中一动,喊畔儿:

“醒醒,快醒醒吧,我的小懒猫!”

符文切割畔儿插不上手的,她就躲到照明法术的光晕外,倚着临界木的根须打瞌睡!

畔儿张开醒松睡眼,撅了嘴道:“扬哥呀,你以前叫人家小狐狸,现在又叫人家小懒猫,总是给人家起外号,人家不依么!”

“好好好,我的好畔儿,是大哥错了。听大哥说:蓝月亮又要临近了,畔儿何不抓紧时间修liàn

!这样的机会回到大陆再也没有了!”

“好吧,反正也是无聊,畔儿听扬哥的!”

畔儿在临界木下修liàn

不提,畅畅试验新改进的符文切割工具,但见一条青虚虚的光带缠住临界木的根须,光带不停地闪动,只有皓月期以上的修士才能看清,这闪动原来是一枚枚符文在疾速流转!

畅畅不需yào

再操作符文了,只是观察它的变化。自从以符文截取临界木这几天来,她对符文的理解认知跃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仅仅用了两日,原来预计需yào

半个月的三人合抱粗的临界木根须就切割下来了!欣喜之余,费扬对符文切割有了新的想法——

“畅畅,你说:如果它做为武器使用的话会怎么样?”

“那一定是锋利无比,无坚不摧啦!”畅畅也为这提议感到兴奋,旋即又无奈地加上了一句,“可是以畅畅现在的能力,还做不到!”

“这话不全对,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今天想到了就是为将来做到了迈进一大步!”

畅畅捏紧拳头点头,“大哥帮我,畅畅就能做到!”

费扬揽过畅畅轻吻她光洁的额头,“好妹妹,这构想咱们先存zài

心里,现在开始专注地制作天外飞舟!”

这天外飞舟的弧面圆锥体加工颇费了俩人一番心思,而掏空里面成座舱,再装上门,一切制作完成用了半个月。现在展现在费扬面前的飞外飞舟,比之飞船返回座舱只少一张降落伞了。

可那东西以现在俩人的一穷二白来说实在弄不出来。就算弄出来了怎么安到飞舟上,又如何在适当时候张开还是面临一系列解决不了的问题。希望皓月修士的能力能扛过或躲开返回舱溅落时那一摔吧!

在制作天外飞舟的过程中,产生了不少下脚料,费扬都一一地当做宝贝收藏了。虽说临界木就在眼前,但他对这神木充满敬畏之心,不敢无节制地滥伐。

天外飞舟制成,接下来该造假了,既然郑重答yīng

了刘开渠把他的发xiàn

转送到云晖手中,那就一定要说到做到的。如何让云晖不疑自己是杀人者呢。接着刘开渠的话茬往下编造,然后把这套瞎话刻录在他给师父的书信玉简上。

玉简的刻录带有个人功法特点的,这就像是修士的笔记。通常刻录玉简所用的都是符文,是符文就好办了。费扬要畅畅符文模仿刘开渠功法特点。在原有的玉简上“续写”他给师父的信——

弟子还有一事向师父回禀,费扬乃彩云间抓入宗门的鼎炉,当时星光二重,畅畅、畔儿因触犯门规被囚禁。也是星光二重。弟子前往彩云间招募自愿者,秘密说动这三人自愿报名入秘境,弟子当时许下他们入秘境后五到六年必能返回。且有机会修liàn

到皓月期。至少是不用回彩云间了。

这仨人正在穷途末路之时,赌命相信了弟子。此事弟子做来鲁莽,却也事出无奈,还请师尊原谅弟子僭越之罪。

五年过去,这仨人习修刻苦均突pò

皓月期,弟子原打算造一艘天外飞舟与他们同剩返回,经再三考lǜ

决定还是分两批返回。如此就有两倍希望将弟子在秘境中的重大发xiàn

送到师尊手中了。

另,弟子在秘境中教费扬习学宗门不传之秘先机引,这完全是为了自保的无奈之举,也是为笼络他。费扬此子数算天赋惊人,只是在心法招式上有些生涩,习练小成。这又是一宗僭越之罪,望师尊格外开恩,如果弟子没能回去,师父见到此人望代弟子完成心愿。

秘境匆笔,弟子刘开渠顿叩。

伪造完成,费扬就催着畅畅也抓紧修liàn

了。费扬为修liàn

中的俩女护法。

利用这段时间,费扬先盘点入秘境来所得:算上新得的刘开渠乾坤袋,将天材地宝换算成灵石,保守估算财富在一千四五百万灵石!这还没算上无法用钱来衡量的所得,比如说功法、经验、见识。

说起来仅就财富来说,费扬现在的身家堪比一些中型宗门了,恐怕一些稀有的天材地宝连大型宗门也比不上他。

回到星月晴空大陆后,如何用这些财富供养仨人修liàn

是一篇大文章呢。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弄得不好这东西就是催命符!

虽说还有时间,可是费扬不想再四出寻宝了,秘境如此厚待我费扬,不该再无度索取了。

费扬开始阅读《先机功略》玉简,刘开渠师父云晖与自己相见的时间毕竟有限,自己有些基础了,他传授起来事半功倍。只是略略地参详,费扬就认定这套功法太适合自己修liàn

了。

零号为费扬全文复制了《先机功略》

习修先机引的空隙,费扬开始思考回星月晴空大陆的去向问题:回关外香炉顶?没到二十年流放期不行的!回彩云间?笑话!加入九宫门?有那个压制云晖、刘开渠师徒的志耕,自己去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如此只有做散修了,在七八年前做过一次的,凭自己丰厚的家底,应该能在仨人中至少供养出一位黎明修士吧。

但这是一笔不敢轻露的财富,还是要习学一些生财之道,再细水长流使用这笔财富。说到生财之道,畅畅的制符是一个路子,自己的炼器么,暂时还拿出手,也算个路子吧。

畔儿出关了,她再创修仙界奇迹,仅用时一个月生生由皓月一重小成,突pò

到二重!这是临界神木的生命气息,蓝月亮的天体牵引,秘境浓郁似水的灵气,还有畔儿本人天赋叠加共同创造的奇迹。其中,临界木的生命气息占主因。

接下来由畔儿护法了,费扬也抓紧时间在这修liàn

圣地闭关打坐。须知:突pò

到皓月期,修为的每一点点提升都是千难万难的,数倍于星光期,秘境中临界木下蓝月亮高照,这样旷古难寻的机会不加利用,实在是有负天恩、暴殄天物!

扬哥和姐姐沉浸于闭关入定中了,畔儿无聊地目睹蓝月亮越来越近,越来越亮了,直到占满了大半个夜空。

而她看不到的是,就在五年九个月二十三天前,上次传送修士入秘境的地点,又有传送门的光芒闪烁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星月晴空大陆,我回来啦

星月晴空大陆再次向擦身而过的天外秘境传送寻宝修士。前次传送的是星光期修士,从中原五大派系二十七门中挑选,共一千三百五十人,传送地点玉衡山天恨峰,这已成定例了,原样不变。

而变的是:有五年九个月前万幸回归的一百二十多名修士讲述,使这二一批入秘境的寻宝修士不再两眼一摸黑。还有,经过五年九个多月前那一茬的“剪羊毛”,秘境中妖兽的密度大为降低了。

所以,有备面来的这一批修士只用了不到七天,就穿过峡谷推进到秦军营寨前。畔儿灵敏的耳朵听到有人来了,心里不免慌急,扬哥和姐姐还没有从闭关中醒来!

畔儿又不敢随便叫醒,怕俩人走火入魔。这些入秘境的修士明显是奔临界神木和秦军营寨中的藏宝来的,营寨大门挡了他们两天,入了营寨他们又疯狂搜寻了大半天,他们终于万般不甘心地承认自己在这营寨中一无所获。

临界神木只一墙之隔,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上头了,他们又尝试出营寨的路径。

就在这时畅畅醒了,她用两个半月突pò

到皓月二重。

“姐姐,怎么办呐!”畔儿从来没遇见过要独自担当的时候,快急哭了。

“咱们在根须丛中,敌明我暗,来一个杀一个!”畅畅到是跟费扬学到了一些杀伐果duàn



“杀人不管用的,时间快到了!”畔儿顿足。

“等一等,再等一等吧!”畅畅也是心急如焚,可她只能这样安慰。

关键是畅畅、畔儿不知dào

这是入秘境第几天了,扬哥说过要借用回返的传送阵启动天外飞舟的。扬哥呀,扬哥,这紧要关头你怎么还不醒了呢!

“抓一个来问问吧!”畅畅还是有些主意的。

问题是那些星光修士根本闯不过有雕像复活的石人守卫的甬道,想抓人也没处抓的。

就在俩女欲哭无泪时。费扬醒了,是脑际中的零号唤醒了他。两个来月的修liàn

,他到了皓月一重大成。

第二批入秘境的星光修士们最终没能突pò

石人的封锁,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们心存不甘又无可奈何地返回传送点。

仨人不想惊吓到他们,只是尾随在后面出营寨,过峡谷,一直到了山坳中才绕路赶到前面。

传送点附近,五年九个多月前仨人初入秘境藏身的那棵大树仍在,仨人上树隐身。在他们后面陆续又有几人藏身这树上。树太大了,各有容身地互不相扰。

这一次返回传送点的修士有八百多人,是他们吸取了前人血的教xùn

,做了充足的准bèi

,应对兽潮得法。

但劣根性决定了有些经验教xùn

人类是永远不会汲取的,比如说贪婪、比如说忌妒、比如说猜疑、比如说仇恨、比如说侥幸,同五年九个月八天前一样,传送点附近又暴发了火拼!因为有八百多人参与,激烈程度更胜上一次!

仨人冷眼旁观。有了某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总有一些规律性的东西在起作用,当火拼的参与者发xiàn

乱战下去将没有胜者时,乱战平息下来。

当西天的蓝月亮淡化成惨白的虚影,太阳将秘境的地平线镶上了一轮金边儿。传送门亮起来了。修士们纷纷抛弃不该带回的东西,第一波五十人踏进传送门。

费扬问俩女,“记住大哥教你们的话了么?”

“记住了,就说一切都是刘开渠师兄为我们安排的!”

传送门亮了六次。也就是说这一次至少有二百五十到三百名修士返回星月晴空大陆。

费扬携俩女奔向传送门,他的时间是精确到钞的,传送门前还有闲心挥手将地上狼藉一片的抛弃物收入唇珠。仨人早就各备下一个大号的乾坤袋。天材地宝一类装得不少,万一传送阵没有出问题,用这些应付宗门。

仨人踏进传送门,光芒闪过他们进入一个周边景物迅速后掠的光影隧道!跟上次传送的感受一样,所不同的是这次隧道尽头是星月晴空大陆!

五年九个月二十三天,星月晴空大陆,我回来啦!

……不好,隧道开始光影波动,随后是震荡,再后来是溃散!志耕老狗,你还真敢!

“快上飞舟!”费扬声嘶力竭地喊。

畔儿先进,然后是畅畅,最后是费扬,就这须臾间光影隧道四分五裂!费扬完全暴露在没有空气,声音与光线不能传输的天外天世界!

幸亏他牢牢抓紧了飞舟的舱门,幸亏他是皓月修为!畅畅、畔儿合力将他拉进来!关上舱门栓紧了,费扬才发觉只是这几个呼吸间全身被冷汗浸透了。

“成功了,扬哥!”俩女紧拥住费扬,“咦,扬哥,怎么还皱着眉!”

现在说成功为时尚早,还有一道鬼门关要闯——进入大气层!天外飞舟的惯性,星月晴空大陆的引力,两种力量叠加天外飞舟就是一颗流星!天知dào

仨人会不会与这流星一同化为灰烬!

飞舟开始剧烈颠簸!舱内仨人翻滚四处碰撞,舱内温度也急剧升高!

费扬蹬住舱壁先稳住自身,再一手一个揽住畅畅和畔儿。

“怎么了,扬哥,怎么了?!”

“我们现在是颗流星!生死只在十几个呼吸间!怕么?”事到此刻费扬不再隐瞒了。

“不会的,跟着扬哥怎么会死!”俩女一向都是比费扬更信任费扬的。

颠簸减轻了,舱内炙热如火炉!费扬取出全封闭头盔仨人戴好。

现在是出舱的时候了,不然就会随同这没有减速装置的飞舟一起摔成肉饼!

费扬动手打开舱门,不成想一用力舱门就开裂了,随后舱门又给暴烈的罡风撕扯下带走了!原本厚厚的飞舟舱壁在返回大气层瞬间,摩擦去大部分,幸亏这是临界为材料制作的。

初升的朝阳映入眼帘,星月晴空大陆,我真的回来啦!

没有时间欢呼,飞舟凌空解体!费扬亮起灵力防护罩,俩女经他事前反复告诫,应对得也很有章法。

已成大火球的天外飞舟按原有轨迹义无反顾地撞入星月晴空大陆的怀抱。仨人速降,低头见,脚下是茫茫一片的大海,在目力的极限处,隐约可见浓绿色的一小块色斑!

海岛!费扬手一挥飞剑在脚下,借着高度向那处滑翔。俩女跟在身后。

防护罩散去,费扬回头对俩女说:“积蓄灵力,我们有很长一段路要飞!”

********************

玉衡山,天恨峰,峰顶。接引弟子回大陆的五大派系二十七门艳阳期长老,翘首仰望飞架秘境的一道彩虹。

有了五年前成功接回的经验,各位大能已不再像上次心提在嗓子眼儿处了,但七上八下是难免的。

只有九宫门的志耕不一样,心像给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一样。这一年中,他在修仙界的声望大跌。秘境在不到六年的时间内回归,用铁一般的事实打了他的脸,而不是九宫门的脸。

撑住九宫门颜面的是一个黎明期的小辈,云晖,他在秘境上一个周期离去时预言下一次的回归在五到六年后!想想当初有多少人对他的疯言疯语嗤之以鼻!现在他却是一颗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比临空的秘境还要闪亮!

云晖,小辈,我志耕是不会活在你们师徒阴影下的,你等着吧!

仿佛听到了志耕的诅咒,淩空飞架的彩虹突然间崩溃了!天恨峰顶一片惊呼!

溃散的彩虹化作流星雨,拉出道道尾迹在头顶飞过!(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君子云晖

仨人御剑贴海飞掠,日过中天,海面仍然没有发xiàn

海岛的影子,或许是没到,或许是最糟的,方向走错了!

当初在高空费扬只是认定了一个大概的方向,可路途迢迢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呀!

“扬哥,我撑不住了!”畔儿叫。

“快服食灵蜜!”

“这,这已经是第三回了,效果一回不如一回!”

“上大哥的飞剑!”费扬脚一顿停下,揽腰抱过畔儿。

畔儿虽为皓月二重,但她的修为增长太快,难免根基不稳,不像费扬重复修liàn

过星光八重来得根底扎实。

“扬哥,看见了,岛子!我们到了!”

按说,仨人在凡人时就曾落海泅渡过很远的,现在皓月期了不该惧怕落海的。但是,此海非彼海,从前那是近岸处的浅海,这是深洋这中,海中有强dà

妖兽。

大约半个时辰后,仨人登岛,沙滩上打坐恢复了一刻钟,费扬巡视全岛——这是一座荒岛除随处可见的海鸟外并无妖兽。

确定暂时在此处落脚了,费扬打出秘传符联络刘开渠的师父云晖。

费扬知dào

这是冒险之举,很可能招来那个志耕,但他别无选择,如今他不知身在何处,也无能渡过茫茫大洋回归陆地。虽说身为皓月期了,可面对汪洋大海,他们的修为还是不够看。

过了一天后,但见一道流光由西北而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费扬坦然面对了。

来人徐徐降落在岛上,费扬观其人:黎明八重修为,身材瘦削颏下无须,面色有些苍白,一又眼睛沉静深邃。他眼中透露出来的是智慧。而不是浅薄的精明。

来人见了费扬略有失神,随即沉声问道:“你们是谁?怎么不见开渠!我们师徒间的秘传符怎么在你们手中?”

来人一连串质问,他没有刻意做势凌人,但黎明修士的威压自然而然地流露,已经让仨人吃不消了。

费扬顶住威压施礼,道:“前辈恕罪,刘师兄有过交待:他的信必须交给云晖前辈,请您证明给晚辈!”

“本修正是云晖,看这个——”来人向费扬展示九宫门的腰牌。这东西除非死后给人得去,否则别人万难仿制的。

“晚辈冒犯了!”费扬再施一礼。然后呈上刘开渠的书信玉简,“刘师兄说:师伯看后就会明白的!”

云晖接过后双掌合了玉简贴在额头上,以黎明修士的神识玉简中那点内容须臾间就了然于胸了,可他久久垂头不语。

许久许久,云晖仰起头,他的面容显见地苍老了,长长吁出一口气,“开渠呀,你才是为师的致宝啊!”

费扬仔细观察着面前之人。如果说腰牌能造假的话,此人表现出的真情实感造不了假的。修士的所有功课中都不包括表演这一项。

云晖长叹过后这才注目沉默不语,面有泣然的费扬,“这么说。你是知dào

开渠遇难了?”

费扬施礼,“见前辈自己来的,晚辈就大概猜到了刘师兄没回来——”说着他垂下头,“半月前临别。刘师兄说无论我们到哪他都会亲自来接的。”

“抬起头来回答本修的问题!”云晖声音转为严厉。

费扬早知dào

这道坎躲不过的,有所准bèi

了,但他相信一个肯出示腰牌向晚辈证实身份的黎明修士。应该是通情达理性情温和之人,断不会因爱徒陨命面迁怒于“无辜”。比如说搜自己的魂,或者恐xià

自己身后的畅畅、畔儿。

只要不会就好,费扬前生受过一旦被俘应对审讯的训liàn



“除这封信外,开渠还交给你什么东西了?”乾坤袋明晃晃挂在费扬腰间,而云晖只是询问,一点儿动手搜查的意思也没有。

“没有,只这封信!”费扬眼睛眨也不眨地撒谎。

“知dào

信里写的什么吗?开渠走后你有半个月的时间,就没想过拆开看看!”

“刘师兄大概透露了些,但是我没看。刘师兄对我们恩重如山,偷偷拆看他的信我做不出!”

“开渠信中说他发xiàn

了一个山洞,你去过么?”

云晖问起这事,费扬就知dào

自己过关了,摇头说:“听师兄说过,没去过,秘境中时间宝贵,我们一直在修liàn

!您能想到的,五到六年间以星光二重突pò

皓月期,就算在秘境中时间也是很紧的!?”

“这正是我要问的下一个问题: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就算在秘境中,你们的修liàn

速度也快得不可思议!”

“我们是双?修,前辈。”费扬轻声道。

“噢——这个我到是忘了!”云晖拍拍自己的额头。

紧绷的空气有所松动,云不自觉地缓和了口气,“开渠说你们突pò

了皓月期,怎么没提你的两位道侣是皓月二重了?”

“回前辈,是这样:大约是——哎呀,秘境中的日子过得混乱,就算半年前吧,我们突pò

皓月期出关与刘师兄到临界木下。刘师兄以秘法截取临界木,制作天外飞舟。我警戒,她俩在临界木下修liàn

。临界神木不愧其名,她俩居然几个月修liàn

到了皓月三重!”

点点头,云晖面容抽搐一下,声音闷哑地问:“开渠他修liàn

到皓月几重?”

费扬施礼,道:“回师伯:刘师兄修liàn

到了皓月二重?!”

云晖长久地失神无语,费扬陪在一旁心中难免忐忑。

“跟我走吧,离开这里!”云晖骈指一点,一柄超大号的飞剑凭空出现。

“去九宫门么,师伯?”费扬试探着问。

云晖摇摇头,“是非之地,不去也罢!”

飞剑载了四人扶摇直上,云晖御剑尚有闲睱询问仨人的修行,为验证徒弟所说他特别考教了费扬数算方面。

云晖发xiàn

费扬确实这方面天赋惊人,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动了收徒之心。都说名师难找,其实高徒也难寻的。只是九宫门清规戒律严苛,这仨人的出身成问题,可惜可惜呀。

存了这心,云晖越加悉心指导费扬了,不知不觉一天过去了。

登陆上岸,云晖更把自己从前修liàn

“先机引”的心得玉简赠予费扬,又就心法和招式做了一番指导。

临走了,费扬献上仨人的乾坤袋,他是诚心诚意的。云晖摆摆手,修liàn

方面又交待了几句才离去。

费扬躬身送了云晖远去,这才自言自语:“人常言:宁惹君子不惹小人,云晖师伯真君子也!”

畔儿捂嘴笑道:“大哥骗了君子,岂不是小人!”

畅畅连忙拉畔儿,有口无心的畔儿这才想起自己话说多了。

费扬默不作声低头半天,猛然狠搧了自己两个耳光,“我打死你这个小人,混蛋!”畅畅、畔儿忙上前拉住他的手。(未完待续……)

第一章、入仙城莫招摇

重归星月晴空大陆,仨人落脚在茫茫深山中,费扬不急着动身。他开辟出一个山洞,要俩女稳固修为,他自己把“先机引”修liàn

娴熟了。

完成了这些花了五个月时间,再用五个月三人共修瑜伽身体调整到最好状态。接下来,费扬分别与畅畅、畔儿双?修,最后突pò

到皓月二重。

一年埋头苦修,该出山了。等走出深山,费扬才发xiàn

:因为秘境两次临空,明国沿海一带发生了怎样的巨变。那不是简单的巨浪淊天,而是天地倾覆,海水以数千年一遇的大潮席卷沿海,整整一个月的桑田变沧海!

想从前明国沿海一带阡陌纵横,人烟稠密,现如今满目疮痍,不闻鸡犬之声。榛榛莽莽,有如天地初开!

费扬感慨堪称自己福星的秘境,却给凡界带来这么大的灾难。其实就算仙界又有几人当它是福星呢!两批入秘境的二十七门弟子共两千七百人,有命回来的仅一百五十来人!

想这些与事无补了,还想想自己仨人的去向吧。回到星月晴空大陆一年了,神兽老祖还没有联系自己,怎么办?就在附近等下去吧。

距这里不到千里有座仙缘城,名金陵。仨人走走停停这日到了仙缘古城金陵。

皓月修士多少会被高看上一眼的,守城的执法队稍做盘问就客客气气放仨人入城了。

身怀巨富,费扬心中似有一个小手在抓挠,我跟两个妹妹该每人要有一件法衣才好的。甲衣在秘境中还行,入了仙缘城可是太土了,畅畅、畔儿说什么不肯再穿了。而法衣远不是费扬能炼制的。

同是仙缘城,金陵与哈勒锦有一比,繁华上不相上下,但哈勒锦那等新近崛起的仙缘城。哪有千年古城金陵这般的底蕴。

正走着,一名星光五重修士迎面施礼,“三位前辈可是初到金陵吧!”

畔儿听了这话就觉刺耳,抢白道:“初到又怎样!看我们土里土气不顺眼么!”

她这边一发火那星光修士面色惨白,畔儿到现在对成为皓月修士还没完全做好心理准bèi



畅畅拉她,轻声说:“妹妹,他承shòu不了你发脾气的!”

费扬出手助那修士调息,等他缓过来了才说:“老哥莫怪,莫怪!”

“岂敢,岂敢。是小的唐突了!”那星光修士道。

费扬这才有机会打量眼前之人,他年在四十许,一付精明老成的样子,就把话挑明了,“你是向导吧,正好我们需yào

,前面带路吧。”

这么快就接了一单生意,那向导马上进入了状态,“晚辈姓周。家中行二,前辈唤在下周二就行。敢问前辈来金陵是访友、常住还是购物?”

“短住吧,兼购物。”

“短住的话晚辈有十几处客栈为您介shào

,想要租个不受打扰的院落也行。只不过价钱上——”

“那就租个院落吧,我们确实怕打扰。”

周二心下一喜,遇到手头阔绰的顾客了,接下来的问话有技巧了。有些人忌讳别人打听自己买什么的,但做为向导又必需知dào

这些,于是他自话自说:

“要说丹药。曹记老号那是金陵一流的,买灵器最好去博物坊,买灵兽的话万灵园是不二的选择,符篆的话找千钧笔,阵法的话去掌中城。但是前辈,最有意思的还是去逛逛八杂市,那里都是地摊儿,货色虽良莠不齐但您眼睛够毒,运气够好的话,没准还真能淘到宝贝呢!”

“那就先去曹记老号,再去博物坊,千钧笔和掌中城也要去的!”

“还有八杂市儿!”畔儿最喜欢就是逛这种地方了。

周二很忌惮这位莫名其妙就发火的小娘子,皓月修士的威压哪是星光五重能承shòu的,周二回避了她跟费扬说:“前辈,一天当中能走完这四处就不错了!”

费扬点点头,“八杂市明天再说吧。”

“前辈,恕晚辈妄猜,三位是去外海狩猎回来的吧?如果有猎获物您尽可找这几家出售,走过金陵城您就知dào

了,外面那些收购的最终也是卖给这几家的!”

费扬心里感叹:原来我们仨在别人眼中是这么个形象。看着前面带路的周二,费扬不由联想到自己,如果没有秘境的搏命一拼,那我们仨人恐怕还不如样子。

曹记老号正当繁华长街的尽头,青砖砌筑的一殿堂似建筑,周边古木森森,大有闹中取静的雅意。青砖因年久已变成了深褐色,老号真不是白叫的。

费扬迈入这殿堂心中好不惭愧,想我堂堂香炉顶弟子居然还要买别人家的丹药,愧对宗门呐!

费扬现下有各类丹药数千粒,可除了疗伤祛毒之外都是星光期用的,如今用不上了。

先看看价格和成色吧。费扬虽说不会炼丹,验看丹药成色却是大行家了,嗯,这曹记老号名不虚传,他们的丹药品质堪比香炉顶的,但也确实价格不菲。

皓月初期修士常用的丹药有三种:萌阳丹、助阳丹、升阳丹,费扬还想为畅畅和畔儿购买神识丹。看了标阶,这四种丹药购足仨人一年用量的话,那就是九千灵石!

钱是不差,但如此大手笔用灵石购买丹红太惹眼了,在这仙缘城中大能无数还是莫招摇地好。对了,周二曾说过这里收购药材的,灵草、妖丹什么的费扬可是车载斗量的!

挑了三粒海妖作乱时在上埠头岛得的一阶海妖丹,费扬给店中伙计鉴定。那伙计虽无权鉴定,但知dào

这是好东西,道一声前辈稍等,去请鉴定师。

鉴定师是位笑容满面的中年人,修为在皓月三重,验看过三枚妖丹他说:

“客人这妖丹虽是一阶,但品质不错,保存得也很好,本店愿意每颗出个价一千二百灵石。另外,如果您在本店购买丹药的话,还可以为您打九折。”

费扬想了想又拿出两株再觉不过的灵草,但是获得自秘境,年份在千年左右,鉴定师接了,面露失望之色,随即面色凝重了——

“三瓣香芹,生长期一千一百年!掌纹茼蒿,生长期千年上下!有如此年份大陆货也不同寻常了,每株算一千灵石吧!客人一起出售么?”

“呃,不不,今天卖妖丹,明天卖灵草!”

鉴定师愕然,“客人这是何意?”

费扬沾沾自喜,道:“分两天卖我就拿了你们两个九折了!”

鉴定师和伙计想笑又不好笑,只得憋着,畅畅颇为配合地说:“哥呀,分几回也是一样的,九折就是九折!”

“一样的?”费扬面露疑惑,连忙掐指计算。

俗话说术业有专攻,数算不行未必别的也不行,这三人二十多岁就突pò

皓月期,不是大宗门的就是大世家的核心弟子,想是他们外出历练一时手紧了吧。

“客人想购什么丹药?”鉴定师问。

费扬这时算明白了,窘迫得无地自容,只有畅畅替他说了,伙计一旁噼里啪啦打着算盘,然后报价,抵扣了妖丹、灵草,费扬一方尚需付款三千七百灵石。

鉴定师手一挥,“本堂作主,零头免了,客人满yì

了吧!”

费扬连忙拱手,付过了三千灵石他贴近鉴定师,悄声说:“道兄见笑了,小弟到如今方知这灵石难挣啊!”

这话一说更印证了鉴定师最初的看法,颇为友善拍拍费扬肩膀,“三位前途无量,这灵石么就是前行的踏脚石!不必太看重的!”

“道兄高见,小弟受教,告辞!告辞!”

鉴定师含笑拱手,嘱伙计送客到店门口。(未完待续……)

第二章、铢锱必较

购了丹药,费扬由周二带路去下一站,博物坊。一家商号敢取这样的名子,费扬想看看它有多牛。

这博物坊不像曹记老号那么幽静,借一句现代术语,它走的是大型批发兼零售的路线。说起来炼器这种东西也只有大批量才能降低成本。

费扬进去一看,这就是一处人头攒动的大集市。不要以这这样的地方就没有精品了,仨人就找到了一家品种全,款式多,价格不菲的精品法衣店。

买就买最好的,这救命的东西可糊弄不得。挑衣服的事女孩家最上心了,畅畅选了一件纯黑镶金边,左襟绣有一只彩凤的法袍,穿上后更显她肌肤白晰,身材窈窕,高贵不可方物。

畔儿选中了两件,一件素色带有暗绣符文,一件葱绿色泽明艳,她拿了这件舍不下那件。

费扬拿了一件宝蓝色法袍,不是他偏好蓝色,而是蓝色这件最好。

店家见来的三个年轻人只皓月二重修为,来了就挑了最好的四件法衣,善意提醒,“这四件法衣能一直穿到皓月后期,总共要两万灵石的!”

费扬闻听“吃了一惊”,在畔儿手中抢过一件放回去,畔儿撅嘴不依又拿起来,费扬叹口气问:“贵店收购炼器材料吧?”

“只要货好当然收。”

“收了材料买东西打折吧?”

“九折!”

听这一说,费扬开始向外掏炼器材料,巨蜥骨架、巨蟒骨架、河马骨架各一副,风狼骨架三副,接下来他把库也岛、上埠头岛获得的什么龟甲、虾枪、鲨鱼牙齿、金枪鱼刺枪这些都摆了出来,快堆成小山了。

店主一双豆眼儿变长了,这些个猎获物必要有一支大型狩猎队支撑才行啊!还是陆海通吃那种!得拉他们回头客!

那些完整的骨架核算四千灵石,一些零碎也将就算做四千灵石了。刨除这些了,九折是一万零八百灵石。费扬厚着脸皮非要抹去这八百零头。

店主也是个铢锱必较的人,认为收购时让利不少死活不肯抹零了。最后费扬使出毁约的绝招逼其让步——

“老板,咱买卖不成仁义在,你的东西归你,我的归我,咱们一拍两散!”

店家在这么大一笔买卖要黄的威胁下终于屈服了,叹口气,“八百零头可以抹,但你们换下的甲衣归我!”

店家让了一大步。费扬让了一小步买卖成交。付了一万灵石,费扬又问是否有隐身一类的灵器,店主看了他一眼说:

“那种东西恐怕要到拍卖会上去找了!”

拍卖会费扬在哈勒锦就有耳闻的,只是入场的底线是皓月期,哪管后来费扬名震四大宗门了也没能进拍卖会。现如今拍卖会的大门向他敞开了,怎不兴奋。

见费扬对拍卖会流露出浓厚兴趣,店主送了张邀请函给他,“说道拍卖场这城中还是我博物坊最好,时间、地点上面有标注。但你是生客要拿出一样东西委托拍卖才行,算是敲门砖吧!不然你就要交纳大笔保证金了。”

店主又指了指尚未收起来的兽骨龟甲等说:“这些东西可不够看!”

费扬道谢出了博物坊,畅畅悄声说:“扬哥,我怎么觉得你不是怕大把花钱招人耳目。而是纯心占人家便宜!”

“我的好畅畅,你没听一句话么: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骂得多难听!实jì

上大哥不想占人便宜,大哥是怕挨骂!”

“贫嘴!”畅畅丢了一句,畔儿也刮着脸羞费扬。

有道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畅畅换上了纯黑镶金边的法袍,畔儿换上了葱绿色的法袍。一个神mì

高贵,一个艳丽明快。费扬一袭宝蓝色法袍,一片绿叶扶两朵红花,走在金陵街头想不招人眼目都难。连向导周二也觉脸上有光了。

万灵园就免了,仨人谁也没有御兽的兴趣。掌中城是必去的,在秘境中费扬可是吃过阵法不精的亏。

掌中城是明码标价一分不讲的,两千二百灵石买了一套集迷幻、攻杀、防御为一体的高级阵法,仨人进去快出来也快。

千钧笔畅畅是抱着学艺目的去的,像隐身符、缩地符、瞬闪符这些空间法术的符篆她还不会勾画,而酸雨符、瘟疫符、冰河符、地动符属于法、灵、真、宝中的真级符篆了,她听都没听说过。而宝级的符篆谁也不会在店铺里卖的。拍卖会上才有。

千钧笔的符篆从低级的法篆,一块灵石三两枚,到真级的五百灵石一枚品种齐全,挑了几样感兴趣的买了,花费两千灵石。看上去这处花费少,但只要想想这是一次性用品,就知符篆有多贵了。

畅畅在千钧笔流连忘返,买了还要问,幸而她衣着相貌,谈吐不俗,年纪轻轻修liàn

到皓月期,伙计才不厌其烦回答。

千钧笔一行畅畅获益非浅,学习有多种多样途径,拜师只是一种。

时候不早,该去租院子落脚了,这一天收获颇丰,费扬还算满yì

,路上与周二闲聊:得知他原来是明国濒临海岸的一个小型修仙家族的旁支,六年多前灾星凌空引发海啸、海浸,逃离海浸的路上全家又淹没于海浸诱发的兽潮。

“结果,全家百余口只剩下我们夫妻二人了,那时贱内正身怀六甲。仓皇间逃入了金陵城,幸喜金陵城有大能守护安然无恙!”多年过去周二叙述这些脸上已经无悲无喜,只是声音低沉。

“在金陵中犬子降生,他是我周家百年来最具修liàn

天赋的,五岁通灵,到今年已经突pò

星光二重!”周二说到这里脸上放射出光泽,“振兴家族有望,我夫妻决定全力培养小儿!”

“贱内修为不高,却有一手灵织绝活,现下在博物坊打工,收入尚可。而在下一无所长只能靠地面熟做向导赚俩儿辛苦钱儿,前辈见笑了!”

“就是说你们夫妇已经放qì

修liàn

全力培养幼子了!”畅畅插嘴问。

“是,金陵周边最大的仙门浩天门十年一次的开山门收徒就在后年了,要求入报名的者十五以下,星光五重以上——”

“贵公子这等天赋,如果能进入大宗门定然前途无量,既然这样我也不给你灵石了,这个拿着吧!”

费扬以五粒开灵丹做周二的报酬,想想就算大宗门的外门弟子月供也才二粒开灵丹,就知这五粒开灵丹有多珍贵了。

周二颤抖着手接过,眼圈都红了,品质不次于曹记老号的开灵丹呐!其实这东西费扬存有千粒之多,只给了周二五粒可不是铢锱必较,因为他明白升米养恩,斗米养仇的道理。

闲话少说,周二为仨人找到一套满yì

的院子落脚,约定明早再来做向导。(未完待续……)

第三章、一路潜规则(上)

费扬小院租了三个月,主要是还去留不定,临界木截取了神通广大的青鸟老祖硬是不联系他,实在没有方向感了。

不过费扬也隐约参透了老祖的谨慎用意,刘开渠对秘境过往的发xiàn

,似乎这临界神木星月晴空大陆的临界修士沾不得的。以神兽老祖的临界期修为向前推算,两千七百年前,它至少是黎明期了,大有可能知dào

秘境为什么系留大陆上空的,那就是说老祖忌惮上界的天雷。

所以老祖假手于我——一个皓月期小修士,盗取临界木。甚至怕我与它沾边不惜封闭修为流放我,又让我重新修liàn

以掩盖兴安盟功法。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老祖也算用心良苦了。可是,这种情况下老祖还要飞升上界,那是不是给人家送上门去了吗?

算了,自己控zhì

不了的事情多想无益,费扬与俩女修liàn

了一个时辰的瑜伽,院落中打坐到天明。

周二得了五粒聚灵丹,干劲儿十足早早等在小院儿外了,在他带领下仨人去八杂市。远远就见那处人头攒动了。

这是个自发的露天交yì

场所,练摊儿的大多是苦哈哈的星光期散修,光顾这里的同样以星光期散修居多,偶尔可见皓月修士。

这里真不愧称八杂市儿,卖的东西千奇百怪什么都有。费扬到是有心处理一下蜃珠中堆集如山的零碎物品,可走遍整个集市也未见摆摊儿的皓月修士,也就不好丢人现眼了。

畔儿有收获了,淘到了一枚好玩儿的易容类玉简,而畅畅相中了两册大部头的古卷《符文解析》《奥义符文》,是妖兽皮书就的制作精美。怎奈这种基础理论性的东西坚深难啃,少有人问津。

两本书虽旧却保存完好,畅畅痛快地出三十灵石从那穷酸的摊主手中买下,从言谈举止上观察这是个破落世家子弟。

费扬承认这八杂市有好东西。但是得下功夫淘,没那时间啊。不早了,半月一次的拍卖会就在今天,费扬让周二带路。

周二没进过拍卖会,但这不妨碍他对拍卖会的规矩门儿清。

“前辈如是能拿出什么让他们认可的好东西来,就有权绕过拍卖优先购买您所需的东西。”周二神mì

地压低声音说。

“拍卖场还有这规矩?”费扬心说:他们不是拆自己的台么。

“明面儿上肯定没这规矩,只是好货奇缺大家都这么私下揽货源!”

费扬明白了,这就是恶性竞争派生出的潜规则,就像前生的各储蓄所下派给员工的揽储任务。送自己邀请函的店主也说拍卖场是还是博物坊的最好。

“拍卖会上都皓月修士的用品么?”

“那也未必,星光期修士用品也不在少数。不过都是精品!”

想想也是,总有刚从星光期走过来的皓月修士,要出售从前储备多了用不上的物品。想到这儿,费扬心中有数了。

拍卖场就在博物坊地下,与地上的规模是等同的,足见庞大了。门口有两名星光期的执法队员守卫,莫非这是城主的生意么?

验过邀请函,守卫抬手指引,道:“客人首次来。请随支客走。”

说话间支客就在眼前了,他是名面带职业微笑的星光修士,他前头引路进入一条幽深的走廊,一路向仨人介shào

拍卖场的规矩。无非就是交保证金。或者是拿出一样东西寄卖。

费扬截断他的碎碎念念,直接问:“听送我邀请函的道兄说:只要能拿出贵行认可的好东西,我就有权优先购得一件物品?”

支客上下打量了费扬一眼,虚假的笑容变得真实了。“若是客人有,在下这就带三位去鉴宝柜台。”

支客领着费扬他们拐入另一条走廊,行了一阵到了一座偏厅。鉴宝柜台后一位皓月后期老者正在聚精会神阅读一册古卷。

来人惊动了老者,费扬没有过多的话递上一只玉匣。老修士也不多话,抽开盖子,无惊无喜鉴定一番后,混浊的老眼盯住费扬——

“这是一粒筑基次丹,材料是好材料,只因手法生疏了些出了瑕疵,本行核价两万灵石,客人卖不卖?”

支客一听筑基次丹几个字吸了口凉气,随即喜上眉梢,客人是他引来的这提成是少不了的了!

费扬要卖的正是沙宣的费师弟在秘境中炼制的有缺陷的筑基丹。炼丹这事费所是个“门外内行”,他知dào

一些有缺陷的丹药并不是废丹,虽然等外也有利用价值,只是没想到筑基次丹这么值钱。

“卖,当然卖!”在支客的祈求目光中费扬终于说出这句话,他刚刚做了这么一笔运算:成品筑基丹在哈勒锦的拍卖价大概是二十万到三十万之间浮动,次丹两万灵石也算公道。

老修士不动声色地收了装次品筑基丹的玉匣,拿过一枚玉简注入了神识,说:“客人凭此就能领灵石了,恕老朽多嘴问一句:客人还有什么宝物要出售么?”

说到宝物费扬多了去了,只是成品筑基丹就有七粒,其中一粒还是二转丹,但这些他是万不敢拿出来卖的!

支客变得越发殷勤了,引了仨人到另一大厅凭玉简领了两万灵石,见费扬全收了灵石,他脸上满是失望之色。费扬余光见了,三粒聚灵丹打赏,这东西可比灵石实惠!支客喜出望外。

“客人,只要您指定优先购买的东西在两万灵石内,这大厅就能办!”说着他拉费扬一把,意味深长又道:“只是么——”

“我们要两件隐身灵器。”畔儿惦记着拍卖会早开场了,这家伙有完没完。

费扬听出支客的言外之意,冲畔儿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随了支客到一边,听他“只是么”后面说什么——

“只是前辈您不想再看看别的?拍卖场的库房里宝物数不尽,两件灵器算什么!只是么,管库的是位黎明老祖——”

意味深长的“只是么”又来了,费扬知dào

所有运行在明规则以下的说不尽道不清,都藏匿在“只是么”后面了。

他心照不宣一笑,道:“放心,我也是懂规矩之人!”

支客两手一拍,竖了大拇指:“小的就知dào

前辈是见过大场面的!您稍等,小的去去就回。”

费扬拉住支客向他手里拍进东西才放开。支客捏在手里就知dào

是灵石了,少说五六块!他眉开眼笑倒退着一步一哈腰,几步后才转过身像得了骨头的狗似的去了。

费扬知dào

自己进入了潜规则,那么这穿针引线的小人物就是关键了。必须打点好喽!(未完待续……)

第四章、一路潜规则(下)

见支客走远了,一直有话憋在心里的畅畅蹙着秀眉说:“扬哥,你一向恨不能灵石砸碎了花的!怎么进了这拍卖场就成了散财童子啦!”

“就是么!”畔儿顿着脚,“拍卖会早开场了,只怕好玩儿东西都让人家买走了!扬哥还有闲心搭理那见钱眼开的家伙!”

费扬捏了把畔儿的嫩脸先回答她,“咱们有钱还怕没有好东西么,畔儿愿意大哥每场都陪你来!”

他又转对畅畅,“畅畅你对所不知,从前在地上那些交yì

明码实价,生意是在跟货主谈,所以就得一分一毫向下压价。到了地下规矩变了,货主不在场咱们是跟代理人谈,买卖双方是一伙的了,咱们给他们的多,他们给咱们的也就多!”

畅畅听得似懂非懂,畔儿根本就是心不在焉,支客回来了。

远看那小子走路都飘了,脸上乐开了花,难怪他小子起劲地撺掇,原来是两头得好处的。一个小人物在两头都强dà

的情况下,居然成了两头争着讨好的关键人物,因为没他这重yào

一环就勾搭不成一整条见不得人的利益链。

潜规则所以盛行就是这个利差链条上的所有人都受益。可天上不掉钱地上不长钱,那受损一方呢?受损一方缺席不在场。

支客笑脸抬手请,跟在他身后兜兜转转,仨人在迷宫一般的走廊里过了两道守卫,在一扇厚重的大门前站下。

这大门有重重的符文禁制,里面就是拍卖场的库房了么?费扬心里好生期待。支客打出一枚传讯符。大门上有小门,小门上有小窗,小窗打开一小童露头看见了支客,然后大门打开,禁制解除。

费扬随支客进门时塞了两粒聚丹给小童,心说:我还真成散财童子啦。

小童笑逐颜开跑到前头引路了。大门里面又是一条长廊,长廊尽头再见禁制符文更复杂的大门。

小童讨好地回头对费扬说:“前辈,那里头才是库房呢!”

长廊一侧有扇门,小童到门前恭敬地道:“老祖,他们来了。”

里面嗯了一声,门开。小童和支客识趣地等在门外了。

这是一间雅致的静室,掌管库房的黎明老祖正在品茗,对进来的三个皓月小辈眼皮也赖的撩一下。

他黎明五重修为,中年人相貌,五绺长髯。堂堂仪表,他坐姿端正,起身后一定如玉树临风。现在他宝相庄严,不苟言笑,好一派正人君子。

上钱吧,我这是自找的!费扬压制下腹诽,躬身献上一枚一阶妖丹,“这是晚辈的孝敬,不成敬意。请前辈笑纳!”

那修士不愧是掌管库房的,东西还在费扬手中就估量出价值了,脸上古井不波起身,一走一过取了妖丹纳入怀中。

黎明修士带领费扬仨人到九重符文禁制的库房大门前。面无表情开言,“这里是地下百丈处了!”

眼尾余光扫到三个皓月小辈脸上吃惊的神色,黎明修士不心中由蔑笑,同时那两个绝色女修受了惊吓的样子让他心里一荡。

其实畅畅、畔儿受惊吓是真的。费扬是装出来的,他感觉出了这幽深的走廊一路下坡,算算百丈差不多。

“双重守卫。双重门禁还是不够,整个库房被一个阵法包裹住,再由本修掌管称得上固若金汤啦!”黎明修士一边层层解除禁止,一边说道。

费扬心说:可是主家无论如何挖空心思也防不住家贼的!

足足半盏茶的功夫,黎明修士才解除门禁,库房大门为仨人敞开了——

这与其说是一座库房莫如说是一座展厅,各式藏品阵列在透明的阵法防护罩中,大厅中宝光缭绕璀璨夺目!

“这些就是本行近期要拍卖的藏品了,什么价格本修一人说了算!”黎明修士慢悠悠说道。

费扬怎还听不出他的潜台词,心里开始寻思再行贿什么?妖丹么?显得没有创意了!灵药么,珍贵的不划算,普通的拿不出手!有了,五粒二转聚灵丹托在手上,这东西稀有,除香炉顶没谁用心琢磨它的。

黎明修士接了五粒二转聚灵丹,诧异地看了费扬一眼,然后恢复古井不波,收入囊中。他微微颔首示意仨人进库房。

这库房中的宝物多到目不暇接,好东西多到一步一惊喜,费扬一手一个牵了畅畅、畔儿向前走,她俩都忘了是来买什么的了。

费扬心志的坚定搏得黎明修士的暗赞,但他对两个绝色女修更为关注,她俩一个花骨朵似的红唇微张着,吐出无声的惊叹;一个眼神迷离,如梦游仙境。

道心不稳,有碍修行!黎明修士生生收住心猿意马。

隐身灵器的阵列处到了,琳琅满目有长袍、披风、肚兜、坎肩、腰带、手镯、戒指、金钟、玉如意……

畅畅选中了腰带、畔儿选中了手镯,黎明修士解除禁制,费扬取出两样东西。

“两件七千灵石!”黎明修士报价。

费扬不太清楚隐身灵器的价格,但他有个比价,四件极品法衣的价格是两万灵石,隐身灵器不会比法衣便宜的。那七千灵石两件,噢,加上妖丹和五粒二转丹勉强算九千吧。大赚了!

交了灵石见黎明修士没有驱赶的意思,费扬这才准许俩女随便看,入宝库不多弄点东西回去对自己也交待不过去。

可太贵的东西也是不敢买的,列入能卖清单的就是丹药、阵法、功法玉简、高级符篆,最多的是各式兵器,但与秘境中秦军营寨中获得的兵器一比,这些就是扔货了!真得没有可买的了么?

正在不甘心间,费扬看到一册古卷,妖兽皮手写本,封面以铭文书写了“通观通想”四个笔意古拙的大字。费扬站定冲黎明修士拱手——

禁制解除,古卷拿到手,费扬翻阅:这是数人间互通所见,互通所想的一门功法。好东西啊!太难得了!

黎明修士善意提醒,“此功法据本修所知当世还没人练成过,并不是它难而是寻修liàn

所需的一种晶体,这种叫雷电结晶的物质大陆上早绝迹了!所以这本古卷数年来一直流拍,现在还在库房里!”

雷电结晶,费扬心中一动,原来自己在秘境峡谷中瞎蒙的一个名子居然蒙对了。

费扬微微一笑作答:“家父有收藏古籍的嗜好,晚辈是替他老人家买的。”

“那就另当别论了!”黎明修士道,“这古卷么,虽说数年流拍但终归是上古之物——”说到这他手掂长须,宽大的衣袖垂下。

费扬连忙向里投进两块中品灵石,黎明修士的感觉何等灵敏,一捋衣袖,“再怎样也是占压库房之物,二百灵石吧!”

费扬连连称谢,见黎明修士面露不耐烦神情了,他知dào

该走了。(未完待续……)

第五章、业界行尊艾莫大师

第五章、业界行尊艾莫大师

费扬仨人入拍卖大厅时,开场已经半天了。这大厅像个剧场,黑压压坐满了人,他们这样的皓月初期小角色,又到得晚自然是后排了。

拍卖台上一位皓月六重,着装优雅举止庄重的女修在主持,正拍卖的是一杆长槊,也算上品灵器了使用到皓月中期没问题。

长槊在几轮加价后停到一千二百灵石,给一名皓月四重修士拍得。

接下来的拍品是一面灵盾,起拍价八百灵口,一次加价最低五十块灵石。报价不是很涌跃,上了一千灵石更显得稀稀落落了……

费扬明显感到全场的买家都期待着什么,似乎现在还不值得挥霍灵石和激情。确实,现下这位女修主持就是个热场的,见这情景识趣地宣bù



“下面让我们隆重请出拍卖界的行尊,艾莫大师主棰精品拍卖!”

艾莫大师的精品拍卖正是大家期待的,经这番搧情介shào

获得满堂彩!仨人跟全场一道抻长脖子望眼欲穿,怎不见艾莫大师登场?

一通鼓声响起,最后清亮的铜锣收住,一道璀璨彩虹凌空飞架,艾莫大师频频向全场招手踏彩虹而下。

畅畅和畔儿愕然,一同回视费扬,原来这位享有业界行尊荣耀的艾莫大师,就是刚刚在库房打过交道的黎明修士!

面对如此戏剧化场面,费扬除了苦笑还能说什么?!

艾莫大师开场的一番话好不冠冕堂皇:“我金陵城博物坊拍卖场历经千年,讲的就是个信字,守的就是个诚字,仙途漫漫无际涯,艾某也正是以这诚信二字安身立命!”

费扬嘴角上挑牵起一丝蔑笑,心里送了这道貌岸然的家伙三个字:伪君子!

“……闲话休提,说说艾某带来的拍品吧!”说着他手一挥。展台上出现三个光罩,光罩中分别为一件披风、一尊金钟、一柄玉如意。

有识货的买家喊了:“隐身灵器!”

“这位好眼力!隐身灵器,这是拍卖场仅存的三件隐身灵器了!”

畔儿惊诧,“库房里明明还有……”

畅畅捂住她的嘴,费扬轻咬她珠圆玉润的耳垂儿,悄声道:“这是卖家常用的伎俩,饥渴型销售!”

但是,就这简单的伎俩却屡试不爽,台下有性急的买家按捺不住了,纷纷催着快开价。

艾莫依次为三件拍品开出底价:披风三千五百灵石。金钟四千灵石,玉如意五千灵石,每件拍品加价最低一百灵石。

他向下征求,“由诸位说:是高价的先拍还是低价的先拍?”

“高价先拍!”台下异口同声。

一定是结果了,艾莫早心里有数的,笑着应允了。

费扬倒是略感意wài

,这艾莫居然无师自通了销售心理学!通常人们卖东西都是先低价后高价的,渐入佳境的。艾莫反其道用之说明他清楚:当买家在高价区域一轮轮争夺后,对价格方面的敏感麻痹了。再下低价区域有种捡便宜的错觉。

玉如意竞价开始了,场面火爆,说来隐身灵器确实供不应求。经过数轮争夺,玉如意以七千三百灵石的高价成交!

畅畅、畔儿这才双双吐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气。再次转脸看费扬:原来刚才是花了一件的钱买了两件,更别说现在台上那些都是自己挑剩下的!怪道呢,扬哥什么时候吃亏的!

费扬修正自己刚才的想法,自己走潜规则受益。原以为是拍卖场买单的,现在看最后的冤大头是这些买家!

灵石上看两件隐身灵器巨划算了,而费扬眼中那册古籍才是无价之宝。如果按明规则,拍卖会上不该出现这一再流拍之物的。那费扬就错过通观通想功法了。

如今身为散修,费扬心头惶惶,因无依无靠引发强烈的紧迫感,忧患意识,多一种手段就多一重保障。若修成了这门功法,费扬和畅畅、畔儿才能做到真zhèng

的三位一体,全面整合战力,做到一加一加一大于三!

费扬对拍卖会兴味索然了,直到出现他卖给拍卖场的那粒筑基次丹。这是全场的压轴戏了,艾莫对这一拍品的介shào

很有技巧,乍听上去像劝人别买——

“诸位,诸位,这是本场最后一件拍品了,让我们看看是什么——”艾莫慢慢揭开手中神mì

的玉匣、

“天,筑基丹!”呼的一声,前排的人站起来了。

听前排人惊呼,全场有半数人站了起来!

“诸位,诸位,诸位请安坐,请安坐!”艾莫对他营造的效果很是满yì

,假惺惺地挥手维持秩序,“请恕罪,艾某绝对无意戏弄,这是一粒——筑基次丹!”

站起来之人叹息中落坐。

“这就对了,请安坐听艾某细说:此丹乃一大宗门重点培养的天才弟子炼制,据艾某所知,炼此丹时该弟子年不满三十岁,刚刚筑基,炼丹只有七年。可是他第一次炼筑基丹居然成型了,尽管此丹有缺陷,但你不得不承认它是筑基丹!”

费扬现在不得不感叹艾莫的忽悠功夫了,人说拍卖会上最高境界是卖一段故事。艾莫这故事一出,畅畅、畔儿都怀疑拍卖的是另一粒筑基次丹了。

艾莫营造的这一番跌宕起伏,牢牢抓住了买家的心,谁都知dào

:筑基丹向来都是丹龄在百年以上的大炼丹师炼制的。七年丹龄,第一次炼筑基丹就能炼出这效果,不愧天才!

“此丹的缺陷在收火稍早,几味主药的药效没有充分发挥出来,致使整个丹药只有正品筑基丹的六成丹力!”见故事抓住了人心,艾莫改为文火慢炖。

艾莫的话得到证实,台下前排的买家感受到了次丹散发出的灵力——

“没错,是六成丹力!只怕大师还说少了呢!”

“艾前辈,别说了,开价吧!”

“是呀,是呀,开价吧!犬子预计下月闭关筑基,筑基丹仅淘到两粒,多了这粒算多了一成把握!老夫志在必得!各位承让承让!”

“凭什么!舍弟也要筑基了,可是筑基丹还没有着落,你已经有两粒了,机会让给别人吧!”

“你们两个说这些都没用,价高者得,拍卖场的规矩!”

艾莫认买家乱轰轰争吵一阵,见火候到了才说:

“诸位,诸位,稍安匆烦,稍安匆烦!艾某以诚经商,还有一言相告:如果你的子弟身在大宗门,此丹就不值得你出手!还是用购此丹不菲的灵石,购买装备以图更好地完成宗门任务,等着宗门赐正品丹划算!”

“大师这话说的,咱们这些散修有几家子弟能进大宗门!”

“艾道友,莫要再吊大家胃口了,开价,快开价!”

“即如此,艾某就开价了,”艾莫有心再耍弄一会,“这价难开呀!”

“有什么难开的,就按上一回拍卖筑基丹的半价开!”

“这如何使的!次丹远不值成品丹半价的,艾某开价两万灵石,最少加价——”

艾莫还没说完,下面已有人出价了,“我出二万五!”

“我出三万!”

“三万五!”

“五万!”

…………(未完待续……)

第六章、艾莫来访

连着两天大手笔购物,费扬搅尽脑汁低调再低调,金陵城不是哈勒锦,自己没有大宗门做靠山。

接下来一个多月,仨人不出门了,畔儿专心修liàn

神识,畅畅修liàn

神识同时专研《符文解析》,费扬专研《通观通想》,偶尔帮zhù

畅畅解决《符文解析》运用上的一些数算难题。

实jì

上符文费扬一窍不通的,但是符文由理论落实到实践时常运用到数算的。在整个异界,大部分人的数学知识停留在费扬前生的小学水平,有九宫门那样专精于数算的“高等学府”,可人家是做为核心密法轻易不外泄的。

畅畅绝顶聪明,且做事专注,费扬下大力qì

辅助她,由浅入深传授数学知识。凭费扬这半瓶子醋做不来这事的,全仗着零号了。

这样平静地日子过了三个月,畅畅啃下了坚涩难懂的《符文解析》,努力消化吸收准bèi

攻读《奥义符文》。畔儿神识修liàn

大有精进,超越了同期的修士。费扬在《通观通想》方面准bèi

齐了修liàn

所需的材料。

明日又到房子交租的日子了,神兽老祖仍然毫无音讯,费扬面临着金陵城是去还是留的问题。

就在这晚有人上门了,不是催讨租金的房东,而是费扬万也想不到的艾莫!对,就是那被称做业界行尊的艾莫。

妖丹、中品灵石、二转聚灵丹、次品筑基丹、这些东西皓月小辈能拿出一样算是土豪,全拿出来就难免让人画魂儿了,他们到底什么人?!

艾莫从当值的守卫问起,他们看见了向导周二,通过周二他追踪到曹记老号、掌中城、千钧笔、八杂市。通过入拍卖场的邀请函,他追踪到了专卖法衣的那家店铺。

八杂市无从查证了,其他四家都记得有这样三位年少的皓月修士,他们太惹眼了。艾莫把他们在四家的花销累积起来。居然是三万多灵石!

费扬装穷的小把戏在一家能奏效,可是由艾莫窜连起来,所谓“大宗门弟子外出历练一时手紧”这些全都站不住脚了。他们原来手头阔绰得很,可他们为什么偏要向相反方向诱导别人?

答案明显,他们心里没底!这些在别人眼中迷雾重重的事,艾莫一下子就捋清了!这不只是艾莫聪明,还因为同为散修出身,百年前他也有这样凄凄惶惶,时时提心吊胆的日子,所不同的是他当时绝对没有这么富有!

但艾莫行事谨慎。他一边派人监视仨人的暂居地,一派人去方圆千里内的各大宗门和世家打听有没有这样三个弟子。

得到的自然是否定的答案,外围扫清了,监视的人又报:那仨人中的男修外出购物了,追查他购物的几家,清单拉出来摆在艾莫面前。

艾莫是研读过古籍《通观通想》的,清单上就是修liàn

通观通想所用的辅助材料,不会错的!若说差,只差一样——雷电结晶。

莫非那小辈有雷电结晶?怎么可能!这东西公认的在大陆上绝迹了!若说有的话。那也该我这专事拍卖为业的黎明修士先得,怎么会在他一个皓月小辈手中!

若是没有,又何苦买这些价格不菲的无用之物?可恨呐,我竟然被他“家父有收藏古籍嗜好”一番鬼话给骗了!小辈。你怎么敢!

于是,艾莫在仨人房租到期的头一天,找上了费扬暂居的小院儿。

眼见胸有成竹的艾莫,费扬心下一沉:坏了。穿帮啦!此人定然是暗中摸清了我的底细才找上门的!

“前辈但有差谴派人知会一声就行了,何必贵足踏贱地!”费扬嘴里支应着,脑子飞快想着对策。

“怎么?不请本尊进去坐坐?”艾莫很好地保持着风度。

“前辈恕罪。里面请!”费扬一万个不情愿在密闭空间与这道貌岸然的家伙相处的,如果在大街上他还有所顾忌,在院子里他灭杀自己仨人举手之劳,毁尸灭迹人不知鬼不觉。

硬着头皮迎了艾莫进院子,这是费扬最无助的时刻,实力上巨大差距且不说了,人家是有备而来,自己是仓促应战。不知不觉间冷汗涔涔而落。

“本尊的名号想来你是知dào

的,你也该自报家门了吧!”艾莫施施然进了院子,喜怒不形于色地说:“瞎话对本尊不过是些周折,对你却是大麻烦!”

他并不确知我们是什么人!费扬脑袋里灵光一闪,这就是我的机会!

“晚辈名费扬,关外边荒之地兴安盟香炉顶弟子,师父闻韬。晚辈奉师命入关拜望九宫门云晖师叔,云晖师叔半年前推演出金陵城会有一样与他仙途大道极具关联的物事出现——”

艾莫脸上浮现出讥诮之色:“关外边荒之地确有一个兴安盟,但万里之外如何查证?至于说九宫门的云晖,当今声望如日中天谁人不知!”

费扬听这一说取出两件东西双手奉上,“这是晚辈在兴安盟香炉顶的腰牌,还有与云晖师叔联络的传讯秘符。”

这两样东西拿到手,艾莫不得不认真对待了——还是那个理儿,宗门腰牌很难伪造的,起码皓月修士不能,兴安盟香炉顶弟子的身份就算证实了。说到九宫门的传讯秘符,这东西更加难以伪造。

“前辈只要激发这秘符,云晖师叔马上就会回话,晚辈的身份一问便知!”

艾莫抬头审视费扬的表情,无意间眼尾余光扫到随同费扬的两个绝色女修,院子角落中一边一个,每个手中都捏着一枚这秘符——她们当这是求救符了,自然是不会糊弄自己的了。这是其一。

传讯秘符是指向单个人的,所以需yào

制作时符文特别导向,就如同信封上的投寄地址。符文方面艾莫曾下过一番功夫的,他判明拿在手里这枚传讯符在指向总路径下还有子路径,这符合传讯秘符的特征,综合以上两点他认定费扬没有说谎,递回传讯秘符道:

“没有必要了,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

费扬接着讲故事:“云晖师叔推演出那物事非丹药、非灵器、非法宝、非玉符一类,晚辈想来想去还有什么?直到见了宝库中的古卷,晚辈眼睛一亮!”

既然他自己提到了,艾莫就顺着说下去:“想是云晖道友指示你收集通观通想的辅助材料了,那他必定知dào

所需的主要材料已经在大陆绝迹了!”

“前辈可是忘了,九宫有弟子前往秘境了!”

艾莫拍拍自己的脑袋,“这我到是忘了!”说了他顿顿,眼睛紧盯着费扬,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再发问:

“如此重大一事云晖道友就算不亲历亲为,也要托付心腹弟子来办,怎么会假手不远万里而来的外人!”

在这一问题上如果编排的不够扎实,那费扬整个的身份就都站不住脚了。艾莫的目光有如实质般刺痛费扬神精,神识刺探!这是一门高深的功法,如果运功抵抗,施术者马上就知dào

,如果不抵抗说假话时的心理波动马上就会给施术者探知。这门功法类似于测谎仪!(未完待续……)

第七章、圆谎

话说艾莫突访费扬暂居处,以神识刺探识别他是否说谎。但这只是艾莫的如意算盘,费扬根本就没有修liàn

神识,精神力类同神识却不是神识,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费扬毫无顾忌编瞎话了,“云晖师叔曾言:但凡伴着大机缘而来的物事都有灵性的,因而也就不愿意受人驱使、辖制,它们会想尽办法躲避那些有能力驱使、辖制它的人。所以云晖师叔非但自己不来,还避免与他功法相近的人来。这才特从万里之外唤与九宫门毫无瓜葛的晚辈来!”

费扬在这番不掺一点真的假话中运用了算命先生的老伎俩:遇年轻人捧,遇年老者骂!实jì

上这也是一种心理暗示——

机缘是玄而又玄的一件事情,看不见摸不着却往往决定着一个人在仙途大道的命运。艾莫两百岁高龄了,在他的仙途生涯中肯定会碰到明明撞上大机缘了,却在手边溜掉的事。如此说来伴随大机缘而来的物事可不是有灵性么!唉,只可惜知dào

得太晚了!九宫门在玄算一学上确有过人之处!

艾莫默默脑补替费扬圆了谎,如是费扬的身份算确认了,还有一些小细节要落实的:“只是本修不明白,云晖道友身在千里之外,如何知dào

你是按他心意行事呢?”

费扬知dào

这奸滑似鬼的老家伙蒙骗过去了,他做出一付苦笑,“前辈是想说:云晖师叔如何这么放心晚辈,就不怕我淘到宝物后跑了么?实jì

上,有了这传讯符在,晚辈的一举一动都在云晖师叔的掌控中!”

费扬这话等于是为自己的安全又加了一把锁。如此一来艾莫就更不敢碰他了!而艾莫想的是,自己在黎明五重已有三十年之久了,是不是运道使然呢?九宫门玄算一学擅长窥破天机的。

颇有深意地看了费扬一眼,他说:“如有机会还望贤侄为本修引见云晖道友!”艾莫用上“贤侄”的称呼了,“这是本修的名贴!”

费扬收了艾莫名贴。拱手做礼,“前辈差谴敢不从命,只是——云晖师叔尚不能确定古籍《通观通想》就是那机缘,所以——”

“噢,此事也不急在一时,云晖道友终有判明之日的。对么!”艾莫颇有我看你能推拖到几时的意味。

费扬心中暗暗叫苦,却是有苦说不出。

艾莫陷入沉默,他此来愿意是榨干费扬的,尽管他无意在金陵城中杀人,但是如果有谁要钱不要命。他艾莫也不介yì

收了这条命!说起来哪个黎明修士不是杀人如麻!

可是现在不同了,云晖通过传记秘符监视着费扬小辈!他当然不会时时监视的,可这人的玄算推演功夫享誉仙界!何况他身后还有个九宫门呢!

这还不是问题的全部,现在变成了艾莫有求于费扬了,就这么放过对自己有诓骗之举的小辈实在不甘心——

“前辈,前辈,前辈还有什么指教么?”费扬婉转催促了。

艾莫这时有了主意,假惺惺托出一块中品灵石,道:“闻听兴安盟香炉顶的二转灵丹乃仙界一绝。师侄定然不会只有那区区五粒吧!老夫打算再求购五粒!”他这一招够阴,费扬为进一步证实自己的身份还不敢说没有。

费扬心里骂着,脸上笑着掌上托出五粒二转丹,“前辈开口那是赏脸。这点儿小玩意儿算是晚辈孝敬的了!”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艾莫嘴上说着,不客气地笑纳了五粒二转丹。

送走艾莫,费扬抚胸暗叫侥幸。俩女靠上来心情沉重不言不语。费扬尽lì

让自己笑得真实些,以示安慰。在这万恶的修仙界,身为散修你就算哭死也没人可怜的!

经艾莫这一搅。费扬只得金陵再留住三个月了,马上走那是露怯了,艾莫绝不会放过自己的。可是不走又要呆到几时呢?

“通观通想”这门功法,在金陵城是不敢修liàn

了,灵力上的修liàn

仨人短期内升级太快,这里不同于秘境过度自我压榨恐怕给将来的修liàn

留下后患。

帮zhù

畅畅把她所学的理论知识落到实处吧。

说起来,符文在实践中的应用有两条路径:一条当然是制作符篆了,这是最为广泛的应用;另一条是各种禁制的设立和解除,禁制又包括:门禁、圈禁、拒止,封印。将符文用做切割工具那是神兽老祖的独创。唉,神兽老祖,您可知弟子是怎样的望眼欲穿啊!

“扬哥,这本“奥义符文”畅畅不知dào

该不该学了呢!只为兴趣而学,如何耽误起时间啊!”

“畅畅何出此言,别忘了在秘境中正是因为你对符文的深入理解,才能制作我们急需的雷电符。同样是你对符文的深入理解,我们才有可能制造出天外飞舟返回星月晴空大陆!”

“符文切割暂时没有什么用处了!制作雷电符是因为有雷电木的,先不说雷电木没有了,就算有我还能老勾画雷电符不成?制作其他符篆我还是得走先修法术,后制符的老路!可许多法术不是皓月期能修liàn

的!”

“正是大哥想说跟你说的,畅畅:你的思路没有打开!想想法术不还在要靠符文落在符篆上么?如果我的畅畅能用符文能用符文模拟出法术来落到符纸上,即使不会法术又何妨!”

畅畅凝神想了一会,“扬哥的想法让人耳目一新,只是用符文模拟法术推演起来要惊人的数算量呢!”

“还是从前那句话,你只要在符文本身上下功夫,数算推演什么的交给大哥!”

在这番对话后,畅畅把她的目标对准了那些皓月修士仰之弥高的空间符篆勾画上,如缩地符、瞬闪符、隐身符、土遁符。千钧笔有现成的产品可供她逆向工程摸索。山寨么,嘿嘿,谁说异界不能有的?

畅畅不断将采集到的符文数据提供给费扬,费扬经过庞杂的运算后再反馈给畅畅。畅畅用这些数据排列组合符文,这就是法术的理论状态了,随便说一句,她现在掌握的符文有上百个之多了。

反复地试制,一次次失败,看似柔弱的畅畅以少有的韧劲与费扬共同推动着异界的一场“技术革mìng

”!(未完待续……)

第八章、靠山来了

在费扬与畅畅试制新型符篆期间,畔儿服用了十余粒神识丹,又配合了鹿角兰修liàn

,经过一年多持续不断修liàn

她的神识强度大有长进。

也是在这期间,艾莫又有几次登门骚扰,他全倒是没有白拿,每回都带些淘来的东西强推给费扬。这些东西良莠不齐,可就算是好东西也得费扬用得上才算呐。

就这样,艾莫生生诈去了费扬数千灵石,数目上到是负担得起,关键是一个一贯占便宜的人,这种事一而再极度影响情绪。

一晃又到了缴房租的日子了,费扬还是面临去留两难的选择。神兽老祖就是不露头,莫非无意飞升上界啦!

“你这娃娃好大胆子,居然敢腹诽老祖!”突然有个声音在费扬脑际出现。

“老祖,您可算出现了!弟子取回临界木可是有一年半了!”费扬几乎喜极而泣。

“好娃娃,打你回到星月晴空大陆老祖就盯上你喽!”

“那您为什么不联系弟子!”费扬哽咽道。

“临界木的前前后后你也知dào

了,当秘境临近星月晴空大陆,上界定然会严密监视的,老祖不想功亏一篑!”

果然是这么回事,费扬道:“老祖,弟子有一事不明,憋着难受!”

“有话就说,憋什么!”

“就这老祖还要飞升上界么?那岂不是给人家送上门去了!”

“娃娃有所不知:上界地域广阔更在星月晴空大陆的数万倍以上,可飞升路径仅有一条。你家老祖只要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过这条通道进入上界,那就是鱼入水鸟在林啦!”

“如此说老祖是要去上界打游击喽?”

“打游击?嗯,这词用得贴切。你这娃儿有趣!很有趣!”

“老祖,弟子现在该怎么做呢?”

“老祖入了你的蜃珠看了你截取的临界木根须,不错!找个地方种下就是了,地方老祖早就选好了。”

“可是老祖,弟子没有那神通。要是百麟在——那什么老祖。弟子不是那意思,您可千万别把百麟也赶出香炉顶啊!他可不如弟子皮实,经不住弟子那番折腾!”

“你这娃儿,想是对老祖有怨言吧!”

“怎么会!弟子是吃了些苦头,但是也得了一份天大的机缘!老祖,还是说说引种临界木的事吧!弟子真是不成,别误了您老的事!”

“听着娃娃:老祖我的真身在千里之外,现在是以一缕神魂进入你的意识。你在引种时遇到的一切问题,老祖都会传给百麟那娃娃——”

“可是老祖,神通这东西不是有人手把手就能教会的。如果——”

“你这娃娃难道忘了还有老祖在么!到时候老祖的一缕神魂借你,只会比百麟的神通强的!”

“弟子明白!敢问老祖,临界木要多少时日才能长到助您飞升的地步?”

“迟则七年,早则五年!”

那就是说五到七年间,俺费扬有了一大靠山!想到这儿费扬不由地气壮如牛了,试问天下我怕谁!

就要告别金陵城了,费扬去曹记老号大手笔购入丹药,有老祖撑腰他犯不上低调了……

费扬四万多灵石的大手笔惊动了曹记老号,也惊动了监视他一举一动的艾莫。艾莫马上意识到费扬要走了。可是怪事。身为香炉顶弟子他大批量购入丹药为啥?如果是为云晖购入的话,那他前后操作的手法为什么不一?

费扬到底要干什么?或者说他身后的云晖要干什么?“通观通想”高度怀疑为云晖推演的重大机缘,那他们为什么做到一半又按兵不动了?莫非他们在金陵又瞄上了别的重大机缘?

因为摸不清云晖的路数,艾莫频频去费扬的暂居处。一点点挤压费扬,其实也是在试探费扬身后的云晖。可是云晖居然一忍再忍,是他的性格软弱还是他正在谋划一个大局?

费扬要走了,而云晖又一直没出现。艾莫有两个判断:一、云晖另有打算费扬自行其是了;二、亚根儿就没有云晖这档子事儿,又给那小辈诓骗了!

不管哪方面都不能放过费扬!这回只是榨干他难解心头之恨了,夺他身边两个小美人供我采补!他要出城。好哇,自己找死!

金陵城外原本为明国膏腴之地,因两次海啸、海浸事件现成荒芜旷野,费扬一出城就感觉到隐约的刺痛断续出现,这是强力的神识扫描所致!在早从来没有这种感觉的,是黎明修士!费扬心头一紧,旋即放下了,我有靠山了!

费扬回探,有模糊的一个影子投射到精神力上,可是抓不准方位——也是,黎明修士刻意隐蔽自身,皓月修士无能为力的。也多亏费扬运用的不是神识,不然定会给后面的人觉察的。

神兽老祖开腔了:“娃娃,几个月来一直聒躁你的那小辈跟出来了!”

“果然是他!老祖,这人可恶,几个月来诈去了弟子数千灵石!”

“你娃娃眼皮子啥那么浅呢!钱算什么,仙途大道才是正景!”

“这话只有老祖的层次才够说呢,弟子差远了!求求老祖,帮弟子抢回来吧!”

“抢劫的事你家老祖干不出来,若是那不开眼的小子威胁到你娃娃的性命,说不得老祖就得出手灭了他!”

费扬一听这话,叫了声:“畅畅、畔儿快跑!”祭出飞剑当先就跑!

畅畅、畔儿见费扬出城后一直神叨叨转悠着眼珠子不言不语,猛然听他喊快跑,话声未落自己先飞掠出去了!

“扬哥,出什么事了!”畅畅追上费扬问。

“可是有人打劫,畔儿怎么没发xiàn

!”畔儿现在对自己的神识颇有自信的。

“莫问,莫问,缩地符,快,缩地符!”费扬一叠声催着。

畅畅习惯听从费扬了,一张缩地符激活,仨人只在三四个呼吸间缩地成寸跑出了几十里。

“好你个娃娃,这是引着后面那小子追杀你,然后要老祖反杀他!”

“嘿嘿,老祖圣明,什么也瞒不过您老人家!”

“少油嘴滑舌,你家老祖根本不是人!”

“只要老祖愿意,随时可以化形成?人的!”

“听着娃娃,此事就今天这一遭,再有下回定惩不饶!”

“是是,老祖,弟子万万不敢有下回啦!”

费扬正与老祖内心对白,被来自头顶的一声长啸打断!

“小——辈——哪里走!”这番话头一个字在极远处,最后一个字在头顶了,如雷声滚滚震耳欲聋!

来人正是艾莫,他驾一道七彩流光超到费扬仨人前头,旋身挡住去路上下打量着仨人,费扬还好他身边俩女的张惶无措表露无余,艾莫讥讽道:

“贤侄因何不告而别?莫非云晖道友又推演出什么大机缘你急着赶去!”

“前辈饶命啊!”费扬忽然大哭。

他这一突如其来的表现艾莫觉得正常,畅畅、畔儿吃一大惊!这还是那宁可给人打死也不给人熊死的扬哥么!(未完待续……)

第九章、空欢喜

面对气势汹汹的艾莫,费扬痛哭讫求,“饶命啊前辈,前辈饶命!哪有什么云晖一事,全是晚辈编来骗您的!晚辈实在圆不了这个谎了,这才想起要跑,还是没跑出您老人家手心!饶命啊前辈!”

费扬的这套表演让畅畅、畔儿目瞪口呆,他他——他还是扬哥吗?还是那个脑门子砸上去冒火星子的扬哥吗!他几时变成软骨头了!

艾莫一听怒极而笑,恶狠狠说:“费扬,小辈!今天本修不杀你!”

“啊——你不杀我!”费扬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哎我说艾莫,你怎么不杀我呢!我可一而再编瞎话骗你了,婶儿(是)可忍叔(孰)不可忍啊!你咋这么怂呢,你他?妈还是不是黎明修士!”

费扬的态度来了个急转弯,把艾莫甩蒙了,把畅畅、畔儿甩傻了,她俩甚至想:莫非扬哥吓疯了不成!

可艾莫不这么认为,愣眉愣眼把费扬上上下下打量了不知几个来回,越打量越觉看不透他,于是回想整个事件的前前后后——

他皓月期的小辈怎么知dào

我跟踪他出城了,没有可能的事情啊!这且不说,单说他知dào

有黎明修士跟踪后的反应,居然驾起飞剑就跑,还用了缩地符,开初以为他是蠢,现在想想是故yì

引我追他。等我追上他了,先是痛哭流涕承认诓骗我了,但转脸又痛哭我,皓月修士痛哭黎明修士,没有天理的事情!

不好,云晖在引我入套!从费扬临走前大手笔购入丹药起这个套就设下了!

艾莫这番思谋说起来话长,可实jì

上是在脸色几个变换间就完成了,他挥手打出了灵力防护罩,扭身驾起流光就跑!

事情的发展就像一叶小舟在波峰浪谷间颠簸,畅畅、畔儿的心被按下了再提起,提起又扔下。经lì

着冰火两重天!她们俩还在愣怔间,那艾莫兔子一样跑得没影了!

“操,艾莫,你怎么跑了!你个孬种!”费扬连连顿足,跑的哪是人呐,分明是一大笔财富!

神兽老祖在他脑袋里哈哈大笑。

“老祖,您老人家失信啦!艾莫可是追上来了,您——”

“娃娃别蛮不讲理,老祖说的是他若威胁到你的生命时灭杀他,可人家只是追上了你。并没有威胁你的生命!反到是你一再想要人家的命,老祖我是你的打手不成!”

费扬有头拱地嘴啃泥的冲动!灵石啊,好大的一笔灵石眼睁睁跑了!这就是要我的命!

“扬哥,扬哥,你怎么了?”畅畅、畔儿就在身边,可她们的声音却像打天边传过来的。

“呃,呃,没什么,大哥很好!”

“还说没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煮的鸭子飞了!都怪我这张破嘴,我抢什么话呢!”费扬哭丧着脸说。

俩女看费扬的眼神越加怪异了,畅畅再证实一句,“扬哥是在说那艾莫么?”

费扬还没有从失落中转还过来。扼腕道:“还有谁!想想吧,他是黎明修士,又专干拍卖这一行,跑得是一座宝库啊!”

畅畅严肃了。伸手扳过费扬的脸,凝视他的眼睛,认真地问:“扬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倚仗了,才敢做这种扮猪吃虎的事?说出来也让我们姐妹心里有个底儿!”

费扬心里一惊,暗道:我这是怎么了,如此这般情绪失控!他很想实话实说,可老祖就在脑中“坐”,它老人家不发话怎么敢呢,嘴里打着哈哈说:

“哎呀,畅畅啊,我的好畅畅,今天最露脸的就是你啦,你勾画的缩地符效果不比千钧笔的差呀!”

畅畅听这一说就知dào

自己白问了,大大丢了一个白眼儿甩开了手,畔儿也想听个究竟的,结果人家嬉皮笑脸扯别的了,冲费扬哼了一声筋筋鼻子,说:

“姐姐,人家拿咱们当外人,何必问!不理他,咱们走!”

俩女扯了手御剑前行,费扬邀功道:“老祖,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弟子都不透露半点消息,可见弟子的忠心吧!”

“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不关你家老祖!可是老祖的事但有一点泄露,哼哼,娃娃!”

费扬这边撞了一鼻子灰,这下左右为难头痛不已,想想还是哄两位妹妹要紧,跟上去低声下气地说:“妹妹还生气么?听大哥给你们讲个笑话好不好!”

畅畅绷着嫩脸只当没听见,畔儿鼻孔朝天道:“哼,不稀罕!”

管她们稀为稀罕,反正没人堵着嘴,费扬自顾自讲开了——

“从前有个老财主,八十岁了娶了一个十八岁的娇滴滴小娘子回家。两个月后,小娘子怀孕了,别人都说怀的是野种,可老财主偏偏不信,坚持说是自己的。”

费扬停下来观察俩女,畅畅假装充耳不闻,实jì

上在静听,畔儿没那心机,直接催了,“讲啊,怎么不讲了!”

费扬清清嗓子,接着讲下去:“这天账房先生给老财主讲了个故事,说:从前有个凡人猎手挎了弓箭上山打猎,万没想到碰上了一头暴烈妖熊!看着妖熊向自己冲来,凡人猎手心想反正是一死了怎么也要射上这孽障一箭的!于是他张弓搭箭,一箭射去!不想那妖熊中箭,大吼一声倒地气绝!”

“听到这儿,老财主插嘴:不可能,一定是别人射的!账房先生长出一口气,说:老爷,您还不糊涂!”

畔儿不管不顾咯咯笑得畅快,畅畅抿了嘴笑,想想那一语双关的“射”字,羞红了脸说:“扬哥坏死了,越来越没正景!”

“嗨,什么叫越来越没正景呢?大哥原本就是粗人一个么!”

“哼,粗人一个!”畔儿这才想起自己还在生气当中,不依不饶地问,“你有多粗!”

“对呀,你有多粗!”畅畅也加入进来了。

“嗨,要是别人问这话还情有可原,难道你们姐妹还不知dào

大哥有多粗么!”

俩女给问得一愣,畅畅先明白过来,又是一语双关!呀——她捧住自己滚烫的脸,可止不住还是想笑!

畔儿是个小迷糊虫,迟半拍才明白过来,飞剑上顿着脚虽然也是羞怯难当,可她更止不住笑!直笑得不能御剑了,落到地上按着腰直哎哟。她笑贫气儿,喊扬哥姐姐来揉!

小小的一场危机就给费扬这么糊弄过去了!(未完待续……)

第十章、凌水城

老祖指路,仨人一路向大西南,走走停停几日后抵达百万大山。百万大山号称幅员百万里,西南两大仙门:韶华山在北,妙音谷在南。这两家偏居明国西南一隅,可自打开山立派数千年以来就关系不睦,百万大山提供了缓冲。

原本数千年平静,默默无闻的百万大山,因两次天地倾覆的海啸、海浸事件,进入人们的视线了。东南沿海一带的妖兽受海啸所迫迁徒进了百万大山,妖兽排出的粪便又带来东南沿海的灵草、灵果、灵蔬种子,这山中灵气还算充裕,外来种子落地生根郁郁葱葱!迁徒而来的妖兽也变得膘肥体壮,皮毛发亮。

修真者追踪妖兽进入了百万大山,逃避了大灾难他们个个变得穷困潦倒,号称幅员百万里的大山,以广阔的胸怀收纳逃难的外来者了。不管是人,是兽。

两大仙门发xiàn

这一情况心头窃喜,但兄弟阋于墙,却不能外御其侮,争斗不止之下就给各方小势力留出了夹缝中生存的空间。

凌水城正是这样的势力,它前有大凌江后有横头山,这山水夹持下的一座小城仅有百年的历史。现如今凌水城正大兴土木向山坡上扩展,原有的老城已经容纳不下追踪妖兽而至的狩猎队了。

费扬领了俩女走在凌水街头,胸中涌动跨两世的感慨!“西部大开发”的热潮终于让我给赶上了!原本只是想为引种临界木找个地方,歪打正着了,今后十几年修liàn

就在这里了!

找了几客栈住下,接下来的几天仨人城内、城外地转。街上多是行色的散修,他们或组队或独行,入城就为卖出猎获物,再买入补给,一番劳碌只为挣得修liàn

的丹药。可最终大部分利润都在一卖一买间送给商家了。

费扬再打听。凌水城是由一家超级大商会主事,规矩立得还算合理,也能严格遵守。就是说投资环境不错,那么在“开发新区”投资什么呢?

根据前生的见识,当人、财、物向一处汇聚时,房地产一定升值的,趁着“开发大潮”初涌,人们还没有认识到,正是出手的好时机——

凌水城正在山脚下,背倚的横头山坡缓不显高。城外开辟出的新街呈S形盘绕而上,十余里到顶。街边新修的店铺高低错落层次分明。

登上了山顶,费扬才知横头山名字的由来,但只见前后是深深的溪谷,远近是起伏的山峦。这山也好,谷也好,走向都是纵列呈南北,只有横头山东西走向打横截断了南北纵列的山水走向。

主政凌水的商会名盟众老号,为挺新街会馆由城内迁到了山顶。经过几天来的考察、调研。费扬决定就在新街购置房产,他要自己经营一间店铺。

选址在哪呢?向前看,横头山向阳一面立陡立崖,十倍于城墙高度难以攀爬;回头望。S形的盘山道直通老城城门口。经营角度,当然是城门口的地段好了,可新城暂无城墙护卫。山顶呢,倒是安全。又有盟众老号会馆在,可谁会为买东西爬到山顶?

费扬两头兼顾,店铺选址在S形盘山道的第一个转弯处。

盟众会馆是个二进院落。头一进与普通商号无异在商言商;二一进驻扎长老会城防队是凌水城的强力机构。

可是建筑的配置上盟众会馆却是反着来的,头一进的房舍高大巍峨,后一进普通低调。但后一进守备森严,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办理店铺买卖的是一位皓月三重的中年人,一付精明强干的样子,人称乔管事。乔管事引了费扬仨人入雅室茶叙,讲起了盟众老号——

“说起我盟众老号,是由大明十几家商号入股建立的,这凌水城是百年前老号的一个修仙原料收购点,惨淡经营至今成了现在的规模!”

“我盟众老号财力雄厚,总号在数千里之外的榕城,由一位艳阳期供奉坐阵,各分号包括我凌水城由黎明期长老轮流坐阵。”

“道友看好我城外新街很有眼光,现在购入我商号不但价格上有所折扣,也承诺五年内免税!”

盟众老号办事效率很高,一盏茶未了,地契等全部办妥了有伙计送上来,费扬验过无误,交上了九万块灵石。

乔管事亲引费扬到新店铺,同时牙行雇佣的伙计也到了,是一对杜姓的凡人夫妇。盟众老号这般殷勤,只因费扬是第一家落脚新街的商铺。

费扬的商铺前脸可用于经营的面积,用前生的标准度量的话有七十多平方米,后面相连的一个大院落有三百多平方。同样的面积拿到凌水老城内,价格要翻上不知几番了!

因为不知什么适销对路,费扬店面上摆出的基本是蜃珠中的存货,有香炉顶弟子炼制的丹药、有秘境中捡的,抢的法器、符篆等等。

冷冷清清中新开张的店铺渡过了三个月,费扬借这三个月入深山,挑选了一处林密草深的所在,引种临界木。

神兽老祖对费扬的选址很是满yì

,就以神念联通了万里之外的百麟——

一别八年了,这对好弟兄才互通音信,说起来巧得很,百麟跟费扬同一天突pò

皓月期的,按理他身在宗门自然没有费扬那么多的磨难。

想当初四人一同受罚时他就在星光十重了,一粒筑基丹就解决问题了,不该徘徊在皓月期门口七年之久的。

掌门姬炳认为:一直未服用过任辅助修liàn

的丹药,这叫原态宝体,所以尽可能晚破这宝体为好,仙路漫长在真zhèng

的大瓶颈时服用丹药功效当是别人的数倍。

姬炳这等栽培方法,图谋的是将来而不是眼前。

——尽量不引人注目,费扬只在一丈方圆内深翻了泥土,然后撒上秘境中带回的稀壤,这才将临界神木根须扦插入土!充满敬意地拜了三拜费扬起身。

借了老祖的神通,费扬掌中放射出灵光,扦插入土的临界木根须眼见着生出了左右对称的两片嫩芽。

成功了!费扬难免心中激动。幸喜萌芽状态的临界木没有霸气显露,就像普通的一株落地生根的枝条。

老祖担心灵植神通对临界木的持续催熟会引得上界的警惕,致使飞升大计功亏一篑,所以只能等着临界木慢慢地自然生长了。

不过呢,费扬“搭便车”种植了四株雷电木,这四株宝贝由一粒种子靠灵植神通催生到了一人高,只是须臾间的事。费扬将四株雷电要小心翼翼移入蜃珠中,带回城植入店铺后院,又用迷幻阵藏匿了。

有了雷电木,畅畅又能制雷电符了。雷电符是灵符中价格较高的一类,威力强dà

需求广,但制作困难供不应求。

身在凌水城,经商是一种掩护,又能以经商所得供养修liàn

所需,免得坐吃山空。(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开张了

“急死人了,扬哥,东西摆出来了,可至今没开张!买家都向老城去的,谁有功夫上山呢!”畔儿沉不住气了。

“这个不急,急也急不来,”费扬笑着安慰,“正好趁这难得的闲暇我们三个修liàn

通观通想!”

“唉,修liàn

通观通想需yào

强dà

神识的,而神识的修liàn

更难过灵力修liàn

的!”畅畅幽幽地说。

“姐姐专注符文研究了,以后多抽时间修liàn

神识吧。神识丹加鹿角兰对神识修liàn

大有帮zhù

的!”

“是呀,畅畅,你对咱们仨人贡献了很多,制符的事先放一放,最近专心修liàn

神识吧。”

通观通想第一步是将雷电结晶炼化,融入体内,在体内形成一幅虚影,这幅虚影就是投射屏了。第二步是以神识或精神力沟通两块或多块投射屏,互通所观所想。

畅畅的神识一时达不到要求,费扬先跟畔儿来。

修liàn

通观通想的材料庞杂,好在都不贵,贵得是主料的熔炼。雷电结晶的熔点极高,以费扬的真元灵火等级根本是无能为力的,有了火烈葫芦就是灵石多少的问题了。

费扬花费了一百块灵石,熔化了巴掌大一块雷电结晶,得指甲盖大一滴熔液,以灵力包裹了这岩浆似的液体送到膻中穴,运转周天融进了体内,脑际出现水滴大的虚影……用时一天,花费过万灵石虚影才有拇指大!

面对高额的花销,一向精打细算锱铢必较的费扬面不改色,只当灵石是土坷了,继xù

投入!五万灵石才在自己脑际凝成手掌大的一块虚影“显示屏”。

再昂贵也得修liàn

!有了自己的经验,畔儿脑际凝成手掌大“显示屏”用时一个月,花费三万灵石!

这高效能的功法就是炼钱啊!

随着凌百万大山的名声外传,越来越多的修士涌入,水城老城拥挤不堪。各种修仙用制成品的价格居高不下。终于有修士光顾孤零零坐落于山坡上的费扬店铺了。

入店的是一名星光八重修士,风尘仆仆一看就是狩猎而归的散修,店中伙计躬身上前,倒迎第一位顾客。

那修士展目一望这里店堂敞亮,一长溜儿柜台中整齐摆放了丹药、法器、符篆、玉简,比起老城区店铺的逼仄、拥挤,店家的爱理不理简直天上地下了。

看看价格吧,毕竟这才是苦哈哈的散修最在意——星光修士的丹药比老城便宜两成,拿在手里检验,质量还要好些。再看法剑、盾牌、甲衣这些。质量上参差不齐,但价格普遍便宜三四成!

最让他惊诧的是符篆,便宜三四成不说,而且品种齐全,什么缩地符、箭雨符、烟障符、石化符、裂地符,特别是很难见到的雷电符!

怎么没早到城外转转呢!让城里那些奸商黑去多少血汗钱呢!赶紧回去告sù

老大!

在店伙失望的目光注视下,这名星光修士扭身向外走,到了店门口想起什么转回身,心疼无比地拿出一只钱袋。店伙一见这东西眼睛亮了,脸上的笑更殷勤了。

咬咬牙他卖了十粒聚灵丹,一柄品相不错的法剑,一面盾牌。两枚金刚符、两枚土墙符、一枚沼泽符、想想又加上了一件甲衣。

好东西太多,可钱袋空了,那修士痛并快乐着,青面獠牙地去了。

半个时辰后。星光修士领来一名皓月五重修士,他出手两千灵石狂扫一些星光修士所用的丹药、法器、各种符篆。

钱花完了,这人还在店中徘徊不去。终于他问店伙:“你们这里收购灵药、兽皮、兽骨么?”

费扬雇的这名店伙在四十开外,人很精明,连声笑答:“收收,请仙师拿出来看看。”

皓月修士挥手东西摆在柜台上了,零乱堆成一座小山,店伙检选归类后作价三千灵石。

皓月修士感觉价格还算公道,就说:“我还有些好东西,叫你们老板出来谈。”

店伙摇铃,一名八九岁的小童打后堂跑出来,看面相就知他们是爷俩。店伙交待两声,小童去了。

半刻钟后,费扬笑容满面迎出来,他抱拳拱手,道:“让道兄久等了,小弟费扬,俗事缠身没有亲迎大驾还望恕罪!”

“客气,客气,在下班奎,率领一支五十人的狩猎队,百万大山中讨口饭吃。”

自我介shào

着,俩人同时打量对方,二十来岁的皓月修士班奎还是第一次见过,若非大宗门大世家的核心弟子,谁有这等惊艳的修行速度!存了这念头,他对费扬没有半点轻忽表现。

在费扬眼中这班奎是个粗豪的汉子,但有不失精明狡黠。从他脸上、手上、脖颈上纵横交错的伤痛看,绝对是个血泊中滚打出来的人。一支五十人的狩猎队,也算中等规模了,应该拉住这大主顾。

“原来是班道兄,失敬,失敬,不知dào

兄有什么宝物给小弟开眼?”

班奎也答话只是手一翻,巨掌中托了四颗妖丹!这些妖丹成色不错,最难得是新鲜,只是保存上有些不得法。他连忙拿出玉匣收了,心里正盘算着自己手头的灵石有些紧,吃进这些妖丹话——

“老板先报个价吧,不过咱们事先说下了,我这东西不卖,只换丹药的!皓月修士服用的灵药!”

费扬心头大乐,却苦笑了说:“妖丹都是一阶的,每颗作价五百灵石,共一十八颗九千灵石。小店的丹药恐怕这下子要卖断货喽!”

费扬原在金陵城买给自己的丹药匀出来,以购入价两倍卖给班奎。而他收购的妖丹一类却是金陵城的半价,没办法现在凌水城就是这行事!修仙用制成品价高得离谱,而原材料便宜得离谱。

交yì

结束,费扬对班奎笑语:“班兄是本店头一位顾客,小弟为表谢意奉送现有的六种灵符各一枚!”

班奎咧开大嘴憨笑,由前向后一捋粗硬的头发,“俺老班都要雷电符,行不!”

费扬哈哈一笑,“就依班兄啦!”

送走班奎,费扬寻思该去一趟金陵城了,虽说跑一趟要七八天时间,可跑这一趟不管出货还是进货都是翻倍赚的。值了!

最主要的是费扬手头的灵石周转不开了。

从秘境回来,费扬计有灵石三十多万,在金陵城卖了些东西,也买进些东西,两下相抵出超三万灵石。到了凌水城,购入房产熔炼雷电结晶花去了十七万,现下手中只剩十来万灵石了,其中还有中品灵石,这东西不能随便花的。

费扬还要至少留下三万灵石为畅畅修liàn

通观通想所用,店铺的周转能不紧张么。(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敲诈

跟畅畅、畔儿做了一番交待,费扬隐身出了凌水城,现下他与畔儿的通观通想仅仅做到通话的水平,他也想试试通话的距离有多远。

城外沟壑纵横,费扬沿一条溪谷前行来到临界木移植处。这株小苗在稀壤的滋养下长出第二对叶夹了。好现象!

这里距凌水城有十来里了,费扬联系畔儿,“听见我的话了么?听不清楚可以试着向山顶走!”

“听见了,扬哥,这种事一张传讯符就能办到的,可咱们花了八万灵石!”

“畔儿,你还不明白信息畅通的巨大作用,慢慢你就有所体会了。记住定时与我联络,如果店里来顾客需yào

什么及时通知我!”

一路隐身潜行,没遇到任何麻烦,三日后到了金陵城外。使用了金陵城中八杂市淘来的小手段,费扬易容进城。

有神兽老祖撑腰,又是“别人”的样子,费扬毫无顾忌地出手了凌水城收购的原料,得灵石计两万五。身在百万大山原材料等容易获得了,费扬将多年积攒的一些低等原材料一并放出,再得灵石三万多。

丹药、法器、灵器、阵法、符篆费扬大手笔扫货,他凭着脑瓜灵、脸皮厚、嘴巴巧,五万五的灵石当成六万五花了。想想这些货回到凌水城能卖到十三四万灵石吧。

想一想这来回四倍的利润却不是谁都能赚到的,要有雄厚的资本、熟练的营销技巧、畅通的销售渠道、足够大的运送能力、更要有安全保障。

后一点尤为重yào

,不然这一路数千里以费扬的修为单身走下来都难保完全抵达。

“娃娃,你又给人家盯上了!”还没出金陵城,神兽老祖就提醒道:“一个黎明五重,一个皓月八重。”

“似弟子这般招摇,不被盯上才怪!幸亏有老祖做靠山!”

神兽老祖哼一声没接话茬。

出金陵城费扬装做一无所知,一路直向西南。后面跟踪俩人见城外没有人接应这傻大胆的小辈。俩匪修放心大胆追上来直接出招灭杀费扬。

出招的是黎明修士,尚在一里外他挥手三道颜色各异的光环圈住费扬!光环收紧绞碎了费扬匆忙间亮起的防护罩,绞碎他的极品法衣,锵然一声金钟替光影破碎,只是瞬间三道彩色光环及体!

“老祖救命!”费扬心底狂呼。

一路无阻绞到费扬的肉身三道光环,变得迟滞了再难有寸进!就听神兽老祖悠悠说:“娃娃,这三道光环是符文绞杀,刻录下来给精通符文的女娃娃,或许对她是个启发!”

费扬连忙用一枚玉简刻录下箍住身体不断光芒闪烁的彩色光环。

出手那黎明修士颇为配合,符文绞杀破居然不了一具皓月小辈的肉身。心中惊疑不定频频运功催动。环绕费扬身上的三道光环符文闪烁焕发异彩!

可乃是没有寸进!那黎明修士心知有异,大骇!什么也不顾了,转身就跑!

晚了,他,连同他身边莫名其妙的皓月八重修士,俩人头顶各有一缕光影拨升!这俩人眼珠上翻,翻到不见眼仁儿只见眼白,身体止不住地抽搐痉挛,那滑稽的样子像牵线傀儡在手舞足蹈!

光影变得丝丝缕缕。最后拨尽,团缩成拳头的大两团光球,而那毫发无损的俩人也停止了手舞足蹈两眼无神呆立。他们也确实毫发无损,只是魂魄被剥离了肉体!

好个临界大能的手段。伤人于无形!费扬算是开眼了!

“娃娃,再发呆那两缕元魂就要飞散了!这东西金贵着呢!”神兽老祖出言提醒。

费扬疾掠过去,以灵力包裹了两缕元魂收进玉匣中。修士的元魂在祭炼某些灵器时是必不可少的。

剥离了元魂的两具躯壳同样价值连城,但炼尸一道不是费扬修liàn

的方向。两位妹妹也会排斥的,还是简单换成灵石吧。费扬马上想到了一个买主。

再易容成另一番模样,费扬重入金陵城。入城就奔博物坊的拍卖行去了,今日不是拍卖日期但费扬有艾莫的名贴。

就算有名贴见艾莫也要等上一时半刻的,趁这功夫费扬悄悄恢复了真容。这次见艾莫是在另一处所,艾莫还是在静坐优雅地品茗,当看到笑吟吟走进来的费扬,艾莫脸色大变险些打破手中的茶盏!

“前辈安坐,晚辈来此是跟您老谈一笔生意的!”费扬风流云淡讲明来意。

“费扬,你不要放肆,这里金陵城,博物坊的地盘!”艾莫恶狠狠提醒。

“前辈所言极是,金陵城外实在不是个适合谈生意的地方,是么?!”费扬这是哪痛点哪,专踩人鸡眼,

以鼓唇弄舌为能事的艾莫,给费扬的话噎得满脸通红,好半天才说出一句:“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早说了谈生意,晚辈有一笔好货!”费扬不再多说,一挥手两具活死人落地,呆呆站在费扬身前。

“元魂剥离!”尽管艾莫压抑着可还是叫出声,“黎明五重、皓月八重!”

“前辈果然识货!”费扬不请自坐,更动手为自己斟茶慢慢品咂。

公平说,这两具活尸确实货色不错,相当不错!黎明期的活尸炼制成尸王大有可能。就算对艾莫来说也没有见过黎明期的炼尸,实jì

上皓月期的炼尸都罕见。更难得的是这两具活尸连油皮也没碰破一块。

天,费扬,不,他身后的人是怎么做到的。听闻那云晖也不过是黎明期么!

莫提!为活得长远其他一切莫提!在商言商,这还真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想到这儿,艾莫脸上又浮现出招牌似地笑容:“货色确实不错,小友即信到老夫,就请开价吧!”

费扬抿了口茶,那甘醇的味道直入心脾,回味了好久他方慢条斯理伸出三根手指。

“三万灵石?好,老夫接了!”艾莫喜上眉梢,这下赚大了。

听其言观其状,费扬趟到实价了,三根手指没放下,轻吹漂浮的茶叶。

“小友什么意思?莫非,要要三十万!费扬你也太黑了!怎么不去打劫!”

费扬放下茶盏,眼睛盯着眼睛似笑非笑对艾莫,“这话你也配说!”

艾莫在费扬的逼视下瘪茄子了,期期艾艾道:“贤侄,这两具活尸我瞧着眼熟,恐怕是金陵人氏吧。所以我的拿到别处炼制,再拿回来卖,这一去一回——”

“这就是你的事了,我管不着!”翻翻眼睛费扬接着说,“至于前辈说他们看着眼熟,晚辈最好丑话说在前头:假如他们的同党找到晚辈,那晚辈也不介yì

再弄两具活尸卖给前辈!到那时候可不是三十万的事了!”

天呐,艾莫想起来了,这俩是浩天门的人!“不介yì

再弄两具!”看样费扬事先知dào

的,他究竟是什么背景啊!

艾莫冷汗涔涔而下!本来是旁敲侧击让费扬有所顾忌的,没想到费扬反拿这事毫无顾忌要挟他了!唉,我当初怎么鬼迷心窍惹上他了!

算了,认吧!两头都惹不起啊!这两具活尸我得赶紧炼制完成脱手!(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修炼软战斗力

两具活尸卖了三十万现灵,元魂费扬可是舍不得卖的。缴获的乾坤袋中还有十七万灵石!其他的宝物还来不及点数,这一趟金陵来得,爽!

十七万现灵全部托艾莫上货了,这是自我保护也是对艾莫的一点补偿。凌水城的店铺要开下去,金陵城就得常来常往,那人情还要留一线的。现在自己正当强势,不好放下架子安抚他,托他大手笔购物彼此心照不宣了。

临走,费扬拱手道:“多有打扰,前辈匆怪,晚辈告辞!”

艾莫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出了金陵城,费扬盘算:今后多上货吧,畅畅短期内不就要制符了,抓紧修liàn

通观通想是正景。毕竟赚灵石是为了修liàn

的。

就这时老祖开口了,“娃娃,近期你家老祖要闭关修liàn

,你老老实实不要冒险闯祸了!”

费扬嘴里发苦可又说不出什么,这刚刚得到庇荫才几日呀,又成没娘的孩子啦!一路隐身无话,三日后回返凌水城。

凌水城越来越热闹了,整个一条新街虽然还是费扬一家店铺开张,但街上散修的地摊却是遍地开花。

地摊旺了人气,费扬的店铺也不再冷清,平日里的生意不温不火,散客不断,而那班奎三两个月回城一趟来这里大手笔地放货吃货。

费扬现如今货物本金两充足,可轻松应对一般的狩猎队的需求了,店铺经营进入正轨,只要杜姓夫妇就行了。仨人赢得半年不受干扰的修liàn

时间。

通观通想!只有修liàn

出通观通想,合仨人之力才能达到一加一加一大于三的效果。仙途险恶,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只有靠自己了!

神兽老祖闭关了,就算不闭关最迟七年后也要走的。总要有些保命手段的,通观通想是战斗力的放大器,所以费扬排在了优先修liàn

的顺序。灵力修liàn

方面缓缓再说吧,这里不是秘境升级太快恐怕损伤身体对将来修liàn

不利。

或许是体质上的差异吧,畅畅脑际熔炼雷电木形成的虚影巴掌大了还是不稳定。那就再熔炼一遍加固,第三遍、第四遍!

大把的灵石砸进去,畅畅的心都颤了,“扬哥,花费七万灵石啊!值么?”

何止是七万,算上费扬和畔儿的。通观通想初成就花费十五万灵石!费扬认为再花十五万也值,做为秘密武器的“软战斗力”常常发挥出难以想象的作用。

在花钱方面,费扬一向小事情上铢锱必较,大事情上他只问结果不问花销的。

为检验成果,费扬拉了俩女出凌水城,实战演练。远距离通信这一科目一天就过了。第二项科目费扬起名:追踪围捕。就是仨人在方圆十里内围捕,是围捕而不是猎杀灵狐。

灵狐这类妖兽的狡滑、机警、灵敏是出了名的,那不是兽根本就是精灵!别说三人,就是三十人三百人也未必敢说在方圆十里内活抓到一只灵狐。科目只是演练了两天。各种各样的问题就暴露出来了——

“扬哥,我时常分不清哪是心里想的,哪是你们俩对我说的!”

“畔儿,你也有畅畅的感受么?”

“嗯。畔儿要很费些心思才能掰扯开这两件事的,可心思都用在这上头了眼睛跟耳朵就失灵了!”

“第一,这是神识不够强dà

的结果;第二,你们还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扬哥。咱们下这么大功夫只为抓灵狐玩儿么?”畔儿玩儿得开心,想不到这些,畅畅少有的对费扬发出质疑了。

费扬就地坐下来。也叫畅畅、畔儿坐下,一双大手把她俩一对柔荑合在掌心,说:

“人有两只手,如果各行其是什么也干不成,只因听命大脑才有所作为。有朝一日我们修liàn

到通观通想的最高境界,那就是你、我、她共有六只手、六只眼睛、六只耳朵!想一想那会怎么样?”

畅畅、畔儿似懂非懂,但是费扬的话听进去了。

神识修liàn

非一日之功的,但适应的过程只用了七八天。这七八天里仨人每日都看见过灵狐,但每回都给它溜了。这些精灵古怪的东西狡滑得很。

半月后仨人密切配合终于咬住了一头灵狐,耗时一整天到底在日落前抓住了它。这萌萌的小东西对畔儿有致命的杀伤,她逗弄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费扬为这头灵狐做了记号放走了。灵狐被抓过一次变得越发奸滑了,任它何等奸滑两天后还是落入仨人手里。

就这样四擒四放,当第五次擒获这头灵狐时,它活活气死了!为此畔儿还伤心地哭鼻子了。

——班奎的狩猎队,在费扬相对廉价的武器装备下,猎获物越来越多,他每次回城必来费扬这里,出货进货都是过万灵的大手笔。

费扬在让利两成的基础上再让利两成,说实在的:拉住这么一个大客户就够费扬小店过得滋润了。

不知不觉到凌水城一年了,费扬店铺价实货优在小型的狩猎队中也算小有名气了。他那二十几万灵石的进货中一些品种断货了。

这回去金陵上货费扬准bèi

带上畅畅、畔儿。俩女欣喜,这凌水小城她们可是呆腻了。仨人隐身出了凌水城,先去密林查看临界木。

畅畅特别是畔儿在气息上辨别出这株刚与费扬同高的纤细小树是临界木,惊喜道:“原来扬哥引种成功了,为什么瞒着我和姐姐!”

“还难说成功,”费扬忽略掉畔儿后半截话的质问,自言自语,“只盼它不要像秘境中那样霸气显露,那样我可有事干了!”

“扬哥,是不是可以像秘境里一样在树下修liàn

了?”

费扬还真没考lǜ

过这事,思谋一会含混道:“或许还要等上个一年半载的吧!这之前我们都做好准bèi

,一刻不要放松瑜伽炼体!”

离开引种临界木的密林,折转向东北,三日后到金陵城外,稍经易容变装入城。费扬先陪俩女逛了好玩的八杂市儿,然后才找客栈入住。

想到老祖闭关修liàn

了,费扬这心头难免忐忑,早起再次易容变装,而且出客栈时自己跟畔儿在前,畅畅远远在后面吊着。

先去曹记老号,畔儿和费扬进去了,畅畅等在外面冷眼监视。

两位皓月小修士的放货进货金额巨大,惊动了曹记老号掌柜的,临走时一再叮嘱俩人加小心。千万不要马上出城,最好去城中人多地方转一转。

费扬、畔儿一出曹记老号,就收到了畅畅通观通想功法送来的警讯:

“扬哥,扬哥,你们被盯上了!他一定在店铺里有眼线的,好几波人出来那人专盯你们!”

“收到,畅畅,注意隐蔽自己,别跟得太紧,我们去博物坊。”

畔儿同时收到的警讯,紧张又有些兴奋,悄悄说:“扬哥,通观通想这就用上了么?我不用回头就用姐姐的眼睛‘看见’后面鬼鬼祟祟的家伙了!”

“这只是开始,好戏还在后头!”(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暗战

通观通想刚刚小成就派上用场了,费扬和畔儿一路优哉游哉到了博物坊,又收到畅畅的警讯:

“扬哥,博物坊外有有盯梢人的同伙,他的同伙走了,可能是回去叫人了吧。”

“收到,畅畅,装扮成买东西的样子随便花几个钱,只有你隐蔽好了才能发挥更大作用!”

博物坊购物完毕,上了大街费扬再收到传讯:“扬哥,盯梢的人变成五个了!四个星光小辈,一个皓月一重!他们散得很开装着互不认识!”

费扬皱眉,事情不对呀,贼人给自己的“待遇”太高了,他回说:“收到,我们去八杂市甩掉他们!畅畅你注意隐蔽,不要盲动,一切听大哥的!”

八杂市人头攒头,那些个盯梢者显出了紧张,畅畅大胆向他们靠近了,注意听他们的对话。

这人挤人人挨人的,前面的俩人终于跟丢了,几个盯梢者聚到一处像热锅上的蚂蚁,只听那皓月修士说:“快去禀报老大,点子飞了!”

一星光修士飞奔到僻静处,打出一枚传讯符。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吧,就见一体格肥硕的修士在一帮喽罗簇拥下转过街口。

那修士看似与所有的胖子一样,步履笨拙蹒跚,可那些个喽罗跑断气儿了也跟不上他的脚步。似乎那胖子只用了三五步就赶过了一条短街,站在八杂市的街口了。这皓月十重的胖子就是贼人老大么?

摆摊的修士见了这胖子如见蛇蝎,纷纷避闪。胖子没心思也没功夫理这些小虾米,盯梢的几人这时也不避讳了,小跑着到胖子跟前。

胖子冷哼一声,骂道:“废物!养你们还不如养条狗!”

盯梢五人包括那皓月修士闻听面色如土,齐齐跪地口称:“郎少饶命,饶命!”

被下属称做郎少的胖子不理这些废物,回转身对跟上来的喽罗说:“封锁这集市的各个出口。许进不许出!”

转回身又对跪着的几个废物说:“你们五个分头去认,抓到了那俩人本老大有赏,抓不到——你们自己知dào

怎么办!”

五个见到费扬、畔儿的盯梢者如蒙大赦,一溜烟儿去了!至少他们暂时逃脱惩罚了!

畅畅在不远处清清楚楚听到胖子的话,传讯费扬,“扬哥,匪首现身,要封锁八杂市捉拿你们!”

“收到,收到!畅畅,你千万注意安全!”

就在传讯的功夫眼前又生变化。只见佩带执法队标志的数人入集市,他们的小头目是名皓月七重修士,他到了胖子跟前说:

“郎少,光天化日下围困整个集市,你浩天门的做法太过了吧!当我们这些人为无物吗!这里是金陵城!”

“这事你孙队长不要插手!区区几十万灵石我浩天门郎少还真没看在眼里!”胖子哆嗦着一脸肥肉蛮横道。

“如此甚好,郎少卖个面子给孙某吧,别上我们吃这碗饭的难做!”

“等等,本少的话还没说完!”这郎少的面目变得越加狰狞,“一年前我浩天门的符修长老和岗明师弟无端失踪!据线报说:他们就是跟着前面那俩人中的男修出城再没回来的!尽管他这次易容了。嘿嘿,那点小把戏骗得了谁!”

那孙队长闻听这话眉间跳动,拳头暗暗捏紧压抑着怒火:这厮太放肆啦!把他浩天门那点龌龊事情说得理直气壮!什么叫跟着出城,分明就是跟踪到城外杀人越货!无端失踪。再没回来,活该!

那郎少骄横惯了,一向是别人看他脸色,他哪会对别人察言观色。兀自在说着:“本门的执法堂堂主,也就是家父回给金陵城城主一个交待的,孙队长闪开不要碍本少的事!”

提到浩天门的执法堂堂主。孙队长想起那个黎明九重的大修不由心头一阵寒战,那老家伙出了名的护犊子!只看这郎少在如此飞扬跋扈就知dào

了。心底刚刚提起的一口正气又泄了。

这浩天门总坛就金陵城以北五百里处,门徒广大不说,门中有一位艳阳期供奉,金陵城轻易不愿与他们撕破脸的。

畅畅听了俩人的对话心头惊骇,传讯道:“扬哥,匪首认定你一年前杀了他们的人,执法队无能制止,你快想脱身之计!”

“收到,收到!畅畅你这么近距离偷听很危险,赶紧离开!要走得从容、自然,不要显出慌急!”

俩人传讯联络的功夫,胖子郎少注意到畅畅了。前面说过,认识这恶少的都知dào

他欺男霸女,避之唯恐不及,不认识他的见这皓月十重前呼后拥一大帮,连执法队都要看碟他脸色,也远远躲开了。这就把畅畅闪出来了。

还有个原因,就是畅畅清丽的相貌,窈窕的身形,虽说她易过容,但女孩子谁舍得把自己扮丑?形体未变,容貌稍改,畅畅整体仍如出尘仙子一般迷人。

那郎少色迷迷走过来,“这位仙子驻足良久可是中意本少了?”

畅畅不理他扭身就走,郎少以胖子少有的灵活闪身上前伸臂撞拦住了她。

畅畅怒斥,“好你个恶徒,执法队在此你要怎样!”

被人家点到了,孙队长只好上前了:“郎少,这个不好吧!阁下现在所做貌似与刚刚声称的并无关联!”

“如何无关!她一直不走分明是在附近偷听本少的话!”郎少睥睨孙队长道,转脸畅畅却露出淫邪笑意,“仙子何必要偷听呢,本少与你把盏共话到天明可好!”

“欲加之罪!你当街说话,我何来偷听!”畅畅申辩道。

“哈哈——这么说你认了!嘿嘿,本少可是要拿下你好好盘问一番了!弟兄们,是不是呀!”

郎少了一干爪牙听了同时起哄!孙队长眼见浩天门执法堂堂的独子当街纠缠女修,虽是怒火中烧却敢怒不敢言!

郎少看一眼那些孙子似畏缩不前的执法队,愈加张狂了,在爪牙们哄闹声中他抖抖法袍,抹一把肥硕的大脑袋,做出一付潇洒派头,道:

“仙子,本少一向怜香惜玉,无论你做了什么随本少回去讲清楚就完事了!”

“讲清楚不能算完!老大,还要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搜上一搜的!”、喽罗这不堪的插话引来一片哄笑。

畅畅怒咬银牙羞愤难当,正这时脑际响起费扬的传讯,“向左闪!准bèi

隐身!”

畅畅想也不想身子向左一歪,但见血光崩现,郎少那硕大无朋的脑门正中突兀现一血洞!

郎少这会儿在发愣,他想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他永远也想不明白啦!他的力qì

瞬间消失,肥硕的身体轰然倒地!(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全城戒严

浩天门执法堂堂主的独子,中箭轰然倒地!

嘻嘻哈哈看热闹的一干郎少的爪牙一时间蒙了,脑子完全空白了!金陵城执法队的孙队长同样蒙了,但他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

“救人,快救人!抓刺客!抓刺客!”孙队长声嘶力竭地喝喊。

郎少的一干喽罗如梦方醒,齐齐涌向倒地的主子,人哪还有救了!然后又惊呼着四下散开,躲得远远的!郎少死了,就是他们的未日了,执法堂那主可就这么一个独苗儿啊!

不想为主子陪葬的众喽罗一哄逃命了!谁还有心思抓刺客!

只有孙队长尽职尽责,刚才那女修有重大嫌疑,咦,她怎么不见啦!

畅畅趁乱启动隐身手镯,一口气掠到街口,遥遥的执法队长的暴吼传进她耳中:“快,传讯传讯,四门紧闭捉拿刺客!”

正在这时,占地几个街区的八杂市从中心地段开始乱起来了。那处乱跟郎少的死没有直接关系,他的死讯还没传到那里。

那里的乱源在人们脚下,原本平展展的青石路面,突兀现出巴掌宽数丈长的裂缝!街面上行人纷纷惊呼走避!裂缝接二连三出现,惊恐再也无法遏制了,人们乱轰轰往外涌!

郎少的喽罗也还不知dào

主子的死讯,他们遵命刚刚在各街口就位,如果秩序良好的话他们还是能镇虎住出入的散修的。可一时间大乱,他们再也挡不住恐慌的人潮了!

费扬放箭杀人,畔儿甩裂地符,俩人同时进行。制造了混乱后也随了人潮向外冲!郎少的喽罗里只有零星几个是浩天门的弟子,其余都是他搜罗来的散修。费扬趁乱挑那不堪一击的,随手灭杀了几个,使局面愈加混乱。

脑际中有畅畅的传讯了,语气显得慌急:“扬哥。扬哥,执法队下令关闭城门,我们出不了城了!”

“收到,收到,畅畅,你在哪里,我们赶去汇合!”

“我在博物坊附近,扬哥,扬哥,快来!”

半盏茶的功夫。费扬和畔儿就到了博物坊附近,两边都是隐身状态,若是没有通观通想还真难找了。

“扬哥,这下麻烦大了!”畅畅顿足说,“给那恶徒一些教xùn

就是,何苦杀他!”

“敢调戏我的畅畅,他必需死!”当然了,促使费扬痛下杀手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有那家伙身穿法袍。只有他的脑袋是薄弱环节。

“嗨,大不了在这城里多住上几天呗!”畔儿问题想轻了。

“恐怕没那么简单的,他们马上要全城大搜捕捉拿刺客了!我们得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了!”

虽说现下仨人都能隐身了,可费扬始终是变色伪装的假隐身。一条影子是怎么也甩不掉的。在色彩丰富的野外还好,在这色彩单调的城中,只要留意就会暴露行踪。

说到畅畅和畔儿,她俩到是全隐身。可是隐身灵器运转有时限的,过了半个时辰灵器就会烧毁,隐身也就失效了。

眼见着一批又一批执法队赶往出事地点。更有一些身份不明的人耀武扬威招摇过市,费扬真得着急了:神兽老祖言明闭关修liàn

要自己不要惹事,现在不但自己还把两位妹妹卷进来了!可这次真不是自己惹事,而是事砸到脑袋上了!

正在焦急间,抬眼看到博物坊他眼睛一亮,对呀,今天正是拍卖行开场的日子!

“有办法了,跟我走!”费扬中气十足道。

八杂市那头发生的事情还没有涉及到这里,拍卖行照常营业,有了一次交yì

记录,费扬仨人很容易入场了。

拍卖刚刚开始,坐等一阵艾莫上场了,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拍卖台上,被艾莫大师吸引,仨人隐身退场。

凭着记忆力在迷宫一般的走廊里过三道守卫,到了拍卖行库房外层大门前,这大门就在最近一道守卫的视线中,费扬悄悄布下幻阵。

对付库房大门上的拒止符就是畅畅的事了,对精研《符文解析》的她道理上是一通百通的,加上费扬超强的运算能力,符文密码在半柱香的时间里就解开了。

跟班的小童随艾莫出场了,库房的第一道大门内空无一人,走过长廊费扬推开艾莫靜室的门。

仨人现身又恢复真容,艾莫不回来正好,回来也无所谓,他们各找一处打坐恢复。

大约一个时辰后,有开启库房大门的声音了,听艾莫的脚步声越走越近,费扬把俩人见面后的对答再演练一遍,认定可行了,艾莫也推门进来。

见到自己房间里的三个不速之客,艾莫脸上的精彩语言是描述不出来的!当然,身为黎明修士仅一墙之隔轻易就能探查出室内有人的,问题是身为黎明修士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谁会时时处处小心谨慎呢!

说起来这静室是艾莫最放松的地方了——层层守卫,坚不可摧的库房大门,无懈可击的符文拒止阵法。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呢?不可能,万万不可能的!

可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真真的!有那么一刻艾莫想扭头就跑!可他两腿打战不听使唤,他怕一个应对不当会遭到杀人灭口!是的,一个黎明修士担心遭到皓月修士的杀人灭口!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发生了!只因为费扬这小辈太让人琢磨不透了,行事屡屡颠覆艾莫的常识。

苍天啊,大地啊,我艾莫只不过是赚了几个不那么光明正大的灵石,怎么就让我遇上这么个混世魔王呢!

费扬笑意浅浅望着艾莫,等到他充分地脑补后,这才站起身,施礼道:“前辈如何这般表情,莫非不欢迎晚辈等!”

费扬的笑容在艾莫眼中是那样的狰狞,可恶,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自稳住心神,哭丧着脸说:

“祖宗啊,我的活祖宗!我这时不时地被你惊吓一回,什么时候是个头哇!我可是前辈子欠你的!”

艾莫一番话直听得畅畅、畔儿下巴惊得掉地上了,这这——这还是一个黎明修士对皓月修士说出来的话么?扬哥给这艾莫吃了什么药!

而这正是费扬想要的效果,他知dào

自己是一头披着儿狼皮的羊,在狡滑的老狐狸面前学狼嚎反而会穿帮,他就以羊的本色表现出一付人兽无害的委屈模样,实话实说:

“晚辈又何尝想一而再地打扰前辈呢,这也是事出无奈呀!”

艾莫仰脸打了个哈哈,“这前辈二字老夫不敢当!老夫想不明白,这天上地下还有什么是你无奈的!”

“我刚宰了浩天门一个人!”

“什么,是你们!杀郎少的是你们!”艾莫大惊失色。(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利害得失

一听费扬说又杀了浩天门的人,艾莫马上联想到满城大搜捕,像是给火烧了屁股一样蹦起来!

“祖宗,三位小祖宗!浩天门我艾莫实实惹不起!你们背后有九宫门,再不行拍拍屁股回关外了,我艾莫只是散修一个呀!求求你们去别处藏匿吧!老夫指仙途大道发毒誓:今天绝没有人来我这里!”

“前辈欺我不知金陵详情么!”费扬变脸了,冷冷道:“这博物坊是城主的买卖,他浩天门再狂还敢到城主头上撒野不成!今天我们哪也不去,就在人你这儿啦!”

“如果是小事城主或许能保我,卷到杀浩天门的人这样事情里去,特别是那郎少!城主也保不了我的!”

“可你已经卷进去了,”费扬的声音更冷了,“随便问一句:前辈那两具炼尸可成功了?”

“还需半年才成,你你,你什么意思!”艾莫猛然想那俩人也是浩天门的人,心一下子抽紧了!

“没什么,浩天门已经知dào

人是我杀的了!他们一个叫符修,一个叫岗明!”费扬嘴里缓缓嘣吐着冰碴子,“如果半年后炼尸完成,面目全非谁也不能指证你了,现在么——恐怕他俩依稀还是活着的样子吧!”

艾莫满地暴走,大有挠墙啃地的冲动,这功夫费扬心中紧张到了极点,万一这艾莫丧失理性灭杀自己仨人可就是举手之劳!但他表面上不动声色。

畅畅、畔儿又对她们的扬哥信心暴棚了,以看戏的心态看着艾莫满地暴走,她俩这神态落到艾莫眼中,费扬的不动声色就成了智珠在握。

他终于停在费扬跟前,直盯着费扬的眼睛,青面獠牙地质问:“费扬,你我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这般的坑我!”

这个时候畅畅感觉到气氛不对了。开始胆战心惊,暗自做好了准bèi

,而天真烂漫的畔儿还在津津有味地“看戏”。

费扬这时好整以暇,没有一丝避闪地反问回去:“真得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么,前辈!”

艾莫给这一问气焰立时矮了半截,目光躲闪到别处,闷闷地说:“为从前的事你已经狠狠敲我一笔了,总算扯平了吧!今天为何又给我找来个天大的麻烦!”

费扬静了片刻手中托出一物,声音忽然变得像天使一般动听,“不是我。而是这宝贝在找您老的麻烦!”

“三阶妖丹!”艾莫不愧是业界行尊,东西没到手只瞄了一眼就鉴定完毕。

费扬用不着说什么了,东西递出脸上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艾莫犹豫再三还是接了,三阶妖丹他也不常见呢。

软硬兼施对付贪婪、狡滑、胆怯、又疑神疑鬼的艾莫是费扬早就给自己定下的调子。至于这软的一手具体要拿出什么,费扬有如下几样选项——

阴珠、夜叉头、筑基丹、高级妖丹、雷电结晶。他首先否了雷电结晶,露出这东西等于告sù

艾莫自己修成了通观通想。那么阴珠和夜叉头呢,这两样东西可遇不可求,恐怕今生再难有机会得到了。

那筑基丹和高级妖丹送哪个?费扬身在百万大山,高级妖丹相对更易获得些;艾莫身在金陵城筑基丹相对更易获得些。

艾莫抑止不住地伸手招过妖丹。嘴里唏嘘着:“贤侄,三级妖丹呐,十多万灵石啊!”

“前辈,是二十多万灵石吧!晚辈自认为我们仨人还值这价钱!”

“对对对!哈哈哈——贤侄大手笔!大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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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金陵城主是位艳阳期散修。人们忘了或者是根本不知dào

他叫什么,只称城主。

金陵城建成两千来年,共九任城主,他们有三个共性:一、艳阳期、二、散修、三、匿名。因为只有做到这三点。金陵城才是独?立的,不会受到内生的和外来的势力绑架。

秘境临空引发的海啸、海浸,使金陵城面临了两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原本拱卫金陵周边的大小百余家修仙势力。绝大多数迁往内陆了,仅余浩天门了。

从前,周边的众多修仙势力相互制衡,纷纷讨好金陵城使其一家独大。如今平衡打破,浩天门隐隐把持了进出金陵的外部通道,更大力向城中渗透。

说起来了浩天门的掌门仅黎明九重,门中只有一位艳阳二重的供奉,看上去实力略逊金陵少许。但账不是这么算的,浩天门组织严密上下一心,进可攻退可守败能逃。而金陵城却是多股势力各有心思,各有算计,更背上了一个巨大的负担,与浩天门相比就像穿鞋的遇上了光脚的。

浩天门执法堂堂主的独子城中被杀,就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发生的。城主想知dào

究竟发生了什么,招八当值杂市的执法队长来见。

目睹事件经过的孙队长早等在城主府外了,金陵城像他这样的执法队长有十几位,说起来他只是个小头目。这样的小头目很难见到深居简出的城主的,甚至是一辈子没这样的荣幸。

传闻城主为人和善、慈祥,或许对的自已失职能宽恕一二吧。孙队长战战兢兢奉招入见。

城主府大厅内,一位秃顶、团脸,面色红润的胖老头正等着孙呢。如果不说,你会以为他是个商铺的老掌柜,可话又说回来:金陵城可不就是一间超级大商铺吗!

“属下办事不力,请城主责罚!”孙一进大厅跪地,一付听凭处罚的样子。

“把事情搞清楚最要紧!说说你看到的!”城主不怒自威,缓缓道。

“是!郎少的人追踪一男一女两名皓月修士到八杂市,动静闹大了属下赶去制止。郎少声称他不是为钱跟踪那俩人的,而是怀疑那俩人与他们浩天门失联的两个人有关!”

“简短节说,是那俩人杀了郎少么?”

“这是浩天门欲加之罪!属下亲眼见郎少当街调戏一女修,他就是在这当口被射杀的!属下认为他是被那女修的同伴所杀!”

“那集市中有人使用地裂符制造混乱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属下认为应该是那被跟踪的一男一女修士所为!郎少的手封锁了出八杂市的路口,他们制造混乱是为了脱身!”

城主不响了,沉默一会儿他说:“你可以走了!”

孙队长叩首称谢,暗道侥幸,退出。

大厅中,城主的景象也消失了。(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金陵城不高兴了

出现在大厅里的是城主的景象,他的真身在隔了数道墙的深深庭院中。

庭院中灵气浓郁,树荫匝地,城主很随意地坐在一鼓形石凳上,倚几品茗。他身边共站着四位黎明修士,分别是曹记老号、千钧笔、万灵园和掌中城的东主。刚才大厅里的问答他们都如身临其境。

“你们怎么看?”城主问了。

“学生有愧,店铺里出了内奸尚不知!”曹记老号的东主抹着额头的冷汗,抢先说道:“奸细已经擒获,等待城主发落!”

“拿到口供后先押着,看他浩天门怎么说!”

曹记老号东主躬身连连称是。

四人中万灵园东主的脾气最为火爆,“他浩天门愈加地放肆了!竟敢在我金陵城封锁街市私下拿人!晚辈早有耳闻:那郎少根本就是金陵城的一霸!今日他被杀多少人拍手称快呢!”

“可是杀他那人把一个巨大的麻烦留给我们了!”千钧笔的东主颇为忧虑地说:“凶手一日捉不到,我金陵城就要给他背一日黑锅!”

“是呀,”掌中城的东主颇有同感,“只怕这会成浩天门勒索我们的借口呢!”

“他浩天门觊觎我金陵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正是你们这些人的怯懦让他们得寸进尺!借口又怎样,大不了刀兵相见!”万灵园东主硬梆梆地说。

“刀兵相见未必,金陵城是摇钱树、聚宝盆,真要打烂了他浩天门也不好玩儿!”曹记老号东主说话了。

“可这摇钱树、聚宝盆本来就是我们的,我们更不愿意它打烂!”听千钧笔东主这句话,大家都沉默了。

扒拉着算盘珠子的人谈兵论道,最后就是这结果!城主心里慨叹。这就是偌大的金陵城屡屡对他浩天门忍气吞声的原因!四人都不说话了,就在等着他一锤定音。

“我金陵城富,我金陵城肥。可是没有一付獠牙利爪这身肥膘就是给人家长的!有了獠牙利爪不敢亮出来,人家就当你没有!”城主是散修出身,因而说话直来直去,可是句句见血,句句捅到要害上。

“凶手当然要抓,可是得我们自己抓!他浩天门在城中遵守我金陵的律令自然没事,如敢妄动不妨清理他们出城!”

“可是城主,若我们抓不到凶手呢?”掌中城的东主问。

“我们抓不到他浩天门更抓不到!我金陵城头的仙灵大炮不是摆设,明天就让它响几声!再不放要生锈啦!”

城主的决定看似简单,甚至是简单粗暴。但简单的方法常常是有效的方法,思前想想后犹豫不决根本就是一事无成!

****************

隆隆震响持续回荡,穿透层层厚墙传入拍卖行的库房中。阵列架上的宝物若无防护罩,就震落到地上了。

费扬打住话,做了个手势安抚神色大变的两位妹妹,他精神力透过厚重的大门探查到门外走廊中——他“看见”艾莫惊慌不定出静室,喊小童快去探听。

小童飞奔着去了,走廊里就剩艾莫自己,他不时焦虑地向库房大门望上一眼。又赶紧回避,面色阴晴不定。

小童回来了,“老祖,这震响是我金陵城头的仙灵大炮发出的!”

“放仙灵大炮!”艾莫惊叫。“莫非有强敌攻城!”

“并没有!”小童不知老祖因何这么敏感。

“胡说!没有攻城因何发炮,仙灵大炮岂是儿戏!”

“因为我金陵城不高兴了!外头都在传城主这句话!”

艾莫咂摸着这句话悟到了,脸色开朗,心情大好之下他赏了小童几粒丹药。嘴里念叨着:“金陵城不高兴了,我艾莫也上去看看!”

费扬收回了精神力,拍卖行宝库最里面这扇大门神识是穿不透的。他的精神力也只能由里向外穿透。

“出什么事了,扬哥?”畅畅担忧地问。

“好事,金陵城不高兴了,试射城头的仙灵大炮!”

“怎么是好事呢?谁的好事,我们的么?”好奇却懒得动脑的畔儿问。

“当然是我们的好事了,金陵城在震慑浩天门!”畅畅替费扬答。

“好了,不说这个了,接着我们刚才的话:缩地符与瞬闪符的区别在于,缩地符有方向性,瞬闪符是随机的不知去向哪里!还有,瞬闪符的速度是缩地符的数倍!所以畅畅,把握住这两点才能勾画好瞬闪符!”

畅畅点头,“但真到勾画时符文运用的精妙可不像说得这么容易!”

费扬刚要答话,话给畔儿抢了,“扬哥跟姐姐符文说两天了,人家都插不上嘴呢,闷死啦!”

费扬笑着捏她脸蛋,“那畔儿起个话头吧!”

“嗯——”畔儿转着黑漆漆的眼珠想了一会儿,“都说金陵城有很多好吃的,等出去了咱们全都尝遍喽!”

费扬跟畅畅失笑,畔儿抗议:“不许笑人家!说,你们陪不陪畔儿吃?”

“陪陪,等出去了大哥一准儿陪着我们的小吃货吃遍金陵城!”

“唉,这该死的艾莫什么时个放咱们出去呢!”畔儿愁苦道,“他不会扣住我们不放吧?”

“借他个天胆儿他也不敢!”费扬说得很有底气。

艾莫确实胆小,他苦劝费扬仨人在宝库中驻留了五天。这五天中金陵城和浩天门都不高兴了,但是为一个皓月期门人同金陵城刀兵相见,浩天门还没疯狂到那程度。不管他是谁的独子。

那怎么表现出自己的不高兴呢?浩天门在城外要道上设卡盘查出城的修士捉拿凶手。这不过是浩天门在找个面子,超级势力间只要各有面子了,没有谁愿意硬碰硬的。大家一起发财多好。

费扬仨人在宝库中闲得无聊,讨论了吃的玩的,最后说到了通观通想:“二位妹妹,你们现在不认为大哥的钱花得冤了吧!”

“嗯,花的值!这次若不是有通观通想功法,一定吃大亏了!”畔儿说。

“比较一下,通观通想跟传讯符和传音入秘有什么区别?”费扬启发二女。

“传讯符么,就是用符篆投递一封信,许多时候话说不明白的!”畅畅答,“传音入秘么,是用灵力喊话,很可能会给比我们修为高的人截获了!”

畅畅的观点对,但她说得不完全,依费扬前生的见识来说:传讯符好比是短信,传音入秘好比是对讲喊话,通观通想好比是**。

“二位妹妹,我们还要抓紧修liàn

,有朝一日能把自己看到的三人共享,那才是最高境界呢!”(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贩运与制造

费扬仨人足足在宝库中藏匿了九天,艾莫这日如释重负地开启大门进来通知费扬:浩天门城外封锁解除了。

“贤侄,这金陵城你们今后还是少来的好,浩天门吃了这么大的亏明里上虽说罢休了,暗地里是不会完的。你们那套易容术糊弄不了明白人的!”

费扬几天来正为这事犯愁呢,就搭上了艾莫的话:

“不瞒前辈说,金陵这样的修仙物品集散地,晚辈还真是放不下呢。恕晚辈唐突,不知前辈有没有兴趣长途贩运,这里头的利润大着呢!”

艾莫捻须沉思,显然心动了,费扬出手的阔绰他早就知dào

,特别是这次三十多万灵石货物的大吞吐,谁不眼红。

于是俩人一拍即合,做了一番商定后关系就更融洽了,艾莫甚至亲送费扬仨人出城。

出了金陵城,一路上平安西南行,畅畅说出心中忧虑:“扬哥,这艾莫实在算不上好人,你怎么跟他做买卖了?”

“咱们是跟他交yì

,又不是跟他交友,以后多提防着点儿就是了!”

“这人贪婪、奸滑,他参合进来大部分利润都给他拿走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引入他进来是为了回避风险!再说咱们经商是为了供养修liàn

,全付精力投入经商那是本末倒置!”

“我只是觉得这人的人品有问题,只怕什么时候吃他的亏!”

“用人要疑,疑人还要用,关键是拿住短处用好他!这人最大的短处就是贪财,适当多给他一些好处,他就是咱们的一条狗!妹妹说呢?”

畅畅还有什么可说的,扬哥就是比她站得高看得远!所以也玩儿得险。

“对了扬哥,浩天门两名修士失踪是怎么回事?艾莫怎么扯上这事的?”

事到如今瞒不住了,费扬就将神兽老祖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畔儿听了嫩脸胀得通红。亢奋道:“有了这么大的靠山咱们今后谁也不怕了!神兽老祖什么时候出关?咱们打上浩天门灭了他们!”

费扬在她翘臀上拍了一记,“神兽老祖是我们的打手么!”

金陵城来去二十天,凌水城在这期间出大事了,一股来无影去无踪的匪修劫掠了凌水!老城有城墙护卫损失轻微,城外新街上的铺户全部遭劫,费扬地处新街的转弯处,首当其冲。

不幸中的万幸,费扬绝大部分的财货都带往金陵了,店铺中剩下的所有也就值个几千灵石。伙计杜氏夫妇及时逃到山顶,进盟众会馆避祸。

费扬回来时盟众商会正召集各商户。筹款修筑城墙。修墙一事城外商户积极性高,城内的商户不怎么上心。但城外商户除费扬外都损失惨重的,这钱就不好筹措了。

力主扩城的是盟众商会,只是他们摊子铺得过大有些拮据,一时无力修墙了,城外新街沿线的店铺都卖出他们才见大利的。可是不修城墙又没人来买,局面打不开他们比谁都急。

费扬不理会这些,他只管闷头发财,低调修liàn



诚如畅畅所说。艾莫这人品性有问题,费扬与他合zuò

只是权宜之计,只可利用不能依靠。不依靠他的办法就是两条腿走路,一边靠贩运进货。一边发展自己的“制造业”。

说到修真界“制造业”的三大领域,符篆方面有畅畅,炼器方面自己是半吊子,炼丹方面完全是空白。

怎么办?雇人!

城外新街的店铺不旺。可是地摊儿火爆,丹药、符篆、炼器、灵兽、傀儡、炼尸、养虫、蛊惑、等等吧,各式各样的仙家手段所需这里都有出售。

但是这里的货色良莠不齐。多数是摊主自产自销。说贩运,那是要有雄厚财力的,况且路途不靖,连费扬这风险偏好型的修士都不打算玩儿了。

经过月余的观察,在这条街上出售丹药的一对母女进入费扬的视线,那母亲的年龄与畅畅、畔儿相仿,星光七重,女儿年在七八岁,星光二重。这母女的丹药质量上乘,价格也便宜,她们身后应该有位不错的炼丹师。

这日,几名散修拿丹药说事,鸡蛋里挑骨头,意在调戏售卖丹药的清秀少妇。

小姑娘躲在妈妈身后,乌溜溜的大眼睛惊恐地瞪圆了,想哭又不敢哭。

这几名霸道的散修中有皓月期,满街的人都不敢招惹冷漠地当了看客,少妇身单势孤。

费扬出店铺,负手站在门前阶上冷冷道:“几位道友如果有火没处泄,城里就有窑子,何苦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女!”

几名散修回头见费扬出头了,那些星光期的气势弱了几分,都望自己的老大,那皓月期老大骄横惯了修为也高上费扬一重,冷哼道:

“道友与这小娘皮有旧?”

“那道没有,在下只是觉得这位夫人像师门中的一位师姐!”费扬有意把师门两字咬重了。

散修一向忌惮宗门弟子的,费扬的店铺他们也光顾过,常人看来没有宗门的财力支撑也开不起这铺子,那皓月修士仰脸打了个哈哈:

“道友念旧在下管不着,可她卖出的丹药以次充好——”

“那根本不是我卖的丹药!”少妇争辩道。

费扬连忙截断双方的争执,说:“区区百十灵的事,有什么大不了!拿着!”他向散修中的皓月修士扔过一个钱袋。

那老大接了钱,面子有了里子也有了,拱拱手离去。

少妇这边向解围的费扬道谢,言明所欠灵石一定会还。

费扬从小姑娘嘴里套到了话,炼丹人正是她爹爹。炼丹师通常都是富有之人,可这位落魄到妻女抛头露面摆地摊,境遇看来真不怎么样。于是费扬客气礼貌地要这母女传话,邀炼丹师一叙——

第二日,母女俩陪一位须发皆白的皓月二重老者进了费扬的店铺。真不敢相信,这老者就是小姑娘的父亲,少妇的夫婿。

老者名丛唯,曾是某大仙门核心弟子,但仙途多舛种种原因五十五岁还没有筑基突pò

皓月期。按规矩离仙门返俗界,开枝散叶。

星光十重在凡界是仙长级的人物了,五十五岁娶到了十九岁的黄花大闺女,而且是星光二重的修仙者。

转过年丛夫人怀孕,丛唯也突感体内灵力如潮汐般涌动,他是服过六枚筑基丹的人,三次闯关他知dào

这意味着什么。于是丛唯闭关,天可怜呐,他闭关十个月,在女儿降生日突pò

皓月期。

丛唯把女儿当成自己的福星,为她取名丛皓月,爱如掌上明珠。小皓月长到五岁灵根觉醒,很不错的水系单灵根。夫妻俩放qì

了自己的修liàn

全力培养女儿,小皓月也争气,只三年就沟通了仙界,更修liàn

到星光二重。

丛唯会炼丹,怎奈原材料匮乏,一家三口只得冒险进入这百万大山,落脚在凌水城。

“老朽领家人到凌水还有一目的,百万大山以东有仙门韶华山,以西有仙门绝音谷,这两家七年后招收门徒,那时我这丫头十五,修为也应该上七重了,呵呵——”

“爹爹,月儿要入绝音谷!绝音谷都是仙子姐姐!”小姑娘丛皓月插话。

望着这一家三口,费扬心中感慨无限:仙途漫漫有多少人在挣扎呀!幸运者是极少数,而不幸者总是把希望寄托在下一辈。像面前的丛唯,像金陵城的周二。(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价格战与创新(上)

招揽了丛唯一家,费扬在自己院子后又买了一块地,为他们再建一处院落。丛唯炼丹的材料费扬提供,丹药销售收入三七分成。

日子过得平淡,一晃又是半年,临界木初显模样了,只怕再有个三两个月就能树下修liàn

了。灵力修liàn

方面仨人可是撂荒两年多了。

护卫新城的墙体竣工了,只是外附的符文防护罩刻画尚需时日。曾经劫掠凌水的匪修,趁这当口毁掉没有阵法防护的城墙窜入城外新街。

城防队逐次抵抗,沿盘山道步步后撤到费扬店铺门前。费扬老早就布下了阵法护住店铺,城防队与之呈犄角之势守住盘山道的第一个转弯。

丛唯一这和杜氏一家撤往山顶盟众会馆,费扬收了所有货物进蜃珠做了最坏打算。

由防护罩中望去,攻入城中的匪修十分彪悍!他们尽数骑乘灵庞,一波攻击牵制老城,主力沿新街上攻意在劫掠!城防队打得很苦,死伤惨重。

救城防队就是救自己!费扬持灵力弩大踏步出店铺,有言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费扬寻找匪首,那家伙皓月十一重,是名假黎明修士!这种情况较少见,就是皓月十重后修为增长没有跃升结丹入黎明期,而是沿老路修liàn

到了十一重,这对当事者来说就像个残酷的冷笑话!

闲话少说,只说那皓月十一重的匪首,手使一杆长槊,脚踏二阶铁甲兽,他的防护罩开到了全盛,仗了小山似铁甲兽的冲击力,长槊挑刺盖压,城防队中无一合之将!众匪修追随基后呼喝叫嚣!

费扬奇怪,坐阵凌水城的黎明老祖怎么不出手?让这假货猖狂!

费扬手中这支灵力弩。所用箭矢三年来反复打造试制成为“狙击步枪”中的“反器材”等级了。正好试试这假黎明修士的防护罩。

费扬瞄了匪首的面门,一箭射去!

咻的一声尖利鸣叫,灵力罩破!可费扬这一箭也成强弩之末,射中匪首额头鲜血流淌!

战场上一时间鸦雀无声,都给这突兀而来的冷箭惊呆了!什么样的弓箭能破黎明修士的防护罩!

看见了,是一名皓月二重的小辈!真得是他?

匪首拨下一拃长的小箭,捏在手里遥指费扬,鼓动灵力声浪,喝道:“小辈,一箭之仇来日必报!”

声浪滚滚中费扬岿然不动。淡淡回道:“等你活到那一天再吧!”

匪首中箭,匪徒们士气低落了,匪首恨恨地引了众匪下山汇合了攻旧城的同伙撤出凌水城。

费扬这一箭救了整个凌水城!

匪修攻城期间始终未见黎明老祖出战,城防队长恐怕是城中最高修为了,他上前对费扬拱手道:“道友为此一战首功,来日罗某必禀明长老会!”

费扬忙还礼道:“罗兄过奖,若无城防队全体弟兄苦战,在下这一箭又值几何!”

费扬话说得漂亮,城防队长很是受用。他本想看看那支破防假黎明修士防护罩的灵力弩的,人家无意他也不好勉强,哈哈一笑:

“在下罗权,往后咱们多多亲近!”说着去忙了。

凌水城坐阵的黎明修士因事外出。匪修得了消息打了凌水城一个措手不及。

匪修的劫掠挡不住淘金热情,商机无限的凌水城磁石一般吸引着各种修仙势力。城外新街一天比一天繁华了。

有这么一家毫气十足的大户,紧挨着费扬的店铺在他之前拿下了新街三个店面。开业之日大手笔让利酬宾。

伙计前往打探回来,报出丹药、炼器、符篆等的价格几乎与金陵城无异了!费扬隐隐嗅到了价格战的味道。

实jì

上费扬很腻歪价格战的。每一块灵石都是为修liàn

准bèi

的,他不想白白便宜了别人。

隔壁的酬宾拉去了不少顾客,费扬安之若素。他知dào

违反经济规律的事持续不了多久的。费扬不应战等着对方自己认识到这点。

正这时候,艾莫的商队抵达凌水城,他头一回小试一番带来的都是费扬所缺货物,又全数收购了费扬半年经营积攒下来的原材料。

艾莫悄悄告sù

费扬,他隔壁的商铺东主是浩天门。费扬牙痛似地吸着凉气,这浩天门怎么像阴魂不散呢!

“貌似他们还不知你是谁,加小心吧!”艾莫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心说这回我是在你自己的地盘上,拉不上本修做垫被喽!

艾莫满载而归了,这凌水城他趟过一遍就熟了,今后有他费扬不多没他费扬不少了。

两个月的价格战新街上的商铺都被卷入了,唯有隔壁的费扬无动于衷,浩天门首先就想挤垮他的,迂回的招术不好使,浩天门店铺掌柜的直接登门了,他自称姓蒋,猴脸鼠须一付奸相,皓月四重修为,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傲慢:

“以阁下皓月期修士的见闻不会没听说过浩天门吧!本修乃浩天门外堂执事,添为凌水城店铺掌柜——”

“浩天门在下听说过,是听金陵城来的商队说的:贵门在金陵中不安分被人家给轰出城了!哎呀,蒋掌柜,您别是在金陵城为贵门开店铺让人家轰出来了又到凌水城了吧!”

费扬哪壶不开提哪壶,蒋掌柜恼羞成怒,“千里无真信!以讹传讹的事如何能信!好了,本修不跟你绕弯子了,明说吧:如今这新街上只你我两家店铺成气候,我浩天门有意双倍的价钱收购贵店铺面和货物——”

费扬截断他的话,“贵门有意买可在下无意卖!蒋掌柜好走,费某不送!”

人家毫不客气地向外轰了,蒋掌柜脸上红得紫茄子色儿了,冷笑连连道:

“费扬,我看你能挺到几时!”说完甩袖就走。

既然翻脸了,费扬就不再一味回避价格战了,说到价格战他前生见识得多了,什么:购物积分;买一送一;限时打折……花样可是多了去了!

但无论玩什么花样,有一点就是要成本低廉做保证,不然就是自己放自己的血!费扬固然财力雄厚,但他无意与浩天门一起流血。

说到价格低廉,丛唯的丹药属自产,浩天门也自产的话那是平手。符篆,也是自产,这个大有潜力可挖——

但不是挖畅畅的潜力,而在创新方面挖潜力,费扬好久就有这样的构思了:如果把勾画符篆当写书,那第一枚是创作,接下来就是抄写了,由抄写到印刷那就是一次飞跃!全面的飞跃!创新就要找准这个节点。(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价格战与创新(下)

费扬把自己的想法言简意赅讲给了畅畅,畅畅对这新奇的想法半信半疑——

“就算符文能印上去,可是灵力怎么办?没有灵力如何激活符文!”

“放入丹鼎中加进灵石炼制!”

“这样啊——貌似行的!那就试试?”

“对,行不行试试才知dào

!”

秘银善导灵力,凡银隔绝灵力,费扬炼化凡银制成薄膜,畅畅蘸炼化秘银在凡银薄膜上书写符文。然后这张薄膜覆盖到妖兽皮上贴到鼎的内壁上,一枚灵石进入,灵力催动灵石在鼎中自然炼化。

三个时辰后开鼎,二十张印有底符的半成品符篆出炉!这还不算完,术符印上后才是一张完整的符篆。又是三个时辰后,二十四张成品灵符出炉!

畅畅认识到这二十成品符的意义,“扬哥,制符最难的就是灵力均匀的书写了,所以成符大宗师的成功率也只能达到六成的,而这炼符是必保成功了!”

“那我们不是省下了四成的材料!”畔儿探头过来憨萌地说道。

“意义还不在这,畔儿。像你姐姐这样一位大符篆师,六个时辰差多勾画出二十四张符篆了。”

“可是畔儿想想,皓月修士的六个时辰值多少钱?现在我们用一只丹鼎,一块灵石,两次灵力催发就替代了。那么两只丹鼎呢,三只丹鼎呢,十几丹鼎呢!我们知dào

:符篆这东西材料在成本中的占比很少,符篆师的时间成本占绝大多数的!越是高等符篆这比例越是悬殊!”

没错,符篆印刷就是无视符篆的等级,一律简化这两次炼制,成本就是妖兽皮,重复使用的凡银薄膜,少量秘银,两块灵石。

畅畅为此许久许久闷闷不乐。她觉得自己被替代了。

“替代的是那些琐碎的重复的工作,我们畅畅解放出了大把精力从事那些无法替代的工作,比如说开发新的符篆!”费扬在身后拥住畅畅,轻咬她晶莹的耳垂说。

“扬哥,我那么觉得你好像事先经lì

过这样的事情?”畅畅转过身问。

费扬嘿嘿一笑,甜言蜜语:“大哥是跟你前生约定的,忘了?”

挟技术创新的巨大优势,费扬开打价格战。他在贴出店堂告示:凡在本店一次购物满百块灵石者,赠灵符一枚,凡在本店累积购物二百灵石者。赠灵符一枚。

告示一出整个凌水城轰动,灵符的话最低在十几灵石一枚,像雷电符更在二十几灵石!真的就,就送出去了?!

费扬说到做到,一时间店堂中摩肩接踵,人满为患!

费扬主动出招,蒋掌柜跟随,他本来就把利润摊得很薄了,再送灵符铁定是赔了!跟随费扬送了半个月蒋掌柜挺不住了。就算他有钱也没那么多灵符送了。

新的一个月到了,费扬再出店堂告示:本月每逢五逢十,为本店限时抢购日,所有灵符均半价出售!

此告示一出。凌水全城不是轰动了,而是干脆以为费扬疯了!半价出售灵符?他小子在给自己放血么!

浩天门蒋掌柜听此消息,先是大惊后是大笑:“费扬,天欲灭你必先令你疯狂!蒋某等着给你收尸了!”

到了初五这天。刚刚开门就有十几人涌入,现在是知dào

消息得多相信得少,费扬要借这些人广而告之的。

“什么!他还真半价出售灵符了?别是以次充好吧!”

“怎么会!道兄请看——比其他店铺的灵符只怕还要好上些呢!”

“嗯。灵力分布均匀,符文书写流畅,好好,上品灵符!说不得这样的好东西老哥我也要抢购的,兄弟回头见!”

灵符半价,这一天在抢购修士的亢奋,全城店家的惊愕,浩天门蒋掌柜的抓狂中渡过了。

当晚盘点:这一天费扬店铺出售灵符过千枚!纯入灵石两千多!没有时间庆贺了,他要为五天后的初十备货。

现在费扬手中有丹鼎百余只,就是说他六个时辰一轮次能生产灵符两千四百枚,一天的生产量为四千八百枚,五天二万四千枚!

如果灵符生产是简单的算术式,费扬就不用这么头疼了,首先他符“纸”也就是裁好的妖兽皮不够了。

费扬现下积存了海量的妖兽皮,但把加工成小块的符“纸”工序琐碎,耗时漫长,他想到了符文切割,有此利器可以数十张妖兽皮一起切割。只一天就加工出小块儿的符“纸”万余张。

这同时费扬开始印刷灵符,期间有十余只丹鼎爆裂,总之初十头一夜费扬生产出灵符一万三千枚。而费扬的花费总共在六千灵石,也就是说他每一枚灵符卖一块灵石,就是一半的利润了!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呀!费扬心中感叹。

初十这一天店门打开,费扬吓一跳:抢购半价灵符的修士们直排到山脚下了!这一天费扬的店铺险些被挤破!

人人都以为费扬这是吐血价格战,可谁想到他根本就是财源滚滚!以一枚灵符四块灵石计价,他这一天净入三万灵石!

整个凌水城都给费扬搅得入开锅的水了!不说隔壁放言为费扬收尸的蒋掌柜,一双绿豆鼠眼看直了,也不说抢到便宜货的修士们奔走相告,只说城内城外的商户们——他们的店铺在这一天中门可罗雀!这还是短期的,长期来看,费扬初十这一天半价销售透支了整年的销售量!

天呐,这一月中他逢五逢十都要半价销售的,往后灵符的市场还怎么做!

众商户把费扬这搅局者告到了盟众商会。输得烂手烂脚的蒋掌柜暗自偷着乐。

盟众商会的三大主事长老齐往费扬店铺调查此事。实jì

上就在一条街上,长老们心里明镜似的:此事蒋掌柜做的初一,费扬做的十五,双方都有责任。

可是费扬提出蒋掌柜强行收购自己店铺一事,蒋掌柜当然是极力否认,费扬提交了符文记录的玉简。这下铁证如同了!

盟众商会这才知dào

蒋掌柜是大宗门的势力,其实这也无妨,各家店铺或多或少都有宗门势力的。但依仗背后势力在凌水城强力扩张可是犯了盟众商会的大忌。他们最忌讳的就是外部势力在小小的凌水城落地生根,以致同商会分庭抗礼!特别是这浩天门在金陵城有过前科的。

于是,事情的性质就变了,浩天门的商铺被收回,蒋掌柜及一干随行数人限期离开凌水!

浩天门落脚凌水城不足三个月,砸出数十万灵石就这么就这么灰溜溜收场了!蒋掌柜必遭宗门重责的!费扬知dào

这仇最终都的记在自己头上,可是没办法,不是他想惹事,是事找上了他。(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试箭

出了这么一个插曲,本月逢五逢十的灵符半价换购办不下去了,但初五初十售出的一万多枚灵符实实打响了费扬的牌子。

“城外新街那家小店铺的灵符,灵力均匀、符文工整,击发时个保个!”

“就是就是,老夫混迹仙界两甲子还从来没见这么好的灵符!”

“还有一点道兄注意了么,就是他们的灵符法术封印牢固,耐长久保存!”

“看起来是的。只是不知这家小店什么来头?”

“就见老板是个毛头小子,皓月二重!”

“一定是大宗门弟子的!”

“此话说得太绝对了吧?”

“在下敢打这个赌!道友请想:非大符篆师手笔勾画不出这等品质的灵符;道友再想,单单初十那一天他售出的灵符怕是就有万枚了吧?这要几个大符篆师没日没夜的勾画!”

“嗯,这话在理。还有,若是没有大背景他怎么敢跟浩天门死剋!”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于是费扬就成了凌水城最神mì

的一名店主。

还有,既然大家都认为自己灵符成色好,费扬也就没必要贱卖了,反而是比别家卖得贵些。众怒难犯,费扬不想真做个搅局者。

随着商家的大量涌入,店铺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虽说来凌水淘金的散修涌入更多,但他们绝大多数是穷人。穷人的买卖不好做。

这难不住费扬,他想到了前生见识过的抵押贷款购物,每个修士或多或少都有一两件宝贝的,如果暂时用不上就可以抵押。

贷款的利息低,在本店购物还有折扣,初入凌水的苦哈哈散修们闻风前来,抵押贷款购入装备,又豪情万丈地挺进百万大山!可是真zhèng

回来赎回宝物的又有几人呢?

对这费扬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愧疚的。于是他单方面将赎回期延长了半年,如果半年后还没人来赎回——那对不起,抵押物就归费扬了。

别说,费扬还真在这些抵押物中淘到一些好东西,比如一颗三阶的妖丹;比如一块九成五纯度的秘银;再比如一张特别的丹方,照这张丹方炼制出来的是丹毒,火性丹毒!

按说进入皓月期的人,可以说百毒不浸了,但那是凡世间的毒物,而丹毒是专门针对修士炼制的毒/药。黎明修士也畏惧三分的!幸好丹毒罕有。

丹毒罕有,一在配方难寻;二在炼制工艺要求高;三在药材金贵,四在各大宗门对丹毒严格控zhì



费扬要求丛唯放下手里的活,专心炼制毒丹,他耗时一个月失败数次才炼出了三粒火丹毒。核算下来花费两万多灵石。

以前货殖堂学徒,香炉顶核心弟子对丹药的精通,费扬分析出这是血溶性的丹毒。

血溶性丹毒就是见血封喉一类的了,费扬首先想到的是毒箭,如果有这样的箭那就不会出现那日射中匪修头目又给他生还了。费扬小心翼翼溶开一粒丹毒。浸泡了七枝长箭。每枝箭值一千灵石。也就费扬这样的土豪用得起。

长箭在丹毒中浸泡了一整天后,他出城寻找目标,试箭。

说起来,城外地势费扬只熟悉两个方向。一是东北前往金陵城的,一是正东前往临界要引种地的。这两个方向他都不想去,他向西寻找妖兽试箭。

出城不远费扬就碰到一名着城防队袍服的汉子,只听那人说:“道友不要在这一带走动。在下刚刚布置下了一些针对匪修的禁制!”

费扬见那汉子皓月二重修为,国字脸一身正气,心下就认可了他几分。“阵法禁制么?那可凶险了,狩猎队出城不小心踩上怎么办!”

“狩猎队认得路不会踩上的,就怕道友这样不认得路的!请走大路吧!”国字脸的城防队员善意提醒。

俩人正在说话,就听嗵的一声,随即传来声声惨嚎!

“坏了!坏了!”国字脸顿足,“肯定是哪个不认路的误入陷阱了!”

“站着干么,救人呐!”叫声越来越尖利凄惨,费扬急着道。

“站着别动!”国字脸道,说着祭出飞剑循声而去。

费扬哪站得住,国字脸后面驾剑跟随。凌水城以西沟壑纵横地势复杂,国字脸城防队员见费扬跟下来了,嘴里埋怨着,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

费扬紧跟在国字脸身后,沿深深的凌河河谷飞掠,翻过一道土坎看见了:一名甲衣破烂的皓月修士,给一块落石砸中!

幸有甲衣救了他的命!见人来他面目扭曲地疾呼:“道兄救命,救命!我许老二乾坤袋中有灵石过千,救我一命都是二位的!”

费扬跟着到了近前仔细观察,喝道:“别动,这是落石阵连着流砂阵,一个应对不好你就完了!”

国字脸说:“巨石移除流砂阵马上就发动,道友抓住他的手,别让他陷进去!”

费扬依言伸手抓住落难修士的手,那修士双手紧紧攥住费扬的胳膊像是怕他跑了。心情可以理解费扬也没多想。

国字脸城防队员开始掐指念咒,当费扬觉得他的口诀与指法不对时,晚了!一枚巨型风刃直斩面门!

太近了,变生肘腋根本就躲不开!风刃命中费扬额头!锵然做响,金钟替为他扛过了这一下子!

呀!费扬痛叫,也是痛悔地叫!

金钟进入功能冷却,风刃又来!国字脸誓取费扬性命的!费扬的手臂给巨石下的修士如铁钳似的双手攥得死死的,一时间躲无可躲动无可动!

费扬的手臂突然变成一条随意弯折的蛇,向着不可能的角度折转!他的身子倒地,斩向他脖颈的两枚风刃贴着鼻尖飞过!修liàn

十余年的瑜伽救他一命!

抓住费扬胳膊的修士发力回拽,费扬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小了,他面目狰狞几乎是与费扬脸对脸啦!

狗腿形的廓尔喀砍刀出现在费扬另一只手中!他挥刀斩下了面前这颗狰狞的头颅!

人头飞出老远,鲜血标起老高!可无头尸身的双手依然紧攥着费扬的一条胳膊!这时假扮城防队员的国字脸已经亮出了飞剑!

费扬咬咬牙,一刀斩断了自己被抓住的手臂!

血滋滋地窜出来,费扬只疼得眼冒金星浑身战栗!

国字脸给费扬的狠厉、果决惊得一呆!这一呆的功夫,费扬手中的狗/腿/刀/标出去。国字脸飞剑格挡开。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费扬凭空消失了!但是现下初阳照高林,朗朗乾坤下他无论如何也甩不掉一条淡淡的影子!何况还有淋漓滴落的鲜血!

“小子,落到我夺魂手里,你认命吧!”国字脸显露真面目了,他根本不是皓月二重,而是皓月八重!

这自称夺魂的皓月八重修士挥手放出九只豺狗,一人驱九只灵庞追杀落荒而逃的费扬!(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试箭

出了这么一个插曲,本月逢五逢十的灵符半价换购办不下去了,但初五初十售出的一万多枚灵符实实打响了费扬的牌子。

“城外新街那家小店铺的灵符,灵力均匀、符文工整,击发时个保个!”

“就是就是,老夫混迹仙界两甲子还从来没见这么好的灵符!”

“还有一点道兄注意了么,就是他们的灵符法术封印牢固,耐长久保存!”

“看起来是的。只是不知这家小店什么来头?”

“就见老板是个毛头小子,皓月二重!”

“一定是大宗门弟子的!”

“此话说得太绝对了吧?”

“在下敢打这个赌!道友请想:非大符篆师手笔勾画不出这等品质的灵符;道友再想,单单初十那一天他售出的灵符怕是就有万枚了吧?这要几个大符篆师没日没夜的勾画!”

“嗯,这话在理。还有,若是没有大背景他怎么敢跟浩天门死剋!”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于是费扬就成了凌水城最神mì

的一名店主。

还有,既然大家都认为自己灵符成色好,费扬也就没必要贱卖了,反而是比别家卖得贵些。众怒难犯,费扬不想真做个搅局者。

随着商家的大量涌入,店铺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虽说来凌水淘金的散修涌入更多,但他们绝大多数是穷人。穷人的买卖不好做。

这难不住费扬,他想到了前生见识过的抵押贷款购物,每个修士或多或少都有一两件宝贝的,如果暂时用不上就可以抵押。

贷款的利息低,在本店购物还有折扣,初入凌水的苦哈哈散修们闻风前来,抵押贷款购入装备,又豪情万丈地挺进百万大山!可是真zhèng

回来赎回宝物的又有几人呢?

对这费扬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愧疚的。于是他单方面将赎回期延长了半年,如果半年后还没人来赎回——那对不起,抵押物就归费扬了。

别说,费扬还真在这些抵押物中淘到一些好东西,比如一颗三阶的妖丹;比如一块九成五纯度的秘银;再比如一张特别的丹方,照这张丹方炼制出来的是丹毒,火性丹毒!

按说进入皓月期的人,可以说百毒不浸了,但那是凡世间的毒物,而丹毒是专门针对修士炼制的毒/药。黎明修士也畏惧三分的!幸好丹毒罕有。

丹毒罕有,一在配方难寻;二在炼制工艺要求高;三在药材金贵,四在各大宗门对丹毒严格控zhì



费扬要求丛唯放下手里的活,专心炼制毒丹,他耗时一个月失败数次才炼出了三粒火丹毒。核算下来花费两万多灵石。

以前货殖堂学徒,香炉顶核心弟子对丹药的精通,费扬分析出这是血溶性的丹毒。

血溶性丹毒就是见血封喉一类的了,费扬首先想到的是毒箭,如果有这样的箭那就不会出现那日射中匪修头目又给他生还了。费扬小心翼翼溶开一粒丹毒。浸泡了七枝长箭。每枝箭值一千灵石。也就费扬这样的土豪用得起。

长箭在丹毒中浸泡了一整天后,他出城寻找目标,试箭。

说起来,城外地势费扬只熟悉两个方向。一是东北前往金陵城的,一是正东前往临界要引种地的。这两个方向他都不想去,他向西寻找妖兽试箭。

出城不远费扬就碰到一名着城防队袍服的汉子,只听那人说:“道友不要在这一带走动。在下刚刚布置下了一些针对匪修的禁制!”

费扬见那汉子皓月二重修为,国字脸一身正气,心下就认可了他几分。“阵法禁制么?那可凶险了,狩猎队出城不小心踩上怎么办!”

“狩猎队认得路不会踩上的,就怕道友这样不认得路的!请走大路吧!”国字脸的城防队员善意提醒。

俩人正在说话,就听嗵的一声,随即传来声声惨嚎!

“坏了!坏了!”国字脸顿足,“肯定是哪个不认路的误入陷阱了!”

“站着干么,救人呐!”叫声越来越尖利凄惨,费扬急着道。

“站着别动!”国字脸道,说着祭出飞剑循声而去。

费扬哪站得住,国字脸后面驾剑跟随。凌水城以西沟壑纵横地势复杂,国字脸城防队员见费扬跟下来了,嘴里埋怨着,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

费扬紧跟在国字脸身后,沿深深的凌河河谷飞掠,翻过一道土坎看见了:一名甲衣破烂的皓月修士,给一块落石砸中!

幸有甲衣救了他的命!见人来他面目扭曲地疾呼:“道兄救命,救命!我许老二乾坤袋中有灵石过千,救我一命都是二位的!”

费扬跟着到了近前仔细观察,喝道:“别动,这是落石阵连着流砂阵,一个应对不好你就完了!”

国字脸说:“巨石移除流砂阵马上就发动,道友抓住他的手,别让他陷进去!”

费扬依言伸手抓住落难修士的手,那修士双手紧紧攥住费扬的胳膊像是怕他跑了。心情可以理解费扬也没多想。

国字脸城防队员开始掐指念咒,当费扬觉得他的口诀与指法不对时,晚了!一枚巨型风刃直斩面门!

太近了,变生肘腋根本就躲不开!风刃命中费扬额头!锵然做响,金钟替为他扛过了这一下子!

呀!费扬痛叫,也是痛悔地叫!

金钟进入功能冷却,风刃又来!国字脸誓取费扬性命的!费扬的手臂给巨石下的修士如铁钳似的双手攥得死死的,一时间躲无可躲动无可动!

费扬的手臂突然变成一条随意弯折的蛇,向着不可能的角度折转!他的身子倒地,斩向他脖颈的两枚风刃贴着鼻尖飞过!修liàn

十余年的瑜伽救他一命!

抓住费扬胳膊的修士发力回拽,费扬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小了,他面目狰狞几乎是与费扬脸对脸啦!

狗腿形的廓尔喀砍刀出现在费扬另一只手中!他挥刀斩下了面前这颗狰狞的头颅!

人头飞出老远,鲜血标起老高!可无头尸身的双手依然紧攥着费扬的一条胳膊!这时假扮城防队员的国字脸已经亮出了飞剑!

费扬咬咬牙,一刀斩断了自己被抓住的手臂!

血滋滋地窜出来,费扬只疼得眼冒金星浑身战栗!

国字脸给费扬的狠厉、果决惊得一呆!这一呆的功夫,费扬手中的狗/腿/刀/标出去。国字脸飞剑格挡开。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费扬凭空消失了!但是现下初阳照高林,朗朗乾坤下他无论如何也甩不掉一条淡淡的影子!何况还有淋漓滴落的鲜血!

“小子,落到我夺魂手里,你认命吧!”国字脸显露真面目了,他根本不是皓月二重,而是皓月八重!

这自称夺魂的皓月八重修士挥手放出九只豺狗,一人驱九只灵庞追杀落荒而逃的费扬!(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亡命河谷

乌芒珠激活了全力运转,血止住伤口在快速结痂,遍布全身的感知齐来分担分散剧痛。疼痛大有缓解,费扬不再两眼冒金星,不再脑袋像给车轮辗压一般轰轰作响无法思考了。

这帮人是谁?自己怎么就给他们盯上了?打住,打住!这些是以后的事,现在首要的是摆脱追杀!他接连打出两枚烟障符,烟雾弥漫中打了个踅不是前冲而是拐进了河谷!

——自称夺魂的国字脸冲出了烟雾,遍寻不见点子!他如一道流光窜到半空居高临下,鹰隼一样扫视四周,看见了:一条淡淡的影子河谷中逆流奔逃!

点子实在溜滑,出乎意料地不回城而是往深山里跑,夺魂布下的一些手段都白费了!情报也不准没说他有隐身法术!

可不管怎么说接了这单活儿,就得做下去。夺魂认准点子逃走的方向,驱灵宠追了下去!

——费扬没指望两枚烟障符就能助自己逃脱追杀,他现在需yào

时间恢复,手上出现一枝浸过火丹毒的长箭。长箭叼在嘴里,空出的手中又出现灵力弩。手跟嘴配合,长箭放进弩槽。

家什在手,费扬也再不惶惶如丧家之犬了,灵力灌注,刚刚结痂的伤口崩裂,血又渗出来!顾不了这些了!

——又嗅到了新鲜血液的腥甜气息,夺魂的豺狗躁动不安了,不用主子指挥就冲进了河谷。

——听闻犬吠,费扬回身一箭射去!

中箭的豺狗仰头长嗥,从它的嘴里、鼻子里、眼睛里、耳朵里喷射出数尺长的火苗子!紧接着嘭的一声那豺狗全身烈焰蒸腾,变成了一个大火球!牛犊子大的一条恶犬熊熊燃尽化做飞灰只在几个眨眼间!

好暴烈的火毒丹!

其余八条豺狗被这景象吓得爬伏在地哀鸣不止!那自称夺魂的国字脸也惊骇莫名,点子居然有这般手段!

——夺魂是一个杀手组织的老大,这杀手组织名“人猎”。他是这组织中的唯一杀手,其他都是“猎犬”。他这组织在百万大山里闯下了不小的名头!费扬到凌水城就一心发财,闷头修liàn

。所以不知夺魂的大名。

杀手来说,一击不成往往逃遁了,寻机下次出手。可是“人猎”接下的这单是必杀!他有些进退两难了。点子出乎意料地棘手,他最初有些轻敌,只带了一名手下,就是那充当诱饵的“许老二”,本想亲自出手又精心设下了局还不十拿九稳,谁想却是托大了。造成了现在一对一的局面。

夺魂不承认自己胆寒了,说实在的他才是令人胆寒的人,可刚刚的情景一直在他眼前挥这不去!那场面太震撼了!

这个名叫费扬的小辈不过是皓月二重。他究竟什么背景有这般手段?!不管他什么背景终归是不能放过了,他见过我的真面目,仇已结下了,必须灭口!

追!他不过皓月二重的小辈,又自断了一臂!夺魂扬打出一枚传讯符召手下。

——夺魂这番心思只在脸色几个变换见完成的,但是对费扬来说却是大大缓了口气!他沿着河滩地飞奔,同时费劲地手与嘴配合再装上灵力弩……

身后有传讯符升空爆裂了,费扬知dào

那个夺魂在召同伙。为免伤口再度崩裂,他徐徐为弩箭灌注灵力。爹了尾巴的。自打圣婴之后,还没人逼的小爷自断手足呢!想玩大的是吧?来吧,小爷接待你们!

——见费扬发出一招就一味地跑,夺魂推断他刚才用的可能是一次性的法宝。但是不敢确定。于是一个恶毒的主意冒出来:他断了一臂,失血不少,我就这么吊在他后面,不给他反击的机会。也不给他恢复的机会,最终耗死他!

对,就是这主意了!

夺魂收拢了灵宠。亮起了灵力防护罩,尤显不够再祭出了灵盾环绕护身。费扬刚才那下的远程攻击可是吓坏他了。

说到远程攻击,夺魂也有的,一张蛟骨蛟筋的长弓出现在手中。骨是幼蛟活取的肋骨,骨质晶莹弹性一直不变;筋是千年老蛟的主筋。单单这两样材料就价值数千灵石,再经大炼器师炼制成,而不是组装成一体,价值近万!

夺魂很少动用蛟弓,蛟弓射出的箭要特制每枝百块灵石。所以没有十足把握他不会轻易开弓。就像围猎,等猎犬将猎物圈住了他这“猎人”才一箭毙命!

对了就是围猎!人猎组织的围猎,猎犬除四条腿儿的,还有两条腿儿的,夺魂不急不燥等着“猎犬”到齐。

——费扬给夺魂备下了一枝浸了火丹毒的长箭,可人家不急躁不冒进,守住门户吊在后面,费扬知dào

遇上真zhèng

的高手了。费扬痛悔一向很敏锐的警觉给金钱侵蚀了,灵石好东西,可这一年多来自己对这东西过于上心了!但愿今日断臂之痛是个提醒!

现在的形势极为不利,仓促应战又修为上被压制,稍等还要以寡敌众!但这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斗志!

虽说进入这河谷突pò

了敌人的封锁,又避开了敌人的口袋,但这么跑下去绝非长久之计:两岸土黄色的崖壁,谷底白亮亮的水流,色彩单调不利于自己的变色伪装。

夺魂凌空追踪,自己难以遁形,现在刚刚是早晨还能撑到天黑么,他的同伙到了又该怎么办?不行,我要出河谷入密林!

——费扬想到的夺魂也想到了,一条淡淡的影子因光线变化时隐时现,但终究是没有脱离他的视线。如果点子出河谷入色彩丰富的密林,那就万难找到了。

可是发箭射他又不行,一条淡淡的影子显不出完整的身形,发箭无法命中要害,反而惊了点子!

所以夺魂暂无什么动作,以免逼点子逃出河谷,他等着两条腿的“猎犬”来,来了帮手就能将点子圈死在这河谷中!

夺魂敏锐的听觉捕捉到身后细微的破空声了,哈哈——“猎犬”来了,费扬,小辈,你的末日到了!

——费扬融血通兽后,听觉数倍敏锐过一般修士,细微的破空声入耳,他回头一眼点数出有七道流光追上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越是濒临险境,费扬越是镇静,烟障符当然是脱身的手段,可现在与刚刚不同了,夺魂拉开了距离又居高临下,无论在哪个方向出烟障都逃不过他的广视角!那就声东击西!

费扬连连打出了烟障符,似乎就近要出河谷,烟雾漫散他跨过河水从另一边旋风一般出河谷上岸!

夺魂只被迷惑了片刻,马上就在岸边低矮的灌木丛中发xiàn

了费扬淡淡的影子,连发两箭!

这两箭紧贴着费扬钉在地上!真是“捕风捉影”的水平了!费扬惊出一身的冷汗!(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亡命,还是亡命

到底还是给点子上岸了,夺魂懊悔不已!这个小小的皓月二重简直像泥鳅一样溜滑难拿!

浓绿的灌木丛枝杈零乱干扰视线,连淡淡的影子都不见了,但是夺魂有个发xiàn

:压痕显现出来!是那隐身的小辈在奔跑的时候压出的!

夺魂疑惑,他身为皓月修士为什么一味地跑?细想约略地明白了:如果他御剑那就明晃晃暴露了;如果他御风看上去还没有现在跑得快,还有就纯属推测了,御风术要动用灵力,难免会伤口崩裂。

嘿嘿,小辈,你的死穴给我抓住啦!现在“猎犬”就位,你纳命吧!

夺魂只需手势就指挥着他两条腿的“猎犬”围猎费扬了,这些人的修为最低也在皓月四重!

——费扬尴尬处境完全给夺魂猜中了,他的确只能是跑,可那怕是以豹子的速度跑,人家却是御剑在飞!贴着灌木低矮的树梢在飞!这还不算,夺魂把收拢的豺狗又放出来了!

两条腿的和四条腿的,齐来围猎,而那夺魂紧守门户高空盘旋,兼有指挥更是引弓待发!只有高大乔木才能对空掩护,可是河谷这岸的灌木丛望不到头。天,难到我费扬就要命丧这片灌木丛了么!

这就是不熟悉地势的结果了,费扬只想着声东击西,却不知河谷左岸灌木,右岸乔木。

不能听天由命,没死就得拼!费扬回望夺魂——他防护罩外加灵盾,仅余一双眼睛,就像一架“预警机”监视和指挥双重功能,说少了,他还有一项空中打击功能。

防守严密,无从下手呀!

为什么非要打下他?干扰他无法指挥我就能到右岸了!误区,思维进入了误区!想到这儿费扬收了灵力弩取出神伤镜,回身晃夺魂的眼睛!

夺魂片刻失神。费扬抓紧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反身跨河谷,冲向对岸丛林!失去了夺魂的指挥,他的两条腿的和四条腿的“猎犬”都成了睁眼瞎,根本捕捉到一条极淡的影子突围了!

——从莫名其妙的一阵眩晕中醒过来,夺魂惊见被圈定在河谷左岸灌木丛中的影子跨过河谷!顾不的其他了,一箭射去!

——费扬左肋中箭,长箭洞穿在后腰露出!巨大的冲力使正在御风跨越的他几乎一头栽进河谷中!

夺魂这一箭更拖曳着长长的流光,具有指引意义,喽罗们的飞剑、飞刀、飞针一般脑儿招呼过来!费扬隐身必须一丝不挂的,金钟替又在冷却中。他扭动身躯躲闪开要命的飞剑、飞刀,却给飞针射中!整个人像一只破烂的水壶向外漏淌着鲜血!好在总算冲进浓阴遮蔽的密林中了!

——夺魂这下彻底失去了点子的踪影,可是浓浓的血腥味就是指引,为他奔命的,不管两条腿的四条腿的都是鼻子超灵,呈一个钳形跨过河谷追进密林!

夺魂觉着这下该结束了,那小辈连中了数下,就算一时不倒也拖不过几时了!当初他接这单生意时,雇主出价五千灵石。夺魂还以为碰上了冤大头。五千是灵是杀皓月中期的价。更何况这小辈身价不菲,有砸不完的灵石!

现在看是过于乐观了,他一出手就损失了“许老二”还有一头灵宠,后又招来了七个帮手。“许老二”的抚恤金。灵宠的养成花费,还有七个帮手的辛苦钱五千灵石就打不住了。现在只有指望那小辈的乾坤袋能让自己发上一笔了!

——费扬拖着千疮百孔的身体艰难奔逃,他知dào

长箭和飞针不该现在就取,但是又必须取!这些东西嵌入身体里暴露行迹!

咬咬牙他勾指掌吸。五枚寸许长的飞针吸了出来,刚刚止住的血又淋漓滴淌!长箭有些麻烦,一时来不及处理。

听风辩位。他知dào

包围圈正在合拢,自己的血腥撩拨得那些个两条腿的四腿的渐入疯狂了!

血止住了,奔逃中费扬取了一粒丹药嚼碎涂抹全身,气味彻底消除了。他又前奔数十丈瘫倒在一棵大树下。稍后,就听身后有压低的声音传来——

“这里了,就这里了,他在这里大量流血!看看,树叶上,树干上都是喷溅的血迹!”

“嘿,向前怎么就没有了呢!地上一滴血也不见!”

“不可能,他抹去了血迹还能抹去血腥味不成!看,灵宠也团团转了!”

“蠢货!丹药!他用了掩盖气味儿丹药!”

“他跑不远的,他就在附近,搜!”

“可是密林中找一个隐形人,比登天还难!”

“难也得找,夺魂老大悬下重赏啦!四散开去找!”

费扬这时强撑着爬上树,他在枝杈的缝隙间搜寻——终于给他看到一个暴露的身影。灵力弩击发——

嘭的一声!那身影直接爆出一团烈焰,他只垂死挣扎了几下就化为一枝熊熊燃烧的人炬!

他的同伴骇然惊叫躲闪!那些凶猛的灵宠第二次见到这场面了,瑟瑟发抖爬伏在地,呜咽不起!

一箭立威,费扬滑下树向密林深处逃去!

——盘旋在高空的夺魂见此情景亡魂皆冒!那小辈这等法宝有多少!他同时庆幸又后怕,多亏我防守得严密,又驱遣替死鬼冲上去了,那小辈的这一下肯定是为我准bèi

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虽说是大原则,可又添一人的抚恤呀!夺魂肉疼无比地想。有一个方法必灭费扬,夺魂下不了决心。

放火烧了这片密林,不是普通的火而是真元灵火!可大火过后玉石俱焚,夺魂很可能什么也得不到了!

但愿那小辈的乾坤袋等级够高,而且某些东本也不惧真元灵火的,比如灵石、比如灵器、比如一些经过提纯的炼器材料。

放火,放火烧死那小辈!

——该处理肋下的中箭了,费扬停下脚倚住一棵树,先撅根拇指粗的树枝咬在嘴里,然后削断带倒钩的箭簇,一猛劲儿生生拨出断箭!

就像有一根烧红的铁棍杵进了体内,叼在嘴里的枝条都给费扬咬断了!眼前一阵阵发黑,血是喷射状涌出!

发昏当不了死!夺魂还追在身后能着取我命,必须跑!进入密林深处才能保得一条命!

但是,但是——我的天,夺魂在干什么!他升上高空大范围盘旋,所过之处的密林有熊熊烈焰冲腾而起!是的,一开始就烈焰冲腾!夺魂播洒的是真元灵火!这丧心病狂的杂种不惜毁了大片密林也要杀死我!(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攻守易位

真元灵火的暴烈连高空的夺魂都受不了了,滚滚浓烟冲天而起,伴随着气浪升腾,御剑的他就像在波涛汹涌的怒海中驾驭一叶小舟!

火随风走,现在风向河谷方向刮,费扬要么被活活烧死,要么被重新赶进河谷中,最后也是个死!这灵气助燃的真元之火修士也扛不住的!

夺魂向撤过河谷的喽罗布置道:“你们分段监视火场,记住:他不是完全的隐身,有一条淡淡的影子!”

“还记住了:他不过是皓月二重的小辈,惶惶如漏网之鱼,自断了一臂,又中了本老大一箭!他抵不住这场大火的!他一定向火场外冲!你们守住自己一段等着他送死就行了!”

布置完这些,夺魂冷哼一声,自言自语:“费扬,你一个皓月二重小辈,逼得我夺魂手段尽出,最后不得不得运用真元灵火放火毁林!你死而无憾了!”

这场灵气助燃的真元之火,当在人级二阶,过火面积在数十里!足以用来炼丹炼器的祭炼用火在这么大范围燃烧,整个修仙界也罕见!

十几条高温龙卷在火场中扫过,龙卷中心的温度可以媲美熔炼炉了!龙卷过处,数人合抱的大树轻易地连根拨起,眨眼间化做了灰烬!

呼呼呼!呜呜呜!隆隆隆!轰轰轰!火场中的声响如雷鸣、像山崩、似地裂!仿佛转眼间整个世界沉入地狱啦!

夺魂的图谋费扬心里清楚,冲出火场等着他的也是个死!我绝不能给你牵着鼻子走,我宁可葬身火场也要冒险一试——

费扬挥手祭出一颗蓝汪汪的珠子,这珠子是早年间在扶桑海鲛人姐姐送的,有定风辟火的功效。鲛珠蓝光笼罩,为费扬在烈焰滔天中营造了一个平静、湿润、冰爽的小天地。

费扬在这方小天地中,抓紧恢复千疮百孔破烂不堪的身体。手攥一块中品灵石,乌芒珠疯狂运转。身体各处结痂脱落长出鲜红的肉芽,中品灵石在手中成了粉末。

扔掉又换一块,断臂骨茬在生长,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臂骨成型,手骨生长,手骨成型,皮肉包裹白骨……

十五年前,费扬星光七重,第一次出岭外世界,他与山师兄、肖师兄、高师兄在一条山谷里中了圣婴的埋伏。费扬陷入沼泽阵。为自救救人,他也曾自断小腿,那会儿他中品灵石一块花费一宿修复了断肢。

如今皓月二重了,用不上那么多的时间,但是要花费更多的中品灵石……

——夺魂一直守在火场外,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始终不见费扬出逃的踪迹。

夺魂认定费扬葬身火海了。但愿他的乾坤袋能扛过这场大火吧!他本身巨富不算,听说他的店铺兼营当铺生意。不知贪墨了多少散修的宝物!

大火渐渐熄灭了,像这样等级的大火很难持续太长时间的。

余烟淼淼散去,仰望曾经郁郁葱葱的一片山坡密林,现在显露出峥嵘面目:过火后的树木焦黑伸向天空。像是地狱中伸出的屈死者的手臂。连山岩都呈现出溶化的迹象了,表面有岩浆流淌的痕迹!

这片山林中绝大多数的生灵没有逃出这场劫难,偶有遗骸幸存,保留着临死那一刻痛苦挣扎的样子!

夺魂是不会为这番惨景感叹的。更不会为他做下的孽愧疚!面对这番惨不忍睹的景象他只关心费扬的乾坤袋!

如果不能找到费扬遗落的宝物,他这一单买卖铁定是赔了!

喽罗还有六个,他一一分派了。“你们两两一组,过河谷进火场,散开了给我仔细地找!或许是一个完整的乾坤袋,或许是散落的灵石、灵器、法宝!认真地找,找到了本老大重重有赏!”

六个喽罗兴奋了,纷纷驾起了飞剑,火场在河谷对岸,火势逼人他们退到了距河谷里许处。

“去吧!”夺魂一挥手。尽管他不相信火场中仍然有人生存,但本着一惯的谨慎他还是躲在了后头。

喽罗们得令驾飞剑呼啸前掠!就这时,山坡上,火场废墟中突兀飞出一箭!一箭穿喉将一名喽罗掀下了飞剑!

“火场有人!”夺魂大叫一声亮起了防护罩。

尚余的五名喽罗齐齐亮起了防护罩,御剑悬停在半空中!惊疑不定地观察着火场,那样的一场烈火过后仍然有人生存么!他是怎么挺过来的?他在哪,怎么看不见!

“他在山坡顶上,火场边缘!冲上去围住他!”夺魂约略地圈定了方位,他摘下了自己的蛟弓。他希望手下引的对手再发箭,“快快,冲上去!”

五名手下战战兢兢,在他的催逼下迟疑不前。可对手没有让他失望一箭又来,这一箭穿透了防护罩暴头一名匪修!

如果关一箭是惊,不慎被偷袭的吃惊,那么这箭带来的就是恐了——灵光防护罩尚挡不住!这是什么样的弓箭!

这一箭吓飞了连带夺魂在内的几人的魂!他们齐齐爬伏在地一动不敢动了!

连着两箭,夺魂认定了发箭人的位置,以他行家的眼光看,那处选址太精妙了——

首先那处俯视自己这边的灌木丛,视野开阔没有遮挡;其次,那处由下往上看被横七竖八的树木残骸和凌乱的山岩掩蔽,自己反击找不到目标!

冷汗湿透了夺魂的后背,他现在是被人家钉死在这片低矮的灌木丛中了!想想好笑,就在两个多时辰前,他做为猎手曾逼得对方亡命奔逃!可短短的两个时辰怎么就攻守易位了呢!

来不及想这些了,他要闹明白一件事:那小辈自己亲眼见断了一臂,现在怎么能开弓放箭了?或许他用的是弩?借助嘴装填?如果那样的话自己尚有一线生机!趁发箭后装填的空档逃进河谷,河谷是他的盲区。

夺魂是不会自己犯险的,七名下属还剩四名,人点指着两名说:“你们两个听我的命令,向河谷中跑!”

那俩人听令全速向十几丈外的河谷掠去,途中一人中箭别一人跃进河谷中!

夺魂确定费扬用的是弩,弩的装填需yào

时间,而连珠弩绝没有这二百丈远的射程。

“好啦了,该你们两个了,向河谷跑!”剩下的俩喽罗知dào

主子拿自己的命探路,摄于淫威不敢稍有反抗,同时也心存幻想:万一我是幸存那个呢!反正爬在这里也是死,赌山坡上那煞神选谁吧!俩人暴起狂奔,幸运的双双跃进河谷!

见此情景夺魂只恨得牙痒痒!他坚决不信费扬是箭矢没装填好放了那俩人,双方都是行家彼此想什么心里都明镜似的。人家放过俩喽罗就是把箭留给他这主子的!

夺魂的冷汗涔涔而下,他万没想到接了这么一单小生意会把命赔进去,赔在一个皓月二重的小辈手里!百十年的仙界闯荡了,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难道今天会阴沟里翻船吗?夺魂不甘,强烈地不甘!(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通观通想结束战斗

第二十五章、通观通想结束战斗

夺魂心中不甘,他无论如何也要试试,可是手都被他谴走了,现在又跟费扬成一对一的局面。而且是绝对落入下风的局面——

夺魂翻手放出了一道地裂符,尘土飞扬!借了这翻滚的烟尘遮蔽,他起身狂奔,一边跑一边又放出土墙符、落石符,可惜烟障符没有,右翻滚的烟尘也一浪高过一浪了!

嘿嘿,那小辈店铺中卖的灵符还真是地道!只可惜得信儿晚了,没抢到便宜货!生死关头夺魂脑子里竟莫名其妙闪过这个念头,河谷就在眼前,他纵身一跃扎进河水中!这条命暂时保住了。

夺魂水中潜游很远才露出头,蛟弓不惧水火一直在手中,他搭上了一枝箭,他等着费扬岸边露头!某种程度说,他自己跟那小辈是同一类人,换位想一下自己这时候要做什么,也就知dào

费扬那小辈要做什么了!

——蛟珠庇护费扬在烈火中挨过了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中费扬用去三块中品灵石修复断臂。

新催生出来的手臂浅粉色,经婴儿的皮肤还要细嫩,稍一触物钻心地疼!费扬咬紧牙关用这只手装填弩箭。他相信夺魂舍不下自己身上的钱财,不捡到点儿什么是不会走的。

真元灵火一起通观通想的联络就中断了,城外发生这么大的事她们一定很着急吧。实jì

上大火一起畅畅、畔儿就开始呼叫费扬,一直叫不通。

畔儿要出城,给畅畅苦劝住了,大火渐熄,一直没有放qì

呼叫的俩女终于联络上了费扬——

“扬哥,扬哥,城外大火,你在什么方位?只说去试箭。怎么快三个时辰不见回来!”

“我就在火场中,大火是冲着我来的!”

“什么!”畅畅大惊,“扬哥你——”

“时间紧迫不能给你解释了,畅畅听大哥说:现在你上横头山顶,带畔儿一直去,大哥需yào

你们的帮zhù

!”

“扬哥骗人!”畔儿传讯插话,“不出城怎么帮你!”

“好畔儿,大哥不骗你们,上了山顶向火场方向一看你们就知dào

了!快去!”

静默了有一柱香的功夫,传讯又响起:“扬哥。我们到山顶了!”

“山顶观望大火的人很多吧?远离他们,不动声色与大哥联系!”

几十里在皓月修士如眺望自家后园了一样清晰的。

“景象太吓人了!扬哥,我看不到你!”畔儿拖了哭腔传讯。

“不是找大哥,看火场前的河谷,看见河谷里有人么?”

“看见了,两个,不,三个,是四个!”畅畅的声音。“一个紧贴在崖下,三个在在水里。扬哥,是吧?”

“在大哥这角度是看不见的,没错。应该是他们的!”

“是他们放火要烧死扬哥么?”传讯都能感觉到浓浓的恨意。

“冷静,畔儿,冷静!保持冷静头脑才能帮大哥!”

“扬哥快说,让我们做什么?”

“那四个人当中有个皓月八重最危险。他在干什么?”

“嗯,看见了,他在水里。还张弓搭箭对着火场那边的河岸!”

“果然是这样,他等着我送上门去!畅畅、畔儿,你们两个分工,畔儿盯住河谷中四人的一举一动,有异动马上报gào

大哥!畅畅,你引导大哥接近河谷中四人!”

“好的,大哥!大哥我看见你露头了!”

“嗯,现在你们姐妹就是大哥的眼睛了,盯紧敌人!盯紧大哥!不能让敌人看见大哥,能做到吧!”

“好的,扬哥!现在扬哥放心大胆向十一点方位走!他们一定是被你的弩箭打怕了,没一个敢露头向火场方向探看!”

“可是扬哥,你也千万不要在岸边探头,水里拿弓箭的家伙正等着呢!”

“大哥没那么笨,大哥不用箭,大哥用雷电符!他们不是在水里么,够他们喝一壶的!”

“嘻嘻,扬可就是鬼点子多!畔儿等着给你拍手呢!”

“畔儿不要分散精力,那皓月八重鬼精得很!谨防他听到什么响动暴起发箭!他那一箭的嗞味儿大哥可不想再尝了!”

“怎么,扬哥你负伤了?”

“过去了,过去了,盯紧他们!”

“扬哥,紧贴崖岸的家伙似乎接到命令了,但他很情愿,慢慢向崖上爬,想必是探看你吧!扬哥你该隐身了!”

只是说话的功夫,费扬已经无声无息疾掠到河谷边了,“现在没必要隐身了,畅畅告sù

大哥:以河谷边这块怪石为参照,大哥的雷电符扔向左边还是扔向右边?”

“左边,左边扔离他们更近!用五分力!快扔!”

费扬停在脚,连续四枚雷电符出手!雷电符入水放电,又一枚就在夺魂身边!藏身在水中的仨人剧烈抽搐,像是跳着疯狂怪异的舞蹈!平静的水面被扑打得水花四溅!

十几息后,那仨人重又跌进水中,摊开四肢顺水漂流了,在他们的周边一片片翻了白儿的死鱼!

“扬哥,还剩下一名匪徒吓疯了!沿河谷没命地跑,别放过他!”

是敌人费扬就不会放过的,“妹妹们看一下火毒丹的威力!”费扬从容换过一枝浸了丹毒的箭,一箭穿透那匪修的防护罩!

中箭的匪修七窍窜出了火焰,他还在跑,大火首先吞噬了他的头部又向躯干漫延!他的人就像烧塌架的房舍一般分解了!

“我的天!好吓人!吓死啦!”俩女一连串的惊呼传讯过来。

“妹妹们用词不当,怎么不说好厉害!”顽敌团灭,费扬心情轻松了,剩下的只是打扫战场了。

“扬哥快走!城里有人出动前往查看现场了!别直接回城,向西南绕行回城!”

费扬闻讯连忙出了四名匪徒的乾坤袋,最要紧的是捡了夺魂的蛟弓。随即隐身像一阵旋风离去!

待费扬去远,四具呈大字形摊开手脚的浮尸,其中一具艰难地翻过了身。他现在四肢麻痹手脚像山一样沉重,面部麻痹表情瘫痪如痴如呆。这些都是雷电符打击留下的。他能在那么一番剧烈的雷击下活命简直就是奇迹!

夺魂微微偏转头,看向费扬离去的影子目光怨毒!又有破空声传来,夺魂再艰难地翻过身去,恢复摊开手脚的“浮尸”状。这是个善于隐忍的家伙!(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更上层楼

费扬绕行大圈儿回到城里,隐身进了自己的店铺,畅畅、畔儿迎他入后院儿进密室。费扬现身,畅畅心细眼尖发xiàn

他一条手臂的异样。

费扬原原本本从头讲起,俩女直听得花容失色!畔儿捧过费扬新生出的断臂泪水涟涟,鼓香腮轻轻吹着。

“疼么?杨哥!”

畔儿年过三十了,因常年修liàn

瑜伽特别是突pò

了皓月期,她现在还是十二年前费扬初见时的模样。费扬百看不厌。

“喂,你看够了没有!我在跟你说正事!”畅畅微有醋意地说。

“呃,畅畅说什么了?”

“哼,人家说什么了都没听见!再说一遍:扬哥是不是觉着有人泄露了你的行踪!”

“这个回来的路上大哥想过,拿夺魂不像是一般匪修,他们明显是特意张网等我的!这么说来他们是受雇杀我,一直监视我的行踪!”

“扬哥说雇凶的人的人会是谁?浩天门么?”

“除了他们我想不出还得罪过谁!”

“他们知dào

我们杀了郎少了!”畔儿惊问。

“只是害他们赔了十几万灵石还不够么!那件事泄露了就不是这样的报复了!”

“扬哥死里逃生了,他们会再来么?”

“别人怎么样不由我们说的算,提高自身才是最好的保命之道,畔儿准bèi

吧,过几天就送你到临界木下修liàn

!”

“我自己么?扬哥和姐姐不去!”

“店里总得有你照看,畔儿修liàn

天赋最好,你先去回来替换我和畅畅!”

听这一说畅畅的脸蛋蓦地红了,就是说扬哥打算在临界木下与自己双?修。

半月后,费扬和畅畅送送畔儿出城,仨人是夜间隐身出城。临界木引种下快两年了,树干有大海碗口粗,三丈多高。树冠初显华盖轮廓。

布下迷幻、攻击、防御三位一体的阵法,畔儿在这生命气息浓郁之地独自修liàn



畅畅、费扬返城,俩人闭门不出各自专研。

费扬缴获了夺魂的蛟弓,爱不释手,屠星弓灭光箭进入皓月期就不趁手了,灵力弩虽好却是两种功能,这蛟弓正是屠星弓的升级版。

夺魂的乾坤袋里找到了记载蛟弓的玉简,细读之下费扬更加兴奋了,原来夺魂这张弓只是蛟弓的缩减版,完整版的蛟弓制成后可射出七种不同功效的箭:一曰夺魂、二曰惊恐、三曰神识、四曰赤烈、五曰管窥、六曰极阳、七曰极阴。

完整版的区别于缩减版的。就在于弓身上蚀刻了符文。缴获的这张弓已经炼制成型,再加刻符文的话效果不好了,费扬准bèi

另起炉灶再打一张。这张弓先用着,灵力弩是“狙击步枪”的话,蛟弓就是“突击步枪”了。

活取幼蛟的肋骨和千年老蛟的筋腱价值不菲总有地方买去,但炼制夺魂、惊恐、神识、赤烈、管窥、极阳、极阴七种特别功能的箭矢用材却没地方买去。

看来夺魂正是寻不到这七种材料才制成功能缩减版的蛟弓吧?爹了个尾巴的,他小子大言不惭自名为蛟弓射出的头一枝箭!

蛟弓这头放下,费扬把精力投注到先机引和瑜伽修liàn

上。

而畅畅专精于符文的研究,她对照着《奥义符文》参详费扬带回的符文绞杀的刻录。符文方面的原理她明白了。只是当初对费扬使用符文绞杀的符修是黎明修士,她的功力不够空有理论却使不出来。

忙忙碌碌的一年半过去了,这日通观通想传讯,畔儿突pò

皓月三重出关!

费扬叮嘱她原地不动巩固修为。自己跟畅畅不日去接她。抓紧时间“印刷”了一批灵符,预计自己同畅畅也要双?修一年半的。

又到临界木下,它初露霸气了,树高达五丈。桂冠投下的庇荫覆盖有一亩的面积了,众多的根须拱出了地面,普凭这奇特的样子想不若人注目到不行。若只是这些迷幻阵法勉强能掩盖住。更让忧虑的是方圆一里内的树木开始出现凋谢现象了!以费扬之能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的!

这才刚刚引种下三年半,再有一年半后会怎么样?恐怕这片密林再也藏匿不住它了吧!唉,神兽老祖何时才出关呀!

护送畔儿回城,费扬详细交待店铺经营上的事情,并千叮咛万嘱咐非万不得已不能出城。

重回临界木下,费扬与畅畅双?修。算起来费扬已有九年没有服用辅助灵力升级的丹药了,畅畅、畔儿也有七年没有服用了,这省下的不光是灵石。仙途漫漫,积攒下对丹药的敏感,就等于是为将来愈加困难的修liàn

升级留了后手。

临界神木,无论在天外秘境还是在星月晴空大陆,你都是我仨人的机缘呐!费扬领畅畅对神木行三跪九拜大礼!礼毕,二人双?修。

修liàn

中的岁月就如弹指一挥间,或许是临界木更加成熟了,或许是双?修的功效,更可能是两者效能叠加,费扬和畅畅只用一年就突pò

到了皓月三重!拜别临界神木,俩人回城。

从秘境中突pò

皓月期算,六年修liàn

到三重,这样的速度在香炉顶也算上快了。这一年,费扬三十岁,畅畅、畔儿还不满三十岁。他们大有希望在八十岁前结丹突pò

黎明期。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回城的路上费扬想起前生常听到的这句话。

如果把修为等级比作平台,那各种技能就是以这个平台为基础搭建的,当平台不能满足技能搭建需求时,就要升级了。这话反过平说,当平台升级后,搭建就要跟上了。

畔儿在突pò

三重的一年里,一边苦修神识,一边苦练三千柄飞刀组成的飞刀链,当扬哥和姐姐也突pò

三重回城后,她已经成娴熟演练了。

畅畅的努力方向还是攻读《奥义符文》,这本艰深的皇皇巨著是上古一位临界期大能穷其一生所著,一千年间流经百余名修士之手,研读心得附在这原原著后。

畅畅攀上了一个新境界,回过头来重读以为参详透了的篇章,又有一番新的感悟。而这些又为她研究符文绞杀打下了坚实的理论基础。

说到费扬,他从秘境中秦军营寨带回两尊石人,一尊传授十八般兵刃的打制,一尊教授十八般武艺,他齐头并进这两样,同时真元灵火和先机引的修liàn

也不偏废。

店铺经营方面,随着蜃珠积存的一些杂货甩卖净尽,费扬打算缩减经营项目,集中精力打造拳头产品,也就是丹药、符篆这两项,这样也是为减少与其他店家的竞争摩擦。

凌水新城的城墙全部竣工了,新街上的店铺一家挨着一家落成,相应的各家的利润也摊薄了,暴利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修为上更上层楼了,经营理念上也的有个提升不是。(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制弓

丛唯得费扬雄厚的财力支持,炼丹技艺愈发得炉火纯青!他妻女得充足的丹药辅助,丛皓月小姑娘三年修为提升了三重到星光五重了,丛夫人也提升了一重到星光八重。只是丛唯本人的修为没有什么增长。

这日丛唯引了三人见费扬,他三人是一家的,一对三十许的夫妇,还有一位老夫人。夫妻二人同在皓月二重修为,那老夫人的修为,以费扬的眼力居然看不出来。

丛唯介shào

,这家人姓宋,早年对自己多有照顾,如今他们来凌水投奔自己,谋个落脚安身的地方。宋家原本就是精于炼器的。

丛唯到店铺快三年了,老实、勤勉费扬看在眼里的。事先没跟东主打个招呼就介shào

人来店里,他窘迫的满脸通红。

费扬没有一点收容落难者的架子,拱手自我介shào

:“在下费扬,敢问道友尊姓大名?”

“在下宋丕显,流落人携高堂与内子前来投奔,唐突了!”这宋丕显不卑不亢自有一番气度的。

“哪里话!丛丹师介shào

的人在下信得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三位院里请!”

观这宋丕显,方正脸膛浓眉大眼,仪表堂堂,他的道侣面目清秀,眉宇间带有浓浓的书卷气息。说到老夫人有些特别,面显苍白的病态,身上还裹了一件厚厚的冬衣。

老夫人的修为看不出来,但她是修士无疑,修士穿冬衣有些匪夷所思。这老夫人还有一怪,不愿与人沟通,堂寒暄介shào

时她旁若无人地闭目养神。

费扬看出这仨人身上很有些故事的,他们应当出身于某大世家。宋丕显,这名子文绉绉叫着都绕口。还有,那宋老夫人似乎中了某种阴寒类的毒。

哪个修士没有自己的秘密,人家不说费扬也不便问了。

安排这一家三口在入住丛唯的院落。炼器的事没提。

入住第三天,费扬拿了材料要宋丕显打制一面灵盾,当天他就完工了给费扬验看,技艺与哈勒锦天工阁的玉浊师叔有一拼的。

既然这样经营项目中再开一炼器吧。实jì

上费扬本人对炼器也感兴趣,从打城外遇袭他对挣钱的事看淡了,自己想在炼器一行有所发展才是最主要的。

艾莫每隔一个月必来一趟凌水城,他替博物坊赚得盘满钵满,自己也捞了个脑满肠肥!两年前费扬托他淘换的活取幼蛟肋骨和千年老蛟筋腱,这次带来了,不客气地要价一万灵石。

主材料到货。费扬准bèi

着手打制完整版的蛟弓,也就是符文蛟弓。经过对宋丕显的两个多月的考察,认为他们能胜任蛟弓炼制部分的工作。

虽说七种特别箭矢的材料还没有着落,趁了闲暇先把弓制出来,然后再落实箭的问题吧。

处理幼蛟活取肋骨和千年老蛟的筋腱,费扬的真元人级灵火不够看,火烈葫芦天级真元灵火又过了。再说也不光是真元灵火的事,其中的工艺复杂呢。

符文说到符文,畅畅就有符文大师水平了。费扬不用求助别人了。

约好了一天,费扬与畅畅进了宋家的炼器室,名义上这里是费扬的产权,可是仙界的规矩。不经炼器师准许人家的工作室你是不能进的。

活取的幼蛟肋骨像一整根象牙,洁白晶莹的质地中隐隐可见丝丝血痕。宋家少夫人以真元灵火将其烤软了,固定在模子里成型。这一过程说来简单,实jì

上火候的掌控。工序的繁杂不是几句话能道尽的。

更难的是这一过程开始了就不能停顿,不休不眠五天五宿。幼肋骨固定在模子里了,轮到畅畅了。趁了尚未冷却符文及时打印上去。

象牙色的蛟肋经加温再冷却,变成了油亮亮的棕红色,金色的符文若隐若现环绕其上煞是好kàn



千年老蛟的筋腱剥离后缩成小儿拳头大的一团,呈鲜亮的明黄色,宋少夫人以真元灵火加热,抻开了整条筋,畅畅以符文固定住。这一过程又是有三天两宿。

制弓的第一步完成了,费扬和宋丕显两个大男人插不上手,完全成了看客。畅畅与宋夫人一番合zuò

彼此佩服了对方。

宋夫人笑语:“妹妹好手段,大符文师也不过如此了!”

畅畅也不吝赞美之词:“姐姐才是好手段,大炼器师的范儿呢!”

弓弦与弓背合为一体要等两个半月后,这两个多月每到夜深人静隐隐有怒蛟悲鸣从炼器室传出。

费扬等皓月修士还不觉怎样,丛夫人、小皓月还有杜氏一家却抵受不住,不得不搬出去住。

宋丕显为这事找到费扬,“费兄这炼器材料过于新鲜了,幼蛟与老蛟的残魂尚未散尽,因而彻夜悲鸣!”

费扬全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难免紧张,“宋兄说实话,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事还是坏事看怎么说,如果压制不住怒蛟的残魂,弓弦与弓背相合等于是两头怒蛟的残魂相合!或许发生逃逸,甚至还会怒蛟残魂伤人!”宋丕显神色凝重。

“会这么严重!”费扬皱眉说了这句就沉默不语,他在想夺魂的玉简里并没说起过这种情况,宋丕显是不是夸大其词以达什么目的。

“事出特殊,我们也没有料到会这样!只因这蛟肋、蛟筋太难得,得者往往是多次易手,就算最后拥有者也无不是珍藏多年反复思量才决定炼制之物的,所以很少有人炼制过新鲜的蛟肋、蛟筋!”宋丕显猜到了费扬想什么,连忙解释。

这理由也站得住脚,费扬缓和了脸色,问:“那就没有补救的办法了么?”

“家母到时会出手了,炼制这一环节可保无忧,甚至可以坏事变好事,合两蛟残魂这张弓就会有了个内生的器灵!”

“器灵!”费扬眼睛一亮,这可不是一句好事就能轻描淡写的,拥有器灵的炼器等级上一个跨跃的!

宋丕显苦笑,“只是皓月期修为压服不住怒蛟生成的器灵的,除非费兄能在炼制过程中再注入一个修士元魂,牵制住怒蛟器灵!”

“而且——这元魂至少要皓月高层修士的!”宋丕显对这一点明显不抱指望的,以费扬皓月三重怎么会有皓月高层修士的元魂,修士元魂这种东西有钱也没处买的。

听这一说费扬嘿嘿笑了,他的蜃珠中还存着浩天门两位老兄符修和明智的元魂呢!可是派上用场喽!

愁眉苦脸的宋丕显望着傻笑不止的费扬心中一动,莫非他有修士元魂!甚至还是皓月修士的!看来这人背景很深,不可小觑!说不定,他真的是我一大助力呢!(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器灵

老话说闲置忙用,想到这话费扬心里就美滋滋的:哥存有一黎明修士一皓月修士的元魂呢!

神兽老祖当时剥离这俩人元魂的时候,就提醒这东西金贵,现在派上用场了!黎明修士的元魂费扬不敢招惹,话说回来符文蛟弓上用黎明修士元魂做器灵也暴殄天物不是?

宋丕显一走,费扬就把明智的元魂请出来谈谈。

蜃珠中取出养魂木的小匣子,抽开盖子一缕青光溢出。青光在半空中凝成巴掌大的人形光影,光影小人耸动鼻子嗅嗅这流通良好的新鲜空气,一时不适应打了个喷嚏!

“明智兄看来是习惯了匣子里的环境了!也好——”费扬做势要抓回他。

“别别,我在外面挺好!你是谁呀?怎么知dào

我名子!”

“不过是五年前的事情,道兄真就忘了?你与符修对在下心生歹意欲杀人越货,结果在下就请你们二位住进小匣子里啦!”

“小辈,不要大言不惭!就凭你现在皓月三重也不够我师父一个指头辗的!何况你当时还是二重修为!”

费扬冷笑,“住了五年小匣子你还是没有长进,看来是难当大任了!”他手一挥灵力包裹了明智的元魂就要往小匣子里塞。

“道友,道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主人,主人,求你,求你别送我回去!”

费扬灵力包裹松了松,掏掏耳朵问:“我刚才听见你叫主人?叫我吗?”

“对对,明智甘愿奉您为主人,受您驱谴!”明智的元魂连连打恭作揖。

“我没听错了吧?我可是皓月三重的小辈,还是刚刚升的级!你明智大修士五年前就是皓月八重了!”

明智艰难地吞咽一口唾沫,“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只要不送我回小匣子,明智甘愿受主人驱谴!”

“这话听着顺耳,明智还真不是白叫的!你早明智何苦绕这么一圈!直说吧。我想让你给我做器灵!”

光影小人眨巴着眼睛,期期艾艾说:“主人,成为器灵明智将永无超生之日了!”

“噢——不甘心是吧!也好,那我就送你回小匣子里享清福吧!”费扬灵力收紧了,“等到哪天我寻个好主顾,把你卖个几十万灵石!”

“主人,主人,明智愿意!愿意!别送我回去!明智愿意!”光影小人在收紧的灵力包裹下挣扎着。

“你别是口不应心吧!现在答yīng

了,骗过我做器灵时再出工不出力!”费扬的灵力包裹没有放松。

“主人哪里话呀!明智想想,现在做器灵是我最好的出路啦!”

“这句就口不应心!最好的出路是夺舍重生!”

“可是主人听说过有黎明以下元魂夺舍成功的么!”

这个费扬也知dào

。就是想让明智自己点破绝了念想,看来他还算明智,“好吧明智,只要你忠心我,我保证让你做个最幸福的器灵!”

收服了明智的元魂,费扬只等两个半月后了——

到了这天,费扬畅畅一早就进了炼器室,宋氏夫妇到得更早,病恹恹的宋老夫人也来了。

费扬恭敬地向老夫人问好请安。老夫人还是一付爱理不理的样子。

人员到位了,宋丕显动手将弓弦与弓背合为一处,再以真元灵火熔化接为一个整体,畅畅在这过程中打上符文。

当幼蛟的肋骨与老蛟的筋腱完整地熔炼为一体时。炼器室里突然炸响一声怒嚎,已经成型的整张蛟弓强力扭曲,想要恢复蛟的形状!

刻画其上的符文发挥作用了,一枚枚泛起金色光芒紧紧束缚维护弓体原状。怒蛟残魂并不甘心。有大量的黑雾由弓弦、弓背也就是蛟筋、蛟肋渗出,符文在这源源不断的渗出冲击下有承shòu不住崩溃的迹象!

怒蛟残魂的吼叫愈加凄厉!

就这时,一直病恹恹的宋老夫人像是换了一个人。轻叱一声,弹指数朵淡蓝色的火焰飞向咯咯扭曲的蛟弓,怪的是这“火焰”打出却阴寒之气笼罩,室内温度陡降!

寒气封堵住了黑气的渗漏,躁动不安的蛟弓形状固定下来,在寒气严密包裹下,已渗漏出的黑气也被冻住啦!

“你!”老夫人回头对看呆了的费扬,只简单严厉的一个字。

费扬如梦初醒,连忙将明智的元魂打到蛟弓上!元魂明显畏惧阴寒之气,附着蛟弓上了却团缩不敢展开。老夫人起手一抓,抽离阴寒之气,明智的元魂流泄,青虚虚的光影包裹了整张弓!

黑气解冻了,与青光翻翻滚滚斗地缠斗较量,青光破黑雾,黑雾遮青光,一时间难解难分!到后来青光略占上风,同符文一道守住了蛟弓表面,但是青光的颜色被黑气污染比原来要深了。

费扬这才松了一口气,拜谢道:“如无老夫人出力后果将不堪设想,晚辈谢过!”

宋老夫人在弹出和收回阴寒火焰后,原本苍白的脸上更显病态的嫣红,撕心裂肺地咳嗽一通后,金口难开多说了几个字,“别高兴太早,会有反复的!”

宋家的少夫人轻轻为婆母拍打着后背,悄声询问病情。

宋丕显见母亲无大碍了,这才提醒道:“费兄快收入体内温养吧!养人气克制恶蛟残魂,直到生成一个混合器灵!”

费扬言听收了符文蛟弓体内温养,问,“那这混合器灵究竟是人性多些还是兽性多些?”

老夫人听到这边的对话,抚开媳妇为自己拍打的手,接了话茬按自己的思路说,“从未见过综合品质这么好的元魂!温不出人性占主导的器灵没有道理的!”

费扬心头了一喜,躬身请教,“敢问老夫人,这器灵的功效究竟何在?”

“器灵分内生与外加两种,而内生器灵又分兽灵我物灵两种,兽灵好理解,物灵包括就广大了金、石、草、木无所不包,总之万物有灵!”老夫人还是循着自己的思路说,“器灵的存zài

就是为沟通人与炼器的,沟通到什么地步没有个定数,我在个人的机缘和努力了!”

宋老夫人不是简单的答疑解惑了,而是在系统的讲述了,费扬受教非浅。持弟子礼送走了老夫人,他内心对这位神mì

的老夫人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第一,这老夫人外表冰冷其实古道热肠,第二、这老夫人对炼器一道很有见识,第三、这老夫人畏寒不是什么怪病,更不是被阴寒功法所伤,反而是因为修liàn

阴寒功法自伤!

那么,宋家三口人为我炼制弓投入这么大,仅仅就为有个落脚了么?以他们的本事哪里不能生存!何必非要栖身我的屋檐下?(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老祖出关

第二十九章、老祖出关

符文蛟弓炼制成型了,但是离使用还远,器灵需yào

温养,炼制特种箭矢的材料还没有着落。慢慢来吧。

所以费扬现在的主战准bèi

是蛟弓、灵力弩。蛟弓走速射路线,配普通箭矢和浸了火丹毒的箭矢;灵力弩还是配一拃长的小箭,做远距离狙击。

除此外费扬还随身携带了一个兵器库,就是得自秘境秦军营寨的十八般兵刃。再说一遍,十八般兵器可不是十八件,比如说单是刀就有数十种,像:弯刀、直刀、朴刀、戒刀、柳叶刀、雁翎刀、绣春刀、青龙偃月刀、三尖两刃刀、象鼻卷帘刀、金背砍山刀、锯齿飞镰合扇板门刀等等等等。

而枪又分:大枪、花枪、双头枪、钩镰枪、点钢枪、亮银枪、虎头枪、链子枪、丈八蛇矛枪、鹿筋软藤点钢枪。

而剑的种类更多,点数不过来。对于这上百件兵器,费扬努力做到在先机引的功法平台上使用。

畅畅在在符文绞杀方面再有突pò

,由理论上的破解又前进一步到技术上的操作。实jì

上,符文绞杀就是符文切割的延伸。所不同就在于符文切割需yào

较长的准bèi

时间,还就是符文绞杀是符文切割的无距离操作。

一项一项细节上的突pò

使符文绞杀的运用前景清晰可见了,但是最后一个瓶颈始终困扰着畅畅,那就是她的功力不足以使用符文绞杀!因为原本这就是黎明期才能修liàn

的功法。

又是一项急不来的战技。

相对来说畔儿的情况简单多了,她只专精于飞刀链的练习,实战中绝对拿得出手。

这日费扬正与两位妹妹闲聊,脑际响起久违的声音:“娃娃,老祖闭关四年临界木长势喜人,可堪一用了!”

“老祖,您老人家可算出关了!想死弟子啦!”

“你娃娃少跟老祖甜言蜜语!究竟是想老祖还是想靠山!”

“老祖就是靠山,靠山就是老祖。这有什么不对么?还有,临界神木越来越显露霸气了,老祖再不出关,弟子这点手段快要掩盖不住了!”

“这个么,确实难为你娃娃了,老祖已经想办法了!”

“呃,还要掩盖么?老祖出关临界木也能用了,您不在近期飞升上界么!”

“老祖有些事情未了,打算飞升前处理好以免去了上界成牵挂!”

“原来这样啊,那这牵挂当中一定有弟子喽!”

“好你个浑小子!得yì

洋洋了是不是!”

“有老祖牵挂还不够弟子得yì

么!可惜啊。只能在心里小小得yì

!”费扬不落痕迹地拍了老祖的马屁。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老祖呵呵大笑,“娃娃会说话!好了,别闲扯了!说正景的,想当初你的流放期是二十年,现在已经过去十四年了,原本六年后回返宗门,现在看来要推后了——”

“这又是为何?!”流放期满他可以不回宗门,可这跟不让回去是两码事。

“还来问我么!你们三个娃娃倚仗临界木提升了两重修为。假使把临界木的气息带回香炉顶,恐怕给宗门招来祸患!”

“那弟子身带临界木气息了,在哪不是祸患!”

“不一样的!上界很容易就能查出兴安盟曾有临界修士,再加上临界木的气息。那他们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的!这就成了老祖落在他们手里的把柄了!”

“就是说弟子永远不能加宗门了!”费扬很是泄气。

“那也不是,只要你们循常规途径再修liàn

三重就能掩盖临界木的气息了!到那时返回宗门就无碍了!”

“从现在打起,六年一重的修liàn

速度,还要十八年!行啊。有期限就好!”费扬展现了大度,“那,老祖打算什么时候飞升?”

“两年后。所以说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老祖说我们,还有什么需yào

弟子尽lì

的么?”

“不不,你娃娃做得很好了,老祖的意思是:你们三个娃娃还是太弱了,没有宗门呵护,老祖又不在了,你们十几年怎么过!”

费扬闻听眼睛一热,老祖老祖,真像是慈祥的老祖父啊!平抚了一下他说:“老祖是想给弟子留下些安身保命的么!”

“老祖当然要留些东西给你,可是这终归不如你自己有!明白么?”

“弟子明白!可是只有两年时间了,弟子又能修liàn

些什么呢?”

“不是修liàn

是历练!你们三个娃娃多在艰险中历练,这比什么都重yào

!”

“行,有老祖做靠山,哪里弟子不敢去!”

“浑小子,那还叫什么历练!去吧,领会符文的那女娃儿出城,老祖助她使用符文绞杀!”

尊老祖旨意费扬带俩女出城,一路上他毫无隐瞒地交待了老祖与自己的对话,畔儿听了羡慕无比,畅畅当然兴奋了,可更多的是忐忑。

一路奔行到了数十里外的火场遗址,三年了,这里仍是寸草不生!这里就是试练符文绞杀的靶场了。

畅畅做事谨慎,将符文绞杀在在理论层面上反复推导无误了,这才冲费所点头。神兽老祖在这一过程中耐心等待,对符文女娃儿的严谨很是赞赏。

畅畅冲费扬点头,费扬心里说:“老祖可以了!”

但见畅畅纤纤素手间幻化出一缕寸芒,这同时里许外一块数尺见方,被真元灵为炼化成玻璃体的坚硬山岩,给寸芒穿透!整个过程无声无息!

“好啊!”畔儿拍手叫好,事前她以飞剑试过那块山岩,奋力劈斩下连个印记也没落下的。

“老祖,弟子当初见到的符文绞杀可不是这样子,是三道光环!”

“你这娃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要练的!”

不就是练么,三个月苦练后,畅畅终于将符文绞杀舞弄出许多花样:一杆长枪、一条长鞭、一张大网、一轮光环……反正是方的、圆的、扁的、尖的,千变万化!

“老祖得此利器,弟子仨人遇黎明修士也足以自保了!只是这符文绞杀离了您玩儿转呐!”

“这个好解决,你家老祖可以存三缕真元灵力在符文女娃儿体内,她可以三缕合成一发使用符文绞杀二十息,也可三发分开用!到时候你们自己视情况而定了!”

费扬闻听欣喜不已,这样的话自己仨人就可以进入百万大山深处历练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越级挑战

百万大山深处,山连着山,山倚着山,绵延不绝。费扬与俩女进山狩猎,辗转一个月了。

费扬一件浅褐色的法袍,身背蛟弓腰挎箭箙,箭箙内一十八枝长箭。手中一杆短柄单刃戟,这是戟一看就不是凡品,它得自秘境中的秦军营寨,乃极品灵器。

外露的只是费扬装备的小部分,他随身携带着一座兵器库。

畔儿的兵器也是种类繁多,仅各式飞剑就有数柄,更有三千柄飞刀级成的刀链儿。而畅畅专精一项,就是灵符。符文绞杀是仨人的保命招术,非万不得已不会动用的。

通观通想作为软战斗力时时在用,仨人间甚至边通话都能省略了。有了这一整套精良的主战装备,仨人百万大山中屡次遭遇强dà

妖兽,却都是有惊无险。

“扬哥,是不是该回返了?这一趟收获不小,二阶巅峰妖兽就斩获了五头,练兵目的也算达到了!”畅畅一向谨慎的。

“怕什么吗,姐姐!畔儿还想看符文绞杀猎获三阶妖兽呢!”

费扬和畅畅失笑,费扬道:“畔儿当三阶妖兽是小猫儿小狗儿么!”

正说笑的费扬脸色一变,紧跟着畔儿脸色也变了,畅畅的侦察探测力较弱,忙问:“怎么,有情况?”

“三阶妖兽!”费扬比畔儿更为确定地说。

这可真是刚说起狐狸就见到尾巴了!

说笑归说笑,三阶妖兽相当于人类黎明修士的存zài

,由不得仨人不紧张。当初在哈勒锦货殖堂工坊,三阶章鱼兽欲夺舍出逃,秒杀货殖堂跟逐浪帮数名皓月修士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畅畅,畔儿,万不可用你们的神识去探测它!听大哥指挥,隐身接近它!”

按最初感知到的方位。仨人一路前行,此处乃凌河上游,流速湍急湾汊众多,没有凌水城附近那样的深谷河床,河面与地面齐平穿密林而过。

听到哗哗的水流声了,林木渐显稀疏,刚刚就在河边出现的三阶妖兽不见了踪影——

“它在水里!”费扬通观通想传讯俩女,“千万别乱动惊扰了它!”

“看见了,看见了!它在水底!”畔儿压抑不住兴奋地叫。

河水清澈,换个角度避开水光潋滟的反射。一眼望到底!

“它是一只巨蛙!大到变态的一只巨蛙!”畅畅也看见了。

对,一只巨蛙,大得像淹没在水中的一幢房舍!这房舍大的巨蛙伏在飘摇的水草丛中一动不动。

观察了有一刻钟,巨蛙长久地坐底河床,这不符合它的习性。费扬知dào

蛙类的成年体是以肺呼吸,兼用皮肤呼吸,它们多数时候浮在水面的,或者是趴伏在荷叶上的,这也是为捕食的需yào

。只有受到惊扰才潜入水中躲藏的。

“怪事。扬哥!在巨蛙的肚皮下有一串串细密的汽泡冒出来!”畅畅观察得细致。

畔儿从另一个角度觉察出事有蹊跷,“扬哥,这处似乎比别处灵气浓郁了!”说到对灵气的感知,畔儿灵敏过绝大多数修士。

费扬也若有若无地感觉到呼吸畅快了。他要想为什么?联系到巨蛙违反习性的举动,他联想到灵泉眼这回事。

所谓灵泉眼就是地下灵脉因地层断裂等原因向地表敞开口子,造成地下灵气渗漏的现象。这种情况并不少见,但容易找到的多被各大修仙势力霸占了。只有在人迹罕至处才找的到无主的灵泉眼。

如果真是无意间找到灵泉眼,那价值不可估量了!不为别的,单是这口灵泉眼也要拿下这只巨蛙的!巨蛙在水下。这就需yào

章二章三的助力了。

费扬留俩女在原地,自己向上游潜行十几里,他隐身下水灵兽袋中放出了章二和章三。章二、章三为二阶灵兽,同主人一样受等级上的压制,巨蛙只有智取。

章二、章三与主人一样变色隐身,费扬手执一杆由巨虾的长须炼制成的透明长枪。一人两兽悄无声息顺水向下游漂去。

小半个时辰后,费扬接近巨蛙潜伏的那段河床了,巨蛙小山丘似的身影映入他眼中!巨蛙在水中看来是更显狰狞,它浑身绿皮缀有黑色斑纹,看在眼中像是蟒皮,一双突努的眼睛似灯笼,阔大的嘴巴吞下一条小船富富有余!

接近到三十丈了,巨蛙凶光绽射的眼睛扫过来。费扬跟章二、章三都不敢稍动。可是水流在后面冲着他们缓缓向前,又前进了十来丈——

三阶妖兽的感知何等敏锐,三阶妖兽同样拥有了灵智,它没看到但凭水流的细微变化惊觉到危险临近——

巨蛙冲着危险来临的方向巨大的肚皮一鼓,嘴角两侧的外声囊鼓胀,发出呱的一声鸣叫!

了不了啦!声波呈扇形在水中扩散,费扬中招只觉五内翻滚头疼欲裂,若非五脏之首经lì

过融血通兽的淬炼,他现在就要心脏骤停啦!

这就是三阶妖兽的厉害!

再看章二、章三,它俩伪装尽褪大头向下八爪朝天大,翻躺在水中啦!费扬以精神力与之沟通,毫无反应!

这是声波加神识的攻击!费扬之所以幸免是因为他天生的精神力免疫神识攻击。即便这样,费扬也一动不敢动了。

巨蛙发xiàn

了章二、章三,舌头一弹一卷像闪电,天呐,它的舌头有二十丈长!野象般壮硕的章二被拖动,章二这时恢复了神志,被拖到近前以触腕反卷巨蛙!但是它能窒息河马一类庞然大物的触腕,在巨蛙面前就像胳膊与大腿之间的较劲!

眨眼间同为庞然大物的章二消失在巨蛙的阔口中!费扬心头剧震,虾枪杵地止住就要发起的攻击。

——岸上俩女突见水面逆流显出剧烈的水波纹,随后就是成片成片翻白儿了的死鱼浮上来!

更可怕的是扬哥的两头章鱼兽翻倒现身,一只给巨蛙吞噬!

“扬哥,扬哥,你怎么样了?扬哥,扬哥,听到了吗?你怎么样了!”

——费扬收到频频的呼叫,脑子轰轰作响一时无暇回话,巨蛙仍在警惕地监视着四周,他不敢稍动!恐怕唯有符文绞杀才成对付这头三阶妖兽了,可符文绞杀在水下的效果如何谁心里也没底。

那么以自身为诱饵引它出水呢,费扬不认为自己的速度快过巨蛙的舌头,所以必须先有什么分散巨蛙的注意力,那怕是电光石火间的!但三阶妖兽的智慧不亚于人类了,随便扔一块比如说石头它马上就分辨清的又起不到作用。

想清楚这些费扬传讯,“畅畅,你准bèi

好符文绞杀,等妖兽出水时发射;畔儿,你准bèi

好一块灵石,我在十一点方位,你向十二点方位投掷。听我口令,一、二、三,扔!”

透明的灵石入水激起微澜,这对断定敌人隐身的巨蛙更有欺骗性,它的舌头闪电般向那边扫过去。

费扬借这机会窜出水面!水流激荡巨蛙马上就感知到了,仅仅落后了不到一息的时间。巨蛙强健的后肢猛蹬轰然出水!突努的眼睛捕捉到了一条淡淡的影子,半空中舌头弹出!

费扬先发,但却笼罩在后出水的巨蛙阴影下了,他心中狂呼:畅畅救我!

呀——畅畅轻叱,挥手甩出一条光影长鞭!光鞭毫无阻碍干净利落地斩下巨蛙的头!(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深仇大恨

第三十一章、深仇大恨

畅畅的出手很是精准,斩头没伤及巨蛙的其他部分,章二被吞噬了她看得清楚。

巨蛙分做两截轰然落水,费扬跟着落水,他已被巨蛙的舌头拦腰缠了两匝!断头巨蛙死而不僵,身体的部分四肢还在蹬动,舌头依然拖动费扬入它的阔口!不过已是强弩之末了。

畔儿入水齐根斩下巨蛙的舌头,费扬解脱身剖巨蛙救出了章二,同时得一枚三阶妖丹。章二、章三只是神识受损了,收入灵兽袋慢慢将息。

三阶浑身是宝的,费扬收进了空间广阔的蜃珠里。

畅畅这时探查清楚了,巨蛙原来趴的地方果然是灵泉眼!不用费扬交待她就以符文设下了一个藏匿阵法,严严实实掩盖了灵泉眼。现在要抓紧在老祖飞升前历练,修liàn

升级的事压后再说了。

仨人这才上岸,费扬眯细了眼睛对着西斜的太阳,轻叹一声:“总算活着上岸啦!”深深吸了口气又说:“现在才知dào

自己有多弱!”

“哼,你们宗门的神兽老祖真够狠心的!眼见扬哥命悬一线也不出手!”

“畔儿不许放肆,如果有老祖随时出手救援,那还叫什么历练!”

畔儿撇撇嘴,“算了吧!临界木长成,老祖用不上你喽!”

“住口!”费扬怒喝,“老祖的用心哪是你这头发长见识短之人能体会的!”

畔儿从来未见扬哥对自己这样过,委屈地一扭头含泪对畅畅,“姐姐,扬哥他吼人家!”

畅畅哄孩子似地哄着畔儿,对费扬说:“畔儿一向有口无心,扬哥不知dào

么?”

费扬也觉自己语气重了,正要说句软话哄哄畔儿,突然神色一变。“有人来!”

神识强dà

的畔儿也觉察到了,仨人隐身打河岸边退向密林中。

只是须臾的事情,河岸边的荒草无风自动,下一刻凭空出现一人!这人也是隐身潜进到河边的,是一名皓月二重的修士。

见周围没有危险,那人撮唇呼哨,掠空声密集,十几人出现在河边。

“就是这里了,老大!”隐身第一个到的修士说,“打斗是在水里发生的。岸边有踩踏过的痕迹!人不多,在三五人左右。”

那老大皓月八重,面部瘫痪表情呆滞,他俯身检视着岸边的足迹,脸上看不出什么,可眼神几度变化。半晌最终他直起身,口齿含混不清地说:

“人早走了,我们来晚了!”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几个字,就有口涏不受控zhì

地打嘴角流出来。

河水中漂浮的大片死鱼一目了然的。一名身份不低的头目闻听说:“老大,水下的肯定是个大家伙,那一小帮收获颇丰啊!咱们是不是——”

那头目的后半截话给面瘫老大锥肉见血的目光逼了回去!悻悻跟在老大的身后往回走,他心里纳闷:老大怎么转性了。嘴边的小肥羊啊,循迹追下去跑不了的!

费扬远远见那帮人走了松口气,带领俩女也往回走,这一趟进百万大山深处历练着实收获不小。该回城休整了。费扬不知dào

,那率手下离去的面瘫老大此时驭剑身在半空,正注视着他们仨人渐行渐远背影。眼中的怨毒像两朵阴火闪动,只听他含混不清地嘟哝:

“费扬,四年了,总算等到你出城了!想不到我夺魂还活着吧!”说这番话时,又有口涏不受控zhì

地从嘴角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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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畔儿,还生大哥气么?”危险解除气氛轻松,费扬有心情哄畔儿了,“刚刚是大哥不好,怎么能跟我们的畔儿发脾气呢!大哥自罚好不好?大哥捞一条肥肥的大鱼,烤得香喷喷,酥脆脆给畔儿打牙祭!好不好!”

畔儿鼻孔朝天保持着生气的样子,可是媚气的两眼已经弯成了月牙。

“扬哥,你就惯着她个小馋猫吧!都皓月三重了,还贪口腹之欲么!”畅畅说。

畔儿抓了费扬的手向河边跑去,边跑边说:“扬哥快点抓鱼吧,烤好了不给姐姐吃!”

这凌河中的鱼比凌水城街头的人还要密,畔儿挑中一条笨头笨脑的大白鱼指给费扬。

费扬单手虚抓,鱼到手中了,三尺来长好肥的一条大鱼,扭摆着试图挣脱。

“畔儿,这鱼熬汤喝最鲜了——”

“都要都要!人家两样都要!”畔儿急不可待了。

整鱼剥洗净了,一半放丹鼎里添了河水熬汤,一半用真元灵火烧烤。俩人这条鱼吃得可是太烧包了!

鲜香的味道飘散开,费扬和畔儿忍不住吞咽口水了,说起来他们有十来年不沾人间烟火了。

畅畅抵御住了美食的诱?惑,把持着自己静心钻研符文,有强必有弱畅畅的神识感知是仨人中最弱的。

丹鼎中的鱼汤熬成了乳白色,餐具一类的东西早就没有了,费扬现削了两只木勺。畔儿抢过要勺舀了鱼汤,吹凉了入口——真鲜!

俩人围着丹鼎大快朵颐,注意力都集中在舌尖上了。

畅畅惊觉有变,已经晚了,还算她遇变不惊挥手打出一枚烟障符,做势一滚修长健美的大?腿绞翻了俩吃货!

风刃漫天似雪片!借烟雾掩蔽费扬抱了嘴里还叼着烤鱼片的畔儿滚到一旁,熬制鱼汤的丹鼎被风刃击得千疮百孔!

风刃过后是落石,落石过后是箭雨,跟下来是数柄飞剑将俩人刚刚站立的地方犁过一遍!

这等猛烈的攻击连费扬都少见,俩女更是给吓坏了!这是千刀万剐不解其恨的打法,这一轮突袭少说花费百余灵石!是谁跟我费扬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幸亏畅畅应对得当,仨人都没有受伤。

“他们是刚才出现在河岸边的那帮修士!”畅畅传讯。

“千万不要乱动,我们被人家合围啦!”费扬提醒,“他们现在还闹不清我们的伤亡情况。”

“扬哥快想办法!烟雾一散我们就暴露了!”

“莫急,大哥探探他们!”

费扬弹指一枚留音符到了数丈外,留音符开始播放他的声音,声音虚弱又时断时续,就像伤重垂死之人在说:

“诸位——诸位老大,咳咳,远日——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可否,可否放在下——在下一马——”

费扬的话招来更猛然的攻击,在留音符一丈范围内简直是寸草不生了!这是必欲至我于死地了。他们是谁!(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悬赏辑凶

偷袭者必欲至自己三人于死地,费扬搜肠刮肚地想是谁!不过这些是后话了,现在最要紧的是突围。

烟雾渐渐散去,费扬与俩女隐身,他弹指又是一枚留影符射出,影像显现:仅余半截身子的一人卧于血泊中,微弱地抽动,不远处还有两具僵硬的尸体。

余烟渺渺似风中的幔帐,时遮时掩,这场景逼真极了。隐蔽在周围的匪修现身了,前头还躲躲闪闪,稍后就大模大样了!他们有十几人,修为上高低差别很大。

费扬注意到有一人掩在这些人身后,亮着防护罩尤显不够,还有一面灵盾护在身前。他马上想起一人——夺魂!四年前险些要了自己命的大仇家,天,这厮中了雷电符仍没死么!

“畅畅,符文绞杀,注意,重点是外围那个亮防护罩的!”费扬通观通想传讯畅畅。

一道笔直的光线扫过,人、树、岩石、灵力防护罩一律无视就像镰刀刈过麦秸!光线不耀眼又悄无声息,它不事炫耀唯一的目的就在收割生命!

光线扫过的狭窄扇面中,伏尸五人!刀剑盾牌碎落了一地,亮了防护罩走在后面疑似夺魂的家伙在畅畅刻意关照下身子断为两截!

“天,老大,老大死啦!”有匪修以走了调的声音惊呼,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再然后就是一哄而散!

他们没机会了!畔儿暴起舒展粉臂,三千柄飞刀呈链条状像出洞的怪蟒,一匪修刚刚亮起的防护罩被攒射的飞刀凿漏,接下来凿漏的是他的法袍,最终全身千疮百孔倒地气绝!

费扬跃升半空,以蛟弓发箭频频点射,一箭一命例无虚发!

畅畅这时原地打坐,运功恢复。

“畔儿。给畅畅护法,大哥去追杀!”费扬一气儿追杀了十余里,团灭这伙匪修才折返。

收了匪修们的乾坤袋,仨人迅速脱离战场,两天后返回凌水城。

符文绞杀经实战检验威力强悍得没的说,可惜只剩一发了。费扬厚了脸皮央求老祖补足三发。

“娃娃,老祖的功力可不是白送的!这用去的两发,第一发是超级挑zhàn

三级妖兽,其勇可嘉,老祖给你补上。第二次。你们两个堂堂皓月修士竟然抵御不住口腹之欲诱惑,丧失警惕让人家合围了尚不自知,老祖都为你们脸红!”

“念你应对还算得法,你家老祖就不奖不罚了。”

费扬给老祖训斥得哑口无言,但总是心有不甘转转眼珠说:“那弟子要是再干出一样漂亮活儿,老祖总该补齐三发符文绞杀了吧!”

“好你个浑小子!敢跟老祖讨价还价!漂亮活先干出来再说,奖罚的事老祖说得算!”

费扬缩了脖子吐吐舌头不敢作声了。

想干漂亮活儿,那就得更大的自我挑zhàn

了,三阶妖兽都宰了。还有什么更大的挑zhàn

呢?对了,盟众会馆常年悬赏捉拿惯匪大盗的!

转过天,费扬沿新盘旋登顶横头山,入盟众会会馆。穿过会馆富丽堂皇的大厅。他进一偏厅,这里是盟众会馆发布悬赏任务的所在。赶巧了,城防队的罗队长当值。

自从四年前惊艳一箭射退劫掠凌水城的匪修,罗队长对费扬就客气有加。他见费扬出现在这里,颇为诧异地问:

“费老板还犯得上到这里刀口讨饭吃么!”

费扬嘿嘿一笑,“有钱不是目的。强dà

才是目的,罗兄说呢?”

罗队长也是哈哈一笑,“费老板的手段罗某早就见识过,现如今修为更上层楼,定会马到成功了!”

说笑间费扬浏览墙上张贴的悬赏令,第一悬赏匪首铁兽石崇,赏格十万灵石,此贱曾再次劫掠凌水。费扬知dào

了,这就是自己四年前射伤那皓月十一重。不过这铁兽石崇两次劫掠凌水城,彻底激怒了盟众商会,在商会黎明修士的围剿下已经远遁了。

往下看,第二悬赏铁尸程黑七,赏格二万两灵石,此人曾数次劫掠屠杀凌水城西南五百里外的小镇双坪集。修为在皓月皓月八重。

这都不是自己能招惹的,本着前易后难的原则,费扬挑了一个赏格在两百灵石的任务接了。

——凌水城西南的双坪集,是座修仙者坊市,所谓双坪就是大山中两块相连的平地。

坊市中有客栈数家,各种贩卖修仙物资的店铺十数家,每月逢五逢十大集,更有成百上千的散修来此摆摊儿。

盘踞在附近的铁尸程黑七一伙,时常劫掠双坪集连带的祸害周边的一些修仙家族堡坞。双坪集多次请凌水需有出面剿匪,但每次凌水城的修士进驻,这股匪修就远遁。凌水城修士一走,他们又杀回来疯狂报复。

还用说么,在双坪集有这股匪修的眼线,费扬的任务就是拨除这眼线。

要拨除眼线首先是找到他,这点让人头疼,双坪集常住修士三千,常来常往的修士不可记数,哪个是?

费扬仨人到双坪集正赶上逢五大集,街市熙来攘往繁华不逊于凌水城。

畅畅颇感意wài

,“这里哪像是屡遭匪修劫掠的地方!”

费扬笑语,“其实匪修更希望这里繁华,繁华了他们才有油水可捞。如果赶尽杀绝双坪集成为废墟,他们一样跟着受穷!”

畅畅白了费扬一眼,气鼓鼓说:“怎么你处处都能讲出些道道出来!”

畔儿挤在俩人中间却站在姐姐一边冲费扬做鬼脸。

费扬无言以对了,只有嘿嘿傻笑,难道要他对两位妹妹坦白:自己前生看过一本叫《血酬定律》的书么!

双坪集修士对凌水城剿匪不力深感失望,加上屡遭报复对程黑七心存畏惧,在这里基本挖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费扬返回凌水城,向多次进驻过双坪集的罗队长打探消息。

罗队长提供了一个重yào

情报:双坪集大多数商户遭到过程黑七的报复,或是亲人店伙被杀被绑,或是店主本人被断手断脚,只有五家商铺在屡次的劫掠屠杀中安然无恙。

“罗兄怀疑匪徒的暗桩在这五家中?”

“只是怀疑没有证据!”

费扬基本认可罗队长的逻辑,那么匪徒的暗桩就藏匿在这五家中了,可这仍是个难题。如果不难罗队长他们早就挖出来了,还用等到今天?(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谁的暗桩

费扬是个无拘无束的人,这一是他思维上不受拘束,二底线划得低行事手段上不受拘束。这百万大山更是法外之地,丛林原则在这里最适用了。

仨人二进双坪集,费扬很容易就打探出这五家商户分别姓金、姓顾、姓汤、姓杨、姓乔。费扬先挑前面三家下手,巧的是这三家都有一个五六岁的男童,全家视为掌上明珠。

费扬一气绑了这三名男童,再向三家寄了传讯符:限他们五日内拿灵石两千赎回孩子,过期撕票!又限在明是午时回信,过期后果自复。

绑了孩子费扬密切监视这三家,金、顾家上上下下乱成一团,只有汤家相对平静。

到了第二日正午,费扬先到金家的店铺附近,见金家已经关门歇业了,他制造些小麻烦隐身捡了金家的留音符。顾家也是同样的。只是到了汤家他们生意照做,费扬心中大概有数了,取了留音回租住的客栈。

仨人到双坪集租下了最大客栈的一个独立的院落,绑来的三家孩子由童心未泯的畔儿哄着玩。

房间里费扬激活三家的留音符,与畅畅一起收听,金家、顾家都一个调调:央告不要伤害孩子,愿付赎金。汤家的留言耐人寻味——

“不知老大何方神圣来双坪集发财,灵石乃向外之物汤家不吝,或许老大不知此处乃黑七爷地盘!大水冲了龙王庙就不好了!”

“暗桩就是汤家了!”畅畅道,“亏扬哥想出这么个鬼主意,轻松把他们挖出来了!”

费扬没有回畅畅的话,而是转过脸看窗外,畔儿与三家绑来的男童玩得正开心,他忽然想起:这要是在凡界,畔儿、畅畅这岁数也该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

“既然挖出了暗桩,孩子赶紧放回去吧!”畅畅催了。

费扬长出一口气。“汤家的孩子就不必要了吧!”

畅畅闻听脸色惨变,“要灭门!”

费扬垂下头,声音听来闷闷的,“别忘了我们干什么来的!”

畅畅噌地站起来,“连孩子也不放过么!”

“怎么会呢!”费扬苦苦一笑,“送他进凌水城育婴堂!”

“就不能留下孩子的妈妈么!”畅畅央求道。

费扬好一阵失神,最后咬咬牙道:“出来混总要还的,他们做匪修的暗桩就应该考lǜ

到今天的后果!”

“别指望我们姐妹跟你去行凶!”这是畅畅头一回违逆费扬。

费扬点点头,“畔儿照顾汤家孩子,你去送那家的孩子。不是人的事儿我自己去做!”

汤家最高修为的人是星光七重,血洗这一家在费扬只是一走一过间的事。他还在汤家搜出了与程黑七来往的书信,这下证据确凿了,费扬砍了汤家九名男丁的人头回凌水城复命。

返程路上,费扬询问神兽老祖这一票干得算不算漂亮。

“说起来这一趟无惊无险算不上什么历练,不过呢——你娃娃这事办得确实漂亮!说实在的老祖都替你头疼怎么挖出暗桩呢!三发符文绞杀补齐啦!”

“多谢老祖!”

回到凌水城,上横头山顶,盟众会馆偏厅交任务,费扬意wài

地发xiàn

自家店铺雇聘的炼器师宋丕显也在。他站在二号悬赏悍匪程黑七布告前。像入定一般久久不动。

不便打扰人家,费扬跟当值的城防队员交任务,那人验证费扬缴获的汤家与程黑七来往的书信。这个空间不够私密,那怕只言片语泄露出去都会给赏金杀手带来麻烦的。

好在宋丕显知根知底。费扬没什么顾忌,但是盟众会馆这细节上的漫不经心恐怕会让很多赏金杀手望而却步的。

汤家的孩子闹着要回家,找妈妈了,畅畅、畔儿哄也哄不好。跟着一起泪水涟涟。

费扬将兑现的赏金二百灵石转手灵石交给畔儿,让她随孩子一同送到育婴堂。想来看在亮晶晶的灵石面上,汤家的孤儿不会受气了。

心理上稍稍有了些安慰。费扬落落寡欢出盟众会馆,不想宋丕显门口拦下了他,气急败坏又不得不压低声音说:“费老板,你坏了我们宋家大事啦!汤家是我宋家布的暗桩,就为引诱程黑七上钩!”

费扬闻听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望着宋丕显,脑袋一时转不过来了!可是他有必要跟自己开这种玩笑么!

“这里不是说话地方,咱们回去说!”费扬拉着宋丕显回到店铺。

“我宋家原为中原一个中型的修仙世家,仰仗祖辈荫庇在周边也算是股叫得响的势力。家父乃家主也就是祖父的唯一接位人,在下是宋家的三代单传。家父为人豪爽出手大方,交得了不少朋友。程黑七这孽障就是家父当时交下的所谓挚友!”宋丕显握紧拳头,深深吸气把话继xù

说下去。

“程黑七是图谋我宋一样家传至宝,才曲意结交家父的。家父一时不查给这恶贼骗过了!那年宋某年方弱冠——”说到这儿宋丕显牙齿咬得咯崩崩地响。

“那恶贼寻到一机会投毒!是丹毒,家父祖父不幸中毒!当时祖父黎明二重,家父皓月九重,程黑七一伙最忌惮的就是我宋家这俩人。可他们不知dào

,家母秘练一种绝传功法,他们更不知dào

祖父因宋家人丁不旺颇为忧虑,早在束发之年就将家传至宝传给了我!一场血战,我母子率宋家上下百余口杀退了程黑七一伙!可这百余口几乎伤亡殆尽!”

“当时贱内正身怀六甲,这一战宋家的一点骨血也掉了,贱内从此再无为人母的希望了!”宋丕显说到这儿,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额角更有一条青筋似要破皮而出,“程黑七!程黑七!”

“不要说了宋兄,对不起,对不起,在下无意勾起宋兄伤心往事了!”

缓了好一阵宋丕显又说:“汤家家主原是我宋家作坊的炼器学徒,同师父外出采卖躲过一劫,败走的程黑七诱骗他们师徒掠得大笔修仙资源,杀死师父掳走了徒弟。他修为低不能同程黑七打家劫舍,可一身技能又杀了可惜,程黑七就安排他到双坪集落脚了。”

“百十口之家只剩我们仨人了,就算仨人我宋家的血海深仇必报!十五年来我们一直追踪程黑七,终于打听到他们落脚在百万大山,双坪集我们找到了汤家,晓以情义厉害他答yīng

充当我宋家的眼线。怎奈程黑七势大,我们一家三口只能躲到凌水城徐图之——”

说到这宋丕显直挺挺跪在费扬面前,一个响头磕下去,“费老板,在下求你助我宋家复仇!但有所求只要宋某能办到一定答yīng

你!”

费扬就知会有这结果,牙痛似地吸着冷气,“宋兄请起,快快请起,咱们从长计议!”(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有心算无心

宋丕显跪求费扬相助复仇,费扬好生做难:对方是皓月八重率领下的二十多人的一股匪修。算上宋家三口已方也是寡不敌众,那宋老夫人似乎功法不凡,但实战怎样还不好说呢。

再者,我凭什么当这个冤大头替他们火中取栗!但有所求能办到的一定答yīng

!我对他们能什么所求!嘿,慢着,他们宋家的至宝——嗯,这事么,慢慢来。

费扬咂着牙花子,愁眉苦脸说:“宋兄,我们只是皓月三重的小修士,要我们助你剿灭皓月八重修士领衔的匪修,那不是送死么!”

“费老板自谦了!四年前你皓月二重就一箭射退皓月十一重的铁兽石崇!宋某正是听到这个传闻,又恰巧宋家故旧丛老在费老板店铺才决定投奔的!”

“宋兄也知那纯属躲在城防队身后的偷袭,做数不得!”

“我们一家三口到这百万大山也有四五年了,暗中追查程黑七同时也寻访能助我等复仇之人。实不相瞒,我们也曾找到过夺魂,这厮奸滑说什么也不接我们这单生意,但是他那张蛟弓让人印象深刻的。”

听到这儿费扬不由地摸了一把斜挎在自己肩上的蛟弓,宋丕显假意没看见这个动作,接着自己的话说——

“后来夺魂一伙三四年没有音信了,而两个月前费老板要我宋家炼制一张符文蛟弓,这还不算夺魂的蛟弓又出现在费老板身上!宋某不得不相信费老板灭杀了夺魂一伙!”

物证就在身上费扬不好抵赖,索性默认了话扯开来说:“自己被盯上了除了拼死一搏再无活路,而程黑七是我要去杀人家!宋兄你看小弟在这凌水城日子也算滋润,何必做那刀头舔血的营生!”

宋丕显低头想了一会儿,仰起了脸下定了决心:“费老板,只要你助我宋家灭掉程黑七,宋某愿以家传至宝酬谢!”

费扬心中窃喜,连忙说:“这话严重了。图谋宋兄家传至宝在下与程黑七何异!咱们换个方法,费某可以购买或仿制,总归不能独占的!话说到这儿了,宋兄可否让在下一饱眼福呢!”

宋丕显不再说别的,后撤了几步手一挥,一具银光烁烁真人大小的傀儡出现在俩人中间!这傀儡秘银炼制,与真人分毫不差,但看其面目特征却不是明国人,别人或许不知出处,费扬却认的这是地球上的欧陆人种!

没错。这傀儡也是古希腊古罗马战士的装束,全封闭的鸡冠似头盔,护住躯干的板甲,遮到膝盖的战裙,裸?露的四肢另有护具。并携有圆盾、标枪、短剑。面前这具傀儡一时让费扬心下恍惚,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分身大秦校尉蒙胜,率队探访欧陆古国。

怎么回事?莫非这异界也有欧陆古国的翻版!

见费扬失神,宋丕显解释道:“这是西洋外海的泊来品,全称叫魔法炼金机甲。祖父断言此物在明国绝无仅有!”

“可否请宋兄演示一下?”费扬道。

“请费老板后站!”宋丕显说完默念咒语。

傀儡动起来了。标准的古欧陆战士的动作,那等的刚猛矫健让人不敢稍捋其锋芒!这东西似有辗压皓月期修士的威猛。

弱冠之年那就是二十岁喽,这宋丕显的修为当在星光期吧,他就是靠这具傀儡助母亲击退程黑七一伙的!这东西的威力可见一斑了。

有了这一判断。费扬觉得剿灭程黑七一伙可以一试了,这绝对是历练中的一大挑zhàn

!帮宋家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人情。

想到这费扬不再绕舌直入主题:“在下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剿灭程黑七后费某购买材料,宋兄帮着再打制一具这傀儡。”

宋丕显面露难色。“血海深仇得报宋某此物甘愿相送,可是原样再造一具宋实实没这个能力,这西洋的魔法炼金机甲同我中土的炼器、傀儡不是一个路数——”

费扬见他说得恳切。抬手打断,“只要宋兄答yīng

帮忙就行,造的出来造不出来是另一回事!万一造不出来在下以灵石购买!”

“这个宋某可以答yīng

!还有什么费老板请说——”

“还有就是请老夫人展示一下功法,毕竟我们要联手对敌,在下心里要有个实底儿才行!”

宋丕显沉吟了一会儿,“费老板要求本不为过,只是家母的功法对自身伤害很大,每一回施功过后都要大病一场!身为人子——也罢,费老板一定要看宋某去跟家母商量,也不是不可能!”

“那就不必了,费扬岂能强人所难!说下一个,汤家遭灭门,以宋兄对程黑七的了解他们会怎么办?”

“他们一定会报复的!程黑七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费扬点头,又问:“宋掌握的材料一定比盟众会馆的详尽吧?”

“这个自然,他们一共二十七人,修为最低也在皓月五重,力量整齐,是铁兽石崇远遁后凌水城方圆千里内最凶悍的一股匪修!”

“其中最凶悍的当然是程黑七,他的修为皓月八重巅峰,这还不算他还有一头铁尸帮凶!除他之外还有一对皓月八重的孪生兄弟,名大郎、二郎,大郎为体修,二郎为剑修!但你对战之时往往分不清谁是大郎谁是二郎,等他们出招已经晚了——”

听了介shào

费扬真得牙痛了,爹了尾巴的,这二十七名匪修没有一个易于的!他捂着腮帮子满地不知转了多少圈才说:

“宋兄认为程黑七必会报复双坪集,小弟以为即便是报复也不会在近期,他终归是畏惧凌水城修士的,汤家遭灭门他如惊弓之鸟总要消停一阵的!但小弟同意宋兄所说,他必会来的!这就给了我们一个时间在双坪集设局算计他!有心算无心,咱们还是有胜算的!”

“一切全凭费老板安排,宋某全力配合!”

“嗯,回去准bèi

吧,两日后去双坪集!”

宋丕显回到自己的院落,面见母亲详述与费扬言语来往的经过。

宋老夫人道:“我儿露出家传至宝有些莽撞了,幸亏那费扬不是贪佞之徒!”

宋丕显垂首受教,又说:“孩儿没有同母亲商量就答yīng

以家传至宝做酬谢,母亲不会生气吧!”

老夫人冷冷一摆手,“血海深仇得报,我们仨人的命都可不要,区区一具傀儡算得了什么!”

宋丕显闻听全身一凛,宋少夫人在他身边垂着头,指甲深深地扣进掌心,程黑七一伙不只是扼杀了她的孩子,更是永久剥夺了她拥有自己孩子的权力,这样的仇恨对女人来说是锥心泣血的!

宋丕显握住妻子的手,无声地安慰着。(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一切听我指挥

宋家三口人在密议着复仇之事,话又转到了费扬身上——

“据我观察,这费扬不但背景深厚而且本身很有韬略!他身边两名道侣也非常人!特别是那个畅畅,这丫头对符文的精通连我也难以望其项背!”

“是,母亲,我们得强援了!”

“我只是有一点不明白:他是怎么挖出汤家的?莫非他们露出了马脚?可是自从盟众会馆悬赏拨除程黑七的眼线,咱们就留心了,数波人接了这任务都无法完成,难道汤家的马脚只费扬一人发xiàn

了?”

说起这事宋丕显佩服之情无以附加了,“他的方法简单,可绝大多数人又想不到,他绑了有嫌疑的几家人孩子假意索要赎金,结果汤家用程黑七威胁他,这一下就露馅儿啦!”

宋老夫人闻听皱了皱眉,“那他绑的孩子呢?”

“没事的还回去了,汤家的孩子他带回了凌水城,孩儿亲眼见他要两位道侣送孩子去育婴堂寄养。他赏金随孩子一起送去了!”

“此人行事不择手段,心肠却也不坏!亦正亦邪呀!”

两日后费扬他们出发前往双坪集,临行前丛唯闻讯追出来也要加入这一行,宋家三口苦劝拦挡他就是不依——

“宋老前辈对丛某恩重如山,丛某如今虽老朽可毕竟是皓月修士,替宋家复仇之事也要算我一份的!”

费扬笑语:“丛老,任谁也不会让一位大炼丹师冲锋陷阵的!再说了,我们这一去可能十天半月,也可能一年半载,谁也说不准日期的。可咱这店铺总要有位镇得住的人主事!对不对?有您老在,费扬我放心!”

好说歹说丛唯才答yīng

留在凌水城。

六人易容化装进入双坪集,费扬再次观察双坪集的地形、地势:进出双坪集的就一条路,在下坪集。而上坪集与下坪集落差在数丈。由人工开凿的阶梯相连。上坪也好下坪也好,都是缓坡向上的,所以到上坪集边缘处就是距平地十几丈的悬崖了。

下坪集建筑杂乱多为客栈,又有较大的空场可供散修摆摊儿。而上坪集的面积只有下坪集的三成多,有规划整齐的街道,街边的店铺也上规模上档次,汤家的店面就在上坪集。

这样的地势就逼使匪修只能一条路入双坪集,按说十几丈的悬崖对皓月修士只是一点点小麻烦,可问题在于双坪集多为星光初期的散修。十几丈悬崖对他们就是天堑了,从下往上会追得他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反过来等于是网开一面了。毕竟他们只有二十七人。要对付数千散修,所以若想对双坪集赶尽杀绝,程黑七一定从下坪集来!

心里有数了,费扬同畅畅入夜在进出双坪集唯一的通道上布下重重禁制。这是细致活,又要避人耳目持续数日才完成。

“这些禁制埋得深也不是触发式的,而是符文遥控的。因此并不影响平日里的通行!”费扬向宋家三口解释。

“费老板的主意好,这正补充了我们的人手不足。只是引爆的机会要掌握好,不要打草惊蛇了!”

“宋兄误会了,我并不是阻截匪修进双坪集!正相反我要他们进来。等他们劫掠过后分脏时来个关门打狗!”

“放他们进双坪集?还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劫掠杀戮?这不成!”宋丕显很有些名门正派的迂腐劲,对费扬提出异议。

费扬严肃地对宋丕显说,“我想宋兄还是误会了,我们来这里不是守卫双坪集的。而是剿灭程黑七一伙!对么,宋兄!”

“这点宋某没有异议!”

“那整体上我们同程黑七的力量对比是敌强我弱,这点呢?”

“这点宋某同样不否认!”

“所以我们只能是等程黑七一伙入局打他个毫无防备!”

“那也不必非等到他们劫掠杀戮后——”

“一定要这样的!匪徒们往往在分脏时防备最为松懈,我们聚而歼之!宋兄要我干就得一切听我指挥。不然一拍两散现在还来得及!”

宋丕显难忍费扬的霸道作风,胀红了脸张张嘴想说什么,一直闭目养神的宋老夫人睁开眼睛。在母亲严厉目光逼视下宋丕显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汤家惨遭灭门,罪名是给程黑七做眼线,许多修士敏感到双坪集要大祸临头了,怕遭报复,纷纷逃离!现如今的双坪集市井萧条、街道空荡,只能见到凌水城暂时进驻的城防队在巡逻。

曾经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的偌大坊市凄凉衰败,凋敝有如鬼域!这程黑七一伙当真是罪孽深重!

可这个时候程黑七反而不会来,费扬在上坪集地势最高临近断崖处找到一棵参天大树,树上设下了一个迷幻阵法。六人在阵中养精蓄锐。

凌水城方面派驻的城防队大张旗鼓进驻,高调巡防,又在一个半月后悄悄地撤离了。数十名皓月修士的驻防无论对凌水城还是双坪集都是沉重的负担!正所谓辑盗有日盗无日!

事情就是这么荒唐,有凌水城修士驻防时散修们逃离双坪集,等凌水城修士撤防了他们又回来了!

“扬哥,他们怎么还回来呢?不怕程黑七了?记吃不记打么!”

费扬叹一声摇头,“我的畔儿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你说这些散修又能去哪?百万大山中妖兽横行他们总要有个落脚之地,凌水城虽好容不下他们这么多,去各堡坞避难他们像奴隶一样供人驱使!算来算去还是回双坪集现实些!”

“恐怕他们也是心存侥幸,或许程黑七经过这一番敲山震虎再不敢来双坪集了!也可能就是从众,看见别人回来他们也回来了!”畅畅插话。

还真让畅畅说着了,一个月过去平安无事,两个月过去平安无事,原有的警惕松懈下来了!散修们一开始从众一窝蜂逃离双坪集,这会儿又一窝蜂回到双坪集。三个月过去,双坪集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但是费扬一直没有被表面的平静所麻痹,他似乎能隐隐觉察到有一双阴鸷的眼睛在盯着双坪集。程黑七,这睚眦必报的家伙!

四个月过去,五个月过去,费扬也耐不住这整日无所事事的枯燥蹲守了,而宋家三口却极有耐心地静候。他们已经隐忍了十五年了,当然不差这几个月!

细想想费扬不寒而栗——原来人性中最强dà

的两股力量就属恶的,一是贪婪,一是仇恨!

这天,又是逢五,双坪集的大集日。天刚蒙蒙亮,如同蚂蚁一般劳碌的散们就开始在下坪集的空场上占摊位了。因为抢地方时有口角发生。

天放亮,进双坪集的唯一入口已经给赶集的散修挤得水泄不通了!

“他们来了!”一向尊口难开的宋老夫人睁开了眼睛。(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杀戮

宋老夫人一句无悲无喜的“他们来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扭头再望宋老夫人,她那原本暗淡无光的一双眼睛,这会儿如日出前一刻两粒晨星般灼灼闪烁!费扬不由心头一凛,这位老夫人果然不同凡响!

顺了老夫人的视线望去,发xiàn

了人群中那个身材矮小,整个裹在斗篷里的家伙,他贼溜溜的一双眼睛正在四外观察!当十道目光齐聚时,就有如一阵寒意袭身,这家伙站着不动了。

“不要看他!更不要神识探测!他是匪修的探子!”老夫人警告。

寒意一闪就散了,那探子自问刚刚是不是错觉?同时也越加地谨慎了,他顺人流转遍了下坪集,又拾阶而上到上坪集,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甚至到六人藏匿的大树下转了一圈。

探子没什么发xiàn

,逆了人流出双坪集。

大约有一柱香的功夫,进出下坪集的路口翻翻滚滚烟尘暴起!明火执仗的匪修这就这么唯恐不高调地杀进了双坪集!

后知后觉的散修们这才慌乱起来,接二连三的传讯符升上了半空。他们向凌水城报警求援!

就听霍哈哈一阵爆笑振荡长空!但见一道细细的流光电光石火一般升空,一个环绕那些先升空尚未爆裂的传讯符,纷纷给摄入了这道流光!

流光在半空中打了个踅儿,又回到一黑铁塔似的大汉手中。不知什么时候这黑铁塔似的大汉戳在下坪集广场上的!

费扬倒吸口凉气!能够摄取飞升到半空的传讯符,这是什么法宝?闻所未闻!身边的畅畅畔儿也是相顾失色!

“程黑七!”身边的宋丕显打紧咬的牙缝里蹦出这三个字!他此时瞳仁充血目眦欲裂!

宋家少夫人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浑身一阵阵颤栗!仇恨完全点燃了这一对夫妻!只是费扬没下令还克制着。

现下只有宋家老夫人还在闭目养神了,表面的平静下蓄积着雷霆一击!

双坪集的散修们大乱了!没头苍蝇似地乱窜,很快下坪集就被匪修们控zhì

了,一名剑修带领数名匪修抢入了上坪集!相对双坪集散修们的乱成一锅粥,匪修们分工明确,行动迅速。

连接上坪集与下坪集的石阶被卡死了。上坪集的散修没命地向前跑,跑过了六个人藏身的大树下,有收不住脚的跌下了悬崖!大多数悬崖前顿足捶胸!

有几名散修祭出了飞行法器,或是唤出了飞禽类的灵宠,这些幸运儿在大多数散修充血的眼睛注视下升空飞跃天堑!

领队的剑修不慌不忙到了悬崖边,稳步前行中他下垂的右手早就骈食指中指如剑,指尖有光芒吞吐不定。半空中脱逃的散修就是他的活靶子。他甩手放飞剑,一甩一个准儿,每甩一下空谷中都有惨叫为他伴奏!

几名凌空脱逃的修士就这么成了他的“满环”!当这名剑修用他刮骨一般的目光扫视悬崖边的散修时,这些散修都双手抱头蹲伏不动了。剑修冷哼一声负手而立。跟随他的匪修赶羊一般押着这些吓破胆的可怜虫去下坪集。

另有匪修开始挨家店铺劫掠。

“老夫人,那剑修就是您说的孪生兄弟中的一个吧!”费扬心有余悸地问,要是常规过招的话自己在人家手下走不过三合。

宋老夫人眼也没睁轻哼了一声。费扬再细看,这剑修相貌堂堂身形笔挺,整个人就像一柄剑!

下坪集那边,散修们双手抱头跪好,还不时有押解而来的加入他们,二十七名匪修就这么控zhì

住了数千人,控zhì

住了整个双坪集。

程黑七手中把玩一物。就是这物刚刚化做细细流光摄取了散修的传讯符。呵呵冷笑过一阵他开腔了,声音似铜钟带有共鸣——

“黑七爷的脑袋值钱,五万灵石!现如今排名方圆千里内第一悍匪!”说到这点他很是沾沾自喜,“可就凭你们这帮虾米跳蚤也配赚这笔钱!”

话说到这儿。程黑七一捻手中把玩之物,那些升空没有爆裂的传讯符飞出,飞向自己的主人!

费扬又看了个目瞪口呆!

“符篆认主!”一旁畅畅惊呼,她终于想起了相关的记载。对执有这等法宝之人使用符篆等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传讯符找到了自己的主人,将求救的话又对主人说出来,这情景太荒唐。引得匪修们一阵哄堂大笑!

可是传讯符的主人一点都笑不出来更有的吓瘫软了,只等着像虾米跳蚤一样让人捻死!

可双坪集血性之人并没有死绝,一星光七重大汉窜起高叫:“横竖一死,不如死出个人样!拼啦!”

偌大一个双坪集,修士数千却应者寥寥,仅有十几人,这十几名宁死不屈的好汉呼喝着向外冲去!

匪修们谁也没动,只他们的老大程黑七嘿嘿阴笑着,但见他骈指画了条弧线,脱手这条线就活了,迎向往外冲的十几名散修!弧线像绳子一绕将这十几人圈住,任他们蹿蹦跳跃也挣不脱!

程黑七搓着颏下粗硬的胡茬子,对身后与剑修相貌酷肖的一名修士说:“大郎,老规矩,还是你先挑!”

这大郎拱手谢过老大,从绳圈里摄出了五人,他傲然道:“现在你们有一次逃生的机会,用你们所有的家什向我身上招呼,闯过我这关绝对没有任何人拦挡你们了!”

散修们也知这一关绝对不好闯,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跑不了一刀,法符、法器、法术一股脑向这家伙招呼过去!

大郎运气体表罩上一层蒙蒙光芒,所有的法符、法器、法术撞上后弹开落地!一轮攻击后散修四散奔逃!

大郎看也没看劈手抓过一人,抓在这人的后脑上,手上用力捏碎这人的头骨!甩掉手上的脑浆,又有一名散修冲过来,他一个头锺撞到那人胸口,那人胸口塌陷飞跌出去,眼见着有出气儿没进气儿了!

就这功夫剩下的三人已经跑散了,大郎几个跨步赶上一人,那人闻声回身长剑劈落!大郎架小臂挡过,又跨一步左腿别到了那人身后,他就用架过长剑的小臂前推,别在那人身后的左腿反向用力,生生撅折了那人!

处理了三个,大郎又瞄上第四个,他撩开大步与那人追了个并排,然后翻身跃起把那人砸在身下!骨头断裂的喀喀喀声不绝于耳!

最后一名散修这时跑到双坪集路口了,一路确实没有匪修拦截,大郎的功法不以速度见长,这数十丈的距离他追之不及了!但见他运拳如风挥出,明显可见一个涡漩拖曳了流光撞到那逃生在望的修士背心!他的后背无恙,前胸却爆裂血肉喷射!

这名叫大郎的体修眨眼间赤手空拳连杀五人!观者只到这时才缓过一口气,匪修一方轰然叫好!散修一方一片哀鸣哭号!(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待机而发

阵法中观战的费扬,同样看得一阵阵心头发冷,二郎剑修,大郎体修,一个比一个难对付!自己单独对上哪个都难有胜算。

“大郎体修,二郎剑修,闻听这俩人是程黑七的一对忠犬!混淆在一处了,更是极端危险!”宋老夫人悠悠地介shào

着。

“能够驱遣这么一对生猛的兄弟,这程黑七看来深通用人之道!”费扬由不得赞赏道。

老夫人冷哼一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说也罢!”说完又不作声了。

下坪集那边,程黑七给回到身边的体修大郎来了个熊抱,联系老夫人刚才的话他们之间的关系值得玩味了。

放开大郎,程黑七手指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圈儿,嗷——的一声长嗥,黑乌乌一头人形怪物钻出圈子!这怪物生前是人,而且是相当健壮的男人,赤?裸?裸的男人物件明晃晃当郎着,浑身的肌肉因为黑黝黝的体表颜色就像铁铸出来的!

“铁尸!”散修们惊呼。

“铁尸!”大树上阵法中的人惊呼。

费扬感觉到两手刺痛,左手握着的是畅畅,右手握着的是畔儿,女人对尸体这一类的东西有出自本能的恐惧和厌恶!费扬回握两手安慰她俩!

铁尸甩动男人的物件跨进了“绳圈儿”,圈子里的散修绝望地以法器、法符、法术攻击铁尸,更有人唤出了一头灵宠巨蝎!

可这头以凶猛著称的巨蝎在铁尸的威压下蛰伏不敢动了!

散修们疯狂的攻击落在铁尸身上连个痕迹也没留下,铁尸就近抓过一人张嘴咬碎他的天灵盖,狂吸他的脑浆!

“绳圈”中立时有两名散修生生吓死了!畔儿呀的一声扑进费扬怀里!

恐怖景象还在继xù

,铁尸吸干了一名散修的脑髓,撒手像扔下一条倒空的口袋。它茫无目标的伸手又掏出一人的心脏,塞进嘴里大嚼!

铁尸大嚼着活取的人心,不紧不慢逼进,散修攻击无效可攻击还在继xù

!他们只有靠疯狂的劈砍才能压抑恐惧。发泄绝望了!

那只灵宠巨蝎在这不紧不慢的威压进逼下疯狂了,先是欲逃脱,怎奈突pò

不了“绳圈儿”于是挥动两只大螯胡乱地砍杀!一时间残肢碎肉飞溅!

一只斜胯劈下的大腿飞到铁尸脸上,它捞过大嚼!妈?的,这是一头饿死鬼!

程黑七津津有味地看着自己的尸宠赴一场人肉盛宴!跪在空场上的散修有吓昏的,有吓傻的,更有吓疯的,起身狂呼乱跑,最终给扔进了上演人肉盛宴的圈子里!

“扬哥,你铁石心肠么!下面的是人啊。你要看到什么时候!”畔儿坚持不住暴发了,抓着费扬的领子摇晃着质问。

费扬强笑着,辩解的话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畔儿,听大哥说:我们现在下去顶多是打跑程黑七,可我们要的是全歼!全歼了这股匪修会救下将来更多的人!”

费扬一向是舌绽莲花哄的两位妹妹回心转意,可这会儿他说的完全是实情!剑修二郎领着八名匪修在上坪集警戒巡视,这种情况下动手胜负尚难料,更别提救人了。

还有。宋老夫人闭目养神并没的表态,六人当中她是绝对主力的。宋氏夫妇答yīng

一切听自己的了,可实jì

上他们听老夫人的!

畅畅搂过了畔儿,轻声安抚着抖做一团的她。谁说这样的场景不是一种历练呢。或许见多了就会心坚似铁了。

下坪集那边,“绳圈儿”里的人肉盛宴落幕了,吃饱喝足的铁尸站回主人身边。这同时匪修们也把搜刮来的财物堆在老大脚边,有灵石、有丹药、有炼器、有矿物、有药材……一堆儿一堆儿码放整齐。

看到这些程黑七心情好了些。勾勾手指叫出那些发传讯符求救的修士,这些人无不是浑身筛糠叩头如捣蒜祈求饶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血性顽强一类都会被辗压成粉末!无论拼命还是认命都难免一死!

程黑七可不想面对一群等死的人。那样就不好玩儿了,他换成一付和蔼的笑脸,“七爷我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对你们网开一面的!只要你们揭发是谁出卖了七爷的眼线,挑明了说吧,就是汤家!”

有了一线生机,这些吓破了胆的可怜虫活泛了,开始胡乱地指认,匪修们也就不加甄别地把被指认之人拖到血肉尸块狼藉的空地上!

这些人早就吓瘫了,除了哀求饶命,就是乱咬别人,或者反指指认自己的人。于是又有一波人给拖到这空地上。

匪修们被这场景逗得哈哈大笑,程黑七对这游戏也是乐此不疲。一波一波的,被匪修们拎小鸡一样揪到空场上的散修有百十人了!

空地上一片吵嚷乱成一锅粥,最后还是程黑七的声音压过这乱哄哄的吵嚷,“好了,都住口!哎呀,你们都说别人泄了汤家的底,那七爷该听谁的呀!”

装模作样背手转了两圈儿,程黑七站下,“这样吧,七爷有个主意,你们口说不算打过才算的!一刻钟谁还能站在这儿他就是良民,七爷不但放他一条生路而且有赏!”

程黑七手一挥,一只笨重的沙漏悬浮在半空,“现在开始!”

散修明知程黑七把自己一帮当成蛐蛐斗了,就为观赏相互间厮杀的乐趣,可是为了活命不得不动手!你若不动手就只能着被别人杀!

散修这边开始自相残杀的乱战了,嘭——嘭!嘭!有人使用了法符,落石、冰锥、风刃、箭雨无差别攻击,攻击范围内倒下一片!也不知谁在打谁!

匪修们那边直笑得前仰后合!这程黑七也算了不得,他把人性看透了,把人性中恶的一面残忍放大加以利用。

藏匿在大树上的人再也看不下去了,这会是畅畅说了:“扬哥,咱们真要这么看下去么!看着双坪集的人死绝!”

宋氏夫妇没说话,但他们的眼神把什么都说了。

费扬闭上了眼睛,他也看不下去了,可现在绝对不是出手的好时机!上坪集的九名匪修还戒备心十足。特别是下坪集那边,程黑七混在群匪中间,又隔着一片混战的战场,自己没把握一箭取他的命!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是费扬一贯的打法!特别是在这以弱对强的时候!以自己数量质量都不占优势的一方想战胜悍匪,只有实施斩首战术!这道理畅畅、畔儿不是不懂,宋氏夫妇不是不懂,但正像畔儿所说,他们不够铁石心肠!

而铁石心肠不是天生的,需yào

磨练!

“动手吧,费扬!程黑七我来对付!”长久没说话闭目养神的宋老夫人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犀利如刀!(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夹生饭

有宋老夫人承诺对付程黑七,费扬心里落实底儿了,既然十多年前她能率宋家残弱击退程黑七一伙,那定有克敌致胜之道了。

胜算在五五之数了,可以一搏啦!这半晌的观察,他掌握了主要敌手的功法路数。

宋老夫人举步跨下栖身的大树,跨出了隐身阵法,但见她双掌颠倒合在一起,一个拧搓阴气大盛,双掌拉开一朵碗口大的冰寒火焰出现在双手间!这就是她修liàn

的绝传功法,冰寒冥焰火!

双掌前推,这朵碗口大的火焰直取程黑七!火焰转瞬掠过上坪集,下坪集的散修寒气侵骨不由瑟瑟发抖!

程黑七识得厉害,这朵火焰带给他的恐怖十多年无法磨灭!他扭头就跑!体修大郎冲着来势甚疾的火焰一拳挥出!拳风的涡漩与碗口大的火焰凌空相撞,火焰主动散开了,躲过拳风又聚合一处!目标还是程黑七!

程黑七颇为奸诈,再次折转哈下魁梧的身材向散修群里钻!冰寒冥焰火在老夫人的操控下如臂使指,终于撞上了他,没入他体内!

程黑七瞬间被冰冻,像一块石头砸在了地上!好个冰寒冥焰火!这过程说来话长,实jì

上只在几个呼吸间!

体修大郎冲进了人群,挡路的散修给他纷纷撞飞,他单手一挽摄起了冰冻的老大,晃身向出口跑!

忠犬救主啊!费扬怎么会给他这机会,灵力弩发箭侧面洞穿他的脖颈!体修大郎跌倒,但是夹在腋下的老大没掉,他又顽强地挣扎站起!

费扬迅速向弩槽中装箭,可是没机会了,众匪修围拢过去!这还不算,下坪集的散修这时如梦初醒,像爆了群的羊乱纷纷奔跑。不自觉地为大郎和程黑七又添了一层人肉盾牌。

而老夫人那边早就没机会了,上坪集戒备的二郎发剑反击!老夫人挥手向前一抹,立起了一面半透明的屏障。数柄飞剑突pò

这忽然出现的屏障,已成强弩之末,给老夫人轻易用手指拨开。

下坪集那面已不可为了,费扬蛟弓换下了灵力弩。上坪集这边老夫人的屏障防御镇住了二郎,他率匪修赶往下坪集与大股汇合。这本来是绝好的靶子给费扬点射,但宋氏夫妇出击了,压得又太靠前,遗憾只一名匪修中箭化为熊熊人炬!

协同配合上有问题!畅畅、畔儿绝对不会这么干的!费扬扼腕顿足!

下坪集的匪修聚在一处。对冰冻的程黑七和中箭的大郎施救,为掩护他们,二郎剑修率几名匪修折身又反向杀回来!

随他们一同冲上来的还有程黑七的铁尸!宋丕显祭出了魔法炼金机甲傀儡!

魔法傀儡一落地就疾奔,借力挥手一杆标枪掷向铁尸,标枪前胸入后背出贯透铁尸!这怪物一个踉跄才站稳,抬手嘎巴一声撅断了标枪!嗷嗷吼叫!

魔法傀儡奔到上坪集边缘了,不走阶梯腾身跃下!盾牌合身撞上铁尸!铁尸在这威猛的一撞下倒地!魔法傀儡的短剑在它身上留下数个透明的窟窿!

铁尸也不是吃素的,这家伙浑身蛮力无穷,抗击打能力无限!面对打击它听之任之从不防御。铁拳巨爪频频击中魔法傀儡,一乌黑一银亮两具非生命体就这么缠战在一处!

宋家三口,宋丕显的兵器是一对钵盂大的八楞流星锺,给他舞动得密不透风。压到最靠前的位置。宋少夫人遥控一对赤烈飞叉,在仇恨驱使下攻多守少打得叫一个疯狂!

宋老夫人落到他们俩身后,看上去似乎功力不继了,只能以细碎如核桃大的冰寒火焰助阵。这火焰给匪徒们的兵刃劈中溃散。再不能聚拢,只是寒意弥散暂时冻僵了匪徒!

到了后来老夫人弹出的冰寒火焰仅指甲盖大小了!她本人更是举步为艰,在咬牙苦撑着!看来她这套功法对自身伤害太大。不耐久战的。宋家三口在群匪围攻下落入了下风!

费扬交待一句,“畅畅原地不动,畔儿随大哥增援!”

说着俩人连诀由栖身的大树飞落!他们这边一动,剑修二郎的的飞剑就到了!

速度、角度、力道、距离,零号启动光速运算——对付这柄来势汹汹的飞剑,它的四两拨千斤之处不是剑锋,而是剑柄。侧击最有效。

叮——,一柄精巧的柳叶飞刀侧击剑柄,力道掌握得不多一分不少一分,飞剑只是略微改变轨迹与费扬擦身而过!

剑修二郎见此情景眼部肌肉一跳,想再发剑,可对方的反击到眼前了!来而不往非礼也,费扬没有挨打不还手的习惯,那怕等级上被压制了五重!

费扬祭出的是一柄宣花板斧!这东西的飞行轨迹捉摸不定,很少有人用它做远程脱手攻击的!正因为捉摸不定,二郎对这划弧线翻跟斗而来的重兵器不敢以飞剑截击,只能祭出灵盾挡下!

这一挡就落后手了,费扬再不给他抢攻的机会。一柄护手钩又取弧线翻着跟斗斩到,二郎只得盾牌再挡。接下来全是这路数,什么拐子、竹节钢鞭、鬼头大刀、八楞亮银锺……来吧,没别的!

剑修二郎郁闷得要吐血!这他?妈什么奇葩打法,闻所未闻!偏偏那三重小辈把这些难玩儿的东西掌握得这么精准,每一下都不离左右!

这就是什么人什么对付,观察了剑修二郎的功法路数后,费扬因人而异制定的战术。

但是没有对先机引的娴熟掌握,费扬不敢这么玩儿的!那是找死!

再说下坪集那边大股匪修,他们施尽了手段也没能解冻老大,体修大郎脖子上的箭倒是起出来了,敷上了疗伤圣药。

突然遇袭敌方来路不明,老大又这种情况,匪修们一时没了主心骨,体修大郎挑头决定火速撤离双坪集。

人们都习惯认为来路最安全,他们沿了来路出双坪集。四名匪修抬了冻成石头的老大走在前面。

突降一阵密集的箭雨,抬老大的四名匪修给活活射成了刺猬!硬梆梆冻成石头的程黑七反而因祸得福分毫未损!

后面的匪修亡魂皆冒,趴伏观察许久才战战兢兢起身。大郎痛定思痛,多了个心眼:指派了一人前头探路。

那倒霉蛋战战兢兢走出不远,平整的路面突现流沙漩涡,活生生来了个吃人不吐骨头,唯一留下的是短促的一声哀号!

后面的匪修还在庆幸那人不是自己,一阵落石夹杂着冰锥劈头盖脑砸下来!这回是人人头破血流,更扔下了两个出气儿多进气儿少的!

这条路不能走了!匪修们一哄四散!

费扬远远看了懊恼不已,计划中的一场歼灭战,变成击溃战了!就因为自己一时不忍,再加上与宋家三口配合上出了问题,一锅饭做夹生啦!(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借力

见匪修逃散了费扬懊恼,脱离了双坪集这特定的环境,胜负真就难料了,打蛇不死反而给自己留下了一大祸患!

再说剑修二郎,他本来以攻为守替大队断后的,反击失利之下就萌生退意了,身后发生了那么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情他反而不能退了。他这一退后面的弟兄连喘息之机都没有了。

他咬牙死扛,把费扬钉住无法乘胜追击!

如果说费扬的近战打法是刁,畔儿的近战风格就是飘!三千柄飞刀组成的刀链可长可短,可曲可直,她身姿轻盈来去如风,飘忽不定!

一击不中绝不恋战马上远遁,寻机再来。八名匪修,包括二郎都在她攻击范围内,不知她下一个挑上谁,所以人人都得戒备着她。别扭,这仗打得太别扭啦!

畅畅符文引爆了预先的设置,任务完成也加入了战团!灵符像不要钱似的对着匪修狂轰烂炸!有一名匪修中招倒下了。

这仗没法打了,二郎率手下且战且退,退出了双坪集!

匪修一退,咬牙强撑的宋老夫人就坚持不住了。宋丕显扶母亲就地打坐,他也落坐助母亲运功恢复。宋少夫人持双叉为母子二人护法。

费扬打扫一圈战场回来,此战共毙敌九名。

这时爬伏在地的双坪集散修们聚拢过来,拜谢仙师的救命之恩。他们推举出一位年高德重的星光九重老修士——

白发苍苍的老修士率众拜倒在费扬面前,话未出口先老泪纵横:

“恳请仙师一鼓作气荡平这股顽匪!不然我双坪集早晚一日又要血流成河!仙师但有所求我等绝不吝惜!”

费扬上前亲手去搀扶,“老人家请起,众位请起,起来说话!”

众人异口同声,“仙师答yīng

我们吧!答yīng

我们!”

费扬连连顿足,道:“众位也看见了,我们这一战胜得勉强!能赶走匪修已是侥幸。哪还有能力剿灭他们!”

众人听费扬的话在理,领头的老修士跪爬着将成堆的灵石、妖丹推到费扬脚下,“仙师大恩,这是我双坪集的酬谢。老朽不敢强求,只求仙师暂时驻守双坪集,我等这就去凌水城搬救兵!”

望着脚边成堆的灵石、妖丹,费扬一点贪欲都没有,更心中惭愧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了!自己曾经面对屠杀无动于衷,甚至计划着双坪集的人死绝了再动手!

总算能做点什么慰藉自心了,费扬爽快地答yīng

了。

只是凌水城的修士老爷们什么时候到啊!等他们到了。匪修们都有功夫回一趟丈母娘家啦!

“扬哥,等凌水城出兵没功夫了!趁了匪修们胆寒,咱追上去再杀他们个人仰马翻!”

“畔儿丫头不知深浅!现在只咱们三个能战,又是在人家的地盘上!盲目出击凶多吉少!”畅畅喝斥正杀的兴起的畔儿。

这里正说着,费扬但觉若有若无的刺痛拂过心头——这是警兆!费扬骇然回头,目力所及的长空上有数道流光划过!遥遥指向双坪集!

流光近了,散修们才后知后觉!这些惊弓之鸟又是一片慌乱、骚动!不用说他们,连费扬的心都猛地抽紧了!

匪修们杀回马枪么?可是方向不对!或许是另外一波匪修?不要说匪修了,就算有狩猎队路过。也可能趁火打劫的!现下的双坪集,就像刚刚遭受蹂?躏的少女,玉体横阵未着寸缕!原本没有邪念之人都难以克制了!

战么?只有自己仨人!不战么?明明答yīng

了双坪集散修暂时驻守的!

正在纠结犹豫间,流光摇曳徐徐降落。费扬一见来的几人心下稍安——他们也算老熟人了,是班奎的狩猎队。

说稍安,是因那班奎面对双坪集的惨象脸上的惊诧只一闪而过,然后眼中就只有成堆的灵石、妖丹、炼器、丹药、药材了!他身后的几名手下同样看得眼睛拨不出来啦!?

这么一大笔明晃晃的财富。“遗落”在狼藉一片的劫掠现场,任谁不怦然心动!

双坪集的散修们心知要坏,可是除了瑟瑟发抖没有一人敢说话!畔儿蓄势待发了。畅畅掌中也攥上了灵符。

一片死寂!

费扬哈哈一笑主动打招呼,“原来是斑兄!凌水城的增援未到班兄先到了,噢,班兄可是增援的先头部队!你们可来啦!”

费扬这话首先暗示还大股增援要来,断了班奎的侥幸心理;然后再示好拉拢。

不知是不是费扬这套又打又拉的心理战术起作用了,班奎揉了揉鼻子瓮声瓮气问:“费老板,这里发生了什么?”

“程黑七一伙劫掠双坪集,正入了小弟设下的局!可惜呀,没能全歼!”费扬轻描淡写地说,他越是这么说越显从容不迫。

班奎下死力打量了费扬一阵,见费扬不像说笑,现场就在那明摆着更不可能吹牛了,可他还是半信半疑:“就你们仨人击退了程黑七一伙,还打算全歼!”

双坪集的散修们这时敢说话了,纷纷出言证明。

“你们都住口!我听他自己说!”班奎吼一声压住众口一词的嘈杂声。

“班兄这是怎么了?”费扬越加风轻云淡了,“局是小弟设的,可击退之功不敢独占,那边还有三位!”

“六人击退二十七人,还斩首九名匪修!”班奎难以置信嘀咕着,“程黑七一伙会这么熊么!”

“他们当然不熊!程黑七被那边老夫人的秘法封冻了,这伙匪修居然没有慌乱!忠犬大郎救主给小弟一箭射倒,可他又爬起来!想当初小弟设局欲全歼,当真是自不量力!”贬损敌手只能拉低自己,费扬不会干那种蠢事,他现在用的是水涨船高的自我吹嘘法。

费扬这段话还透露了另一信息,那就是:程黑七失去知觉生死难料,除他外最凶悍的体修大郎给自己射伤了。费扬心里产生了一个想法,但不便明说,他要一点点引导——

“什么?程黑七被封冻了!”班奎再惊。

“是,冻得像石头一样摔在地上!数千散修都看到了!只是老夫人的功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对身体损耗太大。斑兄看到了,正在那边运功恢复。”费扬说的都得到散修的点头证实,这么多见证人做不了假的。

“按说放虎归山必留后患!可现下能追杀就我们三个了!”说到这儿费扬一脸愁苦,“双坪集的散修出成堆的灵石雇在下追杀,追是不追小弟正在纠结,班兄来了!”

班奎果然对这事兴趣深厚了,那光闪闪一堆灵石怕有十几万吧!不过是痛打落水狗而已!追是不追他也纠结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便宜买卖

班奎也有自己的评估:费扬所说的老夫人,居然看不出修为等级,深藏不露的人往往都这样!当下程黑七一伙惶惶如丧家之犬,参与追杀不会比捕猎妖兽风险更大!而收入呢,班奎瞄一眼堆积的灵石,不由咕咚吞咽下口水!好处恐怕不光这些,匪修身上的财富呢,况且他们都上了悬赏榜的本身就是一笔财富!还有,亲手剿灭程黑七有我班奎,那可是声名显赫啦!

娘的,干啦!

班奎手下的四十来人在说话间陆续到了,他转回头冲着弟兄们,嘴里说的可是另一套,

“众位弟兄,见蛇不打三分罪!程黑七一伙可是祸害惨了这方圆千余里!如今他们落荒而逃,就算没有灵石咱们也要把他们斩草除根!”

双坪集众散修一听齐齐向班奎拜谢!这下心理上得到了极大满足,班奎又悄悄跟费扬商量,“费老板,你看这些灵石怎么分?”

“什么怎么分!班兄全拿去就是了!班兄这番高义,小弟还好意跟你分灵石么!”慷别人之慨的事费扬会做,同时又用话把班奎架到高处下不来。

班奎喜出望外,挥手收了十几万灵石,见手下眼巴巴望着,就说:

“追杀程黑七一事凶险莫测本老大绝不强求,但本老大决心已定!有不避艰险愿意追随者,到这里领五百灵石!”

手下一听哄然应诺围上了班奎!

班奎一边发放灵石,一边趁热打铁鼓动,“他们只剩十八人了,一颗脑袋一千灵石!程黑七的值一万!”

老大出手豪爽,灵石点燃了弟兄们的情绪,一伙人嗷嗷叫着追出去了!他们无一不是野外追踪的好手,十几人落荒而逃那痕迹明显得像插了路标!

经过一刻钟的打坐恢复,宋老夫人缓过来了。刚才的事她听在耳朵里,对费扬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善于因势利导,行事不拘一格,是成大事的人!

费扬探询地道,“夫人,还能一战么?如果——”

“老婆子豁出这条命也要斩尽杀绝他们!”

这就是仇恨的力量了。贪欲和仇恨现在反倒成了费扬的左膀右臂!

六人跟在狩猎队后面追了下去。

狩猎队距败走的程黑七一伙不到一刻钟的路程,他们士气高昂没有伤员负累,迅速拉近与匪修的距离。有这么一大股人追杀上来了,对新败匪修是个巨大的心理压力!

为稳定军心,剑修二郎率曾经断后七人反冲!

大意的狩猎队给打了个措手不及。亡七人伤五人,匪修也付出了两死两伤的代价!班奎只想着打顺风仗捡便宜,不料匪修如此凶悍,一个照面儿就伤亡惨重,不由心生退意了。

正这时费扬六人赶上来了,拘着面子他不得不继xù

挥队向前。

匪修一方现在主事的是大郎和二郎,交了一次手二郎就品出追在后面的不是先前双坪集突袭的那伙人了——

“他们就是一支普通的狩猎队,平常在山里躲着咱们走的!这会儿却敢落井下石,可恶!”

“我与铁尸护着老大走。剩下的人全给你,狠狠给他们一个教xùn

!”大郎体修恶狠狠道。

二郎率了十三名匪修再度反扑!这会儿费扬赶上来了,接连开弓五名匪修相继成为熊熊人炬!这场面太震撼了,敌我双方无不对他侧目相看!

宋老夫人一心要冰冻二郎。怎奈这家伙实在奸滑,同狩猎队混战在一处,躲过了老夫人仅有的两发冰寒冥焰火!

匪修们这回失算了,除二郎带伤脱逃外尽数扔在这次反击中!狩猎队的损失与匪修们不相上下。

班奎这时肠子都悔青了。一副青面獠牙对着费扬吼道:“费老板,我这炮灰也算够意思了吧!多少钱能买回我这十几个弟兄!”

费扬深施一礼,诚恳道:“小弟绝无拿弟兄们当炮灰之意。但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了!”说着递上一瓶丹药,“这个给弟兄们分一分吧!”

宋丕显没有费扬财大气粗,乾坤袋中取出两件极品灵器递上。

接了丹药和灵器班奎脸色稍缓,他又听费扬说:“这地上死的伤的匪修全都带回去,估计也讨得万八千的赏金了!”

听了这话班奎的脸上才见了点儿笑模样,拍拍费扬肩膀,唉一声说:“费老板做事讲究,往后咱们还是有财大家发!告辞!”

“等等,班兄!”费扬叫住他,忧虑地望着又在打坐恢复的宋老夫人,愁眉不展地说:“这一场追杀恐怕漫长了,可否借位向导给小弟?”

费扬向导两字咬得很重,让班奎无法拒绝,想了一下他终于说:“让我的三当家随你去吧!”

这位三当家就站在班奎身边,一付精明强干的样子,修为在皓月四重,他向费扬拱拱手,自我介shào

:“在下冯忠,费老板请了!”

费扬连忙回礼,班奎道:“我这三当家的跑遍方圆千里之内,地头熟,人头更熟,还是追踪方面的大行家!”

冯忠忙谦道:“大当家谬奖,冯某不过多跑些路而已!”

费扬当了班奎的面要有所交待的,取出一面宋家打制的极品灵盾三张灵符,道:“这点儿东西不成敬意,三当家别嫌少!”

双坪集听闻费扬六人打退程黑七一伙,这冯忠还半信半疑,直到亲眼见费扬出手,他算真服这皓月三重了,毫无扭捏地收了灵盾、灵符,“费老板客气了,冯某一定尽职尽责!”

费扬又道:“咱们话说前头,既然小弟言明找的是向导,冯兄就不必参与战斗,形势不利时自保也是正常!”

“这是后话,到时候再说吧!”冯忠老到地为自己留下了进退的余地。

班奎哈哈一笑,“你们二位多亲近,斑某告辞!费老板马到成功!”

送走班奎,费扬到了老夫人那边,看她脸色和助她运功的宋丕显的脸色,费扬就知dào

老夫人的情况更加不好了。难怪冰寒冥焰火这门功法会绝传,它有重大缺陷的!

“夫君正助婆母运功,费老板请止步!”宋少夫人轻柔却是坚定地警告道。

“在下只是想问一句,老夫人需yào

多久才能恢复?”

“婆母这回恐怕要到半夜了!”少夫人忧心冲冲。

费扬搔了搔头不好再有表现,又问:“程黑七是什么状况?他是死了还是没死?或者是永远醒不过来了?”

“照婆母的说法,程黑七只是暂时封冻了!大约明早就能苏醒!”

费扬一惊,“苏醒后行动无碍么?”

“短时间恢复一阵可以动手,但冰寒之毒会长时间折磨他的!”

短时间恢复一阵就能动手!费扬牙痛了,捂住腮帮子转了两圈儿,道:

“嫂夫人,在下这是迫不得已:必需在程黑七苏醒前除掉他们,否则过了明早就胜负难料了!所以你们这边——”

“费老板尽管去,这毕竟是为我宋家出头!为你以前所做还有以后要做,妾身这里拜谢啦!”少夫人福了一福。

给宋家三口加持了一个集迷幻、攻击、防御为一体的阵法,费扬仨人加上向导冯忠一路追下去!落水狗一定要痛打,放它上岸要咬人的!(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他们真是皓月三重么?

匪修败走的时间不长,气味还存留在空气中,费扬融血通兽后嗅觉灵敏数倍于狗,他顺着气味追下去了。

剑修二郎负伤血还没止住,新鲜血液的气味儿带着甜腥气息。大郎体修也流血了,干涸陈旧的血液气味略咸,还有微苦的药味儿!

哈哈——小子,你俩跑不了啦!程黑七呀,程黑七,你认命吧!爹了尾巴娘了腿的,有这比狗还灵的鼻子老子也是追踪行家啦!费扬沾沾自喜。

呃——这又是什么气味儿?好怪!费扬耸动鼻子深吸,啊——呜!费扬压不住干呕,直吐了个稀里哗啦,翻江倒海!

“怎么了,扬哥!”俩女扶住脸色苍白的费扬问。

“啊——呜!呜!尸臭!是那头——那头铁尸的气味!啊啊啊——呜!”费扬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看来光有比狗还灵的鼻子成不了追踪行家,还得人家真zhèng

的追踪行家冯忠引路。

再说前面逃窜的大郎、二郎,携了大块头的程黑七对大郎来说不算啥,问题是体修不以速度见长。而阴魂不散追在后面的四人却都是速度型的修士!

逃出了百余里,眼瞅又要被追上了,二郎毅然回身断后!这次随同他的只有铁尸了。

“冯兄靠后!”费扬招呼一声就冲上去。

“僵尸交给我!”畅畅深恐已受尸臭其害的费扬顶不住那浓烈的气味,抢先向铁尸打出一连串的雷电符、爆裂符、火球符。

女孩子对僵尸一类的恐惧、厌恶出自天生,畅畅主动抢过铁尸费扬感动又欣慰!畅畅在磨炼中成长了。

费扬迎上了老对头剑修二郎,打法还是先机引,他把拐子、护手钩、斩马刀、宣花板斧、竹节钢鞭耍弄得滴溜圆,甚至连皓月期后基本不用了的鼎盾也搬出来了。他成心想别扭死二郎!

冯忠退到一边,剑修是何等的犀利他太清楚了,他为费扬捏着一把汗。同时也不得不为自己思谋出路。可眼前所见让他哭笑不得——

这个费扬是什么打法?萝卜、茄子、白菜大锅烩!只有疯子才把这些不相干的兵器一股脑儿耍弄的!可他真就成了,以皓月三重忙活的皓月八重剑修顾头顾不了腚!他对面那个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剑修二郎吗!

畅畅那边也是越战越勇,铁尸在她符篆的狂轰烂炸下嗷嗷直叫,前冲不得脱身也不能!那是一头近战秒杀皓月修士的铁尸啊!冯忠喘着粗气想:艺高胆大这话真不假,难怪就他们三个也胆敢追杀程黑七手最凶猛的两个悍匪呢!他们真是皓月三重么?

二郎体修和铁尸被牵制住了,畔儿得隙像道轻烟溜过去,往前追!

“畔儿!”费扬叫一声。

“扬哥放心,我绝不莽撞!”畔儿答。

“通观通想随时联络!”

“知dào

了,扬哥放心!”

畔儿轻盈得像一只飘飞的燕子,而夹了老大奔逃的大郎像头步履沉重的笨熊!笨熊心知跑不过燕子。腋下的人交到左手,右手直拳捣出!

又见涡漩状的拳风!畔儿真如一只灵巧的雨燕,斜斜一荡擦了罡猛的拳风边缘避过!避向大郎夹人的这一侧。她飞刀放长链攻击没有知觉的程黑七!

大郎不敢拿老大的性命开玩笑,猛一扭身躲过这成串飞刀的攒射!动作过猛牵动下,脖颈上刚刚处理过伤口迸裂,血流如注!

突来的剧痛只是稍稍分散了一下大郎的注意力,可这就足够了,畔儿一枚雷电符甩在他脸上!

嗞——嗞——咔!咔!咔!雷电符剧烈放电!大郎顿时两眼上翻直见眼白不见眼仁!身体随着一阵阵强直,一阵阵痉挛。他开始不自觉地惨嚎,一声比一声凄厉!要知dào

他脖颈中箭也没哼一声的!

他舍命相保的老大程黑七抖落了,畔儿不敢靠近遭雷电击打的大郎,手一卷摄过了程黑七!

观战的冯忠直看得目瞪口呆!费扬的两个道侣也这般厉害。战局呈一边倒之势!冯忠不禁再次自问:他们是皓月三重么?直的是皓月三重么!

就说那大郎吧,连班老大都未必讨到便宜的,怎么就给那娇滴滴的女修完虐了呢!其实冯忠就像是在中间看一本书,上下文没有联系断章取义了。

他不知费扬仨人事先观察过大郎、二郎还有铁尸的出手。更不知仨人反复研究过对战方案,大郎和二郎的功法缺陷同时也是优点在于打法专精却也单一!走一招鲜吃遍天的路子!

还有一点同样重yào

,就是这哥俩一向联手取长补短才无往不利的。现在他们分开了,就像是左手跟右手分开了,犀利却单一的功法被克制住,一筹莫展!

这边,给费扬看似毫无章法的攻势撵得鸡飞狗跳的二郎,见哥哥遭难老大遇险豁出受了费扬竹节钢鞭一下子,口喷鲜血狂奔回援!

“畔儿小心!”费扬通观通想传讯。

二郎正迎上俘获了程黑七的畔儿回返,怒吼数剑齐发!畔儿竖起身形魁伟的程黑七做盾牌!

这招太刁了,二郎慌忙收功,灵力反噬让他又喷出一大口血!费扬背后再赏他一记鬼头大刀!极品法袍破裂,皮肉绽开血流如注,可二郎全然不顾直扑畔儿!

那边,雷电符能量耗尽,浑身焦糊的体修大郎直挺挺倒地!他的耳边还回荡着轰轰的声响,四肢麻痹意识模糊,剧痛不限一处而是在体内诡异地四处游走,结果是处处痛又说不清哪里痛!

但有一点,他没有死!中雷电符没死还能起身,这就是体修的强悍了!尽管他起得艰难,但毕竟奇迹般地又站起来了!

眼前人影纷乱,浑浊一片的脑袋转悠许久才理出头绪:我把老大丢了,到了那该死的女修手里舞弄着做盾牌!大郎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暴吼一声出拳!

看到大郎又爬起来,费扬心知要坏,畔儿简直是处在大锺和砧铁间!畔儿这时同收了飞剑的二郎面对面交手,修为上的压制令她险象环生,怕分她心费扬这时不敢提醒她注意身后。

拳风的涡漩拖曳了流光直奔畔儿后心!半空中一柄八楞亮银锺准而又准地与这涡漩相撞!拳风消散,亮银锺倒飞!

剑修二郎这边手挽一串串剑花儿,直杀得畔儿难有招架之功!悠忽间一条长鞭似怪蟒卷向二郎,偷袭者正是向导冯忠!

二郎的后背像长了眼睛,回剑一点!长鞭像给点中七寸的蛇,立时软了!他顺势飞剑斩向冯忠,冯忠以费扬相赠的极品灵盾挡过。

几人打斗之处在半山腰,畔儿见俘获程黑七已不可能,扬手将冻成石头的程黑七扔下山涧!直向费扬这边跑来!(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费扬的风格

跟什么人学什么人,畔儿这套打法深得费扬战法的精髓:机警、刁钻还阴损!二郎见老大给人扔下了山涧,不顾一切追下去!

大郎恨极了这毁辱老大的女修,再遥发一拳击向畔儿!费扬余光扫到这一拳,八楞亮银锺匆忙迎上了逼近畔儿的涡漩!两下里相撞又是灵力激荡!

近,太近了!溃散的拳风波及到了畔儿,幸而有极品法衣抵挡,她喷了一口血扑进费扬的怀里!

费扬怒极,单臂揽过畔儿,回敬了大郎一记飞叉!大郎再发一拳击落飞叉!可飞叉是明的,灵力弩一箭才是实的,这一箭后发先至,到眼前了大郎才发xiàn

。他出拳直捣,这阴狠的一箭穿透他的拳头余势未歇,钉在他额头上!

大郎拨下嵌入额骨的一箭,血流满面!凶悍如他也在这轮配合巧妙的打击下胆寒了。转眼见二弟捡到了自家老大,跟着向山崖下逃窜。

畔儿负伤,费扬也无心追赶了,扶了她就地坐了服药疗伤。畅畅那边也见到这头打得激烈,但她激烈对战铁尸不能分神,她明白自己困住这具刀枪不入的铁尸就是对扬哥那边最大的帮zhù

了!

眼见畔儿受伤了,铁尸一时又拿不下,畅畅掷符篆的手稍缓网开一面。铁尸给这通符篆的狂轰打怕了,可有一个缝隙了,仓皇出逃。

畔儿本来伤势就不重,服下丹药又有费扬相助运功,不到一刻钟咳出一口淤血,伤势好个七七八八了。

费扬丝帕拭去畔儿嘴角的血,心有余悸地长出一口气:“畔儿,太险了!”

畔儿笑道:“扬哥的战术,畔儿可学到精髓了?”

费扬虎起了脸:“大哥命硬才能用这套战术,你不行!”

畔儿笑嘻嘻跳起来,拉费扬起身。“扬哥,快呀!快追呀!大郎、二郎受伤了,不能给他们喘息之机!”

“不行!一定要等宋家三口上来再追!”

“扬哥,咱们这回只是吊在他们后面不跟他们拼命,也不给他们打坐回灵的机会!忘了这也是你的战法了!”

事隔十多年前费扬在岭外世界,同师兄师姐共四人以星光修为战胜两名皓月修士,用过这招。

费扬还有什么可说,追吧!

走近了冯忠,费扬悄声说:“冯兄,今天小弟欠你一个人情!”

冯忠哈哈一笑。“休戚与共,理当援手!”这冯忠精明得很,他认定费扬仨人是值得大力投资的。

——大郎和二郎都是多处受伤,哪一处也不轻,疗伤药止住血缓解了疼痛,可体力消耗无法补充。恢复灵力的丹药他俩都服用过一次了。

比较来说经过雷电符打击的大郎身体损伤更为严重,现在这损伤现在还持续折磨着他,那不是疼痛两个字所能涵盖的,那是麻痹、无力、心悸、恶心、烧灼相混合的感觉。又加上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发的身体强直或抽搐!

俩人急需打坐运功恢复,可身后那四个阴魂不紧不慢吊了有数百里啦!

“见鬼啦!宋家的老寡妇哪找到的这些煞神!我根本对这几人毫无印象!”二郎咒骂着。

大郎现在极度疲弱加情绪低落,遭“电刑”的后遗症让他头晕目眩,浑身无力。更甚者时而有幻觉产生!他完全是靠着狼一般顽强的逃生意志坚持到现在的。

“大哥,我跟铁尸挡他们一挡!你找个地方运功恢复!”

大郎深深望了二郎一眼,恨声道:“好吧,只要挡他们就行。不可太拼命!等老大醒了再跟他们算账!”

二郎站下,铁尸跟着站下,大郎夹着程黑七踏流光顺山势下到一个宽阔的山坳中。

费扬见二郎携铁尸断后。也不急着追,距他十几丈远站下了。

“二郎是吧,不必奇怪,在下是凭着你身上的伤势认出来的!按说呢,浴血拼杀到现在这份上,你们哥俩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老大了,留下他,费某放你们一条活路!”

费扬的话带给大郎的是强烈的屈辱感,这种话一向都是他对别人说的,今天由一个三重的小辈对自己说了!二郎凶狠却不鲁莽,他知dào

此一时彼一时,他知dào

形势比人强,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大哥需yào

时间恢复,这小辈愿意聊我何不陪他聊——

“道友哪里话来!七爷做我们几十年老大了,说扔就扔么!据在下看,那宋家老寡妇与你们相识也没几年吧!问句不该问的,她花什么代价雇的你们?好,不管她花了什么代价,在下都愿意十倍价雇你们,只要你们这时拍拍手走人!”

为表诚意,二郎手一晃亮出一只玉匣,抽开盖子里面一颗三阶妖丹。就算在百万大山这颗三阶妖丹也值十几万,要是拿到金陵城二十几万不在话下。

费扬眼睛越过二郎手里的东西,向山下瞟了一眼,大郎到了山脚下了。他一定坚持不住了,寻了一处平坦地打坐运功。该死的,那处距这边有三里多地近四里,超出灵力弩的有效射程了,但箭矢还能够得着,不过射到身上大概像飞石击中的感觉吧。

这样的话还是等一等吧,等他运功入定的!

打定主意费扬开始胡扯了,“道兄出手真大方,做匪修一定很赚吧!”

二郎纳闷这小子真有心闲聊么,管它,反正对自己有利,聊就聊吧。于是分外热情地接住了这个话茬——

“刀口舔血的讨口饭而已!道友不知啊,我们这一行九死一生啊!自从铁兽石崇在凌水城的黎明大修追杀下远遁,我们老大就成第一悍匪了!有道是人怕出名,猪怕壮,特别是干我们这行的……”二郎尽量把事情讲得引人入胜拖延时间。

费扬也就把自己当成一个入迷的听者,听得津津有味。冯忠不知内情,就想上前提醒,给畅畅悄悄拉住。

二郎长篇大论歇口气的功夫,费扬抢上说:“你们哥俩一模一样,可是一体修一剑修,你们是入的两个宗门修liàn

么?你家当初很有钱吧?”

二郎一时跟不上费扬这跳跃似的思维,他这问题也很是奇葩,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呢?管他,多扯一会就多给大哥争取了时间——

时机成熟了,战时,费扬的灵力弩一向是上好收入蜃珠的,一个模糊灵力弩在手,一箭射出!

一块飞石的击打对皓月八重体修的伤害可以忽略不计的,但问题是大郎正在入定运功,余势只如飞石的箭矢惊扰了他!大郎压制不住涌到嗓子眼儿的腥甜,张嘴喷出一口血!倒地晕厥!

二郎这才知dào

上当了,怒吼一声数剑齐发群攻四人!铁尸也发力前扑!

费扬早传讯提醒俩女,俩女又偷偷提醒了冯忠,准bèi

充足的四人挡过这一击。一击无效,二郎扭身就跑丢下了铁尸!(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敢拼命才能保命

二郎一击无效扭身冲下山坳,左臂夹了程黑七右臂夹了大郎亡命奔逃!

费扬四人围住铁尸,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先灭了这怪物再说!

铁尸真是不好解决,畅畅用符篆狂轰圈住它,费扬动用了长槊、斩马刀、狼牙棒、开山巨斧、镔铁轧油锺这些重兵器!铁尸直到被大缷八块才停止挣扎。

再说二郎,他纯属不要命了,携了昏迷不醒的俩人使用缩地符!缩地符这东西不是不能多人齐用,条件是搭乘之人要全力配合使用之人!费扬、畅畅、畔儿就共同使用过。

可二郎携带的俩人完全是深度昏迷状态,他是冒着仨人同遭空间撕裂的风险使用缩地符的!讽刺的是,二郎所用的还是费扬店铺出售的灵符。符文因子纯正,保证了灵符激发时各种能量释fàng

的精准平衡,这也是二郎敢于赌命的重yào

原因。

二郎死扛到这份儿上连费扬也不得不佩服他了!可越是这样越不能放过!纵虎归山必留后患!

实jì

上,缩地符就是个小型的空间传送阵,仅供一次性使用。凭着对自家出产灵符的了解,费扬一行追到百十里外,畅畅没费什么劲儿就找准了那个空间传送出口。

“他们就是在这儿出来的,应该不会走得太远!咦,等等!等等!”畅畅叫住就要四处搜寻的费扬,她体察到符文因子的活跃。不对呀,只有在符篆使用地附近才有这种迹象的。莫非二郎以符篆战斗了?

循着符文因子活跃程度这一线索,畅畅找到了下一个符篆的使用点,可是放眼四望去却不见有打斗痕迹。莫非二郎带着昏迷的两个人再次使用了缩地符?

不能乱猜了,需yào

确定。畅畅搜集了符文因子的数据提交费扬,零号光速运算,建立起数学模型拟态恢复原符文排列模式——

费扬将复原的符文排列模式提交给了畅畅,畅畅根据这些符文排列组合形态做出判断——

“他们使用了瞬闪符!”畅畅话一出口。大家都大吃一惊,这二郎真是不要命啦!带了昏迷不能配合的俩人再使用瞬闪符,这凶险数倍于缩地符的!

敢于拼命才能保命!起码现在看来是的。这二郎不但有勇而且有谋,一个缩地符摆脱了追踪者的视线,然后再用瞬闪符。这颇具隐蔽性的,迷惑性的。

可以想见,若不是畅畅对符文的深度专研,加上零号光速的运算能力,还真让他蒙混过去了!须知:缩地符是沿着前进方向空间传送的,距离在百里左右;而瞬闪符的传送方向随机。传送距离更是没个定数,可能三五十里,也可能四五百里!

那就是说要以脚下为圆心,以四五百里为半径画个圆,范围大都真让人绝望!追踪大行家冯忠也束手无策了!

“他至少给大郎争取到了运功恢复的时间!”费扬感叹着升空,一圈一圈扩大盘旋范围,使用精神力探测。

这里是百万大山深处,沟壑纵横洞穴无数,想找刻意隐藏的三个人。难啊!

——实jì

二郎这时也辨别不出身在何处了,连续使用空间传送符篆让他头疼欲裂,眼前发黑。洞穴,现在最需yào

的是隐身洞穴。他屠尽了一窝恶狼,抢占一处洞穴。

轻轻放下了自己现在无能为力的老大,扯过一些干草垫了让他平躺,再扶了人事不醒的大哥坐好。手抵他背心。大哥的体内经脉阻绝,灵力紊乱,这是轻度的走火入魔!

今天遇到的皓月三重小辈无论斗智斗勇都高自己一筹。居然想出这样阴损的招数!二郎算是领略到费扬这种战术风格了,那就是充分发挥想象力,不择一切手段为了胜利!

二郎以自己的灵力打通大哥经脉,又引导错乱的灵力运转周天,一遍两遍三遍……俩兄弟相互熟识,基础功法又同出一脉,换做别人不敢这么干的!

大郎呕出一口酱紫色淤血,神志恢复了,但运功正在关键时刻他不敢稍有分神,就任二郎的灵力带动了运转周天。

大郎头顶蒸腾起氤氲烟气,这表明灵力运转到了全盛,二郎这才抽离自己的灵力。他现在疲乏得连手指也不想动一下。

入洞穴时有夕照日的光亮射进来,现在照射进来的是微弱的光了。二郎强挺着到程黑七跟前检查,触手老大的身体不再是砭骨深寒了。

外人传说程黑七歹毒,无义,或许吧。但他对二郎哥俩恩重如山,若没有他哥俩也绝没有今天的成就。于是哥俩就把两条命许给他了,任凭水里火里。

十五年前那场血战二郎还记忆犹新,那会儿他们兄弟俩还是皓月六重的修为——

宋家的家主跟他儿子同时中了丹毒,儿子当场毙命,老子靠深厚的功力压制了毒性。这垂死的老家伙一下子就牵制住了半数弟兄,他们兄弟也在其中。老大预料中的最坏情况发生了。

不,还有更糟的!老大图谋的宋家至宝却在宋家的独苗小崽子手里,这是事先万万没想到的。他一祭出那傀儡就打了弟兄们一个措手不及!事情还在向更坏的方向发展,家主的儿媳修liàn

了一门罕见的秘法,一出手就封冻了老大!

一场混战!弟兄们杀透宋家的重围出逃!当时老大生死不明,有人提出散伙,被他们兄弟俩以血腥手段压制住了。幸而老大在一日后解冻复原。

老大最为忌惮就是宋家的家主,黎明二重啊!多方打听下来,闻知这老家伙竟然以特殊的丹药克制住了丹毒,只是一时不能大动。宋家正出重金悬赏自己一伙的下落。

中原是没有落脚之地了,弟兄们只得南逃进入了百万大山!如今看来十有八九是中了宋家的计,那黎明二重的老家伙如果没死今日为何不出手!

说起今日的惨败,主要是败在宋家找来的三个帮凶身上!想起这事二郎就分外地窝火!论修为、论战技,他们都是小字辈儿的,可几次三番的交手都讨不到便宜!

二郎强自压下心头烦躁,开始打坐运功恢复。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睁眼看,强烈的光线射进了洞口,天大亮了。检视自己:灵力充沛,内伤恢复,些许的皮肉之伤他向来不放在心上的。

大哥也醒了,看状态比昨日大好。大哥正在为老大推宫过血,老大虽然还没醒,但摸上去身子有暖意了,也不再硬梆梆像石头了。

根据十五年前的经验,苏醒也就是一两个时辰的事了。

“走吧!”大郎不用回头就知dào

二郎醒了,夹了老大程黑七向洞口走去。

二郎什么也没说跟着出洞穴,二郎多谋,大郎善断,哥俩心意相通很多时候不用多说的。

出洞穴二郎见大哥夹了老大已经两腿没入地下,渐入渐深了。他也跟上……(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山南城

他们走后一个多时辰,冯忠领着六人找到这个山洞。宋丕显放出魔法傀儡入洞搜查,探明没人。

“有来的痕迹,没走得痕迹,怪事!”冯忠嘟哝着。

“他们又使用符篆了?”费扬问畅畅。

畅畅很肯定地摇摇头。

“莫非——他们土遁逃走的!”冯忠不是很有把握地说。

爹了个尾巴的!费扬心里咒骂:这三个丧家之犬的花样真多,线索又断了!

“冯道友,咱们现在在哪?”尊口难开的老夫人问。

“噢,在百万大山边缘了。”

“附近有什么大的坊市么?”

“何止坊市,直行向南三百外有座仙缘城,名山南!”

“去山南等他们吧!”

“恕晚辈多嘴,夫人就这么肯定?”费扬不解地问。

老夫人深知自己功法的缺陷,为节省体力非必要的话一句不肯多说,宋丕显替母亲答:“程黑七需yào

一些特别的药物彻底拨除冰寒之气!”

“懂了,这些特别的药物小地方没有。”费扬点头,“去山南城!”

——山南城古已有之,因为地处偏远没有一股决定性的大势力罩着,历来以混乱著称。可这座仙缘城自有一股蓬勃的发展动力,混乱千年也繁荣千年!

走出百万大山视野霍然开朗,向导冯忠居高指向远处那一片灰濛濛,“看见了吧?山南城!凭几位的速度,一个时辰可到!”

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冯忠的意思我这向导送你们到地头了!

费扬含笑递上一瓶丹药,“冯兄一路辛苦,这点东西是小弟的心意!”

冯忠爽快地收下,拱手作别。

真如向导冯忠所说。一个时辰后费扬就站在山南城的城门前了。

这山南城真是霸气,都漫过城墙到城外了,出城的大道根本就是街市。嘈杂声中不时有凡人小贩纠缠上来兜售,他们一点也不怕修士,那管费扬他们全是皓月期的修士。

山南城的城墙可是太寒掺了,低矮破旧尚不及凌水城,城门那就是个门楼门洞,根本就没有门。

因为城墙对山南人来说是障碍面不是屏障,时时的内斗培养出的强悍让他们不惧任何的外来者!话说回来,真zhèng

的强者修什么样的墙也没用。

也不是没有觊觎山南城财富的入侵者。可是每每入侵者来临,打死打活的山南人都会兄弟阋墙,外御其辱!这么一座奇特的城市真真让人不知怎么说,从何说起!

随着人?流入城,守在城门口的不是兵丁,而是一位文吏,他守的也不是城门,而是守着门口的一个箱子。入城之人都要往这箱子里投一块灵晶,灵晶是灵石的碎片。百片灵晶合一块灵石。

凡人一片灵晶,修士一块灵石,这就是入城税了。入乡随俗吧,费扬抖手六块灵石飞进了箱子。

谁想守箱子的文吏手一招。六块灵石到了他手上递还给费扬,“六位是远客,第一次来山南城,按规矩免税!”

“嘿。你怎么知dào

我们第一次来!”畔儿奇道。

文吏笑而不答。

费扬收了灵石拉畔儿入城。

“熟人收税,生人免税,这是什么规矩么!”畔儿叨咕着。

“或许这正是他们的聪明处了。你想:不入山南城谁知山南城的好呢!一块灵石挡住了潜在的客户,不划算!”

“山南城哪里好啊!又脏又乱,臭气薰天!”畅畅用一方丝帕掩了鼻子抱怨。

六人正在城内的主干道上,或许叫主干道遗址更准确吧。曾经笔直宽敞的主干道被私接滥建的摊位、棚户,堆积入山的垃圾挤占成了一条羊肠小道。

衣衫褴褛打着赤脚的凡人小孩,在高过城墙的垃圾堆上翻找着。这些垃圾只有少量是生活垃圾,绝大多数是炼丹、炼器、制符、豢兽、养虫等的垃圾。

单看这些倾倒的废弃物,山南城修仙物品的生产规模着实不小啊!

走出城门口的“肠梗阻”,大道渐行渐宽了,街边的建筑鳞次栉比,看建筑的格调迥异于费扬到过的仙缘城,老旧破败的与鲜亮齐整的都有别于中原土的建筑风格。但仅仅是有差别,又不是完全摒弃。

这些也算异域景观吧,新奇而已。

让六人吃惊的,这座城市不仅是仙凡混居,甚至混杂有异类!最多见到的就是狐女,她们只是隐藏了蓬松的大尾巴,连尖耳朵就没有修liàn

圆满就站街卖笑了!身上那独有的气味撩拨雄性特种不能自拨!

畔儿咬牙切齿道:“这里的男人怎么就,怎么就——”她半天也不知用什么词句形容好。最后狠狠地剜了费扬一眼!

费扬正在饶有趣味欣赏着狐女们别样的撩人媚态,体内如有什么蓬勃涌动,在畔儿这满含杀气的一眼之下立时熄火!眼观口,口观心,目不斜视一心一意赶路。

畅畅与畔儿心意相通,一左一右把费扬挟持在中间,遮断了街两边抛飞的媚眼儿!

迎面走过来一个全身裹在斗篷里的高大汉子,畔儿一瞥间悚然尖叫,飞剑到了手中!幸而给费扬紧紧按住!

原来这以人的身躯直立行走的“汉子”有一颗狼头!这名狼头“汉子”对费扬他们这些外来者的大惊小怪不以为意,只是耸动大鼻子深深嗅了嗅,再惊天动地打了个喷嚏!

这好歹还算有所遮蔽的,光天化日下坦露的几人也看见了,那一条人头蜥蜴身的怪物,他?它?正在与一名凡人伙计交割一笔生意,整个过程双方都没有什么不适应。

深深呼出一口气后像是要回不来了,畅畅说:“满街兽修不避人,这就是山南城的好么!”

或许就是吧!兽修在人类的地盘上那就是老鼠过街的待遇,只有修liàn

到四阶以上了,修liàn

出人形同时也修liàn

出人性了才能进入人类的坊市或仙缘城的。凡人自然是看不出来,连低阶的小修士也有眼无珠当做同类,大修们因为这些兽修脱胎换骨的变化也就容忍他(它)们是“人”了。

而在山南城这个常识被颠覆了!这些半人半兽的怪物遍地走,费扬最感兴趣的是:他(它)们怎么会遵守人类的秩序,与弱小如凡人和平共处的?

看来这就是山南城独有的魅力所在了!生意打破了物种间的界线!

费扬随便走进一家店铺,他询价炼丹原料和炼器原料,价格低得令人吃惊!一些妖兽的卵或幼崽简直像是白送的!

见了这些,再见有金陵城的曹记老号,还有博物坊、万灵园不远万里来此上货就没有什么吃惊的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守株待兔

低廉的原料价格催生的不只是长途贩运业,一些修仙品的初加工也应运而生。的确,山南城的丹药、炼器、符篆等粗而不精,可精品也不是绝对没有。但价格却是昂贵了许多。

费扬经lì

过两座仙缘城,哈勒锦百年内崛起,旺盛蓬勃的朝气,金陵城千年雄踞的底蕴,这些高大上在山南城混搭了,除此之外又揉合进了它独有的开放、包容,山南很可能是最具特色的一座仙缘城了。

有这么大的长途贩运和修仙品初加工产业,那就自然有庞大的劳动力需求了,所以山南城对入城打工者收税。

费扬开始认真考lǜ

是不是在神兽老祖飞升后将自己的产业由凌水城迁到山南城?丛唯的炼丹、宋家的炼器,畅畅的制符,原材料与制成品间的剪刀差获利远超凌水了。

打住!这些都是后话,等剿灭程黑七一伙再说不晚!

宋老夫人开出了一张药单,共有各种原药五十多种,丹药七种。这些都是程黑七彻底拨除冰寒冥焰火封冻后留在体内寒毒的必备品。

丹药七种较普通,都是巩固修为的作用,那就是说冰寒冥焰火的寒毒有瓦解灵力的作用。五十多种原药多数也很普通,但有十一味珍稀罕见。

特别有一种叫葵水的东西,它不是药而是做为溶液稀释药物泡浴用的。这东西平常用场不多,用量也不大,因为难以保存所以很少有人经销。但程黑七却要大量使用。

根据这张药方费扬断定程黑七必来山南城,甚至他比自己先到都没问题,以葵水的特性这东西他无法保存,必需现用现买。

就算山南这样的仙缘城,经销葵水的店铺也只是一家,盯住这一家守株待兔!那十一味珍稀药材的线索费扬也不放过,这样的药材只会在拍卖行出售的。山南城也不例外。

城中大型拍卖场有三家,好在是错开时间开锺的,费扬派行事稳重的畅畅和秀外慧中的宋少夫人轮流去三家拍卖场守着。

在希望最大的“关卡”处,费扬投入了自己、畔儿、宋家母子共四人。这家店铺的斜对过有一座酒楼,他们包下了二楼临街的包间。

唯一有葵水售卖的那家店铺就在百十步外,程黑七一伙大有可能雇佣别人来买,而费扬又不可能盘问每一个买葵水的顾客,所以他买通了店铺的伙计。

这条街很是繁华,店铺、茶楼、酒肆、妓馆一家挨一家,透过包间临街的窗户看。这条街白天里秩序良好,大家各做各的生意。

混乱发生在夜里。满街的狐女遇到雄性不论物种就上前拉扯,狼人、豹人、蜘蛛人、蜥蜴人等等各类怪物也在此时出动了,偷盗、抢劫、斗殴时时发生。

人类中的帮会也不消停,当夜就在这街上发生火拼,不过两下里真zhèng

动手的都是星光修士。皓月修士做为大佬出面收拾残局。这就是山南城了,光怪陆离不知怎么说,不知从何说起!

但山南城的狂野,粗犷、不受拘束很合费扬的胃口。

监视进入第二天。过午时分被买通的那家店铺的伙计打出了约定好的暗号。费扬见从店铺里走出来的是数名十来岁的凡人男孩儿,他们个个衣衫褴褛,打着赤脚,怪里抱着一只大罐子。

那罐子对男孩儿们来说确实太大了。看上去一定是满罐的,他们个个步履蹒跚显得很吃力的样子。

爹了个尾巴娘了个腿的!费扬心里暗骂:这程黑七一伙真是鬼道!需yào

葵水了,那程黑七一定是醒过来了!

或许他们不能肯定买葵水一准儿出事儿,但是出事儿的概率一定比晌晴天遭雷劈的概率大!比闹市中捡到灵石的概率大!为防万一。他们雇佣了这些凡人孩子!

太棘手了,费扬能对这些凡人孩子怎么样!那么在孩子们身后跟踪么?这是城里又是大白天,即使隐身也会泄露行踪的!最后还是要波及到孩子们。爹了尾巴的程黑七是拿孩子当肉盾!

程黑七。妈?的,程黑七!这程黑七已经不能简单用狡滑两字容易了,他是堪破了人性反其道用之!懂得人性又践踏人性,这在异界也是过了底线的!这类人坚决不能留!趁他病要他命!葵水不能让他得到!

可是孩子们怎么办?要不伤害到孩子们;不打草惊蛇;又不给程黑七得到葵水,太难啦!

看着孩子们绷着大罐子步履蹒跚向这边走来,费扬头疼了。包间里其他三人都眼睁睁看着他,等他拿主意——

十全十美做不到了,只有这主意对孩子们的伤害最小,可以一试!嘱咐了一句“不要妄动,等着我!”费扬冲出包间狂奔下楼——

到楼下费扬扯了掌柜的到后堂,拍在他手上一块灵石,说:“沿街走过来一群小叫花子,不能让他们在你门前过!拦住他们!对对,放狗咬他们!”

掌柜的是凡人,在山南城凡人不畏惧修士,但不论哪的凡人都尊敬修士。就算他不尊敬修士,他还不尊敬灵石么!就这么点事儿值一块灵石!这家酒楼一个月的利润也未必有一块灵石!

掌柜的眼睛放了绿光,二话没说亲自牵着一条恶犬出了酒楼大门。他心里想的是,这样的大金主要多来几个才好,租包间一块灵石,放狗咬几个小叫花子一块灵石!这月的买卖不赔稳赚啦!

费扬当然不想狗真的咬着孩子,这些个野生疯长的孩子都有逃避恶狗的本领,可绷着大罐子肯定是逃不了的。

也该着那些孩子自己配合,他们每个手里都攥着铜钱,往酒楼这边走过来了。酒楼烧鸡的香味就像小手一样抓挠得他们越加饥肠辘辘,手里有了钱第一样事就是填饱肚子!

望着面有菜色的孩子们攥了铜钱往酒楼这边走,费扬心里翻腾着!他及时地叫停掌柜的,“老板,别放狗,让他们进来!”

脑满肠肥的掌柜的一脸困惑,但是金主发话了他牵住旺旺吠叫的恶犬,放了战战兢兢的孩子们进来。

“老板,我们有钱!”孩子们放下沉重的大罐子,怯生生举着手里的铜板给掌柜的看,“我们要买烧鸡,要买麻花、要买肉包子!”

掌柜的望向费扬。费扬若无其事走过,以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买什么就卖什么,然后说钱不够扣下他们的大罐子!”

掌柜的照做了。孩子们吃得真香。看着这些狼吞虎咽的孩子们,费扬着实地头疼,以程黑七的性格知dào

孩子丢了装葵水的罐子那他们必死无疑的!这是个馊主意!

扣下罐子撵孩子走呢?这多半打草惊蛇了!费扬正在纠结间,通观通想传讯,“扬哥,扬哥,有一名修士沿街走向酒楼!尽管他易容乔装了,可老夫人怀疑他是大郎!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当街开打

通观通想传讯,疑似发xiàn

大郎!葵水是程黑七的命根子,取葵水的孩子们出现异常状况,他们沉不住气了!

包间内的仨人等着费扬的指令。

“宁可打错了也不能放他进来!论近战,我们四个加起来也不是一个皓月八重体修的对手!”

“老夫人不要出手,程黑七很可能就在附近!除了程黑七一切不用你管!”

费扬果duàn

下达一连串的命令,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街上发出的滋——咔!咔!滋!滋!雷电符特有的声响!费扬一闪就出酒楼到街上!

只见街上,疑似大郎的修士在雷电的击打下硬是没有倒下!貌似只有体修才能扛得住吧!当然,他那件极品法袍也发挥了一些作用。

这下可以断定他是大郎了,费扬的飞刀、飞剑、飞镖齐出直射!什么人什么对付,像大郎这类抗击打能力强,相对动作缓慢的体修,就用这类锋利灵巧的家什打头阵!先忙活他个顾头顾不了腚再说!

当当当,费扬发出的这些小零碎都给一柄长剑斩落了!费扬知dào

是谁来了,剑修最不惧这些轨迹可预料的直射小玩意儿了!

还是那句话,什么人什么对付,车轮板斧、合扇板门刀、子午鸳鸯鉞、五股烈焰托天叉、凹面八楞金装锏!费扬掷出的兵器又换样了,就是让二郎摸不清飞行轨迹无法适应!遇到了费扬那就是他命苦了!

这边二郎给费扬死死地牵制住了,畔儿和宋丕显破窗而出,俩人欲首先结果了还在雷电中舞蹈的大郎!至少是不能让他同二郎汇合联手,费扬一向打战术、打配合,阻断敌方的战术运用战术配合同样是一种战术!

一声虎吼,声震长街,程黑七终于现身了!他伸手做势,一只巨爪凭空出现抓向了费扬!这程黑七是冥修出身。通过大郎、二郎的讲述也通过自己的观察,认定了费扬是头,他用的也是擒贼先擒王的战术!

巨爪来势甚疾!费扬在畔儿狂呼中斜蹿闪避!巨爪转弯追踪又来,费扬心头大骇一闪再闪!来势汹汹的巨爪有力竭之势。费扬侥幸没有被抓中但也连滚带爬狼狈不堪了。照从前的路数,铁尸正在这时出动结束战斗!幸而这怪物早被除去断了程黑七一条臂膀!

不过二郎与老大程黑七的配合也是经过千锤百炼的!费扬狼狈躲闪,他那套诸多兵器混搭茄子萝卜一锅炖的奇葩打法中断了!二郎得以喘息,他反手十数柄飞剑直斩费扬!活剐了费扬也难解他心头之恨!

十多年不间断地修liàn

瑜伽功,使费扬有了超强的控体能力,他的身子奇异地扭动打破了人体的常规!大部分飞剑射空,一柄命中的要害。有金钟替为他扛过,还有两剑被他以先机引功法祭出的飞剑荡偏!

隐伏在酒楼包间中的老夫人终于出手了,虽然为伏击程黑七她早就做了准bèi

,但真zhèng

出手还是慢了一拍!发功慢持续性差,这是冰寒冥焰火的两个致命缺陷!程黑七就是想抢这个时间差拿下费扬的,可惜他遇到了费扬。自从遇到费扬,运气就离程黑七而去了!

碗口大的冰寒冥焰火一个明灭闪烁间就到头顶,程黑七体内存留的冰寒之气激活,内外夹攻下他四肢僵硬浑身颤栗!

百余年刀口舔血的经lì

。练就了他处变不惊临危不乱,程黑七翻身撞破街边一间店铺直扑进去!连续翻滚躲到了死角!

对面二楼窗口的老夫人看不到室内的状况,只得碗口大的火焰散做指甲盖大,覆盖了整个封闭的空间四下里散播!

这店铺里还有其他人。多数是凡人,立时冻僵了大部分!程黑七也难逃波及,而且情况更甚,因为他体内的冰寒之毒尚未拨除!

依仗深厚的功力程黑七压制住了冰寒之气的扩散泛滥。但是压制得很勉强,稍稍有松懈冰寒毒素就会反攻回来!

程黑七知dào

宋家的老乞婆还在对面的窗户里瞄着自己,不过她的冰寒冥焰火也勉强只有两发了!但以现在这个状况一发也躲不过!

透过墙体的裂缝。程黑七看到街面上打得正激烈!多样兵器一起玩的小辈又夺回了主动,压着二郎打。那边,宋家的小崽子与一名女修联手,正在围攻步履蹒跚的大郎!

仗怎么会打到这种程度?自己二十几名弟兄怎么团灭的?程黑七到现在还是百思不解!连亲身经lì

这一过程的大郎、二郎自己也没闹明白,又怎么能向一路昏迷的老大讲明白。反正是稀里糊涂就败了!就团灭了!

现在是最后关头要灭自己啦!程黑七手一晃,烟障符一枚顺着墙面裂缝扔到街上,喊一声:“大郎、二郎,老地方汇合!”

街面上烟雾弥漫,二郎身子一晃到了大郎跟前,扯了他沿街跑下去!老地方就是入城来三人藏身的地方。

大郎又遭“电刑”磕磕跘跘脚步踢踏,所以烟雾扩散的速度比俩人奔跑的速度还快。这也是无奈的掩护吧!

终于跑出了烟雾,哥俩一头撞上不知什么屏障!这屏障像是有弹性,该死的,还有吸力!他们陷住不能自拨啦!

大郎、二郎的心冰冷到底!还是中了宋家的老寡妇设下的圈套!可他们马上就看出不是的,后面追杀的仨人也先后撞上来,陷入这弹性、吸力的屏障!

这是怎么回事!大郎、二郎在问;费扬、畔儿、宋丕显同时也在问。

“小辈!光天化日当街斗殴,当我山南城的规矩全是狗放屁吗!”一个声音轰隆隆雷鸣般从天而降!随之而来的是大能修士的威压!

五个人的骨头都在这威压下咯咯作响,五脏六腑似给一只巨手捏住了不停地揉搓!无形的屏障消失,五人跌落了尚不自知,在地上翻滚着可怜得连哀号声都发不出来!

施展手段的大修徐徐从天而降,眼见蝼蚁般的五个小辈被折腾得差不多了这才收回功法。死去活来的五人疼痛立止,仰见身前的大能,黎明九重,一颗亮光光的脑袋不是全秃,四外还有稀疏的一圈毛发。

再向下看秃眉、凶目、蒜头鼻子、一脸横肉,这位黎明大修长相粗鄙,穿着更是不敢恭维——上着一件油亮亮看不出颜色的短褂,下身是带窟窿的皮裤,光脚趿拉的一双鞋到是新的。

好啊,真不错!山南城的大修也像山南这座仙缘城一样奇葩!

“看什么看!”山南大修揉揉蒜头鼻子,“道爷我山南城执法堂首席,迟酿乃!你们可是不服!”

费扬听闻好悬笑喷了!迟酿乃——吃娘奶,这名子起得真是人之初!其他四人也在苦忍着笑!

“上仙息怒,晚辈不敢!”费扬说了这句后又得苦忍一会儿,这位上仙怎么看都像隔壁的傻二叔,一点都不沾仙气儿的,但实力在那摆着由不得半分的轻慢。

“上仙,晚辈等刚入山南城,不懂这里的规矩!请上仙恕罪!”费扬说的是假话但态度诚恳。

傻二叔哼了一声,“不懂么,道爷专治你们这些不懂之人的!带走!”

随了这声喝喊,有数名皓月修士上来制住五人的穴脉押走他们!(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结局

当街斗殴的双方同时被山南城执法队押走了,他们彼此间还不服相互怒目瞪视着。

费扬等心中庆幸:老夫人不在此列!大郎二郎心中同样庆幸:老大逃脱了!自家有人在外面就有希望。

程黑七确实逃了,自顾自地逃了!所谓老地方汇合,不过是忽悠,忽悠大郎二郎替他引开追杀!

从内心说,抛弃大郎二郎程黑七是万般不情愿的,他也确实同这兄弟俩无数次地同生共死过。是这无数次的同生共死才换来兄弟俩绝对的信任,绝对的忠诚。

忠诚?信任?忠诚是什么?信任又是什么?忠诚信任是灵石!平时积攒着,关键时候用来消费的!现在就是关键时候了!做出舍弃大郎二郎的决定程黑七当然心疼,他心疼十多年的积蓄一朝耗尽了!

——烟雾顺着墙壁的破洞涌进室内,程黑七确定街上的每个人,特别是守在对面二楼窗户后的宋家老乞婆听到自己刚才的喊话了!同时也确定追杀大郎、二郎的小辈们被引开了!

但有一点程黑七同样确定,躲在对面酒楼窗后的老乞婆没走,她对自己恨之入骨!她对自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所以时间不多了,必需在那老乞婆进来查看前逃脱!程黑七摸索着找到另一面墙,撞开进入一条陋巷。

都说人老精马老滑,宋家的老乞婆竟然看破了他黑七爷的金蝉脱壳之计,拼尽全部功力将仅余的两发冰寒冥焰火打过房顶,细碎的火焰散落下来覆盖了整条陋巷!

程黑七再一次被这极度深寒的火焰波及,肢体末端出现僵硬的迹象,并顺着血流向全身扩散!

程黑七大骇,手一动两粒养元固本的丹药到了掌心,岂知被压制的寒毒趁他动用灵力乾坤袋中取丹药之隙,迅速漫延到他手上!他这只攥了丹药的手到嘴边僵住了!再难寸进。

压制寒毒的灵力这时全线溃散。寒毒漫延全身,他一头栽倒!所幸这次栽倒程黑七保持着知觉,他身虽不能动却缓缓凝聚丹田灵力……就像九十年前通灵后第一次修liàn

出灵力那样。丹田处凝出一粒豌豆大的气团,程黑七先用这气团稳住灵力溃散的丹田。

气团壮大,丹田稳固了,程黑七驱动比豌豆大了一圈的灵力运转周天,丝丝缕缕的灵力游走先修复伤损严重的经脉,然后再一点点化解寒毒。

有了这丝丝缕缕的灵力运转,程黑七的身体才没有像上一次被封冻。

宋家老乞婆的功法实在霸道、歹毒!这化解的过程不知dào

持续了多少时间,程黑七就趴伏在陋巷中一动不动——

也不知什么时候起。有几个脏兮兮的半大小子出现在陋巷,开始注视这边。他们衣不蔽体,赤脚上还有双手上满是老茧和溃烂的伤口。这是常年在垃圾堆上拾荒造成的。

千万不要以为拾荒是个安生的营生,看看他们脸上身上的疤痕就知dào

了,丛林原则主导着那一大片垃圾场!他们一小帮偶尔能抢上点残羹冷炙,多数情况被撵得像偸吃的狗一样,比如说今天。

他们几个的安身处在城外,这条陋巷是回返的捷径,天刚擦黑儿。他们一走进这条每天必有一个来回的巷子,就觉着特别地阴冷,冷得浑身颤栗!他们加快脚步往前跑,以为跑一跑身上就热乎了。

跑着跑着他们就看到了横卧在巷子里的一个人!他们相继站住。看那倒卧的家伙穿着像个有钱人!

“老大,那是个——活的死的?”问的压低了声。

天色愈加昏暗了,一侧高楼投下浓重的阴影又添加了一重夜色,幸而那高楼底层破了一个豁口。前一条街上的灯光折射进来。

被唤做老大的小子借了这半明半暗细看,实jì

上他不大在意那家伙是死是活,他在意的是那家伙似乎要把什么东西往嘴里放——吃的么?

想到吃的他十天有九天闲了半根儿的肠子咕咕叫了!他这才反回来观察那家伙死的活的?

死人他看到得太多了。若说那家伙死了他觉得不像,若说他是醉倒的酒鬼,怎么没有薰人的酒气!那他到底是死是活?就那家伙手里紧攥的吃的老大还不放在眼里,他盯上的是那家伙腰里的袋子,还有那件袍子好像也不错。

“烂眼皮,你激灵,过去试试他死的活的!”老大吩咐了。

那个被叫到的半大小子眨巴着永远是红鲜鲜糊着眼屎的小眼睛,“老大,怎么又是我呀!”

“啥意思?老大的话不好使吗!去,赶紧去!那家伙手里攥着的八成是吃的,你不去我找别人啦!”这老大小小年纪就显露出老大范儿了,短短的一番话他就用上了威逼、利诱、竞争。

“我去,老大,我去!”烂眼皮怕别人抢这好差事,蹑手蹑脚地去了!

战战兢兢探过倒卧者的鼻息,又推摇了一下,他回头说:“老大,这人没断气可是不会动了!”

说过这话他就自顾自掰倒卧者的手,根本人掰不开。同伙呼啦啦上来了,老大自然是先拿了倒卧者腰间的袋子。烂眼皮不敢对袋子有奢望,他只专心对付这家伙紧攥的拳头——

怎么也掰不开!烂眼皮打破裂的墙豁口上找到一块石头砸!妈?的,砸都砸不开!

烂眼皮对一只拳头无可奈何,他的老大对一只袋子无可奈何,无论他怎么弄就是打不开这袋子!旁边的小弟都眼睁睁看着,一个袋也打不开不光是失望,更是丢面子!老大气急败坏将袋子摔在倒卧之人的脸上!

还有他那件袍子,现在近距离看更是不错了,肯定值些钱的!他上前去扒,万没想到袍子竟然碎了,片片碎裂!准确说来是爆裂!森冷之气夹杂着说不上的一股什么力量掀了老大一个跟斗!

这他?妈的!老大咒骂着爬起来,他看中的两样什么也没得到!好歹倒卧的人手里还攥着东西,但愿是铜板,银币就更好了,吃的也行啊!老大一脚踹开烂眼皮,抡了石头猛砸,不愧是老大到底给他砸开了紧攥着的手,可掌心里只是粘乎乎的两坨东西!这东西到是有一股浓郁的香气!

香顶个屁用!老大怒不可遏,他?妈的,这半天白忙活了!他抡了石头砸倒卧者的脑袋泄愤!娘?的,他的脑袋也这么硬!小弟们墙豁口处搬来更大的石头!

一下、两下……七下、八下,他们真没想着杀人,只是出气!终于噗呲一声脑袋漏了,红的白的流淌一地!

老大恶狠狠吐了泡口水,领着小弟扬长而去。可怜威震百万大山的江洋大盗程黑七,就这么死在了几个连贼都够不上的宵小手中!

这山南城真是强悍,凌水城五万灵石悬赏的一颗人头,几个拾荒的半大小子用一堵破墙上搬下的石头就凿漏啦!

再说宋老夫人,她拖着极度疲弱的身体,一步一挨下酒楼过了街,冰寒冥焰火接连三发简直就是掏空了她!这样的严重掏空在近期出现三次了!而这一次不能就地打坐恢复,所有人都不在身边就剩她自己了!

程黑七,灭门之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翻过第一道墙的豁口时,她全身脱力,在清理废墟的人惊愕的目光中倚墙闭目喘息。她身上散发的森寒之气甚至比杀气还凛冽,不要说凡人连一些低价修士都不敢进前!

宋老夫人在逃得一人不剩的废墟中喘息了很久才积攒起力量,她爬到废墟另一面墙的豁口处,她看见脑浆迸裂的程黑七横尸陋巷!

见此情景老夫人竟然嚎啕大哭!这哭是余生所愿终得满足的告慰!她真的想告慰宋家所有逝去的人,可她说不出来只会哭,边哭边笑,边笑边哭,哭着笑着,笑着哭着,整个人猛地僵住,全身就此不动!永远不动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赎人

当街殴斗的双方被带进了山南城的执法刑堂。这刑堂也是山南城风格的,破败就不用说了,更以原本的一处豢养灵兽的遗弃场地将就对付了。那兽类深厚的臊臭气味怎么也冲刷不掉。

山南城执法堂首席迟酿乃就在这臊臭气息中升堂了,他升堂问的不是斗殴双方的是非曲直,也不理大郎、二郎上了凌水城的通缉榜,那些都是别人的事,他只关心山南城。

“你们当街斗殴损坏店铺五间,其中一间是严重毁坏,这些值灵石五千!”除了价值五千灵石的估算,这位像傻二叔似的山南城首席执法说得都是真的!

“什么!”畔儿若不是灵力被禁非跳起来不可,“五千灵石!五千灵石够买半条街啦!”

傻二叔大怒,“胆敢咆哮公堂顶撞本道爷,来人,给我掌嘴!”

“慢,慢着!”费扬忙道:“上仙息怒,小的们愿照价赔偿!照价赔偿!还有什么您老请接着说!”

“嗯,这还差不多!”傻二叔揉了揉大鼻子,“道爷接着说,敢再有打断定惩不饶!道爷说到哪了?噢,说完赔偿的事了,接着再说你们无视山南城法纪当街斗殴的事!只要你们每人再交五千赎金,本道爷就可以当堂开释!”

“赎金加赔偿一共是两万灵石对么?”费扬说。

“三万灵石!你们是五个人!”傻二叔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们恨不得那俩家伙死,怎么可能赎他们!”畔儿道。

“不行,要赎一块赎,不然就一块押着!这是本道爷的规矩!”傻二叔一点儿都不傻,这就是敲竹杠。

“用不着!”入得刑堂来大郎、二郎一直没说话,这时大郎开口了,“一万灵石我们还拿得出来!”

山南城首席执法又在搓揉他的大蒜头鼻子了,“你们自己赎么——也可以。不过是一万五千灵!还有损毁赔偿呢!”谁说傻二叔傻了?他把原本就超额作价的赔偿让你赔两次!不认也得认!

堂下五人本来就难咽一口气了,还有更过分的,迟酿乃一挥手,“来呀,把他们的乾坤袋都收缴上来!全部没收!”

谁让你有错在先,人家依仗绝对的实力就是跟你不讲理了,你能怎样!

蜃珠是搜不到的,不然费扬就破产了!他日常总在腰里挂了一只乾坤袋掩人耳目,内装千把灵石和几款灵器只为符合皓月三重的身份。

畔儿傍了费扬也就带了几百散用灵石,倒是用起来趁手的三千柄飞刀值些钱;而宋丕显因担心妻子离了大帮有失。魔法傀儡交给她防身了,损失的也就是些随身的灵石、丹药。

大郎、二郎可是惨了,全部身家都在乾坤袋里了,足足损失了过万灵!好在二郎的剑是温养在体内的,剥夺剑修体内温养之剑等于是杀人了,迟酿乃也不能太过份。

全部没收了,那就是说只有等着外面的人来赎了,而且就等两天,两天后再没人来赎就要送往山南城附近的矿区做苦力啦!

这就是终审。执法堂的人立kè

在各大街小巷张贴出了告示。你不得不佩服傻二叔迟酿乃的效率。

还没等告示张贴出来,畅畅就接到通观通想传讯,跟宋家少夫人半个时辰内赶到了执法堂外,可是合俩人的财力也才刚刚凑出七千灵石。经与执法堂交涉先赎出了费扬。费扬赎出来什么都好办了。

费扬赎出后只是转了一圈儿就“筹”足一万五千灵石。交了损毁赔偿再赎出畔儿和宋丕显。

费扬和畅畅、畔儿守在执法堂附近等着程黑七来赎人,宋氏夫妇去寻老夫人。还不到一个时辰,夫妻双双哭红了眼睛回来了,老夫人仙逝!

“娘亲是笑着走的!她老人家看见仇人伏诛了。笑着去给祖父、家父送信!”宋丕显说着携妻子双双拜倒,叩谢费扬大恩。

费扬连忙扶起夫妻二人,询问他们今后打算怎么办?

“如蒙费老板不弃。我夫妻愿意还回凌水城费老板处!”大仇得报夫妻俩长久的修liàn

还需yào

资源的,在费扬处落脚是他们最好的选择了。

费扬大畅,“宋兄哪里话来!小弟求之不得,从今后咱们有财大家发!”

现有的程黑七的乾坤袋,宋丕显动也不动递上,言明全数做为费扬的补偿。费扬则坚持平分。

程黑七这只乾坤袋价值不能以灵石衡量,众多珍稀的灵草、罕有的矿物根本就是有价无市的。费扬早就心动不已的宝贝符篆认主,看上去就像只巴掌大长了翅膀的碟子!这是准宝器级别的宝物了。

费扬把玩一阵交给了畅畅,有关符篆的事畅畅研究最合适。

“还有大郎、二郎怎么办?”畔儿问了。

是呀,这俩人怎么办?除掉他们?看样在山南城不行了。认由执法堂发配他们到矿区做苦力?万一他们逃出来那就是将来的心腹大患了!

“等一等吧,两天后看。”

——执法堂从来为自己话做主的,有六十八人因在城中偷盗、闹事、抗税、债务到期不能偿还等等罪责,押往火晶矿场做苦力。布告张贴出来费扬看到了大郎、二郎的名子。而且他们俩还是六十八人中修为最高的。

这天一早告示张贴出来的,到了午后仍不见人来赎,六十八个遭亲朋遗弃的倒霉蛋被押解上路了。领头的解差是名皓月九重的修士,余者居然都是狼人,或者说没有化形完全的二阶妖狼!

六十八人中多数被铁链栓了牵着走,他们都是凡人。也有几辆木笼囚车,那是专门关修士的,拉囚车的清一色是磨盘大的一阶妖蛛!

大郎、二郎押在头辆囚车里,兄弟俩都披头散发,像是遭过毒打,双手被铁链反锁栓在木桩上。看着曾经的敌人遭受这般虐待,费扬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反复回想,仔细回想:他对这俩人没有多少仇恨,反而是敬佩多些。

费扬心里有些想法了,回头看畅畅、畔儿,她俩也面露不忍,但她俩的态度不关键,宋氏夫妇才是关键。

宋丕显眼神迷茫,宋少夫人在无声啜泣。见费扬注视,少夫人说:“首恶已经伏诛,再多杀俩人,去了的也回不来了!修行不易,但凡能帮就帮帮他们吧!”

宋丕显一直没吱声,握着妻子的手别过头去。这是默认的态度。

用一万五千灵石,化解将来可能的死敌,费扬觉着这笔生意划算。可是他的赎人请求遭到解差头目恶声恶气地粗暴拒绝,一只小口袋悄悄递上去,那皓月九重掂量一下面色和缓了,冲押解囚车的狼人比了一个手势——

费扬慢慢走近囚车想着说些什么,实jì

上他真不知这种情况下该怎么说。囚笼里的兄弟俩已经注意到费扬了,乱蓬蓬的长发后仇恨的眼睛迎上他——

费扬知dào

位置互换自己也会以为对方是来表示幸灾乐祸的,他尽量诚恳地说:“在下费扬,只是受雇宋家,其实咱们之间无冤无仇!对吧?”

“哪里来这里什么意思!”二郎问,大郎似乎少言寡语。

“在下的意思:修仙不易,特别是到了二位这地步。你们也看见了,在下努力要赎你们出来!”

“这个不劳费心了,老大自会赎我们的!”二郎说这话不是很有底气,只是拘着面子必须说。

费扬苦笑摇头,“到现在还看不出来么,你们的老大来不了啦!”

“不可能!老大绝不会抛弃我们!”大郎咆哮着欲窜起来,结果被铁链限制住了!看那质地打制链子的根本不是普通的铁,而是深海玄铁。

押解的狼人误会了大郎的意图,提了水火棍就要往笼子里捅!

费扬抬手止住暴躁的狼人,说:“直接说吧,你们的老大死了,或许是天意吧,宋老夫人也死了,死在他边上了,她这十几年就像专为复仇活着!”

费扬说这话点明理亏一方是你们!兄弟俩的头都垂下去了,费扬观察到这一细节,看来这对兄弟还天良未泯。

静默一会儿二郎说:“你说你想赎我们出去,你就不怕出去后我们为老大报仇么?”

费扬晒笑道:“那就是你们的事了!我只做我当做的!”

负责押解的头目大声催了,费扬抓紧说:“在解差手里赎你们有困难,或许到了矿场能好办些!”

“费扬是吧!”二郎紧盯着费扬的眼睛,“不管赎不赎的出去,我兄弟都记着你啦!”(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火晶矿场

押解的队伍到了山南城外,以城墙来说姑且算是城外吧。实jì

上这里就是费扬来时城门前那条喧闹的大街。

囚犯在这里移交了,身份变成奴隶,矿场一方来接收奴隶的是两名皓月十重的修士。一干狼人原本就是矿场上的。

或许这两位好说话吧?费扬尝试着上前搭讪,结果两名来自矿场的修士对费扬满怀戒心,根本不让他接近押解的队伍。

费扬又使出了行贿的手段才与对方说搭上话。

“想赎人么——我们这里不好办啊!你见到的,我们同山南城执法堂交接时画了灵力印鉴的,到矿场那边要按册子查人头的!”

费扬又送上些好处,作揖道:“求前辈一个指点!”

“指点么——你自去火晶矿区找一位姓乔的管事,赎人的事他能做主。”

嘱咐了四人在城里等着,又安慰了大郎、二郎兄弟俩,费扬打听着一路向北去火晶矿场。火晶矿场实jì

上已经进入百万大山了。

说起来这世间有金晶、木晶、水晶、火晶、土晶,而五行平衡的晶体为灵石。各类属性单一的晶体虽然不能当货币使用,但在特殊需求者的眼中它们比灵石更值钱!

山南城北百万大山中的火晶矿区,有百年开挖历史了,因为面积广大、矿藏丰富,每年都消耗巨量的矿奴。因为那里每时每刻都伴随着死亡,每时每刻都有不堪重负、不堪虐待的矿奴死去,还有不慎跌落深渊、葬身山体滑落的……

身为矿奴到了这里,只有早死晚死的区别,或者早死还是求之不得的幸福!不管你是凡人还是修士,实jì

上修士的死亡率甚至更高,因为修士超过凡人的能力往往被分配到更危险的工作。

逃亡么?矿场建立百年了,早就有一套完备的体系了。无论修士或凡人还没有成功出逃的例子!

进入矿场前,费扬先穿过一座小镇,说是小镇实jì

上就是道路两旁的客栈、酒楼、妓馆、作坊。一路上充斥着混杂了酒气、胭脂气的喧闹。费扬这单身男修成了众多卖笑狐女的目标,一路拉扯推搡冲出这脂粉阵他长吐一口气。

这座畸形的小镇全靠火晶矿场养活,来此寻欢作乐的不是矿场的管事、守卫,就是与矿场有生意往来的人。

穿过小镇再往前走,路上设卡了,没有矿场的腰牌不能通行的,说明自己的来意又报上乔管事。设卡的守卫要费扬回小镇等着,因为押运的奴隶要经过那里的。交接时能见到乔管事。

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到第二天过午才见到押送奴隶的队伍进小镇,费扬一路跟随到矿场门口,见到了乔管事——原来是熟人。也算不上熟人,不过是一面之缘,五年多前费扬在凌水城置办房产就是由他经手的。原来这里也是盟众商会的买卖么?

这位乔管事还是当初的皓月三重修为,幸喜他还认得费扬。当初俩人就比较谈得来,忙完了公务乔管事邀费扬到小镇上喝两盅。

闲话一阵费扬谈到了来意,乔管事皱眉:“实话说。矿上人手紧,他们两个又是皓月八重,上头盯得紧这事办起来有难度!”

费扬早就备下了一只小袋推过去,乔管事连连摆手推回来。“我这里就不必了,我是说你真打算赎人就得准bèi

大破费了!”

“乔兄说个数!”

“这俩人矿上三千灵石买的,运到地头了怎也的多要一千灵的——”

爹了个尾巴娘了个腿的,山南城那个“吃娘奶”的首席执法真叫黑!费扬迅速数出五千灵石。推给乔管事,“乔兄,小弟一事不烦二主。赎人的事就托你了!”

乔管事这回含笑收纳了灵石,说:“怎么也要等个三两天人才能放出来!”

“好,小弟等!”

又闲扯了两句,乔管事告辞,费扬送出酒楼脑筋一动,“乔兄,小弟已经到矿场门口了,能不能让我进去开开眼界?”

“这有何难,跟着我进去就是了!”

跟着乔管事一路无阻,费扬进了矿区。前面的视野突然开阔了,原来这是个露天矿,再前走百十步费扬就站在了矿坑的边缘——

百余年没日没夜的开采,这矿坑广大得像干涸了的大湖!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俯身下望坑洞深不见底,不见底也是因为视线被隐现红光的深厚尘埃遮蔽了,更有一股暴烈的炽热扑面!

在坑洞的边缘铺就了栈道,栈道盘旋着没入深渊淹没于尘埃中,数不尽的矿奴在栈道上劳作着。监工的皮鞭不时在他们光?裸的背脊上挥过……

这场景让费扬不大舒服,他转过脸挑些别的说:“想不到盟众商会的买卖做到这里了!”

“还不能说是盟众自家的买卖,商会只不过在矿区一股独大,其他还有山南城、韶华山和绝音谷,他们三家每年拿一成的股息!”

有钱大家赚这就是商人的思维了,如果是某大宗门经营的话就要独占了。

“难怪总是人手不足呢,这露天矿坑怕是有一万矿奴吧?”

“只多不少!而且这样的矿坑矿区有八个!而且商会正在积极筹备再开第九座矿坑!”

“第九座矿坑,那不是要十万矿奴了?盟众商会哪去弄这么多的奴隶!”

“何只矿奴,其他如管事、监工、守卫各处都缺人手的!”

“管事、监工就足够了吧?守卫象征性设置就行了吧?有山南城、特别是韶华山、绝音谷两大仙门力挺,还有谁敢捋矿区的虎须!”

“贤弟有所不知,”乔管事大摇其头,“几大矿区沿百万大山边缘由西向东绵延千余里,难免招来宵小之徒的觊觎!从前肆虐凌水城的铁兽石崇,就流窜到矿区了!盟众商会对他们一伙的悬赏加到了十五万灵!”

听了这些费扬萌动了一个念头:矿区这面的悬赏任务更具挑zhàn

性!

——乔管事果然信人,大郎、二郎隔了一天就放出来了,兄弟俩人灼灼逼人地盯视着到矿区门口接他们的费扬,话由二郎来问:

“费扬,能告sù

我们你为什么吗?”

费扬肃容道:“就为你们的顽强还有忠诚!”

兄弟俩目光对视一下,还是二郎说:“大恩不言谢了,我兄弟不能去凌水城,就常住山南城了,”说着取了一柄温养在体内的短剑,道:“此剑联通方某血脉,恩公但凡有事只要出此剑召唤,我兄弟水里火里无不去得!”

费扬也不推辞双手接过,他脑筋一转,这两日闲来无事他去矿区的悬赏通缉处逛过,本来是想为自己往后的历练找目标,如今方氏大郎、二郎一时没有营生,何不向他们推荐呢,就说:

“在下有个推荐或许适合二位,就在这小镇住下做矿区的赏金杀手!”

兄弟二人对望一眼都觉这是个不错的营生。

费扬留下两千灵石给兄弟二人购买装备,兄弟二人坚辞不受。费扬道:“实jì

上过一阵我也要回来的,咱们一起谋些差事!”(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百变傀儡

离开凌水城三个多月,回城第一件事就是领取剿灭程黑七一伙的悬赏,有班奎打前站做宣传,城防队的罗队长很是期待了。费扬带了程黑七的尸体来交差,他不觉意wài

只是由衷地佩服。

五万灵的悬赏费扬坚持与宋氏夫妇平分,宋丕推让不过只好接受了,回到店铺宋丕显信守当初承诺送上家传魔法傀儡。

费扬道:“其实当初咱们说的是小弟出灵石购买的,宋兄请开价吧!”

宋丕显想了一下开出了二万五千灵石的价格,实jì

上这就是费扬拿到的那部分赏金。

费扬怎会同意,他曾算过光是买齐制作傀儡的材料,二十万灵也拿下的。宋丕显坚持自己的报价,费扬也不好再提钱了,干脆用得自秘境秦军大营的打制上古兵器的石人与他做了交换。

得了这石人宋丕显比得了十万灵石还高兴!从此这石人就成了宋家的传家宝了。如果他有孩子的话。

又到了向神兽老祖汇报的时候了,费扬难免得yì

洋洋,“老祖,弟子这回的表现无可挑剔了吧?”

神兽老祖哼了一声,“你娃娃不要得yì

,说起收获还是你身边的两个女娃儿多上一些的!”

“唉,弟子算是看出来了,无论怎么做都不能让老祖夸上一句的!”费扬与其说牢骚,不如说在恃宠卖萌。

“你个混小子!”老祖笑骂,“我飞升后就你们三个在仙界相依为命了,你强些她们俩弱些,所以提升她俩比提升你意义重大!”

“这个弟子明白,好比是一只木桶,装多少水不取决于长的那块板,而是取决于短的那块板!”

“嗯,还是你娃娃会说。比老祖说得明白!”

费扬话一转,“老祖您见多识广,帮弟子看看新得的这具魔法傀儡,难道咱们中土真的不能复制出一具么?”

老祖沉吟一阵,“当初离宗门老祖打入了几点星光给你,其中有一点就是概论西洋魔法的。老祖帮你解禁,你让精通符文的女娃儿专研吧!或许她能为你找到一些办法。”

老祖解禁的是一本大部头的《魔法概要》,费扬看了发蒙,可在畅畅眼里这是打开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知识领域,她对知识的渴求让费扬惭愧。

畅畅这会绕开理论部分。从解决实jì

情况出发先攻读关于炼金傀儡部分,复制的问题一时无法解决,傀儡的操作上却完全通晓了。原来这具魔法炼金傀儡在西洋也是上等货色,它具有自主战斗、自我升级、形态转换、复制分身四种能力,而宋家几代人只开发出了它的自主战斗模式。

难怪当初一眼看到这傀儡觉它有独斗黎明修士的威力,真得对战中却只能与铁尸打成平手。是宋丕显这主人的皓月二重修为压制了它。

“自我升级,就是说它能够随着主人修为提升而提升呗?”费扬喜滋滋道,“快,快。升级到皓月三重!”

“还是等一等吧,”畅畅再次翻阅魔法概要中的相关知识,“自我升级需yào

各种材料的,启动这程序材料又没有。傀儡就瘫痪啦!”

“这样啊,那还是等我们凑足材料再启动升级吧!形态转换可以试试吧?”

畅畅按操作说明启动了形态转换模式,蒙蒙一阵青光闪烁,魔法傀儡转换成了一辆战车!嘿嘿好。这简直就是变形金刚么!

费扬近前仔细观察:这辆战车前部有一个魔法熔炉提供动力,投入了一块灵石仨人站上去,战车启动不翼而飞!载了仨人呼啸而起。那速度比之黎明修士的遁速不遑多让!

费扬哈哈大笑,“畅畅,这宝贝叫变形傀儡更合适!它还有什么功能?”

“咱们回去试验!”畅畅驾控傀儡战车绕城一周回到小院儿。

畅畅操控它又恢复到傀儡形态,启动了复制分身模式,又是一阵蒙蒙青光闪过,魔法傀儡的短剑和盾牌化形为两具寸许大的小傀儡。这两具小傀儡的灵活矫健一点儿不差本身。

费扬马上想到这两具小傀儡可用于侦察,或是狭小空间的战斗。嘿嘿,好,再好不过了!叫它变形傀儡也小瞧它了,干脆叫它百变傀儡吧!只是么——费扬挠挠头,只是——

“畅畅,分身出小傀儡这大傀儡就没有兵器了,难道要它赤手空拳战斗么!”

“这还是材料的问题,材料充足了大傀儡不但能自制很多兵器,甚至能复制与自己同等大小的分身!”

“又是材料,我费扬现在有得是灵石还会买不到材料么!查一查都需yào

什么材料!”

“这个傀儡自己就提供了!”畅畅拉出了一份长长的材料单子。

费扬看了这单子吸口凉气!我的乖乖,这些材料全凑齐需yào

二十来万灵石!没办法好东西都烧钱!破烂货到是便宜可没人要!

二十来万灵!费扬算了一下自己这趟剿灭程黑七,两万五千灵的赏金是小头了,在双坪集缴获的九名匪修的乾坤袋就不止这数。又均分了程黑七的乾坤袋,内中所得如果强用灵石衡量的话也有十几万了!

当然了,前后两次赎人,又赎畔儿用着趁手的三千柄飞刀共花了三万多灵,就是说这一趟纯入灵石十几万大多喽!

这些钱一并都装备到百变傀儡身上吧!

在畅畅拉的单子中有些材料凌水城是买不到的,就算有质量与数量也达不到要求,价格还偏高。费扬准bèi

跑一跑金陵城和山南城,材料里还有大量的火晶,或许还要去一趟火晶矿区。

艾莫的商队刚走,收购了店铺积攒的大批原材料。费扬不想空跑金陵,去的路上拐弯到双坪集。程黑七被剿灭后这里恢复了繁荣,费扬到来一众散修简直要叩拜相迎了!

听说恩人要购买一批低阶妖丹,散修们欲相送,费扬哪肯?结果各让一步半价购入近十万灵的妖丹。

三天后满载的费扬到达金陵,为免麻烦他利用艾莫的渠道出手了顺带梢来的这批货,进货的事也一并委托他了。

艾莫对费扬的事很尽心,多数材料购齐了,有些他建议费扬去山南城碰碰运气。由金陵去山南城用了七天,费扬跑遍全城终于购全了材料,火晶这种东西山南是批发地,他懒得再跑矿区了一并都买了。

又是三天回到凌水城,费扬备下的是百变傀儡升级所用双倍材料,花费近五十万灵石!

畅畅在费扬外出这半月中,全付精力投注于百变傀儡的应用研究,一切准bèi

就绪只待材料回来了。

这日在仨人的小院中,费扬将升级所用材料分门别类摆好,畅畅启动了百变傀儡升级——

一片青濛濛的光芒大盛,百变傀儡分解成数百个零部件,这数百零部件各自吸收自身所需材料……溶合的过程大约有一个时辰,这些零部件开始自我组装了,百变傀儡升级成功!(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货物

升级后的百变傀儡轮廓上大过原来的一圈儿,锋锐之气更加盛大,让人不敢直视!

百变傀儡升级后,除了短剑外,从前的小圆盾变成了大方盾,又自我打造了标枪七杆、短把钉头链子锺一柄、战爷一把。另外,还复制了七个与自身相同的小傀儡,这些小傀儡齐腰大傀儡高,也配备了与它一样的装备。

费扬一看地上的材料——全部用完了!

“这败家玩意儿,两次升级的材料一次就用完了!”费扬肉疼无比地骂着,“我的五十万灵石啊!”

“主人,”百变傀儡忽然开口说话了,瓮声瓮气带有金属的共鸣,在场的仨人齐齐吓了一跳,“我认为这是必要的!充足和高质量的装备能够提升我的作战效率!”

张口结舌的费扬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那你告sù

我,这些小矮人一个就够了,有必要复制七个么!”

“它们七个在必要时能组装成另一个我,或者再做分解变成十四个去执行一些特别的任务!”

“比如呢?”畅畅问。

百变傀儡指尖泛起青光射中一具小傀儡,这具小傀儡手上的方盾化成更小一具傀儡,小得只有拇指大——

“或许主人需yào

偷窥、偷听某一密室,那么它就是最好的选择了!”百变傀儡指尖青光又再射中一具小傀儡,这具小傀儡分解成两个半尺大的更小傀儡,小傀儡都持有寒光闪闪的匕首,“它们是刺杀的最好工具,不过我建议主人在派出前用涂料遮盖它们身上的亮光,如果能为它们的匕首浸毒效果会更理想!”

“好啦,好啦,你是对的,是我孤陋寡闻了!”费扬连忙说。

“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主人的道歉么?”

“嘿!”费扬给这话咽了个倒仰。“一个傀儡还要道歉!我是你的主人,知dào

么!”

“那就请主人今后不要在专业领域内干涉我!”

“好好好,从今后我只当个出钱的冤大头行了吧!”

百变傀儡钱花得猛了点儿,可这大把的灵石砸出去带来的效果也堪称惊艳,又是一个来月,畅畅给傀儡打上了符文,可以在通观通想的层面上操控沟通它了。

等仨人都娴熟掌握了百变傀儡的全套操作,就要赶往火晶矿区了,那里有更多的悬赏任务可供历练。

临行前与丛家人和宋氏夫妇道别,两家都有好消息传来。丛家十二岁的小姑娘皓月突pò

到了星光七重,修为上大有赶超母亲之势。宋家那边的好消息是宋夫人怀孕了。

这或许是大仇得报精神放松了吧?女人的孕事真是很难说清的一件事。在费扬眼中铸造十八般上古兵器的石人跟魔法傀儡显然是不等价的,现在更加是了,他干脆把演练十八般武艺的石人也送给这对历经磨难的夫妇。希望这一对石人成为宋家的传家宝代代传下去。

有宋、丛两家撑着店面费扬再没什么不放心的了,携俩女前往火晶矿区。

方家大郎和二郎两兄弟在矿区外的小镇上等了费扬一个半月,费扬奇怪他们为什么不接悬赏任务只是干等。

二郎苦笑摇头替哥俩说:“一看通缉榜上的人,全是从前在道上混的弟兄,不是同伙也多有来往,怎么下得去手!”

“到也是。”费扬点点头,“那这矿上就没有二位可干的营生了?”

“到也不是,有些押运的任务收获颇丰,只是——”二郎说到这顿住。哥俩都有些不自在。

费扬奇怪了,“这不挺好么,怎么不干?”

“只是——”二郎窘笑搓着手,“只是人家要押金的。要货值三成的押金!”

“噢——明白,明白了,这押金我可以垫付!”

“多谢恩公!”兄弟俩大喜。一齐抱拳拱手。

“这恩公的叫法可是要改改了,我称二位方大兄、方二兄,二位叫我一声费兄弟即可!”

兄弟二人去矿区悬赏处找任务了。费扬还不急着领任务,他打算同俩女多熟悉一下矿区的环境再说。

也是巧,仨人在小镇上碰到了乔管事,“人已赎出去了,费老板怎么还没走?”

“不瞒管事,小弟这是二次又来的!”

“呃,费老板有事吗?不知我可否帮上忙?”乔管事清楚记得五年前仨人还都是皓月二重,如今齐刷刷升到了三重,他们还年轻前途无量哪个不愿结好呢。

见乔管事真诚热情,费扬也不藏着掖着,“小弟这次来就是想找个合适的悬赏任务做做。”

乔管事失笑,“在下来这矿区后偶尔也回凌水城,以费老板店铺的经营火暴还犯得着挣那刀口舔血的辛苦钱!”

费扬也笑,“成就仙途大道才是我等的终极目标,灵石买不来历练经验的!”

乔管事连连点头,“此话有理,惭愧呀,乔某都快被灵石薰染得忘记修liàn

本真啦!”沉吟一会儿他说:“说起来还真有一位朋友托付了在下一笔大生意,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不知费老板可愿意接手么?”

“不知是什么生意?”费扬问。

“长途押运!”乔管事回答。

“押运的何物?”费扬流露出明显兴趣了。

乔管事有些窘迫,“对不住费老板,货主要求交了押金后才能看货!而且在下也实在不知是什么!人家甚至接货地点也没透露的!”

这有点儿不讲理,却也事出无奈情有可原,试想一些干系重大的,或者涉及隐私的货物,谁愿意轻易示人呢!不过这更勾起了费扬的好奇,连畅畅、畔儿两个也充满好奇了。

乔管事很是精明老道,见仨人意动了,反而玩起了欲擒故纵,“说起来就是这苛刻的规定,许多人都不愿意接手!唉!算在下没说。”

“这票活的押金多少?”费扬也不弯弯绕了,直接向乔管事要干货。

“情况特殊,货主同意按货值的一成押金!四万!”

“四十万货值!”费扬小吃一心惊。

“货到地头货主愿付五万酬金,只要接手上路了就有两万预付款给你!”

事情越发地有趣了,费扬拍板,“好吧,乔管事带我们去看货!”

按常规押金是交到盟众会馆的,凭这点就排除骗子可能了,向钱柜上交了四万灵石拿了凭证,乔管事领仨人到了小镇上最奢华的一间客栈。再入后院精舍,门前有一狼人在守卫。

验过了押金凭据,狼人只放费扬仨人进去,把乔管事挡在外面!乔管事一时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可狼人毕竟不是人,不会看人脸色的。

仨人入得精舍,但见一位姿容不输于畅畅、畔儿的美女出迎,费扬拱手道:“这位姑娘请了,我等是验看货物的!”

那姑娘吃吃地娇笑着,轻舒广袖慢旋腰身裙裾飞扬,“看吧!”

暗香袭人,目迷五色,一时间费扬就剩鼻子跟眼睛了,哪还有耳朵在!根本就没听见人家说什么!

腰间吃痛,给拧了一把!费扬清醒了,就听畅畅在耳边说:“这是一狐女,她就是货物!”

再看眼前生出了变化,畔儿毫不客气地出手制了狐女,逼她露出了尖耳朵!

费扬一时间羞臊得无地自容!原来自己着了这狐女的暗算!

“妖女!”畔儿轻叱,“再敢对我扬哥施展狐媚术,别怪本姑娘心狠手辣!”

狐女的功夫都在媚术上,对畔儿不起半分作用的,很轻易就被制住了!她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那眼睛分明会说话的,眨呀眨地向费扬求救。

就凭刚才那不堪的表现,费扬自身都难保了,哪还敢为狐女求情!(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狐女

被制住的狐女乖乖交出了一个留音符,费扬三人这才知dào

——

狐女的押运的目的地金陵城,城中某位大能修士需yào

这对姐妹花繁殖后代!此事真真骇人听闻!人与兽?交也就罢了,还要繁殖后代!那生出来的到底是人还是兽!

爹了尾巴娘了个腿的!难怪事情捂得这么严了,现在知dào

也晚了!押上四万灵石就等于是上了贼船!这他?妈干的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事呢!算了,说什么也是白搭了,费扬取出二郎送的短剑,沟通他的血脉——

此去金陵要走七天,费扬本能感到运送这对狐女麻烦多多。而且就一个狐女凭什么就值四十万灵?凭什么押运费用五万?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还是邀俩帮手来更托底。

短剑激活了,不消费扬做什么,方家二郎就知dào

他的方位了。兄弟俩接信儿后急匆匆赶过来,他们跟守在精舍门外的狼人几乎动手,费扬出面说明是邀来的帮手,狼人这才很不情愿地放他俩进来。

别看兄弟俩是堂堂皓月八重,面对狐女的媚术其表现比费扬更加不堪。还是畔儿出手护驾,才保他们兄弟俩没出大丑!

“他们可不是你的情哥哥!”再次被制住的狐女抗议道。

“好没羞臊,不魅惑人能死么!”畔儿斥道。

“多少人巴不得给我们魅惑呢!”狐女确实有不服的理由。

“这话到是说对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畔儿的话让三个大男人情何以堪。

“那个什么——”费扬连忙找话打破尴尬,“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反正我就知dào

的这么多!”

狐女提供的信息确实有限,费扬要求狼人提供相关信息,狼人不耐烦地交给他一个留音符。

留音符中啰里啰嗦一车话,没是一句是费扬要的。比如说:狐女体重是一百零三斤,到了金陵多十斤少十斤都要扣除五百灵石的酬金;狐女脸部、颈部若出现淤青、伤痕,扣除酬金一万灵石;身体其他部分出现淤青、伤痕,扣除灵石五千;狐女若是遭破?处,金陵方面就不接收啦!

听了这番话费扬只想脑袋撞墙!方家兄弟也眼睛发直!畅畅和畔儿只是不住冷笑!

“你俩,把这只狐狸精给我扒光了仔仔细细检查!有几根毛都给我记录在案,交给门口的狼人!”费扬吼过这句带方家兄弟摔门而去!

出了精舍,费扬发xiàn

有一名醉薰薰搂着卖笑狐女的皓月修士正与守门的狼人纠缠,他认为这里是自己的住处!

方家大郎上去,略施薄惩赶走了他。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费扬心中顿生警兆,他们别是探子吧!

百变傀儡的拇指小人儿正当用,费扬唤了出来,以身体挡住方家兄弟的视线。拇指小傀儡快速奔跑追上那跌跌撞撞的醉酒修士,不声不响坠在他袍襟上。

费扬借口方便找了一个僻静处,启动通观通想,等着傀儡小人儿的窃听信息——

呯的一声重重门响,那俩家伙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闻着她的味道了,不会错的。就是梦汐郡主。郡主,郡主,您让婢子好找啊!”压抑的啜泣声时断时续,终于又听狐女恨声道:“我山南狐族半月前遇袭死伤惨重。梦汐郡主被俘!”

“是狼族袭击的你们狐族么?”修士的声音。

“没错,就是那帮恶狗干的!”狐女咬牙切齿,“人族修士虽然没出手,却是整个事件的主谋!他们图谋郡主的美貌。奇货可居,打算最后转卖给那些违背天理人伦的家伙!”

“姑娘这话连我们老祖都骂上了!别忘了夫人可是极力阻止这件事情的!”

狐女只是冷笑不搭言。

“姑娘与精舍内的郡主联系上了吗?”

“说来也怪,我使用了山南部狐族秘术。可是精舍内没有回应!门口那条大狗看得紧,又惊动了贩卖郡主的修士!我哪能联系上!”

“要抓紧联系,盟众会馆的内线传来消息:有人已经交上了押金,要接手这趟买卖了!”

“就是刚才那仨人吗?是他们就好办了!”

“是不是他们还说不准!咦,何以见得是他们就好办了?”

“本姑娘嗅得出来,他们没有一个修liàn

过佛门功法,他们抵御不住我们狐族的媚术!”

“但愿吧!我们这边也要盯紧点!”

密谈到此结束。

费扬给了方家兄弟两千灵石让他们去购买装备,支走了俩人费扬跟畅畅、畔儿另开一个房间播放拇指傀儡窃听来的留音。

俩女听完神色凝重,费扬的脸更像给人踩了一脚那么难看——

“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呀!”他捂着腮帮子满地打转,恨不能找个什么啃上一口,“不行的话四万灵石就当打水漂了吧!”

“扬哥,我们是在历练对么?那就该知难而上!”畅畅表现出了坚韧的个性。

费扬给这话说得一震,强按下浮躁之心,沉静道:

“畅畅,事不可为就不能强为,狐族要救自己的郡主,金陵的夫人帮要阻止这趟买卖,那狐狸精又一心想跑!我们夹在内外交困之间有多难!”

“可为不可为,扬哥靜下来想就好!畅畅不是要扬哥强为,只是希望扬哥不要被浮躁左右了心绪!”这就是畅畅了,某些时候她是费扬的一剂清凉药。

安静了一会儿之后费扬理出了事情的头绪。“有些话跟狼人说不清楚,必须找它背后的人类修士才行。”

“这帮人现在还不出头,看来是不想跟我们照面了!对了,找乔管事探探口风吧!”畅畅提醒。

“乔管事连门都进不来,知dào

的未必有我们多!”

“具体情况上可能没我们知dào

得多,但在这件事情上他肯定比我们参与得深!”

“没准儿是演戏给我们看呢!”畔儿插嘴。

“好吧,咱们也演戏给他看,逼他出背后的委托人!”

“嘻嘻——扬哥只要肯动脑筋,鬼点子比谁都多!”对费扬最有信心的当属畔儿了。

“只不过是思路开阔,没有拘束罢了!”费扬顺杆子爬了大言不惭自夸。

畔儿吐舌头刮脸羞他。

——费扬凭乔管事的名贴进了矿区,打听着找到了乔管事住处——一座独处的小院儿,门一开他就满脸焦躁地说:

“乔管事,押送地是活物呢!而且是——”

乔管事连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拉了费扬进院子,入客厅。客厅里布置简单,一张八仙桌,四把椅子。

进了客厅也不坐,费扬话再也憋不住了,“乔管事,乔大爷,知dào

这趟差事押运的是什么么?刚刚被掳来的狐女!说是金陵城某位大能拿它配种!”

乔管事足足吃了一惊,起码在费扬看来他的吃惊不像是假冒的。

费扬接着说:“老哥呀,这事我干不来!把四万灵石退给我吧,咱们一拍两散!”

乔管事苦笑,“费老板,底细你已经知dào

了,半路退出这可是坏规矩了!”

“老哥呀,我哪知dào

是这等烂事呀!金陵方面的要求又那么严苛,肥一分瘦一分都要扣酬金的!有块淤青,有块疤痕也要扣钱!如果破了处就不要了!这他?妈算什么事!不干!干不了!”费扬尽情地任性,尽情地表演。

乔管事那头招架不住了,正在他六神无主时,一声长笑,有人打后堂内室进入了客厅。这人皓月六重,一派儒雅风范。(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背后主使(上)

话说乔管事给费扬的逼真表演逼得招架不住了,正这时有人从后堂内室进入客厅,来人皓月六重,一派儒雅风范。

费扬“大吃一惊”,口舌打结道:“怎么——还有——不是就我们俩人么!”

乔管事见了这不速之客出面,大大舒缓了一口气,略有尴尬地对费扬道,“这位乃在下族兄,正是此事委托人!”

费扬连连施礼,“小子出言无状,望先生海涵!海涵!”

这位乔先生颇有长者风度宽厚一笑,“小友快言快语,一见就是直爽之人!”

受到了鼓励,费扬直言了,“先生,凭小子这点儿本钱拿不下这趟买卖的!请先生原谅。四万押金那怕退五成小子也认了!”

乔先生对费扬的话不置可否,而是抛出了一张大饼:“金陵方面曾传话,如若按规定完整交货,那位大能老祖有意wài

的惊喜给押运之人!”

费扬很配合地直了眼睛又张大嘴,扶了桌子过好一会儿才问:“那位大能是黎明老祖还是艳阳老祖?”

乔先生对费扬的这付表情很是满yì

,脸却绷紧了,“小友,老夫说这些已显话多了!”

“可是先生,小子初来贵地就听闻这山南狐族并不好惹!此处前往金陵要走上七天多呢!这一路上——”

费扬这是没话找话磨牙了,为窃听安装争取时间。这位乔先生放着干赚自己二万押金都不要,还接着忽悠,看来是有更大图谋了!

“小友——”乔先生语气加重了,“五万灵石多少修士一辈子也未必赚到,其中的风险自然不消去说了!在修仙界一向都是富贵险中求的!”

费扬小声嘀咕着,“赚多少也要有命花才算数的!”他这时已将拇指小傀儡安放在桌子下了。

乔先生只当没听见,费扬会看眼色,知dào

这时该告辞了。乔氏兄弟(也不知是真的徦的)乔先生只是客厅里微微颔首。乔管事送费扬到门口。

费扬离去时心中冷笑,这位乔先生如果真想同自己做买卖,他有两件事忘了:首先他要会同自己“验货”的,比如

“货”是不是真的一百零三斤;是不是脸上、身上真的没有一块淤青、瘢痕;是不是处?子原装。这些事不经双方认可签押,将来出了问题要扯皮的。

再一件事,他怎么不关心自己什么时候启程呢?金陵方面肯定是“货”到付款的,他就一点儿不急么?!

凡此种种,费扬不得不联想到高危运送的一个惯用手法,诱饵!且听他们说些什么吧——

一会儿,通观通想中就传来客厅内俩人清晰的对话:

“大哥。他说得到是真么?”

“六弟,你不是常说知dào

的事情越多命越短么!”

“大哥,事情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装聋作哑么!”

一阵静默,乔管事又说:“大哥把他们当诱饵了,是么?”

“六弟何出此言!”

“大哥不是商人,所以忘了一件事:没有会同他们‘验货’!试想金陵方面要求那么严苛,你这出货人怎么不会同运货人验货呢!将来出了问题说不清的!”

“是了!是了!六弟你当时怎么不说!”

“大哥不说我若说了,这事就更假了,那费扬在买卖上很精明的!”

“也好。现在也不算晚,有机会补救的!耐人寻味的是——他也没提出这件事来,六弟怎么看?”

“一开始没提说明他真被吓着了,不想接这趟买卖。小弟说过的他不缺钱,不是为灵石亡命的人!后来没提么——会不会是因为你没提,他产生怀疑了?”

“一定要打消这个怀疑让他尽早上路!”

“对,催他尽早上路!大哥肯定以为催急了怕他起疑心。实jì

上这时候催才符合商家的身份!”

“嗯!是呀,是呀!哎呀,得六弟相助大哥幸也!”

“自家兄弟说这些做什么!”

“为兄只是奇怪。那费扬怎么知dào

山南狐族遇袭的事情,根本是不可能!”

“这个么——等小弟回头套套他的话!”

俩人的对话就此打住,费扬冷笑连连发指出令唤回拇指小傀儡。

回精舍,拥有祸国殃民姿容的狐狸精正对镜梳妆。费扬仔细端详——

但见她杏仁眼,细挺的鼻梁、花骨朵似的小嘴,尖尖的下颏,皮肤光洁没有一丝瑕疵。在她不动的时候,这张脸美得像是毫无生气的假面。只要她一动,与狐媚之气就自然流露了。只看她的一双眼睛吧,那眼睛认真看不是黑色的而是蓝色的,就像是湖水的颜色。但这湖并不沉静,时常波光粼粼,引诱着男人恨不能一头扎进去!

“看够了没有!”身后传来畔儿满含醋意的声音。

费扬摇摇头出精舍回到租住的房间,“保驾护航”的畔儿也跟回来。

“想来狐族的梦汐郡主也是一定貌若天仙吧?还真难为姓乔的老狐狸了,他哪找的这冒牌货呢!”

畅畅不觉这是件难事,她关心的是另一件事,“就是不知dào

这对狐女知不知dào

自己在冒名顶替人家?”

听到这儿费扬心里一动,有个念头冒了出来,“畅畅说的这点很重yào

,或许我们可以加以利用!”他边说边坏坏地笑着。

畅畅眼中异采涟涟,她最爱的就是费扬计谋百出时的样子,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扬哥快说说!”

“这个么,一时还没想好,行不行还要看事情的发展!抓紧把狐女的实底摸清,只有她也蒙在鼓里,我们才好将计就计!”

“扬哥的意思是装傻把这出戏唱下去呗?”畔儿插嘴问。

“当然了,好戏才刚刚开始!”

畔儿撇撇嘴,想说什么又忍住,这对心直口快的她来说可是少有的。

其实她的那点儿小心思瞒不住费扬。她是怕费扬陷进去,陷进狐女粼粼波动的大眼睛里去。

费扬也不说破,话转别处,“我只是不明白,以狐族灵敏的嗅觉,会把郡主的气味跟别的同类混淆么?”

“应该是那帮人做了手脚吧,比方说:给冒牌货穿上了郡主穿过的衣服。”畅畅想了想说。

“那就是说我们把衣服全部换掉,狐族就不会追踪我们了——”费扬的话被敲门声打断,他微微一笑,“姓乔的来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背后主使(下)

开门见:来的果然是乔管事和他的族兄,他们还带了一位女修。

乔管事开门见山,“费老弟,咱们情谊归情谊,生意归生意,我带人来了会同二位姑娘去‘验货’。完事了一式两份签押,以免将来说不清楚。”

“直接签押吧,在下的道侣已经验过了,这被掳的山南狐女完璧无暇!”费扬递上了灵力签押符。

这点乔氏兄弟倒是不感意wài

,听到费扬毫无顾忌地又这么肯定地提了到了山南狐部,俩人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

既然是费扬自己提到的,乔管事也就不用绕弯子套话了,等双方签押完了,直问费扬,“老弟怎知dào

山南狐部被袭的事?”

费扬闻听作色,“哼,这一点二位很不地道!若非有人提醒,我是不是得一直蒙在鼓里呢?!就这么稀里糊涂上路说不定要误大事的!”

乔氏兄弟给费扬这句弄得好不尴尬,话也问不下去了。费扬对此事似答又未答,把原本一个问题回答成三个问题了:什么人提醒的?又是怎么提醒的?凭什么你就信了?他俩给这一个个问号钩住了脖子,折磨人呐!

乔先生痰嗽一声,正色道:“小友,老夫已经带来两万灵石的酬金预付款了,敢问何时上路啊!”

“小子邀来了两位帮手,他们要做些准bèi

,不出什么意wài

的话明天就上路!”

“也好,”做为货主乔先生像是勉强接受了这时间,“那预付款老夫就替你们保存到明天了。”

送别乔氏兄弟出客栈,费扬见纠缠狼人的那名修士酒“醒”了,携卖笑狐女“恰好”也出客栈,他们显然对乔氏兄弟的到来抱有深厚的兴趣。

别着急,这才刚搭上头,费扬心里阴笑着:往后你们有机会多多亲近的!

畅畅、畔儿趁监视者注意力分散。隐身出了客栈,远去山南城为狐女买换穿的衣物,还有一些洗浴香薰用品……

——狐女入浴的场景真是道不尽得香艳啊!畔儿对这狐狸精媚术暗算扬哥一事始终记了一笔,又见这场景冷笑着指尖凝出一颗火球,就要焚尽她脱下的衣服!

畅畅连忙禁止,“畔儿别烧,扬哥说留着有用的!”

畔儿一听更气了,“什么用?念念不忘吗这骚味么?!”

畅畅笑着拧了她一把,“妹妹哪来这么大的醋劲!扬哥的用处是拿这味道嫁祸于人!”

畔儿手上的火熄了,可心里的无名火没熄。她从池中揪出了狐女,恶声恶气逼问,“说,你在狐族里到底是什么身份?”

狐女赤?身?裸?体在穿了衣服的畔儿、畅畅面前饱受心理打击,胳膊上下遮挡了羞?处,期期艾艾道:

“哪有什么身份?我姐妹一群从小就被你们人族掳来养着,一直学些媚惑之术就为将来卖个好价钱的!”

“站好!站直!手臂放下不许挡着!”畔儿喝斥着,继xù

羞辱着狐女,“这么说你们从小就脱离狐族喽?”

“是!在凡人眼里。甚至在一些低价修士眼里,我姐妹与人类无异的!其实大多时候连我们也以自己是人的!”狐女在畔儿的心理虐待下低眉顺目,嘤嘤欲泣。

“别装出一付我见犹怜的样子!告sù

你:本姑娘可不是那些臭男人!”畔儿这大恶女扮得很好,她的这套讯问模式也是真zhèng

的大恶人费扬教的。“说:养你们那家人是谁?!”

“主人家姓乔!仙女姐姐,求求你别给我难堪了,你问什么我说什么还不行么!求求你!”

“不行,谁知dào

你们是不是用假话骗我!”畔儿又强令狐女摆出了另一个姿势。这更加令人难堪的姿势让狐女倍感羞辱,羞愤欲死——

…………

乔管事名乔辅忱,族兄名乔辅介。乔辅介乃盟众商会三级长老。主要负责火晶矿区的各项采买,这是个肥得流油的差事。可是相比人的贪心来说,认你多少财富都填不满的!

一宿打坐这位乔长老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睛。他哪里是什么皓月四重?他根本就是假黎明修士,皓月十一重!

说到假黎明,那就像老天跟修士开了一个冷玩笑,你要升级是吧?我给你,但给的却是在原有路径上的功力叠加!而并不是脱胎换骨的跃升!

五年了,悲愤上苍的不公,哀怨命运的捉弄,这些时时冒出的不良情绪如蛆附骨折磨着他!而心头的酸楚和不甘又长久驱使着乔辅介疯狂聚敛财富为下一次冲击黎明期做准bèi



乔辅介步入仙途,从盟众商会的学徒小伙计做起而今一百二十余年了,他积攒下了广泛的人脉,在盟众商会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中如鱼得水,也成了这盘根错节的一部分,以区区皓月修为享长老之尊。

盟众商会数十万之众,长老绝对是塔尖上的人物。但人上有人,他只是个三级长老。可就算这个三级长老的位置,也因为冲击黎明期失败岌岌可危了!

所以,必需成为黎明修士!

突pò

黎明期已经有雷劫现象产生了,乔辅介严重怀疑是雷劫遭成的突pò

路径偏移!那么,再次冲击黎明期除了结金丹外他还要预备抗击雷劫的法器!其他不说只这两样就需yào

巨额的灵石!

五年来灵石成了乔辅介的一个心结!人说大树底下好乘凉,乔辅介不满足乘凉,他是把自己的私货夹带到盟众商会的买卖里了!比方说这次暗中怂恿狼族对山南狐族的劫掠——

狐人、狼人、豹人、蜥蜴人、蜘蛛人,这些奇怪的种族在大明中原地带十分罕见的,而在山南——也就是百万大山以南却司空见惯。狐人主要是狐女,大致就是性?奴的代名词。而狼人、豹人、蜥蜴人、蜘蛛人,这些是战奴或者猎奴,当做鹰犬来用的。

说到山南部的梦汐郡主,美貌还在其次,最逆天的是她独有的修liàn

天赋。十八年,短短的十八年,这位梦汐郡主就修liàn

到了二阶!须知妖兽的修liàn

是何等得漫长,十八年修liàn

到二阶这相当于人类的天灵根!就像普通的狐狸因自己一身美丽的皮毛招来杀身之祸,梦汐郡主因她的美貌和天赋给整个山南狐部招来了灭顶之灾!

俘获了梦汐郡主,奇货可居!乔辅介只恨偷来的锣鼓敲不得,不然他都想拿到拍卖会上当众拍卖了!

乔辅介到是不怕狐族的报复,整个山南部狐族在劫掠中只有零星的小角色漏网不足为惧。他担心的始终是人——是人类修士横插一杠子!因此他才有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

费扬这样的小角色简直就像是特为此计安排的人选!他计划今天启程,很好很好,基本上是有去无回了!就算他命大躲过押运路上的明枪暗箭,乔辅介也为他安排好了一个去处——矿区做矿奴!

此事还是暂不让老六(乔管事)知dào

的好。他一向心慈面软的。(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乔乔的内?裤(上)

“扬哥,审出来了——那狐狸精叫乔乔,这是她被人族掳获驯养后起的名子。掳获前她没有名子,在狐族只有贵族才配起名的。”畔儿嘴像暴豆一样。

“她多大被掳获的?掳获前有关狐族的事记得么?”费扬问。

“她被掳获时一岁,对狐狸来说五个月就可以独立生活要分窝了,一岁相当人的十多岁吧。所以在狐族的事情她都记的,巧了,她也是山南部狐族的!”

“那么她知dào

关于梦汐郡主的事么?”费扬是抱着有枣没枣三杆子的心思这么问的。

“让扬哥问着了!”畔儿兴奋得一拍手,“跟乔乔一窝同生的兄弟姐妹有五头,存活到分窝独自生存的只有姐妹俩。她的姐姐就被选去服侍梦汐郡主了!据族中传,梦汐郡主修liàn

天赋卓越,是狐族中近千年少见的天灵根!”

费扬搓着下巴上微微冒锥儿的胡茬子,心中的一个疑问解开了:难怪一个配?种的狐女值四十万灵石呢!

哈!天灵根,想想当年兴安盟四大山头对徐百麟的明争暗夺吧——只要这位狐族郡主稍稍改良一下金陵城那位重口味大能后代的灵根,他付出的四十万灵石就超值回报了!

转了一圈费扬又回到畔儿面前,“此事越发有意思了,没准儿昨日在精舍外刺探的狐女就是乔乔的姐姐呢!”

“如果真是,扬哥打算用这对姐妹编一出什么戏呢?”一直静听的畅畅问。

“大哥一向擅长即兴之作!”费扬自卖自夸道。

——皓月“四重”的乔先生如约到客栈送别费扬一行了。狐女乔乔进了一顶轿子,轿帘紧闭抬了她出客栈精舍。充作轿夫的是费扬自已雇的两名豹人。

护送狐女的五人堪称实力不俗,一对皓月八重的双生兄弟,皓月三重的一男两女。乔辅介很是满yì

:押送者实力越强戏码就做得越足!

“小友,”乔辅介面带长者的慈祥微笑递上一只袋子,“这是二万灵石预付款!”

费扬伸手接过精神力一探——二百枚中品灵石。爹了尾巴的,这老戝作戏还挺下本钱的!

费扬很是“感激”地拱手表了一通决心。彼此都在演戏乔辅介也配合着说了些勉励的话。一行人这就上路了!

望着这远去的一行,乔辅介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浅浅笑意,但他的眼睛始终是冰冷的。像看将死之人!诱饵抛出去了,正主也该出发了——

出了矿区小镇到荒野无人处,费扬让方氏兄弟护着轿子前面走,悄声对畔儿说:“畔儿,你去,脱一件乔乔衣物拿给我!”

“那狐狸精身上衣物好多,你要哪件?”听到费扬要狐女的衣物畔儿就控zhì

不住醋意。言辞中一贯常用的“扬哥”都免了,改称“你”。

费扬不敢在这时触畔儿的霉头。低声下气,:“就拿她的内?裤吧。”

“为什么是内?裤!”畔儿一听费扬拿的东西酸劲就止不住上涌,提高声音。

费扬耐心解释:“狐族的嗅觉灵敏,姓乔的就是利用这点给乔乔穿了梦汐郡主的衣服让我们做替死鬼的。咱们假设那循味儿追踪到精舍外的狐女是乔乔的姐姐,料想她对自己妹妹的气味还有记忆——”

“扬哥的意思我懂,可只要是她穿的衣服就有她气味,为什么非得是内?裤!”费扬要的东西太——那个了,也难怪畔儿心里不舒服。

非但畔儿,连畅畅也心里也不舒服了。面对这狐狸精的媚惑费扬可是有“前科”的,内?裤绝对敏感难免让她俩脑补一些香艳的画面——

费扬这下更要解释了,为洗脱自己,“二位妹妹实在多想了。因为内?裤通常是沾染体味最浓的,所以——”

“别说了!”畔儿打断费扬向前赶轿子了。畅畅到是没有走,可是表情冷冷的,俩人间的气氛好不尴尬沉闷。

少顷畔儿回来了。背着一只手到费扬跟前,另一手在指尖上挑了一只细软轻薄的锦袜递来,说:

“这东西一样的。沾染的体味也很足!”

费扬有些恼火,可又不好发作一时没了主意。见他宭住了,畅畅抢过畔儿背在身后那只手里的东西,那东西她是用小树棍挑着的。

“你这鬼丫头,骗大哥!”费扬见了笑骂,伸手要拿。

“脏,不能用手拿!”畔儿和畅畅同声警告。

费扬苦笑着另拾一根树枝旗帜一般挑了乔乔的内?裤走了。

费扬挑了这面风光旖旎的“旗帜”高高挂在路边的树枝上,认它迎风招展散播气味,他也不确定这法子行不行。试试吧。

在前生,他记着美国大兵有一句话,“如果一个笨办法有效,那这办法就不笨。”

回头见:畅畅、畔儿追赶疾速奔行的轿子了。两个豹人轿夫脚力堪健,抬着一顶轿子速度只稍逊修士驾驭的遁光。以这速度去金陵城,大约十日可到。当然了,这是在一路无阻的情况下了。

费扬这边脱下衣服变色伪装隐身,退入了路边稀疏的林地中。

畔儿刚才那一闹有很强的暗示作用,费扬除去了衣裤才发xiàn

自己的某一部位探头探脑了!刚刚悬挂“旗帜”的时候费扬有意无意地触碰过那件丝织的轻软妙物,有如触电!他不由联想到了狐女乔乔有如丝绒般的肌肤,祸国殃民的姿容,一些联想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于是探头探脑的某一部分更加地昂立!

强行截断了猗念,费扬静等,尽管他不知dào

会等来什么。

……………………

与费扬等同住一个客栈的修士和狐女眼见着一顶小轿抬了“梦汐郡主”出精舍上路。

“等等,”狐女耸动鼻子,“不对,气味不对!我嗅到的不是梦汐郡主的气味!”她在努力回忆,这气味对她来说陌生又熟悉。

“什么?你说轿子里的不是梦汐郡主!”修士惊疑不定地瞪着狐女。

狐女同样疑惑,“莫非不是郡主?或者一宿之间被掉包了?”

“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我换人,可别误了夫人的事!”修士急了。

修士与狐女的组合真就像他们表演给人看的,嫖?客与妓?女各为所需互相索取的一时苟合。修士意在阻止梦汐郡主到金陵城,狐女意在救出梦汐郡主。双方能力上正好互补欠缺,所以一拍而合。至于真心为对方着想那是谈不上的。

狐冷冷一笑,“过河拆桥么,那好,你现在就可招你的主子劫下轿子!”

修士紧绷的脸垮下来了,他只是负责刺探的,夫人女扮男装也进这矿区小镇了,只等他的情报下手了,这要情报不准可是打草惊蛇了!

狐女的话也点到为止了,她知dào

自己根本没有太多的倚仗,找到梦汐郡主是她唯一的作用。与修士的这一番小小争执并没有打断她对那熟悉又陌生气味的回忆。想起来了,那是那是——天怎么可能!(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乔乔的内?裤(下)

悬挂乔乔内?裤的树下陆续聚集来十数头野狐,围着树啾啾叫着兜圈子,一头比着一头蹿蹦想扯下那面散播着令它们亢奋不已气味的“旗帜”!

这出乎意料的事情让费扬哭笑不的!他忘了现在正是兽类起秧子的季节,狐女乔乔的体味对这些雄性野狐有着致命的诱?惑!

哎呀!一只野狐终于蹿蹦够到内?裤,扯了它就跑!群狐追在后面。这真真是岂有此理!费扬抬手一箭,叼了内?裤的野狐倒地气绝!但那条内?裤给其他野狐抢了,叼了接着跑!

爹了尾巴娘了腿!十几头野狐前仆后继接力把内?裤叼出了费扬的弓箭射程!费扬的箭矢无一不是精心炼制的,用来猎狐那是金弹子打鸟,他正在纠结值与不值,一股寒意自顶门贯入直达心底,瞬间遍体生寒!

不好,这是给含有敌意的强dà

神识锁定了!对方是谁?什么目的?停!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的关键是火速摆脱!

好在一直是隐身状态,费扬在这稀疏林地中向轿子相反的方向跑去,绝不能把危险引向两位妹妹!

那强dà

神识始终牢牢锁定着费扬,认他千般身段的施展就是无能摆脱!但那强dà

神识也仅限于锁定,并没有发起攻击。

这是猫戏老鼠!费扬镇定下来,停下慌急奔逃的脚步,我不能配合对手戏弄自己!想战便战,以我现在的装备未必就没有一战之力!

想到这儿他索性现身,冲了神识的方向扬声道:“敢问尊架何方神圣,后进晚生费扬这厢有礼!尊架何妨现身一见!”

“哈!好一付堂堂大丈夫的架式!”一个慵懒磁性的声音似远还近地传来,“只是小仙师衣冠不整,本宫如何现身相见!”

费扬听这话老脸一红,慌忙穿上衣裤。

………………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会是她!”狐女终于回忆起那熟悉又陌生的正是妹妹的气味!

“什么不可能?她?她又是谁!”门是怎么开的,人是怎么进来的。所有的气味和响动统统瞒过了狐女灵敏异常的嗅觉和听觉。那人,就站在狐女面前了。

来者是个女人,因为她已皓月十重巅峰了,或许还有驻颜丹什么的干扰,无法以容貌判断她的岁数,只能说看上去她在三十许。

一直与狐女搭档的修士这时恭恭敬敬施礼,“夫人,属下无能劳夫人现身!”说了垂首肃立。

那夫人无可无不可地摆摆手,眼睛冷冷地一直上下打量狐女,

“婢女都这么明艳照人。主子又是怎样一付国色天香呢!”

这话听上去像是在称赞,但是味儿怎么品也不对,狐女也算常混迹人世,人的那点弯弯绕多少也能破解了,她连忙施礼身段放得足够低了才说:

“回夫人,婢子叫梦漪,这是郡主起的名子。”

“嗯!”狐女的谦卑稍稍抵消了这位夫人的敌意,她口气和缓一些了,“好了。说说你发xiàn

了什么?又怎么不可能了!”

“婢子说不可能,是因为嗅到了失散十几年的同胞妹妹的气味!可我们一直当她是郡主追踪的!”狐女知dào

救郡主也好,救妹妹也好倚仗的就是这位看起来道行不浅的夫人了,所以据实说道。

那位夫人听了这话微愣了愣。随后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金蝉脱壳么?好算计呀!”然后就蹙眉沉思。

“夫人,追么?还是——”修士在一旁小心翼翼问。

“没什么还是!这是我们唯一线索!你敢凭气味确定我们追踪的是你妹妹?别忘了你们可是失散十几年了!”夫人的逼视着狐女。

“回夫人:我们狐族对气味的敏感决不输于狗的!我们能分辨百万种浓度不同的气味,长久记忆十几万种气味!”

审视了狐女好一会儿。夫人不可察觉地点点头,“带路吧!”

狐女听闻心中亦喜亦忧,喜者。郡主跟妹妹同时有获救的希望了,忧者,这只是希望,渺茫的希望。更让她作难的:如果两者只能救一个,选谁?

似有若无的遗留气味引导追踪者穿过小镇,出镇北行猛然气味就浓烈了,再前行就就发xiàn

了悬挂在路边枝头的内?裤,它像旗帜一样迎风招展散播着气味!

难道这是个套中套?狡滑的押运者反用了金蝉脱壳计,轿子中的确实为梦汐郡主?

不管怎么说这条内?裤肯是有意为之的,何不将计就计在这条内?裤上做文章引出设套的人?关键是要巧妙行事。

狐女梦漪轻易地招来了十几头野狐,野狐叼走内?裤布局的人沉不住气了,被牢牢地神识锁定——

费扬穿好了衣裤,对方也现身了——这是个长腿高腰宽肩膀的女人,她额头光洁饱满,眼睛不是很大但是细长吊梢,眼神清澈锐利,她的鼻梁挺括,唇型圆润,侧颜无dí

。但正面看这付冷艳的容颜显露出主人性格上的强势、霸气。

见那女人也正在打量自己,费扬拱拱手,不卑不亢道:“在下费扬,敢问夫人尊姓大名!

“因妾身擅长抚琴,名子里又带有一个琴字,所以大家都唤我琴夫人!”琴夫人说这话时不经意流露出的冷傲让人有些不舒服。

费扬不作声,只因琴夫人这一方是主动挑衅方,应该她先做解释的。

这琴夫人也是个痛快主儿,没什么弯弯绕直奔主题:“我想知dào

你用这内?裤散播气味目的何在?”

她不解释为什么神识锁定费扬,而是先问对方为何散播气味,这未免有些蛮横,但是内在逻辑上说得通,毕竟内?裤散播气味儿的举动在前,现在看来更带有很明显的阴谋意味。但最主要的,琴夫人无论修为还是人数都是强势一方。

“回夫人,”费扬还是很能认清形势的,答话也痛快,“在下不想做别人的替死鬼!”

费扬的率直坦荡不免让琴夫人又多看了他几眼,“做别人的替死鬼!道友可否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呢?”

费扬余光瞄到琴夫人身后的狐女与乔乔相貌酷,那么就是对方知dào

自己底细喽,不如实话实说赢得对方信任——

“长话短说:在下接了一票买卖,运送狐女去金陵城,货值四十万!但接手后我通过打听来一些消息认定,货主有意塞给我们一个冒牌货让我们替他引开视线,他自己好趁势把正主运到金陵。”

“你认定?你凭什么认定!”琴夫人对费扬的话越发感兴趣了。

“很简单,在下得到的消息,就在前不久山南城某修仙势力联合狼族突袭了山南部狐族,劫掠了一位天灵根狐族郡主!而在下手中的狐女虽国色天香但绝非天灵根!”费扬有意把人类修士怂恿狼人对狐族下手,说成了人类与狼人联手,目的就是掩盖自己情报获取渠道。

“就凭这?”琴夫人皱紧眉。

“这还不够么?夫人请想——仅为一名颜值超暴的狐女谁肯出四十万灵?谁又放心这样一票货物发任务招人运送!”

费扬自信这番话入情入理,琴夫人应该相信,不想她勃然做色,手中一晃一条链子出现。随后一阵窒息,脖子给这条链子紧紧缠住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欲擒故纵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天知dào

这琴夫人怎么好好的突然出手!她那条链子不知什么材质的,攥在手里似有若无,但费扬的窒息感却是真切的!

“费扬你说谎!”琴夫人暂时没有致费扬死地的意思,但不代表她始终没这意思,全看费扬怎么回答下面的话了——

“你昨天才到矿区小镇的,你在那里又毫无根基,你不可能知dào

狐族山南部遇袭这样秘密的事情!”

爹了个尾巴的,原来这娘们在诈我!解释不清情报的来源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自己是货主一伙的!费扬庆幸自己刚才有意把情报的准确性降低了,他艰难为自己辩解道:

“在下昨天刚到不假,但是我可以买情报!五万酬金的大买卖,不值得花一番心思么!”

买的?嗯,情报大体上准确,但细节似是而非,这也附合情报在市场上口耳相传略有失真的特性。琴夫人信了,可是费扬脖子上的链子没松,她又问:

“你的话还有矛盾处——依照你的看法那货主极为狡滑喽,那他怎么会漏出一名狐女值四十万的破绽!”

“在下反复想过这事,认为这是货主的无奈。四十万的目的是把视线引向我,不然谁会咬他抛出的诱饵!所以他顾得了一头,顾不了另一头了!夫人还有什么要问么?在下实在透不过气了!”

琴夫人脸色变幻一会,手一晃绞索似的链子无影无踪了。

“好吧,算你过关,话再回到内?裤上来!”琴夫人收放自如掌握着话语权。

“好,还说内?裤,在下认为四十万灵只是货主把我们设为靶子了,可谁也不傻会这么轻易上钩!他如何让人认定运送郡主的就是我们呢?在下想到了狐狸嗅觉的灵敏,如果给冒牌货穿上郡主穿过的衣服。那就是铁证了!”

“于是在下换了冒牌货穿的所有衣服,又将沾染体味最浓的内?裤悬挂了,就是要昭告:我们运送的不是天灵根郡主!”

琴夫人沉默了,费扬是否讲得真话她无法确定,可起码他逻辑上讲得通,还有,这是个聪明人!那么可否与他合zuò

呢,再探探他——

“费扬,你何必这么绕呢?不想当替死鬼撒手走人就完了呗!”

费扬哭丧着脸道:“怪只怪我当初不明所以缴了四万灵的货值押金!我不知dào

什么郡主的烂事,我只知dào

货运到地头他们就算不给我酬金。也该返还我的押金吧!夫人,在下的回答您满yì

么!”

琴夫人换了一付笑脸,“不瞒道友,我就是为阻止天灵根狐女运往金陵城来的,你的一番作为也算帮了我!”

“没给夫人添乱就好,在下还要抓紧赶路!”说着费扬到狐女跟前,原来那几只亢奋灵动的野狐正乖乖爬在她脚下,乔乔的内?裤拿在她手里。

正式与狐女照面,费扬呀了一声!仔细揉揉眼睛。定睛看了狐女好一会,他想说什么又咽回去。摇头苦笑转身就走。

费扬的神态举止一丝不落看在琴夫人眼里,她发声道:“慢着,所有的都是你一面之词!轿子里究竟是不是狐族郡主。总要看看的!”

“哦,在下这就带路!”费扬口里应着,再看一眼狐女这才驾起遁光带路。

大约一刻钟,费扬带了琴夫人等追上了轿子。方家兄弟还有畅畅、畔儿满是戒备。费扬上前撩开轿帘,请出乔乔。

狐女见了她叫了声:“妹子!”眼泪就止不住了!

这声叫让乔乔如遭雷击,愣怔半晌她扑进狐女怀中。姐妹相拥放声大哭!

琴夫人关注的到是押送的五人此时反应,貌美如花的一对女修表面看很是不屑,实jì

上含着酸意;一对皓月八重的双生男修面现困惑,实在不知这唱的是哪一出。琴夫人特别关注的是费扬,这情景他有些心理准bèi

,但与自己目光对视后,先是大吃一惊然后恍然大悟!到最后又是摇头苦笑。

五个人的表现附合琴夫人的预期,不免心中小小得yì

一把。费扬很会凑趣,挨到跟前悄声说:“原来夫人早就知dào

是这么回事了!”

这话比什么夸奖都好听,琴夫人放下了矜持,笑颜道:“费扬,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谈谈合zuò

了?”

费扬脸一紧,恰到好处表现出了戒备心理,“夫人已经认定这个不是你们要找的了,还不打算放我们走么?”

“费扬你是聪明人,想想你用假货糊弄一位大能修士的结果!”

“罢了!我就当四万灵石喂狗啦!”费扬顿足连连双手抱头蹲下身,很好地表现出一个受骗者的不甘、愤恨跟无可奈何。

费扬的超凡演技彻底打消了琴夫人的疑虑,她决定与费扬合zuò

了,“谁的灵石都一样花,跟着我干未必挣不来四万灵!”

费扬放下手就那么蹲着由下向上望着琴夫人,他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闭紧了。可他这不说比说还要管用。

“就是说你还不信任我,好吧,那就说说我是谁?”琴夫人双臂环抱胸前,傲然道:“我就是那位金陵城大能的结发之妻!”

费扬呼地站起来,不由自主退后两步,慌忙择清自己:“夫人,从始至终晚辈都是迫不得已!”

琴夫人大度地摆摆手,“我说过,来这里的目的就是阻止那为老不尊的死鬼干出有违人伦天理的事情!”

说到这琴夫人首先自己入戏了,“我们原本育有一子一女的,虽不能说天姿卓越,修liàn

也属中上的!可那老不死的却对自己的亲生儿女横挑鼻子竖挑眼!”

“一年前小女冲击皓月期失利,老不死的更大放厥词:是我的灵根不好致使儿女没能继承他血脉传承!从那时起他就谋划着要另娶以改良后辈的灵根……”

这番话费扬听明白了,怨妇的忿忿不平这里有,更多的还是利益算计上的满腔怒火。假设天灵根狐女真为这大能生了个天姿卓越的后代,那大能的巨额家产,或许还有权势吧,就要旁落啦!

没错,这琴夫人不远万里从金陵城跑到矿区小镇主要的就是利益驱动,什么阻止有违天理人伦的事发生不过是唱高调!看中利益的人,往往眼中也只有利益,那么我也要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唯利是图的人才能取得她的相信。

定下了调子,费扬以市侩腔调说话了:“夫人还是饶了在下吧!有灵石挣在下不吝惜这条命!可夫人与尊夫这种神仙打架的事情,晚辈实在是不敢参与的!放我走吧,夫人,我总的想个法子把亏了的四万灵石挣回来!”

费扬的话连带他的表情,把一个要钱不要命的亡命之徒无利不起早的心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而琴夫人要得就是这样的人,怎么会放他走,她作色道:“费扬,你已经知dào

得太多了,这时要走不怕本宫灭口吗!”

打完了这琴夫人又拉,“四万灵石在你看来是个大数,却还真没放在本宫眼里!这个小意思,先拿着!”说着她屈指一弹,一颗亮闪闪的晶体到了费扬手中。

费扬手指捻动——好浓郁的灵力!这是——是上品灵石!按市值计算的话,一百下品灵石合一颗中品灵石,一百中品灵石合一颗上品灵石。可问题是修仙界的交yì

中使用中品灵石都少见,更不要说上品灵石了!

攥着这颗上品灵石,费扬十足财迷心窍的表情,“夫人您说:要我费扬怎么办!”其实这点费扬不需刻意表演的,他只要本色出演就行。

琴夫人冷笑数声,目光落在费扬身上,似笑非笑道:“那老不死有很强的处?女情结,就由你破了那什么郡主的处儿!”

“什么!”费扬本来又惊又喜,转念一想不对,随即感到两股冷嗖嗖满含杀机的目光!原来是畅畅跟畔儿恶狠狠盯过来!(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怎么找到她

听说琴夫人有意让自己操刀破狐族梦汐郡主的处儿,费扬最初的反应是每个男人都压抑不住的窃喜!想想冒牌货乔乔暴表的颜值,就知dào

那位郡主肯定是倾国倾城了!

可转念一想,这不成过把瘾就死啦!金陵城那位大能,还有矿区的乔先生,抽了我生魂点天灯的心都有啊!还有两位妹妹那眼光,分明冷嗖嗖是要阉了自己的两把刀!

“夫人玩笑了!在下已经有了两位生死相随心心相印的道侣,今生今世再不做非分之想了!”费扬这话说得好煽情。

两妹妹眼中涟漪阵阵,冷嗖嗖的目光迅速升温,可琴夫人再度冷笑,这回冲着畅畅、畔儿颇为语重心长:

“两位傻妹子,我们女人最大的悲哀就是太信男人一张嘴!这一点修士与凡人没什么区别!我家那老不死比他会说,现在看怎么样!”

其实俩女是醋劲儿最大的是畔儿,但费扬被别人指责了,她反而要替着辩护了,“扬哥不是那样的人,他不只一次为我们姐妹豁出命的!”

“一时热血的事不难,天长地久就难说了!”琴夫人大有过来人的感慨。

费扬知dào

女人这种事上讲下去没完没了的,连忙插话:“夫人抬爱了,其实这等事随便找个男人就能胜任的!”说了有意无意瞟了方氏兄弟一眼。

方氏兄弟中特别是二郎,巴巴地瞪眼瞅着。心里似有千百个小手在抓挠!身上某一部分探头探脑了!

大郎痰嗽一声,二郎如遭当头棒喝,一时间羞愧得恨不能寻个地缝钻了!原来他俩的一身修为都是童子功。近不的女色的。

而忠心为主的狐女梦漪反而替主人坦然接受了这安排,说到底狐女毕竟不是人,贞洁在她们一钱不值。她们的情浓烈但是随心,绝不会为别人守着什么。

扫视过了全场,琴夫人冷哼,“你以为只是简单的交合么?天大好处给你,你不要那就算了!”

琴夫人话里有话。可两位妹妹就在身边不费扬便问,只有苦忍住好奇。

畅畅替费扬问了,“夫人这话怎么说?”

“我说过的上品灵石只是小意思。那狐族郡主天灵根,修行到了二阶大成,相当人类的皓月中期吧!如果双?修功法的男修给她破?处,只要天赋不是太渣。修为暴长一重当不在话下!”

费扬心头剧震。进入皓月期修为每升级一重无不是千难万难的,短短的一次破?处双修就长一级修为,这诱?惑可是太大了!问题还不止是这些,如果自己修为增长了一重,那就意味可以通过双?修把畅畅、畔儿也拉上来!但费扬埋着头不敢有所表露——

又是识大体的畅畅说了,“夫人,这事我替扬哥应下了!”畔儿扯了畅畅一把,畅畅不为所动。坚持把话出完。生存是第一要务,在这面前一切都是苍白无力的!

畅畅说过这话。大家都不作声了一时显得气氛尴尬。

费扬呵呵笑着打破沉闷,“这些都是后话了,找不到狐族郡主全是白说!”

这么说等于默认了,于是琴夫人对费扬发号施令,“那还等什么?不去找!”

“不是吧,夫人!”费扬鸣不平,“怎么成了我的事了!”

琴夫人的双手又环抱胸前了,多少带着些戏谑地说:“谁受益多,谁就该多出些力!对吧?”

一听这话费扬捧住了脑袋,可是发昏当不了死的,办法还得想——要真如琴夫人所说,自己确实是最大受益方。开主脑筋想一想,想一想,我要是姓乔的那老狗现在该怎么办——

他玩了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我要是他的话就会选另一条路线去金陵。而由矿区前往金陵的道路看似有多条,但是过了山南城后就汇合成一条了。

对了,山南城!是不是梦汐郡主根本就不在矿区小镇!而是早就运往山南城了?姓乔的老狗豁出自身做一个诱饵,来了个“货”与人分离的声东击西!

大有可能。这判断虽然缺少证据支撑,但值得赌一把——

去山南城!

……………………………………

山南城,每日进出的商队络绎不绝,大宗的修仙用原材料运往各地,而金陵城是主要目的地。空间储藏手段只适合运送量少的高货值精品,而量大的粗笨货物还是靠骡马车辆的。

这一队人马贩运的是兽骨、兽皮、灵草、灵谷、矿石一类的粗笨货物,骡马车辆过百,组成长长的一队。在其中一辆毫不起眼儿的车上,载了一口稍稍特别的箱子。

说起来这箱子本身没什么特别,再普通不过的硬杂木,寻常人家都能看到的只求实用不求美观的做工。问题是它的摆放特别些,放在一整车灵草的中间,用粗糙的棕绳一道一道细致捆扎了,绝对牢靠。

再看这辆车,打眼看同样没什么特别,但识货的人细看有门道了——这车的车轮车轴等关键部位用的竟是万年以上玄铁木!车厢的用料年份上没那么恐怖,但同样是玄铁木!

蹊跷处还不止这些,这辆车上偷偷地附着了一个阵法,不是防御阵法也不是攻击阵法,而是隐匿阵法。更怪的隐匿还只是这阵法个附属功能,它的主要功能是减轻车辆颠簸!

这阵法做得隐秘而巧妙,若不是畅畅对符文精深的专研,隐身如没头苍蝇一样乱找乱撞的费扬就错过了。

经畅畅一点破,费扬这才发xiàn

了这辆车,这只箱子的诸多疑点。再观察车的周边,随队的押送修士似乎没有对它特别关照,但细看就觉得那是他们刻意表现的。在这车的前三辆上坐了两位六重皓月修士,在后面第二辆上干脆坐着一名皓月七重!他是整个车队修为最高的。

如果那辆车、那只箱子有事,他们保证能在一、两息间赶到!

费扬通知琴夫人谴狐女梦漪过来,要她在气味上做个判断。尽管融血通兽的费扬对气味同样敏感,但是他记忆中没有梦汐郡主的气味。

梦漪很沮丧,那辆车上满装的灵草气味浓烈,有几种灵兽喜吃这种草的。

这下就看出箱子摆放在灵草堆上的用心了,隔绝气味探测!细想这灵草堆还另有妙用呢!车行时一般的震动,草垛吸收了,只有大的颠簸,阵法才会启动减震。说起来正是阵法启动时的符文波动才引起畅畅注意的。

联想到金陵方面那近乎苛刻的要求,“货物”全身都不能有伤痕淤青,那箱子里是什么简直就呼之欲出啦!

好心思,好手段!将活物装箱,混杂在粗笨的修仙原材料间运送,谁能想到!

如果不是为满足金陵方面苛刻的要求,这车子上加装了一个减震用的阵法,如果不是赶巧路上的一道坎的颠簸触动了减速震阵法,恰好又落到畅畅眼中,还真打费扬的眼皮底下蒙混过去了!(未完待续……)

第九五十九章、劫夺

发现了梦汐郡主的踪迹,费扬大呼运气!他示意隐身的畅畅、畔儿不要妄动,自己向后找琴夫人商量。▲∴頂▲∴点▲∴小▲∴说,乔老狗一整套安排得周密,人不是说劫就劫的。

琴夫人带着自己的班底扮做商队,缀在后面。费扬穿戴整齐了现身,才在琴夫人面前现身,听说发现梦汐郡主为之一震,她人认同对费扬的一番分析,那口疑点重重的箱子值得下手一赌的。

“我们做个分工:夫人手下扮做匪修抢劫整个商队,那辆车一定会启动阵法隐匿逃走的!这个时候,再对它下手!”

琴夫人点头,转而吩咐手下做准备,听自己的号令行事。琴夫人的手下多半是娘家人,实力整齐十来人都在皓月初级,大头目是皓月五重。

随费扬越队前行,琴夫人亲自探查——不用近前,只需远远地就看见那辆车了。材料上看那车确实非同寻常,只是拉车的就两头普通的健骡,那赶车的连修士都不是,是个凡人糟老头子!抱着一杆长鞭缩了脖子昏昏欲睡——

这点有些奇怪,可管不了这么多了,琴夫人发出动手信号!

商队出山南城大半天有百十里了,正转出山坳前望一遍旷野,突然一股蒙面匪修打后面追上来拦到前头,口称打劫!

这当尔,费扬与琴夫人高度关注的那骡辆车凭空不见了!它果然启动了隐匿阵法!

有畅畅这符文大行家在,怎会让他们得逞!但见她纤纤素手十指弹动,一枚枚玉色符文在面前舞动!骈指一点,玉色符文汇成一条半透明的光线射向那辆车原在的地方。

凭空消失的车辆显形了!而那糟老头子的车把式完全变做另一个人,原来他是修士!天,他的修为在黎明期与皓月期之间!

“假黎明修士!”琴夫人与费扬齐齐惊呼!

这时方氏兄弟和畔儿已经前冲与护卫的一名皓月七重,两名皓月五重修士交手了!

装扮车把式的假黎明修士不理这些,卸下驾车的两头健骡。挟了偌大的整辆车下官道,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隐匿阵法失效了。官道紧贴百万大山的余脉,只要逃出去几步就山石嶙峋,洞穴众多的山坡了。

费扬不给他这机会,抬手一箭射去,那修士转身挥鞭卷走了这蛟弓射出的强劲一箭!他的这份功力让费扬吃惊!岂知那修士本人更加吃惊,一惊,怎么隐匿阵法全开的状态下还被人发现了!二惊、怎么对自己下手的是费扬一伙!

不用说,装扮车把式的就是乔辅介!他千想万想也不明白,给自己玩弄于股掌间的小辈究竟是怎么识破的自己?数个念头电转。乔辅介脑际好一阵飞沙走石——

他本来就是人家的下给自己的诱饵么?还是他在扮猪吃虎?再不就是商队的出卖?但是商队的护卫分明跟蒙面盗匪真刀实枪地干上了!

没时间想这些了,传信求救是最要紧的!乔辅介抖手射出一枚传信符!实际上这时众多的传信符已经像节日的焰火一样纷纷升上天空了!

但有一物从畅畅手中射出,速度快过那些扶摇直上的传信符,将升空尚未爆裂的传信符毫无遗漏尽数收去,少顷再回射给符篆的主人。

于是战场上出现这样令人哭笑不得的一幕:打出去的求救符篆纷纷在主人面前爆裂,千奇百怪的讫求之语不厌其烦地重复——

“城外百里遇劫!”

“匪修百人,实力强大,快来快来,快快快!”

“匪修头目是个女的。皓月十重!”

“匪修目的不在商队,启动隐匿阵法逃往官道以西!”

传信符回射不会对主人有实质的伤害,但给全队带来的士气打击是巨大的!特别是“匪修目的不在商队,启动隐匿阵法逃往官道以西!”这句。妈的。这分明是有人拿整支商队当替死鬼呀!

没错,这句正是乔辅介的求救之语,符篆认主回射把他嫁祸于人的阴暗心理公之于众了,这可比费扬一方千百句的劝降还管用!既然匪修目的不再商队。商队的护卫纷纷弃械。

扮做蒙面劫匪的十几名琴夫人下属,在大头目的指挥下舍了商队,圈住了乔辅介。现下仍在抵抗的只有他的三名心腹了,但在方氏兄弟跟畔儿联手猛攻下已露败象了。

这边,费扬与琴夫人联手,远程攻击紧紧缠住了乔辅介,虽说暂时还不至于落败,可眼看着是走投无路了!遗憾,只要他再前行数丈就能钻山洞遁去了。

现下么,一些洞口已有琴夫人的下属封堵了。这些人好歹是皓月修士,只要拖住他三两息,琴夫人和费扬就能赶到的。

费扬不失时机地劝道:“乔先生,咱们彼此无冤无仇,在下保证:只要前辈放下箱子就可以安然离去啦!”

乔辅介到是拿得起放得下,呵呵笑道:“后生可畏呀!费扬,想不到老夫竟落入了你的算计!”

“事情不是前辈想的那样,其中的曲折前辈如有兴趣,换个时间晚辈一定如实禀明!但不是现在!”费扬不愿彻底得罪一名假黎明修士,虽为胜方但态度谦卑语气诚恳。

既然面子赚足了,乔辅介也不再废话,骈指割断捆扎那口箱子的棕绳。见状,乔辅介的三名心腹也放弃了无谓的抵抗。

琴夫人手一抖,对费扬施展过的那条似虚若实的锁链,活物一般搭上那了箱子,平稳地缓缓地托过十数丈的距离——

这么轻易就得手了?费扬心中一阵恍惚,脑袋里升腾出天灵根、倾国倾城、破?处、双?修、升级、这些字眼儿。这些字眼儿又演化成风光旖旎的画面,在眼前展开——

就这时一阵黄尘暴起,随之脚下震动,但见一道翻翻滚滚的土浪由半山腰顺坡而下!那情景似有一付无形的巨型犁仗趟过这片乱石嶙峋的坡地!

有人脚下一软,仅留下一声惊叫就被翻滚的土浪吞噬!其他人骇然走避,场面一片混乱。

“地下有人!夫人小心!”费扬本能地觉察到什么。

只在转眼间土浪就追上浮空漂移的箱子,一个身影破土而出!太快,多数人眼中只是这么几个残影的组合:黑乎乎一物打地下扑出,一扑后又折返钻入山洞。再看浮空漂移的箱子——没了!

费扬却看得真切::那物人首兽身,全身毛色淡金,至于是狮是虎是豹是狼这电光石火间分辨不清。费扬,方氏二郎的手快,没看清是什么却不妨碍飞剑电斩!血光迸溅!那物受伤,但却无碍它钻洞遁逃!

“爹了尾巴!”费扬喝骂追到洞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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