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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上女领导:我的美女局长》


1.001

“秦天河,李局长有事找你,让你马上去他办公室一趟。”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秦天河正坐在办公桌前整理材料,局办公室副主任孙立伟推门走进来冲他道。

李局长是局里分管人事工作的副局长李伟。

在级别森严的机关里,任何事都要讲究程序,不能越级,作为高高在上的局分管人事工作的副局长,李伟有事需要办公室人员办一向都是找秦天河的上司局办公室主任黄梦然,从来没有直接找过像秦天河这种级别的普通办事人员。

听说局里分管人事工作的副局长李伟找自己,秦天河心里疑虑重重,不知道是福是祸。

突然,他心里一颤:难道李副局长找自己是为了办公室副主任人选的事?

早在一个月前,办公室主任周剑飞被副市长洪光明看中调到身边做了秘书。

周剑飞调到市政府办公室给洪光明副市长做秘书之后,局办公室副主任黄梦然经过一番台前幕后的运作之后顺利被任命为局办公室主任。

黄梦然做办公室主任之后,办公室副主任的职位就空了下来。

秦天河在办公室已经工作了三年,在局办公室所有科员中,他资历最老。

局办公室的主要职责是负责起草《局年度工作报告》等综合性文字材料,同时还负责局部委主要领导的讲话、汇报、理论文章的起草、修改和整理工作,及局部委办公室各类文件和函电的起草、修改和送签、掌握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情况,承担有关调研任务,准确掌握全单位基础性工作,为领导提供有价值的决策参考,同时还要主动与上级党政部门,建立文稿交换机制,收集整理上级领导讲话及先进地区典型经验材料,指导局部委各部门的公文处理及文秘培训工作和负责完成领导交办的其他工作。也就是说,新提拔的副主任要有很强的文字能力和写作能力。而在办公室所有科员中,秦天河的文采也最高,无论是从资历还是从能力上来说,这个办公室副主任都非秦天河莫属。

再说了,周剑飞离开农机局之前,专门找过局了分管办公室工作的副局长刘世民,再次向刘世民面前极力推荐秦天河做办公室副主任。

正因为如此,听说李伟副局长找自己,秦天河心里禁不住一颤。

孙立伟离开后,秦天河心情愉悦走出办公室,嘴里吹着口哨来到七楼,走到李伟办公室门口。

来到李伟办公室门口,秦天河平努力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轻轻地敲了敲李伟办公室的门。

时间不大,里面传来副局长李伟威严的声音:“进来。”

得到李伟的允许后,秦天河才轻轻地推开门,当门缝打开到足够容纳一个人身体进入的空间后侧身走进李伟的办公室。

走进李伟的办公室,秦天河先转身把门关上,然后才小心翼翼走到李伟的老板桌前,毕恭毕敬看着正坐在了老板桌后边的李伟,脸上拉起春天般的笑容,一脸谦恭地冲李伟道:“李局长,您找我!”

“啊,是小秦,进来,进来!”

李伟仰躺在老板椅上,宽大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一边说话一边做个手势,示意秦天河在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坐下。

因为不知道李伟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事,秦天河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屁股也就坐的不实在,只挨着椅子一点点。

李伟不经意地扫了秦天河一眼,缓缓道:“小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到农机局工作已经快三个年头了,听说你业务熟悉很快,很为你高兴,年轻人就要尽快适应工作,顶起主要的业务,一个单位才能有希望,才能有发展,同时年轻人也才有前途,这次把你叫过来,主要是想与你聊聊市里选拔优秀年轻干部下乡扶贫的事。”

2.002

根据市政府有关文件规定,天门市各局部委每过两三年都要组织扶贫工作组下到偏僻县区去扶贫,一扶两年。

作为市直事业单位,农机局自然也要派出驻村扶贫工作组。

一周前,局长崔学在参加市扶贫工作大会回来后就召开全体干部职工会议,把市政府扶贫会议精神向全体职工做了传达,并说,市里给了农机局一个名额。

秦天河做梦也没想到,市里给农机局的这个下派名额竟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秦天河是两年前通过公务员考试,而且是以优异成绩考入天门市农机局办公室的。

从考入市农机局那一天起,秦天河就立下凌云壮志,一定要努力工作,为自己的美好前程和未来而奋斗,工作上兢兢业业,每天都是 第 003 章 不仅见解独特,词藻华丽,而且行文如小河流水一般流畅,从他手里出来的稿子不仅有文采,政策性极高,备受周剑飞的赏识。

周剑飞不止一次在会议上表扬秦天河,并多次在分管办公室的副局长刘世民面前推荐秦天河做自己的副手。

正因为如此,得知局里分管人事工作的副局长李伟找自己,秦天河欣喜异常,激动不已,还心存幻想,以为局里准备提拔自己做办公室副主任。

他做梦也没想到李伟找他竟然是为了下乡扶贫的事。

李伟的话无异于当头一棒,彻底把他打懵了。

说实话,下乡扶贫虽然是苦差事,但扶贫回来后,在提拔和任用上,都会优先考虑,而且下乡扶贫期间,人事编制还在农机局。

但秦天河不想去。

他已经在农机局工作了三年,按照干部提拔和任用原则,公务员只要在一个工作岗位上工作三年就有提拔的机会。

而眼下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眼下办公室副主任空缺。

按照资历、能力和写作水平,只有他秦天河最有资格担任这个副主任,只要他不离开农机局,这个办公室副主任的职务就非他莫属。

如果这时候他离开了农机局,办公室副主任的位置就不会再属于他,提拔的事就会化为泡影。

再说了,就算是为了女朋友姜小碟,他也不能离开天门。

姜小碟的父母一直反对他和姜小碟来往,就在不久前,姜小碟父亲姜明远老朋友何建德带着儿子何大壮来姜小碟家里做客,何大壮对姜小碟一见钟情,回家后不久就托人上门提亲,要和姜小碟建立恋爱关系。

何建德在天门市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包工头,何大壮也在他公司里做事,家里有的是钱,何大壮向姜小碟父母提亲的时候承诺,只要姜小碟同意和谈恋爱,他立刻送一套自己开发的,在天门市最豪华地段的一栋一百五十多平米的大房子给姜明远和李梅,此外,他还会送给姜明远和李梅一辆不低于三十万的豪华轿车。

面对一百五十平方米大房子和豪华轿车的诱惑,姜小碟的父母动心了,两人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逼女儿离开秦天河,和老朋友的儿子谈恋爱,以便换取一百五十多平米的大房子和豪华轿车。

3.003

如果自己这时候离开天门,女朋友姜小碟怎么办。

李伟话音一落,秦天河就像受到了致命一击一样,周身的血液瞬间凝滞,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局长……你看能不能换个人?”

“这是局党组集体研究决定的。”李伟打着官腔,慢条斯理地说,或许是为了掩饰什么,说着说着停下来咳嗽了一下,才接着说,“小秦啊,你还年轻,到基层去锻炼,也是一件好事,多接触、了解农业、农村、农民,多研究一些‘三农’问题,多积累一些基层工作经验,对你今后的成长不无益处……”

“局长,这些我都知道,但是……”

“名单已经上报组织部了,不能再调了。”李伟的话突然变得冷冰冰的,脸也随之变得冷酷起来,冷酷得就像阎王爷手下的黑白无常,此刻,他正在执行阎王爷的“寿终逮捕令”。

李伟的话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炸得秦天河欲哭无泪,沮丧至极。他突然之间深深地体会到了“绝望”这个词语的真正含义。

没有预兆,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是在一瞬之间,他被剥夺了升迁的机会和权利,进而被驱逐出市农机局,而且下放到哪里还是个未知数。

当时,他真想和李伟好好理论一番,向李伟讨一个说法,质问李伟为什么偏偏让自己去。但他转念一想,李伟现在是分管人事工作的副局长,在局里一言九鼎。

再说了,胳膊拧不过大腿,既然一切都已经成为事实,说什么也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还有,在基层工作两年回来之后还得李伟这个分管人事工作的副局长点头,届时,李伟不点头,不在考核报告单上签字,他还得继续在乡下苦苦挣扎。

因此,他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无奈地点了点头,违心地说:“局长请放心,我会努力扑下身子去工作,绝不辜负主任您和局领导的殷切期望。”

“小秦,这就对了,也希望你一定要正视这个问题,不要被暂时的一点挫折击倒……人生的路很长,不可能一帆风顺,记住四个字:坚韧不拔……”说到这里,李伟停顿了一下,咳嗽了两声才接着说道:“小秦啊,我希望你能通过下基层锻炼,成长为一名合格的青年干部,不管是从思想上还是心理上……”

秦天河违心地说了声“谢谢”,退出了局长的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秦天河的心里还在想着自己被下派扶贫的事。

一番苦苦思索之后,他突然意识到,他下乡扶贫全都是李伟的主意。

李伟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他的侄子李岐山。

李岐山也在局办公室,而且也是办公室副主任的热门人选之一,只是李岐山比秦天河晚到农机局一年,论资历,他应该排在秦天河之后,而且能力也比秦天河差远了,威望也不如秦天河。

为了李岐山在这次办公室副主任竞选中顺利胜出,李伟才会借着下乡扶贫的机会挤走他。

再说了,新任办公室主任黄梦然也不喜欢他。

4.004

从古至今官场都是讲究圈子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人们相近的境遇和相同的情绪爱好聚集到一起了,形成了一个个的“圈子”,有穷人圈子、富人圈子、平民圈子、男人圈子、女人圈子、还有工作圈、生活圈、娱乐圈、麻将圈等。在官场上也有一个圈子。这个圈子虽没有名称、章程和组织机构,但绝对等级森严,分工明确,运作有序,且有内外之分,讲究远近亲疏。大凡进入这个圈子的干部,彼此形成了默契,圈内兄弟好办事,你的事我办,我的事你办。

在农机局办公室,以黄梦然为首,早就形成了这样一个圈子,这个圈子除了黄梦然还有李岐山、姜波和唐怀玉,他们结成一伙,抱成一团,盘根错节,形成一张巨大的无形的关系网和一个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坚强堡垒。

秦天河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黄梦然自然不会用他。

另外,他曾经还得罪过黄梦然。

那还是他刚来农机局上班不久发生的事。在他来到农机局办公室不久,局办公室主任侯磊调离综合科,升任芜湖县县纪委书记。时任副主任的周剑飞和黄梦然都想把觊觎的目光盯在了侯磊离开后空下来的局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而且两人都找到秦天河,让秦天河在民主考核的时候投自己一票。

秦天河到农机局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对黄梦然的印象很不好,在他的印象中,黄梦然除了会拉帮结伙、排除异己搞小圈子和溜须拍马说段子哄领导高兴之外,别无所长,写出的材料更是狗屁不通,根本不能胜任办公室主任一职。而周剑飞恰恰相反,周剑飞不仅为人谦虚,待人和气,而且文采极高,堪称农机局第一支笔,甚至说在整个天门市各局部委的文职人员中的文采都是最高的。

为此,在投票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手中的最神圣的一票投给了人品官品和能力都非常出众的周剑飞,周剑飞就因为他这宝贵一票击败黄梦然,顺利登上局办公室主任的宝座。

后来,黄梦然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信息,秦天河把手中的一票投给了周剑飞,就因为秦天河没把自己手中的一票投给他,他才意外败北,因此,他恨死了秦天河,一直视秦天河为眼中钉肉中刺,不止一次在背后给秦天河使绊子,好在有周剑飞和处处护着秦天河,他才不敢把秦天河怎样。

现在周剑飞离开了农机局办公室,黄梦然成了农机局办公室的一把手,自然不能容他秦天河存在。

另外,在农机局办公室的所有人员中,也只有他秦天河是最好捏的软柿子。

想清楚了这一点,秦天河突然感到莫名的悲哀,为自己的出身而悲哀,为自己不能适用这个社会而悲哀,他不由得想起上大学时学友经常发一句牢骚,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

当时,他还和学友理论,并举了很多例子反驳学友。

现在看来,学友的说法是对的,现实生活就是这样的,纵使你真的有前知五百你,后算八百年的本事,就算你有经天纬地平天下的才能,就算你是诸葛孔明转世,王羲之附体,太白金星下凡,没有一个好爸爸也是枉然,人家也不会用你。

所以说,要怨只能怨自己生不逢时,怨恨自己没有一个好老子。

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现在这个社会就这样,有个好爸爸比有什么都强,真没有一个好爸爸,有一个好哥哥、好姐姐、好丈母爹好丈母娘也行,如果这些都没有,你就只有自认倒霉。

因为提拔一个人看的不是你的才能,而是你的关系和背景,以及你和领导走的怎么样,还有就是你会不会送,舍得不舍得送。

提拔一个人,领导说他行,他就行,不行也行,领导说他不行就不行,行业不行。

5.005

就在秦天河思绪起伏看着电脑发呆的时候,老机关曹德江推门走了进来,见秦天河还在电脑前忙着,曹德江道:“小秦,还在加班赶材料呢?都下班了,还不回去?”

秦天河这才混乱的思绪中回到现实中来,一看时间已经六点半了,早就到了下班时间,急忙关闭电脑,开始整理桌子上的材料。

秦天河一边整理材料,一边同曹德江打招呼道:“曹叔您怎么也走这么晚?”

在农机局的年轻人当中,曹德江最喜欢的就是秦天河。

秦天河不光勤奋好学,而且尊重师长,尤其对曹德江这样的元老更为尊重,不论是公共场合还是私下里一直称呼曹德江曹叔,不像姜波和唐怀玉,自恃清高,有人没人都直呼曹德江其名,顶多叫一声老曹,所以,对于秦天河,曹德江始终当成自己的儿子或者亲弟弟一样关心,见科室里就自己和秦天河两个人,不无关心地说:“小秦了,不是曹叔我说你,在机关里,光积极是没用的。”

曹德江的话戳到了秦天河的痛处,想到自己就要离开自己最钟爱的工作岗位,他的心里升起一缕莫名的酸楚,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曹德江。

局里对于下乡扶贫工作组人员还没有公示,所以,曹德江还不知道秦天河马上就要离开农机局办公室下乡扶贫,因此,继续语重心长道:“小秦啊,我们办公室副主任的位置已经空了好长时间了,作为年轻人,你应该努力一下看看。机关里的游戏规则是不公平的,提拔干部不光是凭本事,有时是因为一个电话,或一张条子,或一叠票子,所以,小秦你要学的聪明一点,该跑的时候一定要多跑跑,该送的时候一定不要吝啬,如果需要用钱,尽管跟曹叔我说。”

秦天河强忍住心头的痛处,说了声,谢谢曹叔。

“好了,时间不早了,抓紧回去。”曹德江一边说一边走出办公室。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秦天河又遇到了人事科的周雨薇。

秦天河和周雨薇一年考进的天门市农机局,秦天河在办公室,周雨薇在人事科,两个人虽然不在同一个科里,但私下里交情不错,故此,遇到周雨薇后,秦天河强压住心头的烦恼,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同周雨薇打招呼道:“你好,周雨薇,怎么这么晚还没走?”

周雨薇道:“加班赶一份材料,所以走晚了,你呢?你怎么也走这么晚?”

“我也是。”

“晚上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出去吃点东西。”周雨薇向秦天河发出了邀请。

秦天河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下放扶贫的事,根本没有心情陪周雨薇一起出去吃东西,于是揶揄道:“今晚不行,我还有点事。”

说实话,对于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几名男同事,周雨薇对秦天河印象的最好,听秦天河说没空,她不无失望地说:“那好,有时间再聚。”

“好的,有时间再聚,到时候把刘程程和刘峰他们一起叫上。”

“还有我呢?”姜波就像从地底下冒出来一样,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并插上一句。

姜波现在正在追求周雨薇,自己留下来无异于电灯泡,因此,秦天河很识趣地同姜波打了声招呼,就告辞二人,来到车棚,骑着自行车,满怀心事的向自己的住处邮电局职工家属院赶去。

6.006

走进邮电局职工家属院,来到自己租赁的小屋前,秦天河发现小屋的门没锁,而且屋里还亮着灯,不用说,姜小碟过来了。

意识到姜小蝶在屋里之后,秦天河心里一阵激动。

不过,想起自己下乡扶贫的事,他心头又升起一缕莫名的酸楚,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下乡扶贫的事告诉姜小蝶。

告诉姜小蝶,姜小蝶一定为自己而担心,而且这事如果被姜小蝶父母知道了,姜小蝶的父母会怎么看他?会不会会借着这事向姜小蝶施压,让姜小蝶离开他呢?

不告诉姜小蝶,也不可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自己下乡扶贫的事早晚得被姜小蝶知道,到时候,他又该如何向姜小蝶解释呢?

思索间,秦天河推门走进屋内。

屋内,姜小蝶正坐在沙发上。

见秦天河走进来之后,姜小碟立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快步迎上前来,扑在秦天河的怀中。

今天的姜小碟好象特别漂亮,在桔红色的灯光下,更显的娇艳万分,姜小碟丰满的有点夸张的胸部以及雪白修长的身材,从头发,到脚肢,仿佛每个细胞都能引诱起秦天河的原始欲望。

秦天河暂时忘却那些烦心的事,张开双臂紧紧地把姜小碟拥在怀中。

“天河,我们有多久没做过了?”姜小碟问秦天河。

“快两个多月了,从你上次出差回来,我们就没有在一起过。”

“我想要,今夜我全部属于你!”姜小碟娇声的说,并主动把唇印在秦天河的唇上。

秦天河吻着姜小碟淡红色的双唇,嗅着她身体淡淡的清香,抚摸着她胸前的柔软。虽然所有的动作,以前不知道已经重复多少遍,但这一次,真的不同。

姜小碟已经沉迷于秦天河的抚摸之中,她的身休不停抖动,秦天河用手抚摸着她的肌肤,还没有开始,她已经呻吟起来……

他们很快融合在一起,享受每一个动作,每点感觉。

姜小碟象一只快要发疯的狮子,突然大声呻吟并巨烈抖动起来,他们从床上滑到地上,从地上又回到床上……

秦天河奋力的迎合着她的每一个动作,他知道她快到临界点了……

暴风骤雨过后,他们相互偎依着躺在床上。

激情过后的姜小碟,像一只温顺可爱的小花猫,躺在秦天河怀里,两只大眼睛直眨巴,那长长的睫毛时不时地在秦天河的皮肤上划过。

秦天河有种惬意传遍全身的感觉,那轻轻的从鼻孔里呼出的气息,直烧得秦天河热血沸腾,他太幸福了,他没想到还有一个女人这样的爱他。

他激动得不能往下想,轻轻抚摩着姜小碟的头发和丰满的肩膀,那种不可言喻的愉悦从指尖一直传到脚趾。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工作中的烦恼,生活的不如意,统统见鬼去,就想这样拥着姜小碟躺在床上,躺一辈子,永远都不起来,永远都不分开。

男子汉大丈夫,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虽然自己没有掌天下权,但已经醉卧美人膝,有姜小碟这样的玉人儿陪伴在自己身边,夫复何求?又有什么能令他痛苦与失落?想到这里,他紧紧地把姜小碟拥在怀中,并低下头,亲吻着怀中的姜小碟。

忽然,他感到一股咸咸的味道。

姜小碟竟然哭了,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来回打转,啪嗒一声低落在秦天河的脸上。

秦天河一惊,从床上坐了起来,扶起姜小碟,双手捧着姜小碟秀美的脸庞,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不小心弄痛了你?”

“不是?”

“那你为什么哭?”

“今天,妈妈又跟我说起了那个男人,让我离开你……不允许我再和你来往。”

姜小碟的话犹如一记重拳,狠狠地击打在秦天河的胸口,他的大脑一阵昏眩。

7.007

秦天河和姜小碟是大学同学,他们是在一次老乡集会上认识的。

姜小碟刚入校不久,在一名好事者的天门籍老乡的召集下,全校上下几级的天门籍老乡汇聚一堂,把酒问苍天,共话老乡情谊。

就是那次老乡集会上,秦天河认识了外表清纯的姜小碟。

姜小碟是个漂亮的姑娘,虽然生于北方,却有江南女子的韵味,身村婀娜,容貌清丽,很像秦天河想象中的林黛玉。

秦天河看到姜小碟 第 008 章 会之后,他们发现自己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对方,夜里睡觉的时候,彼此的身影,总是不经意间的出现在对方的梦境中。

白天在校园中,每当彼此的身影出现在对方视野中的时候,他们的心湖就会刮起一股旋风,泛起阵阵涟漪,但是,他们除了在校园里偶然遇到点点头说上一句话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接触的机会,因此,他们只能把那份喜欢和激动埋藏在心中。

事情的转机缘于学校里组织一次公益植树活动。

秦天河上大学时所在的那个城市云城市的周边都是绵亘的青山,山上很多地方都光秃秃的。

就在秦天河认识姜小碟那年的春天,他们所在云城师范学院的院团委响应市团委提出的“植树造林,绿化家乡”的号召,组织全校师生在植树节那天去山上参与植树造林,绿化荒山活动。

碰巧的是,秦天河所在的中文系和姜小碟所在的外语系都被安排在云城市东边的钟罗山金牛岭一带植树。

植树完毕下山时,秦天河和同是天门籍老乡的蒋大壮由于拍照落在了队伍的后面。

当他们走过一段山坡时,看到两个女生正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其中一个女生靠在另外一个女生的身上,而且那个女生正神色慌张地四处张望着。

看到秦天河他们,那个女生赶忙叫道:“两位同学,快来帮忙,姜小碟晕倒了。”

听说晕倒的女生是姜小碟,秦天河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上前去,蒋大壮也跟在他身后跑上前来。

秦天河奔到姜小碟的身边,只见姜小碟面色苍白,软软地靠在那个女生的怀中,他二话没说,背着姜小碟就往山下跑去,蒋大壮和那个女生拿着背包紧跟身后。

一路上,蒋大壮多次说:“天河,我来换换你。”

秦天河气喘吁吁地说:“没事,别耽误时间。”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后给挂上了吊瓶,告诉秦天河,姜小碟没什么大碍,是营养不良引起的轻度贫血,打瓶水,休息一会就会好了。

秦天河擦着额头的汗水不放心地问:“医生,以后还需要注意些什么?”

医生说告诉他,以后要改善下膳食营养结构、科学进餐,多摄取些高热量的优质蛋白,像豆浆鸡蛋牛奶等。

得知救自己的是秦天河,回去后的第二天,姜小碟就给秦天河写了一封信,向秦天河和蒋大壮表达了最诚挚的谢意。

秦天河也回了一封信。

不知不觉两人一来一往中已经写了厚厚一沓的信,彼此也变得熟悉起来。不知在哪一天,也不知是谁先挑明的,他们相爱了。

接下来,他们三天两头的约会,并很快确定了恋爱关系,而且在秦天河的主动之下,在学校后边山上的小树林里,他们“干柴遇到烈火”懵懵懂懂地融为一体,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次。

那天在学校后山的小树林,秦天河抱着姜小碟聊了一会天,就把姜小碟抱在了怀里,亲亲脸,亲亲嘴,摸摸屁股,手就从姜小碟的衣服里探进去,摁在了姜小碟像小馒头一样的奶子上。

姜小碟从来就没有和哪个男人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身子就不听使唤了,头发晕,脸发红,浑身发软,嘴里也不听使唤地发出了哼哼声。

这种声音更加刺激了秦天河的神经,他发疯似的开始脱姜小碟的裤子。

姜小碟此时才明白要发生什么,想要抵抗,但浑身无力,对异性的渴望和好奇此时也让她心里充满渴望,象征性地挣扎两下就让秦天河褪下了裤子。

接下来,秦天河让她抱着树,撅起屁股,从后面进入了她的身体……

8.008

女人是水,水变化万千,男人是泥,禁不起水的侵蚀。他们和所有正常男女一样,有了第一次,就很自然的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此后的一段时间,他们频频约会。

学校后边的小山凹里、小山凹前的小树林中、他们租赁的情侣房内都成了他们挥洒爱的伊甸园,在这个伊甸园中,他们享受着人世间最纯美的爱情。

在恩爱中,秦天河与姜小碟迎来了两年后的黑色六月。

黑色六月之后,姜小碟留在云城继续读大学,秦天河分到老家所在的县城一所不入流的中学教书。

分到老家县城的秦天河认为自己和姜小碟的爱情就此打住,没有什么奢望了。

但奇迹往往在不经意间发生,他和姜小碟的爱情就是奇迹。

姜小碟果然坚持了她的诺言,而且是一成不变的诺言。

秦天河毕业后,无数支丘比特的箭犹如蝗灾时候漫天飞舞的蝗虫,不分昼夜,不分方向的向姜小碟狂轰滥炸,但姜小碟不为所动,因为她的心已经交给了一个人,而且永远属于一个人,那就是夺走她少女第一次,也带走了她的心的秦天河。

她几乎每周都给秦天河写一封激情洋溢的情书,只要放假,她就背着家人跑到秦天河所在的蒙南县与秦天河一诉衷情。

毕业后,她虽然留在了天门市第十六中学,但每到周末,都乘车来到蒙南与秦天河团聚,一起享受甜美的爱情。

就在他们为他们的爱情开始规划美好蓝图的时候,他们的爱情道路遇到了坚不可摧的绊脚石。

这块绊脚石来自于姜小碟的家庭,姜小碟的父亲姜晨光和母亲刘素娥都反对姜小碟嫁给秦天河,理由是秦天河只是偏僻县城里的一名穷教师。

在姜晨光和刘素娥老两口的心目中,做孩子王是最没有出息,最没有地位的职业。

这也难怪,这些年,虽然国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要发展教育,提高广大教师的收入和地位,尤其是要提高广大农村教师的收入和地位,但文件传达到基层单位之后根本没有人落实。

鉴于如此,教师虽然被冠以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辛勤的园丁等荣誉称号,但根本没有人认可。

那些扎根农村的孩子王,虽然承担了教育孩子,发展基层教育的重任,但付出的与得到的永远不能成正比。

虽然他们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驴多,但到老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甚至穷的连买个墓地都买不起。

在这个一切向钱看的时代,衡量一个人的身份和地位不是他对这个社会贡献不少,而是他们手里的钞票有多少,他们的权势有多大。

就因为当老师的都无权无势又无钱,连对象都不好找,不仅厂矿里的女职工不要他们,就连那些女老师对他们也是一屑不顾。

尤其在广大农村中小学,这种现象尤其严重,女孩子找对象的标准是权利、地位、金钱,有权有钱有地位,你就是八十老头我也不嫌弃,没钱没权没地位,你就是潘安转世,我也看不起你。

鉴于如此,姜晨光和刘素娥都认为在小县城做老师的秦天河不会有什么出息,并语重心长地奉劝宝贝女儿,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让姜小碟一定为自己的美好前程多考虑考虑,尽快与秦天河一刀两断,划清界限。

但姜小碟对姜晨光和刘素娥老两口的规劝置若罔闻,依然我行我素,只要周末就去蒙南和秦天河团聚。

这下,姜晨光和刘素娥震怒了,立刻对姜小碟实施了禁闭。

禁闭了姜小碟的人,却禁闭不了姜小碟的心,继续和秦天河往来。

痛心疾首的母亲把她赶出了家门,并疾声厉色的告诉姜小碟,有秦天河就没有她,有她就不能有秦天河。

面对着亲情和爱情,姜小碟又一次经历痛苦的煎熬,煎熬到最后是做出痛苦的抉择,就算与家庭决裂,她也不会放弃秦天河。

姜小碟的付出,让秦天河受到了强烈的震撼,也激发了秦天河潜藏在骨子里的昂扬斗志。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姜小碟过上幸福的生活。

9.009

恰在这时候,市里出台了一份文件,市直各单位准备招收一批公务员,于是,他就抱着为了自己的美好未来和甜美爱情奋力一搏的想法报了名,并最终以优异成绩考入了天门市农机局,成为天门市农机局科技教育科的一名公务员。

秦天河到市农机局上班之后,姜小碟父母对秦天河的印象才有所改观,并同意姜小碟和秦天河往来。

但是,两年过后,老两口发现秦天河在农机局不仅没有提拔,而且毫无建树,一点成绩都没有,依然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办事员,再次对秦天河失望之至。

恰在这时候,姜晨光的老朋友何建德带着儿子何大壮来姜小碟家做客,何大壮对姜小碟一见钟情,回家后不久就托人上门提亲,要和姜小碟建立恋爱关系。

何建德在天门市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包工头,何大壮也在他公司里做事,家里有的是钱,何大壮在向姜小碟父母提亲的时候承诺,只要姜小碟同意和谈恋爱,他立刻送一套自己开发的,在天门市最豪华地段的一栋一百五十多平米的大房子给姜晨光和刘素娥,此外,他还会送给姜晨光和刘素娥一辆不低于三十万的豪华轿车。

面对一百五十平方米大房子和豪华轿车的诱惑,姜晨光和刘素娥动心了,两人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逼女儿离开秦天河,和老朋友的儿子谈恋爱,以便换取一百五十多平米的大房子和豪华轿车。

就在来之前,刘素娥再次跟女儿说了这事,希望姜小碟好好考虑一下,还说何大壮这个人真的是很不错的,比秦天河肯定是强多了。

姜小碟是个有主见的人,也可以说有些任性,她对母亲的介绍很不以为然,母亲叫她找个机会相互认识一下,姜小碟说坚决不见。

但母亲对她却步步紧逼,说不见也可以,但也不能再和秦天河继续来往,除非秦天河也能送给他们一栋一百五十平方米的大房子和豪华驾车……

秦天河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政府公务员,就是干上一辈子,也买不起一百五十平方米的大房子,更何况还有一辆豪华驾车。

听到这里,秦天河长长叹了一口气。

姜小碟紧紧地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脸上除了忧伤,更有另一种烦恼,家中父母满脸的怒气,虽然不在面前,仍然栩栩如生,让她有些不寒而栗,强压住心头的酸楚和苦恼,轻声问道:“天河,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秦天河的确不能给她一个圆满的答案,沉思了好长时间才道:“要不,周末我去你家看看。”

“周末你真的要我去家吗?”

秦天河没有马上回答,他低下头去,使劲地嗅了嗅姜小碟的秀发,这是年轻女子特有气息,充满了生机,新鲜得就如雨过天晴以后山林间长出来的蘑菇,这是他最喜欢的味道,每次约会,总要细细地享受一番,今天,他已经没有心情去享受,心中有的全是不安和忧郁。

对于姜小碟的忧郁,他同样心中有数,因此,他既像是自我安慰,又像在劝慰姜小碟,道:“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我们必须正视现实,我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那好,等你去我们家看看之后再说。”眼下,她也只能和秦天河一样,耐心地等待,等待父亲和母亲良心发现,允许她和心爱的男人继续往来。

秦天河没在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把姜小碟搂在怀中,并把目光投向窗外。

窗外,瓢泼的大雨还在下个不停,风夹着雨,雨夹杂着风,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着,整个天空都是灰蒙蒙的,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清冷凄凉萧条的氛围中……

10.010

机关里是信息传得最快的地方。

秦天河被下放到基层扶贫的事一经公示立即传遍了整个农机局,整个农机局人人皆知,于是乎,暗暗高兴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为秦天河鸣不平者也有之。

曹德江 第 011 章 体研究决定,都是唬人的话,还不是某些人为一己私利……”

说到这里,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改口道:“不过,我也是胡猜的,不管怎样,我感觉你不能下乡参加扶贫,你最好能找魏主任或者刘副局长通融通融,让局里换别人去。”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徐莉急忙闭上口,并走出秦天河的办公室。

时间不大,孙远钊走了进来。

孙远钊也是来安慰秦天河的。

孙远钊虽然和秦天河的私交不错,但他同样不敢得罪掌握自己前程和命脉的李伟,简单安慰秦天河两句后,就急匆匆地逃出了秦天河的办公室。

接下来,肖士伟、白智颖和暴玲都相继走进来对秦天河进行了安慰,就连人事科的秦璐、农机管理科的刘程程和计划财务科的刘峰也都赶过来对秦天河进行了安慰。

11.011

秦天河将要被下放到基层参加扶贫的事不仅在整个农机局传得沸沸扬扬,而且在整个机关大院都传开了。

刘素娥有个本家弟弟在市机关工委上班,也听说了这件事。

他知道秦天河正在和姐姐的女儿谈恋爱,他也知道下乡扶贫是苦差事,下班后专程来到刘素娥家,把秦天河被下放到基层参加扶贫的事告诉了刘素娥,让刘素娥劝劝秦天河,不要下去。

刘素娥正为没有理由拆散女儿和秦天河的恋情而烦恼,现在听说秦天河即将被驱逐出农机局下放到基层参加扶贫,好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心花怒放,立即把姜小蝶叫到身边,非常痛心地说:“我早就说了,秦天河不是块做官料,在农机局都两年多了,不光没提个一官半职,现在又被驱逐出农机局,下放到乡下扶贫,在农机局都没有出息,下放到基层扶贫又能干出个什么头绪。小蝶,不是妈说他,就他那家庭背景和能力,就是干一辈子,也是一名普通办事员的料,所以,为了你的幸福,你必须马上离开他。”

姜晨光也在一旁帮腔道:“很多大学里的高材生,到了社会上就栽了跟斗,这种事情我已经听说过好几起了。那些读书人,书读多了,就成了书呆子,哪里知道社会的复杂?社会比书本复杂了,书读得好的人,在社会上不一定就混得好,在学校里有出息的人,到社会上来不一定会有出息。”

刘素娥补充道“对,你爸说得对。只有在社会上有出息的人,混出成就的人,才是真正有本事的人,你看人家大壮,比秦天河才大几岁,现在都成了公司老总,要房有房,要车有车,他秦天河有什么?小蝶,你可得想清楚了!别像你妈,年轻的时候光知道情啊爱的,不听家人反对嫁给你爸,跟你爸受了一辈子的罪,这都过了大半辈子,还没享上一天福!妈的将来可全靠你了,你要是能跟了大壮,我和你爸也能沾上几天光,你要是跟那个倒霉的秦天河,爸妈还得跟你继续受罪,受罪倒也无所谓,关键是还得受你三叔四大爷的白眼……”

得知秦天河即将离开天门,被下放到基层参加扶贫,姜小蝶非常着急,既为秦天河的前程心急,又为自己和秦天河的爱情担忧。

秦天河在市农机局,父母都极力想拆散他们,现在秦天河离开了天门,被下放到基层参加扶贫,父母会更加瞧不起秦天河,这样一来,他们就更有阻止自己和秦天河往来,所以,听完父母的话后,她是心急如焚,现在又听到父母反复唠叨,把秦天河说的是一无是处,心里的怨气和怒气是不打一处来,非常恼火地打断了刘素娥的话,道:“你们别说了,这件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的,你们不用管我。”

“我们不管你?你能长这么大吗?你小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但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我们的闺女,这个家还得我说了算,我说不允许你和姓张的那个王八羔子来往就不能和他来往,再和他来往,我们就断绝母女关系。”

“断绝就断绝。”姜小蝶怒吼道。

12.012

就在这时候,门外出来了几声汽车的鸣笛声。

姜晨光脸正好对着门外,见何大壮从车里走了出来,急忙冲老伴道:“你们都别说了,大壮来了。”

刘素娥这才闭口不再数落姜小蝶。

姜小蝶虽然讨厌何大壮,但总不能一脸眼泪对着人家,刘素娥住口后,她也不再说什么,并趁机把脸上的眼泪抹去。

何大壮走进来后,先同姜晨光和刘素娥打了招呼,然后转过身,冲姜小蝶道:“小蝶,他们给了我两舞厅的门票,我们一起跳舞去。”

姜小蝶没好气地说:“我不喜欢跳舞,你自己去。”

“那我们一起去喝茶。”何大壮马上改口道。

望着何大壮那张肥硕的胖脸和眯的犹如老鼠眼一样的小眼睛,姜小蝶更加来气,虎着脸道:“我没空。”

刘素娥马上接过姜小蝶的话,陪着笑脸冲何大壮道:“本来小蝶是有空的,是我让她和我一起去她舅舅家,既然大侄子你来了,那小蝶就不用去了,你们一起喝茶去。”

然后转过身,冲姜小蝶低声道:“你这孩子怎么说的,人家大壮把什么工作都撂下来了来找你,你怎么能说没空呢?去,陪大壮跳舞去,你今天晚上要是不陪大壮一起出去跳舞,你永远就别出这个家门。”

自从上次从秦天河那回来了,刘素娥就盯上了姜小蝶,不让姜小蝶外出,听刘素娥让她陪何大壮一起出去,觉得这是去见秦天河最好的机会,于是道:“好,你现在去门外等一下,我进屋换一身衣服。”

听姜小蝶说同意和自己一起出去喝茶,何大壮心花怒放,连声道:“好好好,我去车里等你。”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

刘素娥叫住了他:“大侄子,你就这家里等。”一边说,一边拿起一条凳子,一脸媚笑地递给何大壮,并冲姜晨光道:“老姜,你还愣着干什么,抓紧时间给大壮泡杯茶。

十分钟后,姜小蝶换了身粉红色连衣裙出现在何大壮面前。

在连衣裙的衬托下,姜小蝶的身材该凸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高挑的身材更加妖娆迷人。

何大壮立即被姜小蝶那迷人的身材给震住了,呆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嘴角差点流出口水,还是刘素娥的话惊醒了他。

刘素娥道:“大壮,今天小蝶一晚上没事,你们好好出去玩。”

何大壮这才从沉思中惊醒,揉了揉眼睛,快步迎上前,一脸谄笑:“请,小蝶。”

姜小蝶不屑扫了眼何大壮,抬起脚,走出大门。

何大壮急忙跟在姜小蝶的身后,一边往前走一边谄媚地说着什么,出了巷子,快步赶到姜小蝶的前边,来到停在巷子口的黑色公爵王轿车前,态度谦恭地帮姜小蝶打开副驾驶的门。

姜小蝶没有坐进去,而是打开后车门,一声不响地坐了进去。

何大壮非常尴尬的关上副驾驶车门,回到驾驶室,打开引擎,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姜小蝶:“小蝶,我们去哪里?”

“去邮电局职工家属院。”姜小蝶淡淡道。

听姜小蝶说去邮电局家属院,何大壮不解地问:“去邮电局家属院做什么?”

“探望一个朋友!”姜小蝶没好气地说,说完,闭上了眼睛,不再搭理何大壮,任何大壮怎么说,她就是不吱声。

何大壮识趣闭上嘴,按照姜小蝶的指示把车开向邮电局家属院。

快的邮电局家属院的时候,何大壮一边放慢车速一边回头讨好地问姜小蝶:“邮电局家属院到了,我们是进去还是停在这里。”

“就停在这里,我要下车。”

何大壮急忙把车停在路边,并赶在姜小蝶之前从驾驶室里钻出来帮姜小蝶把车门打开。

姜小蝶从车里钻出来之后,面无表情地冲何大壮道:“你回去。”

何大壮道:“那你怎么回去?”

“到时候我自己想办法。”

何大壮不无讨好地说:“要不我在这里等你。”

姜小蝶依然面无表情,道:“不用。”

说完,转身向邮电局家属院走去。

13.013

写日记和给姜小蝶写信几乎成为秦天河每天必做的事情。刚起头,姜小蝶就推门进来了。秦天河怎么也没想到姜小蝶这么晚会来,听见推门声,还以为是风吹的,所以,头也没抬,继续写着日记。姜小蝶悄悄地走到他的身边,用手捂住了他的双眼,说:“你猜我是谁?”

虽然姜小蝶故意改变了声调,但是秦天河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打趣道:“我知道,你是小巴狗。”

姜小蝶松开手接着就搔秦天河的胳肢窝,秦天河猛地转过身,一把搂紧了姜小蝶,唇用力地压在姜小蝶的唇上,姜小蝶迎合般的主动贴了上去,他们忘情的亲吻着,什么烦恼和忧愁,他们都暂时地丢弃在一边,在他们的心中,有的只是爱情。

吻着吻着,姜小蝶的泪水偷偷地流了出来,“嗒、嗒”得滴落在秦天河的肩上。秦天河敏感地把姜小蝶拥在怀里,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听到心上人亲切的问候声,姜小蝶再也忍不住了,泪水不争气地涌了出来,一边流着泪水。一边把刘素娥与她谈话的内容全告诉了秦天河。

听完姜小蝶的诉说,秦天河无力地拥着姜小蝶坐在床边,姜小蝶也停止了哭泣,平静地依偎在秦天河的怀里,她在等秦天河拿出一个可行的主意。

秦天河把目光呆滞的射向给姜小蝶已经写了一半的信,从彼此确定了恋爱关系那天起,秦天河几乎每周都给姜小蝶写上一封激情洋溢的情书,姜小蝶也不例外,也是礼尚往来,给秦天河回一封火辣辣的情书,这封信秦天河已经润色了一半。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听见外面雨点急促地敲打着大地,风声和雨声逐渐加大,越来越猛烈。伴随着雨,还有雷声和闪电。夜幕不时被闪电照亮,暴烈的雷声接二连三地吼叫着。外面的整个天地似乎都淹没在了一片混乱中。秦天河仍然思绪万千地拥着姜小蝶,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姜小蝶鼻尖上的一滴清泪颤动着,眼看要掉下来了,姜小蝶也顾不得去揩,只是忘情地依偎在秦天河的怀里。

外面暴风雨的喧嚣更猛烈了。

足足有一刻钟,这个灯光摇晃的平房里几乎失去了任何生气,两个人都陷入难受和痛苦中。

这个打击对秦天河来说显然是严重的,被下放到基层参加扶贫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现在,姜小蝶的家庭又成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小伙子真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姜小蝶和秦天河一样的痛苦。

秦天河的脸痛苦地抽搐着,一只手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他在做最后的抉择,他非常清张,自己一旦下乡扶贫,姜晨光和刘素娥很有可能以此为借口干涉自己和姜小蝶的恋情,自己在农机局做机关公务员都不能改变在姜晨光和刘素娥心目的印象,现在离开机关下乡扶贫,只能让姜晨光和刘素娥更加瞧不起自己,更何况,现在在他和姜小蝶之间又冒出了一个何大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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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4

他们俩就这样静静的呆着,听见外面的雨声、雷声,一直到半夜。

姜小蝶自从上次从秦天河这回家被禁闭之后,一直就没睡过好觉,现在眼再也撑不下去,象粘胶一样粘在一起。

看到姜小蝶疲惫不堪的样子,秦天河暂时忘却了烦恼,关切地对姜小蝶说:“要不,你先睡一觉?”

姜小蝶努力睁开双眼,道:“天河,你说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周末,我去你家的事,你和你爸妈说了吗?”

“说了,但他们不让你去,他们说,你拿不出一百万给他们买房子和轿车就不允许你踏进我们家门半步。”姜小蝶哽咽着说。

“不管怎么说,在离开天门之前,我必须去你家。”

“什么?你真的要离开天门?”

对于爸妈的话,姜小蝶本来是不相信的,以为他们是故意撒谎来欺骗自己的,现在从秦天河的口中得到证实,姑娘的胸口一紧,迫不及待地问道。

“是的,李伟已经找我谈话了,下周就下乡扶贫。”

“这事是真的。”

“是真的。”

姜小蝶的大脑一阵昏眩,努力控制住自己脆弱的情感,焦急万分地说:“你能不能找李局长通融一下,换其他人去。”

秦天河摇了摇头,道:“这是局党组研究决定的,名单已经报到了人事局,一切都不能看再更改。”

听说一切已成定局,再也无法更改,姜小蝶趴在秦天河的怀里嘤嘤哭泣起来。

秦天河什么也没说,把姜小蝶紧紧搂在怀里。

一阵冷风迎面拂来,秦天河暗暗发誓,为了姜小蝶,为了爱情,自己在离开天门之前,一定要抽时间去姜小蝶家一趟。下周一就要下乡,所以,下周一之前一定要去姜小蝶家,而在下周一之前,只有周六或者周日最合适,于是扶起姜小蝶,并帮姜小蝶擦尽眼角的泪花,道:“小蝶,放心,周六我就去你家,我们一起和叔叔和阿姨谈谈。”

姜小蝶不安道:“我怕他们把你赶出去。”

“为了你,我必须去。”

“万一他们赶你出来怎么办?”

秦天河沉思了一阵,道:“不管怎样,我都得去。”

姜小蝶紧紧依靠在秦天河的怀中,激动地说:“天河,这太委屈你了。”

“为了你,没什么委屈的。”

姜小蝶被秦天河的话感动了,再次紧紧靠在秦天河的怀中,身体也突然变得滚烫和柔软。

秦天河把她搂过来的时候,感觉她的心其实跳得很厉害,呼吸也开始急促,知道她内心充满了渴望和希望,于是捧起她秀美的脸庞,熟练地吻向姜小蝶的唇。

姜小蝶张开嘴唇迎合着他,双手也主动搂住了他的脖子。

姜小蝶丰满的身体和他的身体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服互相挤压、摩擦着,他浑身的血液流速开始加快,他情不自禁地褪去自己和姜小蝶身上的衣物,和姜小蝶再次融合在一起……

眼下,只好人世间最纯真爱能让他们暂时忘却生活的烦恼和痛苦。

15.015

周日,秦天河刚刚吃过早餐,还没来得及收拾,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秦天河走过去打开房门一看,门口站着一脸酸张的姜小蝶,他急忙把姜小蝶让进房间,并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小蝶?”

听到心爱的男人关切的话语,姜小蝶再也控制不住内心脆弱的情感,一下子扑在秦天河的怀中,低声哽咽起来。

“小蝶,到底怎么了,你说啊!”秦天河急切地问道。

“我跟妈吵架了。”姜小蝶终于打破了沉默。

秦天河把姜小蝶搂得更紧了一下,问道:“结果呢?你妈怎么说?”

“她还不同意我们继续往来。”

秦天河惆怅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忧伤说:“小蝶,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没本事,要不,我们分手?”

姜小蝶用嘴堵住了秦天河的嘴,不让他再接着说下去,趴在秦天河的怀里,流着泪说:“不,天河,我爱你,我只爱你,我会等你的,不管等你到什么时候,我都会等的。”

秦天河什么也没说,把姜小蝶紧紧搂在怀里。

就在这时候,门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姜小蝶挣脱秦天河的怀抱,紧张地说:“会不会是我妈和我爸?”

秦天河也是一阵紧张,但还是走上前打开了房门。

果然,门外站着一脸怒容的刘素娥和姜晨光。

秦天河心里一震,急忙把姜晨光和刘素娥让进屋,诚惶诚恐地同他们打招呼道:“叔叔,阿姨,你们好。”

见姜小蝶果真在秦天河的房间里,姜晨光和刘素娥气不打一处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秦天河急忙帮他们一人泡了一杯茶,并从抽屉中取出到基层调研时人家送给的红杉树烟,启开封口,抽出一支,态度谦恭递给姜晨光:“叔,抽烟。”

姜晨光是资深烟民,嗜烟如命,看着秦天河递过来的香烟是十五元钱一盒的红杉树,竟然忘了此行的目的,情不自禁接了过来,并放在鼻子上闻了闻。

刘素娥突然站起身来,指着姜晨光愤愤不平道:“抽抽抽,就知道抽。这都什么时候,还抽,要抽滚外边抽去。”

姜家和大多数家庭一样,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在厂子里,姜晨光只是一名普通职工,而刘素娥是中层干部,而且又是财务人员,每月都比姜晨光多出几十元甚至上百元的收入,所以,姜晨光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对妻子畏惧如虎,听到妻子的呵斥声后,急忙熄灭手中的烟,恋恋不舍地放在身前的茶几上,咳嗽了一声,道:“好,听你的,不抽不抽。”

刘素娥依然不依不饶,道:“不抽你就是好男人了,有本事你多挣点钱把我们的日子过的好点,省的人背后都指我们的脊梁骨骂我们没本事。”

刘素娥这话是项庄舞剑志在沛公,故意说给秦天河听。

秦天河当然能听出来,但为了姜小蝶,他不得不强忍住心头的怒火,继续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任凭刘素娥数落。

见到父母对着秦天河冷言冷语,姜小蝶再也忍不住了,抹了把眼角的泪花,道:“爸、妈,一切都是我的错,请你们不要这样对待天河好不好。”

见姜小蝶竟敢当着秦天河的面顶撞自己,刘素娥怒不打一处来,歇斯底里道:“我不这样对待他,难道让我八抬大轿请他来不成。”

说实话,对于秦天河,姜晨光整体上还是比较满意的,无论是从气质还是长相,秦天河和自己的女儿都还是比较般配的,但是,秦天河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政府公务员,最为关键一点,秦天河出身农村,家境贫寒,鉴于如此,他才不希望把宝贝女儿嫁给秦天河。

更何况,老朋友的宝贝儿子何大壮在向他们提婚的时候已经明确表示,只要自己的女儿答应他的亲事,立马就会给他一栋一百五十平方米的大房子和一辆轿车,正是一百五十平方米的大房子和豪华轿车让他下定决心,一定拆散秦天河和女儿的恋情。

为自己,也为了女儿的前途,他必须这样做。

当老婆如此对待秦天河和女儿后,他也感觉做法有些过分,于是插嘴道:“素娥,有话慢慢说,别这么大声,让人家听了影响不好。”

刘素娥这才降低声调道:“小秦,我知道你很爱小蝶,但是,我们就这小蝶一个女儿,我希望小蝶将来能够幸福,不再像我们这样一辈子被人瞧不起,所以,不想让她找一个家庭和地位都不是很好的男朋友,这个我希望你能够理解。”

秦天河立马就明白了她的话外之音,有些艰难地道:“阿姨的意思,就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16.016

刘素娥见秦天河有些痛苦的表情,委婉地道:“我们对你本人没有意见,也尊重你们俩人的感情,但是,也请你为我们和小蝶考虑考虑。”

秦天河低头不语。

说实话,刘素娥对秦天河的整体印象不错,如果秦天河有何大壮一样显赫的家世和钱财,或者在农机局这两年能混个一官半职让他们不遭受同事和左邻右舍的白眼,他们也会赞同秦天河和女儿的婚事,但这一切,秦天河都没有。

所以,为了女儿,为了自己也能够和天门市那些有钱人一样住上大房子,开上豪华驾车,她的心肠必须要硬起来,因此,她不由得又加重了几分语气,道:“小秦,如果你真的喜欢小蝶,就更要为小蝶的幸福着想,我也知道你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子汉,既然你有责任心的男子汉,就更要快刀斩乱麻,与小蝶分手,免得让我们小蝶将来跟你受人家一辈子的白眼……”

刘素娥的话无疑是对他们下了最后通牒,秦天河知道,现在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不能再改变眼前这个势利女人的决定,只是,让他就这么放弃姜小蝶,他实在不甘。

不甘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自己没有显赫的家世,谁让自己在农机局干了两年却一事无成毫无建树的呢?

想到这些,秦天河的心里就像被谁用刀子狠狠地割了一下一样,他痛苦地半天没说出话来,沉吟了好长时间,才道:“既然阿姨这么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请阿姨放心,我会离开姜小蝶的。”

听秦天河有放弃姜小蝶的意思,刘素娥悬着的心这才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道:“秦天河,我是说的实在话,也是对大家好,你好好想一想。”

“阿姨,叔叔,虽然你们不同意我和姜小蝶继续交往,我不怪你们,因为你们是全心全意为了姜小蝶,这点我能理解。”说到这里,秦天河转身冲姜小蝶道:“姜小蝶,叔叔阿姨也是为你好,你和叔叔阿姨一起回去。”

姜小蝶脸色骤变,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她就用手撑着沙发,脸色苍白地听着秦天河对他们的爱情做最后宣判。

当秦天河把话说完,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脆弱的情感,泪水犹如决堤的黄河,一发而不可收拾,一边流着泪,一边拉着秦天河的胳膊,不肯离去。

见着女儿的模样,刘素娥的心也是一软,但很快又强硬如初,冲姜小蝶态度严厉地说道:“走,和我一起回家。”

秦天河也把目光投向姜小蝶,一脸的无奈。

此时,姜小蝶的倔脾气上来了,她抹了把眼泪,昂着头,冲着刘素娥大声嚷道:“不,我不离开天河。”

刘素娥大怒,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给我闭嘴。”

姜小蝶针锋相对,道:“为什么没有说话的份,我都二十三了,我有我自己的自由!这些年,我处处听你们的,但今天,我绝对不能再听你们的了,我要和天河在一起。”

刘素娥被姜小蝶的行为彻底激怒了,歇斯底里道:“反了,反了你,老姜,你还管不管,你要是不管,我马上去死,省的你们见了我烦心。”

姜晨光知道自己再不发话,回头刘素娥一定饶不了自己,于是眼一瞪,冲着姜小蝶大声嚷道:“小蝶,你难道真想逼死你妈吗?”

此时,秦天河反而冷静下来,拉住准备往外走的姜小蝶,转身冲姜晨光和刘素娥两人道:“叔叔,阿姨,能不能让我和姜小蝶单独说两句话?”

刘素娥知道女儿的脾气,她也怕把女儿逼急了真的和秦天河一起下乡扶贫,那时再想拆散他们就会比登天还难,于是,她决定退一步,点了点头,道:“好,有什么话你就说。”

秦天河拉过姜小蝶,和姜小蝶一起走进里屋。

姜小蝶一走进里屋,就紧紧地抱住了秦天河,秦天河也紧紧抱住了她,紧跟着,两张嘴也紧紧贴在一起,口舌相依,抵死缠绵,久久不能分开。

“天河,你真的不要我了吗?”姜小蝶眼中带着无限的哀伤和酸张。

“不,不是的,我不能没有你!”

“那……那你刚才为什么要答应我妈?”

“我也没有办法,再说,那只是我的权宜之计。”秦天河解释道。

“你真的不会离开你。”

“我绝对不会离开你。”

“但是爸妈都竭力反对我们在一起,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姜小蝶说着说着,泪水又涌出眼眶,嗒一声低落在衣襟上。

秦天河用手擦尽姜小蝶眼角的泪珠,安慰姜小蝶道:“小蝶,不用担心,只要我们两人坚持住,胜利就会在前方向我们招手。”

姜小蝶抬起头,看着秦天河神情中透着些坚决,道:“天河,要不,我跟你一起下乡。”

17.017

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了柳公河河畔。

柳公河是天门市的母亲河,也是天门市内流域最大,正好横穿天门市城市中央南北走向的河流。

二十年前,因为无人管理,工厂的污水和城市里的生活垃圾全都排放到柳公河里,由于河里全是工厂排放的污水和市民扔的生活垃圾,河水污染严重,每到夏季,这里苍蝇蚊子满天飞,空气里弥漫的也全都是臭气,路过这里行人无不紧紧捂住鼻子,恨不得连气都喘……

十年前,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发展和创建全国卫生城市以及市政府打造“大美天门”口号的提出,市里投资二十多个亿对柳公河进行了全面治理。

在前任市长唐朝双的亲自指挥下,经过十年的努力,柳公河周围的环境已经得到彻底的治理,不仅河道内的污水和生活垃圾被清除的干干净净,而且还从上游的龙山水库引来滚滚清流。

如今,不仅柳公河的河水变得清澈起来,就连河两岸已经建造了很多人造景观点。

另外,沿着柳公河两岸打造了几十家高档居民小区,市里也投资五十多个亿分别在柳公河的东西两岸修建了两条几十米宽的柏油马路,并在柳公河的中段投资十多个亿修建了专供市民休闲的滨河公园。

如今的柳公河水清鱼肥,两岸也是鸟语花香,成为地地道道的人间天堂。

正因为这里环境清幽,每到傍晚,这里到处都是劳累了一天前来放松散心的市民和谈情说爱的年轻人。

此时,夜已经深了,河堤上散步的人已经不多了,除了夏虫的鸣叫和低吟,一片静谧。城市的霓虹倒映在奔流不息的柳公河里,如一副斑斓的画卷,油油地在水面招摇。

秦天河和姜小碟并肩走在河堤旁边的青石小径上,姜小碟自然地挽起了秦天河的胳膊,把头靠在秦天河肩膀上,低声和秦天河诉说着情意绵绵的话。

突然,就在他们不远处柳公河畔的小树林里传来一声女人凄厉的尖叫声。

听见女人凄厉的尖叫声,秦天河和姜小碟两人都不由停下了脚步,而且两人首先想到的是,有人在树林里里遇到抢劫的了。因为就在前几天,在郊区的一片树林里就发生了一起抢劫案,一对青年男女在树林里谈恋爱遇到四个抢劫犯,抢劫犯不仅抢走了青年男女身上的全部财物,而且当着男孩的面把女孩子给糟蹋了。

故此,听到女人凄厉的尖叫声后,姜小碟全身发颤,一脸的惶恐地望着秦天河。

秦天河一边伸出手把姜小碟搂在怀中,一边安慰姜小碟道:“小碟,有我在,别怕。”

秦天河一边安慰姜小碟一边把目光投向丛林深处,想看看树林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巧的是,这里的路灯全都坏了,因为没有路灯,秦天河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小树林里的空地上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而且就在这时候,轿车的门突然打开,一个衣冠不整的女人惊慌失措的从轿车里窜了出来,就像无头苍蝇一样朝秦天河和姜小碟两人所在的位置跑了过来。

跑到秦天河和姜小碟的身边,女人才发现秦天河和姜小碟。

女人显然遇到了非常惊恐的事,似乎被吓破了胆,见到秦天河和姜小碟后,还没有从恐慌中回复过来,抬起手颤巍巍指向五米开外的黑色轿车,沙哑着嗓子,上气不接下气道:“出……出人命了……快……快……快去救人……”

18.018

女人的声音太熟悉了,秦天河禁不住把目光投到女人的脸上。借着朦胧的夜色,秦天河发现,女人正是掌控着自己前途和命运的天门市工商局人事科的美女科长于芷晴。

于芷晴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非常惊恐的事,因为惊恐,她美丽的脸庞严重变形,甚至说有些狰狞,而且她双腿发软,跑到秦天河和姜小碟两人身边就跑不动了,而且一下子瘫倒在秦天河和姜小碟他们身边的地上。

认出是于芷晴后,秦天河脑海中马上浮现出白天梦境中那虚幻的一幕。

不过,那一幕稍纵即逝,他开始在心里琢磨该不该帮于芷晴,帮于芷晴,他心有不甘,虽然局里不提拔他和于芷晴一丁点关系都没有,但于芷晴如果能在局党组会上替自己美言两句,他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一地步,就因为于芷晴不鸟他,不在局党组会上替他美言,他才会原地踏步,在工商局勤勤恳恳工作了三年而毫无建树。

不帮于芷晴,他又于心不忍,再说了,于芷晴已经认出他,如果不上前帮于芷晴一把,于芷晴一定会记住他,并怀恨在心,那他今后在工商局的处境将更加举步维艰。

当然了,如果自己主动向于芷晴伸出援手,于芷晴一定不会忘记今天的恩情,改天一定会看在自己今天帮过她的份上高看自己一眼,如果于芷晴因此在局党组会上替自己美言的,自己混个一官半职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有了这种想法之后,他急忙走过去扶起于芷晴,一脸关切地冲于芷晴道:“是您啊,于科长!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于芷晴也认出了秦天河。

认出秦天河后,于芷晴心里更加惶恐和不安起来,但人命关天,由不得她多想,她略微踌躇一下,就用手指着停在河边的那辆黑色轿车,连声道:“出……出人命了……小……小秦……救……救人……”

潜意识告诉秦天河,车里一定发生人命关天的大事情,要不然,于芷晴不会被吓成这样。

意识到车里很可能发生人命关天的大事情,秦天河急忙把于芷晴交给了姜小碟,让姜小碟帮他照看于芷晴,自己转身飞快向停在河边的黑色轿车冲去。

打开轿车的车门,秦天河看到一副不堪入目的场景:轿车的后座上躺着一个身材富态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裤子褪到了膝盖下边,两腿间那根(玩意)软塌塌耷拉在双腿之间,车厢内还弥漫着一股污浊的淫靡气息……

秦天河小的时候,家里非常穷,因为穷,而且又是家里的长子,秦天河很小的时候家就跟父亲一起去山里砍柴。

在秦天河十二岁的那年冬天,父亲生病了,不能去山里砍柴,秦天河只好一个人去山里砍柴。

那次在去山里砍柴,秦天河看见一个衣着褴褛白发苍苍的老人一动不动地躺在一颗大树下面。

生性善良的秦天河见老人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躺在那里,恻隐之心顿生,立即跑上前把老人扶了起来,问老人怎么了。

老人告诉秦天河,自己病了。

听老人说生病了,秦天河立即把自己身上的棉衣脱下来披在老人的身上,并要把老人接回家。

老人死活不同意和秦天河一起回家。

秦天河无奈,只好把老人扶进附近的一个山洞中,并去林中捡了一些野果给老人吃。

在秦天河的精心照料之下,老人很快就康复了。

事实上,老人是隐居于此的世外高人,是因为练功走火入魔才会昏倒在大树下面,幸亏遇到秦天河才捡回一条老命,为了答谢秦天河的救命之恩,再加上看秦天河天资聪明,秉性不错,是个练武的材料,老人便收秦天河为徒,传授了秦天河一身的好武艺,并把一身的医术也都传给了秦天河。

正因为如此,看到车里的场面,秦天河立即做出判断,于芷晴和中年男人应该是情人关系,两人来这里偷情的,而且打野战前,中年男人一定喝了不少的酒,再加上纵情过度而导致“大泄身”。

19.019

确定中年男人是酒后纵情过度导致“大泄身”后,秦天河以最快的速度脱下那中年男人的衣服,运指如风,沿着中年男人的通天、玉枕、天柱、风门和关元等穴位一路点了下去,然后扶起那中年男人在后座上坐好,又在中年男人的檀中和气海两个穴位分别点了一下……

点完檀中和气海两个穴位之后,秦天河抬起右掌,气运丹田,内力贯注其中,猛然拍击男子头顶百会穴一下。

男子身躯随之一震,如梦初醒般睁开了双眼。

中年男人睁开眼睛后看清眼前并不是自己的情人于芷晴,而是一个身材高挑气质儒雅的陌生人之后,心里突然升起一缕莫名的慌乱,一脸惊恐地冲秦天河道:“你……你……你是谁?你……你怎么会在我的车上?”

秦天河不屑地扫了中年男人一眼,道:“我路过这里的,听见有人呼救,就跑过来看看,看见你晕在车里,就救了你!”

听秦天河如此说,中年男人朦朦胧胧想起先前发生的一些情景,他迷迷糊糊地记得,晚上他参加了一个晚宴,晚宴结束后,他打电话叫来情人于芷晴,一起来到这里,他还记得,他和于芷晴玩在车上正玩的尽兴,突然,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现在看来,一定是因为下午喝了不少酒,再加上毫无节制,纵情过度出现了意外。

也就是说,年轻人说的都是真的,的确是年轻人出手救了自己。

而且就这时候,中年男人才发现自己光着大半个身体坐在汽车内,慌忙提起了裤子,接着又穿好衬衣。

穿好衣服,中年男人惊恐的情绪才镇定下来,不无尴尬地冲秦天河道:“谢谢你,年轻人。”

秦天河再次了扫了中年男人一眼,一脸不屑道:“不用谢,对了,刚才我给你把了一下脉,从你的脉相看,你身体不是很好,今后要多注意!”

中年男人顺着秦天河的话点了点头,并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再次开口冲秦天河道:“怎么不见小晴?小晴去哪里?”

秦天河抬起手指了指窗外,道:“于科长在那里。”

顺着秦天河手指的方向,透过车窗和朦胧的夜色,中年男人看见于芷晴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孩正在安慰着于芷晴。

于芷晴还不知道自己中年男人已经被秦天河救活,六神无主地坐在草坪上,嘴里一个劲地嘟囔着:“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

姜小碟听到车内噼啪不绝的声音,心中又是好奇,又是担心,不知道车内究竟生了什么,好奇心每个人都有,女孩儿家往往重一些,她本想走过去看,可是看到于芷晴魂飞魄散的模样,又实在不忍心离她而去,而且心里在想,什么事情能把这个女的吓成这个样?天河在车里该不会出什么事?

此时,姜小碟心中最关心的是秦天河,她在心里一直为秦天河祈祷,祈祷秦天河平安无事……

20.020

车内,秦天河的眼睛已经适应了车厢内的黑暗,突然,他觉得好像在那里见过中年男人的面。

而且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又想起,局里人都在传,于芷晴是市委副书记孙佳华的情人,就因为于芷晴是市委副书记孙佳华的情人,于芷晴才会年纪轻轻地就被提拔为手握人事大权的天门市工商局人事科科长,就因为傍上了孙佳华,于芷晴才会在工商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局长宋玉致都得给她几分面子。

难道……难道眼前这个身材富态与于芷晴在河边玩车震的中年男人就是市委副书记孙佳华?

再联想到中年男人对于芷晴的称谓,秦天河禁不住再次把目光投向中年男人,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中年男人一番。

秦天河考上公务员那年,在市委党校参加过两周的培训,参加培训期间,孙佳华到场讲过话,正因为如此,他一眼认出,中年男人的确是当初给他讲过话的市委副书记孙佳华。

认出中年人是孙佳华后,秦天河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酸意,而且一下子就像一吞了几只苍蝇一样,感到一阵恶心。

在他的印象中,于芷晴平时是那么的高傲,那么的美丽,简直就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可如今,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竟然和孙佳华这样龌龊的老男人搞在一起?

不过,他马上就释然了,于芷晴又不是自己的老婆,人家和谁搞,与自己有什么鸟关系。

再说了,在官场中混的女人,又有几个干净的,哪个不是挖空心思往上爬,孙佳华是市委副书记,傍上了孙佳华,就等于坐上了官场直升飞机,就因为孙佳华是市委副书记,于芷晴才会心甘情愿地做孙佳华的情人。

而且就在这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今天这事对自己来说何尝不是一次机会。

别忘了,孙佳华是市委副书记,天门市的三把手,而且现在全市上下都在传,市长唐朝双马上就要调到异地任市委书记,唐朝双调离后,将由孙佳华接任市长的职位。

作为拥有近千万人口的地级市的准市长,孙佳华一定不想在这时候出现任何问题,如果今天晚上的事传扬出来,孙佳华不仅会名声扫地,而且前途也会彻底葬送。

为了声誉,为了前途,为了保住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孙佳华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堵住自己的嘴。

而对于一个手握人事大权的市委副书记来说,堵住自己嘴巴最好的办法无非是封官加爵。

所以说,这对自己来说是一次机会,而且是天大的机会。

故此,他突然抬起头,一字一顿地冲中年男人道:“您是孙书记?”

孙佳华原来还心存侥幸,以为秦天河不一定会认出自己,然而,秦天河不仅认出了他,而且直接揭穿了他的身份。

见自己的身份被秦天河识破,孙佳华大脑嗡的一声,就像被谁用锤狠狠地捶了一下一样,随之一片空白。

他非常清楚被秦天河认出自己后的严重性。在他看来,秦天河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把今天晚上的事说出去,过不了一天,就会闹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那样的话,他和于芷晴就死定了。

21.021

孙佳华毕竟在官场跌打滚爬了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无论多么复杂的事,只要找到准确的切入点,都可以迎刃而解,即使是天塌下来,也会有人帮他顶着。

故此,他很快就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而且故作糊涂道:“孙书记?哪里的孙书记?老弟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你说的什么孙书记,不过,老弟的大恩大德,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对了,老弟是哪个的单位?改天我一定亲自去拜访老弟,好好谢谢老弟的救命之恩。”

老奸巨猾的孙佳华依然心存侥幸,只字不提自己的身份职务,准备蒙混过关,而且对秦天河刨根问底,准备探明底细再说,而且在心里暗动杀机,准备杀人灭口,让秦天河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不过,他虽然有这个想法,可是看着秦天河高高大大的样子,自问也没有那个能力,最终还是打消这种想法,决定探明秦天河的底细再说。

“我叫秦天河,眼下在市工商局工作!”见孙佳华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而且在那里假装糊涂准备蒙混过关,秦天河也不说破,而是顺着孙佳华的话,说出了自己的工作单位。

因为他非常清楚,只要他说出了自己的工作单位,容不得孙佳华不承认,别忘了,于芷晴还在车外。

果然,听秦天河说在工商局工作,和于芷晴一个单位后,孙佳华头都大了,他非常清楚,既然眼前这个年轻人和于芷晴是一个单位的,自己再在那里隐瞒身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孙佳华是个现实的人,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既然自己身份已经无法隐瞒,就要勇敢的面对,而且,作为市委副书记,他从来都不怕困难,更不缺乏面对困难的勇气,再说了,在天门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没有他孙佳华摆平不了的问题。故此,他脸上马上堆满了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用一种比空调还要温暖的语气冲秦天河道:“什么?你是工商局的?这么说,你和小晴是一个单位的,既然你和小晴是一个单位的,我也就不瞒你了,不假,我是孙佳华,我和小晴来这里谈工作的,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就昏过去了,不过,今天的事还请你为我保密,我不想组织上为我担心,领导为我担心,广大人民群众为我担心。”

秦天河愣了愣,像孙佳华这种厚脸皮的人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明明来这里和情人幽会的,而且正好被他捉奸在床,仍然可以化被动为主动,谈笑风生中将一件苟且之事和组织、领导、群众挂钩,合着今晚来到柳公河边玩车震是件光荣的政治任务。虽然孙佳华话中的假大空成分很多,可是秦天河还是从中听出了乞求的味道,这位孙书记求自己帮他保密呢。

孙佳华低声补充道:“刚才的事情,除了我们俩个,我不想第三个人知道。”本来他还想说两句威胁的话来着,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万一对方因为自己的威胁而恼火,事情岂不是要变得不可收场。

俗话说,见好就收,这个道理,秦天河比谁都懂,既然孙佳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自己没必要穷追不舍,刨根问底,而且他非常清楚,只要他不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孙佳华一定不会亏待自己,故此,他顺着孙佳华的话,道“孙书记您放心,今晚上的事,我会帮您保密的,回去后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说完,开车门下了车。

看着秦天河的背影,孙佳华心中乱成了一团,可是他又不敢追出去问个究竟,只能在心中自我安慰着,这年轻人看着挺机灵的,应该不会说出去?

22.022

于芷晴看起来已经被吓傻了,秦天河走到他身边时,她仍然在那里不住声的嘟囔着:“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得了……”

直到秦天河喊她,她嘴中才停止嘟囔,从地上爬起来,而且一从地上爬起来,就伸手抓住秦天河的手臂,泪眼婆娑地冲秦天河道:“小秦……人怎样了?还有救吗?”

秦天河道:“孙书记没事,正在车里等你,你自己过。”

而且秦天河话音刚落,就从车厢里传来孙佳华略显沙哑的声音:“小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听孙佳华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之后,于芷晴身体过电般颤抖了一下,双目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不过,她马上就意识到秦天河说的都是真的,自己的老情人孙佳华的确没有死,一定是自己刚才过于惊慌看走了眼。

意识到孙佳华并没有死之后,于芷晴惊喜交加,身体内瞬间恢复了力量,悬着的心也重新回到肚子里,迅速抹干眼泪,转身向停在河边的黑色本田雅阁轿车跑去……

望着于芷晴曲线玲珑,曼妙无比的背影,秦天河不经意地摇了摇了头,道:“小碟,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说完,转身向大路走去。

姜小碟被秦天河的举动和于芷晴的怪异行为搞得是一头雾水,但碍于情面,她也不好多问,机械地跟在秦天河的身后向大路走去。

离开于芷晴一段距离后,姜小碟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冲秦天河道:“天河,刚才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女的你认识?还有,车里的男人是谁?”

按说,姜小碟是自己的女朋友,是和自己关系最为亲密的人,瞒谁也不应该瞒姜小碟。

但临下车前他已经向孙佳华做出承诺,保证不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

再说了,孙佳华和于芷晴在天门市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他们都不希望今天晚上的事情张扬出去。尤其孙佳华,身为市委副书记,而且马上就要登上市长宝座的关键时期,他更不希望有 第 023 章 ,把今晚的事情搞得满城风雨,今天晚上的事不传出去则罢,一旦传出去,孙佳华和于芷晴立马就会想到他,认为是他把事情传出去的,为了保住自己的声誉,为了自己前途和政治命运,孙佳华一定会对自己采取行动,甚至会动杀机,杀他和姜小碟灭口。

对自己来说,要想保住自己头上的脑袋,要想自己最为亲爱的女人不出现意外,最好的做法是守口如瓶,把今天晚上的事彻底滥在肚子里,不告诉任何人,就连自己的女朋友姜小碟也不能告诉。

而且只要自己守住今晚的秘密不乱说,孙佳华和于芷晴一定亏待不了自己。

故此,他立即接过姜小碟的话,道:“什么事也没有,那个女的是我的一个熟人,车里的男人是那个女的男人,人家没事闹着玩的。”

姜小碟是那种非常善解人意的女孩,看到秦天河一脸凝重的样子,她就知道,再问下去也枉然,秦天河是不会把真相告诉自己的。

既然秦天河不想告诉自己,自己还是别问的好,故此,她适时转移了话题,与秦天河聊起了学校里的事,一边聊一边向秦天河的住处走去……

23.023

就在秦天河和姜小碟走到大路上的时候,于芷晴回到本田雅阁轿车旁。

黑色本田雅阁轿车内,孙佳华心绪不宁地抽着烟,满脑子想的都是刚刚发生的事,心情可以说恶劣到了极点。

好在秦天河最后的那句话让他感到些许的欣慰,看来这小子并没有准备将自己的事情泄露出去,不过精明的人往往更可怕,孙佳华几乎能够断定,事情并不能就此结束。

于芷晴脸色苍白的拉开车门,看到孙佳华的确好端端的坐在那里,悬在嗓子眼的心才真正放到肚子里,关上车门,不顾一切的扑入孙佳华怀里,拼命亲吻着孙佳华的面庞,在黑暗中寻找着他孙佳华的嘴唇,却被毫无任何反应的孙佳华轻轻推开。

“刚才……吓死我了……”于芷晴低声啜泣着。

她害怕之余感到深深的内疚和不安,还有一丝庆幸,刚才自己的表现实在太惊慌了,太幼稚了,假如遇到的不是秦天河和姜小碟,而是警察或者是路过这里的记者,那就麻烦了,而且麻烦大了,过不了今夜,天门市市委副书记和机关女干部河边偷情玩车震,市委副书记纵情过度脱精而亡的新闻就会传得铺天盖地,闹的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那样的话,不仅她于芷晴会身败名裂,前途不保,我们尊敬的孙书记也会跟着她一起遭殃,身为经多识广的机关干部,在关键时刻的表现实在太不成熟了。

幸好他们遇到的是秦天河和姜小碟。

车厢内烟火明灭,孙佳华低声问了于芷晴一句:“那个年轻人说是你们工商局的,叫什么秦天河,是真的吗?”

就在于芷晴拉开车门的瞬间,孙佳华心中突然升起一缕莫名的担忧和不安,担心秦天河报的是假身份,如果秦天河报的是假身份,那就说明秦天河是受人指使专门来跟踪他的,如果秦天河是自己的政敌指使专门跟踪监督他和于芷晴的,他和于芷晴就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这辈子得不到翻身,正因为如此,他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问于芷晴道。

此时,于芷晴的情绪已经基本稳定下来,情绪稳定下来的于芷晴小心翼翼地答道:“是的,他是我们工商局办公室的文员,是叫秦天河……”

得知秦天河真的是工商局的,孙佳华的心绪才有少许安宁,但他依然放心不下,心存顾虑,不经意地扫了于芷晴一眼,不无担忧道:“小秦这人平时怎样?”

“小秦这人平时还行。”总的来说,于芷晴对秦天河的印象不错,正因为如此,当周剑飞找到她向她推荐秦天河后,她也打算在局党组会上推荐秦天河做文秘科科长的,无奈市里给工商局副科级名额太少,而盯着这次提拔的人又太多,正所谓粥多僧少,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说,小秦回去后会不会乱说?”虽然秦天河临走前拍着胸脯向孙佳华做了保证,承诺回去后一定不把今天晚上的事说出去,但孙佳华依然放心不下,担心秦天河不能信守承诺,把他和于芷晴之间的事说出去。

于芷晴也知道秦天河回去后乱说的后果,故此,听孙佳华如此说,她也慌了神,一脸不安地冲孙佳华道:“这那可怎么办?”

24.024

“如果小秦回去后乱说,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那就麻烦了,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堵住他的嘴,让他回去后不要乱说。”孙佳华不无告诫道。

于芷晴也知道,眼下最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堵住秦天河的嘴,让秦天河不要乱说。

而想堵住秦天河的嘴,最好的做法就是找到秦天河,与秦天河做一笔交易,他们利用手中的权利杠杆帮秦天河进步,给秦天河加官进爵,秦天河帮他们守住今晚的秘密,不把他们之间的事情说出去。

可是,局里人事调整已经过去,该提拔的已经提拔,该安排的也都已经安排了,再也没有合适的职位安排秦天河。

而且她最为担心的是,局里几次提拔都没有秦天河的份,秦天河会不会因此而心里不平衡,并怀恨在心,恼怒于她,把所有的怨恨都撒到她的头上呢?还有,他会不会趁机报复自己,把今天晚上的事张扬出去呢?如果那样的话,那就真的麻烦了,故此,她一脸不安地冲孙佳华道:“是啊,佳华,万一小秦回去后乱说怎么办?”

孙佳华从口袋中掏出软包中华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点着火,啪嗒啪嗒地抽了两口,把烟往方向盘下边的车载烟灰缸里一摁,斩钉截铁地冲于芷晴道:“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堵住小秦的嘴,不堵住他们的嘴,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于芷晴一脸惶恐地扫了老情人孙佳华一眼,道:“关键是怎么堵?”

孙佳华道:“刚才你说小秦在你们局哪个科工作?”

于芷晴道:“办公室。”

孙佳华道:“什么职务?”

于芷晴道:“没有职务,只是普通办事员。”

孙佳华道:“既然他还是普通科员,你回头帮他把副科级先给解决了,还不行的话,再给他一笔钱,让他一定不要把今天晚上的事说出去。”

于芷晴也知道,只要帮秦天河把副科级职位给解决了,秦天河一定对她感激不尽,到头来,他也会帮他们守住秘密。

关键是,局里的人事调整已经结束了,该调整的已经调整,该安排的已经安排,该提拔的已经提拔,根本没有合适的去处安排秦天河,故此,她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局里的副科级名额刚刚解决完,我到哪里给他找名额。”

听于芷晴如此说,孙佳华这才想起来全市科级干部调整已经基本结束,想在短期内帮秦天河解决副科级的方案已经行不通。

但是,不尽快给秦天河加官进爵,帮秦天河把副科级给解决了,秦天河会不会帮他们守住秘密就成了一个未知数。

他必须尽快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就在孙佳华思绪起伏,苦苦思索该如何稳住秦天河,让秦天河帮他们守住秘密的时候,于芷晴再次开口道:“对了,佳华,你不说市里最近准备选派一批干部下基层挂职锻炼吗?要不,让小秦下去挂职去。”

一语惊醒梦中人,孙佳华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心道,是啊,为什么不安排秦天河下基层挂职呢?

市里每年都有安排人员下基层挂职锻炼,而且,凡是选派下基层挂职人员,在级别上都会晋升一级,而且挂职期满之后还会再升一级。

正因为如此,凡是能够下去挂职的都是有关系有背景的人,普通人员想下去简直就是女人的大腰裤子,门都没有。

也正因为如此,如果让秦天河下乡挂职,秦天河一定鼻涕顺嘴里淌。

只要秦天河下乡挂职离开天门,就再也没有人知道自己和于芷晴去河边偷情的事,从而高枕无忧。

想到这里,孙佳华立即掏出手机,拨通了市委组织部部长罗天佑的电话,告诉罗天佑,自己有个亲戚在工商局,让罗天佑给工商局一个下乡挂职名额。

市委副书记的面子,罗天佑不能不给,罗天佑立即答应孙佳华,一定给工商局一个名额,并而且这个名额一定给孙佳华这个所谓的亲戚。

挂断罗天佑的电话,孙佳华随之拨通了工商局局长宋玉致的电话,告诉宋玉致,市里给了工商局一个下乡挂职锻炼的名额,而且这个名额必须给他们工商局办公室文员秦天河。

就这样,在孙佳华和于芷晴两人的幕后斡旋和直接操作下,两天后,秦天河被市里选派下乡挂职。

25.025

第二天回到单位后,于芷晴立即把秦天河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把头天晚上与孙佳华商量好的决定告诉了秦天河,说孙佳华准备让他下基层挂职锻炼。

得知孙佳华准备安排自己下基层挂职,秦天河禁不住一颤,惊喜不已。

因为他知道,凡是被市里选派下基层挂职人员在行政级别上都要升一级,而且挂职期满之后还要升一级。

也就是说,他现在虽然只是普通科员,但只要挂职期满回来就可以直接享受正科级待遇,对于大多数在机关里混的人来说,要想迈过这一门槛,恐怕在机关里勤勤恳恳辛辛苦苦打拼一辈子也不可能实现,而他只要下乡挂职三年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实现,他怎能不心动?

正因为如此,得知自己被市里选派下乡挂职,秦天河心里就像同时蹦进了几颗甜豆一样,从头甜到脚后跟。

而且他非常清楚,自己能够被选派下基层挂职,全都是拜孙佳华和于芷晴两人所赐。

当然了,孙佳华和于芷晴安排他下去挂职是有一定的目的和用意的,他们的用意非常明显,就是为了封住他的嘴,守住昨天晚上的秘密,不要透漏给任何人,哪怕是自己关系最为亲密的人也不行。

正因为如此,他预感,从现在开始,自己的命运与孙佳华和于芷晴两人的命运拴在了一起,只要孙佳华继续留在天门,只要孙佳华还是天门市市委副书记,只要他把与孙佳华和于芷晴两人的关系稍加运用,自己的命运就会从此得到改变,自己在天门市的官场上就会一顺百顺,甚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他在心里暗暗庆幸,庆幸昨天晚上陪姜小碟一起去河边散步,庆幸在柳公河河畔无意中撞见了孙佳华和于芷晴的奸情,而且阴差阳错救了市委副书记孙佳华一命。

不过,他心头马上又升起一缕担忧,下乡挂职一走就是三年,自己走了,姜小碟怎么办?还有自己和姜小碟的婚事又怎么办?

姜小碟的父母都不喜欢他,两人都极力反对自己的宝贝女儿姜小碟与他来往,甚至一度想拆散他们。

而且据他所知,现在姜小碟母亲孙庆蓉的单位里有一个纨绔子弟正在疯狂地追求姜小碟。

那个纨绔子弟是姜小碟母亲单位一个领导的儿子,家里有的是钱,那个纨绔子弟多次在孙庆蓉面前表示,只要姜小碟同意和他谈恋爱,他不光给孙庆蓉养老送终,而且还要在天门市最豪华地段的给姜小碟的父母买一栋大房子,此外,他还会送给姜小碟一辆不低于三十万的豪华轿车。

在一百五十平方米大房子和豪华轿车的诱惑下,孙庆蓉不止一次鼓动姜小碟离开他,和那和纨绔子弟谈恋爱,如果自己走了,孙庆蓉会不会趁机向姜小碟施压,让姜小碟离开自己呢?

不过,他坚信姜小碟不会离开自己,因为姜小碟爱他,而且他和姜小碟的爱情经历过多年风风雨雨的考验,事实证明,姜小碟的心中只有他,他是姜小碟的唯一。

再说了,下乡挂职也就三年,三年弹指一挥间,转眼间就过去,三年期满后,他仍然回天门。

最为关键一点,下乡挂职对他来说太重要,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可以说是别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如果自己推辞了,太可惜了。

他思之再三,最后狠了狠心,决定暂时离开天门下乡挂职。

决定下来,他向于芷晴表示了感谢,并再次拍着胸脯向于芷晴保证,昨天晚上的事,他保证把它烂在肚子里,绝对不会透漏给任何人……

26.026

就在于芷晴找秦天河谈话的第二天上午,市委组织部干部处处长于敏杰带人来到工商局把市里选派干部下乡挂职的事向工商局的全体干部进行了传达,传达完文件之后紧接着对秦天河进行了考察。

组织部对秦天河考察结束之后,秦天河被市里选派下乡挂职的消息就如同疾驶的风儿一样,很快在局里传开了。

得知秦天河被市委组织部选派下乡挂职锻炼,徐春光、李金雷和曹德江等平时与秦天河关系较好的同事都打心眼里替秦天河高兴,纷纷围上前来向秦天河表示祝贺,并让秦天河请客,有人还从秦天河身上搜出钱包,强行把钱拿走,买东西去了。

秦天河当然不会为此生气,这虽然不能排除有人锦上添花,用这种方式跟你套近乎,但至少说明你秦天河在工商局还有些人缘,有人愿意捧场,如果你进步了,人家理都不想理你了,你岂不成了孤家寡人

就在大家围在秦天河身边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局长宋玉致的秘书的刘光照推门走了进来。

刘光照进门后,径直走到秦天河面前,态度极其热忱地冲秦天河道:“天河老弟,宋局长有事找你,让你马上去他办公室一趟。”

听说局长找自己,秦天河不敢怠慢,连忙跟在刘光照的身后走出办公室。

本来刘光照是走在前面的,处了办公室之后,他立即放慢步子,回过头来,用一种神秘的口吻说道:“天河老弟,抽时间得请客啊。”

秦天河知道刘光照要他请客的意思,却装着没听懂他的话,说:“刘主任要我请客,一定有什么喜事”

刘光照说:“当然是喜事,不然我怎么开这个口”然后像是告诉秦天河一个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放低了声音,说:“你下乡挂职锻炼的事,局里通过了。”

听这口气,仿佛秦天河能够下乡挂职锻炼都是拜他所赐。

不过秦天河还是客气地对他表示了感谢,要他定时定地点,好好请他一顿。还说:“请小姐也行,台费小费我包,要你进去时包房称王,出来后走路扶墙。”

刘光照的笑声高起来,说:“我的武功已废,早没法称王了,这客放以后再请……”

说说笑笑间,两人走进了局长宋玉致的办公室。

秦天河走进宋玉致办公室的时候,宋玉致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见宋玉致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秦天河急忙走上前,毕恭毕敬地冲宋玉致道:“宋局长您找我。”

让秦天河做梦也没想到的是,一向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宋玉致见他从门外走进来,脸上随之绽放出比鲜花还要灿烂的笑容,态度亲切地冲他道:“来了,小秦,坐。”

说完,宋玉致指了指身旁的沙发,示意秦天河坐在

秦天河受宠若惊,不过,他非常清楚,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办事员,根本没有与局长平起平坐的资格,故此,屁股一撅,坐在了宋玉致对面的沙发上,而且屁股只挨着沙发一点点,典型的下级见上级的坐姿。

就在秦天河坐下来的同时,刘光照也在秦天河旁边的矮沙发上落了坐,而且掏出笔记本和钢笔,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秦天河也急忙在膝盖上摊开了本子,虔诚地望着宋玉致那只大蒜头鼻,等候他开启金口。

宋玉致不经意地扫了秦天河一眼,道:“小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到工商局工作已经快三个年头了?”

“三年零两个月了。”秦天河毕恭毕敬地答道。

“都三年零五两月了,也算是老同志,既然是老同志,就应该多挑一些担子了,这次把你叫过来,就是给你加担子的,市里最近不是准备选派一批优秀干部到基层挂职锻炼吗,根据市委组织部的安排,给了我们局一个名额,我在局党组会上推荐了你,准备让你下基层挂职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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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致说话的口气平稳,舒缓,低沉,冷静,看似例行公事,代表组织同秦天河谈话,不带任何感情和个人好恶,却在向秦天河传递着一种意思,是我宋玉致在局党组会上推荐了你,你小子才能下乡挂职锻炼,没有我宋玉致的推荐,你小子想下乡挂职门都没有,所以,你小子要记住我的恩情。

秦天河当然知道自己下乡挂职与宋玉致没有任何关系,全都是拜孙佳华和于芷晴两人所赐,宋玉致只不过是送个顺手人情而已,但他也不说破,依然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顺着宋玉致的话,不无感激地冲宋玉致道:“谢谢局长的关心,局长知遇之恩,我没齿难忘,我也一定不会辜负局长您的殷切期望,到基层后扎实工作,绝不给局长您丢脸。”

“很好,年轻人就得有这份决心,说实话,这次让你下乡挂职,既是组织对你的信任,也是组织对你的考验,希望你一定经得起考验,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成绩,向局党组交出一份大家都感到满意的答卷。”

宋玉致说话的节奏始终是那么不慢不快,极富领导风范。接下来,他从德能勤绩四个方面对秦天河到工商局工作以来的表现进行了高度评价,然后又对秦天河提出了非常严格的要求,要他不要辜负党组和全局干部职工的殷切期望,下乡后一定要扎根基层,埋头苦干,踏实工作,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做出新的成绩和进步。

宋玉致说完后,秦天河也做了表态发言,一是感谢宋玉致和局党组全体成员多年来对自己的帮助教育和培养;二是要把宋玉致和局党组及同志们的高度信任和栽培当做自己行动的动力,下乡后一定扎根基层,埋头苦干,踏实工作,力争在较短的时间做出新的成绩,取得新的进步,绝不辜负宋玉致和局党组全体成员对他的培养和殷勤希望;三是要求宋玉致和局党组成员今后继续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多批评多点拨,鞭打笨牛,使自己少犯错误,少走弯路,多为党和人民的事业做贡献。

就好像是事先彩排过似的,秦天河说完,宋玉致又对秦天河鼓励了两句,道:“小秦啊,是金子总有发光的时候,你就是一颗狗头金,现在是你该发光的时候,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该替你想到的我也替你想到了,今后就看你自己在工作中的表现了,等会我还要去组织部汇报工作,今天就谈到这里。”

宋玉致说完,就结束了谈话。

谈话结束后,秦天河告辞宋玉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秦天河回到办公室,黄梦然推门走了进来。

对于黄梦然,秦天河没有一丁点好印象。

三年前,秦天河考公务员考到工商局的时候,黄梦然从政策法规科调任办公室任副主任兼文秘科科长,秦天河直接归黄梦然管辖。

黄梦然虽然是办公室副主任,而且还兼着文秘科科长的职务,但对于写稿子却是弱项,连一篇像样的稿子都写不出来,而且黄梦然除了会拉帮结伙、排除异己搞小圈子和溜须拍马说段子哄领导高兴之外,别无所长。而办公室另一副主任周剑飞恰恰相反,周剑飞不仅为人谦恭,待人和气,而且文采极高,堪称工商局第一支笔,甚至说在整个天门市各局部委的文职人员中的文采都是最高的。为此,在孙前主任调离工商局办公室,办公室主任位置出现空缺,局里选拔新主任搞民主推荐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手中的最神圣的一票投给了人品官品和能力都非常出众的周剑飞,周剑飞就因为他这宝贵一票最终击败黄梦然,顺利登上局办公室主任的宝座。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黄梦然恨死了秦天河,一直视秦天河为眼中钉肉中刺。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次人事调整前局里征求他意见的时候,他不仅极力推荐自己的铁哥们陈家轩,而且还在局里分管人事工作的副局长李伟面前把秦天河说的一无是处。

而李伟偏听偏信,在听了他的谗言之后,直接把秦天河排除在拟提拔人员之外。

而且他还在心里暗暗发誓,只要他黄梦然在办公室做主任,就绝不会让秦天河有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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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让他做梦也没想到的是,他还没来得及采取行动,秦天河突然被市里选派下基层挂职锻炼去了。

他还听说,秦天河下乡挂职是市委副书记孙佳华钦点的。

得知秦天河下乡挂职是市委副书记孙佳华钦点的,黄梦然慌了手脚。

在黄梦然看来,孙佳华肯替秦天河出头,说明秦天河和孙佳华一定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而自己这些年没少给秦天河小鞋穿,秦天河对自己一定有成见,甚至说一定恨死了自己,如果秦天河把自己的行为告诉孙佳华,在孙佳华面前告自己的刁状,自己岂不是死定了。

要想让秦天河不在孙佳华面前告自己的刁状,要想保住自己头上的乌纱帽,眼下唯一的补救措施就是想办法缓和一下自己和秦天河之间的关系,让秦天河不在孙佳华面前告自己的刁状。

正因为如此,得知秦天河被市里选派下乡挂职锻炼后,他立即走进秦天河的办公室向秦天河表示祝贺,以此来缓和与秦天河之间的关系。

走进秦天河的办公室,黄梦然直接走到秦天河面前,脸上堆满了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脸,极其热情地冲秦天河道:“老弟,祝贺了。”

秦天河虽然打心眼里不喜欢黄梦然,但经过多年的机关历练,他已经成熟了不少,而且早就已经养成了他看透世事的眼光,他清楚得很,在官场上混,有时候可以讲原则,有时候根本不能讲原则,就像郑智化歌曲《水手》中唱的那样,很多时候要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戴着伪善的面具。再说了,伸手不打笑脸人,故此,他脸上也随之露出灿烂的笑容,冲黄梦然道:“谢谢主任的关心。”

黄梦然接着说道:“老弟啊,说实话,我一直对你都很器重,没事就在宋局长和李局长等领导面前表扬你,说你是个年轻有为、勇挑重担的好同志。这次调整之前,我还专门向宋局长和李局长推荐了你,准备让你做我的副手,没想到局里对你另有安排,当然了,下乡挂职比在局里强多了,老兄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看着黄梦然滔滔不绝的样子,秦天河恨不能啐他一口,但场面上的话还得要说,于是便很违心地说了一些客气话:“谢谢黄主任的关心,我一定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也许老弟另有打算,我就不说什么了,但不管怎么说,工商局都是老弟的娘家,希望老弟不要忘了我们这些娘家人,以后没事经常回娘家来看看我们这些娘家热,另外,我已经和陈主任商量好了,明天晚上在海天大酒店为老弟送行,如果老弟明天晚上有事的话,一定要提前安排一下!”

秦天河虽然不喜欢黄梦然,但考虑三年挂职期满后还得继续回工商局工作,继续与黄梦然做同事,也就没有推辞,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又随便聊了几句家常,黄梦然就提出了告辞。

黄梦然离开后,徐春光冲秦天河道:“天河,今天晚上有事吗?”

秦天河道:“没事。”

徐春光道:“既然今晚没事,我和金雷,再加上老曹,我们出去找地方聚聚,权当为你送行。”

秦天河道:“不用。”

李金雷道:“大家都是多年的好兄弟,你下去了,怎么能不给你送行呢?”

听李金雷如此说,秦天河也就没再推辞,爽快地答应了下来,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下班后,徐春光和李金雷两人叫来曹德江,和秦天河一起来到了启阳美食一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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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启阳美食一条街,秦天河和徐春光他们走进一家名叫赵家砂锅的砂锅店,叫了几样可口的小菜和一瓶天门大曲,边喝边聊。

几个人正喝着酒聊着天,突然从砂锅店外面传来阵阵争吵声。

秦天河等人循声望去,只见砂锅店门口围着一大群人,争吵声就是从人群中间传出来,声音十分嘈杂。

秦天河还以为是两个人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撞在了一起才发生了争吵,就没放在心上,也就没出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继续坐在那里喝酒聊天。

他们正喝着酒,就听从人群中传出来一声男子苦苦的哀求声:“大哥,我女朋友真不是故意的,要……要不……要不我们陪你们些钱?你们就让我们走!大哥,算我求你了!”

“赔钱?好啊,你们能赔多少?”接着,一声流里流气的声音从人群里传出来。

“五十怎样?要不,一百!”男子的哀求声再次响起?

“一百?你他妈的打发叫花子的,我这身西装三千多元买的,你他妈的就赔我一百元,连买个纽扣都不够,门都没有,最起码得赔一千,少他妈的一个子都不行……”流里流气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且语气中充满着恐吓和戏谑。

“你们这不是讹人吗?我又不是故意的……”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人群里传了出来,传到秦天河他们的耳朵中。

对秦天河他们来说,女人的声音非常的熟悉,而且直到此时他们才感觉到,先前那个男子的声音也非常熟悉。

故此,秦天河他们禁不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出火锅店,来到人群边。

透过人群的缝隙,秦天河他们看见人群里六七个衣着花哨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正围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而且在那惊鸿一瞥之间,秦天河他们认出,男的是陈家轩,女的则是周雨薇。

周雨薇正满脸焦急面带委屈四下里张望着,陈家轩则手里拿着一沓钱,不无讨好地冲着一个衣着花哨光头男子解释着什么。

光头男一脸不屑地扫了陈家轩一眼,便把目光投向陈家轩旁边的周雨薇,极尽猥琐的看着周雨薇,故作潇洒地从包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旁边立即有人掏出打火机帮他把烟点上。

点着烟之后,光头男用右手的拇指和中指夹住香烟用力吸了一口,然后向周雨薇吐出一团烟雾。

周雨薇措不及防,被呛得剧烈咳嗽了起来。咳嗽过后,周雨薇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冲光头男道:“你们到底想怎样?”

“我说过了,赔钱,当然了,不赔钱也行,除非……”光头男一脸邪恶地盯着周雨薇。

“除非什么?”陈家轩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迫不及待地冲光头男道。

“除非让你女朋友陪我们出去玩一夜。”光头男越来越放肆,越说越下流。

见光头男的话如此下流,陈家轩被激怒了,怒视着光头男,大声道:“请你们马上放我们走,要不然……”

光头男一脸不屑地扫了陈家轩一眼,突然抬起手对着陈家轩的脸就是一巴掌,一巴掌打下去之后似乎还不解气,突然抬起脚踹在陈家轩的小腹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我他妈的就不放你们,看你他妈的能把我怎么样?”

陈家轩做梦也没想到光头男会动他,一点防备都没有,被光头男一脚踹得一个屁墩坐在马路上,

见陈家轩被光头男一脚踹倒在地上,周雨薇急忙跑过去把陈家轩从地上扶起来。

把陈家轩从地上扶起来之后,周雨薇怒视光头男,愤怒冲光头男大声吼道:“你凭什么打人?光天化日之下,随便动人,还有王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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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男嬉笑着冲周雨薇道:“王法?妹妹想和我谈王法,好啊,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你看,那边有家宾馆,我们就去那家宾馆里谈。”

光头男越来越放肆,而且毫无顾忌地张开胳膊揽向周雨薇。

周雨薇往旁边一闪,躲过光头男的搂抱,随之抬起手,推了光头男一把,义正辞严地冲光头男道:“我们初次见面,请你放尊重点,有什么话直接在这里说。”

“你不是要和我谈王法吗?我今天只和你谈王法,不过,这里不是谈王法的地方,我们还是去宾馆里谈。”光头男继续嬉笑着冲周雨薇道,而且边说边再次向前一步,伸手抓住周雨薇的胳膊,向街道尽头的宾馆走去。

周雨薇已经容忍了好久,见光头男越来越放肆,而且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她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用力挣脱光头男的拉扯,随之抬起手,对着光头男的腮帮子狠狠地扇了过去。

光头男做梦也没想到外表柔弱的周雨薇会动他,一点准备都没有,只听啪的一声,被周雨薇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了腮帮子上。

虽然周雨薇的力道不是很大,但光头男还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幸亏旁边一个小弟伸手扶住他,他才没摔倒。

可以说,这是自打娘胎里出来第一次挨打,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恼羞成怒,指着周雨薇破口大骂:“好你个臭,竟然敢打我,你他妈的是不是不想活了?兄弟们,给我上,把这个臭给我抓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见头发火了,那伙痞子呼啦一声围上前来,把周雨薇紧紧地围在中间。

周雨薇又急又怕又羞,一边往后退一边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围观的群众,希望有人站出来打抱不平帮她一把,或者帮忙报警。

然而,迫于光头男和那帮地痞的威慑,围观的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助周雨薇的。

最让周雨薇没想到的是,陈家轩似乎也被吓破了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任由那伙人欺凌周雨薇。

秦天河再也看不下去了,分开众人,走到周雨薇身边,用身子护住周雨薇,抬起手,冲光头男拱了拱手,语气谦恭地冲光头男道:“不知道我这两位朋友怎么得罪了这位大哥,还请这位大哥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两位朋友。”

秦天河话音刚落,一个光着膀子的家伙就闪身走了过来,用刀子抵在秦天河的小腹上,恶恨恨地说:“不知道死活的家伙,竟敢管我们的闲事,信不信老子一刀捅了你,如果你小子不想死的话,抓紧时间给老子我滚蛋,别他妈的惹老子不高兴。”

秦天河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语气平静地冲光头男道:“如果我这两位朋友得罪了大哥,我替他们向大哥赔罪,还请大哥放了他们。”

站在光头男旁边的痞子怪声怪气道:“你替他们赔罪,你他妈的算个球?”

秦天河依然心平气和地说道:“大家都是一个城市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说不定哪天就成为朋友了,还是恳请几位高抬贵手,放了我这两位朋友。”

另外一个痞子不屑道:“我们就是不放,你能把我们怎样?你他妈的要是想死,尽管放马过来,别怨我他妈的没提醒你。”

俗话说,艺高胆大,秦天河从小练就一身的好功夫,当然不怕他们,再加上已经喝了酒,酒壮英雄胆,更何况对方欺凌的是一个弱女子,而且这个弱女子又是自己的女同事,因此,他看着那个人的眼睛,平静的对那个人说:“我再说一句,请你们放了我这两位朋友。”

秦天河的话激怒了那个手拿匕首的痞子,他突然向前一步,抬起手,一拳砸向秦天河,而且口中还骂骂咧咧的:“哪里跑出的一头驴,竟然敢管我们昆哥的闲事,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唉……唉吆……”

秦天河早已经有所准备,身子往旁一闪,顺手抓住痞子手腕,向前一带,紧接着又向后一送,痞子一个趔趄,匕首也落到了秦天河的手中。

秦天河把手中匕首往地上一扔,再次走到那伙痞子面前,一字一顿地冲着光头男和他的那帮手下道:“朋友,得饶人之处且饶人,还请你们马上放了我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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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男虽然已经看出秦天河是练过的,但自恃人多势众,根本不把秦天河放在眼中,一脸不屑地冲秦天河道:“老子要是不放他们呢?”

见光头男如此嚣张,秦天河也火了,一声冷哼,道:“如果朋友真不放人,那我也只好得罪了。”

光头男翻着金鱼眼不无蔑视地斜了秦天河一眼,道:“我他妈的就不放人,看你小子能把我怎样?猴子,给我上,把这小子给我废了,看他妈的今后还管闲事不。”

那个被称作猴子立即意识到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为了在老大面前很好地表现一次,抡起拳头,一步一步逼向秦天河,另外一名叫狗子的打手,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铁棍,也一步步向秦天河逼来。

远处看热闹的人们,禁不住都为秦天河捏了一把汗。

周雨薇更是担心死了,禁不住冲秦天河喊道:“天河,小心。”

“小心”两字还没出口,只见秦天河身子向右一闪,随之扬起右拳,“啪”的一声狠狠地击在那个叫猴子的痞子的面门上,把那家打的晕头转向,眼冒金花,打着旋,栽倒在地。紧接着,秦天河飞起一脚,踢在那个叫狗子的痞子的腹部,那个叫狗子的痞子“哇”的一声惨叫,翻滚着飞了出去。

“噗……噗通……啪……”

倒在地上的两个痞子做梦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身手这样好,只觉得这一掌,劈飞了自己半个脑袋,张嘴吐出几颗带血的槽牙。

“你他妈逼,你竟敢打人,老子废了你!大伙一起上!”

那个打手在地上爬起来,咆哮着大叫着,和另外几个打手,嗷嗷叫着,扑了过来。

“砰砰砰!”

秦天河几拳几脚,连续把这几个打手放倒在地。七八个大手惨叫着,在地上打着滚。

见秦天河三拳两脚把自己的手下打得落花流水,光头男头都大了,而且他清楚地意识到,凭他们的力量,想把秦天河留下来报一箭之仇门都没有。

故此,他抽身退到人群后边,从怀中掏出大哥大,随手摁下一串号码,冲着话筒道:“明哥吗?我是亚昆,我他妈的在你的地界上让人给踩了,你得给我做主,好,我在这里等着你,你马上给我带人过来。”

见光头男开始打电话找人,围观者立即意识到事情闹大了,害怕惹火烧身,呼啦一声全跑了。

陈家轩更是被吓破了胆,战战兢兢地望着光头男,结结巴巴地冲秦天河道:“朝……天河,我……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走。”

周雨薇担心光头男的同伙带人来之后秦天河吃亏,不无提醒地冲秦天河道:“是啊,天河,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走。”

听陈家轩和周雨薇如此说,光头男变得更加嚣张起来,再次抬起头怒视着秦天河,不无挑衅地冲秦天河道:“有种的别走,谁他妈的走谁就是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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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秦天河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从光头男这伙人的嚣张气焰和目无法纪的所作所为及围观者惶恐不安的情绪上,他早就看出这伙人不是那种好惹的主,背后一定有非常厉害的角色给他们撑腰,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如此嚣张,如此无恶不作,如此明目张胆在这里欺男霸女,惹是生非。既然这伙人的不好惹的主,自己还是别招惹为好,故此,只要光头男他们不再难为陈家轩和周雨薇他们,让周雨薇和陈家轩离开,他也就借坡下驴,与周雨薇和陈家轩他们一起离开,不再和光头男他们继续纠缠下去。

然而,光头男却不肯罢休,继续在那里口出狂言,让自己有种别走。

如果自己就这么离开了,势必会被光头男他们瞧不起自己。

还有,自己一旦离开,光头男他们一定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到周雨薇的身上,继续纠缠周雨薇,甚至变本加厉,不知道怎么折磨周雨薇。

就算是为了周雨薇,自己也不能离开。

故此,他就像一座岿然不动的大山一样屹立在原地,不无蔑视地扫了光头男一眼,一字一顿道:“好,我等着你,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

光头男道:“小子,你他妈的还真想做英雄,现在你他妈的是英雄,等一下我就叫你他妈的变成狗熊。”

秦天河被光头男嚣张气焰彻底激怒了,他双目圆睁,狠狠地瞪了光头男一眼。

见秦天河眼神中突然闪出一股骇人的光芒,光头男心头突然升起一缕莫名地惶恐,担心秦天河突然发难,急忙向后退了一大步,躲到一个痞子的后边。

而就在这时候,一声刺耳的警笛声从街头传来。

听见警笛声,光头男不仅不害怕,反而从痞子身后站了出来,脸上随之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地奸笑,皮笑肉不笑地冲秦天河嚷道:“男子汉说话算话,你有种你等着,等我的人来到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秦天河一脸不屑地冲光头男道:“好啊,我在这里等着,看你到底准备耍什么花样。”

秦天河话音刚落,一辆警车呼啸而来,在他们身边不远处停了下来,车门随之打开,从警车上钻出来四名警察,为首的警察身材高大壮实,只是长了一双三角眼,满脸横肉,看起来不像好人。

三角眼一边走一边冲围观的群众嚷道:“闪开……闪开……没事的都给我闪一边去。”

围观的人群急忙给三角眼和他身后的三名警察闪开了一条路。

路闪开后,三角眼他们走进人群中,径直走向光头男,一边走一边冲光头男道:“昆弟,怎么回事?谁他妈的敢在老虎嘴前撸胡须?是不是不想活了?”

光头男用手一指秦天河,道:“明哥,就是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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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涉嫌寻衅滋事,扰乱社会公共秩序且故意伤人,给老子我铐起来带走!”光头男说完,三角眼连问都不问,也不管谁是谁非,孰对孰错,顺着光头男的话把手一挥,冲身后三名警员吼道。

三名警员也不管孰是孰非,三角眼话音一落,其中一名警员就掏出手铐扑向秦天河。

“住手!你怎不么不分青红皂白就铐我,有你们这么办案的吗?”秦天河做梦也没想到这伙警察竟然黑白不分,来到之后也不问个是非黑白就要铐自己,好在他身手灵敏,没等三名警员冲到身边,他就往旁边一闪,躲过那名警员的偷袭,怒视着三角眼,大声质问道。

三角眼眼角寒芒爆闪,指着一名受伤的痞子冷笑道:“你他妈的还嘴硬,你把人家打成这样,不抓你抓谁?”

秦天河一看三角眼如此袒护光头男一伙,立即明白了,这些警察和光头男是一伙的。

“这里有旁观者可以作证,是他们耍流氓欺负我朋友的,我气愤不过才动的他们,不信的话,你问问他们。”秦天河天真的认为,有这么多旁观者作证,三角眼不敢肆意妄为。

“是吗?我倒要问问。”三角眼冷笑着,两眼死死的盯住旁边一个摆摊的中年男人道:“他两人,谁在撒谎?”

摆摊的的中年男人早就看出,这几个警察和光头男一伙的,如果自己说出实情,这伙警察和光头男都不会给他好果子吃,自己以后想在这里继续摆摊恐怕是不可能的了?甚至自己的一家老少,他们也不会放过。

光头男的眼睛,如同毒蛇一般死死的盯着摊主,让摆摊中年男人感到毛骨悚然,摆摊中年男人的冷汗顺着脸颊流下来,结结巴巴的道:“是……是这个年轻人先动人的……”

光头男一听摆摊中年男人这样说,顿时狞笑着道:“年轻人,你还毛嫩,到派出所,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给我他妈的铐起来!”三角眼一听摆摊的这样说,嘿嘿冷笑着盯住秦天河。

秦天河做梦也没想到摆摊中年男人竟然迫于光头男和三角眼的淫威颠倒黑白,肺都气炸了,双目圆睁,怒视着摆摊中年男人,大声道:“你怎么能撒谎”

“撒你妈个比,找死!”一个警员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根电芒闪烁的警棍,恶狠狠的把蓝光闪烁的电极狠狠地戳向秦天河的后背。

好在秦天河发现的早,身形一闪,躲过了那个警员的偷袭。

三角眼一看秦天河竟然躲过自己手下的攻击,一把掏出手枪,咔嚓一声顶上了子弹,阴森森的枪口对准了秦天河的胸口,恶狠狠的道:“你他妈的竟敢袭警!你再动一动,信不信老子一枪毙了你!”

面对三角眼黑洞洞的枪口,秦天河不得不停止躲闪,乖乖地站在原地。

拿着铐子的警员趁机上前把铐住了秦天河的双手。

34.034

见秦天河给铐了起来,周雨薇懵了。

本来,见警察来后,她惊喜不已,悬在嗓子眼的心也重新放回到肚子里,以为警察来了,光头男和他的那群手下就会有所收敛,不敢再继续胡来,等警察问清楚事情缘由后,秦天河、陈家轩和她三人可以平安离开。

然而,让她做梦也没想到的是,警察来到之后竟然连问都不问,也不管谁对谁非就把秦天河给铐了起来。

而且,她马上意识到,警察和光头男是一伙的,要不然,他们不会这么做,而且她非常清楚,绝对不能让这个警察把秦天河带走,秦天河一旦被他们带走,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意识到这一问题,他快步冲到秦天河的前面,用身子挡住秦天河,大声质问三角眼道:“是他们耍流氓欺负的我们,你们不抓他们却抓我们的人,有你们这么做警察的吗?”

“我们怎么做警察是我们的事,难道还要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来教我们怎么做警察?”三角眼态度蛮横地冲周雨薇嚷道,而且就在惊鸿一瞥之间,三角眼立即被周雨薇的美貌所倾倒,并立马意识到,一定是王昆这小子看眼前这小妞漂亮上去调戏人家,人家男朋友为保护女朋友才与他发生的冲突。也就是说,一切都是王昆这小子引起的,王昆才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和罪魁祸首,虽然他也知道冲突是王昆这小子引起的,但王昆是区公安局分管人事工作的副局长的宝贝儿子,而自己只是奇痒街道派出所的一名小小的派出所所长,根本惹不起人家,再说了,自己之所以能做所长,都是拜王昆所赐,要不是王昆在他老爸王副局长替他美言,他现在还只是启阳街道派出所的一名不入流的小片警。

正因为如此,他才和会王昆称兄道弟,奉王昆为神灵,对王昆有求必应。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明知一切都是王昆引起的,但他仍然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态度蛮横地冲周雨薇道。

“你们怎么做警察是你们的事?但没有你们这么办案的,我怀疑你们是冒充的,把你的警官证给我看看。”见三角眼不按常规办案,态度又如此恶劣,周雨薇义愤填膺。

“我们怎么办案有我们的原则,美女你就别操心了,你不是要看我警官证吗,好,给你。”看出王昆对周雨薇有意思之后,三角眼对周雨薇的态度立即发生了改变,而且从怀中掏出警官证,递到周雨薇手中。

周雨薇接过警官证,打开一看,只见警官证上写着启阳街道派出所所长石启明等字样。

确定这伙人的确是警察后,周雨薇更加愤怒,义愤填膺地冲石启明道:“石所长,你们过来之后也不调查就铐我的朋友,有你们这么办案的吗?”

石启明指着倒在地上的两名痞子道:“还用调查吗?事情不是明摆着吗,你看你朋友把人他们打的,他们身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据。好了,你就别在这里胡搅蛮缠了,有什么事跟我们去所里说,小孙、小赵,把人给我带回所里去。”

被称作小孙和小赵的两名警员立即走上前来,一左一右拖着秦天河向位于启阳街尽头的派出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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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秦天河被警察带走,周雨薇不仅气坏了,而且急坏了。

而且她非常清楚,和这些警察中败类没有理可讲。

眼下,她必须尽快想办法把秦天河从派出所里给弄出来。

想到这里,她急忙跑进街边公共电话亭里,掏出ic卡,插进电话槽中,拨通了一个电话……

挂断电话后,周雨薇随手拦下一辆出租,拉开车门,钻进出租车中,心急火燎地冲出租车司机道:“师傅,去启阳街道派出所,快!快!快!”

……

就在周雨薇冲进公共电话亭打电话的时候,秦天河被石启明和他的手下带到了启阳街道派出所。

秦天河被石启明和他的手下前脚带进启阳街道派出所,王昆就带着自己的几名小痞子后脚就走进了启阳街道派出所,径直走进石启明的办公室。

“明哥,你也看到了,这小子太他们的不把我王昆放在眼里了,而且他妈的还打伤我好几个兄弟,这笔账,我他妈的必须和他算。”王昆一进石启明的办公室就肆无忌惮地冲石启明嚷道。

“昆弟消消气,你说,我怎么修理他?你才能消气。”石启明不无讨好地冲王昆道。

“我他妈的得先揍这小子一顿过过瘾,要不然,狗日的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睛,小孙,去,给老子拿根警棍来。”王昆怒不打一出来,回头恶狠狠吩咐站在自己身后的联防队员小孙道。

“昆哥,这样不好,我们兄弟几个拳脚伺候这小子一番给您出出气算了,最好还是别动家伙眼。”小孙虽然不是正规警校毕业的,但也知道王昆这么做是违法的,他最担心的是王昆下手不知道轻重把秦天河给打残了,而且他非常清楚,人虽然是王昆打残的,但最后还得由他们这些不在编的联防队员给王昆擦屁股。

“我他妈的让你拿家伙你就给我拿家伙,你他妈的哪来那么多废话,连我的话都不听,你他妈的是不是不想干了。”见小孙竟然敢不按照自己的意愿办事,王昆勃然大怒,冲小孙破口大骂。

小孙虽然憋了一肚子的火,但也不敢发作,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只是一名不在编的联防队员,而人家是堂堂区公安局副局长的宝贝儿子,只要一句话,随时可以把自己赶出派出所,故此,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所长石启明,不无提醒地冲石启明道:“石所,昆哥出手没有轻重,搞不好会闹出人命的,您看,能给他家伙吗?”

“昆弟叫你怎么做你他妈的就怎么做,哪那么多的废话?赶紧给老子拿去!”石启明虽然也知道这么做不妥,有悖人民警察的身份,但王昆的想做的事,他也不敢阻拦。

石启明都发话了,小孙不敢不从,急忙跑出石启明的办公室,来到器械室,给王昆找了一根警棍。

接过小孙递过来的警棍,王昆跟在石启明身后走进审讯室。

走进审讯室,王昆一脸玩味地盯着秦天河,皮笑肉不笑道:“你他妈的不是想做英雄吗?我他妈的现在成全你,让你他妈的知道做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说完,扬起手中的警棍劈头盖脸对着秦天河身上戳去……

秦天河虽然有一声的功夫,无奈双手被铐,只能任由王昆发飙,被王昆狠狠地戳了一下,嘴里禁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声……

王昆则狞笑着冲秦天河道:“你他妈的不是想英雄救美吗?我他妈的让你做英雄。”说完,再次扬起手中的电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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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你他妈的这是刑事逼供?住手!马上给老子住手!”就在王昆再次扬起手中的电棍准备戳向秦天河的时候,审讯室的门被人从外边一脚踹开,随之传来一声怒不可遏的暴喝声。

听到暴喝声,王昆举在手上的警棍不经意地停在了半空中,并回头往门口望去,只见审讯室门口站着一个身材微胖,一脸怒容的中年男人。

王昆虽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浪荡公子,但看清中年男人的面孔,心里还是禁不住打了一和寒颤。

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爸爸的上司,罗湖区公安局局长刘东林,刘东林旁边则站着一脸怒容的周雨薇。

在刘东林的身后则站着已经吓得跟筛糠一样的石启明。

石启明显然吓坏了,额头上全是冷汗,身体则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而且不停地冲王昆眨眼睛,示意王昆把电棍放下。

“刘局长您看看,这哪里是派出所?简直就是土匪窝,您看,他们把我同事都打成什么样了?刘局长你说,有他们这么办案的吗?”见秦天河被铐在那里,周雨薇心疼不已,而且肺都气炸了,立即指着秦天河喋喋不休地冲刘东林嚷道,一边冲刘东林嚷着一边走向被铐在墙角的秦天河。

“你们还楞着干什么?还不他妈的把人给我放了?”刘东林立即对着身边的几个警察大声吼道。

见周雨薇把他们的大老板都调来了,石启明和三名参与抓捕秦天河的警员立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且当时就吓坏了,现在一听刘东林在吼叫,他们更加惶恐不安,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向着秦天河跑了过去,慌乱的帮着秦天河打开了手铐。

“天河,你没有受伤?真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周雨薇走到秦天河身边,用手抚摸着秦天河身上被电棍击中的地方,不无关切地冲秦天河道。

“没,没关系,就这点皮外伤,不碍事,呵呵,我身子骨强壮着呢。”秦天河一边活动活动了下自己的筋骨,一边就露出了憨厚的微笑。

“雨薇,真的对不起啊,这是我的失职,你放心,我饶不了他们……”刘东林信誓旦旦地冲周雨薇道。

“刘局长打算怎么处理他们?”周雨薇穷追不舍,抬头冲刘东林道,在她看来,必须对这些人严惩不贷,帮秦天河讨一个说法。

“从现在开始,石启明不再担任启阳街道派出所所长,所里一切工作,临时由副所长苏长青负责,另外,所有参与这件事的联防队员全部开除,还有,把这个混蛋王八羔子都给我抓起来。”周雨薇话音一落,刘东林就指着王昆和石启明两人大声嚷道。

再看刚才还在那里飞扬跋扈的王昆和那群痞子,顿时像秋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蔫了。

石启明和那三名联防队员也都一下子都蔫在了那里。

那个由刘东林宣布临时主持工作的副所长苏长青立即让人把王昆和他的那群手下以及石启明和那三名联防队员全都给铐了起来,并带到隔壁的羁押室给关了起来,等候发落。

“小伙子不碍事?用不用派人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王昆和石启明他们被带走之后,刘东林走到秦天河身边,不无关切地冲秦天河道。

“不碍事。”秦天河道。

“天河,你看你这里被他们打的,都淤血了,还是去医院看看?”或许是感动,或许是后怕,周雨薇说着说着又哽咽了起来,一边伸出纤纤细手,在秦天河身上被电棍击打的地方轻轻地抚摸着。

刘东林也硬着头皮走了过来,一脸关切地冲秦天河道:“是啊,小伙子,还去医院看看!”

“就点皮外伤,真的没什么,活动活动就好了。”秦天河边说边活动了下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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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秦天河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但周雨薇依然不放心,坚持让秦天河去医院检查。

刘东林也在一旁不无关切道:“是啊,小伙子,还是去医院看看。”边说边让手下架着秦天河走出审讯室,来到院子里自己的车旁,把秦天河让进车中,并和周雨薇一起把秦天河送到了离这里最近的罗湖区第一人民医院。

检查结果和秦天河说的一样,并无大碍,周雨薇这才放心,并和刘东林一起,把秦天河送回家。

……

第二天,秦天河不畏强暴,勇斗歹徒,保护同事的英雄事迹就在工商局传开了,听说这件事之后,没有一个不冲秦天河伸出大拇指的,就连局长宋玉致和分管办公室工作的副局长刘世民都亲自接见了秦天河,对秦天河的行为大加赞赏,并指示办公室和宣教科以工商局的名义,给报社写一篇报道,好好报道秦天河一番。

私下里,宋玉致和刘世民两人还表示,过个一年半载就把秦天河要回来,并帮助秦天河解决正科级待遇。

黄梦然随后也找秦天河谈了话,他惺惺作态地冲秦天河道:“天河啊,办公室对你一直很器重,我好几次在崔局长面前表扬过你,想让你做我的副手。没想到局里会让你下乡扶贫,你这一走,是我们办公室的一大损失,太让我遗憾了。”

看着黄梦然滔滔不绝的样子,秦天河恨不能啐他一口,但场面上的话还得要说,于是说了一些客气话:“谢谢黄主任的关心,我一定不辜负黄主任和各位领导的期望,扎实工作。”

“也许你另有打算,我就不说什么了。只是你不管到了哪里,也不要忘了咱们工商局和我们这些同事,更希望你能早日回来工作,到时候,我一定向崔局长和刘局长推荐你,让你做我的副手,我们携起手来,把我们办公室的工作再向上推进一步!”

秦天河不无讥讽地说:“黄主任知道体恤下属,团结同志,而且善于协调关系,有你这样的领导,是我们的荣幸,办公室的工作也一定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我回后,少不了要麻烦你的。”

黄梦然尴尬地笑了笑,道:“天河你说笑了,都是自家兄弟,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好了,不说这些。对了,老弟今晚上有时间?刚才我和陈主任他们商量了一下,晚上准备给你送行和给周主任接风,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秦天河本想不答应,但转念一想,处心积虑把自己赶出工商局虽然是李伟和黄梦然,但和其他人没有关系,毕竟大家同事一场,私下里交情也都很不错,离开之前,与公与私都应该和大家在一起聚聚。再说了,自己不可能在下边一辈子,总有一天还得回来,那时候,大家还是同事。即使一时半会不能回工商局,在下边说不定哪天需要麻烦哪个同事帮忙解决点难题,如果离开时连和大家招呼都不打,到时候见面也不好说话,这样一想,就答应了秦天河,道:“晚上还行,没事。”

“既然没事,我就让人安排房间。”

“谢谢黄主任了。”

说实话,黄梦然本来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秦天河会答应,见秦天河没有拒绝,只好硬着头皮让人提前去天源大酒店定房间。

天源大酒店是李伟小舅子何浩开的,也是工商局的定点饭店。

上级领导莅临检查指导工作,兄弟单位相互交流学习,工商局都在这里设宴款待,作为办公室主任,黄梦然在这里享有签单权,所以,他选择了这里。

晚上七点半,工商局办公室全体人员一个不缺,齐聚天源大酒店,为秦天河送行。

分管办公室工作的副局长刘世民也应邀参加宴席。

曹德江一直认为是黄梦然背后使坏把秦天河弄走了,而且他也知道黄梦然不胜酒力,所以,酒宴进行一半的时候,他找准时机故意折损黄梦然道:“黄主任,平时我们都非常支持你工作,今天你也该表达表达心意了?是不是应该和在座的兄弟姐妹都整两盅!”

“好,是应该和你们每人都整两盅!”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黄梦然怎么也不能“丢份儿”,马上端起酒杯响应,但他知道自己的酒量,一旦和在座的每人都整两盅,说不定立即就会趴到桌子下面,于是又找了个借口,道:“只是刚才喝了不少了,这可也得算上呀!老曹,你是海量,我知道就是刚才不喝也不是你的对手,你就不要跟我计较了,我点到为止。”

“不和我们喝也行,但你怎么也得与刘局长和小秦喝,刘局长可是我们的分管局长,小秦马上就要离开我们办公室了。”曹德江又给黄梦然下了个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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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黄梦然倒没有耍滑,端起酒杯分别与刘局长和秦天河走了两盅。

四杯酒下肚,黄梦然开始头重脚轻,有些找不着东西南北。

曹德江趁机端起酒杯,继续使坏道:“黄主任,咱哥俩也整两盅。”

黄梦然硬着舌头道:“不……不行了,以……以后……咱……咱哥俩再喝。”

曹德江不依不饶,道:“你和刘局长和小秦能喝,和我怎么就不能喝了呢?”

为了讨好黄梦然,唐怀玉站了起来,接过曹德江的话,道:“黄主任不胜酒力,已经喝了不少,老曹,来,咱哥俩整两盅。”

曹德江道:“我先和黄主任喝,和黄主任喝完之后再和你喝。”

黄梦然被逼到了绝境,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就在这时候,刘世民打圆场道:“你们就别在闹内讧了,别忘了,今天的主题是给小王接风和为小秦送行的,小王和小秦两人才是主角,所以,你们应该敬小秦和小王两人才对。”

听刘世民这么说,曹德江不好再说什么,放下杯子,道:“是啊,我们都应该敬周主任和天河,来,周主任,天河,曹哥我敬你们一杯。”

私下里,秦天河和曹德江的交情最好,因此,他也就没拒绝,和曹德江走了一杯。

曹德江敬酒完毕,周雨薇也端起了杯子,冲秦天河道:“天河,我也敬你一杯,谢谢你昨晚替我出头。”

秦天河道:“大家同事一场,应该的。”边说边举起杯子。

就在秦天河准备一饮而尽的时候,周雨薇又叫住了他,关切地说:“天河,你已经喝不少,这杯少喝点,表示表示就行。”

坐在周雨薇一旁的暴玲不无调侃地说:“这么关心,是不是看上天河了?别说,你俩很般配的。天河,我们骆大美女配你应该没问题?”

秦天河尴尬地笑了笑,并用眼扫了眼陈家轩,道:“暴玲,别乱说,人家周主任已经名花有主。”

“是吗?周雨薇,告诉我,谁是你的白马王子。”

经过昨天晚上一事,周雨薇对陈家轩已经彻底失望,因此,她断然否定:“没有影的事。”

唐怀玉也知道陈家轩正在追求周雨薇的事,不过,他不知道周雨薇已经对陈家轩彻底失望,所以,他插了一句:“周雨薇,你就别装了,谁不知道陈家轩在追你啊。”

周雨薇一脸严肃地说道:“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早搞对象,请你们不要胡乱猜测。”

陈家轩的脸霎时变得傻白。

刘世民看出了端倪,道:“喝酒喝酒,不聊这些。”

但接下来,气氛少了先前的活跃,每个人提酒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了什么。

酒宴结束后,刘世民见黄梦然摇摇晃晃几乎连站都站不住,就用车把黄梦然送了回去。

刘世民和黄梦然离开后,周雨薇叫住了秦天河,说自己和秦天河顺路,要和秦天河一起走。

秦天河住在棉纺厂职工家属院,周雨薇就住在棉纺厂职工家属院对过的工商局家属院,和秦天河正好顺路,秦天河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只好点头同意。

陈家轩本来对周雨薇还充满无限希望的,现在见周雨薇对自己不仅不闻不理,而且也不让他送她回去,立马意识到自己和她是彻底完了,心里就像堵着什么东西似的,难受到了极点,但他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一声不响的悄悄离去。

陈家轩的一举一动,全部落到了秦天河的眼里,但他又感到急忙找不出和周雨薇分开的理由,不过,上路后,他一直也找不出合适的话题,只是静静的骑着车子和周雨薇并排往前赶。

秦天河的样子,让周雨薇感到非常的好笑,昨天晚上,这个男人是那样勇敢,那样的富有男人气概,然而现在,当他单独和自己在一起却像奶油小生一样羞赧。想到这里,她一时没控制住情绪,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把秦天河的目光又吸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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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微风中周雨薇俏丽的身影,秦天河由衷地发出赞叹。眼前的周雨薇真是太美了,高挑而匀称的身材,凹凸分明的线条,白皙的皮肤,裹在粉红色的轻纱里或隐或现,满头乌黑的秀发垂下耳垂,秦天河不由得看呆了,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

“行了吗?看够了?你没看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吗?”周雨薇戏谑道,说完,嘟囔着小嘴,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哦,没看什么。”秦天河急忙掩饰道,但一时找不到掩饰的理由,他只好一边说,一边继续加速向前赶去。

周雨薇也紧赶几步,跟了上来,有点不高兴地嚷道:“你也慢点啊?人家都追不上你了。”

秦天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又放慢脚步,但一时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是周雨薇率先打破了沉默,道:“天河,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周雨薇欲言又止,道:“不聊这些,我们还是聊些高兴的。”

“是啊,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我们每个人都要正确面对生活,千万不要被生活中一点小困难、小挫折吓倒。”秦天河豪爽地说。

周雨薇本来以为秦天河会因为这次没有被提拔而感到悲观,没想到秦天河的胸襟会如此宽广,根本没有她想象中的那种落魄和失望,心中不由得对秦天河产生了一种敬仰之情,同时产生一缕莫名的遗憾,自己为什么不早认识秦天河啊,如果早认识秦天河,秦天河或许就会成为自己的蓝颜知己,她甚至会主动向秦天河坦白心迹,告诉秦天河,自己喜欢他,愿意做他的爱人,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秦天河已经有了自己的心上人。

为此,她幽幽叹了一口气。

见周雨薇刚才还是意气风发,一脸喜气,突然之间又长吁短叹,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秦天河非常不解,情不自禁地问道:“怎么了,周主任?”

周雨薇脸一红,道:“没……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昨天晚上,你替我出头,就没有一点害怕吗?”

秦天河随口答道:“不怕。”

“这样啊,要是换了别人,你还会这么拼命吗?”周雨薇那双大眼睛依旧默默的盯着秦天河白皙的脸蛋,一动也不动,她似乎要从秦天河的嘴里面问出特别的意味来。

“这个,要看谁了,我认识的,关系比较好的,我肯定就这样了,嘿嘿,谁叫你是我的领导呢,你出了事情我不帮你出头,难道我一边看风景啊,”秦天河不无调侃地同周雨薇开起玩笑来。

“去,你这个家伙怎么嘴里面没有一句正经话,挂不得委里面的人都说你吊儿郎当,没一点正形,今天我算是看到了。”周雨薇听了秦天河的话,心里面有点不满意,她带着一丝生叹息继续向前走去,没走出几步,她再次把脸转向秦天河,不无失落道:“天河,如果你不下乡扶贫,继续留在工商局该有多好。”

秦天河道:“说实话,我也不想下去,但领导已经决定了,我就是不想下去,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不聊这些无聊的话了,聊点高兴的,讲个笑话给你听……”

接下来,他给周雨薇讲了一个他上学时候发生的笑话。

周雨薇也把自己的童年趣事告诉了他。

就这样,他们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工商局家属院。

周雨薇停下来之后,向秦天河发出了邀请:“到了,天河,上去坐坐再走。”

一路的交流,已经让秦天河消除了所有的矜持,看到周雨薇不在意的样子,他也半开玩笑地说:“大半夜的,让人家看见我们孤男寡女的在一起,还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呢?”

秦天河虽然语带轻薄,但周雨薇并没有生气,反而很柔媚的盯了秦天河一眼,甩了甩秀发,嫣然一笑,万种风情地说:“走自己的路,让他们去说。”一边说一边转身向家属院里走去,并不时地回头冲着秦天河笑。

看着周雨薇婀娜多姿的背影和一扭一扭的性感屁股,秦天河心里一热,体内随之升起一股莫名的情愫和燥热……

40.040

秦天河回到住处的时候,发现住处的门没锁,但屋里也没有灯亮,还以为是自己早上走的匆忙,没来得及锁门,开始自责自己太粗心,一边自责一边走进屋内。

走进屋,还没等他把灯打开,一双柔软的小手从后边环抱住他的腰,女人的柔软贴到他的后背上。

不用看人,凭感觉,秦天河就知道是女朋友左筱雨。

和左筱雨在一起这么多年,左筱雨的气息,他太熟悉,他猛地转过身,唇准确无误的印在左筱雨的唇上,所有的相思,所有的情感,化成这挚情一吻。

一阵热吻,秦天河松开左筱雨,并顺开门后灯,轻声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没多会。”

“这么晚了,你还来做什么?”

“明天你就要离开益阳了,我专程来看看你。对了,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都等了你三十多分钟了!”

“办公室的同事给我送行,在天源大酒店喝酒的,对了,你妈不是看着你不给你随便出来的吗,你怎么出来的?”

“跑出来的。”

“你爸和你妈不知道?”

“妈去张阿姨家了,爸喝醉了,我就跑了出来。”

秦天河使劲亲了亲左筱雨,再次把左筱雨紧紧地搂在怀中。

左筱雨整个极其的柔软的身子,一下子依偎在秦天河的怀里,雪白的胳膊搂住秦天河的脖子,那种少女身上发出的淡雅幽香,让秦天河心中狂跳。

特别是左筱雨低开领的上衣,那抹细腻的雪白和深深的幽香沟壑,让秦天河心惊胆战,身体发热,再也控制不住体内涌动的原始欲流,情难自禁,低下头,吻向左筱雨性感娇艳的香唇:“亲爱的,我爱你,永远爱你,爱你到天荒地老,爱你到地久天长,”秦天河不停地亲吻着左筱雨,嘴巴贴在左筱雨的耳边:“筱雨,我会记住你一辈子……”

左筱雨很开心,双手捧着秦天河的脸,不停地用舌头在他宽阔的额头和厚重的嘴唇上游动,轻声道:“天河,我也爱你,永远都不回离开你,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也不能与君绝。……”

秦天河不动,脸上带着享受的表情,顺从地让左筱雨亲吻、抚摸……

好一会,他们才平静下来,左筱雨看了看时间,极不情愿地放开秦天河,开始穿衣服。

秦天河一愣,轻声道:“筱雨,你干嘛?”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如果不回去,一旦被妈看见,她准得来你这里闹……”左筱雨边穿衣服边无奈地说。

刚见面就要分开,秦天河非常舍不得,可是,他也没办法,他没能力改变左筱雨父母对自己的看法,他也没有能力让左筱雨父母接受他,最起码目前不能。

所以,他虽然不想左筱雨能调走,但是,他却没能力改变这一切,这种矛盾的心里让他一时有些沉默。

左筱雨穿戴完毕,又去洗手间梳妆完毕,然后进来,抱着秦天河的脸温柔地亲了几口:“天河,亲爱的,我要走了……”说着说着,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大颗大颗低落在衣襟上。

秦天河帮左筱雨擦尽眼角的泪花,道:“筱雨,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等着我,到时候,我一定要混出个人模人样来见你爸和你妈,那时候,他就会同意我们的亲事,我们再也不分开。”

左筱雨使劲地点了点头,道:“只要你不忘记我就行,对了,到了之后别忘了给我写信。”

侯秦天河点了点头,道:“到了就给你写信。”

左筱雨道:“还有,信不要往我家里寄,家里收信不方便,直接寄到我们学校了,记住,一周就要给我写一封信,必须写,不许偷懒。”

“坚决执行领导指示,一周写一封,绝对不偷懒!”

41.041

周二上午九点,秦天河准时来到市政府办公楼三楼小会议室参加下乡扶贫人员下乡动员工作大会。

走进会议室,秦天河看见二十多张年轻的面孔,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他先同熟悉的几个人一一打了声招呼,然后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刚坐下,坐在他旁边外表文质彬彬的男青年就凑了过来,问他:“兄弟哪个单位的?”

“工商局的,你呢?”秦天河答道。

“我在市政法委文明办上班,叫唐天浩,唐朝的唐,老天的天,浩气长存的浩,兄弟尊姓大名?”文质彬彬的男青年先做了一番自我介绍,然后话锋一转,问秦天河道。

秦天河道:“我叫秦天河。”

“是秦兄弟啊,秦兄弟这次去哪个县?”

秦天河摇了摇头,道:“我还不知道。”

听秦天河说不知道去哪个县,唐天浩立刻递给秦天河一张表,并道:“这是下乡扶贫人员安置表,你看看。”

秦天河接过表大致浏览了一下,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直到此时,秦天河才知道自己被派到方山县扶贫。

方山县和秦天河老家天南县相邻,是益阳市最西边的一个县,县域内四分之三道面积都是山地和丘陵,由于地形复杂,交通非常闭塞,对外只有一条县级公路和外界连接,所以,方山县也是益阳市九县三区中最偏僻,最落后,最贫困的一个县区。

虽然只在下边待三年,但见自己被派到全市最偏僻、最落后和最贫困的一个县,秦天河依然感到莫名的失落。

但是,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居,再也无法改变,他只能接受现实。

见秦天河盯着表格看没回答自己的问题,唐天浩又问了一句:“找到了吗?”

“找到了,去方山县。”

唐天浩马上伸出手,握住秦天河的手道:“兄弟,我们是一伙的,以后多多关照。”

“也请唐老兄多多关照。”

秦天河话音刚落,益阳市分管扶贫工作的副市长林华山、市政府副秘书长兼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徐方学和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兼益阳市扶贫办公室主任贾瑞杰以及市电视台、市广播站道记者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主席台上。

三位市政府领导坐下之后,电视台和广播站道记者立即取出摄像机对着三位领导按下快门。

在摄像机闪光灯不断闪烁中,贾瑞杰拿起话筒,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贾瑞杰主要强调了国家以及省市有关的政策和法律,并强调说:“选派机关工作人员下乡扶贫是市委市政府的响应国家号召,支持农村建设的一项重大举措,所以,我们全体下乡人员一定站在讲中文的高度对待这个问题,下去后,一定要按照市政府签发的第一百二十八号文提出的要求,摒弃贪图享乐的腐朽思想,发扬吃苦奉献的精神,立足农村,扎根基层,为老百姓多做好事和做实事……”

接下来,林华山副市长给全体下乡人员介绍了农村的实际情况,以及老百姓的生活状况,当然说的最多的还是自己农村工作的经验教训,这也是他在基层工作二十多年的深刻体会。大家都如饥似渴地听着,他们知道以后这些都能用的着,而且都是最实用的‘真理’了。最后,林华山语重心长:“记住,老百姓是最通情达理的,只要你们真心为他们好,他们绝对会支持你们的工作……你们不要自以为是城里人就看不起农民,其实他们才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更是国家真正的脊梁!”

动员大会结束后,领了派遣证,秦天河就坐上了市政府送他们去方山县的面包车。

和秦天河一起去方山县的有五个人,除了秦天河和唐天浩,还有市委办秘书科的周永安、市物价局督查科的黄石和市环保局政策研究室的李培松。

在五人当中,唐天浩年龄最长,也最活跃,而且和其他三个人也都非常熟悉,所以,他在首先把秦天河和其他三人叫在一起进行了引荐,在他的引荐下,秦天河和其他三个人也一一握手互相问候。

相互认识后,唐天浩以大哥哥的身份对秦天河等四个人提出了要求和期望,道:“咱哥五个以后就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相互之间要团结互助,不管有什么事,一定要互相通通气,否则就对不起朋友……说真的,我们不能白来吃这三年苦,怎么也得干出个人样来?将来也好回去弄它个处长局长干干。”

“是啊,办公室里人都说,人和人之间最亲的关系有四种,一种是一起同过窗的,一种是一起扛过枪的,一种是一起嫖过娼的,还有是一种是一起分过赃的,我们不是同学,一起同过窗不可能,我们也不是嫖客,一起嫖娼道机会也没有,我们也不是当官道,一起分脏也到不了我们的份,但现在我们一起来方山县扶贫,就是一个扛过枪的战友,我们必须精诚团结,协作互助,彼此关照,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提议,我们五个人学学当年刘关张,来个方山五结义。”市物价局督查科的黄石和唐天浩性格相似,而且为人热情,喜欢结交朋友,唐天浩话音刚落,他就接过唐天浩的话提议道。

黄石的提议也得到了李培松的积极响应,李培松也都表示,到方山县后,工作一旦安顿下来就送生死贴,拜投名状,举行结拜仪式。

秦天河虽然对这种拉帮结伙搞小圈子的行为比较反感,但见其他人如此热忱,他也不好反对,再说,这一阶段,没事的时候他也在心里琢磨,自己到工商局已经两年多来,为什么得不到提拔和重用呢?经过一番深思,他慢慢领悟到一个道理,在机关里混,必须遵循一定的潜规则,要学会见风使舵讨好领导,有时候还需要拉帮结伙搞帮派,搞小圈子。

因此,他也点头表示同意,道:“俗话说,苟富贵,勿相忘,各位老兄老弟发达后,一定不要忘了提携我。”

唐天浩立马接过秦天河的话,信誓旦旦道:“借老弟吉言,我们不论谁发达来,都不能忘了在座的弟兄们,首先我表个态,如果有一天为当了团长,怎么也得给你们弄个连长当当。连长、连长,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唐天浩的话惹的众人一阵大笑。

就这样,他们有说有笑,不知不觉来到了方山县县政府。

42.042

五个人来到县政府办公室,方山县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宋发杰接待了他们,问他们是做什么的。唐天浩掏出派遣证交到了宋发杰的手中,宋发杰看完派遣证,把他们让到沙发上,让人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水,然后道:“你们来的真不是时候,杜书记和李县长都去省城开会去了,他们不回来,你们的工作也不好安排,要不这样,你们先在政府招待所住下,等杜书记和李县长回来之后再给你们安排工作。”

既然县委书记和县长不在,他们只好听从宋发杰的安排,跟随工作人员来到了方山县政府招待所先住了下来。

住的地方安排好了之后,在工作人员地带领下,他们又一起来到招待所餐厅就餐。

从餐厅出来后,黄石道:“现在天还早,我们不如出去走走。”

从现在开始,他们就已经属于方山一份子,他们都有必要了解一下方山,为此,对于黄石的提议,其他人全部积极响应,于是五个人就走出招待所,来到了方山的大街上。

在县城逛了一下午,李培松有些累,就提议道:“走了一下午,累死了,找个地方喝点酒解解乏。”

唐天浩首当其冲道:“好啊,是应该找个地方聚聚,我先声明,我们五人中,我岁数最大,是你们的大哥,这顿酒我请!”

于是,五个人沿街去找了一家规模还算说得过去的酒店,要了六个菜和一箱当地产的啤酒方山雪花啤酒。

虽然经过一天的磨合,彼此之间已经不再陌生,但他们毕竟是头一次坐在一起喝酒,再说,谁也不知道对方的酒量有多大,所以,开始的时候,都很拿捏,互相都留着‘肚量’不肯多喝。

相对来说,唐天浩在市纪委的时候经常跟随领导下去调研,喝酒的机会多,酒量也还可以,再说,他也想趁机在五人当中树立自己大哥大的形象,所以,见大家不怎么肯放开量喝酒,就开始主动出击,端起一杯酒,冲其他四人道:“各位兄弟,既然我们已经是兄弟了,就不要再有什么隔阂和拘束了,该说的说,该喝的喝,我提议,我们一起再干了这一杯。”

李培松也道:“是啊,以后到了下面,酒更要要喝的。我听说下面的乡镇干部,个个能喝,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得加紧锻炼锻炼,以免下去后不适应。”

“培松老弟说的不错,乡镇的干部个个都能喝,每个人都‘酒精’考验,有个段子说的非常形象,地市级以上干部都是他妈的日出来的,县级干部是靠送出来的,乡镇干部都是喝出来的,所以,下去之后,我们必须会喝酒,而且还要能喝酒。”黄石也在一旁发出了自己的高见。

“这话一点不假,以前我在物价局的时候,经常跟随领导下乡检查工作,每次下去之后都要下馆子。”黄石道。

“报纸上也有报道,前一阵子我在益阳晚报上看到一则消息,天南县夏家洼子乡三年光在他们乡驻地一家饭店里就打了三十八万元的白条,饭店老板找镇长要钱的时候,镇长不光不给,还让人把饭店老板打了,直到饭店老板把他们告上来法庭,他们才答应还款。”周永安道。

“是的,这种现象在农村非常普遍,我本身就是农村出身,我们那里的干部,只要有机会下村,那更是无法无天,吃、拿、卡、要,简直就像鬼子进村一样。老百姓恨死了他们,都说国民党再要是打过来的话,他们一定参加国民党,把那些吸血鬼全部抓起来。”李培松道。

这个故事,秦天河也看过,说的说一个戏班子到一所偏僻的小山村演戏,中场休息的时候,一个演国民党的演员没卸妆就到厕所里方便,一个老农悄悄跟了进来,非常神秘地冲那个演员道“老总,你们可算打回来了,我现在就带你去把那些狗日的村干部和下乡干部都抓起来!”

想起这个故事,秦天河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道:“不聊这个,聊点其他的。”

黄石道:“那就聊聊女人,我听说,乡下女人很好搞,只要给她们一丁点好处,她们就会陪你,是不是真道?”

李培松道:“这当然是真道,在老家的时候,我听说我们村里好几个大姑娘和小媳妇都和蹲点干部有一腿,尤其是村西的王寡妇,不光自己和驻村干部胡搞,而且还让自己的亲闺女陪那个驻村干部睡觉。”

“难道就没人管?”城市出身的周永安对与农村的现实不是非常了解,听了李培松等人的讲解后,甚感不解,忍不住问了一句。

“谁管?”李培松反问道。

“领导啊。”周永安道。

“领导吃饱来没事撑着来,去管这种闲事,在农村,只要你不出格,领导们才懒得管你,再说,他们自己也不干净,私下里也和村里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胡搞,他们要是管的话,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所以,当哥哥的奉劝弟兄们一句,今后一旦下去后,如果碰到这桩事,千万不要多管闲事,最好睁只眼闭只眼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尤其不能向领导反映。否则就会猪八戒照镜子,自找难看——不但被举报的干部骂你,领导不喜欢你,就连人家受害的一方也不会念你好。”唐天浩好心告戒大家道。

“怎么会这样?”周永安摇着头道!在他看来,这简直太不可思议——领导们不追究也就算了,可戴了绿帽的那些老百姓也不感激举报人,这就没道理了。

“你是不是不相信?”

“是有些不大想相信。”

“这道理很简单。乡干部骂你,是因为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那女的又不是你老婆,你操哪门子心!戴了绿帽子的老百姓不念你好,是因为把这种丑事说出去之后,他们一家老老少少今后在乡亲们面前就抬不起头。再说了,很多时候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面对决定她们前程和命运的村干部和驻村干部,他们不敢不从。当然也有自愿的,你想想,作为一个农民,一年到头也就赚千把几百元钱,但和蹲点领导或者村干部好上就不一样来,和村干部或者蹲点领导好上了,他们就能多分到地,多赚到钱,而且违反计划生育也没有人追究。这就是他们之间的一种潜规则,早已见怪不怪了。”唐天浩道。

“这么说,到农村蹲点也不错。”黄石涎着脸道。

“这还用说,到农村蹲点当然是一份美差,不过,我要奉劝各位兄弟,如果有一天你们真到农村蹲点了,必须给我记住一条。”

“哪一条?”

“要玩就完那些小媳妇,千万不要招惹那些没结婚的大姑娘。”

“为什么?”

“这个你们还不明白?”

“不明白。”

43.043

“你们想想,那些小媳妇,她们家里都有男人和孩子,和你们玩,不过是为了从你们身上捞点好处和图快活罢了,但那些没结婚的大姑娘就不一样来,她们一旦和你发生了那种关系,就会让你对她们负责,娶她们做老婆,你要是不同意,她们就会挺着大肚子找到单位或家里以死相逼,那你可就糗大发了!还有,那些死了男人的寡妇也不能玩,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想着她的男人不止你一个,万一争风吃醋弄出点绯闻,你同样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你们一定要记住我的这句话,我可不是吓唬你们,这种事发生的多了。”唐天浩善意提醒大家道。

“你就放心!我们肯定不会做这种缺德事。这种事惟恐避之不及,更别说去招惹了。”周永安挺坚决地说。

“你不招惹她们,但你们也要防止她们主动出击,给你们下套,说实话,我们都不是柳下惠,也都不是太监,女人脱光衣服躺到我们床上,我们没有不动心的,所以,一旦下乡,一定要小心加小心。”唐天浩语重心长告诫大家道。

“行了,唐哥。你今天喝多了,你说的话,我们就当没有听见。好了,咱们该回去了。”见大家始终在这些无聊的问题上扯个没完没了,秦天河说道。

“我也是好心提醒你们,其实我也没做过。但我毕竟经常跟下面的干部打过交道,知道的多一些。不管真假,反正你们好自为之,到时候出了事,可别怪哥哥没提醒你们。”唐天浩也觉得自己今天说的有点过,就坡下驴止住了话题,继续喝酒。

从酒店回来,简单洗刷一下,秦天河就躺到了床上。

和他住在一间屋里的李培松和黄石都喝了不少的酒,回到床上就打着呼噜睡了过去,但秦天河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总想着姜小碟,他多么渴望自己能像鸟儿一样,身上也长出两条翅膀,飞上天空,飞回益阳,飞到姜小碟的身边。

有所思,就有所梦,想着想着,秦天河就进入梦乡,而且梦见自己的身上真的长出来两条翅膀,飞回了益阳,飞到了姜小碟的身边,最让他为之惊喜的是,姜小碟的身上也长出了两条翅膀。

于是,他和姜小碟一起飞上天空,在广阔蔚蓝的空中自由自在地飞翔,飞着飞着,他们飞到了他的老家天南县,飞到了他们小山村,降落在村后那片长满绿草和开满各种不知道名字的野花的半山腰上。

在长满绿草的山坡顶,在彩蝶飞舞的山林间,在开满鲜花的林间小道上,他和姜小碟手挽手肩靠肩向村子走出。

在他们面前出现一个青面獠牙的女妖怪,女妖怪不是别人,正是姜小碟的妈妈,姜小碟的妈妈指着他们歇斯底里地怒吼道:“秦天河,姜小碟,你们竟敢背着我来这里约会,秦天河,你小兔崽子怎么说话不算话?你不是说再也不来找我们家小碟吗?你怎么又来招惹我们家小碟来?既然你说话不算话,我就要让你付出代价,让你生不如死……”

说话间,姜小碟的妈妈突然变成了一只斑斓大虎,张开血盆大口向他们扑过来,一口把姜小碟吞进了肚子中……

一阵心疼,一个颤栗,秦天河从睡梦中惊醒过来,醒后才知道是梦,但他依然心有余悸,满脑子想的还是那个梦。

这个梦到底说明了什么呢?难道自己从此真的再也无法和姜小碟走到一起了吗?难道他们就这样天各一方,永不往来了吗?

酸楚,一股无言的酸楚从心头悄然升起,而且很快弥漫全身……

想了一阵,他强迫自己不再继续想下去,把思绪转回了老家,他突然想到,自己已经有快半年多的时间没回家了,家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父母的身体也不知道好还不好,他突然又产生一个想法,既然县委书记和县长都没回来,不如趁机先回家看看。

再说了,他离开市工商局来方山县扶贫的事还没告诉家里人,正好借这个机会把自己到方山县扶贫的事告诉家人,让他们知道自己到了方山,省得他们有什么事再捎信到益阳工商局或者打电话过去。

第 044 章 气,连乡党委两委委员都进不去,并且在他上边还排着乡党委副书记、组织委员、宣传委员、纪检书记、副乡长、人武部长等一大帮人,想提拔,得等这些人都提拔之后才能临到他。

所以,他的心里非常失落。

不过,他非常清楚,事情已经成为定局,他只能接受,用主席的那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来安慰自己。

44.044

“怎么样?你们对县委的安排还满意?”任命结果工作完毕之后,方山县县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刘方山问秦天河他们。

唐天浩、周永安、黄石和李培松都说满意,秦天河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顺着众人说:“满意。”

于是,方山县县委副书记兼县委组织部部长王步凡代表县委县政府开始了自己的公式化的讲话,勉励大家到新的工作岗位上之后一定要立足基层,扎根农村,热爱农民,尽快适应农村艰苦的工作环境,不断加强学习,迅速进入角色,立足本职勇于创新,做好乡镇党委政府的好助手,戒骄戒躁,发扬不怕苦不怕累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扎实工作,做一名合格的基层干部,不要辜负了市委市政府对他们的培养,不要辜负了县委县政府对他们的殷切希望,为他们所在乡镇的各方面建设增砖添瓦,贡献自己的有生力量,力争三年后向方山县县委县政府交一份满意的答卷,以优异的成绩重新返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王副书记还说:“同志们,你们是市委市政府派来给我们传宗宋宝、输送先进科技和发展新思路的生力军,是市委市政府送给我们方山县的精英。所以,我代表县委县政府感谢市委市政府给我们这么好的政策和扶持,对你们的到来也表示最真诚的欢迎,欢迎你们加入我们方山这个大家庭,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们也一定珍惜你们的特长和关系,同时也希望你们来到方山之后,一定就要把方山当成自己的家,扎根方山,脚踏实地服务基层,情系农民,扎根农村,充分发挥自己的作用,给我们方山带来新的生机和活力,给广大农村带去先进的思想和科学知识……同志们,在这里还我要说,农村工作很复杂、农村的舞台也很大,每个干部刚到农村时都会发出这样的感叹。有的在进村以后感觉两眼茫茫,无所是从;有的风风火火,如鱼得水,在服务农村改革发展的同时,自身也得到了锻炼和提高。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差别?原因是多方面的,有客观的也有主观的,有历史的也有现实的,所以,你们到乡镇后要多向农民学习,多向老干部学习,密切联系群众,尽快转变身份,融入自己乡镇干部的角色……总之,三年时间在历史的长河中犹如一瞬,稍纵即逝,三年后,你们离开这里,方山县委县政府忘不了你们,方山的老百姓也永远不会忘了你们,因为你们当年的努力和帮助会永远融化进方山县每个干部群众的心中,老百姓就像怀念当年的老八路一样念叨你们。他们一定会默默祝福你们工作顺利、一生平安!因为老百姓是最要念旧的——全县近百万老百姓的祝愿会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如果真有上帝的话,我想他一定会被这种诚心感动的!”

王副书记讲着讲着,激动地站了起来。

唐天浩等人听得也是热血沸腾,恨不得把自己的血肉都轧碎了来滋润这块儿美丽但贫瘠的土地,尤其是周永安,带头站起来向王副书记表态道:“请县委放心,请朱书记放心,我们一定珍惜这次受教育的机会,下去之后,一定响应县委县政府的号召,扎根农村,扎根基层,发扬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和革命老前辈吃苦耐劳精神,在县委县政府的英明决策下,在镇党委主要领导的领导下,团结全体同志,干好本职工作,力争三年后交给领导一份满意的答卷。”

“说得好,年轻人就得有这份决心和勇气,我也代表县委县政府向大家承诺,县里一定会全力支持你们工作的,今后,在工作上如果有什么困难和想法尽管来找我好,只要合情合理,我一定会全力支持。”王副书记握住周永安的手说。

接下来,王副书记又和唐天浩、黄石、李培松和秦天河一一握了手,和所有人都握完手后,王副书记又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开始勉励大家道:“同志们啊,你们到了基层后,一定不要怕困难,好好工作,争取带动一方老百姓脱贫致富。”

五人齐声道:“请王书记放心,我一定不辜负县委县政府对我们的殷切希望,踏踏实实在基层工作。”

“有这份决心就好,今天你们先回政府招待所休息一天,明天上班后来组织部集合,我安排人送你下乡。”

45.045

走出县委大院,李培松提议道:“明天就要下乡镇了,我们去购物商场买点东西?”

唐天浩道:“下去之前,是得买点生活必需品,据我所知,下边乡镇和县城不一样,没有几家商店,而且商店里卖的东西也不齐全。”

周永安和黄石也都有同感,都赞同顺便去购物商场买些生活必需品。

秦天河则想趁众人都去购物商场买东西之际给姜小碟写信,他离开益阳已经一个星期,按照离别前那晚的约定,他得一周给姜小碟写一封信,前一阵子,有唐天浩他们在身边,他不方便写,现在唐天浩他们去买东西,正好是机会,再说,现在去处已经定下来了,也有必要和姜小碟说一声,于是道:“你们去,我有点不舒服,回去休息一下。”于是告别唐天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住处,给姜小碟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表达了自己一周以来对姜小碟的相思相念之情,并把自己的去处告诉了姜小碟,让姜小碟给自己回信的时候直接寄到二道岭乡政府办。

写好信之后,秦天河来到邮电局,把信寄了出去。

从邮电局回来的时候,唐天浩、周永安、黄石和李培松四人也都从外边赶了回来,见秦天河坐在床头,就问道:“天河,好点了吗?”

秦天河道:“好了。”

“既然天河好了,我们一起出去喝酒,明天我们就要各奔东西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聚到一起,今天晚上我们得好好聚一次。”周永安提议道。

黄石接过周永安的话道:“来方山的时候,我提议我们五人结拜,仪式一直还没举行,今天晚上正好举行。”

唐天浩道:“好,今天晚上我们一定要放开量喝,喝他个一醉方休。”

周永安又道:“上次是卫国做的东,这次我做东。”

黄石道:“下次我做东。”

李培松道:“再下次天河做东,最后我做东,我们一人一次,谁也不吃亏。”

唐天浩道:“谁做东都一样,我说过了,我们是一起从益阳来方山的,不论什么时候,我们五个人都要团结一致,有什么事互相通下气,所以,我们今后一定要经常聚。”

唐天浩的提议立即又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都说今后争取一个月聚一次,彼此相互通下气,找出自己工作上的不足,以便更进一步的努力。

晚上七点,五人来到县委招待所附近的一家饭店,定了间包间,要了八个菜,两箱啤酒,一边喝一边聊天,聊的内容基本上都是下乡后如何开展工作以及应该注意哪些问题。

酒至半酣,在黄石的再次提议下,大家乘兴举行了结拜仪式。

五人当中,唐天浩年龄最大,现年三十岁,当之无愧是大哥,周永安现年二十九岁,排行老二,是二哥,黄石现年二十八岁,排行老三,秦天河和李培松都是二十五岁,但秦天河是六月出生,李培松是九月出生,比秦天河晚了三个月,所以,秦天河排行老四,李培松排行老五。

既然行了结拜之礼,大家就是兄弟,喝酒的时候也就不再有拘束,都放开了量喝,聊天的内容也开始风马牛不相及,黄段子,荤笑话全部搬上了酒桌。

黄石首先把话题扯到了段子上,黄石道:“我听说乡镇的干部除了喝酒搞女人外,说段子也是一绝,所以下去后,我们也要入乡随俗,现在我们就来考察一下,看谁说段子最在行。”

黄石的提议首先得到了李培松的赞同,李培松道:“好,大家都得说段子,而且说的段子既能娱乐还要有哲理性,否则就得喝酒,来,我先说。”

46.046

李培松随口说了一个《一男赶集卖猪》的段子:一男赶集卖猪,天黑遇雨,二十头猪未卖成,到一农家借宿。农家只有一个少妇,少妇说以家里只一人不便推辞,男人以给猪一头为条件,求少妇让其借宿一宿。女图其利答应让其在家借宿一宿,睡觉时,男以再给猪一头为诱饵提出和少妇同床。少妇也同意。半夜男与女商量,要到少妇身上睡,少妇初不肯。当男人要给其猪两头时,少妇欣然接受,但提出条件是男人不能动。男人到少妇身上焉有不动的道理,所以忍不住时又许以动一下给猪两头的条件。少妇就同意了。但男人动了八次停下不再动作,女问为何不动?男说猪没了。少妇的情致已经被调动起来了,反而开出不要猪反给男人猪的条件让男人在她身上尽情挥洒。天亮后,男吹着口哨赶30头(含少妇家的10头)猪赶集去了……

讲完段子后,李培松还予以总结出一个精辟的结论:要发现用户潜在需求,前期必须引导,培养用户需求,因此产生的投入是符合发展规律的。

李培松的段子引来了一阵啧啧的称赞声,都说李培松的段子讲的好。

李培松讲完后,临到黄石讲,黄石讲的是《一男赶集卖猪》的加强篇:另一男得知此事,决意如法炮制,遂赶集卖猪,天黑遇雨,二十头猪未卖成,也到那少妇家借宿,所遇到的情形和 第 047 章 去了。

段子结束后,黄石也给予一个精辟的结论:要结合企业自身规模进行谨慎投资,谨防资金链断裂。

让秦天河没想到的是,黄石讲完后唐天浩又给予了后续,唐天浩的后续也非常精彩:又一男得知此事,决意如法炮制兼吸取教训,遂先用一头猪去换一粒伟哥,事必,天亮后,男吹着口哨赶38头(含少妇家的18头)猪赶集去了。最后,他也做了一个精辟的结论:无论做什么要想获得资本的帮助,自身经营能力必须得到倍增。

唐天浩讲完后,周永安没再做后续,转移了话题,讲了一个院长算计医生的段子:说医生与院长不和,被调至妇科,窃喜。次日接看女患者数十名,连摸带看,持续勃起八小时。晚上老婆缠着办那事,阳萎不举。才恍然大悟,开始破口大骂院长:干他娘!又被领导暗算了!并且周永安也总结出一条精辟的结论。

唐天浩等人都讲完之后,李培松把矛头对准了秦天河,让秦天河也给大家讲一个段子助助兴。

在李培松的一再要求下,秦天河也讲了一个在办公室里听来的段子——《黄瓜都变直了》,段子说的是:阿梅在湘西乡下生活时,与邻居同种一片西红柿。梅妈妈奇怪隔壁的西红柿都红了,而自家的还是青的。遂请教邻居,邻居说也没啥特别好的办法,只是每晚自家女儿到西红柿地里脱光衣服,西红柿一害羞就变红了。阿梅妈妈让阿梅照着做,次日邻居问结果,梅妈不好意思地说:西红柿没红,倒是黄瓜个个变直了。

秦天河的段子惹得几人都哈哈大笑,都说秦天河的段子精彩,最有水平,堪称段子中的典范。

笑毕,五人继续喝酒。

就这样,几个人边喝边聊,一直闹腾到十点多才结束。

走出饭店后,五人都微带醉意,摇摇晃晃竟然来到了方山汽车站附近的昌盛路。

47.047

昌盛路是一条步行街,虽然已近深夜,可街道两边很多楼房仍然灯火通明,霓虹闪烁。

这是全市有名的一条街道,有人叫它**一条街,也有人叫它黄色一条街,还有人称呼它为娼盛街。之所以这么叫,是因为街道两旁全是娱乐场所,什么洗头房,泡脚屋,迪厅、练歌房、台球室,保龄球馆、电子游戏厅,应有尽有。

当然,这里最吸引人的还是那些洗浴中心和几个大饭店。每家洗浴中心和饭店里都有数以十计甚至数以百计年轻倩丽的“小姐”招待着来客,只要有钱,来到这里后就可以得到任何想得到的服务。

最诱人的是,在这里无论享受什么“服务”和进行什么样的“娱乐”活动,都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公安机关很少来此检查,即使偶尔在检查中发现了问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成立至今,没有一家场所受过较重的处罚。

尤其是昌盛路和聚财路交汇处的大观园休闲城,里边模仿《红楼梦》的大观园,给每层楼或房间起了个相似的名字,什么“怡红院”、“潇湘馆”、“稻香村”……

里边住的都是来自全国各省市的“小姐”,根据他们的故籍和性格情调,分居各个楼层各个房间,接待各种口味的客人,而且小姐的姓名也独具特色,用的也都是红楼梦里人的名字,叫什么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袭人等等……

另外,休闲城里还设有洗浴中心、餐饮中心、按摩中心、娱乐中心等,一切服务,应有尽有。

每天天还不黑,这里就聚集了不少来拉生意的皮条客,这些皮条客一点也不怕人,甚至说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见到有人过来就问:“先生,要小姐吗?我们那里小姐多,而且个个美若天仙,价位也高,放炮五十,过夜二百,办会员卡的话还可以优惠,另外,我们那还有未的雏,一口价一千八,她们个个服务到位,包你满意。”

秦天河等五人刚到昌盛路路口,就有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凑上前来,主动同他们套磁道:“几位先生想放炮吗?”

唐天浩、周永安、黄石和李培松都是结过婚的人,在家的时候,每天晚上都是搂着老婆睡觉,几乎夜夜萧歌,每个晚上都要妻子恩爱一番,现在一个多星期没沾女人,心里都憋得慌,再加上都喝了点酒,酒壮英雄胆,都停下脚步开始与女人调侃。

见唐天浩一行五人,女人以为遇到了大生意,心里乐开了花,笑的也更加灿烂,摆动着杨柳一样的细腰和丰满性感的屁股,把整个身子都倚在了唐天浩和李培松的身上,并用猩红的嘴唇亲了唐天浩一口,娇笑道:“大哥,跟小妹一起去玩一会,小妹一定让你满意的。”

酒能乱性,这话一点不假,在酒精的刺激下,唐天浩彻底失去了党性原则,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背叛了自己的家人,涎着脸道:“怎么玩?”

“想怎么玩怎么玩?双飞、口做、开飞机都可以。”

“我们哥五个,你们才两人,怎么玩?”

“人多在一起玩才刺激,再说了,妹妹我有两张嘴吗,上边嘴给你服务,下边嘴给你哥们服务,一定让你们玩的开心,玩的高兴,玩的刺激,玩出真男人感觉。”女人一边说一边掀起裙子,露出白花花的奶子蛊惑唐天浩。

唐天浩和李培松立马酥了,立马缴械投降,恨不得马上跟女人回去成就好事。

秦天河和周永安虽然也有些心猿意马,但他们相当清醒不少,知道这些女人招惹不得,而且他们也非同清楚,自己和唐天浩他们都是国家公务员,一旦行为不检点做了出格的事被警察抓住后,政治前程就会彻底完蛋,甚至说这辈子就完了。

尤其是秦天河,他深爱着姜小碟,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他暗暗发誓,这辈子绝不能做对不起姜小碟的事,因此,他拽住唐天浩,低声道:“大哥,时间不走了,我们抓紧回去,回去晚了,招待所就关门了。”

那边周永安也一把拉住正准备跟女人一起走的李培松,道:“老大,老五,你们想做什么?别忘了我们身份。”

经秦天河和周永安这么一掺和,唐天浩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急忙挣脱女人的拉扯,道:“对不起,我们还有事。”

李培松和黄石虽然舍不得女人香艳艳的身子,但他们也知道今晚好事做不成了,于是也挣脱女人的拉扯,跟在秦天河他们的身后,快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48.048

回到住处,李培松和黄石还意犹未尽,还在谈论女人的奶子和屁股。

李培松说:“那女人的奶子真他妈的大,真他妈的白,摸在手里一定非常过瘾。”

黄石一边解裤带一边说:“那女人的奶子是很大,但也有一个缺点,没有屁股,不够性感,要说玩,还是玩有屁股的性感女人有味道,杨玉环就因为屁股大,性感,才迷住了唐明皇。”

李培松反驳道:“什么叫没有屁股,那叫苗条,你看梁咏琪、张柏芝、周迅、章子怡、宋祖英、汤灿、范冰冰,哪个明星不是这么苗条,我就喜欢玩这样的女人。”

……

两个人越说越下流,秦天河实在听不下去了,于是走进洗手间开始洗澡,洗完澡往床上一躺,时间不长就进入了梦乡,不过,很快就被一阵轻微的悉索声惊醒,醒后发现,李培松和黄石的床上都已经空空无物。

见李培松和黄石都不在床上,他心里一惊,不过,他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李培松和黄石的心里还在想着那个奶子大没屁股的方山汽车站女人了,趁他睡熟后出去找那个奶子大没屁股的方山女人,为方山的第三产业做贡献去了。

于是,他开始瞧不起李培松和黄石两个人来,心里道:今后与李培松和黄石两人要保持点距离,尤其不能跟他们一起去做这种为人不齿的花花事。

不过,他马上又对李培松和黄石升起一丝同情,心想:他们的做法在某种程度上也情有可原,他们都结婚时间不长就离开新婚燕尔妻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一趟,长期的心理和生理压抑,偶尔去那些风花雪月场所消消火倒也未尝不可,只是他深爱着姜小碟,绝对不能像他们一样,想着想着,再次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他朦朦胧胧了又听到了一阵悉索声,这次是李培松和黄石从外边回来的脚步声。

他们以为秦天河已经睡过去,根本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他们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小声地交谈着。

黄石说:“我干的那个女孩子的皮肤真他妈的嫩,摸起来就是舒服,不瞒兄弟你说,今天晚上我干了她两次,要不是硬不起来了,我他妈的得再干她一次。”

李培松道:“你干了两次,我就地正法了两个,最后一个弄了半个小时,那女人的水他妈的真多,被我弄的都流了一地,一百块钱,花的值。”

黄石道:“改天,叫上大哥,我们哥几个一起过去玩。”

李培松道:“看大哥平时嘴硬的很,关键时刻不行,所以,这事还是不让他知道的好……”

“嘘……别说了,别被老四听见……”

“没事,老四早睡了,老四这人哪都好,就是好多管闲事,我感觉他这人下去后一定吃不开。”

“我也有这种感觉老四这人不知道变通,比如这次下来,我们都安排的比较不错,都是副科级,而且都是党委委员,就他一个人安排副主任科员的乡长助理,说明他来之前一定没找人和领导通融……”

“眼下这个社会,干什么都要灵活一些,有时间一定要找老四谈谈,多开导开导他。”

“不说了,抓紧时间睡觉,明天还还得下乡……”

……

49.049

听完李培松和黄石的谈话,秦天河终于明白了自己被冷遇的原因,原来,李培松他们在来之前都做了工作,怪不得方山县委对他们如此器重,都委以重任,唯独只有自己被打入冷宫。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感慨万千。

思绪间,他想起了王晓方的小说《致命漩涡》中的一段话:这是一个拒绝隐居的时代,在这个时代做隐士比做总统要困难的多,孤独深处有喧嚣的灵魂,人们在喧闹中学会了媚俗、媚洋、媚权、媚金,甚至还要媚雅,浪漫成了准贵族的晚宴,情感成了一支红的发黑的玫瑰,男人的肩膀靠不住女人的浪漫,即使梦语都离不开根植的现实。命运已失去了最后的美丽,生活留给我的只是华丽的外表艳丽的肉,我用痉挛性的舞蹈展示自己,不敢扬起一点点尘,我极力拓展视野,好发现风是否可将我托起,然而风却没有方向,我只好在迷蒙中张望,我知道我的肉体需要极大的震撼,只是不知道发自震撼,还是发自回肠,信仰一旦单纯,很容易被愚弄,信仰一旦复杂,很容易颓废,然而抛弃了信仰,也就抛弃了灵魂,这真是一个困难的选择,自己解放自己,而现实不允许。

是啊,他秦天河曾经也想解放自己,也想回避现实,现在看来,他回避不了,他只能向现实低头,只能以言废人,只能随波逐流和大家一起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只能和大家一样带着伪善的面纱做着违心的事,尤其下乡后,他更得想办法改变自己,努力适应这个复杂纷繁的现实……

第二天,秦天河起床之时,李培松和黄石仍在呼呼大睡,于是来到洗手间开始洗脸刷牙,洗完脸,刷完牙,一看时间还早,就走出房间,来到招待所的院子里。

夏日太阳出来得极早,不过七点钟,阳光已将整个招待所大院照得晃眼,秦天河突然产生出去走走的想法,于是就走出招待所,在大街上转了一圈,混到了八点半,才重新回到招待所。

秦天河回到房间的时候,黄石和李培松已经起床,正在洗脸刷牙。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一旦做了亏心事,总是疑神疑鬼。昨天晚上,黄石和李培松都是借着酒性去玩的小姐,玩的时候都还没醒,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但今天早晨醒来,都不由得担忧起来,怕事情被秦天河察觉传扬出去,所以,见秦天河从外边走进来,黄石放下手中的牙膏,迎上前来,心虚地问秦天河:“老四今夜睡得怎样听没听到什么动静?”

秦天河道:“昨晚喝的太多,到床上就睡了过去,一直睡到今天早上,什么都没听到。”

黄石这才把心重新放回到肚子里,走进洗手间继续洗刷,洗刷完毕,与秦天河和李培松一起来到唐天浩的房间,叫上唐天浩和周永安,五人一起来的招待所附加的早餐店吃了早点,吃完早点后又一起来到县委组织部。

秦天河他们到组织部时间不大,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走过来问他们:“谁叫周永安?”

周永安应声道:“我是。”

胖子道:“我是县委组织部干部科的田兆海,根据林部长的安排,由我陪你一起去去中峰镇上任。”

周永安立即伸出手握住胖子的手,连声道:“田科长好。”

田科长象征性握了周永安的手一下,道:“车子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我们下去。”说完,转身向楼下走去。

周永安离去时间不长,又来了一个胖子,把唐天浩叫了出去。

接下来,黄石和李培松也相继被人叫了出去,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秦天河一个人,倍感无聊,随手拿起一张报纸翻了起来,整张报纸都翻完了,才从外边走进来一个小青年,冲秦天河道:“你是秦天河?”

秦天河道:“我是,您是?”

50.050

“我是组织部调研室的李云涛,根据领导安排,来送你去二道岭乡报道的。”小青年腼腆地说。

秦天河急忙道:“您好,李主任,谢谢李主任送我下乡。”

李云涛脸一红,道:“张助理别客气,这是我的职责,我们下去,车子已经停在楼下了。”

秦天河说了声“好”,就跟在李云涛身后走出组织部办公室,来到楼下,楼前的中心路边停着一辆旧面包车,李云涛领着秦天河径直走到旧面包前,打开车门,让秦天河先进。

秦天河急忙后撤一步,冲李云涛道:“李主任您先请!”

李云涛道:“张助理千万别叫我主任,我只是调研室的一名工作人员。”

直到此时,秦天河才知道李云涛和自己一样,都是身份卑微的普通干部。

既然身份相当,都是普通干部,交谈起来也就随意了不少,天南海北随意聊了起来。

通过聊天,秦天河得知,送周永安去十里堡镇上任的中年人是组织部干部科科长田兆海,送唐天浩去胜利镇上任的胖子是组织部第二副部长马永昌,送黄石去周庄镇上任的是组织部调研室主任孙海滨,送李培松去北沟镇上任的是组织部干训科科长李建林,送唐天浩、周永安、黄石和李培松四人的干部除了组织部副部长就是重要科室一把手,而送自己去二道岭乡上任的却只是调研室一名普通干部,而且他还听说,送唐天浩、周永安、黄石和李培松他们的都是其他单位调来的小轿车,只有他们这一路是从市场上租赁的面包车。

这让秦天河的心里极度不平衡起来,自己和唐天浩周永安他们同是下乡扶贫人员,为什么唐天浩周永安他们的待遇都高于自己?为什么他们坐的都是轿车而自己坐的却是从市场上廉价租赁来的旧面包车?这让他不由得想起古代的君主等级制,古代的君主等级制就是这样的,官坐的越大,待遇就越高,人类文明的今天又何尝不是,这也让他深刻领悟到官场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不惜一切代价向上爬的原因,感情在官场上,级别不一样,其待遇也就有天壤之别。

鉴于如此,大家都想进步,没有当上官的想当官,当了官的还想当大一点的官。正因为如此,才使这个社会充满了竞争与活力,也使这个世界变得如此丰富多彩。

这也激发秦天河向上拼搏的昂扬斗志,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从现在开始,一定要更加努力,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领导的赏识和重用。

就在秦天河心绪起伏的时候,面包车拐入山中,接下来的路越来越烂,也越来越窄。

又走了一段,公路变发生了质变,一个坑接着一个坑,大坑套着小坑,面包车就如在在舞厅跳舞一样,东摇西晃,摇的秦天河心慌意乱,禁不住说道:“都说做官一人要造福四方,也不知道这里的领导是怎么当得。”

开车的小伙子是土生土长的山里人,接过秦天河的话道:“现在当官的都只想着自己,哪有为老百姓着想的。”

李云涛道:“也不能这样说,好领导还是有的,比如我们县前一阵子评出来的十佳人民公仆,他们都是党的好干部,人民的公仆。”

开车的小伙子不屑道:“屁公仆,那都是宣传出来的,就我们镇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党委书记,前一阵子也被评为县十佳人民公仆了!”

“这么说,你们镇委书记一定为你们那里的老百姓做了不少的好事和实事。”秦天河道。

“做好事?你看这路修的,不到一年就成了豆腐渣工程,在老百姓的心目中,他妈的就是一个大贪官,为了贪钱,他来我们镇不到两年的时间就换了十三个村书记,九个乡值部门的负责人,副职换的更勤,一年都能换好几十个。”

“能者上,庸者下,把那些不称职的干部都换下是好事啊,这样更能调动新干部的积极性吗。”李云涛道。

“要是把那些站着茅坑不拉屎的**分子换掉了,我们就不骂他了,关键他换了那么多的干部的目的是为了挣钱,我听说,换一个村书记两万元,提拔一个乡直部门负责人五万元,提拔一个乡直部门副职一万元,你算算他在我们镇赚了多少钱?他不光卖官,还带头公费吃喝、下馆子、逛舞厅、洗桑拿、泡小姐,搞女下属,我们镇党委政府乡直部门的女孩子,没有一个不被他搞过的,而且他想怎么搞就怎么搞,想在哪里搞就在哪里搞,比搞自己的女人还方便还自由,就这样的人,还被评为了全县十佳人民公仆?真不知道那些评委是不是都瞎眼了?”小伙子愤愤不平道。

说来也巧,方山县十佳人民公仆是县委组织部牵头评的,李云涛正好是评委之一,所以,小伙子说他们镇党委书记的不是,就等于说他们这些评委有眼无珠看错了人,也就等于狠狠地扇了他一大嘴巴子,不过,他还不能发火,因此,他打断了小伙子话道:“前面路不好走,要注意安全,你安心开车。”

小伙子扫了李云涛一眼,识趣地闭上嘴,不再言语。

受了小伙子一番无端的攻击,李云涛也不再言语,靠在车座后背上开始闭目养神。

见小伙子和李云涛都不再言语,秦天河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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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小时以后,面包车终于到二道岭乡政府驻地。

坐在面包车里,秦天河一眼就将小镇尽收眼底,进入他的眼帘的,是一条狭窄的街道,街道两边全是低矮的砖瓦平房,偶尔才有一家楼房,也是那种规模不怎么样大的两层小楼,总之,进入眼帘的全是破破烂烂的衰败景象。

虽然在来之前,秦天河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如此荒凉衰败的景象,还是有掩饰不住内心的失望,道:“没想到二道岭乡这么穷。”

沉默一两个钟头的小伙子再次开口道:“这还是好的呢,你要是到了村里,恐怕就更看不下去了。”

说话间,面包车已经驶入街道尽头乡政府大院,停在一排新瓦房前。

秦天河和李云涛刚从车里钻出来,就从一间瓦房里走出一个看起来很精明利索的“小平头”,“小平头”快步迎上前,一把抓住李云涛的手,道:“欢迎云涛老弟来二道岭指导工作。”然后又转过脸握住秦天河的手问李云涛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位就是新来我们二道岭的张助理?”

李云涛点了点头,道:“是的,卓主任,这位就是组织安排到你们二道岭的张助理,秦天河同志。”

“小平头”立刻堆出一脸笑容,连声道:“您就是张助理!欢迎欢迎。我姓卓,叫卓洪波,是二道岭乡党政办公室主任,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工作中,还请张助理多批评指正。”

秦天河道:“不敢不敢,我初来乍到,很多地方都不懂,还得请卓主任多指正。”

李云涛今天是代表组织部送秦天河上任的,按理说,二道岭乡的党委书记或者乡长应该出面接待李云涛。

故此,见二道岭乡党委书记朱广平和乡长孙洪涛两个人都没出来迎接自己,李云涛有些不悦,不满道:“你们朱书记和孙乡长呢?”

卓洪波道:“朱书记正在办公室等你们,孙乡长到市委党校学习去了。”

得知朱广平在家,李云涛更加不悦,悻悻道:“那好,我们现在就去见朱书记。”

秦天河的心里也很不舒服,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因此,他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没有表现出来。

在卓洪波的引领下,他们来到了瓦房最东头的书记办公室,见到了二道岭乡党委书记朱广平。

朱广平看上去四十六、七岁的年纪,长的肥头大耳,面孔白净,非常有官相,穿着也很讲究,见秦天河和李云涛从外边走进来后,从老板桌后边站了起来,绕过桌子,走到秦天河和李云涛面前,分别和两个人握了握手,指着沙发冲两人道:“请坐。”

办公室主任都是八面玲珑的人物,从朱广平的神情和语气中,他立马断定,朱广平不认识李云涛,他立马指着李云涛和秦天河道:“这位是组织部的张科长,这位就是县里派来的张助理。”

朱广平再次分别与李云涛和秦天河握了握手,道:“欢迎张科长来二道岭指导工作,也欢迎张助理加入我们二道岭这个大家庭。”

秦天河的级别虽然只是副主任科员,但他是市里下派的扶贫干部,而且是县委任命的乡长助理,所以,关于秦天河的任命应该在班子大会上宣读,因此,与朱广平说明情况后,李云涛提议道:“朱书记是不是得把在家的班子成员都叫过来,让张助理和大家都认识认识。”

于是,朱广平让卓洪波把在家的班子成员都叫了过来,并一一引荐给李云涛和秦天河。

朱广平把人员全部引荐完毕之后,李云涛代表县委宣读了关于任命秦天河为二道岭乡乡长助理的任命文件,宣读完毕,再次冲秦天河道:“张助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二道岭这个大家庭的一名成员了,希望一定要紧密团结在朱书记周围,团结所有同志,干好工作,当然了,张助理是市里下派干部,对基层工作不是非常了解,在此也希望全体同志平时要多帮助张助理一下。”

朱广平接过李云涛的话,代表全体班子成员发言道:“县委决定派秦天河同志来二道岭工作,是对二道岭工作的关心和重视,我完全拥护县委的决定,乡党委、乡政府全体同志完全拥护县委的决定,欢迎秦天河同志来二道岭工作。秦天河同志来二道岭工作,是对二道岭工作的加强。相信他一定能够团结全乡广大干部群众,一同做好二道岭的各项工作。同时也希望同志们要全力支持秦天河同志的工作,共同把我们二道岭的工作抬高到一个新的台阶……”

52.052

接下来,秦天河作了表态发言,道:“既然我成了二道岭这个大家庭的一员,我一定本着立足基层,扎根农村,服务于农民的精神,紧密团结在朱书记周围,团结所有同志,干好本职工作,同时也恳求各位领导多批评指正。”

最后,每位领导也都纷纷表态,表示一定会全力支持秦天河,和秦天河在一起团结一致,做好工作。

程序走完后,李云涛就提出了告辞。

朱广平虽然只是一名普通干部,但在组织部,其前程不可限量,所以,朱广平极力挽留,不让李云涛走。

见朱广平的态度还算诚恳,李云涛也就留了下来。

于是一群人来到了乡政府食堂。

一番觥筹交错之后,李云涛回县里去了。

李云涛走后,朱广平叫住秦天河,同时又叫住了卓洪波,让卓洪波带着秦天河,到政府各乡直部门转一转,熟悉一下人员和工作情况,以便尽快进入工作状态。

卓洪波带着秦天河首先来到了经管站,在经管站停留片刻,就走了出来。

在经管站门口,他们遇到了一个成熟美丽的漂亮女人,卓洪波停下脚步叫住女人:“楠姐,等一下。”

漂亮女人停了下来,不经意地扫了眼卓洪波和秦天河,道:“卓主任有什么指示?”

卓洪波指着秦天河道:“指示不敢当,给你介绍一位新来的领导,就是这位张助理。”然后又指着女人向秦天河介绍道:“这是乡财政所的美女所长孙楠。”

孙楠伸出手,握住秦天河的手,妩媚一笑,道:“张助理好,早就听说我们乡新来了一位张助理,只是没想到张助理这么潇洒,这么年轻。”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任何人都喜欢别人夸,秦天河也不例外,虽然他知道孙楠是在拍自己的马屁,但心里还是像吃了蜜一样甜,接过孙楠的话,也不无恭维地说:“能和孙所长这样的大美女共事,我也倍感荣幸。”

孙楠妩媚一笑,道:“老了,哪能和你们小青年比!”

秦天河又道:“我看孙所长也就二十出头,顶多也就二十二三岁。”

经秦天河这么一夸,孙楠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花容乱颤,笑毕,把脸重新转向卓洪波,问卓洪波道:“卓主任还没告诉我叫我有什么指示呢?”

卓洪波道:“朱书记就是让我带张助理到你们财政所熟悉工作的,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楠姐你,正好,楠姐你带我们一起过去。”

孙楠笑着应道:“谨遵领导安排。”

卓洪波也笑着调侃道:“我算哪门子领导,在这里,只有张助理才是领导。”

秦天河突然想起来之前曹德江曾经善意的提醒过他,让他到乡镇后,千万不要以领导自居,而是要处处摆出一副领导的架子,想办法和身边的人都打成一团,最好能和自己的身边的人都称兄道弟,只有这样,才能消除和周围人隔阂,也只有这样,才能笼络民心,得到大家伙的拥护,在年终考评的时候获得好评,也只要这样,领导才会认为你称职。

再说了,眼前的卓洪波左一口右一口的叫孙楠楠姐,他要是再和人家摆架子,称领导,只能让他们认为自己不识抬举,因此,他不无谦虚地说:“什么领导,我也不过是个助理而已,当兵不带长,放屁都不响。”

孙楠和卓洪波听了都忍不住地笑了起来,笑毕,孙楠道:“张助理真幽默,能和张助理这样的领导在一起共事一定非常愉快。”

秦天河接过孙楠的话,一脸虔诚地说:“以后还请楠姐和卓哥多帮忙。”

孙楠妩媚一笑,道:“这么说,你这个弟弟我必须认了,只是,我怕担上一个冒犯领导的罪名。”

看起来卓洪波平时和孙楠调侃惯了,孙楠话音刚落,他就在一旁插话道:“做不做领导无所谓,要是能认识孙所长这样的美女姐姐,此生此世,死亦足以。”

孙楠伸出粉拳捶了卓洪波一下,笑道:“卓主任就知道欺辱姐姐我。”

卓洪波坏笑道:“现在又不是晚上,我怎么欺辱姐姐你了?”

卓洪波的话非常暧昧,非常露骨,当着秦天河的面,孙楠脸一红,抬起脚,对着卓洪波的屁股,狠狠地踢了一下,嗔道:“让你乱说,以后再乱说,看我不把你耳朵撕掉。”

卓洪波涎着脸道:“打是亲,骂是爱,姐姐你使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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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主任太坏了,不理你了,秦助理,我们走。”孙楠一边说一边转身向乡财政所的方向走去。

秦天河急忙跟在她的身后,一边走一边打量着眼前这位生性泼辣的美女所长,这一仔细打量,他才发现眼前这位美女所长是货真价实的性感美女。

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但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尤其是她的身材,高挑,性感,一身套装把她那徐娘半老,风韵由存的女人衬托得更加妩媚,丰满圆润的婀娜身姿,裸露在套装外的白皙无骨的小手臂,勾出一副蜜桃般的成熟风韵,而眼角细细的若隐若现的鱼尾纹非但没有破坏这份成熟美丽,反而更是把她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秦天河不由得想起和唐天浩和韩笑他们一起喝酒时候,唐天浩他们议论的话题,以及在来的路上,开车小伙子同他讲的那段传闻,心道:眼前的这位漂亮的孙所长是不是也曾经被朱书记搞过?

他甚至邪恶地想象这位美女所长在朱书记肥胖臃肿的身体下边委婉承欢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想到这些,他不由得又想起上大学时最要好的同学李天一说的一句话:这个社会,好b都让狗日了。

上大学的时候,李天一喜欢上了外语系的女生,于是对那个女生发起了疯狂的攻击,然而几天之后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劲头了,于是秦天河问他怎么了?

他告诉秦天河,那个女生和一个香港老板好上了,而且已经被那个老板包了下来,最后,他义愤填膺地发了一番感慨:这年头,女人漂亮的不下厨房,下厨房的不温柔,温柔的没主见,有主见的没女人味,有女人味的乱花钱,不乱花钱的不时尚,时尚的不放心,放心的没法看!哎,好b都让狗给日了。

就在秦天河望着孙楠后背胡思乱想的时候,孙楠带着他和卓洪波走进了财政所办公室,指着坐在办公桌前的几个办事员给秦天河一一介绍道:“这是李会计,这是小王,这是小张。”

孙楠刚介绍完办公室里的三名手下,从门外又走进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也是一个美女,而且和孙楠的美不一样,如果说孙楠是一株正在绽放的牡丹,那女孩子则是一株含苞待放的清水芙蓉,而且女孩的年龄看上去也不大,看起来也就二十一、二岁的样子,漂亮的瓜子脸上写满了学生般的青春和清纯,让人忍不住产生那种把她纳入怀中肆意轻薄的非分之想。

秦天河也不例外,心道:真没想到这里的女孩都这么漂亮,来这里当官的可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

应该说孙楠和女孩的关系非同一般,或者说财政所的氛围不错,女孩一进来,孙楠就指着女孩子向秦天河介绍道:“这是我们财政所的出纳李璐,秦助理我跟你说,璐妹才是我们政府大院的第一大美女,如果秦助理你还没有对象的话,可要抓紧啊,排队追璐妹的男孩子没有一个加强团也有一个加强连,你要是行动晚了,璐妹可就不属于你的了。”

李璐的俏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推了孙楠两下,娇滴滴地说道:“楠姐好坏,就知道欺负人家。”

孙楠一边躲闪一边继续拿李璐调侃:“谁欺负你的?人家是关心你,你看,秦助理也是标准的大帅哥,而且又是市里下派来的扶贫干部,时间不长就会被提拔,年轻有为,和你郎才女貌,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媒,我保定了,我可说好了,结婚的时候不要忘了请我喝酒……”

“楠姐,你再说,人家就不理你了。”李璐一边说一边佯装生气的样子,同时偷偷地扫了眼秦天河,见秦天河身材高大,器宇轩昂,非常有男人气概,心里不由得对秦天河凭空生出几分好感。

李璐打量秦天河的时候,秦天河也正在打量李璐,见李璐正在打量自己,秦天河脸上火辣辣的,感觉非常的尴尬,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也为了避免孙楠继续拿他和李璐开涮,他清了清嗓子,打断孙楠的道:“楠姐,让我和大家说两句,好吗?”

孙楠这才停止调侃,道:“秦助理有什么话尽管说。”

秦天河环视一圈,冲众人道:“今后和大家就是同事了,希望大家都能把我当成朋友。”

54.054

在财政所告辞孙楠和李璐等人后,在卓洪波的引领下,秦天河又走访了计生办、土地所、文化站等部门,转完所有乡直部门后,他们再次回到朱广平的办公室,但朱广平不在,秦天河只好问卓洪波:“卓主任,我该到哪里办公?”

卓洪波道:“朱书记不在,我也不好说,要不这样,你先到办公室坐一下,等朱书记回来,我问一下再说。”

既然朱广平不在,秦天河只好跟卓洪波来到了党政办公室,找了个地方坐下,一边看报纸一边等朱广平回来。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的光景,办事员孟涛进来告诉卓洪波:“卓主任,朱书记回来了,让你到他办公室一趟。”

卓洪波说了声“好”,就起身走向门外。

秦天河本来也想跟卓洪波一起过去的,但听孟涛说只叫卓洪波一个人,没叫他,只好继续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一张报纸还没有掀完,卓洪波从外边走了进来,直接来到秦天河面前,道:“秦助理,朱书记让我转告你,党委还没来得及开党政联席会研究你的工作,让你先留在办公室熟悉情况,等开完党政联席会后再给你安排工作。”

既然是朱广平的意思,秦天河只好应允,道:“那我就在办公室麻烦卓主任你和各位同志了。”

卓洪波道:“这有什么麻烦的,你只是临时坐在这里,又不是永远待在这里。”

秦天河又道:“那我住在哪里?”

卓洪波转过脸问孟涛道:“孟涛,你知道哪里还有闲置的房子吗?”

孟涛想了想,道:“供销社好像还有一套闲置的房子,就是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人住了?”

于是,卓洪波拿起电话,快速拨出一把号码。

电话接通后,卓洪波冲着话筒道:“吴主任吗,我卓洪波……对,是我……问你个事,你们供销社是不是有一套闲置的房子……有啊,那好,你让人把锁给打开,等一会我让孟涛带秦助理过去……你有事要出去一趟啊,那好,你出去,你把房间钥匙留下来就行……钥匙在老孔那啊,那好,我让孟涛带秦助理直接找老孔,我代表乡党委政府谢谢你了……是啊,老兄是给了我一个面子,老兄的情我永远铭记在心……放心,我会在朱书记面前替你说好话的……请我喝酒就不用了,改天我请你。”

放下电话,卓洪波冲秦天河道:“不好意思,政府大院没房子了,只能麻烦你去供销社暂时住一阵子了。”

秦天河道:“没事,在哪里住都一样。”

见秦天河不在意房子在不在政府大院,卓洪波转脸冲孟涛道:“孟涛,你现在就带秦助理去供销社找老孔。”

在孟涛的带领下,秦天河来到了位于乡政府驻地东头的供销社。

十年前,供销社和食品站、粮站、农技站以及基金会等机构都曾经辉煌一时,那时候的职工收入都非常高,大姑娘小媳妇也都为能找个售货员当老公而倍感自豪,但随着人类社会化进程以及产品的日渐丰富,社会也由卖方市场变成了买方市场,这几个很实惠的部门如今就如同生了小孩之后的女人,发生了质的变化,身价暴跌,渐渐失去男人的宠爱而沦为家庭的配角,而计生办、土地所、基金会、企业办等事业编制的政府部门,却一路狂飙,身价倍增,从使用丫鬟或者普通妃嫔登堂入室变成了正宫娘娘。

秦天河来到供销社发现,曾经辉煌一时的供销社现在非常萧条,大门口冷冷清清的没有几个人,看大门的老孔正眯着眼睛躺在树荫下的藤椅上睡大觉。

孟涛走上前,摇了摇老孔的胳膊叫了好几声,老孔才慢腾腾地睁开眼,不紧不慢地问道:“你们找谁?”

55.055

“我是党政办公室的孟涛,带秦助理来这里看房子。”孟涛道。

“你们等一下,我帮你们找钥匙去。”老孔一边说一边转身找钥匙,同时嘴里不断地唠叨着:“没想到堂堂的乡政府竟然连间房子都腾不出来,还得来我们供销社要房子,你们就不能想想办法弄点钱,多盖两间房子,舍得让我们救济。”

孟涛道:“政府现在也没有钱,听说马上连工资都发不起了,哪来钱盖房子。”

老孔不无讥讽地说:“盖房子没钱,那喝酒唱歌洗桑拿玩女人有钱了?喝一滴酒够就是我们小老百姓一天的开销,吃一顿饭就够我们一个月工资,屁股下面坐着的是一座学生的教学楼,这就是你们这些当官的干的好事。”

孟涛无端受到一阵奚落,心里非常郁闷,但他知道,老孔也是难缠的主,所以,他也不敢同老孔翻脸,只是道:“是啊,这些都是当官的做的,关键我不是当官的,没福分享受这些待遇。”

听老孔唠叨着没完没了,而且说话尖刻,秦天河也很不舒服,心道:“自己好歹是新来的乡长助理,老孔也太不会处事了,难怪这么大一把年纪,还在这个供销社看大门。”

就在秦天河思绪起伏的时候,老孔把一把钥匙递到了孟涛的手中,道:“房间在最后一排第四个门,你们自己过去。”

孟涛道:“谢谢了。”说完,拉着秦天河往那排房子走去。

他们没走出三步,老孔又叫住了他们,善意地提醒道:“我们供销社的房子都是平房,好长时间没人住了,里面非常潮湿,住时间久了很容易得风湿病,所以,住之前一定要好好打扫打扫,最好能把里边的东西都弄出来晾一晾。”

虽然只是短短数语,却让秦天河心头为之一热,对老孔印象发生了改观,误会也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情不自禁地说了声:“谢谢你了,大爷。”

“谢到不用了,如果你感觉老头子我还行,有空就来陪老头子我喝两杯。”

“好的,大爷,有空一定过来陪你喝两盅。”秦天河道。

他们来到了那间房子后,孟涛用钥匙打开门,立即传来一股霉味,孟涛用手扇了两下,又咳嗽了两声,道:“先通通风,等一下再打扫。”

秦天河也被那股刺激的味道熏得差点睁不开眼,于是就同意了孟涛的提议,站在院子里和孟涛继续拉呱。

就在这时候,老孔扛着一把笤帚走了过来,冲他们道:“你们年轻人怕脏,先在院子里拉呱,我帮你们把房间打扫了一下。”一边说一边走进了房间里。

秦天河和孟涛也急忙走进了房间中。

房子似乎有日子没人住了,地面隐隐有白霉,墙角似乎还挂着水珠。设施也非常简陋,里面只有一张床、老式的桌子和一张破旧的椅子,简直比他当年在学校里教书时候的条件还要简陋。

不过,政府大院没有房子,他只能将就一下了。

在老孔和孟涛的帮助下,房子很快就打扫好了,秦天河又检查了一下电线和电灯,一切还都能用,于是开始铺床,挂蚊帐,整理东西。

一切打扫完毕之后,老孔停下来喘了口气,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另外,你准备点酒,每天喝上一盅,每天一盅酒,包你不得风湿。”

秦天河不无感激地说:“谢谢大爷了,以后如果真有什么需要,我一定会麻烦您的。”说完,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六点多了,于是又道:“大爷,孟涛,天不早了,我们一起出去吃点东西?”

老孔道:“你们去,我还得看大门。”

秦天河极力邀请邀请道:“这怎么能行?麻烦了您半天,您就和我们一起去!”

但老孔还是谢绝了他的好意,以大门没人看为由谢绝了他。

没有办法,秦天河只好和孟涛两个人走出了供销社。

在路上,秦天河问孟涛:“这老孔虽然说话不怎么喜欢人,但心地还是蛮善良的,而且蛮有见识的。”

孟涛道:“做过镇党委副书记的人,能没有见识吗?”

“谁做过镇党委副书记?”

“老孔啊。”

“你说老孔做过镇党委副书记?在哪个镇做的?”

“是啊?而且当年在北沟镇做镇党委书记的时候,势头非常猛,如果不是后来出事了,现在早是北沟镇镇党委书记或者到哪个局做局长了。”

“既然当年那么辉煌,又怎么沦落到了看大门的地步了呢?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秦天河问道。

孟涛笑着说道:“还不是因为女人。”

56.056

“因为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天河迫切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孟涛四下里张望一下,见周围没有一个人,这才开口道:“老孔这人年轻的时候什么都好,就是花心,据说在他在北沟镇做党委副书记那阵子,只要见到漂亮的女人就走不动,想尽一切办法也得把人家搞到手。如果他光搞女下属或者包点村的大姑娘小媳妇也就罢了,关键是他色胆包天,把他们镇另外一个镇党委副书记的老婆也给办了,而且公然和人家的老婆在那个副书记家里鬼混,有一次,他趁着那个副书记外出,再次溜到那个副书记的家里同人家的老婆鬼混,也活该他倒霉,那次,老孔和那个副书记的老婆刚脱完衣服,就被回家取东西的副书记和司机以及好几个工作人员堵在了家里。”

“那接下来呢?”

“你想,那个镇党委副书记的老婆都被他搞了,人家能放过他吗?”

“是啊,世界上最大的恨莫过于夺妻之恨,让谁也放不了他!”

“是啊,那个镇委副书记见老孔给他戴了顶绿帽子,气愤不过,当场就把老孔暴打了一顿,紧接着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镇党委书记,并报到了县里,就这样,老孔因为作风不正,道德败坏,破坏他人家庭被开出党籍并免去镇党委副书记的职务,而且还被法院以流氓罪判处了三年的有期徒刑,出来后就落到今天的下场,人家都说红颜祸水,这话一点不假,老孔要不是好这一口,要不是喜欢搞女人,怎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哎,女人女人,都他妈的是祸水。”孟涛不无感慨地说。

听孟涛讲完老孔的经历,秦天河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不由得再次想起唐天浩同他说的话,乡镇干部的男女问题很乱,现在看来一切都是真的,他不由得又想起了财政所那位美女所长孙楠和漂亮女出纳李璐,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被沾染。

想着想着,他不由得哑然失笑起来,心道:她们和自己既不沾亲又不带故,她们被不被别人沾染关自己什么事,现在,自己最关心的应该是如何尽快回益阳,与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姜小蝶重新走到一起。

俗话说,心有灵犀一点通,这话一点不假,就在秦天河想念姜小蝶的时候,姜小蝶也正对着秦天河的照片思念秦天河。

中午放学后,姜小蝶在食堂吃完午饭回到宿舍看了一会书,感到有些无聊,就起身来到好朋友马伊咪的宿舍。

因为是好朋友,再加上又是中午,姜小蝶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走进了马伊咪的宿舍中。

让姜小蝶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她看到了让她极其难堪极其尴尬极其香艳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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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瞬间,姜小蝶大脑里一片空洞,周身血液瞬时凝滞,脸腾地一下红了,急忙转过身,逃也似的跑出马伊咪的宿舍。

跑回到自己的宿舍后,她的心里还像揣着几只兔子一样剧烈的跳动着,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的全身都开始发热,尤其是双腿间最敏感的部位,就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上面蠕动一样,其痒无比,痒痒的让人难受,心里竟然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和感觉,还有渴望,是那种想做那种事想享受男人爱抚的冲动和感觉,过了好长时间,那种冲动和种感觉才渐渐从心头退却。

姜小蝶的心刚刚平静下来,马伊咪就推门走了进来。

马伊咪走进来的时候,脸上除了有一抹潮红外,看起来似乎很平静,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见屋里就姜小蝶一个人,这才道:“苏姐,你刚才是不是去我房间了?”

姜小蝶尴尬地笑了笑,不无指责地说:“大白天的,做那种事也不把门插上,就不怕被人家看见。”

马伊咪竟然没有一丝羞愧感,相反,却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着为自己辩解道:“我就说中午不能做,他非得要,没办法,只有答应他了,没想到我们刚脱了衣服,你就进来了……再说了,我是和我男朋友做的,又不是和其他男人乱搞,怕什么?”说到这里,她坏笑来一下,接着道,“苏姐,你的秦天河下去都一个多星期了,你那个地方这么长时间没人蹭,没长草?要是长草的话,找人帮忙拔一下,要是找不到人的话,我就牺牲一下,让我的那一位过来帮你拔草,谁叫我们是最好的姐们的?既然是好姐们,就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死丫头,也不知道害臊。”姜小蝶伸出右手狠狠地打了马伊咪一下。

马伊咪却趁机抓住她的手,拽住她的胳膊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走,苏姐,到我宿舍坐坐,我帮你们介绍一下。”

“有什么好介绍的,我又不是不认识。”

马伊咪的男朋友是市八中的语文老师,和马伊咪是在教育局举办的教材培训会上认识的,那次教材培训,姜小蝶也去了。

说来也巧,那个语文老师正好与马伊咪和姜小蝶坐在一起。

就这样,那个男孩与马伊咪和姜小蝶认识了,而且事后就对马伊咪发起了疯狂的攻击,有事没事就来她们学校,打着请教问题的名义找马伊咪,一来二往,就和马伊咪碰出了火花,而且不久就睡到了一张床上。

姜小蝶话音刚落,马伊咪就哈哈大笑起来,笑毕,道:“苏姐,我早就和市八中那个书呆子分手,这个,是我上个星期认识的。”

“什么,你和市八中的那个分了?”姜小蝶惊讶地说。

“是啊,早分了!”马伊咪一脸平静地回答。

“那个男孩不是长的蛮好的吗?而且对你也蛮不错的,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姜小蝶不无惋惜地说。

“那个呆子长的确还可以,对我也很好,但我不想找个当老师的,当老师的太没前途了,如果我跟来他,一辈子都完了。”

“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我想找个政府部门的公务员或者做生意的,再说,他家里也太穷了,兄弟姊妹多不讲,他老爹还瘫在床上,简直比你的那位秦天河家里还穷,但秦天河好歹也是公务员,他呢,就臭老九一个,以后拿什么让我幸福,所以,我就和他分了。”马伊咪一脸平静地说。

“这么说,你找的这位一定比那个优秀。”姜小蝶道。

“长的是不怎么样,但他能给我幸福,我听人家说他家里特有钱,光房子就买了六栋,家里还开了一个不小的厂子,据说光不动产就值好几百万。人这一辈子,眼一睁一闭就过去了,必须活的自在,只有有钱才能自在,才能过上幸福的日子!”马伊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说。

“这么说,你终于钓到了一个金龟婿,恭喜你了!”姜小蝶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做梦也没想到,她最好的姐们竟会是这样一种人,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

“走,到我房间里,我帮你们介绍介绍。”马伊咪拉住姜小蝶的胳膊就往自己的宿舍里跑。

姜小蝶没办法,只好跟在马伊咪的身后。

58.058

走进马伊咪的宿舍,姜小蝶发现,马伊咪的床好像还没有整理,乱七八糟的,而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特殊的气息。

那种气息,姜小蝶非常熟悉,她和秦天河在一起的时候,也经常制造出这种气息,闻到那股气息,她的身上不由得又是一热,脸也一红。

姜小蝶的变化虽然非常细微,但还是被马伊咪看见了,马伊咪低声道:“还为刚才的事不好意思啊?我都不放在心上,你还尴尬什么?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姜小蝶这才把目光投向正坐在床沿上抽烟的那个男人身上。

姜小蝶发现,马伊咪的这位新任男朋长得非常一般,个子也不是高,顶多也就在一米六五左右,而且胖的有些走形,腆着个大肚子,就像寺院中的弥陀佛,脸上还有几颗青春痘,比市八中那个语文老师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尤其让姜小蝶感到讨厌的是,那个男的看她的眼神很暧昧,这让她很不高兴,但碍于马伊咪的面子,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冲那个男的点了点头。

马伊咪指着那个男的冲姜小蝶道:“我男朋友苏小龙。”然后又指着姜小蝶向苏小龙介绍道:“姜小蝶,我最好的姐们。”

苏小龙伸出胖的变形的大手,握住姜小蝶柔若无骨的小手,连声道:“姜老师好。”一边说一边紧紧攥住姜小蝶的手。

姜小蝶急忙抽出自己的手,不无应付地说:“你好。”然后就走到桌子旁,拿起桌子上的杂志自顾翻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宿舍门闪开一条缝,外语组的张美娟伸进来半个脑袋,冲马伊咪道:“打扑克吗?”

张美娟也是个美女,长得也是水灵灵的特吸引男人的眼球,声音也特别悦耳。

受到姜小蝶冷落的苏小龙听见悦耳的嗓音后随声望去,眼神不由得为之一亮,只是在马伊咪面前,他不敢表现地过于放肆,但他也不想放弃讨好张美娟的机会,抢在马伊咪和姜小蝶之前,冲着张美娟道:“好啊,中午没事,打一会扑克消磨时间。”

夫唱妻随,马伊咪也跟着掺和,连声道:“是啊,中午没事干,打一会扑克放松放松,苏姐也过来添个人手。”

张美娟这才注意到马伊咪的屋里多了一个男人,拿眼扫了一眼苏小龙,又把目光重新投到马伊咪的脸上,一眼迷惑。

马伊咪急忙给她做了介绍:“苏小龙,我男朋友。”然后又指着张美娟向苏小龙介绍道:“张美娟,也是我姐们。”

“欢迎欢迎,欢迎美女老师过来做客。”苏小龙一边说一边取出两副扑克摆在了桌子上。

姜小蝶不怎么喜欢打扑克,而且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对眼前这个苏小龙一定好印象也没有,因此,她推辞道:“你们打,我想回宿舍休息一会。”

马伊咪却一把拽住她,道:“你走了,我们就四缺一来,大家难得放松一次,你就行行好陪我们一会。”

或许是为了讨好姜小蝶,苏小龙道:“既然姜老师不喜欢打扑克,那我们就聊聊天,来,张老师,进来坐。”

张美娟进来后,苏小龙拿起一副牌,冲姜小蝶和张美娟道:“前几天和他们学会用扑克算命,你们谁想算的,我帮你们算算。”

张美娟兴奋地说:“你会算命啊,那就给我算一个。”

苏小龙说:“你要算什么?算算爱情和婚姻怎么样?”

张美娟刚谈了男朋友,今天没有带来。她想,算一算她的那位和她之间将来的命运,倒是挺有意思的,便对苏小龙说:“那就算一算,算不准我让马伊咪修理你!”

苏小龙叫张美娟把牌洗了洗,几岁洗几下。

张美娟就洗了二十二下。

苏小龙把牌按次序地翻出来,从大小司令到十三张数字牌。首先出来的是正司令,然后是副司令。苏小龙便说:“是你男朋友先追你的,对不对?”

张美娟虽然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否定,只是笑了笑。

接下来的十三张牌,大多是红颜色的,苏小龙每一张都给作了解释。最后一张呢,翻出来的是红桃老k。苏小龙便笑了,说:“恭喜你啦,你们的爱情一定会成功的,婚姻也十分美满。”

张美娟笑得更欢了,说:“多谢了?”

大家都笑了。

本来,姜小蝶是不信这些东西的,但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也想让苏小龙给她算算自己和秦天河的未来,于是走上前,冲苏小龙道:“你帮我也算一算。”

苏小龙就叫姜小蝶洗牌。

姜小蝶洗完牌后,苏小龙先翻出了副司令,然后是正司令。便问:“你们是谁先追的谁?”

姜小蝶脸一红,说:“这个你别管,我看看下面怎么样。”

苏小龙就翻出了下面的十三张牌。可惜,下面的牌黑色的较多,红色中,也多是方块,姜小蝶心里够紧张了,不料,到了最后,竟爬出来一张黑桃老k!

苏小龙说:“玩玩的,玩玩的,算得不准。”

苏小龙越说玩玩的,算的不准,姜小蝶的心里越沉的慌。回到宿舍,心里还在想算命的事,下午上课的时候也没能静下心来,老是走神,幸亏是作文课,讲得地方不是很多,才没在学生面前出丑。

59.059

放学回到家,吃了晚饭,就往自己的屋里走去,但孙庆蓉叫住了她,孙庆蓉道:“小蝶,你先停一下,我们还有点事情要跟你谈。”

姜小蝶便问:“什么事?”

孙庆蓉道:“小蝶啊,我想和你谈谈你和秦天河的事情,秦天河这人呢,我早就说过了,花头有限。我一直是不喜欢的,当然,你是我的女儿,看在你的份上,我还是随你们了。现在是新社会,婚姻自由嘛!可是,你自己应该擦亮眼睛,看看清楚,再作决定。我们希望你自己回过头来。秦天河现在已经离开益阳下乡扶贫下去了,你们分居两地,不担保他不变心,所以,你不要硬拖下去,放弃他,重新找个有前途的,凭你的条件,找个对象是没问题的,益阳好的人家多得是。你王姨给你介绍的像那个何大壮就很不错嘛!”

秦天河离开益阳虽然只有短短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孙庆蓉已经在她面前数次提出让她离开秦天河,所以,听孙庆蓉又一次提及让自己离开秦天河,姜小蝶非常恼火,尤其当孙庆蓉又提起何大壮后,她更是烦恼不打一处来,便没好气地说:“何大壮不就是一个暴发户吗,有什么好?就算我和秦天河分了手,我也不会喜欢他,更不会接受他,你们就死了那条心。”

孙庆蓉痛心疾首道:“小蝶,你给我想想,现在都是什么社会?现在是金钱社会,一切都得向钱看,以后你结婚、买房子、买家具、买家庭生活用品以及将来生孩子、孩子上学,哪样不需要钱?如果没有钱,你就寸步难行,当然来,没有钱能混个一官半职也行。可是那个秦天河,家在农村,家里穷不讲,又在人事局那种清水衙门里工作,而且现在又被挤出人事局被下放基层扶贫,今后用什么成家立业呢?就算我们这个家贴上去也不象样啊!再说了,我们家条件也不好嘛!你要跟了秦天河,是要穷一辈子的!要是秦天河将来真的能当个局长科长什么的,倒可以改变状况,可他那个样子,我就怎么也看不出他会有什么出息!”

姜小蝶反驳道:“谁说秦天河就一定不会有出息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秦天河现在是没有什么出息,但总有一天会有出息的,只要他好好干,说不定哪天就当了局长,当了科长了。”

孙庆蓉道:“那也是没准的事啊,机关里那么多干部,表现都很好,难道人人都做局长做科长吗?所以,以后的事都是没准的,最稳当的是看现在,看他家里条件好不好,看他现在有没有出息。”

姜晨光也在一旁帮着孙庆蓉,苦口婆心地劝姜小蝶,让姜小蝶现实一些,抓紧时间离开秦天河。

姜小蝶说不过孙庆蓉和姜晨光,一赌气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房门,扑在床上哭了起来。

不过,她不敢大声哭,怕被姜晨光和孙庆蓉听见,只是低声地哽咽着,哭了一会才从床上做起来,拿起秦天河留给她的照片,冲着相片轻声道:“天河,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你什么时候能有出息啊?我们又什么时候能重新走到一起啊?”

说着说着,泪水又涌了出来。

她多么渴望秦天河马上出现在她面前,而且能亲口告诉她,他已经重新回到益阳,再也不会离开她,最好现在已经得到提拔和重用,到哪个局里做了局长,那样的话,父母也就不会再逼迫自己离开秦天河,那样的话,她就可以天天和秦天河腻在一起说知心话。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越来越觉得可以说话的人少下去了。

父母亲只知道提要求,谈看法,其实不是什么朋友。几个要好的同学、朋友,说话的内容也是有限的,况且她们也都有了对象,有的甚至都已经结婚生小孩了。她觉得,只有将来的那位,只有自己的爱人,才是最好的朋友,才是一个最完美的寄托。她喜欢看小说,特别喜欢看琼瑶的小说,她觉得那些小说所描写的爱情,才是人世间最最珍贵的情感。她在小说里看到过,后来放下小说,她就一直在追求,一直在幻想。

秦天河就是她幻想中的人,在学校里,她就有点崇拜,所以,当秦天河向她抛出爱的橄榄球后,他立马就接在怀中。而且她坚信,只要今生今世能和秦天河这样的人在一起,幸福就将如影随形。她没有别的企求。

可现在她觉得很迷茫,真的很迷茫。

60.060

就在姜小碟为爱迷茫的时候,秦天河和孟涛一起走进了二道岭乡一家小餐馆。

餐馆的老板娘和孟涛非常熟悉,见孟涛领着秦天河走进来后,非常热情地把他们让进一间小包间,并问他们吃点什么。

秦天河要了四盘可口小菜和四瓶啤酒,和孟涛一人两瓶,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经过一下午的相处,孟涛和秦天河已经像老朋友一样彻底消除了隔阂,再加上又喝了酒,言语之间也不再有什么避讳,聊着聊着,两人就聊到了二道岭乡主要领导之间兴趣爱好与个人恩怨上来。

从孟涛的口中秦天河得知,二道岭乡党委政府的主要领导层之间和大多数单位领导层之间的关系一样,非常微妙,领导之间表面上都一团和气,但私下里也都各拉山头,形成好几股势力,其中最主要的势力有两股。

一股是以乡党委书记朱广平为首的“外来派”,这股势力的人员主要有乡党委副书记肖传海、党委办公室主任卓洪波和副乡长田武军,这一派系人员都是益阳市其他县区的学生大中专毕业后留在方山县工作的人员。

另一股就是以乡长孙洪涛为主的“当地派”,这股势力的主要成员有副乡长徐华山、组织委员皮长山和宣传委员李明军,这几个人都是地地道道的方山当地人,而且几乎都是清一色的方山师范毕业生,后来通过改行或者公务员考试进入国家公务员队伍,并一步步走上领导岗位。

其中孙洪涛是方山县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师范毕业后直接分到二道岭乡初中教书,因为教学成绩优秀被提拔为学校教导处主任,接着是副校长、校长,并借助这一平台走上官场,成为乡分管文教卫生工作的副乡长,接下来乡党委副书记,并一步步做到乡长这个位置上来的,二道岭乡大多数干部都是他直接或者间接提拔起来的,即使不是他一把手提拔起来,也都要过他这一关,在二道岭可谓根深蒂固,人脉深厚,根本不把朱广平这个外调来的乡党委书记放在眼里。

而朱广平在来二道岭乡做乡党委书记之前给现任县委副书记兼县委组织部部长王步凡做过秘书,是王步凡的嫡系,自恃王步凡为自己撑腰,也从来不把孙洪涛放在眼中,处处压制孙洪涛,你做得初一,我做得十五;你不仁,我不义;你有经济权,我有干部任免权,大比拼,大火并。相互制约、相互抗衡,互不买账。借口党政分开,与孙洪涛分庭抗礼,各自为政。你搞你的一套,我搞我的一套,不商量,不请示,我行我素。

除了这两派势力之外,另外还有一股以人大主任赵翰林和纪检书记侯继武为主的中间派,这派人员中庸得很,两边都不帮忙,也都不得罪,只是坐山观虎斗,坐收渔人之利。

得知二道岭乡主要领导也拉帮结派分成好几股互不相干的整治势力,秦天河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因为他曾经深受其害。

想当初在市城市管理局的时候,他要不是卷进周剑飞和黄梦然的派系争斗中,也不会在单位中备受排挤,也就不会与姜小碟分开,想到姜小碟,他心隐隐作痛起来。同时暗暗发誓,今后行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绝对不能再卷入二道岭乡两大势力的争斗中来。

秦天河虽然想的很好,但他忽视了一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人在官场就和人在江湖一样,很多时候也不能随着自己的意志做事,也正是因为如此,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才不知不觉地又卷入了朱广平和孙洪涛两股势力的争斗中,并差点再次成为这两股势力争斗的牺牲品,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另外,借着酒劲,孟涛还告诉了秦天河关于二道岭乡每个主要领导的社会关系:朱广平到二道岭乡做乡党委书记之前是县委副书记兼县委组织部部长王步凡的秘书,孙洪涛和县人大主任齐柏年关系不一般,党委办公室主任卓洪波是朱广平老家婶子的本家表哥的侄子,副乡长徐华山是刘桥镇镇委书记郭怀杰的小舅子,组织委员皮长山是方山县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局长皮建高的公子……

说到皮长山的时候,孟涛又想起了一件事,说皮长山人虽然长得不是怎么样,能力也不是很高,但由于其老爸是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局长,二十六岁就做上了二道岭乡组织委员的位置,成为二道岭乡乃至方山县最年轻的政治新秀,甚得妇人少女的喜爱,二道岭乡好几个女孩子都主动对其投怀送抱,暗送秋波,其中就有在政府大院里有第一大美女之称的财政所美女出纳沈洪琳,而且他还说,有一天晚上,他亲眼看到皮长山与沈洪琳在政府院后的小树林里亲亲我我,端的是恩爱非凡。

听孟涛说自己在财政所见到的那个清纯可人的沈洪琳曾经与皮长山在一起,心里莫名其妙有些酸溜溜的感觉。

秦天河之所以产生这种感觉,主要是出于男人的占有欲,对于漂亮的女人,男人天生都想占为己有,秦天河也不例外。

再说,在中午的接风宴上有过短暂的接触,皮长山却又在他心目中留下了极坏的印象。

61.061

中午的时候,朱广平率领所有在家的领导班子为秦天河举行了接风宴。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朱广平举行接风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在于李云涛。

李云涛虽然只是一名普通干部,但他是组织部下派来宣布秦天河任职公告的,代表的是县委组织部,甚至说代表的是县委。

再说了,作为县委组织部工作人员,李云涛经常下来检查工作,有时候还会被干部科抽调下来考核他们这些乡镇干部。所以说,他们这些工作做的好与坏,很大程度上就在于那些考核人员一句话,他们要是说你好了,你的成绩就有了,你也就有晋升的资本,他们要是说你工作一般,那你做的再好也没用,甚至会因为他们的一个评价而失去升迁的机会。

因此,大家对李云涛都奉若神灵,唯恐招待不周,都争着敬李云涛酒,反而把宴会的主角秦天河晾在了一边。

直到大家都敬完李云涛酒之后,秦天河才有机会敬酒。

秦天河敬酒的时候,朱广平、李云涛、肖传海、徐华山、李明军和孟涛等人都喝了,只有皮长山只是抿了一小口。

当时,他还以为皮长山酒量不行,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然后,他刚放下杯子,皮长山就端起杯子敬朱广平和李云涛,而且敬朱广平和李云涛的时候,皮长山是一饮而尽。

对于这点,他秦天河还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接下来发生的事,让秦天河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宴席结束时,作为级别最低的干部,秦天河理所当然走在了最后,等所有人都走出房间之后,他才走出房间,就在走出房间的一瞬间,他看见皮长山正趴在孟涛的耳朵上,而且他还听见皮长山正对着孟涛轻声嘀咕着:“一个小小的乡长助理,拿什么臭架子,还要我们这些人都过来为他接风,朱书记也真是的……”

声音虽小,但秦天河还是听到了,从那时起,他就对那个傲慢的年轻人产生了极其不好的印象,要不是经历几年的磨炼,他没准会冲上前讨个说法。

从小餐馆出来,秦天河辞别孟涛,一个人回到了供销社。

供销社传达室内,老孔还没睡,正躺在藤椅上看电视,见秦天河从外边走进来,从藤椅上坐了起来,并顺开门,叫住了正往大门里走秦天河:“秦助理,你进来一下。”

秦天河停下身来,转过身,走进传达室,热情地同老孔打招呼道:“你好,大爷,有事吗?”

老孔从桌子上拿起一盒蚊香递到秦天河的手中,道:“这里人少,蚊子多,睡觉前点上一根把蚊子熏熏再睡。”

秦天河心里突然对老孔产生了一种由衷地感激,同时,对孟涛白天向他讲述的关于老孔的逸闻轶事产生了怀疑,心道:这样一位好心肠的老人怎会干出那种事呢?但孟涛讲的有根有据,又不容他不相信,因此,他怀着复杂的感情接过老孔递过来的蚊香,说了句谢谢,走出传达室。

回到房间点上蚊香之后,秦天河拿起水桶再次走出房间,向房子最东头的自来水走去。

借着朦胧的月光,秦天河看见一个女人俏丽的身影正在自来水前接水。

62.062

接水的女人听见响声后不经意地转过身来,在打照面的一瞬间,秦天河认出了对方,眼前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白天在财政所遇到的美女所长孙楠。

与白天不同的是,现在的孙楠穿了一身粉红色t恤衫,宽松的t恤衫不仅没把她的身材显得臃肿,相反,把她姣好的身段衬托地更加性感迷人,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更加让人为之心动。

在秦天河认出那个孙楠的一瞬间,孙楠也认出了眼前这个男人正是她白天在财政所见到的那位新来的帅哥上司秦天河,热情地同秦天河打招呼道:“这不是秦助理吗?”

秦天河也笑着同孙楠打招呼道:“孙所长也住这里?”

孙楠也笑了笑,不过,笑的有些矜持,道:“是啊,秦助理也住这里吗?”

秦天河笑着应道:“政府大院好像没房子,卓主任就把我安排到了这里。”

“这么说,我们以后就是邻居了。”孙楠道。

“是啊,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邻居了。”秦天河道。

说话间,孙楠的桶中已经蓄满了水,于是拎起水桶准备离开,不过,她马上感觉这样太不礼貌,于是又放下水桶,向秦天河发出了邀请:“现在才八点多点,还不到睡觉的时候,秦助理到我房间里坐一会。”

既然大家已经成为同事,而且又是邻居,自然应该多联络一下感情,再说,眼前的孙楠又是一位让人为之心动的美女,秦天河自然不会放弃一亲芳泽的机会,于是顺手提前孙楠的蓄满水的水桶,跟在孙楠的身后,走进了孙楠的房间。

进了屋,孙楠让秦天河把水桶帮她放在门后,并将书桌上的台扇打开。

孙楠弯腰开风扇的时候,t恤衫下边的乾坤暴露无疑。

透过宽松的衣领,秦天河清楚地看到了一段丰满白皙的坚挺和幽深的沟壑。

他是男人,而且是正常男人,在看到孙楠胸前丰满的一瞬间,他的丹田处不由一热,一股欲望的洪流开始在体内上下翻滚,急忙将目光从孙楠身上移开,开始打量了孙楠的房间,借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和平复激动的心情。

孙楠的闺房和大多数女人的闺房一样,收拾的非常干净,整个房间以粉色调为主,布置的虽然很简单,却很温馨。

在橘红色灯光的照射下,整个房间都很亮堂,窗台下面是一张梳妆台,上面零星放着一些女人用的化妆品和饰品。

梳妆台上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张海报一般大小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正是孙楠本人。

照片上的孙楠比现实中的孙楠还要漂亮。

秦天河站在照片前,情不自禁地说:“孙所长真漂亮。”

女人都喜欢异性夸奖自己漂亮,孙楠也不例外,听秦天河夸自己漂亮,她灿烂一笑,发出银铃般声音:“谢谢秦助理夸奖。”

伴随着孙楠的声音,秦天河把目光从照片上转移到孙楠的身上。

就在转脸的一瞬间,秦天河看见孙楠胸前隐隐地显露出两点凸起,最初,他还没有有什么反应,等到孙楠站到他对面和面对面对着之后,他才幡然醒悟,那两点凸起应该是女人的两个乳头,也就是说,孙楠没有穿胸罩。

63.063

发现了这个问题,秦天河热血开始在年轻的身体里来回奔涌,自然地起了反应,而且小兄弟也不争气地立了起来,在双腿间支起一个大帐篷。

为了避免出丑,秦天河急忙把目光投向窗外,这样,他那淘气的小兄弟才没有了刚才的神气,慢慢地蔫了下来。

孙楠当然不知道秦天河心里的变化,指着梳妆台前的一把椅子冲秦天河说:“秦助理请坐。”

秦天河边坐边说:“你来二道岭的时候政府大院里难道也没有房子?”

孙楠道:“我来的时候,大院里还有现成的房子。”

“那你当时怎么不留在大院里住?”秦天河不解地问。

“我喜欢安静,大院里太嘈杂,不如这里安静,所以,我就来这里了。”孙楠道。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孙所长好雅兴。”秦天河笑着说。

“秦助理好文采。”孙楠也笑着说。

“我们以后是邻居,你就别秦助理长秦助理短的,再说,我们年龄应该比我大,你看这样,你直接叫我名字。”秦天河接过孙楠的话提议道。

孙楠道:“那怎么好意思?”

秦天河又道:“大家都是年轻人,何必来那些俗套的东西。”

孙楠道:“既然秦助理这样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秦天河佯装不高兴的样子,道:“又来了,叫我秦天河,不要再叫我秦助理。”

孙楠笑了,笑的非常清纯,而且非常迷人,在她笑的一瞬间,秦天河再次被陶醉,脱口而出:“就这样说定了,你以后叫我秦天河,我叫你楠姐。”

孙楠依然一脸笑容,一边笑一边走到墙角,拿起暖水瓶准备给秦天河倒开水。

暖水瓶的上方是电灯,明亮的灯光直射在孙楠的身上,射透了薄薄的t恤衫,将其那玲珑的身材几乎是全裸的暴露在秦天河眼前,果然不出所料,她没有戴胸罩,从测面可以看到女人丰满完整的形态,内裤也是那种很性感的狭窄样式。

食色,性也,秦天河也是男人,也是正宗的热血青年,看到此景,鼻血差点喷了出来。下身再次昂然而立,为了避免出丑,也为了避免孙楠看到骂自己是色郎,急忙提出告辞,并趁着孙楠还没转过身子来,逃也似的跑出出了孙楠的小屋,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中,两腿间的蒙古包才渐渐消失。

但是,躺在床上,他却再也无法入睡,满脑子想的都是孙楠那玲珑的身材和饱满如梨的女人丰满,而且在梦中,他竟然还梦到了孙楠,并且和孙楠做了那种事,不过,人物形象有些模糊,有时候是孙楠,有时候是姜小碟,有时候又是和他有一面之缘的那位财政所的美女出纳沈洪琳,事实上是哪个女人,他也说不清楚……

第 064 章 奏地抖个不停。

秦天河情不自禁想起夜里的梦境,心里产生一缕愧疚之意。

就在这时候,孙楠发现了他,停下脚步同秦天河打招呼道:“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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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河这才回过神来,道:“楠姐早。”

孙楠一边同秦天河说话一边把两只手背过头顶,反扣起来,伸伸左腿,又伸伸右腿,高耸的胸脯也跟着伸腿的动作一抖一抖的,伴随着肢体运动,不经意间露出了一段性感雪白的小蛮腰来,弄得秦天河心里再次痒痒起来,急忙转过脸,没话找话道:“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以后楠姐早晨再锻炼的话叫上我,我们一起活动。”

“好啊,今后我早起的话一定叫你。”

同孙楠寒暄两句,秦天河重新走回房间,取出毛巾、肥皂、牙刷、牙膏和脸盆开始洗刷。

洗刷完毕,问已经停止晨练的孙楠:“对了,楠姐,哪里有卖早点的吗?”

孙楠摇摇头,道:“这里哪也卖早点的?”

秦天河这才想到这里不是益阳,在益阳,随处都有卖早点的,但这里是二道岭,是个连鸟都不拉屎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有卖早点的地方,因此,他自嘲地笑了,道:“我忘了,这里是乡镇,不是在益阳,也不是在方山。”

孙楠笑着接过他的话,道:“是啊,这里是乡村,就是有做早点的,也卖不出。”

秦天河道:“那你平时都去哪里吃早点?”

孙楠道:“有时候去乡政府食堂,有时候自己做,一般情况下,我都自己做,刚才起床的时候,我就把东西准备好了,再等几分钟就做好后了,等饭做好后,你就到我房间里和我一起吃。”

秦天河推辞道:“怎么好意思麻烦你,我还是去食堂。”

“怎么?怕我贿赂领导?”孙楠不无调侃地说。

“不是不是,我主要是怕麻烦楠姐。”秦天河解释道。

“谁叫我是你姐的,既然认我这个姐,就不要再客气了。”孙楠道。

再推辞的话就见外了,再说,这时候去政府食堂,也已经晚了,秦天河只好应允。

在孙楠房间里吃完早点后,秦天河又和孙楠一起来到了政府大院。

在大院门口,秦天河辞别孙楠后,直接来到了党政办公室,卓洪波和孟涛都还没来到,只有内勤赵晓燕正在用墩布擦地。

“我来。”秦天河主动要求道。

“哪能让领导干这种活,你还是坐在沙发上休息休息看报纸。”赵晓燕笑着说道。

秦天河也笑着说:“谁规定当领导的就不用打扫卫生的,再说,我也算不上领导。”一边说一边拿起抹布帮赵晓燕抹桌子。

他们边说边干,互相介绍了自己的情况

通过聊天,秦天河得知,赵晓燕原来是乡人大主任赵翰林的侄女,初中后没能考上高中,在叔叔的安排下,来到了二道岭乡政府,因为她只有有初中文化,只能在党政办公室里干打扫卫生的差使。

他们刚把卫生打扫完,卓洪波和孟涛就走了进来。

孟涛一边走一边给孟涛和赵晓燕两人安排工作:“孟涛,等一下我要陪朱书记去县人民医院看望农业局的顾局长,你在家留守,有人找朱书记的话,打我传呼,小赵,你去一下土地所,看他们的第三季度计划做好了吗?”

卓洪波和赵晓燕出去后,秦天河开始和孟涛聊天。

聊不到十分钟,从门外冲进来一着装不土不洋的中年汉子,一进门就冲着孟涛道:“刘弟,卓主任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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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主任去县人民医院探望病人去了。”孟涛道。

“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不好说,有可能很快就回来,也有可能今天不回来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就打他传呼。”

“也没什么大事,等他回来再说。”中年汉子一边说一边坐在沙发上,正好与秦天河坐在一起,见沙发上坐着一个陌生人,就把脸转向孟涛,示意孟涛帮他和秦天河介绍一下。

于是,孟涛指着秦天河向中年汉子介绍道:“新来的秦助理。”接着,又指着中年汉子向秦天河介绍道:“二道岭村的刘书记。”

中年汉子立刻伸出手握住秦天河的手,一脸虔诚地说:“我叫刘前进,还请秦助理以后多关心。”

秦天河也客气地说:“这里是刘书记的地盘,以后还得靠刘书记多关心。”

刘前进拍着胸脯道:“以后只要有用得着我刘前进的,秦助理尽管开口,只要我刘前进能做到的,就是那个上什么刀山,下什么海,我也一定做到。”

刘前进话音刚落,孟涛就在一旁插嘴道:“光说这些空话没用,刘书记还是来点实际的。”

刘前进整天和乡长干部打交道,最了解孟涛这样没什么级别,但整天跟在领导身边的人,所以,他立马接过孟涛的话,道:“好说,今天中午就在田园饭店安排一桌为秦助理接风,刘弟你也必须来。”

说实话,秦天河一见刘前进就被刘前进身上那种纯朴的农民气质所吸引,对刘前进产生了莫名的好感,只是他刚来,怕在领导的心目中留下嗜酒的坏印象,因此,他推辞道:“实在不好意思,中午我还有点事。”

“那就晚上,如果秦助理再不答应的话,那就太看不起我刘前进了,晚上六点半,田园饭店,我现在就去和徐乡长说,让他晚上也过来。”刘前进一边说一边走出办公室。

事已至此,秦天河只能客随主便,任其发展。

接下来,因为没有事干,秦天河只好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一边看报纸一边和孟涛聊天,顺便打听刘前进的情况。

孟涛告诉他,刘前进是军人出身,曾经参加过越战,而且参加越战的时候,救过他们连长的命,所以,连长对他感激不尽,和他结成了莫逆之交。

部队转业后,刘前进和他连长分别回到他们各自的老家。

刘前进回老家后,因为头脑灵活,又是党员,很得乡长孙洪涛的欢心,在孙洪涛的幕后操作下,很快就被提拔为村党支部书记。

而刘前进的连长回老家福建后开了家贸易公司,两年不到就积累了几千万的资金,成为远近闻名的千万富翁。

俗话说,吃水不忘打井人,刘前进那位发了财的连长也没忘记刘前进,多次打电话给刘前进,让刘前进去福建发展。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刘前进并不领情,断然拒绝了连长的好意。

或许是过意不去,连长过一次性给刘前进寄来了五十万人民币。

头脑灵活的刘前进利用这五十万元人民币作为启动资金,以及充分利用自己作为村支部书记的人脉,在钟灵山开了家石场,很快就成了二道岭村乃至二道岭乡的首富。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有了钱的刘前进就瞄上了二道岭工作区书记的位置,有事没事就往党委政府跑,和党委政府的干部职工联络感情,以便下一步进军工作区,做工作区书记。

听完孟涛的介绍后,秦天河对刘前进有了初步的了解,并对刘前进产生了一种敬仰之情。

就这样,一上午的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在孟涛的陪同下,秦天河来到了政府食堂,在政府食堂吃了午饭,然后回到办公室和孟涛继续聊天。

赵晓燕也从外边回来了,也加入到他们的战团。

下午,朱广平和卓洪波仍然没有回来,孟涛和赵晓燕也就没有具体的任务,于是坐下来继续和秦天河聊天。

一过六点,刘前进就来请,并叫上孟涛与赵晓燕一起走出办公室,走出政府大院,来到青云公路东侧的田园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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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饭店那位颇有点姿色的老板娘早在门口迎着,热情地把客人朝里让。

刘前进与孟涛似乎和老板娘非常熟悉,一边往饭店里走一边和老板娘打情骂俏开些“浑”玩笑,并时不时伸出咸鱼手在老板娘丰满的胸部和性感的屁股上摸两把。

老板娘也不生气,甚至主动撩拨刘前进和孟涛,一边说笑,一边把他们带进888房间。

房间里已经做了不少人,有秦天河认识的,也有秦天河认识的。

秦天河认识的有两个人,副乡长徐华山和宣传委员李明军。不认识的有三个人,他们是土管所所长任传德、基金会主任刘涛和信用联社主任赵启正,加上刘前进、秦天河、孟涛与赵晓燕正好一桌。

分宾主坐下来之后,刘前进就吩咐服务员上菜。

酒菜上来之后,徐华山指指秦天河对刘前进说道:“今天在此设宴的主要目的就是为秦助理接风,你就先敬秦助理一杯,以示敬意。”

刘前进立时端起杯冲秦天河道:“秦助理,我先敬你一杯,还望你今后多关心,多支持我刘前进。”说完,一扬脖子,把一杯酒全部倒进了肚子里。

秦天河只好也一口喝干了。

常言道:酒无好酒宴无好宴。再加上秦天河是新来的,大家都把矛头对准了秦天河,刘前进敬完秦天河酒之后,大家纷纷端起杯子敬秦天河。

秦天河虽然有点酒量,但也禁不住这么多人的轮番轰炸,最终还是喝多了,在孟涛的搀扶下才回到住处,到住处后往床上一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半夜,秦天河终于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得口干舌燥头痛得厉害,他撑着起床准备起来倒水喝。

直到此时,他才想起昨晚喝酒的场面,意识到自己一定是昨夜喝多了酒才醉的一塌糊涂。

就在这时候,他看见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虽然屋里没有开灯,但没拉上窗帘的玻璃透进来路灯或是月光什么的把屋里照的亮堂堂的,床边的椅子上的确静静的坐着一个人。

孟涛?

秦天河的第一感觉床边坐的人是孟涛,因为昨天晚上的酒宴只有他在场,而且他还朦朦胧胧记得是孟涛送他回的住处。

但是,他马上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椅子上坐的是一个娇小的倩影,应该是个女人的身影。

那个女人的身影凝视着窗外的黑暗和冷寂。

也许坐得太久,变得象一尊化石。

借助窗外射进来的光芒,秦天河终于看清楚坐在秦天河对面的倩影竟然是财政所的美女所长孙楠。

“楠姐!”秦天河一边开灯一边叫:“你怎么在这儿?”

喊声惊动了沉思中的孙楠,她站了起来,关切地问秦天河:“醒了?”

秦天河点了点头,再次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孙楠低声道:“你喝醉了。”

“喝醉了?那我怎么回来的?”秦天河大惑不解。

“孟涛把你送回来的?”孙楠道。

“孟涛呢?”在那一刻,秦天河心里诅咒孟涛不仗义。

“孟涛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叫醒了我,把你交给了我,就走了。”

秦天河这才原谅孟涛,道:“楠姐,谢谢你了。”

孙楠矜持一笑,道:“不客气。”边说边给秦天河倒了一杯水,送到秦天河的手中,依然用那关切而温柔的语调轻声道:“喝完酒后一定多喝水。”

秦天河接过孙楠送过来的杯子,喝了口水,然后把杯子放在床前的桌子上。

见秦天河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孙楠又道:“以后注意,不管什么场合,一定要少喝酒,尽量不要喝醉,身体要紧。”

秦天河的心里突然有一股幸福的暖流迅速传遍全身,情不自禁道:“楠姐,你真好!”

孙楠随即笑了,道:“怎么?刚发现我好?”

秦天河也笑着说:“从见到你第一眼时就发现了,发现你这人特古道热肠。”

孙楠脸上再次绽开了笑容,不过,马上又佯装生气的样子,不无调侃地说:“这么说,我在你心目中也就是水浒传中的孙二娘了。”

“哪有,我感觉楠姐你慢淑女的。”秦天河急忙道,并适时拍了孙楠一个马屁。

孙楠立马晴转多云,问秦天河:“我真像淑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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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像,绝对是,百分之一百的淑女。”

孙楠笑了,笑的很妩媚。

望着孙楠那张妩媚而充满青春气息的俏脸,秦天河的心里泛起了阵阵涟漪,但他没表现出来,而是很平静地对孙楠说:“楠姐,我现在已经醒酒了,不用你再在这里陪着我,你回房间睡觉去。”

“不行,你喝的太多,一个人睡在这里,要是出事怎么办,我必须陪着你,我可不想你出事之后,警察调查的时候把我列为第一调查对象。”孙楠竟然幽默地同秦天河开了个玩笑。

秦天河也笑着同孙楠开起了玩笑,说:“阎王爷刚才托梦给我,说他还不到退位的时候,不想这么早让位给我,所以,你完全可以不用担心我。”

孙楠再次被秦天河的幽默逗笑了。

接下来秦天河又道:“楠姐,放心,我没事,你还是回去。”

但她还是不肯回去,坚持要留下来陪秦天河。

秦天河没辙,只好缴械投降,道:“好,我听你的,让你陪着我。”

说实话,秦天河真舍不得让孙楠走,而且他再也没有了睡意,而且醉酒后的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也消失了,就那样坐在床上与孙楠聊了起来。

这次,秦天河们聊了很多。

秦天河问孙楠:“楠姐,听你口音,你好像不是方山当地人。”

孙楠道:“是的,我老家河阳。”

“那你怎么到了这里?”

“和你一样,来这里挂职。”

“这么说,你也来这里挂职的。”

“是啊,我也是来这里挂职的。”

“你是哪个单位的?”

“市委组织部。”

“你哪年来的?”

“三年前,再有两个月,我就挂职期满可以回益阳了。”

……

直到此时,秦天河才知道孙楠和自己一样,都是市里下来的扶贫干部,而且再也两个月,孙楠就挂职期满可以回益阳了。

得知再有两个月孙楠就挂职期满可以回益阳了,秦天河心里竟然升起一缕莫名的酸楚。

“怎么了?秦弟。”孙楠似乎看出秦天河情绪上的变化,不经意地问道。

“没……没什么。”秦天河道,并适时转移话题与孙楠聊起了有趣的事。

秦天河从自己的童年聊起,聊到自己的大学生活,又从自己的大学生活聊到毕业分配,聊到自己怎么通过公务员考试考到益阳市城市管理局,而且还向她说了自己的家乡以及家乡的一草一木,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没有提及自己的女朋友姜小碟。

孙楠也说了很多关于她家乡的风土人情和山水草木,说了她小时候最喜欢吃的东西,最喜欢玩儿的游戏,还说了她的爸爸,说了小时候骑在爸爸肩上去大街上看狮子旱船时的幸福情景,说了她的妈妈。

或许是出于对爸爸妈妈的思念,在聊到她母亲的时候,她眼眶通红。

不过,她很快控制住了,一直浮动在眼窝里的几滴眼泪刚流下来,就马上被她擦去了,没有抽泣,如此而已。

后来,她趴在秦天河的床沿睡去了。

秦天河拿过毛巾,爱怜地盖在她的身上。

秦天河的动作虽然很轻,但还是惊醒了她。

她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困了。”

秦天河说:“既然困了,就回去睡,我已经不碍事了。”

她这才同秦天河道个“晚安”回自己房间去了。

孙楠走后,秦天河却兴奋起来,为能得到孙楠的关心和呵护而兴奋,再也无法入睡,直到凌晨四点三十左右才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却不知道这一觉睡过了头。

早上七点左右,秦天河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叫醒。

不用说,是孙楠在叫他。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下来,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

果然,门外站着孙楠。

见秦天河已经起床,孙楠道:“秦助理……不……秦天河,早饭我已经做好了,抓紧时间洗脸吃饭。”

洗刷完毕,走进孙楠的房间,秦天河简直不敢相信,屋里的桌上已经摆好了一顿很像样的早餐,有大米粥、油条,还有鸡蛋,桌上的一切给了秦天河一种家的温暖。

就在秦天河一怔的功夫,孙楠道:“时间不早了,快迟到了,抓紧吃。”

秦天河说了句“谢谢!”坐在了桌子旁边。

孙楠顺手帮他盛好了粥,并递到他的手中,不无关心地说:“喝酒之后,最好多喝点小米粥。”

秦天河急忙接过碗,由衷地说了句:“楠姐,你真好。”

孙楠浅浅一笑,道:“既然我们成了邻居,相互关心相互照顾是应该的,早晨起来,我看你还没起床,就帮你做了小米粥,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秦天河说:“嗯,我就喜欢喝大米粥,吃油条。”边说边拿起一根油条。

在孙楠的房间里吃完早饭,秦天河和孙楠一起向乡政府走去。

快到乡政府的时候,孙楠善意地提醒秦天河道:“秦天河,以后喝酒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尤其是那些村干部,就喜欢欺负新面孔,所以,和他们喝酒的时候,更要注意,该留一手的时候一定要留一手,千万不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秦天河不无感激地说:“谢谢楠姐的提醒,今后我一定会注意的。”

孙楠嫣然一笑,道:“那就好,我去财政所里,有时间再来我们财政所坐一坐,我们好好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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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河到办公室后时间不长,邮递员就把前一天的报纸和信件送了过来,秦天河从邮递员手中接过报纸和信件,快速翻了一遍,看看有没有自己的信件。

把所有信件都翻完一遍,他也没发现有自己的信件。

给姜小碟的信已经寄出一个多星期了,姜小碟早就应该接到自己的信了。

既然姜小碟已经接到自己的信,为什么不给自己回信呢?

难道信还没寄到?难道信寄到后收发人员还没传给姜小碟?难道信被邮递员弄丢了吗?

不可能啊,自己寄的是快件,从方山到益阳也就两天时间就能到,而且邮递员必须亲自交到姜小碟的手中。

既然信不可能丢失,那信就一定会到姜小碟的手中,既然姜小碟能收到信,那她为什么不给自己回信呢?

秦天河的心里升起一缕不安……

因为没找到姜小碟寄给自己的信,秦天河特别的失望,做什么都没有心情,再加上乡党委书记朱广平和党政办主任卓洪波都去县财政局申请扶贫资金去了,乡里又没给他安排具体的工作,一上午的时间除了看报纸就是与孟涛和赵晓燕两人聊天。

快到中午的时候,刘起身走出办公室,秦天河继续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孟涛再次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凑到秦天河身边,告诉秦天河,基金会主任刘涛在田园饭店为秦天河接风,让秦天河务必赏光。

秦天河依然以下午要上班,中午不宜喝酒为由进行推辞。

秦天河话音刚落,孟涛就道:“朱书记和卓主任都去县财政局申请扶贫资金去了,中午回不来,谭乡长也不在,去,没事,再说了,他们中午也经常参加宴请的。”

秦天河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答应,与孟涛一起走出办公室,再次来到田园饭店。

走进包间,他才知道参加酒宴的人还是昨天那些人。

经过上次磨合,大家对秦天河的酒量都有了一定的了解,都知道秦天河能喝,所以,大家都把矛头对准了秦天河,打着为秦天河敬酒的旗号,对秦天河进行了轮番轰炸,就连孟涛也在一旁摇旗呐喊。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秦天河多了一个心眼,每次喝酒的时候都留有少半杯,尽量不喝干,这样一来,他无形中少喝了不少,勉强应付下来,没出洋相。

酒足饭饱,刘涛签了单,众人一起走出饭店。

出了饭店,秦天河正准备辞别众人回单位,任传德叫住了他,道:“秦助理下午没事?”

秦天河答道:“没事。”

“我们一起去李宣传家打扑克,你也和我们一起去。”任传德提议道。

秦天河本想拒绝,但见孟涛跟在任传德和李明军两人身后没有单位的意思,也只好跟在孟涛的身后,一起向李明军家走去。

路上,他轻轻拉了孟涛一下,落在众人身后,低声问孟涛道:“中午不回办公室能行吗?”

孟涛不解道:“那有什么不行的?”

“万一朱书记和卓主任回来找我们怎么办?”秦天河不安道。

“朱书记现在没回来,在县城里一定也有场了,而且,他们喝完酒后,都要有其他项目,一时回不来,即使他们回来也不怕,赵晓燕不还在办公室吗,她会帮我们打掩护的。”孟涛解释道。

听完孟涛的解释,秦天河豁然明白,原来众人是把住了领导的脉搏,才敢如此明目张胆。

既然主要书记乡长和党政办主任都不在家,秦天河也就释然了,放心地跟在李明军等人的后面,向李明军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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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军的老婆秦可英在二道岭中学做老师,所以,他的家就安在二道岭中学家属院。

而且秦天河他们来的时候,秦可英已经上课去了。

李明军的儿子今年读初二,也跟着秦可英一起去学校了,所以,李明军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李明军亲自给大家泡了一杯茶,然后就取过来一张桌子摆在客厅中央,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副扑克,一边洗牌一边道:“玩憋十,每注两块钱。”

憋十是方山比较流行的一款扑克游戏,二道岭乡政府的领导干部职工没有不会的,偶尔还利用这款游戏赌几把。

秦天河在市农机局的也接触过这款游戏,但技术不是非常过硬,再加上这种游戏只能四个人玩,因此,他就以技术不过硬为由坐在一旁观战。

作为普通工作人员,孟涛也没敢参战,和秦天河一样,坐在旁边为自己心目中的明星摇旗呐喊,擂鼓助威。

几人从两点多些一直打到秦可英下班回家。

见秦可英从外边走进来之后,李明军一边抓牌一边指着秦天河向秦可英做了介绍:“秦天河,新来的乡长助理。”

秦可英虽然出身农村,但是那种比较贤惠而且非常替男人颜面何前途着想的女人,立刻热情地同秦天河打招呼道:“欢迎秦助理来我们家做客,以后秦助理要是没饭吃的话,就来我们家吃。”

秦天河客气地应承道:“以后如果没饭去,就来嫂子家,到时候嫂子可别嫌麻烦。”

秦可英道:“多个人多张筷,那有什么麻烦的。”

秦天河笑着应道:“既然李宣传和嫂子都不嫌麻烦,那我就踏破嫂子家门不长草。”

李明军笑呵呵地接过秦天河的话,道:“好说好说。”然后又转过脸吩咐秦可英道:“秦助理第一次来我们家,你去整两个菜,晚上留秦助理喝两盅。”

秦天河急忙推辞道:“嫂子上班刚回来,一定累了,就不麻烦嫂子了。”

秦可英道:“没事。”一边说一边走出客厅,走进厨房。

时间不大,几样可口小菜就摆在了饭桌上,秦可英从门外走进来,冲众人道:“菜已经做好,别玩了。”

李明军一边抓牌一边冲秦可英道:“你到前边看看,看云龙在吗,如果云龙在的话,把他叫过来和秦助理认识认识。”

秦可英出去后,李明军冲刘前进道:“前进,拜托你点事。”

刘前进道:“李宣传和我还有什么客气的,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竭尽全力,在所不辞。”

李明军笑着说道:“你嫂子马上就要进中级了,但手头的荣誉有点少,等一会云龙来了,你在他面前提一下,看今年能不能给可英要个县级优秀教师或者县级教学成绩奖之类的荣誉。”

刘前进道:“李宣传你放心,等一下张云龙来了,我和刘涛一起在他们面前提,我们一唱一和,一定给嫂子要个县级优秀教师的荣誉来。”

刘涛也在一旁帮腔道:“他张云龙要是不给咱哥俩面子,看我们不把他整成太监,让他没能力再和老婆办事,然后我们哥俩再给他戴上两顶绿帽子,让他做活王八。”

“在座的都有份。”刘前进邪笑着说。

“这么多人一起去,那还不争得打仗。”任传德也笑着加入调侃的行列。

“那就排值日,周一李宣传去、周二徐乡长去、周三秦助理去,周四刘涛去、周五传德大哥去、周六前进大哥去,周日孟涛兄弟去。”刘涛道。

“那你周几去?”任传德道。

“我吗,随时都可以过去。”刘涛邪恶一笑。

正说着,秦可英和一个瘦高个男人走了进来。

瘦高个男人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你们谈什么呢?”

刘前进顺着瘦高个男人的话说道:“刘主任说嫂子越来越年轻漂亮了,准备向你取经,问你是怎么喂的嫂子。”

瘦高个男人道:“这还不简单,每天按时交公粮就行了。”

刘涛接过瘦高个男人的话道:“呸,你还能按时交公粮,你们学校那么多女老师,一天干一个就得把你掏空,你还能有能力向嫂子交公粮。”

瘦高个男人接过刘涛的话笑着说道:“这样的玩笑珂不能开,别忘了,嫂子也在我们学校工作,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给打嫂子的主意。”

调侃了一阵,李明军把瘦高个男人介绍给了秦天河:“这是中学的张校长。”然后又指着秦天河向张云龙介绍道:“这是新来的秦助理。”

张云龙急忙伸出手握住秦天河的手,不无献媚地说:“秦助理来的那天我就知道了,按说,我早就应该去乡里向秦助理汇报工作,只是最近太忙,没能抽出时间,希望秦助理不要见怪。”

刘前进在一旁插嘴道:“秦助理怪罪不怪罪,都看张校长的表现,张校长如果表现好的话,秦助理就不会怪罪了,张校长如果表现不好,就连我也不会答应。”

张云龙笑着问刘前进:“那老兄你说,我该怎么表现呢?”

“想表现还不简单,改天去请秦助理去西北坡吃顿野味。”刘前进道。

“就按老兄的安排办,明天正好是周六,下午大家都有空,我请大家一起去,老兄到时候负责联系车。”

“车好联系,就是不知道秦助理到时候有没有空。”

张云龙和刘前进都把话说到这种份上了,再拒绝的话就有些不识抬举了,秦天河揶揄道:“如果明天下午没有事,我就和大家一起去。”

“那就说好了,明天去西北坡吃野味,在座的任何人都不能缺席。”刘前进冲众人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明朝添一岁,明天去西北坡吃野味的事先放一放,先在我家里尽次兴再说。”李明军打断刘前进和张云龙的对话,提议道。

“好,今天晚上先在李宣传家喝个痛快,明天再商量去西北坡的事。”任传德响应李明军道。

于是,大家分宾主坐了下来。

70.070

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是以敬秦天河为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明军拿眼扫了刘前进一眼,刘前进心领神会,冲张云龙道:“张校长,李宣传平时对我们弟兄们怎么样?”

张云龙不知道是套,连忙道:“那还用谁,对我们一直像亲兄弟一样关心。”

刘前进道:“既然李宣传待我们这么好,你说,我们又该怎么对待李宣传?

“这还用说,以后只要李宣传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我们一定竭尽全力,在所不辞。”张云龙不无谄媚地说。

刘涛在一旁插嘴道:“不光李宣传待我们好,嫂子平时也挺关照我们的,张校长你说是不是?”

张云龙不知是技,接过刘涛的话道:“那是,那是。”

刘涛又道:“张校长,嫂子在学校里平时工作的怎么样?”

张云龙道:“嫂子不仅工作积极,而且教学成绩优秀。”

“那你说,嫂子够不够县级优秀教师的资格。”刘涛适时给张云龙下了个套。

直到此时,张云龙才知道自己钻进了刘前进和刘涛给自己下的套中,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张云龙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顺着刘涛的话道:“绝对够县级优秀教师的资格。”

“既然嫂子够县级优秀教师的资格,那你今年就得给嫂子一个县级优秀教师的荣誉,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李宣传平时对我们的关心,才能对得起嫂子对你工作的支持。”

方山教育局每年都是按照百分之三的指标给各学校分配县级优秀教师名额,益阳中学在职教职工一共九十六名,按照这种分配方案,一共摊到三名县级优秀教师名额。

但早在一个月之前,乡长谭成志和乡党委副书记牛庆飞就分别找到张云龙,同张云龙打了招呼,要走了两个名额。谭成志要走的那个名额给了自己的小姨子,牛庆飞是为自己表妹要的。

这样,优秀教师的名额就只剩下了一个,而这剩下的一个名额也已经名花有主,张云龙本来打算送给自己的情人兰桂花,而且他已经在兰桂花面前许过诺,今年一定给兰桂花一个县级优秀教师名额。

他做梦也没想到,现在半路又杀出一个程咬金,刘前进和刘涛两个人一唱一和把他引进了他们精心设置的套中,帮秦可英要剩下的这一个名额。

张云龙非常清楚,这一切都是李明军导演的结果,如果他现在出口拒绝,就会得罪李明军。

而且,自己得罪的不仅是李明军和秦可英,就连刘前进和刘涛也得罪了。

权衡利弊,他决定回去做兰桂花的工作,让兰桂花把这个名额让出来送给秦可英,于是道:“这事我早就想好了,就是你们今天不提这事,我也打算今年给嫂子一个县级优秀教师荣誉。”

刘前进立马接过张云龙的话,道:“那我先替李宣传和嫂子敬张老弟一杯。”

刘涛在一旁道:“这杯酒应该李宣传、嫂子、前进大哥和我一起敬张校长。”

李明军和秦可英立马也都端起酒杯,冲张云龙道:“谢谢张校长。”

刘涛和李明军的话等于把张云龙逼到了绝境,他只能苦笑着应道:“互敬互敬。”

从李明军家里出来已经是满天星斗,走在寂静的山村小路上,秦天河的心情特别沉重,情不自禁想起赵卫国曾经在他面前说过的一句话:乡镇干部都是玩客,乡镇的工作就是玩。

现在看来,赵卫国所言不假,乡镇干部真的是无所事事,每天除了在办公室里喝喝茶,抽支烟,看看报纸,就是喝酒和打牌。

在他来到二道岭后接触的几个人中,人人如此。

孟涛,领导在的时候就在办公室里喝茶抽烟看报纸,领导这边离开,他那边就到各部门窜门,看有没有酒场,只要有酒场,逢请必到,到则必醉。

刘前进,也是多事的主,时刻想着制造喝酒的机会;任传德、刘涛、徐华山、李明军和刚结识的二道岭中学校长张云龙也都每天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想到自己就要在这样环境中工作三年,就要和这些人整天待在一起,秦天河心有不甘,但是,他已经来到二道岭,融入这个群体,不甘又能怎样呢?

久在芝兰之室,不闻其香,久入鲍鱼之肆,不闻其臭,既然他已经来到这个地方,融入这个群体,就要想办法适应,适者生存,不适者就要被这个社会淘汰。

71.071

思绪间,秦天河走到自己房间门口。

开门的时候,他不经意间扫了眼与他同在一排的孙楠的房间。

孙楠的房间里已经没有了灯光,想必已经睡了。

为了不惊扰已经睡去的孙楠,秦天河提起水桶,悄悄走到水龙头前,蓄满一桶水,拎到自己的房间中,简单洗漱一下就躺在了床上。

躺在床上,他却怎么也无法入睡,脑海里情不自禁地又浮现出姜小碟的身影。

姜小碟,你在益阳还好吗?你现在已经睡了吗?你到底收到我给你写的信了吗?

想到这里,他又从床上坐了起来,提起笔,开始给姜小碟写信。

在他看来,不管姜小碟收没收到他写的信,他都要继续写下去,他要兑现当初的承诺,每周给姜小碟写一封信,雷打不动。

一个多小时过后,一封情真意切的情书就写好了,他小心翼翼地把信折叠好,放到信封中,准备第二天上班前顺便去乡邮电局一趟,把信寄出去,然后才再次躺在床上。

早晨,伴随着鸟儿的鸣声,秦天河一个鱼跃从床上蹦了下来,穿衣、叠被、整理床铺,然后拿着牙刷、牙膏、毛巾和脸盆走出房间,向水龙头走去。

路过孙楠房间门口的时候,他不经意间又扫了眼孙楠的房间。

他发现,孙楠的房间竟然是铁将军把门。

也就是说,孙楠一夜未归。

孙楠一夜没回来?她能去哪里呢?回家还是去朋友那里了呢?

她一定和朱书记去县财政局申请扶贫资金了。

他突然想起昨天在田园饭店时孟涛说过的一句话,朱书记和卓主任一起去县财政局申请扶贫资金去了。

既然朱书记去县财政局申请扶贫资金,作为财政所所长,孙楠不可能不跟随朱书记他们一起去县财政局。

想到孙楠和朱书记一起去了县财政局,而且又一夜未归,秦天河的心里不由自主产生了一个邪恶的想法,孙楠一夜未归,是不是和朱书记开房间去了呢?

不知道什么原因,当他想到孙楠有可能和朱书记开房间后,他的心里竟然升起一缕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感觉。

洗刷完毕,秦天河来到了乡邮电所,把写好的信塞进了邮电所门前的邮箱中,然后来到乡政府食堂,要了一碗稀饭,一份小菜,两个馒头,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吃完早饭,他来到了办公室。

赵晓燕已经到了,正在用拖把拖地。

和以往一样,见赵晓燕正在拖地,秦天河拿起抹布开始擦桌子。

或许是习以为常的缘故,或许是与秦天河已经熟悉的原因,这次,赵晓燕没再阻止秦天河,见秦天河拿起抹布就当没看见一样,一边扫地一边东家长李家短的同秦天河聊天。

卫生打扫完之后,秦天河就坐在沙发上拿起一份报纸。

报纸都是以前,他都已经看完了。

没有报纸可看,又没有具体的工作可做,他突然感觉无聊起来,特别渴望有事做,并在心里暗暗发誓,朱广平回来后一定找朱广平,让朱广平尽快召开党委班子会研究自己的去向,给自己安排点具体工作。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秦天河殷切盼望朱广平回来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朱广平的咳嗽声,咳嗽声过后,又传来朱广平和卓洪波谈话的声音。

秦天河立即起身走出办公室,来到朱广平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时间不大,门从里边闪开一条缝,卓洪波伸出半个脑袋,问秦天河:“秦助理有事吗?”

秦天河道:“有点事想向朱书记汇报。”

听秦天河有事要向朱广平汇报,卓洪波回头问正坐在大班桌后边看材料的朱广平道:“朱书记,秦助理有事想向你汇报。”

朱广平放下手中材料,不紧不慢道:“让他进来。”

卓洪波这才回头冲秦天河道:“朱书记让你进来。”一边说一边打开门,把秦天河让了进来。

秦天河刚走进朱广平的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同朱广平打招呼,门外就传来一阵慌乱而急促的敲门声。

朱广平的脸立刻变得难看起来,一脸不高兴地扫了眼卓洪波,道:“谁他妈的这么不懂事,洪波,出。”

卓洪波急忙走过去,打开门。

门刚打开,立即传来乡计生办主任赵玉的声音:“卓主任,不……不好了,计……计生办……出……出事了。”

72.072

卓洪波一听计生办出事,急忙把赵玉让了进来,并道:“怎么回事?”

赵玉抹了把汗,强作镇定,道:“今……今天早晨刘副主任接到群众举报,山前村谢家树的婆娘计划外怀孕,就……就带人去逮,到了山前村才知道,谢家树婆娘已经跑了,于是就把谢家树的老娘给逮了回来,谁知道谢家树的老娘有心脏病,来到计生办时间不长就心脏病复发躺在了地板上……”

赵玉话音刚落,朱广平就开口骂道:“你他妈的真是废物!竟然给我闹出了这档子事,你他妈的现在就给我回去,把事情妥善处理好,一定不要弄出人命,一旦弄出人命,你我他妈的都得完蛋。”

赵玉唯唯诺诺道:“朱书记,我现在就回去处理。”

“现在就回去处理,你他妈的能处理好吗?要是处理不好,立即给我卷铺盖滚蛋。”

赵玉唯唯诺诺退了出去。

赵玉退出去之后,朱广平余怒未消,冲卓洪波吼道:“马上就给我把彭化成叫过来,让彭化成去计生办和赵玉一起把问题处理妥当,千万别弄出人命来。”

卓洪波立即转身走出办公室。

卓洪波出去后,秦天河抬头看了眼朱广平,见朱广平一脸怒气,他不好再开口,站在那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就在他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卓洪波又推门走了进来,冲朱广平道:“我去办公室问了一下,彭乡长还没来。”

听卓洪波说彭化成到现在还没来上班,朱广平立即又破口大骂道:“都上班这么长时间了,彭化成他妈的竟然还没来上班,是不是不想干了,要是不想干,马上卷铺盖走人,别他妈的屎不拉还站着个坑。”说完,扫了眼秦天河,吩咐秦天河道:“秦助理,既然卓洪波还没来,那就辛苦你一趟,去计生办看看,和赵玉一起把问题处理一下,千万别弄出人命来。”

秦天河一听,急忙走出办公室,径直向计生办走去。到了计生办门口,正好遇见坐在昌河车里往外赶的赵玉,于是就拦下赵玉的车,说明来意。

得知秦天河是书记派来协助自己解决问题的,赵玉就打开车门,把秦天河让进昌河车中,并告诉秦天河,人已经送到了医院,让秦天河和他一起去卫生院看看情况。

路上,秦天河不无埋怨地说:“你们怎么把人家有病的老娘给整进来?”

赵玉不无委屈地说:“我也不知道他老娘有心脏病啊?要知道她老娘有心脏病的话,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人把他老娘整进来。再说了,计划生育抓的那么严,我们不这样做也不行啊。”

说话间,车已经驶进乡卫生院,整个乡卫生大院都非常平静,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一样。

赵玉于是走下车,问值班医生道:“刘副主任送来的那个老太太怎么样了?”

医生道:“死了。”

听说人已经死了,赵玉的大脑都嗡的一声,当成就懵在那里。

73.073

秦天河也意识到问题的棘手性,因为他和赵玉都非常清楚,虽然现在从上到下都非常重视计划生育,并一再宣称,计划生育是国家根本政策,凡是违反计划生育的必须予以严惩,甚至有些地方政府还公开宣称,凡违反计划生育的,喝药不夺瓶,上吊就给绳,但人除非不死,人一旦死了,主家就会趁机闹事。

事情一旦闹大,主要领导以及分管领导都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因此,赵玉慌不择口地问道:“尸……尸体呢?”

“已经被死者家属运走了。”

“运哪里去了?”

“听说运乡政府去了。”

听说死者家属把尸体运乡政府去了,秦天河和赵玉都意识到问题的棘手性,急忙钻回车里,向乡政府赶去。

车子还驶到政府大院门前,他们就发现乡政府大门前已经围满了人,其中还夹杂着凄厉的哭喊声和愤怒的叫骂声。

原来,那家人得到音讯后走小路已经把尸体拉到乡政府门口了,并招来了很多围观的群众。

计生办抓捕小组每次下去都都与鬼子进村没什么区别,为此,老百姓都恨死了他们,现在得知计生办打死了人,都在那里火上加油,鼓动死者亲属闹下去,让乡党委政府给他们一个说法,让计生办头头和打人者血债血偿。

形势一旦失控,死者家属和围观的群众很可能冲进政府大院把政府给砸了,形势万分危急,秦天河连想都没想就从车里钻了出来,冲着人群喊道:“父老乡亲们,这里是乡党委政府,请你们不要吵,也不要闹,保持冷静,有什么事和我说,我会向乡党委和乡政府反映的,乡党委和乡政府也一定会处理好这起事件的。”

群众没有一个认识秦天河的!因此,谁也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在那里继续哭喊着叫骂着,口口声声让乡党委书记或者乡长出来,给死者一个说法,让计生办头头和抓人者出来,血债血偿。

秦天河走到众人的前边,提高声音,再次道:“大家请冷静,你们有什么事的话和要求请先和我说,光在这里闹不是办法。”

其中一个中年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秦天河,问道:“你是书记还是乡长?”

秦天河下意识地回答道:“都不是。”

中年人不屑地说:“你既不是书记,也不是乡长,别在这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走,我们一起进去找书记乡长去。”

为了阻止住愤怒的人群,秦天河急忙道:“我是新来的乡长助理,有什么事大家就和我说,我会如实向领导汇报的。”

中年人这才停住脚,指着躺在担架上的死人道:“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汇报的?”

“出了这种意想不到的事情,我也很痛心,但人已经死了,抬到这里来也不是办法。所以,请你们先把死者抬回去安葬,我们现在就回去向领导汇报,让领导处理当事者,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秦天河不无痛心地说。

“放屁,问题还没有解决,就让我们先安葬死者,我们拿什么去安葬?我们要让打人者为死者偿命,为死者讨还血债。”死者的一个家属愤怒地说。

“不给一个圆满的答复我们绝不答应。计生办就知道他妈的就知道罚款,简直和土匪一样!”愤怒的人群跟着喊道。

“不行我们就到县里市里省里去告状,省里不行就到北京去,我就不相信**的天下就没有我们老百姓讲理的地方了。”

……

群众乱骂一气,已经分不清谁骂谁没有骂。

围观的群众也越来越多,形势逐渐在恶化。

74.074

秦天河清楚地意识到,一旦有好事者从中鼓动,愤怒的群众没准敢砸了乡政府。

而且就在这时候,有人认出了站在秦天河身边的赵玉,指着赵玉冲死者家属喊道:“他就是计生办那个姓赵的主任,人也是他让抓的,书记乡长不出来,你们就找他。”

得知赵玉就是派人抓走死者的乡计生办主任,死者家属立即把赵玉围了起来。

见死者家属把自己围了起来,赵玉吓坏了,潜意识告诉他,他一旦落入死者家属的手中,不死也得掉层皮,急忙人群中钻了出去,像兔子一样逃到乡政府里去了,把秦天河一个人撇在那里。

秦天河非常清楚,形势一旦失控麻烦就大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控制住形势,不能让矛盾进一步激化,于是截住准备往里冲的人群,态度诚恳地冲大家说:“乡亲们,大家都冷静些,我知道你们死了亲人,心里非常难受,但你们也别忘了,你们这么做是冲击乡政府,已经触犯了法律,所以,请大家先冷静一下,千万别冲动,我现在就回去向领导汇报,也请大家放心,领导一定会给你们一个说法的,也请你们相信我,给领导一点时间!”

死者亲属虽然都非常痛心,也非常愤怒,但他们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农民,在他们的潜意识里,民永不与官斗,胳膊拧不过大腿,尤其是死者儿子谢家树,性格懦弱,胆小怕事,面对躺在担架上已经停止呼吸的老娘,他想的不是如何为老娘报仇,而是怎样才能保住已经逃亡在外的婆娘肚里的孩子,为他们老谢家增添一个男丁,以及怎么趁机讹诈点钱财,因此,他停止了哭泣,并答应了秦天河,同意秦天河进去向领导汇报,而且在秦天河转身向政府大院里走去的时候,他还撂下一句狠话:政府要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说法,他就把老娘的尸体抬到乡党委政府的办公室里,让乡党委政府的领导都办不了公。

秦天河回到朱广平办公室的时候,朱广平、卓洪波和赵玉正聚在一起商讨应急之策。

见秦天河从外边走进来,卓洪波急忙迎上前,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秦天河把情况向朱广平简单做了汇报。

朱广平虽然也知道计生办有错在先,而且他也非常清楚,这事一旦传到上级的耳朵中或者被媒体曝光,二道岭乡党委政府就会因此而引来很多不必要地麻烦,尤其他这个乡党委书记,二道岭乡的一把手,更会麻烦重重。

但当他听说死者的儿子准备把老娘的尸体抬到党委政府的办公室里之后,认为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气不打一处来,拍着桌子嚷道:“刁民,他妈的就是一群刁民,他们以为这样做,党委政府就会怕了他们了吗?你回去告诉他们,我们是正当执法,他们有本事去北京告我们去,别说去北京,就是去联合国,我们也不怕。”

赵玉也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就是,这些刁民简直无法无天了,绝对不能向这些刁民低头,我们要是向他们低头了,他们就会蹬鼻子上天。再说了,人是死于心脏病,又不是我们打死的,刁民,都他妈的刁民,真他妈的不讲理,他们要是再这样闹下去的话,就让派出所的人过来把他们抓起来几个,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看他们还敢继续闹下去!”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秦天河虽然没有多少基层工作经验,但他既不是乡党委书记,也不是主管计划生育工作的领导,可以说是置身度外,此时,他非常冷静。

在他看来,现在绝对不是感情用事让派出所抓人的时候,一旦让派出所出面抓人,矛盾就会进一步被激化,也会有更多的人被激怒,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谁都无法预料,谁也无法控制。因此,他走上前,劝阻朱广平道:“朱书记,千万别让派出所出面抓人。”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平时,朱广平在整个党委政府一言九鼎,只要他决定的事情,除了乡长孙洪涛,基本没有人敢出面阻止的,而刚刚报道没几天的秦天河竟然会出面阻止他,这让他很没面子,于是就没好气地顶了秦天河一句。

秦天河沉思了一下,大胆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在他看来,众怒难犯,法不治众。不抓人,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一旦抓人的话,事态就扩大了,因此,他道:“朱书记你想想,他们虽然违反了计划生育,但罪不至死,现在人家已经死了,而且死在我们计生办,我们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因此我认为,现在不但不能抓人,而且还要和平解决这个事件。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众怒,不至于使事态失控。再说了,这事真要是让上边知道了,或者让记者给曝了光,二道岭的形象何在?”

朱广平听秦天河这么一说,也觉得让派出所出面抓人确实不妥,但他又没有好的主意与见解,于是再次把目光投向秦天河,问秦天河:“那你说,该怎么办?”

75.075

秦天河沉思了一下,道:“我想,他们应该知道老太太是死于心脏病,他们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想让我们放过他老婆,同时再讹诈点钱,因此,真不行的话,就放过他老婆,然后再给他们点钱。”

卓洪波也感觉秦天河的话非常有道理,道:“我也感觉他们这样做就是为了讹钱。”

朱广平也感觉眼下只能拿钱消灾,道:“那就按你说的办,赔他们点钱。”说到这里,他又转脸冲卓洪波道:“等一下,你和赵玉一起出去和死者家属谈谈,看能不能私了,如果他们的条件不是非常苛刻,就答应他们。不过,你一定要把握住一点,现在里没有多少钱,能少陪点就尽量少赔点。”接下来,又把脸转向赵玉,没好气地说:“所有的祸都是你们计生办惹得,不管多少钱,都得你们计生办出,别想从政府财政中要一个仔。”

二道岭乡和所有乡镇一样,乡财政主要靠收取超生款。

为此,乡政府每年都给计生办下达创收任务,为了能完成任务,计生办不得不采取一些强硬的措施,正因为如此,群众都视他们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吃他们肉,喝他们血,但乡政府花着钱也没有说他们好,尤其在出事的时候,都会屎筐子扣在他们头上,让他们为领导背黑锅,因此,赵玉是一肚子委屈,但在朱广平面前,他还不敢有所表现,只能唯唯诺诺道:“我现在就回去让会计准备钱,只要他们不再继续闹下去,让我拿多少钱都是。”

朱广平道:“别急着回去,和洪波去把事情给我摆平了再回去。”

“是是是。”赵玉急急忙停住了脚步。

就在这时候,卓洪波在一旁开口道:“朱书记,还是让张助理与赵玉一起出去和死者家属谈,张助理是从市里下来的干部,经多识广,而且能说会道,遇事沉稳,有张助理出马,问题一定能够迎刃而解。”

卓洪波长期工作在农村,基层工作经验非常丰富,对于乡下情况非常了解,在他的潜意识中,这些山里人看似憨厚朴实,民风淳朴,但淳朴的背后是愚昧、无知、不开化,甚至还有一大部分刁民,因此,他感觉和死者家属交涉的工作不是那么容易做的。再说,虽然朱广平已经答应陪给死者家属一些钱,但这个度不好把握,给死者家属少了,死者家属会继续闹下去,给死者家属多了,朱广平不会答应。而且,交涉的过程中,随时会激化矛盾,争执升级,弄不好会成为那些刁民攻击目标和打击对象。

因此,他觉得,和死者家属交涉是出力不讨好的活,是个烫手的山芋,他必须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出去。而眼下,除了朱广平和赵玉,只有秦天河一人在场,于是,他就把球踢给了秦天河。

朱广平当然明白卓洪波的心里的小九九,知道卓洪波是为了推卸责任,躲避麻烦,他心里虽然有些不悦,但也没说破,而是顺着卓洪波的话冲秦天河道:“那张助理就辛苦一趟。”

秦天河当然知道这项任务的棘手性和艰巨性。

但朱广平是乡党委书记,是二道岭乡的一把手,是这里的主宰,说的每一句话都一言九鼎,容不得推辞和拒绝。

再说了,他也很想在朱广平面前表现表现,让朱广平以及二道岭乡所有的干部职工都知道他是个会干事,能干事,而且是能干大事的人。

只有这样,自己才能进入朱广平的视野,才能在二道岭的干部职工中树立起威信,得到朱广平和所有干部职工的认可,继而在二道岭真正站住脚。

因此,他略微犹豫一下,便接过朱广平的话道:“既然朱书记这么信任我,我就和唐主任一起出。”

76.076

说完,他又让卓洪波以党委政府的名义给乡卫生院的院长李大明打了一个电话,让乡卫生院的院长李大明火速到党政办公室。

接到卓洪波电话后,李大明虽然不想来,但他又怕朱广平发火,所以,放下电话后,他极不情愿地来到乡政府,走进朱广平的办公室。

李大明一走进办公室,秦天河就问他:“李院长,你能确定老太太是死于心脏病吗?”

老太太如果不是死于心脏病,卫生院也脱离不了关系,因此,秦天河话音刚落,李大明就非常肯定地说:“老太太的确是死于心脏病。”

“拿什么来证明?”

“老太太之前来我们卫生院就过诊,通过检查,我们发现老太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而且这次一送到卫生院,我就让人对她进行了检查,检查后我们发现,老太太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所以,她一定是死于心脏病突。”为了彻底撇清关系,李大明一口咬定老太太是死于心脏病,而且拿出了证据。

得知卫生院已经对死者进行了检查,能够确定老太太的确是死于心脏病,秦天河心里底气更足,并交代李大明道:“李院长,等一会死者家属来了之后,你一定给我一口咬定,老太太是死于心脏病,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李大明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立刻拍着胸脯冲秦天河保证道:“张助理请放心,不管死者家属怎么闹,我都会一口咬定老太太是死于心脏病,哪怕就是闹到法院,我也不会松开,再说,诊断书还在我手里。”

得知李大明手里握有死者生前诊断书,秦天河彻底放心了,于是让孟涛去通知死者家属,并交代孟涛,一定不能把人全部放进来,最多只能放三两名代表进来。

孟涛说声好,便走出办公室。

时间不大,孟涛领着三名死者家属代表走进了党政办公室中,其中有一名正是先前那个态度蛮横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一进门就嚷道:“谁是书记?我要见书记?”

秦天河非常清楚,如果不把中年男子的嚣张气焰打击下去,接下来的谈判就会举步维艰,遇到层层障碍,甚至流产,因此,他立即接过中年男子的话,一字一顿道:“朱书记今天有事不在乡里,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我说。”

中年男子扫了眼秦天河,不屑道:“我们找的是乡党委书记,你又不是书记,鼻子里插葱,装什么大象!”

秦天河强压住心头怒火,义正词严道:“我虽然不是乡党委书记,但我是党委安排过来处理这件事的,我的话就代表朱书记,代表二道岭乡党委政府。”

跟在中年男子身后的一名长者插嘴道:“是啊,听听这位领导怎么说。”

中年男子这才闭上嘴不再言语,一声不响地坐到沙发上。

秦天河让孟涛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茶,然后代表计二道岭乡党委政府以及生办向死者家属道了歉,道完歉后接着说道:“我知道大家现在非常伤心,但你们要搞清事实,老太太不是计生办的人打死了,而是死于心脏病。”

中年男子再次站了起来,大声嚷道:“你们凭什么说我大姑是死于心脏病?”

中年男子话音刚落,李大明就接过他的话,道:“老太太一送到医院,我们就组织人员对老太太进行了仔细地检查,检查发现,老太太身上没有一点外伤,的确是死于心脏病。”

中年男子嚷道:“官官相卫,你们都是一伙的,你说话当然向着他。”

秦天河严肃地说:“刚才李院长已经说了,老太太一送到医院,他们就组织人员对老太太进行了仔细地检查,再说了,老太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点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你们不相信,硬说老太太是被计生办打死了,你们可以拉到县人民医院法医鉴定中心进行法医鉴定,如果鉴定人真是被计生办打死的,你们提什么要求,党委政府都会答应你们,如果鉴定人不是被计生办工作人员打死的,而是死于心脏病,你们立马把人拉回去安葬了,别在这里继续闹事。”

77.077

死者的儿子本来就胆小怕事,而且他也非常清楚,老娘的确有心脏病,并且到医院后,他也对老娘的身体进行检查,检查之后没发现老娘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也就是说,他拿不出任何证明人是被打死的证据,因此,一听秦天河说让他们把人拉到县医院法医鉴定中心进行法医鉴定,心里不免有些发虚,但想到老娘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又实在不甘,因此,他哭着说道:“但不管怎么说,俺娘是被你们抓来之后死的,你们怎么也脱不了干系,尤其是计生办那伙人,到了我们家之后就像土匪一样,对俺娘连打加骂的,俺娘就是被他们吓死的。”

秦天河很严肃地说:“在没做法医鉴定之前,任何人都不能下结论,所以,我建议你还是把人拉到县医院法医鉴定中心鉴定完之后再说。”

“是不是死于心脏病,俺不管,但俺娘不能白死。”死者儿子哭着说道。

“那你说,该怎么办?”秦天河道。

“你们得给我们补偿?”中年汉子赶在死者儿子之前提出了要求。

秦天河知道,如果轻易答应他们,他们很可能会变本加厉提更高的要求,因此,他装出思考的样子,过了好长时间才道:“出于人道主义,党委政府可以适当地给你们些补偿。”

“那你说,你们能赔偿我们多少?”中年汉子接过秦天河的话问道。

“只是出于人道主义,钱不可能太多。”秦天河道。

“最起码得给我们六万,给我们六万的话,我们就把人拉走,给不到六万的话,我们就这里继续闹下去。”中年汉子道。

“六万?太离谱了,现在乡政府穷得连工作人员的工资都发不起了,哪来那么多钱陪你们。”秦天河道。

“那你说,你们到底能陪我们多少?”中年汉子双眼逼视着秦天河问道。

“赔偿一万两万还可以,但六万不可以。”秦天河道。

死者儿子和中年汉子听秦天河说只能陪一万多点忽地站起身就要走。

秦天河急忙拉住他们赔着笑脸让他坐下,很耐心地说:“有话好商量,好商量嘛!你把钱数再减少点,多了,乡里的确拿不出来。”

“起码也得五万,少一分也不行。”死者儿子虽然语气很坚决,但意志已经有所动摇。

“五万也太多了,你们再把数目往下降降。”秦天河道。

“一分钱也不能少。”中年汉子赶在死者儿子前嚷道。

“既然这么说,那我们也只好公事公办让法院去解决了,你们去法院起诉我们,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老太太是死于心脏病,不是我们打死的,真要进行法医解剖的话,一下子就查出来了,到时候法院判多少是多少。如果判得少了你们也别后悔,别埋怨,判得多你们就多得。”秦天河态度强硬地说。

死者儿子本来就胆小怕事,而且他也非常清楚,老娘的确有心脏病,并且到医院后,他也对老娘的身体进行检查,检查之后没发现任何伤痕。也就是说,他拿不出任何证明人是被打死的证据,因此,一听秦天河说真不行就让他们去法院告状,心里不由得升起一阵阵冷意。

再说,他也知道如今官司不好打,俗话说,官官相卫,老百姓同官员打官司无异于蚍蜉撼树,因此,他沉吟了一下,道:“那我回去和亲戚商量商量再说。”说罢出去了。

过了大概十分钟,死者的儿子再次走了进来,问秦天河道:“你们准备陪多少?”

秦天河道:“你们出去后,我和朱书记打了通了电话,把情况向朱书记做了汇报,朱书记指示我们,给你们一万五。”

“不管怎么说,人都已经死了,你们就再多给我们点。”很少说话的那位老者开口道。

“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再给你们加五千,给你们两万。”秦天河道。

“能不能再加点?”

“一分也不能加了。”秦天河态度强硬地说。

“既然这样,就按领导你说的两万,不过要立即兑现,不能打白条子。”

秦天河见死者答应了他说的条件,急忙走出党政办公室,来到朱广平的办公室,把情况向朱广平做了汇报,并请示接下来该怎么办。

听说死者亲属接受两万赔偿后就会把死者抬走不再继续闹下去,朱广平悬到嗓子眼的心重新放回到肚子里,对于死者家属提出的条件,也立马予以答应,并让赵玉立即回计生办去取钱。

赵玉心里不乐意,但又不敢不同意,只好回计生办去取钱。

赵玉把钱取来后,秦天河让死者家属打了收条,并签了同意乡政府处理意见,以后永远不再追究责任的书面文字,才把钱交给死者家属。

死者家属接到钱后,也就抬着死者回家了。

死者家属们抬着死者的尸体一路哭着走了,围在乡政府门前的群众才议论纷纷地慢慢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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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围在乡政府大门前的人群相继散去,秦天河非常激动,也非常高兴。

对他来说,这是他来到二道岭后领导交给他做的 第 079 章 节高,才会像坐上直升飞机一样,一路飙升,扶摇直上九万里,领导一旦对你有了坏的印象,有了不良的看法,就会处处压制你,纵使你有经天纬地之才,治国安邦平天下之谋略,领导也不会重用你,那样的话,你就死定了。

尤其对他秦天河这样初来乍到的工作人员来说,更是如此。

因此,秦天河预感,自己帮朱广平解决了如此一大难题,朱广平一定对自己另眼相待,刮目相看,在接下来的工作中,一切也都会顺风顺水。

这样一想,秦天河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就像打了胜仗凯旋而归的将军,兴冲冲地回到朱广平的办公室,把情况向朱广平做了汇报。

听完秦天河的汇报,朱广平非常满意,一直凝重的脸上也渐渐露出笑容,不无褒扬地冲秦天河道:“办的不错。”接着又冲卓洪波和赵玉两人道:“以后多向秦助理学着点。”

秦天河急忙道:“主要是朱书记您领导的好。”

朱广平脸上浮现了一丝笑脸,道:“别给我戴高帽子了,一切都是你的功劳,党委政府要好好表扬表扬你。赵玉,你也得好好谢谢秦助理,赵玉你说,你打算怎么感谢秦助理?”

赵玉急忙道:“中午我请您和秦助理、卓主任去方山吃饭。”

事情已经摆平,朱广平也就没再推辞,道:“好啊,周末没事,找个地方吃顿饭,天河,中午和我们一起去。”

能和朱广平一起吃饭,就等于融进了朱广平的圈子,能融入朱广平的圈子,自己的命运就将发生改变,而且他还发现,不经意间,朱广平对他的称谓发生了改变,开始的时候,叫他秦助理,现在是直呼其名。

私下里,领导称呼下级职务,说明上级对下属有意见或者彼此之间关系一般,而领导一旦直呼下属名字,说明领导已经把下级当成了自己人,因此,秦天河非常地激动,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朱广平和赵玉。

回到党政办公室之后,他才想起昨天晚上,他已经答应了宣传委员李明军、二道岭村支书刘前进、信用联社主任赵启正和孟涛他们,今天中午和他们一起去东北坡吃野味。

但是,现在他又答应了朱广平和赵玉。

如果光是赵玉一个人还无所谓,他可以找个理由辞掉,关键还有一个朱广平,既然答应了朱广平,就得和朱广平一起去赴约。

因为朱广平不是一般的人,而是二道岭乡一把手,是二道岭乡的主宰,掌控着自己的前程和未来,自己一旦傍上了朱广平这棵大树,前程将一片光明,未来会更加灿烂。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思来想去,秦天河决定,和朱广平一起去赴约。

既和朱广平一起去赴约,就不能同刘前进、赵启正和孟涛他们一起去东北坡吃野味。

赵启正、刘前进他们也都是二道岭乡有头有脸的人物,冷落他们,也会给自己带来不小的麻烦。

也就是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在鱼和熊掌之间只能取其一,取鱼必须舍弃熊掌,取熊掌必须舍弃鱼,因此,他决定舍鱼取熊掌,和朱广平一起去方山吃饭。

就在这时候,孟涛从外边走了进来。

关于秦天河代表乡政府和死者家属谈判,并帮乡政府化解了一场危机的音讯已经在乡政府传开了,所以,孟涛先对秦天河表示了祝贺,然后又道:“前进书记已经联系好了车,停在乡政府大门口等我们了,我们抓紧时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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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河不无愧疚地说:“实在抱歉,我有点事必须回方山一趟,不能陪你们一起去东北坡了,还请你代我向李宣传、唐主任和刘书记他们解释一下。”

孟涛以为秦天河真的有事,就道:“好的,等一会李宣传他们问起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去东北坡,我就说你去县里了。”

孟涛刚离开,卓洪波就从外边走了进来,告诉他,朱广平的车已经在外边等他了。

听说朱广平的车已经停在办公室门口,秦天河受宠若惊,急忙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和卓洪波一起走出办公室。

出门一看,一辆黑色桑塔纳正停在党政办公室门前的水泥路上,车窗已经摇下,朱广平正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冲他招手。

秦天河急忙迎上前去,极其热忱地同朱广平打了声招呼:“朱书记好。”

朱广平一改先前的严肃,非常和善地冲秦天河点了点头,笑着应道:“天河,上车。”

就在这时候,坐在朱广平身后的赵玉已经帮秦天河打开了车门。

秦天河则闪到一旁,礼貌地让卓洪波先上车。

见秦天河后撤,卓洪波一把拉住秦天河,把他推进车中,随后也钻进车中。

朱广平的小车司机李坤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见秦天河和卓洪波都已经上车,立即发动引擎,启动桑塔纳轿车。

桑塔纳轿车驶出乡政府大门口的时候,秦天河发现路的左侧停着一辆昌河车,刘前进、孟涛和李明军正站在昌河车的一旁,见朱广平的轿车从政府大院里驶出来,急忙冲朱广平的车子招了招手。

李坤摁了下喇叭,算与他们打了招呼。

二道岭到方山的公路路面虽然被重型车辆碾压的破烂不堪,凹凸不平,但坐在朱广平的桑塔纳轿车里,秦天河却一点也感觉不到颠簸,比来时坐昌河车何止舒服一倍,因此,他不由感慨万千,心道:到底还是做领导好,做领导不仅有好车坐,而且自由,想到哪里就到哪里。

就在秦天河感慨万千的时候,坐在他一旁的卓洪波开口问他道:“秦助理老家是哪里的?”

“岭南县刘家寨子乡的。”秦天河答道。

“你是刘家寨子乡哪个村的?”朱广平突然转脸盯着秦天河问道。

“北山屯的。”秦天河答道。

“这么说,我们是老乡。”

“朱书记也是岭南的?”

“是啊,我也是岭南的。”

“您岭南哪个乡的?”

“我也是刘家寨子乡。”

“那您哪个村的?”

“南山屯。”

北山屯和南山屯只有一山之隔。得知朱广平和自己是只有一山之隔的老乡,秦天河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情不自禁道:“这没想到我和朱书记您竟然是老乡。”

朱广平也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小秦啊,以后可要全力支持我工作啊。”

得知秦天河和自己是老乡,朱广平的态度更加热情起来,称呼也再一次发生改变,从秦天河变成小秦。

秦天河急忙道:“也请朱书记多帮助,多呵护我。”

秦天河话音刚落,卓洪波就在一旁不无谄媚地说:“朱书记对我们这些岭南老乡一向都是非常呵护的,只要你好好干,朱书记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听到这话,秦天河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他做梦都没想到这次跟随朱广平他们出来吃饭会有这么大的收获。

他知道,在官场上都是讲究圈子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圈子,无数个圈子又组成一张张错综复杂,权利均衡的关系网,要想在官场上出人头地,要想在权力场有所作为,就必须融进某个圈子里,自己一旦融进朱广平这个圈子,就等于是朱广平的人,朱广平也会像关心其他圈子成员一样关心自己。

就在秦天河思绪起伏,胡思乱想的时候,朱广平开口嘱咐他道:“小秦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在工作上一定要互相支持,互相帮助。”

秦天河急忙道:“我一定会紧密团结在朱书记您的身旁,扎实工作,努力做事。”

朱广平笑呵呵地说:“这就好,这就好。”

因为多了层老乡关系,秦天河也就不再怎么拘束,敞开心扉和朱广平他们聊天。

通过聊天,秦天河得知,卓洪波也是岭南县的,并且还是朱广平远房一个亲戚,就因为有了层亲戚关系,朱广平对他才格外关照,把他从学校里借调到党政办公室做自己的秘书,并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他提拔为党政办公室主任,成为自己的心腹。

不仅卓洪波,赵玉也是岭南县的。

赵玉虽然和朱广平没有直接关系,但他和卓洪波是光着腚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正是在卓洪波的引荐之下,赵玉才得以被委以重任,得了计生办主任这个人人都眼红的肥差。

得知卓洪波和赵玉都是因为老乡关系而得到的提拔和重用,秦天河信心更加充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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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笑笑间,他们来到了县城。

车子驶进城区后,赵玉问朱广平:“朱书记,今天我们去哪?”

朱广平连想都没想就道:“云扬大酒店。”

李坤心领神会,立刻打转方向盘朝云扬大酒店方向驶去。

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云扬大酒店。

下了车,秦天河跟在朱广平、卓洪波、赵玉和李坤的身后走进酒店大堂。

朱广平、卓洪波、赵玉和秦天河他们一走进酒店大门,就有一位身材富态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满脸堆笑快步迎上前来。

中年胖男人走到朱广平、卓洪波和赵玉他们面前,伸出手同朱广平、卓洪波和赵玉他们一一握手,握完手,态度极其热忱地冲朱广平他们道:“欢迎朱书记、卓主任以及各位领导大驾光临。”

当握到秦天河身边时,中年胖男人把脸转向了朱广平,问朱广平道:“这位是?”

朱广平指着秦天河向中年男人介绍道:“秦天河,我们二道岭新来的乡长助理。”接下来又指着中年胖男人向秦天河介绍道:“李云扬,云扬大酒店的老板,李老板也是我们的朋友,所以,不用见外。”

秦天河虽然和李云扬是初次见面,但感觉告诉他,眼前这个李云扬在方山一定是吃得开的人物,而且与朱广平关系也一定非同一般,于是,他就有了结识李云扬的想法,握住李云扬的手连声道:“久仰久仰,还请李老板以后多关照。”

李云扬笑着应道:“你们都是领导,应该是各位领导多关照我这个小老百姓才对。”一边说一边前边带路,把秦天河他们带到了二楼的一间装饰一新的包厢中。

走进包厢,大家分宾主坐下,李云扬问朱广平道:“朱大哥,我们这里新来了批小姐,要不要叫几个人过来陪陪你们?”

朱广平也没推辞,道:“那就叫几个过来给我们助助兴。”

见朱广平当着这么多人毫无避讳的叫小姐,秦天河既心惊又兴奋,心惊的是作为一名乡党委书记,朱广平竟然在自己的下属面前毫无避讳的叫小姐,兴奋的是朱广平能当着自己的面叫小姐,说明已经不把自己当外人。

就在秦天河思绪起伏的时候,酒店领班叫来了十几个年轻貌美、青春靓丽的小姐,朱广平、卓洪波、赵玉和李坤每人都挑选了一个。

秦天河和姜小碟虽然早就有了性关系,但从来没找过小姐,再加上大家都是同事,心里竟然莫名地紧张起来。

卓洪波看出来了,就为秦天河选了一个。

李云扬没要小姐。

卓洪波就问他:“老兄怎么不挑一个?”

李云扬笑着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见谅见谅。”

朱广平开玩笑说:“云扬,既然窝边有草,何必让兔子满山跑。”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酒菜上来后,大家推杯换盏,好不热闹,秦天河身边的小姐和他一样斯文,不停地给他夹菜,秦天河紧张地不敢看小姐。

卓洪波见秦天河太过于拘束,就对那个小姐说:“小妹,放开点,把我兄弟伺候好了,不然我叫你老板扣你工资。”

卓洪波这么一说,那小姐就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嗲声嗲气道:“老公,你怎么不看妹妹我啊,是不是嫌妹妹我长得不好看。”

秦天河这才斜眼望了小姐一眼,不巧的是,他的目光正好投到了小姐的胸脯上,透过小姐宽松的衣领,秦天河发现小姐的双乳大的惊人,心头不由得一热,急忙又把目光投向另一边。

秦天河的一举一动都没能逃脱卓洪波的眼睛,他不无调侃地说:“秦助理该不会是童男子。”

这下,秦天河的脸更红了。

好在赵玉把话岔开了,赵玉冲坐在他们身边的小姐道:“你们五人分别讲一个笑话助助兴,要荤的,而且必须把我们都惹笑了,惹不笑我们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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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洪波也在一旁嚷道:“是啊,都给我讲一个。”

坐在朱广平身边的小姐道:“我先来,我先来。”说着便有滋有味地讲了起来:“刚会说话的儿子躺在父母大床旁的小床上,看见蚊帐破了洞,有一只蚊子飞进去又飞出来,飞出来又飞进去,他很兴奋,跟蚊子说道‘进去,出来,进去,出来,进去,出来。’说得他爸爸火了,掀开蚊帐吼道:‘臭小子,用得着你来教我吗’”

坐在朱广平身边的小姐刚讲完,坐在卓洪波身边的小姐就按捺不住了,也开口讲了起来:“有小两口养了一条小狗,平时没事做,小两口就训练狗接电话。一天,女主人出差往家里打电话,正好是小狗接的,女主人说‘喂!’,小狗说‘旺。’,女主人知道家里有人,就问:‘家里几个人?’小狗说:‘旺、旺。’女主人急了,忙问:‘两个人正在干什么?’,小狗使着劲喘粗气:‘呵、呵、呵、呵……”

小姐讲的时候,还故意做出男女欢爱时发出的呻吟声,因此,大家都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笑毕,坐在秦天河身边的小姐也开口讲了一个:“两个女士抱怨如今的公交车拥挤,使他们痛苦不堪,一个说:‘我真是倒霉呀!在车上我被挤得流了产。’一个说:“我才叫倒霉呢!在车上我被挤得都怀了孕。’”

小姐讲完,大家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接下来,剩下两名小姐也都不甘落后,分别讲了一个荤段子。

五个小姐的段子雅俗共赏,将气氛推向了一个新的高朝,接下来,朱广平也放下了党委书记的架子,开始讲段子,朱广平口才不错,而且几乎每天都要泡在酒桌上,段子储备量非常丰富,随口就讲出了一个带彩的段子:“一位处长与漂亮未婚女子的跳舞,舞曲高朝时处长有点激动,下面挺了起来,女子察觉后好奇的问:你下面是什么?处长答道:我下面是科长。女子不屑道:官不大还挺硬的。”

众人哈哈笑了一回后接着嚷道:“朱老板讲得真好,再给大家来一段。”

朱广平于是又讲了一段:“两只海龟在沙滩上做完爱后,相约来年再到老地方来重聚,第二年的这一天,公龟早早来到海滩上,见母龟已等在那里,甚喜,急欲上前,母龟大骂道:你他妈爽完也不把我翻过来,我都晒了一年了。”

朱广平的笑话又博得大家一阵哄笑,笑毕,朱广平开始点将:“现在临洪波了,洪波你也给大家来一段。”

作为乡镇党政办公室主任,卓洪波也是酒桌上的常客,肚子里荤段子的储备量也非常丰富,所以,他也随口就讲出了一段:“一个市的市委书记是男的,市长是女的,两人长期在饭桌上开玩笑,市委书记却屡战屡败,有一天,女市长和男书记共同赴宴,席间高兴之余,书记灵机一动,说——书记一般都干过市长!女市长机灵的应答——是的,书记一般是市长生(升)的!”

卓洪波讲完后轮到赵玉来讲,他长期跟计生办的工作人员在一起撕混,听到这种笑话也不是很少,所以,也是信手拈来,随口就来了一段:“双胞胎在母亲肚子里聊天,老大说,老爸不错,经常伸头来看我们,就是不爱卫生,吐口痰就走;老二说,还是隔壁的叔叔好,他吐完痰还用袋子把痰装走。”

赵玉讲完之后,李坤和李云扬也都不甘落后,给大家讲了一段。

最后临到秦天河来讲,在市城市管理局那阵子,秦天河经常下乡调研,在下乡调研的时候,听到不少关于农民的段子,于是随口讲了一个:“农村开扫盲大会,老师说:‘一天就是一日,一日就是一天’一青年站起:‘老师,一天一日大家基本还能做到,这一日一天就太难了!’”

……

说说笑笑间,两瓶白酒喝了个底朝天。

酒足饭饱,从酒店走出来,卓洪波又提议道:“累了一个星期,找个地方泡泡脚,放松放松。”

卓洪波的提议立刻得到赵玉的积极响应,他接过卓洪波的话说道:“听说大观园休闲城旁边新开了家帝豪足浴馆,正好,我们去那里看看。”

于是,李坤调转车头向昌盛路驶去。

车子路过方山汽车站的时候,秦天河突然产生回益阳看看的冲动,于是转脸冲坐在自己身边的朱广平道:“朱书记,我想请个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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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广平道:“什么时候?”

秦天河道:“星期一,明天我想回益阳一趟,星期一回来。”

赵玉就在一旁帮腔道:“秦助理一定是想女朋友了,朱书记,这个假,你得准。”

朱广平笑了笑,道:“既然小秦是回去看望女朋友,就是你不替小秦美言,这个假我也得准。”

秦天河急忙道:“谢谢朱书记了。”

卓洪波也在一旁插嘴道:“回来的时间,记得买糖给我们吃就行。”

就在众人说话的时候,李坤已经把车停在了路边。

秦天河辞别朱广平他们,向方山车站走去。

到车站售票处一问,发往益阳的客车已经没有了,秦天河只好就近找了家旅馆,住了下来。

或许是思念姜小碟心切,或许是因为心情激动地缘故,躺在床上,秦天河怎么都无法入睡,满脑子都是姜小碟的身影。

想到姜小碟,他突然迫切地想回到益阳,回到姜小碟的身边,敞开心扉向姜小碟抒发这两周来的相思之情。

但是,让他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心情迫切地想回到益阳,回到姜小碟身边的时候,他心爱的姜小碟正和另外一个男人一起从益阳影剧院走了出来。

和姜小碟一起从益阳影剧院出来的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父母给她新介绍的男朋友何大壮。

按理说,姜小碟的心里只有秦天河,已经接纳不下任何人。

但是,父亲的一场病,把她推到了何大壮的身边。

就在秦天河下乡扶贫的 第 083 章 课刚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捂热椅子,同办公室的马伊咪就急匆匆地从外边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姜小碟面前,告诉姜小碟,学校门口有位阿姨找姜小碟。

姜小碟一肚狐疑地来到学校门口,一看,找自己的是母亲单位的周阿姨。

周阿姨似乎有急事找她,正翘首以待地往学校大门里张望着。

见姜小碟从学校里走出来,周阿姨快步迎上前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冲姜小碟说:“小碟,你爸在单位里突然晕倒了,现在已经送到了市二院,你妈让我来告诉你,让你抓紧时间过去市二院看看你爸爸。”

虽然父亲和母亲都竭力反对她和秦天河往来,但父女连心,打断骨头连着筋,听说父亲在单位里突然晕倒了,姜小碟心急如焚,一脸急切地冲周阿姨道:“周阿姨,我爸现在怎么样了?”

“好像病的不轻,听从医院回来的工友说,你爸现在还躺在急救室里呢,你抓紧过。”周阿姨道。

听说爸爸还躺在急救室里,姜小碟吓坏了,泪水顺着眼角嗒嗒流了下来,哭着问周阿姨:“周阿姨,我爸不会出事?”

“不会的……你抓紧时间赶过。”周阿姨一边安慰姜小碟一边催促姜小碟抓紧时间去医院。

姜小碟急忙赶回办公室,让马伊咪帮助自己请假,然后急匆匆走下楼。

姜小碟所在的学校到市二院还有将近十公里的路程,骑自行车的话大概需要四十分钟,故此,把事情交代完毕之后,姜小碟再次来的学校,准备打出租去医院。

然而,出租好像故意与姜小碟作对似的,姜小碟站在路边等了二十多分钟也没等到一辆出租。

就在姜小碟心急火燎不知所措的时候,一辆白色本田雅阁停在姜小碟面前,车窗慢慢摇下,从里边露出一张熟悉的笑脸,冲姜小碟道:“这不是小碟吗?怎么,今天没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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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碟这才看清车里坐的人是母亲前段时间托同事给自己介绍的男朋友何大壮,于是淡淡道:“有点事,出去一下。”

“哦,那去哪里?我送送你?”

要是平时,姜小碟会立马拒绝,而且之前,她已经不止一次拒绝这样的邂逅,但现在,她急于去医院看爸爸,她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何大壮话音刚落,她就拉开车门,钻进车中,冲何大壮嚷道:“那就麻烦你抓紧时间把我送到市二院!”

何大壮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姜小碟:“去市二院?有事吗?”

“我爸病了。”

“什么?伯父病了?重不重?”

“什么情况我也不大清楚,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姜小碟哽咽着说。

何大壮立即意识到这是讨好姜小碟的绝佳时机,把车开得像飞的一样,一边手握方向盘一边安慰姜小碟。

到了医院之后,何大壮赶在姜小碟前边走下前,帮姜小碟打开车门,陪着姜小碟一起来到了医院的急救室。

姜小碟的母亲孙庆蓉见到姜小碟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伤悲,一头扑在姜小碟的怀里,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道:“小碟,你爸现在还没醒过来,万一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说,我们娘俩该怎么办啊?”

听说爸爸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姜小碟的心像被谁用手狠狠揪了一下一样,开始滴血,跟着孙庆蓉也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急救室的门闪开了一条缝,走出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护士,冲孙庆蓉和姜小碟等人道:“病人的家属在吗?”

孙庆蓉哭着应道:“我……我就是病人的家属……医……医生……病人……病人现在怎样了?”

护士道:“病人大出血,现在还没脱离危险,而且病情有加重的局势,必须马上输血。”

“既然病人需要输血,那就抓紧时间输血。”姜小碟急切地说。

护士道:“病人是稀有的rh阴型血,我们医院的血库里没有这种血。”

听说血库里没有与爸爸相匹配的血型,姜小碟立即伸出自己的胳膊,冲护士道:“我是病人女儿,抽我的血。

孙庆蓉虽然舍不得,但救丈夫要紧,她只好同意女儿的要求,让女儿跟着护士先去化验血型。

化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姜小碟的血型和父亲姜晨新的血型不匹配,孙庆蓉和姜小碟陷入了冰窖中。

既然姜小碟的血型和姜晨新的血型不匹配,那只能从市血站紧急调血,然后,让她们做梦也没想到的是,护士联系完市血站后告诉他们,市血站也没有和姜晨新相匹配的血型。

得知市血站也没有与姜晨新相匹配的血型,孙庆蓉和姜小碟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姜小碟一边哭一边苦苦哀求护士道:“医生,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爸爸!”

孙庆蓉也哭着哀求护士道:“是啊,医生,一定要救救孩子他爸,他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他要是走了,剩下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办啊?求求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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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孙庆蓉和姜小碟都陷入绝望中的时候,一直没开口的何大壮说话了,何大壮冲护士道:“医生,除了从市血站调血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渠道?”

“有,只是……”护士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何大壮接过护士话道。

护士抬头望了眼何大壮,道:“还可以从省城调血,只是时间紧迫,恐怕来不及。”护士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何大壮接过护士的话道:“您看这样可以吗,你现在就和省城的血站联系,看能不能联系到与病人相匹配的血型。”

“即使省城血站有与病人相匹配的血型,那运送也是个问题,省城到益阳四百六十多公里,车开得再快,也得四五个小时。”护士再次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何大壮道:“我有一个朋友在民航局,我和他联系一下,看能不能用直升飞机给送过来。”

护士抬头望了眼何大壮,走进了值班室,时间不大,又走了出来,告诉何大壮,她已经和省城血站联系过了,省城血站有与姜晨新相匹配的血型,让何大壮马上联系他的那位朋友。

何大壮立马取出随身携带的大哥大,拨通了他那位在省城民航局的朋友。

在何大壮那位朋友的帮助下,半个小时后,血浆从省城送到益阳市第二人民医院,源源不断地流进姜晨新的体内,姜晨新终于从死神手中捡回了一条命。

姜晨新能够逢凶化吉,何大壮功不可没。

因此,姜晨新一被送回病房,姜小碟就冲何大壮道:“谢谢你,今天多亏了你!”

孙庆蓉也在一旁道:“小碟,你是应该替你爸好好谢谢大壮,你爸能够捡回一条命,都是大壮帮的忙,今天中午,你就替我和你爸请大壮吃得饭。”

姜小碟也觉得应该请何大壮吃顿饭以示感谢,于是就顺着妈妈的话向何大壮发出了邀请,

没想到何大壮却拒绝了她的好意,非常大度地说:“没什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伯母,小碟,吃饭就免了,还是等伯父好了,我们再一起吃饭,那时候,我请你们。”

说实话,自从何大壮向姜小碟求婚,姜小碟就把何大壮视为自己与秦天河爱情道路上的拦路虎,就对何大壮没有了好印象,但何大壮今天的表现,让姜小碟对何大壮的印象改观了不少,而且打心里对何大壮产生了一缕感激之情和愧疚之意。所以,在何大壮辞别之时,姜小碟亲自把何大壮送到了医院门口,并再次真诚地说了声“谢谢!”

自打何大壮通过关系从省城血站运来血浆救姜晨新一命,姜小碟就对何大壮的印象发生了改观,不再像以前那样讨厌何大壮,而且打心里感激何大壮。

本来已经对姜小碟死心的何大壮立即意识到这是向姜小碟示好的绝佳时机,并决定乘胜追击。

85.085

第二天下午,从公司出来后,何大壮亲自到购物商场精心挑选了一大堆补品再次来到了医院里看望姜晨新。

当然了,探望姜晨新只是个幌子,而真正目的是为了接近姜小碟,继而讨得姜小碟的欢心。

何大壮走进姜晨新病房的时候,姜晨新正在打吊针,只有姜小碟一个人守在姜晨新的身边,正坐在姜晨新的床边看书。

见何大壮提着一大堆东西推门进来,姜小碟急忙站起来,把何大壮让到姜晨新身边,并让何大壮坐在姜晨新的病床。

就在这时候,姜晨新要下床小解,何大壮赶紧站起来帮忙,像亲生儿子一样伺候着姜晨新小解。

这让姜小碟对何大壮再次产生了由衷地感激之情与好感,对何大壮的戒备心里也再次降低了不少。

因此,孙庆蓉来到之后,她再次把何大壮送出医院。

在医院大门口,就在她转身准备回病房的时候,何大壮叫住了她,问她:“小碟,你晚饭还没吃?”

此时,姜小碟对何大壮已经毫无戒备之心,因此,她也就毫无设防地说:“下班后就来医院了,还没来得及吃饭。”

何大壮立即接过姜小碟的话,道:“我正好也没吃,我们找地方一起吃顿饭。”

对于何大壮的邀请,姜小碟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毕竟人家帮了自己的忙,现在又请自己吃饭,再推辞的话,在情理上无论如何是说不过去的。于是,她就答应何大壮。

见姜小碟答应了自己的邀请,何大壮心花怒放,立即为姜小碟打开了副驾驶的门,把姜小碟让进副驾驶内。

姜小碟坐好后,他立即发动车子,把车开到离市郊的风之家美味小吃,要了个靠近窗口的小包间,拿起桌上的菜单,殷勤地递到姜小碟手中,让姜小碟点菜。

姜小碟便接过菜单,随便点了两个可口的小菜,接着又把菜单递给了何大壮。

见姜小碟只点两个菜,何大壮嫌太少,又拿起笔划了几样菜的名字,而且都是些名贵的,名贵的姜小碟连菜名都没听说过,点完菜后又要了一瓶红酒,一瓶姜小碟叫不上来名字的红酒。

酒菜上来后,何大壮让服务员启开瓶盖,分别给姜小碟和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道:“这第一杯酒是用来祝福伯父的,祝伯父早日康复。”

姜小碟说了声:“谢谢。”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

为了讨好姜小碟,几杯酒下肚后,何大壮就借着酒兴开始给姜小碟说笑话。

或许是因为一直没接到秦天河来信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父亲重病在床的原因,无论何大壮说多么好笑的段子,姜小碟始终只是笑笑,也不怎么插嘴。

何大壮故意装出关心地样子,轻声问姜小碟:“你好象有点不高兴,是不是在单位里遇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你。”

声音非常温柔,温柔的让姜小碟感觉特别的舒心。

姜小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掩饰道:“没,没什么,谢谢你。”

何大壮却乘胜追击,道:“既然你没什么不开心,那就笑一笑。别让人家看了,以为我正在强迫你嫁给我似的。”

何大壮这个玩笑虽然开的有些过火,但何大壮毕竟帮过她,而且何大壮也不是那种令人讨厌的男人,更重要的是,何大壮见到她,都是那样的殷勤,所以,姜小碟并没有生气,而是破涕微笑,道:“你可真会说笑话,我一个小女子怎敢高攀?”

何大壮适时的提了个要求,道:“我从小就想有个妹妹,但老爸却只有一个儿子,你要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大哥,我叫你一声小妹,让我们做兄妹?”

姜小碟虽然感觉太唐突,但对于何大壮的美意,她又不便拒绝,毕竟人家帮了她不少的忙,而且人家那样一个有身份的大经理屈尊和她一个山珍海味都认不全的孩子王称兄道妹。她感觉有些受宠若惊,她仅仅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何大壮的要求。

听到姜小碟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何大壮高兴的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他眉开色舞地说道:“既然这样,我们从今以后就是兄妹,妹妹你的事情就是大哥我的事情,只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大哥我就是赴汤蹈火也再所不辞。”

何大壮的豪言壮语让姜小碟特别的感动,而且特别的激动,她在心里竟然不由自主地产生这样一种想法:眼前的何大壮似乎并不讨厌,看起来自己以前错怪了人家,自己也太小肚鸡肠了。

就这样,她的潜意识里慢慢接受了何大壮。

86.086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86节 086

何大壮则乘胜追击,这天,他再次找到姜小碟,并告诉姜小碟,说晚上有位非常出名的歌星来益阳演出,演出的地点在益阳影剧院,问姜小碟想不想去看演出。

姜小碟问是哪位歌星。

何大壮说了一个歌星的名字,

姜小碟就想起来了,前几天就听同事说那个歌星要来益阳演出,不过,她没想到是今天晚上,也没想到会在益阳影剧院。

说实话,从第一次听到那位歌星歌声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了那位歌星,随着时间的推移,对那位歌星甚至达到了崇拜的地步,只是无缘相见。

现在那位歌星虽然来到了益阳,但结果还是一样。

因为姜小碟非常清楚,全国走红的大歌星的演唱会的票价都是非常昂贵的,不是她这种工薪阶层能够买的起的,赠送的票子也只有益阳市党政要人才有,怎么也不会轮到她姜小碟身上来。因此,她不无遗憾地说:“她来了又怎样?我又买不到票。”

何大壮就说:“我这里呢,刚好有朋友送来的两张票子,要是你想去看,我就陪你去看好了。”

要是以前,她会立即拒绝何大壮,但现在已经不一样,因为父亲的缘故,她对何大壮非常感激,再说了,她还是那个歌星的铁杆粉丝,她迫切地想到那个歌星的演出现场亲眼目睹一下歌星的芳容,聆听歌星那忧郁的原始嗓音。

就这时候,她突然想起了秦天河,想起与秦天河分开时曾经许下的诺言,心道:自己和何大壮一起出去看演出一旦被天河知道,天河会生气的。

虽然她担心秦天河知道后会生气,但她实在经受不起那个歌星的诱惑,而且她转念一想,秦天河又不在益阳,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件事,于是,略微犹豫了那么一下,她就答应了何大壮,从饭店出来后,再次钻进何大壮的车中,和何大壮一起来到了益阳剧院。

到了益阳影剧院,何大壮又到商店里买了许多女孩子爱吃的东西,才和姜小碟一起走进影剧院。

剧院里人头涌动,已经挤满了歌星的铁杆粉丝,大家都翘首以待,殷勤盼望自己心目的女神马上出场。

在何大壮的引领下,姜小碟找到了位置,而且还是第二排的,这让她不由得对何大壮有些另眼相待,心道:看起来这何大壮还真有点本事。

他们刚坐下,那位红歌星就从后台走了出来。

在满台五光十色光芒中,那位歌星显得是那么年轻,那么漂亮,那么光彩夺目。

尽管她在电视里已经见过那位歌星很多次了,对那位歌星也已经非常熟悉了,但这样近距离地观看那位歌星的演出还是第一次。

鉴于如此,她激动不已,激动的心差点飞出胸膛。

就在姜小碟激动不已的时候,那位歌星开口说话了。

那位歌星说,她早就听说过益阳这地方了,只是没想到益阳影剧院设施会这么简陋,这让她想起过去大队里造的戏台。

那位的歌星的话引起一阵轰动,甚至有人吹起了尖利的口哨,还有人开始鼓倒掌。

那位歌星意识到自己失口了,急忙闭口不再言语,在观众乱哄哄地议论声中开始唱歌,那歌是唱得极好听的,观众不由得为其叫好起来,并伴以热烈的掌声。

姜小碟也受到了感染,也在那里拼命地鼓掌。

不过,那位歌星只唱了两首歌,两首歌一唱,就换成了二流的省市演员。

后来,姜小碟听说那位歌星这两首歌一唱,就拿走了益阳市近十万块钱,此事成为益阳市的轰动新闻。

近十万块钱,这可真把姜小碟给羡慕死了。

姜小碟当初做学生的时候,是非常讨厌钱的,甚至达到视钱财如粪土的地步,对那些整天钻在钱眼里的人,也看得像堆狗屎样地讨厌。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年龄的增长,她慢慢就不那么讨厌了,尤其在毕了业参加工作以后,同事之间议论来议论去,什么事情总离不开一个钱字,两个地方,两个环境,价值观就不同了。

在学校里,在书本上,真理,爱情,纯洁的东西,才是最珍贵的,最至高无上的。到了社会上,这些东西像云雾样飘远了,金钱,名誉,地位,才是最重要的,最叫人迷恋的。而这些东西中,最本质的,还是金钱。

有了钱,就可以有名誉,可以有地位。就是那些名誉和地位,实际上也可以被换算成金钱,可用金钱来衡量的。这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有时她就想,父母亲说的话不算完全没有道理,他们是几十年风风雨雨过来的人,这些道理,这些答案,都是生活告诉他们的啊!&nbsp

87.087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87节 087

从影剧院出来,何大壮依然开车把姜小碟送回到家中。

就在姜小碟准备下车的时候,何大壮又叫住了她,从工具箱中拿出一个装饰精美的包装盒,随手递给她道:“送你件小礼物。”

姜小碟不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所以,她并没有急着伸手去接,而是问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何大壮答非所问,笑着说:“一个小玩意儿,不值钱的。”

姜小碟这才伸手接过来,并准备打开看看是什么。

就在她准备打开盒子的时候,何大壮伸出手摁住她的手,道:“我想给你个惊喜,现在打开了,就没意义了,所以,你还是回家再打开吧,看完后如果喜欢就留下,不喜欢的话就扔。”

听何大壮如此说,姜小碟不好意思再看了,只好收下。

回家钻进房间打开盒子一看,姜小碟的心都差点飞出来了,她做梦都没想到的是,何大壮送给她的礼物竟然是一条闪着耀眼光芒18K金项链。

姜小碟学校里不少女同事都有金项链,凡是有金项链的都喜欢戴出来炫耀,表明自己的男人或者男朋友很能干,很有钱。

马伊咪的男朋友给马伊咪也买了一条,而且是镶钻石的,她曾经不止一次在姜小碟面前炫耀,说自己的男朋友是多么能干,多么有钱,多么爱她。

张欣颖的男朋友也给张欣颖买了一条,虽然不是镶钻石的,但也不止一次在她面前炫耀过。

与她要好的几个女老师中,只有她没有金项链。

为此,她多么希望秦天河能给她买一条,好给她长长脸,让她在女伴面前挺起胸膛做人,可惜,秦天河没钱给她买,就连一件像样的衣服也没给她买过。

该给她买的人没给她买,不该给她买的人却给她买来了。

望着闪着金色光芒的金项链,姜小碟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矛盾到了极点。

退给何大壮吧,她又有点舍不得,她盼望它已经不止一天两天了,她太渴望拥有它了,哪怕是戴到学校里一天也行。

不退吧,她又没有收下来的理由,她和何大壮毕竟只是普通朋友,怎么能接人家如此贵重的礼物呢?

再说了,她这么做要是给秦天河知道了,秦天河又会怎么看她,怎么对待她呢?

她又没跟秦天河分手,怎么能和另外一个男人来往,而且还收下人家礼物呢?

为此,姜小碟心里非常矛盾。

思来想去,最后,她还是下定决心把金项链退给何大壮,就算是为了秦天河,为了他们之间的爱情,她也必须把金项链退给何大壮。

她决定,第二天就找何大壮,把金项链还给何大壮……

由于头天晚上睡的不是很好,第二天,秦天河一直睡到九点多才起床。

起床后,秦天河以最快的速度洗刷完毕,然后来到前台退了房。

退房之后就在旅馆附近找了一家早点店,要了一碗稀饭,两根油条,一个馒头,简单吃了点东西就急匆匆地来到方山汽车站。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到了汽车站后竟然没有发往益阳的班车,直到接近中午才等来一辆发往益阳的私营客车。

或许是因为客人太少的缘故,私营客车的司机迟迟不肯发车。

在乘客的一再催促下,司机才极其不情愿地发动引擎,把车开出汽车站。

但出了汽车站后,车的速度就放慢了下来,就像蜗牛爬的一样,大半个钟头也没驶出县城,女售票员则打开车门,冲着站在路边等车的人不停地喊道:“益阳……益阳,发往益阳的客车走了,抓紧时间上车!”

快出县城的时候,见车里还做满人,司机又打转方向,把车拐回城中,直到车里坐满了人,司机才像撒欢一样开足马力驶出县城,驶往益阳。

但是,让秦天河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客车驶到方山和益阳交界处后,司机竟然把车熄了,停在路边不再向前行驶。

开始的时候,秦天河还以为车出了毛病,但等了十多分钟,司机也没有下车修理的意思,相反,却和身边的女售票员开始打情骂俏起来,于是,他不解地问坐在他身边的乘客:“车怎么不走了?”

那位乘客已经在益阳与方山之间往来了十多次,对于这些司机的伎俩非常清楚,于是告诉秦天河,这辆车是私营客车,没有办理任何载客手续,只能在方山境内行驶。

秦天河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还以为司机不再管他们了,急忙道:“他们不走了,那我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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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88节 089

那位乘客告诉秦天河,方山这边的私营客车车主和益阳那边的私营客车车主都是一伙的,他们从方山县城把客人拉到这里,然后再专卖给益阳的私营客车车主,让秦天河不要担心。

那位乘客说的没错,就在这时候,一辆挂有益阳车牌的私营客车驶了过来,女售票员这才停止与司机打情骂俏,冲着车内乘客喊道:“我们的车只能到这里,你们换乘那辆车吧。”

乘客们虽然都心中有气,但对此也毫无办法,只能顺着售票员的意思下了车,上了挂有益阳车牌的私营客车。

这样一来,秦天河到益阳后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秦天河心情郁闷地走出益阳汽车站。

刚走出汽车站,秦天河就发现汽车站大门旁边的拐角处围着一大群人,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似的。

走近后才发现,是一位外地来的老大爷得了急病晕倒了,蹲在老大爷身边的是一位操着省城口音的老太太,老太太正正扶着老大爷向围观的群众求救,乞求大家伸出援助之手帮她把老大爷送进医院去。

这个社会的骗子太多了,而且现在的骗子骗人的花样层出不穷,所以,大家都被骗怕了,正因为如此,围观的人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站在一旁看热闹,没有一个人肯走上前帮助他们的,就连帮他们叫出租的热情都没有。

秦天河虽然已经大学毕业三年多了,但对这个社会了解的还不是太多,也就是说,他的心地还非常单纯,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热血青年,见老太太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恻隐之心顿生,赶紧走上前去,帮老太太扶起老大爷,并迅速拦下一辆出租,和老太太一起将老大爷送往距汽车站最近的市第三人民医院。

将病人送到医院后,秦天河像病人家属一样忙前忙后的,帮助病人挂号、交费、办理住院手续。

办理完所有的手续后,已经六点多了,老太太备受感动,不停地感谢秦天河,并告诉秦天河,病倒了那位老大爷是自己的老伴,姓孟,叫孟祥麟,自己姓田,叫田雨茹,他们都是省城双阳市人,来益阳探望一位朋友的,没想到刚在益阳下车老伴就晕倒了,幸好遇到了秦天河,因此,她对秦天河感激之至,不停地说:“小伙子,太谢谢了,你真是好人,如果以后到双阳后,一定要来我们家做客,我们住在双阳市斯大林路……”

老太太正说着,他们的朋友闻讯赶了过来。

见老人家的朋友已经赶了过来,秦天河感觉自己再留下来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于是就一声不响地离开了。

老太太正在和朋友说话,没有注意,等她发现秦天河已经离去,非常后悔,一再嘱托自己的朋友,一定要帮她找到秦天河,她和老伴要当面致谢秦天河。

秦天河走出医院大门,拦下一辆出租,急冲冲向姜小碟居住的益阳机械厂家属院赶去。

到了益阳机械厂家属院前边的胡同口,秦天河又停了下来。

因为他非常清楚,这时候去姜小碟家,很可能会遇到姜晨新和孙庆蓉,那样的话,自己不仅不能与姜小碟一诉衷情,而且很可能被姜晨新和孙庆蓉拒之门外,惹来一阵无端的奚落。

思来想去,他决定先不去姜小碟家,就在胡同口等,等姜小碟自己出来,他再向前叫姜小碟,避开姜晨新和孙庆蓉,和姜小碟找个僻静的地方向一诉衷情。

然而,从六点一直等到八点半,他也没等到姜小碟,而且,他的肚子开始咕咕地叫了起来,他这才想起在医院里的时候光顾着帮助孟大爷和田阿姨了,以至于把午饭都忘了,从医院出来后,又见姜小碟心切,也没心思吃饭。

再说了,现在都已经八点多了,姜小碟恐怕已经睡了,不可能再出来了。

既然姜小碟不可能再出来,自己等下去也是白等,于是,他决定先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明天直接去姜小碟的学校去找姜小碟。并且,到了姜小碟学校后,也不用担心姜晨新和孙庆蓉横加干涉。

这样一想,他就离开益阳机械厂,顺着街道,来到以前经常陪姜小碟一起光顾的一家小菜馆,要了两样小菜,一瓶啤酒。

小菜馆生意非常火爆,几乎坐满了人,所以,菜一时上不来。

秦天河只能坐在那里耐心等待,就在秦天河坐在那里倍感无聊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脆生生的熟悉的女子声音:“秦天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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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89节 089

秦天河回头一看,周雨薇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此时,周雨薇穿了一件米黄色的连衣裙,白色高跟凉鞋,在菜馆灯光的映衬下,她那丰满高挑的身材更加性感,更加妖娆。

依照秦天河的审美观点,姜小碟属于清纯型的,而周雨薇则是性感型的,当初,他们一起考进城市管理局的时候,几个男同志不止一次对周雨薇易淫过。

那时候,陈家轩也还没向周雨薇发起进攻,在晚间的黄色时段里,不止一次把周雨薇作为性幻想对象。

不过,今天的周雨薇一脸忧郁,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但这一切,秦天河没有发现,对他来说,在这里见到老同事,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因此,他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激动地说:“周雨薇,是你啊!你怎么也来了这里?”

周雨薇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秦天河,同样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和激动,暂时忘却生活中的烦恼和内心的忧愁,笑着向秦天河解释道:“今天在单位加班,回家晚了,就来到这家小店准备吃点东西,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对了,你不是下乡扶贫了吗?怎么会来这里?”

秦天河道:“昨天和我们单位的几个同事一起去方山吃饭,吃完饭没回去,趁机就回来了。”

“明天你不用回去上班啊?”

“来之前我已经向领导请假了,明天不用回去上班。”

“你女朋友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吃饭?你女朋友没和你一起来啊?”发现姜小碟没和秦天河在一起,周雨薇禁不住问道。

听周雨薇提及姜小碟,秦天河的心里禁不住一缕莫名的酸楚,不过,他马上就平静下来,道:“我来到益阳后遇到了点事,还没来得及去她家。”

“这么说,吃晚饭后,你还要去找你女朋友?”

“这么晚了,她应该已经睡了,明天再说。”秦天河不想让周雨薇知道自己和姜小碟的事,即兴撒了个谎。

正说着,菜馆老板娘把酒菜端了上来。

等老板娘摆好酒菜后,秦天河冲周雨薇道:“我们一起吃吧。”

周雨薇也没客气,顺势坐在秦天河的对面。

秦天河又让老板娘给他和周雨薇每人拿来了一瓶啤酒。

两人边喝啤酒边聊天,聊着聊着,他们就聊到了昔日同事身上。

聊起昔日的同事,秦天河突然想起陈家轩正在追求周雨薇,于是又道:“对了,周雨薇,陈家轩不正在和你谈恋爱吗?你怎么也一个人来这里吃饭,陈家轩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周雨薇本来心情愉悦,一脸高兴,听秦天河提起她和陈家轩的恋情,心一下子变得阴晦起,脸色也随之由晴变阴,非常伤感地说:“不要再提他,我们已经分手了。”

写到这里,我们有必要来交代一下周雨薇的感情生活。

周雨薇在上大学的时候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难忘的感情,但是,就在她大学毕业的时候,她那位曾经与她海誓山盟的男朋友却背叛了她,为了留校,和学院一个副院长的千金拍拖上了,为此,她伤心之至。

后来,考入城市管理局后,她对秦天河是一见钟情,不过,她很快就知道秦天河已经名花有主,而且就在这时候,陈家轩又向她发起了疯狂的攻击。

说实话,开始的时候,她对陈家轩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对陈家轩很反感。

但女人都是泥做的,泥做的男人没有几个能经受住水做的男人的侵袭,她最终缴械投降接受了陈家轩的爱。

但是,她很快又发现陈家轩不仅刚愎自用,而且心胸狭窄,没有男人气概,尤其在启阳美食一条街发生那场不愉快之后,她更加瞧不起陈家轩,便快刀斩乱麻,和陈家轩彻底断绝了关系。

听说周雨薇和陈家轩已经分手,秦天河不无歉意道:“抱歉,我不知道你们分手,真不好意思。”

虽然和陈家轩拍拖的时间不是很长,但他们毕竟恋爱一场,鉴于如此,周雨薇或多或少还有些伤感。

人在情绪低落的时候,都喜欢借酒浇愁。周雨薇也不例外,端起酒杯,和秦天河碰了一下,道:“这不怨你,来,我们继续喝酒,再走一个。”

两瓶啤酒,他们一人一瓶,很快就喝得底朝天,一丁点不剩,于是,秦天河又要了两瓶,和周雨薇仍然是一人一瓶。

时间不大,两瓶啤酒又被他们消灭了。

两瓶啤酒下肚之后,周雨薇醉了,话说也开始断断续续。

秦天河见情况不对,不敢再要酒,但是,周雨薇已经醉了,而且醉的很厉害。没办法,他只好扶着周雨薇,离开了小菜馆,来到大街上,拦下一辆出租,把周雨薇送到了在工商局家属院的住处。

好不容易把周雨薇扶进了房间,刚进门,周雨薇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秦天河也顾不上许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周雨薇抱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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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90节 090

秦天河刚把周雨薇宝抱到床上,周雨薇就一侧头,头伸到床外,“哇”地一口,就吐了出来。

一股酸臭气很快就弥漫在房间里。

秦天河急忙端来一个盆子,拍了拍周雨薇的后背,让她又吐了几口。

周雨薇吐完过后,他端来水杯,扶着周雨薇让周雨薇漱口。

周雨薇却闭着眼睛,无论如何也不张口。

折腾了一番,周雨薇总算平静了一些,她平躺在床上,满脸绯红,胸膛湿了一片,连衣裙胸领本来就很低,此时已经完全贴在胸前,胸前丰满的轮廓显露无疑,而大腿上的裙子则往上撩起一大截,隐隐露出了一小截红色蓓蕾底裤的花边和一大段雪白的大腿。

秦天河正值青春年少,且有了那方面的经验,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剑拔弩张,双腿间随之支持一顶大帐篷。

把周雨薇安顿好,他急忙走出房间,站在了阳台上好长时间,双腿间的大帐篷才渐渐消下去。

看着益阳城渐渐地沉入了梦乡,秦天河这才重新走进了房间。

再次走进房间,秦天河不经意地打量了周雨薇房间一番。

环视了一圈,秦天河发现,女孩子的房间就是不一样,布置的特别的典雅温馨,粉红色的墙壁,粉红色的格调,淡淡的清香一个劲地往他鼻子里钻。一副阿兰?德龙的生活照挂在床尾,床的上方是李连杰和成龙的影视照。这些都是女孩子最为着迷的影视明星,用女孩子的话说,他们充满着男子汉的刚阳,找对象的话除非不找,要找就找他们这样的,既有男子汉味,又是她们的保护神。

就在这时候,周雨薇突然翻了一个身,整个屁股都露在了外面,她穿着红色的内裤,样式笨拙,松松地耸在屁股上,秦天河又咽了咽口水,大着胆子将红裙子拉了下来,又将灯关掉,就准备离开。

出门之时,秦天河才发现,周雨薇的大门用的不是那种在里边可以把门反锁上的暗锁,而是老式的挂锁,只有在房间里面才能将门拴住,在外边竟然不能把门拴住,若是自己不声不响地离开,房门就无法锁住,如果房门不上锁,万一有坏人进了房间怎么办?而周雨薇又醉得人事不省,那样的话,岂不是害了周雨薇?

无奈之下,他只好又转身回到房间里,摇了摇周雨薇,让周雨薇起来锁好门再睡。

谁曾想,周雨薇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秦天河只得留了下来。

对于留下来,他内心也有着隐隐的渴望,只是姜小碟在心里生了根,没有合适的理由,他是不会留下来的,现在有了如此合理的理由,他也就留了下来。

但是,屋里就一张床,他只好和衣躺在周雨薇的身旁。

与美女同室,虽然是醉美人,还是让秦天河难以入眠,好不容易睡着了,竟然做了一个梦。

在睡梦中,秦天河看见一个大花园,花园里有许多仙女在嬉戏扑蝶,其中有一个艳若牡丹的仙女很面熟,他情不自禁地追过去。

扑蝶仙女们很快发现了秦天河,咯咯笑着将秦天河围了起来,艳若牡丹的女孩见秦天河脸色羞红,顿时低下了头,仙女们则嬉笑着将那个女孩推向了秦天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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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91节 091

早晨的阳光,透过阳台,直射入小屋,将整个小屋照得明晃晃的。

睡意朦胧的周雨薇睁开眼睛后看见躺在身边的秦天河,不由吃了一惊,不过,她很快就想起了昨晚上的事,明白自己昨夜喝醉了酒,是秦天河把自己送回的家,而且下意识地扫了眼自己的身子。

虽然她在床上的姿势很不文雅,半边酥胸都露在外面,可是身上衣服完整如初,这说明,秦天河并没有趁着酒醉占自己的便宜。

睡梦中的秦天河,脸上带着纯洁的笑容,轻微的呼吸声很是清晰

望着依然在酣睡中的秦天河,周雨薇心房里禁不住升起缕缕温暖,对秦天河的好感凭空又增加了几分,当然了,还有一缕莫名的遗憾和失望。

就在这时候,秦天河也突然翻了一个身,由原来的斜躺变成了平躺,而且两腿间还隆起了一个大包。

周雨薇的目光不偏不巧正好落在秦天河两腿间隆起的大包上。

作为女人,周雨薇当然知道那个大包是怎么回事?

胸脯也随之噗噗地剧烈地跳动起来,脸上一种发烧,但是,她的目光却再也移不开去,就眯着眼,假装还在睡觉,一遍一遍地看着秦天河双腿间的雄风,上下打量着睡在自己身边这位英姿勃勃的男人。只觉一缕又一缕的燥热从小腹涌起,直朝身体各个部位冲去,她急忙侧着身体,双腿夹得紧紧的。

但不知道怎的,身体却越来越热,干脆,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轻轻下床,走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洗了澡,她轻手轻脚地走出来。

她的脚步虽轻,但还是惊动了秦天河。

秦天河也睁开了眼。

睁开眼,秦天河看见,周雨薇正眯着眼睛盯着自己那个部位。

随着周雨薇的眼神,他的目光也不由得投向那个部位。

就在那一瞬间,他发现了双腿间隆起的那个大包,联想起夜间的梦境,秦天河不禁又惊又羞,连忙坐起来,掩饰着尴尬。

周雨薇则趁机逃出房间,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先冲个澡,我去买早点去。”

周雨薇走后,秦天河双腿间的帐篷才渐渐消逝,心也渐渐平静下来,于是走进浴室。

走进浴室,秦天河看见一条红色蓓蕾内裤正挂在晾衣架上,联想到夜里的梦境,秦天河的双腿间的帐篷再度膨胀起来,直到冲完冷水澡后,才完全消失

92.092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92节 092

洗完澡,穿上衣服,走出洗澡间,秦天河环视一圈,见床头放着一本韩国浪漫青春励志小说《爱在哈佛》,就随手拿起翻了起来。

刚翻开两页,周雨薇就拎着早点从外边走了进来。

沐浴过后的秦天河更加神采飞扬,风度翩翩,周雨薇的心里情不自禁又是一颤,不过,她立即就抑制住激动地心情,冲着秦天河心平气和地说道:“天河,早点买来了,吃早点吧。”

秦天河走过来,帮周雨薇摆好桌子。

虽然昨天晚上两个人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但每每想起夜间的梦境和早晨起床时的情景,两人的潜意识中都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两人面对面坐着,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秦天河一边吃着油条一边说:“还是在城里好,在城里,想买什么买什么,到了乡下,连卖早点的都没有。”

“那你早晨是怎么吃的?”周雨薇问道。

“多数去乡政府食堂,有时候去隔壁同事那蹭一顿。”秦天河道。

“你那位同事是男的还是女的。”周雨薇问。

“女的。”

得知秦天河口中说的那位同事是女的,周雨薇的心里竟然升起一缕莫名的酸楚,情不自禁问道:“都说山里女人漂亮,你那位女同事也一定非常非常漂亮,是吗?”

秦天河当然不知道周雨薇的心里,就实话实说道:“是的,长的非常漂亮。”

周雨薇不再问了。

秦天河这才意识到自己失口了,急忙道:“不过,没你漂亮。”

周雨薇虽然知道秦天河是在安慰自己,但心里还是升起一缕暖流,脸上也重新露出一丝笑意,顺手拿起一个包子,塞到秦天河的手中,道:“这是益阳老字号,何记大包子,特别好吃。”

秦天河接过周雨薇递过来的包子,咬了一口,赞道:“味道真的很不错!”

周雨薇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秦天河,心中泛起一阵柔情,有一个男人在屋里,这屋子才有家的味道,否则就只是一间宿舍而已,她温柔地道:“既然好吃就多吃点。”说完,随手又拿起一个包子递到秦天河的手中。

在周雨薇的住处吃完早点后,秦天河辞别周雨薇,来到大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打的来到了姜小碟所在的学校。

就在秦天河准备走进学校的时候,正在学校大门口值班的门卫走过来拦住了他,问他:“干什么的你?”

出于礼貌,秦天河客气地回答:“找人。”

“找谁?”门卫上下打量了秦天河一番,问道。

“姜小碟。”

听说来人是找姜小碟,门卫再次把目光投向秦天河,非常警觉地问道:“你是左老师的什么人?”或许是为了避免引起秦天河的警觉,他接着又道:“根据学校规定,凡是外来人员都要登记的。”

秦天河连想都没想就随口说道:“我是姜小碟的男朋友,叫秦天河。”

听秦天河自报家门叫秦天河,是姜小碟的男朋友,门卫闪着狡黠的小眼睛再次打量了秦天河一番,装出非常惊讶的样子,道:“左老师不是去平都参加教学研讨会了吗?怎么?她走之前没和你说?”

秦天河做梦也没想到门卫会在他面前说谎,也做梦没想到这一切都是门卫在背后捣鬼,以为姜小碟真的去平都参加教学研讨会了,于是冲门卫道:“我从乡下刚回来,还没见到她,既然她去平都参加教学研讨会了,那我就不进去,等她回来后,麻烦您告诉她,我回来找她了。”说完,转身准备离去。

走出两步,秦天河又回转身子,问门卫:“前两天,我给姜小碟写了两封信,不知道您见没见到。”

门卫的小眼睛转了转,立马予以否定道:“我从来没见到过给左老师的信。邮递员是不是直接把信交给了左老师,或者,被邮局给弄丢了,你还是去邮局问问吧。”

既然门卫说他没见到自己给姜小碟写的信,秦天河怀疑信一定给邮局弄丢了,于是向门卫借了纸和笔,写下自己现在的地址和联系方式,让门卫等姜小碟回来后,帮自己把纸条转交给姜小碟。

门卫闪着狡黠的小眼睛,拍着胸脯向秦天河保证,只要姜小碟回来,他会立即把纸条交给姜小碟。

得到门卫的承诺,秦天河转过身子,放心地向车站走去。

让他做梦都没想到的是,他这边刚离开,门卫那边就把小纸条撕得粉碎,随手扔在了垃圾箱里,接下来就跑到大门对过的电话亭里,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93.093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93节 093

下午三点,秦天河回到了二道岭。

走进乡政府的时候,秦天河看见朱广平的桑塔纳车正停在乡政府大院里,就知道朱广平今天在政府里,没出去,于是决定回办公室放完东西后就去朱广平的办公室,向朱广平报道。

秦天河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朱广平的司机李坤也在,正在和孟涛胡侃,他们聊的是男人之间最爱聊的话题——女人。

听到推门声,孟涛和李坤两人同时都抬起头,见是秦天河,停止了调侃,问秦天河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秦天河应道:“刚回来。”

“领导觉悟就是高,回来后连休息都不休息就回来上班。”孟涛语带调侃地说。

秦天河笑着解释道:“车经过乡政府的时候,我就下来,没带多少东西,也就没回宿舍。”

“久别胜新婚嘛!你给我老实交代,这次回去和女朋友干了几回?”李坤在一旁接过秦天河的话,开始拿秦天河开涮。

“说你外行你还不信,跟老婆和女朋友那都是例行公事,一次都觉得委屈。只有跟情儿玩,那才刺激,那才能接连好几次。你个大小伙子,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孟涛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不无指点地说。

“谁、谁、谁不懂了,不是对你吹,我在学校里可搞过不少的女同学!别以为我小就好欺负。算了吧,你自己瘦的皮包骨头,能有多少油水?能照顾好嫂子就不错了,还情儿?吹牛吧你!”李坤一点不服软,又和孟涛顶牛起来。

“这你就外行了吧,你没见书上写的,越瘦的人在这上面耐力越强。你才二十来岁就发福了,这可不是好兆头,那方面的能力会随着你的肥胖加大而减弱,再说一个大胖子压在人家小妹妹身上,人家连气都喘不过来,哪儿还有情调?女孩子才不愿让你碰呢!”孟涛夸夸其谈,这时他好像也换了个人似的,满脸兴奋。

秦天河对这些话题没兴趣,趁机走出办公室,向朱广平办公室走去。

来到朱广平办公室门前,秦天河轻轻敲了敲门。

时间不大,从里边传来朱广平的声音:“门没锁,进来吧。”

秦天河这才推门走进朱广平的办公室,冲正坐在大班桌后面的朱广平谦恭地说:“朱书记,我回来了。”

让秦天河做梦都没想到的是,朱广平竟然站起来,绕过桌子,来到他身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非常关切地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秦天河急忙道:“刚回来。”

“回益阳还可以吧,见到女朋友了吗?”朱广平笑着问秦天河道。

“女朋友出发了,没见到。”秦天河实话实说道。

“年轻人有的是机会,这次没见到,有时间再回去。”朱广平道。

“谢谢朱书记的关心。”秦天河非常诚恳地说。

“我们是老乡,就别客气了,坐下说。”朱广平一边说一边指了指秦天河身后的沙发,示意秦天河坐下说。

朱广平不坐,秦天河更不敢坐,因此,他急忙道:“朱书记您先坐。”

朱广平笑了笑,坐在了身后的单人沙发上。

秦天河这才小心翼翼地坐在朱广平对面的双人沙发上,不过,是半个屁股挨在沙发上,典型的下级在上级面前的坐法,以便随时站起来向朱广平继续汇报工作。

见秦天河坐下来后,朱广平再次开口道:“小秦啊,你来二道岭满打满算也有一个多星期了,这一个多星期,我一直在外边跑,也没来得及给你安排工作,今天没事,正好谈谈你的工作安排问题。小秦,先谈谈你的想法和要求。

94.094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94节 094

来到二道岭这一阵子,一直没有具体的工作可做,每天除了到办公室看报纸就是跟孟涛他们出去喝酒,秦天河感觉很不适应,现在听朱广平说要给自己分配工作,心里一阵欣喜,但是,坐在他面前的是乡党委书记,是二道岭乡的党政一把手,因此,他诚惶诚恐道:“一切都听朱书记您的,您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

说实话,秦天河刚来二道岭的时候,朱广平似乎并不怎么看好他。

究其原因,就因为送秦天河来二道岭上班的只是县委组织部的一名普通工作人员。

一般情况下,一名新干部到一个新地方履职,都会有领导陪同其一起前往,而且,新干部的级别越高,送其上任的领导的级别也就越高。

另外还有一种情况,如果新干部的背景很深,也一定会有重量级人员陪其一起上任。

而送秦天河上任的只是组织部的一名普通工作人员,就说明秦天河的级别很一般,而且其背景也一般。

鉴于如此,朱广平认为秦天河一定是在市城市管理局没干好,或者得罪了市城市管理局的某位当权人物,被人家当冤大头或者出气筒挤出市城市管理局充军发配到二道岭来的,因此,他就没怎么把秦天河放在心上。

让朱广平对秦天河改变印象,并决定委以重任,是因为秦天河在计生办逮人致死事件处理过程中表现的非常突出。

在整件事情的处理过程中,秦天河遇事沉着冷静,处理问题的时候不急不躁,做事果断利索,谈判时候聪明机智,该出手就出手,一点也拖泥带水。

这让让朱广平对秦天河开始另眼相待起来。

而且在去方山的途中,他又从卓洪波和秦天河的对话中得知秦天河和自己还是岭南老乡。

有道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正因为如此,朱广平才决定启用秦天河,并把秦天河培养成自己的一个左右手。

为此,那天在方山分手后,他装出很随意的样子,随口问坐在副驾驶上的卓洪波道:“洪波,你感觉小秦这人怎样?”

本来,卓洪波对秦天河也没什么好印象,但在知道秦天河和自己是老乡后,对秦天河的印象立即发生了改变,心里也就产生帮秦天河的想法,因此,朱广平话音刚落,他就在一旁开口道,说秦天河这人很不错,可以发展到他们的圈子中来。

如果不是秦天河出面把死者家属安抚下去,这事一旦传到上级的耳朵中或者被媒体曝光,二道岭乡党委政府就会因此而引来很多不必要地麻烦,尤其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赵玉,更会吃不了兜着走,计生办主任做不上还是小事,很可能会因此被开除公职,所以说,秦天河能够把事件和平解决,把死者家属安抚下去不再闹事,受益最大就是赵玉,因此,赵玉对秦天河心存感激,鉴于如此,他也在一旁开始替秦天河美言,说秦天河头脑灵活,为人机智,遇事冷静,处事果断,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以委以重任。

就这样,朱广平决定启用秦天河,并决定把秦天河培养成为自己的左右手。

而且这两天,朱广平已经考虑好了秦天河的安排问题。

在朱广平看来,孙洪涛之所以敢和他分庭对抗,除了孙洪涛是土生土长的当地干部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掌控着二道岭的财权,为此,他早就想找一个人来牵制孙洪涛了。

但是,乡政府班子成员中,没有一个可以出面牵制孙洪涛的。

彭化成虽然与他站在同一阵营中,但彭化成唯利是图,目光短浅,心胸狭窄,能力一般,不足以交付重任。徐华生则是孙洪涛的死党,铁定心支持孙洪涛,表面上对他毕恭毕敬,但私下里没少拆他的台。

也就是说,秦天河是他用来牵制孙洪涛最合适的人选。

秦天河是他的老乡,出于乡责和乡情,都会站在自己的身边,而且是铁定站在自己身边。

而且他已经想好了用秦天河来牵制孙洪涛的妙策高招,就是打着县政府前一阵子出台的《加强审计,规范财政支出》一百二十八号文件精神的旗号,以乡党委的名义抽调人员成立财务审核小组。

这样一来,孙洪涛动每一笔款子,花的每一分钱,都要通过财务审核小组的审核。

这样,就等于在孙洪涛身边安插了一根钉子,孙洪涛再也不敢轻举妄动。甚至说,一旦抓住孙洪涛违法支配资金的把柄,立即就可以把孙洪涛送进反贪局置于死地,处之而后快。

另外,他还打算用秦天河去消弱徐华生的权利,打着调整工作的名义,把徐华生手中的一部分权利移交给秦天河。

于是,他冲秦天河道:“小秦啊,作为乡长助理,你的主要工作就是是配合好老孙、老徐和老彭等几位乡长的工作,所以,我决定,最近对班子成员的工作进行重新分配,由你分管文教卫生、土地、房建、集镇管理、小城镇建设、电力通讯和乡镇企业等几项工作,另外,结合县政府一把二十八号文文件精神,为了规范财政支出,乡党委还打算抽调一部分精干人员成立财务审核小组,我想让你出任财务审核小组组长,所以,你要做好挑大梁的思想准备!

95.095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95节 095

“请朱书记您放心,我一定紧密团结在您周围,尽心尽力工作!”秦天河表态道。

秦天河话音刚落,门外又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听见敲门声,秦天河识趣地提出了告辞。

打开朱广平办公室门的时候,秦天河见一个中年人正站在朱广平办公室门口。

中年人中等个子,头发是自来卷,皮鞋发亮,腰间的皮带很是精致,他看了一眼秦天河,道:“你就是新来的秦助理吧?”

“是的,我就是刚分来的扶贫干部秦天河。”秦天河答道。

“秦助理好,我是孙洪涛。”来人自报家门道。

“啊,孙乡长。”

来人正是从省委党校学习刚刚归来的孙洪涛。

孙洪涛是上周四结束省党校的学习任务的,周五周六两天在省城又拜访了一些老朋友老同学以及一些对自己前途有帮助的领导,周日才赶回方山,在县城家中休息了一天,今天赶回二道岭上班。

虽然孙洪涛一直视朱广平为眼中钉,肉中刺,把朱广平当成前进道路的绊脚石,恨不得马上把朱广平赶出二道岭自己好取而代之,但表面上他还要装出紧密团结在朱广平周围的样子,让大家都知道,他是顺从朱广平的。所以,回到二道岭后,他简单收拾一下就来到朱广平的办公室。

就在朱广平办公室门前,孙洪涛遇到了秦天河。

孙洪涛回到方山的当天下午,就有有人知道他回来,马上叫来一大帮人为他接风洗尘,就是接风宴上,有人把秦天河的情况告诉了他。

得知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新来的乡长助理秦天河,而且是从市里下来的挂职干部,孙洪涛脸上马上浮现了一丝笑脸,现出很高兴的样子,和蔼可亲地握了握秦天河的手,道:“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工作上还要互相支持,互相帮助。”

秦天河心里一热,连忙道:“我初来乍到,很多情况都不懂,还请孙乡长多批评指正。”

就在这时候,办公室里传来朱广平的声音:“外边是谁?进来吧!”

听朱广平在屋里喊自己,孙洪涛冲秦天河道:“朱书记叫我,我先进去见朱书记,回头我们再谈。”说完,走进朱广平的办公室。

见孙洪涛走进朱广平办公室后,秦天河转身向党政办公室走去,一边走一边心潮澎湃,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心里充满了无限激情,暗自庆幸这次终于遇到了朱广平和孙洪涛这样的好领导。

为此,被下放以来的所有不安和郁闷一扫而去,而且在心里道:朱广平对自己这么好,自己一定要竭尽全力工作,绝对不能给朱广平丢脸,另外,他心里还产生了一种想法,那就是抽时间一定要去朱广平家中坐坐,感谢他的知遇之恩。

官场是场没有硝烟的战场,讲究的是杀敌于无形之中,要有诸葛亮的本事,笑谈中让敌人毙命于马前,朱广平和孙洪涛虽然是敌对双方,而且私下里拼得你死我活,但在公开场合还不能表现出来,在公共场合还要表现的像多年没见面的好朋友突然碰到一起一样,所以,见孙洪涛从门外走进来,朱广平立刻站起来,迎上前,热情地伸过手来,夸张地将五根手指大大地分开来与孙洪涛握在一起,边握边说:“什么时候回来的?”

孙洪涛也夸张地张开大手,握住朱广平的手道:“刚回来。”

“回来就上班,也不在家休息两天。”朱广平装出很关心的样子,不无虚伪地说。

“主要是想朱书记您,所以一到家就赶回来向您汇报工作了。”孙洪涛虚伪地说。

朱广平道:“你啊,就是个工作狂。”

孙洪涛道:“党委是丈夫,政府是老婆,我这个做老婆的,就是做家务的命,不忙不行。”

朱广平呵呵笑道:“不管是丈夫,还是妻子,都得注意休息,**他老人家说得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连身体这个本钱都没有了,还拿什么去搞革命。”

孙洪涛说:“是啊,身体健康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就像某本书上说的,如果把健康看做1,那么1后边的那些0就分别代表着金钱、地位、权势等等,有了这个1,后边的0越多越好,但如果这个1没有了,后边的0再多也都失去了意义,所以说健康最重要,有了健康才有一切。”

96.096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96节 096

朱广平皮笑肉不笑道:“所以说,老弟以后要多注意休息,一定要注意劳逸结合啊。”

孙洪涛知道朱广平言不由衷,说的都是违心之言,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朱广平巴不得自己累趴下,免得给他添麻烦。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嘴里却不能这样说,而是道:“朱书记您也多主要休息,别被累坏,说实话,我们二道岭不能没有你。”

朱广平话中有话道:“老弟言重了,说不定有人巴不得我出事呢。”

孙洪涛道:“朱书记您放心,不管别人怎么想,在二道岭,我一定竭尽全力支持您,给你好好当副手,我相信,只要我们精诚团结,二道岭的各项指标都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到时候,县委县政府一定会论功行赏,把你调到县委或者县政府去,到时候,您可一定不能忘了我们这些老部下啊。”

朱广平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后道:“老弟呀,现在提拔干部,哪还有考虑资历和能力的?考虑的都是后台和背景,比如那些中央和省市的空降干部,他们有什么资历?不就是给一些主要领导鞍前马后效劳过吗,然后下到基层锻炼几年,很快就提拔重用,如果要碰到什么好机会,就直接从天而降把位子占了。所以,一切还是任其自然,听天由命吧。再说,我已经无所谓了,我现在想的最多的就是赶紧时间退休,找个地方打打牌、下下象棋,过上几天河服日子,别的事都不想了。你还年轻,机会属于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孙洪涛呵呵一笑说:“老兄世事练达,洞若观火,说得极是,人算不如天算,任其自然吧!无论今后是你老兄领导我也好,还是空降干部主帅也罢,缘乃天定,不是你我所能考虑和决定的,所以,能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是最主要的。”

朱广平呵呵笑道:“是啊,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最好。”

事实上,他们两个人现在谁都没能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都在拿话套对方,想从对方的语气和口吻中探寻出对方的试图和用意。

他们就像竞技场上两位实力相当的柔道高手,表面上谦恭礼让,实际上是在比拼内功,但是,他们谁也不愿意道破,道破了就没有了玄机,就不是真正的高手了。

这就是官场,在官场上混的人,都要善于伪装自己,就像郑智化的歌《水手》中唱的那样: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戴着伪善的面具,总是拿着微不足道的成就来骗自己,当然,更多的时候是骗别人。

而且,还要善于说假话,甚至于要把说假话当成一个习惯,不,当成事业,说到自己也相信的程度。说是说,做是做。说与做各有各的用处,说是为了别人,做是为了自己。打官腔有时是绝对的官经,越是做大事越要记住这一条。有时候还要像川剧中的变脸大师一样,不仅随时能变,而且要千变万化。

朱广平懂得这个道理,而且运用的融会贯通,滴水不漏。

经过这么多年官场的历练,孙洪涛也逐渐领悟了这个道理。

要不然,他不会百般谄媚朱广平并给朱广平戴上一顶高帽子了,给政敌戴高帽子叫捧杀。

接下来,孙洪涛向朱广平汇报了在省委党校的学习情况。

等孙洪涛汇报完毕之后,朱广平把秦天河的安排问题提了出来,并说这是县委副书记王步凡的意思。

文教卫生、集镇管理、小城镇建设、电力通讯和乡镇企业这几项工作先前都是徐华生分管的,把这些工作移交给秦天河就等于消弱了徐华生的权利,而徐华生又是他孙洪涛的铁杆同盟者,消弱了徐华生的权利就等于消弱了他孙洪涛的力量。

另外,他还看出来,朱广平设立财务审核小组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卡他孙洪涛的脖子。

但是,他也知道,现在从中央到地方奉行的都是党政分开,党管干部,政府管事的原则,干部任免,人事安排,工作调配,都是党委书记这个做丈夫的说了算,只有办具体事情才会交给乡镇长这个做妻子的办。并且,朱广平又抬出了县委副书记王步凡,朱广平安排的事情,他孙洪涛可以应付,甚至置之不理,但县委副书记王步凡决定的事,他孙洪涛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不从。

鉴于如此,孙洪涛虽然对朱广平提出的方案一百二十个不满意,但也没有明确反对,只是说,这是大事,最好拿到党组会上研究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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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97节 097

朱广平非常了解孙洪涛的心思,微微一笑,立即摸起桌上的电话,打通卓洪波的电话,让卓洪波通知所有党委委员以及秦天河立即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开会。

十分钟后,在家的党委委员和秦天河都来到了朱广平的办公室。

人员全部到齐后,朱广平清清嗓子,道:“人来齐了,我们开会,今天会议的主题很单一,就是如何安排秦天河同志工作的事,秦天河同志是县委组织部安排到我们乡的扶贫干部,职务是乡长助理,主要工作就是是配合好老孙、老徐和老彭几位乡长的工作,所以,我刚才和孙乡长商量了一下,对乡政府班子成员的工作进行重新调整,徐华生同志不再分管文教卫生、集镇管理、小城镇建设、电力通讯和乡镇企业,彭华成同志也不再分管土地和房建,这几块工作全部由秦天河同志来分管。另外,根据县政府一百二十八号文文件精神,乡党委抽调精干人员成立了财务审核小组,由秦天河兼任财务审核小组组长,对于这样的安排,大家有没有不同意见?”

朱广平的话中故意说自己已经和孙洪涛商量过了,以至于先前围在孙洪涛身边的几个人以为孙洪涛已经同意了朱广平的提议,既然孙洪涛都已经同意,他们更没必要反对,孙洪涛一伙人不反对,赵翰林等人更不用说,所以,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持反对意见的。

既然没人反对,朱广平一锤定音,道:“既然没有人反对,那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希望大家今后全力支持秦天河同志的工作。”

开完党委成员班子会议后,朱广平又立即主持召开了全乡乡直部门和工作区书记会,把分工情况又向全乡干部做了传达。

会议一散,刘涛、任传德、刘前进和赵启正等人就围到秦天河的身边向秦天河表示祝贺,尤其秦天河分管的那几个部门的负责人,纷纷在秦天河面前表示,绝对服从秦天河的领导,密切配合秦天河做好本职工作。

秦天河笑着向大家致谢,并谦虚地说:“自己初来咋到,什么都不懂,还得靠大家多多支持。”

正说着,孟涛走了过来,告诉秦天河,孙洪涛找他。

听说孙洪涛找自己,秦天河不敢怠慢,转身向孙洪涛办公室走去。

让秦天河没想到的是,孙洪涛见他从门外走进来之后,竟然从大班桌后边站了起来,绕过大班桌,一直迎到办公室门前,并且亲自给他砌了杯茶,送到秦天河的手上。

秦天河受宠若惊,急忙接过茶,诚惶诚恐道:“孙乡长叫我,不知道有什么指教。”

孙洪涛笑呵呵地说:“指教谈不上,只是想和你聊点家常。”

接下来,孙洪涛就不着边际地问了一些秦天河过去的工作情况,还不时探听秦天河上面的关系。

上次和孟涛一起在上菜馆吃饭的时候,秦天河已经从孟涛的口中了解了二道岭的大致情况,知道孙洪涛和朱广平面和心不合,因此,他只是简单汇报了自己的家庭情况。

见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孙洪涛有就转到正题,主要是具体工作安排,并说让秦天河分管文教卫生、土地、房建、集镇管理、小城镇建设、电力通讯和乡镇企业等几项工作,以此来拉拢秦天河。

孙洪涛意味深长地说:“你是从市里来的扶贫干部,又上过大学,无论是知识和能力,在我们这帮土八路中都是最高的,所以,我向朱书记推荐了你,建议让你来分管文教卫生、土地、房建、集镇管理、小城镇建设、电力通讯和乡镇企业这几项工作。一上来就给你安排这么重要的工作,不定有多少人眼红呢!你可不能辜负我和朱书记对你的信任呀!”

秦天河急忙道:“我一定尽心尽力工作,绝不会辜负您和朱书记对我的信任。”

孙洪涛笑了笑,接着说道:“你有这份决心,我就放心了,不过,这几项工作都是我们政府重中之重的工作,回头你辛苦一下,到各部门转转,熟悉熟悉情况,争取早日把工作方案报告搞出来,我还得去县里找宋县长争取资金,这个也很重要,再好的项目没有钱什么也别想。说实在的,咱方山是贫困县,从上面弄点钱真难呀!你看人家南方,那叫一个阔儿,政策也放的开,只要能挣钱,各方面都给你开绿灯。可咱方山,明知道能挣钱的项目,可上面就是不批,就是批了,也得半年以后了,茶水早凉了呢!好在宋县长比较支持我……哦,还有咱们乡的工作。”

提到宋县长的时候,孙洪涛有特意停顿了一下,意思很明显是在说他背后有宋县长撑腰,接着又道:“只要你好好干,配合好我们几个乡长的工作,今后,我一定会在宋县长面前替你美言,好好推荐你!”

秦天河听后,心里还是热乎乎的,感觉这位孙乡长很会笼络人。

就在秦天河心如春潮临近的时候,孙洪涛接着又介绍自己和几个副乡长在工作上是如何配合默契,工作成绩又如何有目共睹。又特意强调一句:“只要下面的人认真支持领导的工作,我在小的方面一般都会通情达理、体贴照顾的。”

秦天河不好打断对方,只好装作认真的样子洗耳恭听。好不容易有人进来找孙洪涛有签字,他这才告辞出来。

秦天河刚回到办公室,卓洪波就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冲秦天河道:道:“秦助理,你的办公室已经弄出来了,这是钥匙。”

按说,秦天河只是乡长助理,没资格单独坐一间办公室,但卓洪波为了讨好笼络秦天河,一散会就找到朱广平,问朱广平安排秦天河去什么地方办公。

朱广平也非常想笼络秦天河,就顺着卓洪波的意思,给秦天河单独批了一间办公室。

从朱广平那领到旨意后,卓洪波立即到总务处帮秦天河领取了办公室钥匙,并亲自送到秦天河的办公室,领着秦天河来到新办公室。

新办公室面积也不是很大,布置得也很简单,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部电话,一排文件柜,一个开水器,由于才清扫过,干净利索,又有些寒酸,把窗户打开,新鲜的冷空气立刻就透窗而入。

对办公室的环境,秦天河整体上很满意,他也知道,自己能单独拥有一间办公室,卓洪波一定在领导面前替自己美言,于是冲着卓洪波不无感激地说:“谢谢卓主任了。”

卓洪波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别忘了,我们是老乡,对了,散会后,唐主任找过我,说要给你接风,晚上有没有安排?”

秦天河道:“暂时没安排。”

卓洪波道:“既然没安排,晚上我们聚聚,朱书记也和我们一起,到时候可一定要来。”

听说朱书记也去,秦天河受宠若惊,当即就应允了卓洪波,并和卓洪波约定,下班后在乡政府门前见。

谁知道刚和卓洪波约定时间不长,李明军又从门外走了进来,告诉秦天河,晚上和刘前进他们一起去东北坡野味店为孙乡长接风,问秦天河去不去。

孙洪涛是乡长,是政府的一把手,而且又是秦天河的直接领导,因此,为孙洪涛的接风宴,秦天河必须到场。

但之前,舒已经答应了卓洪波,再说了,朱广平是党委书记,是二道岭的真正主宰,为此,在朱广平和孙洪涛两人之间,秦天河很难做出抉择。

思来想去,秦天河决定和赵玉他们一起去,于是委婉拒绝了李明军,说自己晚上还有点事,不能和他们一起去东北坡为孙乡长接风了,并让李明军代自己向刘前进解释。

李明军也就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出秦天河的办公室。

望着渐渐消失在走道里的李明军的背影,秦天河心潮澎湃,心道:自己这样做会不会得罪李明军呢?还有,李明军如果把情况告诉了孙洪涛,孙洪涛会不会对自己有看法呢?万一孙洪涛对自己有了看法,那他会不会给自己小鞋穿呢?

但他也非常清楚,如果自己和李明军他们一起去给孙洪涛接风,那就不能参加赵玉为他举行的接风宴,这样一来,他就会得罪赵玉和卓洪波,就连朱广平也会对自己产生看法。

这样一想,他开始为自己打气道:“人死卵朝天,不想这事了。”

人死卵朝天是秦天河一位学长的口头禅,秦天河的那位学长每次胆大妄为之时,总用这个俗语来打气,经过四年耳濡目染,秦天河也将此话说得极为顺口,说了也怪,每次说了这句粗口,胆气就壮了不少。

说完这句话后,秦天河不再想那些烦心的事,开始重新布置房间。

重新布置完房间,秦天河往椅子上一坐,靠在椅子的后背上开始闭目养神。

小憩一会,拿起一张报纸,开始翻了起来,看一会报纸,就到了下班时间。

刚下班,卓洪波就走进来告诉他,赵玉已经在乡政府大门口等他了,让他马上过去

98.098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98节 098

听说赵玉已经在乡政府大门口等自己了,秦天河就跟在卓洪波的身后,和卓洪波一起走出了办公室,来到乡政府大门口。

到了乡政府大门口,秦天河看见朱广平也已经到了,急忙走上前去,和卓洪波一起钻进朱广平的桑塔纳中。

秦天河和卓洪波钻进车中刚刚坐稳,李坤就发动引擎,风驰电掣地向县城方向驶去。

到了县城后,直接来到了云扬大酒店。

就在秦天河和朱广平等人走进云扬大酒店的时候,孙洪涛、李明军、刘前进、徐华生和皮长山一行五人来到了东北坡野味店。

东北坡野味店的老板叫赵吉水,今年三十六岁,是个非常有经济头脑的商人,前些年一直在上海、广州、深圳等南方城市做生意,只是最近两年才回到老家开了这家野味店。

在南方打拼多年的赵吉水深受南方人的影响,知道人们都有猎奇心理,于是就针对人们的猎奇心理开了这家野味店,而且野味店搞得非常有特色,不仅搞来野鸡野兔野鸭这些客人都非常喜欢的等野餐野味外,还搞来了麋鹿、野猪、天鹅等稀有品种,就连鱼翅、熊掌等珍贵菜肴也不缺,甚至还有娃娃鱼、大鲵等濒临灭绝的国家级珍惜动物。

再加上野味店又建在小岭山半山腰,四面都是大片的竹林和松树,环境清幽,吸引了不少的客人来此就餐,甚至就连方山、益阳等地的客人也都会慕名而来,生意因此好得出奇。

但今天是例外,李明军他们走进野味店的时候,野味店里还没有多少客人,赵吉水难得清闲,正泡着一壶茶大腿翘在二腿躺在躺椅上悠闲着品茶,一边品茶一边指挥店里的小伙计收拾东西。

见孙洪涛、李明军和刘前进等人从外边走进来,赵吉水急忙放下手中的茶壶,一个鲤鱼打挺从躺椅上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来,一脸谄媚地同孙洪涛等人打招呼道:“怪不得早晨一起床就听喜鹊叫,原来有贵客光临,欢迎欢迎,各位领导里边请。”

刘前进一边往里边走一边吩咐赵吉水道:“今天是为孙乡长接风的,一定要把菜弄好点。”

听说是给孙洪涛接风,赵吉水急忙道:“请刘大哥放心,有孙乡长在,我一定把店里最拿手的都给拿出来。”接着不无讨好地说:“既然是为孙乡长接风的,这一顿就算是我的。”

李明军笑着道:“前进好不容易才请到的孙乡长,你就别和他争了,你要是真想请孙乡长,那就改天再安排。”

刘前进立即接过李明军的话把日子给定了下来,道:“那就明天,明天我和李宣传都没事,正好过来给赵老板你做副陪。”

赵吉水顺着刘前进的话道:“那说好了,就明天,明天你们和孙乡长可一定都要过来。”

孙洪涛笑着打断赵吉水和刘前进两人的对话,道:“现在还不能定下来,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说话间,众人走进了装饰一新的房间,刘前进则和赵吉水一起走进厨房开始点菜。

刘前进要的菜的规格非同凡响,不仅要了野兔、野鸡和野鸭等普通野味,还要了龙虾、乳猪、海参、燕窝、熊掌。

按说,这些都是明文规定禁止在餐桌上出现的,而在东北坡野味店里却堂而皇之被端上餐桌并且没有任何人过问,由此也说明老板赵吉水的能量非同寻常。

本来,作为国家干部,孙洪涛等人都应该出面制止的。

但他们却都泰然视之,没有一个放在心上的。

再说,现在的社会,也不是他一个人两个人认真就能认真起来。

就像今天这顿宴席,可以说是明显超标的一顿酒宴。

现在国家三令五申禁止大吃大喝,规定“同城不吃饭,下乡不喝酒”,规定招待标准一般定在“四菜一汤”上。

但真正贯彻执行中,能够按照政策执行的又有几人?

在执行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按照规矩办事。

虽然文件规定不让在“同城”吃,有的领导就做了变通拉你去其他城里吃,虽然文件中规定不让喝白酒,他们就用红酒或白酒或啤酒“三中全会”来招待。

虽然文件中规定的招待标准是“四菜一汤”,他们就用“四盆一缸”。

还有,老百姓说的更加形象,现在的干部都是“一滴酒一瓶油,一顿饭一头牛,屁股下面坐着一座楼”。

现在一个单位,大小一个领导,不论工作需不需要,都对车感兴趣。而且车买的越来越好,换的是越来越勤。前几年有句顺口溜说“不论官多大,都买桑塔纳,不管哪一级,都要坐奥迪,没钱靠贷款,也不坐国产”。这些说的都是浪费,都是**,而且大家都以这种浪费和**为荣。

鉴于如此,大家都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只是菜上来后,孙洪涛才下意识的看了坐在下属的刘前进,道:“前进,菜够吃的就行了,不要太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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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99节 099

刘前进道:“就这几个菜,不浪费。”

刘前进话音刚落,服务员又送上来一道新菜。

赵吉水立即指着桌上新上的娃娃鱼笑眯眯地对孙洪涛道:“大家都是显贵通达之人,鲍皇、鱼翅、龙虾、乳猪、海参等不过是寻常菜肴,大家也许都已经司空见惯,但这娃娃鱼乃是你店新选精品菜肴,其来历做工,所含营养价值,诸位可能不甚了解。现在我就给几位领导介绍介绍。这娃娃鱼羹汤做法其实也非常的稀松平常,就是把娃娃鱼和清水放在一起清烧好之后再拌些蒜泥和芥末等做佐食就可以了,不过,这道菜的营养价值极高,具有滋阴补阳壮肾之奇效。”

听说此道菜具有滋阴补阳之效,刘前进冲众人暧昧一笑,道:“是吗?那你们可要多吃点。”边说边把汤勺伸进了盘子中,喝完一口汤后啧啧称赞,连声道:“好汤,好汤。”接着就给孙洪涛舀了一勺,道:“孙乡长您也尝尝。”

孙洪涛尝后也是大家赞赏,连声道:“好烫,好烫,简直比香港明月轩的鱼翅和鲍鱼做的还要有水平,大家不要光看我喝,你们都喝啊。”

于是,大家纷纷把汤勺伸进这道具有滋阴补阳、营养价值极高的汤中。

喝完汤后,大家纷纷端起杯子敬孙洪涛酒。

几杯酒下肚,孙洪涛等人也就都打开了话匣子。

因为在座的都是同一战壕里的战友,都是孙洪涛圈子里的人,大家也就没了避讳,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工作上,聊到了今天的班子会上。

聊到今天的班子会后,大家都是气不打一处来,尤其是徐华生。

在今天的班子会上,徐华生受到的伤害最大,朱广平这边一宣布把文教卫生、集镇管理、小城镇建设、电力通讯和乡镇企业几项工作移交给秦天河,他那边就差点气炸了肺。

不过,他非常清楚,官大一级压死人,胳膊拧不过大腿,因此,他一直容忍着。

现在,这里没有朱广平的人,他无论说什么,朱广平都听不到,他也不用再担心话传到朱广平的耳朵里,他已经没有任何顾虑,因此,他一开口就一嘴火药味,破口大骂朱广平:“朱广平他妈的大会上小会上讲要讲原则,我看他妈的是一点也不讲原则,秦天河他妈的只是一个乡长助理,凭什么和我这个副乡长平起平坐?”

“凭什么?凭人家和朱广平是老乡。”皮长山一语道破天机。

“这么说,朱广平是任人唯亲。”李明军道。

“什么任人唯亲?我看他妈的就是为了排除异己,培养自己的势力,孙乡长,这事你得替我做主,不能让朱广平再这么搞下去了,如果让他再这么搞下去的话,今后我们都不会有好果子吃。”徐华生愤愤不平道。

皮长山也在一旁嚷道:“是啊,我看朱广平也是打着调整的幌子来培养自己的势力,什么工作需要,什么县政府文件,都他妈的是借口,无非是为了安排他那个小老乡。”

本来,孙洪涛对秦天河有过笼络之意,但现在听了徐华生等人的话后,他的心思发生了变化,尤其在得知秦天河和朱广平是岭南老乡后,就彻底把秦天河划到了敌对阵营中,不过,他毕竟是乡长,是那种经受过大风大浪历练过的人,因此,他并没有做任何表态,而是岔开了话题,道:“大家今天都是来放松的,别提那些扫兴的事,说点高兴的,谁讲个笑话。”

徐华生、皮长山等人也就识趣地闭上嘴。

刘前进适时提议道:“还是孙乡长您先给我们来一个吧。”

孙洪涛也没怎么推辞,就给大家讲了一个在省党校学习时候听到的笑话:“前一阵子,省里的刘副省长去某市考察工作,路上遇到一群小孩,刘副省长见这群小孩非常可爱,就摸着其中一个小男孩的脑袋说‘小朋友,你好。’小男孩因为不认识刘副省长,就有些发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时,陪同刘副省长一起考察的副市长冲着小男孩说道‘小朋友,你别怕,这位爷爷喜欢你。’,小男孩这才怯生生的叫刘副省长一声爷爷。刘副省长于是又问小男孩道‘小朋友今年多大了?’,小男孩就说‘你自己猜。’刘副省长说‘我猜你也就十一二岁。’”讲到这里,孙洪涛突然停了下来,问大家道:“你们猜小男孩怎么说?”

一起来到了位于大观园旁边的帝豪足浴馆,在大堂经理的引领下,来到了二楼的足浴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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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00节 100

大家都没听过这个段子,于是狐疑地问孙洪涛:“小男孩怎么说?”

孙洪涛笑着说出谜底:“小男孩说‘哎呀,操你妈,你猜的真准。’”

大家听后一阵哄堂大笑。

笑毕,刘前进又道:“刚才这个不带彩,孙乡长得给我们来一段带彩的。”

李明军等人也道:“是啊,既然讲,就得讲带彩的,孙乡长给我们来一段带彩的。”

于是,孙洪涛就给大家伙讲了一段带彩的:“单位领导总结发言:我们工作搞不好的原因有三种,一是像寡妇睡觉,上面没人,二是像(妓)技女,上面老换人,三是像和老婆睡觉,自己人老搞自己人。”

孙洪涛讲完,大家又是一阵哄笑,笑毕,孙洪涛道:“总不能光让我一个人讲吧,老蔺你也给我们来一个吧。”

李明军在二道岭的所有班子成员中口才是很不错的,而且脑子里也储藏了不少的黄段子,因此,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就开始讲道:“女领导夜归,突被两男架上车,一男威胁说‘老实点,劫色的。’女领导闻言笑骂道‘他爹的,这么愉快的事,搞得这么紧张,吓死了,我还以为被双规了!’”

孙洪涛讲完之后,皮长山也讲了一个:“一个市的市委书记是男的,市长是女的,两人长期在饭桌上开玩笑,市委书记却屡战屡败,有一天,女市长和男书记共同赴宴,席间高兴之余,书记灵机一动,说——书记一般都干过市长!女市长机灵的应答——是的,书记一般是市长生(升)的!”

孙洪涛和李明军的笑话都是雅俗共赏,将气氛推向了一个新的高朝,于是,剩下的人也都粉墨登场,都讲了一段自以为最动听的段子,气氛渐渐地热闹起来,先前的小小不愉快也就被人忘记了。

吃了饭,刘前进提仪道:“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吃完饭不如去县城找家洗脚房洗洗脚,放松放松。”

徐华生、李明军等人也都说行,于是,从野味店出来后,众人都钻进车中,向县城赶去。

就在孙洪涛他们赶赴县城的时候,朱广平、秦天河、卓洪波、赵玉和李坤等五人也从云扬大酒店里走了出来,来到了帝豪足浴馆。

在云扬大酒店吃完饭,卓洪波提议道:“朱书记,帝豪足浴馆妹子的洗脚手艺不错,今天晚上再过去洗洗脚吧?”

赵玉也在一旁积极响应道:“是啊,朱书记,再去泡泡吧,医书上说,泡脚有利于延年益寿,作为男同志,应该经常泡泡脚。”

见卓洪波和赵玉的兴致都很高,朱广平也就没阻止,道:“既然你们想去,那吃完饭就再过去泡泡脚。”

朱广平话音刚落,卓洪波就转脸冲秦天河道:“上次洗脚的时候,秦助理没和我们一起去,这次,秦助理可不能再做逃兵。”

朱广平都同意了,秦天河自然不能拒绝,于是道:“一起去,一起去。”

酒足饭饱之后,秦天河和朱广平、卓洪波、赵玉以及李坤等五人

恰好一间足浴屋有五个位置,朱广平、秦天河、卓洪波、赵玉和李坤五个人一齐走了进去。五位大概不到十六岁的小女孩很快就端着盛了热水的脚桶进来了,各就各位,把前面的脚抱进怀里,脱去脚上的袜子,再放人脚桶里泡起来。脚桶里的水温正好合适,秦天河感到非常舒服,心里不由得感慨万千,心道:“有钱人的日子就是好。”

就在秦天河思绪起伏,感慨万千的时候,坐在他旁边的李坤开口问赵玉道:“唐主任,今天除了洗脚,还有其他项目吗?”

赵玉不答反问:“你还要什么项目?”

李坤道:“想要的项目多的是,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出血。”

赵玉道:“不就出点血吗,没关系,我就让小姐把你们从头到脚都修理一遍。”

给秦天河洗脚的小姐动作麻利,比另外三位洗得稍快一点,就在赵玉和李坤说话的空,她已经给秦天河刮完脚,打了脚油,并问秦天河要不要换双新袜子。

秦天河第一次洗脚,对于足浴馆的规矩一点也不知晓,因此问道:“新袜子要不要算钱”

小姐说:“袜子是赠送的。”

秦天河说:“那就换双新的吧。”

小姐立即给秦天河穿了双新袜子,顺便拿起他那双脱在矮几上的旧袜要往垃圾篓里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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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01节 101

那双袜子是姜小碟为他买的,所以,他忙止住道:“别扔别扔,我那是两元钱一双的,还得带回去。”

小姐只得笑笑,将袜子放回矮几上。

卓洪波不知秦天河为何要留着那双旧袜子,说:“什么年代了,你还在乎这么一双臭袜子”秦天河说:“我这人恋旧,用旧的东西舍不得就这么扔掉。”

赵玉说:“要你这样的人做老公和朋友,靠得住。”

五个人洗完,起身要走时,秦天河没忘记矮几上的袜子,弯了腰,一把抓到手上,塞进衣服口袋里。

卓洪波说:“你还真要把袜子带回去”

秦天河笑了笑,没回答。

出了足浴屋,赵玉请朱广平、秦天河、卓洪波和李坤他们上三楼去按摩。

朱广平说:“按摩就免了吧,今天做了这么多了。”

秦天河也说:“已经让你这么破费了,下次再说吧。”

赵玉说:“如果你们不上去,李弟又会说我不出血了。”

朱广平道:“既然这样,那就进去看看。”

秦天河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跟在朱广平和赵玉他们身后,后面,往三楼的楼梯口走去。

赵玉先前来过这里,对这里非常熟悉,一走进楼梯口,就冲着一位中年女人嚷道:“找几个漂亮的妹子。”接着又强调道:“今天来的都贵客,一定要找漂亮的。”

中年女人就笑道:“放心吧,赵老板,我给你找两个正宗的益阳妹子。”

说完,转身走进楼梯口,往楼上走去。

不一会,从楼上走下楼十七八个年轻女孩子,她们在昏暗的灯光下站成一排,中年女子走了过来,热情地道:“各位老板,看起那位就选那位。”

秦天河已经明白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小姐。

赵玉首先站了起来,为朱广平挑拣了一个最年轻最漂亮的女孩子,然后才给自己挑拣了一个。

卓洪波和李坤也毫无顾忌地分别给自己挑选了一位。

秦天河短暂地扰豫了一会。即害怕又有莫名的期待,他不愿意在众人面前扫了面子,就随手点了一个女孩子,点完之后,心道:“怎么像是菜市场买鸡,还挑挑选选。”

挑选完女孩子后,五个人分别被中年女人安排进了贵宾室。

所谓的贵宾室,就是一个人一个单间,这样的贵宾室便于贵宾在这里为所欲为,自由潇洒,现在的洗浴中心、泡脚房、洗头房几乎都有这样的贵宾室,就连益阳市市委市政府招待所这样的国营单位都有贵宾楼贵宾间。

秦天河的单间在整个桑拿中心的最里头,也是最僻静的一个包间。

走进房间后,秦天河的目光下意识的环视了按摩室一圈。

在那一瞥之间,秦天河发现按摩室分里外两间,外间是休息室,有沙发,有电视,还有一个宽大的双人床。正对着双人床的墙壁上挂着当代著名画家催大囿的美女出浴图,那幅画画的栩栩如生,画上的美女简直被画活了,刚刚洗浴完毕,站在椭圆形的浴盆里,光洁细腻的肌肤上还泛着没有擦拭干净的晶莹透亮的水珠,刚被热气蒸腾过后的皮肤上泛出朵朵红晕,神情极尽妩媚,正深情款款的瞅着秦天河微笑。她那洁白光亮的皮肤、柔美的身材线条,肥腴的屁股极富性感,具有着普通人无法抗拒的蛊惑力,蛊惑着秦天河。

秦天河觉得这环境也太暖昧了点,在这样的地方不犯错误做得到吗忽想起当初在市城市管理局里曾经听说过的一个十分流行的段子,是说坐台小姐的,什么不占地不占房,总共才要一张床;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反对**;不生男不生女,计划生育也允许;无噪音无污染,国民经济大发展。别说还真有几分贴切。

这么想着,房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他先前挑选的那个女孩子走了进来。

女孩子迈着轻盈的步伐向他一步步走来,边走边脱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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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02节 102

但就在那一瞬间,他的心里一个激灵,脑子里闪过数道闪电,脑海中随之浮现出姜小碟那哀怨的眼神,心里不由得开始骂自己道:“我他妈的真混蛋,小碟待我那么好,我怎么能做对不起她的事呢?再说了,自己还是堂堂的国家工作人员,万一张扬出去,这可是自毁前程的事。”因此,他急忙正了正身子,坐在沙发上。

这时,女孩子已经走到他的身边,先把肩上挎包挂到屋角衣架上,反了手拢一拢披散着的长发,扎好,才转过身,操着普通话对坐在沙发上的秦天河说了声:“先生您好。”并坐到秦天河的身旁,继续用那鞭子一样的声音问秦天河:“老板贵姓”

秦天河非常清楚,这种场合绝对不能说出自己的名字,于是歙了歙鼻翼,道:“我姓什么我也不知道。”

女孩扑哧笑了,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说:“先生真幽黑。”

秦天河知道女孩是故意把幽默说成幽黑的,于是顺着女孩的话道:“我再幽黑,也没有这间包厢幽黑。”

女孩又笑着说道:“先生不喜欢幽黑吗幽黑的地方容易发生故事。”

秦天河说:“发生什么故事”

女孩说:“还能有别的故事吗当然是男人与女人的故事了。”

说着话,女孩动手去脱秦天河身上的衣服。

秦天河说:“按摩还要脱衣服的”

女孩停了手上动作,说:“不脱衣服也可以按,但有些客人说,这是隔靴搔痒。”

秦天河说:“你还挺有见识的嘛,我读书的时候,老师却没教过隔靴搔痒这个词。”

女孩得意地说:“那当然啦,你别看我是坐台小姐,我可是有文化有文凭的。”

秦天河就有些好奇了。这样的地方他虽然没来过,但他也知道。小姐的本钱无非是青春和性感,文化和文凭有什么用呢

大概是看出了秦天河的怀疑,女孩说:“你是不相信罗我拿给你看。”说完,起身到后面的衣架上取下挎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小本子,递到秦天河前面,说:“先生看清了,这就是我的文凭。”

一是出于好奇,二是不好拂女孩的意,秦天河接过女孩递过来的本子,并顺手打开,借着头上灰暗的灯光细瞧起来,见是一张益阳学院的文凭,上面明白写着:“夏清荷,女,现年二十一岁,在本校涵洞系修业四年期满,成绩合格,准予毕业。”等字样。

秦天河知道如今就连省部级高官都弄的是假文凭,坐台小姐的文凭还会是真的说不定她就是几分钟前才在楼下的小摊上买的。虽然他心里是这么想,但嘴上却不点破,而是顺着女孩的话,道:“莫非你们这一行也讲究起高学历来啦又不是当官,弄个博士硕士什么的。提拔起来快,你们弄个高学历,客人难道还按学历高低给小费”

夏清荷一边脱着秦天河身上刚才只脱去一半的衬衣,一边说:“客人虽然不是按学历高低给小费,但我们老板说了,现在的客人都像先生您一样,档次越来越高,仅仅提供手艺上的服务,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需要了,还得提供高层次的精神方面的服务,没有文化哪行啊所以过去那些文化层次低的小姐,如今已经远远适应不了新形势发展的需要了。”

这套理论,秦天河可还是第一次听到,感到有些新鲜。他望着夏清荷将他的衬衣挂到衣架上,说:“你文凭上写的涵洞系,是研究什么的”

夏清荷笑道:“顾名思义,就是研究涵洞的嘛,如今大搞经济建设,首先要解决基础设施问题,到处都在修路架桥打洞,我们这个专业吃香得很呢。”

秦天河说:“原来你是为了打洞哟”

夏清荷接过秦天河的话,笑着问秦天河:“老板喜欢打洞吗”

秦天河听明白了夏清荷的意思,但看着那张陌生的面孔,他感到如芒刺背,浑身的不自在,那个夏清荷见秦天河磨磨蹭蹭不肯脱衣服,媚笑道:“老板,要不我们先喝杯酒,怎样?”

秦天河感觉喝酒倒不失为逃避的一种手段,于是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回答以后,夏清荷再次提议道:“那就来杯啤酒?”

秦天河又点了点头,道:“来一杯吧。”

于是,那女孩给秦天河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方山干啤,然后端起来,一杯递给秦天河,一杯留给自己,紧接着抿了一小口,道:“真有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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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03节 103

秦天河不想让自己太拘束,故意道:“真要有劲,还是北京二锅头和我们益阳的益阳老窖。”

夏清荷道:“白酒我没喝过。”然后看着秦天河,抿嘴一笑,道:“老板,上铺吧,我帮你按一按,把衣服都脱了,既然来玩,就要放得开。”

说实话,除了姜小碟之外,秦天河从来没有和女人如此过,就连姜小碟也没跟过,所以,从心里上很难接受,但现在为了巴结讨好朱广平、卓洪波和赵玉他们,他又不得不为之。

再看人家赵玉、卓洪波和李坤,似乎是习以为常,尤其是朱广平,还是正科级干部,而且还是主要领导,为此,他不由得在心里感慨,看起来自己是落伍了,而且是真的落伍了,干部讲究的是与时俱进,赵玉、卓洪波和朱广平这些人才是真正的与时俱进,鉴于如此,他们才能跟上时代的步伐,在尔诈我虞、错综复杂的官场中得心用手,立于不败之地。

见秦天河默不作声,夏清荷还以为秦天河对自己的服务不满意,主动把丰满的胸部贴在秦天河的身上,媚声道:“老板对我的服务是不是不满意啊?”

“不……不是的……你们……你们这里服务是不是全面周到?”

“我们这里是超五星服务?”

“什么服务都可以吗?”

夏清荷以为秦天河准备提出什么变态的要求,心中暗道:“男人都是一个样,假了半天,还是露出了狼子野心。”心里这么想,口里却道:“原则上都可以,但是变态得不行。”

秦天河笑着说:“我肚子饿了,你到楼下去帮我叫一份卤肉拼盘,另外再点两样好吃的,这算不算变态?”

“不算,也算。”夏清荷很意外地看着秦天河,还是点了点头。

秦天河终于战胜了自己,很有些高兴,道:“别点多了,就弄三、四个特色菜。”

“嗯。”夏清荷答应了一声,穿了外套,披了一件大衣就走出门,在走道上遇到穿着白衫的小伙子。小伙子一脸暧昧地问:“妹妹晚上有时间没有?”

夏清荷敷衍着道:“我的时间不由我作主。”

“如果有时间,请你吃宵夜。”

“到时候再说吧。”

夏清荷进门以后,发现桌子和椅子已经被拖到电视机前面,秦天河也穿好了衣服,手里正拿着一瓶方山干啤,道:“你陪我吃菜、喝酒、看电视。”

屋内温度不低,夏清荷将大衣脱了下来,穿了一身紧身的内衣。胸膛鼓鼓,腰枝亦细,与刚才的穿着相比,有另一种别样得的性感。

茶几上摆着卤肉拼盘、焦盐小虾、爆炒肚条等几样下酒菜,两个高脚杯都被倒上了方山干啤。

“喝酒。”秦天河举了举杯。

喝到十点,四瓶方山干啤被喝进了肚子,夏清荷的酒量还挺不错。两眼水汪汪,脸颊红成火烧云,她口舌有些大了,将最后的酒倒成两个大杯。道:“来,干杯。”

秦天河不想让夏清荷太醉,就劝道:“你别喝了。”

夏清荷不依,拿着酒杯站了起来,道:“喝完这瓶就不喝了。”一边说着,一边将酒杯硬要塞到秦天河手上,秦天河正要去接酒。她脚一软。就坐到了秦天河身上。

夏清荷坐在秦天河腿上,仰着头,挑衅道:“我不美吗,吻我。”

秦天河已经上了岸,岂肯再下水,他站起来,将夏清荷推到一边,道:“没有刷牙,不吻。”

“要吻。”夏清荷说着话,顺手将最后一杯酒喝了下去,喝完之后,她眼神便迷离起来。

见夏清荷已经睡了过去,秦天河就没再打扰她,拿起一块毛巾,盖在夏清荷身上,轻轻退了出去。

出了贵宾室,来到楼下大厅,又过了二十多分钟,朱广平、卓洪波和赵玉他们才从楼上下来。

秦天河往朱广平他们脸上瞧了瞧,见一个个都是红光满面的,不用说,一定玩得非常开心和到位。

赵玉结了账,大家一起下楼,走出帝豪足浴馆。

坐在回二道岭的车上,秦天河满脑子还是帝豪足浴馆里发生的事。

在秦天河的潜意识中,朱广平、卓洪波、赵玉和小李四人在包间里那么长时间才出来,一定是和小姐干了那种事情。

在秦天河的印象中,朱广平和所有的领导一样,坐在主席台上开会的时候都是一本正经,满脸正气,正襟危坐,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然而私下里,他们竟然也来这种场所,这让秦天河心里受到极大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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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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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只是一名普通干部,他管不了那么多,很多时候,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不过,他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今后和朱广平他们要保持一定的距离,省得禁不住腐朽思想的侵蚀和现实的诱惑,被他们拉下水,做出对不起姜小碟的事。

想到姜小碟,他的心里一震,心道:姜小碟,你回来了吗?你收到我给你留的小纸条了吗?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呢?

回到二道岭和众人分手后,秦天河独自走在乡镇的土石路上,才重新回到现实中,迈开大步,向供销社走去。

走到供销社大门口,秦天河才发现老秦头竟然还没睡,正坐在传达室里电视。

秦天河冲着传达室客气地说:“大爷还没说?”

听见秦天河的声音,老秦从传达室里了走出来,一边帮秦天河开门一边说:“我看你没回来,怕你没带钥匙,就看会电视等你回来。”

秦天河不由得一阵激动,不无愧疚地说:“让大爷您久等了。”一边说一边帮老秦把门锁上。

老秦说:“没事,年龄大了,反正睡不着。”

秦天河道:“天不早了,大爷您休息吧。”说完,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

来到自己房间门口,秦天河不经意地扫了眼孙楠的房间,孙楠的房间里竟然还亮着灯。

“难道孙楠已经回来了?”秦天河的心里升起一缕莫名的惊喜,情不自禁走到孙楠门前,举起手,轻轻地敲了两下。

房间里立即传出孙楠悦耳的嗓音:“哪位?”

“秦天河。”

“是秦助理啊,请等一下,马上就好。”屋里立刻传来一阵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声音过后,房门从里边打开,露出孙楠灿烂的笑脸,冲秦天河道:“请,秦助理?”

秦天河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半开玩笑地说:“孙所长真是贵人多忘事。”

孙楠一怔,道:“我怎么贵人多忘事了?”

秦天河佯装生气的样子,不无埋怨地说:“从上周四到现在才几天的时间,你就已经忘记了我们的约定,难得不是贵人多忘事吗?”

孙楠这才想起那晚的约定,急忙改口道:“都怨我,秦弟就别在埋怨姐姐我了,改天一定安排一桌向秦弟你请罪。”

秦天河笑着说:“请罪就免了,只要楠姐记住我们的约定就行。”

孙楠莞尔一笑,极尽风情地说:“从现在开始,一定时刻谨记那晚的约定。”一边说一边把秦天河让到椅子上。

秦天河坐下来之后才发现,孙楠刚洗完头,湿漉漉的头发还散披在肩上,白皙的俏脸在热气的蒸腾下散发着诱人的红晕,身上套着一件宽松闲的碎花长裙,在长裙的映衬下,孙楠身材窈窕,线条优美,再加上经常参加锻炼,腰部和腹部似乎没有一丝赘肉,尤其是胸部和臀部,微微向上凸起,极具性感和诱惑力,看的秦天河热血沸腾血液倒流,情不自禁赞叹道:“楠姐真美!”

孙楠脸上立刻腾起一片羞赧,剜了秦天河一眼,道:“你就别哄姐开心了,姐都老了,与美无缘了。”一边说一边起身用玻璃杯给秦天河倒了一杯果汁,递给秦天河,关切地说:“一定喝了不少酒吧,喝杯果汁解解酒。”

秦天河不无感激地接过果汁,慢慢地喝了一口果汁,酸酸甜甜,味道十分地道,笑着说道:“楠姐真会享受生活。”

孙楠也笑着应道:“今宵有酒今宵醉,人的一生也就短短的几十年,不学会享受也太对不住自己了。”一边说一边起身走进厨房,时间不大端出来一盘苹果,重新坐在秦天河对面,捡了一个最大的苹果,拿起水果刀削了起来,很快就削好了一个苹果,递给秦天河,道:“吃个苹果。”

秦天河也就没客气,伸手从孙楠手中接过苹果。

接过苹果之时,秦天河似乎见到孙楠胸前有很隐隐的两点凸起,急忙将目光从孙楠身上移开,向窗外望去。

要命的是,透过窗户明亮的玻璃,他清楚地看到窗台上随风轻摇的白色小内裤,视力极好的他甚至看到了小内裤底部颜色微微有些深,他的心跳速度更加急促起来。

105.105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05节 105

好在孙楠没发现这些,他的心情才得以慢慢放松下来,体内那股涌动的春潮也慢慢逝去,没话找话道:“这几天怎么没见到楠姐你?”

孙楠道:“上周五去县里参加了一个会议,开完会后,又去市委党校参加了一个培训,这几天一直在益阳,今天下午才回来,对了,我离开这几天,乡里有什么事发生吗。”

“也没什么事发生,只是上周六计生办死了一个老太太。不过,现在已经摆平了。”

九十年代初,计生办死人事件时有发生,而且这种事可大可小,只要乡政府肯拿钱消灾,花几个钱摆平死者家属之后就万事大吉,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所以,听说事情已经被摆平,孙楠也没有多问,就岔开了话题,问秦天河道:“秦弟结婚了吗?”

秦天河道:“还没有。”

“那一定有女朋友了?”

“噢,有。”

“你们认识多长时间了?”

“我们是大学同学,从认识到现在已经六年了。”

“那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了?”

“感情还可以,只是……?”想起姜小碟父母对自己的态度,秦天河心里一痛。

“只是什么?”孙楠没注意到秦天河语气上的停顿,也没有注意秦天河情绪上的变化,继续问道。

秦天河本不想再说下去,但又怕孙楠误会,于是就接着说了下去:“她父母都认为我是农村的,没出息,反对我们来往。”

孙楠愤然道:“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门当户对,你的准岳父准岳母也太势力了。”

秦天河道:“他们是太势力,不过,他们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好。”

孙楠由衷赞叹道:“他们那样待你,你还替他们说话,秦弟你真善良。”

秦天河笑着说:“其实,我们都是善良人。”

孙楠也笑着说道:“好人一定会有好报,我想,你的诚心一定会打动你的准岳父和准岳母,让他们的女儿嫁给你,在此,提前祝福你们爱情甜蜜,永浴爱河。”

秦天河道:“谢谢。”接着又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孙楠道:“反正睡不着,再聊会吧?”

秦天河不无戏谑地说:“大半夜的,让人家看见我们孤男寡女的在一起,还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呢!我还是回去吧。”

对于秦天河的轻薄,孙楠并没有生气,反而很柔媚的盯了秦天河一眼,甩了甩秀发,嫣然一笑,道:“那好,我们改天再聊。”

秦天河道:“改天再聊。”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候,孙楠突然问道:“秦弟明天有没有空?”

“楠姐不会想明天接着聊吧?”秦天河再次开玩笑道。

“不是接着聊,我是想让秦弟你明天陪我去山后村走一趟,把他们村的建学校款给送过去,不知道秦助理有没有空?”

山后村离乡政府驻地有三十多公里,位处二道岭乡最西端,也是最穷最偏僻的一个村子,整个村子都在山里头,仅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与外界相连,出入非常不方便。

由于地处偏僻,出入不方便,村里就自筹资金办了个小学,聘请村里几个初中毕业生做老师,负责教孩子读书识字学文化。

然而,就在半年前,村里的小学校由于年久失修,再加上大雨侵蚀,十二间教室全部坍塌,村里的孩子只好翻山越岭来到与他们村一山之隔的山前村上学,但他们村与山前村之间相隔十好几公里的路,而且都是山路,山路崎岖,因此,孩子们上学都是早起晚归,而且有三个孩子在上学的路上跌进了山谷,摔折了腿,鉴于如此,村里决定重新筹措资金办学校,但由于村里人家都太穷,好不容易才筹措到了两万多元的建设款,根本不够重新建教室的,于是村长管阿林就带着一伙村民来到了乡政府,找到了乡党委书记朱广平和乡长孙洪涛,恳求两位领导,无论如何想办法给他们解决一部分建校资金。

乡里的资金也是捉襟见肘,就连教师和公务人员工资都好几个月没发了,根本拿不出这部分钱,因此,乡里就以发不起工资为借口,拒绝了管阿林等人的要求,以研究研究再说为幌子,把管阿林和那帮没见过世面的山里人全给打发了回去。

但就在前几天,益阳给方山批来一笔扶贫资金,朱广平知道后,立即带着孙楠和卓洪波以及相关人员找到了县财政局局长、县政府分管财政的副县长等有关领导,死缠烂磨,总算磨来了一笔资金。

这笔资金虽然不是很多,但足够给教师和公务人员发工资的了,除了够给教师和公务人员发工资,还有一些剩余,于是朱广平决定给山里村五万元,并让孙楠代表乡党委和乡政府把钱送到山后村。

本来,这笔款子一拨过来,孙楠就该把钱送到山后村的,但不巧的时候,就在那笔款子到账的那天,孙楠接到了县财政局的通知,让她立即去市财政局参加一个培训,所以,事情就拖到了现在。

对于山后村的村民和孩子来说,这是他们的希望,是他们的救命钱,她必须尽快的送给山后村,让他们尽管建好学校,让孩子重新走进课堂,所以,她决定明天就去山后村把钱交给管阿林。

但是,她只是一个弱女子,担心路上遇到坏人,就想找个伴陪她一起去,而且这个伴最好是男的,以便路上有个照应。

就在秦天河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突然觉得秦天河是个不错的人选,非常希望秦天河能陪她一起去山后村送这笔钱

106.106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06节 106

秦天河很想陪孙楠走一趟,他已经下来一个多星期了,也想借机到村子里了解一下实际情况,但是,他肩上现在已经有了担子,不再是自由人,因此他道:“我很想陪楠姐下去转转,就是不知道明天有没有空,只要明天有空,我一定陪楠姐下去,如果没空,那就没办法了。”

“那就说好了,明天只要有空,一定要陪我去山后村,事情不能再拖了。”孙楠非常诚恳地邀请道。

第二天,秦天河正在办公室里整理材料,门外传来一阵嘟嘟的敲门声,接着孙楠就推门走了进来,一边往里走,一边恭喜秦天河:“秦弟,恭喜了。”

秦天河知道孙楠恭喜自己的原因,但他故意装糊涂,表现出很迷茫的样子,问孙楠道:“喜从何来?”

孙楠不满地白了秦天河一眼,道:“你说呢?”

秦天河这才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道:“你说的是我工作的事吧,这有什么好恭喜的,也就是找点事情做罢了。”

孙楠道:“你就别谦虚了,领导就是领导,请王组长你放心,今后财政所一定紧密团结在你周围,全力配合你工作。”

秦天河不无谦虚地说:“我们都应该团结在朱书记和孙乡长两位领导的周围才对,而且不是你们财政所配合我工作,而是我全力配合你们财政所的工作。”

孙楠道:“那今天你就配合我一次,和我一起把钱送给山后村。”

来到乡政府后,秦天河就找到了卓洪波,问自己今天有没有具体任务。

卓洪波为了笼络秦天河,就没分任务给秦天河,并让秦天河先休息两天,等完全熟悉工作之后再给他分摊任务,所以,他可以陪孙楠一起去山后村,但他又担心自己走后,有领导找他。因此,他道:“我今天是有空,可以陪楠姐走一趟,但我得先去卓主任那,和卓主任说一声。”

孙楠道:“我已经和卓主任打完招呼了,他也同意让你和我一起去山后村。”

听孙楠说已经和卓洪波打完招呼了,秦天河就收拾了下办公桌上的东西,和孙楠一起走出办公室,到乡政府办公室,找到卓洪波,要了辆摩托车,驮着孙楠来到财政所取了钱,朝山后村赶去。

上路之后,秦天河才发现去山后村的路都是山路,而且路面凹凸不平,摩托车始终没能跑起来,好不容易才来到孔望山山脚下,就在孔望山的山脚下,摩托坏了。

秦天河之前经常鼓捣摩托,所以,这点毛病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由于工具不全,他鼓捣了大半天也没能把摩托车修好,不无泄气地望了眼孙楠,双手一摊,道:“没办法了。”

“翻过这座山就是山前村,我们去山前村吧?到那儿一定有办法。”孙楠指了指着前面的一座山头提议道。

回二道岭是不可能的了,秦天河只能接受孙楠的提议,推着摩托车跟在孙楠身后继续上路,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转过前面的山头,来到了山前村村口。

让秦天河没想到的是,他和孙楠途径的福山村和历山村都是贫困村,村民住的大都是石头垒的茅草房,零零星星有几家砖瓦房,而山前村的村民似乎都非常富裕,家家都是砖墙瓦房,甚至还有不少家盖起了两层小楼,而且通往村中的道路也比福山村和历山村要好得多,是一条六米多宽的水泥路。

这让秦天河颇为费解,情不自禁冲孙楠道:“这个村似乎很富裕。”

孙楠道:“当然了,这个村可是我们二道岭乡有名的小康村,村里人能不富吗?”

“同在山里,为什么福山村、历山村都是贫困村,而这个村却这么富裕呢?”秦天河大惑不解,一脸迷茫地问孙楠。

孙楠告诉秦天河,山前村之所以能脱贫致富走上小康,主要是因为山前村出了一位大干部,省财政厅非税务管理局局长唐士中。

唐家在村中本来只是小姓,多年来一直受村里人歧视,自从唐士中进了市政府成了国家干部后,村里人对唐家的态度就发生了改观,尤其在唐士中出任市财政局非税务管理处处之后,唐家在村里的地位就变得更加举足轻重起来。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话一点不假,唐士中发达之后,唐士中的弟弟唐大元沾着唐局长的光跟着发达了起来,被村里人一致推选为村主任。

村里人之所以推荐唐大元,就是看中了唐士中的特殊身份。

唐大元几十年一直没抬起头做人,现在一下子变成了村主任,自然感觉良好,积极性也高,上任不久就跑到省里,通过弟弟的关系弄了十万元回来,把村里小学原来的那座破房屋推倒,盖了一栋两层的教学楼。学校教学楼盖好之后,唐大元再次跑到市里,又搞回来了十五万元,给村里修了一条水泥路。

路修好后,唐大元又跑到市里,为村里争取来了一笔扶贫资金,用那批资金作为启动资金,带着村民开垦荒山,植树造林,栽植果木,三年不到就带领村里脱离贫困,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村和小康村,唐大元也因此被推选为县人大代表和县政协委员。

说话间,秦天河和孙楠已经走进了村子,来到了唐大元的家门口,孙楠径直走到唐大元的院门前,冲着院子喊道:“唐主任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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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07节 107

“在、在。”一位穿戴一新的中年人应声从院子里走了出来,见到孙楠,立刻热情地邀请道:“孙所长来了!稀客稀客,里边请。”

孙楠回头指着秦天河向中年人做了介绍:“秦助理,我们乡新来的乡长助理,秦天河。”

中年人立即握住秦天河的手,连声说幸会幸会,接着就自我介绍道:“我叫唐大元,是这个村的村主任。”

在路上,秦天河已经听了孙楠的介绍,知道眼前这位唐主任虽然其貌不扬,但背景非同寻常,能量也不容忽视,因此,他也就有了结识唐大元的意思,立即握住唐大元的手,连声道:“唐主任好。”

同秦天河打完招呼后,唐士中再次把目光投向孙楠,不无指责地说:“孙所长?你和秦助理来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让我好有个准备。”

孙楠急忙进行了解释:“没关系,我和秦助理是去山后村的,没想到走到这儿车坏了。只好投奔您来了。你给找点修车工具就行,修好了马上走。”

听孙楠说摩托车坏了,唐士中立时道:“我让人帮你们修,你们先到我们家坐坐,喝点茶,吃完午饭再走。”

刚才因为在路上鼓捣摩托车耽误的时间太多,到山前村后已经到了中午时间了,再加上又推着摩托车走了一大段路,秦天河和孙楠都累得不轻,所以两人也就没推辞,同意留在唐大元家吃午饭。

见秦天河和孙楠同意留下来,唐大元叫住一个中年汉子,让中年汉子把秦天河的摩托车推到村里的修理铺进行修理。

中年汉子推着秦天河的摩托车离开后,唐大元把孙楠和秦天河请进家中,让到沙发上,亲自给秦天河和孙楠每人都泡了一杯西湖龙井,接着又从口袋中掏出一包十元一盒带过滤嘴的香烟,打开封口,抽出两支,一支叼在嘴上,一支递给秦天河。

秦天河摇摇手道:“谢谢唐主任,我不抽烟。”

听秦天河说不抽烟,唐大元把烟放回烟盒中后,眨着小眼睛扫了眼孙楠怀中的书包,问秦天河和孙楠道:“两位领导这时候去山后村有什么公干?”

由于缺乏与乡村干部打交道的经验,秦天河就没做隐瞒,实话实说道:“孙所长从县里为山后村争取到了一部分扶贫资金,让我和她一起给送过去。”

知道了孙楠和秦天河此行的真实目的后,唐大元不无羡慕地说:“孙所长,今后县里再有扶贫项目的话,你一定也要帮我们争取争取,你们当领导的不能有偏有向吧?”

孙楠被说得不好意思了,道:“好说,下次县里再有扶贫项目,一定帮你们争取,不过,我只是乡财政所所长,人轻言微,说话没多少分量,你还是多和唐局长沟通沟通,看能不能从省里给争取个扶贫项目。”

唐士中道:“我弟弟那里,我会勤跑的,但乡里,孙所长你一定要替我看着点。”

孙楠道:“一定。”

说话间,唐大元的婆姨准备好了饭菜,饭菜也颇具山野特色,不仅有野兔,还有干野鸡汤,喝的酒也和山间的野物有关,是一大罐蛇蝎酒,墨红色,入口有一股药味。

不过,秦天河和孙楠都急着赶路,所以,只是象征性的喝点酒。

在唐大元家刚吃完午饭后,中年汉子就推着已经修好的摩托车赶了过来。

于是,秦天河和孙楠辞别唐大元,骑着摩托车继续上路。

转过一个山头后,两人都傻了眼,因为前面不仅没了大道,而且出现了三个岔路口。

孙楠也是第一次去山后村,所以,她也不知道该走哪条路,好不容易才看到一个上山打柴的老大爷,于是急忙叫住老大爷,问老大爷道:“老大爷,去山后村怎么走?”

老大爷指了最右边的那条山间小路道:“走那条路上去,翻过两座山头就到了。”

那条路不仅非常窄,而且路两边都是山涧,车只要偏离一点就会跌入山谷中摔得半死不活,因此,孙楠心里的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寒意,不无紧张地问秦天河:“路这么窄,你能上去吗?

秦天河用手打着凉棚使劲观察了半天,自信能上去,于是道:“没事,能上去。”

孙楠的心里这才安慰少许,不过,车子启动后,她的双臂紧紧地搂住了秦天河的后腰,身子也紧紧地贴在秦天河的后背上。

随着摩托车一起一落的颠簸,她的身体身不由己地和秦天河‘亲密接触’起来。再加上来的时候,因为天热,她穿的很薄,胸前的两座山峰随着颠簸‘上下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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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08节 108

秦天河也感觉到那种有节奏的蠕动,细细感受对方胸部的弹性和热力,感觉是那样的美妙,心里不由一荡。

或许软玉温香就在身旁的缘故,或许相当长一阵子没和姜小碟亲密接触的原因,秦天河的心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虽然秦天河没表现出来,但也没逃脱孙楠敏感的双眼,孙楠的心里也升腾起一股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感觉,更多的是渴望……

由于心里想着其他事,骑车就不稳起来,接下来,秦天河一连打了好几个晃儿。

这可是关系他秦天河和孙楠两个人性命忧天的大事,他急忙重新调整好心态并放慢速度缓慢行驶。

孙楠好像也发现对方的细微变化,急忙喊道:“慢点。”

秦天河急忙停住车子,总算稳住了心神。

进入山后村地界,路才重新变得宽阔起来,不过,路面依然高低不平,没法和山前村的相比,甚至跟福山村和历山村也无法比。

不仅是路,就连村民的居住条件也无法和山前村以及福山村和历山村相比,这里的村民都住在低矮的茅草房,让人感觉放佛走进了原始村落,秦天河和孙楠都唏嘘不已。

不过,他们马上就惊叹于这里的环境了,这里的环境非常优美,路两边的山峰虽然不是非常高,但山上全是大片的天然草坪和不规则的原始树林,山的坡度也不是很大,只是缓缓地向上延伸,坡上长满了绿色的杞柳和开满了黄色的山菊花,放眼望去,绿色和黄色相互间隔,组成一幅黄绿相间的风景画,甚是好看。

山路的一侧还有一条叮咚叮咚地唱着歌的小溪。

溪水清澈见底,由上而下地流动着,只是这溪流很不规则,曲曲折折的,宛如犬牙差互,本来正在山路左侧涌动的泉水,霎时间就跑到了山路的右侧,当然,它肯定是从路面下潜流到那一边的。过一会儿,它却又返回了左侧。小溪就是高出地面,也让人看不清它的全部面目,因为有的是叫不出名字的小草和灌木以及山菊花和杞柳还有小树和与它做伴,遮掩着它柔美的身姿。偶尔还会见到一只只山鸟在路旁树林里跳跃、飞翔。

秦天河没想到在这穷山恶水间竟有如此山清水秀的地方,简直是世外桃源一般——因为这里毕竟是贫瘠的北方大山,鸟语花香的地方只有在旅游景点才能看到,但现在,他们放佛就置身于旅游景点中一般。

他们一边观赏美景,一边走进村中,在村民的引领下,来到了村部。

走进村部的时候,正好迎面碰见了山后村的老支书管阿林。

见孙楠突然出现在村部,管阿林激动不已,快步迎上前,冲孙楠和秦天河两人大声嚷道:“孙所长您怎么来了?”

孙楠佯装不高兴的样子,道:“怎么?不欢迎?”

管阿林急忙道:“欢迎欢迎,欢迎孙所长来我们山后村指导工作。”

“管书记,你不是老埋怨我不来你们村吗?今天我可来了,而且我还给你们带来了五万元的建校款,这回你没得说了吧?”孙楠笑着把这惊天喜讯告诉了管阿林。

听说孙楠说给他们送来了五万元的建校款,管阿林一把抓住孙楠的手,激动地说:“孙……孙所长,谢……谢谢,谢谢您……太谢谢您了。我们盼星星盼月亮啊,终于把您给盼过来了,这下,我们村里的小学可以重新修建了,孩子们再也不用到山那边上学了,孙所长,我代表山后村全体村民感谢您了!”

孙楠急忙道:“是党和政府给后山村带来的福气和光明,你们要感谢的话,就去感谢党和政府吧。”

在这位淳朴汉子的心目中,谁把钱送来,谁帮他们把村里的小学建成,谁就是他们山后村的救世主,因此他道:“我就知道钱是您给我送来的,你就是我们村的活菩萨,就是我们的救世主,您今晚得留下来,我们得好好招待您……哦,还有这位,这位是?”

直到此时,管阿林才想起一边的秦天河,于是问孙楠道。

“乡里新来的秦助理,来我们乡才一个多星期,今天就到你们村视察了。说实在的,要不是秦助理,我真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到你们这儿来,这一道儿……”孙楠想起刚才的不雅说不下去了。

“哎呀!真是太感谢了!”管阿林感激地握住秦天河的手。

就在这时候,几位村干部也从村部办公室走了出来,管阿林就将秦天河和孙楠介绍给闻讯赶来的几位村干部,并把孙楠和秦天河给他们送来建校款的喜讯告诉了几位村干部。

几位村干部也立即齐声欢呼起来。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秦天河把嘴贴到孙楠的耳边,低声道:“他们是因为我们带了修路款,才如此热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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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09节 109

孙楠说:“你是在机关里混久了,变得势利眼了,总拿歪歪肠子琢磨人,人家乡里人都是很纯朴的,你别看扁了人家。”

秦天河脸一红,连声道:“是是是。”

就在这时候,村里人听到欢呼声后也都拥了出来,当管阿林把喜讯告诉他们后,他们也都齐声欢呼,都把孙楠和秦天河当成了活菩萨。

等村民都安静下来之后,管阿林让几个村干部留下,要其他人回去,可大家都不愿走,还堵在门口,一个个好奇地朝秦天河和孙楠瞧着。

管阿林不得不站到门坎上,大声喊道:“孙所长和秦助理大老远跑来的,一定累的不轻,现在大家都回去吧,我们还要向两位领导汇报些工作,你们堵在这里,吵吵嚷嚷的,我们说句话都听不见。”

管阿林好说歹说,大家才慢慢散去,屋子里总算安静下来。

孙楠觉得村上人也真热情,说:“管书记你也搞得太隆重了,叫来这么多人欢迎我们,我们又不是大官贵吏,怎么担当得起”

管阿林说:“又不是我组织的,是他们听说你们给村里送来建学校款后自愿跑过来的。”

孙楠和秦天河都深为感动,想想,他们只是给人家送来了五万元的建校款,人家就把他们当成了再生父母,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再说了,财政资金以及用各种政策和手段集中起来的经费,原本就是取之于民,国家拿这些钱维持着党政军各个领域的开支,养活了庞大的公务员队伍,进行大规模的工程建设,然后才拿出微乎其微的款项撒胡椒一样撒一点给基层,基层老百姓并不知道这些钱就是从他们上交给国家的血汗钱里抠出来的,却看做是上面或是某人给自己的恩惠,完全把这种取舍关系搞颠倒了。

这么想着,秦天河和孙楠的心里都不由得升起一缕愧疚之意。

就在秦天河和孙楠心绪起伏,为之愧疚的时候,管阿林代表村干部向他们发出了邀请:“孙所长、秦助理,你们难得来一次,今天就在我们后山村住一夜,让我代表全体村民请你们吃顿饭,好好感谢感谢你们。”

秦天河和孙楠急忙推辞道:“天不早了,我们还得抓紧赶回去。”

管阿林和几位村干部坚决不答应,说什么也不让秦天河和孙楠走。

盛情难却,再说,路又不好走,而且天也已经不早了,恐怕走不到半路,天就会黑下来,于是,秦天河和孙楠就接受了管阿林的邀请,答应留下来。

听秦天河和孙楠答应留下来,管阿林和几位村干部非常高兴,众星捧月一般拥着两人向管阿林家走去。

走进管阿林的家门,只见一位中年妇女正抱着孩子在和两个年轻的女人说笑着,见家里来了客人,三个女人赶紧抿嘴止笑,很是腼腆。

管阿林指着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说是自己老伴,然后又指着两个年轻的女人告诉秦天河和孙楠,其中一个女子是自己的儿媳妇,另一个说是他的闺女。

介绍完三个女人后,管阿林就前面带路,把秦天河和孙楠让进了堂屋。

把秦天河和孙楠安顿好之后,管阿林就走出堂屋,吩咐老伴、儿媳和闺女三人给秦天河和孙楠做饭。

后山村没有饭店,谁家里来了客人只能在自家中炒几个下酒的家常菜招待。

管阿林也不例外,所以,他也只能在自己家中招待秦天河和孙楠这两位贵宾。

不过,作为村干部,管阿林家里倒也不缺少东西,而且管阿林的老伴是位做家务的好手,所以,也就是一个小时的光景,酒菜就上了桌,都是乡里自产的米酒和家禽野畜。

酒菜摆上桌之后,管阿林就招呼秦天河、孙楠和众村干部入席。

或许秦天河和孙楠都是乡里的干部的缘故,而且两人又给后山村送来了五万元的建校款,管阿林和众村干部都视他们为贵宾,坚持让他们坐上席。

秦天河和孙楠推辞不过,只好勉为其难坐到了上首。

秦天河和孙楠坐下来之后,管阿林和众村干部才相继坐下。

分宾主坐下来之后,管阿林端起酒杯冲秦天河和孙楠两人道:“孙所长和王主任给我们送来了五万元的建校款,就是我们村的大恩人,这第一杯酒,就让我们共同来敬两位大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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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10节 110

管阿林的提议立即得到了众村干部的响应,纷纷端起杯子。

几杯酒下肚,孙楠望望管阿林和村干部们,说:“这次我和秦助理到山后村来,一是给你们送建校款,二是看看学校工程进展得怎么样了。”

管阿林接过孙楠的话说道:“由于没有钱,我们一直没敢动工,现在好了,你们把钱送来了,最近就能动工了,学校建好后,孩子们再也不用翻山越岭去山前村上学了,这是孩子们的福气,也是我们后山村全体村民的福气,现在就让我代表后山村全体村民和所有孩子,敬你们两位领导一杯酒。”

秦天河和孙楠都深为感动。

虽然他们给山后村送来的钱不是很多,但人家却把你当成了再生父母。想起给乡直机关这部门那单位拨的机动经费还少吗他们拿着这些钱大吃大喝了,或塞进腰包了,还觉得拨给他们的款子少了,该给他们的没给足。别看那些人逢年过节要客客气气给你送一两个小红包,内心深处却记恨着你,转了背还不知怎么咒你骂你呢。

这么想着,秦天河和孙楠都端起了杯子。

又喝了两杯,孙楠看看身旁的秦天河,说:“你有什么想法吗?给村干部们说说。”

秦天河笑笑,说:“我没什么,一句话,感谢大家的盛情款待!”

大家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嘛,两位能到我们这个穷乡僻壤里来,是我们的福分。”举杯又要敬两位。

作为女同志,孙楠有些不胜酒力,于是拦住举到前面的杯子,说:“我跟你们说呀,你们少敬我,多敬这位秦助理。”

众人不明白孙楠话里的意思,说:“这一杯孙所长还是喝了,立马就敬秦助理。”

孙楠直摇头,说:“你们怎么不开窍,我要你们敬秦助理,你们就敬秦助理,听我的不会有错。”

管阿林已经在孙楠话里听出了一点意思,举杯要敬秦天河。

秦天河知道孙楠不胜酒力,于是端起杯子,和管阿林碰了一下,道:“那我就和管书记喝一杯,同时也预祝村里的小学早日建成,孩子们再也不用翻山越岭去其他村里上学。”说完,一仰头,一饮而尽。

这顿酒从中午喝到傍晚还放不下,最后是孙楠提出还有正事要跟大家交代,才撤了席。

散席大家都坐下来之后,孙楠才说道:“今天管书记和各位村干部都在,我告诉你们吧,按理说,我应该给你们多争取一些资金的,但由于乡财政紧张,我只给你们争取来了五万元,在此,我要向你们做检讨。”

大家就直摇手,纷纷说道:“孙所长您说哪里话,国家也有困难,我们能理解,今天你能到我们山后村来看一看,也是对我们的极大鼓励。比给我们拨款子还有用,我们勒紧腰带也要把学校,下次你和秦助理再到这里来,保证孩子们就用上新教室,再也不用去山前村借地方读书。”

孙楠从内心感激他们的理解,心想,中国的老百姓也太好说话了,你没有做到他们希望你做的事情,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搪塞一番,他们也能接受,为此,她低下了头,为自己只给山后村送来五万元而深感内疚。

沉吟片刻,孙楠把身上的包取下来,放到桌上,对大家说:“你们的会计和出纳在家么我把钱带来了。”

众人望着桌上那个鼓鼓囊囊的包,眼睛睁得灯泡大,仿佛从没见过这样的包似的。

愣了好一阵,管阿林才指了指身旁一位五十多岁的村干说:“这就是我们村的刘会计。”又指着对面一位三十来岁的年轻人说:“这是我们村的赵出纳。”

管阿林介绍完后,孙楠当着管阿林和全体村干部的面,把包里五万元现管交给了赵出纳,然后对刘会计说:“我这业务经费是要人账的,请你给开个收据,盖好章,签上字,我回去好做账。”

刘会计按照孙楠的要求,给她开了收据,并盖上章,签上字,双手奉上。

该做的事做了,孙楠和秦天河仿佛肩头卸下了一副重担,一身轻松了。

坐了半天车,又在酒桌旁呆了几个小时,孙楠就想出去走走,活动活动筋骨,于是提议道:“我们去村小学看看吧。

111.111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11节 111

村委几个人便拥着两人出了管阿林的屋,向村小学所在位置走去。

在去村小学的路上,管阿林再次向秦天河和孙楠两人介绍了村里的情况。

管阿林告诉秦天河和孙楠,这里民风十分淳朴,虽然村民之间不乏小的争执和吵闹,但从来没有发生过打架斗殴事件,更没有出现过偷鸡摸狗现象,从解放以来一直到现在,村里没有一个人被判过刑、坐过牢。

不过,管阿林谈到村里经济情况的时候,情不自禁叹了口气,说他们这里的村民之所以穷,很大程度是因为这里没有与外界相通的公路,制约村里发展的主要因素就是交通不行。

管阿林说这里交通不行的时候,他们正好走到村小学门口。

村小学在山里村村外的一个小山坡上,由于在村外,而且又在小山坡上,通往村小学的路就更加凹凸不平起来,而且有几段路的路基由于年久失修缺乏保养被山上的洪水冲坏了,雨天的时候非常危险,因此,秦天河不无担忧地说:“那你们以前为什么不筹点钱把路修了?”

管阿林长叹一口气,不无愧疚地说:“我们早就想修了,但筹不出这笔钱,现在,村小学的教室又塌了,我们更筹不到这笔钱了。”

管阿林红肿着眼睛,一脸无奈地说。

在村头小学旧址转了一圈,天已经黑了,秦天河和孙楠两人只能住在山里村了,于是,一行人又回到了管阿林的家。

山里村是二道岭乡最偏僻的村庄,村子里没有一家旅馆。

再说了,平时也很少有领导来这里,即使偶尔来一次也是布置完工作立马就离开,从来没有在这里过夜的,现在秦天河和孙楠都留下来之后,管阿林才发现住宿成了问题。

但秦天河和孙楠都已经留下来了,而且两人都是贵宾,他必须给安排住的地方,而且他也知道,秦天河和孙楠都是乡里的干部,而且都是年轻人,对吃的可能不是非常讲究,但对农村人的住宿却是不太适应的。

为了让秦天河和孙楠晚上住得好,他特意把女儿的房子腾了出来安排给孙楠住。

女儿的房子给孙楠之后,家里再也没有闲置的房子了,没有办法,他只能把秦天河安排到了邻居家。不无歉意地说:“家家也就这几间破房子,地方简陋,孙所长和秦助理就凑合着住吧。平时难得有领导们来,村里什么设施也没有,跟山下简直没法比,实在不好意思了。”

孙楠道:“这就打扰你了。”

管阿林道:“没什么打扰的,你们大老远跑了来,给村里带来这么大一笔资管,打扰我们也是应该的。”

见管阿林一片诚意,秦天河喝孙楠也就没再说什么,在管阿林的引领下,他们走进了管阿林女儿的房间。

管阿林的女儿走出山里上过初中,特别讲卫生,房间床铺总是修饰得干干净净的,孙楠看后都很满意。

从女儿房间走出来后,管阿林领着秦天河来到了邻居家。

也许是走了一天太累的缘故,也许是喝了酒的原因,管阿林离开后,困意立即袭来,简单洗漱洗刷一下,秦天河就躺到了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而且梦到了姜小碟。

在梦中,姜小碟躺在他的怀中,不断地询问他最近的生活和工作情况……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管阿林的女儿管双双眨着美丽的大眼睛在秦天河和孙楠两人的脸上来回逡巡了一圈,突然说道:“王大哥,孙大姐,你们都是乡里的干部,难得来我们这里一次,吃完饭,不如去山上看看,我们村前的钟灵山山清水秀,风景秀丽,上边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在来的路上,秦天河和孙楠就已经领略了这里秀丽的景色,而且被这里的景色所深深吸引,那时就已经产生到山上看看的冲动,所以,听管双双这么一说,他们更加想去山上看看,齐声道:“这么说,吃完饭真的去山上看看,就麻烦就小妹妹给我们领路了。”

管双双非常愉快地答应道:“好啊,吃完饭正好没事,我陪王大哥和孙大姐一起上山。”

管阿林也在一旁半开玩笑地插嘴道:“秦助理和孙所长难得来一次,就在我们这多待一天,让小双带你们去山上转转,不瞒你说,我们村外这座山比泰山、庐山、五台山那些旅游胜地还要美,可惜没有人来开发,你们两位领导就和小双一起去山上看看,看有没有开发的价值,如果真有开发价值的话,还麻烦两位领导帮我们宣传宣传,一旦开发成功,两位领导可就成了我们山里村的大功臣了!”

接下来,他就向秦天河和孙楠介绍了村外那座山的情况。

112.112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12节 112

管阿林告诉秦天河和孙楠,他们村外这座山叫钟灵山,别看钟灵山的主峰飞来峰海拔只有一千五六百米,但登上飞来峰顶,北望太行深处,巍巍群山层峦叠嶂,南望怀川平原,沃野千里、田园似棋,黄河如带,不禁使人心旷神怡,领略到“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意境。

而且,山上灌木丛生,覆满了原始生林,灌木丛林之间还有深邃幽静的沟谷溪潭和千姿百态的飞瀑流泉,以及如诗如画的奇峰异石,这些共同形成了钟灵山独特完美的自然景观。

春秋时期大圣人孔子来此朝拜的避暑台,北齐时期的得道高僧由吾大师修炼的地方由吾仙洞,唐代药王孙思邈的采药炼丹遗迹,以及众多名人墨客的碑刻、文物,形成了钟灵山丰富深蕴的文化内涵。

此外,钟灵山还以水叫绝,三步一泉,五步一瀑,十步一潭,形成了钟灵山独有的瀑布景观,让人留连忘返。

山上值得去的地方主要有望海楼、黑龙潭、玉皇阁、鸽子涧、雨王庙、藏君洞、仙人沟和歪头崮,这八处景点和在一起号称“钟灵八景”。

在“八景”中,最能吸引游客的应该是望海楼。

望海楼因孔子东游立其顶观海得名,进而闻名。至于孔子是否立其顶观海,没有任何人去考证,也无法考证,但老一辈人都称站在望海楼顶的确能见到大海。

当然,除了“钟灵八景”,山上还有很多好玩的去处,比如鸡窝岭三十六瀑、断崖七十二洞、金牛谷红石崖和小岭坡的五柏抱槐等地方也都是比较不错的去处。

听完管阿林的介绍了,秦天河和孙楠两人心里都产生了更多去山上看看的冲动。

因此,饭碗一放,就让管双双陪他们上山。

不巧的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出门,管阿林的老丈人托人捎信过来,说管阿林的丈母娘病了,非常想念女儿和外孙女,让管阿林的老伴马上带上女儿去他们家一趟。

管双双从小就是在外婆家长大的,和外婆的感情非常深厚。所以,她虽然非常希望和秦天河与孙楠上山,但听说外婆病了之后,还是打消了陪秦天河与孙楠上山的想法,和母亲一起去外婆家探望外婆去了。

既然管双双不能陪秦天河和孙楠上山,管阿林只好推掉手中全部的活,做秦天河与孙楠的向导,陪两人上山。

他们刚到村外,还没来得及往山上进发,一个村干部急匆匆地追了上来,叫住管阿林,气喘吁吁地告诉管阿林,村里的刘二麻子和赵老赖两家打起来了,而且都动了家伙,没有人能劝得了,让管阿林抓紧时间过去看看。

这是村里第一次出现打架斗殴现象,作为村书记,管阿林不能不管,因此,他停下脚步,不无歉意地冲秦天河和孙楠两人道:“刘二麻子和赵老赖都是犟种,我不去,没人能治得了他们,所以,我必须过去看看,你们在这里先等一下,我我把刘二麻子和赵老赖这两头犟驴安顿好了,回头再来找你们。”

秦天河出身农村,知道农村人愚昧不开化,而且大都蛮横不讲理,一旦出现纠纷很难解决,所以,他预感管阿林去了后恐怕一时半会回来不了,因此他道:“既然村里有事,管书记你忙你的吧,我和孙所长两个人自己上山吧,就不麻烦你了。”

孙楠也在一旁善解人意地说:“既然村里有事,管书记你不用管我们,我们自己上山。”

“这么说,我就不陪你们,你们沿着这条路一直往上爬,爬到顶就是望海楼。”管阿林指着一条还算平缓的山路告诉秦天河和孙楠,说完,就转身向村里走去。

管阿林离开后,秦天河和孙楠两人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继续向山上爬去

113.113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13节 113

刚走出一小段路,他们就发现管阿林说的一点不错,这里太美了。

路的两边全是茂密的丛林和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山花野草,丛林中不时传出宛转悠扬的鸟鸣声,鸟鸣声衬托出大山深处的静谧、安详、纯净,他们立即沉浸在秀美的景色中,一边欣赏着路边的美景,一边沿着山路继续向高处登去。

高处不胜寒,随着山势的增高,气温变得越来越低,也越来越凉爽,阵阵山风就像从天而降的柔柔细雨,轻轻地抚摸并沐浴着进秦天河和孙楠两人裸露在外的肌肤。

或许已经被这里的美景所陶醉,秦天河和孙楠一点也感觉不到冷,一边说笑着一边沿着村民开辟出的羊肠小路向山顶攀登。

一个多小时,两人来到了一个略微舒缓的石坡上,山坡中间有一塘溪水,溪水清冽,阳光直视无碍,溪水底部的游鱼碎石历历在目。

看着清洌的溪水,孙楠来了兴致,立马脱了鞋子,站在溪边的石头上,踩上石头的时候,她将手伸给了秦天河,道:“扶我一下。”

上了溪边的石头,她就用光脚板去踢着水。

这个时候的孙楠,少了性感与成熟,很是天真烂漫,在溪边玩了好一会,这才穿上鞋子来到秦天河身边。

一阵山风顺着溪道吹来,轻风拂面,说不出的舒服,孙楠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随着风钻进了秦天河地鼻子里,秦天河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见秦天河摸鼻子,孙楠不仅问道:“秦弟,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她是那种细长的柳叶眼,眼角微上斜,格外地妩媚,秦天河望了她一眼,迅速将目光转向一边,恭维道:“俗话说,好看不过素打扮,楠姐现在素面朝天,比化了妆更漂亮。”

孙楠如此问,其实就是渴望表扬,从秦天河口中得出了想要地答案以后,笑得很开心,因为开心,随口哼起时下流行歌曲邓丽君的《我要对你说》。

有谁能够了解我,

谁能了解我,

……

歌声婉转,随风而行,有着别样的韵味。

在溪水边稍作停留,两人继续上路,又过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们终于登上了望海楼顶端。

站在望海楼顶端,极目远眺,落入眼帘尽是绵延千里,辽阔苍茫的大山,是蔚蓝的天空,是天山一色远方。

面对着这人世间最优美的景色,孙楠情难自禁,纵情高呼。

秦天河也受到了渲染,也像孙楠一样对着大山纵情高呼,像纯正的孩子一样纵情高呼。

山风习习,人渐醉,如在人间仙境中高呼,如在世外桃源里纵情,安逸而惬意。

忽然,一阵山风袭来,迎面扑来,居然有种风驰电掣的感觉,太爽了!

孙楠面向前方,伸平双臂,头发平飞起来,扫到了秦天河的嘴角。

秦天河忽然觉得身体在燃烧,他真想抱住孙楠的腰,和孙楠一起飞上天空。

从望海楼上下来之后,秦天河和孙楠又乘兴去了黑龙潭、玉皇阁、鸽子涧和仙人沟等几处景点。

每到一个地方,他们都立即被那里的风光吸引,被美景陶醉。

青山、白云、流泉、飞瀑、鸟鸣、猿啼,共同组成一幅多彩的画面。

秦天河不禁感慨万千:其实真正的美景,不一定在名山大川,此处不正是高山流水的写照吗?然而这地方却普通的几乎没有人知道?

并在心里道:如果有人来这地方开发,一定可以把这里建成享誉中外的旅游景点,可惜的是,这里是深山,这里与外界只有一天凹凸不平的山路相通,几乎与外界隔绝。

孙楠大部分时间在乡政府里,虽然也曾出去旅游过,但去的大多是名山大川,像钟灵山这样名不经传的小地方,孙楠还没真没来过。所以,她很快就被这里不加雕饰的自然风光所陶醉,也不和秦天河商量,独自一人信马由缰往山上窜。

秦天河被她的情绪所感染,任由着她。

他们很快窜到了山顶。

他们刚到山顶,一声惊雷响起,他们才发现此时的天空中已经是乌云密布,并且浓密的乌云一块压着一块向他们翻滚过来。

农村出身的秦天河经验丰富,看着云朵的态势,他断定马上就要大雨倾盆,急忙拉着孙楠就往山下跑。

他们刚跑到半山腰,瓢泼的大雨就铺天盖地般的洒了下来,还伴随着震天吼的雷声和炫人眼目的闪电。

秦天河知道跑到山下是不可能的了,于是就用身体护着孙楠跑到一块凸起的岩石下,但是,那块岩石底下的空间太小,根本容纳不下两个人,秦天河把孙楠推到了里边,自己毫无畏惧的站在了孙楠的前边替孙楠遮挡风雨。

也许受到了惊吓,也许受到了雨水的浇淋,也许被秦天河的行为所感动,孙楠的内心如同涌动的潮水一样汹涌澎湃起来,她的身子也随着内心涌动的潮流开始瑟瑟发抖。

秦天河感受到她身体和心里上的变化,急忙脱下上衣,披在了孙楠的身上。

就是那一刹那,孙楠被感动了,从未有过的一种情感在她心里蔓延开来,她忘记了外边瓢泼的大雨,忘记了震天响的雷声,眼睛一眨不眨的饱含深情的盯着秦天河健康的背影,身子紧紧的贴在了秦天河的后背上……

114.114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14节 114

好在时间不长,天上的乌云就烟消云散,雨也停了下来,东方的天空升起了一道彩虹。

雨后的山中空气更加清新,在彩虹的映射之下,他们开始向山下走去。

望着秦天河身上被雨水淋湿的衣服,孙楠半开玩笑地说:“秦弟,害你和我一起受累了。”

经过这一天的相处,秦天河和孙楠的关系更进一层,因此,他接过孙楠的话,半开玩笑道:“受累了吗?没有啊!说实话,我还得感谢你呢!”

“感谢我?为什么?”孙楠大惑不解。

“感谢你给了我一次和美女独处的机会。”秦天河笑着调侃道。

虽然孙楠也知道秦天河是在同自己开玩笑,但她心里还是非常高兴,不过,她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冲秦天河道:“没想到秦弟也是俗人一个,在你的心底也只有女人。”

秦天河以为孙楠真的生气了,连忙解释道:“不,不是的,我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很美,不光是我,只要是正常的男人,见了你一定会想入非非的。”

孙楠扑哧笑了,道:“真的吗?我真的很美吗?那你说,你是正常的男人吗?”

秦天河道:“真的,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人,我当然也是正常的男人了。”

说完之后,秦天河特别的懊恼,他这样说,也就相当于承认自己也对孙楠存有非分之想,好在孙楠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幽幽道:“女人还是不美的好,再美也有凋谢的那一天。女人的美丽其实是一种悲哀,是最大的悲哀。”孙楠的话里好象有所指,说到动情处,竟然滴出了泪珠。

好在秦天河的眼神正游离于山林之间,没发现。他继续说道:“女人当然还是美丽的好,美丽的女人男人都喜欢。”

孙楠忽然说道:“那你说,你喜欢我吗?秦弟。”

秦天河的身边虽然已经有了姜小碟,但像孙楠这样坦白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变得恐慌起来,不知道怎么去回答。

好在孙楠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把话题引到下山上。道:“我们还是别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吧。还是抓紧时间下山吧。”

秦天河正心潮澎湃,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孙楠。

说实话,他和孙楠接触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他打心底喜欢孙楠,孙楠不仅美丽,而且活泼开朗大方,但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姜小碟,他必须忠于姜小碟,必须忠于与姜小碟的爱情,虽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现在他已经失去求的机会。

秦天河的心里,孙楠当然不知道,行走在幽静曲折的山路上,看着满山的绿意,孙楠情不自禁哼起《采槟榔》的老歌,歌声婉转,随风而行,与寻常的流行歌曲又不一样,有着别样的韵味。

路上几乎没有人,就他们俩,他们谁也不想先打破这种平静,静静地向前走着。

谁知在他们前面有一个小石坑,孙楠没注意,向前迈步的时候,脚正好踏进了小石坑中,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就像中弹了一样,一头就扎了下去。

幸亏秦天河手疾眼快,迅速张开双臂,将孙楠接在了怀里。

115.115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15节 115

本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热乎乎的一具躯体,软玉温香的抱了个满怀,秦天河感觉很尴尬,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也许是太尴尬的原因,秦天河的手不知道该往哪个地方放,俗话说,忙中出错,他无意间竟然把手放到孙楠胸前最丰满的地方。

摸到孙楠软绵绵的酥胸的一瞬间,秦天河立刻像过电一样,全身一阵酥软,手不由自主的抽了出来。

孙楠没想到他会突然把胳膊抽回去,所以,她的身体再次失去了平衡,“呀”的一声跌落在山坡上,而且是实实在在的跌倒在山坡上,被摔的失声尖叫起来。

看到孙楠的狼狈样,秦天河不安起来。再也无法顾忌刚才的尴尬,急忙伸开双手去扶孙楠。

在秦天河的搀扶下,孙楠勉强站了起来,不过,马上就痛苦地蹲在了地上,而且脸都痛苦的变了形,双手按在脚后跟上,大声地呻吟起来。

秦天河急忙撸起孙楠的裤脚,只见孙楠的脚后跟已经肿的像馒头一样。原来,就在她脚一扭的时候,她的脚已经被扭伤了,又被秦天河莫名其妙的那么一摔,摔的更加厉害起来。

由于摔的太厉害,孙楠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失去了,她躺在山坡上,痛苦地呻吟着。

秦天河努力了好几次,试图把她扶起来,但孙楠一味的喊疼,也许是真疼,汗水都打湿了她鬓前的秀发,一缕缕贴在前边。

这下可苦了秦天河,他只好背起孙楠,艰难的向山下走去。

背一个人本来没什么,但背上的女人柔若无骨,一身嫩肉就像棉花一样,按哪儿都会陷进去,让秦天河的心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不仅秦天河,孙楠也无法平静下来,秦天河那成熟男人的气息也不断地沁进她的心脾,她不是没和男人接触过,但和秦天河这样的成熟男人还是第一次。

好容易熬到山下,秦天河没给累的气喘吁吁,但给紧张的气喘吁吁。

孙楠也一样,她已经忘却了疼痛,代替而来的是愧疚和感激,因为累了秦天河而愧疚,对秦天河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而感激。

正在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位村民经过这里。

那位村民认出秦天河和孙楠后,立即跑过来帮忙,在那位村民的帮助下,秦天河把孙楠背到了管阿林家。

管阿林正好在家,立即让人请来了村中的赤脚医生,对孙楠的扭伤的地方进行了处理。

孙楠伤的地方并不是很重,经过赤脚医生的处理,立即有了好转,但还不能下床走路,因此,管阿林就让她先留在村里养伤,等养好伤只好再回乡里。

来之前,孙楠已经把所里的事都安排好了,所以,她就接受了管阿林的建议,留了下来。

孙楠留在后山村,虽然有管阿林一家人帮忙照顾着,但作为同事,秦天河还是不放心,因此,他也留了下来。

三人坐在屋里聊了一会天,管阿林就借口村里有事出去了。

管阿林出去后,秦天河坐在床边继续同孙楠聊天。

孙楠的心中一直有个谜:秦天河刚来二道岭的时候,朱广平对秦天河似乎没什么好感,一直不让他做事,把他挂着。然而,仅仅经过一个多星期,朱广平就对秦天河的态度发生了一百二十度的大转变,不仅对秦天河欣赏有加,而且对秦天河委以重任,这是为什么呢?

这个迷,在孙楠的心里埋藏好久了,每次和秦天河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想问秦天河,但又一直张不开口,怕秦天河误会她。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她发现秦天河不是那种鼠肚鸡肠的人,再说了,她与秦天河的关系又亲密了不少,于是,就鼓了鼓勇气,冲秦天河:“我看朱书记现在对你很赏识。”

“还行吧。”秦天河谦虚地说。

“你在来二道岭之前,是不是认识朱书记?”孙楠下意识地问道。

“不认识。”虽然和孙楠接触时间不长,但秦天河已经把孙楠当成了姐姐,所以,他也就没隐瞒,实话实说道。

“那你是不是有亲戚或朋友认识朱书记?”既然秦天河和朱书记之前没有任何接触,那秦天河的朋友或者亲戚中一定有认识朱广平的,因此,孙楠打破沙锅问到底道。

“没有。”秦天河再次失口否认。

“不会吧?”在孙楠的心目中,秦天河虽然为人坦诚,不像在说谎,但她依然不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在她的潜意识中,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但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既然朱广平对秦天河的态度突然发生了改变,那说明秦天河一定是攀上了朱广平这棵高枝。

“真的,之前我和朱书记的确没有任何关系?”见孙楠的脸上写满了不信任,秦天河耐心解释道。

孙楠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话锋一转,道:“听说孙乡长已经回来了。”

“是的,前天回来的,还专门把我叫到办公室谈话了。”对于孙洪涛找自己谈话的事,秦天河也没有隐瞒。

“孙乡长一回来就找你谈话,说明孙乡长对你也非常赏识。”在孙楠的印象中,朱广平赏识的人,孙洪涛一定不会欣赏,相反,孙洪涛器重的人,朱广平一定会予以压制。而眼下,,朱广平和孙洪涛似乎对秦天河都非常有兴趣,这让孙楠对秦天河更加刮目相看,另眼相待起来。不过,作为二道岭乡的资深职工,她非常清楚,二道岭乡党委政府的两个一把手面和心不合,私下里经常掰手腕子,因此,她接着刚才的话,语重心长地说:“既然朱书记和孙乡长都这么赏识你,这么器重你,你很快就会有出头之日,不过,据我所知,朱书记和孙乡长两个一把手不是很团结,所以,今后你和他们相处的时候,一定要小心……”&nbsp

116.116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16节 116

在市城市管理局办公室的时候,秦天河就曾经因为周剑飞和黄梦然两人关系不和而受到牵连过,因此,听了孙楠的忠告后,他非常感激,不无感激地冲孙楠说:“楠姐,谢谢你。”

孙楠笑了笑,问他道:“你感觉孙乡长这人怎样?”

秦天河沉吟了一下,道:“我感觉孙乡长这人待人蛮和善的,口才也不错。”

“就这些?”

“就这些。”

“你想不想听听我对孙乡长的评价?”孙楠盯着秦天河的眼睛道。

“想,那就请你说说,你一向眼光独到,肯定见地不一般。”

“不能白说,回去后得请我吃饭。”孙楠开着玩笑。

“行,反正我欠你一个人情,一直没机会还,这次一并补上。”秦天河也是半开玩笑的口气。

孙楠道:“你说的不错,孙乡长这人口才的确很不错,而且说话总喜欢跟人绕圈,就像打太极拳一样,一个圈又一个圈的。不过,你可能也已经发现了,别管他怎么绕,主题就一个,就像每个圆都有一个圆心一样,所有的话都围着那个圆心转。”

秦天河重新回顾了一下那天同孙洪涛谈话的情景和内容:那天,孙洪涛虽然同他谈了好长时间,说了很多话,但事实上,孙洪涛只突出围绕了一个主题,那就是在他手下做事必须听他的话,跟他走得要近。

当时秦天河还没听出来,现在听了孙楠的话,不由恍然大悟,连声道:“是的,是的,楠姐,你说的很正确,孙乡长那天虽然同我谈了很长时间,但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让我今后必须听他得!”

孙楠微微一笑,继续道:“那你感觉朱书记这人怎样?”

秦天河沉吟了一下,道:“我感觉朱书记这人说话直来直去,不像孙乡长那样喜欢绕来绕去。”

孙楠接过秦天河的话,道:“是啊,朱书记和孙乡长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孙乡长喜欢打太极,而朱书记给人一种大刀阔斧、勇往直前的感觉,往往一下子就把你扶上战马,让你恨不得马上跟他一起去呐喊、拼杀。”

秦天河深有同感,不得不承认孙楠见解独特,分析的透彻,对孙楠由衷佩服起来:“楠姐,你看问题真透彻,我服了你!你这么年轻看人就这么透彻,分析事情头头是道,看来以后你得多点拨点拨我了。一是怕理解错了领导的意图会误大事;二是不知道谁好谁坏,人家把我卖了还给人家点钱呢!”

“别,再夸我可就找不着北了。”孙楠脸一红,笑着摆摆手,继续说道:“但不管怎么说,做领导的都喜欢手下人向他们多请示多汇报,所以,你今后一定要记住这点,无论做什么事情一定要多请示多汇报。尤其是朱书记那,你越跟他交心,他就越喜欢你。就算你有什么事没干好,只要你向他汇报了,他照样给你担责任。还有一条,他不喜欢搞阳谋的人,不喜欢阴暗的小人。我看他就是对正大光明有能力的人佩服,最后哪怕技不如人,输了也高兴。孙乡长其实也喜欢别人找他汇报,而且往往有圈有点,帮你分析的头头是道,只要是有心人,多少也能从中得到一些启发。工作完成以后,你不妨再去找他说几句感谢的话,咱们孙乡长肯定高兴的合不笼嘴。要说两位领导的缺点嘛……”孙楠停住不说了。

“没关系,我嘴严的很。”秦天河知道孙楠有顾虑,急忙表态道。

“你想哪去了!我说的缺点是他们的脾气性格,这不用避讳什么。”孙楠调高了声调继续说道:“朱书记这人脾气有些火暴,工作上一向见不得弄虚作假。孙乡长恰恰相反,什么事也会留有余地,很少当面让人下不来台……”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管阿林的咳嗽声。

作为机关工作人员,秦天河和孙楠都知道背后议论领导是官场大忌,因此,他们急忙转移了话题,开始聊山上的见闻和感受…

117.117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17节 117

由于孙楠的腿伤的不是很重,又经过赤脚医生的救治,在管阿林家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就能够下地自由走动了,于是就和秦天河一起向管阿林提出了告辞,回到了乡里。

回到乡里后,秦天河先把孙楠送回财政所,然后才回到乡政府把摩托车交给管后勤的老王,之后才回到办公室。

秦天河回到办公室刚坐下,赵玉就推门走了进来。

赵玉一进来就极其热忱地同秦天河打了声招呼,接着从身上掏出一叠票据递给秦天河,道:“秦助理,我这有几张单子,麻烦你给签个字。”

为了卡孙洪涛,那天在乡党委委员会议上,朱广平不仅明确了秦天河的职务,而且明确表示,今后乡里的每一笔支出除了要有乡财政所所长孙楠和乡长孙洪涛两人签字之外,还要经过财务审核小组的审核,也就是说必须经过秦天河这个财务审核小组组长的审核签字。

现在已经是月底,马上就到了报单子的时间,因此,秦天河一回来,赵玉就拿着单子找上门来。

秦天河就接过赵玉手中的票据,很认真审地审核了一边,发现没有任何不合适的地方之后,才取过笔在票据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赵玉拿着签好的票据离开后时间不长,基金会主任刘涛又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手里同样拿了一叠单据,让秦天河审核签字。

秦天河接过票据,和先前一样,一张一张认真地审核起来,审核完毕,抽出两张,道:“刘主任,实在不好意思,根据乡里安排,招待费不能超标,这两张单子都超标了,还请你拿回去。”

刘涛急忙解释道:“这两张单子都是徐乡长经手的。”

按说,徐华生是副乡长,经手的招待费,秦天河应该给予通融,但秦天河是第一次行使审核小组组长的职责,所以,他格外认真。

再说了,为了卡孙洪涛,朱广平之前专门交代过秦天河,在二道岭乡党委政府里,只要没有他朱广平的特批,无论是谁,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违反财务政策搞特殊化,都要一视同仁,都必须严格遵照乡里的财务政策使用资金,因此,秦天河道:“可是,乡里有规定,我也没办法,还请刘主任理解。”

刘涛极不情愿地接过票据,放回包中。

处理完刘涛手中票据后,秦天河走出办公室,来到党政办。

党政办里,孟涛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赵晓燕则坐在椅子上津津有味地吃瓜子,瓜子壳就放在报纸上,已有一大堆了,见秦天河从门外走进来,脸上表情便生动起来,一脸风情冲秦天河道:“秦助理这几天去哪里了?好几天也见不着你。”

秦天河答道:“前天我和孙所长一起去了山里村一趟,今天才回来。”

机关里人都喜欢捕风捉影,尤其喜欢拿男女间的那点事开涮,这话一点不假,得知秦天河是与乡里最美丽的美女一起去的山里村,而且又一起在山里村呆了三天,坐在一旁孟涛心里酸酸溜的,不怀好意地接过秦天河的话,道:“秦助理,你和孙所长在山里村呆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是不是乐不思蜀不想回来了?”

赵晓燕也在一旁打趣道:“和孙大美女在一起,换做谁也都会心动。”

按说,大家都是年轻人,开两句玩笑倒也无伤大雅,但秦天河感觉,孟涛和赵晓燕开得玩笑有些过,一旦传出去后很有可能有人捕风捉影添油加醋胡言乱语,甚至制造出男女同事的绯闻来,自己来到二道岭的时间毕竟不是很长,要是绯闻缠身很可能会惹来诸多麻烦,给自己的工作带来诸多的被动。

再说了,人家孙楠又是女同志。对于一个女同志来说,最重要的是名节和声誉,甚至说名节和声誉比生命还重要,因此,秦天河认真地进行了解释:“本来,我和楠姐到那之后把钱一交给管阿林书记就准备回来的,可不巧的是,半路上摩托车坏了,到山里村后已经很晚了,没办法就在管书记住了一夜,然而第二天准备回来的时候,楠姐的腿又扭了,就回来晚了,让你们费心惦记了,真不好意思。”

“又没外人!开句玩笑而已,秦助理倒当真了,好了,不同你侃了。”赵晓燕适时停止了调侃。

秦天河也趁机转移了话题,问赵晓燕道:“头在不在?”

赵晓燕道:“朱头在,孙头不在,好像去县里开会去了。”

秦天河来二道岭的时间虽然才两个多星期,但经过这段时间地观察,以及与孟涛、孙楠和赵晓燕等同事私下里的交流,对二道岭乡党委政府的情况以及朱广平和孙洪涛两位党政主要领导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大致了解。

据他了解,二道岭乡和大多数单位一样,人和人之间看起来都风平浪静一团和气,而事实上关系都非常微妙

118.118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18节 118

尤其是朱广平和孙洪涛这两位主要领导,一直尿不到一个壶里,而且私下里还互相拆台,各自纠集一伙人唱对台戏。

这种情况下,作为新来的工作人员,夹在他们之间很难做人。

如果他和朱广平走得太近,就会引起孙洪涛的误会和不满,如果他和孙洪涛走得太近,就会惹朱广平不高兴。

也就是说,他必须夹在朱孙成两人的夹缝中寻求发展,既要想办法讨好朱广平,让朱广平赏识自己,还不能得罪孙洪涛,以免他们误会自己,对自己有看法有意见。

在官场上,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领导对你意见大,领导一旦对你有意见,有看法了,你就死定了,纵使你是诸葛孔明在世,拥有齐家治国平天下之才,领导也不会用你。

鉴于如此,朱广平和孙洪涛两人,他秦天河谁也不能得罪,也不敢得罪。

正因为如此,在管阿林家从孙楠口中得知两位领导不和之后,他就多了个心眼:今后,除了工作上的事必须向朱广平或者孙洪涛汇报外,尽量不要单独出现在朱广平或者孙洪涛的办公室里。

他之所以有这种想法,一是担心往朱广平或者孙洪涛的办公室跑得勤了,另一方会对他有看法,在官场上还有一句话,不怕国家的根本**,就怕领导对你有看法,领导一旦对你要是有看法了,你就死定了。

官场中的事就是这么微妙,所以,不论做什么事都要慎之又慎,想之又想,该你去的地方,你不去不行,不该你去的地方,你多去了也不行,你去了,就会引起别人的猜忌和不满,就会引来太多无端的麻烦。

所以,得知孙洪涛不在,他感觉现在是向朱广平汇报工作最佳时候,于是冲孟涛和赵晓燕两人摆摆手,说改天再过来和他们聊天,然后就走出党政办公室,来到朱广平办公室前,举起手,轻轻地敲了下朱广平办公室的门。

时间不大,门从里边打开,卓洪波从里边探出了半个脑袋。

见门外站着的是秦天河敲,卓洪波那张本来冷得和冰块一样的马脸也在立马换成了一副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空调脸,并从办公室里走了出去,冲秦天河热情似火地说:“回来了,秦助理?”

“回来了。”秦天河答道。

“晚上抽个时间,叫上赵玉,找个地方聚聚。”卓洪波一边说一边把秦天河让进办公室。

秦天河走进朱广平的办公室后发现,朱广平在接电话。

时下官场流行一个段子,说有三样事情做不得,一是领导的头摸不得,二是领导的情人碰不得,三是领导的电话听不得。

因此,见朱广平正在打电话,秦天河又转身退了出来,直到朱广平打完电话,他才重新走进房间。

见秦天河从外边走进来,朱广平从大班椅上站了起来,绕过大班桌,走到秦天河面前。

秦天河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朱广平拍了下秦天河的肩膀,道:“坐,天河。”边说边坐在了秦天河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等朱广平坐好好,秦天河才小心翼翼地坐在朱广平对面的双人沙发上。

朱广平从茶几上拿起红塔山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然后又把烟盒递向秦天河,意思是秦天河抽不抽。

上大学时,偶尔心情不佳的时候,秦天河也会和同学们一样,花上两元钱,买一包大鸡香烟吞云吐雾一阵子。

不过,自从与姜小碟恋爱后,秦天河就彻底戒了,再也没有碰过烟。

因此,秦天河一边摇手一边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帮朱广平把烟点上。

朱广平抽了一口烟,吐了个烟圈,道:“年轻人还是不抽烟的时候,哪像我,一个月的工资全部用在了抽烟上。”

秦天河急忙道:“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女孩子都说抽烟的男人有品位。”

朱广平一边摇头一边笑着说道:“这样的品位要不得。”接着又道:“怎么样,这几天工作还顺手吧。”

秦天河马上直了直身子,道:“顺手。”接着,就把几天的工作情况向朱广平做了汇报。

朱广平一边听一边点头。

秦天河汇报完毕之后,他接过秦天河的话,不无赞许地说:“做得很好,财务工作来不得半点马虎,今后就得这样做,无论是谁,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能搞特殊化,他们要是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让他们直接来找我。”

秦天河急忙道:“请朱书记放心,我一定会遵循你的指示,做好本职工作,绝不会给你丢脸。”

朱广平赞许地点了点头,道:“很好。”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就这样说,我有点事需要去方山一趟,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秦天河识趣地站了起来,退出朱广平的办公室。

……

119.119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19节 119

周五,秦天河正在办公室里看报纸,卓洪波就从推门走了进来,冲他道:“秦助理,朱书记叫你。”

听说朱广平叫自己,秦天河不敢怠慢,急忙放下手中报纸,跟在卓洪波的身后来到了朱广平的办公室。

见秦天河从门外走进来,朱广平拿起桌上的书包和茶杯,冲他道:“和我去方山一趟,参加一个会。”

得知朱广平让自己陪他一起去方山参加会议,秦天河的心里非常激动,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和朱广平一起去方山开会。

朱广平去县里开会能带上他,说明朱广平没把他当成外人,因此,他感激不已,立马接过朱广平的书包和茶包,跟在朱广平的身后走出了办公室。

走出办公室,秦天河见李坤已经把车子停在了办公室前,急忙走到车前,帮朱广平把车门拉开,直到朱广平坐进车里后,他才拉开副驾驶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见朱广平和秦天河坐好后,李坤发动了车子,徐徐驶出乡政府大院。

因为是第一次跟朱广平去县里参加会议,秦天河的心里非常激动,激动之余,还有紧张,除了激动和紧张,还有拘束,因此,朱广平不说话,他也不敢开口说话,一时之间,车内出奇的安静。

直到车子拐到益方公路上,朱广平才开口告诉他,县里召开的是小城镇建设会,因为他是分管小城镇建设的干部,所以才让他来参加这次会议。

得知自己是作为分管领导和朱广平一起到县里参加的会议,秦天河立即有种被重用的感觉和自豪,于是在心时暗暗告诫自己:“今后一定努力工作,绝不能辜负朱书记对自己的栽培和培养,以及殷切希望。”

会议召开的时间是下午三点,朱广平和秦天河十一点多点就到了方山,离会议召开时间还有四个多小时。于是,朱广平就让李坤把车开到了县委,准备拜见王步凡副书记。

车停在县委大院后,与在二道岭乡政府大院一样,秦天河赶在李坤之前从副驾驶里钻了出来,帮朱广平打开车门。

朱广平从车里钻出来后,伸手接过秦天河手中的手包和茶杯,冲他和李坤两人道:“我有点事要向王书记汇报,你们两人先在车里等我。”

秦天河预感,朱广平一定有私事要与王步凡聊,就识趣地停了下来,和李坤一起留在了车里聊天。

就在这时候,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停在了他们的旁边,从车里钻出来来一个年轻人。

秦天河定睛一看,那个人竟然是和自己一起从益阳来到方山扶贫的周永安。

周永安正提着一个公文包向县委大楼走去。

秦天河打开车门,钻出车子,冲着周永安喊道:“永安。”

听到喊声后,周永安转过身来。

认出秦天河后,周永安也停下脚步,道:“天河,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时,秦天河已经从车里钻了出来,走到了周永安的身边,答道:“刚到。”

“你来县里做什么的?”周永安满腹狐疑地问。

“开会。”秦天河随口答道,接着也问道:“你呢?也是来开会的吗?”

“我已经调到县里工作了。”周永安一脸得意,不无炫耀地说。

直到此时,秦天河才知道周永安调到了县政府办公室。

原来,周永安到中峰镇一个多星期不到就调回到了县政府办公室,而且一回来就被任命为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同时还兼着县政府办公室综合科科长。

县政府办公室对内负责县政府和县政府办公室各种文件、文稿的起草、修改和校核,做好与县政府常委部门办公室及县直各部门、乡(镇)之间的工作和其它方面的协调,对全县政府办公部门秘书工作的业务联系和指导,陪同领导外出开展调研,做好工作记录和信息互通等工作,对外迎来送往,而且接待的都是上级领导和兄弟县市领导。所以,在县政府办公室工作最大的好处就是得到领导赏识的机会多,提拔的机会多。而且,方山县直各部门和各乡镇的干部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从县政府办公室出来的,就连县六套班子也有好几个是从县政府办公室走出来。

因此,得知周永安调到县政府办公室工作,并且被任命为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秦天河既羡慕又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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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20节 120

官场一向以成败论英雄,升官了,你就是英雄,就是成功者,就会得到鲜花和掌声,当不了官,就算是天才,也一样是狗熊,是失败者,被人唾弃,瞧不起,从官场的角度来说,他秦天河就是暂时的失败者。

不过,他也不得不佩服周永安的‘本事’——短短两周内就能从乡镇调回县政府办公室,而且被任命为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同时还兼着县政府办公室综合科科长的职位,不得不承认周永安是个‘人才’!

想想自己和周永安是一起来的方山,周永安已经调回了县里,并且一回到县政府办公室就被任命为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同时还兼着县政府办公室综合科科长,而自己眼下还在二道岭,并且只是个乡长助理的虚职,心里难免感叹现实的不公平。

但不管怎么说,周永安和他是一起从益阳来的扶贫干部,而且来到方山后,他们又结拜为兄弟,所以,他打心眼里替周永安高兴,因此,他向周永安表示了祝贺,道:“永安,恭喜了。”

周永安嘴里打着哈哈:“嘁!也就换个工作而已,有什么值得祝贺。”

接下来,周永安就有一句无一句与秦天河聊了起来,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按理说,大家都是从益阳来的扶贫干部,而且到了方山,他们又结拜为兄弟,见面后应该非常热情才是,因此,周永安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让秦天河觉得很不爽,心里很是别扭,有种热脸蹭到冷屁股上的感觉,鉴于如此,聊了两句,他也就感觉没什么可聊的了,于是道:“到县政府办公室一定很忙吧?”

“每天跟在领导身边,能不忙吗?这不,还有一份必须马上送交给给机关工委的唐书记。”周永安道。

“那你忙去吧,别耽误了你正事。”秦天河悻悻道。

周永安道:“那好,我去人机关工委了,以后有时间再聊。”说完,转身向县委办公大楼走去,把秦天河一个人晾在了那里。

下午三点,秦天河跟着朱广平走进了坐落在县委大院内的会议室。

走进会议室后,秦天河才知道今天的会议是为迎接全省卫生城市创建工作召开的。

现在全国各大城市都在争创卫生城市,方山县也不例外,县委县政府对于创卫工作非常重视,正因为如此,今天的会议,县委书记古恒超,县长宋长联、分管城建工作的副书记何长青、副县长李法山以及城建局局长潘宪吉都到场了,而且都在大会上讲了话,会议一直开到六点多才结束后。

秦天河早就听孟涛他们说过,朱广平老婆在方山县计划生育服务站做副站长,孩子在方山第一中学读初三,而且在县城里有房子,所以,朱广平每次到县城开完会之后只有没有特殊情况都不回二道岭,都要回家和老婆孩子共享天伦之乐之后再回二道岭。

而方山到二道岭只有一班客车,每天早晨从二道岭出发来县城,下午三点钟不到就从方山返回了二道岭,因此,朱广平不回二道岭,他也就无法回二道岭,鉴于如此,他决定先找一家旅馆,在方山住下来,第二天再和朱广平一起回二道岭。

就在秦天河准备辞别朱广平找旅馆的时候,朱广平叫住了他,道:“天河,银都商务宾馆的刘老板今晚请我吃饭,你和我一起过去吧。”

秦天河来方山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银都商务宾馆的名头,他还是听过的,据他所知,银都商务宾馆是方山最上档次的酒店,不仅装饰豪华,而且集餐饮、娱乐、住宿于一体,一度被誉为方山的中南海,其老板请朱广平吃饭,一定是让朱广平捧场架势,而且他预感,今天参加宴席的一定都是方山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乡长助理,没资格出现在那种场合,于是,他推辞道:“我不认识刘老板,朱书记您自己去吧。”

朱广平道:“刘老板是我朋友,你就和一起过去吧。”

秦天河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跟着朱广平钻进车中,向位于城郊的银都商务宾馆赶去。

十分钟后,他们就来到了银都商务宾馆。

老远,秦天河就感受到了银都商务宾馆的豪华:金碧辉煌的大门,大门两旁各有四名身材高挑、风姿绰约、穿着红色旗袍的迎宾小姐操着熟练的普通话,对着来往的宾客机械地重复着“欢迎光临”和“欢迎先生小姐再次光临”的迎宾辞,与此同时,苗条性感的身姿配合着悦耳动听的嗓音,再伴以九十度的鞠躬,那神态比死了亲娘老子还要恭敬,还要虔诚。

不用进门,单这门口的豪华气势,就让人有种置身于人间仙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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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21节 121

就在秦天河思绪起伏的时候,李坤把车开进了酒店门前的停车坪中,还没等李坤把车停稳,就有一名保安跑上前帮他们打开车门,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把他们请下了车。

秦天河和李坤跟在朱广平的身后,在保安的引领下,走进银都商务宾馆大厅。

走进大厅,朱广平、秦天河与李坤的眼睛都为之一亮,只见大厅中央一字排开站着六位英姿飒爽的迎宾小姐,这六位迎宾小姐个个容貌艳丽,气质高雅,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都长着一张耐看的瓜子脸,皮肤白皙、滑嫩;双眉长而弯,很浓,眼睛或柔情似水,或媚意袭人,唇边飘荡着非常富有挑逗味的笑容,身上清一色的套着一件蓝白相间的连衣裙,裙摆下露出一双结实的、极具线条美的小腿。

由于穿的是丝质长袜,腿显得格外真实、健康。周身洋溢着一种女人韵味,那绝对是一种强烈的魅力,是任何力量也阻挡不了的魅力。

走到那些迎宾小姐的身边,每个人的心里都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如醉如痴的感觉,目光也随之迷离起来,尤其朱广平,贪婪地盯住期中一个女孩俏丽的脸蛋和修长的躯体不忍离开。

就在这时候,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人满脸堆笑地朝他们走了过来,一边往前走一边热情洋溢地同朱广平打招呼道:“朱哥来了。”

朱广平这才把目光从迎宾小姐身上移到中年人身上,握着中年人的手道:“刚刚散会,让老弟久等了,抱歉。”

中年人又道:“没有没有,大哥能看得起小弟,就是小弟最大的荣幸,等一会又算得了什么。”

朱广平笑着说道:“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

中年人也笑着说:“兄弟之间,千万别客气。”

寒暄一番,朱广平指着中年人冲秦天河道:“天河,这位就是银都商务宾馆的刘老板,刘强,我兄弟。”

介绍完了中年人,朱广平又指着秦天河向中年人做了介绍,道:“秦天河,我们二道岭新来的乡长助理,市里下来的扶贫干部。”

刘强立即握住秦天河的手,连声道:“欢迎欢迎。”

接下来,在刘强的引领下,几个人转身向楼上走去。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在转身的一瞬间,朱广平情不自禁再次把目光投向先前那位迎宾小姐的脸上。

朱广平的动作虽然非常迅速,但还是被刘强注意到了,刘强紧走两步,跟上朱广平,低声道:“大哥看上了哪个,跟兄弟说一声,等一下,我让她过来陪您喝酒。”

朱广平心头一震,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揶揄道:“老弟千万不要拿老兄我开涮,我是堂堂的国家干部,哪能像你们一样随便呢?”

刘强暧昧一笑,不屑道:“男子汉大丈夫,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再说了,孔子他老人家不也说食色,性也,更何况我们这些凡夫俗子。”

朱广平仍然坚持着最后的防线,嬉笑着说道:“喝喝酒娱娱乐可以,小姐就免了。”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二楼,走进一间装饰豪华的大包间。

包间里,一胖一瘦两个中年人正坐在餐桌旁喝茶聊天,见朱广平等人从外边走进来,两个中年人都站了起来,满脸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同朱广平打招呼。

朱广平也同两人打了招呼,打完招呼后,又把秦天河叫到身边,把两个中年人向秦天河做了引荐,指着胖子冲秦天河道:“县供销联社的唐主任。”接着又指着瘦子说道:“仁和果品公司的易经理”。

最后才指着秦天河向县供销社主任赵德玉和仁和果品公司经理易德成介绍道:“我们二道岭新来的乡长助理秦天河。”

介绍完毕,大家分宾主坐在了餐桌旁。

刘强是主人,自然坐在了主陪的位置,朱广平、赵德玉和易德成依次坐在主宾、副主宾和次宾的位置上。

秦天河最年轻,李坤是司机,两人就坐在了下首。

众人都坐下来之后,刘强冲领班小姐招招手,把领班叫到了身边,嘴巴贴在领班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领班小姐连连点了点头,然后就退出了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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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22节 122

时间不大,领班再次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位绝色女子。

秦天河定睛一看,绝色女子正是朱广平在大厅中驻足观望的那位迎宾小姐。

迎宾小姐已经换下工作服,换成了一件浅黄色吊带纱裙,脚上穿着高跟凉托鞋,庄重而不失妩媚。把那张白皙漂亮的瓜子脸衬托的尤其俏丽。

最动人的是女人的眉毛和眼睛,眉弯如月,睫毛如帘,眼如秋水般深邃明澈,皮肤非常的光洁细嫩,如凝脂一样,如膏玉一般,光洁细嫩的仿佛轻碰一下就会淌出水一样,让人越看越有味。

女人走进房间,扫了一圈,甜甜一笑,徐步走向众人,轻盈的步伐既像清丽流动的水,又像从半空洒落的瀑布,妩媚的体态犹如夜色里星光浩淼的湖水,澄净的眸子犹如春天里的丝丝雨雾,让人看着有一种甜美的瞬间的晕眩。

大家的心里都不由得升起一种如醉如痴的感觉,几双眼球都像被绳子牵住一样贪婪的投在女人的身上。

女人显然为自己的魅力而倍感自豪,迈着轻盈如风的步伐,摆动着杨柳一般的细腰,宛如风中精灵一般荡漾到众人面前。首先对着坐在主宾位置的朱广平妩媚一笑,一张俏脸春风荡漾,然后一双媚眼儿开始在众人身上飘飞不止。

这时,刘强站了起来,向众人介绍道:“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美女就是我们银都商务宾馆新来的大堂经理……”

女人妩媚一笑,道:“邵艳梅,几位大哥可以直接叫我小邵,以后各位大哥再来我们酒店可以直接找我。”

赵德玉和易德成不知道是在讨好刘强,还是在讨好眼前的女人,纷纷应允,都说有机会一定来银都商务宾馆为邵艳梅这位绝色大美女捧场子。

邵艳梅媚眼飞扬,连声说“谢谢!”

易德成是企业老板,说话一向没遮拦,立即接过邵艳梅的话调侃道:“谢就不必了,以后我们再来的话,邵经理多给我们介绍一些美女就行。”

邵艳梅娇笑道:“一定一定。”说完,又把脸转向刘强,轻声道:“对于几位贵宾该怎样称呼,我还不知道,还请刘老板帮我介绍一下。”

刘强站了起来,开始给邵艳梅做介绍,他首先向邵艳梅介绍了朱广平,指着朱广平对邵艳梅道:“小邵啊,这位可是了不起的大贵人啊!”

邵艳梅先用媚眼嫖了朱广平一眼,然后对刘强撒娇道:“刘老板,你就别在我眼前卖关子了,告诉我这位帅哥到底是哪里来的贵人?”

刘强干笑了一声,继续介绍道:“这位贵人可了不得,二道岭想党委书记朱广平,朱书记,我们的财神爷,小邵以后一定要多和朱书记亲近亲近。”

听说朱广平是上岭乡新任党委书记,邵艳梅仿佛受宠若惊,立刻伸出芊芊玉手,说道:“怪不得早晨出门的时候喜鹊围着我的车子叫,原来是朱书记来到了我的小店,朱书记的到来,小店可就蓬荜生辉了,荣幸,荣幸啊!”

握着邵艳梅柔若无骨的小手,朱广平被撩拨的心猿意马,好在他是能自制的人,他平静一下心里,不无恭维地说道:“邵小姐的出现,犹如一株清新的百合在朱某人面前突然绽放,让朱某人忽然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所以,要说荣幸的话,应该是我朱某人倍感荣幸才对,能在这里遇到邵小姐这样的绝色佳人。”

女人好像都喜欢男人的夸奖,邵艳梅也不例外,朱广平短短的两句话,让她对朱广平顿时生出无限的好感,瞳仁中荡出万种风情,用那银铃般悦耳的声调说道:“朱书记过奖了,小女子才疏学浅,出身穷乡僻壤,没见过世面,承蒙朱书记错爱了。”

朱广平正色道:“我朱某人说的是肺腑之言,绝无半点恭维的意思。”

朱广平的话让邵艳梅心花怒放,花容乱颤,差点找不到东西南北,大有和朱广平相见恨晚的感觉。

介绍完朱广平后,刘强又把赵德玉、易德成、秦天河以及李坤向邵艳梅做了介绍。

等刘强把所有人全部介绍完毕之后,邵艳梅落落大方地走到朱广平的身边,紧挨着朱广平坐了下来。

随着邵艳梅的临近,一股女人特有的馨香沁入朱广平的心脾,朱广平心跳开始急剧加速,心里痒痒的,心想,“这女人真是天生的尤物,要是能和这样的女人有一夜,死也情愿。”但是他心存顾忌,怕狐狸没打到,再惹来一身骚,毕竟他是堂堂的乡党委书记,一旦传言出去,影响不好,所以,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正在这时候,服务生推门走了进来,送上了酒菜,在赵德玉的提议下,大家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也许是盛情难却,也许是有美女在身旁,朱广平的兴致非常高,无论谁提酒,都是来者不拒,只要有劝酒的,他就一仰脖子干下去。

宴席的时间不长,朱广平就已微露醉意。

见朱广平喝多了,秦天河站了出了,举起酒杯,冲正在执著劝朱广平酒的易德成道:“易经理,这酒,我代朱书记酒,干杯!”说着,秦天河就干了杯中。

“哦,我们可不敢代表领导,只敢代表自己,小伙子,我们喝了,我再敬朱书记!”见秦天河不知天高地厚横插一竿子,易德成很不高兴,借酒发疯,把秦天河奚落了一顿。

秦天河脸一红,不过,他马上明白了其中缘由。

这种场合,所有的人都有利益牵连,对方要让朱广平喝酒,就是为了讨好朱广平,此时,他跳出来的挡酒,自然就挡住了别人想获得的好处,所以,人家拿话来噎他也就很正常了。

但是,在这种类似博奕的时候,如果自己只会诚心诚意的喝酒,那就是书呆了。

而且就在这时候,朱广平对他报以微微一笑,对他主动替自己代酒给予了赞许!

因此,秦天河受到了鼓舞,再次拿起酒壶,给自己的杯子倒满了酒,开始敬众人酒:“我和唐主任是第一次喝酒,这杯酒,我敬唐主任。”

“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前辈和领导,我得敬各位前辈和领导每人一杯!”

……

秦天河把最牵强的喝酒理由也说得圆润滑溜,让人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刘强之所以安排这场酒,目的就是为了讨好朱广平,酒桌上的讨好就是让对方多喝酒,现在秦天河突然横插一竿子进来,让刘强很不爽,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不便说什么,于是坐在朱广平旁边的邵艳梅使了一个眼神。

邵艳梅心领神会,立即端起了杯子,冲朱广平道:“朱书记,小妹想单独和你喝杯酒,你该不会反对吧?”

邵艳梅突然把称呼改为了小妹,让朱广平受宠若惊,情不自禁端起杯子,轻轻与邵艳梅碰了一下,然后一仰脖子,把酒全倒进了肚子中。

众人齐声叫好,连声说邵小姐好酒量,朱广平够爷们,叫好声过后,易德成不无调侃地嚷道:“朱书记是帅哥,邵小姐是美女,就让我们桌上的帅哥和美女喝杯交杯酒怎么样?”

易德成的提议引起一阵喝彩声,都说这交杯酒必须喝。

对于众人恶作剧似的调侃,邵艳梅不仅不恼,反而略略大方的端起杯子,并主动伸出胳膊,要与朱广平喝交杯酒。

朱广平只好也伸出手,绕过邵艳梅的胳膊,挎住邵艳梅的胳膊,与邵艳梅喝了一杯交杯酒。

就这样,酒宴以邵艳梅的介入再次进入了高朝,大家推杯换盏,各找对象,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把目标对准了朱广平,不断的劝朱广平酒,目的就是让朱广平多喝。

幸好有秦天河在一旁打掩护,朱广平才没喝高。

但是,秦天河喝多了,喝到最后,只感觉头晕脑胀,胃往外涌。

散席后,朱广平和秦天河他们站起来刚准备往外走,邵艳梅突然伸出手拉住朱广平的胳膊,妩媚一笑,脸上现出万种风情,冲朱广平道:“大哥难得来我们小店一次,既然来了,就得玩的尽兴,我们楼上的娱乐中心比较不错的,上去唱两首歌再走,怎么样?”

赵德玉、易德成和刘强三人也立即响应道:“朱哥难得来一次,既然来了,就一定要玩的高兴,走,上去唱歌去。”

赵德玉、易德成和刘强三人也在一旁帮腔,你一句,我一句,都极力挽留朱广平留下来,与大家一起唱歌。

朱广平推辞了两句,也就不再拒绝,跟着众人走出房间。

秦天河预感,朱广平他们上楼后除了唱歌,很可能还有其他项目,作为下属,自己最好不要掺和其中。

再说了,由于喝酒太多,此时,他只觉得头痛欲裂,腹胀如鼓,实在不想和朱广平他们再去楼上消遣,于是冲朱广平道:“朱书记,时间不早了,我还得找旅馆,我先走了。”

123.123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23节 123

朱广平也没挽留,道:“那好,你先去找旅馆吧,明天早晨七点半,去天河路口,等李坤去接你。”

出了酒店,走在大街上,秦天河的脑海中还在想着酒桌上的情景,想到朱广平与邵艳梅喝交杯酒时,再联想到上次在帝豪足浴馆里发生的事,他的心里突然一寒,心道:“朱广平他们耍得也太肆无忌惮了。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可是想到这些人的身份,秦天河不禁又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这些人虽然都耍的过分,但一个个都身居要职,在外人看来个个都是标准的成功人士,而自己处处谨慎小心,却落个被黄梦然赶出市城市管理局的下场,难道这个世道真的是变了,难道自己真的落后于这个时代了?”

……

第二天,秦天河早早就起床了,然后来到前台退了房间,来到天河路口,等候李坤来接他。

在天河路口等了大概也就二十来分钟,李坤开着桑塔纳轿车赶了过来,不过,到了秦天河的身边,李坤并没有把车停下来的意思,而是摇下车窗,冲秦天河道:“秦助理,朱书记让我告诉你,等一会他还要去县委找王书记汇报工作,向王书记汇报完工作后,还要去交通局找唐局长谈点事,今天可能不回二道岭了,你自己坐班车回二道岭吧。”

听李坤说朱广平临时不回二道岭,秦天河心想,上午发往二道岭的班车恐怕已经发车了,要想回二道岭,恐怕得坐下午的班车,下午的班车发车时间是三点半,如果坐班车的话,回到二道岭最起码也得六点,那时候,乡党委政府早已经下班了。而且今天又是星期六,回到二道岭后纵使不到下班的时间,也不用再去上班了,自己不如趁机回益阳一趟。

反正人已经在方山了,回二道岭是回,回益阳也是回。

再说了,这一个星期,他依然没有收到姜小碟的来信,也没有得到姜小碟的任何信息。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呢?难道小碟还没收到自己信吗?还是姜小碟收到了信不想给自己回呢?还是姜小碟忘记了当初的誓言准备与自己分道扬镳呢?

想到这些,秦天河心里升起一缕莫名的不安和惶恐,回益阳的愿望也就更加迫切,恨不得身上能长出两条翅膀,立即飞回益阳,飞回到姜小碟的身边,亲口听到姜小碟告诉他,她是没收到自己的来信,她还深深爱着自己,哪怕是天塌下来,她也不会离开自己!

这样一想,秦天河决定回益阳,于是,他冲李坤:“既然你们不回二道岭了,那我回益阳了,李哥,麻烦你回去和朱书记说一声,就说我星期一准时回乡里上班。”

李坤道:“没问题,回头我一定把话带给朱书记。”

李坤一边说一边启动车子,向前开去。

李坤离开后,秦天河拎着行李来到了方山汽车站。

秦天河刚到方山客车站大门口,一辆发往益阳的客车就从站里驶了出来,并停在秦天河的身边,打扮前卫的女售票员随之打开车门,伸出大半个脑袋,问秦天河道:“年轻人,去不去益阳?”

秦天河应道:“去。”

听秦天河说去益阳,女售票员立即从车上蹦了下来,把秦天河拉进车中。

上车之后,秦天河不经意地扫了眼车厢,他发现,车里的乘客并不是很多,整个车厢里零星坐着几个人,靠近中间的位置有两个空位,于是,他就走到那两个座位前,把行李放在了行李架上,选择靠窗户的那个座位坐了下来。

秦天河刚坐下,车又停了下来,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年轻人也在女售票员的拉扯中走进了车厢,而且和秦天河一样,不经意地扫了眼车厢,见秦天河身边的位置还空着,就走到秦天河的身边,指着秦天河身边的座位问秦天河:“这地方有人吗?”

秦天河感觉那声音非常的熟悉,就把头抬了过来,当目光和年轻人的目光碰到一起后,他立即站了起来,热情地同年轻人打招呼道:“是你啊,李主任,这里没人,请坐。”

那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陪秦天河一起去二道岭报道的组织部的组织干事李云涛。

李云涛也认出了秦天河,非常高兴,道:“这不是二道岭乡的秦助理吗?秦助理今天怎么有时间回益阳?”

“昨天陪朱书记来开会,晚了没回去,今天就趁机回益阳了,李主任你呢?”秦天河解释道。

李云涛道:“我去市委组织部办点事,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秦助理,这下好了,我们有搭伴的了。”

两人正聊着,女售票员走了过来,冲他们道:“买票。”

秦天河心想:李云涛虽然和自己一样,都是普通工作人员,但人家在县委组织部,接触的都是领导,认识的人也多,说不定哪一天自己就会用到人家。

这样一想,他决定趁机讨好李云涛,于是赶在李云涛之前掏出钱,帮李云涛买了车票。

见秦天河掏钱给自己买票,李云涛很过意不去,急忙从包里掏出钱,要还给秦天河。

秦天河坚决不要,并道:“大家都是朋友,朋友之间不必分的太过明了,如果李主任不把我当成朋友的话,这钱,我就收下,如果李主任还把我当成朋友的话,就请把钱收回去!”

秦天河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李云涛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把钱收了起来,重新放回到包里。

秦天河这一举动,让李云涛对他好感大增,也就把秦天河当成了朋友,说话也就少了矜持,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点也没有避讳。

因为秦天河是扶贫干部,所以,他们就从秦天河这伙扶贫干部说起,从唐天浩说到黄石,又黄石又说到李培松,说完李培松又提到了周永安。

作为县委组织部调研室工作人员,虽然不参与人事调整干部任用等工作,但经常陪领导下基层调研,领导每次到基层调研完毕,基层部门都会设宴款待。

大家都是官场中人,所以,酒桌上大家聊的的话题也大多与官场有关,鉴于如此,官场上的逸闻轶事,李云涛听到的不少。

据他所知,周永安是益阳市副市长肖景阳老婆的亲侄子,周永安这次下来扶贫也是肖景阳的意思,肖景阳想让周永安下来镀镀金,积攒点晋升的政治资本。

俗话说,朝里有人好做官,就因为周永安是肖景阳的老婆的亲侄子,方山县的领导对他都高看一眼。

而且,在周永安来到方山之前,肖景阳就给方山县县委书记古恒超、县长宋长联两人打了招呼,让古恒超和孙洪涛两人对周永安一定要“严加要求”。

听话听音,作为官场中的老油子,古恒超和孙洪涛都清楚“严加要求”的含义。因此,周永安下到中峰镇第二周,就把周永安调回县政府,而且委以重任,任命周永安为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同时还兼着县政府办公室综合科科长。

李云涛所说情况基本符合事实,也和秦天河猜测的情况大体一致,但是,许多事情秦天河只是猜测,直到李云涛这个当事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出来,他这才恍然大悟,了解到周永安调回县政府办公室的真相。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上学时经常听到的一句话,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

现在看来,现实的确如此,在官场上,能力和道德并非最主要的考核依据,背景和关系才是最主要的因素,背景胜过一切,关系胜过一切。

正因为如此,如今的官场,官僚阶层已经从封建时代的家族世袭变成一种集体世袭,既得利益集团会牢牢把持住核心权利层,并在极小范围内实行一定形式的民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而那些没有背景,没有关系的社会底层人士,即便有通天的本事也很难达到核心权力层,只能在边缘权力层游弋。

一个普通平民,即便官场一帆风顺,按照正常的升迁和组织条例,等熬到省部级肯定已经两鬓斑白,成为一个花甲老人,即使这样,也已经算仕途顺利了,要想进一步飞黄腾达的希望几乎等于零。

而大多数人穷极一生之力,能达到县处级就很不错了,严格的组织考核程序和层层暗箱操作习惯阻挡了绝大部分有为者的进步。

所以,中国自古有句老话,“朝中有人好做官”。

周永安就是个鲜活的例子。

而自己呢,就因为父母亲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既没有关系,又没有靠山,更谈不上什么背景,才一直游弋在权力层的边缘。

就在秦天河心绪起伏,感慨万千的时候,李云涛再次打开了话匣子,开始问及他在二道岭乡的工作情况。

和李云涛接触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这短暂的交往,让他感觉到,李云涛是值得交往值得信赖的朋友,因此,他也就没隐瞒,把自己到二道岭后的情况全告诉了李云涛。

一切,给他们幸福生活。总之,姜小碟跟了他,生活立即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样一来,他冲进去的勇气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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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24节 124

方山县委大院有不少的年轻人,而且这些年轻人大多数是从各乡镇借调到县委大院的,或者通过公务员考试考进县委大院的,在县城里都没有家,所以,每天下班之后,他们没地方可去,就聚在一起打扑克、下象棋,或者找家饭店喝酒侃大山。

酒喝高后,大家说话也就无所顾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想谈论谁就谈论谁。

李云涛也经常参加那些人的聚会。

就在两天前的一天晚上,李云涛和那些人再次聚在一起喝酒聊天,酒喝高后,县纪委监察室的小刘告诉了大家一个秘密,他收到一封清检举源乡乡党委书记朱广平的检举信。

小刘告诉大家,检举信上一共列举了朱广平十一条罪状,其中有搞一言堂、任人唯亲、受贿,以及生活不检点,经常出入娱乐场所鬼混……

而且他还告诉大家,县纪委已经抽调人员成立了调查小组,最近就开赴二道岭展开调查。

当时,李云涛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现在在遇到了秦天河,他突然又想起了这件事。

按理说,这种事他是不能随便说出来,更不能告诉秦天河,但是,秦天河给他买了车票之后,他感觉欠了秦天河一个很大的人气。

再说了,在他的潜意识中,秦天河刚从市里下派到二道岭乡,洁白的如同白纸一般,而且为人厚道,心地善良,不应该掺和到官场派系的争斗中,成为官场争斗的牺牲品。因此,他善意地提醒秦天河:“秦助理,据我所知,你们二道岭的朱书记和孙乡长两人关系不是非常融洽,作为新人,一定要处理好与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免夹在他们之间不好做人。”

秦天河不无感激地说:“谢谢李主任的提醒,我一定会注意的。”

接下来,他们又把话题扯到了县委县政府上,开始聊县委书记古恒超和县长宋长联他们。

就在秦天河与李云涛两人说话间,车里已经坐满了乘客,甚至连过道里也都塞满了人,司机这才开始加快速度。

客车开出县城不久,又停了下来。

原来,前边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拉板材的货车和一辆拉石子的工程车撞在了一起,由于惯性太大,再加上汽油泄漏,货车上的板材都着火了,幸亏消防车及时赶到,才把火势给控制住,但是,车上依然冒出浓烈的黑烟,而且导致整条路都被堵塞,无法通车。

然而,通往益阳又只有这一条公路。

三个小时过后,事故才处理完毕,阻塞的车流才得以缓慢向前移动,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全线贯通。

这样一来,他们来到益阳后已经十一点多了,各个单位都到了下班时间,因此,车一停,李云涛就辞别了秦天河,拦下一辆出租,急匆匆地向市委组织部赶去。

李云涛离开后,秦天河拦下一辆出租,急冲冲来到益阳市最大的服装超市温州服装城,为姜小碟买了一件时下最流行的连衣裙,然而又拦下一辆出租,来到了姜小碟所在学校,益阳市第十六中学。

秦天河预感,姜小碟这个时候一定还在学校中,而且,在姜小碟的学校中不用担心遇到姜晨新和孙庆蓉,他和姜小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任何人能干涉他们。

为此,秦天河的心情格外舒畅,嘴中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曲,不知不觉来到了益阳市第十六中学。

已经到了放学时间,学校门口也没有人管,秦天河直接来到了姜小碟的宿舍前。

在姜小碟的宿舍前,停着一辆白色本田轿车。

那个年代,能够开本田车的人并不是很多,在整个益阳市,也就几个人。

看到本田车,秦天河不由心生喟叹,一则叹自己出身贫贱,没沾老子的光,二是喟叹现在的年轻女性。

姜小碟跟他说过,她们学校里的女同事人虽然长的不是非常出色,但爱情观却都很新潮,她们择偶的标准都是一看权,二看钱,三看房,四看车,最后看人。

在她们的心目中,人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个有权的公公,有个有钱的家庭,只要家中有现成的房子,只要男人有车,哪怕男人是猪八戒,她们也不会嫌弃。

这也难怪,在这个一切向钱的时代,只要有钱,就等于拥有了一切,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只要嫁个有钱的老公,她们就省去了几年几十年,甚至是一辈子的奋斗,而且,还可以惠泽家人,她们何乐而不为。

所以,看到车,秦天河就知道车的主人一定长的不怎样,而且车的主人一定是追求姜小碟学校中哪个漂亮女老师。

但这些,他已经不关心,他最关心的是姜小碟在不在。如果姜小碟不在,他岂不是白来一趟?

来到姜小碟的宿舍前,秦天河发现,姜小碟的门虚掩着,说明姜小碟就在屋里,因此,他异常激动。

激动之余,他想给姜小碟一个惊喜,他悄悄来到姜小碟的门前。

透过虚掩的房门,他看见姜小碟正坐在床沿上。

就在他准备推门走进去地时候,他突然看见姜小碟的身边还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的长相虽然不敢恭维,但穿着非常时髦,上身穿着一件圆领花格子t恤衫,下身穿着一件乳白色休闲筒裤,而且都是名牌,正神采飞扬地同姜小碟谈话。

看神情,男人和姜小碟似乎非常熟悉,而且神情非常亲昵。

见男人和姜小碟一副神情亲昵的样子,秦天河心里升起一缕莫名的酸楚,就像打翻的醋坛子一样,不由得停止了脚步,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如此唐突的进去,会不会显得不礼貌,还有,会不会惹姜小碟不高兴。

但是,他已经来到了姜小碟门前,不进去,岂不是白来了一趟。

就在他准备推门走进去的时候,房间里传来了男人与姜小碟的交谈声。

男人说:“小碟,已经放学了,我们找地方吃饭吧?”

姜小碟说:“是到吃饭时间了,我们去小意思饺子园吃水饺,怎么样?”

男人道:“小意思那几道菜,都吃腻了,还是换个地方吧。”

姜小碟道:“那你说,去哪?”

“前十街新开了一家西餐店,我们去吃西餐怎么样?”

姜小碟道:“那好,我们去吃西餐,不过大壮,今天你得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请你。”

听到大壮两字,秦天河心里一震。

何大壮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

之前,姜小碟不仅一次在他面前提起过,她母亲同事给她介绍的男朋友就叫何大壮。

不过,那时候姜小碟在他面前一再表示,她爱的是他,她永远都不会背叛他们之间最纯真的爱情去接受那个叫何大壮的男人。

那时候,他也坚信姜小碟是爱自己的,永远不会背叛自己。

然而,他刚离开益阳,那个叫何大壮的男人就走进了她的房间,而且从他们的谈话中可以听出,他们关系非同一般,绝对高于普通朋友关系。

就在这时候,有两个女孩子从姜小碟隔壁的宿舍走了出来。

两个女孩子都是新分配到益阳市第十六中学的,没有一个认识秦天河的,因此,她们一边往前走一边低声交谈着,其中一个女孩子指着停在不远处的本田轿车说:“那不是姜小碟男朋友的车吗?”

另一个女孩子道:“姜小碟真有本事,找了一个大款男朋友。”

先前的那个女孩子道:“嫉妒了?”

另一个女孩子反唇相讥:“你不嫉妒?”

先前那个女孩子的道:“能不嫉妒吗?”

……

女孩子的对话犹如利剑一般,狠狠地刺在秦天河的心口上。

刚才,他还心存幻想,认为姜小碟和何大壮只是普通朋友,两个人的来往只是正常交往,只是碍于何大壮是她母亲同事的儿子,姜小碟才会出于礼貌和他在一起。

听完两个女孩子的对话后,让他心中所有的幻想彻底破灭,心中仅有的那份侥幸也完全消亡:姜小碟的确忘记了他们当初的誓言,不再爱他,而且还投入到了何大壮的怀抱。

他的心头隐隐作痛起来。

他真想冲进去质问姜小碟怎么会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是不是真的像两个女孩子说的那样,已经忘记当初的誓言,是不是已经不再爱自己了?

但转念一想,既然人家已经不再爱自己,自己再死缠烂打又有什么意义呢?

话又说回来,他又有什么资格冲进去质问人家呢?

他和姜小碟又没结婚,只要没结婚,姜小碟就有重新选择爱的权利和自由。

再说了,他出身农村,家境贫寒,虽然通过个人努力考进了市城市管理局,但毕竟只是城市管理局一名普通公务员,而现在,他又被黄梦然排挤出了城市管理局,下派到二道岭那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去扶贫,姜小碟跟了他,只能跟他一起受罪,他不可能给姜小碟幸福。

而何大壮恰恰相反,何大壮是大老板的儿子,家财万贯,他能够给姜小碟的父母一百五十平方米的大房子,给姜小碟豪车,给姜小碟及家人想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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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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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认为,这时候冲进去只能让事情更糟,只能让彼此都感到非常的尴尬,姜小碟感到尴尬,何大壮感到尴尬,自己也会和他们一样感到尴尬,一旦惊动其他人,只能自找难堪,自取其辱。

因此,他心灰意冷,慢慢转过身子,沿着来的方向失魂落魄离开这里。

出了学校大门,他仍然不知道该去哪里,只是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益阳水库的拦河大坝上。

这里曾经是他和姜小碟的乐土。

之前,他经常带姜小碟来这儿散步。

在清水荡漾的益阳水库边,他们时而手挽手,肩并肩向前迈步,时而追逐打闹,时而坐在水库边的台阶上畅谈理想,展望未来。

可如今,这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姜小碟没有来。

从今以后,姜小碟永远都不会再和他一起出现在这里,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其他男人,他已经属于那个叫何大壮的男人,她再也不属于自己。

伤感,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

烦恼,一股无形的烦恼困绕着小伙子即将枯竭的心灵。

他思绪紊乱,简直乱如鹅毛。

他想理清自己的思绪,却怎么也理不清,就像南唐词人李煜《相见欢》笔下的词句“剪不断,理还乱”。

他随手捡起一块瓦片,使劲向河心扔去,瓦片在河水中打了几个水漂,最后终于无奈的沉落了下去。

秦天河的心情随同瓦片一起沉到了河底。

……

一阵清风浮过,他的脑子清醒了很多,也理智了很多。

他在心里想,既然姜小碟已经不再爱自己,那就让一切都结束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而且,他还想起了一位伟人曾经说过的话:爱要学会放弃,爱还要为对方着想。他甚至认为姜晨新孙庆蓉俩口子的想法在某种程度上讲也是正确的,是自己太过于自私了。

这样一想,他轻松了不少,于是转身向市区走去,准备先找个旅馆住下来,第二天就回二道岭。

然而,他一连走了几家宾馆,家家都已经住满了人。

直到这时候他才知道,益阳市正在举办一年一度的全国小商品展销会,这次展销会的规模非常大,全国各地客商都看准了这次展销会的商机,一周前就纷纷来到益阳。

益阳虽然是地级市,市区内大小宾馆不计其数,但一下子涌来这么多客商,宾馆的负荷也就可想而知了。

鉴于如此,他一连走了六家宾馆,家家都已经住满了人,没有一家有闲置床位的。

被迫无奈,他只好去找徐春光,打算在徐春光那借宿一宿。

然而到了徐春光的住处后,徐春光的住处却铁将军把门,问对门的住户之后才知道,徐春光出发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既然徐春光不在家,他只好沿着大街继续找旅馆。

“没有房间了?”一连又找了三家,家家都得到了服务员这样的回答。

再一次从一家宾馆出来的时候,他突然听见有个女人在叫他:“秦天河。”

他转脸一看,周雨薇正站在他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眼前的周雨薇,上身穿着一件浅黄色t恤衫,下身穿着一件碎花长裙,在灯光的映衬下,身材更加修长,正迈着轻盈的步伐,向他走来。

在见到周雨薇的一瞬间,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次与周雨薇同处一室的情景,心头竟然头升起了一缕说不清楚的感觉,不过,那种感觉只是一闪即逝,连忙迎上前去,热情地同周雨薇打招呼道:“周雨薇,是你。”

周雨薇和秦天河一样,想起那夜的情景,心头也不免升起缕缕复杂的情感,不过,也是一闪即逝,一脸柔情地望着秦天河,非常惊讶地冲秦天河道:“秦天河,真的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中午就回来了。”秦天河答道。

“中午就回来了,怎么也不去城市管理局找我们?是不是把我们这些老同事都忘记了?”周雨薇嘴巴不饶人,不无指责地说。

“本来我打算明天去找你们的,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秦天河即兴撒了个谎。

“这么说,还算你有良心,对了,你女朋友呢?她怎么没和你在一起?”见秦天河又是孤身一人,周雨薇禁不住问道。

听周雨薇提及姜小碟,秦天河心头再次隐隐作痛起来,脸上也跟着流露出一丝痛苦状,不过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立即就恢复到先前的平静,再次撒谎道:“我还没得及去找她。”

好在周雨薇没有继续问下去。

见周雨薇没有继续问下去,秦天河急忙引开了话题,问周雨薇道:“周雨薇,你怎么在这里?”

周雨薇道:“我本来是去一个同学家,没想到遇到了你。”

秦天河道:“那你抓紧去吧,别让你同学等急了。”

周雨薇不满道:“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

秦天河急忙道:“不是的,我是怕你朋友在家等急了。”

周雨薇嫣然一笑,道:“没事,我不去,她就知道我有事了,所以,你不用担心她。”

秦天河道:“那怎么行呢?”

周雨薇道:“有什么不行的,你帮了一次又一次,我一直没能感谢你,今天,你就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做东请你吃顿饭吧。”

秦天河道:“你不去你同学那了?”

周雨薇道:“不去了,留下来请你吃饭。”

秦天河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答应。

于是,他们一起走进了沿街一家饭馆。

走进饭馆,周雨薇赶在秦天河之前点了几样可口的小菜,又要了一扎啤酒,然后选择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

酒菜上来之后,周雨薇拿起起子,启开了一瓶啤酒,给秦天河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然而端起杯子,和秦天河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周雨薇问秦天河:“秦天河,吃完饭还有其他事情吗?”

住的地方还没找到,所以,吃完饭后,秦天河还得继续找旅馆,因此,他道:“吃完饭还得去找住的地方。”

周雨薇道:“找住的地方?刚才你不是去过一家旅馆了吗?怎么?那家旅馆没房间了?”

秦天河道:“那家旅馆的房间一周前就被来益阳参加小商品展销会的外地客商订完了。”

周雨薇这才想起益阳这几天正在举行全国小商品展销会,她也知道,益阳市这次举办的小商品展销会规模非常大,全国各地的客商都看准了这次展销会带来的巨大商机,早在一个星期前就云集益阳把大小宾馆的房间全给订完了,秦天河这时候根本找不到房间,于是就向秦天河发出了邀请:“既然宾馆没房间了,你去我那住吧。”

虽然周雨薇向秦天河发出了邀请,但秦天河总感觉不妥,毕竟他们都是未婚男女,同处一室,实在有诸多不便,而且传出来后,难免会引来太多的误会。因此,他拒绝了周雨薇,道:“吃完饭,我再找找看看。”

见秦天河拒绝,周雨薇也不好再邀请,于是也就转移了话题,与秦天河聊起了昔日的同事。

聊到昔日同事,他们很自然就聊到了陈家轩。

周雨薇告诉秦天河,她和陈家轩已经彻底分手了,让秦天河今后不要再把自己和陈家轩扯到一起。

接下来,她故意把话题又扯到了秦天河与姜小碟身上,问秦天河与姜小碟怎么样了?并问他们什么时候请自己吃喜糖

秦天河本来已经忘却了姜小碟给他带来的痛苦,现在听周雨薇突然又提及到姜小碟,他心头像被周雨薇用刀子狠狠地剜了一刀一样,开始滴血,再加上喝了酒,他也就没再隐瞒,把自己和姜小碟之间的情景全部告诉了周雨薇。

得知秦天河和姜小碟之间出现了裂痕,周雨薇的心里竟然升起一缕莫名的激动和喜悦。

说实话,当初一起考进城市管理局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了秦天河,并一度把秦天河列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幻想有一天能和秦天河手牵手步入婚姻殿堂。

可惜的是,秦天河已经名花有主,身边有了一个青春可人美丽漂亮的姜小碟,她只能把那份感情深深地埋藏在心中。

不过,那次在帝豪大酒店,秦天河英雄救美向她伸出援助之手之后,她埋藏中心中的那份感情再度死灰复燃,尤其那次醉酒之后,秦天河留下来照顾她,几乎全裸与秦天河同处一室之后,她对秦天河的感情更加炽热。

不过,她是理智的女孩,她虽然喜欢秦天河,但出格的事,她不会做。

所以,得知秦天河与姜小碟之间很可能出现裂痕后,她心里竟然莫名的兴奋和激动。

为了避免再度引起秦天河的伤感,周雨薇主动转移了话题,端起杯子冲秦天河道:“秦天河,我们是一起考进城市管理局的,为了我们三年多的友谊,我们干了这杯。”

秦天河也端起杯子,和周雨薇碰了一下,似醒非醒地说:“为了我们的友谊,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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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26节 126

接下来,周雨薇又以不同的借口,一连与秦天河干了好几杯。

不知不觉间,秦天河感觉到了几分醉意了。待到周雨薇再要倒酒时,秦天河生怕自己酒后失态,就拿开自己的杯子,不肯喝了。

周雨薇端过秦天河的杯子,给他倒了茶水,说:“要不,你喝茶我喝酒,我还没正儿八经敬你呢。”给自己倒了酒,举起杯子,说:“这一杯,就让正儿八经地敬你一杯,感谢那次在帝豪大酒店你向我伸出援助之手,那次幸亏遇到你,要不是遇到你,真的不知道那伙人会把我怎样?”

秦天河拦住周雨薇,没让她喝酒,说:“周雨薇,我听人说,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我可不是有意施恩于你的,我只是尽一名同事应尽的义务而已,如果是为了让你感恩戴德,我岂不是小人一个”

一席话说得周雨薇对秦天河更添三分仰慕,她说:“好吧,为了使你免做小人,我就不对你感恩戴德了,但我以小妹的身份敬大哥哥一杯,总可以吧”

秦天河说:“这个理由确实不好推卸了。”泼掉杯里的茶水,倒上酒,跟周雨薇干了一杯。

周雨薇重新倒了酒,又举起杯子说:“好事成双,我再敬你一杯。”

于是,秦天河又干了一杯。

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秦天河又接连喝了好几杯,结果还是喝醉了。

见秦天河已经喝醉,周雨薇就结了账,扶着秦天河出了酒店。

走出酒店,秦天河突然觉得血液里的酒上了头,身子不禁趔趄了一下,要不是周雨薇眼明手快,上前搀住,恐怕脑袋都撞到墙上了。

周雨薇一把搀住他,乐道:“秦天河你不是要打醉拳吧”

秦天河说:“我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周雨薇道:“不管是哪种醉,只要能醉就好。”

此时,秦天河大脑已处于半混沌状态,似醉非醉道:“周雨薇,我还得找住的地方,麻烦你,帮我找家旅馆。”

周雨薇嗯了声,扶着他向附近的一家旅馆走去,走进那家旅馆一问,所有的房间都已经住满了客人,无奈,她只好架着秦天河出了那家旅馆,走向另外一架旅馆,不过,走出几步,她就改变了主意,心想:秦天河刚才都没找到旅馆,现在再去找也是枉然,与其扶着秦天河满大街找旅馆,不如直接把秦天河扶到自己租住的小屋算了。

再说,前两天,她买了一套沙发,可以让秦天河睡床上,自己睡沙发,这样一想,她就搀着秦天河向自己租住的小屋的走去。

来到自己的租住的小屋,周雨薇扶着秦天河走进里屋,把秦天河放到自己的床上,然而端来水,把秦天河的脸擦拭了一遍,然而给秦天河盖上毛巾。

就在周雨薇准备去外屋沙发休息的时候,秦天河突然出手,拉住了她的腕子。

她去扒秦天河的手指,秦天河却掐得越发用力。

她以为秦天河是在同自己开玩笑,于是捶了秦天河的肩膀一下,道:“秦天河,你是不是没睡?没睡就赶紧起来和我继续聊天……”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观察着秦天河的容颜,发现秦天河分明已经呼吸均匀,睡得很沉了。她再一次使劲地挣自己的手腕,秦天河却又加力收紧手指。

骨头都要被掐碎的感觉,痛得她差点儿掉下泪来。

于是,她坐在了床沿上,无可奈何地盯着秦天河的脸,嘀咕道:“我就不信你不松手!”

她等了好长时间,秦天河也没松手,她只能坐在床边,将一条胳膊搭在床上,以配合秦天河的掐握,将头靠在床沿上,等着秦天河松手。

结果,没有等到秦天河放开她,她就已经睡着了。

清晨,秦天河睡得正香,突然有不明物体从他的背后贴上来,八爪鱼一样将他抱缠住。

秦天河兀地醒了。

醒来后发现,周雨薇手脚并用,将他当抱抱熊一样攀缚住。

周雨薇的睡相真是不敢恭维,一只脚踩在他的脚后跟儿上,一条腿搭在他的腰间,一只手从他的脖子下面穿过来,搂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胸前。

虽然周雨薇的睡姿不雅,但是仔细看,周雨薇的睡颜还是挺美的。

近距离看,周雨薇的皮肤细滑,干净得没有一点儿瑕疵,头发细细软软地搭在脖颈之间,嘴唇呈浅浅的粉红色,睡了一个晚上,稍稍有点儿干。

秦天河翻了一个身,用正面对着周雨薇。

周雨薇好像不太满意怀里的抱抱熊不老实,用力地搂了搂秦天河,还在秦天河的后背上轻拍了几下,尤其是胸口的两团柔软,紧紧地贴在秦天河的胸前。

秦天河心里禁不住一颤。他是血气方刚的男子汉,再加上周雨薇也是姿色出众的美女,让他这样一个欲望动物当她是一只抱抱熊,那是不可能的。

因此,他内心挣扎了片刻,就鼓起勇气探过头去,想要偷一个吻来慰解他身体里不安的骚动。

眼看着就要偷香成功,唇与唇即将触上的那一瞬间,周雨薇突然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秦天河一惊,立即顿住。

在四目相对的瞬间,周雨薇发现了秦天河眼神中激情和渴望。

周雨薇只觉心跳加速,内心充满了莫名的柔情,那股柔情瞬间又变成了激情,猛地扑了过去,将秦天河紧紧抱住。秦天河也按捺不住体内涌动的原始欲望,紧紧抱住了周雨薇。

感受着周雨薇性感成熟的娇躯,还有手心传来那软弱无骨的弹性,秦天河深切地闭上了眼睛。

冲动是魔鬼,没错,在冲动的魔鬼蛊惑下,秦天河无法自拔。

周雨薇同样无法自拔。

靠在秦天河坚硬而结实的胸膛之上,感受着来自秦天河下体的火热,周雨薇娇媚地动人心魄地呻吟起来:“啊……嗯……”

见周雨薇没有反感,秦天河更加肆意起来,伸出一只手,抚在周雨薇胸前那座柔软而丰满的玉峰上,并顺势捏住已经变得坚挺的小樱桃,下身也不由自主地变得更加坚挺起来。

周雨薇再也无法抵抗来自成熟男人的缠绵,锦段般的身体像蛇般扭动着,下体顶在秦天河那坚硬的火热之处摇摆,腿间一阵湿润,暖流溢出,情不自禁再次叫出声来:“啊……嗯……”

秦天河的理智再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下身用力,双手用力,整个人都在用力……

周雨薇微闭着眼睛,仰着脸,轻轻地道:“吻我。

127.127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27节 127

秦天河身体完全背叛了思想,厚重的嘴唇以秋风扫落叶般的气势袭向周雨薇那两片较小香艳的红唇……

就在秦天河调整身姿准备进入周雨薇身体的瞬间,周雨薇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

虽然周雨薇的行为只是女人一种本能反应,还算不上反抗,但在那一瞬间,秦天河的理智骤然恢复过来。

他感觉这样做不仅会伤害到周雨薇,而且会伤害到彼此之间最诚挚的友谊。

这样一想,他用力咬了咬嘴唇,努力抑制住内心涌动的激情,下意识地推开周雨薇,傻傻地望着周雨薇,不无愧疚地冲周雨薇道:“周雨薇,对不起。”一边说一边随手扯起一条毛毯,罩在周雨薇身上,然后从床上蹦了下来,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硬硬心肠,走出出房门,逃离了周雨薇的房间,一边往外逃一边说:“周雨薇,你再睡一会,我出去转一圈。”

走出周雨薇租住的小屋后,秦天河抱紧双臂,在寂静的小巷中缓缓行走着,但满脑子还是周雨薇那幽怨的眼神,以及几分钟前的激情画面。

温馨的晨风自耳边吹过,不远处传来柳公河河水哗然的水流声。

穿过一条巷子又一条巷子,秦天河走到了大街上。

黎明已经过去,东方天空露出了第一缕曙色,秦天河强迫自己忘却先前的记忆,澎湃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走进街道旁边的一家叫乔记包子铺的早餐店,买了两份早点,再次回到周雨薇的租住的小屋。

周雨薇已经起床,而且好像已经忘记了一切,正在打扫房间,见秦天河从外边走进来,她放下手中卫生工具,抬起头,冲秦天河道:“回来了。”

对早晨发生的事情,秦天河依然还在耿耿于怀。

对于一个女孩子,尤其是一个单身女孩子,秦天河感觉太对不住周雨薇了。

秦天河一边把早点放到桌子上,一边不自然地说:“周雨薇,早点我买来了,我们吃饭吧。”

周雨薇道:“谢谢你。”一边说一边走到桌子前,坐在秦天河的对面,拿起一个包子,问秦天河道:“你在哪买的?”

“天河东路乔记包子铺。”秦天河道。

周雨薇把包子塞到秦天河的手中,道:“乔记大包子是益阳老字号,包子特别好吃,你多吃点。”

秦天河接过包子,说:“谢谢。”

早晨,他们之间最终虽然什么事都没发生,但每每想起当时的情景,两人的潜意识中都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因此,两人的心中都或多或少还有一丝尴尬,因为尴尬,话语也就相对少了不少,只是东扯葫芦西扯瓢的聊了一通。

吃完早点,帮周雨薇收拾好碗筷,秦天河起身提出了告辞。

出门前,秦天河再次想起自己的兽性行为,心头一阵羞愧,鼓了鼓勇气,向周雨薇道歉道:“周雨薇,早晨我太冲动了,请……请你原谅!我……我真的太冲动了!对……对不起!”

周雨薇自嘲道:“这事也不怪你。”

……

走出周雨薇的住处,来到大街上,秦天河禁不住又想起了姜小蝶。

想到姜小蝶,秦天河心里一阵绞痛。脑海中情不自禁再次浮现出当初和姜小蝶在一起时候的那些美妙画面,耳朵中也随之响起姜小蝶曾经在他面前立下的誓言: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他怎么也不能相信昨天发生的一切是真的,怎么也不相信姜小蝶背叛了当初的誓言,不再爱他,投入到了那个叫何大壮的男人的怀抱。

因此,他在心里想:自己难道就这么离开了益阳了吗?自己是不是误会了姜小蝶?那两个女孩说的话是不是都不是真的?他们也误会了姜小蝶和何大壮的关系?

这样一想,他决定去姜小蝶的家中找姜小蝶问个明白,把一切都弄清楚,只有姜小蝶亲口告诉他,她已经不爱他了,她已经重新有了自己的爱情,他才能安静的走开。

不过,他马上又改变了主意。

既然姜小蝶已经不再爱他,他再去找她又有什么意义呢?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在益阳汽车站的候车大厅里,秦天河遇到了高振飞。

虽然秦天河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和烦恼,但当初在城市管理局的时候,高振飞非常关照他,因此,见到高振飞,他暂时忘却烦恼和痛苦,走上前,同高振飞打招呼道:“这不是高哥吗?高哥这是准备去哪?”

见到秦天河,高振飞也很高兴,握了握秦天河的手,告诉秦天河,自己哪也不去,来这里是为了接女儿。

高振飞的女儿在南方某城市读书,暑假期间因为搞勤工俭学没能回家,前两天就向学校请了假,准备回家来看望老爸和老妈,今天正好回来。

告诉秦天河自己来车站的目的后,高振飞就把话题引到了秦天河的身上,问秦天河分到了哪里?工作的怎么样,顺不顺心?

秦天河一直把高振飞奉为师长和朋友,所以,他也就没隐瞒,告诉高振飞,自己被分到了方山县二道岭乡做乡长助理。

得知秦天河被分到方山的一个乡镇,而且是全县最偏僻最贫穷的乡镇,高振飞很替秦天河感到不平,愤愤道:“我听说二道岭是方山最偏僻的地方,他们怎么把你分到了那个地方?”

秦天河自嘲道:“反正是下乡扶贫的,到哪里都一样。”

高振飞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道:“小秦啊小秦,你让我怎么说你,经历这么多的事,你怎么也不长点记性,不是高哥我说你,在官场上混,光踏实工作老实做人是没用的,脑袋瓜必须放得聪明些,必须遵循一定的游戏规则出牌,而且,这些游戏规则都是不公平的。你也发现了,现在提拔干部、安排工作,哪有凭真本事的,都看关系,看背景,看你活动不活动,很多时候就一个电话,一张条子,一叠票子,就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所以,小秦你今后一定要学的聪明一点,该跑的时候一定要多跑跑,该送的时候一定不要吝啬,如果需要高哥我出面的,尽管跟我说,只要……”

就在高振飞语重心长地告诫秦天河的时候,一个女孩子从站台里跑了过来,直接跑到他们的面前,张开双臂,扑在高振飞的怀中,不无撒娇地说:“老爸,您怎么在这里啊?也不去站台接我,让我好找啊……”

高振飞推开女孩子,不无指责地说:“你看你,一点正行也没有,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注意点形象,还像女孩子吗……”

女孩子理了理额前的刘海,继续撒娇道:“老爸,您也fallbehind,现在都什么时候?别忘了,您可是我老爸,又不是外人,怕什么?对了,老爸,老妈呢?她怎么没来?”

高振飞道:“你老妈听说你要回家,专门去市场买了好多好吃的,现在正在家里给做好吃的呢……”

女孩子突然亲了高振飞一口,连声道:“老爸,老妈,你们真好!”

就在高振飞和女孩子对话的时候,秦天河上下打量了女孩子一番。

女孩子长的很漂亮,打扮也非常新潮,上身穿着一件休闲式浅色圆领衫,一袭粉紫色纱巾斜披在双肩上,把她那绝佳的身材衬托得更加窈窕,再搭配一条嫩黄色天鹅绒齐膝裙,一双黑色的高筒靴,漆黑的头发有着自然的起伏弧度搭在肩上,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秦天河情不自禁问高振飞:“高哥,这位就是你女儿吧?真漂亮。”

高振飞这才指着女孩向秦天河引荐道:“我女儿,高敏。”

或许是秦天河夸女孩子漂亮的缘故,女孩子很高兴,冲秦天河甜甜一笑。

高振飞指着秦天河向女孩介绍道:“小敏,这是你秦叔叔。”

高敏见秦天河也大不了几岁,脸一红,没有说话。

秦天河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马上道:“你好。”

高敏非常机灵,立即接过秦天河的话道:“秦大哥好。”

高振飞笑着辞别了秦天河,道:“小秦,我先回去了,下次再回益阳,一定要去城市管理局找我,我和徐春光他们可一直叨念着你。”

秦天河道:“高哥,代我向徐春光他们问好。”同时,向高敏挥了挥手。

高敏也冲他挥了挥手,甜甜一笑,道:“再见,秦大哥。”

高振飞和高敏离开时间不长,发往方山的车就到站了。

秦天河买了票,上了车。

坐在回方山的车中,秦天河的耳中再次响起高振飞的话。

高振飞说的都是事实,而且所说的话都是经验之谈,这个社会,的确没有多少真事,尤其在官场上。

高振飞说的没错,在官场上,必须遵循一定的游戏规则出牌,必须背景深厚,必须有关系,有靠山。只要你上边有关系,有靠山,背景深厚,你就能如鱼得水,就能在官场这片汪洋大海中自由驰骋,并鲤鱼跳龙门。

比如当初和他一起考进城市管理局办公室的同事宋发明和和徐春光,他们都背靠大树,有坚硬的后台和靠山,所以,黄梦然就从来不敢得罪他们。

当然了,没有关系,没有靠山,有钱也行,只要你舍得送钱,舍得投资,你就会得到应有的回报。比如和他一起考上公务员的刘敬田,考到民政局办公室没几天,就借调到市政府办公室,而且时间不长就被提拔为秘书科副科长。

如果连钱也没有,那就必须学的八面玲珑,就得学会溜须拍马,讨领导的喜欢,黄梦然靠得就是溜须拍马讨领导的欢心坐上副科长的宝座,并继而登上科长的位置。

如果连溜须拍马讨好领导的本领都没有,那你是女人也行。

女人嘛,有天生的资本,有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秘密武器,这个秘密武器就是漂亮的脸蛋。官场中的女人只要有漂亮的脸蛋,性感的身材,比什么都强。想入党,和领导往床上一躺;想提干,没事就让领导多干。这就是付出,有付就会有收获,而且收获会远远大于付出。

正因为如此,那些能力水平远远不如他秦天河的窝囊废们都能在官场上如鱼得水,爬的比他高,升地比他快,能够担任比他高许多的官职。

当然,秦天河并不是一个死心眼的人,他也知道在官场上混必须遵循一定的游戏规则,像他这种出身农村,没有靠山,没有背景的官场小人物必须学得机灵一下,做到八面玲珑,适当的时候应该给领导送点礼。

可是,送给谁、送多少也是一个技巧问题。

虽然他在城市管理局的时候,城市管理局的人事大权就把持在局长郑天德的手里,但是,他秦天河只是城市管理局办公室的一名普通工作人员,给郑天德送礼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秦天河的身份决定他根本接触不到郑天德,即便是送了也不见得能起多大作用。

况且,凭借秦天河的实力,他也知道自己送不起,拿个千八百块钱的东西,人家堂堂一局之长根本就看不上眼。

就因为有这种想法,在城市管理局那阵子,他哪个领导也没跑,就知道踏踏实实的工作。

正因为如此,三年来,他在城市管理局虽然一直兢兢业业,努力工作,老实做人,却得不到任何人的赏识和重用,始终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工作人员。以至于姜小蝶的父母都看不起他,说他没用,阻止姜小蝶和他继续往来。

也正因为如此,黄梦然才敢明目张胆地挤兑他,打击他,借口下派下乡扶贫人员的名义,把他排挤出城市管理局,发配到二道岭乡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就因为他被踢出城市管理局,离开益阳,被发配到二道岭,才会给那个叫何大壮的男人有了可乘之机,姜小蝶才会离开自己,投入何大壮的怀抱……

128.128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28节 128

想起自己的遭遇,想起恋人姜小蝶,秦天河的心里就像被刀子狠狠地剜了一下一样,一股钻心的疼痛自心头升起,瞬间传遍全身。

他开始恨黄梦然落井下石,更多的是恨自己,恨自己无能,恨自己当初看不透事,恨当初没有听从高振飞的建议。

痛定思痛,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从现在开始,自己一定要学得机灵点,要学会看人家眼色行事。只有这样,才能在二道岭尽快做出成绩,只有做出成绩,才能尽快回到益阳。

话又说回来,即使自己一年半载回不到益阳,也要混个人模人样,争取在二道岭扶贫这段时间内,能够得到提拔,解决了自己的副科级待遇,最好是能解决科级待遇,让黄梦然之流看看,自己不是没本事的人。

让姜小蝶的父母知道,放弃自己是错误的决定,也让姜小蝶知道,离开自己是错误的。

才能让所有曾经轻视他,蔑视他的人瞧得起自己,才能真正挺起脊梁骨做人

而眼下,在二道岭要想做出成绩,要想得到提拔和重用,要想尽快解决自己的副科级待遇,乡党委书记朱广平这一关是必须过的,只要得到朱广平的赏识和提携,这一切才能变为事实。

这样一想,秦天河决定回到方山后,买点礼物去朱广平家坐一坐,联络联络感情。

高振飞说的没错,人在官场,只要将关键的领导巴解上一两个,那么就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对他来说,目前最能决定他前途和命运的人就是朱广平,只要巴结上了朱广平,讨得朱广平的欢心,就等于搭载上改变命运的希望之舟。

于是,到了方山之后,秦天河下车后就来到了银行,取出存折,递给柜台后面的工作人员,告诉工作人员,自己准备取一千元钱。

工作人员接过他的存折,看了眼,又递给了他,并递给他一张单子,告诉他,把单子填好再递给自己。

秦天河填好单子后,再次把存折和单子一起递给了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接过存折和单子后,很快就从窗口甩出了一千元钱过来。

秦天河小心翼翼地点好,然后放进了口袋里。

他正要回走,一转身,忽然看到旁边窗口提钱的人拎着个手提包,有说有笑地将那整捆的佰圆大钞往包里装,那钱少说也有十万元,自己的钱对人家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连人家的一个零头都不到。

秦天河的心理瞬间又开始不平衡起来,深刻地体会到了穷人和富人的巨大差距,自己是取钱,而人家是存钱,自己才取一千元,而人家存的是十万元钱,自己居无定所,而人家住在宽敞明亮的豪宅中。

而去他拿出自己的存折看了看,里面只剩下了两千多元,而这些钱都是他平时省吃俭用一点点攒下的,如今却要将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拱手送给别人。霎时,他心里升起一缕连自己都说不清的滋味,其中有酸还有苦,还有悲愤和心痛。

但是,为了未来,为了前程,为了让所有曾经轻视、蔑视他的人能瞧得起他,为了能真正挺起脊梁骨做人,他必须这样做。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积攒了一两年的钱就要白白地送给人家,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走出了银行的大门。

走出银行的大门之后,秦天河又发现,去朱广平家串门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很让他头疼的事情,一来他对朱广平是不是敢“收礼”还把握不准;二来他对该送什么,以及送多少,到现在心里都还没有底。

思来想去,秦天河决定豁出去了,高振飞说的对,这年头想升官想提拔,哪有不送礼的,反正他还没有听说哪个干部因为送礼而被领导赶下台的。

拿定主意之后,秦天河特意去名烟名酒行花了九百六十元买了两瓶五粮液和两条云烟,然后又来到水果摊点,买了几斤好水果,向朱广平家走去。

那次,同朱广平他们一起到方山吃饭的时候,私下里,他问过小李,同小李的口中得知,朱广平住在方山县计生委家属院中,住的是六号楼五单元五零一室。

因此,他拎着东西直接来到了县人民医院家属院,来到六号楼五单元前,沿着台阶开始往五楼爬。

一边往楼上爬,秦天河一边在心里合计,一会儿见到朱书记该怎么说?说些什么?还有,朱书记不在家又该怎么办?要是朱书记的老婆在家,自己又该说些什么呢?她要是不收这些东西又该怎么办呢?还有,万一遇到熟人或者被二道岭乡党委政府的人看到了又该怎么办?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秦天河拎着礼物走进朱广平所在楼层的那个单元门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秦天河的身后。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对朱广平和秦天河恨之入骨的二道岭乡副乡长徐华生。

徐华生也住在县计生委家属院中。

而且,徐华生的老婆马忠琴和朱广平的老婆刘淑慧还是同事,都在计划生育服务站工作,两个人的私交还不错,且都是计划生育服务站的中层干部,一个在财务室任科长,一个在预防保健科任科长。

按说,两个人的老婆是同事,私交又不错,徐华生和朱广平两个人的关系应该不菲,私下里应该团结一致,站在同一个战壕中互相支持才对。

也就是说,徐华生应该铁定心支持朱广平,朱广平也应该把徐华生当作同一战壕里的战友,列为心腹手下。

然而,事实上却并不是这样。

相反,就因为两个人的老婆是同事,两个人的关系才变得紧张起来,并最终闹翻,成为两路人。

事情还得从三年前刘淑慧竞争计划生育服务站副站长时谈起。

三年前,计划生育服务站的一个副站长调到县计生委任副主任,这样,计划生育服务站就缺少了一个副站长。

任何一个单位都如同一台机器,少了任何一个零件都无法正常工作。

因此,走了一个副站长,就要从下面补一个人上来做副站长。

当然了,补上去的这个人必须符合一定的条件,必须都是中层干部,并且在中层职务上任职到达一定年限。

当时,计划生育服务站符合条件的人一共有五人,其中就有刘淑慧和马忠琴两个人。

五人当中,刘淑慧和马忠琴两人的优势明显高于其他人,因此,最后的竞争就演变成刘淑慧和马忠琴两个人的竞争,并且两人资历相当,能力不相上下,综合实力非常接近。

但最后,马忠琴败北,刘淑慧击败了马忠琴,登上了副站长的宝座。

官场中的位子一向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个重要岗位空缺了,就要从下面补一个人上去,而且会引起一连串的反应,随之而来会带来一大批人的升迁。

举个非常简单地例子,某市市长调离之后,就要从副市长中选出一名市长,假若从副市长中产生一名市长,就空下来了一个副市长的位子,接下来就要从各大局局长中产生一名副市长,假若某局局长当了副市长那么就会空出来一个局长的位子;那个局所有的副局长中就会有一个人升迁做局长,依此类推,科级干部中就会产生出一名副局长;科长当了副局长,副科长就可能当上科长;副科长当了科长,资深的公务员就可以当上副科长……

与之相反,一个位置一旦有了人,其他觊觎那个位置的人的梦想就只能变成美丽的肥皂泡,只有呆在原来的位子耐心等待新的机会,等待新的机遇。

对于有些人来说,甚至会过了这个村就可能没有这个店,呆在原来的位子上原地踏步走,永远失去升迁的机会。

鉴于如此,每一次人事调整之后,都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为之欢欣雀跃,举杯庆贺,有人捶胸跌足,四处骂娘。

这也充分说明了一个问题,大家都想进步,没有当上官的想当官,当了官的还想当大一点的官,当了大一点的官就梦想进中央政治局做常委,做了常委就想学习袁世凯坐龙椅登基当皇帝……

正因为如此,才使这个社会充满了竞争与活力,也使这个世界变得如此丰富多彩。

也正因为如此,马忠琴竞争失败后,心里极度失落,极度不平衡,捶胸跌足,到处骂娘,不去从自身找原因找差距,而是把所有的怨恨都撒在了刘淑慧的身上,说刘淑慧的胜出靠得不是是自己的真才实学,而是采用了不正当的手段,傍上县里的某位领导,并且和县计生委的某位掌握实权的领导有一腿,是靠牺牲色相换来的副站长。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另外,世界上也有很多唯恐天下不乱,专门喜欢制造是非,打小报告的人,正因为有这人的存在,马忠琴私下里攻击刘淑慧的那些话很快就传到了刘淑慧的耳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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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29节 129

得知马忠琴四处放风侮辱自己的人格之后,刘淑慧肺都气炸了,立即找到马忠琴,把马忠琴臭骂了一顿,而且事过不久就借助手中的权利,把马忠琴狠狠的修理了一番。

那时候,徐华生还在刘桥镇做宣传委员,还不是朱广平的手下,而且,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后来会调到二道岭乡做副乡长,而且会成为朱广平手下,如果知道有那么一天,就是再给他两个胆,他也不会去帮马忠琴找刘淑慧的麻烦。

正因为如此,在得知老婆被刘淑慧欺凌后,徐华生也加入到战团中,跑到计划生育服务站找刘淑慧理论,并动手把刘淑慧给打了。

这样一来,就把朱广平也给绕了进去。

就这样,朱广平和徐华生接下了梁子。

世界上的事有太多的巧合,太多的出乎意料,就在徐华生和朱广平接下梁子不久,县委县政府对全县干部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调整,朱广平调任二道岭乡任党委书记,徐华生则调到二道岭乡做副乡长,成了朱广平的手下。

朱广平虽然不是那种瑕疵必报的小人,但也不是心胸宽广的正人君子。

就因为徐华生曾经找过自己老婆的麻烦,就时不时地敲打徐华生一顿。

开始的时候,徐华生还忍气吞声,不辩解,不理论,但时间长了,徐华生不干了,于是就开始奋起还击。

徐华生非常清楚,自己只是一名没有任何权力含金量的副乡长,而朱广平是二道岭乡党委书记,是二道岭乡的主宰,自己和朱广平硬碰硬,无异于鸡蛋碰石头,只能死路一条。

不过,徐华生很快发现乡长孙洪涛和朱广平两人表面上虽然一团和气,但私下里经常扳手腕。

而且徐华生还发现,作为二道岭乡的本土干部,孙洪涛并不买朱广平的账,借口党政分开,手里掌控着二道岭乡的经济权,与朱广平分庭抗礼,各自为政。你搞你的一套,我搞我的一套,遇事不商量,也不请示,我行我素。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投靠到孙洪涛的一边,加入到孙洪涛的阵营中。

朱广平虽然是党委书记,手握人事权,但却没有支配二道岭的财政,因此,办起事来非常被动,于是,就产生了让人取代徐华生的想法,而且这个人必须是他心腹,必须受命于天,只是没找到能够取代徐华生的人。

就在这时候,秦天河来到了二道岭乡。

不过,开始的时候,朱广平并不怎么看好秦天河,认为秦天河是在市城市管理局没干好被人排挤下来的,既然秦天河是在城市管理局被排挤到二道岭的,就说明他没有什么背景和靠山,而且也没有什么本事,正因为如此,他并没有把秦天河放在心上,更没有利用秦天河取代徐华生的打算。

经过计生办死人事件之后,他才发现秦天河是快可造的璞玉,完全可以取代徐华生成为他牵制孙洪涛和徐华生的棋子。

尤其在得知秦天河和他是岭南老乡之后,朱广平的这个想法更加坚定。

鉴于如此,朱广平才会重用秦天河,利用手中的人事权,对班子成员的工作重新进行分工,把本来属于徐华生分管的那一块工作移交给了秦天河。

为此,徐华生恨死朱广平,也恨死了秦天河,认为是秦天河的到来,抢走了本来应该属于他的权利。

除了这点,徐华生恨秦天河还有一个重要原因,秦天河抢走了他心爱的女人孙楠。

徐华生和马忠琴夫妻关系并不是个非常融洽,而且马忠琴在嫁给徐华生之前就已经红杏出墙,把女人最珍贵的东西交给了初恋男朋友,并且在结婚之后,还经常背着徐华生和其他男人胡搞。

早在几年前,就有人暗示过他,马忠琴之所以在单位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因为和某位领导关系暧昧。

徐华生也知道,与马忠琴关系暧昧的是县人事局的一位副局长,叫侯占伦。

偶尔有那么几次,他是完全可以将这对奸夫淫妇捉奸在床的,但最终,他还是打消了这一念头。就算是捉奸,那也是需要底气的,他的底气不足,担心自取其辱。

现在是一个畸形时代,你睡了别人的老婆,人家说你有本事,你的老婆被别人睡了,人家说你窝囊。法律已经懒得管这种事,道德又管不了。

真的把这事闹开了,说不定,反倒让他们扯下了最后一块遮羞布,会更加的无所顾忌,那就会闹得全世界都知道了,那就会遭来更多的羞辱。

因为在那个畸形的家庭中,马忠琴才是家庭的主宰,他徐华生属于弱势群体,他是沾了马忠琴父亲的光才有的今天,没有马忠琴,没有马家的背后支持,他现在什么都不是,一旦和马忠琴离婚,离开马家的支持,他的前程就会就此打住。

为了前程,他必须饮气吞声。

而且他一直认为,家庭和事业,是人生的两大支柱。两根支柱可以断一根,但绝对不能两根都断。

当一个人家庭和事业都陷入困境的时候,你必须稳定其中之一,只有稳定了一半,才能好好处理那烂掉的另一半。

鉴于如此,他才会心甘情愿地带着一顶绿帽子而不和马忠琴离婚。

虽然他和马忠琴没离婚,但他们的感情已经死了,他对马忠琴也不再报任何希望,也开始在外面找女人。

男人都喜欢身材苗条,皮肤细腻,胸部丰满的漂亮女人。

孙楠就是那种身材就非常苗条,皮肤细腻,胸部非常丰满,让男人看一眼就会容易产生想法的漂亮女人,一种让男人看完一眼后心中就会产生强烈的占有欲,必欲得之而后快的想法的漂亮女人。

徐华生第一次见到孙楠的时候,就对脑子里积攒了三十多年对女人的形容词列队集合,搜刮了半天,最后总结出四个字:丰姿绰约。

徐华生第一次见到孙楠是他调到二道岭乡一周后的一天下午。

那天,他去财政所找时任财政所所长的老赵商量点事,正好遇到了刚调到二道岭乡财政所任出纳时间不久的孙楠。

那天,孙楠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裙摆下露出一双结实的、极具曲线美的小腿。由于没有穿丝袜,这双腿显得格外真实、健康。周身荡漾着一种女人韵味,绝对是一种强烈的魅力,是任何力量也阻挡不了的魅力。

孙楠虽然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后,但却动感十足,好像一片美丽的彩云在这间宽大、豪华的办公室里浮动。

尤其是孙楠那丰满的胸部,一动起来,胸部就会微微发颤。

虽然是初次见面,但徐华生的心已经被眼前这位漂亮的女人撩拨得一动,又一动。

就在徐华生浮想联翩的时候,孙楠冲他笑吟吟的伸了个懒腰

徐华生的一对眼珠子都瞪得快掉下来了,孙楠绝美的曲线身段毕露无疑,充满弹性的丰满双峰似乎要撑破胸罩,简直是故意诱人犯罪嘛。他只觉心中有一股强烈的冲动,全身上下象火烧一般难受,情不自禁想起了黄色录像中的某个片断,恨不得能把眼前这个性感妩媚的女人摁倒在沙发上就地正法。

“徐乡长来了!”就在这时,孙楠站起来同他打招呼道,这才让他从无限的遐想中清醒过来。王文达就不尴不尬地笑了一下说:“我来找赵所长的,你忙你忙。”说着,就走出了办公室,向走廊尽头的所长办公室走去。

不过,徐华生虽然走出了办公室,但心还在办公室内的孙楠身上邪着,想着要是哪一天能搂着这样的女人睡上一觉,也不枉了生为男人。

从那以后,徐华生就开始创造和孙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并借助某种机会,有意无意地碰孙楠一下胳膊,挽一下孙楠的小蛮腰,有时故意牵一下孙楠的手,蹭一下孙楠丰满的胸部,摸一下孙楠性感的屁股。

对此,孙楠没有什么表示。

于是,徐华生受到了鼓舞,认为孙楠对自己有意思,胆子也就变得更大起来,开始制造一举拿下孙楠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很快就被徐华生找到了。

一次,徐华生和孙楠一起到市委党校参加市财政局举办的全市财务人员培训会,报道的当天晚上,主办单位在益阳大酒店隆重设宴款待了他们。

那天晚上,宴席结束后,趁着酒劲,徐华生闯进了孙楠的房间,一进房间就用言语挑逗孙楠,说自己如何如何喜欢孙楠,让孙楠陪他睡一觉。

事实上,孙楠早就觉察到了徐华生的目的,只是碍于大家是同事,而且徐华生又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才没有做出让徐华生下不了台的事,现在见徐华生满嘴的污言秽语,豺狼本色尽露,孙楠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脸一本,义正词严地冲徐华生道:“徐乡长,你看错人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女人,请你马上离开这里。”

或许是色欲熏心,或许是酒壮色胆,在遭到孙楠的拒绝后,徐华生不仅不思悔改,反而一下子把孙楠扑倒在床上,并腾出一只手撕扯孙楠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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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30节 130

这下,孙楠彻底被激怒了,用力挣脱徐华生的搂抱,抬起手,狠狠地扇了徐华生一巴掌,并大声斥责徐华生道:“姓郭的,你……你马上给我滚……”接下来,她连打带踢,把徐华生赶出了自己的房间。

从那天晚上开始,孙楠就不再理会徐华生,只是遇到事情必须向徐华生汇报或者请示的时候才会走进徐华生办公室,不过,一汇报完工作,就立马转身离开徐华生的办公室。

按理说,要是换做其他人,也就偃旗息鼓不再对孙楠心存想法。

但徐华生却不这么认为,在他的潜意识中,女人都喜欢有权有势的男人,就因为自己的级别太低,孙楠才没瞧得起自己。

因此,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今生今世,一定要混出个人模人样,成为人上人,让孙楠主动投怀送抱,主动脱光衣服躺在自己的身体下,任其所为,供其玩乐。

正因为如此,得知秦天河与孙楠一起去山后村,并在山后村住了两天两夜之后,他对秦天河既嫉妒又痛恨,认为秦天河从他身边夺走了孙楠。

现在见秦天河拎着礼物走进朱广平所在楼层的单元门,徐华生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转身走出家属院外,拦下一辆脚踏三轮车,坐三轮车来到了富民路尽头的福顺大酒店。

在福顺大酒店门口,徐华生让蹬三轮的老头把车停了下来,掏出一元钱硬币,塞到蹬三轮老头的手中,转身走进了福顺大酒店。

徐华生是福顺大酒店的常客,酒店里的服务员都认识他,所以,他一走进酒店,就有一名女服务员迎上前来同他打了招呼,接着就把他引到了二楼的兰花厅。

徐华生推门走进兰花厅的时候,坐在餐桌旁边一胖一瘦的两个中年人立即站了起来,脸上随之绽出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一脸热情地同徐华生打招呼道:“徐乡长好。”

徐华生也笑着同两人打招呼道:“两位煤老板好。”

胖子立即接过徐华生的话,一脸讨好地说:“徐乡长说笑了,我和庆彬两人也就是带几个人在开个矿井拔点媒混口饭吃罢了,哪敢称为老板,您就直接叫我们名字吧。”

徐华生道:“现在这个社会,能赚到钱就是大爷,这两年,你们两人的煤矿一定赚了不少钱吧。”

二道岭乡虽然交通阻塞,地处偏僻,但山里蕴含着丰富的矿产资源忙,尤其西部丘陵地区,蕴含着丰富煤炭资源,近几年,一些头脑灵活的人就通过关系搞来开采证,开矿挖煤。虽然规模也都不是很大,但也的确给这些人带来了不少的财富,而且就在最近一阶段,县里准备重新铺设富云公路,而且准备把富云公路拓宽。

富云公路一旦拓宽,交通也就会有所改善,交通改善了,山里的媒也就能运出了,于是,各家煤矿都准备扩大规模。

徐华生自从来到二道岭,一直分管乡镇矿产这一块,哪家煤矿想扩大规模,必须过徐华生这一关,只有徐华生给他们重新批开采证后,他们才能扩大规模。

鉴于如此,二道岭乡大大小小煤矿老板,没有一个敢得罪徐华生,而且都变着法子讨好徐华生,隔三岔五就要请徐华生搓一顿,去休闲娱乐中心放松放松。

今天,就是两家煤老板请徐华生吃饭的,其中留着短平头,三十来岁胖子叫肖士水,是青山煤矿的老板,比肖士水略微年长一点的瘦子叫李庆彬,是前林煤矿的老板。

徐华生话音刚落,肖士水就接过他的话开始哭穷道:“有钱赚的是老板,关键我们没赚到钱。”

徐华生一到二道岭就分管矿产,到现在已经三年多了,非常了解他们这些煤矿老板肚子里的小九九,笑眯眯地道:“既然赚不到钱,那你们还天天缠着我扩大规模做什么,干脆,你们别在扩大规模了,最好改行做其他的,这么说,今年的开采证我省批了。”

李庆彬立即陪着笑脸道:“说不赚钱是假的,怎么说,也得混够养家糊口的吧。”

徐华生打着哈哈说:“是啊,你们是够养家糊口的,我呢,连喝次酒钱都没有。”

肖士水立即从皮包中掏出一个信封,塞进徐华生的口袋中。

李庆彬也不甘落后,马上也从皮包中抽出一个信封,也塞进了徐华生的口袋中。

徐华生也不客气,打着哈欠道:“你们……你们也太见外了吧。”

肖士水和李庆彬异口同声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肖士水一边说一边拉过身边的椅子,道:“徐乡长请坐。”

徐华生坐下来之后,环视屋子一圈,问肖士水道:“陈组织怎么还没来?”

在二道岭乡,徐华生和皮长山的私交最好,每次有煤老板请他吃饭的时候,他都会把皮长山叫上。当然了,皮长山无论什么时候有酒场,也都把他叫上。

李庆彬亮了一下手中的大哥大,道:“陈组织马上就到,我刚刚给他打过电话。”

徐华生随手接过李庆彬手中的大哥大,道:“你们都配上这个了,我呢,连个BP机都没有。”

徐华生的意思的非常明显,是让两人掏钱给自己买个BP机,没想到两个误会了徐华生的意思,认为徐华生向他们要大哥大的,立即拍着胸脯向徐华生表示,三天内,一定给徐华生配个大哥大。

正说着,皮长山推门走了进来,径直走到桌子前,坐在徐华生的身边。

于是,肖士水吩咐服务员上菜。

酒足饭饱之后,肖士水提仪道:“徐乡长,陈组织,你们明天就要上班了,今天难得清闲,我们找个地方洗洗澡,放松放松怎么样?”

类似的场合,徐华生和皮长山已经经历过无数次,因此,他们也就没推辞,并主动提出去帝豪洗浴中心。

没想到李庆彬却道:“帝豪洗浴中心的小姐都太差劲了,没什么耍头,不如去云城山庄。

云城山庄虽然在城郊,但条件不次于帝豪大酒店,而且那里的小姐个个水灵,徐华生和皮长山都去过那里,知道李庆彬所言不假,于是就跟在肖士水和李庆彬的身后,乘坐肖士水和李庆彬的吉普车离开福顺大酒店,向县城外驶去。

小车很快就出了城。左拐右转,就进了一条盘山道,过了盘山道,便拐进了一个院子,院子里长着不少大树,而且已经停了四五辆车。

从车上下来后,李庆彬前面带路,引着徐华生和皮长山走进了一个山庄大厅。

进了山庄大厅,肖士水提议道:“这里的洗浴条件不错,我们都找个女孩子洗鸳鸯澡,怎么样?”

大家都是同道之人,彼此都非常信任,所以,也就没人反对。

于是,李庆彬叫来老板娘,冲老板娘道:“老板娘,给哥哥我找几个漂亮的妹子来。”接着,又指着徐华生和皮长山强调道:“这两位都是贵客,一定要找漂亮的。”

老板娘笑着说道:“放心吧,李老板,我们这里的妹子个个漂亮,保证让几位老板都满意。”

老板娘一边说一边走进一道门。

不一会,又从门里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年轻女孩子,她们在昏暗的灯光下站成一排。

女孩子排好对后,老板娘走了过来,冲徐华生他们热情地说:“各位老板,看起那位就选那位。”

于是,几个人就开始挑拣起来,眼前这些女孩子虽然个个秀嫩白净,长得也还算可以,但是,在他们的眼里,却没有一个能够入眼的,于是,肖士水挥了挥手,冲老板娘嚷道:“再带几个来。”

老板娘又走进小门中,再次带出来七八个女孩子,和先前一样,一字排开让他们选。

徐华生突然从这么多的小姐看到了一位特别像孙楠的女孩,他几乎高兴得快要发疯了,指着那位女孩说:“我就要她了!”

那女孩便走到了徐华生的身边。

这时,皮长山、肖士水和李庆彬也选到了自己中意的女孩子,各自带着自己选定的女孩子走进了老板娘给他们安排好的房间。

徐华生也带着那位长相颇似孙楠的女孩子走进了一间装饰豪华的包间。

走进包间后,女孩先转身把门管号,然而回头冲徐华生浅浅一笑:“先生还不脱衣?”

徐华生越看越觉得这女孩像孙楠,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和孙楠非常相像,只是女孩子要比孙楠年龄小些,个头比孙楠稍微矮那么一点。

对徐华生来说,这一切都无所谓,关键是女孩子和孙楠相似,而且他在心里已经把女孩子当成了孙楠,对他来说,玩这个女孩子就等于玩孙楠,今天,他一定要在女孩子身上找回被孙楠拒绝后的平衡感。

想到孙楠,徐华生体内那股兽性的欲望随之而来,小弟弟立即剑拔弩张,昂扬挺立,如同铁棒一样直了起来,于是,他走上前,迫不及待地撕扯女孩身上本来就少得无法太少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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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31节 131

从女孩身上下来之后,徐华生伸出手摸了女孩的屁股一把,然后开始穿衣服,穿上衣服,他依然舍不得离开,抱住女孩娇小玲珑的身子,又上上下下啃了一番,才恋恋不舍地走出了包间,来到了大厅里。

大厅一旁的沙发上,皮长山正眯着眼睛,大腿翘在二腿上,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里放的什么内容,皮长山似乎并不知道。

此时,他的心思还在包间内的那个女孩身上,那个女孩太嫩了,身上嫩的简直能掐出水来。

不过,那个女孩没法和李璐比,李璐才是他的最爱。

由李璐,他又想到了未婚妻。

皮长山的未婚妻叫阚金凤,是方山县县委宣传部部长阚中东的宝贝女儿。

皮长山之所以放弃最心爱的女人去巴结讨好并不美丽出众的阚金凤,完全是他爸爸陈金龙的意思。

在陈金龙看来,阚金凤有一个“好”老爸,是方山县几大巨头之一,只要能阚家和他们陈家结亲,两家的关系就会更加一层,就能够给自己的宝贝儿子带来一片美好前程和光明的未来。

今后,在方山,再也没有人敢和他陈金龙过不去。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尽力促成了儿子和阚金凤的婚事。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什么样的家庭锻造什么样的孩子。

皮长山从小就深受家庭和爸爸陈金龙的影响,上学的时候就开始追逐名利,让妈妈以爸爸的名义给学校领导和班主任老师打招呼,让自己做班里的班长。

参加工作以来,皮长山的私欲和野心更加膨胀,上班不久,就通过爸爸陈金龙的关系,调到二道岭乡做组织委员,走上了领导岗位。

在他的潜意识中,事业永远是第一位的,为了事业,为了前程,为了事业能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为了能做更大的官,他可以牺牲一切。

当然,也包括爱情。

鉴于如此,他才会按照陈金龙的安排与阚金凤确定了婚姻关系。

不过,他还放不下李璐。

阚金凤能给他带来仕途坦荡,富云直上,而李璐却能给他带来美妙的激情,稳婉的柔情,甜美的初情。

若能一个为妻,一个为妾,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和阚金凤确定婚姻之后,继续与李璐拍拖。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背着李璐的,李璐始终被蒙在鼓里了,一直幻想着有一天能嫁给皮长山,做陈家的媳妇。

见皮长山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话,徐华生也走了过来,并坐在皮长山的旁边,轻声冲皮长山道:“早出来了?”

皮长山这才回过神来,见是徐华生,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红山茶烟,抽出两支,递给徐华生一支,一支叼在自己嘴上。

徐华生摸出打火机,先替皮长山点上,然而又给自己点上,抽了一口,冲皮长山道:“老弟,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

“见到谁了?”徐华生见到谁,皮长山似乎并不怎么关心。

“我见到秦天河了。”徐华生道。

“秦天河?你在哪里见到的他?”听徐华生说见到秦天河了,皮长山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就在县人民医院家属院。”

“他去县人民家属院做什么?”在皮长山的印象中,秦天河是从益阳下派到方山的扶贫干部,在方山似乎没什么亲人,因此,他更加迷惑不解,再次把不解的目光投向徐华生,并问徐华生道。

“除了送礼,还能做什么?”徐华生道。

“送礼?给谁送礼?”皮长山更加迷茫,一脸狐疑地问徐华生道。

“除了给朱广平送礼,还能给谁送礼。”徐华生认为皮长山是故意地,因此,不满地扫了一眼皮长山。

听说秦天河是给朱广平家送礼,皮长山心里“咯噔”一下。

在皮长山看来,秦天河给朱广平送礼,说明秦天河和朱广平的关系已经非常密切,也就表明,秦天河已经铁定心跟随朱广平。

这样一来,朱广平阵营的势力就会更加强大,因此,他情不自禁脱口而出:“这事,你和孙乡长说了吗?”

“还没来得及告诉孙乡长。”皮长山道。

“不行,我们得马上去孙乡长那,把这件事告诉他。”说完,也不等孟士水和李涛两人出来,拉起徐华生就向门外走去。

来到朱广平门前,秦天河抬起手,轻轻地敲了两下。

时间不大,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个中年女人出现在秦天河面前。

中年女人四十来岁,体态丰腴、皮肤也不是非常白皙,甚至说有些黝黑,穿的也不是非常时髦,而且表情严肃,上下打量了秦天河一番,问道:“找谁?”

秦天河心想,这个女人一定是朱书记的夫人,于是笑了笑,道:“嫂子好,我是二道岭乡的秦天河,今天过来看看朱书记的,朱书记在家吗?”

听秦天河说找朱广平,中年女人并没有让秦天河进屋的意思,而是回过头,冲屋里喊道:“朱广平,有人找你。”

说完,便转身走了回去,把秦天河晾在了那里。

秦天河非常尴尬,进也不是,不是也不进,好在时间不大,朱广平从里边走了出来,见是秦天河,笑着说道:“是小秦啊,进屋坐。”一边说一边递给秦天河一双拖鞋。

秦天河接过朱广平递过来的拖鞋,换上后,跟在朱广平的身后走进朱广平家的客厅。

走进朱广平家的客厅内,秦天河不经意地打量了一番朱广平家里的布局。

这是一个简单的三居室住宅,房间内的装潢设计并未见多么奢华,和这个城市中的大多数家庭并无两样。

打量完房间,秦天河就顺手将酒和烟放在了门口内侧。

朱广平瞥见秦天河放在门后的烟酒后,冲秦天河道:“来就来嘛,还拿什么东西!”

秦天河连忙道:“也就给你带两瓶酒两条烟,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朱广平也就没再和秦天河计较,指了指秦天河身后的沙发,道:“小秦,坐。”

秦天河急忙谦让道:“朱书记您先坐。”

朱广平笑着说道:“小秦,我们是老乡,不是外人,既然到我家了,千万别客气,来,坐。”说完,拉着秦天河一起坐在沙发上,并拿起茶壶,要给秦天河倒水。

秦天河顺势接过朱广平手中的茶壶,道:“我来,朱书记。”

朱广平也没客气,就随手把茶壶递给了秦天河。

秦天河站起来,先把朱广平脸前的杯子倒满了水,然后才把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水,给朱广平和自己的杯子都倒满水后,秦天河才重新坐下来,冲朱广平道:“朱书记,不瞒你说,我这次是特意登门向你表示感谢的,感谢我到二道岭这一阶段以来,您对我的提携和关心,我秦天河能有今天,全凭您的提携和关心,我心中岂能没数。”

朱广平说:“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也是爱才之人,我们二道岭正需要你这样的干部,另外我也当你是朋友,希望你不要和我太见外。话又说回来,我们还是岭南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所以,客气的话就不要多说了,今后多支持我工作就行了。”

秦天河急忙表态道:“朱书记对我这么好,我支持您工作支持谁工作?”

两个人聊有十多分钟的时间,朱广平看了看表,冲秦天河道:“供销联社的赵主任中午约我吃饭,你和我一起过去吧。”

听说是县供销联社主任赵德玉约朱广平一起吃饭,秦天河预感去的人一定都是方山县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己跟朱广平一起过去,会有太多的不便,于是便推辞道:“你们领导聚会,我就不去了。”

朱广平道:“你都见过,都是熟人,再说了,你到我家,我还没请你吃饭呢,就当我借花献佛,请你吃饭了。”

秦天河急忙又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道:“吃完饭恐怕就赶不上车了,我得抓紧去车站赶车,要不然,就赶不回去了。”

朱广平道:“明天坐我车,和我一起回二道岭。”

秦天河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答应朱广平,同意与朱广平一起赴宴。

见秦天河同意与自己一起赴宴,朱广平冲里屋喊道:“淑慧,供销联社的赵主任约我中午吃饭,我去一趟。”

里屋传来刘淑慧满是愠怒和抱怨的声音:“既然你们已经约好了,那还告诉我做什么。”

朱广平脸一红,不无尴尬的扫了眼秦天河,道:“小秦,我们走。”

本来,秦天河认为,自己怎么说也是朱广平家的客人,走的时候,刘淑慧应该出来送送自己,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刘淑慧根本没出来送自己,而且连一句客气话都没说。

这让他心里很不好受,心里不由对这位书记夫人产生了一种看法:朱书记的老婆为人不怎么样。并在心中为朱广平感到惋惜,心道:朱书记这人为人还不错,怎么摊了这么一位老婆,人长得不怎么样不说,而且脾气乖戾,为人刻薄,待人也不热情。

这样一来,对于朱广平出入娱乐场所,喜欢和漂亮女人打情骂俏也就理解了,并在心中慨叹:“这世界怎么了,难道真如古人所说,注定了‘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枝’。

思绪间,他们来到了楼上,走到了朱广平的桑塔纳专车旁。

司机李坤不在,朱广平亲自驾车,拉着秦天河,再次来到了银都商务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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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32节 132

到了银都商务酒店,秦天河才发现,今天来参加宴席的的确都是熟人,都是上次和朱广平一起在银都商务酒店吃饭时见到的那几个人,县供销联社主任赵德玉、仁和果品公司经理易德成和银都商务酒店老板刘强。

秦天河跟在朱广平身后走进二楼包间的时候,赵德玉他们正围在桌子旁侃大山,见朱广平和秦天河从外边走进来之后,齐刷刷地站了起来,热情地同朱广平打着招呼:“来了朱书记,来了秦助理,两位领导请上座。”

朱广平一边走向主宾的位置,一边笑呵呵地同众人打招呼道:“赵主任、刘老板、易经理,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众人齐声道:“等朱书记朱大哥是应该的。”

说话间,朱广平已经坐在了主宾的位置。

在所有人当中,秦天河的地位最低,因此,和上次一样,他主动坐在了下首。

今天请客的是赵德玉,理所当然坐在了主陪的位置。

主陪和主宾坐好了,其他的的座位也就好安排了,易德成和刘强分别坐在了赵德玉和朱广平的两边。

众人都坐下来之后,朱广平扫了大家一眼,问刘强道:“怎么没见到邵经理?”

朱广平话音刚落,房间门从外边被推开,邵艳梅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扭着着杨柳细腰和丰满的屁股,宛如风中精灵一般荡漾在房间中,一扭一扭地向众人走来。

邵艳梅一边往房间里走,一边用那比百灵鸟还要甜美的声音说道:“哪位帅哥在背后说我坏话的。”

随着邵艳梅的出现,朱广平的双眼为之一亮,立即站了起来,冲邵艳梅道:“这么漂亮可人的妹妹,谁又能忍心在背后说你坏话呢?做哥哥的夸你都来不及呢?”

邵艳梅美目一转,双目含情地斜了一眼朱广平,嗔道:“朱大哥不会在埋汰小妹我吧?”

朱广平立即伸出右手,握紧拳头,放到太阳穴前,一脸严肃地说:“我朱广平对天发誓,不是,是对党发誓,以我的党性向妹妹保证,我绝对没有埋汰妹妹的意思,如有半句假话,从明天开始就到银都商务酒店给刘老板和易经理打工。”

刘强笑着说:“得得得,我这小庙太小,容不下你这样的大神。”

邵艳梅也笑着说:“大哥真会夸人,夸得妹妹我都找不着东西南北了。”

朱广平道:“我可没夸你,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邵艳梅面部表情更加生动,接过朱广平的话,继续笑着说道:“你就夸吧,反正当女人要比你们当男人的占便宜,无论怎样,得到的都是夸奖。”

朱广平道:“是啊,女人漂亮吧叫美女,不漂亮吧叫有气质;有才气叫才女,没才气叫淑女;瘦了叫苗条,胖了叫丰满;高的叫亭亭玉立,矮的叫小巧玲珑;脾气好的叫温柔,脾气不好的叫泼辣;爱傻笑那叫青春,绷着脸那叫冷艳;活泼的叫顾盼生辉,矜持的叫稳重大方。”

邵艳梅歪着头盯着朱广平,问道:“那你说,我是有气质还是漂亮。”

朱广平笑着应道:“既有气质,有漂亮,而且还可爱。”

邵艳梅扬了扬了脸颊,道:“大哥不会又开始埋汰我了吧。”

朱广平故意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道:“我说过了,我朱广平对党发誓……”

朱广平的样子,让在座的人都大笑起来,尤其邵艳梅,几乎笑歪了腰,笑毕,道:“得得得,我相信朱大哥就是了,知道朱大哥说的都是真心话。”

说话间,邵艳梅走到了朱广平的身边。

易德成识趣地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把自己的座位让了出来,并指着让出来的位置冲邵艳梅道:“邵经理坐这里。”

邵艳梅也不客气,略略大方地坐在了易德成和朱广平之间。

来之前,邵艳梅似乎刻意打扮了一番,头发上也专门喷洒了一种比较特殊的香料,随着邵艳梅的临近,一股女人特有的馨香沁入朱广平的心脾,朱广平情不自禁地抽了抽鼻子。

不过,朱广平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扫了众人一眼,道:“现在的段子真多,而且写得都特有水平。”

易德成接过:“是啊,这样的段子,我也听说过不少。”并随口说了一段:“女人漂亮点吧,太惹眼,不漂亮吧,拿不出手;学问高了,没人敢娶,学问低了,没人想要;活泼点吧,说你招蜂引蝶,矜持点吧,说你装腔作势;会打扮,说你是妖精,不会打扮,说你没女人味;自已挣钱吧,男人望而却步,男人养吧,说你傍大款;生孩子,怕被老板炒鱿鱼,不生孩子,怕被老公炒鱿鱼。”

易德成话音刚落,邵艳梅就在一旁接过他的话道:“这都是你们男人们为了取笑我们女同胞编排的,我也来一段:从前有一位将军,娶了一个非常漂亮的老婆,但是他的老婆非常风骚,有一天,将军要带兵出征,却怕老婆找男人,于是绑了一条贞操锁带在老婆身上,将军找了一个他认为最中心的副官,把钥匙交给那副官,并交代那名副官一定要帮他把钥匙保管好,等他回来之后再交给他,然而,将军就很放心的打仗去了,可是,才出城门不要久,副官快马追来告诉他,将军,您钥匙拿错了。”

邵艳梅的笑话惹得大家一阵哄笑。

笑毕,朱广平突然用指头指着邵艳梅嚷道:“好你个邵艳梅,知道的还不少,竟开始拿段子来编排我们了”

邵艳梅说:“当然是男人编排女人的多,再说了,段子中没有了编排女人的,就不好玩了。”

大家都觉得这话说的也是,凡是让人捧腹大笑的段子,几乎都与男人和女人有关。

男人和女人的话题,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新鲜的,也不可穷尽的话题。

就在这时候,服务生推着餐车走了进来,摆好了酒菜。

酒菜摆好之后,赵德玉端起杯子,说:“今天能与朱书记一块儿共进晚餐感到不胜荣幸,来,为了感谢朱书记的光临,大家都干了这一杯!”

大家于是举杯相碰,都干了这一杯。

一杯酒下肚后,易德成道:“刚才朱书记和易经理说的几个段子好是好,但不带彩,所以,你们得再来一段,说一段带彩的。”

刘强也在一旁响应道:“是啊,说点带彩的段子助助兴。”

易德成道“还得朱书记先来。”

朱广平扫了眼坐在身边的邵艳梅,道:“桌上坐着女同胞呢,带彩的段子,就免了吧。”

易德成立即接过朱广平的话嚷道:“邵经理也是场面上人,没事,再说了,人家刚才说的那个已经带彩了,邵经理都带彩了,我们这些大老爷们怕什么。”

邵艳梅似乎不想扫众人的兴致,道:“我耳朵带过滤器的,你们说你们的,和我无关。”

朱广平于是就说了一段关于女干部的黄段子:“有五个女干部竞争一个职位,最后有四个落选了,落选的四个女干部就聚在一起总结经验,第一个女干部说,我上面没人。第二个女干部说,我上面有人,但他不硬,第三个女干部说,我上面有人,他也很硬,但是我在下面没活动。第四个女干部说,我上面有人,他也硬,并且我在下面活动了,但是我没有出血!”

朱广平讲完,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笑毕,赵德玉不怀好意地扫了眼邵艳梅,继续说道:“记住了,以后要想升官,必须出血。”

赵德玉的话引得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笑完后,大家就把矛头对准了赵德玉,让赵德玉也给大家来一段,于是,赵德玉清清嗓子,也给大家来了一段:“一女子两年内离婚十二次。问其何故,摇头苦答:‘一任夫君中原石油的,钻太深,受不了;二任老公消防队的,拔出来就喷,难受;三任老公建设局的,脱了又穿,穿了又脱,瞎拆腾;四任老公包鱼塘的,一连两次水干了才搞,不痛才怪;五任老公是公共安全专家局的,喜欢绑住干活,不准我动,苦不堪言;六任老公是个组织部的,光谈话,会唬人,就是不搞实事;七任老公是个搞古玩的,整天轻手轻脚捧着看,比真搞还难受;第八任老公是个外科医生,不见血不停手;第九任老公是科技局的,整天吵着要创新;第十任老公是税务局的,整天就知道睡,睡,睡。第十一个老公是公务员,就知道走后门。第十二个是中国足球队的,一搞九十分钟,可就是不射。’”

接下来,易德成和刘强也分别讲了一个。

易德成和刘强都讲完后,就把矛头对准了秦天河,让秦天河也来一段。

秦天河没办法,于是就给大家说了一段从孟涛他们听来的关于麻将的笑话:“儿媳跟公公一起打麻将,两人都抓了好牌。公公运气好,几圈下来就大牌落听,只要把幺鸡抓上来就可摊牌了。公公是个牌精,推断出下面还有三张幺鸡,所以信心十足。可一连出了两张幺鸡,不是被上手抓走了,就是到了对家手里。公公还是不急,因为他知道还有一张等着他。坐在下手的儿媳见刚才两张幺鸡一出来,公公脸上就放光,就知道他是要幺鸡了。正好她也落了听,也想和牌,见两张幺鸡公公都没抓到,开玩笑说:‘公公,另外那只鸡鸡藏在窝里睡大觉,恐怕不会出来了。’公公说:‘会出来的。’依然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只是几圈下来,那张幺鸡始终不肯浮头,倒是一连抓了两张两粒,对家和上手就笑他说:‘你真大方,把两粒都打了,你岂不一粒都没有了、说得儿媳掩嘴而笑,伸了手抓进一张牌。正好是那张幺鸡。公公和不了牌,儿媳的希望也就更大了,她得意地把手心的牌摊开给公公看,说:‘公公看见没有你的鸡鸡被我抓到手里了。’”



133.133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33节 133

说说笑笑间,宴席进入高朝。

和上次一样,赵德玉、刘强和易德成三人都把矛头对准了朱广平,一个劲地敬朱广平酒。

或许是美人相伴的缘故,或许和大家都已经非常熟悉的原因,朱广平今天很高兴,喝酒的时候也很尽兴,不论谁敬酒,都来者不拒。

每当秦天河要给他代酒的时候,他都予以拒绝,这样一来,宴席还没结束,他就已经略带醉意。

宴席结束后,更是摇摇晃晃的,连路都走不稳。

就在朱广平走出包间的时候,邵艳梅叫住了他,不无关切地说:“朱书记,我看喝了不少,不如到楼上打一会麻将,休息休息再走。”

朱广平抬头扫了邵艳梅,说:“听你的,你安排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邵艳梅说:“那我们上楼。”于是,一伙人转身朝楼上走去。

秦天河看了眼时间,已经四点多,发往二道岭的班车早已经发车了,知道这时候是回不去了,再说了,朱广平已经让他第二天跟他一起回去,再提出来回去的话,就显得有些不识时务了,因此,他也只好跟在众人身上,朝楼上走去。

在楼梯口,朱广平突然脚一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秦天河急忙走上前,准备扶朱广平一把,然而,邵艳梅却抢先一步,赶在他面前扶住了朱广平,并架着朱广平向楼上走去。

朱广平似乎很乐意邵艳梅扶自己,顺势搂住邵艳梅的细腰,把头靠在了邵艳梅的左肩上。

邵艳梅也不恼,相反,嘴巴却贴在朱广平的耳朵上,与朱广平亲切地耳语起来。

秦天河识趣地闪到一边,把机会让给了邵艳梅,并在心里道:“朱书记恐怕是看上这位邵经理。

想起朱广平的老婆刘淑慧对自己冷淡,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秦天河开始为朱广平开脱起来,心道:“这位邵经理比那位刘副站长无论是相貌,还是品行都强多了,难怪朱书记会喜欢她。”

大家上得楼来,走进一间装饰豪华的包间。

包间里一应俱全,除了椅子、沙发和麻将桌等物品外,还有休息室和洗手间。

走进包间后,邵艳梅把朱广平引到沙发上坐了下来,接着就给朱广平倒来一杯水,送到朱广平的手中,一脸关切地问朱广平:“朱书记是先休息还是打会麻将。”

朱广平道:“既然来了,怎么能扫大家的兴致呢,打麻将”一边说一边走到麻将桌前,坐在椅子上。

对于打麻将,秦天河是外行,因此,他只能坐在一旁观战。

不知道什么原因,邵艳梅也没有参战,而是搬来一张椅子,放在朱广平的身边,坐在那里为朱广平擂鼓助威、摇旗呐喊,出谋划策。

朱广平一边洗牌一边冲邵艳梅道:“邵经理,你要给我当好参谋。”

邵艳梅歪着头笑着问朱广平:“让我给你做参谋好说,你得给我报酬。”

朱广平一本正经道:“报酬好说,输了,全算我的,赢了,二一添作五,我给你一半。”

邵艳梅嫣然一笑:“只要有报酬,我就与朱书记你捆绑在一起,保证你只赢不输,不,是我们只赢不输。”说着,小身子就微微向朱广平身边靠了靠。

朱广平明显地感觉到邵艳梅的身子软软地摩擦着他的胳膊,还有,从邵艳梅的小嘴里哈出的丝丝香气也直贯他的鼻翼,心里就有了蠢蠢欲动的感觉,想着要是真与她捆绑到一起,那感觉肯定美妙。

在那种美好的感觉中,赵德玉掷下色子,开始了第一盘。

朱广平今天的手气非常好,竟然来了开门红,头一把就赢了十六张大票子。

于是,大家开玩笑道:“俗话说,情场失意,赌局得意,我看朱书记你今天是情场得意,赌局也得意。”

对于众人的调侃,邵艳梅似乎一点不恼,想法美目一转,扫了大家一眼,冲众人笑呵呵说道:“你们想怎么说怎么说,反正我和朱书记是最佳搭档,今天一定配合好把你们都赢光了才拉倒。”

有美女相伴,朱广平心劲更足,手气也更顺,一连赢了六盘,盘盘都赢一二百元。

虽然接下来时局逆转,小输了几盘,但关键时刻,邵艳梅披挂上阵,不断给朱广平出谋划策,在邵艳梅的默契配合下,朱广平扭转时局,接连又赢得好几盘满堂红。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

赵德玉是有名的妻管严,见时间都九点多了,怕回家晚了被老婆责罚,于是提议道:“时间不早了,散了吧。”

朱广平、易德成、刘强等人的肚子也都已经提意见了,于是,大家就散了。

散场之时,虽然互有输赢,但一清点纸牌,朱广平依然是赢家,而且赢了一万两千多。

赵德玉不输不赢,易德成和刘强都是输家,易德成输了八千,刘强输了四千多,于是,两人拿出公文包准备掏钱给朱广平。

朱广平摁住两人的手说:“算了两位,随便玩玩就是,千万别当真!”

两人推开朱广平的手说:“愿赌服输,既然输了,就得给钱。”

邵艳梅也抓着他的胳膊摇着说:“是啊,愿赌服输,既然他们输了,就得把输的钱拿出来。再说了,这些钱还有我的一半呢,就算你不要了,我也得把我的一半要回来吧。”

赵德玉也在一旁说:“这是场上的规矩,朱书记你要是不拿,不等于伸手打易经理和刘老板的脸吗?”

易德成也说:“就是,书记也得遵循规矩,这次你赢了我们出,下次你要输了就给我们掏,玩就玩个痛快。”

朱广平这才勉强收下,收下之后,拿过一打,随手递给了邵艳梅。

邵艳梅一脸迷茫地望着朱广平,不解道:“做什么?”

朱广平道:“给你啊。”

“给我?你给我做什么?”邵艳梅更加不解。

朱广平道:“我刚才不是说了,输了算我的,赢了给你一半。”

邵艳梅又把钱推了回来,笑着说道:“我又没出力,凭什么拿这钱,刚才是开玩笑的,没想到朱书记还当真了。”

大庭广众之下,朱广平不好再把钱推过去,只好把钱收下,放回包中,一边放,一边道:“那好,我就先帮你把钱收着,哪一天你需要用了,提前告诉我,到时候,我再把本息一起给你。”

出了麻将室,刘强又道:“时间不早,我们一起吃点宵夜吧。”

于是,几个拐进一间包间。

吃完宵夜,已经十点多了。

赵德玉担心回家晚了,惹得河东狮吼,一吃完夜宵,就开车跑了。

赵德玉走后,邵艳梅问易德成:“天不早了,易经理能不能送我一程?”

易德成道:“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我得回公司值班。”

于是,邵艳梅就把一双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朱广平。

没到邵艳梅开口,朱广平就非常热情地开口道:“易经理没空,那就让我送邵经理回家吧。”

邵艳梅不无感激地望了朱广平,道:“谢谢朱书记了。”

朱广平道:“邵经理就别客气了,我也是顺路。”说完,转身冲秦天河道:“小张,明天早晨七点,到县政府大门口等我。”

说完,冲邵艳梅招招手,道:“邵经理,我们走。”和邵艳梅一起走到车旁,并赶在邵艳梅之前帮邵艳梅拉开副驾驶的门。

邵艳梅也不扭捏,直接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等邵艳梅坐好后,朱广平才走回驾驶室,冲送出门的刘强和秦天河挥挥手,发动引擎,驶出停车坪,向苍茫的夜色中驶去。

朱广平离开后,秦助理刚准备离开,刘强叫住了他,问他:“秦助理住哪里?”

秦天河道:“旅社。”

刘强道:“既然秦助理在方山没有住处,那就住在我这里吧。”

秦天河这才想起来银都商务酒店集吃休闲、娱乐、住宿于一体,于是就留了下来,并走上前台,准备交住宿费。

刘强直接把他拽到四楼,让客房部经理给他安排了一间单人间,并道:“秦助理住下来就是,钱的事,不用你管。”说完之后又交代服务员道:“这位是我朋友,你们一定给我照顾好了。”

安排完之后,才和秦天河分手,下楼去了。

刘强走后,服务员领着秦天河走进了一间房间。

秦天河走进房间后发现,服务员给自己安排的房间竟然是单间,房间装饰的也非常豪华,不仅有床、还有沙发、茶几、麻将桌、电视和VCD,玩的用的一应俱全。

看到麻将桌,秦天河想起了朱广平、易德成、赵德玉和刘强等人打麻将的情景。

玩了一下午的麻将,朱广平就赚了一万两千多元钱。

一万两千元钱,相当于普通职工三至五年的工资,相当于一个普通农民十多年年的收入,而朱广平晚了下午的麻将,就轻而易举得到了。

想到这里,秦天河的脑海中又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朱广平不是二道岭乡党委书记,如果他只是一名普通职工,或者和自己一样,只是一名普通干部,手里没有任何权利,他的手气还会这么好吗

134.134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34节 134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秦天河记得,当初在市城市管理局的时候听说过一个笑话,城市管理局老局长还没退下来的时候非常喜欢下象棋,而且每次下象棋的时候都能赢,他就以为自己的水平真的很高。

后来退休了,再回到城市管理局和先前那些部下下象棋时,却没有一次能赢得了。

为此,他以为自己棋艺下降了,回家后和老婆一说,老婆一语道破天机,不是你棋艺下降了,而是你下台了。

老局长这才想明白了,当初在位置上时下象棋之所以能次次赢,的确不是他的棋艺精湛,而是他是局长,掌握着局里所有人的前途和未来。

大家为了能从他手中捞到好处,下象棋时都让着他,所以,他才能次次赢。

现在从位置退下来了,他手中没有权利,不能给大家带来好处了,大家也就不再怕他,再下象棋时,也就不再让着他,故此,他只能输。

也就是说,他赢得时候不是赢在棋艺上,而是赢在手中的权利上,他输得时候,既是输在棋艺上,又是输在权利上。

这其中的游戏规则不言而喻,表面上是玩,实则是一种交际手段,一种变相的送礼方式。以这种方式,送的人好送,接受的人也好接受,在心照不宣中,达到了一种默契。

当然,秦天河非常清楚,易德成和刘强两人处心积虑地输钱给朱广平,必然是有所求。

中国是就是这样一个社会,就讲究这个。

想到这里,秦天河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走进洗手间。

洗刷完毕,秦天河之间躺到了床上。

躺在床上,秦天河的脑海中不由得又浮现出姜小蝶的身影。

想到姜小蝶,一股莫名的酸楚再次在心头涌起。

想到姜小蝶,秦天河失眠了,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没法静下来。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嘟嘟”的敲门声。

敲门声打断了秦天河的思绪,他以为是服务员或者刘强找自己,于是披上衣服,走过来,把门打开。

门前站着一位穿着鹅黄色连衣裙,大约二十岁上下,长得也还算周正的女孩子。

女孩子见到秦天河,立刻冲秦天河柔柔一笑,道:“先生,要陪吗?”

要是换做以前,秦天河会立马拒绝,但今天,他心情格外不好,打心底希望有人和他一起排挤这寂寞无聊的时刻。

不过,他知道门前女孩子的身份,女孩子是鸡,是来赚钱的,女孩子口中的所谓陪,就是陪床,陪睡觉,同他做那种事,然而从他口袋中掏钱走人。因此,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陪聊天吗?”

对于女孩子来说,第一次遇到秦天河这样的顾客,因此,她一怔。

秦天河以为女孩子不愿意,立马又道:“二十元钱,陪我聊一夜。”

对于宾馆中的大多数小姐来说,和男人做一次,也就得三十元钱,现在只是陪眼前的男人聊聊天,就得二十元,更何况眼前的男人还是那种让女人一见到就变成大花痴的超级大帅哥。

因此,听秦天河说给二十元钱,让自己陪他聊一夜,女孩子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不该答应秦天河。

秦天河误以为女孩子不愿意,非常失望,道:“不愿意就算了。”

女孩子这才回过神来,道:“可以。”一边说一边走进秦天河的房间,并冲秦天河道:“大哥是搞艺术的吧?”

“为什么说我是搞艺术的?”秦天河问道。

女孩子搭讪道:“不是搞艺术的,谁有你这种闲情逸致?”

秦天河当然不能告诉女孩子自己的真实身份,他灵机一动,顺着女孩子的话说道:“我是益阳画院来方山采风的。”

女孩子道:“原来是大艺术家,怪不得如此有情趣。”边说边坐在床沿上,问秦天河道:“聊什么?”

秦天河想了想,道:“先给我讲个笑话吧。”

女孩子道:“荤的素的。”

秦天河道:“荤的素的都行。”

女孩子想了想,便讲了一个介于荤素之间的笑话:小姐十月怀胎,生一男孩,因不知孩子的父亲是谁,而无法给孩子起名!于是就请教经常来嫖宿的教授。教授也很犯愁!就问小姐:“你还记的孩子大概是哪天怀上的吗?”小姐说出怀孕的大体日期。小姐说出大体怀孕日期后,教授接着问道:“你还记的那天你都和谁发生过关系吗”小姐想了想说:“那天一共和三个人做过爱。”教授于是又问:“还记得都是谁吗?”小姐说:“高书记、李经理和陈厂长。”教授略一沉思,说,“你那天共和高、李、陈三个人发生关系,就取‘高’的上半部,‘李’的下半部,‘陈’的左半部组成的‘郭’字作姓。你那天共和三个人发生关系,也就是被三个人日过,三人日,是‘春’字,第二个字就是春了。同时,孩子的诞生三个人都做了一点贡献,可以说三个人每人一点,那就是‘海’字,因此,孩子就叫‘郭春海’。”

女孩子的笑话把秦天河逗乐了,暂时忘记了烦恼,于是就坐在床沿上与女孩子闲聊起来。

闲聊一会,秦天河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就给了那女孩二十元钱,让女孩离开。

没想到女孩接到钱后,并没有离开,而是道:“先生,我就这样拿了你二十元钱,也太不讲职业道德了吧,要不,我陪你跳支舞吧。”

秦天河心想,反正也睡不着,于是就答应了女孩。

得到秦天河的允许后,女孩便打开房间内的电视机和VCD,选择了一支比较舒缓的曲子,然后走到秦天河面前,拥着秦天河翩翩起舞,女孩和秦天河配合得也比较默契,旋转起来,竟如配合很久的舞伴。

电视里的男歌手,声音颇有磁性,一首情歌,带着一股淡淡地忧伤直入心肺,搅得秦天河痛楚无比。

秦天河和女孩就这样摇啊摇,突然,女孩带着热量的温润身体,轻轻地依偎在秦天河的怀里,慢慢地将双手环住了秦天河宽厚的后背。

秦天河血气正旺,美女入怀,身体就不由思想控制,而且秦天河的思想也有意无意地放纵了身体,他稍稍将屁股往上翘了翘,这样就可以避免碰到女孩,可是采用这个姿势,两人上身就更加紧密地贴在了一起。

就在那一瞬间,秦天河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姜小蝶的身影。

想到姜小蝶已经跟了其他男人,秦天河的心里又是一痛,心道:姜小蝶都已经跟别人了,自己又何必在为她死守呢?

再加上下午又喝了酒,秦天河心率开始加速,脸也涨红起来,全身都冒出了汗。

女孩子的脸也变的潮红起来,鼻尖渗出了汗水,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口里吐气如兰,咬着秦天河的耳垂,轻声呓语:“我想要,你给我好吗?”

或许是受到姜小蝶事件的刺激,或许是因为下午喝了酒的缘故,秦天河心中所有的压抑在那一瞬间全部爆发了出来,血液都要凝固了,几乎闭不上嘴巴,死死盯着女孩子。

他开始扒女孩子的衣服,女孩子配合着他也在扒他的衣服……

135.135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35节 135

秦天河醒来的时候,女孩子已经不见了,他给女孩子的二十元钱,竟然也放在那里。

秦天河找遍了所有房间,都没找到那个女孩。

来到客房部,问客房部经理,客房部经理也不知道,只知道那个女孩是新来的,还有的是,女孩一早就离开了,并带走了自己所有的东西。

至于女孩子的家庭住址和姓名,也没有一个知道,因为来这里做小姐的女孩子,都隐瞒真实情况,彼此之间只叫编号,客房部经理只知道那个女孩子是十八号,其他的,一概不知。

听到这些,秦天河莫名的失落,捶打了自己的额头两下,走出银都商务酒店……

在路边的早餐店简单吃点东西,秦天河就来到县政府大门口等候朱广平的到来,准备等朱广平来到之后与朱广平一起回二道岭。

在县政府门口也就等二十来分钟,朱广平的黑色桑塔纳轿车就在他身边停了下来,坐在后排的朱广平摇下车窗口,冲他招招手。

秦天河走到车前,拉开车门,钻进车中,坐在朱广平的身旁。

一边坐一边非常热情地同朱广平和李坤打了招呼。

李坤一边答应这秦天河,一边打转车把,向县委驶去。

见李坤打转车把向县委驶去,秦天河预感朱广平到县委一定还有事,但当着朱广平的面,他又不能问什么,只能一肚狐疑地坐在朱广平身边。

车子在县委办公楼前的停车场停下来之后,作为下属,秦天河赶在朱广平拉开车门,并抢在朱广平前面下了车,然后手扶车门,恭迎朱广平下车。

朱广平下车后,冲正在给他放车门的秦天河道:“小张,我有些工作要向王书记汇报,你就和我一起上去,汇报完工作后,我把你推荐给王书记。”

听朱广平要向县委副书记王步凡推荐自己,秦天河的心里一热。

对他来说,能认识王步凡,是一种莫大的荣幸和机遇。

王步凡是分管人事工作的县委副书记,而且还兼着县委组织部长,在整个方山县,除了县委书记和县长,就属他的权利大,尤其在干部任用上,他说的话分量很重。

而朱广平曾经给王步凡做过秘书,深得王步凡的赏识和喜欢,只要朱广平肯在王步凡面前替自己说上几句好话,王步凡一定会对自己产生好的印象和看法。

在官场上,最大的法不是国家的根本**,而是领导的看法,尤其是主要领导的看法,只要主要领导对你有了好的看法,赏识你,喜欢你,你的前途就会一片光明,未来就会更加美好,晋升的机会更加广阔。

因此,秦天河的心里对朱广平产生由衷的感激,并在心里琢磨朱广平算不算一个清廉的干部。

要说朱广平清廉吧,他在单位里也拉帮结伙搞帮派势力,排除异己打压和自己不一条心的人,并且出入风月场所,吃喝玩乐,甚至还玩小姐。

要说朱广平不清廉吧,但朱广平却无条件的帮助自己,在没有收受自己的贿赂前提下不仅一次重用自己,而且还要在王步凡面前推荐自己。

思来想去,秦天河似乎明白了,这或许就叫领导艺术,人家一方面没有卷了你的面子,另一方面也很好地沟通了彼此的感情。

但不管怎么说:朱书记对自己太好了。

受人滴水之恩,必涌泉相报,因此,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从今以后,绝对不能做对不起朱书记的事,一定要铁定心支持朱书记。

思绪间,秦天河跟着朱广平身后走到了王步凡办公室前。

朱广平抬起手轻轻地敲了两下王步凡办公室的门,时间不大,王步凡现在的秘书顾振刚从里边帮他们打开了房门,并冲朱广平道:“来了,朱书记,王书记早在办公室等着您了,您马上过去吧。”说完,闪在一边,把朱广平让进门中。

朱广平一边往里走,一边冲秦天河招了招手。

于是,秦天河跟在朱广平的身后,也走了进去。

或许是看在朱广平的面子上,顾振刚没有阻止秦天河,让秦天河跟在朱广平身后,走进办公室中。

王步凡的办公室和大多数领导的办公室一样,分为里外间,外间是秘书顾振刚办公的地方,里屋才是王步凡自己的办公室,而且里屋又分为几个小套间,除了办公的地方,还有休息室、厕所和浴室。

这样的格局,既有利于领导办公、休息和消遣,又便于秘书帮他阻挡住那些自己不愿意见到的人。

朱广平不是外人,他是王步凡来方山后的第一任秘书,是王步凡的嫡系部队,鉴于如此,顾振刚才没有阻止他,也没有阻止跟在他身后的秦天河。

走进顾振刚的小办公室之后,朱广平让秦天河先坐在沙发声等自己一会,道:“小张,你先坐沙发上等我一会,我进去向王书记汇报工作,等我向王书记汇报完工作之后,你再进来。”说完,跟在顾振刚的身后走进了里屋。

秦天河预感朱广平一定有重要的事要向王步凡汇报,而且这些事不方便让自己知道,就很识趣地留在了外间,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张报纸读了起来。

一个版面没看完,外边又传来一阵嘟嘟的敲门声。

听到敲门声,顾振刚从里屋跑了出来,并以最快的速度走到门后,打开房门,冲门外道:“是唐主任啊,快请进。”

门外传来一声非常熟悉的声音:“你好顾主任,我表叔在吗?”

顾振刚道:“二道岭乡的朱广平书记正在向朱书记汇报工作,你先进来等一会吧。”

那个熟悉的声音接着道:“那好。”

随后,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秦天河抬头一看,进来的人竟然是唐天浩。

唐天浩也看见了秦天河,很高兴地冲秦天河笑了笑,道:“秦天河,你怎么在这里?”

见到唐天浩,秦天河也很高兴,答道:“我在这里等我们乡的朱书记的,朱书记正在里面向王书记汇报工作。”

“朱广平书记进去多长时间了?”唐天浩一边问一边坐在了秦天河身旁的沙发上。

没等秦天河回答,站在他们一旁的顾振刚就替秦天河答道:“朱广平书记进去才十多分钟,估计还得一阵子,你先坐这里看会报纸,等朱广平书记汇报完工作之后,我出来叫你。”一边说一边给唐天浩倒了一杯水。

给唐天浩倒完水后,又转身走进了里屋,把秦天河与唐天浩留在了外屋。

自从上次分开,秦天河与唐天浩还是第一次见面,因此,两个人简单聊了下彼此分开后的情况。

接下来,秦天河问唐天浩:“唐天浩,你怎么有时间来这里?”

虽然他们现在已经是结拜兄弟,但公共场合,他们不便称兄道弟,仍然直呼其名。

唐天浩朝里屋看了一眼,把嘴贴到秦天河的耳朵上,低声道:“我调回县委了,上周五调过来的。”

秦天河心里一震,问道:“哪个单位?”

唐天浩道:“去县纪委纪检监察室做主任,今天正式上班,特意过来向我表叔报道的。”

原来,唐天浩的父亲和王步凡是亲表兄弟。

王步凡从小死了娘,而且娘死后时间不长,爹就给他重新娶了一个后妈,后妈刚嫁过来的时候,对王步凡倒也还可以,但是,有了自己的儿子之后,就开始嫌弃王步凡,说王步凡在家吃白食,没事就找王步凡的茬,并借口供养不起两个儿子上学为由,不给王步凡上学。

王步凡气愤不过,就与后妈理论,这样,更加惹恼了那个蛇蝎心肠一般的女人,女人开始变本加厉虐待王步凡。

王步凡受不了后妈的虐待,就跑到了姑姑家,也就是唐天浩的奶奶家。

为了不让自己的侄子再受到那个蛇蝎女人的虐待,唐天浩的奶奶就把王步凡留在了自己的家中,并比疼自己的亲儿子还疼王步凡,只要王步凡要的,老人没有不满足,即使王步凡要星星,她也会找梯子上天给摘。

尤其难为可贵的事,唐天浩的父亲上学的时候成绩也特别的优秀,但对于一个贫困人家来说,供养两个小孩上学简直比登天还难,为此,唐天浩奶奶做了莫大的牺牲,让儿子下学帮忙干活,一起挣钱分供养她这个娘家侄子上学。

王步凡不负姑姑一家的殷切希望,高中毕业后以优异的成绩考上省财政大学,毕业后直接分到益阳市市委组织部,并因为工作踏实,成绩优异,一步步走上领导岗位,并调到方山县任县委副书记,同时还兼着县委组织部部长。

俗话说,受人滴水之恩,必涌泉相报。

发达后的王步凡没忘记唐天浩一家对他的恩情,视唐天浩的奶奶为亲妈,视唐天浩的爸爸为亲兄弟,对待唐天浩简直比对亲儿子还亲。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打着扶贫的旗号,把唐天浩从益阳调动方山来,并很快把唐天浩从乡镇调到县纪委。

136.136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36节 136

得知唐天浩也已经调回到县里,而且调任县纪委纪检监察室主任,秦天河既替唐天浩感到高兴,又替自己感到悲哀。

他心里不由得再次想起上学时学友经常感慨的一句话,“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爸爸”。

是啊,在这个社会上,关系是生产力,而且是第一生产力,尤其在官场上,只要有关系,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就在这时候,顾振刚从里屋里走了出来,冲秦天河道:“朱书记让你进去。”

秦天河于是站起来,冲唐天浩道:“我先进去一下。”

唐天浩身体往前倾了倾,低声问秦天河道:“是不是也准备调回县城了?快告诉我,准备去哪个单位?”

见唐天浩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秦天河急忙道:“我哪有那样的关系。”

在唐天浩的潜意识中,王步凡是分管人事工作的县委副书记,而且同时还兼着县委组织部部长,来找王步凡的人,要么是为了升官,要么是为了调动,秦天河刚来方山,升官是不可能的,既然升官不可能,那就是为了调回城里,才有此一问。

因此,他接着解释道:“我是我们乡的朱书记一起过来向王书记汇报工作的。”说完,跟在顾振刚的身后走进王步凡的里屋。

王步凡背靠在沙发上,眼睛余光有意无意地扫了秦天河一眼,就把目光重新投向朱广平。

朱广平不失时机地向王步凡介绍说:“王书记,这是我们二道岭乡乡长助理小张。”

秦天河就说:“王书记好。”

那天下乡动员会上,王步凡虽然见过秦天河一面,但对秦天河的印象不是很深,因此,听朱广平介绍完之后,王步凡道:“好!好!你叫什么来着?”

朱广平说:“他叫秦天河,是分到我们乡的扶贫干部,叫秦天河。”

王步凡这才想起秦天河的面子,道:“秦天河,好,好,还很年轻嘛,有前途,有前途。”

秦天河就不失时机地说:“谢谢王书记的夸奖,以后还得王书记多多栽培。”

王步凡道:“好好跟树刚干,合适时候,我会在班子会上推荐你的。”

虽然寥寥数语,却似千斤重,秦天河毕恭毕敬冲王步凡鞠了一个躬,不无表态道:“我一定全力配合朱书记,踏踏实实工作。”

王步凡打着哈欠道:“那就好,回去跟树刚好好干,就这么说,你们先回去,我还有其他事。”

朱广平也已经向王步凡汇报完毕,因此,就站了起来,冲王步凡道:“那我先回去了,还请王书记一定抽时间去二道岭看看,指导指导我们工作。”

王步凡道:“有时间,我一定会去的。”边说边站起来,象征性地握了握朱广平的手。

同朱广平握完手后,很有风度地把手伸向秦天河。

秦天河受宠若惊,连忙伸出双手,恭敬地弯了弯腰,然后和朱广平一起走出王步凡的房间。

走出王步凡的房间,秦天河冲正坐在沙发上的唐天浩道:“唐天浩,我回二道岭了。”

唐天浩知道朱广平曾经给王步凡当过秘书,而且非常清楚朱广平在王步凡心目中的分量,就有了结识朱广平的想法,因此,同秦天河打完招呼道,就把脸转向朱广平,冲秦天河道:“这位一定是朱书记吧。”

秦天河点了点头,道:“是的,这是我们乡的朱书记。

“朱书记你好。”听秦天河介绍完,唐天浩立即伸出了手。

出于礼貌,朱广平也伸出手,握住了唐天浩的手,道:“你好。”同时,把目光投向秦天河,似乎在问,这位是谁?

秦天河急忙给朱广平做了介绍:“唐天浩,我们一起从益阳下来扶贫的,以前在高桥镇做镇委副书记,现在调到了县纪委纪检监察室做主任。”

当官的没有几个干净的,而纪委干部的主要职责就是调查官员是否存有违法乱纪之事,故此,听说唐天浩调到县纪委纪检监察室做主任,朱广平就有了结识唐天浩的想法,立即向唐天浩发出了热情地邀请:“唐主任一定要抽时间到我们二道岭检查指导工作。”

唐天浩指着秦天河道:“有时间一定去二道岭探望朱书记您和我这位小兄弟的。”

从王步凡办公室出来后,朱广平问秦天河:“你和这个唐天浩关系怎样?”

“我们一起从益阳来方山扶贫的,在来方山扶贫的五个人中,我们的关系最好。”秦天河答道。

朱广平点了点头,道:“这么说,今后你要经常跟唐天浩保持联系,探一探情况。”

从县委办公楼出来之后,朱广平没再去其他地方,和秦天河一起打道回府,向二道岭赶去。

回到二道岭后,朱广平立即召开了全体班子成员会。

秦天河虽然不是班子成员,但分管小城镇建设,因此,他也列席了会议。

会议就在朱广平隔壁的小会议室召开,会议室中间是一张椭圆形的会议桌子,外围还安了二排椅子。

今天参加会议只是乡里的党政领导,所以,大家都坐在会议桌前。

乡党委书记朱广平坐在会议桌最上首,乡长孙洪涛和乡党委副书记牛庆飞分别坐在朱广平的左右两边,孙洪涛和牛庆飞的旁边依次是乡人大主任赵翰林、乡纪检书记侯继武、组织委员皮长山、宣传委员李明军、副乡长徐华生、副乡长彭化成,党政办公室主任卓洪波和秦天河两人坐在一起,坐在会议桌的最下首。

秦天河第一次参加这种规模的会议,他把腰坐着笔直,表情尽量弄得庄重些,又把笔和笔记本打开,随时一幅准备记录的样子,眼睛余光却膘来膘去,观察着来开会的每一个人。

朱广平满脸笑容,和班子成员说了几句笑话,又扔了几枝烟给桌上的几个人后,咳嗽了两声,道:“人员都来齐了,我们开会,开会之前,先由小张把上周五在县里参加的创卫工作会议会议精神向各位传达一下。”说完,把目光投向秦天河,示意秦天河做汇报。

秦天河直了直身子,无比紧张又无比兴奋地把创卫工作会议精神向全体班子成员做了转述。

秦天河转述完毕后,朱广平又道:“县里对这次创卫工作非常重视,责令各乡镇、各乡直部门立即成立创卫工作领导小组,制定切实可行的创卫工作方案,小张分管小城镇建设,我们乡的创卫工作小组组长就由小张来担任,李宣传,你是宣传委员,要做好宣传工作,所以,你担任创卫工作小组副组长,房建、工商、土地等部门头头都是创卫工作小组成员。”

随后,孙洪涛、牛庆飞、赵翰林、皮长山等人也依次对自己分管的工作进行了总结。

最后,朱广平结合众人的汇报进行了总结,并对下一步的工作进行了部署。

散会后,秦天河刚走出会议室,卓洪波就跟上他,让秦天河和他一起去田园饭店,说前阵子领导太忙,没能给秦天河接风,今天领导都在,而且都闲着没事,朱书记准备给他接风。

听说朱广平亲自给自己接风,秦天河受宠若惊,跟在卓洪波的身后,来到了田园饭店。

秦天河与卓洪波到后时间不长,朱广平、孙洪涛就从外边走了进来,后边还跟着牛庆飞、皮长山、李明军等人。

秦天河急忙迎上前去,跟在众人的身后走进事先订好的包间。

朱广平是党委书记,在所有人当中地位最高,理所当然坐在了最上首,孙洪涛是乡长,地位仅次于朱广平,秦天河的地位最低,也最年轻,所以,他应该坐在最下首,但是朱广平却叫住了他:“天河,我们今天是为你接风,过来,坐这里。”一边说一边拍了拍旁边空着的位子。

见朱广平让自己坐在他身边,秦天河感觉很不得劲,虽然今天是朱广平为自己举行的接风宴,按理应该紧挨着朱广平坐到朱广平的身边,但毕竟自己太年轻了,才二十六岁,在座的几乎比他都大,而且级别也都比他大。如果直接坐到上首,会被人家认为他不懂规矩,所以,他不无谦虚地说:“在各位领导面前,我哪能坐那里,我还是坐在这里吧。”说着,就坐在了最下首。

但朱广平不答应,道:“天河啊,今天是我们为你接风的,你不坐这里,这里可就没人坐了。”

“是啊,天河,你就坐朱书记身边吧,你不坐可没人敢坐啊,我看你就别客气了。”孙洪涛也跟着嚷道。

其他人也都随声附和,秦天河没办法,只好坐到朱广平的身边。

他们坐下时间不长,二道岭乡的各路诸侯——工商、税务、卫生院、派出所、土地所、信用社的头头脑脑以及各工作区书记也都赶了过来,孙楠也在,又坐了一大桌。

见这么多人齐聚一堂,秦天河心头隐约有些发怵

137.137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37节 137

这么多人!一人敬一杯就得半瓶,自己再能喝也不行呀!

果然,朱广平致了祝酒辞之后,两桌人就开始互相穿插。

不过,大家还是先朱广平和孙洪涛两位主要领导,敬完两位主要领导之后,才端起杯子找秦天河喝酒。

酒不能不喝,也不能少喝,一圈下来,秦天河整整喝了大半瓶白酒。

孙楠怕秦天河喝醉了,就站出来替秦天河解围,道:“秦助理已经喝不少了,不如大家先让秦助理休息一下,搞个穿插,共同敬在座的各位领导一杯。”

徐华生本来就对秦天河心存嫉妒,见孙楠站出来替秦天河解围,心里更加不舒服,醋意大发,于是冲孙楠发难道:“我看,我们还是共同敬孙所长一杯吧,我们在座的,只有孙所长一位大美女,怎么也得敬孙所长这样的大美女一杯吧,来,我先敬孙所长。”

在徐华生的带领下,一桌子男人都把目光对准了孙楠,开始轮番向她敬酒。

孙楠主动替自己解围,秦天河心生感激,现在见众人把矛头对准了孙楠,他不由得替孙楠担心起来,毕竟孙楠是女的,不胜酒力,因为担心孙楠喝多,他端起酒冲众人道,“还是让我来回敬大家吧!我今天刚来报到,人生地不熟的,又是从城市出来的,对农村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希望大家多多关照。为了表示诚意,我先干为敬!”说完一口喝干了。

“不行,既然要回敬大家,你得一个个来,要先从领导敬起。”徐华生故意发难道。

“徐乡长说的对,但我初来乍到,在座的都是我的领导和前辈,哪个我也得尊敬,我就从右手开始,一杯一杯的敬一圈吧。”

孙楠不无感激地看秦天河一眼,同时,心里不由替秦天河担心,但看秦天河一副仗义和不唯上的气势,不由对他充满了好感——来二道岭这么多年,她终于看到一个勇于担当、不对领导唯唯诺诺的年轻人。

一圈酒下来,秦天河除了脸红,跟没事一样,大家不由佩服他的酒量。

见秦天河喝了那么多酒,结果还跟没事的一样,徐华生很不服气,再次冲秦天河发难道:“秦助理,咱二道岭喝酒有个传统,要打圈儿得打两圈儿。左一圈儿谢谢主人好招待,右一圈感谢领导肯赏光。这是规矩,下面接着来。”

徐华生说完,马上就有人附和道:“是啊,要喝就喝两圈。”

秦天河看徐华生一眼,徐华生一脸挑衅。

秦天河有点发懵,再喝一圈又得十几杯,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而且,对于徐华生的刁难,朱广平和孙洪涛也不加阻止,只是微笑着看两个人。

见朱广平和孙洪涛都不出面阻止,秦天河只好硬着头皮再次端起了酒杯,而且就在这时候,他无意中发现孙楠正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不由雄心再起……

酒席散了,一个个喝的东倒西歪,秦天河几乎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因为今天宴席就是为秦天河摆的接风宴,所以,见秦天河喝的有点多,朱广平并没有生气,而是让卓洪波把秦天河送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往床上一歪,秦天河就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一直睡到日落西山,才醒过来。

醒过来之后,秦天河感到浑身难受,于是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坐起来之后才发觉憋满了尿,于是跳下床,准备去厕所。

刚打开房门,孙楠从门外闪了进来。

宴席散了之后,孙楠本来打算立即回来照料秦天河的,不巧的是,孙洪涛急需一份材料,没有办法,她只好先回财政所,把材料赶出来并送给孙洪涛之后才急匆匆地赶回来。

来到秦天河房间门口,孙楠抬起手刚想敲门,门就开了,她想都没想,就走了进来。

就在走进秦天河的房间的一瞬间,孙楠发现秦天河竟然光着上身,最为尴尬的是,秦天河的身上只穿着一件三角短裤,而且男人睡觉的时候都有一个通病,小家伙气势高昂地把三角短裤顶起了一个蒙古包。

看到这些,孙楠花容失色,羞愧难当,漂亮娇媚的脸霎时变得通红,脸情不自禁低了下去,指着秦天河的下身喊道:“流氓,坏死啦!”

直到此时,秦天河才想起由于天热的缘故,再加上又喝多了酒,睡梦中,竟然脱去了外套和裤子,此刻自己是光着上身,只穿着三角短裤,刚才被尿憋得难受,连衣服都没穿,就起来了。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后,他羞愧难当,有些无地自容,恨不得在地面上找个地洞钻进去,急忙转过身,扯过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并以最快的速度蹬上裤子,讪讪道:“那个……你先坐着等我吧,我出去一下。”一边说一边跑出了房间。

“坏蛋!”孙楠骂完,自己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接着倒在床上捂着肚子下。笑着笑着,心里竟然升起了一缕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感觉,不由得脸一红,心里开始骂自己犯贱,为了避免秦天河回来尴尬,她扫了眼秦天河的房间,见秦天河的床头有本路遥的《平凡世界》,就拿起来,随手翻了起来。

秦天河从厕所回来的时候,见孙楠还在,脸一红,不无歉意道:“对不起。”

孙楠似乎已经忘记了先前的尴尬场面,道:“中午喝了那么多酒,一定没吃饱,现在一定饿了吧?”

孙楠说的没错,中午的时候,秦天河的确光顾着喝酒,没能吃饱饭,现在听孙楠提前,顿时觉得饥肠辘辘,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来,道:“你别说,还真的饿了。”

孙楠笑了笑,道:“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回房间帮你做吃的去。”说完,转身走出了秦天河的房间。

孙楠离开后,秦天河整理一下床铺,就走出房间,来到了孙楠的房间。

走进孙楠的房间,秦天河发现,孙楠已经换上了一件乳白色的吊带衫,下面同样是一条乳白色短裤,脚上穿着双浅帮拖鞋,头发随意搭在肩上,额头前的几缕头发耷拉下来,显得是那样的妩媚动人。

秦天河心里情不自禁产生一种如痴如狂的感觉……

见秦天河从外面走进来之后,孙楠给他倒了一杯茶,递到秦天河的手中。

秦天河接茶杯时候,目光无意中放到了孙楠吊带衫里边的乾坤,那地方是那样的丰满白皙,几乎全被秦天河看到了,只是底部被蓝色的花边乳罩包着才没有全部春光外泄。

好在夏雨没注意,把茶杯递给秦天河后,道:“中午喝了那么多酒,你先喝点茶休息一下,我去帮你做饭去。”

秦天河不依,道:“这些天,一直是我麻烦你,今天再让你亲自下厨,那有多不好意思啊。还是让我下厨吧,以示我的谢意。至于菜水钱吗,我就不给你了。”

孙楠不相信地看了秦天河一眼,道:“你中午喝了那么多酒,现在能行吗?”

秦天河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道:“没事。”

孙楠没再坚持,让秦天河走进厨房中。

走进厨房,秦天河伸手接过孙楠递过来的围裙,系在腰上,开始在窄小的厨房里择菜做菜。

孙楠也系好围裙在秦天河的一旁帮忙。

此情此景,让秦天河一下子找到了居家过日子的气氛。

之前,他长期在外漂泊,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动手做菜,所以,养出一手的好厨艺和刀法。他把孙楠洗干净的菜放在砧板上,耍起了刀法,“嗒嗒”地切起来了。

片刻后,砧板上有了一堆切得非常均匀好看的菜。

把所有的菜都切好之后,秦天河便打开煤气灶,一手拿锅,一手掌勺,开始烹炒起来。

随着长长的火苗,秦天河在灶台上垫起了炒锅和炒勺,他的一举一动,和厨艺精湛的专业厨师没多大区别!

孙楠择完菜,洗完菜后并没有马上走出厨房,而是静静的站在一旁认真的看着秦天河做菜。

见炒锅炒勺在秦天河的手中上下舞动,就像舞台上少女跳舞那样美丽,孙楠在一旁看得有些目瞪口呆,眼里渐渐有了钦羡的神情,她怎么也没想到秦天河真的会有这一手。因此,她情不自禁地赞美起秦天河的手艺来:“你的手艺真好,什么时候学会的?

有了美女的赞美,秦天河干得更加有劲,就像一个熟练的厨师,钢锅和铁勺在他手里漫天飞舞,一边舞动炒锅和炒勺,一边告诉孙楠,自己很小就在家里帮爹娘炒菜,参加工作后,也一直是自己炒菜,一来二往,就锻造出如此精湛的厨艺。三十分钟过后,一桌丰盛的饭菜就做好了。

不用走到餐桌前,就一股菜香扑鼻而来,孙楠再也不敢怀疑他的手艺,由衷赞美道:“真香,手艺不错。”

听到孙楠的赞美,秦天河不屑的说道:“你这里的原料不足,时间也紧,做的不好,要是原料足的,一定会做的更好,馋的你连舌头都流出嘴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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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38节 138

“真是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手艺,要是能天天吃到这样的菜就好了”。孙楠笑着说道。

“你要想天天吃,那以后我就天天帮你做!”秦天河开玩笑道,说完后,他心中隐约有些后悔,他感觉自己的话太不庄重。

天天为孙楠做饭,那他算孙楠的什么人?恋人?男朋友?丈夫?他什么都不是,他们只是朋友,认识才两三个星期的朋友,虽然他喜欢她,但是,他却不知道她对他的态度。

孙楠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话外之音,继续道:“如此丰盛的饭菜,不喝上两盅,实在对不起你的手艺。”

得到孙楠的称赞,自豪之感顿生,秦天河也情不自禁地说道:“这么说,我们真得再喝上两盅。”

“可惜,我的屋里没有酒。”孙楠不无遗憾地说。

“我现在就出去买。”见孙楠兴致如此高,秦天河主动请缨,要去买啤酒。

孙楠的心情非常好,也就没阻拦秦天河。

于是,秦天河就走出供销社的院子,在路对过的供销社里买了一扎啤酒。

经过大门的时候,秦天河看见老王正坐在传达室里看电视,于是推开门,向老王发出邀请道:“王叔,我和孙所长做了两个菜,你过去和我们一起喝两杯吧。”

老王笑着拒绝道:“你们都是年轻人,我老头子就不过去和你们掺和了,你们自己喝吧。”

秦天河知道老王说的都是真心话,也就没再勉强,拎着啤酒回到了孙楠的房间。

回到房间,秦天河启开一瓶啤酒,给自己和孙楠分别倒了一杯。

孙楠端起啤酒,冲秦天河道:“为你做的这桌丰盛的饭菜,干了这杯。”

秦天河笑侃道:“为了我们住在一起,同甘共苦干杯!”

对于秦天河的调侃,孙楠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一仰脖子,干了那杯。

秦天河也被孙楠的豪爽所感染,同样是一仰脖子,也干了。

一杯酒下去后,两人打开了话匣子了。

秦天河问孙楠:“我来二道岭都两个多星期了,怎么一直没看见你的那一位,也没听你提前过他?他是做什么的?”

这个问题,在秦天河心中已经埋藏了很久,今天,他终于止不住好奇,说了出来。

孙楠听了,脸上现出一丝不悦,把头微微低了下,不过,马上就抬起头来,道:“我现在还是一个人!”。

“不好意思!问错话了。”

“没事!”孙楠似乎并没有生气。

不知道什么原因,得知孙楠现在还一个人过,秦天河的心中竟然升起一缕莫名的喜悦,但想到左筱雨以及家里的态度后,他要像被浇了一盆冷水,情绪马上一落千丈,不动声色的喝了一杯啤酒。

孙楠注意到他情绪上的变化,关切的问道:“怎么了?不高兴吗?”

秦天河急忙掩饰道:“不是的,我很高兴,特别为能认识到你这样的美女而高兴!”

孙楠却穷追不舍,道:“不是吧,你一定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瞒着我,既然我们成了朋友,我们就要坦诚相待!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呢?”

也许是孙楠的话敞开了他的心扉,他向孙楠聊起左筱雨,聊起了他的初恋已经他和左筱雨的苦恼。

孙楠很同情他,道:“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不爱了,那就分手吧,何必勉强。”

孙楠的话让他豁然开朗,他又和孙楠碰了一杯,道:“谢谢你的鼓励,既然上天安排了我们相识,我们还是不聊那些扫兴的事情,我们还是谈开心的事情吧。”孙楠说:“好啊,那你先聊吧!”

于是,秦天河从童年往事聊起,一直说到他大学毕业,但是,他在谈这些往事以及成年后的工作经历的时候刻意的回避着左筱雨,以免引出不必要的苦恼。

孙楠也说了很多关于她家的故事,说到她父母的时候,她没细谈就莫名其妙的伤感起来。但她很快控制住了,一直浮动在眼窝里的几滴眼泪刚流下来,就马上被她擦去了。冲秦天河不无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刚才还安慰你,现在竟然没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我这人就是心肠软,眼泪也多,以前读书时老师就说我意志薄弱,同学们也都取笑我,说我是红楼梦中的林妹妹,就喜欢哭。”

秦天河笑了笑,道:“宝哥哥说: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所以呀,眼泪多是女人的专利嘛,一个女人不会哭,那还有什么女人味呢?”

“贾宝玉风流倜傥,特有女人缘,你是不是也希望自己成为贾宝玉。”听秦天河提及贾宝玉,孙楠眨巴着大眼睛,调皮地望着秦天河。

秦天河沉吟一下,道:“贾宝玉优柔寡断,没有一点男人气概,我才不会喜欢他。”

“那你喜欢林妹妹?”

“林黛玉心眼儿小,又爱吃酸醋,我也不喜欢!”秦天河道。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孙楠眨着大眼睛,不无调侃地问秦天河。

秦天河恶作剧道:“我吗,就喜欢楠姐你这样的女人!”

孙楠脸一红,嗔道:“秦天河,你坏蛋,再取笑我的话,我不理你了。”

秦天河急忙转移话题道:“好好好,我们继续聊《红楼梦》,红楼梦出场人物几百人,楠姐你最喜欢哪一个?”

“我喜欢林妹妹,也就是喜欢她爱哭了,成天眼泪婆娑,心眼儿小,又爱吃酸醋,好鲜活的人物,我有时看到许多女孩子们性格都多少与林妹妹接近,只是差了书里的气质,那种神仙般的气质!”孙楠道。

秦天河说:“你这番话如果让曹雪芹听到,肯定把你当做知己了!”

“这话怎么说?难道曹雪芹也是把黛玉当仙女塑造的啊?”

“怎么说呢?《红楼梦》中出场人物几百人,在四十一回里,就只单写刘姥姥要了张纸要上厕所,而从来都不写林妹妹等去上厕所,虽然林妹妹也是要吃五谷杂粮,也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姑射仙人,也要去那五谷轮回之地,可书中是绝不会这样提的。这就是文学艺术的春秋笔法了,褒贬之处自是分寸捏拿得极是了。”

秦天河的话把孙楠逗乐了,不由吃吃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大,越笑越久,最后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秦天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笑毕,道:“楠姐,你别光笑不说话啊?”

半晌孙楠才止住了笑说:“好你个秦天河,怎么想到那上面去了,在我心里,从来就没想到过林妹妹也会要去上厕所的!你这是在亵渎我心目中的偶像哩!林妹妹那么纯洁高贵的,你却拿个书中最龌龊的人物跟她比。我还记得刘姥姥吃饭时说:老刘、老刘,食量大如牛,吃个老母猪不抬头……”说着又扑地笑起来。

笑了一阵,突然抬头冲秦天河道:“刘姥姥食量大如牛,你是酒量大如牛,你看你中午喝的,都找不到东西南北了,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难受?”

秦天河不无炫耀地说:“早没事了,再说了,中午我根本就没喝多。”

“还逞强,睡了一下午,还说没事。”孙楠不无挖苦地说,接下来又好心相劝道:“以后可得注意点,要是喝坏了身体,后悔都晚了。”

“其实我是怕大家小瞧了我,不过,今后我一定引以为戒。”秦天河解释着。

“你不知道具体情况,他们天天这样喝,就跟家常便饭似的。当个乡干部,有的是人巴结,下面的村支书一个比一个精,反正都是公款,花着也不知道心疼。其实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就这么白白糟蹋了!”孙楠无奈地摇摇头。

这点,秦天河深有感触,但现实就是这样,他和孙楠谁都无法改变这一切,他和孙楠只能顺应历史,适者生存,不适者必会被这个社会淘汰,他秦天河已经被现实淘汰了一次,他必须痛定思痛,学好适应现在的环境,就像郑智化在《水手》中唱的那样,要学会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戴着伪善的面具去做事,要学会拿着微不足道的成就来骗自己。

想到自己今后就要这样虚伪的活着,他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见秦天河好好的突然叹了口气,孙楠不解道:“怎么了?张弟?”

秦天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端起酒杯,冲孙楠道:“没怎么,喝酒,楠姐。”

见秦天河不说,孙楠也就没继续问,而是端起了酒杯,和秦天河碰了一下,道:“喝酒,张弟。”

放下酒杯,秦天河道眼睛一抬,没曾想刚好扫在孙楠的脖颈处,衣领因为孙楠弯腰放酒杯而豁了块大口子,里面白白嫩嫩的胸脯大半个呈现在了秦天河眼里。

最为要命的是,因为是自己的房间中,孙楠换衣服的时候忘记了穿乳罩,两个白白嫩嫩的部位几乎全部暴露在秦天河的眼帘中,还有两个凸起红晕,犹如一道致命的闪电射进秦天河的双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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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39节 139

作为一名正常男人,而且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秦天河体内有股特殊的欲望快速升起,并在体内来回涌动,心随之也剧烈地地跳动起来,脸轰地一下也红了起来。

孙楠看到了秦天河情绪上的变化,脸一红,急忙把脸转向一边,轻声道:“时间不早了,我们结束吧。”

秦天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道:“是啊,明天还要上班,我们吃饭吧。”

在孙楠的房间中吃完饭,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秦天河的脑海中还不时浮现出孙楠胸前的那一抹白皙,以及两点凸起的红晕,年轻的身体再度燥热难当……

而另一个房间中,孙楠躺在舒服的大床上,也是辗转反侧,想着秦天河那刚毅英俊而棱角分明的脸庞,还有那强壮的身体,那两块胸大肌更是女人理想中的抚摸对象。

想到这些,就觉得身体痒痒的,像被火烧着了一般。

自从离开丈夫,她已经很久没做过了,很久没得到爱情雨露的滋润了,或许也应该找个男人解决一下吧?

过去,她一直瞧不起男人,围在她身边转的的男人大多是垂涎她的美貌,总是低三下四的模样。

而秦天河却不同,秦天河正直年轻,身上全是蓬勃的朝气,或许,这也是她肯和秦天河在一起的重要缘故……

迷迷蒙蒙中,她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她感觉有人进入自己的房间。

那个人径直走到她的床前,掀开盖在她身上的毛巾被,低下头,轻轻地吻她的脸……。

“啊!”

猛然睁开双眼,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回想起先前的梦境,孙楠全身发热,脸腾红了起来,心说自己想得都是什么啊……

或许是夜里失眠的缘故,第二天,太阳升的老高,秦天河才从床上爬起来。

孙楠和以往一样,天一亮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洗刷完毕,就来到门前的空地,伸胳膊蹬腿,开始活动筋骨。

但不知道怎的,在活动中,她的脑海中总不断地浮现出昨夜的梦境。

回想起梦境中的情景,孙楠心跳加速,全身就像被放在火上烤的一样,脸也腾的一下红了起来,心里暗暗骂道:孙楠,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光想这些龌龊的事……

她再也活动不下去,于是转身回到屋中,开始做早点。

早点做好之后,秦天河还没起床,于是,她拿起床头的杂《女性文摘》,坐在屋门前,一边看文摘一边等秦天河起床一起吃早点。

直到七点多,秦天河才从房间里走出来。

走出房间,秦天河一眼就看见正坐在屋门前看文摘的孙楠。

想起昨晚的场景,秦天河心里一热,心跳随之加速,过了一两分钟的时间,心情才渐渐平静下来,心情平静下来之后,冲孙楠打招呼道:“早啊,楠姐。”

听到秦天河富有男人气息的声音,孙楠的心里再次一热,脸也变得如同桃花一样娇艳,好在秦天河没有看到她表情上的变化,她才没有感到太多的尴尬和不安,平复下心情,抬起头,冲秦天河道:“今天怎么起这么晚?”

秦天河脸一红,道:“昨晚失眠了,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

回想起昨夜的梦境,孙楠的粉脸再次一热,不过,马上就平复了下来,冲秦天河恶作剧道:“如果我没猜错,一定是梦到美女了!”

秦天河抬起头,狡黠一笑,道:“你别说,我还真的梦到美女了。”

孙楠道:“哦,是吗?快说,梦到谁了?”

秦天河故意停止了脚步,装出努力回忆的样子,沉思一会,突然道:“当然是梦到楠姐你了!”

孙楠脸一沉,嗔道:“别在拿我开涮,抓紧时间洗脸吃饭,早饭我早已经做好了,再不吃,就迟到了。”

秦天河应了声,拿起洗刷用品,走到自来水前开始洗脸刷牙。

洗刷完毕,在孙楠的房间吃完早点,两秦天河和孙楠并排走向乡政府。

或许各怀心事的缘故,路上,他们很少说话,只是偶尔才搭讪上一两句。

在乡政府大门口分手的时候,孙楠叫住了秦天河,冲秦天河道:“张弟,有一件事我和你说一声。”

秦天河停止脚步,转身冲孙楠道:“什么事?”

孙楠道:“上周五,我去县财政局报表,遇到了财政局的刘副局长,刘副局长告诉我,市财政局计划从我们方山抽调了五名业务骨干去市财政局审核各县区账目,局里研究决定,局机关抽调三人,下边乡镇财政所抽调两人,其中就有我,并让我今天去县局报道。本来,昨天我就应该向你汇报的,不巧的是,朱书记安排给你接风,而且你又喝醉了,没来得及向你汇报,还请你原谅。”

听说孙楠被借调到市财政局帮忙一个月,秦天河的心中升起了一缕莫名的失落,情不自禁问答:“去多长时间?什么时候走?”

“好像一个月,今天就走。”孙楠答道。

听孙楠说今天就走,秦天河的心情更加失落起来,好在孙楠只是借调,一个月后还回来,他的心中才有少许的安慰,道:“财务审核不是好活,每个县区都要跑,一定很累,注意休息,别累了。”

听到秦天河那饱含深情的关怀,孙楠心头一热,情不自禁抬头望了秦天河一眼,不无感激地说:“谢谢,你也是,我不在这阵子,你也不要辛苦自己,早晨一定要按时吃早饭,财政所的工作,我都交给了李璐,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去找李璐。”

说完,转身向财政所走去。

望着孙楠袅娜的背影,秦天河的心中再次升起一缕说不清楚的感觉。

尤其想起将要和孙楠分开一个多月的时间后,他莫名的失落……回到办公室,秦天河心里才渐渐平静下来,坐到办公桌前,开始整理文件材料。

正整理着材料,外边传来一阵敲门声。

秦天河放下手中材料,冲着门的方向喊道:“谁?请进。”

孟涛推门走了进来,而且一进门,就非常热情地同秦天河打招呼道:“秦助理好。”

秦天河也笑着同孟涛打招呼道:“孟哥好,是什么风把孟哥你吹到我房间里来了?”

孟涛一脸谄媚道:“不是风把我吹进来的,是我主动向领导靠拢。”

秦天河道:“得得得,我算哪门子领导,也就一个小助理而已,还是直接叫我名字或者叫张弟吧。”

孟涛一脸严肃道:“领导就是领导,那哪成。”

见孟涛一个劲讨好自己,秦天河预感,孟涛一定有事找自己,就道:“孟哥是不是有事找我?”

孟涛立马接过秦天河的话道:“领导就是领导,一下子就猜出我的心思,你别说,我真的有事请你帮忙。”

秦天河道:“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尽力。”

孟涛这才走到秦天河面前,冲秦天河道:“我在二道岭有个大姑,我大姑家有个表妹,今年高中毕业后没能考上大学,我大姑就找到我,想让我把表妹找到我们乡计生办来做临时工,这事得朱书记点头,我想请你在朱书记面前给通融一下,把我表妹给安排到乡计生办做临时工。”

秦天河懵懂地说:“你怎么不直接找朱书记说,你又不是不认识朱书记?”

孟涛苦着脸道:“我只是一名小小的办事员,朱书记不会给我面子的,但你不一样,你是朱书记的人,你在朱书记面前说,一定管用。”

秦天河惊讶地说:“我什么时候成了朱书记的人了?”

孟涛嘿嘿一笑,满口焦黄的牙齿格外糁人,说:“你还跟我装,现在二道岭谁不晓得你是朱书记最器重的年轻干部?我孟涛平时对你怎么样你也清楚吧,”

秦天河一想,自己来到二道岭这阵子,孟涛对自己确实很够味,于是道:“孟哥,我晓得你对我好!”

孟涛呵呵一笑说:“既然你晓得我对你好,那我的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我。”

140.140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40节 140

秦天河硒然一笑,道:“那只能帮你试试,事情能不能成,我也不敢担保。”

孟涛道:“只要你说,一定管用。”

秦天河道:“管用不管用,我都帮你试试,你表妹叫什么,哪个庄的?”

孟涛道:“我表妹叫张晓芹,就是二道岭村的。”

秦天河就记下了那个名字,记下来后,道:“抽时间,我一定去跟朱书记说。”

孟涛抑制不住内心的感激,连声道:“谢谢。”然后就走出秦天河的办公室。

孟涛出去时间不长,卓洪波又推门走了进来。

卓洪波一进门就冲秦天河道:“秦助理,朱书记找你,让你马上去他办公室一趟。”

听说朱广平找自己,秦天河不敢怠慢,急忙放下手中材料,走出办公室,来到了朱广平的办公室前,抬起手,轻轻地敲了两下门,时间不大,里边传来朱广平的声音:“进来吧。”

秦天河这才推门走了进来。

老板桌后边,朱广平正躺在大班椅上看文件,见进来的是秦天河,坐正了身子,指着秦天河身旁的沙发道:“坐,小秦。”

在机关历练两年,秦天河深知向领导汇报工作都要站着的道理,故此,他并没有坐下,而是非常谦恭冲朱广平道:“朱书记找我有事吗?”

朱广平道:“是这样的,我刚刚接到了县委组织部干部科刘科长的电话,刘科长让你马上去市委党校参加青年干部培训班学习。”

对机关干部来说,培训就是福利,一种变相福利。说白了,就是拿国家的钱,给个人搞福利。

这样的机会,一般人是得不到的,只有那些与领导走得比较近,关系比较铁,或者背景比较深的人才会有此殊遇。

再说了,市委党校举办的这个培训班是青年干部培训班,培训对象都是刚刚提拔、即将提拔,或者已经列为后备干部的提拔对象,而自己是刚刚从益阳下派到二道岭的扶贫干部,既没有被提拔,又没有被列为提拔对象,而且背后又没有很深的背景,凭什么参加这个青年干部培训班学习?

因此,得知县委组织部通知自己去市委党校参加青年干部培训班学习,秦天河感到非常意外。

除了意外之外,还有一股莫名的兴奋和激动。

为能去市委党校参加青年干部培训班而激动

另外,到了益阳之后,还可以去市政府和城市管理局看望昔日的老朋友周剑飞、高振飞、李春成和周雨薇等人。

想起周雨薇,他的心里不由一颤,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两次和周雨薇在一起的情景。

那两次,他和周雨薇虽然没有突破男女间的最后底线发生关系,但也已经肌肤相亲,有了某种微妙变化,为此,他在心里产生一丝愧疚之意,感觉愧对于周雨薇。

同时,他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今后一定尽量减少单独和周雨薇在一起的机会,以免情难自禁,真的和周雨薇发生了那种关系。

说实话,他不是不喜欢周雨薇,而是自己现在的处境决定他不能也不敢去接受周雨薇。

他现在在二道岭,在方山县最偏僻的乡镇,和周雨薇真的不可能有结果。

再说了,他是有切身之痛的。

左筱雨就是活生生地例子,他要是还在益阳,左筱雨或许还不会跟他分手。

正是因为他离开了益阳,左筱雨才会背弃誓言,投入到那个叫何大壮的男人的怀抱中。

想起左筱雨,他心里升起一缕莫名的酸楚。

自己到益阳后,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左筱雨呢?

去了左筱雨那,自己又该说些什么呢?难道问左筱雨为什么要变心?为什么要背叛彼此曾经的誓言?

左筱雨已经属于那个叫何大壮的男人,问了又能怎样呢?

那个叫何大壮的男人,家里有的是钱,他能够给左筱雨豪车和别墅,能给左筱雨带来自己所不能带来的东西。

破镜难圆,即使他去找左筱雨,恐怕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

但是,就这样放弃左筱雨,他实在不甘!

毕竟他和左筱雨苦苦相恋了五年。

五年,对于历史长河来说,不过一滴水,不过一粒粟,不过一丝浮沉,但对于一个人的来说,却是一段不短的人生历程。

对于秦天河来说,他和左筱雨相恋这五年,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最值得回忆的时光,所以,他无法割舍那段历程,他无法忘怀那段曾经给他带来太多幸福的五年。

心痛,一阵的无言绞痛突然间涌上心痛,心就像被谁用手狠狠地揪了一下一样,有种心碎的感觉……

不过,他的脑海中马上又浮现出孙楠的身影。

想起孙楠,他心里一热。

到了益阳后,他还可以去市财政局找孙楠。

而且在益阳,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和孙楠在一起,不让担心任何人背后说他们的闲话。

他隐隐约约发觉,自己似乎是喜欢上了孙楠,打心里渴望和孙楠在一起。

……

就在秦天河心绪起伏,为左筱雨而感到心碎的时候,朱广平再次开口冲他道:“对了,刘科长让你十一点前务必赶到县委组织部,所以,你现在就回去收拾,收拾好了之后,我让小李开车把你送到县委组织部。”

秦天河这才回过神来,当听朱广平说让李坤开车送自己去县委组织部,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下意识地推辞道:“不用了,朱书记,二道岭发往方山的班车还没到点,我自己做班车去。”

朱广平道:“二道岭发往方山的第一班车已经走了,坐第二班车的话,恐怕来不及了,还是让小李送你吧。”

就在上周,二道岭发往方山的班车又增添了一班,正常情况下,每天八点半发往方山一班,下午一点半发第二班,而且,班车每到一个村庄都要停下等上一阵子,什么时候车里坐满了人,什么时候才能发车,所以,坐班车去县委组织部,的确是来不及了,于是他就没再推辞,不无感激地冲朱广平道:“太谢谢朱书记您了。”

朱广平笑了笑,道:“小秦,你跟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不要再客气了!”

秦天河也笑了笑,道:“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

朱广平似乎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冲秦天河道:“对了,小秦,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而且是天大的喜事!”

喜事?自己来到二道岭才一个月,能有什么喜事呢?难道自己真的要升官了?

不可能啊!

他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自己没有任何背景和靠山,自己要是有背景和靠山的话,也不会被黄梦然和陈家轩他们从市城市管理局给排挤出来,也不会流落到二道岭这个几乎连鸟都不拉屎的地方来扶贫。

因此,秦天河一脸狐疑地望着朱广平。

朱广平似乎看出了秦天河的心思,好像故意在调秦天河的胃口似的,停顿了好长时间才开口冲秦天河接着说道“小秦你也知道,我们二道岭乡党委现在只有两名副书记,政府那边也只有两名副乡长。按照干部编制,我们二道岭还缺一名副书记和一名副乡长,最近,我去县委分别找了古书记和王书记两位书记,让两位书记尽快把我们二道岭空缺的这两个职位给补上来,现在,两位书记已经答应我了,准备近期内就给把我们乡的这两个空缺的职位给补上来,而且,在我的一再恳求下,两位书记原则上已经同意这两个空缺的职位都从我们二道岭乡后备干部中产生。你到二道岭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你工作踏实,思想觉悟性高,政治敏锐性强,又是市里下派来的扶贫干部,而且还是省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要学历有学历,要水平有水平,组织用人原则一向是干部要知识化、年轻化和现代化,你完全符合这个条件……,所以,我打算在王书记面前推荐你做副乡长……”

众所周知,我国地方政权主要有省市县乡四级,各级政权又都由党委会和政府组成。

乡这一级政权也不例外。

当时,乡这一级政权的党委会设党委书记一名,负责抓乡党委全盘工作;另外还有三名副书记。为了体现政府职能,正常情况下,政府一把手,也就是乡长都是第一副书记,负责政府全盘工作,并协助党委书记抓党委工作;另外两名副书记分别分管党群工作和政法工作,分管党群工作的副书记主抓党建、机关、人事、政工、组织、宣传等工作;分管政法的副书记主抓政法线工作,社会综合治理、派出所、司法所等。

除了党委书记、乡长和副书记,还有六到七名党委委员,分别是纪检书记、组织委员、宣传委员、武装部长和常务副乡长,组织完善后,为了体现妇女参政议政地位,妇女主任也进入乡党委成员。

政府这一边职务比较少,除了乡长就是副乡长,副乡长一般只设三个,每个副乡长分管一块工作,除了副乡长,还有若干乡长助理,不过,乡长助理基本上不在二十四节气之内,像秦天河这样,来到二道岭不久就被委以重任,主抓一块工作的,少之又少。

在秦天河来之前,二道岭乡一直是一名书记,一名乡长兼副书记,两名专职副书记、一名纪检书记、一名组织委员、一名宣传委员、一名武装部长、一名妇女主任和三名副乡长这样机构(三名副乡有一名是常务副乡长,另补充一点,二道岭乡现有的两名副乡长徐华生和彭化成中,徐华生是常务副乡长)。

在秦天河来二道岭一个月前,方山县委对全县干部进行了小范围的调整,二道岭乡的一名副书记调到另外一个乡任代理乡长,一名副乡长因为年龄偏大退居二线回县城某局颐养天年。

官场上一向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既然走了一名副书记,退下去了一名副乡长,县委就要给二道岭补充一名副书记和一名副乡长。

本来,两个职位中应该有一个是要外调的,但朱广平和孙洪涛两人都希望自己的人顶上其中一个职位,以便壮大自己的势力,于是私下里分别找到自己的靠山,极力推荐自己的人。

而且,那些觊觎这两个职位的人也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跑关系、拜码头、寻靠山,希望能抓住这次机会,仕途上力争达到一个新的起点。

于是,上边的电话一遍又一遍地打到方山县县委书记古恒超、县长宋长联和县委副书记、县党群书记兼县委组织部部长王步凡的办公室里或者家里,领导的条子也像漫天飞舞的雪花一样飘进他们这些主要领导的办公室或者家中。

或许是被朱广平的诚心所打动,或许是承受不住来自上层的压力,古恒超最后终于做出决定,副书记人选和副乡长人选都从二道岭乡内部产生。

副书记的人选,朱广平已经确定了,准备让卓洪波顶上去。

只是副乡长人选,他一直没找到合适人选。

直到秦天河来到二道岭,并崭露头角摆平计生办死人风波,帮他度过一道难关后,他才发现秦天河的确是个人才,尤其在得知秦天河是他的岭南老乡之后,他更加赏识秦天河,并做出决定,提拔秦天河做副乡长,把秦天河培养成他左膀右臂,并作为今后向孙洪涛阵营发起总攻的先头部队。

另外,朱广平决定提拔秦天河做乡长还有一个非常重要原因。

秦天河是市里下来的扶贫干部,在市里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通过秦天河,他朱广平可以和结识到市里的干部,走更高一层的路线。得知朱广平准备向县委副书记王步凡推荐自己为二道岭乡副乡长候选人,秦天河心头一热,血直往头上涌,恍恍惚惚中,就像做梦一样,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抬起头真真切切地看到站在自己对面的朱广平,他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激动、兴奋、喜悦、迷茫、彷徨,一起涌上心头。

来二道岭之前,他虽然被任命为乡长助理,但并不是副科级,但马上就不一样了,他马上就是二道岭乡的副乡长了。

141.141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41节 141

乡长助理和副乡长,天壤之分,质的区别。

助理助理,放屁没人理,哪怕领导真的很赏识你,并且对你委以重任,但终归不在二十四节气之内。

但做了副乡长就不同了,副乡长是货真价实的领导,虽然只是副科级,但走上这一级,就会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官场上从古到今都是论资排辈的,只有成为副科级,才会升为正科级,只有升为正科级,才能有机会升为副处级,只有升为副处级,才能升为正处级,依此类推,副厅级、正厅级、副部级、正部级……

就好比工人造房子,只有把地基打牢固了,才能接着去盖一层和二层,继而盖三层,最终成就一座气势恢宏的摩天大厦。

再说了,朱广平曾经给王步凡做过多年的秘书,是王步凡的亲信,有朱广平出面向王步凡推荐自己,自己登上副乡长的宝座应该是板上钉钉,铁定的事。

因此,他激动的连连点头,连声道:“感谢朱书记的信任和厚爱,感谢组织的培养,从今后以后,我一定更加努力工作,绝不辜负朱书记您和组织对我的培养和信任。”

朱广平呵呵笑道:“不用感谢我,也不用感谢组织,这都是你个人努力的结果,你如果不努力,或者是扶不起的阿斗,就是我想推荐你,也白搭,所以,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还得靠你自己。”

朱广平虽然寥寥数语,但寓意深刻,目的是为了点拨秦天河。

两年机关历练,秦天河已经成熟很多,一点就通,他立马明白了朱广平的意思,接过朱广平的话道:“我还年轻,一切还得靠朱书记您多指点,在市委党校学习期间,我一定抽时间回方山登门拜访,请朱书记您多指点。”

见秦天河一点就透,朱广平心里道“孺子可教。”并点点头道:“好了,先谈到这里吧,你还得去县委组织部,还是抓紧回去收拾东西吧,收拾好东西后去找小李,让小李把你和送去县委组织部去。”

秦天河又千恩万谢了朱广平一番,才转身向门外走去。

走出几步,突然想起孟涛托付的事,于是装过身,冲朱广平道:“朱书记,我也有一件事想请您帮下忙?”

朱广平漫言细语道:“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于是,他就把孟涛托付的事告诉了朱广平,不过,他在向朱广平诉说孟涛托付给自己那件事的时候,没提到孟涛,而是把张晓芹说成了自己的表妹。

对于乡党委政府来说,计生办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无关紧要,因此,朱广平也没多问,立马就答应了秦天河,道:“既然是你表妹,那就来吧,你直接去找赵玉,就说我已经同意了,让他直接给安排就行。”

秦天河于是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这才转身离开朱广平的办公室。从朱广平办公室出来之后,秦天河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收拾了一番,收拾完毕之后,走进党政办公室。

巧的是,赵晓燕不在,党政办公室里就孟涛一个人。

见秦天河从门外走进来,孟涛急忙站了起来。

秦天河告诉他:“你托付我的事,我已经向朱书记说过了,朱书记已经同意了,你去你大姑家通知你表妹一声,抽个时间去计生办直接唐主任,唐主任会替安排好的。”

得知秦天河已经替自己摆平这件事,孟涛兴奋的脸都红了,连声道:“秦助理,太谢谢你了,今晚有没有时间,如果有时间,我请你喝酒。”

秦天河笑了笑,道:“心意我领了,酒我就不喝了,再说,现在我也没时间喝,我得马上去益阳。”

“去益阳?你现在去益阳干什么?”孟涛不经意地问道。

孟涛不是别人,所以,秦天河也就没隐瞒,道:“我刚接到通知,必须马上去市委党校参加青年干部培训班学习。”

听说秦天河去市委党校参加青年干部培训班学习,孟涛羡慕死了。

因为他也知道,参加青年干部培训班的人都是已经提拔或者即将提拔,以及那些被列为提拔考察对象的人,鉴于如此,他不无羡慕地说:“我说朱书记欣赏你,你还不承认,怎么来着,现在还有什么话说?来二道岭才两个多星期,就要提拔了,真羡慕死我了,哎,谁叫我没那个能力,只能空羡慕了。”说到这里,深深叹了一口气,接着又道:“秦助理,你来二道岭这阵子,我可没少对你好,今后提拔了,可要要多多关照老哥我呀!”

秦天河已经从朱广平那得到了实底,心情自然跟吃了蜜一样甜,不过,他脸上依旧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嘴里打着哈哈道:“嘁!我一人微言轻的小助理,天生就是跑腿的命,哪来的能力关照你,你还是去找朱书记、孙乡长、牛书记他们关照去吧。”

和孟涛打了两句哈哈,秦天河就离开党政办公室,来到乡计生办,找到赵玉,把孟涛托付的事跟赵玉说了,并把朱广平的意思一并和赵玉说了。

对赵玉来说,要不是秦天河出面帮他摆平老太太死在计生办那件事,计生办主任恐怕早已经易主,换成了其他人,他现在去哪喝西北风还是个未知数,所以,他对秦天河一直心存感激,就是秦天河直接来找他,他也会鼻涕顺嘴淌,帮秦天河把事情给办了,更何况还有朱广平已经点头。

所以,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秦天河,告诉秦天河,秦天河那个叫张晓芹的“表妹”随时可以来计生办上班,并且还给张晓芹安排了一份最轻松的工作,去财务室管理档案。

安排好孟涛托付给自己的事之后,秦天河再次来到了乡政府。一进乡政府,就看见朱广平的黑色桑塔纳停在路边,李坤正坐在驾驶里听歌,于是,走上前敲了敲车窗。

李坤抬起头见是秦天河,坐正了身子,并顺手帮秦天河打开了副驾驶车门,客气地对秦天河说了声:“秦助理请上吧!”

秦天河上车后,李坤又拿过挡风玻璃下的大重九,抽出两支,一直叼在嘴上,一支递给秦天河。

秦天河伸手挡住李坤递过来的大重九,嘴里道:“不好意思,我不抽烟。”

李坤就把大重九放回包中,并道:“要想升官,不抽烟是不行的,官场上混的人,没有不抽烟的,所以,秦助理你以后要学着抽烟。”

秦天河笑了笑,道:“恐怕我是学不会了。”

李坤道:“学不会也得学,做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的,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有第三次,就像和女人做那种事一样,做了还想做。”一边说,一边发动引擎,启动车子,打转方向盘,向乡政府大院外边驶去。

出了政府大院,秦天河冲李坤道:“麻烦你一次又一次,实在不好意思。”

李坤道:“秦助理坐我的车,这是看得起我嘛。”

说实话,凡是给主要领导开车的司机,眼光都极高,大多看不起人。

这也难怪,领导的司机跟领导久了,大场面见多了,能人见多了,就以为自己水平也提高了,别人在他眼里也就那么回事了,因此也就比较嚣张。

秦天河刚到市城市管理局时,老局长魏天啸的小车司机赖春海,给秦天河就是这样的印象,在秦天河的印象中,局长魏天啸多大赖春海就多大,谁也惹不起。而且在局里一直以二把手自居。想请客就请客,想吃啥就吃啥,反正可以报销,财务人员看他拿票来,都有点怕他,不敢不给报销。他经常喝酒喝得脸红脖子粗的,喝高了就骂人,找茬儿,特别是谁得罪了魏天啸,不用吭声,他就去咬了,大家私下议论,他就是魏天啸养的一条狗!

大家恨他,但没办法,因为魏天啸喜欢他,背后给他撑腰,什么好处也都先考虑他,他得到的利益比许多中层干部都多,甚至比副局长还多。

后来,魏天啸年龄到限了,不干了,他捞的也差不多了,有人私下议论,他给魏天啸开车这些年,光是修车,就搞了不少钱。车有没有毛病,他都把车开到固定的修理厂,整个城市管理局的公车,也都是他联系的修理点,有人说他在里面有干股。换个小零件,票上可能开的是大零件;花了一二百元,票上就可能开到两三千元,没人去查,也没有人敢去查。领导不干了,他钱也有了,房也有了,老婆的工作也安排好了,照样潇洒!

事实上,李坤也不例外。

李坤今年二十九岁,是部队转业后到二道岭乡政府的。

在部队的时候,李坤就给军区首长开过多年的小车,不仅技术好,而且爱干净,部队专业后,在在县政府办公室做办公室副主任的舅舅朱广东的帮助下,来到二道岭乡开车,朱广平一到二道岭就看中了他,把他要到自己身边,给自己当专职司机。

因为一直是给主要领导开车,李坤心性极高,别说其他司机,就是乡里的副乡长、各个乡直部门的负责人,他都有些不屑一顾。

唯独对秦天河是例外。

因为他发现,朱广平格外赏识秦天河,而且无意中,他从朱广平的口中得知,朱广平准备推荐秦天河做二道岭乡副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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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42节 142

当然了,一个小小的副乡长还不值得李坤去巴结,更何况秦天河还是一个没有被明确身份的乡长助理。李坤之所以讨好秦天河,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秦天河是市里下派的扶贫干部,正常情况下,扶贫干部三年期满之后,都会重新回到市里,即使不回市里,也都会得到提拔和重用。而且他非常看好秦天河,预感秦天河只是下来镀金的,早晚有一天要鲤鱼跳龙门,成为江河中的腾飞的蛟龙。

正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极力讨好秦天河。

事实上,秦天河也正在努力想办法讨好李坤。

在机关里跌打滚爬这么多年,他早就发现,大凡司机都跟领导走得都特别近,领导也都视他们为左右手,遇到什么事,都喜欢和他们说,并征询他们的意见。

并且,跟领导时间久了,这些人精基本摸透了领导的秉性,领导喜欢听什么,喜欢做什么,他们都一清二楚,所以,领导喜欢听什么话,他们就说什么话,甚至专拣领导喜欢听得话说。

说实话,领导也都是普普通通的平常人,都要七情六欲,他们不是神,都没有前知八百年后知五百年的神通,也不能真正透过表面看透一个人的本质。所以,时间久了,他们说得好,就在领导心目中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他们要是在领导面前替谁说好话了,领导就认为谁好,他要是在领导面前说谁的坏话,领导就会对谁产生不良印象。

正因为如此,秦天河一直对李坤毕恭毕敬的,变着法子哄李坤高兴。

尤其在提拔的岔口,他更得想办法讨得李坤的喜欢,让李坤多在朱广平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如果李坤肯在朱广平面前替自己美言,自己再多往朱广平家跑几次,副乡长的宝座,非自己莫属。

就在这时候,车子路过一家代销店。

在代销店门口,秦天河借口要去店里买点东西,让李坤把车停了下来,然后钻出车,走进代销店中,花了一百五十元钱买了一条石林牌香烟。

见秦天河拿着一条石林牌香烟,李坤不解道:“秦助理买烟做什么?你又不不抽烟。”

秦天河把烟放到挡风玻璃下的平台上,道:“这是给李哥你买的。”

当时,在乡镇这一级干部中,只有乡镇党委书记或者乡镇长才有资格吸这种牌子的香烟,故此,听秦天河说烟是给自己的,李坤对秦天河的好感无形中又增添了不少,不过,他嘴中却道:“让秦助理您破费也太不好意思了。”

秦天河道:“也就一条烟而已,再说了,你平时又是那么关照我。”

李坤这才道:“这么说,我就收下了。”接着又道:“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竭尽全力。”

秦天河要的就是这句话,因此,他道:“以后还请在朱书记面前替我多说几句好话。”

李坤道:“这个你放心。”马上又冲秦天河低声道:“据我所知,朱书记有推荐你做我们二道岭乡副乡长的想法,所以,你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是市委党校学习期间,没事的时候就回方山来,多往朱书记跑跑,别光呆在市委党校做书呆子。”

这话从李坤口中说出,让秦天河再次意识到自己花了一百五十元钱买了条石林牌香烟非常值得……

不知不觉间,车子拐入益方公里。

车子拐入益方公里后,透过车窗玻璃,秦天河突然看见,孙楠正站在公路旁等车。

此时,孙楠穿了一身浅色的长裙,将她丰满妖娆的身材衬得更加丰满性感,他不由得想起昨晚的情景,心里不由得一颤,脸一热。孙楠是来等车的。

在乡政府大门口和秦天河分手后,孙楠回到财政所,叫来周雨薇,把工作与周雨薇做了交接,交接完毕,回宿舍收拾一下东西,带上生活必需品,就来到益方公路路口,准备坐早班车去县财政局,和其他四人汇合,一起坐车去益阳财政局。

往常,二道岭发往方山的班车没有一次是按时发车,都会晚点,而且经常晚点半个多小时。

然而今天,孙楠来到路口后发现,班车早就发车,而且在她来之前的半个多就发车了。

第一班车已经走了,她只能等第二班车。

第二班车得到十点半才能发车。

可是,上周五在局里的时候,刘副局长告诉他,今天,财政局将统一派车把他们五名借调人员一起送到市财政局,并告诉她,十一点半出发,让她务必在十一点前赶到县财政局。

第一班车已经走了,就是第二班车来了,十一点前恐怕也赶不到财政局了。

因此,她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候,她看见朱广平的黑色桑塔纳。

而且,朱广平的黑色桑塔纳径直向她开来,在她身边咯吱一声停了下来,副驾驶的车窗摇了下来,露出秦天河成熟刚毅,面对微笑的脸庞。

见车里坐的人是秦天河,而且无意中扫了秦天河的身后,没有看见朱广平的身影,孙楠心大悦。

不过,她脑海中马上又浮现出昨晚的梦境,心里又一阵大羞。

就在这时候,秦天河冲她喊道:“楠姐,上车。”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拉开车门,拎着东西钻进车中,坐稳后冲秦天河与李坤道:“你们是去方山的吗?”

秦天河道:“李哥送往去县委组织部,正好看见你在路边等车,就停车捎你一程。”

本来,停车捎孙楠一程是秦天河的意思,他一看见孙楠,就让李坤把车停了下来,但他故意说成是李坤的意思,目的是为了卖个人情给李坤。

没想到李坤并未领秦天河这个人情,秦天河话音刚落,李坤就在一旁接过秦天河,并不无调侃地说:“我说秦助理,第一眼看见我们美女所长楠姐的是你,让我停车捎楠姐一程的也是你,你就不要把这个人情送给我了,就我这张挂在大门上驱鬼的脸,怎么讨好孙所长也是白搭,所以,你不用考虑我的感受。”

得知捎自己一程是秦天河的意思,孙楠不无感激地望了秦天河一眼,并道:“秦弟去县委组织部做什么?”

没等秦天河回答,李坤又赶在他之前开了口:“楠姐不知道啊?”

“什么事,你就别卖关子了。”孙楠催促道。

李坤这才道:“秦助理去县委组织部只是短暂停留,然而就去市委党校参加青年干部培训班学习。”

听李坤说秦天河是去市委党校参加青年干部培训班学习的,孙楠很替秦天河高兴,不过,她嘴里却道:“好啊,秦弟,这么好的消息,你竟然瞒得严严实实的,也不告诉我。”

秦天河急忙解释道:“我也是刚刚接到的消息,这不,因为时间仓促,才麻烦李哥送我的吗。”

孙楠知道秦天河不喜欢撒谎,而且秦天河的样子也不像在撒谎,因此,孙楠也就没再继续追追究下去,相反,非常真诚向秦天河发出了祝福,道:“秦弟,祝贺了!”

秦天河不无谦虚地说:“不就去市委党校参加个培训吗?有什么值得祝贺的。”

在孙楠的印象中,参加青年干部培训班的人都是已经提拔、或者即将提拔的人,因此,她断定,秦天河参加完这次青年干部培训班后很可能会被提拔,而且她也知道,二道岭乡现在还有两个领导职位正在空缺着。

此外,现在乡政府里还有一个传闻,秦天河是朱广平的人。

综上所述,秦天河这次去市委党校参加青年干部培训班学习一定是朱广平的意思。

朱广平的目的是让秦天河顶上其中一个空缺的领导职位,以此来壮大自己的势力,但不管怎么说,对秦天河来说,是好事,因此,她在心里暗暗替秦天河高兴,于是问秦天河道:“秦弟去益阳学习多长时间?”

“一个月。”

“怎么?你也是一个月?”孙楠借调到市财政局是一个月,怎么也没想到秦天河在市委党校学习也是一个月,因此,他不经意地反问了一句。

秦天河道:“是啊,一个月。”

就在这时候,李坤在一旁插嘴道:“我说秦助理,你可是从益阳来我们二道岭的,所以,人家楠姐到你们益阳后,你怎么也得尽下地主之谊,请楠姐吃顿饭吧。”

秦天河道:“请,抽时间一定请。”

李坤又道:“你要是真心想请楠姐的话,那就今天晚上,就不要再说什么抽时间了,抽时间,你有时间,人家楠姐还不一定有时间呢。”

秦天河只好道:“那就今天晚上,楠姐,说定了,今天晚上,我去市财政局找你。”

孙楠不无遗憾地说:“今天晚上不行,我听说,今天晚上,市财政局领导给我们接风。”

“那就明天晚上,明天晚上六点,我去益阳财政局找你。”秦天河只好把时间该到明天晚上。

“那说定了,明天晚上六点,我在益阳财政局大门口等你,不见不散。”孙楠道。

……

143.143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43节 143

到方山后,李坤先把孙楠送到了县财政局,把孙楠送到了县财政局后才把秦天河送到县委组织部。

在县委大院门口和李坤分手后,秦天河径直走进县委组织部,直接来到二楼的组织部办公室。

让秦天河没想到的是,唐天浩、周永安、黄石和李培松四人竟然也都在组织部办公室里,四个人正坐在沙发上聊着什么。

见秦天河从外边走进来,唐天浩立马站了起来,热情地同秦天河打招呼道:“来了,天河。”

李培松和黄石虽然没有唐天浩那么热情,但也站了起来,也都同秦天河打了招呼:“来了,秦天河。”

只有周永安,神情默然地冲秦天河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秦天河同唐天浩他们打了招呼后便坐在了唐天浩的身边。

坐下来后,秦天河问唐天浩、周永安、黄石和李培松他们:“你们也是去市委党校参加培训学习的吗?”

唐天浩道:“是啊,我们都是去市委党校学习的。”

唐天浩话音刚落,李培松就在一旁插嘴道:“这次培训班就是为我们这些扶贫干部准备的,我们能不去吗?”

直到此时,秦天河才知道自己能够参加这次青年干部培训班的真正原因。

原来,每次扶贫人员下乡之前,市委党校都要开设一次培训班,对全体下乡扶贫人员进行下乡前培训,培训结束后,再让扶贫人员下乡。

但今年扶贫人员下乡的时候,市委党校正在举办全市科级干部培训班,没能腾出时间和地点。

说来也巧,那阵子,不仅市委党校没腾出时间,市委分管人事培训工作的副书记和市委组织部正副部长都外出考察去了,抓住人事工作的主要领导没有一个在家的,鉴于如此,秦天河他们才没有参加培训就下乡了。

现在,全市科级干部培训班已经结束,市委分管培训工作的副书记和市委组织部的正副部长也都从外边考察赶了回来,于是,就追加了这次扶贫干部培训班,时间一个月。

得知这次培训并不是朱广平说的青年干部培训班,而只是针对他们这些扶贫人员开设的扶贫干部培训班,秦天河的心中升起了一缕莫名的失落。

就在这时候,送秦天河去二道岭报道的李云涛从门外走了进来。

秦天河急忙站了起来,同李云涛打招呼道:“你好,李主任。”

听秦天河叫自己主任,李云涛脸一红,应道:“你好,秦助理。”

或许是在秦天河这里得到尊重的缘故,或许是感激上次秦天河帮他买车票的原因,他竟然走到饮水机旁,取过一个一次性杯子,倒了一杯水,亲自送到秦天河面前。

秦天河连忙伸手接过杯子,并道:“李主任请坐。”

李云涛摆了摆手,道:“我还得去找刘科长,秦助理你坐吧。”说完,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李云涛出去后,秦天河再次加入唐天浩、李培松和黄石他们的聊天中。

通过聊天,秦天河得知,黄石也调回到了县委,调任县委宣传部文明办主任。

也就是说,同来的五名扶贫人员中,眼下,只有他和李培松两个人还在乡镇。

李培松虽然也在乡下,但李培松是刘桥镇的组织委员,属于镇党委委员,升迁的机会多,稍有机会,稍加活动,就会被任命为乡镇长,甚至直接被任命为乡镇党委书记。

再说了,刘桥镇也不像二道岭那么偏僻和落后。

刘桥镇是方山县有名富裕镇,镇里的老百姓都在工艺品加工,光柳编这一行业每年就给刘桥镇带来一二百万的税收。

而二道岭呢,没有一家像模像样的工业,只能靠老百姓种几亩地。

因为是山区,老百姓种地还得看老天爷的脸色,风调雨顺了,年成好了,老百姓才能获得丰收,三提五统才能勉强收上来,政府资金才能得到解决。

如果遇到了大旱和大涝,年成不好,老百姓就惨了,那三提五统也就无法顺利收上来,政府资金就成了问题。

另外,二道岭只有一条益方公路与外界相连,而益方公路也因为年久失修,已经破烂不堪,来一次县城都成了问题。

因此,得知黄石也调回了县委,秦天河心里非常常落。

同时,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从现在开始,一定要努力工作,力争尽快得到提拔,或者想办法调出二道岭。

当然,他非常清楚,光努力工作还不行,关键是要有关系,有人肯帮他。

现在,朱广平在他面前已经明确表过态,会帮他,所以,抽时间一定要再去朱广平家坐坐。

生命在于运动,升迁在于跑动,跑动跑动,跑了才能动,只有多跑,自己才能动。

不仅要经常与朱广平家里跑,还要协调好与所有人的关系,孙洪涛、牛庆飞、皮长山、徐华生、李明军、赵翰林……还有好多好多人。甚至还包括眼前的唐天浩、周永安、黄石和李培松,还有刚刚出去的李云涛,这些人或许都是他可以利用的潜在的人力资源。

就在秦天河心绪起伏的时候,门口传来两声咳嗽声,组织部干部科科长刘怀义从门外走了进来。

见刘怀义从门外走了进来,秦天河、唐天浩、周永安、李培松和黄石等五人急忙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地同刘怀义打招呼道:“刘科长好。”

刘怀义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冲众人点了点头,道:“大家都坐下吧。”

虽然刘怀义让他们都坐下,但是,没有一个人先坐下的,直到刘怀义坐下之后,他们才坐下。

接下来,刘怀义就开始给他们开会。

开会的内容比较集中,刘怀义代表县委组织部给秦天河他们讲了这次去市委党校参加青年干部培训班学习的原因,目的和意义,并鼓励秦天河他们,到了市委党校之后,一定要遵守学习纪律,好好学习,学到更多的知识回到方山,给方山的发展添砖增瓦,献出更多的力量。

由于散会后已经到了中午。

刘怀义还告诉大家,县委食堂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工作餐,让他们去食堂吃了工作餐再走。

在县委食堂吃完工作餐之后,秦天河他们坐上了县委组织部送他们去市委党校的面包车。离开县委组织部,失去领导的监督,唐天浩、李培松和黄石等人都献出了原形,说话开始放肆起来,不经意间,又把话题扯到了女人的身上,而且句句都不离女人脐下三寸的地方。

最先把话题扯到女人身上的是黄石。

透过车窗,黄石看到一个大胸脯的女人,于是指着女人惊呼道:“大家快看,那女人的奶子真他妈的大,摸在手里一定舒服死了……”

坐在黄石一旁的李培松坏坏一笑,立即接过黄石的话,恶作剧道:“怎么?想老婆了?马上就回家了,回家后搂着老婆干上他妈的一天一夜。”

“什么呀!我们都老夫老妻的了,没你们年轻人那么股新鲜劲,不过,老哥我可警告你,办事的时候悠着点,千万别弄到弹尽粮绝成了风流鬼那地步,别说哥没警告你,女人没几个忠诚的,你这边死了,她那边就会找野男人给你戴顶绿帽子。”黄石不无调侃道。

“你不死,也不能担保嫂子不给你戴绿帽子了。”李培松针锋相对,反唇相讥。

“没想到你们两个大老爷们,还都怪在意自己老婆。”唐天浩在两人之间插了一句。

“老婆算什么?也就是一件衣服罢了,想脱就脱,想换就换,我才不在意呢。还是情人新鲜,而且玩起来也刺激。”黄石摇头晃脑地说,就像自己真的养过情人一样。

“得得得,就你那身子骨,能照顾好嫂子就不错了,还情儿?做梦去吧!”李培松撇着嘴嚷道。

“我这身子骨怎么了?厉害着呢,别说一个小娘们,就是再来他十个八个,哥哥我也能对付的了。”黄石越说越带劲。

“吹,吹,使劲吹。”李培松一副不屑的样子。

“吹?我可没吹,你没听人家说,人瘦家伙大,女人就喜欢瘦男人,倒是你,才二十露头就胖成一头牛,这可不是好兆头,那方面的能力会随着你的肥胖加大而减弱,再说一个大胖子压在人家小妹妹身上,人家连气都喘不过来,哪儿还有情调?谁还会让你碰!”黄石针反唇相讥道。

黄石的话,惹得唐天浩、周永安和开车的司机一阵大笑,随之,唐天浩、周永安和司机也加入到调侃中。

只有秦天河自顾地坐在那里,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黄石看了一眼秦天河,随即转移了目标,问秦天河道:“秦天河,你怎么不说话啊?”

秦天河道:“我不知道说什么。”

李培松在一旁邪恶一笑,道:“就把你到二道岭这阵子的风流秘史给大家讲一段吧,说说,你到二道岭后,办了几个脱产女干部?

144.144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44节 144

“我是真正的布尔什维克战士,没你们想象的那么肮脏,也没你们随便。”秦天河知道李培松的险恶用心,立马堵住了他的嘴。

黄石不屑道:“布尔什维克怎么了?他们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别说你,许多布尔什维克都他妈的玩女人,就说庆阳市市委副书记黄国庆吧,不也是布尔什维克,而且人家是老布尔什维克,不照样玩女人,我听说,那老东西就喜欢玩艺校里的女孩子,光包艺校的那些小女生就有好几十,我还听说,他和庆阳市人民医院一对护士姐妹花搞过双飞,人家怎么了?官不还是照当?”

“是啊,秦天河,你就别假马列了,该玩的时候就玩,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吗,叫我说啊,凭你的长相,不定多少少女为你怀春呢!这么好的条件不利用,真的太可惜了。说实在的,我要是有你的一半儿成色,早不知征服多少女人的心了。哎!人比人气死人呀!我他妈怎么没这气质,我要是有你这气质,天天去勾搭那是男人不在家的阔太太去。”

“就是,天河,你都二十五了,不结婚,还慎着什么劲呀,是不是还没把你女朋友办了!要我说,找个时间,抓紧把她办了,办了之后,就听你的了,生米煮成熟饭,想不结婚都不成。”唐天浩也跟着凑热闹道。

听了唐天浩的话之后,秦天河心里一阵酸楚,但是,这么多人面前,他不能表现出来,强压住心头的痛苦,道:“她一个小老师,俗的很,根本入不了你们得法眼。你们就别惦记了。”

“你别说,当老师的女孩子都纯的很,我第一个女朋友就是当老师的,可惜后来分手了。”李培松一脸惋惜道。

“是不是没办成人家,心有不甘呀?”黄石一脸坏笑问李培松道。

“你别说,还真有点后悔!也怪我当初太单纯了,处处依着她,简直把她当成公主了,连手指头都没碰过。要是放到现在,才不管那一套呢,先办了再说。”李培松不无遗恨地说。

“遗恨了吧?”黄石跟着起哄道。

“后悔是后悔,但不是全为了这个,主要是因为……”李培松欲言又止。

“说说,反正我们不给你说出去。”黄石步步紧。

“说句实话,主要是为没有和她结婚感到遗憾,如果当初我们真有了那层关系,我肯定会不顾一切和她结婚,省得到现在还遗憾的不行。那时候我正直得很,绝对是敢作敢当的男子汉,再说那个女孩子又是我第一个女朋友,第一个女朋友的确是最值得怀念的,也是最值得去珍惜的。”说到动情处,李培松的竟然深深叹了口气。

“我认为,你你没得到她才感到珍贵。如果你真的娶了她,现在或许已经后悔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得不到的东西都感觉是最珍贵的。”秦天河插嘴道。

李培松顺着秦天河话道:“天河的话有道理!现在我就有这种感觉,喜欢上一个女孩,就拼命的追,总感觉她是神圣无比的梦中情人,可一旦上手,几次就腻了,恨不得一脚踹出去。”

“哈哈,看来女同志得注意你这只中山狼了,别到头来被你卖了都不知道。对了,在女人面前,你就没失过手?”黄石一脸羡慕,迫不及待地问道。

“别说,到目前还真没有失过手的,只要我看上的女人,我就会死缠烂磨。女人都怕磨,就看你能不能磨,只要你厚着脸皮磨下去,没有不上手的,就是我们经常说的死缠烂打不要脸。”李培松不无炫耀地向黄石传授起经验来:“再说了,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不管领导还是老百姓,每个人都有弱点和欲望,只要你用心揣摩,找到突破点,没有攻不破的堡垒。同样,结交领导也是这个道理,领导也有七情六欲,不是爱财就是好女人,更有沽名钓誉的。说实在的,我在机关这么多年,至今没遇到过一个清心寡欲的领导。女人就更别提了,女人都他妈的爱财,都他妈的喜欢占小便宜,只要你出手阔绰,给她们两毛钱,让她们占点小便宜,她们就会自动脱掉裤子让你上,所以,我一向百战百胜,从未失手过。”

李培松的话让秦天河想起了姜小碟。

或许,姜小碟就是因为喜欢占小便宜才背弃的自己。

这也他更加坚信,姜小碟的确是爱上了何大壮的钱财才离开的自己。

想到这,他心里再次升起一缕无言的疼痛,情不自禁把目光投向车窗外……下午三点二十,秦天河他们来到了益阳市市委党校。

在市委党校门前下了车,冲司机道了谢,秦天河一行五人就走进了党校大门。

走进党校大门,迎面是一座七层高的集办公与教学一体的综合性大楼,唐天浩指着那座七层高的大楼问身边秦天河等人:“你们谁知道这栋楼为什么偏偏盖成七层,而不盖成六层或八层吗?”

黄石不经意道:“人家想盖成七层呗。”

唐天浩道:“你的话等于没说。”

李培松道:“七层就七层,跟别的楼房或九层或十层一样,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唐天浩摇了摇头,道:“你的话也等于没说。”

当初,秦天河曾在市城市管理局的时候,曾经听高振飞聊过一件事,

说益阳市财政局办公大楼落成之后,财政局局党组专门召开了一次局党组会研究局长们的办公室该安排在哪一层。会上,大家畅所欲言,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局长办公室得安在六楼,六六大顺;有人说还是安在八楼好,八八大发;有人说九楼也不错,天长地久;还有人说十楼可适当考虑考虑,十全十美嘛。但经反复推敲,最后定在了八楼。

因为,六六大顺虽然吉利,但益阳方言中的“六”字跟“落”字有些音近,落下去还有什么希望,不妥。天长地久固然是好事,但又长又久地呆在财政局局不进步也不行。十全十美虽然诱人,楼层实在高了点,万一停电或电梯维修,往十楼上爬,究竟不是易事。所以,最后选定了八楼,取发财发迹之意。谁曾想,局长们搬到八楼不到一年,时任局长就因一笔借贷资金出了问题,省里追查下来之后,被调离财政局,去了一个无职无权的部门。继任局长搞了两年,屁股下的椅子也还没坐热又出了事,也夹着尾巴离开了财政局。于是,那个局的人就纷纷开玩笑道:“发财发迹是发。发作发配发落也是发嘛。”

后来便来了现任局长周彬武。周彬武出任财政局局长之前在市政府做了多年的副秘书长,对财政局的事了然于心,因此,他坚决不要八楼的办公室,去了七楼。大家对此甚是不解,直到周彬武在财政局局长的位置上稳打稳扎做了七年,明眼人才悟出其中奥妙,原来,周彬武看中的是七上八下的内涵。闻言,大家这才恍然大悟,都说周彬武英明。

现在看来,当初主持修建这座大楼的党校校长应该是因为这个缘故,于是就道:“当官的都讲究七上八下,七是上去的意思,八是下去的意思,我想,主持修建这个大楼的人也应该是这种意思。”

唐天浩又摇了摇头。

这下,没人再猜了,都把目光投向唐天浩,异口同声道:“到底什么原因,快说,你就别在我们面前卖关子了。”

唐天浩笑着说道:“主持修这栋教学大楼的校长信佛。”

李培松立即接过唐天浩的话,说出了自己揣摩出的答案:“你的意思是这栋教学楼仿佛七级浮屠,凡是到这里来学习进修过的弟子.当厂官后要懂得慈悲为怀,多做善事?”

唐天浩点了点头,道:“就是这种意思。”

听完唐天浩和李培松两人的解释后,秦天河心里道:主持修建大楼的校长真是用心良苦。可现实中,又有几人懂得慈悲为怀,多做善事呢?那些当官的就更不用说了。

不经意间,他发现,这栋楼像是新装修过,墙面还贴了闪闪发亮的白色瓷砖。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大楼正中有数米宽的地方不全是纯白色的瓷砖,好像有一个图案.只是一时揣摩不出到底是什么。

就在秦天河站在那里反复揣摩那幅图案的时候,唐天浩冲他嚷道:“时间不早了,我们抓紧时间上楼报道去。”一边说一边迈上了台阶,向大厅走去。

秦天河只好跟在他们身后,也迈上了台阶,走进大厅。

在报名处报完道,领了生活必需品,他们来到了综合楼后面的宿舍楼。

能到市委党校培训的不是一般人,都是副科级以上的干部,住宿条件自然不差,都是两个人一间宿舍。

秦天河一行五人,被分到了三间宿舍中,分别是306房间、307房间和308房间。

唐天浩和周永安一间,住306房间,李培松和黄石一间,住307房间,秦天河住308房间。

秦天河拿着行李走进宿舍后发现,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年轻人正坐在宿舍左边单人床的床沿上。

145.145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45节 145

见秦天河从门外走进来之后,年轻人欠了欠身子,上下打量了秦天河一番,道:“你好,我叫杜明波。”并伸出手。

秦天河握住对方的手,道:“你好,我叫秦天河。”

就这样,两人认识了,互相开始进一步介绍。

通过进一步介绍,秦天河得知,杜明波在下乡扶贫之前,在市旅游局上班。

让秦天河没想到的是,杜明波现在就在他老家岭南县刘家寨子乡扶贫。

当杜明波说自己在刘家寨子乡扶贫之后,秦天河立即接过杜明波的话,一脸兴奋道:“我老家就是刘家寨子乡的。”

得知秦天河老家在刘家寨子乡,杜明波颇感意外,于是道:“是吗?真没想到,你是刘家寨子乡哪个庄的?”

“南山屯村。”秦天河答道。

杜明波虽然已经在刘家寨子有段日子了,但下乡的机会很少,一般情况下,都在乡党委办公室里,对于乡里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自然不知道南山屯村在哪里,因此,他只是哦了声,没有继续问下去,反过来,开始问秦天河在哪里扶贫?挂什么职位?待遇怎样?

秦天河也没隐瞒,把自己的情况全告诉了杜明波。

杜明波到刘家寨子乡后挂的是乡党委职副书记,因此,得知秦天河到二道岭后只挂了个乡长助理的职位,很不理解,就道:“老弟,你是怎么混的,我们这些下去扶贫人员基本上都挂副科级,唯独你没挂副科级,是不是下去前没活动啊?”

关于下乡扶贫人员背后隐藏的猫腻,秦天河已经从唐天浩的口中有所了解。

现在,从杜明波的口中,又进一步得到证实。

也就是说,下乡扶贫的背后的确存在着一定的潜规则,而对于这个潜规则,他是一点也不知道。

正因为如此,唐天浩、周永安、黄石、李培松他们才都没被分到偏远乡镇,并且都挂上了副科级,尤其唐天浩、周永安和黄石三人,到了乡镇时间不长,就都回到县委县政府。而自己仍然在偏远的二道岭乡继续坚守。

因此,他很无奈地说:“不瞒你说,我下乡是领导安排的,根本不知道下乡还用活动。”

杜明波不无善意地批评秦天河道:“生命在于运动,做官在于活动,这个道理你都不懂,以后在官场上怎么混?所以,你得抓紧时间想想办法,尽快把副科级弄到手,这次到益阳来学习就是一个绝佳机会,抽个时间,好好和组织部的领导汇报汇报。”

杜明波言辞诚恳,不带任何虚伪,而且句句都很中肯,秦天河心存感激,情不自禁道:“杜哥晚上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出去吃顿饭,边吃边聊,怎么样?”

杜明波也没推辞,道:“出去聚聚,很好。”

秦天河道:“我还有几个兄弟,一起叫上,杜哥不会怪罪吧?”

“多个朋友多个出路,都叫上,一起出去。”杜明波大度地说。

于是,秦天河就走出房间,去隔壁叫唐天浩、周永安、黄石和李培松四人。

结果,黄石和李培松都已经和朋友约好了,两人谢绝了秦天河的邀请。唐天浩和黄石都已经跑回家找老婆交公粮去了。

最后,就他一个人陪着杜明波来到了党校旁边的一家酒吧,要了四个小菜,六瓶啤酒,边喝边聊。

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秦天河和杜明波彼此都感觉特投缘,因此,不知不觉间,六瓶啤酒被他们消灭的干干净净,这才结束战斗,走出酒吧。

在回到党校的路上,秦天河不经意地问杜明波道:“杜哥,你不回家陪嫂子吗?”

杜明波答道:“你嫂子回娘家,我就是回家也没法交公粮!对了,你怎么不回家和老婆聚聚?”

秦天河脸一红,道:“我还没结婚呢?”

杜明波又道:“那就回去陪陪女朋友啊!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们年轻人,都热乎着呢?”

杜明波的话让秦天河不由得又想起姜小碟。

想起姜小碟,他心里一痛,不过,他没表现出来,道:“投身革命即为家,西汉时期的霍去病说过,匈奴不灭,何以家为,况我乎?”

杜明波笑了起来,笑毕,道:“秦弟把我当匈奴对待啦。”

秦天河急忙道:“主要是和你一见如故,想多和你聊一聊。”

说说笑笑间,两人回到了市委党校。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或许是坐了一天车太累的原因,回到宿舍,洗涮完毕,往床上一躺,迷迷糊糊间就进入到梦乡中。

秦天河梦到,他在滨河公园门口遇到了姜小碟,姜小碟和以往一样,见到他立即扑在他的怀中,亲他吻他,一番亲热过后,她牵住他的手,头靠在他的肩上,和他一起走进滨河公园中,沿着他们原来经常散步的那条林间小道边慢慢向前走去,走着走着,姜小碟突然间变成了孙楠……第二天,八点半培训正式开始。

培训是在市委党校七楼阶梯教室里进行的。

秦天河进去的时候,人基本上都来齐了,周永安、黄石、李培松和杜明波都在,但唐天浩还没来。

见前边都坐满了人,秦天河就坐在了最后边一排的一个空位上。

秦天河刚坐下,益阳市分市委常委、市委副书记兼市委党校校长丁万年就在市委党校常务副校长张兆军和市委党校培训处处长等人的簇拥下走进了教室,他们身后还跟着几名电视台工作人员和一名漂亮的女记者。

丁万年进来后,直接坐在了主席台最中间位置,随手接过秘书递过来的公文包,打开,取出一份文件和一个钢化玻璃老板杯。

工作人员赶紧接过丁万年手中的杯子,在他的杯子里蓄满水。

丁万年拿起钢化玻璃老板杯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讲道:“同志们,你们好。首先,我代表市委市政府,代表益阳市市委党校全体教职工,欢迎你们的到来……”

丁万年话音刚落,坐在他旁边的党校常务副校长张兆军就啪啪地鼓起掌来。

随即,教室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女记者也不失时机举起摄影机对着丁万年连续摁下快门,接下来,又把镜头对准了学员们,又连续摁下了几个快门。

就在这时候,唐天浩悄悄地从门外闪了进来,见秦天河旁边的位置空着没人,就坐在了秦天河身边,碰了碰秦天河的胳膊,低声道:“点名了吗?”

秦天河道:“还没有。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

唐天浩道:“刚才在财政局门口,我遇到了红旗镇财政所的刘所长,他拉着我不让我走,没办法,就和他聊了一会,没想到就来晚了。”

唐天浩的话让秦天河想起了孙楠,以及在车上和孙楠的约定。

当时,他答应过孙楠,来益阳的第二天,他要尽地主之谊请孙楠吃饭。

于是,秦天河决定,晚上,无论如何都得去市财政局找孙楠,请孙楠吃顿饭,尽下地主之谊,免得背上个不守信誉的恶名。

就在秦天河思绪起伏的时候,丁万年结束了动员讲话。

张兆军和培训处那个秃顶处长带头鼓起掌来,接下来,参加培训的学员也报以热烈掌声。

掌声过后,丁万年就站了起来,在张兆军、电视台工作人员和美女记者的簇拥下,离开了阶梯教室。

丁万年一走,教室里立刻就响起了一片嗡嗡声,犹如一群起飞的苍蝇。

直到留下来继续上课的秃顶主任拍着桌子嚷了好几声“大家静一静,静一静”,教室里才重新静下来。

教室里静下来之后,培训处秃顶主任就开始宣读学习纪律和学习期间的各种注意事项。

秃顶处长道:“市委市政府对这次培训非常重视,也寄予了很大的期望,希望大家在市委党校培训学习这段时间,一定要认真学习,不能随便请假、迟到和早退,为了严明纪律,我每天都会来打考勤,考勤情况最后要报给市委组织部,还要请丁书记过目,各位都是下乡扶贫干部,也都是单位的骨干,我相信你们一定会遵守纪律的。”

接下来,培训处的秃顶主任又传达了省、市扶贫攻坚会议精神,宣读了省委、省政府办公厅关于开展“千局千企帮千村,促进百万贫困人口增收”活动的实施方案和益阳市关于“市直各部门、企事业单位定点扶贫工作安排方案”。

培训处秃顶处长还总结近年来益阳市扶贫开发工作取得的主要成绩。

不知不觉间,上午的课程就结束了。

在食堂吃完午餐,回到宿舍睡了一个小时左右的午觉,就到了下午上课时间。

下午,给学员授课的是市委党校一名姓朱的老师,朱老师给学员讲的课题是《改革开放不能像小脚女人》,主要内容是邓小平南巡讲话。

朱老师讲述邓小平南巡讲话的时候,基本上都是照本宣科,没有一点新意,也没有一点激情,所以,听着听着,就有人厌烦了,于是就趴在桌子上打起鼾声。

146.146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46节 146

??下午培训结束之后,秦天河收拾好东西刚准备离开,杜明波凑过来,问秦天河:“秦弟,晚上有空吗?有空的话,喊两个人出去聚一聚。”

??因为要去财政局找孙楠,秦天河就拒绝了杜明波,说自己晚上已经约好了朋友,辞别杜明波和唐天浩,来到党校大门口,打了一辆出租,向财政局赶去。

??在财政局门口,秦天河付了车费,钻出车中,一出车,秦天河就看见了孙楠那熟悉的倩影。

??孙楠上身穿着一件淡蓝色耐克运动短衫,下身穿着一件白色耐克休闲运动裤,脚穿一双赭色耐克高跟凉鞋,脸上带着一副茶色墨镜,凭空增添了一缕少女的恬静和知性女人的妩媚。?

??秦天河看痴了,情不自禁道:“楠姐,今天你真美。”?

??孙楠嗔道:“难道我以前不美吗?”?

??“以前也美,不过,今天比以前更美。”秦天河继续拍孙楠的马屁道。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听到秦天河的赞美,孙楠微微一笑,然后抬手看了看表,道:“现在去吃饭好像还早,不如,我们先沿着大街走走,领略一下城市的豪华夜生活,你看怎样?”

??秦天河也感觉现在去吃饭时间有些早了,于是就半开玩笑道:“陪美女散步,是小可的荣幸,求之不得。”

??孙楠莞尔一笑,道:“这么说,你这么一位大帅哥陪着我散步,也是小女子的荣幸了。”

??孙楠说那句话的时候,眼睛里面闪现出一丝晶莹、柔和的亮光。

??那种亮光虽然一闪即逝,但还是被秦天河捕捉到了,他盯着孙楠俊美的脸庞,情不自禁道:“楠姐,你的眼睛好美。”

??“还有呢?”孙楠妩媚一笑。

??“除了美,还亮。”

??孙楠诧异地看了秦天河一眼,不经意地问了句:“你真的看见了我眼睛里面的亮光了?”?

??秦天河点了点头,道:“真的看到了,很晶莹,很柔和!”?

??“你是第二个说看见我眼中有那种亮光的男人。”孙楠喃喃道。

??“难道在我之前,也有其他男人说你眼中有那种亮光的吗?”秦天河禁不住心中的好奇,情不自禁地问道。

??“有过一个男孩,他和你的描述一模一样。”孙楠喃喃自语道。

??“他是谁啊?他是不是很喜欢你?”秦天河禁不住问道,问出声后才又发现自己有些傻傻的。?

??“我大学时候的一位男同学,你说的没错,他是很喜欢我。”孙楠幽幽道,思绪似乎回到了从前,脸上现出一丝哀伤。

??秦天河预感,那个男孩一定是孙楠的初恋,想到那个男孩,秦天河心中竟然情不自禁升起缕缕酸意。

??但就在这时候,孙楠转移了话题,指着路边一家叫“零点舞吧”的舞厅道:“我们进去跳会舞,怎样?”

??秦天河稍稍犹豫了一会,就爽快地答应了下来,道:“好啊,那我请你跳舞去。”

??于是,他们走进了那家叫“零点舞吧”的舞厅。

??舞厅内,满耳都是震耳欲聋的金属摇滚乐,叫不上来名字的三流歌星嘶哑的靡靡之音,视野中全是美女帅哥,俊男靓女,还有那些穿梭在人群中茶座间心存不轨,寻求猎物的饮食男女,台上台下,全是忘乎所以,为所欲为,尽情宣泄的青年男女,他们似乎都想通过疯狂的舞动、放纵的沉迷来平复压抑的生活给他们带来的烦躁以及那勾人犯罪的欲望,寻找到近乎麻痹的欢愉和欣慰。?

??在那一瞬间,秦天河也受到了渲染,心中涌起无限的欲望,迫切的想跳上吧台,或者融入舞池,通过放纵的歌声和舞动的青春来平复生活给他带来的压抑。

??但是,当着孙楠的面,他不能太过于放肆,甚至有些拘谨。

??倒是孙楠,主动向秦天河发出了邀请。

??孙楠舒展了下修长的腿膊,鹭鸟起翅膀,悠悠转了两圈,冲他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秦天河只好伸出右手轻轻握住孙楠伸过来的那只柔若无骨的左手,同时,左手放在孙楠的细腰上。

??一触及孙楠那只柔若无骨的纤纤细手和软的像面条一样的纤纤细腰,秦天河禁不住有些颤抖。

??隔着一层衣服,秦天河依然能够感觉到孙楠腰部的柔软和滑腻,孙楠的腰不仅柔软滑腻,而且玲珑剔透,曲线分明。

??孙楠当然感觉得出秦天河的悸颤。她浅浅一笑,带着他滑进舞池。

??秦天河更是无所适从了,孙楠的细腰虽然隔着衣服,却把风情万种的柔韧传导到了他感觉的深处。

??说实话,除了孙楠、姜小碟和周雨薇以外,秦天河并不是没接触过别的女人。

??当初在城市管理局办公室的时候,经常和朋友外出喝酒,偶尔也会跟朋友去一些娱乐场所,接受过异性洗面按摩什么的。

??有时甚至也有过小小的短暂的激动,可那仅仅也只是激动而已,是不可能让他心动的。只有揽为之心仪的女人在怀,那份感觉才真叫美妙绝伦和不同凡响啊!

??这么心猿意马着,步子难免就有些乱,乱中出错,竟然一连踏错了好几个点。

??孙楠明显感觉道他的慌乱,在他耳边轻轻提醒道:“别分心,把注意力集中在音乐上,踩准节奏。”

??秦天河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点点头,看着孙楠那轻轻巧跃动着的步伐,往前迈了一步。没想到的是,却鬼使神差踩着了孙楠的鞋尖。

??好在踩得并不狠。

??孙楠笑道:“你是以为节奏在我的鞋尖上吧把头抬高一点,全身放松。”

??秦天河听话地抬起头来,抬头后看见,孙楠那美丽而白净的脸上浮起两抹红云,鼻尖上已冒出细细的汗珠,那两片红唇微张着,洁白的牙齿时隐时露,显示着她的自信和从容。还有那双妩媚的眼睛含着温情,承接着秦天河的凝视,仿佛千言万语尽在其中。

??秦天河心头再次一震,直到随着孙楠转了几圈之后,心里才渐渐平静下来,平静下来之后,步伐也变得收放自如,进退有度起来,也不再会踩到孙楠的脚尖了,渐渐进入角色中,与孙楠慢慢合上了节拍。

??孙楠也就松了一口气,说:“你进入角色还蛮快的嘛,以前跳过舞吧”

??秦天河说:“上大学时候跳过。”

??秦天河上大学时,每到周末,学校团委都要在学生餐厅里举办一两场舞会来活跃校园氛围。

??因此,一到周末,大学生们就都聚到餐厅学跳舞。

??那时候,每当闲着没事,姜小碟都会拉着他一起到餐厅和同学们一起跳交谊舞。

??就是在那时候,秦天河学会了跳舞。

??但大学毕业后被分配老家那所中学教书后,秦天河就没有了跳舞的机会。

??后来,秦天河考入市城市管理局后,和局里同事聚餐之后虽然也会去舞厅潇洒一番,但机会很少,而且局里的那些女孩子都特势利,每次跳舞的时候全都围着领导转,几乎没人搭理他这样的小职员,时间长了,他也就失去了跳舞的兴趣,其舞技也渐渐荒废了。

??但是,他的底子还在,在孙楠的带动和引导下,他很快就重新进入到角色中,随着音乐节奏,和孙楠配合得天衣无缝,越来越默契。

??一曲终了,秦天河情不自禁赞孙楠道:“楠姐,你的舞跳得真好。”

??孙楠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笑了笑,道:“是你配合得好。”

??两人一边说一边回到吧台前,分别要了杯饮料,一边喝一边等待下一首舞曲响起。

??下一曲音乐响起之后,秦天河搂着孙楠再次滑进舞池中,刚到舞池中央,灯光一下就暗了下来,一个低沉的男低音在他们耳畔边响起:“现在是柔情十分钟,请先生们女士们尽情地沉浸在音乐和舞蹈之中吧!”

??柔情十分钟是近年来在舞厅里新型的一种娱乐项目,是专门为那些心存不轨,或者来舞厅里寻找刺激的人提供的一项特殊节目。

??低沉男低音话音刚落,舞厅内灯光的瞬间全部熄掉,原本一本正经的男人和女人也都开始放肆起来。

??一时之间,四周全是萎?靡之音。

147.147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47节 147

再加上受到周围人群的感染,秦天河的心里一阵悸动,情不自禁的把孙楠搂在怀中,心中产生一种莫名的冲动,那种希望把孙楠那健康、漂亮、性感的身体搂在怀中的冲动,甚至幻想着能趁机捏捏孙楠的屁股,揉揉孙楠高耸的胸部的那种冲动。

不过,秦天河没有那样做,毕竟他们是同事,理智很快就战胜了冲动,急忙变换了一个姿势,巧妙地与孙楠脱离了接触,避免和孙楠继续亲密接触。

也就在这时候,舞厅内的灯光依次亮了起来。

由于先前有了短暂的亲密接触,气氛变得尴尬和暧昧起来。

为了尽快从尴尬中解脱出来,秦天河不经意地把脸转向一边。

就在把脸转向一边的瞬间,一道炫目而且带着寒意的光芒径直射进了秦天河的双眼中,秦天河就像是被电击了一样,头晕目眩,手脚瘫软地差点歪倒。他周身的血液刹那间全涌到了头上,血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如奔驰的列车,振聋发聩……?

就在他和孙楠两人身边不远处,一对青年男女正踏着乐曲节奏,轻轻地摇着。

女孩子虽然背对着秦天河,但秦天河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女孩子。

女孩子不是别人,正是令秦天河魂牵梦萦的姜小碟,男的也正是姜小碟多次在他面前提到的她母亲同事给她介绍的新男朋友何大壮。

此时,姜小碟正趴在何大壮的怀中,任由何大壮搂着……

过了好一阵子,秦天河才从恍惚中醒来。

醒来之后,秦天河似乎找到了姜小碟不给自己回信的原因。

现在看来,并不是自己的信没寄到姜小碟的手中,而是姜小碟已经背弃了当初的誓言,投入到那个叫何大壮的男人的怀抱。

也就是说,姜小碟已经不再爱自己,他们之间的爱情已经彻底死亡。

现在看来,姜小碟之前所有的誓言,所有的承诺,所有的所有都已经被岁月的流水彻底冲蚀,变幻成泡影,被风儿轻轻一吹就彻底破裂。

想到这里,秦天河心里一阵绞痛,伤感、悲哀、愤恨、无助随之升上心头。

他咬紧牙关,牙齿咯蹦蹦一阵响。他真想冲上前去,把这对男女痛揍一顿,或者干脆一刀一个杀了,那确实很解气,也像个男子汉。

不过秦天河知道,他不能这样做,因为他深爱着姜小碟。

再说了,孙楠和他在一起,那样做,只能让孙楠也瞧不起自己。只能自取其辱,让所有人都更加瞧不起自己。

想到这里,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打消冲上前去责问姜小碟的想法,并在心里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就在这时候,他发现孙楠正一脸迷茫的望着自己。

孙楠似乎已经发现他情绪上的变化,不无关切地问他:“怎么了,秦弟?”

“哦,我有些不舒服,我们别跳了,出去找个地方喝酒,好吗?”巧的是,孙楠话音刚落,舞曲就停了下来,于是,秦天河冲孙楠提议道。

此时此刻,秦天河迫切地想离开这里,不再看到那对令他憎恶的狗男女。

孙楠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挽着秦天河的胳膊,和秦天河一起走出了舞厅。

走出舞厅,秦天河的脑海中还不时浮现出姜小碟趴在何大壮怀里跳舞的情景,他心乱如麻,痛苦到了极点。

作为地级城市,益阳的夜晚自有她的不同凡响之处,现在虽然已经进入夜晚,但放眼望去,到处依然是车水马龙、华灯绽放,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满大街都是女人雪白的大腿及用一层薄纱裹着的颤悠悠的丰满。其挑?逗性可使八十岁老者浮想联翩夜不能寐。尤其是那烦躁的喧嚣,撩人的月色,闪烁的霓虹,给这座浮华城市的夜生活蒙上了一道神秘而暧昧的面纱。

但这一切,并没能给秦天河带来什么欣慰和喜悦。

相反,秦天河的心中比吃了蛇胆还要苦,他没想到生活对他竟然是如此的残酷,跟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他和姜小碟苦苦相恋了五年,而且曾经山盟海誓,他非她不娶,她非他不嫁,但到头来还是分道扬镳成为陌路人。

回想起过去的一切,秦天河就心酸,他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竟然忽视了孙楠的所在。

秦天河的一举一动,孙楠全都看在眼里。

凭借女人那双锐利的眼睛,在舞厅里的时候,孙楠就已经发现秦天河情绪上的变化。而且,随着秦天河的目光,她也看到相拥在一起跳舞的姜小碟和何大壮。

她虽然不认识那对青年,不知道那女的姓什么叫什么,虽然也不知道他们和秦天河之间有什么关系,但她坚信,秦天河是因为那对青年男女才离开的的舞厅,也是因为那对青年男女情绪才会变得如此低落。

也就是说,秦天河与那对青年那女一定有着某种联系,而且不是一般关系。

至于秦天河与那对青年那女是什么关系,她不便去问。作为朋友,她不能也不忍心去揭秦天河心头还没愈合的疮疤。

眼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家酒吧,陪秦天河喝酒。

酒是坏东西,喝多了酒很容易误事,但酒也是好东西,酒能麻醉人的神经,让人忘记一切烦恼和痛苦。

秦天河现在就需要酒来麻醉神经,神经麻醉了就可以忘记一切烦恼和痛苦。

就在这时候,孙楠看见,就在他们前面不远处出现一家叫“你说我说”的小酒吧,于是紧走两步,追上秦天河,指着路边那家叫“你说我说”的小酒吧提议道:“秦弟,我们去那家酒吧?”

秦天河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他和孙楠约好了,今晚要请孙楠喝酒,没想到在舞厅里遇到了姜小碟和何大壮,正是因为姜小碟和何大壮的出现,搅乱了他平静的心里,在他心中掀起一波又一波的巨浪,他好容易才抑制住酸楚的心情,道:“好,我们进去吧。”

说完,转身就向那家酒吧走去,走出好几步,才想到孙楠在身后,于是又停了下来,直到孙楠跟上来,才和孙楠并肩走进那家酒吧,要了点心和啤酒,与孙楠边喝边聊。

或许是心情所致,几杯酒下肚,秦天河就醉了。

秦天河的样子,让孙楠心里一疼,她在心里想,秦天河一定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而且,所有的不开心一定都和舞厅里的那对青年男女有关。

于是,她试探着问道:“秦弟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没……没什么,来……喝……喝酒。”秦天河摇了摇头,再次举起杯子。

孙楠抓住他的手,不无关切地说:“要不,我们回去吧,你已经喝不少了!”

秦天河根本不听孙楠的劝阻,一杯接着一杯,一直喝到酒吧打烊,一直喝到人事不醒。

出了饭店,经风一吹,秦天河再也控制不住,脑袋一歪,嘴一张,一大股混合着虽经咀嚼却未被充分消化的食物残渣以及酒水的粘稠呕吐物喷涌而出。

孙楠顾不上擦拭身上那刺激难闻的呕吐物,连忙跑上前去轻轻地捶打着秦天河的后背。一边捶,一边关切地问道:“好点了吗,秦弟?”

秦天河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没醉,我还想喝,喝酒好,喝酒没烦恼。”

孙楠扶起秦天河,轻声道:“秦弟,你喝多了,不能再喝了,走,我送你回去。”

在孙楠的搀扶下,秦天河好不容易站了起来,但脚步虚浮,没走出两步,扑通一声,再次跌倒在地上,不偏不巧,正好跌倒在他刚呕吐出来的脏物上。

孙楠顾不上刺激难闻的脏物,使出吃奶的劲好不容易才把秦天河扶起来。

因为体型悬殊的缘故,秦天河就像一座坍塌了的大山一样压在她的身上,差点没把她压倒在地。

让她感到尴尬和羞愧的是,秦天河的两只手正好垂在她的胸前,不经意间,和她胸前紧紧贴在一起,虽然隔着一层衣服,但她还是非常清晰地感觉到了。她心里一阵娇羞,心“噗噗”跳个不停,情不自禁升起一缕异样的感觉,全身上下随之产生一种痒痒的骚动。

不过现在,她不能多想,因为秦天河需要她,亟需休息。

不过,该把秦天河送到哪里,又成了一个令她头疼的难题。

送秦天河回市委党校吧,市委党校那么大,秦天河住在哪个房间,和谁住在一起,她无从得知,而她在市委党校又没有认识的人,不知道该把秦天河交给谁。

既然不能把秦天河送回市委党校,那只有把秦天河带回自己的住处,市财政局职工宿舍。

不过,她马上又发现这样也不妥,因为她在市财政局的宿舍是两个人住的一间宿舍,宿舍里,除了她,还有和她一起借调到市财政局的一个女人,虽然她和秦天河是同事,但毕竟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在一起,而且秦天河又喝得人事不醒,同宿舍的女人会怎样看待自己?又会怎样看待秦天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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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48节 148

总不能把秦天河放在大街上吧?

没有办法,孙楠只好架着秦天河走进了路边的一家旅社。

旅社服务台后面,秃顶老板和女服务员正在那里打情骂俏。

或许,他们都认为天太晚了,不会再有旅客来旅社投宿,而老板娘又不在,因此,他们有恃无恐,肆无忌惮,秃顶老板一只手环抱着女服务员,一只手伸在女服务员的衣服里肆意的侵略着。

女服务员坐在老板的腿上,扭动着屁股,并伴以放荡而夸张的呻吟……

就在这时候,孙楠架着秦天河推门走了进来。

听到推门声,两人才下意识地分开,简单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坐直身子。

或许是孙楠和秦天河打扰了他们好事的缘故,秃顶老板和女服务员都非常扫兴,态度冷淡地冲孙楠和秦天河两人道:“住宿?”

孙楠点点头,道:“是的,麻烦给我们开一间房间。”

“身份证。”女服务员就像刚被十几个男人轮过一样,神情漠然,有气无力道。

孙楠摸了下口袋,才发现自己没带身份证,摸了下秦天河的口袋,秦天河也没带,于是冲女服务员道:“不好意思,我们出来的过于匆忙,忘记带身份证了。”

秃顶老板显然把她和秦天河当成来此开房间偷情的男女,不怀好意地扫了眼孙楠和秦天河,道:“既然没带身份证,那就算了,去109房间吧,小侯,你带客人去看看房间。”

那个叫小侯的女服务员心领神会,领着孙楠和秦天河来到109客房,用钥匙打开门,道:“就是这间。”

走进房间,孙楠不经意打量房间一番。

房间打扫的还算干净,靠近后墙的地方摆了一张床,对着是一张书桌,书桌上放着一台二十四英寸的大彩电,除了这些之外,还有沙发和茶几,最显眼的是,床的侧面放着一座屏风。

那位叫小侯的女服务员径直走到屏风前,对着屏风轻轻一推,便现出一道圆门,而且,圆门直通对过的房子。

小侯指着屏风及屏风后面的小圆门冲孙楠暧昧一笑,道:“夜里如果有什么动静,你移开屏风,就可以直接到对过的房间,他们谁也找不到你们的证据了……”说完,再次冲孙楠和秦天河二人暧昧一笑。

直到此时,孙楠才知道秃顶老板和服务员把自己和秦天河当成了一对偷情的野鸳鸯,也直到此时,她才知道秃顶老板给她和秦天河开的是鸳鸯间。

鸳鸯间是最近两年才在益阳旅社宾馆兴起的一种情侣房。

是那些脑袋瓜灵活的老板为了迎合顾客的心理,而增设了一种便于偷腥男女幽会的房间。

这种房间从外边看,都是相对独立的两间房子,但实际上里边是相通的,只是局外人很难看出罢了。

开始的时候,老板增设这些鸳鸯房只是为了对付公安查房。

为了“繁荣娼盛”,益阳市某些领导就在全市公安会议上明文规定不能在益阳出现一起嫖娼案件。

公安局长不是傻子,不允许出现嫖娼,那除非不逮,只要逮就一定能逮到,既然领导已经发话,不允许在益阳出现一起嫖娼案件,那只能不逮。

鉴于如此,近几年来,整个益阳对于嫖娼事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使有人检举,也干脆置之不理。

后来,这种房间又有了新的派场。大凡偷情者都有人干涉,为了避免他人的干涉,也为了不留下把柄,偷情者非常青睐这种鸳鸯间。

即使他们情欲正浓,但只要有动静,他们中的一方就可以从容地从这个房间转移到隔壁的房间,而外边的人却永远无法发现。

秃顶老板发现了这一商机,自然是不会轻易取消这种能给他们带来巨额利润的“鸳鸯房”。

得知女服务员给她开得是情侣房,孙楠脸一红,不过现在,她已经顾及不上这些了,目前最重要的是让秦天河好好睡上一觉。

那个叫小侯的服务员出去后,孙楠将秦天河放到了我的床上。

把秦天河放到床上后,孙楠才发现秦天河的狼狈相,秦天河是满身的污秽,不光秦天河,自己也是一身狼狈,褂子上,裤子上,以及鞋上,都被秦天河吐满了赃物。

“这样明天出去怎么见人?总不能再穿着这身出去吧。出去买衣服也是不可能的,大半夜,所有的商店都关门了。”她在心里想。

别无他法,只能在旅社中把衣服洗干净再说,另外,秦天河的衣服也得帮他洗干净,于是,她推了秦天河一下,“喂”了声,道:“起来,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洗洗。”

秦天河就像睡死了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没有办法,她只好去洗手间匆匆打了一盆水回来,开始给秦天河擦脸。

秦天河依然睡得像一个死人一样。

孙楠不禁苦笑,心道:干嘛要喝这么多啊?这是何苦呢?

给秦天河擦完脸后,孙楠把外衣脱下来,准备拿到卫生间去洗。

虽然秦天河喝的人事不醒,但是,她毕竟是男人面前脱衣服,不由得忐忑不安,心跳加速。

脱完自己的衣服后,她踌躇了一下,坐到床边,开始脱秦天河的外衣。

脱去秦天河的外衣,一记耀眼的闪电刺入她的眼帘……

孙楠的心中骤然腾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和莫名的心慌。

就在这时,秦天河突然坐了起来,像泰山压顶一样压了过来。伴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欢呼,秦天河终于停止了运动,像一摊稀泥一样,倒下去了,精疲力竭,颓然地躺倒在了她的身旁,意志、欲望、肉体瞬间失在酣睡之中……

激情过后,孙楠全身裸露地默默地躺在秦天河身边,心乱如麻,心里就像台风掠过的海面一眼,掀起了滔天巨浪。

就在秦天河把她扑倒在床上的瞬间,她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就像一颗流星,既然出发了,就不可能有归程了。

按说,她应该恨眼前这个把自己推上不归路的秦天河,但是,她却恨不起来。

相反,她对这个把自己推上不归路的秦天河心存感激。

三年来,是秦天河让她找到了女人久违的感觉,是秦天河让她已经干涸许久的情感得到滋润,是秦天河让她体验到情爱的欢愉,是秦天河让她重新做了一回真正的女人。

再说了,从第一次见到秦天河这个帅气的大男孩时,她已经喜欢了这个帅气的大男孩,每次和这个帅气的大男孩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总会莫名其妙地激动,总会产生一种甜甜的异样的感觉,一种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感觉。

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和秦天河接触的时间的增多,那种感觉越来越浓烈,而且,她发现这个帅气的大男孩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作为一名漂亮的单身女人,她莅经的男人不少,但所有围在她身边乱转的男人只是垂涎她的美色,只是为了占她的便宜,从她的身上揩油,每次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喜欢伸出那双令人生厌的咸鱼手,碰她性感的胸部,摸她丰满的屁股和其他敏感地带。

而秦天河和他们不一样,秦天河对她的美色更多的是欣赏,是赞美,是尊重,并没有占有的意思,而且很多次,秦天河都有机会从她身上揩油,但秦天河没有这样做,表现的仅仅是欣赏,是尊重。

她也感觉,和秦天河在一起,没有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时的那种恐惧和厌烦。

相反,她感到更多的是安全、是信任,是愉悦,是激动,这也是她一直以来喜欢和秦天河在一起的最主要原因。

尤其那次和秦天河一起去山里村送扶贫资金,两人登上钟灵山之后,在空旷无际的大山里,秦天河完全可以占有她,她那次也非常渴望把自己交给秦天河,并做出了把自己交给秦天河的准备,但秦天河却没有那样做。

相反,秦天河是那样的尊重她,那样的关爱她,于是,她激动了,她更加喜欢秦天河,确切的说,不经意间,她爱上了秦天河。

不过,她非常清楚,她和秦天河就像并排前行的两条铁轨,出现交点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鉴于如此,她才不敢对秦天河抱有太多的幻想,把对秦天河的那份爱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正因为如此,秦天河把她扑倒在床上后,她没有放抗,相反,体内的那股情欲之火犹如雨后春笋一般疯狂的滋长着,任由秦天河褪掉她身上的衣服,心甘情愿地接受了秦天河,任由秦天河年轻的躯体在自己的身体上纵横驰骋……

经久的干旱,终于偿到了雨润的滋润,随着秦天河的进入,一声撒心裂肺的叫喊,孙楠终于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男人雄风。

云收雨歇,她和秦天河一样,倒在床上像一滩烂泥一样。

平静下来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于是开始后悔,开始指责自己,不该如此草率的和秦天河发生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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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49节 149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再后悔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她只能勇敢面对……

就在秦天河与孙楠两人离开“零点舞吧”不久,姜小碟和何大壮也离开了“零点舞吧”。

自打秦天河离开,姜小碟就一直处在惶恐、不安、苦闷、忧郁和极度的相思之中,天天盼着秦天河能够回到益阳,幻想着秦天河回来之后,与之团聚,幻想着秦天河回来之后,父母不再给自己施压,不再逼迫自己离开秦天河,能够接受秦天河,幻想着和秦天河步入婚姻殿堂,接受父母和亲朋好友最诚挚的祝福。

每天,到学校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传达室,看秦天河有没有给自己来信。

每次,她都是满怀希望而去,扫兴而归。

秦天河就像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一样,音讯皆无。

开始的时候,她还能够原谅秦天河,认为秦天河刚下去,工作一定很忙,没时间回来看自己,也没来得及给自己写信。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就不那么想了,心里情不自禁对秦天河产生了怨恨之意,恨秦天河不回来看望自己,恨秦天河忘记临行前的约定,不给自己来信,甚至怀疑秦天河已经背叛当初的誓言,不再爱自己。

因此,她非常的迷茫,心情也异常的低落。

人在心情低落,感到前途迷茫的时候,都希望有人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和自己聊天谈心,抚慰自己那颗孤寂受伤的心灵。

学校里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同事,要么已经结婚成家,要么正在谈恋爱,放学后,回家的回家,和男朋友约会的约会,各人忙各人的事,没有一个能抽出时间陪她聊天谈心的。

而那段时间,有事没事,何大壮总开着自己那辆豪华的白色本田轿车往她家里跑,往她学校里跑,而且每次来学校的时候,都会给她带来一两件非常时尚的小礼物和很多好吃的东西。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拥有私家车的人并不是很多,更何况何大壮开得还是价值几十万元一辆的豪华本田轿车。

因此,何大壮每次去姜小碟所在学校第十六中学找姜小碟,都会在第十六中学引起一场不小的轰动,并且还吸引来不少女孩子羡慕的眼神和啧啧的称赞声。

女人天生爱慕虚荣,姜小碟也不例外。

虽然她深爱着秦天河,但何大壮来了之后,她也就没怎么拒绝。

再说了,何大壮又帮了她一个大忙,动用关系从血站运来血救了她老爸一命,所以,她也没有理由拒绝何大壮。

因此,何大壮来找她之后,她也就不再反对,接纳了何大壮,并在何大壮的一再邀请和讨好声中,坐进何大壮的车中,在众多女孩子羡慕的眼神和啧啧称赞声中,让何大壮送她回家。

偶尔,她还会和何大壮一起去电影院看场电影,或者与何大壮一起去咖啡店喝咖啡,有时候还和何大壮一起去舞厅跳舞,借以打发无聊寂寞的时光,排解心中心中的苦闷和那份对秦天河深深的思念之情。

正因为何大壮有事没事总往第十六中学跑,而且每次去了之后都会给姜小碟带上礼物和东西,以至于第十六中的女孩子都认为姜小碟和何大壮在谈恋爱,私下里都说姜小碟傍上了一个大款。

说来也巧,那天,秦天河去第十六中学的时候,正好遇到两个女老师在谈论这件事,而且两个女老师又都是新来,又都不认识秦天河的。

因此,两个女老师见到秦天河后并没有闭口,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谈论着这件事。

有人说,男人的胸怀似大海,宽阔无比,浩瀚无边,可以任由航空母舰在里边驰骋,但有些时候,男人的胸怀比针尖还要细。

恋爱中的男人,胸怀就比针尖还要细。

本来,秦天河对姜小碟时还心存幻想,认为姜小碟和何大壮只是普通朋友。

但听完两个女孩子的对话后,秦天河心中仅存的幻想瞬间破灭,心中仅有的那份侥幸也彻底消亡,武断的认为,姜小碟的确忘记了他们当初的誓言,不再爱他,而且还投入到了何大壮的怀抱。

当时,秦天河肺都气炸了。

人在怒火中烧的时候,很容易丧失理智。

那时候,秦天河就丧失了理智,不加辨别就选择了离开。

事实上,那段时间,姜小碟的日子并不比秦天河好过。

姜小碟每次回到家,母亲孙庆蓉都会苦口婆心地劝她离开秦天河,痛心疾首地告诫姜小碟,秦天河不是当官的料,跟了秦天河,不光姜小碟一个人跟着秦天河受一辈子的罪,还会连累他们一大家子跟着姜小碟丢人现眼,一辈子在亲朋好友面前抬不起头。

父亲姜晨光之前虽然也反对姜小碟和秦天河来往,但他并不怎么痛恨秦天河,所以,他一直没做出拆散女儿和秦天河继而成全何大壮的决心。

自从何大壮通过关系从省城血站运来血浆救活了他一命之后,他对何大壮好感倍增,对秦天河的态度随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有了拆散女儿和秦天河并成全何大壮的想法。

于是,他也在一旁替老伴擂鼓助威,摇旗呐喊,一个劲指责秦天河:说秦天河就是书呆子,根本成不了大事。

再加上秦天河一去不复返,音讯皆无,姜小碟是那么的孤援无助。这天,姜小碟刚从教室上完课回到宿舍,何大壮就推门走了进来,告诉姜小碟,淮海路新开了一家舞厅,叫零点舞吧,邀请姜小碟和自己一起去“零点舞吧”跳舞。

按说,家应该是一个人能能够遮风挡雨寻的温馨的港湾,但现在,家对姜小碟来说已经不再是可以遮风避雨的温暖的港湾,而是令她心惊肉跳为之心烦的囚笼,每次回到家中,都会遭到父母一番狂轰滥炸和无端指责。

待在学校里不回家吧,也没有人能够陪她聊天谈心排解心中的烦恼和忧愁,于是,她也就没推辞,一放学,就坐上了何大壮的轿车,和何大壮一起离开学校。

出了学校大门后,何大壮说:“现在才六点,去跳舞有点早了,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喝点东西。”

姜小碟也感觉时间有些早,于是就点了点头,同意了何大壮的提议。

见姜小碟没反对,何大壮打转车把,把车开到金圣路,走进一家叫曼诗雅丽的咖啡厅,要了两杯咖啡,和姜小碟情调高雅地喝起咖啡来。

喝完咖啡,他们才来到舞厅,和何大壮一起滑进舞池。

姜小碟怎么也没想到秦天河也会出现在“零点舞吧”中,而且让她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她和何大壮跳舞的时候,又恰恰被秦天河看到了。

不过,秦天河发现姜小碟的时候,姜小碟正被何大壮搂着往相反的方向走,没能看到秦天河。

姜小碟是没看到秦天河,但是,何大壮看到了秦天河。

看到秦天河,何大壮心里一阵慌乱。

由于担心秦天河发现他和姜小碟在一起过来捣乱,惊扰他的好事,急忙带着姜小碟躲到了一根柱子的背后。

好在秦天河没跟上来。

秦天河不仅没跟过来,而且很快就离开了舞厅。

秦天河离开后,何大壮悬着的心才重新放回到肚子里。

从那一刻起,何大壮暗下决心,必须快刀斩乱麻,尽快想办法把姜小碟给解决了,只有把姜小碟给办了,生米煮成了熟饭,才会断了秦天河的想法,姜小碟也才会真正属于他。

说实话,何大壮之前不是没产生过这样的想法。

只是他心存顾虑。

何大壮整天流连于花丛中,阅女人无数,凭借多年和女人打交道的经验,他看的出,姜小碟表面上比较懦弱,但骨子里有股子倔强,不是那种聊上几句就可以脱光衣服办那种事情的随便女人。

因此,对付姜小碟这样的女人不能急,需要文火炖豆腐慢慢来。

150.150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50节 150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必须像煮东西那样,用文火慢慢的炖,只有炖到一定的火候,才能炖出美味佳肴。他现在不是想找性伙伴解决生理需要,他是想长期占有姜小碟。

鉴于如此,他才会耐着性子讨好姜小碟。

现在看来,他不能再等了。

秦天河随时都有可能回来,秦天河一旦回来,姜小碟就会离开他,重新回到秦天河的怀抱,自己所有的付出都会白费,最终落个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的结局。

马上就要煮熟了的鸭子,绝对不能让它飞了。

因此,秦天河那边刚离开“零点舞吧”,何大壮这边就带着姜小碟也离开了零点舞吧。

从零点舞吧出来之后,何大壮带着姜小碟来到了淮海路和凌云路交汇处的凯瑟大酒店。

凯瑟大酒店一共有七层,一楼是大厅和接待室,二楼是酒吧、咖啡城、茶馆和餐厅,三楼是卡拉OK包厢、练歌房、舞厅和健身中心,四楼是桑拿按摩厅、豪华投影厅和高档客房,五楼是单人客房和双人标准客房,六楼是豪华套间和总统套房,七楼是酒店老板孙兆明的办公室,也是酒店老板孙兆明接待政府要员,商界奇葩等重量级人物的私密空间。

凯瑟大酒店四层以下的装修,几乎与五星级宾馆相差无几。

与其他宾馆不同的是,这幢楼接待的都是身份和地位非常特殊的客人,因而,它更注重的是私秘性和安全性,每个房间都装修了厚厚的隔音板,据说隔音效果非常好。

这里最拿手的服务就是四楼的桑拿按摩,每个桑拿按摩房间都配有电视、电话、棋牌桌、酒柜、桑拿浴缸、按摩床、还有大床,其中最豪华的一间贵宾室有一个国内少见的双人冲浪大浴缸。

楼内最为著名的是六层的一套“总统套房”,由客厅、办公室、卧室三部分组成,套房里面摆放的物品都是国外进口的。据说,这套“总统套房”浴室里的立式淋浴器是从国外进口的智能型淋浴器,可以一边淋浴一边听音乐。

凯瑟大酒店最招人眼球的是这里的小姐,这里的小姐都是一流的,都是经过千挑万选才从大江南北挑选过来的妙龄女子,身高必须在一米六五到一米七五之间,年龄在二十八周岁以下,十八周岁以上(领班部门经理除外),而且必须熟练掌握普通话和英语,学历要求为大专学历以上,上岗前还必须接受三十多天有关礼仪服务知识方面的培训。

最为重要的是,这里特别的安全。

来这里不管怎样玩,都没有人干涉,也没有人敢干涉。

因为酒店老板孙兆明不是一般人物,而是素有“益阳大少”之称的益阳市常务副市长孙守义的独生儿子孙兆明。

在益阳,只要提起孙兆明、孙大少这个名字,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究其原因,就因为孙大少爷有一个做常务副市长的好老子。

孙守义现年四十八岁,是益阳市主管城建和工业的副市长,而且是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在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上已经做了八年。

孙守义在益阳市担任常务副市长这八年,紧密团结在市委书记夏闻天的周围,配合市长钱洪昌,带领益阳市市政府全体班子成员,大刀阔斧搞改革,在他主管的工作范畴内,重点抓了城市环境改造和东城新区建设,使益阳这个拥有近千万人口的城市面貌日新月异,高楼大厦拔地而起,立交桥东西南北贯通,周围一百多公里的环城高速也全面竣工。经济开发区的开发也搞得如火如荼,吸引了国际上许多著名的财团、企业进驻。益阳市的经济每年以百分之二十的速度连续增长,现在市财政收入已经突破一百亿元大关,成绩有目共睹。

鉴于如此,孙守义很得市委书记夏闻天的赏识。

而且,益阳市市长钱洪昌已经五十九周岁了,马上就到了退居二线的年龄,过年换届之后就要退居人大、政协或者回省里找份闲差安度晚年享清福去了。

眼下,益阳市离换届不到一年,民间就开始流传新一届政府班子人员组成。照例版本众多,变化万千,五花八门,唯有一个位置人选几乎铁定——四十五岁的常务副市长孙守义,卸副转正,荣升益阳市长。

据说,益阳市府机关里已经有人开始提前行动,或是详细打听孙市长的朋友圈子、社会关系、个人爱好,或是拜托与孙市长私交不错的官员届时代为引荐、奥援,据说就连事务管理局食堂那帮人,往日只顾着钱洪昌市长的鲁豫口味,此时竟也已着手物色调整小灶厨师,好让饭菜符合未来市长孙守义的苏北口味。

就连孙守义的秘书小高,也因此渐渐浮出水面被推向前台。私下里不少人提前向小高道贺,说以后可要多多关照呀,或者苟富贵勿相忘呀,等等之类。也有相处甚好者干脆直言不讳,说孙市长转正了,你小子肯定会跟着捞个师长旅长的干干,难不成哥们儿也顺便沾点小光,在你手下弄个团长营长的还不行?

……

总之,益阳上下一致看好孙守义,认为孙守义登上益阳市市长的宝座已经是板上钉钉,铁定的事。

孙守义虽然是位好市长,但他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对儿子孙兆明一直缺少管教,而且过于溺爱,。

鉴于如此,孙兆明上学的时候就飞扬跋扈,不把同学和老师放在眼里。

随着年龄增长,父亲职务的升迁,这小子更加嚣张,在益阳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都不放在眼里,就连公安局都拿他没办法。

三年前,孙兆明的凯瑟大酒店开业不久,酒店所在的市中区区公安局依法对酒店例行检查,在检查的时候,发现酒店容留不法人员嫖娼,就把酒店客房部经理依法刑拘。

孙兆明知道后,立即打电话给市中区公安局局长,以一种上级对待下级的语气,让市中区公安局局长马上放人。

市中区公安局局长考虑案情没调查清楚,随便放人会在市民中造成不良影响,于是就没有立即放人。

这下,孙兆明恼羞成怒,立即纠集一伙人冲进市中公安局,对公安局局长又打又骂,直到公安局把人放了才罢休。

按说,发生如此骇人听闻的事,孙兆明依法应该被判刑,但由于他是孙守义的宝贝儿子,最终是不了了之。

孙兆明这小子不光霸道,而且风流成性,上初中的时候就喜欢往女孩子的书包里塞纸条。

上高中的时候更是变本加厉,有恃无恐,天天往女人堆里钻。

就因为这小子过于风流,不能够把心思全部用在学习上,高中毕业后也就没考上大学,成了街头混混。

俗话说,爹英雄,儿好汉。

孙兆明虽然没能考上大学,但因为他有个做常务副市长的爹,不到三年时间,就成了一家企业的老总,而去还在市中区最繁华地段弄了块地皮,盖了这家豪华大酒店。

而且,酒楼竣工的那天,孙兆明高调开业,不光请来了益阳市党委政府各部门及公检法司的领导,还请来了省里的一些要员以及全国知名歌星和影星给他擂鼓助威、摇旗呐喊。

就因为大家都知道凯瑟大酒店的老板是孙兆明,才没有人敢来这里寻衅滋事。就连公安局也不敢来这里打扰,甚至还要保护这里的安全。

所以,在这里不管怎么玩,都没有人管,鉴于如此,大家也都乐意来。对于凯瑟大酒店,姜小碟早就有所耳闻,之前,她曾经和秦天河不止一次从大酒店门前路过。

那时候,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来凯瑟大酒店吃顿饭。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只是一名山珍海味认不全的孩子王,那点工资连买张走进凯瑟大酒店的门票都不够,更别说进来吃顿饭。

所以,何大壮带她走到酒店大门口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怯怯道:“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这么豪华的地方,我可消受不起。”

何大壮不无炫耀地说:“不用怕,我请得起。”一边说一边挽起姜小碟的胳膊,向酒店门厅走出。

门口正在执勤的门童和漂亮的女服务员立即冲他们深鞠一躬,并用纯正的普通话冲他们喊道:“欢迎光临。”

走进酒店,姜小碟的眼睛为之一亮。

恍惚间,她仿佛走进了皇宫一般。

就在姜小碟四处打量的时候,一位风姿绰约的女服务员走了过来,引领他们来到了二楼的一间豪华包间。

走进包间,姜小碟眼睛再次为之一亮,洁白的桌布、鲜艳的玫瑰、橘黄色的灯光、似有似无的音乐,都让人感到一种别样的浪漫和温馨。

坐在舒适细致的羽绒沙发上,望着茶几上柔和的灯光,姜小碟再次陶醉其中,心里情不自禁羡慕起有钱人的日子来。

151.151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51节 151

姜小碟心道:这里真好,自己什么时候能和秦天河一起来这里享受一番啊?她马上就打消了这种想法,并认为自己是在痴人说梦。

因为她非常清楚,她和秦天河都是穷人,都是小人物,就凭她和秦天河那点收入,恐怕一辈子也不敢来这里消费,即使来到这里,人家也不会接待,甚至连大门都不让进。

想到这里,她黯然神伤。

就在姜小碟浮想联翩,心绪起伏,黯然神伤的时候,那位领他们进来的风姿绰约的女服务员脸上绽放出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用百灵鸟鸣叫般声调轻声询问她和何大壮:“请问先生和小姐有什么吩咐?”

何大壮扫了眼服务员漂亮而妩媚的脸蛋,指了指姜小碟道:“女士优先,你还是听听这位美女的意见吧!”

女服务员立即把手中菜单递向姜小碟,继续用那比百灵鸟还要动听的声音问姜小碟:“小姐想吃点什么?”

姜小碟接过菜单一看,都是些叫不上名字的东西,脸一红,又把菜单递给了何大壮,并道:

姜小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道:“对不起。”说完后,把目光投向何大壮,一脸尴尬道:“对于吃的东西,我是外行,还是郭大哥你来点吧。”

何大壮又把菜单推回到她的手中,道:“还是你点吧,你喜欢什么,点什么?”

姜小碟不好再推辞,于是接过菜单,随便点了两个小菜,就把菜谱递到服务生的手中。

何大壮从服务员手中接过菜单,看了一眼,见姜小碟点的两份菜都是普通的家常菜,就又点了十多份菜,而且都是姜小碟没见过的名贵菜肴,有澳洲龙虾,有阳澄湖大闸蟹,还有鱼翅和益阳水库的小尾鲤鱼。

见何大壮一下子又点了那多菜,而且都是些名贵菜肴,姜小碟急忙制止道:“够了够了,点这么多,吃不了,都浪费了,郭大哥,别点了。”

何大壮没有听从她的劝阻,只是笑了笑,继续指着菜单点道:“再来份乌骨鸡烩龙肉羹。”

何大壮点完菜,服务员合起菜单,再次冲何大壮和姜小碟深鞠一躬,轻声道:“先生和小姐稍等,我现在就去餐厅给二位下单。”说完,转过身子,风摆荷花腰走出包间。

女服务员出去后,何大壮打开了话匣子,开始与姜小碟聊天。

何大壮对付女孩子很老道,而且非常善于驾驭形势和气氛,所以,几句话不用,就把姜小碟逗乐了。

何大壮见时机熟了点,便借机抓住姜小碟的手,就要吻姜小碟的手。

姜小碟像见了蛇似地缩回了手和身子,连声道:“别别别!郭大哥,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们只能做朋友,你也知道的,我是有男朋友的。”

见姜小碟拒绝,何大壮立马意识到时机还不成熟,于是很知趣地说:“好好好,我不这样了行不我的小公主?我知道你是有男朋友的,我只做你的普通朋友。我知道你很爱他,他也很爱你,对不对?”

姜小碟没说话,何大壮就又说了:“你放心就是,我保证不那样了。”

见何大壮一副认真的样子,姜小碟不由得笑了起来,笑毕,道:“我放心的,我相信郭大哥是正人君子,永远也不会做对不起小妹我的事。”

何大壮苦笑道:“小碟你说的对,大哥永远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对了,你那位下去那么长时间,怎么一直没回来看你?”

何大壮的话让姜小碟心里不由一寒。

是啊,秦天河离开益阳已经快一个月,却一直没给她来信,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是工作太忙?还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

而且就在这时候,她突然想起了闺蜜李梅曾经对她说过的一段话:男人没有几个不吃腥的。

是不是像李梅说的那样,秦天河也是一只喜欢吃腥的猫,在下边遇了漂亮而心仪的女人,把自己忘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痛,脸上不经意间显现出一丝痛苦神情,虽然稍纵即逝,但还是何大壮看到了,何大壮扫了她一眼,不无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小碟。”

姜小碟急忙道:“没,没什么。”

“你好象有心事。说出来,或许我能帮点忙。”何大壮声音非常温柔,就像清风轻轻抚过姜小碟的心田一样,特别的舒心。

姜小碟脸一红,急忙掩饰道:“谢谢郭大哥的关心,我没有什么心事,就是最近工作忙,有点烦心。”

见姜小碟不说,何大壮也就没再继续追问下去,话锋一转,道:“我给你讲一段笑话吧。”

姜小碟也想马上转移话题,忘掉那些不愉快,于是接过何大壮的话,道:“好啊,你先讲。”

于是,何大壮就给姜小碟讲了一个关于东北方言的笑话。

何大壮的笑话非常搞笑,笑话一讲完,就逗得姜小碟前仰后合。

何大壮马上恭维道:“小碟你笑得真美!”

姜小碟羞怯的低下头,道:“郭大哥真会开玩笑。”

何大壮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道:“真的,我何大壮说的纯粹是真心话,你笑起来的样子太美了,就像周朝哪个皇帝的妃子,一笑倾城,记得那个皇帝为博妃子一笑不惜放弃国家,当初听这个故事的时候,我还骂那个皇帝混蛋,今天见了你的一笑,我终于理解那个皇帝了,就是换做我,我也会为博得你一笑而放弃天下!”

姜小碟不是那种感情用事的女孩,但何大壮的话让她顷刻间对何大壮的印象彻底发生了改观,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冤枉了何大壮,何大壮真的不是那种令人讨厌的男人。

相反,很讨人喜欢,尤其是何大壮对她一直很殷勤,这些恰恰都是在秦天河那所得不到的,所以,姜小碟也笑道:“郭大哥说的那个皇帝是西周时期的周幽王,周幽王有个妃子叫褒姒,褒姒天生不爱笑,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点燃了烽火台,戏弄了诸侯。褒姒看了后果然哈哈大笑。幽王很高兴,因而又多次点燃烽火,后来诸侯们都不相信了,也就渐渐不来了,而且敌国打来的时候,诸侯也不再赶来,从而导致国家被敌国占领。”

“对,那个妃子叫褒姒,小碟,你比那个褒姒还漂亮,那个周什么王要是在现在,也一定会为博得你一笑放弃国家。”何大壮继续拍姜小碟的马屁道。

姜小碟道:“我怎敢和褒姒相比,人家是历史上有名的大美人,我不过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女子。”

何大壮再次严肃的说道:“小碟,你千万不能贬低自己,从我见你第一眼起就被你吸引住了!”

姜小碟陷入了沉默中,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让她始料不及的是何大壮竟然会对她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她诧异不已,但是口中还是推辞道:“郭大哥错爱了,我姜小碟有自知之明,像郭大哥这样的成功人士,我可不敢高攀!”就在这时候,服务生推着餐车走了进来,帮他们把菜摆好之后,冲他们道:“两位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没等何大壮开口,何大壮就顺着服务生的话自作主张道:“再给我们拿一瓶白酒。”

服务生立即走出包间,时间不大,拿着一瓶白酒走了进来。

何大壮接过瓶子,启开后,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而拿起姜小碟的杯子,就要给姜小碟也满上。

姜小碟急忙把杯子从何大壮的手中抢了回来,一脸歉意道:“郭大哥,不好意思,我从来不喝酒的。”

何大壮指着满满一桌子菜道:“这么多菜,怎么能不喝酒呢?小碟,你就陪大哥一杯吧,就一杯。”

姜小碟坚持不喝酒,并说自己从来都没喝过白酒。

听姜小碟说从来没喝过白酒,何大壮狡黠一笑,道:“那我们不喝白酒。”接着就冲服务员道:“服务员,麻烦你给我们拿一瓶红酒来。”

服务员主要任务就是把酒推销出去,而且,推销的越多,他们拿到的提成也越多,所以,何大壮话音刚落,服务员就转身走出包间,而且时间不大,就拿着一瓶法国红葡萄走了进来,一边往包间里走,一边启开红酒盖子,径直走到姜小碟和何大壮面前,分别在姜小碟和何大壮面前的高脚杯里倒满了红葡萄酒。

何大壮端起酒杯,微微晃动了一下,不无感慨道:“记得有人曾经这样说过,喝葡萄酒的男人都是绅士,喝葡萄酒的女人都是淑女。小碟你是标准的淑女,所以,我还是请小碟你喝杯葡萄酒吧,不知道小碟妹妹是否赏脸?”

事已至此,姜小碟不好再推辞,只好端起了杯子,不过,她只是轻轻地抿了一小口。

何大壮道:“红酒不会伤害身体,你就多喝点吧!”

姜小碟只好又喝了一大口。

接下来,何大壮不断地提酒。

虽然姜小碟打心底不想喝酒,但禁不住何大壮的规劝,不知不觉间,大半瓶红酒喝进了肚子中。

姜小碟不胜酒力,大半瓶红酒下肚后,竟然喝醉了,而且红酒的后劲都比较大,结果,姜小碟喝醉了,醉的是人事不省

152.153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52节 153

没错,漂亮女孩子真的是他初中时候的同班同学姜小碟。

上高中时,孙兆明和姜小碟不仅同班,而且坐前后位,当时,孙兆明对姜小碟情有独钟,开学第一天就喜欢上了姜小碟。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对姜小碟的了解,孙兆明对姜小碟的暗恋越来越浓烈。但是,他和姜小碟之间的差距让他不敢表白。

姜小碟是班上的佼佼者,不但学习成绩优秀,而且是文艺上的活跃分子,唱歌跳舞样样精,还弹得一手好钢琴,据孙兆明所知,班里的男生没有一个不暗恋她的。而孙兆明在班里却不怎么起眼,他的学习成绩在班里得倒着数,除了开运动会时在百米竞赛中跑了个第一名露了脸之外,就没啥惹人注意的地方。所以,孙兆明鼓起很大勇气大着胆子给姜小碟写了一封求爱信,犹豫了好几天才塞进姜小碟的书包里,信中向姜小碟倾诉自己的心意,并约姜小碟放学后去学校后操场的小树林里和他见面。

让他做梦都没想到的,姜小碟一发现那张纸条就交给了班主任老师,而且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纸条交给的班主任老师,班主任看完纸条后,狠狠地批评了他一顿。

虽然姜小碟把纸条交给班主任害他挨了班主任一阵狠批,但他对姜小碟的爱慕之意并没有因此而缩减,依然一如既往地喜欢着姜小碟,并在回家的路上拦住姜小碟,再次向姜小碟表达了爱慕之意,希望姜小碟能接纳他做他的女朋友。

姜小碟似乎对他这个浪荡公子不屑一顾,从来都没给过他好脸色,而且,第二天就又把他拦自己的事情告诉了班主任老师。

因此,班主任再次找到他,又狠批了他一顿。

爱之深,恨之切。

因为在姜小碟那屡受打击,孙兆明开始异常郁闷,开始把目光投向其他女生,借以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因此,他在班里背上了一个喜欢调戏女生,风流成性的的罪名。

这个罪名一直跟随他升入高中。

直到高中毕业后,他对姜小碟还念念不忘。

但是,高中毕业后,姜小碟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云城师范大学,而他却名落孙山,没能考入大学继续深造。

姜小碟去云城师范学院上大学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和姜小碟等同于两条平行线中,永远不可能有交集的时候,也就渐渐忘掉了姜小碟。

然而,世界上的太多的事情往往都出乎人的意料。

孙兆明一直认为自己和姜小碟不可能再有相遇的时候,然而,就在他自己的酒店里,曾经令他魂牵梦绕的姜小碟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而且,此时的姜小碟比上高中时更漂亮,更迷人。

开始的时候,他以为姜小碟和那个长相猥琐的男人来这里是偷情的,或者两个人是恋人,来这里幽会的,他心里醋味横生。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判断错了。

姜小碟走路摇摇摆摆的,飘忽不定,显然是喝醉了酒或者被人家下了迷药。

而且他发现,架着姜小碟的那个身材猥琐的矮胖子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于是,他就怀疑姜小碟很可能是中了矮胖子的招。

在他的酒店里,类似的情况经常出现,经常有登徒子灌醉女孩或者喂女孩迷药,把女孩迷昏后开房间用强。

那些人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懒得管,但姜小碟不一样,姜小碟曾经让他魂牵梦萦,是他朦胧的初恋,即使姜小碟不是他曾经的初恋,也是他的同学,就算出于同学友谊,他也要帮姜小碟一把,绝对不能让那个长相猥琐的狼把姜小碟洁白之身给玷污了。

这样一想,他急忙冲出房间,来到三楼楼梯口,准备把姜小碟和架着姜小碟的矮胖男人给拦下来。

二楼楼道里,已经失去了姜小碟和矮胖男人的身影,只有几个打扫卫生的女服务员,于是,他叫过来一个服务员,声色俱厉的盘问女服务员道:“刚才有个男的架着一个女孩过来,你看到了吗?”。

孙兆明虽然性格乖戾,但对待自己的员工一直很好,所以,在女服务员的印象中,自己的老板从来没有这样凶狠过,因此,她指着五楼,战战兢兢道:“去五楼了。”

听说矮胖男人架着姜小碟去了五楼,孙兆明又心急火燎地跑上五楼。

五楼的楼道里,除了几个正在执勤的保安和打扫卫生的服务员外,依然没有姜小碟和猥琐男的身影,于是,他一把抓过来一名正站在楼梯口执勤的保安,一字一顿道:“刚才有个男的架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去了哪间客房?”

保安想了想,道:“男的是不是一个矮胖子?女的是不是穿着一条黄裙子?”

孙兆明立即接过服务生的话,连声道:“是的,男的是个矮胖子,你看他们去了哪间客房?”

姜小碟非常漂亮,而架着她的何大壮长相实在不怎么样,两个人走在一起一点也不相称,因此,何大壮架着姜小碟上来的时候,五楼的保安和服务员都注意到了他们,对他们的印象也都特别深,因此,孙兆明话音刚落,服务生就指着510客房告诉孙兆明道:“那男的架着女的进510客房了……”

得知何大壮架着姜小碟进了510客房,孙兆明心里隐隐约约升起一缕不祥之兆,再也不敢耽搁,一路小跑的来到510客房门口,抬起手,“咚咚”连续敲了十多下。

敲门声响而急促,把屋里正在准备实施罪恶的何大壮吓坏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公安局来查房了。

自己和姜小碟既不是夫妻,又不是恋人,一旦被公安查到,不仅到口的天鹅肉吃不得了,而且会引来一场不小的麻烦。

因此,他急忙穿上衣服,一边穿衣服一边抓住姜小碟的双腿,把姜小碟推到床中间,扯过一条毛巾被,盖在姜小碟的身上,然后才胆战心惊地走到房门后,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

房门外,站着一位高大的男子,浓眉大眼,不怒自威。

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何大壮立即认出了孙兆明。

何大壮知道孙兆明不仅是常务副市长的儿子,而且是凯瑟大酒店的老板,在益阳几乎没有人不认识的。

所以,见门外站着的人是孙兆明后,何大壮悬到嗓子眼的心才重新放回到肚子里,不过,他心里马上升起了一团迷雾:自己之前和孙大少没有任何来往,孙大少找自己做什么?而且他们也没有商业上的往来。

既然孙兆明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绝对不能错过谄媚孙兆明的机会。

孙兆明是未来市长的儿子,能傍上孙兆明,就等于傍上一颗参天大树,大树下面好乘凉,有孙兆明罩着,今后在益阳还有什么办不成的呢?因此,他马上就涎着脸,一脸媚笑冲孙兆明道:“这不是孙大少吗?孙大少您好!能在这里遇到孙大少您,何大壮我荣幸之至!孙大少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只要我何大壮能做到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孙兆明冷若冰霜,面无表情,眼中射出剑一般光芒,带着股煞气,直逼何大壮的双眼,冷冷道:“姜小碟是不是被你带进这间房间里了?”

听孙兆明问及姜小碟,何大壮更加迷惑不解,心里也跟着不安起来,小心翼翼道:“孙大少认……认识姜……认识姜小姐吗?”

孙兆明现在最关心的是姜小碟的去向和安危,根本没有时间和何大壮在这里瞎啰嗦,他一把推开何大壮,闯进房间里。

床上,姜小碟依然沉醉不醒,头发凌乱,脸色很不正常。再看地上,还散落着她的胸罩和内裤!

预感得到了验证,眼前这个矮胖子真他妈的不是好人,孙兆明猛地转过身子,双目剑一般逼视着何大壮,声色俱厉道:“怎么回事?”

何大壮吓坏了,战战兢兢道:“我……我是……我是姜小姐的男朋友。”

孙兆明“呸”的一声,把一口痰吐在了何大壮的脸上,顺势抬起脚,一脚把何大壮踢出房外,嘴里骂道:“你他妈的敢冒充姜小碟的男朋友,看我不废了你。”

孙兆明一边骂一边冲出房间,抬起脚,对着何大壮连踢加踹。

与此同时,正在五楼执勤的保安也围了上来。

这些保安拿的都是孙兆明的钱,自然都替孙兆明卖命,见孙兆明对何大壮仇深似海的样子,立即窜上前跟着孙兆明冲着何大壮踢了起来。

何大壮杀猪般的嚎叫起来:“饶命啊饶命,孙大少饶命啊,我……我真是姜小碟的朋友……”

此时,孙兆明已经变得理智下来,也怕打错了人,于是呵斥住保安,一把抓住何大壮的衣领,把何大壮提了起来,双眼逼视着何大壮,一字一顿道:“你真是姜小碟的男朋友。”

何大壮几乎被吓破了胆,再也不敢冒充姜小碟的男朋友,揶揄道:“我……我是姜……姜小碟的朋……朋友,孙……孙大少……您……您就……饶了我吧……”

153.154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53节 154

孙兆明也怕事情真弄错了,但是,他怎么也不能相信姜小碟会看上眼前这个长相猥琐的矮胖子。

至于眼前这个矮胖子和姜小碟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有姜小碟醒来之后才能知道。

在姜小碟醒来之前,他的确不能接受姜小碟找了这样一位男朋友,于是,他让保安先把何大壮带下去,关在酒店的禁闭室中,等姜小碟醒来之后再说。

让人把何大壮带下去之后,孙兆明再次走进510房间。

姜小碟依然沉醉不醒的睡在床上,外边发生的一切似乎与她无关,正呼吸均匀地做着梦,梦见自己来到了广阔无边的大草原上,在草原上,她遇到了秦天河,她高兴坏了,一头扑在秦天河的怀中……

突然,秦天河变成了一只穷凶极恶的饿狼,两只眼睛里闪着绿莹莹的寒光,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她吓坏了,转过身,狂奔而去……

孙兆明刚走到床边,姜小碟一个翻身,盖在身上的毛巾被随着她身子滑落在一旁。

瞬间,一具完美无暇的洁白光滑的玉体呈现在孙兆明的面前。

原始的欲望在孙兆明体内窜撞,他再也控制不住体内那股来回涌动的原始欲流,慢慢向床边靠拢,并伸出手,抚向姜小碟的玉体。

突然,他心头一震,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别忘了,姜小碟是你同学,你这样做,以后有何脸面见姜小碟?你又和门外的那个男人有什么区别?

他急忙退出510房间,并找来一名信得过的女服务员,让女服务员帮姜小碟把衣服穿上。

服务员帮姜小碟把衣服穿上之后,他才再次走进510房间。

见到姜小碟的样子,孙兆明暗暗庆幸自己早来了一步,否则姜小碟肯定要被那畜生糟蹋了。

想到这里,他爱怜地拂去姜小碟额上的乱发,感觉到她的额头像火炉一样滚烫。

这时候姜小碟忽然闭着眼睛喊:水……水……

孙兆明赶紧把床头的杯子里兑上热水,搬着她的后脑勺把她扶起来。

姜小碟咕咚咕咚地喝着水,衣领处倏的闪出一道口子来。孙兆明一声惊叫,眼睛像被强光照射了一下,赶紧移开。

但姜小碟却伸出光溜溜的手臂,一下子勾住了他的脖子,含含糊糊地说:“天河,你在哪?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孙兆明用力把她的手掰开,把她轻轻放到床上,姜小碟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孙兆明坐慢慢后退,看着沉睡中的姜小碟,坐在了床沿前……

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口射进来,秦天河终于从沉睡中苏醒。

吐了那么多,醉酒的痛苦还没有让秦天河完全清醒过来。只感觉头昏脑涨,四肢乏力,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他喃喃地说道:“这是在哪?”

忽然,孙楠那性感迷人白皙如绸缎般柔软的肌肤映入他的眼帘,他用手往被窝里一摸,自己竟然是光着身子。他头脑一阵昏厥,大脑一片空白,血液几乎凝固。

在那电闪雷鸣的一瞬间,秦天河突然想起了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

昨天晚上,他是和孙楠在一起喝的酒,后来,自己喝醉了,在孙楠的搀扶下离开那家酒吧……

接下来的印象就有些模糊了。

朦朦胧胧中,他只记得和孙楠走进了一家旅社,走进一间客房,一进客房,自己就进入了梦乡,而且还做了梦。

所有的梦境都和红楼梦第五章“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中描写的一样,也和那次在周雨薇租住的小屋里梦到的情节极其相似……现在看来,梦境是真实的,而梦中的仙女也不是别人,应该就是眼前的孙楠,一直和自己亲如姐弟的孙楠。

夜里,自己真的做了对不起孙楠的事。

他大脑一阵昏厥。

孙楠一直把自己当成弟弟看待,自己竟然做了对不起孙楠的事,他在心里开始骂自己混蛋,并用手轻轻扣击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的动作虽然很轻,但还是惊动了睡梦中的孙楠。

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孙楠也自责不已。

但事情已经发生,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只能坦然相对。

再说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喜欢上了秦天河。

秦天河年轻、正直,最为难得的是,秦天河对她尊重有加,与她以前遇到的男人不一样。

以前,围在她身边的男人,个个风流成性,个个都在垂涎她的美色。

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和秦天河交往加深,她心中的那份喜欢慢慢转化成爱,一种纯洁的姐弟之爱。

而且,从秦天河看她的眼神,她也发现,秦天河对自己也不是一点感觉没有。

只是,他们是同事,是上下级,他们才没捅破那最后一层窗户纸,彼此都在努力坚守着最后一道防线。

今天,这道防线终于被攻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被彻底捅开。

既然一切已经发生,就要坦然面对,该来的一定会来,躲也躲不掉。

不该来的,任何人都无法勉强。

想清楚这一点,她慢慢睁开眼,冲秦天河道:“醒了。”神色出奇的平静,仿佛昨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醒了。”秦天河心存愧疚,不敢去看孙楠的眼睛。

“昨晚你喝醉了,喝得一塌糊涂,没有办法,我帮你在这家旅馆开了房间。”孙楠依然一脸平静。

想起昨晚的情景,秦天河情不自禁道:“楠姐,谢谢你了。”

“没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想起昨晚的情景,她一阵娇羞,自己毕竟是女人,自己的身体毕竟是第一次完整无缺地呈现在一个男人面前。接下来,她语带关切,轻声问秦天河道:“头还痛吗?”

“不痛了,谢……谢谢你了……楠……楠姐。楠……楠姐……对……对不起。”秦天河终于说出了心里憋了好久的非常沉重的一句话。

“唉……”孙楠微微叹了口气,牙根咬得紧紧的,好一会才缓缓说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就当……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秦天河怔怔地看着孙楠,这个带给他一夜欢愉的美丽女人,这个在他生命中注定刻骨铭心一辈子的美女同事,昨夜的一幕幕犹如模糊的电影片段,再次在他脑海里来回萦绕,他不禁心潮澎湃,心绪难平,冲动的叫了一声:“楠姐!”

那一刻,秦天河的心中突然涌出对孙楠万般柔情,对这个迷人的女人充满了无限眷恋,那一刻,他和她之间的隔阂突然间变得荡然无存,那一刻,他忘记了曾经和他朝夕相处五年的女朋友姜小碟,心中,只有一个孙楠,一个给他带来刻骨铭心爱恋的孙楠。

孙楠咬了咬嘴唇,语速缓慢地说:“天河,不要多想,昨晚,我们都喝多了,都太冲动了……所以,你不要想得太多,我也不会怨你,我们都把昨晚的事情忘了吧,永远不要再提起,好吗?”

孙楠以前一直称呼秦天河为秦弟,这一次,她改成了“天河”,将两人的关系一下就接近了许多。

这样亲昵的称呼,以前是姜小碟的专利。

然而,姜小碟已经离他而去,想起姜小碟,他心里升起一缕莫名的酸楚和无言的伤痛。

不过,他马上又把思绪转到了身边的孙楠身上。

昨天晚上,他虽然喝醉了,但是,他的大脑并没有全部麻醉,他知道自己昨夜做了什么,他知道昨夜的那一幕幕柔情万段和激情火热都不是虚幻的,而是实实在在的事情,他是做梦了,但现在已经从梦境回到现实中来,现实中,他对孙楠已经由喜欢变成了爱,再说了,他和孙楠之间已经有了质的突变。

沉思片刻,他情不自禁的问道:“楠姐,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不拒绝我吗?”

孙楠能看读懂秦天河眼神中流露出来的迷糊,道:“你想听我说真话吗?”

“嗯。”秦天河很肯定的点着头。

孙楠忽然趴到他的怀里,幽幽道:“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第一眼后就喜欢上了你。”

154.155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54节 155

秦天河的脑袋轰的一下,一片空白……他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就在不久前,和他相恋的五年的女朋友和他分道扬镳,离他而去,投入到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中。

当初,姜小碟也曾经山盟海誓,说今生惟他不嫁,但在现实面前,女人的誓言是那样的软弱,最终选择了离开,在金钱和爱情之间选择了金钱。

鉴于如此,早晨醒来第一眼看到孙楠的时候,他还以为孙楠只是与自己逢场作戏,只是为了解决生理上的需要,只是为了满足女人压抑已经性的渴望。他做梦也没想到,孙楠会爱上自己,鉴于如此,孙楠话一出口,他心中一颤,一股兴奋的暖流立即席卷全身。

他知道,从现在开始,他注定了背负又一个女人的情债。

这个女人用她的痴心、诚心、真心真诚地打动了他。

秦天河还能说什么呢?他紧紧地搂住孙楠。

激情过后的孙楠,满面潮红,像一只温驯的小猫,躺在秦天河的怀里,两只大眼睛直眨巴,那长长的睫毛时不时的在秦天河敏感的皮肤上轻轻划过,有种惬意的快感迅速传遍全身,还有那轻轻的从鼻孔里呼出的带着女人体香的气息,直烧得秦天河热血沸腾。

此时此刻,他太幸福了,他没想到还有一个女人这样的爱他,为了他,宁愿献出自己的身体。

孙楠比秦天河还激动,终于把自己交给了她最爱的男人。

躺在秦天河宽阔的臂膀里,就像躺在温馨的港湾中,幸福、快乐、激动充斥着全部身心。

她就这样光着身子趴在秦天河宽阔的怀中,枕着秦天河有力的臂膀,纤细的手指不时的抚摸着秦天河的胸肌。她睁大眼睛,脉脉含情的注视着秦天河,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是那么的动人。

她娓娓道来,把见到秦天河以来的所有感受全部告诉了秦天河。

孙楠告诉秦天河,从见到秦天河的第一眼时起,她就喜欢上了秦天河,不过,那时只是喜欢,还谈不上爱。

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和秦天河接触的时间的长久,她对秦天河的那种感觉越来越浓烈,慢慢演化成一种爱恋。

她发现,秦天河和其他男人不一样。

秦天河不仅年轻阳光,而且为人正直。

而且,在她的印象中,有不少男人对她表示过好感,但那些男人都是喜欢偷腥的猫,只是垂涎于她的美色,接近她的目的只是为了占有,为了从她身上揩油,占点小便宜。

而秦天河和他们不一样,秦天河对她的美色不是垂涎,而是欣赏,是尊重,对她没有任何企图,更没有占有的意思,很多次,很多场合,秦天河都有可能从她身上揩油,但秦天河没有,有的全部是欣赏。

另外,她感觉和秦天河在一起,没有和其他男人在一起那样的恐惧感,相反,她能感觉更多的是安全、是信任,这也是她一直以来喜欢和秦天河在一起的最主要原因。

听完孙楠的诉说,秦天河心潮澎湃,对孙楠既心存感激,又暗暗庆幸,庆幸当初没有对孙楠做出格的事,如果当初一时兴起做了对孙楠出格的事情,那就会造成遗恨终生的事,说起来,这一切还得感谢姜小碟,当时,他不是不想占孙楠的小便宜,但他感觉对不起姜小碟,所以,他才能努力控制自己的欲望,现在看来,没有姜小碟,他可能也换不来孙楠的感情。

想起姜小碟,秦天河的心又隐隐作痛起来。

孙楠没注意到秦天河的变化,她继续告诉秦天河,她真正喜欢上秦天河是那次在供销社自己的宿舍中。

那次,秦天河身体上的变化,她已经发现了,就是秦天河身体上的变化,打动了她。

她感觉秦天河是真君子。

这对于现在的男人来说,真是太难能可贵了。

孙楠告诉秦天河,她决定把自己交给他,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抚慰秦天河。

昨天晚上,他发现了秦天河情绪上的变化,并且,她也注意到舞厅里那对特殊青年男女。

在她的潜意识中,那个女孩一定是秦天河的女朋友,秦天河就是因为那个女孩投入到其他男人的怀抱,情绪才会如此低落,才会借酒解愁,醉的人事不省。

在她的意识中,秦天河的心灵受到了伤害,必须有人帮他抚慰。

鉴于如此,秦天河把她扑倒在床上后,她稍作反抗,就任由秦天河褪去她的衣衫……

听完孙楠的诉说,秦天河没说什么,把孙楠紧紧地搂在怀里,道:“楠姐,对不起。”

孙楠用嘴堵住了秦天河的嘴,喃喃道:“没有,我是自愿的,你是上天赐给我的好男人,我爱你,我永远爱你,我的身子都给了你,我只所以把身子给你,就是让你对我负责,别再想别的女人,你女朋友已经离开你,我有了机会,我不能再失去这个机会,现在的好男人不多,特别像你这样的好男人,就你一个,所以,我注定跟定了你。”

秦天河还能说什么呢?他再次紧紧搂住孙楠,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两个女人的身影,一会是姜小碟,一会是孙楠,最终,孙楠取代了姜小碟

……

穿衣起床,洗刷完毕,孙楠整理整理刚刚晾干的衣服,很有淑女味道地来到秦天河身边后,翘起兰花指,随手理了理头发,随着她的手势,空气中似乎也有淡淡香气。

“不早了,我们出去吃点东西。”

秦天河点点头,道:“我们去吃杂面,小吃一条街出口处有家杂面馆,面做得比较不错,我们去那里吃杂面,怎样?”

孙楠没有反对,并道:“小时候,我特喜欢吃妈妈亲手给我做的杂面。”

提起妈妈,孙楠的眼角又涌出一片泪花,不过,她马上就抬起手,用手背轻轻抹去,没让秦天河看到。

和秦天河一起走出房间,在服务台前办理完退房手续之后,与秦天河一起走出旅馆,朝步行街走去。

来到了位于步行街出口处的杂面馆,孙楠和秦天河并肩走进杂面馆,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坐下来之后,孙楠拿起热水壶,倒了一碗滚烫的开水,然后拿起秦天河与自己面前的筷子,在开水里烫了一番。

秦天河则冲正着在火炉前忙活的老板喊道:“老板,给我们下两碗杂面。”

杂面馆面积虽少,但生意不错,已经坐了不少人,面馆老板面根本无暇顾及秦天河,一边忙活着一边随口应道:“慢等。”接着,从一个煮着的开水锅里取出来两个大白瓷碗,手脚麻利地开始往碗里放佐料。

不一会,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便端了上来,白色面条、绿色葱粒、黄色碗杂酱,扑鼻香气,让吐得一塌糊涂肚里空空的秦天河食欲大开,狼吞虎咽地吞下了一碗杂面。

吃了碗杂面,出了杂面馆,秦天河恋恋不舍地同孙楠提出分手。

分手前,秦天河情不自禁再次握住孙楠的手,轻声道:“我们什么时候再见?”

孙楠沉吟了一下,道:“今天晚上,我有应酬,明天晚上吧,明天晚上,我去市委党校找你。”

秦天河使劲地点了点头,然而与孙楠挥手告别,向市委党校赶去。

来到市委党校,秦天河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十分了,还有二十多分钟就上课了,就没回宿舍,直接来到了教室中,坐原来的位置上。

刚坐下,杜明波从外边走了过来,见到秦天河,立即凑了过来,一脸暧昧地问秦天河:“今夜一夜没回来,是不是和女朋友幽会去了,从实招来。”

秦天河心里一震,急忙道:“昨天晚上,遇到了以前城市管理局的同事,喝多了,就在同事的住处将就了一夜。”

对于秦天河的解释,杜明波虽然并不怎么相信,但也没有穷追不舍,改变话题道:“今天晚上有空吗?”

孙楠已经说了,今天晚上有应酬。

既然孙楠晚上有应酬,自己就不能再去找她,于是道:“今晚上还行。”

杜明波道:“那好,晚上叫上你的朋友,出去聚聚。”

秦天河道:“我去和他们说一下,只要他们没事,晚上我们就一起聚聚。”

就在这时,唐天浩从门外走了进来。

秦天河于是问唐天浩道:“卫国,晚上有空吗?”

唐天浩道:“有空。”

没等秦天河开口,杜明波就在一旁道:“既然有空,晚上出去聚聚。”

唐天浩知道,来这里参加培训的人目前虽然都级别一般,但早晚会有腾飞的那一天,现在多结交一下人,对自己今后的仕途有百利而无一害,因此,他立即答应了杜明波,并和杜明波约定,晚上六点半,党校学校大门口见。晚上六点半,秦天河、唐天浩、黄石和李培松四人来到了党校大门口。

秦天河叫周永安的时候,周永安已经约好了人,就没和秦天河一起来。

黄石和李培松的心思和唐天浩一样,都想趁着这次培训学习机会多认识两个人,以便给自己未来的仕途之路多增加点人脉。

再说了,有人免费请吃,何乐而不为,因此,他们没有一个推辞的。

来到党校门口,秦天河他们发现,杜明波已经来了。

156.156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56节 156

黄石和李培松的心思和唐天浩一样,都想趁着这次培训学习机会多认识两个人,以便给自己未来的仕途之路多增加点人脉。

再说了,有人免费请吃,何乐而不为,因此,他们没有一个推辞的。

来到党校门口,秦天河他们发现,杜明波已经来了。

而且,杜明波也叫了三个人。

互相介绍之后,秦天河、唐天浩、黄石和李培松他们才知道杜明波叫来的三个人分别叫宫泽元、韦青河和李天一。

在下乡之前,三人分别在政治协商会议办公室、市交通局和市委组织部知识分子办公室任职。

介绍完毕,大家也就算认识了,一起走进党校对过的连升大酒店。

连升大酒店虽然算不上星级酒店,而且面积也不是很大,但这里却门庭若市,究其原因,是名字起得吉利。

连升大酒店,顾名思义,就是来这里喝酒的人,都能够连续升迁,接连不断得到提拔,鉴于如此,那些在官场上希望早日升迁并连续升迁的人都喜欢来这里吃饭。

因此,在商讨去哪家酒店聚会的时候,就有人提议来这里,而且马上有人回应,而且大家几乎异口同声说去那里。

看起来,他们都想在仕途上一帆风顺,连续升迁,接连不断得到提拔。

走进酒店,立即有位二十出头、长相清纯的女服务员满面笑容地迎上前来,问他们预定房间了吗?

得知他们还没有预定房间,女服务员不无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们这里房间都得提前预定。”

女服务员的言外之意是,既然你们没提前预定房间,那就请回,等下次预定了房间再来。

唐天浩、杜明波等人都听出了女服务员的话外之音,心生不悦,尤其杜明波,今天请客是他,就这样被人家拒之门外,感觉很没面子,于是冲着女服务员嚷了起来:“你们什么态度?没预定就不接待了吗?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吗?俗话说,顾客是上帝,你们就这样对待你们上帝的吗?你们老板呢?把你们老板叫来,我问他酒店是不是不想开了?”

杜明波和唐天浩的态度虽然都非常蛮横,但女服务员并没有生气,依然微笑着向杜明波、唐天浩两人解释道:“两位先生千万不要生气,我们不是这种意思,主要是酒店的顾客太多了,我们已经没有房间了,还请你们原谅,下次你们如果想来我们这里吃饭的时候,一定要提前预定。”

见女服务员说的诚恳,秦天河走到杜明波和唐天浩两人面前,劝两人道:“我看这位小姐说的是实情,就不要难为人家了,还是去其他地方吧。”

女服务员不无感激地望了秦天河一样,接过秦天河的话道:“下次,我给你打八折。”

杜明波和唐天浩等人这才气咻咻地走出酒店。

党校外面馆子不少,于是,几个人再次选了一个鱼馆,找了间装饰还算说得过去的包间,要了几个特色菜,两瓶益阳老白干,和一打啤酒。

在所有人当中,秦天河的年龄最小,所以,酒菜上来之后,他启开白酒,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白酒。

杜明波端起酒杯,冲众人道:“一辈同学三辈亲,为了我们今天聚在一起做同学,干了这杯。”说完,一扬脖子,带头干了一杯。

于是,所有人都端起杯子,纷纷干了这第一杯酒。

大家都是市直机关下派的扶贫人员,有着无穷的共同话题,所以,坐在一起后,很快就不再拘谨,打开了话匣子,边喝边聊。

大家喝的非常尽兴,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九点多,在唐天浩的提议下,结束了宴席,走出包间。

走出包间后,立即有人提议去歌厅唱歌,提议再次得到大家一致的认可,于是,几个人转身朝附近的一家歌厅走去。

就在这时候,秦天河突然感到肚子里有些不好受,于是站起来冲众人道:“你们先去歌厅等着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于是,他再次走进渔馆,来到洗手间门口,秦天河刚想推门进去,从里边走出走出了一个人。

秦天河抬头一看,立马认出了那个人,竟然是黄梦然。

秦天河之所以离开城市管理局,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黄梦然,要不是黄梦然,他也不会离开益阳,姜小碟也不会离开他,因此,秦天河恨死了黄梦然,恨不得一脚把黄梦然踢出酒店大厅。

但潜意识告诉他,他不能这样做,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说了,自己的命运还掌控在人家手中,三年扶贫结束后,自己能不能顺利回到益阳,还得过黄梦然这一关。

因此,他急忙装出一副笑脸,装出很热情的样子,同黄梦然打招呼道:“黄主任好。”

黄梦然也认出了秦天河,心道:“这小子不是下乡扶贫了,怎么来益阳了?”,因此,他一怔,不过,马上也装出一副很亲热的样子,并主动伸出手,握住秦天河的手,道:“天河,什么时候益阳的?”

“前天回来的。”秦天河答道。

“回来做什么的?”黄梦然不经意问道。

“在市委党校参加青年干部培训班学习的。”说这句话时,秦天河故意提高了声调,目的是告诉黄梦然,自己在下边很受重用。

果然,听秦天河说在市委党校参加青年干部培训班学习的,黄梦然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面部表情随之一变,不过,马上就恢复了平静,立即用一种热情的语气道:“天河,你是不是忘记了城市管理局的这帮老同事,回益阳了也不和我们打声招呼。”

秦天河道:“这几天一直在上课,没抽出时间,一旦抽出时间,我立即就会回去看望黄主任你、徐春光和高大哥他们。”

“他们都在,今天,办公室全体同事在这里聚餐,你既然来了,就进去坐坐,和大家喝杯酒。”

一周前,市政府办公室召开市直各单位分管办公室工作的副局长和办公室主任会,进行季度总结。

参加完会议回来之后,城市管理局分管办公室工作的于副局长于华成和黄梦然立即召开了办公室全体成员会,安排任务,部署工作。

经过一周的努力,工作如期完成,于是,就举办了这场庆功宴。

本来,庆功宴准备安在连升大酒店的,而且,他们也提前预定了房间,不巧的是,他们刚到连升大酒店,于华成接到了副市长肖景阳的电话。

肖景阳在电话里告诉于华成,自己有个省城的朋友刚刚来到益阳,让他在连升大酒店给自己安排一个房间。

于华成到到酒店服务台一问,酒店已经没有房间了。

现在,离换届还有半年多一点的时间,外界都在传,换届结束后,常委副市长孙守义取代市长钱洪昌登上市长的宝座的胜算最大,而孙守义一旦登上市长宝座,肖景阳就会登上常务副市长的宝座,成为益阳市仅次于市委书记、市长和市委副书记的四号人物。

鉴于如此,益阳市大大小小的干部,没有不变着法子讨好肖景阳的。

于华成当然不想失去这次讨好的机会,因此,他立即把在连升大酒店预定的房间腾了出来,让黄梦然带人重新找地方。

黄梦然带人离开后,于华成立即找来酒店老板,让酒店给自己安排一桌酒店最高规格的酒菜,并让酒店老板想办法找几位外貌、气质和涵养俱佳的女孩子来。

对于于华成的安排,黄梦然也是一肚子的意见,但于华成分管办公室,是他的直接领导,所以,于华成的安排,他不敢不听,就带着一帮人走出了连升大酒店,而且一连走了几家酒店,酒店里都没有房间了。

中午的时候,大家都知道晚上举办庆功宴,都没怎么吃饱,所以,走了一圈,大家都饿了,于是,他们就没再朝远处去,就近走进了这家渔馆。

既然老同事都在,秦天河不能不过去,于是道:“我先去下洗手间,回头就过去。”

黄梦然道:“那好,你先去洗手间,回头,一定过来和我们这些老同事喝两盅,走道尽头868房间。”

说完,转身离去。

从洗手间出来之后,秦天河走出酒店,找到还在酒店门口等他一起去歌厅唱歌的杜明波和唐天浩,把自己遇到黄梦然,得知城市管理局那帮老同事也在这家渔馆吃饭的事告诉了杜明波他们,并道:“杜哥、卫国,你们先去歌厅吧,我过去坐坐。”

唐天浩和杜明波都说:“既然遇到了老同事,是应该过去坐坐,你去吧,不用管我们。”说完,两人转身朝歌厅走去。唐天浩和杜明波离开后,秦天河再次走进渔馆,来到868房间门口,推门走了进去。

秦天河走进包间后发现,自己离开办公室前的那些老同事都在,黄梦然坐在最上首的位置上,他左右两边分别是两位副主任、刘金萍和高振飞,刘金萍和高振飞两人下边依次是陈家轩、唐怀军、徐春光以及办公室的两名女同事刘丽和张晓雅。

除了这些人,周雨薇竟然也在。

157.157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57节 157

看到周雨薇,秦天河心里一颤,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那天在周雨薇租住房间里的激情一幕。

周雨薇也看见了秦天河,她心里同样一颤。

就在这时候,坐在上首的黄梦然、两位副主任、刘金萍和高振飞五个人都看见了秦天河,纷纷站了起来,热情地同秦天河打招呼道:“来了,天河,快坐。”

黄梦然一边说一边指着周雨薇身边的空位,道:“天河,你就坐小周身边。”

既然黄梦然已经做了安排,秦天河不好再说什么,一边同众人打招呼一边坐在了周雨薇的身边,而且不经意地扫了周雨薇一眼。

周雨薇也正在看他。

两人目光短暂对接之后,又立即分开。

一番寒暄之后,高振飞开口冲黄梦然道:“黄主任,天河现在虽然下乡扶贫了,但总归还是我们办公室一员吧,你怎么也得代表我们办公室全体成员和天河喝一杯吧。”

黄梦然不胜酒力,平时,很少喝酒,但这次,他立马端起酒杯,冲秦天河道:“来,天河,我敬你一杯,祝你在扶贫期间工作愉快,万事如意,也希望你早日回来,不是我恭维你,你这一走,办公室工作就等于失去了半边天,幸亏现在小周来了,要不然,接下来,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把场子踢开。”

黄梦然的话虽然肯定了秦天河与周雨薇两人,但打击了一大片,因此,除了秦天河与周雨薇,其他人心里都感到非常不舒服。

陈家轩和唐怀军两人一向看黄梦然的脸色行事,自然不敢说什么,但其他人不干了,尤其刘丽,立马端起杯子,冲黄梦然道:“黄主任劳苦功高,来,我敬黄主任一杯。”说完,不等黄梦然拒绝,就一扬脖子,把一杯高度剑南春全部倒进了肚子中。

徐春光一向看不起黄梦然,也在一旁故意损他道:“黄主任,人家刘丽姐可是女同志,女同志都喝了,你这个大老爷们可不能装孬种啊,做一次男人,喝了!”

“那没说的!”黄梦然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怎么也不能‘丢份儿’,马上端起酒杯响应,但他知道自己的酒量,不无讨饶地冲众人道:“我酒量不行,就喝这一杯啊。”

徐春光嘴里没说什么,但却冲两个副主任、刘金萍和高振飞他们使了个眼色,于是,黄梦然那边刚放下杯子,刘金萍又站了起来,冲黄梦然道:“既然黄主任和刘丽妹妹喝了,也得和大姐喝了这杯,大姐先干为敬。”说完,也一扬脖子,一大杯高度剑南春也倒进了肚子中。

刚才那杯酒下肚之后,黄梦然肚里已经翻江倒海,这杯酒下肚之后,当场就趴在了桌子上。

庆功宴以黄梦然出丑而告终。

出了渔馆之后,陈家轩再次涎着脸走到周雨薇身边,冲周雨薇道:“雨薇,我送你回去吧。”

周雨薇连看都没看陈家轩,就走到秦天河身边,冲秦天河道:“天河,好久不见,陪我去滨河路走走。”说完,不容秦天河拒绝,拽着秦天河的胳膊就走。

按说,陈家轩正在追求周雨薇,君子要有成人之美,作为局外人,秦天河不应该在陈家轩和周雨薇之间横插一杆子,夹在陈家轩和周雨薇之间做电灯泡。

但周雨薇之前告诉过秦天河,她对陈家轩失望之极,已经彻底丧失了信心,所以,她不再爱陈家轩,而且,周雨薇还在秦天河面前说过,她已经做出和陈家轩分手的决定。

因此,秦天河立即明白了周雨薇的意思,周雨薇是想拿自己做挡箭牌。

要是在以前,秦天河才懒得管周雨薇和陈家轩的闲事,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自从秦天河知道自己被踢出城市管理局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提拔陈家轩做副主任扫除障碍后,秦天河就恨死了陈家轩,并暗中发誓,一定要找个机会整治陈家轩一番,让陈家轩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出出心中这口恶气,只是这样的机会,很难找到。

今天,这样的机会终于找到了,现在就是他惩罚陈家轩的最佳时机,陈家轩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秦天河立即装出非常亲热的样子,神情亲昵地挽住周雨薇的胳膊,在陈家轩痛苦而充满嫉恨的眼神中离开渔馆。

离开众人的视线后,秦天河才把胳膊从周雨薇的怀中抽出来,不无尴尬道:“周雨薇,时间不早了,我们别去滨河大道,你回家吧,我给你打出租。”边说边走向大街旁,准备拦出租送周雨薇回家。

周雨薇惦记秦天河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说实话,她爱秦天河,从考进城市管理局第一天时起,她就喜欢上了这个年轻、阳光、刚毅的男人。

随着和秦天河交往加深,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她一向自恃高雅,始终认为在这个世界上,值得自己爱的男人并不多。

有些傻女人只用金钱和地位作为衡量男人的标准,周雨薇精明得很,她深知在中国获得金钱和地位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女人。作为女人,只要放得开,获得金钱和地位非常容易,但要想找到一个值得自己所爱的男人,却并不容易。

所以,她从来不用金钱和地位去衡量男人。她心目中的男人是那种横而不流,可以诡秘但不鬼祟,可以忍辱含垢但决不苟且偷生,做人做事不张扬,喜欢不露声色地观察目标,有一种让人不容易发现的淡泊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她找得好苦,不过,她最终还是找到了,那个男人就是秦天河。

周雨薇是个锁定目标永不放弃的女人,因为爱,她可以包容秦天河的一切,喜其所喜,乐其所乐。

之前,秦天河身边有姜小蝶,而且据她观察,秦天河对姜小蝶的感情很深,所以,她才会把对秦天河的那份感情深深地埋藏在心中。

不过,现在,她重新拥有了机会,据她所知,姜小蝶已经背弃秦天河投入到其他的男人的怀抱。

也就是说,她重新获得了希望。

机会既然降临,周雨薇暗下决心,决不能错过这次机会。因此,看见秦天河要走,她突然抓住他的胳膊,一脸哀怨道:“天河,我是不是真的非常令你讨厌?”

秦天河急忙道:“没……没有,在我心目中,你这人挺可爱的。”

“那……你就不能陪我走走吗?”周雨薇不无哀求道。

秦天河稍作犹豫,就点了点头,道:“那好,我就陪你走一会。”一边说,一边和周雨薇并排向前走去。

见秦天河答应同意陪自己,周雨薇兴奋不已,再次挎住秦天河的手,并把身子倚在了秦天河的肩膀上。

不经意间,她胸前的那对柔软正好碰到秦天河的的胳膊,秦天河只觉得浑身一热,脑海中不由自主再次浮现出那次在周雨薇住处发生的一幕,想起那晚的情景,秦天河愧疚不已,尴尬不已,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该和周雨薇说些什么。

见秦天河只知道低头走路,不言不语,周雨薇也陷入了尴尬中,不知道该如何打破沉默。

沉默了好久,周围只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沿着大街旁的林荫小道,两个人静静地向前走着。

路过一家咖啡馆,周雨薇终于开口了,叫住秦天河,指着街旁的咖啡馆,不无撒娇道:“天河,请我进去喝杯咖啡吧?”

秦天河略微踌躇一下,再次点头答应了周雨薇,和周雨薇一起走向咖啡馆。

走近咖啡馆,秦天河发现咖啡馆大门上方挂着一块匾,匾上镶嵌着五个鎏金大字——情人咖啡馆。

也就是说,这里是情人约会的地方。

走进咖啡馆,秦天河发现,来这里喝咖啡的都是清一色的年轻人,而且全部是成双成对的。进进出出间,他们都勾肩搭背的,没有任何避讳。

墙角的一对男女行为更为放肆。

他们显然不是恋爱中的男女,应该属于偷情的那一类,或者是鸡和嫖客。因为男人是个近四十的中年人,而女孩子却二十出头。他们正打情骂悄,行为放荡,肆无忌惮,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在这样的场合,秦天河很尴尬,虽然男女之事他不是没经历过,但和她一起来这里的女人既不是他爱人,也不是他的女朋友,他和周雨薇只属于同事关系,顶多属于关系比较密切的同事罢了。

周雨薇似乎并不在意,拉着秦天河径直走了进来,来到了靠近窗户的位置,捡了一张桌子,拉着秦天河坐在了桌子旁。

他们刚坐下,就有一个面容清秀,一脸微笑的女服务员走了过来,轻声问他们道:“请问先生小姐,你们打算喝点什么?”

“咖啡,两杯。”周雨薇接过服务员的话道。

“不知小姐想要浓点的还是淡点的?”服务员小心翼翼而又非常热情的小声问候着。

“淡点的,哦,对了,再给我来一份欧式蛋塔。秦天河,你要点什么?”周雨薇把目光投到秦天河的脸上,含情脉脉地盯着秦天河。

“我只要咖啡,浓点的咖啡,其他的,就免了。”秦天河躲过周雨薇的目光,投向服务员,轻声道。

“浓的咖啡你就不怕苦?我还听说常喝苦咖啡容易使人变得暴燥。”见秦天河躲过自己的目光,并不怎么把自己放在心上,周雨薇又羞又怒,心里暗骂一声:“死木疙瘩。”

“不懂吧,你看我暴燥吗?你这种经历的人哪能体会得到。”秦天河似乎没明白周雨薇的意思,顺着周雨薇的话道。

“哼——故作高深!”周雨薇一脸不屑。

从咖啡馆出来之后,秦天河再次提出送周雨薇回家。

但周雨薇依然不依不饶,坚持让秦天河陪她去滨河路散步。

秦天河无奈,只好答应周雨薇,并拦下一辆出租,和周雨薇一起来到了滨河路。

作为一个拥有近千万人口的大城市,益阳的夜是美丽的。

现在,夜虽然已经很深,一片静谧,但大街上依然还是灯的海洋,华灯绽放,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不断闪烁,浩月当空,皎洁的月光如流水一般洒落在大地上。

在静谧的夜色里,青年男女们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和忧愁,和心爱的人在这美好的夜晚尽情陶醉,没有孤单!没有忧郁!尽情享受着夜色魅力。他们有的彼此挎着对方的胳臂,有的牵着对方的手,有的旁若无人地当街拥抱,有的干脆驻足路旁,忘情地亲吻着。

蜿蜒曲折的街面生机盎然,空气中弥漫着阵阵香气,夜色下的益阳像是人间仙境。

和众人在一起的时候,以及在咖啡馆,秦天河还没感到怎么尴尬。

如今,就他一个人单独和周雨薇在一起,他脑海中情不自禁再次浮现出那次在周雨薇独处时发生激情一刻的场面。

想起那晚的情景,秦天河羞愧万分,情不自禁道:“周雨薇,那晚在你住处里,我太冲动了,伤害了你,实在对不起。”

周雨薇自嘲道:“我说过了,不怨你。”

或许是伤感,或许是穿的过于单薄,说那句话的时候,周雨薇的身子不经意间开始颤栗起来。

秦天河发现后,急忙脱下外套,披在周雨薇的身上。

从大学到现在,周雨薇已经谈过两次恋爱,和她谈过恋爱的两个男人,都不懂得关心人,没有一个像秦天河这么心细,也没有像秦天河这样关心过她。

因此,秦天河的行为,让周雨薇很是感动,闻到衣服上面散发着的男人气息,她再也控制不住内心涌动的情感,一下子扑在秦天河的怀中,再次把香艳甜美的红唇递到秦天河的嘴边,盖在秦天河厚重的富有男人气息的双唇上。

秦天河做梦也没想到周雨薇会突然扑进自己的怀中,并送上香艳一吻,因此,他竟然怔在了那里,不知道该不该推开怀中的尤物。

不推开吧,众目睽睽之下,难免会引来路人驻足观望,实在不雅,推开吧,他又怕再次伤害到周雨薇,一时之间,他不知所措,怔在了那里……

让秦天河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就在周雨薇扑进他怀中并递上香唇的时候,姜小蝶的闺中密友马伊咪从一旁的小树林里闪了出来。

马伊咪的前任男友是益阳市第八中学的一名语文老师,后来,她因为嫌弃第八中学那位语文老师家里穷,就与那位语文老师分道扬镳,宣布拜拜,并很快投入一个小老板的怀抱。

傍上小老板后,虽然物质很丰富,花钱不再愁,但精神的享受没有了。

那个小老板虽然有钱,但生性风流,长时间恣意花丛之中,身子早被掏空了,那方面不行,根本满足了正出于青春年华的马伊咪,而且,小老板还经常出差,有时候,一出差就是十天半个月,甚至两三个月才回来一次。

出于寂寞,马伊咪经常去夜店寻求刺激。

在一家舞厅里,马伊咪认识了一个交谊舞教练,那个交谊舞教练和她的初恋男友非常的相似。

不知道是出于对初恋男友的怀念,还是被交谊舞教练俊美的面孔,强健的体魄所迷住,自从见到那个交谊舞教练后,马伊咪只要没事就往那家舞厅里跑。

而那个交谊舞教练本又是流连花丛、玩弄女人的老手,很会讨马伊咪的欢心,一来二往,很快就和马伊咪上了床,而且把马伊咪伺候的舒舒服服,马伊咪渐渐离不开他。

于是乎,公开场合,马伊咪和小老板丈夫恩爱有加,但只要有机会,她就会背着小老板丈夫和交谊舞教练幽会。

两天前,小老板去南方谈一笔生意。

这样一来,就给马伊咪提供了机会,不分昼夜和交谊舞教练腻在一起。

今天晚上,马伊咪约交谊舞教练在一家西餐馆吃完东西后,就来到这里,心血来潮,为了寻求刺激,和交谊舞教练钻进小树林中开始野合,一番活塞运动之后,两人出了小树林,来到这里,没想到正好看见了秦天河与周雨薇热吻的激情场面。

之前,秦天河不止一次去过第十六中学。

所以,马伊咪一眼就认出了秦天河。

……经过短暂激烈的思想斗争,秦天河还是推开了周雨薇,轻声道:“雨薇不要这样。”

周雨薇突然哭了起来,当然,不是那种痛哭,是那种低声哽咽,一边哽咽一边问秦天河:“秦天河,在你的心目中,我这人是不是特别下贱?”

秦天河急忙道:“不是的。”

周雨薇用手抹去眼角的泪花,撅起性感的嘴唇,穷追不舍道:“以前,你不理我,是因为你有女朋友,现在我听说,你和你女朋友已经分手了,既然你们已经分手,你为什么还不理我?”

周雨薇的话让秦天河无地自容,神情中竟多了些委琐,喃喃自语道“雨薇,我对爱已经迷茫了,我怀疑,爱情不过是一种理想,连姜小蝶那么清纯本分的女人都会背弃我,这世间还有什么情感是值得坚守的?”

158.158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58节 158

周雨薇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怜爱,伸出纤纤玉手抚摩着秦天河冰冷的手,双眼紧盯着秦天河,深情道:“天河,人生的全部遗憾就在于没有回头路,即使你回头了,也不是你要走的那一条路了,还是往前看吧,我愿意一直陪你往前走。”

周雨薇的话,让秦天河心里一痛。

之前,姜小蝶也说过类似的话,然而现在物是人非事事休,姜小蝶和自己之间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好在现在,已经有另外一个女人重新走进了他的心中,这个人就是孙楠,孙楠用她的真情打动了他,正因为如此,他的心里不可能再容下周雨薇。

他已经背负了一个痴情女人的情债,他不能再背负周雨薇的情债。

不过,他刚刚从情感泥潭中走过来,深知陷入情感泥潭中的青年男女的心都是脆弱的。

周雨薇现在也是刚刚从情感的泥潭中走出来,心灵深处的创伤也还没有完全愈合,不宜再受到新的打击和创伤,因此,他躲过周雨薇深情的眸子,把脸转向身旁的大益阳。

在苍茫的夜色中,在皎洁的月光下,柳公河河水一如以往,继续向前流淌着。

望着静静向前奔涌的柳公河河水,秦天河答非所问,轻声道:“周雨薇,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周雨薇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接受了秦天河的提议,同意秦天河把她送回去。

于是,秦天河走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把周雨薇送到邮电局家属院。

在邮电局家属院门口,秦天河提出了告辞。

这次,周雨薇没再邀请他进去坐坐。

第二天下午一放学,秦天河就来到党校门口静候孙楠的到来。

谁知一出门,就看到了周雨薇。

一下班,周雨薇就来到了这里,见秦天河从学校里走出来,她像只欢快轻灵的燕子,一路小跑般飞到秦天河的身边,神情忸怩道:“天河,晚上我没事,陪我去跳舞好吗?”

孙楠和秦天河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七点半,现在已经是七点一刻,再有十五分钟,孙楠就会来到,他不想让周雨薇知道自己和孙楠的事,因此,他立马拒绝了周雨薇,道:“不好意思,我今晚约了几位朋友出去谈点事,不能陪你了,还请原谅。”一边说一边走到路边,帮周雨薇拦下了一辆出租。

周雨薇一脸哀怨的钻进车中,恋恋不舍地与秦天河挥手告别。

周雨薇坐车刚刚离开,一辆出租车就停在了秦天河的身边,孙楠从车里钻了出来,下车后,径直向秦天河走来。

见孙楠满面笑容的朝自己走了,秦天河心里一热,急忙迎上前去,热情地同孙楠打招呼道:“楠姐,你来的好早。”

孙楠笑着应道:“人家早就想你了,能不早吗。”

说完,孙楠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这么露骨,好在身边就秦天河自己,不过,她的脸还是一红,神情随之变得忸怩起来。

秦天河看出了孙楠的窘迫,就转移话题,打破了窘态,道:“楠姐,我们去哪?”

这时,孙楠已经恢复了平静,挽着秦天河的胳膊,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秦天河不经意问道:“什么地方?”

孙楠笑而不答,拉着秦天河走到大街旁,拦下一辆出租车,和秦天河一起钻进车中,坐稳后,吩咐司机道:“澜泊湾。”

澜泊湾是益阳市最早开发的高档住宅小区之一,而且是益阳市有名的富人区。据说,住在澜泊湾里的人都是益阳市最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要么是政府要员,要么一夜暴富的成功商人,还有一部分就是官员和那些一夜暴富成功商人养的情人。

半个小时后,出租停在了澜泊湾大门口,孙楠抢在秦天河之车付了车费,和秦天河一起钻出车子,带着秦天河走进了澜泊湾。

走进澜泊湾,借着庭灯,秦天河看见,澜泊湾里面的楼盖的都非常有气势,而且配套设施也非常完善,中庭和楼层之间不仅有假山、亭台、小桥、绿地和花木,而且还有排球场网、篮球场和广场等休闲娱乐的地方。

走到一栋楼前,孙楠才告诉秦天河,自己在益阳的家就安在这里。

听孙楠说自己在益阳有家,而且家就安在这栋楼中,秦天河惊讶的张大了嘴。

因为之前,孙楠并没说过自己的家就在益阳,更没说过自己在益阳最高档住宅小区还有房子。

所以,听孙楠说她的家就安在这里,秦天河心里略感不安起来,心里情不自禁地产生一种想法,孙楠这么年轻,怎么会在这里有房子?她会不会是某个官员的情人或者傍过大款?

不过,他马上就否定了孙楠是某个官员的情人或者傍过大款的那种想法。

在他的心目中,孙楠是凌然不可侵犯的,她怎么能是那种人呢?

不过,他的心中马上又产生了另外一个疑问:她既然家在益阳,为什么一直不告诉自己?既然以前不告诉自己,今天又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带到她的家里?这到底是为什么?

就在他心绪起伏,疑虑万千的时候,孙楠拉着他走进了电梯中,小鸟依人地靠在秦天河胳膊上。

不经意间,他的手臂触碰到孙楠的柔软的胸部,心头一热,才重新回到现实中来。

电梯里,除了秦天河与孙楠,还有一对情侣,情侣年龄也不大,而且也比他们开放得多,旁若无人地紧紧搂在一起,头凑在一起低声说笑着,也不知那个男子说了句什么,女孩子扬起手就欲打,可是看到了一旁的秦天河和孙楠,略显害羞地把手缩了回去,另一只手却在男孩子身边悄悄地掐了一把。

孙楠静静地靠着秦天河,娴静而温柔,见到情侣的动作,嘴角上翘,露出了微微笑容。

思绪间,电梯停在了八楼。

电梯门打开后,孙楠拽着秦天河走出电梯,走到八零二房间门口,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把秦天河让进屋中。

这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装修风格很现代,清新、简约、大气,陈设也很现代化,家用电器都是市面上顶尖产品,主寝室约有二十来个平方,里面安了一张足有十米八的大床,大床正面就是梳妆台,一面镜子正对着大床。

主寝室带着卫生间与一个观景阳台。阳台是由落地窗进行封闭,站在落地窗前,将辉煌的益阳夜景尽收眼底。

一进屋,孙楠就抱着秦天河的腰,嘴里喃喃道:“天河,想我了吗?”边说,边不停地翘起脚尖,去亲吻着秦天河的额头。

秦天河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张开双臂,将孙楠搂在了怀中。

立刻,一股女人特有的体香扑面而来,一下就把秦天河醉昏了,情不自禁低下头,把厚重的嘴唇盖在孙楠那小巧玲珑而又性感甜美的香唇上……

一阵狂吻,多少补偿了多日的相思之念,孙楠才轻轻推开秦天河,走进厨房,给秦天河倒了一杯水,放上茶叶,端给秦天河,道:“来之前还没吃饭吧。”

秦天河点点头,道:“一下课,我就到学校大门口等你了。”

“肚子一定饿了吧?”听秦天河说一放学就跑到学校大门口等自己了,孙楠心里好不感动。

秦天河点了点头,道:“你别说,是有些饿了。”

孙楠道:“那就好办了。”

“什么好办?”

“你饿得历害就不会再挑剔我的手艺。”

“这么说,你想要好好展示自己的手艺了?”

“当然了,你先喝点茶,我给你做几道菜。”边说边走进厨房。

秦天河随即跟在她的身后,也向厨房走去,打算给孙楠帮下手,孙楠制止住了他,说今天,她要好好地展示一番手艺,让秦天河到客厅看电视等着吃饭就行了。

秦天河耸耸肩,向厨客厅走去。

来到客厅,打开了电视,电视中正在播放的是《人与自然》。秦天河很喜欢看这个节目,在秦天河的眼里,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一样,也充满着弱肉蚕食,强者就是动物界的统领,而弱者只能是被统领者,动物间也充满着情感,有时候动物间的情感比人类之间的情感还要纯真。

在客厅里看了大概二十分钟电视,孙楠就做好了饭菜,在厨房中喊着秦天河的名字,让秦天河抓紧时间洗手准备吃饭。

当秦天河洗完手来到餐厅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饭菜。

见秦天河走进来,孙楠指着饭菜冲秦天河道:“尝尝,看我的手艺怎样?”

秦天河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口中略作品尝,味道鲜美,立即啧啧称赞道:“真有味。”

得到秦天河的夸奖,孙楠美死了,立刻拿起碗,帮秦天河盛了一碗米饭。

一则菜的味道的确鲜美,二则是为了讨好孙楠,秦天河一连吃了三碗米饭。

见秦天河一连吃了三碗米饭,孙楠不无调侃地说:“你还是真是大肚汉,在困难时期,没有哪家人养得起你。”

秦天河道:“关键现在不是困难时期了。”

说说笑笑间,秦天河放下手中碗筷,孙楠收拾了碗筷进了厨房。

孙楠洗完碗筷,一边从厨房里往外走,一边问秦天河:“手艺还行吧?”

秦天河笑着应道:“还行,而且不是一般的行。”

“那你吃饱了吗?”

“肚子是吃饱了……不过……”

“不过什么?”孙楠不解地望着秦天河。

“不过……”秦天河故意坏笑着。

孙楠立即明白了秦天河的意思,脸一红,抬起粉拳冲着秦天河的前胸轻轻地捶了一下,嘴中嗔道:“坏蛋。”

一声坏蛋,彻底唤醒秦天河体内压抑已经的情感,顺势抓住孙楠捶过的粉拳,轻轻一带,把孙楠带进自己的怀中,并张开双臂,紧紧地把孙楠搂在怀中,厚重的嘴唇随即盖向孙楠小巧玲珑而饱满的红唇。

孙楠笑着躲闪着,并道:“这是我家,你给我正经点。”

秦天河道:“我已经是这个家的男人,就不用再正经了……”边说边把厚重的嘴唇盖在了孙楠的嘴唇上。

孙楠幸福地闭上了双眼,任由秦天河胡来。

亲吻得累了,秦天河抱起孙楠,走过客厅,向卧室走去。

“亲爱的,要先洗个澡!”孙楠用手勾着秦天河的脖子温柔地说。

“姐,我快等不及了!”秦天河微微地喘着粗气。

“好饭不怕晚,乖,还是去洗个澡吧!”

暴风骤雨过后,孙楠光着身子爬到床头,把床头灯调得非常柔和。

借着温暖的灯光,秦天河看着孙楠诱人无比的身子,他从不同的角度审视,像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调完灯光,孙楠显然是累了,侧着身躺在秦天河的身边,她的头发乱蓬蓬的,散落在雪白的床套上。

他们四目相对。

激情过后的孙楠,像一只温顺的猫咪,轻轻地依偎在秦天河的胸前。

秦天河有种惬意传遍全身的感觉,还有那轻轻的从孙楠鼻孔里呼出的气息,直烧得秦天河热血沸腾,他抬起手,轻轻抚摩着孙楠的头发和丰满的肩膀,那种不可言喻的愉悦从指尖一直传到脚趾。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这样拥着孙楠躺在床上,躺一辈子,永远都不起来,永远都不分开。

孙楠比他还激动,自己终于再次和自己最心爱的男人融为一体。

躺在秦天河宽阔的臂膀里,就像躺在温馨的港湾中,幸福、快乐、激动、愉悦充斥着整个身心。她就这样裸着身子,裹着一条浴巾,趴在秦天河的怀中。

秦天河在那双漂亮的瞳孔中找到了自己的影子,一动不动地嵌在里面,忍不住用力揽住孙楠的腰,轻声道:“楠姐,我爱你,我会永远的爱你。”孙楠的情绪本来很高涨的,当听到秦天河说“楠姐,我爱你,我会永远的爱你”这句话后,心中情不自禁升起一缕伤感。

这句话,不是没人跟她说过。可如今,对她说过这句话的人远在异国他乡。

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接过秦天河的话,缓缓道:“天河,别说爱,爱太神圣,太沉重,太严肃,太累……说喜欢吧……”

秦天河窘了一下,随即笑了:“楠姐,喜欢不足以表达我对你的感情。”

159.159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59节 159

和姜小蝶在一起的时候,秦天河很少这么说,感觉太肉麻太酸,可是,此刻,他竟然自然而然说出了这话,感觉没有一点别扭,感觉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孙楠点点头:“傻弟弟,记住,不要随便对一个女人说爱,爱不是随便就可以说出口的,是要用心和灵魂来领悟的……”

孙楠的话非常深奥,秦天河似懂非懂,但他还是顺着孙楠的话“嗯”了声。接下来,他像一个孩子蜷伏在孙楠的胸前,亲着孙楠胸前那对孕育生命的甘甜。

孙楠闭上眼睛,惬意享受秦天河吮吸带来的欢愉和快感。

“楠姐,我还想再来一次!”情至深处,秦天河喃喃地说。

“傻弟弟,不要命了,抱我去洗澡吧。”

秦天河抱起孙楠去了浴室,两个人冲洗完后回到了床上,再次如做工精致的明代家具,没有用一颗铁钉,就紧紧地粘合在一起,而且距离为零,不,是负数。

十来分钟以后,他们才再次分开。

这一场大战,两人都耗费了太多的精力,现在就只是亲密拥抱,情的成分多,欲的成分少。

相拥了约半个小时,孙楠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半透明的睡袍,头发柔顺地披散着,冲秦天河风情一笑,不无哀求道:“天河,陪我出去散会步,好吗?”

如此良辰美景,秦天河也不想就这样荒废在床上,立即答应了孙楠的请求道:“好啊,美女相邀,小生自是求之不得。”

于是,两人穿衣起床,来到大街上。

灯火璀璨,夜风袭袭,很是舒爽,下弦月如一抹弯钩挂在天际,群星璀璨。

秦天河的心情和这样良宵夜景一样,甚是美好,不禁赞道:“姐,好久没看见这么美丽的夜景,今天一见,涤荡心尘呀!”

孙楠无声一笑,说:“声由心发,言随意行,能发现大自然的美妙之处,也是好的了。”说到这里,略作停顿,问道:“天河,你是喜欢益阳的夜色,还是喜欢二道岭的夜色?”

秦天河沉吟一下,道:“我喜欢二道岭的夜色。”

“为什么?”

“益阳的夜色虽美,但多了份尘嚣的浮躁,二道岭山清水秀,人也和那里的山和水一样纯美,所以,我更喜欢二道岭的夜色。”秦天河不无感慨的说。

孙楠微微一笑,道:“那你再谈谈到二道岭的感觉?”

秦天河顺着孙楠的话,轻轻地甩了一下手,道:“感觉非常不错,虽然忙点累点,但比在益阳城市管理局充实多了,在益阳城市管理局的时候,我感到特别的空虚和无聊。现在遇到楠姐你后,这种日子就更加充实了。”

秦天河一语双关,既言生活的充实,又言到感情的充实以及工作的充实。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想当初在城市管理局的时候,工作上,周剑飞一调离,黄梦然就开始打压排挤他,基本上不怎么用他,重要的工作都交给心腹手下陈家轩和唐怀军,陈家轩和唐怀军也时不时地挤兑他。

情感上,姜小蝶的父母都瞧不起他,不接受他,拒他于千里之外。

那阵子,秦天河感到前途一片迷茫,生活也特别的空虚寂寞,爱情也有如大海中一叶扁舟,随着狂风摇摆,找不到明确的航标。

来到二道岭后,虽然也曾遇到一定的冷遇,也曾失落迷茫过,但时间很短,稍纵即逝。

自从摆平计生办死人事件后,朱广平就开始赏识他,并对他委以重任,他的身份和地位一下子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石头变金砖,丑小鸭成了白天鹅,处处是鲜花,遍地是掌声,时刻是温情的祝福,暧昧的恭贺、表白,一连数日,他都泡在形形色色的见面会、接风宴和祝贺宴上。

他就像突然而至的一位远方亲戚,得到了嘘寒问暖的关怀和无微不至的照顾。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基层政府跟市直机关竟是如此的不同。

为此,他有些飘飘然,差点找不到东西南北,直到与孙楠一起去了山后村一趟,看到山后村村民落后而贫困的生活之后,真正接触到基层,接触到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老百姓,他的心中才产生诸多的感慨和触动,因此,他接着又道:“不过,通过这一个多月时间,我才知道我们的农民生活得多么艰苦。党中央的决策真的非常英明,也非常及时,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我们的社会制度是最进步的,可为什么我们的农民却过得这么艰苦呢?还得搞经济建设呀!民富才能国富,国富才能民强呀。”

秦天河突然冒出一番忧国忧民天下为公的感慨,让孙楠感到非常可笑。

她含笑看了看秦天河,心道,这年轻人心情转换就是快,刚才还在看夜景,这会又突如其来了一通感慨。

要是换做别人,或许她会笑话人家幼稚,笑话人家不成熟,但眼前的人是秦天河,是她心仪和心爱的男人,秦天河无论做什么,说什么,她都不会在意,更不会去笑话秦天河,因此,她顺着秦天河的话,不无勉励道:“天河,能感到自己肩上有压力,说明你热爱工作,这点,必须给予肯定和表扬!”

秦天河不无调侃地说:“这充分说明了我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看着我们的父老乡亲生活还这么艰苦,真想早点实现农业现代化啊!”

孙楠哈哈直笑。笑毕,道:“天河,跟你交往时间不长,我晓得你是个热血青年,有自己的想法和抱负,做什么事情都扎扎实实,现在又见你进步了,工作上春风得意,姐真替你高兴啊。”

秦天河嘿嘿一笑,道:“姐,看你说的,什么春风得意?主要是朱书记赏识我,所以,不管怎么说,我都得感激朱书记这么看重我,有种士为知己死的心境,不好好干,怎么对得起组织的培养,朱书记的关心呢。”

孙楠点点头说:“我理解你,有时候人并不是为了图个什么好处,无非的争口气罢了,不过……”

说到这里,孙楠突然停了下来,不不经意地望了眼秦天河。

秦天河不解地扫了眼孙楠,道:“姐,不过什么?你怎么不说了?”

孙楠苦涩一笑,道:“算了,不说了。”

孙楠越不说,秦天河越想知道,因此,他一脸渴求地望着孙楠,道:“楠姐,我们又不是外人,在我面前,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

孙楠转过脸,不经意地扫了眼秦天河的脸,缓缓道:“天河,我想说的是,人怕出名猪怕壮,枪打出头鸟,天嫉贤才,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所以,今后,你要注意一下周围人对你的态度和表现,另外,不论做什么事,都要小心,三思而后行,省的被人抓住把柄。”

秦天河心里一惊,立即意识到孙楠话里有话,于是道:“楠姐,这段时间,我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嚼朱书记和我的舌根?”

孙楠沉吟了一下,道:“既然你问,我也就不瞒你,现在在二道岭,的确有不少人在背后鼓捣你和朱书记,说朱书记之所以赏识你,重用你,并不是因为你有本事,而是因为你和朱书记是老乡,也就是说,你是朱书记的人,而且还有人说看见你给朱书记送礼了,就因为朱书记收了你的礼物,接受了你的贿赂,才会如此地赏识你,重用你,对你委以重任。”

秦天河心里一惊,说:“是谁在背后嚼我和朱书记的舌根子?”

孙楠沉思了一下,道:“我听说,徐华生、皮长山、刘涛三人都这么说过。”

在秦天河的印象中,自从他被委以重任分管财政工作之后,徐华生、皮长山和刘涛,甚至说二道岭乡党委政府所有的干部职工对他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二十度的大转变,尤其徐华生和刘涛两人,有事没事总往他的办公室跑,而且只要有酒场,都会叫上他。因此,听孙楠说徐华生和刘涛两人都在背后鼓捣过自己,他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因此,他脑子里一片茫然,停下脚步,痴痴地说:“怎么会这样呢?我没得罪过郭副乡长他们啊?他们怎么会在背后向我下刀子呢?”

孙楠也停下脚步,转过脸,不无告诫道:“你是没得罪过他们,但你的到来,是不是阻碍了他们的前进之路?还有,你的行为,是不是触及了他们的利益?”

孙楠的话,让秦天河不由想起刘涛找自己签单的事。

现在看来,一定因为那次签单,自己把刘涛手中两李云涛标的单子给抽出来了,刘涛才会对自己心生恨意,因为恨,才会在背后鼓捣自己,造谣生事,说自己的坏话。

这样看来,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不过,秦天河心中马上又产生一个疑问,刘涛鼓捣自己是因为那次签单,徐华生鼓捣自己又是因为什么呢?

160.160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60节 160

自己和徐华生无冤无仇的,他为什么要鼓捣自己呢?

还有,自己去朱广平家送礼,就自己一个人,没有第二个人看到啊?

难道是朱广平或者他老婆自己跑出来说的?

秦天河马上就否定了这种想法,因为世界上根本没有这么蠢的人。

秦天河做梦也没想到是,他那天去朱广平家的时候,正好被徐华生看得一清二楚。

而徐华生因为担心秦天河和朱广平走得太近会阻碍了自己的前进道路,才会把秦天河去朱广平家送礼的事说了出去,并纠集皮长山和刘涛四下里放风。

于是乎,二道岭乡党委政府的人几乎没人有不知道秦天河去朱广平送礼的事,一时之间,秦天河四面楚歌,成了二道岭乡党委政府所有希望进步人的众矢之的。

这些,孙楠早就知道了。

不过,秦天河与朱广平两人一直都被蒙在鼓中。

孙楠早就想找时间提醒秦天河了,只是没找到机会,今天,她终于找到了机会,于是旁敲侧击地说了出来:“天河,很多时候,你看到的都是表面现象,事实上,所有事情都不是你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今天我见你喜笑颜开,春风得意的样子,有必要让你清醒下头脑,能够得到领导的赏识,的确是好事,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是,姐要告诉你,你在心里高兴就可以了,千万不要表现出来,而且一定要低调。现在这个社会,什么都要论资排辈,你一个刚来二道岭的新人,也没做出什么重大突出的成绩和表现,就被委以重任,而且乡党委政府现在都传开了,朱书记还准备向县委推荐你做副乡长。你想想,你来二道岭那么短,朱书记就如此的赏识你,并打算推荐你做副乡长,而好多在二道岭熬了十几年的老同志都得不到赏识和重用,他们能不嫉妒你吗?能不恨你吗?远的不说,我本人也非常嫉妒你,嫉妒你这么短的时间就得到了领导的欣赏重用,连我都嫉妒你,其他人能不嫉妒你妈?天河,我不想你重蹈覆辙,再落个在益阳城市管理局的下场。只想你好好地生活和工作,只想你脸上纯真的笑不再被痛苦沧桑掩盖呀。”

听完孙楠的话,秦天河更加茫然,禁不住问道:“楠姐,你说,象徐华生、皮长山和刘涛这样两面三刀的人,今后我该怎么应付?”

孙楠缓缓道:“就我说,像徐华生、皮长山和刘涛这样人品有问题的人,最好还是小心防范,避而远之为好,不要去理会他们,更不要去得罪他们,毕竟徐华生和皮长山都是领导,再说了,他们都是孙乡长的人,如果什么事他都在后面拉你后腿,或者在孙乡长那鼓捣你几句,那就坏了。还有,天河呀,在单位上有领导看重是好事,但也不完全是好事,什么事都要一分为二的看。好的方面是明摆的,领导可以使你进步更快,不好的就是遭人嫉恨,谁不想的到领导的青睐呢?所以在工作中千万要谦虚谨慎,千万不能给领导抹黑,你的工作出了问题势必受人非议,那看重你的领导岂不是用人失误,看人不准?领导肯定会把怨气发在你身上,那就糟糕了。”

秦天河听得毛骨悚然,想当初在城市管理局,就是因为一不小心卷进周剑飞和黄梦然的权利争斗中,才会成为那场权利争斗的牺牲品,并最终被黄梦然踢出城市管理局,现在,自己绝不能再重蹈覆辙,因此,他迫不及待地问孙楠道:“姐,听你这么说只有什么事也不做才可以了,做事的人难免会出问题,事情做多了总会有成绩,那岂不做好了也不行做砸了也不行,那又怎么才行呢?没有万全之策?”

孙楠被他这么一连串的反问问住了,尴尬地笑着说:“嘿嘿,天河呀,如果姐我有万全之策,能不告诉你吗?好了,不说这些了,聊点高兴的。”

不管怎么说,孙楠的话,都让秦天河对她感激不已,情不自禁拉着孙楠的手,不无感慨地说:“姐,谢谢你告诉了这么多的道理,太谢谢你了。”

孙楠微微一笑,道:“怎么谢我?”

秦天河把嘴贴到孙楠的脸上,“啪嗒”一吻,道:“这样谢,行吗?”

孙楠脸一红,嗔道:“天河,你好坏。”

苍茫的夜空中,再次传来他们欢快的笑语……接下来的几天,每天只要一放学,秦天河都会跑到市财政局接孙楠,和孙楠一起去滨河路散步,去蓝田路步行街逛街,去喷泉广场看喷泉,然后找家干净的特色小吃吃东西,吃完东西后去舞厅跳上一阵舞,或者找家咖啡店听音乐喝咖啡,走累了玩够了才回到孙楠在澜泊湾的住处,过属于他们两人的二人世界生活。

那一阵子,他们都找到了家的感觉,都领略到爱情的美妙。

他们的心目中只有彼此以及彼此之间最真诚的爱情,就是天塌下来地陷下去也不会影响到他们相爱,也与他们无关。

女人一旦陷进感情的漩涡就很难从中自拔,此时的孙楠就深深的陷进了感情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秦天河虽然是男人,但是秦天河理智不起来,他和孙楠一样,也被爱情的火焰所焚烧,也深深的陷进了爱的激流不能自拔。

那段时间,也是秦天河与孙楠两人最幸福,最快乐,最浪漫,最温馨,最值得纪念和回忆的日子。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和流水一样,稍纵即逝。

转眼间,两个星期过去。

这天,秦天河再次来到孙楠在澜泊湾的住处,坐电梯直接来到八楼,走到孙楠房间门口,抬起手,轻轻地敲了两下。

时间不大,门轻轻开了,孙楠探出半个脑袋,冲秦天河甜甜一笑,道:“进来吧。”

或许是事先与秦天河约好的缘故,秦天河来之前,孙楠专门洗了澡,洗完澡后,只穿着一件半透明粉色真丝睡衣,一张精致白皙的小脸儿在热气的蒸腾下透着粉红,越发生动,眼里弥漫了醉人的蜜意。

秦天河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张开双臂,将孙楠搂在了怀中。

立刻,一股女人特有的体香扑面而来,一下就把秦天河醉昏了,情不自禁低下头,把厚重的嘴唇盖在孙楠那小巧玲珑而又性感甜美的香唇上。

孙楠踮起脚尖,迎合着秦天河。

一阵热吻过后,两个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分开后,孙楠拉着秦天河来到了餐厅里。

秦天河来之前,孙楠已经做好了四个菜。

孙楠拉着秦天河坐在餐桌旁,轻启朱唇,冲秦天河道:“天河,喝点什么?”

“随意,什么都行。”对于喝的东西,秦天河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只要能和孙楠在一起。

“那就喝点红酒吧,记得有人曾经这样说过,喝红酒的男人都是绅士,喝红酒的女人都是淑女。你是君子,我是淑女,君子遇到了淑女,就来瓶红酒吧。”孙楠提议道。

秦天河笑着应道:“好的,楠姐,既然楠姐肯赏脸请我喝酒,我又岂敢不识好歹有其他过分要求呢?”

于是,孙楠起身走进厨房拿了一瓶红酒出来。

秦天河接过红酒,打开瓶盖,在自己和孙楠面前的杯子里分别倒满了酒,然后端起杯子,冲孙楠温和一笑,道:“来,楠姐,为了我们相识相爱,干了这杯。”

孙楠也受到了感染,端起杯子,和秦天河碰了一下,道:“干。”

几杯红酒下去,孙楠的脸色开始红晕,灯光下的孙楠好美,像梦中的女神维纳斯,秦天河不由痴了,脉脉含情地凝视着孙楠,饱含深情道:“楠姐,你真美。”

见秦天河脉脉含情地凝视着自己,孙楠嫣然一笑,起身走进客厅,打开音响。

一支舒曼的轻音乐响起来,房间里顿时溢满那随意荡漾着的旋律。两人孩子一般沉浸在这美妙的音乐里。偶尔相视一笑,举杯轻轻一碰,喝一口红酒。

面对此情此景,秦天河心潮澎湃,激动不已,心中暗想,美酒美乐美人,这是一份多么绝妙的组合!人生有这三美相伴,其复何求

秦天河这么痴着的时候,孙楠忽然站起来,走到房间中间的空地上,舒展了修长的腿臂,悠悠转了一圈,然后回到秦天河身旁,摆摆手,向他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轻启朱唇,嘤嘤而语:“天河,陪我跳支舞吧!”

“好。”秦天河立即站了起来。

秦天河刚站起来,孙楠就拉着他来到客厅了,顺手将客厅的大灯关掉,只剩下壁灯和天花板上的小灯,灯光随即变得温暖而柔和,然后拉起秦天河的手,将手放到秦天河的肩膀上,平静地注视着秦天河。

秦天河的手轻轻搂着孙楠的婀娜细腰,开始随着音乐在客厅里悠悠地跳舞,一边跳舞一边聊天。

秦天河说:“楠姐,你的舞跳得真不错。”

孙楠说:“交谊舞是时代的潮流,现代人必须学会交谊舞。

161.161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61节 161

秦天河的手轻轻搂着孙楠的婀娜细腰,开始随着音乐在客厅里悠悠地跳舞,一边跳舞一边聊天。

秦天河说:“楠姐,你的舞跳得真不错。”

孙楠说:“交谊舞是时代的潮流,现代人必须学会交谊舞。”

秦天河说:“交谊舞也是一种风,中国人什么都是一阵风,先是舞风,后来又是卡拉0K风,现在,大家又兴起打起麻将来,打得昏天黑地的。”

孙楠说:“麻将看来要经久不息了,多年来大家仍然乐此不疲。”

秦天河说:“这是因为打麻将的套路跟中国人的习性太相近。”

孙楠说:“可不是打麻将要技巧要定力,同时要点手气,命运在可琢磨不可琢磨之间。四个人各霸一方,各人一手,相互保密,只能暗中算计,不可众人共谋。摸得好牌,恨不得马上摊牌,早早把人家兜里的钞票掏出来。摸得差牌,和牌无望,就专打臭子,自己得不到好处,也要让人家占不着便宜。”

秦天河说:“楠姐对麻将还很有研究嘛。”

一曲终了,两人回到桌边。

因提到麻将,秦天河给孙楠说了一个麻将笑话:有个年过8旬的老爷爷娶了一个18岁的老婆。他的孙子为他担心:爷爷,你年纪这么大了,能行吗?爷爷告诉孙子:象打麻将一样嘛,少吃,多摸,不出冲,拼命顶。

孙楠忍俊不禁,一边格格笑着,一边挥了拳头向秦天河捣去。

正好另一支舞曲倏然响起,秦天河顺手接住孙楠的小拳头,往身边一带,两人又一起旋到客厅中间。

却不再说话,只合着节拍移动着碎步。

两人的身子越靠越拢,秦天河全身都涨起浪潮.手上不自觉地加大了力气。

两人就这么相依相偎,在客厅里缓缓摇晃着。

秦天河尽情体会着怀里孙楠的温软和丰腴,体会着从生命的纵深悄悄渗透出来的激情和欲望,幻想着和孙楠一起融化掉。

此时此刻,秦天河觉得他和孙楠就是两片浮在海面的叶片,仿佛已失去了知觉,任凭音乐的海潮托举着,推拥着,向没有边际的海之纵深荡去。

不经意间,秦天河低了头瞧了瞧怀里的孙楠,只见孙楠微合着双眼,正沉浸于深深的梦幻之中,仿佛永远也不会复苏过来了。只有那两片性感的红唇还醒着,宛若清晨待绽的花蕾,痴痴等待着秦天河的占领。

秦天河读懂了这支花蕾的含义,悄悄低下头,将自己的两片唇一点点一点点覆盖下去。

孙楠本能地张开嘴唇迎接着秦天河,双手也情不自禁搂住了秦天河的脖子。

孙楠丰满的身体和秦天河的身体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服互相挤压、摩擦着,秦天河浑身的血液流速开始加快,终于可以在清醒状态下品味自己心爱的女人了……

孙楠和秦天河吻得很主动,秦天河得到鼓励,一弯身,抱起了孙楠,走进卧室中。

进了卧室,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秦天河在孙楠主动的引领下开始了又一次的探索和进攻。

秦天河终于明晰地感受到了巨大的幸福和快乐,终于领悟到了生命中最美妙最激情的那种时刻带给秦天河大脑的冲击。

那一夜,秦天河的整个身心都在燃烧,秦天河头脑格外清醒,秦天河不放过一秒钟地享受着人生的美味。

第一次,持续了很久,秦天河在昏黄的灯光下,感受着视觉和心理还有肉体带给他的多重刺激,就像一头刚出栏的小牛犊,横冲直撞……

秦天河不停地叫着“楠姐”。

孙楠闭着眼睛,脸上带着享受的表情,不停地答应着。

秦天河不停地说着“我爱你”。

孙楠的表情舒缓而又紧张,没有答应,只是紧紧搂住秦天河,仿佛怕秦天河忽然消失……

当最后的时刻来临,孙楠突然泪流满面,嘴里叫着:“我要死了……”浑身剧烈颤抖着,脸上的表情突然很紧张……

他们不停地战斗,战斗的间隙互相脉脉地注视,然后就是温存的微笑,深情的接吻,彼此用心灵和肉体来诠释着灵魂的深度交融……

云收雨歇,他们倒在床上,相拥而眠,四目相对。

孙楠眨巴着美丽的大眼睛,凝视着秦天河俊美的面孔,轻声道:“天河,最近,我要离开益阳一段时间,你会想我吗?”

“什么?你要离开益阳?什么时候?”秦天河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明天,财政局的领导说我们这段时间很辛苦,打算带我们去海南岛旅游。”孙楠道。

“多长时间?”

“往返一共十天。”

此时,秦天河和孙楠正是如胶似漆情深意浓的时候,彼此谁也舍不得分开。

但是,去海南岛是孙楠梦寐以求的机会,她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秦天河知道孙楠的心情,也知道去海南岛旅游是孙楠的梦想,于是道:“楠姐,我知道去海南是你的梦想,你去吧!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只是我舍不得你。”秦天河饱含深情地说。

孙楠激动了,情不自禁伏下身子,把嘴贴在秦天河脸上,亲吻着秦天河俊美的脸庞,用舌头舔着秦天河的耳唇,温情地低语:“傻弟弟,姐的傻弟弟,姐也舍不得你……”

秦天河翻身将孙楠放平,鲁莽而冲动地在她白嫩柔滑而丰满的身体上亲吻着……

孙楠情不自禁呻吟起来,紧紧抓住秦天河的头发,身体颤抖着:“亲亲傻弟弟,姐好喜欢你,姐心里只有你……”

激情再次爆发。

这一夜,秦天河和孙楠没有睡觉,除了聊天,就是恩爱缠绵,然后再继续聊天,感觉有说不完的情话,道不完的缠绵,释放不尽的激情和欲望……第二天早晨,秦天河很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去超市,买来很多好吃的东西,而且亲自下厨,为孙楠做了一桌丰盛的早餐。

吃完东西,他们看离出发还有一段时间,又极尽缠绵了一阵才依依不舍的收拾好东西向孙楠和同事们集合的地点益阳飞机场赶去。

一路上,秦天河说了很多让孙楠出门在外注意安全,小心感冒着凉之类的体贴话。

孙楠激动万分,动情的对秦天河说道:“天河,你真好,我真高兴我这辈子认识了你,谢谢你了!我走这阵子,你也要多加小心,旅游一结束,我就会立马赶回来。”

秦天河道:“你回来后,我就带你回我家见我的爸爸和妈妈,让他们都认识你,也让所有的亲戚朋友都知道我有了你这样一位漂亮的女朋友。我相信,他们见了你之后一定会喜欢你,他们也一定不会反对我和你来往。”

孙楠很激动,幸福的笑了,但马上又变得焦虑而紧张,很认真的说道:“天河,我暂时不想见他们,我不敢去见你的爸妈,我还没有心理准备。”

秦天河以为孙楠和其他女孩子一样害羞,所以笑着劝慰孙楠道:“丑媳妇早晚有一天都要见公婆的,更何况你不是丑媳妇,你是他们的俊媳妇,也是天下最俊的俊媳妇,他们见了你之后一定会喜欢你,而且会喜欢的不得了。”

秦天河的话让孙楠少许有了些安慰,但她马上岔开了话题,道:“我们别说这些,还是聊点其他的吧。”

接下来,秦天河又说了些关心祝福的话,他极细心地叮嘱孙楠到了海南之后一定要住好吃好,绝对不能亏待了自己,外出旅游的时候要跟大伙一起,不能孤身一人,总之一切都要注意安全,安全第一。

确实,这类甜言蜜语这种关心祝福都像裹了蜜的点心一样甜美,女孩子都爱听,孙楠也不例外,看到秦天河很不放心的表情和听到秦天河反复的叮咛,孙楠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女孩一样备受宠爱备受关怀备受照顾。心里一下子感觉自己比秦天河小了好多。或许女人骨子里都希望自己娇小柔弱,有男人们照顾她呵护她,秦天河的关心爱护就给了她这样一种感觉,让她更加对秦天河依依不舍。

但是,她必须和秦天河分别。

秦天河把孙楠送到益阳飞机场后,没有马上离开,一直等到孙楠登机,才恋恋不舍和孙楠告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候机大厅。

孙楠在即将走进舱门的时候,又站住了,再次回过头来看了秦天河一眼,眼神中饱含着无数的关心祝愿和思念。

也许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孙楠转脸的同时,秦天河的脸也转了过来,一时之间,他们含情脉脉的对望着,此时无声胜有声,尽管相隔甚远,但那对望中饱含着无限的真情,那目光,那神情,那动作,那盈盈笑意只有他们自己能体会能领略。

飞机的轰鸣声响起,孙楠不得不冲着远处的秦天河挥手说再见消失在舱门里。

秦天河虽然看见孙楠的身影,但他还对着飞机不断的挥手,他感觉孙楠一定能看到他对着她挥手……

162.162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62节 162

与秦天河相比,姜小蝶这段时间却纠结的很。

秦天河一去不复返,音讯皆无,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最让姜小蝶恼火和不解的是,秦天河竟然连一封信都不寄回来。

而何大壮,是匹披着人皮的狼。

那天在凯瑟大酒店,要不是老同学孙兆明从天而降,及时出现,自己的清白之身岂不被何大壮玷污?

在认清了何大壮的丑恶嘴脸,识破何大壮的豺狼之心后,姜小蝶毅然做出决定,再也不与何大壮来往。

虽然事过不久何大壮就登门谢罪,反复强调自己是一时冲动,并一再恳求姜小蝶原谅自己。

虽然父母也在一旁一再替何大壮开脱,说何大壮只是一时冲动,是因为爱她才会丧失理智那么做,并让姜小蝶看在何大壮通过关系从省城弄来血浆救了蒋晨光一命的份上,再给何大壮一次机会,继续和何大壮来往。

但姜小蝶最终没原谅何大壮,当着爸爸妈妈的面,把何大壮赶出了家门,把何大壮送给自己的礼物全部扔出家门。

见姜小蝶意志如此坚决,何大壮也意识到,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也就很识趣放弃了姜小蝶,不再登门自讨没趣。

按说,没有了何大壮的骚扰,姜小蝶的生活应该平静如水,再也不用听爸爸和妈妈的唠叨。

然而,让姜小蝶为之纠结的是,送走一尊佛,紧接着又接来一尊观音。

那天,在凯撒大酒店510客房,姜小蝶醒来睁开眼睛便看到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她一阵疑惑,眯着朦胧的睡眼只觉得这房间似乎不是自己家中啊!这个念头一起,她猛地惊醒,睡意全无,手掌在床上一撑便坐直了身子,看完房中的摆设后,才意识到这是酒店。

一瞬间,姜小蝶醒悟了自己身处何地,而且,她情不自禁想起夜里的梦境。

迷迷糊糊中,姜小蝶只记得自己喝醉后,被何大壮扶着上了楼,确切说,是被何大壮挟持着走上楼。

而且,何大壮也失去那种谦谦君子的风范,一边扶着她往楼上走,手一边在她身上游走,顺着背部向她最敏感的部位侵袭……

她一阵娇羞,一阵愤怒,她想反抗,但没有反抗的力量,她想大声叫喊,但连叫喊的力量都失去了。

就这样,她被何大壮挟持着上了五楼,送进510客房。

而且她还感觉到,何大壮一进房间后就把她放在床上,而且还低下头,迫不及待地开始开始吻自己。

女性保护的本能使她急于挣扎反抗,她没想到何大壮会这样对待她。但是她却没有反抗的力量,而且,开始的时候她还努力的反抗,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就像被吻得产生了快感似的,而且那种快感是越来越浓烈,醉酒的她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意志。

她的大脑中突然划过一道光芒,光芒过后,她眼前的男人不再是何大壮,而是秦天河,是她日思夜想,长久时间没有见到的秦天河。

因为脑海中浮现的人是秦天河,她就放弃了反抗。

于是,他停止了亲吻,开始剥她的衣裳。

在他的意识中,脱她衣服的人是依然她的挚爱的男人秦天河。

所以,她没有任何扭捏的意思,配合着何大壮脱去了一件又一件衣裳。

接下来,她就沉沉睡去,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一个漂亮且对爱情忠贞除了男朋友之外没有跟别的男人发生过那种事的女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上,除了惊慌恐惧,别的感觉都会来得慢一些的。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牙关不停地打颤,姜小蝶惊慌失措地问自己。

再加上那个令她毛骨悚然的梦境,姜小蝶恐惧莫名,禁不住打了好几个冷颤,急忙掀开盖在自己上的毛巾被,好在身上的衣服完整无缺,而且身体中也没什么变化和感觉,悬在嗓子眼的心才重新放回到肚子中。

就在这时候,门从外边被推开了,从门外走进一个人来。

开始的时候,姜小蝶以为进来的人应该是何大壮。

直到来人问她“起床了”,她听出声音不是何大壮的声音,转眼一看,才发现来的是一个气质非凡的陌生男人,不由一愣。

就在姜小蝶一愣的功夫,陌生男人微笑着问她道:“怎么?不认识我这个老同学了吗?”

直到此时,姜小蝶才认出眼前这个气质非凡的男人是已经与自己分开六年,当年与自己一起上学时候被誉为学校小霸王和浪荡公子,而且曾经疯狂追求过自己的高中同学孙兆明。若不是在这里相遇,她早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他——那个高中时对她穷追不舍却从未引来她关注的男孩,当年他写给她的那些雪片一样的信,她总是漫不经心看完,然后束之高阁。这么多年没有音讯,没想到六年后的今天,他们竟然会在这里相遇。

认出孙兆明的一刹那,姜小蝶心情很复杂,也很尴尬,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是孙兆明率先打破了沉默,道:“老同学呀,你还是过去的风格,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怎么,今天是不是还打算不理我这个老同学?”

姜小蝶尴尬一笑,道:“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在想……你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还有,你又是怎么进这间房间来的?”

孙兆明微微一笑,道:“这一切,还得感谢跟你一起来的那位叫何……来的那个混蛋,对了……那个叫何……何大壮的混蛋。”

来之前,孙兆明已经审讯了何大壮。

通过审讯,孙兆明得知,那个和姜小蝶一起来自己酒店的男人叫何大壮,何大壮也不是姜小蝶的男朋友。而且何大壮一直对姜小蝶有所企图,于是就通过非常的手段,把姜小蝶灌醉了,准备生米煮成熟饭,继而永久占有姜小蝶。

了解事情真相后,孙兆明怒火中烧,真想把何大壮给废了。

但转念一想,何大壮毕竟是姜小蝶的朋友,就让人狠狠地把何大壮修理了一顿,然后关在禁闭室中,准备等姜小蝶醒后,交给姜小蝶处理。

“跟我一起来的那个混蛋?你是说何大壮?何大壮他怎么了?”姜小蝶大惑不解,一脸迷茫,双眼凝视着孙兆明道。

“还是让那个姓何的混蛋亲自跟你说吧。”孙兆明一边说一边走到门前,打开门,吩咐正在门外执勤的保安道:“去禁闭室,把姓何的那个混蛋给我带来。”时间不大,何大壮在两名保安的押解下走了进来。

走进房间,一见孙兆明,何大壮浑身打颤,双脚再也不听自己指挥,噗通一声,跪倒在孙兆明面前,不住声地哀求道:“孙……孙总饶命,小……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孙总高抬贵手,饶小的一命。”

孙兆明神情不屑地扫了眼跪在地板上一脸狼狈的何大壮,嘴角一仰,冷笑一声,指着姜小蝶道:“饶不饶你,我老同学说了算,你还是求求我老同学吧。”

何大壮急忙转过身,“噗通”一声再次跪在姜小蝶面前,哭着哀求姜小蝶:“晓……小蝶……我……我的姑奶奶……我……我该死,麻烦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跟……跟孙总说……说一声,饶了我这条小命吧,晓……小蝶,我再也不敢了。”

姜小蝶一脸迷茫,不解道:“你们这是唱的黄梅戏还山东梆子?”

孙兆明走上前,抬起脚,对着何大壮的踢了一脚,喝道:“姓何的,你小子是自己说呢,还是让我帮你说?”

何大壮磕头如捣蒜,连声道:“我……去自己说,自……自己说……”

“既然你自己说,现在还不说,想给等到什么时候?想等到警察来救你吗?你他妈的做梦,我告诉你,就是我把弄死在这里,警察也不会管。”说话间,孙兆明的脸上升起一层杀气。

来之前,何大壮已经吃了不少的苦头,知道眼前这位孙大少就是催命的活阎王,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自己要是再落到他手中,不死也得去层皮,急忙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部说了出来。

直到此时,姜小蝶才知道夜里发生的一切,才真认清何大壮的丑恶嘴脸,识破何大壮的豺狼之心和险恶目的。

得知自己的清白之身差点被眼前这条披着人皮的狼侮辱,姜小蝶又气又恨,抬起手,对着何大壮的腮帮子,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扇完后,双眼冒火,怒视着何大壮。

就在这时候,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孙兆明开口道:“小蝶,怎么处理,交给我,如果你想报警,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公安局,让警察过来吧这小子带走,保证判他个三年两年,如果你怕影响不好,不想报警,我现在就让人把他狗日的腿给砍了,帮你出这口恶气。”

163.163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63节 163

何大壮吓坏了,磕头如捣蒜,不住声地哀求着:“小蝶,当……当时,我……我太冲动了,才会做那种对不起您的事……请……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姜小蝶虽然恨死了何大壮,但转念一想,何大壮之所以做,真有可能是出于对自己的喜欢才会做出那种冲动行为,再说了,何大壮毕竟通过关系从省城搞来血浆救了爸爸一命,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能把事情做绝。于是把脸转向孙兆明,道:“让他滚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他。”

孙兆明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转脸狠狠盯了何大壮一眼,低声道:“滚,马上给我滚,从现在开始,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今后要是再被我碰见,别怨我不客气。”

得知孙兆明和姜小蝶同意放自己走,何大壮立即爬了起来,连滚带爬跑出客房,消失在走道尽头。

何大壮走了之后,姜小蝶还坐在那里生闷气。

孙兆明走过来,半开玩笑道:“我救了你,你怎么也得跟我说句谢谢吧?”

姜小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道:“孙兆明,谢谢,太谢谢你了。”

“怎么谢?”孙兆明逼视着姜小蝶,狡黠一笑,突然冒出一句。

姜小蝶一楞,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既而又有一丝担忧,她担心刚出狼群,又入虎穴,那样的话,真的就再没有人肯救她了。

孙兆明好象看出她的不安,爽朗的笑道:“我是开玩笑的。你看这样吧,谢就不必了,有兴趣的话,到我办公室坐坐。”

出于礼貌,姜小蝶跟在孙兆明的身后来到七楼,走进孙兆明的办公室。

直到走进孙兆明的办公室之后,姜小蝶才知道孙兆明就是凯瑟大酒店的老板,而且还是两家公司的老总。

得知孙兆明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益阳市五星级大酒店的老板,姜小蝶的心里情不自禁对孙兆明产生了一缕由衷的佩服和景仰之情,羡慕之情也溢于言表。

就在姜小蝶心绪起伏的时候,孙兆明亲自给她泡了一杯咖啡,端到她面前,送到她的手中,然后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一脸笑容地望着她。

面对突然从天而降救下自己,而且与自己已经分开六年,曾经还给自己写过求爱信的老同学,一时之间,姜小蝶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打破眼前的沉默和尴尬。

好在孙兆明赶在她之前开口道:“小蝶,前几天我遇到肖彤的时候还聊到你,听说你分到第十六中学教书了?”

姜小蝶这才想起自己还得马上赶回学习去上班,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先回答了孙兆明的话,道:“前年毕业的,已经教了两年学。”接着又道:“时间不早,我还得赶回去上课,以后有时间再聊。”

孙兆明道:“这里离十六中有段距离,我开车送你吧。”

姜小蝶沉吟了一下,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走。”

孙兆明微微一笑,道:“怕我有不良企图?”

姜小蝶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答应孙兆明,让孙兆明开车把她送回学校,并和孙兆明一起走下楼,在酒店门口上了孙兆明的车。

在第十六中学大门口,孙兆明把车停了下来,并帮姜小蝶打开副驾驶车门。

姜小蝶说了句“谢谢”,然后走下车。

姜小蝶刚走下车,孙兆明又叫住了她,问她:“晚上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饭?”

发生何大壮这件事后,姜小蝶的心情很糟,想在家里静一静,于是道:“晚上,我想在家静静。”

孙兆明似乎误会姜小蝶的意思,以为姜小蝶不屑与自己来往,心里一阵失落,情不自禁道:“怎么,不屑和我来往吗?”

姜小蝶立即意识到孙兆明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急忙道:“不是。”

孙兆明道:“既然不是,那晚上就出来陪我吃顿饭,再说了,我救了你,你怎么也得感谢感谢我吧?”

对于孙兆明的话,姜小蝶实在再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毕竟人家救了自己,自己如若推辞的话,在情理上无论如何是说不过去的。再说,和孙兆明吃顿饭似乎很正常,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于是,姜小蝶没再推辞,答应孙兆明的邀请,并和孙兆明约定,晚上七点,娜雅咖啡西餐馆见。晚上七点,按照约定,姜小蝶准时来到了娜雅咖啡西餐馆。

姜小蝶一走进西餐厅,孙兆明就看见了,立即站起来,冲姜小蝶招了招手,一脸春风地冲姜小蝶喊道:“小蝶,这里。”

姜小蝶走过来,坐在了孙兆明的对面。

早晨,姜小蝶虽然也感觉到孙兆明身上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因为心情所致,并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已经分开六年的老同学孙兆明。

相视而坐后,她才得以认真观察孙兆明一番。

一番观察之后,姜小蝶终于从孙兆明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找到了高中时代的影子来,以及这些年的变化。

在姜小蝶的印象中,和她一起上高中时候的孙兆明长得并不怎么帅气,或者是孙兆明那时候还没有长开,或者是她还没有学会欣赏男人。

时过境迁,六年后孙兆明发生了太多的变化,再看时,姜小蝶才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其实挺帅的,甚至比秦天河还要帅气,更有一股子男人气质。

就在姜小蝶凝视着孙兆明俊美的脸庞仔细观察的时候,西餐厅的公主走过来问他们要点什么。

姜小蝶点了咖啡

孙兆明不喜欢喝咖啡,于是就要了红茶。

两个人边喝边聊,话就像抽丝一样慢慢拉了起来。

孙兆明说:“六年了,姜小蝶你还是那么漂亮。”

姜小蝶羞赧一笑,道:“老了。”

孙兆明立即接过姜小蝶的话,不无恭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二十四岁,豆蔻年华,正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候。再说了,就是你真地老了,但在我的心目中,你还是上学时候那么年轻,那么漂亮,那么招人喜爱。”

姜小蝶脸一红,道:“没想到你是那么油腔滑调,就知道说些讨女人喜欢的话,给我从实招来,这些年,有不少女孩子被你的甜言蜜语哄到手了吧?”

孙兆明接过姜小蝶的话,不无调侃道:“是有不少女孩子被我哄到手,但遗憾的是,有一个女孩子却始终对我不屑一顾,你想知道这个女孩子是谁吗?”

姜小蝶当然知道知道是谁,不过,她嘴中却道:“我才懒得知道。”

突然,孙兆明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接着姜小蝶的话道:“这个女孩子就是你,上学的时候,我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你,你不理我,我就心灰意冷。高考那几天都稀里糊涂的,结果连大学都没考上,于是,就成了无业流民。”

“如果当年我能给你一些鼓励,是否会改变了你的人生?”姜小蝶突然感到心里有些歉意。

是的,有时候,一个善念,一句鼓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但那时候,在她的潜意识中,孙兆明就是个花花公子,她始终不屑一顾,最让她为之后悔的是,把孙兆明写给自己的信交给了班主任老师,害的孙兆明挨了班主任老师好几顿狠批,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的行为的确有些过火。

“不,你没错,我也没错,错的是人生。”孙兆明的眼神躲闪了一下,还是朝姜小蝶迎来,眼里有团火,是姜小蝶并不想接受的火。

姜小蝶急忙避开,扭头朝窗外望去。

“后来毕业后,还是放不下你,又给你写信,你仍是一封不回。后来,打听到你喜欢集邮,就从口粮里挤钱出来去买邮票寄给你。这样,你总算给我回信了,虽然只寥寥数语,而且是劝我不要破费,我还是欣喜若狂,继续买邮票寄给你。可此后,你却再没写来一言半语……”孙兆明的声音由平静到急促,再由急促入低沉。

事实上,孙兆明说的那些信和邮票,姜小蝶都收到了,只是姜小蝶那时候正在和秦天河谈恋爱,而且两个人正爱的死去活来,对于孙兆明寄来的信和邮票,也就随手扔在了一边,不管不问。但不管怎么说,想起那些信和邮票,姜小蝶的心里还是情不自禁地淌过一丝柔软,同时升起一缕歉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孙兆明。

于是,他们都沉默下来。

窗外的霓虹灯闪闪烁烁,变幻莫测的图案莫非正如无法捉摸的人生?

“说说现在,你应该很好吧。”沉默一阵,孙兆明终于再次打破沉默。

“还不错。”姜小蝶应道。

他笑了一下说,接着又道:“听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他人怎样?”

听孙兆明问及男朋友,姜小蝶心里一痛,不过,马上就恢复了平静,答道:“他人品不错,对我也很关心。你的那位呢?她也应该很幸福。”

“都差点儿分手了。”孙兆明道。

“是不是你花心,在外面另有她人了?”姜小蝶不无调侃地说。

孙兆明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哪里有呀?是因为,我心里装着别人,她从来没有走到我的心里来。这不能怪她,都是我的错。”

164.164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64节 164

姜小蝶的心里紧了一下,她真怕孙兆明继续说下去,那样都很尴尬,就急忙打断了他的话说:“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孙兆明道:“市第一人民医院的胸科医生,妈妈帮我找的,政治联姻,我们一点感情都没有,只是碍于双方父母的意愿,不得已才走到一起的。”

说起自己那位政治联姻的女朋友,孙兆明的脸上升起一缕酸楚。

姜小蝶没想到堂堂常务副市长的公子,益阳市五星级大酒店老总竟然也会有如此不顺心的事,心中不由升起一缕同情之感,而且心中升起一缕探寻的冲动,但是,她担心孙兆明再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于是再次转移了话题,道:“但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已经是两家集团的老总,你如此年轻就成为两家老总,也算事业有成了,聊聊你的事业吧。”

孙兆明要了瓶法国进口的玛尔贝克红葡萄酒,给自己和姜小蝶的杯子分别倒上酒,端起来微微抿了一口,道:“高中毕业后,我没能考上大学,而且我也不想遵循爸爸的意愿从政,就下海经商,开了家酒店,由于我爸爸在后面罩着,生意还算不错,第一年,我就赚了六百多万……”

姜小蝶知道,孙兆明决不是向她炫耀他有钱了,而是想告诉她,经过自己的努力,他终于取得了成功,那是一个男人值得骄傲和引以为自豪的。

姜小蝶举起倒上红葡萄酒的高脚杯,与孙兆明轻轻碰了一下,道:“孙兆明,为你的成功干杯!”

孙兆明端起杯子,与姜小蝶轻轻地碰了一下,一仰脖子,一杯红葡萄酒全部倒进了肚子中,喝过酒后,他如火般的眼神再次投向姜小蝶。

姜小蝶不敢对峙,有点害怕,怕被他的眼神迷失了她归去的路。她真的没有想到,一个她从来不屑一顾的人,却含着一颗六年不变的心,她激动了。

不过,她马上又想到了秦天河,秦天河要是能像眼前这个男人这样,对自己一如既往,永远不变心该多好。

然而,秦天河自从离开益阳,就音讯皆无,如同在这个地球上消失了一样。

想到秦天河,姜小蝶心里一痛。吃完饭,孙兆明送姜小蝶走出西餐厅。

告别时,姜小蝶刚转身出门,孙兆明就唤住她,静静地盯着她说:“我能抱一下你吗?”

姜小蝶轻轻地摇了摇,眼神没有焦点地说:“我们……还是不要破坏了那点残留在心底的美好。”

说完,姜小蝶逃也似的跑了……

然而,让姜小蝶做梦也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孙兆明打着老同学的旗号,三天两头往她学校里跑,而且还跑到了她家中来,明目张胆地开始追求姜小蝶。

蒋晨光和孙庆蓉两口子正在为姜小蝶拒绝了何大壮而懊恼。

不过,在得知孙兆明是常务副市长的宝贝公子和益阳市唯一一家五星级大酒店凯瑟大酒店老板,而且这位孙大公子还对自己的宝贝女儿情有独钟后,他们的兴趣又来了,立即劝姜小蝶一定要珍惜这次机会,抓住孙兆明,争取做常务副市长的儿媳妇。

说着说着,两人又提到了秦天河和何大壮。

孙庆蓉说:“我早就说过了,秦天河这人花头有限的。让你离开他,你就是不听,我真不明白,那个秦天河有什么好的,在单位里既不会讨好领导,工作又不行,这不,被人家踢出城市管理局了!你自己应该擦亮眼睛,抓紧时间与他散了算了,重找一个,本来吗,何大壮那孩子还是比较不错的,就是人有点……”

姜小蝶虽对秦天河虽然有些误会,心生哀怨,可听到孙庆蓉说秦天河的不是,心中就不高兴起来,只是不好发火罢了。但在听孙庆蓉又提到何大壮后,便觉得有点恶心。于是没好气地说:“何大壮有什么好?就算我和秦天河分了手,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孙庆蓉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小蝶啊,不要这么说,人家也不是什么很差的人,不过,现在婚姻自由,我和你爸都尊重你的意见,既然你不喜欢何大壮,那也就算了,但我感觉你那个同学叫什么孙兆明的,也蛮不错的,自己是大酒店老板不说,爸爸又是市长,家庭条件那么优越,你是不是该考虑考虑?”

蒋晨光也在一旁痛心疾首道:“现在是什么形势?没有钱行么?没有钱的人算有本事的人么?那个秦天河,家在农村,家里那么穷,现在又被踢出城市管理局被下放到下边扶贫,也不知道驴年马月能回来,拿什么娶你?拿什么养活你?就算我们这个家贴上去也不象样啊,我们家条件也不好嘛!你要跟了秦天河,是要穷一辈子的!要是秦天河将来当个局长经理什么的,倒可以改变状况,可他那个样子,我就怎么也看不出他会有什么出息!”

姜小蝶反驳道:“人不可貌相,秦天河现在混的是不怎么样?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定哪天就会时来运转当了局长,当了经理了。”

孙庆蓉道:“那也是没准的事啊,机关里那么多干部,表现都好的,难道人人都做局长做经理?以后的事是没准的,最稳当的是看现在,看他家里条件好不好,看他现在有没有出息。”

姜小蝶争不过父母,加上秦天河近来的表现让她心生怨气,她也不想帮他再争什么了,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唉……”,随后便不再蒋晨光与孙庆蓉争执,转身走回自己的屋内。

姜小蝶回到卧里,关上房门,伏在床上,泪水情不自禁地涌了出来,心中忍不住产生一个想法:秦天河怎么不回来看我?怎么连一封信也不寄给我,你是不是忘记当初的约定?真的不爱我了?秦天河,你这个大笨蛋!大混蛋!大坏蛋!

姜小蝶一直是向往美好的爱情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越来越觉得可以说话的人少下去了。父母亲只知道提要求,谈看法,其实不是什么朋友。而且要好的同学、朋友,说话的内容也是有限的,况且她们也都有了对象,有的都已结婚生小孩了。她觉得,只有秦天河才是最好的朋友,才是一个最完美的寄托。她喜欢看小说,特别喜欢看琼瑶的小说,她觉得那些小说所描写的爱情,才是人世间最最珍贵的情感。她在小说里看到过,后来放下小说,她就一直在追求,一直在幻想。

秦天河就是她理想中的爱人,在学校里,她就有点崇拜,所以,她才会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秦天河,然而现在,秦天河就像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而且连一封信都不寄给她。

姜小蝶开始迷茫起来。

而就在这时候,她从马伊咪的口中得知,她在益阳看到了秦天河,让她最为纠结的是,马伊咪还告诉她,有一个女孩子跟在秦天河的身边,而且某个晚上,她在滨河路上亲眼看见那个女孩子正在与秦天河接吻。

这下,支撑在姜小蝶心中那份信念和热切轰然倒塌。

不过,她还心存幻想,幻想马伊咪说的都不是真的,幻想马伊咪在滨河路认错了人,那个男的不是秦天河,只是酷似秦天河的人。

不过,这种幻想很快就破灭了。

周三下午,一放学,姜小蝶就走出学校大门。

一出校门,姜小蝶就看见一辆白色宝马停在她前边不远处的街道旁边,当她走到车旁的时候,车门突然打开,从车里走出一个英俊而成熟的男人,男人正是孙兆明。

看见孙兆明,姜小蝶举措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孙兆明好像胸有成竹,首先开口道:“小蝶,晚上有时间吗?”

姜小蝶犹豫了一下,道:“还行,有时间。”

听姜小蝶说有时间,孙兆明心花怒放,道:“既然有时间,我请你喝咖啡去?”

对于孙兆明的邀请,姜小蝶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毕竟孙兆明和自己是同学,再说了,在凯瑟大酒店,要不是孙兆明从天而降,及时出现,自己的清白之身就会被何大壮侮辱,其后果不堪设想,于情于理,她都没有拒绝孙兆明的借口。

于是,姜小蝶就答应孙兆明的邀请,坐上了孙兆明的那辆白色宝马轿车,和孙兆明再次来到娜雅咖啡西餐馆,找了个幽静的位置,要了咖啡和红茶,边喝边聊。

喝完咖啡,两人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咖啡厅。

电闪雷鸣之间,姜小蝶看到了揪心的一幕。

就在姜小蝶座位不远处,她日思夜想的男人——秦天河正背对着她与一个漂亮的女人情趣高调地喝着咖啡,而且,两个人神情亲昵,态度暧昧。

马伊咪的话得到了证实,秦天河的确背叛了当初的誓言,有了其他女人。

姜小蝶心都碎了,就像被人用双手一点一点撕裂一样。

自己是那么相信,那么爱秦天河,秦天河回到益阳后竟然不来找自己,竟然还背着自己和其他女人偷情。

那一刻,姜小蝶的心死了,人就像散了架的楼盘,彻底坍塌了。

165.165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65节 165

伤心、悲痛、迷惘一起涌上姜小蝶心头

她为自己的爱情迷惘,她为秦天河的背叛伤心和悲痛。

挚爱的人背叛自己,她将怎办?是走过去当面质问,还是不声不响的离开,日后再说。

最后,她还是选择了沉默。

作为有知识,有教养的女人,她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像农村泼妇一样和自己的情敌撕破脸皮争男人。

虽然爱情是自私的。

于是,她整个人就像被钉子定住了一样,怔怔地望着秦天河和那个女人发愣,看着秦天河关切地替身边的女人拂去搭在她脸上的发丝,看着女人细心地帮秦天河整理领带,看着他们目中含情神情亲密地窃窃私语。姜小蝶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戳了一下,疼得她眼泪涌满眼眶,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一片模糊,差点失去知觉。

孙兆明喊了姜小蝶好几声她都没有回应,整个人像痴了一般,傻子一样,脸色苍白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孙兆明吓了一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赶紧顺着姜小蝶的眼光看过去。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最后,姜小蝶眼睁睁地看着日思夜想的秦天河和那个漂亮而气质高雅的女子互相手挽着手肩并着肩走出门外,看着他们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秦天河走后,姜小蝶的心碎了,虽然人也是情感动物,尤其是面对情敌时,都想在异性面前表现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动物的表现手法是为了异性去争斗,而人的表现手法和动物有本质的区别,人不是争斗,而是斗气。更何况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安静而高雅的咖啡厅,而且身边还站着自己曾经的追求者。

因此,她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和想冲上去的欲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丢下身边的孙兆明,精神恍惚,踉踉跄跄地走出咖啡厅。

刚走出咖啡厅,姜小蝶就“扑通”一声摔倒在门口的地板上,人事不醒。

当姜小蝶醒过来的时候,眼前雪白一片,她才知道她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病床边坐着她的一脸着急的爸爸和妈妈,还有孙兆明,孙兆明正满面紧张神情关切地望着她,见她醒来,迫不及待地问道:“小蝶,你怎么了?”

姜小蝶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酸楚和苦痛,长久的积郁和压抑,让她整个人彻底崩溃了,她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抱住孙兆明,趴在他的怀中呜呜哭了起来。

秦天河培训学习结束的前一天,是孙楠从海南回来的日子。

那天,秦天河专门向辅导老师请了假,然后来到超市,精心挑选了一大堆孙楠喜欢吃的东西。

买好东西,他又赶到孙楠的住处,把孙楠的房屋里里外外都认真的打扫了一遍。

他要给孙楠留下一个全新的印象,他要让孙楠知道在孙楠离开的这一阵子,他经常来孙楠的住处,他要让孙楠知道,他爱她,他始终把她放在心中。

打扫完房子后,秦天河走进洗手间,洗了个凉水澡,然后刮胡子,洗刷完毕,来到大街上,拦下一辆出租,钻进车中,冲司机道:“飞机场。”

三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益阳飞机场停车坪上,秦天河付了车费,走下车,向候机大厅走去。走进候机大厅,抬手看了下时间,才九点多些,离班机到益阳还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他哪也没去,就坐在机场的候机大厅里,迫切等待孙楠的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小时过后,孙楠终于出现在秦天河的视野中。

秦天河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三步并作两步走,快步迎上前去。

半个月多不见,孙楠更加靓丽青春,秀美的长发披洒在双肩上,上身穿着一件浅黄色的休闲式T恤,下身穿着一件淡蓝色长裙,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熟悉的香水味道。

见到秦天河的一瞬间,孙楠也是激动不已,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冲秦天河柔情一笑,饱含深情地喊了声:“天河……”

“楠姐……”秦天河只说了一句就哽咽住了,久久的思念的情怀和积郁的激动情结交织、混合在一起,让秦天河百感交集,就只叫了这么一句,眼睛死死地盯着孙楠,充满了欢愉和喜悦。

接下来,就像爱情小说里描写的情节一样,秦天河快走两步,将孙楠紧紧地搂在怀里。

孙楠一阵娇羞,轻轻推开他。

他接过孙楠的行李,拦下一辆出租,和孙楠一起钻进车中。

钻进车中,孙楠不再矜持,依偎在秦天河的怀中,喃喃细语:“天河,我想你了!”

秦天河紧紧的搂住孙楠,轻轻的吻了孙楠额头一下,道:“姐,我也想你,想你想得都快疯了!”

孙楠没再言语,用热吻表达着对秦天河的思恋。

秦天河也没有再言语,同样回应她,给与她炙热的亲吻。

对于秦天河和孙楠的表现,司机似乎司空见惯,依然专心地开着自己的车子,并不回头打扰秦天河与孙楠,这给他们提供了不少便利。

亲热一阵,两个人再次坐直了身子,孙楠对秦天河说:“做了一路飞机,我饿了,我们不如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秦天河说:“我们还是回去吃吧,我已经帮你买了东西,今晚,我要好好的犒劳你!”

孙楠歪曲了秦天河话的含义,脸上一阵绯红,好在秦天河没看见。

小别胜新婚,一回到孙楠的住处,他们就如两个默契的幽灵,紧紧拥抱成一个肉体。她踮起脚尖,将嘴唇递到了他的唇边,他双手搂紧她的腰肢,嘴唇紧贴着嘴唇,舌头搅拌着舌头,倾诉着隔离的苦楚,朗诵着相见的甜美,她醉倒在他的怀中,他已把心房融化在她的心中……

“姐,我想死你了……”秦天河在接吻的间隙对孙楠说。

“天河……我的傻弟弟,姐也好想好想你,好想……”孙楠呢喃着。

一阵热吻,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秦天河吻了孙楠一下,道:“我去替你做点吃的吧!”

“还是我来吧。”孙楠说。

“不,你做了一路的飞机,还是我来。”秦天河说道,边说边松开了孙楠,向厨房走去。分别半月,孙楠一分钟也不想离开秦天河,跟在秦天河的身后一起走进了厨房,她想重温旧梦,想找回去海南岛之前和秦天河在一次的那一段感觉。

看见孙楠已经跟着自己一起走进厨房,秦天河没再让孙楠出去。

他们和以前一样,秦天河主厨,孙楠打下手。时间不大,一桌丰盛午宴准备完毕。

他们又乘兴开了瓶红酒。

用秦天河的话说,红酒能提高人的兴致提高人的情趣。

小别胜新婚,他们不是小别,而是大别,他们分开了十天。

对于沉醉在情海中的热恋男女来说,这十天如同十年一样漫长,现在好不容易团聚在一起,他们更渴望激情,更渴望融为一体。

吃完饭后,他们很自然地再次拥抱在一起。

秦天河一边吻着孙楠的耳垂,一边喃喃细语道:“楠姐,我……我……”

孙楠知道秦天河的意思,多日的分别,她和秦天河一样,渴望对方尽快融入自己的躯体。

见孙楠没有反对,秦天河弯身抱起了她,迫不及待地走向卧室。

进了卧室之后,秦天河的手就开始不安分起来。

孙楠却推开了他,道:“坐了一路的飞机,脏死了,我先洗个澡。”

秦天河再次拥住了孙楠,道:“我等不及了。”说完,顺势把孙楠推倒在宽大的双人床下,接下来,两个年轻火热躯体犹如一套做工精致的实木家具,完全镶嵌在一起,使之成为天地合一的完整体。他们没有言语,只有呼唤,没有对话,只有吟唱……

166.166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66节 166

孙楠呻吟的声音犹如世界顶尖音乐演奏大师奏出的曲子一样动听。

秦天河仿佛觉得现在的他就像一个音乐大师,或者就是一个音乐演奏家,那好听的音乐不是由她的口发出来的,而是完全由他控制的。他想让音乐的声音变得悠扬,就能变得悠扬,他想让那音乐变得激越就能变得激越。

他喜欢听孙楠的叫声,那是纯自然的天籁,是没有乐谱的音乐,是没有伴奏的清唱,是对男人劳动成果无字的赞美,是激励男人斗志的战鼓……

就在这一阵悠扬,一阵激越中,秦天河感到了身心的愉悦,也找到了一个男人的自信。在纯自然的天籁之音的激励下,他的斗志更加昂扬。

孙楠配合着他。

或许是分别多日的缘故,他们这次的感觉比以往每一次都更好。

他毫不厌倦的在她的身上颠覆了很久,两个人的身上如同水洗一般湿漉漉的,她的身体因为汗水的浸润在灯光下发出迷人的色彩,这更让他意犹未尽,他又翻身下来,将她抱在自己的身上。

以前她与他缠绵时都很含蓄,或许她自己感觉比他大几岁的缘故,在心里边怕他笑她太狂浪,所以她不愿意以这种姿势和心爱的人交欢。

但这次他就是不让她下来,他说:“我在上面很快就会射的,楠姐,你试试吧……”

她的情绪已经完全被他调动起来,她开始忘情的扭动身体,很快就找到了感觉……

激情过后,他们又一起去浴室冲洗了一边,冲洗完毕,他们回到床上之后再次偎依着躺在床上。

此时的孙楠,如同一只温驯可人的小绵羊,弓曲着身子躺在秦天河的怀里,两只美丽迷人的眼睛闪着亮光,含情脉脉地望着秦天河,似乎在向秦天河诉说着她去海南岛这一阶段以来对秦天河的相思之苦,似乎诉说着她内心深处的心愿,这心愿就是他们能今生今世在一起永不分离,她渴望着这种真情。

秦天河看着怀中的孙楠,爱意传遍全身,火热的心开始沸腾,他太幸福了,他没想到自己拥有了一个纯美善良的女人的身体。

身体,对于一个女人何等的重要。

占用了一个女人的身体就等于占有了一个女人的心,他已经占有了孙楠的身体,他也已经占有了孙楠的心,从第一次和孙楠融为一体,也就说明他们心心相印,现在,他们的感情进一步升华。

他激动得不能往下想,也不想往下想,他翻身趴到孙楠的身上,深情的凝视着躺在他身子下面的孙楠。

孙楠和他对视着,他从孙楠的眼神中读出了孙楠对他的真诚。刚开始和孙楠发生关系时,他还后悔自己太莽撞,他不了解孙楠的过去,不知道她的历史,却糊里糊涂地占有了她,而此刻,他在心里发誓,此生绝不能背叛孙楠,不管孙楠以前是怎样的女人,不管孙楠身上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他都不会在意,他一定会冲破重重障碍和孙楠走到一起。

摆在他面前的障碍其实也就是姜小蝶。

想到姜小蝶,秦天河心里一阵不安……

孙楠很快就觉察了他情绪上的变化,轻声道:“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他的思绪开始重新回到孙楠的身上,他用手开始轻轻地抚摩孙楠的头发,抚摸孙楠那丰满的肩,那高耸的山峰,那平坦的小腹,那光洁的大腿……

那种不可言喻的愉悦从指尖一直传到脚趾,迅速的在全身漫延。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这样拥着孙楠躺在床上,一生一世,永远都不分开。

孙楠比秦天河还动情,躺在秦天河宽阔的臂膀里,就像躺在温馨的港湾中,幸福、快乐、激动充斥着她的身心。

她就这样裸着身子,裹着一条浴巾,趴在秦天河的怀中,枕着秦天河胳臂,她什么都不想做,就那样静静的躺着,用那纤细的手指不时的摆弄着秦天河的头发。

拨弄一会,她睁大眼睛,脉脉含情的注视着秦天河,那是一双多么动人的眼睛,那是一双让男人为之沉醉,为之着迷的眼睛,秦天河之所以对她动情,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她那双美丽多情动人的眼睛。

在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睛中,秦天河找到了自己的影子,一动不动的嵌在里面,忍不住用力揽住孙楠的腰,轻声道:“孙楠,我爱你,我会永远的爱你。”

孙楠激情回应着:“我也是!”

他们再次紧紧拥抱在一起,彼此感觉到了躯体上的变化,很快,他们再次融为一体。

再次分开后,秦天河告诉孙楠,自己的培训明天就结束了,再过两天,自己就可以回二道岭,并问孙楠什么时候能回二道岭。

事情真巧,孙楠借调到财政局的期限也是一个月,也就是说,明天正好结束,再过两天,她也可以与秦天河一起回二道岭,因此,她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和激动,冲秦天河道:“真巧,我也后天回去,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

听说孙楠也是后天回去,秦天河也激动不已,连声道:“那好,后天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回去。”

正说着,墙上的挂钟敲响了五下。

挂钟响毕,孙楠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从秦天河的身上跨过去,下床,走到衣橱前,打开厨门,从里边取出一袭长裙,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冲秦天河道:“天河,晚上市财政局领导给我们接风,我得去一趟,晚饭我不能和你一起吃了,你自己弄点吃的吧,晚上回来,我再陪你……”

刚见面就要分开,秦天河很是舍不得,但市财政局领导安排的接风宴,孙楠不能不去,因此,他只能顺从,点头同意道:“好的,你去吧,我自己弄。”

孙楠走过来,抱着秦天河的脸温柔地亲了口,道:“天河,我的傻弟弟,千万别生气,我吃过饭就回来,回来好好陪你……”

秦天河知道孙楠看出了自己的不开心,心里有些不安,而且觉得自己太自私,于是对孙楠笑了一下,道:“姐,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就那么小心眼吗,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乖弟弟,晚上回来后我再好好补偿你……”孙楠笑着调侃道,“啪嗒”又亲了秦天河一下,看着秦天河,突然笑起来:“天河,我的口红都涂到你脸上了……起床,去洗个澡吧……”

秦天河笑起来,起床,对孙楠说:“姐,你去吧,时间差不多到了,你走吧,别迟到了。”

“嗯……好,我走了。”说完,孙楠望了眼秦天河,依依不舍地转过身子,走出家门。

孙楠最后离开时的依依不舍的表情让秦天河很喜欢,秦天河总是希望尽可能多地从孙楠身上寻找发现她喜欢自己依恋自己的证据和蛛丝马迹,那样,会让他对自己和她之间的关系更加确定,更加自信,更加放心。

孙楠走后,秦天河洗了一个澡,然后走进厨房,弄了点吃的,回到客厅,盘腿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摆放好吃的,打开易拉罐啤酒,自斟自饮起来。

秦天河边吃边喝边看电视,边回味着刚刚结束的和孙楠的缠绵,心里一阵阵的甜蜜和柔情不停涌动,秦天河感觉自己好像走失的羔羊重新见到了羊妈妈一样,肉体和灵魂都获得了重生和释放,找到了久违的灵魂的家园。晚上九点半,孙楠回来了。

晚宴上,市财政局主要领导全部出席了聚餐活动,再加上孙楠光彩照人,是所有女人中最漂亮的一位,自然成了“众矢之的”,无论是男同志还是女同志都找她喝酒。

孙楠推辞不掉,因此,喝了不少酒,回到家,脸上还红扑扑的,还带着淡淡的酒气。

见孙楠从门外走进来,秦天河急忙站了一起来,并快步迎上前,走到门后,拿起一双拖鞋,递给孙楠,并蹲下身子,帮孙楠把鞋换上,然后跑进厨房,给孙楠端来了一杯水,一脸关切地说:“楠姐,今晚一定喝了不少酒吧,抓紧时间喝点水,解解酒。”

孙楠接过秦天河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不无激动地说:“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帮女人端茶倒水这种小事,怎能让你做。”

秦天河笑着说道:“谁说端茶倒水这种小事男人不能做的?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男人和女人就应该互相尊重,今天晚上,我就要带个头,好好地爱我的女人。”

孙楠激动不已,情不自禁道:“我的男人,今天,就让你服侍我一次。”

秦天河笑了,笑毕,问孙楠道:“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怎么?不希望我回来走?”孙楠佯装不高兴的样子,嗔道。

“不……不是的,我以为你们聚完餐后还有其他项目,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回来了,这么说,你们聚完餐后没再安排其他项目,你们领导也太抠门了吧。”秦天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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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67节 167

“聚餐结束后,领导安排我们唱歌的,只是我心里想着你,就没和他们一起去,饭局一结束,我就找个借口跑回来了……”

听孙楠说为了回来和自己团聚,竟然没和同事一起去参加活动,秦天河非常激动,开心地笑了,笑毕,抬手看了下时间,见时间还早,于是提议道:“姐,时间还早,还不是睡觉的时候,我们出去走走,体验一下做市井小市民的快乐,怎样?”

俗话说,心有灵犀一点通,在回来的路上,孙楠就已经有了这种想法,打算回来后,叫上秦天河,和秦天河一起走出家门,领略一下城市美丽的夜景。

再说了,她和秦天河马上就要离开益阳,回到二道岭,回到二道岭后,他们再也不能像在益阳这样自由,不能像在益阳这样浪漫,毕竟二道岭只是一个拥有两万多人口的小乡镇,屁大一点事,就会闹得满城风雨,路人皆知。

因此,她和秦天河一样,都非常珍惜在益阳的时光,因此,她立即应允了秦天河,道。“好啊,我也想出去放松一下,走,我们逛夜市去。”

于是,她换了一件比较休闲的衣服,挽住秦天河的胳膊,和秦天河一起走出家门,沿着灯火璀璨的马路人行道向步行街漫步徐行。

月色如水,皎洁的月光犹如澄清的泉水,静静洒向街市,洒在秦天河与孙楠的身上,他们边走边聊,孙楠饶有兴趣地向秦天河讲述在海南岛旅游期间的见闻和感受,并说,有时间,她一定会陪着秦天河一起去海南岛,再次领略一下南国秀美景色,让天涯海角见证他们的爱情。

秦天河立即接过她的话,连声道:“好啊。”并说,他不光要她陪自己去海南岛,还要她陪自己去北京、去上海、去苏州、去杭州、去古城西安、去美丽富饶的宝岛台湾、去广阔无垠的内蒙古大草原……

就在这时候,孙楠突然想起一件事,抬起头,一脸愧疚地望着秦天河,低声道:“天河,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秦天河并注意到孙楠情绪上的变化,不经意道:“什么事?姐。”

孙楠悠悠叹了口气,道:“本来,再过两天,我就可以和你一起回二道岭的,没想到的是,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市局的曹局长找到我,让我再留在市局一个月。”

听说孙楠还得留在益阳一个月,秦天河心里一阵失落。

热恋中的青年男女都不希望离分开,哪怕是短暂的别离,他们也不愿分开,所以,市财政局的曹局长找到孙楠,告知孙楠还得留在市财政局一个月后,孙楠既兴奋又失落。

兴奋的是,在所有借调的人员中,市财政局只让她一个人留下来,这说明,自己的工作得到了肯定。

失落的是,刚和心爱的男人团聚,立马就要再次分隔两地。

但工作需要,她不得不再次做出牺牲。

所以,见秦天河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情之后,她不无愧疚道:“对不起,天河。”

虽然秦天河舍不得和孙楠就此分离,但是,他知道,这是工作需要,既然自己爱孙楠,就不应该拖孙楠的后腿,而是要全力支持孙楠工作,因此,他笑着说道:“楠姐,你千万不要这样说,这是工作需要,再说,不就一个月吗?一个月过后,你就可以回二道岭了,那时候,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秦天河的大度,孙楠很感动,情不自禁趴到秦天河的怀中……

秦天河紧紧地搂着她,在大街上,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虽然身边来来往往全是人,而且大家都像看外星人一样盯着他们,他们依然紧紧拥抱在一起,致世俗的眼光于不顾。

在步行街买了些东西,两个人再次回到孙楠的住处。

走进屋中,放下东西,孙楠换了一身舒适的睡衣,对秦天河说:“天河,我先洗澡去……”说完,转身走向浴室。

秦天河情不自禁跟在孙楠的身后。

听到脚步声,孙楠转过身,眨巴着美丽的大眼睛,扫了秦天河一眼,道:“我去洗澡,你跟来做什么?”

秦天河闪着狡黠的眼睛,道:“我想和你一起洗。”

孙楠脸一红,不过,也没有拒绝,低声道:“好,你进来吧。”

得到孙楠的应允,秦天河欣喜不已,以最快的速度脱光身上的衣服,冲进浴室……

等到他们冲完凉一起上了床,反倒复归平静了。

孙楠偎在秦天河的怀中,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轻启朱唇,盈盈而语:“天河,你真让我着迷。”

秦天河吻了下孙楠长长的睫毛,笑道:“说,我哪点让你着迷?”

孙楠说:“有男人味,很酷的男人味。”

秦天河笑了说:“你怎么发现的?”

孙楠说:“别人见了我总是色迷迷的,唯独你不色,所以,我就觉得你有点儿不一样。”

秦天河顺着她的话道:“所以,你就想把我拿下?”

孙楠大羞,嗔道:“讨厌!”

秦天河又接着说:“所以……”

孙楠就在他的屁股上使劲拧了一把,说:“所以,我还要,要、要、要!”

说着就疯笑着压到了秦天河身上,即将别离的激情之火再度燃起……再次分开后,孙楠用手理了理额前有些散乱的秀发,道:“天河,不瞒你说,那次在经管站门口见到你后,我就喜欢上你了,随着我们接触时间的增多了,我越来越发现你和其他男人不同,你聪明、敏锐、机灵,善于交际,接受新事物特别快。所以,我相信,只要你勤奋努力,你一定会很快走在同龄人的前面,你一定会更加出类拔萃……现在,你是我的男人,我钟爱的男人,我对你寄予了更多的厚望,希望你一定不要辜负了我……”说到这里,孙楠略作停顿,接下来又道:“天河,我还要给你一句忠告,作为男人,是不能一味沉湎儿女私情的,男人一定要以事业为重,好男儿志在四方,大丈夫当横行天下……我希望你树立远大的理想,有自己的人生奋斗目标,有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过一种积极向上的生活,我希望你能成为男人中的佼佼者……我会做你的坚强后盾,最坚定地支持者……”

这是每一个男人的愿望和理想,同样也是深埋的秦天河心中的最大的愿望,更何况,这话又是他最钟爱的女人说出来的话,所以,秦天河备受鼓舞,连连点头道:“楠姐,我记住了,我永远记住你的话,今后,无论遇到多大困难,遇到什么挫折,我都会勇往直前,绝不放弃!”

孙楠满意的笑了,笑毕,继续勉励秦天河道:“天河,在你的圈子里,在你的周围,是有不少人不思进取,碌碌无为,但你一定不要和那些人去比较,而是要把自己和最优秀的人去比较,不管他比你大多少,不管他们的背景有多深,后台有多硬,不管他们是男人还是女人,他们能拥有的,所能做到的,只要你努力,只要你勤奋,只要你永不言弃,你一样能拥有,一定能够做到,而且最终能超越他们……我坚信,我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最优秀的男人,最成功的男人,最让我引以为豪的男人……”

没有什么话比这话更让人受激励,更受鼓舞,秦天河听得热血沸腾,心潮澎湃,自信地握紧了拳头,信誓旦旦地向孙楠表态道:“楠姐,你放心,我一定记住你的话,努力做好每一件事情,我会不断提高自己的能力,我会证明我的能力,我会实现我的理想,我会实现我的人生价值,我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那一刻,秦天河豪情万丈,壮志满怀,踌躇满志,就像充足了气的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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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68节 168

孙楠欣慰地笑了,用信任地目光看着秦天河:“我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眼光,我知道自己是不会看错人……记住,不管任何时候,即使不是为我,也一样要有理想,要有作为……当然,为了我,我会更加高兴……当然了,现在这个社会太复杂,而且很残酷,很多时候,只有能力是不够的,还得有足够的外力……”

“外力?”

“是的,外力……”孙楠轻轻地笑起来:“傻弟弟,外力就是关系,现在,朱书记不是很欣赏你吗?你为什么不利用好朱书记这个外力,借力发力,借助朱书记这个外力,抓住机会呢?”

秦天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道:这次回二道岭后,一定要好好利用朱书记的关系,力争在接下来的换届选举中,登上副乡长的位置,最好能借助朱书记这个外力,搭上县委副书记王步凡这层关系,调回县里,只有到了县里,才会有更高的发展空间。

唐天浩、周永安和黄石都已经回到了县里。

现在,就他和李培松两个人还留在乡下。

李培松虽然也在乡下,但李培松是刘桥镇的组织委员,属于镇党委委员,升迁的机会多,只要有机会,稍加活动,就会被任命为乡镇长,甚至直接被任命为乡镇党委书记。

因此,他暗暗发誓,回到二道岭后,一定要努力工作,力争尽快得到提拔,或者想办法调出二道岭。

当然,他也知道,光努力工作还不行,关键是要有关系,有人肯帮他。

孙楠说得对,自己必须利用好朱广平这层关系,借助朱广平这个外力来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还有,你要记住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今后为人做事,最好要低调些,官场是场没有硝烟的战场,稍有不慎,就会惹火烧身。”就在秦天河思绪起伏的时候,孙楠再次开口,不无告诫道。

孙楠说的没错,官场的确就是场没有硝烟的战场,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火中,有的是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杀,而这个战场与商场和真正战场没有什么两样,这种搏杀和争斗甚至比商场和真正的战场还要惨烈。

商场,有时还可以做到双赢,而官场永远没有双赢,有的是搏杀,有的是两败俱伤。

真正的战场是敌我关系,是敌我之间的殊死搏杀,而官场上常常是战友、同学、师生,为了一种利益,为了一种权力,而不择手段,六亲不认,丧失人性。

这点,在市城市管理局的时候,秦天河就深有体会,他就是不小心卷入了周剑飞与黄梦然的政治搏杀中,并成为那场搏杀的牺牲品。

二道岭,现在表面上虽然风平浪静,上下一团和气,但风平浪静的后面往往孕育着更大的风暴,甚至是海潮来袭。

因此,他必须时刻做好风暴来袭的准备,小心驶得万年船,一方面要借助朱广平书记这个外力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一方面还要小心谨慎,免得再次陷入一场无硝烟的政治搏杀中,惹火烧身。

“对了,天河,明天,我和刘处长一起去萧山县调度,晚上恐怕赶不回来,后天,我就不去车站送你了。”孙楠转移话题道。

刚刚团聚,又要分离,秦天河打心眼里舍不得孙楠,他动情地抓住孙楠的手,不无眷恋道:“楠姐,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

孙楠笑了笑,道:“又不是生死离别,我还回去的。”

秦天河一把捂住她的嘴,道:“不许说死,不吉利。”

孙楠笑着说道:“好好好,不说那些不吉利的话。”

秦天河笑了,笑毕,轻轻地吻了孙楠一下,道:“要是培训不结束该多好,我们可以天天在一起。”

孙楠也笑着说:“好啊,那就想办法,尽快回到益阳来,我也想办法调回益阳,那样,我们不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吗?”

秦天河苦笑道:“我下乡扶贫的时间是三年,现在一年不到,怎么调回来?”

孙楠道:“事在人为,也不是没机会。”

孙楠说的没错,事在人为,的确不是没有机会,于是,他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就在这时候,孙楠又把嘴唇贴到他耳边道:“天河,我还得跟你说一件事……”孙楠忽然扭捏起来。

“什么事?说吧。不管什么事,我都听你的。”秦天河动情地说。

“回二道岭后,先别公开我和你的事,我想,我想等我回去再说。”她盯着秦天河的眼,满是渴望。

秦天河想了想,使劲地点点头,道:“好的,等你回来再说,等未来的岳父确定认我这个半个儿,我们再向大家宣布。”

孙楠幸福的依偎在秦天河的怀中,嗔道:“就知道贫嘴。”两天后,培训结束,秦天河与唐天浩、周永安、黄石和李培松一起坐上了回方山的班车。

孙楠因为去萧山县调度,没到车站送秦天河。

虽然知道孙楠不在益阳,秦天河心里还是升起一缕莫名的惆怅,好在有唐天浩李培松他们陪着,这种惆怅才渐渐从心中消失,和唐天浩周永安他们有说有笑,很快就回到了方山。

到方山后,唐天浩做东,兄弟五个,找了家酒店,中午聚了一次餐。

从酒店出来后,周永安、黄石和李培松各自离去。

周永安、黄石和李培松三人离开后,唐天浩叫住了秦天河,道:“天河,昨天,我给表叔家里打了电话,听我表婶说,表叔最近两天就会从南方考察回来,你上次和我说的那件事,抽个时间,尽快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党校培训期间,秦天河把朱广平准备推荐自己做二道岭副乡长,以及自己想请唐天浩带自己去王步凡家坐坐的想法告诉了唐天浩。

对于秦天河的求助,唐天浩没有推辞,立马就答应了他,并马上找了部公用电话给王步凡家里打了个电话,不巧的是,就在秦天河唐天浩他们来市委党校参加培训学习的当天下午,王步凡去易林市参加在那里举行的全国干部工作会议去了。

一段时间后,唐天浩又给王步凡家打了个电话,没想到是,王步凡又带队去南方考察去了。

于是,这事就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

不过,唐天浩始终没有忘记这件事,昨天晚上,又到公共电话亭给王步凡家打了个电话,从王步凡老婆的口中得知,王步凡最近两天就会从南方考察回来。

听唐天浩说王步凡最近两天就会从南方考察回来,秦天河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问唐天浩道:“那你说,我们哪天去朱书记家?”

唐天浩沉吟了一下,道:“表叔回来后,一定有不少人给他接风,所以,他刚回来那几天,去他家也不一定能遇到他,不如朝后推一推,推迟到下周六,下周六下班后,你直接来方山找我,我和你一起去我表叔家。”

曾几何时,秦天河对于给人家送礼这种庸俗的陋习,极其反感,甚至深恶痛绝。

记得很小的时候,老实巴交的父亲和母亲经常在他面前议论,村里某某人家由于给大队书记和村小队长送了一只鸡和一头羊,就多领了好多的救济粮和救济款,或者分得了一块家家眼红的良田。那口气,就像得到好处的人不是给大队书记和村小队长送了鸡和羊,而是偷了别人家的鸡和羊,成了人人喊打的偷鸡贼和偷羊贼。

后来上了初中,秦天河又遇到了一件让他对送礼之恶习极其痛恨的事。

那时候,学生上完初中后,大都争着考中专,因为上完三年中专就可以直接参加工作,成为吃国库粮的国家干部,而三年高中后前途如何还是个未知数。

而且那时候,上级部门评定一个学校的成绩好坏很大程度上就是这个学校考上中专多少人。

所以,每年中考之前,学校里都要组织一次中专预选考试,把那些成绩优异的学生选上来让他们参加中专考试,而那些没预选上的,就只能参加高中考试,再没资格参加中专考试。

那次中专预选考试,秦天河考的是全校第十一名,教育局给秦天河所在学校的中专预选名额正好是十一个,也就是说,秦天河完全有资格参加预选考试。

然而,填报志愿的时候,班主任老师却把他的那个名额给了一个成绩远远不如他的学生。

事后他才知道,那个学生的家长私下里给班主任老师送了几十斤的猪肉和两条大鲤鱼。

从那之后,秦天河就格外痛恨送礼走后门的人。

在云城师范学院读书的四年里,秦天河不仅学习成绩始终一流,而且各方面都非常突出,然而,在竞争学生会主席的时候,却没有竞争过各方面条件都不如他的学生。

究其原因,那个竞争上学生会主席的学生就是云城本地人,而且,那位同学的爸爸是云城市供销联社主任,妈妈是云城市教育局副局长,和云城师范学院的领导和老师都非常熟悉,有事没事就请师范学院的领导和老师吃饭,吃完饭,还要拉着学院的领导和老师到各大景点和娱乐场所转,吃了喝了玩了还不算,还要给学院领导和老师带上一大堆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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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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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学校党支部给了秦天河所在的中文系班六个入党名额,按说,这个六个入党名额应该有一个属于秦天河的,结果,这六个名额无一落到秦天河的身上,都被那些拎经常拎着礼物往学校总支书记家跑的同学抢了。

师范学院毕业那年,学院党委决定,从全校四百名毕业生中选取最优秀的一名留校任教,包括系团委书记在内的好多老师都极力举荐秦天河留校。按照考试成绩和各方面的表现,留校任教名额也非秦天河莫属,然而最后还是被另一个同学鸠占鹊巢,抢走了秦天河留校任教的名额。

据说,那个成绩平平、表现一般的留校任教学生,是云城市当地一个大财阀的儿子,家里开了好几个公司,有的是钱,得知学校有留校名额之后,其父用卡车往学校领导宿舍区送礼,近乎于南方上门推销产品惯用的一个形容词——“洗楼”。

后来分配回到老家岭南,按云城师范学院的名气与秦天河个人实力,怎么说也应该分在岭南一中或者岭南二中等重点中学教书,不料半途又遭遇暗算,竟被发配到城郊结合部的三流学校教书,直到好长时间之后,秦天河才知道自己又是落败于送礼那一套。

再后来,考入市城市管理局后,市城市管理局的一个副局长病了,大家都提着礼物去医院探望那个副局长,只有秦天河没去,那个副局长病好了之后,就开始给秦天河小鞋穿,不止一次在局党组会上说秦天河的不是。

以至于局党组不少人都对秦天河心存芥蒂,说秦天河恃才傲物,性格张扬。

鉴于如此,黄梦然才会轻而易举就把他踢出市城市管理局,下派到方山进行扶贫。

到了方山之后,又是因为他没有背景和后台,而且又不知道给领导送礼,才会被发配到二道岭来。

经过如此重重打击,秦天河才终于认清楚这个世界,才真正想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要想在官场上混出个人模人样,不送礼是万万不行的。

不过,秦天河不知道,送礼是门非常高深的学问,给谁送,送什么,送多少,怎么送,都是有讲究的。

首先来说,必须摸清送礼对象的底细,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只有知道把握住送礼对象的脉搏,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才能做到对症下药,有的放矢。

其次是送礼的方式方法问题,就是说根据不同的送礼对象,应该采取不同的方法。虽说送礼者和受贿者都心照不宣,送的人知道你为什么要给他送,收礼的人也知道你为什么送礼给他,但是你还必须要找一个恰当的理由,让对方能够接受你的礼物,你自己也好有个台阶下。倘若你面对的官员地位越高,你就越要讲究方法,因为他们毕竟不同于村长乡长这一层面的干部,这个层面中的个别人,在他们眼里,什么都缺,什么都需要,什么也都能要,也都敢要,只要你送,他就敢收,甚至你不送,他主动问你要。他们的素质他们的生存状况决定了他们只能如此,而不能别样。

可是职务高的官员就不一样了,他们手中有的是权力,他们的生活富有奢侈,给他们送礼的人多如牛毛,如果你不讲究点方式和方法,不但达不到目的,反而会事与愿违,坏了大事,导致失败。

当然了,这里面也是有游戏规则的,一旦对方接受了你的重礼,就意味着对方答应了你的某种要求,对方也就会不遗余力地为你办事。如果万一因种种原因无法兑现,要么他会把礼物退还给你,要么,他在别的方面给予你一定的补偿。这是官场中的聪明人。自然,也有人不遵循这种游戏规则的,事情没有办成,也不退礼,其结果,行贿者恼羞成怒反了水,受贿者为此中箭落下马。

对于这些知识,秦天河是个门外汉,一窍不通,一点也不懂。

因此,唐天浩话音一落,他立刻接过唐天浩的话,问唐天浩道:“下周六,我一定过来找你,不过,去王书记家,我们总不能空手去吧,天浩你说,我该给王书记带点什么呢?”

带点什么,唐天浩也不好说。

毕竟,他和王步凡之间有着特殊关系。

这些年,他去王步凡家都是空手而去,即使带东西,也都是水果点心之类不值钱的东西,很多时候,王步凡反过来还会把别人送给他,他不喜欢的、用不着的东西送给唐天浩。

因此,对于秦天河的问题,唐天浩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过,他也感觉秦天河空着手去王步凡家不是一回事,努力思索了好长时间,才道:“要不,你给我表叔带点茶叶吧,表叔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喝茶。”

听唐天浩这么说,秦天河心中有数了,于是辞别唐天浩,向车站走去。

方山发往二道岭的班车刚好还在,秦天河直接上了车,上车后,秦天河四下里打量了一下,见靠近中间的位置有个座位还空着,就走过去坐在了那个座位上。

刚坐下,邻座的中年人就热情地同他招呼道:“这不是秦助理吗?你不是去市委党校学习了吗?”

秦天河转脸一看,才认出邻座的中年人是二道岭乡文化站站长赵士文。

秦天河对赵士文的印象不错,因此,也就很热情地同赵士文打招呼道:“是赵站长啊,赵站长你好,我在市委党校的培训学习已经结束了,今天早晨结束的,一结束我就回来了,没想到在车上遇到了你,对了,你来方山做什么的?”

“我来方山开会的。”赵士文答道。

“开会?什么会?”秦天河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全县文艺工作会议暨庆祝建国四十五周年活动工作会议,县委宣传部、县文化局、县广播电视剧和团县委联合召开的,本来,团委的周书记应该和我一起参加的,但他老婆昨天晚上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今天请假,没能和我一起参加会议,于是,就我一个人参加了。”赵士文道。

原来,今年是建国四十五周年,为了迎接建国第四十五个华诞,全国开展了形式多样丰富多彩的庆祝活动。

方山县积极响应市委市政府号召,准备举行庆祝活动,并把庆祝建国四十五周年活动的筹备工作交给了县委宣传部、县文化局、县广播电视剧和团县委四家单位,让这四家单位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庆祝方案。

于是,在县委宣传部的牵头下,县文化局、县广播电视剧和团县委三家单位一把手坐在一起,经过一番商讨,拿出了一个庆祝方案,准备举办一场“庆祝建国四十五周年”文艺晚会。

今天,赵士文参加的这个会议就是“庆祝建国四十五周年”文艺晚会活动动员大会。

在动员大会上,方山县委宣传部部长阚中东代表县委县政府做了重要讲话,并在讲话中强调,全县直单位各乡镇都要选送优秀的文艺节目参加此次演出,而且是作为一项政治任务交给各单位和各乡镇的,要求各单位各乡镇必须完成,否则在年终检查时一票否决。

开会的时候,赵士文就已经感到肩上任务的艰巨性。

因为他非常清楚,二道岭乡懂文艺的人不多,如此艰巨的任务,压在他一个人的肩上,实在是不堪重负,搞不好,朱书记龙颜大怒,自己头上的乌纱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未知数。

见到秦天河,他不由得双眼一亮,心道:秦天河是市里下派的扶贫干部,在市里一定见过不少高规格的文艺演出,经多识广,而且又是省城师范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文化程度高,一定懂文艺,于是冲秦天河道:“秦助理,这次文艺节目排演是县里给我们下达的政治任务,还得请你出山帮我一把。”

秦天河谦虚道:“你是文化战线的老前辈,我一个新兵蛋子,懂什么,赵站长就不要拿我调侃了。”

没想到赵士文不依不饶,说回到二道岭后就找朱书记,聘请秦天河做文艺指导。

秦天河以为赵士文说的是客气话,也就没放在心上,于是就东扯葫芦西扯瓢地与赵士文聊了起来。

回到二道岭后,秦天河先来到朱广平的办公室向朱广平报到,然后又来到孙洪涛的办公室,准备向孙洪涛报到,孙洪涛不在,于是,秦天河就来到牛庆飞的办公室以及其他领导办公室转了一圈,告诉大家,自己回来了,有什么事,尽管来找自己。

转完所有办公室之后,秦天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开始整理办公室。

一个月没来,办公桌、沙发上都铺满了厚厚一层灰尘,秦天河打来一盆水,找了一块抹布开始擦桌子和沙发……就在秦天河整理办公室的时候,赵士文走进了朱广平的办公室,向朱广平汇报了县会议精神。

听说编排节目是县里下达的政治任务,朱广平不敢怠慢,立即召开党政联席会议研究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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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70节 170

会上,所有参加会议的人员一致决定,要调动一切力量编排出最好的文艺节目,争取在评奖中拿到好名次,而且还决定,二道岭乡也要搞一台文艺晚会。

因为赵士文是文化站站长,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了赵士文,由赵士文具体负责组织实施,并许诺赵士文,政治任务第一,赵士文要人派人,要钱给钱。

赵士文搞了十几年文艺工作,编排一个文艺节目本来是手到擒来的事,不过,他并没有托大,而是积极进行着准备工作,他第一个点名邀请秦天河为节目编委。

理由是,秦天河是市里下来的扶贫干部,经多见广,而且又是省城师范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文化程度高,是最有能力最有资历当节目剧本的编委的。

当然,他最看重还有一个重要原因,秦天河受朱广平的器重,而且又分管乡财政所工作,无论是要钱还是要物,都会方便得很。

朱广平满口答应,而且还特交代秦天河暂时不要管政府的工作,全力配合赵士文搞好文艺节目的排演工作。

朱广平出面,秦天河不好再推辞,只好答应。

除了秦天河,赵士文还把财政所的美女出纳周雨薇也邀请到文化站做了节目编委。

晚上,秦天河按时来到文化站活动室,准备与赵士文一起商讨节目编排方案。

活动室里灯火通明,隐隐传来赵士文激昂的声音。

秦天河心道:这位赵站长满敬业的。一边想,一边走进了活动室。

见秦天河从门外走进来,赵士文急忙迎上前,高兴地同秦天河招呼道:“秦助理,盼月亮盼星星,终于把你盼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秦天河一边和赵士文打招呼,一边环视了活动室一圈。

活动室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是赵士文从各单位抽调过来参加文艺排练的青年男女,周雨薇也在。

赵士文抽调的人员中,几乎都认识秦天河,见秦天河从外边走进来,于是纷纷同秦天河招呼道:“秦助理好。”

秦天河冲大伙一笑,语气轻松地说:“同志们好!”

大伙一听都哈哈笑出了声,有人凑热闹般地高声回应:“首长好!”

秦天河干脆学着首长的神情边走边挥手说:“同志们辛苦了!”

更多的人答道:“为人民服务!”,大家都笑成了一团。

嘻嘻哈哈一阵过后,秦天河与赵士文、周雨薇和文化站的两名干事来到文化站办公室,坐在一起集思广益确定编排节目的主题和内容。

经过一番商讨,最终初步拟定出五套方案,一套是秦天河提出以赞颂祖国现代化建设的诗词为主题编排节目的方案,一套是赵士文提出宣扬改革为主题编排节目的方案,一套是周雨薇提出的以反映新农村建设为主题编排节目的方案,还有两套是文化站两名干事提出的方案,分别是以弘扬新时期城市建设为主题的方案以及反应农民为主题的编排节目方案。

因为此次活动意义非凡,而且牵涉到二道岭乡年终检查成绩,所以,初步方案出来之后,赵士文立即呈报给了朱广平和孙洪涛等主要领导,由他们确定最终的方案。

然而,秦天河发现,在赵士文给朱广平和孙洪涛等领导汇报文艺节目方案时,朱广平和孙洪涛暗地里似乎较着劲。

赵士文先把两个干事的节目方案详细地汇报给了朱广平和孙洪涛他们,大家一致说这两套方案不符合庆祝建国四十五华诞的主题,予以了否决。

接下来,赵士文就把秦天河提出的方案详细地讲给在座的领导们听。

在赵士文汇报的时候,秦天河用眼睛偷偷观察朱广平和孙洪涛的反映,发现,朱广平始终很耐心地听赵士文讲解,孙洪涛无意中撇了下嘴巴,似乎有点不屑,其他人员也都不置可否。

赵士文接着又把自己提出的方案讲了出来,因为这套方案是他本人提出的,也就说得没那么仔细,但却极大地引起了孙洪涛的兴趣,没等赵士文说完,就高兴地一拍大腿,说:“这个不错,反映农村的新气象,正合当前的改革主题,朱书记,我看就定这个,肯定有看头。大家说呢?”

徐华生、皮长山业都顺着孙洪涛的话说行。

最后,赵士文把周雨薇的方案抛了出来,孙洪涛、徐华生和皮长山也都予以了肯定,说这套方案也比较不错。

也就是说,赵士文和周雨薇提出的方案,孙洪涛、徐华生和皮长山三人都予以了肯定,秦天河提出的那一条,在他们三人间没通过。

这让秦天河心里或多或少有点失落。

就在这时候,朱广平慢条斯理地说话了,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反映新时代农村飞速发展的确是个不错的题材,但同志们想过没有,这次活动是专程庆祝建国第四十五个华诞的,所以,小秦的这个方案也比较不错,也应该予以通过!”

既然朱广平亲自定了文艺节目的调子,话不重可分量足,由不得孙洪涛有异议,虽然孙洪涛、徐华生和皮长山三人表情都有点尴尬,但还是强做笑脸地表示了赞同,其他人员也都纷纷投了赞成票。

不过,秦天河发现,散会的时候,孙洪涛虽然没有什么表现,但徐华生和皮长山都向他投来不屑的一瞥。

秦天河心里不由得一寒,情不自禁想起孙楠的告诫,心道:楠姐说的没错,高处不胜寒,今后,一定要为人低调些,免得引起徐华生他们的妒忌。

接下来的日子,秦天河就泡在了文化站,和赵士文、周雨薇一起带着从各单位抽调来的青年男女一起排练节目。

这天,秦天河正在文化站活动室里和赵士文、周雨薇一起排练节目,卓洪波从外边走了进来,冲他喊道:“秦助理,朱书记叫你,让你马上去他办公室一趟。”

听卓洪波说朱广平找自己,秦天河不敢怠慢,于是冲赵士文请假道:“赵站长,朱书记找我,我得去一趟。”

赵士文道:“你去吧,这里有我。”

于是,秦天河与卓洪波一起走出文化站活动室。

两人一出门,卓洪波立即换上一幅亲热地笑脸说:“老弟,恭喜你了!”

卓洪波突然来了句恭喜的话,把秦天河搞糊涂了,一时被搞得不知道哪头逢集,一脸迷茫地问卓洪波道:“卓主任,喜从何来啊?”

见四周没人,卓洪波却习惯性地把嘴巴凑到秦天河耳边说:“听说楠姐提前回益阳了,朱书记准备让你去财政所兼财政所长。”

听卓洪波说孙楠挂职期限提前结束回益阳了,朱广平打算让自己兼财政所所长,秦天河心里不由一颤,惊讶地止住了脚步,嘴巴张得大大的,情不自禁道:“什么?孙所长挂职提前结束了?什么时候的事?是回原单位吗?”

卓洪波不无羡慕道:“今天刚来的调令,好像调到益阳市财政局了,这个孙楠,本事真大,不声不响就调到了市财政局,佩服佩服。”

听说孙楠调到益阳市财政局,秦天河心里就像打翻的五味瓶一样,各种滋味一起涌上心头。

孙楠挂职提前结束回到益阳,而自己还在二道岭,这样一来,自己和孙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上一面。

还有,自己一回到二道岭,孙楠的调令就来了,说明和孙楠在一起的时候,孙楠就已经知道自己要调走的消息,然而,孙楠并没有告诉自己,这说明……

一缕莫名的痛苦,悄悄涌上秦天河的心头。“老弟怎么了?”卓洪波似乎看出他情绪上的变化,不无关切地问道。

秦天河这才震惊中清醒过来,平复了下心情,道:“没……没什么……”

“既然没什么,快走吧,朱书记还在办公室里等着你呢!”卓洪波一边说一边拉着秦天河向朱广平的办公室走去。

来到朱广平办公室门口,卓洪波才松开手,抢先一步进了朱广平的办公室,秦天河紧张地跟在他的后面。

办公室里不仅只有朱广平,还有孙洪涛和乡党委副书记牛庆飞。

卓洪波径直走到朱广平面前,冲朱广平道:“朱书记,我把秦助理带来了。”

秦天河急忙跟几位领导一一打了招呼。

不经意间,他发现,孙洪涛脸色不怎么好,看他的眼神也不对,牛庆飞则含笑点了点头。

朱广平正坐在办公桌前看份文件,没抬头就说:“来了啊,坐,洪波,你搞下记录。”

秦天河拘谨地坐在靠门口面对朱广平的椅子上,眼巴巴地看着朱广平,一脸紧张。

朱广平把文件放在一边,抬起头先冲秦天河微微笑了笑,立即又变得严肃起来,清了清嗓子,道:“秦天河同志,今天把你叫来,主要是有件事想和你通下气。”说到这里,朱广平又停了下来,转脸冲牛庆飞道:“老牛,你是分管党群的,还是由你来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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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71节 171

牛庆飞于是接过朱广平的话,缓缓说道:“秦天河同志,今天把你叫来,主要是向你宣布乡党委的一份决定,鉴于我们乡财政所原所长孙楠同志调到市财政局工作,已经不再担任我们乡财政所所长职位,我们乡党委临时召开党委委员会研究决定,认为你思想觉悟高,工作能力强,而且有过硬的文凭,根据我们党组织用人原则,领导干部要知识化、年轻化、现代化,你基本符合以上条件,所以我们党委整理了相关材料,报请县财政局人事科同意,由你临时兼任二道岭乡财政所所长一职,希望你上任后,紧密团结在乡党委政府周围,带领乡财政所全体干部职工,尽心尽力,干好本职工作。”

秦天河听得血往上涌,激动得只知道连连点头说:“感谢组织的信任,感谢各位领导的提拔!”

朱广平呵呵轻笑道:“天河同志,这次我们党委决定让你兼任乡财政所所长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既是对你的信任,也是对你的考验,希望你一定要经受得住这场考验,恪尽职守,兢兢业业,尽心尽力,带领乡财政所全体干部职工,做好本职工作。另外,你还看清你目前所面临的重重压力,毕竟你从事农村工作时间短,经验不充足,不过你放心,我和孙乡长、牛书记,以及乡党委政府全体班子成员都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的,因此,你尽管甩开思想包袱,大胆开展工作,不要有什么思想顾虑,我们都相信你有能力胜任这项工作,好了,我就说这些。老孙,你也说两句吧。”

孙洪涛的目光在朱广平和秦天河的脸上来回扫了一遍,才开口道:“既然朱书记让我说,那我也说两句,天河同志,在此,我首先声明一点,作为乡长,我全力支持你的工作,不过,我也声明一点,你年纪太轻,从事农村工作时间又短,而农村工作事无巨细,事事都关系到农民的切身利益,所以,以后工作中,你一定要认真虚心向老同志学习,争取尽快成为一个合格的称职的财政所所长。”

朱广平皱了皱眉,抬头扫了孙洪涛一一眼,接着又把目光投向秦天河,道:“秦天河同志,孙乡长说的不错,他的话你必须牢记心中,不过,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和思想包袱,最重要的是在工作中要大胆心细,只要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把党的路线方针政策领会透彻,就肯定能把工作搞好!当然了,老同志也必须尊重,他们的经验确实非常宝贵,但你也要坚定立场,不能因为自己年轻就畏手畏脚,看别人的眼色行事。当然了,这是以后的事,目前,你最主要的是与孙楠同志做好交接工作,刚才,县财政局的刘副局长给我打电话,说孙楠同志得明天就来二道岭与你搞交接,所以,你要把各种准备工作做好,力争交接的时候不出现任何问题!”

秦天河急忙顺着朱广平的话,不无表态道:“请各位领导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组织的信任,辜负领导的期望,在今后工作中,一定竭尽全力,搞好本职工作!”

朱广平点了点头,道:“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回头开个二级班子会,把秦天河同志的任命公告宣布了,老牛,你是分管党群工作的副书记,这事,回头你去办。”

牛庆飞答应了一声,走出朱广平的办公室。

孙洪涛跟在牛庆飞的身后,也走出朱广平的办公室。

孙洪涛走出朱广平办公室的时候,秦天河无意中发现,孙洪涛一脸不悦,脸色似乎十分难看。

秦天河隐隐有种预感,孙楠走后,乡财政所所长人选,在孙洪涛和朱广平两人之间一定产生了很大的分歧,孙洪涛和朱广平都想安排自己的人来接替这个财政所所长,最终是朱广平占了上风,自己才会出来接替孙楠,兼任财政所所长。

这种情况下,自己出来兼任这个财政所所长,无形之中就等于向二道岭党委政府所有人员表明,自己就是朱广平的人,无形中,他站在了孙洪涛、徐华生和皮长山等人的对立面。

想到这里,秦天河心中隐隐约约产生一丝担忧。

但不管怎么说,他是感激朱广平的,他觉得自己太幸运了,遇上了朱广平这样一位好领导。如果他是匹千里马的话,那么,朱广平就是发现他这匹千里马的伯乐,如果没有朱广平这个伯乐发现他,他这匹千里马很可能永远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

因此,秦天河暗下决心,从现在开始,一定努力工作,绝不能辜负了朱书记对自己的殷切期望,绝对不能给朱书记的丢脸,一定要给朱书记脸上增光添彩!

朱广平似乎看出了秦天河的心思,微笑着指着身旁的沙发,冲秦天河道:“天河,再坐一会,我们聊聊。”

秦天河怀着万分激动万分感激的心情坐在了朱广平的身边。

本来,他想好了一肚子感激感谢的话,临了却不知道怎么说,勉强自己半天,才有点结巴地道:“朱书记,我这次能进步,多亏了您的关心和提携,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才好。”

因为激动和兴奋,磕磕巴巴说完这几句,秦天河脸涨得通红。

朱广平见他一脸窘迫,不由呵呵笑了,但马上又恢复了惯有的严肃:“感谢我?为什么要感谢我?要说感谢的话,你得感谢党和国家,没有党和国家的培养,也就没有你秦天河的今天。国家花那么大气力培养你们这些大学生,就是要你们的学识才华不被埋没,就要给你加担子,要让你多为四化做贡献。我只是按照正常组织程序推荐任用干部罢了,不参杂任何感情和其他成分的!”

秦天河诚恳地说:“朱书记,我会按照您的指示去做,竭尽全力地为人民服务,为四化建设添砖加瓦!”

朱广平点起一支烟,抽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缓缓道:“天河,我也不瞒你,这次在党委会上讨论让你兼任财政所所长时,并不是一点阻力都没有,阻力来自于谁,在这里,我就不说了,总之,个别人认为你太过年轻,没有工作经验。但我和庆飞书记都看好你支持你,因此,你尽管甩开思想包袱,甩开膀子,大胆开展工作,不要有什么思想顾虑,我和庆飞书记都相信你有能力胜任这项工作,也希望你一定不要辜负了我和庆飞书记对你的殷切期望!”

朱广平虽然没有明说,但秦天河还是猜到了,那个说自己年轻,没有工作经验,阻碍自己做财政所所长的人一定是孙洪涛,因为孙洪涛说话时的眼神和语气已经说明了一切。这让他不由得对孙洪涛产生了一丝怨恨之意。不过,他脸上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顺着朱广平的话,不无表态道:“朱书记,您放心,我一定在今后的工作中戒骄戒躁,保证干出番成绩来,不辜负组织和领导的厚望!”

朱广平微笑着点了点头,道:“说的不错,年轻人就要有这份决心和闯劲,干工作好比是打攻坚战,你越硬敌人就越害怕。当年美国佬依仗武器精良,气势何等嚣张,不还是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天河,你只管大胆去干,我在后面帮你顶着!”

朱广平正说着,卓洪波推门进来了,冲他道:“朱书记,秦助理的任命公告已经起草好,牛书记问你什么时候开会宣布。”

朱广平看了下时间,道:“既然任命公告已经起草好,那你去通知各单位负责人和各工作区书记,下午两点半在会议室开会。”

话音刚落,乡纪检书记侯继武推门走了进来,似乎有事要向朱广平汇报。

秦天河连忙起身告辞道:“朱书记、侯书记,你们忙,我先走了。”

朱广平道:“也好,回去安排一下,准备上任,有什么困难随时沟通。”秦天河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计生办主任赵玉就推门走了进来。

赵玉一进门就道:“秦助理,恭喜。”

自从秦天河帮助赵玉摆平计生办死人事件后,赵玉就把秦天河当成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有事没事总往秦天河的办公室跑,秦天河安排的事情,不论以何种方式出面,赵玉也一律百分之百执行,没有丝毫怨言和折扣。再加上他们都是岭南老乡,所以,接触时间虽短,但关系已经取得飞跃性发展。

秦天河知道赵玉的意思,是为自己兼任财政所所长庆祝,但他也非常清楚,官场上很多时候不能太乐观,因此,他故作糊涂道:“喜从何来?”

赵玉扫了秦天河一眼,不满道:“秦助理,你也太不把兄弟我当回事了吧?你接替孙楠做做财政所所长的事已经在整个政府传开了,还瞒我。”

172.172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72节 172

见赵玉已经知道事情真相,秦天河也就没再隐瞒,道:“是有这回事,但还没有正式下文呢?”

赵玉于是就顺着秦天河的话道:“放心吧,你是朱书记钦点的,对了,晚上有没有空,有空的话,咱们聚一聚,喝两杯怎么样?”

秦天河知道他是因为自己即将出任财政所所长心里高兴,想提前庆贺一下。

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吃大喝搞庆祝,要是被张扬出去,反而会坏大事,于是便假装严肃地说:“现在不行,还是改天吧。”

赵玉又道:“就是小范围内的几个人,怕啥?”

秦天河又道:“小范围内也不行。”

赵玉理解秦天河的心思,也就没怎么坚持,于是,从怀里掏出一叠发票,让秦天河给签字。

赵玉出去时间不长,孟涛、赵晓燕、刘前进和赵士文等人也都闻讯走进秦天河的办公室,向秦天河表示祝贺,并提出抽时间与秦天河喝上两盅,庆祝一下。

秦天河一一拒绝了。

下午两点半,在乡党委会议室,朱广平亲自主持,召开了全体党委班子成员、各单位负责人以及各工作区书记在内的二级班子会议。

会上,牛庆飞宣读了乡党委的两项重要决定,一是孙楠调离二道岭乡,不再担任二道岭乡财政所所长的决定,一是秦天河兼任乡财政所所长的任命决定。

牛庆飞宣读完毕,朱广平又做了强调性发言,要求二道岭乡全体干部和工作人员都必须全力配合秦天河的工作。

由于孙楠第二天就来二道岭交接,二级班子会一散,牛庆飞就亲自把秦天河送到了财政所正式上班。

财政所和乡计生办紧挨着,是一个独立的院子。

秦天河走进财政所的时候,迎面碰到了乡财政所副所长陈超杰。

陈超杰今年三十八岁,是部队转业干部,是乡长孙洪涛的远房亲戚,在孙洪涛的关照和幕后斡旋下,他一转业就来到了二道岭乡,并被安排到乡财政所任副所长,一直干到现在。

按理说,孙楠调离后,应该由陈超杰这个副所长来担任这个所长。

当然了,陈超杰做梦也都想做这个所长。

因此,在得知孙楠调离,秦天河过来兼任所长后,他心里极度的不平衡。见到牛庆飞和秦天河后,也就不怎么热情,只是淡淡地同牛庆飞和秦天河打了声招呼:“来了,牛书记,来了,秦助理,两位领导屋里请。”边说边把牛庆飞和秦天河让到了办公室中间位置的大办公桌。

坐在大办公室里的主管会计李金磊、现金会计王广文、记账会计王雷和管内勤的工作人员牛娟等四个人立即站了起来,并热情地鼓掌欢迎,弄得秦天河脸色发红。

牛庆飞看到后,摇着手说:“大家别搞的这么客气,以后天天要见面的,都随便点好!”接着,看了眼陈超杰,道:“陈所长,你把人员情况向秦所长做一下介绍吧。”

上次和卓洪波一起来的时候,除了牛娟,其他人秦天河都见过面,因此,他接过牛庆飞的话,指着牛娟道:“除了这位美女,其他人我都认识。”

牛娟马上接过秦天河的话,不无讨好地说:“我叫牛娟,秦所长以后直接叫我小牛就行。”

秦天河今年才二十七岁,而牛娟已经三十二岁了,而且儿子都上小学六年级,在秦天河面前自称小牛,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正笑着,李璐闻讯从文化站赶了过来,先同牛庆飞打了声招呼,然而冲秦天河甜甜一笑,又同秦天河打了声招呼:“秦助理好。”

见人员都到齐了,牛庆飞宣读了乡党委的任命决定,最后,意味深长地扫了眼陈超杰,接着说道:“让秦助理兼任乡财政所所长,是乡党委全体班子成员研究讨论的结果,也是乡党委政府的英明决定,希望大家今后一定要密切配合秦助理,精诚团结,力争在新的一年,取得更辉煌的成绩。”

陈超杰的胖脸上有点作态,他一副钦佩地表情冲牛庆飞道:“请牛书记放心,也请党委政府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支持秦所长工作的。”事实上,他心里想的都是今后如何在秦天河背后使绊子,最好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把秦天河赶出财政所,他好取而代之。

其他人也纷纷表态,今后一定唯秦天河马首是瞻,精诚团结,做好工作。

最后,秦天河也做了表态发言。

秦天河表态发言后,牛庆飞就打道回府,向朱广平交差去了。牛庆飞离开后,秦天河顺势坐在身边的椅子上,看了看房屋里的情况,说:“不错不错,卫生搞得蛮好,比我原来的办公室要干净利索多了。”

李金磊一指身旁的牛娟,说:“那都亏了牛娟啊,我们其他三个男人都是懒鬼,搞卫生的任务就全交给了她!”见那牛娟还装斯文地笑着,李金雷再次指着牛娟半开玩笑地说:“说你勤快你也要快表现啊,坐在那里蠢笑什么呀?还不给秦所长倒茶!”

那牛娟就跳起来说:“哎呀,我还真蠢,都不晓得给领导泡茶,秦所长,你坐,我现在就给倒。”

秦天河摇了摇头说:“不用不用,我不渴。”

但牛娟还是跑到饮水机前,取出一次性纸杯,给秦天河倒了一杯热水,并放上茶叶,恭恭敬敬地端到秦天河面前,送到秦天河的手中。

秦天河急忙伸手接过纸杯,并道:“谢谢,谢谢你啊牛娟,以后这活我自己来!”

李金磊立即接过秦天河的话,冲牛娟道:“小牛啊,以后你的日子好过了,你看秦助理多怜香惜玉啊!”

牛娟心里其实喜滋滋的,被领导关心确实满足虚荣心,何况还是英俊帅气的年轻领导呢,可她还是故意扭捏地说:“大李你瞎说什么啊,人家秦所长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哪有心思对我这黄脸婆身怜香惜玉呢?”

牛娟的对象刘明在乡卫生院药房做管理员,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到乡党委政府职工宿舍找李金磊、王广文他们打扑克,大家都非常熟悉,因此,王广文也适时地接茬说:“牛姐,你的口气好幽怨哟,是不是你家刘哥让你不满意啊?要不要我们哥几个去替你出气?”

牛娟啐了王广文一口说:“我幽怨什么,我文化低不懂啥意思!可我家老刘让我满意地很,就不用你操闲心了!”

大家都晓得牛娟的男人刘明骨瘦如柴风吹得倒,能满足牛娟那是鬼都不信,因此,大家都放肆地笑了起来。

笑毕,李金磊涎着脸说:“小王总爱说小牛不开心的事,哪天小牛真找上了你,就怕你不敢接招哟!”

牛娟作势举手就要打李金磊,李金磊赶紧就跑,一时间屋子里气氛和谐得很。

嬉闹一阵后,秦天河道:“大家静一下,我说点事,我来之前,朱书记专门交代我,明天,孙所长就来二道岭搞交接,所以,今天,你们必须把各自经手的账目搞清楚,各位把手头工作都做完后,我请大家吃饭。”

秦天河之所以这样做,无法是为了在众人心目中留下一个好印象。

果然,他话音刚落,那边就齐声说好,埋头投入到工作中。不到下班的时间,就各自忙完手中工作,一一呈交给秦天河,让秦天河过目。

秦天河看后很满意,于是道:“大家辛苦了,我们吃饭去,大家都说说,我们去哪里好?”

李金磊接过秦天河的话道:“今天是秦所长您第一次来我们财政所上班,怎么说也得搞得隆重点,要我说,我们去西北坡赵吉水的野味店。”

李金磊的话立即得到王广文等人的响应,都说去西北坡。

既然众人都说去西北坡野味店,秦天河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答应去西北坡野味店。

见秦天河同意去西北坡野味店,李金磊立即走进办公室,打电话调来了一辆面包车。

众人坐进面包车中,一起向西北坡赶去。

车很快下了益方公路,在山谷间行驶。山势较缓,两边的美景若昙花一样在眼前呼呼而过,闷热的夏天只有看到路边的溪水泛着白花时,才觉得凉爽。

或许是为了调动情绪,李金磊忽然道:“谁讲个笑话?”

王广文自告奋勇道:“我给大家讲件真事,前一阵子,我和两个朋友在方山一家洗浴中心洗澡,洗完澡,我们三个人去了包房,饭菜要好后,来了三位小姐,这三位小姐原先都是跳艳舞的,而且每个人都穿了件低胸连体超短裙。陪我的小姐胸前刺了一朵粉红色玫瑰花,我看了后感到特别的惊奇。小姐说,这算啥,并说她的两个姐妹都有,我那两个朋友就掀开他们的衣服看,果然,一个小姐后背上刺了一个飞天图案,另一个小姐肚脐眼下边刺了一朵牡丹花。而且三位小姐还不无炫耀地说,飞天图案八百元,牡丹花六百元,玫瑰花最便宜,五百元,于是,我就问她们,你们刺这东西,你们家人看了不说你们吗?没想到,那个刺牡丹花的小姐张开来了一句:‘俺妈说了,颜色上得不够鲜,让俺抽时间把颜色再给上得鲜亮点。’”

173.173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73节 173

大家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笑毕,李金磊道:“这是什么败家妈啊。”接着,他又给大家讲了一段。

李金磊讲完后,王雷道:“不能光让我们爷们讲,美女们也得来一段,小李,你给我们来一段怎么样?”

当着这么多人,带彩的段子,李璐实在是说不出口,于是灵机一动,道:“我考大家一个问题行不行?”

秦天河也感觉当着这么多人让李璐说带彩的段子实在不雅,于是接过李璐的话,替李璐开脱道:“好啊,什么问题,说出来让我们看看。”

李璐感激地望了秦天河一眼,轻启朱唇,开口道:“怎么样才能把梳子卖给寺庙里的和尚?”

王广文说:“这还不知道,看哪个寺庙里和尚的头又脏又厚,就去哪个寺庙里卖,省的他们使劲搔头皮。”

王广文说:“那才能卖几把,应该多走几个寺庙,推销给和尚供善男信女梳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秦天河顺着王广文的话道:“王会计的思路好,不过,这样也不是最佳的方案,要我说,还得再做点文章,最好向主持建议:凡进香朝拜者,多有一颗虔诚的心,庙里应该有所回赠,以作纪念,保佑其平安吉祥,鼓励其多做善事。请主持用自己的书法在梳子上写上‘积善梳’三个字,作为赠品赠送给前来朝拜的善男信女,最好再搞个赠送‘积善梳’的仪式,得到‘积善梳’的施主和香客一定很高兴,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前来朝拜的施主和香客就会更多,香火也会更旺。如果再做出一些不同档次的梳子,以便分层次赠送给各种类型的施主和香客,效果会更好。”

大家听了以后,都认为秦天河的见解更高一等。

李璐更是佩服不已,连声道:“市里下来的领导就是不一般。”

说说笑笑间,他们来到西北坡野味店。

由于还没到吃饭的时间,店里不是很忙,老板赵吉水正提着水壶侍弄着花草,他与秦天河并不熟悉,只见过一面,所以,他第一眼并没认出秦天河,就招呼李金磊道:“李会计,今天怎么这么晚才过来,也不打个电话。”

李金磊道:“今天是秦助理请客,把菜弄好点。”

赵吉水这才认出秦天河,道:“秦助理是稀客,第一次到我们西北坡村,我去把金主任叫过来,这一顿就算是我的。”

秦天河笑着道:“来之前,我说好的,今天我请客,你就别和我争了,再说,以后有的是机会。”

李金磊也在一旁帮腔道:“是啊,今天是秦助理第一天到我们财政所任职,这顿饭,应该算我们财政所的工作餐,怎么也到不了老赵你请,老赵你要有心,专门找个时间请秦助理一顿,要不,以后就别想再赚我们财政所的票子。”

直到此时,赵吉水才知道秦天河坐镇财政所,急忙从半新不旧的西装口袋里摸出来一包芙蓉王,递到秦天河的面前,连声道:“秦助理,抽烟。”

秦天河推开赵吉水的手,道:“谢谢,我不抽烟。”

于是,赵吉水就把烟递向其他人。

陈超杰是烟鬼,更何况赵吉水拿出的是二十元一盒的芙蓉王,立即伸出手接过一支,含在嘴中。

赵吉水赶紧掏出打火机,打着火,帮陈超杰点上,一边给陈超杰点烟,一边指着店旁边的池塘冲秦天河、李金磊他们道:“我这塘子里喂得都是老窝子,好钓得很,现在还不是吃饭的时候,你们不如先钓一会鱼,我屋里还有现成的渔具。”

李金磊、王广文和王雷都是钓鱼迷,听赵吉水这么说,立即走进屋里取来渔具,向塘子走去。

秦天河、李璐和牛娟虽然不怎么喜欢钓鱼,但没事可做,也就跟在李金磊他们身后向塘子走去。

走着走着,王雷突然指着李璐的脚下喊了一声:“有蛇。”

女孩子天生怕蛇,吓得李璐和牛娟一声尖叫,而且,李璐就在秦天河的身边,一边尖叫着一边扑进秦天河的怀中。

夏天,大家穿的都很单薄,秦天河立即感觉到了李璐胸前的柔软,心里一热,出于本能,不仅没把李璐往外推,相反,把李璐往怀里一带,轻声安慰道:“别怕,别怕,有我呢。”

就在这时,牛娟突然扑向王雷,嘴里还不停地骂着:“死王雷,烂王雷,竟然吓唬我们。”

秦天河这才发现地上躺的并不是蛇,而是一条稻草绳,这才轻轻推开李璐,笑着说道:“不是蛇,是稻草绳。”

李璐这才离开秦天河,想到刚才尴尬场面,脸上情不自禁升起一层红晕。

王广文立即拿她同秦天河开涮道:“秦助理就是帅,要不,连我们冰清玉洁的小李也按捺不住投怀送抱了。”

李璐大羞,扬起手就要打王广文。

王广文一见,连忙拿着鱼竿向前跑去。

因为怕蛇,李璐和牛娟再也不敢往前走了,吵着让秦天河把她们送回到店中。

没办法,秦天河只好把她们送回到店中。

回到店里,赵吉水拿出两副扑克,冲秦天河道:“秦助理,我们来打扑克,怎样?”

李金磊、王广文和王雷他们钓鱼去了,在店里闲着无事,于是,秦天河就接过赵吉水手中的扑克,找了张桌子,坐下来,与陈超杰、李璐和牛娟打起了扑克。半个小时过后,李金磊、王广文和王雷满载而归,钓到一条三斤多重的大鲳鱼,交给赵吉水。

赵吉水立即安排厨师把鱼杀了,刮鳞去内脏,放进地锅里,并放上香菜等作料开始炖。

时间不大,空气中就弥漫出混合着香菜气息的鱼香气。

于是,大家走进一间草棚。

不一会,女主人就端上了老醋调野菜、大叶芹炒肉丝、清炒草鸡蛋、醋溜花生米以及炖好的鲳鱼,并送来一打啤酒,边吃边聊。

酒足饭饱之后,秦天河走出草棚,找到赵吉水,让赵吉水结账。

然而,李金磊跟了过来,告诉赵吉水,今天是财政所的工作餐,让赵吉水记在财政所的户头上。

一般情况下,私人吃饭,或者用现金结账的时候,饭店老板都要把零头去掉,而单位记账就不一样。单位记账,不仅不用把零头去掉,而且可以适当抬高价位,因此,饭店里都喜欢记账,所以,李金磊那边话音刚落,赵吉水就拿出一个笔记本,把账记在了上面,并把笔记本递给秦天河,让秦天河签字。

秦天河只好接过笔记本,在上边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李金磊,让李金磊也在上边签上名字。

结完帐,告辞赵吉水,秦天河他们坐车回到了二道岭。

来到二道岭乡政府大院门口,下车后,秦天河不经意看了下时间,才九点多一点,而且隐隐约约听到文化站活动室里还有歌声,就知道赵士文还在排练节目,于是冲李璐道:“你听,赵站长他们还在排练呢,我们是不是得过去继续排练?”

李璐点了点头,道:“既然赵站长他们都在,我们是得过去。”

于是,他们辞别陈超杰、李金磊他们,向文化站赶去,两人边走边聊。

通过聊天,秦天河得知,李璐的爸爸是方山县仁和制药厂的工人,妈妈是方山县纺纱厂的工人,哥哥师范毕业后,分到高桥镇一所小学教书。

李璐高中毕业后没能考上大学,于是他爸爸和妈妈就四处托人帮她找工作。

然而,李璐的爸爸妈妈都是普通工人,哥哥又只是一名普通人民教师,家里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李璐高中毕业后一直没找到工作,后来,好不容易才通过一个远方亲戚的关系找到了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皮建高,在皮建高的安排下,她才得以来到二道岭乡财政所做出纳。

说着说着,她不无失落道:“现在这个社会,做什么都要有关系,有关系,你想做什么做什么,没关系,做什么都白搭,我的一个同学,高中毕业后,也没考上大学,可是人家有关系,留在了县烟酒公司,而我,就因为家里没关系,被安排到二道岭来。”

见李璐一脸失落,恻隐之心油然而生,秦天河不无安慰劝李璐道:“**他老人家不是说了么,革命分工不同而已,都是为人民服务嘛,我们年轻人还是要吃苦在前享乐在后,才对得起国家的培养啊。”

李璐噗嗤直笑说:“秦助理,你说话怎么和楠姐一个腔调,楠姐在的时候,就经常这么说我,没想到,你也这么说我!”

听李璐提及孙楠,秦天河心里一颤,情不自禁道:“是吗?楠姐也这么说你?”

李璐使劲地点了点头,道:“是啊,楠姐经常说我,让我一定要树立信心,不要灰心,只要努力,一切都会好起来地。可惜的是,楠姐现在走了,我再也听不到楠姐的教诲了。”

或许是对孙楠的眷恋,说到这里,李璐脸上随之升起一缕伤感。

从李璐脸上的伤感,秦天河不难看出,孙楠在的时候,对李璐一定非常照顾,而且,孙楠与李璐的关系也一定非同寻常,于是道:“楠姐一定对你很好。”

174.174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74节 174

李璐点了点头,道:“是的,楠姐对我蛮好的,其实,楠姐这人不仅对我好,对我们财政所这些人都蛮好的,大李、王广文和王雷,都特佩服楠姐的。”

这点,秦天河早就发现了。

刚才在西北坡野味店吃饭的时候,除了陈超杰口无遮拦风言风语说了几句孙楠的不是外,李金磊、王广文、王雷、牛娟和李璐没有一个说孙楠不是的,相反,陈超杰说孙楠的时候,还换来李金磊他们一阵攻击,而且提到孙楠的时候,李金磊、王广文和李璐他们每人脸上都升起一缕敬仰和不舍的神情,因此,他顺着李璐的话,道:“我和楠姐接触时间虽然不长,但我感觉楠姐这人蛮不错的。”

李璐幽幽叹了口气,道:“是啊,楠姐这人是蛮不错的,可惜的是,楠姐她……”

说到这里,李璐突然住口不再往下说了。

秦天河预感,李璐一定知道孙楠的过去,而且,孙楠的身上一定有过什么不为自己知道的故事,再联想到孙楠和自己相识相爱以来的举止,以及澜泊湾那处豪华住宅,心中的疑虑更深,情不自禁问李璐道:“可惜什么?”

李璐似乎意识到自己失口,急忙道:“没……没什么?”

李璐不说,秦天河不好打破沙锅问到底,毕竟在外人的眼中,他和孙楠什么关系都没有,鉴于如此,他只能好顺着李璐的话,旁敲侧击地问一些孙楠的情况。

李璐的口封得非常紧,无论秦天河怎么说,她都不上秦天河的套,只是聊孙楠平时的工作的情况,以及孙楠平时是怎么和同事相处的。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文化站活动室门口,秦天河只好中断打听,和李璐一起走进活动室。

大家都已经知道孙楠调离二道岭,秦天河接替孙楠兼任财政所所长的事,故此,见秦天河从外边走进来之后,纷纷向秦天河表示祝贺,并让秦天河抽时间请大家吃饭。

直到秦天河答应请客,众人才肯罢休。

不过,排练也就此停了下来,于是有人提议跳会舞,放松一下,而且有人走到音响前,放了一支舞曲。

参加排练的大都是各单位的年轻人,都喜欢热闹,舞曲响起来之后,立即各找舞伴双双走到活动室中间,跟着舞曲的节奏,翩翩起舞起来。

与此同时,李璐冲秦天河甜甜一笑,道:“秦助理,我们也跳一曲吧?”

秦天河犹豫了一下,就握住李璐的手,和李璐滑进人群中。

秦天河舞跳得不错,李璐舞跳得也很不错,与秦天河配合地也非常到位,两人犹如游鱼一般,穿梭在活动室里。

一曲终了,两个人停下来休息了一阵,时间不大,第二支曲子再次响起,于是,他们再次滑进舞池中。

接下来的曲子是秦天河熟悉的旋律和歌词:

“爱一个人可以爱多久,心痛到那里才是尽头……你的诺言像颗泪水,晶莹夺目却叫人心碎……花瓣雨飘落在我身后。”

听着歌曲,秦天河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孙楠。

那天在益阳的“零点舞吧”和孙楠跳舞的时候,放的就是这个曲子,因此,他情不自禁想起了孙楠。

那天,孙楠是他的舞伴,而且他和孙楠两人配合地非常默契,然而物是人非,孙楠马上就要离开二道岭回益阳,孙楠一旦离开二道岭,还会像以前那样爱自己吗?自己的孙楠的爱情之路是否会遇到新的阻隔和障碍呢?

自己和蒋晓芸不就是因为有了距离才产生隔阂,并最终分道扬镳成为陌路人的吗?

想到这里,秦天河心里升起一缕莫名其妙的酸楚和无言的惆怅。

这时,舞池里的人越来越多,两人逐渐缩小了活动范围,就在中间这一块活动,然而在转弯的时候,秦天河的后背还是被人撞了一下,身子禁不住向前一倾,和李璐就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夏天穿得少,秦天河很清晰地感到了李璐胸前的两团柔软和火热,他心里一热,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从心底悄然升起。

就这这时候,从活动室外边走进三个人。

透过人群,秦天河发现,进来的三个人竟然是乡长孙洪涛、副乡长徐华山和乡组织委员皮长山。

孙洪涛、徐华山和皮长山三人是在田园酒店喝酒回来路过这里的,而且三人也都喜欢跳舞,听到里边还有音乐,就走了进来。

皮长山一走进活动室,就看见人群中翩翩起舞的秦天河与李璐。

见自己的女人正被秦天河搂在怀里跳舞,皮长山禁不住醋味横生,冲着秦天河狠狠地瞪了一眼。

好在这时候,舞曲停止了,正在跳舞的青年男女纷纷分开,秦天河与李璐两人也同时分开,并且在分开的一瞬间看见了孙洪涛、徐华山和皮长山三人,急忙走了过来。

走到孙洪涛他们身边,秦天河热情地同几人打招呼道:“孙乡长好、徐乡长好、皮组织好。”

孙洪涛只是淡淡同秦天河打了声招呼,就转脸冲赵士文道:“老赵,怎么停止了?”

徐华山道:“是啊,老赵,孙乡长刚进来,你就停止了,什么意思啊你?”

皮长山道:“老赵,找个曲子,让小李陪孙乡长跳支舞。”

孙洪涛、徐华山和皮长山三个人,谁的话,赵士文都不敢不听,于是,他急忙让人再次打开了音响,又放了一支曲子。

曲子再次响起来之后,皮长山立即冲李璐使了个眼色,并道:“雨薇,陪孙乡长跳支舞。”

李璐扫了眼秦天河,极不情愿地走到孙洪涛身边,和孙洪涛一起滑进舞池中。

李璐和孙洪涛滑进舞池中后,皮长山则搂着中学的一位女音乐老师也滑进了人群中。

因为孙洪涛、徐华山和皮长山的介入,排练一直到十点多才结束。

回到供销社小屋,秦天河情不自禁扫了眼孙楠的房间。

孙楠的房间,大门紧锁。

秦天河的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和孙楠相识相爱的一幕幕。

然而,孙楠已经离开了二道岭,从现在开始,他们将分隔两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相聚。

想到这里,秦天河心里一阵失落……

这一天夜晚,秦天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脑海里老是想着白天李璐对他说的那句欲言又止的话。

李璐要说的是有关孙楠的什么事情呢?看她不情愿说的那样,想来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孙楠身上到底有过什么故事?她为什么一直没跟自己提起过?

秦天河此时才发现自己对孙楠以前的事情一无所知,可是他却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她,和她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他曾经幼稚地在心里认为无论孙楠的过去如何,只要她现在是单身,只要她也爱他,他就有权利爱她,所以这一段时间以来,他才会全身心地爱上孙楠——这个比他大好几岁的女人。可是现在看来,孙楠对他来说竟是一个谜,一个他想解开却无法解开的谜。她的家庭,她的背景,她的过去历史自己都一无所知。还有,孙楠年纪轻轻,资历一般,却突然之间被跳级提拔,如果没有很硬的关系,孙楠是不可能被这样提拔调动的。孙楠的后台又是谁呢?

秦天河的脑子里充满了疑问,这些问题折磨得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现在迫切地想见到孙楠,向孙楠问个究竟。第二天,秦天河早早就来到了财政所,和陈超杰、李璐、李金磊等人把所有材料重新整理了一遍,整理完材料后,又和众人一起把卫生打扫了一遍。

打扫完卫生后,秦天河就坐在办公室里耐心等孙楠到来。

十点半左右,周世杰打电话过来告诉他,孙楠来了,已经到了乡政府,正在朱广平的办公室里喝茶,让他马上赶过去。

听说孙楠已经来了,秦天河如触电一般,浑身一震。

放下电话后,秦天河匆匆赶到朱广平的办公室。

走进朱广平办公室,秦天河一眼就看见了孙楠。

孙楠今天打扮的很朴素,上身短袖衬衫,下身牛仔裤,尽管如此,仍然掩饰不住内在的清秀和靓丽。

在看见孙楠的一瞬间,秦天河心里再次一震,眼睛不由得直直地定在了孙楠的身上。

秦天河盯住孙楠的时候,孙楠也正在看着他,并冲他微微一笑,不过,很快就把目光移到了一边,装作没看见秦天河的样子。

秦天河非常失落,不过,他马上就明白了孙楠的意思,办公室里熟人太多,不是他们眉目传情的时候,这样一想,他释然了,使劲压抑住内心那股犹如决堤洪水一般涌动的激情,深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朱广平身边,并用眼的余光迅速扫视了办公室一圈,扫视一圈发现,办公室内除了朱广平和孙楠外,还有孙洪涛和牛庆飞,另外,还有四个陌生人。

175.175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75节 175

不用说,四个陌生人是陪孙楠一起过来的,而且可能都是县财政局的人。

果然,见秦天河走过来之后,朱广平立即指着四个陌生人冲秦天河一一做了介绍。

通过朱广平的介绍,秦天河得知,跟孙楠一起来二道岭交接的四个人分别是方山县财政局第一副局长刘兴安、方山县财政局会计事务科科长金世伟、统计评价科科长盛大亮和人事监察科副科长徐鹏。

乡财政所虽然是乡直属部门,但也接受县财政局的业务管理,也就是说,如果县财政局领导对哪个乡镇财政所所长要是不满意了,有向该财政所所长所在乡镇党委建议免去其财政所所长职务的权利,一般情况下,只要县财政局向其所在乡镇建议了,意见都会被采纳,所以,得知眼前这些人都是县财政局的领导,秦天河不敢怠慢,同众人一一握手问好。

同众人一一握完手后,秦天河才走到孙楠面前,冲孙楠道:“孙所长,我们也握下手吧。”

这么多人面前,他不便称呼孙楠“楠姐”。

孙楠微笑着站了起来,伸出手,握住秦天河地手,祝贺道:“秦所长,祝贺了!”说完,手微微一用力。

孙楠手上的力量虽轻,但秦天河还是感觉到了,也微微用力回应了孙楠一下,道:“还请孙所长多批评指正。

然后,两人的手就分开了。同时,两人的眼神相对了一下,只有大概几秒,却也让秦天河激动不已,心情又涌动起来。

虽然时间很短,稍纵即逝,但短暂的相视,却是心与心的交流,此时无声胜有声。

在朱广平办公室喝完茶,吃完水果,一行人来到了乡财政所。

李璐、陈超杰、李金磊、王广文、王雷和牛娟等人早已经在乡财政所门口翘首以待,见到孙楠后,众人难免亲热一番。

亲热完毕,众人簇拥着孙楠以及县财政局的四位领导走进财政所办公室。

会计事务科科长金世伟和统计评价科科长盛大亮两人经常下乡镇检查工作,和乡镇财政所的干部职工都非常熟悉,每次下乡镇的时候,都爱拿乡镇财政所的那些性格开朗的女下属开涮,过过嘴瘾。

二道岭乡财政所的三名女同志中,孙楠是所长,和他们级别相当,他们心存忌惮,不好意思拿孙楠开涮,李璐不善言语,也不是他们开涮的对象,只有牛娟,性格开朗,不拘小节,所以,每次来二道岭,他们都把矛头对准牛娟,拿牛娟开涮,打打牙祭,开开荤。

所以,一坐下,金世伟就拿正在给他们倒茶的牛娟开涮起来,道:“小牛,辛苦了。”

牛娟不知是计,顺着金世伟的话道:“我不辛苦,你们这些做领导的才辛苦。”

金世伟立即顺着牛娟的话道“我们偶而在下面回把不辛苦,是要换换口味嘛,就是你经常在下面实在辛苦了。”

就连秦天河都听得出里面调侃地意思,于是和大家笑做一团。

一阵调侃之后,在朱广平、孙洪涛和牛庆飞等三位二道岭乡党委政府领导,和刘兴安、金世伟、盛大亮和徐鹏等四位财政局领导的见证和监督下,秦天河与孙楠履行了交接手续。

交接主要分为三大块,一是物的交接,二是账目交接,三是资金交接。

昨天,秦天河和李璐、陈超杰、李金磊、王雷加了一下午的班,前期工作做的非常到位,而且,孙楠来之前,也把一些必要的工作做得差不多了,所以,交接起来很顺手,很快就交接完毕,履行完手续,秦天河、孙楠和所有见证人员一一在交接单上签上字。

再次回到朱广平的办公室,朱广平冲刘兴安及孙楠道:“刘局长、金科长、盛科长和徐科长你们四位领导难得来我们二道岭,既然来了,就得留下来,让我和老孙老牛还有天河尽下地主之谊,也借机给孙所长践行,怎么说,孙所长也是我们二道岭走出的干部吗。”

刘兴安、孙楠推辞两句,也就留了下来。

一般情况下,县委县政府一般干部,或者兄弟单位非主要领导来二道岭检查工作,都在二道岭乡政府食堂或者田园饭庄招待。

但今天,来的都是财政局的领导。

当时,乡镇资金主要由乡镇自我统筹以及计划生育超生罚款,但每年,国家也会都给基层政府扶持一部分扶贫资金,而这部分扶贫资金分配都是由财政局进行预算,财政局想给哪个乡镇,就给哪个乡镇。

俗话说,有钱就是大爷。

就因为财政局掌控着这部分资金的预算,各乡镇没有不巴结财政局的。

正因为如此,财政局的副局长和一般干部下到下面乡镇,都会享受到其他局机关一把手的待遇。

再说了,孙楠在二道岭乡做了五年的财政所所长。

孙楠在二道岭乡财政所做所长这五年,给二道岭乡争取到几百万的扶贫资金,可以说,为二道岭乡立下了汗马功劳。

所以,朱广平和孙洪涛商量一番后,决定回方山请刘兴安和孙楠他们。

听说去方山,孙楠站了起来,冲朱广平、孙洪涛和刘兴安三人道:“朱书记、刘局长、孙乡长,这次回益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我得回宿舍收拾一下。”

朱广平和刘兴安点头同意道:“那好,你先回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得到朱广平和刘兴安的允许后,孙楠转脸冲秦天河道:“秦所长,麻烦你过去帮我收拾收拾。”

秦天河知道孙楠让自己回去帮她收拾的目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创造和自己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他心潮澎湃,立即站起来,跟在孙楠的身后,走出朱广平的办公室,和孙楠并肩向供销社走去。

因为是白天,路上来来往往全是人,秦天河和孙楠都不便表现的过于亲热。两人心事重重地走着。

回到供销社,走进孙楠的房间,一打开门,秦天河心潮澎湃地望着孙楠屋内的摆设,一霎时没有言语。

孙楠的屋子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还是那么温馨。桌子上孙楠的照片还在冲秦天河妩媚地笑着。单人床上一丝不苟,被子整齐地叠放着,上面搭着一块纯棉格子布。一切像往常一样。可是,屋子里的人马上就要奔赴异地,他们刚刚开始的恋情还没有升温,两人却要分开。

秦天河的心里有点痛,他猛地一转身,一把将还在他身后站着一动不动的孙楠搂入怀中。两人再也没有顾虑,没有言语,没有声息,紧紧搂在一起,嘴随之印在一起……偃旗息鼓之后,他们一起躺在孙楠那张柔软的小床上,孙楠将秦天河的脑袋放在她胸前,抚摸着秦天河的头发,轻声道:“宝贝,你是不是有好多话要告诉姐?是不是有好多问题想问姐?”

秦天河点了点头,道:“是的,我有好多话要告诉你,也有好多问题想问你?”

孙楠悠悠吐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声不响地离开二道岭?你还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你这件事?”

秦天河又点了点头,道:“是的。”

孙楠沉吟了一下,道:“你放心,有时间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但今天不行,他们还在朱书记办公室等着我们,我们得马上回去,不能让他们等得再久。”

孙楠的话让秦天河冲动的心里渐渐平复下来,翻身从孙楠身上坐了起来,并伸出手,顺势把孙楠也拉了起来。

穿好衣服好,两人简单收拾一番,再次回到朱广平的办公室,和朱广平一起向方山赶去。

176.176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76节 176

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二道岭到方山的公路年久失修,破烂不堪已久,半路上,又遇到了一对事故车,没办法,只好绕路来到方山,因此,到了方山之后,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好在来之前,朱广平让周世杰打电给帝豪大酒店安排好了房间。

因此,来到方山后,他们直接来到了帝豪大酒店。

刘兴安、金世伟、王广文和王雷四人都嗜酒如命,朱广平、孙洪涛和牛庆飞又想讨好他们,再加上秦天河与他们是初识,于是,大家推杯换盏,好不热闹,一直到晚上七点,宴席才结束。

宴席结束后,刘兴安和金世伟又提议去唱歌,几人都没推辞,秦天河也想和孙楠多呆一会,所以,也就没有考虑再晚回去没有班车的问题,一块去了。

一到KTV,几个人就都说让肖大美女先唱,孙楠也没推辞,拿过话筒,点了曲子,大大方方地唱了一首歌。

秦天河一听孙楠唱的歌心情又涌动起来。因为孙楠唱的歌似乎正好符合他现在的心情,他感觉孙楠是唱给他一个人听的:

我只能低着头发呆

让回忆渗透脑袋渐渐变空白

我把它当做个意外

但内心还想不开

因为我明白其实你都还在

我想起了你给我的感动

想起我们之间的温柔

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牵手

我闭上眼想起当时你许下的承诺

把你整个心都交给我

然而到后来我什么都没有

当你离开的时候

……

几个人很尽兴地唱了很久,一直唱到九点。

朱广平、孙洪涛和牛庆飞在县城都有现成的房子,三人都不打算回二道岭,这时,班车也没有了。所以,朱广平就对秦天河说:“小秦,要不你就到我家住一宿,明儿再回去?”

秦天河连连推辞,说不打扰朱书记一家人了。朱广平又打算打电话给司机,让他再出趟车送秦天河回去。秦天河考虑到太晚了,就推辞说自己在这找个宾馆住下明天再回二道岭。朱广平一听说也行。

这对秦天河与孙楠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两人都欣喜不已,不过,他们都在努力克制着,以免被朱广平和刘兴安他们看出猫腻。

就在这时候,刘兴安冲他们道:“孙所长,小秦,既然没车了,那你们就在方山留一宿,明天再各自回去吧,这里不远就是东方宾馆,走,我送你们过去。”

此时此刻,秦天河最大的心愿就是和孙楠单独呆在一起,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因此,他立马接过刘兴安的话,婉言拒绝了刘兴安的好意:“朱书记,刘局长,你们都喝了不少酒,就不麻烦你们了,你们还是抓紧回去休息吧,再说,这里离东方宾馆又不远,我和孙所长走过去就行。”

孙楠也道:“是啊,你们两位领导都喝了不少酒,还是抓紧回家休息吧,我和秦所长不用你们送,走两步就到了。”

朱广平呵呵笑道:“这么说,我和老刘先行一步了。”

秦天河与孙楠冲他们挥挥手,道:“你们先回去吧。”

朱广平和刘兴安等人离开后,孙楠和秦天河相视一笑,手紧紧握在一起,生怕再分开一样,手挽手向东方宾馆走去。

到了东方宾馆,两人很自然地要了一间客房。宾馆服务员带着他们到了房间门口就回去了。一进门,孙楠的包还没有来得及放下,就被秦天河一把拥入怀中。

孙楠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就瘫软在秦天河的怀里,手里的包滑落到地上,双手紧紧搂住秦天河的脖子,嘴唇随即接上秦天河递过来的吻,两人就粘到了一起……

这一晚上,两个人就像上足了劲的发条,不知疲倦地把功课温习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两人浑身大汗淋漓,筋疲力尽,才瘫软在床上。

“天河,我的宝贝儿,我们……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了……”孙楠边吻着秦天河边嘟哝道:“姐好激动……”

秦天河同样激动地身体不能自持,来不及问什么,也来不及说什么,紧紧抱住孙楠不放,在孙楠的身体上不停抚摸、揉搓,感受着刚才的激情……

孙楠也紧紧贴住秦天河,温顺地躺在他的怀里……

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人会来打扰他们,他们尽情享受着属于他们的时间和空间……夜风习习,缓缓吹来。窗外,树影飘动,一轮满月静静地挂在半空中,默不作声地注视着他们……

第二天,当阳光通过阳台直射到床头之时,秦天河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睡在身旁的孙楠,又低头看了看耷拉着头的小兄弟,心道:“昨夜真是疯狂,居然接连做了三次。”

他轻手轻脚坐了起来,不想惊动孙楠,谁知刚一抬屁股,孙楠就睁开了眼睛,轻声道:“醒了?”

秦天河道:“据说先祖曾是一位铁血将军,定下了不准睡懒觉的规矩,我们王氏家族的男人都不睡懒觉。”

孙楠笑了笑,翻身起床时,只觉下身颇为疼痛,轻轻地哎哟一声,羞怯地道:“真坏,你把人家弄伤了。”

秦天河不怀好意地笑道:“是吗?让我看看。”

孙楠大羞,抬起粉拳,冲秦天河的胸部捶去。

秦天河轻轻一带,再次把孙楠拥进怀中。

趴在秦天河的怀中,孙楠幽幽而语:“天河,感谢上天让我俩相识相知相爱,是你让我真切体会到爱一个人同时被人爱着的奇妙的感觉。”

秦天河心有所动,将孙楠接紧点。

孙楠又说道:“我已经非常非常满足了,因为有了你。”

秦天河点点头,忙说:“我也一样,楠姐。”

不想孙楠叹息一声.说:“今天我就要去益阳了,以后恐怕很难跟你在一起了。”

秦天河自我安慰道:“不就在益阳吗?想见见面并不是难事。”

孙楠直摇头,说:“就是在一个单位,各人要忙各人的,想单独在一起都不容易,何况不在一个地方?”

秦天河心中也是一阵伤感。

孙楠感觉到秦天河情绪上的变化后,立即又改口道:“好了,不聊这些了,聊聊你做所长后的感受。”

秦天河知道孙楠的意思,于是顺着孙楠的话说:“不就一个财政所所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当上这个所长后却觉得好没劲的,谁愿意来做这个所长,说一声,我让贤。”

孙楠上前挽住秦天河,说:“说得轻松,你不贪不占,凭什么让贤一个男人,又呆在机关里,不思进取,岂不白白浪费了时光不过,我得提醒你,二道岭乡想做这个所长的人不少,恐怕我离开二道岭的消息刚传到二道岭,那边就有人动作了,所以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今后,你一定要小心行事,别被人逮到了把柄。”

177.177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77节 177

秦天河倒很坦然,说:“做不长久就做不长久吧,不做这个财政所所长,也许就解脱了,我不相信一个大男人,不做这个财政所所长就活不下去。”

孙楠上前搂住秦天河,把嘴贴在他的耳朵边,喃喃道:“天河,我就喜欢你这一份潇洒劲,有容乃大,无欲则刚,一个人只要不做金钱和权力的奴隶,就少了奴性,多些骨气。”

秦天河在孙楠唇上吻吻,说:“楠姐,我只是说说自己的心里话而已,你也太抬举我了。”

温存过后,两人穿衣起床,洗刷完毕,出了宾馆,在宾馆附近找了家早餐店。

吃完早餐,秦天河和孙楠并肩来到方山汽车站,直到发往益阳班车驶出方山汽车站,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秦天河才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开汽车站。

秦天河刚回到东方宾馆门口,一辆辆黑色桑塔纳轿车就停在他身上,朱广平摇下车窗,冲他招招手。

秦天河急忙走上前去,打开车门,钻进车中,坐在朱广平的旁边的座位上。

车子启动后,朱广平转脸冲秦天河道:“小秦,今天晚上我约了财政局的蔺局长、财政局预算科的沈天明科长,以及财政局办公室的乔汉民主任,你和我一起过去,和他们认识一下,对你今后的工作有好处。”

朱广平此举完全是为了秦天河,让秦天河和县财政局的领导熟悉以下,以便尽快融入工作,因此,秦天河感激不已,急忙答应道:“知道了,朱书记。”

朱广平又道:“对了,蔺局长有一个小爱好,他特别喜欢吃我们到二道岭西北坡的风干山鸡,所以,回二道岭后,你和小李一起去趟西北坡,到赵吉水那弄些风干山鸡来,记住,让他一定要选最好的风干山鸡,晚上吃完饭后,一起送给蔺局长,另外,多准备点钱。”

之前,孙楠已经告诉过秦天河,作为财政所所长,和领导出发的时候,一定要多带些钱,以备领导不时之需,因此,他立即接过朱广平的话,道:“记住了,朱书记。”

回到二道岭后,朱广平先下了车。

朱广平下车后,秦天河先回到财政所,把工作安排完毕,坐上小李的车,与小李一起来到了西北坡野味店,找到老板赵吉水。

说明来意后,赵吉水立即带着秦天河来到窖藏山鸡的地窖中,指着窖藏的风干山鸡道:“秦助理要多少?”

来之前,朱广平刚交代秦天河来赵吉水这弄风干山鸡,但并没告诉秦天河弄多少,秦天河预感,晚上赴宴的人一定不少,于是道:“给我准备二十只。”

赵吉水就让人给秦天河装了二十只风干山鸡,并道:“我们这里的风干山鸡特出名,县委的王书记就特别爱吃我们这里的风干山鸡,经常来我这让我给他风干山鸡。”

听赵吉水说王步凡书记特别爱吃,秦天河马上想起唐天浩周六带自己去拜见王步凡的事,既然王步凡也喜欢吃风干山鸡,自己为什么不给王步凡带两只风干山鸡呢?不由得灵机一动,决定周六去王步凡家的时候,也来赵吉水这弄几只风干山鸡,于是接过赵吉水的话:“对了赵老板,周六再给我准备十只。”

赵吉水道:“你放心,我这风干山鸡多的是,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时候来拿。”

把风干山鸡都装入小车后备箱后,秦天河回到店里同赵吉水一算账,每只八十元,二十只总共是一千六百元。

而当时,一名毕业干了十年的老师工资才二百多元。

也就是说,他们送出的这些风干山鸡,足够给八位教龄满十年的老师发工资。

秦天河从西北坡野味店回到财政所,还没来得及坐下,李璐就走进来告诉他,就在他来之前,二道岭乡文教办主任何国章、中学校长张云龙和中心小学校长李玉河一起来财政所询问九月份工资什么时候发。

因为资金短缺,二道岭乡已经七个月没给老师发工资了。

二道岭乡总共四百多名教师,每人月工资按照二百元算,一个月光教师工资这一块就得占去八万元,七个月近乎六十万元。

在考入市城市管理局之前,秦天河做了两年的老师,他知道,老师就靠这点微薄的工资来养家糊口,活得不容易,好几个月不发工资,日子肯定过得肯定紧巴巴的。但在交接的时候,他已经看过账户中的余额,二道岭乡的账上现在可以支配的资金只有二十六万四千八百九十二元六角七分,这二十来万的余额勉强可以维持乡党委政府的正常运转,根本拿不出发工资的钱。

俗话说,当家才知柴米油盐贵,他虽然同情老师,却无能为力,于是接过李璐的话,道:“现在账户上的那点钱,恐怕连乡党委政府的正常开支都不够,所以,十月份的工资只能往后推一推,等收上来提留款再说。”

李璐一脸担忧道:“光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文教办的何主任和中心小学的李校长都说教师现在的情绪很激动,如果再不发工资的话,很可能会出事,一旦出事,影响就坏了,这点,你应该抓紧时间向朱书记汇报,让朱书记心中有数。”

秦天河感觉李璐反映的问题非常重要,于是来到朱广平的办公室,把李璐反映的情况向朱广平做了汇报。

听完秦天河的汇报后,朱广平陷入了沉思中。

关于教师准备闹事的风声,朱广平早就有所耳闻。

不过,提留款还没有收上来,的确拿不出给老师发工资的钱,因此,他沉思了半天,才道:“保住党委政府的正常运转再说,工资的事,先往后拖拖,不过,最近一阵子。一定要开源节流,没有我的批示,任何人都不能动账户里的钱,万一不行,就拿这些钱救急,把教师十月份的工资先发了。”

秦天河也感觉只能这样,于是辞别朱广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秦天河刚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沾着椅子,徐华山就推门走了进来。

徐华山一进门,就从包中拿出一张单据,递给秦天河,道:“秦所长,这是兴华加油站上半年的加油钱,一共十一万五千六百元,孙乡长已经签过字了。”

兴华加油站位于二道岭村村口,加油站的老板娘是徐华山姑妈家的表妹,而且还是孙洪涛的老相好,就因为这层关系,二道岭乡大小车辆都在二道岭乡驻地的兴华加油站加油,因为用油量大,而且长期用油,加油站就给二道岭乡政府开了个户头,平时加油的时候都记账,每半年结算一次。现在正好是结账的时候,于是,加油站就找到孙洪涛,让孙洪涛在加油款上签上字,交给徐华山,让徐华山到财政所找秦天河要钱。

看完单据,秦天河一脸歉意,道:“徐乡长,实在抱歉,朱书记刚刚交待过,从现在开始,账户上的钱一分都不能用,必须全力保住乡党委政府的正常开支,所以,这钱临时不能支付,还请徐乡长先缓一缓。”

之前,只要孙洪涛签过字,徐华山来财政所后没有拿不到钱的,现在听秦天河说账户上没钱,认为秦天河一定在故意刁难自己,于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他非常清楚,秦天河是朱广平的亲信,自己虽然是副乡长,但也奈何不了秦天河,再说,自己以后还得从秦天河的手中拿钱,公开撕破脸面也不好。因此,他强压住心头怒火,转身离开了财政所。

不过,他心里恨死了秦天河,发誓有机会,一定要给秦天河点颜色看看,以报今天的刁难之仇。晚上六点,秦天河与朱广平一起来了到县城,走进了帝豪大酒店。

今天请的是财政局局长蔺明杰以及财政局主要科室的负责人,作为驾驶员,驾驶员李坤不便参与,不过,领导随时都有可能调用他,他李也不能离开,一旦赶不过来,领导用车找不到他就麻烦了,故此,朱广平和秦天河一下车,李坤就把车停在停车坪中,然后走进餐厅,找了个幽静的地方,要了几样可口的小菜,边吃边看电视。

从车上下来后,秦天河跟在朱广平的身后,走进帝豪大酒店。

“天河,今天请的人都和你关系比较密切,所以,你负责做好服务,而且服务的时候一定要细致,一定要让蔺局长他们都满意,只有让他们都满意,对你才有好处。”朱广平一边往里走一边交代冲天河道。

“朱书记放心,我一定做好工作,不给你丢脸。”秦天河答道。

说话间,他们走进一处装饰精美的房间。

朱广平和秦天河在包间里刚坐上,一个胖子就推门走了进来,胖子的后边还跟着两个人。

胖子和胖子身后的两个人一边往里走,一边笑眯眯地同朱广平打招呼道:“老朱,久等了,实在抱歉。”

朱广平急忙站了起来,快步迎上前,伸出手握住胖子的手,不无讨好地冲胖子道:“能请到你这位财神爷,就是让我在这里等三天三夜也毫无怨言。”

胖子呵呵笑道:“你在这里等我三天三夜,我能答应,恐怕有人不答应。”

朱广平也笑着说道:“只要老哥你答应,其他任何人,我他妈的都不管了。”

胖子道:“这么说,我得陪老弟多喝两盅。”

朱广平道:“只要二嫂答应,我们来个一醉方休。”

胖子接过朱广平的话道:“我可是真正的布尔什维克,不像你,家里红旗不倒,外边还彩旗飘飘。”

朱广平道:“布尔什维克也是人吗,也有人的七情六欲吗。”

胖子道:“好你个朱广平,小心我回头向小刘告密,说你在外边养小的。”

朱广平哈哈笑道:“你去告吧,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歪。”

说完,松开胖子的手,握住胖子身后两个人的手,道:“沈老弟好,乔老弟好。”

两人的地位明显低于胖子和朱广平,而且他们似乎知道自己的身份,一本正经地同朱广平打招呼道:“朱书记好。”

朱广平同三人打完招呼后,指着胖子和胖子身后的两个人向秦天河介绍道:“蔺局长、沈科长、乔主任。”

原来,胖子正是财政局局长蔺明杰,剩下两个人一个是财政局预算科科长沈天明,一个是财政局办公室主任乔汉民。

沈天明和乔汉民都是蔺明杰的亲信,而且是蔺明杰的左右手,鉴于如此,朱广平把两人一起请了过来。

介绍完蔺明杰、沈天明和乔汉民三人后,朱广平指着秦天河冲他们三人道:“秦天河,市里下派到我们二道岭的扶贫干部,孙所长调到市里后,由他临时兼任我们乡财政所的所长,今天我专门带他过来和几位领导认识一下,以后还请几位领导多关心指导。”

秦天河立即顺着朱广平的话,一脸谦恭地冲蔺明杰、沈天明和乔汉民三人道:“我来二道岭时间不长,年纪又轻,没有多少工作经验,今后有什么做的不到的地方,还请蔺局长、沈科长和钱主任三位领导多批评指正。”

现在刚从学校走出来的毕业生,大都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也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馍,往往不知谦虚。而秦天河为人谦恭,毫无傲气,给蔺明杰留下了极佳的印象,指着秦天河冲朱广平道:“小伙子很谦虚,不错不错。”

蔺明杰夸秦天河,就等于在肯定朱广平用人得当,因此,朱广平心里非常高兴,指着蔺明杰等人,冲秦天河道:“天河,给几领导倒茶。”

秦天河立即拿起茶壶,开始给蔺明杰他们倒茶。

就这时候,从门外又走进来一个带着眼镜,一脸斯文的中年人。

中年人显然和蔺明杰、朱广平、沈天明与乔汉民都认识,而且秦天河发现,朱广平、蔺明杰、沈天明和乔汉民对中年人也都非常敬重。

见中年人进来后,纷纷走上前同中年人握手问好。

和众人都问候完毕,中年人扫了眼秦天河,把脸转向朱广平与蔺明杰,道:“这位小兄弟是?”

朱广平指着秦天河介绍道:“秦天河,我们二道岭乡新任财政所所长。”

接着,又指着中年人向秦天河介绍道:“益阳市中天实业公司董事长、总经理罗海光。”

朱广平话音刚落,罗海光就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到秦天河的手中,道:“认识秦所长很高兴,这是我的名片,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找我。”

接过罗海光递过来的名片,秦天河看上上面写着的中“中天实业公司董事长、总经理罗海光”。

“哦,是罗董事长,失敬失敬,以后请多多关照。”虽然罗海光态度傲慢,秦天河还是非常谦恭地同罗海光打了招呼。

寒暄完毕,大家分宾主坐在桌子前。

“罗总,你的工程标拿到了吗?”蔺明杰一坐下就问罗海光道。

“蔺大哥,不瞒你说,这事说起来就让我不痛快,本来都要到碗里的东西硬是从外面杀出一个女人来,搞得我只好败退而回!”罗海光一边说一边叹息不已。

“噫,还有这事,上次不是听你说稳稳的到手吗,怎么搞的?”蔺明杰感兴趣地问道。

“算了,谁叫人家的来头很大,是省里直接来的,据说还是副省长的关系,这事不必再谈了,我算是搞不过她了。”罗海光愤愤不平道。

“到底是谁那么的霸气?”听说有人老虎嘴里拔牙,蔺明杰似乎来了兴趣,禁不住问道。

“说了你们也知道,就是那个省城来的吴美人!”

罗海光一说出这名,蔺明杰也只是笑了一声就再没有说话了。

明白的人都知道,这吴美人叫吴红丽,来头大的很,据说和省里市里好几个领导都有关系。正是这位吴大美人的到来,才让身为益阳市副市长肖景阳小舅子的罗海光不得不捏着鼻子有多远闪多远了。

“蔺局长,前一阵子,我在姐夫那听说,省里最近有批扶贫项目准备落户我们方山,这事,你听说了。”罗海光突然转移话题,问蔺明杰道。

“是有这么回事,而且,省里还给我们益阳市批了九千万的扶贫资金,届时,还请你在肖市长面前替我们美言一二,争取给我们方山多批些。”蔺明杰道。

“这个,蔺局长你尽管放心,怎么说,姐夫他也是方山人,方山的事,他能不放在心上吗?”罗海光道。

直到此时,秦天河才知道这位中天实业公司董事长、总经理罗海光是益阳市副市长肖景阳的小舅子。

鉴于如此,朱广平、蔺明杰、沈天明和乔汉民才会对这位罗董事长奉若神灵

而且,根据市政府分工,肖景阳分管财政工作。

最为关键的是,现在整个益阳都已经传开了,换届结束后,市长钱洪昌将调离益阳去平阳市任市委书记,而钱洪昌调离益阳后,常务副市长孙守义最有可能接替钱洪昌坐镇市政府,成为益阳市新一届市长,作为孙守义的同盟军和左右手,常务副市长的宝座非肖景阳莫属。

机会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平等的,关键看你怎么把握,聪明人却都善于把握机会,愚蠢的人往往错失良机,大家都是聪明人,所以,在这个非常时期,方山大大小小干部都希望能傍上肖副市长这棵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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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78节 178

于是,就有人把目光盯在了林副市长的小舅子身上,希望通过向林副市长这位小舅子靠上林副市长这棵大树。

基于如此,蔺明杰也通过关系和这位林副市长的小舅子套上了关系。

而这位林副市长的小舅子也想通过蔺明杰搞到项目和资金,一来二往,两人就成了朋友,只要有酒场,蔺明杰就会叫上林副市长这位小舅子。

从罗海光与蔺明杰的谈话中得知省里将会给方山批几百万的扶贫资金后,朱广平和秦天河心里都是一动,都感觉这对二道岭乡来说是一次机会和挑战。

于是,喝酒的时候,两个人不断地劝蔺明杰、罗海光、沈天明和乔汉民四个人酒。

酒之酣处,朱广平趁着酒兴,冲蔺明杰道:“蔺老兄、沈老弟、乔老弟,我也不怕家丑外扬,我们二道岭可是有名的贫困乡,工业生产总值一直在全县排名倒数着,所以,这次扶贫资金来了之后,你们一定要批一部分给我们二道岭,我不瞒你们说,我们二道岭,已经七个月没给工作人员和教师说工资了,这次,你们一定要救济一下我们。”

秦天河机敏地端起酒杯,冲蔺明杰、沈天明和乔汉民三人道:“作为二道岭乡财政所所长,我代表二道岭乡全体干部职工和所有老百姓敬你们三位领导一杯酒,希望三位领导能考虑我们二道岭的难处,救济我们一下。”

罗海光也在一旁推波助澜道:“朱书记的事就是我的事,蔺局长,朱书记这个忙,你必须帮。”

或许是罗海光的话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或许是蔺明杰喝高了,未加思索就答应了朱广平和秦天河,端着酒冲朱广平和秦天河两人道:“没问题,只要今晚让我和罗总高兴,资金来了之后,我第一个考虑你们二道岭。”

酒桌上的高兴,就是让对方多喝酒,于是,朱广平和秦天河再次端起了杯子。酒足饭饱,从帝豪大酒店出来之后,罗海光似乎兴致未尽,冲朱广平道:“大家工作了一天,难得放松一次,找个地方泡泡澡,放松放松,怎样?”

蔺明杰能够答应给二道岭扶贫资金,很大程度上是拜罗海光所赐。

再说了,作为官场中人,朱广平也想讨好林副市长的这位小舅子,因此,他立即接过罗海光的话,道:“既然罗总安排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罗总,你说去哪?”

罗海光道:“昌盛路的名门洗浴中心不错,就去那里。”

说完,拉着蔺明杰和朱广平坐进了自己车中。

蔺明杰和朱广平跟着走了,秦天河、沈天明和乔汉民三人也只好跟着一起坐进了车中。

时间不大,他们就来到昌盛路,走进一家叫名门的洗浴中心。

洗浴中心实行的是先消费后结账,所以秦天河和蔺明杰他们连票都没买,直接走进了位于二楼的更衣室。

他们一走进更衣室,几位笑容可掬长相潇洒的小伙子就满面春风的迎上前来,帮他们脱下外套和内衣,然后帮他们把外套和内衣叠的整整齐齐的放进衣服柜中,做完了这一切又把他们领到隔壁的桑拿室。在桑拿室里足足蒸腾了十五六分钟才意犹未尽的走出桑拿室,又泡了大半个钟头的芬兰浴,冲完了淋浴才心满意足的走出浴室。

秦天河本来以为洗浴完毕一切也就结束了,让他没想到是当他们全都光着身子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刚才的那几位小伙子早已经在门口恭迎他们多时了,看见秦天河等人,笑容可掬把他们引向更衣室。

来到更衣室,又马上取出白色浴巾,轻轻的擦干他们身上的水珠。紧接着将纸质短裤、袜子以及叠的规规整整的浴衣浴裤捧到他们的面前。

秦天河套上短裤穿上睡衣之后,替他服务的那位小伙子赶紧帮他掩上衣襟,又帮他系上飘在身后的带子。

等他们都披上睡衣之后,小伙子领着他们出了更衣室,沿着楼梯走向楼上。

秦天河知道罗海光和蔺明杰几人一定还没尽兴,他们上楼的目的是让小姐按摩的,他心里虽然不情愿也不习惯,但朱广平不说,他也不便反对,只好违心相随,跟在罗海光、蔺明杰、朱广平、沈天明和乔汉民五人的后面陪着他们一起向楼上走去。

事后,秦天河才知道罗海光是这里的常客,只要罗海光来这里,不用罗海光开口,服务生就知道罗海光需要哪些服务,该给罗海光提供哪些服务。不仅是罗海光,许多和罗海光一样的熟客的爱好,他们都能熟记心中。

秦天河他们快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眼前突然闪出六位少女。

六位少女就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没有任何先兆,惹眼的是,六位少女一律都是白衣白裙,而且个头都差不多,肤色白皙,长相妖艳。

罗海光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和小姐们非常熟悉,当着秦天河、朱广平、蔺明杰、沈天明和乔汉民五人的面,一把把其中的一位小姐拉在怀中,“啪”的亲了那位小姐一口,毫无顾忌的把手伸进那位小姐的裙子里……

那位小姐不仅不恼,反而故作忸怩地笑起来。笑毕,把整个身子都靠在罗海光的身上,嘴巴贴在罗海光的面部,吐气如兰,冲罗海光撒娇道:“大哥你终于来了,小妹都想死你了。”

“是吗?”罗海光道。

“当然了。”女孩子道。

“既然这么说,大哥我今天得好好疼疼你。”罗海光道。

“好啊,大哥今天想玩什么?”女孩子道。

罗海光笑着道:“大哥今天什么都不玩,就想玩你。”说完,回头冲着秦天河他们笑道:“我就不陪各位了,各位自便。”说完,搂着那位小姐进了一间包房。俨然他是主人,秦天河、朱广平、蔺明杰、沈天明和乔汉民他们以及剩下五位小姐都成了客人。

罗海光搂着小姐进了包间之后,蔺明杰、朱广平、沈天明和乔汉民也没有客气,各自选了一位小姐也进了包间里。

楼梯上只剩下秦天河一人,就在秦天河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最后一个白衣白裙的小姐像幽灵一样闪现到秦天河的面前。

小姐大约二十岁左右,穿着透明的衣服,衣服里的乾坤看的清清楚楚……

秦天河的大脑不由一阵昏眩。

还没等秦天河反映过来,就被那位小姐连拉加扯推进了一间橘黄色的包间里。

走进包间,秦天河环顾了一下四周,房间里面装饰不错,光线是柔和的,很有适合做那事的氛围。

“先生,你喝饮料吗?”小姐很专业,也很热情。边把他往沙发上引,边热情的问候道。

“不……不……不喝。”秦天河吞吞吐吐地答道,喉咙里却觉得干的发涩。

小姐继续道:“那先生你抽烟?”

“不……不抽……谢……谢谢。”

“来这里就是享受的,那你说说,你需要什么样的享受?”

“我什么享受都不需要。”秦天河脱口而出。

小姐咯咯的笑了起来,道:“先生,你真有意思,来这里就是消遣玩乐的,你怎么会什么享受都不要呢?”小姐边说边上前把那柔细而冰凉的手轻轻的搭到了秦天河的额头上,故作惊讶状,说道:“哎呀,先生好像感冒了,您的头好热啊!”

秦天河被小姐的一惊一乍搞得不知所措,无意中一抬头,正好看到小姐低胸衫里面的无边春色……

秦天河顿感全身燥热血脉膨胀呼吸拥挤开始想入非非……

就在这时候,秦天河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孙楠的面容。不知道怎地,他心中的那股非分之想立刻荡然无存。

但既然进来了,什么都不做也是不可能的,如果连按摩都不做的话,势必会引起小姐的笑话,于是,他躺在了按摩床上,随口说道:“那你帮我按摩一会吧。”

小姐还不甘心,继续做最后的努力,边按摩边用手在秦天河的敏感部位撩拨,最后竟然毫无顾忌的把手伸到秦天河的腰部,肆无忌惮毫无羞怯的撕扯秦天河的短裤。

秦天河急忙荡开小姐的手,道:“就按摩,其他的都不做。”

小姐很失望,只好放弃其他念头,草草的替秦天河按了几下,非常丧气的嚷道:“完了完了。”说完,匆匆的走出包间继续招徕生意去了,把秦天河一个人晒在那里。

秦天河回到更衣室又等了大半个钟头,罗海光、蔺明杰和朱广平他们才哼着小曲意犹未尽的从楼上走下来。

从他们的神情上,秦天河判定,他们一定不是仅仅按摩那么简单,因为几个人的额头上还微微沁出不少的汗珠,而且个个面部红晕,一脸春情。

179.179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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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结账的时候,售票员收了秦天河一千九百二十元。六个人洗浴的费用小计一百二十元,六个人按摩小计三百元元,剩下的一千五百元元就是蔺明杰、朱广平、罗海光、沈天明和乔汉民等五人的特殊费用,至于特殊费用的服务项目是什么,这只有蔺明杰、朱广平、罗海光、沈天明和乔汉民他们五人知道了。

从名门洗浴中心出来之后,秦天河又领着蔺明杰他们一起吃了夜餐,借着吃夜餐的空,秦天河打传呼把李坤叫了过来,和李坤一起把后备箱里早已准备好的风干山鸡放在了罗海光和蔺明杰他们的车上。

罗海光和蔺明杰他们简单的客套了两句也就没再推辞,心安理得的收下了风干山鸡。

罗海光、蔺明杰、沈天明和乔汉民他们离开后,朱广平冲秦天河投去赞许的目光,不无褒扬道:“小秦,表现不错,蔺局长他们很满意。”

秦天河谦恭地说:“主要是朱书记您教导有方。”

朱广平呵呵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

秦天河笑着接过朱广平的话,道:“我可不是拍马屁,而是唯您马首是瞻。”

朱广平笑着问秦天河:“这有区别吗?”

秦天河一本正经道:“当然有区别,拍马屁是贬义词,唯马首是瞻是褒义词,对我们英明的朱书记,只能用唯马首是瞻这样的褒义词了。”

朱广平爽朗一笑,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先找旅馆住下,明天我过来接你。”说完,转身走向自己的桑塔纳轿车,没走两步,又转过身来,再次冲秦天河道:“对了,王书记从南方考察已经回来四天了,我准备明天晚上给王书记接接风,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王书记也特别喜欢吃我们二道岭西北坡的风干山鸡,明天回到二道岭后,抽时间,你再和小李去西北坡一趟,让赵吉水给王书记弄些上等的风干山鸡。”

朱广平能带自己一起和王步凡吃饭,就等于自己也融入到王步凡的小圈子中,只要能融入王步凡的小圈子中,前程将一片光明,未来也会更加灿烂,正因为如此,秦天河心里不由一热,忙道:“朱书记您放心,明天我回到二道岭后就去西北坡。”

第二天,按照约定,秦天河来到县委大院门口等朱广平,准备和朱广平一起回二道岭。

来到县委大院门口,秦天河发现,进出县委大院的车非常多,有县委大院的,也有各局机关的,还有下边各乡镇的。

秦天河以为是县里召开什么会议,也就没怎么放到心上,继续站在那里等朱广平到来。

八点十分左右,朱广平的黑色桑塔纳停在秦天河身边,李坤摇下车窗,冲秦天河喊道:“秦所长,上车。“

秦天河急忙走上前,拉开车门,钻进车中。

进车后,秦天河发现,朱广平一脸憔悴,而且眼中布满了血丝,好像一夜没睡觉一样。

出于关心,他本想问朱广平怎么了,但他又怕朱广平晚上回去和妻子吵架了,因为吵架,才没能休息好,如果真如他猜测的那样,自己问了,朱广平一定非常反感,因此,话到嗓子眼,又咽了下去,只是同朱广平打了声招呼就坐在朱广平身边的座位上。

秦天河坐下后,小李转脸问朱广平:“朱书记去哪?”

朱广平沉吟一下,道:“去医院。”

听说去医院,秦天河心生疑虑,心道:“朱书记去医院做什么?没听说他有什么亲人生病住院啊?看他一脸憔悴,难道……”

朱广平不说,他不便问。

直到车子快驶到县医院的时候,朱广平才冲秦天河道:“小秦,王书记昨晚病了,正在医院里接受治疗,你陪我进去探望一下王书记。”

直到此时,秦天河才知道是王步凡病了,才知道县委里来来往往那么多车辆的原因,感情大家都是听说王步凡病了之后赶过来探望王步凡的。

王步凡是昨天晚上十点半左右生的病。

昨天晚上,方山县交通局局长夏清华、方山县城建局局长潘宪吉、方山县人事局局长孙志国和县委组织部干部科科长刘怀义在银都商务酒店设宴为王步凡接风。

夏清华、潘宪吉、孙志国和刘怀义都是王步凡一把手提起来的,所以,几个人视王步凡为再生父母。

酒宴上,几个人争着敬王步凡酒。

或许是高兴,王步凡来者不拒,不管谁敬酒端起来就喝,一开始喝白酒,后来喝啤酒,再后来喝红酒,兴致非常高。

谁曾想,宴席结束后,走出银都商务酒店的时候,王步凡忽然不声不响瘫倒在路面上。

当时,王步凡的秘书顾振刚就走在王步凡旁边,见王步凡瘫倒在路面上后,急忙弯腰去扶王步凡。

还是夏清华经多见广,心思缜密,急忙止住顾振刚,连声道:“顾秘书,动不得,动不得,王书记可能是患了脑溢血之类的病,快打120。”

听了夏清华话后,顾振刚才意识到事态的严峻性,急忙掏出大哥大,拨通了120急救电话。

医生过来之后,先对王步凡进行了初步检查,检查后告诉大家,王步凡的确是得了脑溢血,还说好在没人动王步凡,否则就彻底没救了。

接下来,就把王步凡送到了医院,在医院抢救了几个小时,王步凡的病情才得以控制。

不过,医生告诉众人,王步凡就是好了,也会瘫痪在床,下辈子恐怕是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抢救期间,顾振刚给县委书记杜尧森、县长李明迪和王步凡的老伴分别打了电话,另外,他还给自己的前任朱广平也打了电话,把情况向众人做了汇报(那时候,县委主要领导,各局机关一二把手,以及乡镇党委书记,乡镇长都已经配备大哥大)。

朱广平接到顾振刚电话的时候,正在往家里赶的路上,听说王步凡出事了,立即赶到了县医院,与顾振刚、夏清华他们一起照看王步凡,直到凌晨四点钟才得以回家。

一觉醒来之后,朱广平依然放心不下王步凡,简单吃了点东西,就来到县委大院门口,接了秦天河就再次向县医院赶去。朱广平告诉秦天河的时候,只是说王步凡病了,并没把王步凡的病情告诉秦天河,所以,秦天河也就没放在心上,还在那里安慰朱广平道:“朱书记平时身体那么好,一定没事的,朱书记您尽管放心。”

说话间,车子驶到县医院门口。

秦天河发现,不少人手里都拎着花篮,从那些人的穿戴打扮可以看出,都是到医院里探望王步凡的。

见那些人都拎着花篮,秦天河于是提议道道:“朱书记,我们是不是也得带个花篮?”

见进进出出的人手中都拎着花篮,朱广平也感觉买花篮很必要,县医院大门左侧正好有一家鲜花店,于是,他指着那家鲜花店,冲秦天河道:“那好,你去我买篮鲜花吧。”

于是,秦天河钻出车,走进鲜花店。

秦天河一走进鲜花店,就有一名身穿白色长裙的卖花女孩迎上前来,冲他甜甜一笑,道:“先生要花吗?”

秦天河点了点头。

女孩再次问道:“先生是送给女朋友的吗?”

秦天河道:“不是,是看望病人的。”

听秦天河说去医院看望病人,女孩立即拿过一个花篮,道:“就送这个吧。”

秦天河道:“多少钱?”

女孩道:“八十。”

秦天河道:“还有更好些的吗?”

女孩马上又拿出两篮,道:“这个一百二,这个一百八,先生要哪种?”

秦天河道:“一百八的。”边说边掏出钱,付了账。

付完账,要了发票,秦天河拎着花篮走出鲜花店,回到车旁,和朱广平一起走进县医院大门。

县医院的院子里已经停满了车。

原来,王步凡生病住院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方山县角角落落,方山县县委和政府大院,各局机关,以及各乡镇都知道王副书记病了,正在县医院接受治疗。

分管人事工作的县委副书记病了,大家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他们讨好靠拢王步凡的最佳时机,谁都不会错过,于是,都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县医院。

蔺明杰、夏清华、潘宪吉、孙志国等人都在。

因为人太多,病房里根本盛不下。

再说了,王步凡得的是突发脑溢血,怕人打扰。

所以,除了县委书记杜尧森、县长李明迪等六大班子成员以及王步凡的老婆孩子和秘书顾振刚外,任何人不得走进病房。

因此,院子里,走道中,全是前来探望王步凡的人,而且凡是来探望王步凡的,手里都拎着花篮和水果,一时之间,医院里成了人的海洋和花的海洋。

朱广平和秦天河好容易才挤到病房前。

朱广平是王步凡的前任秘书,和王步凡以及王步凡的老婆孩子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所以,顾振刚没有阻拦他,让他跟在自己的身后走进了病房,不过,秦天河被阻拦在病房外。

180.180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80节 180

病房门口围满了人,而且都是县委和政府大院的机关干部,以及各大局的一二把手和各乡镇党委书记或者乡镇长等主要领导。

秦天河只是一般干部,和他们都不熟悉,感觉很不得劲,于是就挤出人群,来到了院子里。

在院子后,秦天河遇到唐天浩。

唐天浩也是来探望王步凡,不过,他和大多数人的命运一样,同样被拦在门外。

两人于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聊了起来。

通过与唐天浩聊天,秦天河才知道王步凡得的是突发脑溢血,而且病情非常严重。

听说王步凡得的是突发脑溢血,后半辈子很可能在床上度过,秦天河心里产生了一个不祥预感,预感朱广平推荐自己做副乡长的事情很可能泡汤,就此打住,心里情不自禁升起一缕失落和不安。

快到十点钟的时候,朱广平终于从病房里走出来。

走出病房,朱广平一脸凝重,和周围几个比较熟悉的人简单打了声招呼就钻进车中。

秦天河跟在朱广平的身后,也急忙钻进车中。

朱广平一进车中就吩咐李坤道:“回二道岭。”

李坤急忙发动引擎,打转车把,驶出县医院,向二道岭驶去。

或许是夜里没休息好的缘故,或许是牵挂王步凡病情的原因,或许是预感一场暴风骤雨即将到来的,路上,朱广平依然是一言不发,身子靠在车座的后背上,微闭双眼,闭目养神。

直到小车拐进二道岭乡,朱广平才睁开眼,冲秦天河道:“小秦,最近两天,把本年的预决算做出来,抽时间开个班子会,把上半年提留统筹工作安排一下。”

那时候,乡镇财政总的收入一般分为三个大的部分,即预算内的财政收入、乡镇统筹收入和部门收费。预算内的财政收入是正规的税收入账的资金,以及上级返还和补助收入;镇统筹资金是由乡农经站入账管理的资金收入,一般称为五项统筹,统筹款是按人头从农民摊派收取的,另外还有义务工和积累工;部门收费是行政或事业单位在提供服务时的有偿性收费,如计生办的收费,国土办向土地开发商收取的服务费;学校向学生收取的杂费等。

不过,不论哪部分收费,都不是随便征收的,在征收之前,必须根据国家有关政策,结合乡镇实际情况做出预决算,根据预决算情况进行收费。

秦天河一到财政所的时候,就已经安排李金磊和李璐两个做这项工作了,所以,他立即接过朱广平的话,道:“这项工作,我已经安排李金磊和李璐做了,估计明天,就能把本年度预决算做出来。”

朱广平冲秦天河投去赞许一瞥,道:“那好,争取今天做完,做完后交给我审核。”

回到财政所后,秦天河立即叫来李金磊和李璐,落实预决算进展情况。

李金磊和李璐告诉秦天河,工作基本完成,只剩下点尾子,下班前保证完成任务。

秦天河很满意,把李金磊和李璐两人表扬了一番。

得到秦天河的表扬,李金磊和李璐心情愉悦的走出秦天河的办公室,各人回各人的办公室,继续做预决算。

李金磊和李璐离开后,秦天河没事可做,就拿起一份报纸读了起来。

一个版面还没读完,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秦天河放下报纸,拿起话筒,放到耳边。

话筒那边立刻传来一声熟悉的令他为之心颤的声音:“你好,天河,我是孙楠。”

“你好,楠姐。”秦天河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对着话筒喊道,喊完后才意识到陈超杰他们就在隔壁,急忙压低声音道:“有事吗?楠姐。”

“没事,想你了,办公室正好没人,就给你打电话,想听一下你的声音。”话筒中再次传来孙楠恬静轻柔情意绵绵的声音。

听孙楠说想自己,秦天河心里热乎乎的,情不自禁对着话筒道:“楠姐,我也想你,以后经常给我打电话啊。”

孙楠呵呵笑道:“行,以后只要办公室没人,我就给你打电话,对了,上午我一连往你办公室打了两个电话,都没人接,你去哪里了?”

“我和朱书记一起去县医院看望王书记去了。”秦天河道。

“去县医院看望王书记,哪个王书记?”孙楠问道。

“王步凡书记。”秦天河答道。

“王步凡书记怎么了?”孙楠再次问道。

“王书记病了,突发脑溢血,很严重的,医生说,就是好了,恐怕也会在床上躺一辈子。”秦天河心情沉重地说。

听说王步凡突发脑溢血,而且很可能会在床上躺一辈子,孙楠唏嘘不已,紧接着,不无担忧道:“天河,朱书记这些年在二道岭得罪了不少人,之前,有王步凡书记在后面为朱书记撑腰,没有人敢他怎样,现在王步凡书记病倒了,恐怕有人会趁机向朱书记发难,而你又是朱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那些人恐怕会把你也视为眼中钉,因此,今后,你一定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要被那些人抓住什么把柄。”

这个问题,上午在医院的时候,秦天河就已经意识到了,现在听孙楠这么一说,他再次意识到自己处境的尴尬,但事已至此,他必须面对,为了不让孙楠替自己担心,他还是顺着孙楠话道:“知道了,楠姐,今后,我一定小心行事……”

孙楠继续说道:“你可能已经发现了,二道岭现在人事很杂,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是出了名了,你尽量不要掺进去,只管做自己的工作,任何人都不要得罪,就走中庸之道好了,有事情及时和我沟通……”

“有什么事,我会及时和你沟通的。”秦天河道。

“好了,有人来了,我先挂了,刚刚这个电话是我办公室电话,以后遇到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们互相沟通一下,拜拜。”孙楠说道,而且话音一落,就挂断了电话。

握着话筒,秦天河心里非常失望。

但孙楠已经把电话挂了,他只好把话筒放回原处,并看了眼来电显示,把电话号码记了下来。

接下来,他的心里再也不能平静下来,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孙楠的影子。

快下班时候,李金磊和李璐走进秦天河的办公室,把预决算报告交给秦天河。

秦天河看后,很满意,抬头冲李金磊和李璐道:“两位辛苦了。”

李璐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应该的。”

李金磊却道:“整整忙了两天,累死了几十亿个脑细胞,秦所长怎么说,也得有点表示吧?”

秦天河道:“你想要什么表示?”

李金磊顺杆爬,立即道:“请我们吃顿饭吧?”

预决算是一项非常艰苦的工作,自从领了任务后,李金磊和李璐这就一直待在办公室中,非常辛苦,所以,秦天河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李金磊,领着他们一起来到田园酒家。就在秦天河、李金磊和李璐三人一起走进田园酒家的时候,在方山县商业一条街,李璐的男朋友,二道岭乡组织委员皮长山正陪着方山县县委宣传委员阚中东的宝贝女儿阚金凤走进了一家服装店中。

阚金凤是那家服装店的常客,所以,他们一进去,就有一名年轻的女孩子迎上前,指着新进来的新款式冲阚金凤介绍道:“阚姐,这些都是新款式,而且都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今天刚进来,你试试看。”

在服务员的忽悠下,阚金凤走进试衣间,一件一件地开始试衣服。

皮长山则一脸笑意地看着阚金凤不停地试衣,表情中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

阚金凤为皮长山的贴心而感到幸福,却丝毫不知道皮长山的心这时已经飞到了另外一个女孩的身上,二道岭乡财政所美女出纳李璐的身上。

说实话,对于阚金凤和李璐两个女孩子,皮长山喜欢的是李璐。之所以迁就,讨好并不美丽出众的阚金凤,完全是因为阚金凤有一个能够给他带来坦荡仕途,做县委宣传部部长的“好”老爸。

就因为阚金凤的老爸是方山县县委宣传部部长,能够在仕途上助他一臂之力,做县政法委书记,同时还兼着县公安局局长的老爸皮建高才会极力促成他和阚金凤的婚事。

皮长山知道老爸的良苦用心,所以才会与相貌一般的阚金凤走到了一起,而且对阚金凤是百般呵护,万般宠爱,如同对待公主一样小心伺候着。

阚金凤对皮长山十分的满意,英俊的外表,翩翩的风度,带出去见朋友、同学,那真是挣足了面子和荣耀。

皮长山对女人诸如:这件衣服怎么样?我穿这件好看吗?这个款式,我穿紫色的好还是粉色的好?之类的问题一概敷衍了事,当然敷衍的很有技巧,让女人完全的看不出来,反而让女人产生了这未婚夫真是不错,陪人家出来逛街一点也不觉得厌烦的错觉。和他过一辈子真的会很幸福,女人想到高兴处不由眉开眼笑

181.181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81节 181

对于未婚妻阚金凤兴高采烈的神情,皮长山恍然不知,他的心思早已飞到了还在二道岭的情人李璐的身上。

昨夜在床上,李璐曲意奉承,那娇好的面容,明亮有若星辰的眼睛,光滑柔软的有如婴孩般的白嫩肌肤,犹如沙漠中的一缕甘泉般清澈甜美的呻吟,修长柔滑的双腿,一切一切都让他回味无穷。

未婚妻阚金凤能给他带来仕途坦荡,青云直上,而李璐却能给他带来美妙的激情,温婉的柔情。若能同时拥有两人,那么人生就太美妙太如意了。

想到李璐,皮长山嘴角不禁勾出一道愉悦的笑容。

但现实中,他只能拥有一个,拥有李璐,就不可能拥有阚金凤,拥有阚金凤,就不可能拥有李璐。在鱼和熊掌的选择上,他只能选择熊掌,不能选择鱼,这是他老爸皮建高从小就灌输给他的一个道理。

而且在官场上历练这么多年,他自己也总结出一条道理,在女人和权力之间,应该选择权力,而不能选择女人,只要拥有权力,就会拥有更多的女人,而且还有用之不竭的金钱。

所以,他最终选择把阚金凤作为结婚对象,把李璐作为红颜知己。如果李璐知道了他有女朋友的事情,就弃李璐而去,与阚金凤结婚,赢得阚家的全力支持。

不过,在没结婚之前,他准备脚踏两只船,一边享受李璐给他带来美妙无穷的激情和欢愉,一边刻意讨好奉承着阚金凤,企望她能给他带来坦荡的仕途。

今天之所以不在二道岭和李璐缠绵,而回到方山陪阚金凤,完全是他老爸皮建高的意思。早晨,皮建高刚来到办公室,秘书小何就走到他身边,告诉他,县委副书记王步凡病了,昨晚病的,正在县医院接受治疗。

当时,皮建高并没怎么放在心上,还以为王步凡只是小病,并邪恶的认为,王步凡之所以住院治疗,无非是为了趁机敛财,收受部署和同僚的礼物和探望费。

这点,他深有体会。

前阵子,他得了重一点的感冒,于是就在两名亲信的陪同下来到在医院里挂吊针,而且一连挂了三天。有人知道消息后,立即来到医院看望他,临走前,还给他留下了五百元的探望费,而且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所有的下属和同僚知道后,纷纷来到医院探望他,而且所有人离开的时候,都留下几百元、几千元甚至上万元不等的探望费,短短几天,他收到二十多万元的探望费,相当于一名普通职工一辈子的收入。

正因为如此,他怀疑王步凡住院是假,趁机敛财收受部下的探望费是真。

但不管怎么说,大家同僚一场,而且王步凡还是自己的上司,于公于私,他都得去医院探望王步凡,于是,他就让人买了鲜花,并准备了五百元钱来到县医院探望王步凡。

到县医院,他才知道王步凡突发脑溢血,即使好了也会在轮椅上躺一辈子,也就是说,王步凡屁股底下的宝座空下来了。

得知王步凡突发脑溢血,将会在轮椅上躺一辈子的一瞬间,他心里乐开了花。

事实上,不仅皮建高,在前来探望王步凡的人员中,很多人的心里都乐开了花,虽然所有人表面上都带着悲伤和惋惜,唏嘘不已。

这并不是说王步凡平时和大家都有过节,大家都恨王步凡,都在盼着王步凡出事,甚至盼望王步凡去死。

其根本原因是王步凡所占的这个位子实在太诱人了。

方山县县委副书记,方山县第三把交椅,坐上这个位置,手中的权利就会更大,支配的人和钱财就会更多,而且坐上这个位置之后,问鼎县委书记或者县长的机会就会增加很多,继而得到更高的位置,实现更多的人生价值。

这下好了,王步凡出事了,位子空下来了,别人有了希望,自然要高兴。

除了觊觎王步凡屁股底下宝座的人跃跃欲试暗自高兴之外,就是没有资格竞选县委副书记的一些人也是心花怒发,为之欣喜,为之癫狂。

这其中的道理说起来并不复杂,官场中的位子向来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一般而言,一个重要岗位空缺了,就会从下面补一个人上去,从而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随之带来一大批人职位的变动和升迁。

举很简单的例子,王步凡的位置空下来了,正常情况下,就会从其他常务中产生一名县委副书记,那么就会空出来一个县委常务的位子,接下来就会从非常务的副县长或者其他副县级干部中产生一个新的常委,这样一来,就会缺少一个副县长或者副县级职位,假若某局局长或者某县乡镇党委书记提拔为副县长或者坐上那个副县级职位,其所在局的副局长就多年媳妇熬成婆,终成正果,接替一把手的位置成为真正的主宰,接下来,就会有一个科长做副局长;科长上去了,副科长就可能当上科长;副科长当了科长,资深的公务员就可以当上副科长……

这就好比一个链条,连起了官场中的一切职务,牵一发而动全身。

鉴于如此,王步凡出事,有人暗自庆幸也就稀松平常不足为怪了。

这当然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大家都想进步,都想当官,当了小官就想当大官,当了大官还想当更大的官,乡里干部想到县里当官,县里的干部想到市里当官,市里的想到省里,省里的想进中央,进中央后就想做国家主席,做了国家主席还想统治全球,雄霸宇宙。

正如拿破仑将军说的那样,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只有想当元帅的士兵才是好士兵。

以此类推,只有想当国家主席的公务员才是好公务员,只有人人都想升官,这个社会才能与时俱进,不断进步。

王步凡出事,也让皮建高看到了机会,向上再上一个台阶的机会。

不过,他非常清楚,在方山,觊觎王步凡屁股底下宝贵位置的人绝对不会只有他一个人。

常务副县长曹玉华、常委副县长李法山、常委副县长汪品亮、宣传部长阚中东、纪委书记蔺景和,以及县委办公室主任石克伍一定都把觊觎的目光盯在那个位置位置上,都希望自己能再上一个台阶,取代王步凡做县委副书记,坐上方山县第三把交椅,成为方山县的第三把手。

不过,一番分析之后,他发觉,在方山县最有实力和他竞争县委副书记的人选也不是很多。

按照他的分析,方山县委常委那一堆人里,宣传部长阚中东都已经到了退居二线的年龄,作为县委副书记人选,市委不会考虑他,他也应该有自知之明,不会出来搅局,以免狐狸没打着,再惹得一身骚。

再说了,阚中东的宝贝女儿正在和自己的宝贝儿子皮长山谈恋爱,也不好意思出来和他一教高下,确切地说,阚中东不仅不会出来搅局,而且还会铁定心支持自己,鉴于如此,他才打电话把儿子皮长山叫回家,让皮长山这阶段时间没事就回方山陪阚金凤,无论如何都要把阚金凤给哄高兴了,只有把哄阚金凤哄高兴了,阚中东才会铁定心支持自己。

而常委副县长汪品亮和纪检书记蔺景和都是刚刚进入常委的,资历不够,至于县委办公室主任石克伍,在常委中排名最后,也不会出来搅局的。

眼下,觊觎县委副书记宝座,能和他皮建高一争的只有常务副县长曹玉华和分管工业财政的副县长李法山。

曹玉华调到方山县做副县长之前,是市政府办公室主管接待工作的副秘书长,在市政府做副秘书长那阵子,经常陪市长副市长去省里跑项目,甚至还陪同市长或者副市长跑进过京,不仅深受省里很多领导的喜欢,也与中央的某些领导挂上了勾,建立起深厚的关系。

所以,曹玉华现年虽然才三十八岁,却是一个强劲的不容忽视的对手。

李法山来方山县做副县长前,是益阳市市委组织部干部科副科长,而且还是益阳市市委组织部部长罗鸿飞的亲信,其竞争力也不容忽视。

当然,自己也不是一点机会没有。

因为他非常清楚,官场上的事,风云变幻,稍纵即逝,只要红头文件一日没下来,就随时会有太多不确定因素,让这种所谓的惯例成为例外甚至意外。

去年有一阵子,盛传县委书记杜尧森要到市政府任市政府秘书长,据说都已经有市里领导私下里和杜尧森打过招呼,县里也有人开始张罗为杜尧森庆祝和送行,可最终还是石沉大海,不了了之,至今没有下文。

所以,只要县委副书记的人选不确定,只要新任县委副书记的红头文件还没有下来,他皮建高就有机会,就得尽力一搏。

在官场上要想取得成功,首先自己得行,其次,得有人说你行,最为关键的是,说你行的人那人得行。

也就是说,在官场上,你必须得有靠山。

182.182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82节 182

在李金磊和李璐做好预决算报告的第二天,秦天河把预决算报告送交到朱广平的手中。

朱广平看完报告后非常满意,当即表扬了秦天河,并立即召开党政联席会议研究部署上半年的提留统筹征收工作。

在党政联席会议上达成一致意见后,又立即召开了乡直部门负责人和工作区书记参加的二级领导班子会。

会上,朱广平先做了动员讲话。

朱广平做完动员讲话后,乡长孙洪涛对提留统筹征收工作进行了安排和部署。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二道岭乡提留统筹征收工作紧锣密鼓全面展开。

提留统筹征收工作主要涉及到乡财政所、乡农税站和乡粮管所三个部门,其中资金收取和报告统计等工作都是财政所的,所以,秦天河那阵子特别忙,几乎每天都要都要跟随工作小组往乡农税站、乡粮管所和各工作区各村里跑。

二道岭乡一共六个工作区,三十八个自然村,而且这些村子大多分布在山坳里,进出之间全都是崎岖不平的山路,乡里的小车就两辆桑塔纳和一辆面包,两辆桑塔纳轿车分布是乡党委书记朱广平和乡长孙洪涛的,面包车归计生办管理,再加上道路破坏严重,车根本去不了各村,因此,下村走户的时候只能骑摩托车。一天下来,秦天河骑摩托车要跑上七、八十里地走上好几十户人家,屁股磨痛了,大腿酸得站都站不稳,但看到工作组其他同志年龄比他大得多也毫无怨言,他咬咬牙也就忍了过去。

那天,与孙楠通电话的时候,孙楠说过,只要方便就会给秦天河打电话,秦天河也表示只要方便就会给孙楠打电话,但因为提留统筹收缴工作太忙,期间,他们只通了一次电话,而且刚交谈几句,就因为王磊进来汇报工作被迫中断了。

接下来,就是往返于乡农税站、乡粮管所、各工作区和各村之间。

天天跑,工作组不少人脸都晒黑了。

但奇怪的是,秦天河的脸好象永远晒不黑,反倒脸上红酡酡的格外好看,搞得其他同志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秦所长太帅气了,不怎么适合走村串户的,太招惹人。”

秦天河莫名其妙,还是同行的农技站副站长李金磊一语道破了天机:“大家的意思很明白不过了,你这样帅气的小伙子天天往人家屋里跑,不把人家屋里的小媳妇大姑娘看得眼睛冒绿光啊!”两个星期过后,提留统筹款收缴工作告一段落。

提留统筹费是国家规定应征收的费用,在古代,就是皇粮国税,种国家的地,就应该上交皇粮国税,天经地义,绝大部分农户都能如期上缴,但是也有一部分被领导视为刁民的村民总是以种种理由拒缴。

提留统筹款征收不上来,乡里就不能向县里交差,乡党委政府办公经费也就得不到保障,广大干部职工和教师的工资就不能如期发放,这样一来,就会挫伤那些工作在第一线紧靠工资维持生活的广大干部职工和老师的工作积极性。甚至会激怒他们,引起罢工罢课或者群访上访事件。而且还会引起恶性循环,今年有一户人家不交,明年就会有两户三户十户二十户甚至更多户人家拒缴。

去年就是一个例子。

去年,二道岭乡全乡有百分之五的人家没有上缴提留统筹款,就因为去年有人家没上缴提留统筹款,今年拒缴的户数再次增多。征收工作结束时,乡农税站初步统计发现,今年拒缴的户数比去年增加了两倍多,由去年的百分之五增加到百分之十五。

如果再不采取措施,今年任务不能如期完成不说,明年的征收工作会更加被动,为此,朱广平专门召开了提留统筹款清剿工作总结会议,决定对那些拒缴提留统筹款的钉子户采取强制措施。

会上,朱广平义正言辞地讲:“提留统筹费是国家规定应征收的费用,是皇粮国税,是县委县政府交给我们的一项政治任务,是我们乡财政的主要资金来源,提留统筹款征收不上来,我们无法向县委县政府交代,我们的办公资金就会大大的短缺,同志的工资就无法正常发放,为此,我们必须对那些拒缴提留统筹款地钉子户进行清剿……据我分析,征收工作之所以会出现这么多的困难,主要原因有三条:一是个别群众交费意识差,对合理的负担也不愿承担;二是提留统筹费计算不合理,村级财务管理混乱,三是收取方法也存在问题,致使村里无法正常开支,影响了工作的开展,有的村因收不上提留统筹费,村干部的工资无法支付,挫伤了村干部的工作积极性。”

说到这里,朱广平加重了语气,提高声调道:“今年如果不采取措施收清,明年拒缴农户就会继续增多,我们工作也将更加被动,因此,今年,我们必须采取措施,拿那些钉子户开刀,力争在最近两天,扫清尾子,如果在清剿工作中,有人不识时务,顽固不化继续拒缴的,交给派出所,依法对其采取措施,强制执行。为了顺利完成任务,下边,请孙乡长做一下分工。”

于是,孙洪涛清了清嗓子道:“为了顺利完成这次清剿工作,全乡分成六大清剿小组……”

根据孙洪涛的安排,二道岭乡一共分为六个工作区,全乡职工干部就分成了六个清剿小组,一个清剿小组负责一个工作区。

秦天河分到了乡党委副书记牛庆飞一组,负责山口工作区的清剿工作。

牛庆飞这一组一共八个人,除了秦天河与牛庆飞两人外,还有山口工作区书记李德奎,乡财政所的李金磊、王广文、王磊和李璐,另外,还从乡派出所抽调了一名练联防队员,叫黄继勇。

八人中,牛庆飞是组长,秦天河与李德奎是副组长。

会议一散,各清剿小组就骑着摩托车各自奔向自己负责的工作区。

牛庆飞、秦天河与李德奎带领组员则直奔山口工作区的重点村福山村。

二道岭和福山村之间虽然只有二十来里的路,但都是高低不平的山路,非常难走,所以,他们走了近乎一个小时才走进福山村。

来到福山村,牛庆飞他们直接走进福山村村部。

福山村村支书马六顺就在村部里,见牛庆飞、秦天河和李德奎他们从大门外走进来之后,急忙从办公室里迎了出来,一边同牛庆飞、秦天河与李德奎他们打招呼,一边把众人让进村部办公室。

福山村村部办公室条件非常简陋,除了两张半旧的办公桌和两把椅子,还有四条凳子,除了这些,再也没有其他像样的家当,所以,大家走进村部办公室之后,马六顺搬过一把椅子,递给牛庆飞。

牛庆飞一边坐下一边冲李德奎道:“狗日的天气,当真是热得要命,老李,今天中午就在你们山口工作区吃了,想办法弄点好吃的,我们喝两杯。”

牛庆飞话音刚落,马六顺就接过他话道:“今天中午就不麻烦李书记了,牛书记亲自来我们福山村检查指导工作,我们福山村再穷,这个客还是请得起。”

“什么叫做亲自来追,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我还亲自解手,亲自吃饭,亲自陪老婆睡觉呢。”牛庆飞幽了一默,随即脸色一正,道:“今天来你们福山村,一件事,追收你们福山村去年欠的提留统筹,具体情况请胡主任讲一讲。”

福山村村委会主任胡大安立即从包里摸出来一张纸,道:“去年我村一共有六户人家没交提留统筹款,总共欠交二千二百五十六元,村一小队田老五,和村二小队的刘蛮子两家欠得最多,田老五家去年欠了三百二十八元,刘蛮子家去年欠了二百六十二元,今年,我们村又有九户人家没交,涉及提留统筹款三千四百八十二元,还是村一小队田老五和村二队刘蛮子这两家欠得最多。”

马主任通报完情况后,牛庆飞顺着马主任的话加重语气道:“今年如果不采取措施收清,拒缴农户还会增多,我们工作将更被动,朱书记和孙乡长让我到福山村,就是抓一个典型。”说到这里,略作停顿,就继续说道:“提留统筹款是村乡两级的重要收入,我们必须下大力气解决好征收难的问题,一要切实做到在5%以内征收,并公开计算方法,以得到农户的认可;二要细化征收办法,对一些困难户应通过群众公评的方式准予缓交或减免。三要强化民主理财,落实财务公开办法,定期公布提留统筹费的收支情况,接受群众监督。四要对确有交付能力而拒缴的,采取必要的处罚措施,以推动征收工作的开展。”

说到这里,他又一顿,道:“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既然田老五和刘蛮子两家欠的最多,我们就拿这两家开刀,杀鸡骇猴,先去他们家家看看。”

183.183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83节 183

去年,因为征收提留统筹款,工作区书记李德奎没少受田老五和刘蛮子的白眼,而且还被刘蛮子的婆娘臭骂了一顿,一直对田老五和刘蛮子两家怀恨在心,听牛庆飞这么一说,就在一旁煽风点火道:“田老五和刘蛮子全是他妈的犟驴,对付田老五和刘蛮子这种犟驴,不能同他讲理,他们歪理都特别多,你去给他们做工作,他们的理由还比你多几条,只有来硬的,要我说,干脆派人直接去他们家挑谷子。”

作为村支书,马六顺不想那么做,毕竟他还得留在村里住,和田老五和刘蛮子他们低头不见抬头见,一旦撕破脸皮,以后见到不好说话,于是道:“这样做和鬼子汉奸还有什么区别?我感觉,还是再去他们家做做工作看看,他们如果还不配合,再上门挑谷子也不晚。”

牛庆飞也感觉直接上门清剿情理上说不过去,于是就接受了马六顺的建议,道:“老马说的对,我们不能一来到就采取强硬措施,得先礼后兵,先上门做做工作看,如果工作真做不通,再动硬地,下面,我给分下组,秦所长、李金磊、马主任和黄继勇一组,去一小队做田老五的工作,李德奎、王广文、王磊、小李和老马一组,去二小队做刘蛮子的工作,我在村部里等着,静候你们的好消息。”

分组完毕,秦天河带着李金磊、马主任和黄继勇来到一小队田老五的家,来到田老五家发现,田老五家铁将军把门,家里一个人都没有,问过邻居后才知道,田老五一家都上山干活去了,晚上才能回家。

既然田老五不在家,秦天河就带着李金磊、马主任和黄继勇向二小队赶去,准备配合李德奎他们做刘蛮子的工作。在刘蛮子家不远处,秦天河他们听到刘蛮子家左右传来阵阵争吵声和厮打声。

秦天河心中隐约升起一缕不祥之兆,于是冲李金磊、马主任和黄继勇三人道:“李书记他们可能与刘蛮子一家打起来,赶紧赶过去看看。”

赶到刘蛮子的家门口才发现,李德奎、李璐他们真的与刘蛮子一家干起来了。

原来,李德奎带着李璐他们赶到刘蛮子家的时候,刘蛮子正好在家,于是就走上前,把乡党委政府精神向刘蛮子做了传达,希望刘蛮子配合工作组,抓紧时间把去年和今年欠交的提留统筹款交上。

刘蛮子根本不听李德奎的那一套,走进屋内,拿出一本小册子,翻着项目与李德奎辩论:“我先不说提留,就说统筹款,说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问你们这些党领导的一句,你们哪些用在我们这些老百姓身上了?比如,统筹款里有一项叫做乡村道路建设费,这个钱就是用来修乡村公路的,我们福山村交了这么多年乡村道路建设费,为什么全乡目前一条公路都没有?村里的一条小道,还是我们自费修的,若是修通了到乡里到我们福山村的公路,我立刻把拖欠的所有款项都交清。”

“乡里通往你们福山村的公路肯定要修的,乡政府已经规划了,这条路盘山而上,点点钱是搁不平的,我们正在争取上级资金。”李德奎强压住心头怒气,耐心做刘蛮子工作道。

刘蛮子翻了翻眼睛,道:“几年前就讲规划了,现在还没有动静,反正我只认一条,公路多久开始动工,我就多久交钱,现在让我交钱就不行。”

李德奎反驳道:“统筹款如何使用,不是一个人说了算,要由乡人民代表同意,更要统筹规划,你这是无理取闹。”

“还有,村里用了多少钱,也要公布出来。”刘蛮子也不管村支书马六顺在场,把矛头指向了村里,道:“我们交的提留,不是让村里大吃大喝的,你们将村里的帐公布了,我就交提留。”

见刘蛮子把矛头指向村干部,马六顺也火了,怒气冲冲地冲刘蛮子道:“刘蛮子,你他妈的的别给我乱说话,你说统筹款都被我们这些村干部大吃大喝了,你他妈的给我拿出证据来,拿不出证据,你别怨我马六顺对你狗日的不客气。”

刘蛮子本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马六顺这一开口骂,他那边也立即开口大骂起来,而且,越吵越厉害。

争吵间,刘蛮子的本家兄弟和妯娌都赶了过来,见本家兄弟和妯娌都赶了过来,刘蛮子狗仗人势,直奔马六顺,和马六顺撕扯起来。

刘蛮子的老婆则直奔李璐,对李璐又推又搡。

李璐平时在单位里养尊处优,根本没见过这样的世面,再加上刘蛮子的老婆五大三粗,李璐一下子就被推倒在地上。

见刘蛮子老婆冲向李璐,王磊和李德奎急忙上前推开了刘蛮子的老婆。

没想刘蛮子和几个本家兄弟上前把王磊与李德奎推开了,双方闹成了一团了。

就在双方争执不休的时候,秦天河带着李金磊他们正好赶了过来,见李璐被推倒在地,急忙冲上前,拉开正在往前冲的刘蛮子老婆,把李璐从地上拉了起来,并护在身后。

李璐看到了秦天河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那眸子里含满了委屈,也含满了期望,只轻轻地说:“王……秦所长,你看这……”

秦天河知道李璐可能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心里有点怜惜,但也不好表示,便装出一副遇事不惊的领导派头说:“这是怎么回事?”

刘蛮子本家兄弟看秦天河有点领导的派头,再加上秦天河身后还跟着身穿警服的黄继勇,都心存余悸,都退到了一边。

不过,刘蛮子和刘蛮子的老婆依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冲着工作组继续说粗话。

见刘蛮子一家都是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秦天河预感,如果继续和他们讲道理根本不起作用,当务之急是采取第二套方案,对其采取强制措施,挑他家的谷子,牵他家的牲口。

而且就在这时候,牛庆飞也闻讯赶了过来,听完李德奎和马六顺两人的介绍后,勃然大怒,立即指挥李金磊、王广文、王磊、黄继勇和李德奎五人道:“既然他不想交,你们别在这里与他干耗了,给我挑谷子,牵牲口,卖钱替提留统筹。”

李金磊、王广文、王磊、黄继勇和李德奎五人早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所以,牛庆飞这边一下命令,几个人立即推开刘蛮子和他的老婆,冲进刘蛮子的院子。

见李金磊他们冲进自家院子,刘蛮子的眼睛都红了,随手抄起一根扁担,冲向牛庆飞,抡起扁担,狠狠地向牛庆飞砸去。

牛庆飞下意识地往后一撤,躲过了扁担。

见牛庆飞躲过了扁担,气急败坏的刘蛮子提着扁担突然冲向站在一边毫无防备的李璐,并再次抡起了扁担。

女孩子天生胆小,见牛庆飞提着扁担冲向自己,李璐吓坏了,浑身直打颤,怔怔地站在那里,脚就像生根一样,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躲也不知道闪,在刘蛮子抡起扁担的一瞬间,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扁担下来,一定会把李璐打的脑浆迸裂,因此,不仅李璐,就连周围围观的群众都吓坏了,一时之间,都愣在了那里。

说时迟,那时快,秦天河一个箭步冲上前,紧紧抓住刘蛮子的胳膊,并顺势将他摁倒在地。

与此同时,黄继勇也返身冲了过来,与秦天河一起夺下刘蛮子的扁担,并把刘蛮子制服。

刘蛮子虽然天生蛮劲,但挣扎了两下也没能挣脱秦天河与黄继勇两人,再加上见对方人多势众,他也就没有莽撞,气得躺在地上直喘粗气。

其他人就进屋去挑谷子,肥猪在圈里不停地叫着,刘蛮子老婆见家里谷子被挑了出来,立刻冲刘蛮子的本家兄弟哭闹着喊道:“抓强盗,强盗大白天抢人了。”

刘蛮子的本家兄弟再次跃跃欲试,准备向前阻止李金磊他们挑谷子。

牛庆飞冲着他们大声嚷道:“我是乡政府的,在执行公务,谁要是再上前阻止,就是犯罪,回头,我就让派出所把你抓进派出所。”说到这里,回头冲黄继勇道:“小黄,你给我看准了,谁再轻举妄动,就给我抓派出所去。”

黄继勇站起身子,一只脚踩在刘蛮子的身上,转过脸,威严地扫了刘蛮子本家兄弟一样。

刘蛮子本家兄弟虽然顾及本家情面,但牛庆飞代表的是乡党委政府,再加上又有乡派出所联防员黄继勇在一旁,他们只好退到一边,眼睁睁地看着刘蛮子家的谷子被挑走,牲口被牵走。

李金磊他们一共挑了六挑谷子,牵了三头羊。

见李金磊他们挑着谷子牵着羊走出刘蛮子的院子,牛庆飞冲着躺在地上的刘蛮子厉声道:“谷子和肥猪要被牵到乡政府去,给你两天时间,若是到时不交提留统筹,就把谷子和羊卖了充抵提留统筹,价格也不亏你,就按照市价来卖。”

在村刘蛮子和刘蛮子老婆恶毒的诅咒之下,牛庆飞指挥众人挑着谷子牵着牲口离开了刘蛮子家,向村部赶去。

路上,李璐走到秦天河身边,不无感激地冲秦天河道:“秦所长,谢谢你了。”

秦天河笑着应道:“大家同事一场,应该的。”

李金磊则在一旁打趣道:“小李,秦所长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救得你,你怎么也得有所表示吧?”

李璐不知是计,顺着李金磊的话道:“你说,我该怎么表示?”

旁边的王磊邪恶一笑,道:“反正秦所长还没女朋友,不如,你以身报答,以身相许算了。”

李璐抬起脚,狠狠地踢了王磊一下,急忙逃到了一边。

秦天河也不由得脸一红,不经意地扫了李璐一眼。

而李璐也正望着他,见他正扫视自己,急忙把脸转向一边……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王都没有了,其他人就更不用说。

在福山村,之所以有人家拖欠提留统筹款不交,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刘蛮子家拖欠了两年多的留统筹款一点事都没有,出于攀比才不交的,现在刘蛮子被制服了,剩下的拖欠户再也没有一个敢起来同工作组对抗的,工作组一上门,就乖乖拿钱上缴了提留统筹款。

最后,只有田老五因为家里没人没交提留统筹款,不过,马六顺表示,田老五虽然也是犟驴,但还算识时务,只要刘蛮子被制服了,田老五兴不起什么风,作不起什么浪。

工作组还得去其他村子清剿,不可能留在福山村等田老五回来。

在福山村吃完午饭后,牛庆飞决定,留下两人在福山村等田老五回家后再上门清剿,其他人跟随自己一起去历山村。

福山村到历山村还有十多里的山路,而且在历山村清剿完后还得去山前村和山后村,几个村都清剿完,最起码还得两三天。而且,这些村子离清源都不近,而且村与村之间又都是山路,晚上回清源简直就是遭罪,所以,晚上没特殊情况就不再回清源,直接在村里住下来。牛庆飞感觉带着女同志驻村,有些不方便,于是,第一个把李璐留了下来。

听说把李璐留在福山村,李金磊、王广文和王磊他们都争抢着要陪李璐留在福山村,但被李璐一一拒绝了,李璐点名道姓让秦天河留下来陪自己。

李璐半开玩笑地说:“看你们几个毛手毛脚的,我就不放心,要留还是把秦所长留下来吧,只有秦所长留下来陪我,我心里才踏实些。”

李璐的话音刚落,便引发了一阵哄笑。大家问:“为什么非得要秦所长留下来陪你,是不是想趁机巴结秦所长一下啊?”

李璐说:“巴结怎么了,你们要是我的所长,我也会巴结你们。”

大家听李璐这么一说,笑声更响亮了,有几个好事的还吹起了口哨。

秦天河听李璐点名要自己留下来陪她,心中不免有些顾忌,怕其他人产生误会,说出什么风言风语的闲话来。这边李璐却大方地站起身子,冲着秦天河说:“秦所长,不好意思,只有麻烦你留下来陪我了。”

184.184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84节 184

秦天河嘴里嗯啊地应承着,表面上却故意装出严肃正经的样子,用眼睛的余光观察了一下周围,未见同事们有更多异样的表情,这才装出不情愿的样子,而且故意调侃道:“美女相邀,我哪有不留下来的道理。”

秦天河的调侃又引来一阵哄笑。

笑毕,跟在牛庆飞身后离开了福山村。

牛庆飞等人离开后,马六顺和胡大安也借口田里还有农活离开了,马六顺和胡大安离开前告诉秦天河与李璐,在村部要是无聊了,可以沿着村部前的小河往前走,大约走一里路左右,那里有个瀑布,环境比较不错,可以去那里看看。

在村部里的确无聊的很,所以,马六顺和胡大安这边一离开,两人就走出村部,顺着马六顺说的那条小河,沿着岸边向山里走去。

山里的空气沁人心脾,到处飘荡着绿野的清香,越往前走越有曲径通幽的感觉,也就走出大约一里多路,远处陡峭的悬崖上飞流直下一缕瀑布,直泻入一大片水域。

秦天河与李璐心中立即产生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白云、青山、流瀑、鸟鸣,好不幽静。

看着清洌的溪水,李璐来了兴致,就脱了鞋子,站在溪边的石头上,踩上石头的时候,她将手伸给了秦天河,道:“扶我一下。”

上了溪边地石头,她就用光脚板去踢着水。

这个时候的李璐,很是天真烂漫,在河边玩了好一会,这才穿上鞋子来到了石坡前,找到一片树荫,捡了个光滑的石头,坐在了石头,歪着头望了秦天河一眼,道:“秦所长,坐啊?”

秦天河在李璐的对面坐了下来。李璐再次歪着头调皮地冲秦天河道:“秦所长,你原来是耍过笔杆子的人,肯定也会作诗吧?”秦天河道:“即兴胡诌一首还可以,谈不上是诗。”李璐呵呵笑道:“这儿环境这么美,你就给我诌一首诗,怎样?”秦天河沉思片刻,道:

曲径通幽的小径,

蜿蜒曲折,伸向密林深处,

密林深处的一条小溪,

宛如一条飘逸的发丝,

夏深了,

记忆更加遥远,

缠绵的爱,

恰似这曲径通幽的小径,

永无尽头……

李璐听得如痴如醉,心里情不自禁对秦天河产生一缕爱意,心道:“到底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就是有本事,谁要是嫁给这样的人,是一生的福气。”嘴里却打趣道:“秦所长想必是想女朋友了?”

这么一说,李璐突然想起,秦天河来清源这么长时间,似乎从来没谈过女朋友的事,而且也没有女孩子来清源看过秦天河,禁不住心中的那份好奇,问秦天河道:“对了,秦所长,你来清源这么长时间,怎么没见你女朋友来找你啊?”

李璐的话让秦天河情不自禁想起了姜小碟和孙楠。

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有姜小碟算是他的女朋友,然而,姜小碟已经离他而去,成为他心头永远的痛苦,想起姜小碟,秦天河心里升起一缕莫名的酸楚……

他和孙楠已经发生了亲密关系,但是,孙楠并没对他承诺什么,严格意义讲,孙楠也不能算他的女朋友。

因此,他沉思了一下,道:“我现在还孤身一人。”

听秦天河说现在还孤身一人,李璐嘴张成了一个“O”型,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过,见秦天河一脸严肃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她也就相信了秦天河。再说了,秦天河来二道岭这么长时间,的确没有女孩子来找过秦天河,于是,她接过秦天河的话,道:“不会是挑花眼了吧?”

秦天河苦笑道:“哪有啊,主要是没女孩子看中我。”

李璐道:“不会吧,我们秦大所长要相貌有相貌,要才有才,谁要是看不中我们的秦大所长,只能说明她太没眼光,太没审美情趣。对了,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

“好啊,不过,我有个要求,必须像你这样漂亮。”秦天河不失时机地拍了李璐一个马屁。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听到秦天河夸自己,李璐娇声笑了起来,笑毕,道:“像秦所长你这么优秀的男人,还让我介绍吗,我也太自作多情自不量力了吧。”

秦天河苦笑一下,道:“不聊我的事了,聊聊你和皮组织的事吧,听说你们谈了好长时间,什么时候请我吃喜糖?”

关于结婚的事,李璐已经向皮长山提过好多次了,但皮长山每次都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来搪塞李璐,一拖再拖,一直拖到现在。

不过,这些话,李璐不便在秦天河面前说,因此,她略作思考,便道:“我们双方家长都说我们年龄小,让我们等两年再说!”

秦天河笑着说道:“皮组织那么优秀,你就不怕他见异思迁喜欢上其他女孩子?”

秦天河的话让李璐的心里情不自禁升起一缕哀伤。

最近一阶段以来,皮长山的确不如以前那么关心她,在意她,每天都往方山跑,而且每次回去的时候都不同她打招呼,她每次问皮长山回方山做什么的,皮长山都吱吱呜呜的不愿说,问急了,皮长山就眼一睁,不耐烦地告诉她,老爸叫自己回家有事,并让她今后少管自己的闲事。

想到这些,她心里就莫名的担忧,不过,她嘴里强硬的很,道:“他爱喜欢谁喜欢谁,我又不是嫁不出去。”

当然,她做梦也没想到的是,此时的皮长山正在方山一家照相馆里和自己的未婚妻,县委宣传部部长阚中东的宝贝女儿拍结婚照。

皮长山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他老爸皮建高的意思。

对皮建高来说,现在是他能否顺利取代王步凡登上县委副书记宝座的关键时刻。

经过最近一阶段的奔走斡旋,上层的关系基本疏通了,现阶段,他必须把主要精力放在方山县县委常委身上,尽最大能力获得方山县县委常委的支持。

鉴于如此,皮建高才做出决定,让儿子皮长山和阚中东的宝贝女儿完婚。

只要儿子皮长山和阚中东的宝贝女儿阚金凤结婚,阚中东和自己就是儿女亲家,阚中东就会铁定心站在自己这一边。

为了老爸的前程,确切地说,也是为了自己的前程,皮长山毫不犹豫地就接受了爸爸的建议,力争在最短时间内和阚金凤结婚。

但是,一时半会,皮长山还不想离开李璐,他想先瞒着她再说,能瞒到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瞒不住了就和李璐分手。

鉴于如此,他和阚金凤去照相馆照结婚照的事,谁都没告诉。

正因为如此,李璐才一直被蒙在鼓里,继续做着她的爱情美梦。

这些情况,秦天河也不知道,因此,他顺着李璐话道:“你们真是幸福的一对,我也祝福你和皮组织早日结婚,永浴爱河!”

“谢谢你!”李璐感受到了对方诚意,嘴里不无感激道。

“不用谢,今后我请你帮助的时候更多。这些年,我一直在城里工作,农村的情况几乎一窍不通,这方面你得多帮帮我,哪怕适当的提醒一下也可以。真的!”秦天河非常诚恳地说道。

“好,咱一言为定,以后互相帮助,共同努力!”李璐有点激动。

“小李,认识你真的很高兴!”秦天河发自肺腑道。

李璐虽然也接受过现代教育,思想比较开放。但想到自己和秦天河都是未婚青年,而且这么短时间就如此交心,不免有点过分,因此,脸一红,道:“我也是。”

……

不知不觉间,两人聊到了下午四点多,因为还要去田老五家收缴提留统筹款,他们结束了谈话,离开瀑布和小溪,来到田老五家门口。

到了田老五家门口才发现,田老五家依然是铁将军把门,没有办法,他们只好坐在田老五的家门口等,一直等到晚上七点半,田老五一家才从山上回来,两人迎上前,说明来意。

田老五似乎已经听说了刘蛮子的事,也没怎么反抗,只是和秦天河稍作理论,就让婆娘回家拿来钱交给李璐。

收完钱,给田老五打完收据已经到了八点多,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再加上回二道岭的路都是崎岖不平的山路,回乡政府已经是不可能了,因此,秦天河与李璐决定在福山村住一夜,准备第二天再回乡政府。

然而,决定留下来只好才发现一个难题。

福山村村支书马六顺和几个村委家都没有供他们住的多余的房子,也就是说,他们只能住在福山村的村部里。

让秦天河与李璐住在村部里,实在不是待客之道,因此,马六顺一脸无奈地说:“秦所长、李出纳,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人穷,家里都没有多余的房子,要不,你们住我家,我和老婆孩子去村部办公室住。”

让马六顺一家去村部办公室住,秦天河与李璐感觉过意不去,但这时候回二道岭,也是不可能的,因此,他们接过马六顺的话,道:“整整打扰你们一天,就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怎么能让你们去村部住呢?还是我们去村部住吧。”

马六顺一脸歉意道:“那太委屈你们了,既然这样,你们先到我家吃饭,吃完饭后,我陪你们去村部。”

在马六顺家吃完晚饭后,在马六顺的陪同下,秦天河与李璐再次回到了村部。

把秦天河与李璐送到村部,马六顺就回去了。

马六顺离开后,秦天河和李璐才发现一个令他们都颇感尴尬并为之头疼的问题,村部办公室的房子不是独立的房间,而是相通的房子,两间房屋之间虽然有一扇门隔着,但孤男孤女同处一室,也不是那么回事。

因此,睡觉的时候,秦天河取了席子和毛巾被,走出办公室,来到了院子里。

秦天河虽然来到了院子里,但想到屋里有一个美丽可人的女孩子,而且又是夜深人静,荒郊野外,又只有他们两个人,难免让人心猿意马……

在屋里,李璐同样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就在秦天河与李璐在福山村村部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时候,在富阳市陶然路的情人咖啡屋内,姜小碟正与孙兆明坐在二楼的一间小包厢里喝咖啡。

说实话,上学的时候,姜小碟对孙兆明的印象并不怎么好。

那时候,在姜小碟的印象中,孙兆明除了家世显赫,除了能在体育场一展雄威,出下风头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可以让她为之心动的地方,而且孙兆明还是个花花公子,整天只知道流连花丛。

她还清楚的记得,这个花花公子还给自己写过纸条。

那时候,就因为她对这个花花公子没有好印象,才会拒绝这个花花公子,并把这个花花公子写给自己的求爱纸条交给老师,以至于这个花花公子被老师狠狠奚落了一顿。

现在回想起来,既感到好笑,又感到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不该那么做。

而且现在,她对孙兆明的印象彻底发生了改观,她发现孙兆明并不那么令人讨厌。

之所以发生改观,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孙兆明救了自己。

那天在孙兆明的酒店,如果不是孙兆明及时出现,如果不是孙兆明赶走郭大鹏救了自己,自己就会羊落狼口,留下终生遗憾之事。

救助之恩,绝不能忘,正因为如此,她会接受孙兆明,和孙兆明来往。

在和孙兆明的来往中,她渐渐被孙兆明的真诚所打动,对孙兆明的印象也在一点一点地发生改观。

不过,她对孙兆明并没有什么奢想,她只是把孙兆明当成同学。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虽然时隔三年,但孙兆明依然没有忘记她,依然疯狂爱着她。

她住院那几天,孙兆明只要没事就会来医院探望她,而且每次来的时候,都会送给她一束美丽的鲜花,以至于连照顾她的女护士都羡慕地要命,不止一次在她面前夸奖孙兆明,说谁要是找到孙兆明这样的男朋友,是一辈子的幸福。

出院后,孙兆明依然一如既往地给她送花,而且花越送越名贵,越送越多,以至于整个宿舍里都摆满了花,简直成了鲜花店,以至于闺中密友李新梅都羡慕地要死。

直到此时,她才发现孙兆明并没有忘记她,而且准备打算继续追求她。

185.185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85节 185

说实话,她刚从感情低谷中走出来,秦天河给她的伤害太深了,所以,她不想这么快就再次坠入新的感情漩涡中,她想静一静,甚至有打算独自一人过一辈子的想法。

但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是在不断地变化着的。

人的感情也是如此。

下班的时候,姜小碟刚回到宿舍,孙兆明就来到她宿舍,向她发出邀请,请她晚上出来喝咖啡。

她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孙兆明对自己这么好,要是拒绝了人家,情理上实在过意不去,再说了,孙兆明又救过自己,因此,她略微踌躇一下,就答应了孙兆明,坐上孙兆明的车,与孙兆明一起来到情人咖啡屋。

走进咖啡屋,找了个幽静的包厢坐下来之后,孙兆明打开随身携带的黑色手提包,拿出一个类似于相册的大夹子,推到姜小碟的面前,道:“我来的时候给你带了一份礼物,希望你喜欢,不要嫌弃。”

姜小碟不知道那是什么,就漫不经心地打开了。一打开第一页,姜小碟就惊呆了。

孙兆明给她的礼物竟是一个相册,第一页上就是姜小碟学生时代的照片。照片上的姜小碟看上去还穿着学生服,嘴角向上翘起,露出天真的笑容。目光单纯而美丽。

姜小碟一看这张照片就吃了一惊,她惊讶地问孙兆明:“哇,你怎么有这张照片?我没有给过你呀,只记得给了我的同桌杨丽。”

孙兆明神秘地一笑,说:“别着急,你再慢慢往后看。后面还有惊喜。”

姜小碟半信半疑地往后翻着,令她更为吃惊的是,一本相册里全是她学生时代的相片,有的是她自己照的,有的是她和同学们的合影。这些照片她自己有的都已经丢失了,孙兆明却为她一直保存着。

姜小碟清晰地记得,上学时孙兆明问她要过相片,但是她一张也没给过他。想到这儿,姜小碟就吃惊地问孙兆明:“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呢?”

孙兆明笑了一下说:“毕业时我问过你要照片,你一张都没给过我。我只好向其他同学要来了你给他们的照片,还是我好磨歹磨说尽好话才要来的。我把它们整理在这个相册中,无论我到哪儿,我都带着它。这辈子没法让你爱上我,就权当你活在我心中了。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老天爷还会给我一个救你的机会,让我再一次见到你。”

听完孙兆明说的话,姜小碟惊呆了,这样一本厚厚的影集,得需要多大的耐心,需要付出多大的情感才能够完成?

她从这本相册中,看到了孙兆明那颗痴情的心,那颗整整装了她这么多年的心,她不由得一阵战栗,一股从没有过的感动禁不住涌上她的心头。她知道孙兆明一直盯着她,她不敢抬头去看孙兆明,真怕她的目光碰到孙兆明的目光,碰出她的脆弱来。心里却在选择着说什么话更得体。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看到孙兆明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说:“我不知道说什么好,真是感谢你,这么多年还记得我。”

孙兆明说:“每个人的心里,都装着一个美好,或者叫初恋,或者叫追求,也或者叫梦,我的心里装的永远是……你。”

那一刻,姜小碟被爱情伤透了的心真真切切地感动了,面对着眼前痴情的男人,再想到秦天河的背叛,她一时泪如雨下,心乱如麻。

孙兆明趁机从桌子那边伸过手来,同时抓了姜小碟的两只手。

姜小碟感到了一阵温暖和心跳,这是好多年没有过的感觉,但是,没有持续多久,她就冷静了下来,轻轻地抽回了手,说:“这样不好,被人看到了不好。我们要点东西吃吧?”

孙兆明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抽回手,问姜小碟道:“点餐还是吃自助餐?晚上有自助餐。”

姜小碟环顾了一下大厅,中间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菜,便说:“吃自助吧。”

孙兆明说:“那好,喝点什么?”

姜小碟说:“来点咖啡吧。”

听姜小碟说喝咖啡,孙兆明站了起来,走向大厅。

姜小碟的目光便也追随着去了,看着孙兆明高大魁梧的背影,怎么也无法同中学时代的那个孙兆明联系起来。如果那时候孙兆明不是口碑不好,也许她会认真给孙兆明回信的,说不准还会爱上孙兆明的。人世间的许多事也许有个冥冥之中的主宰,你逃不过它的安排。

不一会儿,孙兆明端来了一杯咖啡,一杯奶茶,把咖啡放在了姜小碟的面前,奶茶留了自己。

咖啡厅里,响着轻轻的音乐声。

在优雅的音乐声中,两个人边喝咖啡边聊天。

喝完口咖啡,走出情人咖啡屋。孙兆明突然停了下来,冲姜小碟道:“晓芸,我还有一个惊喜给你!”

“惊喜?什么惊喜?”姜小碟满腹狐疑,她不知道孙兆明还会有什么样的惊喜给自己?如果那本相册算作一份惊喜的话,应该没有什么比这份惊喜还要惊喜的了!

“想知道吗?随我来”,说完,不由分说,拉起姜小碟就走,来到车前,打开车门,把姜小碟推进车中,然后回到驾驶室,发动引擎,打转车把,向街道尽头驶去。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天河路丽景华都一栋楼房前。

在那栋楼房前,孙兆明熄灭引擎,回头冲姜小碟狡黠一笑,道:“到了,请下车。”

姜小碟虽然不知道孙兆明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但还是按照孙兆明的指示,下了车。

姜小碟刚一下车,孙兆明就拉着她走进电梯。

一分钟后,电梯停在了十楼,孙兆明拉着她走出电梯,来到一间房间门口,掏出钥匙,打开房门,顺手把姜小碟拉进房间。。

走进房间,姜小碟的大脑一阵昏眩。

此时的姜小碟仿佛置身于一个照相馆里,满屋子都是大幅照片,而且那些照片都经过刻意装饰和雕琢,最让她没想到的是,照片上的人就是她姜小碟。

客厅里,卧室里,餐厅中到处都是。

“哪来的?”惊诧之情溢于言表。

“答应我,不生气,我再告诉你!”孙兆明道。

“好,我答应你!”

“偷拍的!在你走路的时候,我专门偷拍的!”

如此真诚的告白,如此赤诚的示爱,任何女人无不为之动容,姜小碟同样为之怦然心动。

她对孙兆明所有的戒备在一刹那间彻底的消除了。

她在心里想,孙兆明如果不是真心待她,不会枉费心机搞来这么多的照片,不会一次次的为她送花。随之而来的是她被孙兆明的真诚和痴情彻底感动。

眼角不知不觉间沁出朵朵泪花。

孙兆明注意到姜小碟的变化,知道眼前的女人已经被他的行为所折服,兴奋不已,双手适时环抱住姜小碟的腰肢……

三天后,提留统筹清剿工作全部完成,秦天河再次回到乡里,开始按部就班工作。

期间,秦天河给孙楠打了一次电话,接电话的人告诉秦天河,孙楠已经不在那个办公室上班,让秦天河打另外一个电话,并随口报给秦天河一个新的电话号码。

于是,秦天河就打了那个号码,电话打过去却没人接。

当时,秦天河以为孙楠一定是出去了,所以才没有人接自己的电话,决定等一会再打,于是拿起报纸,准备看报纸,报纸还没来得及打开,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秦天河拿起电话一听,竟然是朱广平亲自打过来的电话,急忙冲着话筒谦恭地问候道:“朱书记,您好,有事吗?”

朱广平道:“准备点钱,和我出去一趟。”

放下电话,秦天河急忙来到李璐的办公室,让李璐立即给自己准备三万元钱。

从李璐手中拿到钱,秦天河走出财政所,向乡政府走去。

秦天河刚到乡政府大门口,朱广平的黑色桑塔纳就从乡政府里驶了出来,停在他的身边,朱广平摇下车窗,冲他招招手。

他连忙走上前,拉开车门,坐进车中。

秦天河刚坐下,朱广平就道:“一个多星期没去看望王书记了,也不知道王书记怎么样,陪我去方山看看王书记去。”

直到此时,秦天河才知道朱广平是去方山的,而且是去方山医院看望王步凡的。

秦天河知道朱广平和王步凡的感情,两人不仅仅是上下级的关系,已经情同兄弟,形如父子的关系,因此,他接过朱广平的话,道:“王书记吉人天相,很快就会康复的。”

朱广平长叹一口气,道:“但愿如此。”到了方山之后,秦天河先到鲜花店买了个花篮,然后拎着花篮,和朱广平来到县医院,走进王步凡入住的干部病房。

走进病房,秦天河发现,王步凡的病房里已经失去了刚住院时的喧嚣,甚至有些冷清,病房里除了照看王步凡的小保姆和王步凡妻子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床头柜上摆放的的花篮也只有零星几个,这一切都说明,现在前来看望王步凡的人并不是很多。

186.186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86节 186

不过,他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王步凡现在重病在身,即使好了也只是一个躺在轮椅上过后半生的废人,马上就不再是分管人事工作的县委副书记,已经决定不了他们头上的乌纱帽,再来探望王步凡,还有什么意义呢?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那些和王步凡没有什么关系的人也就不再来了,只有像朱广平这样的亲信才会出于感激过来探望王步凡。

想清楚这个道理,秦天河突然感觉到什么是事态炎凉,人情冷暖,眼下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如果王步凡不生病,如果王步凡还是县委副书记,如果王步凡还手握大权,能够掌控官员头上的乌纱帽,恐怕此时此刻,病房里还是门庭若市,全是前来探望的人员。

朱广平非常关心王步凡的病情,花篮一放,就坐在了窗前的凳子上,手握王步凡伸出外边因受病魔折磨已经变瘦的手,关切地问王步凡的老婆道:“柳姨,王书记最近好点了吗?”

王步凡的老婆柳絮告诉朱广平,王步凡病情最近很稳定,而且已经能够勉强下床,状况好的时候还能让自己扶着,在病房里走上几步。也说得出话了,只是语速缓慢,好几秒钟才说一个字。

王步凡的老婆还告诉朱广平,医生说王步凡能够保住性命,不做植物人,已经非常不容易了,竟然可以下床走上几步,的确是个不小的奇迹。不过还不能说是万事大吉,他的心脑血管很脆弱,不小心会再度破裂,这是一辈子也不可能完全康复的顽症。而且,就在朱广平和秦天河来之前,王步凡刚在地上活动了一会儿,刚刚被自己扶回到床上。

朱广平仔细端详了王步凡一番,发现王步凡精神头看上去的确比以前好多了,于是就冲王步凡喊了声:“王书记!”

王步凡腮边肌肉动了动,道:“广……广……广平……工……工作……还……还……顺心吧……”

朱广平眼睛一热,差点流出泪水来,不过,他马上就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冲王步凡道:“还行,王书记您尽管放心。”

事实上,朱广平自己就不放心,自从王步凡出事,他隐约感觉,乡里有不少人已经不再向以前那么尊重自己,尤其是孙洪涛、徐华山和皮长山等人,时不时地和自己顶牛,这让他很恼火。

王步凡说话节奏虽然缓慢,慢得像一部漏油的老爷车。但已经让王步凡妻子兴奋不已,告诉朱广平,这是王步凡恢复说话能力以来说得最多的一次。

朱广平又交代了王步凡妻子两句,就提出告辞,临行前,冲王步凡老婆柳絮道:“柳姨,我来的有点匆忙,也没来得及给朱书记买点东西,给您点钱,您帮我给王书记买点好吃的,也算我点心意。”

路上,秦天河本来与朱广平商量好的,看望完王步凡后,给王步凡留下两千元钱,现在看到病房里的情景,秦天河心生恻隐,想王步凡才四十五六岁的年纪,而且身为分管人事工作的县委副书记,正是干事业的时候,得了这样的病就什么也没有了。正所谓人们常说的一句话,人生是一串数字,身体是一,什么事业爱情金钱权力是一字后面的零,零多你人生的值就大,或是一百,或是一千,或是一万,可一旦前面的一没了,后面的零再多也还是等于零。王步凡如今可不就是这种情况吗。再联想到朱广平和王步凡的关系,因此,他打开手提包,取出一万元钱塞到王步凡的老婆手中。

王步凡的老婆坚决不收。

但秦天河还是把钱放在了王步凡的床头,然后和朱广平一起走出病房。

一出病房,朱广平就冲秦天河道:“天河,谢谢了。”

秦天河知道朱广平谢自己的原因,急忙道:“王书记为人民的事业操劳一生,我们表示点,是应该的。”

朱广平没再说什么,直到上车之后才道:“我们去财政局找下蔺局长,打听一下扶贫资金的事,上次和他吃饭的时候,他说市里的扶贫资金很快就会拨下来,现在都过去一个多星期了,怎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是不是把我们二道岭忘了?”

于是,李坤打转车把,向座落于人民路和建设路交汇处的方山县财政大楼驶去。

方山县财政局办公大楼是一座高八层,气势磅礴,新建成时间不长的办公大楼。整个大楼都用白色和橙黄色的瓷砖镶起来,看上去典雅别致。

大楼的顶端有三个城堡式的装饰,显得别具一格。正门的上方镶嵌着“为人民服务”五个镏金大字。字正上方城堡上插着一面鲜红的五星红旗和六面不同颜色的彩旗,彩旗飘飘,随风飘展。

走进大门,跨过停车区,沿着中心路,拾级而上,跨越十八个台阶,就来到一楼门厅,门厅两旁半环型路面像两只美丽的翅膀,一直延伸到中心路上。车顺着环行路面可以一直开到一楼大厅。

这座楼,老百姓私下里都叫它“**楼”。在人均月收入不足千元的方山县,为了建造这座楼却斥资三千余万人民币。

正因为因此,大楼还没竣工,前任财政局长何云天就被请进了号子,调查人员光从其家中搜出的现金就是五百余万元,另外还有存折、金表、美元、金戒指、金项链、金耳环、高档香烟和进口洋酒等各类珍贵物品,折合一起价值三百多万元人民币,这座楼也被迫中途停建。

而且何云天进去后,方山县好几个干部都牵扯其中,被请进号子,但不知道为什么,正在人们拍手称快,翘首以待检察机关能够采取更大动作时,案件却随着何云天和部分官员的落马而画上一个本来不该结束的句号。

何云天出事后,蔺明杰才到财政局做局长,在蔺明杰的四处奔波下,大楼才得以复工。朱广平的黑色桑塔纳刚在财政局办公大楼前边的停车坪停下来,方山县财政局副局长刘兴安就从楼梯里走了出来。

看见朱广平的黑色桑塔纳后,刘兴安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到朱广平的车前,随手帮朱广平把车门打开,并手扶车门,把朱广平恭迎出来。

财政局决定着各乡镇的财政预算,副局长也不容小视,所以,财政局第一副局长亲自给自己开车门,朱广平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一边下车一边冲刘兴安道:“劳老弟大驾给我开车门,实在荣幸!”

刘兴安依然是一副春风般灿烂的笑脸:“去县政府办点事,正好赶上你的车停下,我就替你开了车门,为领导服务是应该的么!”

“你老弟少跟我扯。”朱广平用一种玩笑的语言冲刘兴安说道:“对了,你们老板在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单位的一把手都被冠以老板称号。

“市局来了两位领导,老板正在办公室里接待,你们上去吧。”刘兴安一边说一边冲秦天河点了点头,算是与秦天河打了招呼。

“既然有领导来你们财政局检查工作,我们就不上去了,改天再来吧。”听说蔺明杰办公室有人,而且是市财政局来的领导,朱广平不好意思再上去打扰,于是准备上车回去。

就在朱广平准备上车回去的时候,刘兴安道:“没事,你们尽管上去,两位领导是来办私事的,其中一位领导,你们都认识的,而且和你们都是老熟人。”

“我们认识?是谁?”在朱广平的印象中,自己并没有朋友在市财政局工作,而且刘兴安说其中一人还是他和秦天河的老熟人,因此,他禁不住心中的那份好奇准备问刘兴安,但刘兴安已经钻进车中。

见刘兴安的车驶出财政局大门,朱广平冲秦天河挥挥手,转身走进财政局办公大楼,乘电梯,直接来到蔺明杰所在的七楼。

走到蔺明杰办公室前,朱广平抬手敲了两下门。

时间不大,门从里边打开。

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方山县财政局办公室主任乔汉民。

见门外站着的是二道岭乡党委书记朱广平和二道岭乡财政所所长秦天河,乔汉民立即露出一副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伸出手,先和朱广平握了手,然后又同秦天河握了手,一边同两人握手,一边道:“稀客稀客,朱书记,秦所长,里边请!”

边说边把朱广平和秦天河两人让进办公室内。

走进蔺明杰的办公室,秦天河抬眼悄悄打量了一下办公室内的人。

突然,秦天河浑身猛地一震,眼睛直直地定住了。不经意间,他看见了孙楠,孙楠正坐在靠门一侧的沙发上。

秦天河看见孙楠的时候,孙楠也正在看着秦天河,并冲秦天河微微一笑。

秦天河浑身的血液都在奔涌,心中兴奋不已。

直到此时,秦天河才知道刘兴安嘴中的那位市局领导就是孙楠!也直到此时,他才知道往孙楠办公室打电话为什么没人接,原来,孙楠来到了方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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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87节 187

秦天河毫不掩饰的高兴尽收孙楠眼底,然而孙楠只是冲秦天河微微一笑,就迅速移走了眼神,并站起来,走到朱广平面前,伸出纤纤细手,握住朱广平的手,连声道:“老领导好,没想到在蔺局长的办公室里遇到了老领导您,不知道老领导来蔺局长这有何贵干?”

秦天河有些疑惑,然而迅速明白了孙楠的意思,周围熟人太多,而朱广平就站在他旁边,而且不经意间,他发现孙楠走向朱广平的时候正在用眼睛的余角扫视他,他立即领悟了孙楠的意思,使劲压抑住内心涌动的激情,深呼吸一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冲孙楠点了下头,就让到一边,但心里却充满着激动和兴奋。

朱广平一边同孙楠握手一边道:“没事到蔺局长这化缘来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小孙你,小孙,既然来了,就不能走,怎么说,你也得让我尽下地主之谊。”

就在这时候,蔺明杰从大班椅后边走了过来,一边往朱广平和孙楠身边走,一边道:“老弟,不允许挖我墙脚的,孙科长今天是我的客人,这地主应该由我来做才对,怎么说也轮不到你朱广平吧。”

朱广平笑着应道:“好好好,我不和你这个财神爷争,今天这个地主我就让给你,快说,中午去哪请小孙。”

“去汇丰园吧,孙楠同志荣升市财政局预算科一把手,我这位老领导,怎么也得给庆祝一番吧!”

刚才蔺明杰称呼孙楠孙科长的时候,朱广平和秦天河并没放在心上,因为现在普通民众或者下级单位到上级机关办事,见到人只要不认识的一律喊科长或者主任,上级机关员工到下属单位检查或者指导工作,下属单位也尊称他们科长或者主任,以示尊重。现在听蔺明杰说孙楠已经荣升市财政局预算科一把手,两人心里都是一震。

孙楠在二道岭的时候,虽然是乡财政所所长,但并没有什么级别,说白了就是一名普通科员,而市财政局预算科科长,是实职正科级干部,级别和朱广平这个乡党委书记,以及蔺明杰这个县财政局局长是同一级别的,而且,预算科是财政局最有实权的科室,其科长的地位和身份自然非同寻常,甚至说,坐到预算科科长的位置,马上就会升任副局长,富阳市财政局十三位副局级干部中,有九位是从预算科科长位置上升上去。

方山县财政局的八位副局级干部中,也有五位是从预算科科长的位置上升上去,而且蔺明杰之前就在财政局做过预算科科长。

再说了,按照正常晋升程序,一般科员做到正科级必须历时五年,在基层单位锻炼三年晋升副科级,在副科级职位上锻炼两年再晋升正科级。

孙楠虽然在基层已经锻炼五年,但从来没在副科级职位上锻炼过,连副主任科员都不是,按正常晋升程序,到市局后顶多到某个科室做副科级副科长,怎么也不可能直接晋升为市局正科级的预算科科长,这是朱广平和秦天河为之震惊的原因。

事实上,蔺明杰与朱广平和秦天河一样,得知孙楠到市局后直接晋升正科级预算科科长,也是震惊不已。

而且,陪同孙楠一起来方山办理调动手续的是市财政局人事科科长解曙光。

解曙光亲自陪同孙楠来办理调动手续,让蔺明杰对孙楠更加刮目相看,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极力谄媚讨好孙楠。

就在朱广平和秦天河思绪起伏,遐思万千的时候,先前坐在孙楠身边的中年男人也站了起来,并冲他们这边走来。

孙楠急忙指着站在一旁的中年人冲朱广平和秦天河道:“市财政局人事科的解曙光科长。”接着,又指着朱广平和秦天河向解曙光介绍道:“二道岭乡党委的朱广平书记、二道岭乡财政所的秦天河所长。”

朱广平立即伸出手,握住解曙光的手,热情地同解曙光打招呼道:“解科长好。”

解曙光回以热情地回应:“朱书记好。”一边同朱广平打招呼,一边冲秦天河点头致意,算是与秦天河打了招呼。

互相介绍完毕,蔺明杰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去酒店,一边喝酒一边聊,怎样?”

朱广平不无调侃道:“你是地主,悉听尊便。”

蔺明杰也不无调侃道:“既然悉听尊便,那我请客,你买单。”一边说,一边转身走向门外。

因为孙楠是市财政局预算科长,解曙光是市财政局人事科科长,而且孙楠又是女的,一大桌都是男同志,对孙楠来说,可能不大方便,因此,走出办公室后,蔺明杰吩咐乔汉民道:“汉民,去预算科和人事科看看,看沈天明和管仪翠在吗,在的话,把他们一起叫上,陪孙科长和解科长喝酒。”

乔汉民嗯了一声,转身走向预算科,时间不大,身后跟着一男一女走了回来。

男的正是方山县财政局预算科科长沈天明,女的则是方山县财政局人事科科长管仪翠,因为彼此之间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所以,蔺明杰又负责介绍了一番。

介绍完毕,在蔺明杰和乔汉民的引领下,大家走下楼,乘车向位于古城路和青年路交汇处的汇丰园赶去……十分钟后,蔺明杰、朱广平和秦天河他们来到汇丰园。

此时正好是吃饭的时候,汇丰园门前的停车坪上已经停满了车,黑压压的一大片,大多是机关单位的公车。

车停在汇丰园门前的停车坪上后,众人相继下车,走进汇丰园。

据说,汇丰园开业前在晚报上登出的整版招聘广告,要求所有前来应聘的女服务员身高必须达到一米六五至一米七零之间,胸围必须在90厘米以上。

至于汇丰园的女服务员身高是否过关、胸围有没有达到90厘米,无从得证。

但总之,走进汇丰园,所有的男士都有种如梦如痴、神魂颠倒的感觉,因为这里的女服务员都太漂亮、太性感、太惹人眼了。

所有的女服务员一律身穿大红旗袍,而且旗袍都紧紧裹在其玲珑剔透的身上,最吸引人眼球的是,所有女服务员的旗袍都在胸部开了一大口子,女人幽深的沟壑和两个白皙的丰腴几乎露出一半,旗袍的中缝也一直开到大腿根部,差点露出屁股,走动的时候,女人两条丰腴白皙修长的玉腿交错展现在人的眼前,蛊人心性。

或许,这也是汇丰园生意火爆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汇丰园的装修风格也独具特色,别具匠心。

一般的酒店的装饰都以现代西式风格为主,而汇丰园是中式古典风格,所有的门及橱窗都是实木的,而且全部漆成暗红格调,地毯也是暗红色的亚麻地毯,走廊及大厅的墙壁上到处雕刻着翩翩起舞的飞天。这些仙女都吃的肥肥的,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服务台后面挂着一幅唐代著名画家阎立本创作的《步辇图》条形横幅,雍容华贵的唐太宗被八、九个身材丰腴的宫女簇拥着,迎接来自西域的吐蕃使者。

秦天河第一次来这里,走进酒店,立即被这里的豪华气势和独具特色的风格所吸引,竟然有种如临瑶池仙境之感。

就在秦天河陶醉其中的时候,一个漂亮的女服务员袅袅婷婷走上前,极具风情一笑,柔声说道:“各位尊贵的客人,你们好,欢迎来到汇丰园用餐。我是汇丰园的服务生陈娟,大家也可以叫我小娟。今天晚上由我为各位服务。如果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对我说,我会尽最大努力让您满意,祝各位用餐愉快。”

秦天河不经意地打量了下那个叫陈娟的女服务员,不由地赞叹了一声:果然是名不虚传!高挑的个头,凸凹有致的身材,眉毛又长又浓,画着淡妆的脸却带着几分孩子气。她身上的旗袍显然是小了不止一码,被她丰满的身体撑的好像马上就要爆裂。

秦天河身边的乔汉民两眼则像长了舌头一样在陈娟身上舔着,邪恶一笑,道:“小姐,你是说我们不管有什么要求都能对你提,你都能满足?”

虽然乔汉民言语轻薄,但那个叫陈娟的女孩并没有生气,依然落落大方,面带微笑,轻声细语道:“那要看先生您提的什么要求了。只要是合理的,就一定能满足您。”说完,前面带路,把大家引到二楼雅间芙蓉厅。

汇丰园的房间全部以花命名,如梅花厅、海棠厅、杜鹃厅、玫瑰厅、荷花厅、水仙厅、樱花厅、杏花厅、芙蓉厅、茉莉厅、兰花厅、牡丹厅、桃花厅、桂花厅、菊花厅、莲花厅等等,房间被命名什么厅,房间里就挂着什么花。

芙蓉厅里挂着的是芙蓉花,而且是富阳市著名画家李明溪亲笔所画的《清水出芙蓉》。

大家走进房间后,先是对着李明溪先生的《清水出芙蓉》品评一番,然后才分宾主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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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88节 188

今天是蔺明杰做东,理所当然坐在了主人位置上,朱广平、孙楠和市财政局人事科解曙光以及秦天河都坐在了贵宾席上,而且,秦天河正好紧挨着孙楠,这让他激动不已。

众人分宾主坐下来之后,那个叫陈娟的女孩轻移莲花步,走到蔺明杰身边,并俯下身子,冲蔺明杰轻声道:“老板,可以上菜吗?”

蔺明杰点点头,道:“上菜。”

陈娟又道:“老板喝什么酒?”

蔺明杰立马道:“极品五粮液。”

孙楠道:“给我和管科长拿瓶果汁吧,我们女士喝果汁。”

蔺明杰道:“女人喝了酒才漂亮呢,女人不醉,男人没机会,朱书记,是不是这样说的?

朱广平一边点头一边道:“是、是、是,今天一律白酒,我赞成。”

孙楠不好再说什么,闭口不再说什么。

酒菜上来之后,蔺明杰立即吩咐陈娟道:“小姐,把酒启开,满酒。”

陈娟急忙启开酒瓶,给在座的每人都倒满了一杯酒。

陈娟给所有人都满完酒后,蔺明杰端起酒杯招呼道:“端起来都端起来,我说两句。我主要说三层意思:第一呢,欢迎市财政局解科长和孙科长两位领导,以及二道岭乡朱书记和秦所长来我们财政局指导工作;第二呢要感谢各位兄弟姐妹对我工作的一贯支持,恳请各位以后继续关心支持我的工作;第三是欢迎,欢迎各位领导,各位兄弟姊妹以后经常来我们财政局做客。”

蔺明杰说完,一仰脖,一杯茅台全部倒进肚子中,接着就倒举着酒杯说:“都干,我监督。”

见蔺明杰喝了,大家不好说什么,再说,这又是第一杯,纷纷干了这第一杯酒。

陈娟再次给大家满上酒之后,蔺明杰又端起杯子。不过,这次他只冲孙楠一人道:“孙科长,我们单独喝一杯,这杯酒也是三层意思,一是感谢,感谢你对我们财政局的发展做出的贡献,感谢在我调到财政局工作后对我的帮助和支持;二是欢送,祝贺你上调到市财政局去工作,去做更适合自己,更能发挥自己才能的工作;三是祝福,祝福你今后前程似锦,工作顺利,生活美满幸福……。”

孙楠急忙端起杯子,冲蔺明杰甜甜一笑,态度谦恭道:“这杯酒得我敬蔺局长您才对,没有您的培养和指导,就没有我孙楠的今天,孙楠我之所以能取得今天这样的成绩,都是在蔺局长您和朱书记两位领导的关心指导和悉心培养下才会有的今天,所以,这杯酒得我敬蔺局长您和朱书记,朱书记,这杯酒您也得喝!”孙楠边说边替朱广平端起了杯子。

说实话,孙楠的提拔与蔺明杰和朱广平两个人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孙楠自己努力的结果,她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给朱广平和蔺明杰两个人戴顶高帽子,讨两人欢喜而已。

事实上,官场上很多事情,都是虚的和假的,但彼此都心照不宣,故意装糊涂,太多的时候要善于说谎话,明明是东,得说成西,明明是条鹿,得说成马,上下级之间,同事之间,都靠着这种心照不宣和假装糊涂说谎话来维护着一种太平气象和相互间的利益关系。

这种太平关系和相互间的利益关系,孙楠不能打破,蔺明杰也不能打破,朱广平更不希望打破,再说了,孙楠已经把他杯子端起来了,因此,他急忙接过孙楠手中的杯子,冲孙楠微微一笑,说了一句几乎连自己都脸红的话:“孙科长太客气了,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我和蔺局长也就在领导找我们谈话的时候替你美言两句罢了,不过,这杯酒我不能不喝,这杯酒,也是我的一份祝愿,祝你在新的工作岗位工作顺心,万事如意,同时也预祝孙科长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就像坐火箭一样,越升越高,越升越快。”说完,一扬脖子,一杯酒全部倒进了肚子中。

接下来,乔汉民端起杯子,冲孙楠道:“孙科长,我也敬你一杯酒,还有解科长,解科长难得来我们方山,这杯酒,我敬你们两位领导,祝两位领导前程似锦,步步高升,我先干为敬。”说完,带头喝下杯中酒。

孙楠和解曙光碰了下,也喝下杯中酒。

孙楠刚放下酒杯,服务生就又送上来一道菜,富阳鲫鱼汤。

酒场上有个规矩,鱼上来后,鱼头对着谁,谁就得喝三杯酒,而且一般情况下,鱼头都对着贵宾的,然而,陈娟摆放盘子的时候,一不小心把把鱼头对准了坐在了下席负责陪酒的乔汉民。

朱广平看到后立即道:“鱼头一对,大富大贵,乔主任,您的鱼头酒可是一定要喝了!”

乔汉民立即招手把陈娟叫到自己身边,一脸严肃道:“这位小姐,我看你挺聪明的,怎么一点也不懂酒桌上的规矩?你不知道鱼头得对着贵宾吗?现在怎么把鱼头对准了我?你是不是故意的?”

陈娟连声说对不起,并道:“我马上就把鱼头再给转一下。”说着伸手去转桌子。

乔汉民却一把抓住了陈娟的手,非常蛮横地说道:“不行!已经晚了。”

陈娟忙陪着笑脸道:“那怎么办?”

“怎么办?你说怎么办?很简单,这杯酒你替我喝了!”乔汉民一边说一边端起酒杯送到陈娟面前。”

陈娟继续陪着笑脸道:“先生,我不会喝酒的,再说在房间喝酒我是会被炒鱿鱼的,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一把吧。”

乔汉民瞪着血红的眼睛说:“我不管,你要是不喝了这杯酒,我就投诉你服务态度恶劣,你不照样还得被炒鱿鱼?”

可怜的陈娟此刻呆住了,她一只手被醉醺醺的乔汉民牢牢抓住,委屈与羞愤的表情在她那张孩子气的脸上弥漫开来,泪水在眼眶里来回打转。

看到陈娟的样子,秦天河心中顿生恻隐之心,真想站出来替陈娟说两句,让乔汉民不要为难人家小姑娘,但看到朱广平和蔺明杰等人都坐在那里不闻不问,而且都是一副幸灾乐祸准备看热闹的样子,他实在没有站出来替小姑娘解围的勇气。

就在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孙楠忽然站了起来,冲乔汉民微微一笑,道:“乔主任,这位小姑娘也是无意的,我看就算了吧。”

乔汉民依然不依不休,坚持让陈娟把那杯酒喝下去。

这下,小姑娘更害怕了,泪珠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见小姑娘实在可怜,孙楠于心不忍,就道:“要不,这鱼头酒我来替小姑娘喝吧,你让我喝几杯我就喝几杯。”

朱广平和蔺明杰也在一旁道:“乔主任,既然孙科长出面了,那就算了吧。”

乔汉民一怔,没有料到朱广平和蔺明杰两人也会半路杀出,孙楠的面子可以不给,但蔺明杰和朱广平的面子不能不给,因此,他马上换上另外一副面孔,松开陈娟的手,哈哈笑着说:“我和这位姑娘开玩笑的,这鱼头酒还是我来喝吧。”“

孙楠端起自己的酒杯说:“那我陪乔主任喝吧。”

乔汉民道:“和美女碰杯,求之不得啊,干!”

说着两人轻轻碰了一下杯子,各自喝了个底朝天。

孙楠的无意之举惹恼了一个人,坐在乔汉民身边的管仪翠。

事实上,一听孙楠调到市财政局,并被提拔为市财政局预算科科长,管仪翠的心里就变得极度不平衡起来,就开始嫉妒孙楠起来。

再加上,在今天的酒宴上,孙楠是占尽了风头,完全把她压在了下面,这让管仪翠心里很是不爽,现在见孙楠又站出来出风头替陈娟抱打不平,而且蔺明杰和朱广平都向着孙楠,心中更加不爽。

因此,那边朱广平、蔺明杰、乔汉民和孙楠刚放下杯子,她就端起了杯子,冲孙楠道:“孙科长,我也敬你一杯,不,我们姐妹情深,得喝三杯,第一杯是我们姐妹情深酒,第二杯是恭喜你高升酒,第三杯是祝你前程似锦酒。”

管仪翠见孙楠已经喝了不少酒,想故意刁难孙楠。

这下,孙楠犯难了,喝吧,自己已经喝了不少,再喝的话,的确有些不胜酒力,不喝吧,管仪翠已经端起了杯子,而且一脸挑衅地望着自己。

孙楠无奈,只好再次端起杯子,与管仪翠碰了下杯,干了杯中酒。

秦天河知道孙楠已经喝了不少酒,再喝下去很可能会出丑,他真想站起来替孙楠把酒喝了,但是,他实在找不出来替孙楠出头的理由,因此,见孙楠硬着头皮喝酒,他看到眼里,急在心里,突然间,他看见面前的矿泉水瓶,不由灵机一动,拿起矿泉水瓶,打开盖子,趁其他人谈话的时候,偷偷把孙楠杯子里的白酒倒掉,然后倒上矿泉水倒入。

秦天河的动作虽然做的神秘,但还是被陈娟看到了。

出于对孙楠替自己出头的感激,陈娟没有揭发他,只是冲秦天河微微一笑。

189.189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89节 189

孙楠再次端起酒杯喝下一口之后才发现杯中的酒已经变成了白开水。

孙楠当然知道是秦天河帮她换的,因为在这些人中,只有秦天河有这样的机会,也只有秦天河关心自己,爱惜自己,她心里不由一热,放下杯子的时候,不无感激地扫了眼秦天河,并用腿轻轻碰了秦天河的腿一下。

秦天河感觉到之后,心里也是一热,立即回应了一下,并冲她讳莫如深一笑,不过,马上就把脸转向一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接下来,只要有人找孙楠喝酒,秦天河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帮孙楠把杯子里的白酒倒掉,然后再换上白开水。

等所有人都敬完孙楠酒之后,秦天河也端起杯子,冲孙楠道:“孙科长,我也敬你一杯,祝你工作顺心,一切如意,也邀请你以后经常回二道岭看看我们这些老同事。”

孙楠也端起杯子,冲秦天河道:“我会的,只要有时间,我一定会回二道岭看望朱书记和你,还有大李、李璐、王广文他们。”

说完,两人举杯轻轻一碰,分别干了杯子里的“酒”。

喝完酒,放下酒杯的时候,孙楠用脚轻轻碰了秦天河一下,目光也不经意扫了秦天河一下,然后就站了起来,冲坐在上席的朱广平和蔺明杰道:“蔺局长,朱书记,我去下洗手间。”

秦天河预感孙楠一定有事找自己,心领神会,就在孙楠出去时间不长,也借口上卫生间走出包间。

一出包间,秦天河就看见了孙楠。

孙楠正站在走廊尽头等着他,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孙楠的身边。

走到孙楠身前的一瞬间,他真想把孙楠紧紧搂在怀中,并伴以热烈的亲吻……

但他们现在是在酒店里,而且还有人不时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必须保持冷静,必须克制内心那份涌动的激情。

秦天河饱含深情的目光冲孙楠投去多情一瞥,低声道:“楠姐,我想你,想死你了,今晚,能留下来陪我吗?”

孙楠读出秦天河脸上表现出的那份渴望,说实话,她也迫切希望自己能留下来陪秦天河一宿,哪怕一宿。

但这是不可能的了,因为她不是孤身一人来的方山,与她一起来方山的还有解曙光和他们的司机,她如果留下来,就会暴露她和秦天河之间的关系,现在,还不是她和秦天河公开关系的时候,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和秦天河的关系,她之所以这样做,既是对秦天河的保护,也是对自己的保护,因此,她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想留下来陪你,但今天不行,今晚,我必须回去,还有点事情要办。”

秦天河心中那股刚刚燃起的希望火焰重新被浇灭,非常失望道:“楠姐,我真舍不得让你走。”

孙楠苦涩一笑,道:“我也舍不得你,但不回去不行,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时间,我马上就回来看你,你有时间也可以去富阳看我。”

秦天河道:“嗯,有时间我就去富阳看你。”停顿一下,接着道:“楠姐,听说你做预算科科长了?你真厉害了!祝贺你了!”

孙楠笑了笑,道:“不是科长,是副科长。”

秦天河一怔,道:“刚才在蔺局长办公室的时候,蔺局长不说是预算科一把手吗?”

孙楠笑着解释道:“蔺局长说的没错,我现在是预算科的一把手,但不是科长,是副科长主持工作。”

秦天河心中的疑团这才得以解开:孙楠在二道岭只是一名科员,根本不可能直接晋升为正科级的正科长,再说了,她也没有破格提拔的前提和条件。不过,副科长主持工作是无可厚非的。副科长是副科级,只要在科员的位置上满三年,就可以晋升副科级。

不过,预算科是财政局最有实权的科室,能到预算科做副科长就已经等于重用了,更何况还是主持工作的副科长,只要主持工作,就等同于科长,而且只要时机成熟,就会自动升级为科长。

这也说明,孙楠一定有后台,而且后台很硬。

既然孙楠背后有如此硬地后台,当初又何必来二道岭,在二道岭一待就是五年,而且五年来一直不显山不露水。

谜,难解的谜。

突然,他发现自己并不了解孙楠。

就在这时候,孙楠开口道:“天河,有几句话我得交代你一下。”

“哦,什么话?”孙楠的话打断了秦天河的思绪。

“王步凡书记的事,我已经听说了,真没想到,王步凡书记会出这种事。”孙楠不无惋惜道。

“是啊,谁也没想到王步凡书记会出这种事。”秦天河顺着孙楠话道。

孙楠又道:“王步凡书记是朱书记的后台,王步凡书记出事,朱书记今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朱书记在二道岭干了那么长时间,一定得罪不少人,现在,恐怕会有人趁机站出来做不利于朱书记的事,所以,你今后行事千万要小心些,别给人逮住什么把柄。”

这点,秦天河早就意识到了,因此,他点了点头,道:“我会的。”

孙楠又道:“我还听说,市里马上就要安排新的人选接替王步凡书记,据我所知,接替王步凡书记的人,很可能是县政法委书记皮建高,就是皮长山的父亲,皮长山这人,心胸狭窄,喜欢背后算计人,标准的小人,俗话说,得罪十个君子,不得罪一个小人,所以,今后你一定要防着皮长山,更不能和他发生冲突……”

就在这时候,管仪翠从包间里走了出来,并朝他们走来,一边走向他们,一边冲他们言语暧昧地说道:“孙科长和秦所长出来这么长时间也不回房间,不会是出来幽会的吧?”

孙楠急忙解释道:“我和秦所长说点事,现在就回房间。”边说边和秦天河一起走回房间。

回到房间后,孙楠看了下时间,冲蔺明杰和朱广平两人道:“蔺局长、朱书记,时间不早了,我和解科长还得赶回富阳,就不耽误你们的宝贵时间了,没有不散的宴席,今天就到这里吧?”

蔺明杰道:“孙科长和解科长晚上要是没事,不妨留下来,在方山玩上一晚上,明天早晨再回富阳,怎么样?”

朱广平也在一旁挽留道:“留下来吧,晚上我和天河做东,请你去西城渔村吃鱼,也算对你高升表示祝贺。”

听蔺明杰和朱广平都出言挽留孙楠,秦天河心里非常激动,迫切渴望孙楠能够留下来,不经意间把目光投向孙楠,眼神里全是渴望,随之道:“是啊,留下来吧,孙科长。”

孙楠注意到秦天河眼神中那份渴望后,心里同样一动,真希望留下来陪秦天河一宿,但想到解曙光和司机后,立马又打消了留下来的想法,而且她还发现,管仪翠似乎觉察到自己和秦天河的关系,一直用暧昧地眼神打量着自己和秦天河,因此,她略微踌躇一下,就推辞道:“我和解科长回去还有点事,就不打扰朱书记和秦所长,以后有时间,还请朱书记、秦所长、蔺局长、乔主任、沈科长和管科长到富阳玩,让我也尽下地主之谊。”

朱广平、蔺明杰都说一定一定。

宴席结束后,大家走出酒店,相互握手告辞。

孙楠先和朱广平、蔺明杰、乔汉民和管仪翠他们握的手,最后才伸出手,握住秦天河的手,两手相遇的时候,秦天河明显感觉到孙楠的手微微一用力,他也微微一用力,借以传递心中的那份依恋和不舍……

孙楠和解曙光坐车离开后,蔺明杰转身问朱广平:“老朱,今晚还回二道岭吗?”

朱广平看了下时间,道:“时间不早,今晚就不回去了,明天再回去。”

“既然不回去,找地方唱歌去。”蔺明杰道。

朱广平非常喜欢唱歌,平时回方山只要没事,就会叫上几个朋友找个KTV包房吼上几嗓子,所以,一听蔺明杰说找地方唱歌,就心动了,立马应允道:“好啊,去哪里?”

“白马转盘道旁边新开的钻石钱柜不错,我们不如去那里!”乔汉民提议道。

管仪翠一脸邪笑道:“钻石钱柜老板娘和我是姐妹,去那里,我可以找她给我们打折,还可以帮你介绍漂亮的女孩子,包你们满意。”

听完两名部下的提议,蔺明杰道:“那好,就去钻石钱柜。”

于是,一伙人分乘两辆车向钻石钱柜赶去。来到钻石钱柜后,管仪翠立即走到服务台,冲服务员嚷道:“唐晓燕在吗?”

女服务员道:“老板到楼上去了,马上就回来?”

女服务员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女人出现在楼梯口。女人细皮嫩肉,眉清目秀,身上穿著一件很合身的裙装,显现的大腿晶亮丰满、很有丰姿,尤其是女人的脸,光滑细腻,看上去似乎能拧出水来。

管仪翠看见女人,立即冲女人道:“晓燕,抓紧下来,我给你带来几位重要的客人。”

190.190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90节 190

女人走下楼来后,管仪翠先把女人引荐给了蔺明杰和朱广平两人,指着蔺明杰和朱广平冲女人道:“我们财政局的蔺局长,二道岭乡的朱书记。”引荐完蔺明杰和朱广平两人后,又指着女人向蔺明杰和朱广平两人做了介绍:“钻石钱柜的老板娘唐晓燕,我最好的姐妹。”

管仪翠介绍完蔺明杰和朱广平两人后,唐晓燕立即伸出柔若无骨的纤纤细手,先握了下蔺明杰的手,紧接着又握了下朱广平的手,一脸风情地冲蔺明杰和朱广平两人道:“欢迎,欢迎,欢迎两位领导光临小店,小店蓬荜生辉,以后还领导多来小店为小女子捧场。”

蔺明杰和朱广平两人不知道是出于客气,还是被唐晓燕的容貌所吸引,连声道:“会的会的。”

接下来,管仪翠又指着秦天河、乔汉民他们一一向唐晓燕做了介绍。

虽然唐晓燕对秦天河和乔汉民他们表现的也都非常热情,但秦天河等人明显感觉到其热情地成分已经大打折扣。

互相介绍完毕,管仪翠冲唐晓燕道:“晓燕没事吧?陪我们的蔺局长和朱书记唱歌去?怎样?”

唐晓燕眉毛一挑,笑着应道:“好啊,三楼的KTV贵宾室正好闲着,我们去KTV贵宾室。”边说边头前带路,引着众人沿着楼梯来到三楼,走进KTV贵宾室。

服务生打开音响,调试好话筒退出去之后,唐晓燕首先拿起话筒,冲蔺明杰、朱广平和秦天河等人道:“蔺局长、朱书记、乔主任等领导能来小店替我唐晓燕捧场,我唐晓燕非常高兴,借此机会,我先唱一首,以示感谢,同时也欢迎各位领导经常惠顾小店。”

唐晓燕声音很富有磁性,将这一首富有动感的歌曲演绎得淋漓尽致。

唐晓燕歌声一落,管仪翠就冲蔺明杰和朱广平两人道:“蔺局长、朱书记,晓燕亲自给你们两位领导唱歌助兴,你们总得有所表示吧?”

蔺明杰当即表态:“今天晚上,唐老板唱一首歌,我就消费一瓶芝华士。”

朱广平也在一旁表态道:“蔺局消费芝华士,我请大家去帝豪吃鲍鱼。”

管仪翠又道:“去帝豪吃鲍鱼又不是在晓燕店里消费,不算不算。”

朱广平于是改口道:“那我就在唐老板的店里买两千元卡。”

当时,一瓶芝华士一百七十五元,十瓶芝华士就是一千七百五十元,再加上朱广平的两千元贵宾卡,以及果盘、瓜子、饮料和包房费用,一晚上下来就是四千多元的收入,相当于整个钻石钱柜一个星期的收入,所以,听到蔺明杰和朱广平两人的表态太,唐晓燕更加卖劲,冲两人道:“感谢明杰大哥和广平大哥为小妹捧场,只要两位大哥高兴,小妹今晚就拼了,再给两位大哥以及在座的各位领导献上一首《我的眼里只有你》。”

于是,珠圆玉润的嗓音再度响起,而且,伴随着音乐的节奏,唐晓燕扭动着柔软的腰肢和丰满性感的屁股翩翩起舞起来,博来阵阵掌声。

唐晓燕第二首歌唱完之后,朱广平站了起来,道:“晓燕妹子唱得太好了,我也不怕出丑,也给大家献上一首。”说完,把脸转向蔺明杰,笑呵呵地冲蔺明杰道:“蔺局长,我是帮晓燕妹子唱的,所以,你也得消费一瓶芝华士。”说完,放开歌喉唱了起来:“美丽的夜色多沉静,草原上只留下我的琴声,想给远方的姑娘写封信,可惜没有邮递员来传情,等到千里雪消融,等到草原上送来春风,柯克达拉改变了模样,姑娘就会来伴我的琴声……。”

朱广平唱了一首脍炙人口的名曲《草原之夜》,他的嗓子略有些沙哑,带着很深的感情,倒有几分草原之夜的意境。

唐晓燕带头鼓掌,道:“唱得真好。”

其他人也纷纷鼓掌叫好。

掌声过后,朱广平把话筒递给蔺明杰,让蔺明杰也唱一首。

蔺明杰接过话筒后,立即冲唐晓燕道:“我想和晓燕妹子合唱一首,不知道晓燕妹子肯不肯赏脸。”

没等唐晓燕开口,管仪翠就替唐晓燕答应了下来,拍着巴掌叫道:“好、好、好,晓燕,你陪我们蔺局长唱一首《夫妻双双把家还》。”

管仪翠话音刚落,唐晓燕就落落大方地站了起来,走到蔺明杰身边,与蔺明杰声情并茂,情真意切地合唱了一首《夫妻双双把家还》。

歌声过后,又博来阵阵热烈的掌声,而且乔汉民还吹起了一声尖利的哨子。

此时此刻,包房内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自己的国家干部身份,来到这里就是一个消费者,就是一个寻欢作乐的浪子,彼此都放弃了矜持,敞开嗓子,尽情歌唱。

秦天河也唱了一首《你给我一片天》,唱完后,突然感到内急,于是走出包厢,准备去洗手间。

走到洗手间门口,里边隐隐约约传来管仪翠和乔汉民的交谈声。两人出来方便好长时间没回去,原来是在这儿聊天。

乔汉民道:“小管,我看你今天喝酒的时候好像不是很高兴,谁惹你了?”

管仪翠道:“还不是那个孙楠,看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我就来气,能高兴起来吗?”

乔汉民道:“我听说,孙楠之所以调到市财政局,是傍上了市委里的一位主要领导,这事,你听说了吗?”

管仪翠愤愤不平道:“当然是真的了,要不,她能升得那么快吗?从二道岭乡一个小小的乡镇财政所所长一下子调到市财政局,而且直接被任命为市局预算科科长,没有市委主要领导出面,她能爬的那么快吗?”

乔汉民道:“不过,说实话,孙楠那人还是蛮有能力的,我感觉,她之所以调到市财政局,并这么快得到提拔和重用,也不全是靠的关系,和她能力和个人能努力也不无关系。”

管仪翠不屑道:“屁能力,现在这个官场,谁看你的能力,主要是看背景看后台看关系,看你舍得不舍得,在这个社会上必须学得聪明,该舍得一定要舍得,不该吝啬的一定不能吝啬,有付出才能收获。你看县委办公室的李天水,来县委才几天,就提为了综合科副科长,是凭本事吗?屁本事,还不是他那有钱的爹拿钱孝敬来的?但是,我看人家值,有权了,也就有钱了。当然了,没有钱,会溜须拍马也行。我们局政策法规科的吴书亮不就是会拍蔺局长的马屁吗?这不,拍成了科长。哎呀,世道啊,变了。你听说了吗?张丽秋,那个劳动局的办公室主任,你知道她那个主任是怎么当上的吗?还不是陪局长睡觉睡来的,女人嘛,有天生的资本,只要有漂亮的脸蛋,只要有诱人的身姿,比什么都强。想入党,和领导床上躺;想提干,没事就让领导干。这就是付出啊,有付出才能有收获嘛。不是有人说过一句话吗,男人依靠智力和体力去征服世界,女人依靠美色征服男人,自古英雄难过没人关。在官场,利用美色公关,是获取官位和权力最有效的途径之一,石榴裙一摆,好事自然来。叫我说,孙楠靠的就是这个……”

“这么说,你也陪领导睡觉去……”乔汉民淫笑道。

“屁,狗嘴吐不出象牙,看我不撕破你那张臭嘴。姑奶奶我是这号人吗?”

洗手间里传来一阵打情骂俏声……管仪翠和乔汉民的对话,犹如一计重拳,狠狠地击打在秦天河的心口,他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上,幸好他身边就是墙壁,他才没有摔倒,但他心里却如同狂风掠过的海面一样掀起了滔天巨浪,管仪翠和乔汉民的对话再度在他脑海中响起:孙楠是荡妇,孙楠是因为傍上市委某位高官才调到的市财政局,孙楠是靠出卖身体出卖灵魂才被委以重任……

想到这些,他的心就像被谁用匕首狠狠扎了一下一样,开始流血,心随之而碎……

说实话,对于孙楠的突然调离,并被委以重任升任市财政局预算科科长,他不是没产生过疑惑,但他爱孙楠,他喜欢孙楠,他相信孙楠不是那种靠出卖身体出卖灵魂换取自己的前途的女人,在他的潜意识中,孙楠正直善良,为人坦荡,工作踏实,孙楠靠的是个人的努力和个人才华才得到上级的赏识并被委以重任,孙楠绝对不会背着自己做出卖灵魂和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但现在这个社会,又有几个清正廉洁克己奉公的领导干部呢?

管仪翠和乔汉民两人说的对,现在的官场,黑暗的很,没有人看你的能力,主要是看背景看后台看关系,看你舍得不舍得,官场中的女人,靠的是漂亮的脸蛋,靠的是诱人的身姿……

因此,他不由对孙楠的调动产生了怀疑,正如乔汉民和管仪翠说的那样,孙楠的调动很可能不是正常的调动,这里面很有可能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191.191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91节 191

皮长山就住在县委大院后边的县委职工家属院中,晚上或者周末回家后只要没应酬就跑到县委大院后边的县委职工楼找人打扑克,用他爸爸的话说,这也是接触朋友积累人脉的一大途径。

所以,他认识唐天浩,唐天浩也认识他。

因此,唐天浩立即握住他的手,一脸热情道:“皮组织好,陪朋友过来吃饭啊。”

皮长山也握住唐天浩的手,道:“是啊,陪朋友过来吃饭,没想到碰到了赵主任和秦所长,要不,两桌并作一桌,我请客。”

唐天浩扫了眼那个女的,道:“不了不了,我就不过去打扰老弟了,有时间再聚。”

“那好,有时间再聚。”皮长山一边说一边转身走回到女的身边,坐下来继续吃饭。

皮长山离开后,就有两个与唐天浩年龄相仿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唐天浩立即指着两个年轻人向秦天河做了介绍,一个叫马磊,一个于长安,都是县纪委办公室的。

皮长山和阚金凤只吃饭,不喝酒,秦天河和唐天浩他们坐下时间不长,皮长山和阚金凤就吃完饭离开了。

皮长山离开的时候,没忘过来同唐天浩和秦天河打招呼,而且,他和马磊和于长安也都认识,同唐天浩和秦天河打完招呼后,又来同马磊和于长安两人打了招呼。

马磊和于长安都认识皮长山身边那个女的。

那个女的不是别人,正是皮长山的未婚妻,方山县宣传部部长阚中东的宝贝女儿阚金凤。

因此,马磊和于长安都拿皮长山和阚金凤调侃,说他们晚上出来度蜜月。

直到此时,秦天河才知道皮长山和眼前这个叫阚金凤的女人已经订完了婚,这让他更加同情起李璐来,也更对皮长山的行为不齿。

皮长山和阚金凤离开时间不长,服务员就把酒菜端了上来,四个人,六个菜,一扎啤酒,边喝边聊,大家都是年轻人,氛围非常融洽,喝酒也很尽兴。

酒足饭饱,从一家人饺子馆出来的时候才九点多,见时间还早,唐天浩就让秦天河跟自己一起回宿舍打扑克。

秦天河还得找旅馆,于是道:“不好意思,我还得找旅馆,就不去陪你们了。”

唐天浩立马道:“找什么旅馆,回头和我住算了,咱们哥俩有日子没聊了,今晚好好聊聊。”

一起来方山扶贫的五人中,唐天浩为人坦诚,心胸宽阔,最为实在,不像李群那样狭窄,,因此,秦天河与唐天浩的关系最好,所以,他也就没拒绝,同唐天浩、马磊和于长安一起回到了县委单职工宿舍楼。

县委职工宿舍楼是新楼,上下五层,每层二十四间,总共一百二十间,非常宽绰,所有的年轻人都是单人单间,而且房间里和楼道里,都刷上雪白的涂料,每个宿舍里还都给配了榻榻米、书桌、竹制连椅,另外还给安装了电棍和电风扇,比二道岭的职工宿舍简直强十万八千里,这让秦天河羡慕不已。

四个人打双扣,从九点半一直打到十二点才散。

马磊和于长安各自回宿舍休息后,唐天浩和秦天河洗刷完毕躺在床上继续聊天。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王步凡和朱广平的身上。

聊到王步凡的时候,唐天浩长叹一口气,道:“本来,我和你说好的,准备抽时间带你见我表叔,让我表叔想办法帮你一把,现在我表叔出事了,你的事,我爱莫能助了,你还是想想其他办法,看能不能找下其他领导帮帮你?”

秦天河也长叹一口气,道:“我在方山举目无亲,除了朱书记,哪还有人会帮我啊?”

“找朱广平书记,看看他还有其他办法吧?”唐天浩。

“朱书记现在恐怕也是自身难保。”秦天河道。

唐天浩沉吟了一下,道:“你说的也是,外人都知道朱广平书记是我表叔的亲信,我表叔出事,朱广平书记的日子一定不好过,而且我预感,县里一旦进行人事调整,朱广平书记很有可能会调离你们二道岭乡,你和朱书记走的又那么近,朱书记要是调离了二道岭,你接下来的日子也不会好混,所以,你也得想办法尽快离开二道岭,最好能调到县里来。”

但对于秦天河来说,除了王步凡和朱广平,他又能找谁呢?而且,朱广平现在都是泥菩萨自身难保,又哪来的时间和精力顾及他秦天河的事呢?

因此,他长吁一口气,道:“好了,不聊这些,睡觉吧。”在钻石钱柜和秦天河分手后回到车上后,朱广平掏出大哥大,调出先前那个电话号码回拨了过去,时间不大,电话那边立即传来了一个女子细细的甜甜的声音:“亲爱的!干嘛呢?”

那是一种非常好听的声音,仿佛一股热浪,通过电波传遍了朱广平的全身,朱广平扫了眼正在驾驶室中专心驾车的司机小周,放低声调轻声道:“陪朋友在钻石钱柜唱歌刚出来,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电话那头的女子嗔道。

朱广平急忙道:“能能能,你什么时候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女子哧哧笑道:“亲爱的,晚上有时间吗?”

朱广平想了想,回答道:“今天晚上没事,怎么,你有事吗?”

听朱广平说晚上没事,女子激动不已,抑制不住兴奋地心情,道:“亲爱的,今晚过来陪陪我,好吗。”

“我正在往你家赶的路上。”朱广平道。

“真的?太好了,那我现在就给你做好吃的。”说着便吃吃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蔓延开来,就像一股强大的电流,将朱广平电得心旌荡漾了起来。仿佛间,他还感受到了那笑声里哈出的丝丝香气,是那般地醉人,那般地勾魂摄魄,一个娉娉婷婷的女子身影便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银都商务酒店的大堂经理邵艳梅。

朱广平和邵艳梅的故事就是从那晚他送邵艳梅回家谈起。

那天晚上,邵艳梅一上车就对朱广平说:“朱哥,时间现在还早,才十点多,如果嫂子管你不严的话,我们找个地方再坐坐?”

朱广平怕邵艳梅笑话他怕老婆,再说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面对邵艳梅这样个人间尤物,他又何尝不想不与邵艳梅坐一坐,于是不无调侃道:“美女相邀,鄙人求之不得,情愿奉陪!去哪?”

邵艳梅俏皮一笑,道:“客随主便,还是你选择个去处吧。”

“女士优先,还是你说吧。”

邵艳梅没再客气,道:“既然朱哥让我决定,那我当仁不让,带朱哥去一个地方。”

坐在车里,邵艳梅兴致高昂,没话找话地和朱广平聊着家常。

朱广平边和邵艳梅聊天,边在心里想,自己已经接近不惑之年,已经不懂得什么浪漫,可是,一见到邵艳梅,他总会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邵艳梅似乎比同龄女性成熟,这种成熟透出了邵艳梅骨子里的女人味。

对于邵艳梅来说,朱广平这个男人在内心深处透着一种思想之美,一举一动都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东西在闪光,她感觉跟朱广平在一起自己浑身都如同沐浴着阳光雨露。

车到了一家叫“西城渔村”的小餐馆,餐馆的名字透着一种文化味,装修也非常的别致和讲究,朱广平一走进来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两个人一进门,酒店的服务员就迎了上来,对邵艳梅毕恭毕敬的,道:“老板回来了。”

原来,这家酒店竟是邵艳梅开的。

邵艳梅扫了眼身边的朱广平,冲服务员道:“把二楼芙蓉厅给我收拾好,我有重要的客人。”

服务员答应了一声,转身走上楼去。

朱广平不认识似的瞥了邵艳梅一眼,眼神中满是疑惑,心道:“你不是在银都商务酒店做大堂经理吗?怎么又成了这家美食城的老板?”

邵艳梅看出了朱广平眼中的疑惑,嫣然一笑,道:“一定想知道这里的服务员为什么叫我老板吧?”

朱广平点了点。

邵艳梅又是一笑,道:“这家餐馆是我开的。”

朱广平道:“你不是在银都商务酒店做大堂经理吗?”

邵艳梅道:“在银都商务酒店做大堂经理永远属于替人家打工,我已经准备辞职,于是就在这里开了这家小店,小店现在是试营业阶段,一旦步入正轨,我就去银都商务酒店辞职,全心全意打点这家小店,正式开业之后,还请朱哥多捧场!”

朱广平道:“既然是妹妹你开的酒店,到时候,我一定来捧场。”

邵艳梅灿然一笑,道:“谢了,朱哥。”

就在这时,先前上来的服务员从楼上走了下来,走到朱广平和邵艳梅的身旁,道:“老板,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你们上去吧。”

邵艳梅道:“好。”然后转脸冲朱广平道:“走,我们上去,让你品尝一下我们店里特色菜的风味。”说完,前边带路,向楼上走去。

192.192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92节 192

芙蓉厅正应了“清水出芙蓉”那句诗句,房间内配置着柔和的灯光,让整个房间里都有着一种温馨如在画图中的感觉,正墙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清水出芙蓉”的工笔画,再加上屋内飘荡着淡淡的音乐,让人感到心胸开阔,如在仙境中的感觉。

朱广平和邵艳梅坐下后,服务员手持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有茶壶、蜡烛和特制的长火柴。

邵艳梅从服务员手中接过托盘,取过蜡烛,立在餐桌上,拿起火柴,把蜡烛点上。

那边,服务员早已经关闭了大灯。整个房间里立刻倾洒出一片橘红色的烛光,宛如轻纱一般倾洒在朱广平和邵艳梅的身上。

邵艳梅端起茶壶,给朱广平满了一杯茶,茶是云山特产银杏叶茶。

邵艳梅帮朱广平满上茶之后,冲朱广平说:“朱哥,我这家美食城,既有欧洲风情的餐桌,也有极具浪漫风格的灯光,还又不失古朴气息,而这一切正是客人的灵感之道,大凡来这里的客人,追求的不仅仅是风格,最重要的是让每一位来到餐厅的顾客都能感受到舒适、安逸。试想,在流水潺潺的清音雅乐里,点上一支红色的蜡烛,可以尽情享受独具风情的浪漫情调和特色美食,那将是一种怎样的情调。可以说,无论是谨严的商务宴请、忙里偷闲的白领小聚、温情的家庭晚宴还是典雅浪漫的二人世界,驻足于此的心灵都会寻找到内心的自由和宁静。而且,我这里的食品融合了西餐和中餐美食的作法和味道,用自己独特方式向顾客展示美食的精华。蔬菜沙拉、顶级肉扒、南瓜汤……,应有尽有,我可以自信地说,这些菜一道道摆上桌来,犹如一件件精致的工艺品,无论造型、味道还是意趣,都给人清新怡人的享受,等会你就尝尝看吧。”

朱广平不由得开始对邵艳梅刮目相看,啧啧称赞起来,而且,邵艳梅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也增加了不少。

就在这时候,服务员把菜端了上来。

一盘香炸柳公河小鲤鱼,一盘葱油鲈鱼,一盘鱼香豆腐,一盘番茄鱼块,还有一碗奶白鲫鱼汤,总共四菜一汤,全部与鱼有关,外加一瓶红酒。

邵艳梅先给朱广平盛了一碗奶白鲫鱼汤,道“朱哥,这份奶白鲫鱼汤是我们小店的专利,是用四十多种菌类和西山牛奶以及柳公河鲫鱼熬制而成的,你尝尝。”

朱广平没有客气,喝了一小口,赞不绝口。

邵艳梅含情脉脉地望着朱广平,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泛起了一片绯红。在烛光的映衬下,邵艳梅更加娇艳迷人。

朱广平不由得看呆了,脱开而出:“艳梅妹妹真美。”

邵艳梅受宠若惊,不经意地问了一句:“真的吗?”

朱广平下意识地答道:“真的,就是月里嫦娥,也不能和你媲美。”说完后,他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不由得在心里骂自己混账,不应该一时被邵艳梅的美色所迷,说出那样的话。

邵艳梅是那种把爱情从天堂打入地狱,又逼它吐出自身洁白来的女人,她现在已经彻底地喜欢上了朱广平,在得到朱广平的夸奖后,爱的火焰从眼中喷出,喷发到朱广平的身上,几乎要把朱广平烧灼。

在那种目光的注视下,朱广平感到浑身不自在,禁不住问邵艳梅道:“你怎么这么看我?”

邵艳梅幽幽道:“我想看看你这根榆木疙瘩什么时候能开窍。”

朱广平心中一颤,马上听出了邵艳梅的话外之音,急忙岔开了话题,道:“来,妹子,我们喝酒。”

邵艳梅虽然很不请愿,但她毕竟是女孩子,女孩子的矜持让她不敢向朱广平立即表明心迹。于是端起酒,和朱广平碰了一下,道:“喝酒,朱哥。”说完,两个人都是一饮而尽。

喝了几杯红酒,就见月亮高悬在窗外,邵艳梅望着窗外喃喃地说:“多好的月亮。”

朱广平见邵艳梅似乎有些伤感,时间长了邵艳梅向他坦露心迹,也怕自己把持不住,提议道:“妹子,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邵艳梅未置可否,站起来,和朱广平走出了“西城渔村”。

街上已经成了灯的海洋,华灯绽放,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不断闪烁,浩月当空,皎洁的月光如流水一般洒落在大地上。

蜿蜒曲折的街面生机盎然,空气中弥漫着阵阵香气,趁着夜色,极目远望,像是人间仙境。

坐进车里后,朱广平问邵艳梅:“妹妹住哪里?”

邵艳梅答道:“文化局家属院。”

朱广平道:“你自己的房子?”

邵艳梅道:“我姑妈的房子。”

朱广平道:“那我先你回去。”

邵艳梅点了点。

朱广平没再言语,打动了引擎,向邵艳梅文化局家属院的方向驶去,一路上,两个人都没再言语。

到文化局家属院前面的路口后,朱广平停下车,并帮邵艳梅打开了车门,轻声道:“回去抓紧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就在这时候,邵艳梅饱含深情地向他发出了邀请:“朱哥,上去坐坐,陪我说会话,好吗?”

朱广平道:“时间不早了,就不上去打扰你们了。”

邵艳梅立马开口道:“我姑父和姑妈都去上海探望我表姐去了,就我一个人住在这里。”

朱广平踌躇不定,不知道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

邵艳梅叹了口气,失望不已,幽幽道:“既然朱哥不愿意,那就算了。”

朱广平感觉如果不答应邵艳梅的话的确有些太不近人情,于是随着邵艳梅走下车,道:“好吧,我再陪你聊一会。”

邵艳梅脸上现出愉悦的神情,并帮朱广平拉开车门,冲朱广平甜甜一笑,道:“朱哥请。”并调皮地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

走进邵艳梅姑妈家后,朱广平不经意地打量了一番,邵艳梅姑妈家的房子虽然不是很大,但装修的很典雅,整个房间以白色调为主,搭配以淡蓝色,无论是墙壁装饰,还是家具、窗帘、布艺等无一例外的蓝白搭配,使得整个房间清新雅致,充满地中海式的风情。也从中看出女主人别具一格的审美观。朱广平看了很兴奋,不知不觉感觉到置身其中自己也变得高雅起来。

邵艳梅好像看出了他情绪上的变化,善解人意的一笑,道:“随便看看,我回房间换件衣服。”说完,转身走进卧室。

朱广平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窗外的景色尽收眼底。窗户正对着湖面,清风徐来,混合着水汽迎面扑来,让人有种爽心悦目的感受。邵艳梅从卧室里走出来之后,已经换上了一件紫色的薄衫,薄衫很薄,衣衫里面的乾坤看个一览无余。下面露出她洁白而修长的玉腿,脚上穿着双浅帮拖鞋,头发随意搭在肩上,额头前的几缕头发耷拉下来,显得是那样的妩媚动人。

当她看见朱广平正在临窗而站的时候,赶紧招呼朱广平道:“朱哥,过来坐坐吧。”

朱广平从窗户边走过来,在邵艳梅的对面坐了下来。打量了一下邵艳梅的衣着后不觉脸色微红。

邵艳梅知道效果已经达到,心中暗自高兴,妩媚一笑,道:“喝点什么?”

“随便?”

“那喝点果汁吧。”

“好吧。”朱广平欣然接受。

邵艳梅起身从冰箱里取出一瓶果汁,随手递到了朱广平的手里。

朱广平在接果汁的时候,目光正好放到了邵艳梅薄衫里边的最为丰腴的地方,那地方是那样的丰满,几乎全被朱广平看到了,只是底部被蓝色花边乳罩包着才没有全部春光外泄。他不由得一震,急忙把脸转向一边,在心里诅咒自己该死。

好在邵艳梅正在帮他启果汁,没注意。

朱广平定下心来,不去胡思乱想。他将话题扯到她的工作上去,问她工作累不累,当老板有没有压力,并说她如果有什么麻烦他可以帮忙。

聊了一会自己的工作,邵艳梅话锋一转,不无羡慕地冲朱广平道:“还是你们做官好,不用为了生计奔波。”

或许是遇到了知己,朱广平叹了一口气道:“你不知道官场的险恶,官场上都是尔虞我诈,你争我斗,拉帮结伙,累得很。”

邵艳梅听出了朱广平话语中的迷惘和犹豫,她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朱哥,你相不相信事在人为这句话?凡事不到最后都不能下结论。你如果肯下一番努力,事情说不定就能成了。我知道你的实力,而且我也相信一般人不是你的对手,就看你在关键时刻肯不肯主动出击先发制人,如果这样,你的胜算会大些。”

邵艳梅的话让朱广平对她又多了份了解,别看她外表纤弱,他相信,骨子里这个女人一定很执着很有主见。她的话也给了他一些启示和决心。英雄冲冠一怒为红颜,官场上的争霸又何尝不是呢?

193.193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93节 193

从那以后,朱广平和邵艳梅就成了朋友,一切都在不知不觉地进行着、发展着。

对于一个事业有成的三十七八岁的男人来说,朱广平的物质生活虽算不得富贵,但已经完全达到丰衣足食、饱暖无忧了,更何况他又是一个拥有近几万人口的乡镇党委书记。

但对于一个被众多同仁羡慕的他,他却总觉得缺少点什么,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当他与邵艳梅邂逅以后,他所感觉到的缺少突然没有了,那是邵艳梅填补了他的缺少,他精神世界的空白。

鉴于如此,接下来,他开始主动约邵艳梅,频繁与邵艳梅约会,确切地说是幽会。

他们在一起畅谈人生,谈爱好、谈理想、谈艺术,然后一道去喝咖啡、去吃宵夜、去郊外野餐、去大柳公河游泳荡舟。

在朱广平的眼里,年轻貌美充满阳光气息的邵艳梅不仅是他人生际遇中的一个偶然、一个奇迹,而且是他所见过的女人中的最让他怦然心动的一个异类。

邵艳梅是省内一家知名度非常高的艺术学院的毕业生,周身洋溢着浓郁的艺术风韵和年轻气息,而且文化素养不俗,聪明智慧,能言善辩,往往你刚有前言她马上就给出了后语,彼此交流起来非常默契,与他拥有太多太多的共同语言。

最为难得的是,邵艳梅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说话做事总是主动替他着想,从来没有妻子刘淑慧身上的霸道,从来没有妻子刘淑慧身上彰显出来的那种富贵人家凌然不可侵犯或者是官宦人家千金小姐的傲气。

当然了,他喜欢邵艳梅还有一个原因,天下男人共同拥有的特点:喜新厌旧,或者说这山望着那山高。

在这种情况下,面对邵艳梅这样娇艳可人的玉人儿,朱广平欲罢不能,彼此最终突破最后的道德底线坠入情网。

那是两个星期后的一天下午发生的事情。

那天,朱广平去云山县委办事,车子刚到云山县城,朱广平身上的大哥大就响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摸出大哥大一看,是邵艳梅办公室的的号码。

见是邵艳梅办公室的号码,朱广平心里一阵激动。

两个星期以来,忙于奔波,他和邵艳梅已经有一阵子没联系。

所以,朱广平抑制住内心的兴奋,接通了话筒,道:“艳梅,你好”

“你好,朱哥。”邵艳梅的声音很轻柔,很清澈,就像小溪流水一般流进朱广平的心田。

朱广平的心中像突然间跌进了几颗甜豆一样甜美,他接过邵艳梅的话道:“艳梅,有事吗?”

邵艳梅答非所问,反过来问朱广平道:“难道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朱广平急忙道:“不是不是,你什么时候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邵艳梅哧哧笑道:“朱哥,你晚上有事吗?”

朱广平想了想,回答道:“今天晚上没事,怎么,你有事吗?”

听朱广平说晚上没事,邵艳梅激动不已,抑制不住兴奋地心情,道:“朱哥,今天是我生日,我……我想……”

没等邵艳梅把话说完,朱广平就打断了邵艳梅的话,发出了最诚挚的祝福:“艳梅,祝你生日快乐。”

邵艳梅听后心里十分高兴,用那甜美的语气对朱广平致以谢意:“谢谢你,朱哥。”

朱广平爽朗地笑道:“谢就不必了,还是请我吃蛋糕吧。”

一股莫名的幸福立刻传遍邵艳梅的全身,她嘻嘻一笑,当即答道:“好啊,我之所以打电话给你,就是请你吃蛋糕的。”

“几点?在什么地方?”

“下午五点,在我的住处。”

“那好,下午五点我一定赶过去。”

“谢谢你了,朱哥,下午我等你。”

放下邵艳梅的电话后,朱广平就开始在心里琢磨送什么礼物给邵艳梅。正想着,他看见前边路口正好有一家恋上你蛋糕店,于是让小李停下车,走进了恋上你蛋糕店。

蛋糕店里,蛋糕的品种很多,朱广平几乎挑花了眼。

这时,柜台内的小姐说道:“先生是想为谁过生日?爱人还是孩子?”

朱广平的脸色有些红了,于是就撒了一个谎,低声说了一句“女朋友”。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还是说错了。小姐赶紧接着说道:“是为女友啊?我建议先生选这种有玫瑰花图案的,图案漂亮,味道也美,再配以小姐的生肖宠物,我相信女孩子一定会喜欢的。”

朱广平道:“你怎么判定我就是送给女孩子的?”

小姐道:“看先生挑的这么有耐心,一定是。”

朱广平笑而不答,不置可否。

小姐见自己猜对了,愈加得意,随手递给朱广平一张订货单,继续喋喋不休道:“先生,在蛋糕上该写什么字?送到哪儿?您都在这张订货单上写好,我们送货上门。”

朱广平接过单子,按照小姐的指导填好,又付了款,离开了恋上你蛋糕房。随后,又来到一家鲜花店订了九十九朵玫瑰,留下邵艳梅的住址和联系电话。

在县委办完事,朱广平走到车前,冲李坤道:“钥匙呢?”

作为一名长期跟随在领导身边的老司机来说,李坤最善于揣摩领导的意图,听朱广平问他钥匙,他立刻明白朱广平要单独行动,不需要他在旁边充当电灯泡,立刻识趣地把手中的钥匙递到了朱广平的手中。

朱广平接过钥匙,道:“小李,你回去吧,我自己开车出去办点事。”说完,便发动引擎冲出了县委大院,驱车向邵艳梅的西城渔村驶去。

邵艳梅的家门口,一身盛装的邵艳梅正焦急的等待着朱广平的到来。

整整一下午,邵艳梅都心绪不宁,朱广平的身影不时出现在脑海。这就是恋爱吗?她问自己。给朱广平打完电话后,她就急匆匆地回到了住处。回到住处后,她就开始梳妆打扮起来。女为悦己者容!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二十年来,邵艳梅还是首次如此刻意地装扮自己,原本就丽质天生的她显得更为妩媚动人。

朱广平在车上老远就看到邵艳梅的倩影。

车在邵艳梅身边无声息地停了下来,朱广平打开车门,钻出车,走到邵艳梅身边,轻轻说道:“生日快乐。”

听到朱广平祝福的一瞬间,邵艳梅激动了,眼帘中涌出幸福的泪花。动情地握住朱广平的双手,无限激动地说:“朱哥,谢谢你!”

牵握住邵艳梅柔弱无骨的小手,朱广平情意绵绵地看着眼前的邵艳梅,继续用那充满磁性的声音道:“不客气,谁叫我们是兄妹。”

邵艳梅秋波流盼、樱唇含贝、轻启朱唇,无限风情道:“是啊,我们是兄妹。”说话间,一丝红晕悄然升上那略施粉黛的娇俏脸蛋上,恋爱中的女人是最美丽的,邵艳梅更是如此。那经过爱情的雨露滋润后显现的珠华圆润,那衣衫外裸露的嫩白肌肤的映衬下,一切一切都让他陶醉不已。特别是少女清纯和少妇妩媚两种气质的完美结合更把女孩邵艳梅的美提升了一个层次。

朱广平不由得看呆了,痴痴地站在那里,不知所言。

邵艳梅轻轻碰了朱广平一下,道:“朱哥,我们进去吧。”

朱广平如梦方醒,跟在邵艳梅的身后,走进了邵艳梅的房间。邵艳梅的住处,并没有朱广平想象中的那份热闹。

按理说,现在年轻人都喜欢热闹,每到过生日的时候都喜欢叫上一大帮朋友聚聚,大家好好的热闹一番。

朱广平本来以为邵艳梅也会叫上一大帮人,让他没想到的是,除了他,其他人邵艳梅一个没叫。

故此,他不由自主地问邵艳梅道:“艳梅,怎么没通知你的那帮朋友。”

邵艳梅语带娇羞,道:“这个生日,我只想和你一个人分享,所以,除了你,我没叫任何人。”

这时,门外传来了几声敲门声,邵艳梅迷惑不解地向大门走去。

对于这次生日,就像邵艳梅说的那样,她除了叫朱广平,其他任何人都没叫。

早在上艺校的时候,邵艳梅有过一段感情经历,但最终还是失败了,自从那段失败的情感经历之后,邵艳梅就对男人彻底失望了,直到朱广平的出现,她才重新对男人燃起希望,而且,她从来没有对哪个男人有过如此强烈的感情。朱广平越是对她冷,她对朱广平越热,邵艳梅从来未敢奢望自己这辈子还会有正常女人的爱情和生活,因为她是有过去的女人,在别人眼里,她本身就是一个不寻常的女人。所以,过生日时,她任何人都没告知。因此,听到敲门声后,她疑虑重重。

打开房门后,一个花童和送蛋糕的女孩出现在门前。送鲜花的花童和送蛋糕的小姐竟然不约而同一起出现在邵艳梅的家中。

看见鲜花和玫瑰,邵艳梅更是大惑不解。

当她签收完看到朱广平三字后,一股幸福的暖流如同江水一样一波一波涌出心田,她激动极了,两行幸福的热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194.194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94节 194

等花童和女孩出去后,邵艳梅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如潮水一样涌动的情感,从后面紧紧地抱住朱广平的后腰。

朱广平急忙挣脱邵艳梅的怀抱,轻声道:“我们进屋吧。”

邵艳梅失望之极,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心智,和朱广平一起走进了屋子。

屋里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一瓶红酒和几样小菜,还有两支红蜡烛。

朱广平走上前从九十九朵玫瑰中抽出一支送到邵艳梅的手中,饱含深情地说道:“艳梅,生日快乐。”

邵艳梅妩媚一笑,道:“谢谢。”边说边坐在餐桌边。

朱广平道:“不客气。”边说边帮邵艳梅点着了蜡烛,接着道:“艳梅,许个愿吧。”

邵艳梅闭上眼睛,开始许愿。

几秒钟后,邵艳梅张开了眼睛,两支美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朱广平的双眼,寄予着无限深情。

朱广平躲过邵艳梅的目光,道:“艳梅,吹蜡烛。”边说边帮着邵艳梅吹灭了蜡烛。

吹完蜡烛后,朱广平拿起刀,把蛋糕切开,拿起一瓣送到邵艳梅的手中,道:“这瓣是你的。”

邵艳梅接过蛋糕,风情万种地一笑,问朱广平道:“朱哥,你想不想知道我许了一个什么样的心愿?”

朱广平心里一颤,道:“许愿是不能说出口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邵艳梅嫣然一笑,道:“好吧,我今天就把心愿留在心中,不说出来。”

吃完蛋糕后,邵艳梅给自己和朱广平每人倒了一杯红酒,然后端起杯子和朱广平碰了一下,道:“朱哥,我们干杯。”说完,一仰脖子,干尽了杯中的红酒。

邵艳梅都喝干了,朱广平只好也干了杯中红酒。

酒至酣处,情到浓处,邵艳梅突然问道:“朱哥,感谢你百忙之中能抽出时间来陪我过生日。”

朱广平道:“这是我应该的。”

邵艳梅突然问道:“明年我再过生日的话,你还会来陪我吗?”

朱广平不假思索地说:“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来,而且,我年年都会来陪你。”

听朱广平说年年都会来陪自己,邵艳梅激动了,眼泪情不自禁地涌出了双眼。

朱广平爱怜地抚摸着邵艳梅的秀发,又替她擦拭去眼角的泪花。

就在朱广平帮邵艳梅擦拭泪水的时候,邵艳梅突然放下手中杯子,一头扑进朱广平的怀中,一股幽香弥漫了朱广平的全身。

朱广平情不自禁地抱住了邵艳梅。

就在那一瞬间,邵艳梅抬起头,香唇盖在了朱广平那厚重的嘴唇上……

两人亲吻一阵,邵艳梅痴痴地说:“朱哥,今晚留下来陪我,好吗?”

说实话,朱广平也喜欢邵艳梅,从第一次和邵艳梅在沂安大酒店相识,朱广平就读出邵艳梅目光中蕴含的那份特殊的情意,那情意犹如从火山口刚刚喷发而出的岩浆,可以一瞬间把他融化,烧灼。

他不是禁欲主义者,他的情商指数非常正常,透过那双明亮而多情的眸子,他意识到邵艳梅好象对自己有点意思了,而且不是一般的意思,在后来与邵艳梅的相处中进一步证实了自己的感觉,感觉没有错,这个温柔而又可人的女孩子确实是喜欢——确切的说是爱上了自己。所以,他不忍心拒绝邵艳梅,鬼使神差地答应了邵艳梅,道:“好吧,我今晚就留下来陪你。”

听朱广平说同意留下来陪自己,邵艳梅激动不已,高兴地说:“那好,我给你弄洗澡水。”边说边走进浴室帮朱广平放了一池子的洗澡水,出来后接着道:“我已经帮你放好了水,你先进去洗吧。”

朱广平点点头,走进了浴室。

朱广平洗完澡出来后,邵艳梅早削好了一个苹果,递给池,说:“我去洗了。”

朱广平接过苹果,说了声:“谢谢。”

邵艳梅妩媚一笑,道:“我们还需要客气嘛?”说完,风摆荷腰走进了浴室。

时间不大,邵艳梅穿着束腰睡衣出来了。

可不知怎么的,朱广平却不敢伸手去抱她了。

邵艳梅好像也极不自然,同样不敢正眼望朱广平,只一边用毛巾搓着头发,一边走了过来,在朱广平身边坐下。可一坐下,身子禁不住倾了过来,再次伏在朱广平的怀中。

朱广平重重出了一口气,猛地搂起邵艳梅,往卧室去。

毛巾便掉到了地上。两入在床上滚成一团……

思绪间,朱广平来到了文化局家属院。

车停下来之后,朱广平四下里扫视一圈,确保周围没人之后,才钻出车,做贼似的溜到邵艳梅姑妈门口。

没等朱广平掏出钥匙,门就轻轻开了。

知道朱广平要来,邵艳梅专门洗了澡,洗完澡后,只穿着一件半透明粉色真丝睡衣,一张精致白皙的小脸儿在热气的蒸腾下透着粉红,越发生动,眼里弥漫了醉人的蜜意。

朱广平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张开双臂,将邵艳梅搂在了怀中。

立刻,一股女人特有的体香扑面而来,一下就把朱广平醉昏了,朱广平情不自禁低下头,把男人的嘴唇盖在邵艳梅那小巧玲珑而又性感甜美的香唇上。

邵艳梅踮起脚尖,迎合着朱广平……

一阵狂吻,多少补偿了多日的相思之念,邵艳梅才轻轻推开朱广平,轻启朱唇,嘤嘤而语:“好了好了,你怕是饿了,我给你做菜去。”

朱广平依然不肯松开,继续环抱着邵艳梅,轻声道:“真是饿了,不是肚子里饿,而是情感上饿。”说着又要亲吻。

邵艳梅笑着躲开说:“哪像个乡党委书记?一点也不正经。”

朱广平说:“我到你这里来,就不是乡党委书记了,只是一个男人。”

邵艳梅说:“好的,我的男人,今晚我就属于你了!”说完,幸福地闭上了双眼……

然而,这次,朱广平却没能很好的进入状态,在邵艳梅的体内来回抽动两下就软了,只好沮丧地离开了邵艳梅,极度沮丧地说:“老了,不中用了。”

邵艳梅轻轻搂着朱广平,说:“不用担心,你可能是太紧张了。要不,洗个热水澡,恢复一下。我们再来一次,你肯定行的。”

在邵艳梅的坚持和鼓励下,朱广平走进了浴室。

然而,洗完澡回到房间,朱广平仍然没有回阳的迹象,他痛苦地摆摆头,不无愧疚道:“真的不行了。”

但邵艳梅却不这么想。

因为上次的时候,就是在这间房间中,他们配合的非常默契,而且朱广平疯狂地让她欲仙欲死,一次又一次把她带入快乐的巅峰,所以,她不相信朱广平是因为年龄的原因才不行的,一定是另有原因,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难道朱广平不爱自己?难道自己和朱广平的事已经被他老婆发现了?难道……

不可能啊,他们相识才半个月,朱广平的老婆不可能发现地那么早,再说了,朱广平来的时候还是激情四射,兴致极高。

既然朱广平还爱自己,既然自己和朱广平的事没被他老婆发现,他又怎会有如此的表现呢?

突然,她想起一阵子看过一本书提到的一个问题。

书上说,人的情绪直接影响到男女之间的恩爱指数。

对朱广平来说,靠山王步凡出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朱广平是不是受到了影响?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朱广平才会心情不好,从而导致与自己恩爱的时候进不了状态,于是,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亲爱的,最近,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邵艳梅的猜测没错,自从王步凡生病住进医院,朱广平的情绪就一直很低落,尤其在得知王步凡即使病好后也会在病床上躺一辈子,朱广平的心情就更为之颓废,而且每天都处在极度的忧郁和担忧中,担心失去王步凡这个后台老板的庇护后,有人趁机向他开刀,在他背后使绊子,而且他发现,自从王步凡生病,周围不少人对他的态度都发生了不大不小的转变,在山左口,也已经有不少人见风使舵弃他而去,开始向孙洪涛靠拢,而且已经有不少人已经公开加入到家麟的阵营中。

孙洪涛、徐华山和皮长山等人在他面前也不再一副小心翼翼,唯唯诺诺,处处以他为中心,唯他马首是瞻把他当老大,而是开始向他叫板,在党委会上不止一次同他顶牛,尤其是孙洪涛,利用手中掌控的经济权,与他降价讨价,分庭对抗,不再把他这个党委书记放在眼里。

直到此时,他他才真正意识到王步凡这个后台老板的重要性。

以前,就是因为王步凡这个后台老板存在,孙洪涛、徐华山和皮长山之流不敢拿他怎样,现在,他的后台老板王步凡病了,即使病好了也会在病床上躺一辈子,已经不可能再回来继续担任县委副书记,已经对孙洪涛、徐华山他们构不成任何威胁,他们已经有恃无恐,没有任何担忧和顾虑。

一想到后台这一概念,朱广平的心里不免有点惶惶然,想想自己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到头来,除了王步凡,竟然再也没有一个人能称得上自己的后台,虽说他与常务副县长曹玉华、县委办公室主任石克伍、宣传部长阚中东、常务副县长李法山等领导也都有一定的交情,而且每当逢年过节的时候,他都要备上一份厚礼去他们家坐坐,孝敬孝敬他们。

但是,他和曹玉华、石克伍和阚中东之间的关系仅仅是工作上的上下级关系,也就是说,他并没有融入他们的阵营中,他们也不会把他朱广平列为心腹,他朱广平的兴衰成败生死存亡晋升与否和人家没有任何关系,人家没必要替他出头。

在官场上,只有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爬过墙,一起分过赃的关系才是真正的铁关系,只有彼此成为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穿一条腿的裤子,才会荣辱与共,才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有在这样的阵营中,你才能找到可以真正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

195.195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95节 195

除了王步凡,朱广平也一直想另寻找一棵大树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渴望能在他的仕途中遇到一位心心相印的上司做自己的后台老板和坚不可摧的靠山,但是,这不是你想找就能找得到的,这需要机遇和机会,更需要自身的本领,这种本领除了脸要比墙还厚,心要比煤还黑以及要善于投机钻营之外,还得拥有雄厚的经济实力和财物来支撑,否则,要想粘上一位大人物做靠山恐怕比登天还难,甚至说到头来只能是一句空话。

朱广平在这方面缺得很多,既缺乏那种敢于做交易的心理素质,也缺乏雄厚的资金和财物。

确切地说,这还是一个胆略问题,他没有那样的胆略,他做每一件事,都是想之又想,慎之又慎,恐怕出错,担心被人家逮到把柄,直到自认为万无一失才会付诸实施。

鉴于如此,许多送上门来的财物都被他拒绝了。

他不敢收,更不敢拿了再转手去送上司,他只能和大多数的普通官员一样,只想着干好自己的工作,作为对领导的报答,作为自己晋升的筹码。

然而,众所周知,**的官职从来不是你工作干得多么出色,或者只要取得辉煌的成绩后就可以给你的,也不仅仅是靠老百姓的口碑和选票来决定和任免的,而是看你的背景和关系,看你地后台和靠山,看你上面有没有人。就像一个黄色段子说的那样,在官场上要想有所作为,要想飞黄腾达,扶摇直上九万里,上面就要有人,这个人还要硬,上面的人光硬还不行,自己在下面还要活动,上面有人,上面的这个人也很硬,并且自己在下面也活动了,但不出血还不行。

虽然现在从上到下,从中央到地方都在强调民主,都在强调干部任用的时候要坚持公开公正公平和透明的原则,但真正的实施中,根本就没有公正公平,也做不到公开和透明,基层力量永远推翻不了领导的决策,对于下一级官员的任免和使用,都是上级领导说了算,领导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领导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而且只是某些主要领导,甚至一两个人说了算,大多数人也就在开常委会研究的时候举举手做个陪衬而已。

正因为如此,有很多工作做的并不怎么样的人照样得到晋升,照样平步青云,飞黄腾达,一鸣惊人,就像坐了直升飞机一样扶摇直上九万里,甚至和明朝的张养浩一样,可以连升三级。

究其原因,就因为这些人背后有后台,有靠山,上边有人,而且上边的人都很硬,作为下级,他懂得活动,而且都能活动得出血,让领导满意。

他朱广平后边虽然也有后台,也有靠山,但他的靠山和后台没有人家的硬,他也很少活动,所以才会在二道岭一待就是五年。

五年,有人从一名一般人员一蹴而就,连升三级,做到县处级甚至地厅级,而他还只是一名科级干部,原地踏步继续待在二道岭。

本来,这次届满之后,他可以挪下窝,去一个经济条件好一些的乡镇做乡党委书记,或者去县里某大局做局长,而且,王步凡也答应过他,召开县委常委会研究人事变动的时候,会极力为他争取,一定想办法给他重新安排一个含金量高一些的位置。

作为分管人事工作的县委副书记,王步凡在人事任用上还是有一定发言权的,而且只要是他决定的事,县委书记古恒超基本上不会反对,只要他推荐的人选,县委常委会上基本上都能表决通过。

所以,朱广平坚信,有王步凡替自己出面,自己这次调离二道岭已经是板上钉钉,铁定的事了。

然而就在这生死存亡关键茬时刻,王步凡突发脑溢血住进了医院中。

他与王步凡已经形成了谁也离不开谁的利益共同体,荣辱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王步凡这时候出事,也就说明他处心积虑谋划的灿烂前景到头来恐怕会和美丽的肥皂泡一样,被风儿轻轻一吹,随之就发生爆裂,灰飞烟灭,化作尘埃。

也就是说,他调离二道岭的梦想也将随之化为泡影,没有人在常委会上替他出头,很可能会继续留在那个几乎连鸟都不拉屎的二道岭乡,甚至说,被充军发配到一个没有多少含金量的位置上去,比如去档案局做局长,去机关工委做党支部书记,去县图书馆做馆长,或者去县志编委会做编委会主任……

一旦去那些地方,就永无翻身的机会。

在这个官本位思想根深蒂固地扎根于民间的国度里,即便是表面上大家都一视同仁,即便是政治课本上一再宣称人只有工作分工不同,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可在内心深处,总是排除不了人与人之间的等级,而等级的大小又完全取决于官职的高低。男人是如此,女人也不例外,中国人如此,外国人也是不例外,就是到火星上也是都是这样的。

鉴于如此,自从王步凡出事,朱广平的心情一直没好过。

心情决定一切,就因为心情不佳,和邵艳梅恩爱的时候,朱广平才会进入不了状态,勉强进去,也是草草收兵,没有往日的伟岸和雄风。

虽然最近以来,朱广平的心情一直很低落,但是,他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来,也没有向任何人倒过口水,就连在老婆刘淑慧和亲信周世杰和赵玉面前也都没说过什么,但当邵艳梅问及之后,他还是情不自禁把心中的苦闷全部告诉了邵艳梅,在他的潜意识中,他已经把邵艳梅当成了红颜知己,无话不谈的红颜知己,可以与自己一起分享快乐,共同面对困难的红颜知己。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听完朱广平的倾诉,邵艳梅很替朱广平担忧,但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来安慰朱广平,他只是银都商务酒店的一名大堂经理,在官场上,除了朱广平这一个朋友,再也没有其他朋友,因此,她爱莫能助,为此,她很是伤心。

就在邵艳梅为不能帮助朱广平解决困境而黯然神伤,自责不已的时候,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本不想接,但朱广平却道:“接吧,以防酒店里有事找你。”

邵艳梅这才走过去,拿起话筒,喂了一声。

话筒那边马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艳梅,这么久才接电话,是不是正在和男朋友……?”

邵艳梅马上听出打电话给自己的正是自己上艺校时候的闺中密友于淑梅。

在艺校上学的时候,邵艳梅和于淑梅不仅同班,而且睡上下铺,而且两个人都是很漂亮的女生。一般的情况下,两人都很漂亮的女人很难成为朋友,甚至说还会成为对手,但邵艳梅和于淑梅却没有变成对手,而且成了真正好友。

不过,艺校毕业后,邵艳梅和于淑梅就分开了,邵艳梅回到了老家方山,先在一所中学教了一阵音乐,后来因为不愿意做老师,才下海经商到银都商务酒店做大堂经理,后来自己又开了属于自己的酒店西城渔村,于淑梅则通过关系留在了益阳。

邵艳梅和于淑梅虽然不在同一个地方,却也常常见面,要么是邵艳梅去益阳看于淑梅,要么是于淑梅来方山看邵艳梅。

在相互交往过程中,两个人还互相去了对方的家,探望了对方的家人,就是在探望对方家人的时候,邵艳梅遇到了于淑梅那位在益阳市市委组织部干部科任科长的哥哥于志国。

就在听出于淑梅的声音的一瞬间,邵艳梅脑海里灵光一闪,心道:“于淑梅的哥哥应该能够帮助朱广平。”

于是,同于淑梅腻乎一阵之后,邵艳梅道:“淑梅,有件事,我得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你说,只要我能帮上的,我一定帮。”

“我们方山县委在两会召开之前,准备对全县人事进行一番调整,我有个朋友原来在下边一个非常偏僻的乡镇做党委书记,想往经济条件好一些的乡镇或者县城局机关进,拜托你和你哥说一声,让他和我们方山县县委书记说一声,帮我朋友一把。”

于淑梅非常敏感地问邵艳梅道:“你先说,这个人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

邵艳梅沉思了一下,道:“不瞒你说,我男朋友。”

于淑梅道:“既然是你男朋友,这个忙,我一定帮,不过,有时间,你得把你男朋友带到益阳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听于淑梅说肯帮忙,邵艳梅欣喜不已,连声道:“这个好说,最近我就带他去益阳,让你帮我参谋参谋,还有,这事刻不容缓,你马上给你大哥打个电话探下口风!”

于淑梅说:“你傻呀,这事能在电话中说?”

邵艳梅说:“那你怎么办?要不,你到方山来一趟,就算我求你了。”

196.196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96节 196

于淑梅说:“一听你这话就知道不诚心,要是诚恳求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邵艳梅说:“好我的姑奶奶,你就别卖关子了,现在我诚心请你来好不好?”

于淑梅这才哈哈笑着说:“好!我明天下午去,到时候见了面再说。”

邵艳梅高兴地说:“淑梅,你真够哥们,你一定来哟。”

放下电话,邵艳梅喜不胜收,立即把这激动人心的好消息告诉了朱广平。

得知于淑梅的哥哥于志国是益阳市市委组织部干部科科长,朱广平的心中如同狂风卷起的海面一样掀起滔天巨浪,欣喜不已,兴奋异常。

于志国虽然是市委组织部干部科科长,但干部科负责全市各县区领导干部考核和选拔,掌控着各县区领导的前程和未来,所以,于志国的话,在各县区领导的心目中地位很重,有于志国出面同县委书记古恒超打招呼,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他激动不已,兴奋不已。

人逢喜事精神爽,兴奋之余,朱广平感觉到情感的苏醒,身体的膨胀,情不自禁紧紧搂住邵艳梅,并顺势把邵艳梅扑倒在床上,人随之压在邵艳梅的身上……

邵艳梅也感觉到了朱广平的苏醒,配合着朱广平扭动着躯体,一边扭动一边亲抚朱广平。

在邵艳梅的亲抚和鼓励下,朱广平的能量一点一点地膨胀。

接下来的一场疯狂,地动山摇。朱广平竟然持续一个多小时。

在朱广平的冲撞下,邵艳梅一次又一次昏厥,一次又一次被强烈的兴奋刺激而醒,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像电波一样在全身蔓延开来,不由自主地轻轻呻吟起来……

就在邵艳梅和朱广平决定找市委组织部干部科科长于志国这一条路为朱广平“跑官”的时候,方山县常务副县长曹玉华为了自己的前程,带着自己的心腹蔺明杰也找到市委组织部的这位于大科长走上自己的“跑官”之旅。

曹玉华和市委组织部干部科的这位于大科长是大学同学,而且上大学的时候两人关系就非常要好,两人关系一度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地步,好到一起逃课,一起泡妞,除了老婆不可以分享外,其他的都可以分享的地步。

而且,他们又是同一年通过公务员考试考到益阳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的,并且还都在一个办公室,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办公室做文秘。

再后来,于志国通过关系调到市政府政策研究室做了副主任,曹玉华因为文笔好,被时任益阳市市政府副秘书长的肖景阳看中,借调到市政府办公室为孙守义副市长服务,两人依然在一起。

直到曹玉华被下派到方山做副县长,于志国调到市委组织部干部科做科长,两个人才分开,不过,他们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因为分开而疏远,工作之余,只要没事就互通电话彼此问候,联络感情。

另外,两人的老婆也是多年的好姐妹。

正因为如此,曹玉华每次回益阳之后,都会叫上于志国,带上自己的老婆,和于志国一家出来找个地方坐一会。

但凡于志国有空,就会应约,带上老婆出来和曹玉华一家找个地方坐一坐聊一聊喝上两盅,而且就他们两家,从来不涉及到第三家。

逢年过节的时候,县里的官员都要去市里拜望一些人,很多人的双眼只瞅着那些能够左右自己前程和未来的两院大员,或者管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却往往忽视了于志国这类级别不高、实权却不小的“现管”型人物,或者考虑到了也应付了事,随便准备点礼物,让办公室主任或者秘书去其家中象征性地走一趟就算了。

而曹玉华却不这么做,哪怕再忙,也要亲自到于志国家里去坐一坐,纵使两院某些领导那儿不去,也要亲自到于志国的家中坐一坐,而且所选的礼品也与去其他领导家的不同,倒不是轻重有异,而是品味档次一定要合乎于志国的口味,显得于志国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分量非同一般。

最为重要一点,只要是于志国找到他,托付给他的事,哪怕就是比登天还难,需要承担再大的风险,曹玉华都会帮于志国去办,从不拖泥带水,而且一定办的漂漂亮亮,让于志国满意。

当然了,于志国也没有亏待过曹玉华,只要人事上有什么动静,都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曹玉华。

就因为有于志国在市委组织部做“间谍”为曹玉华通风报信,市委在人事方面有什么重大决策,曹玉华往往能够在第一时间知道,占尽先机。

鉴于他们之间的特殊关系,王步凡那边一病倒,曹玉华这边就找到了于志国,开始了自己的“跑官”之旅,希望在于志国的帮助之下,自己能够取代王步凡再上一个台阶,登上县委副书记的宝座。

今天下午四点半的时候,曹玉华正坐在办公室里看文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秘书黄天河立即拿起话筒放到耳边,不过,马上就把电话递给了曹玉华,一脸谦卑道:“市委组织部干部科于科长的电话。”

听说是于志国的电话,曹玉华立马放下手中的文件,接过黄天河递过来的电话,热忱地问候道:“老兄你好,老兄这时候打电话给我,不知有何吩咐?”

于志国压低声音道:“老弟,今晚来益阳一下,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找你,记住,来的时候,尽量不要带人,还有,来到之后,直接找家酒店登记一个房间,房间登记后,给我打电话,告诉我房间号,我直接过去找你。”

于志国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曹玉华预感,于志国这时候找他,肯定与方山县县委副书记和县委组织部部长人选有关。

王步凡在病房里已经躺了两个多星期了,而且医院已经做出结论,即使王步凡的病治愈之后,也会在病床上躺一辈子,根本不可能再回县委做县委副书记。

王步凡是分管人事工作的县委副书记,而且兼着县委组织部部长,这一块的工作非常重要,事关全县大局,而且全县人事工作调整在即,不可能就这样永无止境地拖下去。

因此,曹玉华预感,于志国这次约自己去益阳面谈,一定与县委副书记和县委组织部部长人选有关。

事关自己前途命运,曹玉华不能不认真对待,一放下于志国的电话,就打电话把蔺明杰叫了过来,让蔺明杰陪自己一起去益阳拜会于志国。

虽然曹玉华在电话里交代他最好不要带人,但曹玉华还是带上了蔺明杰。

蔺明杰是自己的心腹,见到了于志国后,无论他们做什么事,说什么话,蔺明杰都不会向外界透露的。

再说了,蔺明杰和于志国之间也有着一种特殊的关系,他们是亲姑表兄弟。

正因为蔺明杰和于志国有这层关系,何云天出事之后,于志国才会找到他,让他在县委常委会上推荐蔺明杰出任新的财政局局长,而且县委常委会研究新任财政局局长的时候,他才肯替蔺明杰出头,力顶蔺明杰。

就因为他的力荐,蔺明杰才会击败一个又一个竞争对手,并最终登上财政局局长的宝座,也就是从那时起,蔺明杰成了他阵营中的一员,并且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按说,作为常务副县长和县财政局局长,曹玉华和蔺明杰都有自己的专车,但是,他们并没有乘自己的专车去,而是来到大街上,拦了一辆出租,乘坐出租向益阳赶去。

因为曹玉华和蔺明杰两人都非常清楚,方山和益阳市虽然相隔一百多公里,两地干部也不是非常熟悉,但县政府大院和县财政局的小号车太扎眼,而且他们两人的车牌号又是全县绝无仅有独一无二的特殊号码,车往陶然居大酒店里面的停车坪一放,一下子就会被人认出来,指不定哪位老兄一好客,就会违背于大科长的意愿,给自己和于大科长都惹出一大堆的麻烦来。曹玉华和蔺明杰来到益阳的时候已经六点了,按照于志国的指示,他们直接来到铜雀山路的陶然居大酒店,走进酒店,来到前台,登记了一间豪华套房,在一位身材火辣,性感苗条的女服务员的引领下,来到五楼的豪华套房香港厅。

走进房间后,曹玉华取出手机,拨通于志国电话后,道:“志国,我已经在陶然居大酒店定好了房间,五楼香港厅。”

于志国道:“我知道了,你再等一下,我这还有点事,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后就赶过去。”

于志国似乎还有事,话音一落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于志国的电话后,曹玉华和蔺明杰两人都不经意的环视了一圈,发现房间是个老大不小的套间,一进门是一个小客厅,里面是一个大客厅。

大客厅再往里,是卧室,在卧室旁边还有健身房、麻将室、桑拿间、餐厅、酒吧,一应俱全,应有尽有,而且装饰非常上档次,沙发是意大利真皮沙发,床是马来西亚进口的象牙床,麻将桌是高级有机玻璃的,就连座便器和浴缸都是从日本进口的。

环视一圈,曹玉华和蔺明杰坐在了沙发上,东扯葫芦西扯瓢地聊了起来。

197.197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97节 197

聊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约莫于志国快来之后,蔺明杰打电话给招待所订餐部,让订餐部给他们安排一桌酒席,并专门交代订餐部的服务员,必须有红烧鲍鱼汤和嫩鸡鱼翅汤,这些都是于志国喜欢吃的东西,以前每次请于志国吃饭的时候,于志国都是这两个菜必点。虽然这两个菜的价格非常昂贵,蔺明杰却一点也不吝啬,反正是由国家买单,又不用他个人掏腰包。

蔺明杰刚放下电话,于志国就推门走了进来。于志国走进客房后,和曹玉华与蔺明杰简单寒暄了两句后就直奔主题:“老弟,今天上午,市委夏书记主持召开市委常委会研究了你们方山县委副书记人选了。”

“结果怎样?人选确定了吗?”曹玉华心里一颤,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目前还没有结果,但夏书记就你们方山县委副书记人选的选配提出了指导性意见。”

“能说具体些吗?”

于志国一脸严肃的样子,让曹玉华不安起来。

他预感,如果没有很紧急或很重要的变化,于志国不会这么急把自己叫到益阳,而且搞得如此神秘,就像革命时期地下党接头似的。

鉴于如此,他迫切地想知道会议的内容,以及夏书记所提出的指导性意见是什么,他边问边亲自给于志国倒了一杯泡好的铁观音。

于志国接过曹玉华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道:“具体的条条杠杠还要由部里和科里进行进一步的细化,不过,有几点已经基本定下来了。”

说话间,于志国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从里边取出一本会议记录,把自己记下来的要点照本宣科全部告诉了曹玉华:“夏书记指示我们,为了工作的延续性,也为了照顾你们方山干部的情绪,这次,你们方山县的县委副书记人选就从你们方山县有资格的人选中产生。”

听于志国这么说,曹玉华的心里安定了不少,但是,方山有资格接替王步凡被提名为县委副书记人选的不止他一个人,因此,他继续问道:“还有呢?”

“夏书记还指示我们,这次选拔方山县县委副书记人选一定要加大民主测评与推荐力度,要求参与测评、推荐的人员要更加广泛,更加具有代表性,其结果必须对干部使用起到更大作用和更有说服性,视野要更加开阔,力争使参与性、竞争性更强。也就是说,你们方山县所有的县委常委都可以出来参与这次县委副书记竞选;另外,在注重德能勤绩的基础上,把廉洁奉公提到更高的高度,坚决杜绝跑官要官买官等现象的发生,坚决杜绝带病提拔,暗箱操作,坚决杜绝前边提拔,后边就落马现象的发生……”

曹玉华知道于志国所说的这些对他竞选县委副书记非常重要,甚至说有决定性作用,所以,他听得非常仔细,简直做到只字不漏,于志国那边一开口,他就已经取出笔和笔记本,一边听,一边用笔把要点全部记了下来。等于志国念完了,他也记得差不多了,并大致领会了其中的主要思想。不过,由于事出仓促,他还是希望于志国能够解释得再明白一些,因此道:“就这些?”

“按照夏书记的意见,这次选拔方山县委副书记的选拔政策要体现改革创新精神,体现求真务实风格,体现民主推荐法则。”于志国的口气与腔调突然变得如同市委领导味道一般。

在曹玉华看来,这几条原则其实都是对既往沿用多年干部政策的一种挑衅和颠覆。

从解放初到现在,像县级政府换届,县委书记、县长、县委副书记人选和常务副县长人选的选拔这样重大的干部变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以领导推荐、组织决定为主,决定权都掌握在市委书记、市委分管人事的副书记和市委组织部部长等极少数主要领导的手上。

主要领导说谁行,谁就行,不行也行,主要领导说谁不行,谁就不行,行也不行。

所谓的民主推荐、民主测评之类,不过是作为一种参考甚至装饰罢了,说白了就是走走过场做样子给人看而已。

当然了,随着党的民主化进程深入人心,近些年很多地方也都搞过干部任用改革试点,进行所谓的票选,但最终只是走过场,而且只局限于任用科一级的干部,大多数情况下还都是副职和虚职,对于那些票选的主要岗位或者重要职位,基本上还是由主要领导圈定了的。

而现在,突然把民主测评、民主推荐提到一个很高的程度,就不仅仅是几个领导点头决定就行的了,来自民间的观感与选票显得就尤其重要,甚至会成为了决定因素。

若是真要越过这个用人底线,其最终结果,任何人都无法掌控,主要领导的权利也会受到挑战。

因此,以往一个县委书记、县长、县委副书记和常务副县长这样级别的领导调离或者退下来之后,大多遵循自然接替程序,由下一职级领导顺接,即使下一职级人员不是唯一人选,选择范围也不是很大,顶多下调一两个职级。

但如果像于志国告诉他的那样,方山县的县委副书记人选将不再局限于他一个人,也不再局限于某三两个人之间,县委、县政府符合条件的人都有资格出来和他较量一番,而且最终鹿死谁手还是一个未知数。

至于夏书记提出的注重廉洁奉公以人为本那一条,目前也只是嘴上说说、纸上写写,就像做年终总结时写的“自参加工作以来忠于党,忠于社会主义”之类的口号一样,都是空话,假话和套话,而且这样的空话、假话和套话还不能不说。

想到这里,曹玉华倒吸了一口冷气,情不自禁地再次问道:“老兄您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于志国沉思了一下,突然加重语气道:“在我看来,其他几条对你影响都不大,关键是强调选拔的范围要扩大,视野要更加开阔,力争使参与性、竞争性更强这一条,对你影响非同寻常。要知道,就目前情况而言,只要候选人范围扩大,可能就意味着县长人选不仅你一个人,何长青、李法山、皮建高、汪峰和阚中东他们都有资格出来和你一争高下。”

“怎么会这样呢?”曹玉华既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于志国,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

“但不管怎样,你都不能松劲!”于志国鼓励曹玉华道,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继续语重心长地告诫曹玉华道:“玉华啊,我之所以第一时间把这些内幕告诉你,就是希望你能重视起来,重新考量自己的竞争对象和竞选策略,俗话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才能确保万无一失。机遇和困难对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如果你比别人提前一步有所准备,那就能掌握主动权,比其他人多出几分胜算和优势,就像两军交战,很多时候拼的是时间和主动权,谁抓住了时间,掌握了主动权,谁就会成为胜利方。”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志国,你分析的太透彻了,听了你的分析,我茅塞顿开,你放心,我听你的,马上重新考量自己的竞争对象和竞选策略,以便确保万无一失,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曹玉华由衷致谢道。

于志国不无调侃道:“那你说,怎么谢我?”

曹玉华指着满桌的饭菜道:“今天,我只能请你吃饭了。”

于志国不无调侃地说:“曹玉华,你也太小气了吧,我告诉了你这么重要的信息,就用这一顿饭来打发我?”

曹玉华也笑着说道:“那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我能满足的,一定满足。”

于志国笑了笑,道:“开玩笑的,今天哪也不能去,就在这里吃饭,你给我点了红烧鲍鱼汤和嫩鸡鱼翅汤,怎么也不能浪费了吧,还有这五粮液,我最好这口了。”边说边坐在了餐桌前。

蔺明杰急忙拿起五十二度酱香型五粮液,给于志国、曹玉华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

蔺明杰帮于志国和曹玉华倒满酒后,曹玉华立即端起酒杯,冲于志国道:“志国,我先敬你一杯,感谢你在第一时间把这么重要的信息告诉我。”

于志国端起酒杯和曹玉华碰了一下,道:“我还是那句话,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胳膊肘绝对不能往外拐,既然我们是好朋友,我们就要始终坐在一条船上,同舟共济,来,干了这杯,也预祝你心想事成,马到成功,如愿登上方山县县委副书记的宝座。”

接下来,三人边喝边聊,于志国比照着夏书记提出的杠杠给曹玉华提出了几条指导性意见,对方山县现有有资格出来和曹玉华一较高下的人选逐一筛过,又把曹玉华的个人情况、竞争优劣仔细捋了一遍,这才使整个交谈过程成为一次马拉松。

于志国不愧在市委组织部工作了将近二十年,而且又是主管全市地县区干部的干部科科长,对全市干部和方山县干部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分析起来也是头头是道,简直是探囊取物、如数家珍,而且高屋建瓴、入木三分。

按照于志国的分析,方山县委常委那一堆人里,觊觎县委副书记宝座,能和曹玉华一争高下的只有县政法委书记皮建高和分管工业财政的副县长李法山。

而且,于志国还把皮建高、李法山和曹玉华三人之间的竞争优势进行了对比。

198.198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98节 198

对比之后指出,皮建高才是曹玉华最大的竞争对手。

于志国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结论,就因为皮建高和市委副书记丁万年的关系非同一般,有丁万年在后面为皮建高摇旗呐喊,擂鼓助威,奔走斡旋。

李法山虽然没有皮建高这样的人脉和实力,而且在所有常委中排名也不是非常靠前,但也不容忽视,毕竟其在方山也是老常委,不仅根深蒂固,而且很得县委书记杜尧森的赏识。

早在于志国分析之前,曹玉华就在脑子里把所有有资格人选的情况过滤了一遍了,而且也把自己的优劣势与皮建高和李法山两个人做了对比。

与皮建高和李法山两个人相比,曹玉华感觉自己还是有一定优势的,自己的优势就是自己现在是常务副县长,接替王步凡出任县委副书记师出有名,最有说服力。

再说了,自己在来方山做副县长之前是市政府副秘书长,为市长吴东明、常务副市长孙守义和常委副市长林华山鞍前马后服务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私下里,他也已经找过他们,他们也都表示,市委常委会研究方山县县委副书记人选的时候,他们都会把手中最为宝贵的一票投给他,所以,对于自己取代王步凡接替县委副书记一事,他是信心百倍。

此外,担任常务副县长以来,他紧密团结在县委书记杜尧森周围,配合县长李明迪,大刀阔斧地改革,在他主管工作范围内,重点抓了城市改造和招商引资工作,使方山县市容市貌日新月异,招商引资也如火如荼,吸引了国内外上许多著名的财团、企业进驻方山。方山县的经济每年以百分之二十的速度连续增长,现在县财政收入已经突破亿元大关,这也是他竞争县委副书记,和皮建高他们一搏的最大砝码。

不过,既然于志国也说到了,他就不能不加重视与防备,毕竟县委副书记的位置太有诱惑力,谁都想囊括手中,方山县大有人在,市直机关、各县区符合条件的干部也都大有人在。

好在市委已经做出决定,方山县县委副书记人选就从方山县市委常委中选,这让他无形中减少了不少的竞争对手。

否则的话,市里机关干部下派,兄弟县区之间领导干部交流,或者其他一些不可预知的因素,都是不确定的因素,而且都是不可忽视的竞争对手。

但不管怎么说,大战在即,最忌讳的就是麻痹大意。

很多时候,失败的最直接原因只有一个——轻敌,因此,他放下杯子,郑重其事地问道:“志国,按你的意思,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于志国沉思了一下,道:“我个人认为,接下来你最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引起市委夏书记的注意,只要夏书记欣赏你,你接替王步凡做县委副书记的事就是板上钉钉,铁定的事情了。”

“来方山之前,我一直在市政府工作,从来没和夏书记接触过。”曹玉华向于志国透了实底。

“你和夏书记是没有接触过,但你可以做另外一个人的工作。”于志国沉吟一下,道。

“谁?”曹玉华迫不及待地问道。

“李绍光。”

李绍光是市委办公室副秘书长,而且是市委书记夏闻天专程从易林市带过来的心腹手下。

官场上的任何故事,都富有传奇性的色彩,李绍光能够成为夏闻天的心腹,继而从易林市带到益阳市出任市委副秘书长,也是非常富有传奇色彩的。

李绍光在认识夏闻天之前,只是易林市市委机关报《前沿阵地》的副主编。

作为记者,而且是市委机关报《前沿阵地》的副主编,在竞争激烈的新闻行业,要想扬名立万闯出一番天地,没两把刷子是不行的,所以,工作之余,李绍光把别人打牌逛舞厅洗桑拿的时间都用在了读书看报上,天文地理、政治历史、三教九流、阴阳八卦,没有他不看的,课本上的东西他看,课本上没有的东西他也看,而且边看边反思。

长期的读书思考,让李绍光的写作才能得到了极大提高,潜力充分彰显出来。他的消息、通讯、散文、杂文全面开花,在报纸、杂志上连篇累牍地登载了出来,而且题材新颖,文笔老辣,分析问题深刻到位,见解非常独特,拥有众多的读者群,一时间成了易林市的名记者,著名主编,知名作家。

也就是在这一年,易林市的政坛也发生了变化。

这一年全省范围内交流了一批地市级干部,其中就有现任益阳市市委书记,时任易林市市长的夏闻天。

在那次地市级级干部交流中,易林市的前任市长被交流到西山省西部一个市出任市委书记,夏闻天从西部某市调到易林市出任市长。

夏闻天在下派到地方之前,曾经在北京某社科院任职多年,对理论研究情有独钟,特别关注事关重大国计民生的应用性理论问题。

所以,他到易林市的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视察社科院、新闻单位、高等院校等理论文化部门,并特别重视李绍光主编的市委机机关报《前沿阵地》,出任易林市市长时间不长就亲自视察了作为党的喉舌的《前沿阵地》,而且在视察的时候指出,市政府机关在最短的时间内开展一次解放思想大讨论活动,利用一至两周的时间,在不影响正常工作的基础上,所有政府工作人员都要深刻剖析自己存在的问题,思考易林市和沿海发达地区的差距,找准症结,痛下决心,彻底改变机关的衙门作风,做好服务,改变易林市的投资环境,迅速弥补和发达地区的差距。

这是夏闻天出任易林市市长所做的第一个大规模的举措,市政府各机关闻讯后迅速行动了起来,随后市委机关也加入了讨论,并在全省范围内大面积铺开。

市委宣传部也不敢怠慢,要求《前沿阵地》配发一组评论,为这次活动造造声势,于是,报社就组织了一批文笔比较好的记者、编辑,每人领一篇任务,写好了再统一汇总,按期刊出。

可以说,全市所有的机关干部几乎都要看这片文章,对于那些抽调过来的记者和编辑来说,写好了不仅可以扬名立万提高自己的知名度,而且可能引起领导的赏识,一旦得到领导的赏识,得到提拔重用的机会也就变得多多。

所以,李绍光觉得,这是自己人生的一次契机,全面发展自我,提高自我的契机,因此,接受任务后,李绍光立刻精心组织材料动手写起社评来。

众所周知,写出一篇好文章是很不容易的,尤其要想在高手如云的知名记者和著名编辑中脱颖而出,引起高层的赏识和重视,就更不容易了。

鉴于如此,李绍光独辟蹊径,首先详细查阅了东部发达地区的情况,发现易林市与东部沿海发达地区相比,无论是财政收入、工业总产值还是外商投资企业差距很大。拿财政收入来说,易林市都无法与人家相比,甚至连人家的零头都不到。

经过深入分析,李绍光发现易林市和东部沿海发达地区所以会出现如此大的差距,很大程度上是投资软环境疲软,招商引资工作没做好。

抓住这一要点后,他又通过夏闻天在先前任职那个市市政府工作的大学同学的关系,把夏闻天在那个市就职时的全部讲话材料搞到手,细致研究以后,将夏闻天讲话精神以及最关注的问题抽了出来,写出一篇名为《不断优化投资软环境,实现招商引资新突破——逐步缩短与东部沿海发达地区差距》的社论。

应该说,那篇文章完全是激情所至有感而发,既写得激情澎湃,又充满思辨色彩,在市委机关报《前沿阵地》发表后,立即引起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的注意,并一度在市直机关引起热议。

最为幸运的是,就因为那篇文章,他跳进了时任易林市市长的夏闻天的视野,命运从此得到彻底的改变,事过不久,夏闻天就点名调他来身边做秘书,夏闻天调任益阳市市委书记又随着夏闻天来到了益阳市,而且级别又升了一格,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地市级干部。

作为夏闻天身边的红人以及专门为夏闻天服务的市委副秘书长,在夏闻天面前说的话自然非常有分量。

不过,李绍光跟随夏闻天来到益阳市的时候,曹玉华已经从市政府下派到方山省做副县长了,所以,他无缘于李绍光接触。

再说了,作为市委副秘书长,又是市委书记身边的红人,李绍光接触的都是市委市政府各直属机关以及县区党政领导一把手,像曹玉华这样的副县长,根本进不了人家的视野中。

因此,他不无担忧地说:“关键是我和李秘书长也一点交情没有,他会帮我吗?”

199.199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199节 199

于志国拍着胸脯担保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李秘书长的工作,我可以帮你做。”

于志国虽然在市委组织部干部科做处长,地位举足轻重,但李绍光是市委书记身边的红人,很大程度上,他们就像拳击场上的两种重量级的拳击手,根本没有同台竞技的可能。现在见于志国拍着胸脯打包票,曹玉华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嘴里没说什么,但不经意间还是上下打量了于志国一番,眼神里流露出的全是迷惑和不信任。

曹玉华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于志国还是看出了他眼神中的迷茫和不信任,为了打消曹玉华疑惑,于志国道出了自己和李绍光的交情。

让曹玉华做梦都没想到的是,于志国和李绍光竟然是老相识。

最令人匪夷可思的是,他们竟然也结缘在文学上。

原来,于志国闲着无事,也喜欢写一些政论性的文章,不过,他的文笔不行,间隔向一些报刊杂志投了一些稿件,但最终都石沉大海,连个退稿信都没收到。

一天,在一本杂文集期刊上,他看到了还在易林市市委机关报《前沿阵地》做副主编的李绍光的通讯地址,就抱着讨教的态度,非常虔诚地给李绍光写了一封信,乞求李绍光的指导。

李绍光那时候还没给夏闻天做秘书,而且只是《前沿阵地》的副主编,也没成名,架子自然不大,再加上于志国态度诚恳,言辞谦逊,李绍光就给于志国回了一封信,详细介绍了自己写东西的心得体会,给了于志国一些指导性的意见。

在李绍光的指导下,于志国陆续在省内外不少家报刊杂志上发表了一些社论和短评。

出于感激,于志国给李绍光又写一封热情洋溢的感谢信。

一来二往,他们成了未曾谋面的朋友。

李绍光调到益阳市出任市委副秘书长后,他也就堂而皇之的成了李绍光的座上宾。

听完于志国的叙述后,曹玉华心花怒发,喜上眉梢,当即恳请于志国尽快帮他安排一次拜见李绍光的机会。

于志国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曹玉华,并说最近三两天就帮他安排。

聊的尽兴,喝的也就非常尽兴,一片五粮液很快就喝得底朝天。

于是,曹玉华又拿起了一瓶五粮液。

于志国制止了他,道:“时间不早了,不能喝了。”

“咱哥俩难得一聚,今晚一醉方休,然后去异国风情泡泡桑拿,放松放松。”

于志国道:“得,现在非常时期,你我绝对不能一起出现在公共场所,等一下我就回去,你也马上回方山,不要在这里留宿,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我们今晚见面的事。”

曹玉华知道于志国是为自己好,也就没再坚持,于是,宴席结束,于志国提出告辞。

曹玉华起身把于志国送出了客房,在出客房之前,曹玉华拿眼扫了眼蔺明杰,蔺明杰心领神会,起身打开随身携带的黑色公文包,从中掏出一个装有五万元人民币的信封,塞在于志国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

第二天,秦天河刚回到办公室,李金磊就拿着两份油印材料走了进来,径直走到秦天河办公桌前,把手中的材料递给秦天河道:“收缴提留统筹工作总结和第三季度预决算报表弄出来了,秦所长您审查一下。”

秦天河拿起材料从头到尾仔细阅读一遍,见没什么欠缺之处,就拿起笔,签上字,顺手递给李金磊,道:“让牛娟送党政办公室去,送交朱书记和孙乡长审阅。”

李金磊顺手拿起材料,冲正在门外打扫卫生的牛娟道:“牛娟,别扫了,把这些材料送党政办公室去,记得莫搞混了,党委领导的是一种……”

牛娟做事一向拖拖拉拉的,经常出错,因此,李金磊话还没落,秦天河就打断他的话,道:“让牛娟继续搞卫生吧,我自己送过去。”说完,随手接过李金磊手中的材料就准备出门。

牛娟急忙拦住秦天河,道:“秦所长,还是我去送吧,你……”

秦天河笑着说道:“你打扫你的卫生,还是我自己送吧。”

望着秦天河的背影,牛娟嘀咕道:“我又不是蠢宝,你耐烦点说我不就清楚了?你自己去送,等伪军阀看见了,又要骂我偷懒了。他这领导也当得怪,有人跑腿还懒得指挥……”说着又扫起地来。

秦天河到乡党委政府后才发现朱广平和孙洪涛都没在办公室,卓洪波也不在,于是走进党政办公室。

党政办公室里,赵晓燕正坐在办公桌前吃瓜子,瓜子壳剥了一大堆,见秦天河从门外走进来,立即站了起来,不无调侃地冲秦天河道:“什么风把秦大帅哥吹来了?”

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秦天河就对赵晓燕的性格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赵晓燕是一个典型女子,何谓典型女子,有三个特征,第一是爱讲小话,包括刨根问底查户口、义务介绍他人隐私;第二是喜欢吃零食,秦天河见过赵晓燕三次,每一次她的嘴巴都没有闲着,不是吃这样,就是吃那样;第三是能撒娇,喜欢人家夸她漂亮,因此,秦天河不无调侃地笑着应道:“不是风把我吹来的,是被你这位大美女吸引过来的。”

听秦天河夸她是美女,赵晓燕兴奋不已,笑得几乎合不拢嘴,不无撒娇道:“我算哪门子美女,要说美女,你们财政所的小李才是真正的大美女,人家小李不仅脸蛋水灵,身材长的也不错,对了,秦所长,你和小李天天在一起,你就没对小李产生那种想法吗?要是有那种的想法的话,可得抓紧时间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秦天河道:“人家小李已经名花有主,你就别埋汰我了。”

赵晓燕道:“你是说皮组织吧?”

秦天河电点点头,道:“是的,我听说小李正和皮组织谈恋爱呢,我再横插一竿子进去,皮组织不找我拼命,再说了,兔子不吃窝边草。”

赵晓燕哈哈笑道:“既然窝边全是草,又何必让兔子满山跑,要我说,窝边草不吃白不吃,你不吃,也有外来兔子吃,这不,小李,就被皮组织这只外来兔子吃了。”

两个人正说着,孟涛从外边走了进来,孟涛一进来就冲秦天河和赵晓燕道:“你们聊什么呢?什么兔子不兔子的?”

赵晓燕于是道:“我是说秦所长看着财政所小李这棵草不吃,结果让皮组织这只外来兔子吃了。”

孟涛立即接过赵晓燕的话,并压低声音道:“我听说,皮组织已经和县委宣传部阚部长的宝贝女儿好上了。”

秦天河已经知道皮长山背着李璐和阚金凤谈恋爱的事,因此,他并没感到惊讶。

倒是赵晓燕,惊得嘴变成了一个“O”禁不住心中的那份好奇,问孟涛道:“孟涛,你听谁说的?这不会是谣言吧?”

“切,乡党委大院所有人都知道了,你没看皮组织这阵子一下班就回方山吗,其实,皮组织回方山就是和阚部长的宝贝女儿约会的。”孟涛道。

“你听谁说的?这是真的?”秦天河也佯装不知道的样子,故意问道。

“千真万确,前几天,有人在方山街头正好遇到皮组织带着个女的逛街,听说那个女的就是阚部长的宝贝女儿,好像叫阚……什么……凤。”孟涛道。

赵晓燕也道:“你别说,前天我去计生办,也听计生办里的那帮娘们谈过这件事,好像她们还说,皮组织已经和阚部长的宝贝女儿订完婚了,好像年底就结婚。”

本来,秦天河还以为只有自己知道皮长山背着李璐和阚金凤在一起这件事,现在看来,乡党委大院已经不止自己一个人知道这事,而且很有可能,就李璐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他不由得再次替李璐感到悲哀起来,打心眼里同情李璐,心里再次产生一个想法,自己是不是应该把皮长山背叛李璐的事告诉李璐。

告诉李璐吧,正如孟楠告诫的那样,自己肯定会得罪皮长山,很可能还会惹来皮长山的报复。

不告诉李璐,他感觉对不起李璐,毕竟和李璐是同事,大家还低头不见抬头见。就在秦天河心绪起伏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外边传来两声朱广平的咳嗽声。

秦天河于是扬扬手中的材料,冲赵晓燕和孟涛道:“朱书记回来了,我先把这两份材料送给朱书记,回头再聊。”

赵晓燕道:“回头聊,以后没事,经常来党政办公室看看姐我啊。”

孟涛也道:“是啊,没事经常来我们办公室坐坐,不能升官了就忘记我和赵姐了。”

秦天河道:“你们办公室,我会经常来的,没事,你们也去财政所坐坐,给我们财政所也增添点人气。”一边说一边转身走出党政办公室。

走到朱广平办公室门前,秦天河抬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200.200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00节 200

敲门声刚落,就从办公室里传来朱广平浑厚的嗓音:“谁?进来吧,门没锁。”

得到朱广平的允许,秦天河推门走了进去。

朱广平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看文件,见进来的是秦天河,道:“是天河啊,你来的正好,我正打算找你。”

“有事吗?朱书记。”秦天河一边问一边把手中的材料递给朱广平。

朱广平接过材料后,并没有看,而是随手放在办公桌上,道:“天河,你最近有事吗?如果没事,陪我去益阳一趟,现在全县各乡镇都在搞招商引资,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益阳找找你以前的领导同事,看看能不能帮我们二道岭联系几个招商项目。”

听说去益阳,秦天河心里立即升起一缕莫名的激动和兴奋。

因为到益阳后,他就可以见到孙楠,就可以和孙楠团聚。

不过,他马上又想起管仪翠和乔汉民两人在钻石钱柜洗手间里的对话。

管仪翠和乔汉民两人对孙楠的调动和升迁都嗤之以鼻,认为孙楠调动和升迁的手段不光彩。

虽然孙楠在他的心目中是清白的,他认为孙楠绝对不会做出那种靠出卖身体换取前途的事,但管仪翠和乔汉民两个人说的有根有据。

想起管仪翠和乔汉民的对话,想到孙楠的调动和升迁很可能是通过不光彩的手段换来的,秦天河心里隐隐作痛起来,他在心里道:这次见到孙楠之后,一定要问问孙楠是通过什么人的关系,通过什么样的途径调到益阳的?

只有问清楚这些,才能彻底消除他心中的疑虑。

就在秦天河心事重重的时候,朱广平再次开口问他道:“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没时间?”

听到朱广平的问话,秦天河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接过朱广平的话,道:“有……有时间?您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我打算等一下就召开乡直干部会,把乡里的工作安排一下,散会之后就动身。”朱广平道。

听说散会就动身,秦天河道:“那好,我先回财政所把工作安排一下,回头和您一起去益阳。”

朱广平道:“那好,你先回去安排安排,多带点钱,另外,再给我单独准备五万元钱。”

一回到财政所,秦天河就走进办公室,关好门,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电话,开始拨打孙楠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秦天河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和兴奋,对着话筒道:“楠姐,忙什么呢?”

“没忙什么,正等你电话!”孙楠笑着同他调侃道。

“是吗?你怎么知道我要给你打电话。”

“心有灵犀一点通吗。我进办公室就预感你要给我打电话,这不,还没坐下,电话就响了,快说,打电话给我什么事?”孙楠道。

“今天,我陪朱书记去益阳,晚上有时间吗?我去找你。”秦天河道。

得知秦天河来益阳,孙楠也很兴奋,立即道:“是吗,太好了,今天晚上正好没应酬,我专门设宴招待你和朱书记,好好地犒劳犒劳你……”

孙楠说到“犒劳”两字,不经意间带上暧昧成分,声音随之低了下来。

秦天河立即明白了“暧昧”两字的含义,心里不禁一热,道:“我们益阳见!”

放下孙楠的电话,秦天河心里依然兴奋不已。

直到桌上的电话再次响起,他的心才重新平静下来,接通电话一通,是卓洪波的,急忙道:“你好,卓主任,有什么指示?”

卓洪波道:“切,我有什么指示,是告诉你,十点半,在乡会议室开会,别迟到了。”

秦天河道:“知道了,一定按时参加会议,绝对不会迟到。”

卓洪波不无调侃道:“你小子要是迟到了,我就你给你画成旷会,回头扣你点名费,好了,我还得通知其他人,不同你侃了。”

挂断卓洪波电话后,秦天河走出办公室,来到李璐的办公室。

李璐正在整理单据,见秦天河进来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递给秦天河一叠还没签字的单据,让秦天河签字。

秦天河接过单据,一边签字一边冲李璐道:“朱书记让我陪他去益阳搞招商引资工作,麻烦你给我准备八万元钱。”

李璐连忙打开保险箱,从中取出八万元钱,放到秦天河的身边。

秦天河签完所有单据后,把单据递给李璐,然后打开随身手提包,把钱分成两份,一份五万,一份三万,全部放进手提包中,转身向门外走去。

就在转身的一瞬间,他突然想起皮长山背着李璐和阚金凤在一起的事。

虽然那天在汇丰园大酒店,孙楠一再告诫他不要过问皮长山和李璐的事,以免得罪皮长山,引来皮长山的报复和无端打击,但他还是禁不住停下脚步,善意提醒李璐道:“小李,你和皮组织的事情怎么样?”

李璐并不知道皮长山背着自己和阚金凤在一起的事,依然被皮长山的谎言包围和欺骗着,对皮长山心存幻想,幻想有一天皮长山能娶她,做陈家的少奶奶,还以为秦天河只是随便问问,所以,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于是就很随意道:“还行。”

“既然你们关系还行,那皮组织为什么还不答应同你结婚?”秦天河再一次提醒道。

“主要是他家里不同意,说我们年龄还小,应该以事业为重,让我们等一阵再说。”李璐依然没有弄明白秦天河的良苦用心,继续替皮长山开脱。

这下,秦天河不好再说什么了,而且就在这时候,李金磊从门外走了进来。

见李金磊走进来,秦天河更不好再说什么,于是话锋一转,冲李金磊道:“我正打算找你。”

李金磊连忙问道:“有事吗?秦所长。”

秦天河道:“最近几天,我和朱书记出发去益阳,我出发这几天,你和王广文、小李一起把第三季度财务报表做出来,另外,本月干部职工和教师的工资也该发了,把干部工资和教师工资表也给造出来,回来后,我就找孙乡长签字,把这月工资发下去。”

按理说,陈超杰是财政所的副所长,秦天河出发后,这些工作都应该安排给陈超杰才对。

但是,秦天河对陈超杰对心存芥蒂。

陈超杰部队一转业就来到二道岭乡财政所,而且一来到二道岭乡财政所就是副所长,所以,孙楠调离后,应该由陈超杰来接替这个所长,而且,陈超杰从做副所长那一天起就开始觊觎财政所所长的位置,做梦都想把孙楠弄下去好取而代之,然而,孙楠走了之后,他并没能如愿,而是秦天河来财政所接替了孙楠的位置,陈超杰做所长的梦想再次破灭,然而,陈超杰并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是把怨气全部撒在了秦天河的身上,认为是秦天河的到来阻碍了自己的升迁之路。因此,秦天河过来兼任所长后,陈超杰的心里就没有平衡过,对秦天河一直存有抵触情绪,不仅不配合秦天河的工作,而且私下里还在背后使绊子。

相反,李金磊、王广文和李璐三人都紧密团结在秦天河周围,密切配合秦天河的工作,只要秦天河交代的工作,一定认真对待,而且都完成的非常出色。

正因为如此,秦天河才把这些工作全部托付给了李金磊、王广文和李璐三人,只有交给李金磊、王广文和李璐三人,他才能放心。

不过,陈超杰毕竟是副所长,如果他把陈超杰完全抛在一旁,势必会激化矛盾,因此,交代完李金磊和李璐后,秦天河又把财政所全体人员叫到一起开了个短会,把近期工作做了布置,最后道:“我走了以后,所里的工作临时由陈所长全面负责,大家一定要全力配合陈所长的工作,我回来后,请大家一起去西北坡吃野味,对了,十点半,乡党委还要开会,大家不要迟到了。”

给手下开完会,秦天河就走出财政所,向乡党委大院走去。上午十点半,朱广平主持召开了全乡干部会议。

会议开始后,朱广平先对这一阶段的工作作了总结。

总结前一阶段工作的时候,朱广平肯定了提留统筹款收缴工作,并重点肯定了乡财政所的工作。

肯定乡财政所工作,就等于肯定了秦天河的工作,也就等于肯定乡财政所全体干部职工的工作,因此,秦天河很高兴,坐在秦天河身后的李金磊、王广文、王磊、李璐和牛娟也都非常高兴,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尤其牛娟,一时兴起,冲秦天河道:“秦所长,朱书记表扬我们了,你说,你得怎么感谢我们。”

说实话,没有李金磊、王广文、李璐、王磊和牛娟他们的支持,工作的确不可能开展的那么顺利,因此,秦天河笑着说道:“我不说了吗,回来请你们去西北坡吃野味。”

就在这时候,坐在主席台上的孙洪涛冲着他们这边狠狠地瞪了一眼,秦天河急忙冲牛娟使了个眼色

201.201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01节 201

牛娟这才住口。

对前一阶段工作总结完毕,朱广平对今后工作开展作了初步规划。

或许是为自己去益阳搞招商引资制造借口,谈工作规划的时候,朱广平重点谈了招商引资的事,朱广平讲道:“这一段时间大家伙齐心协力,做了大量的工作,大家都是在支持我的工作,我在这里非常感谢。为了我们乡经济的腾飞,我希望大家一定不要懈怠,要继续发扬艰苦奋斗的作风,迎难而上,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我乡的工作有一个新的起色。为了这个目标,我在这里提出新的要求。希望大家今后要更加努力,把工作重点都放在经济工作上。经济工作是重中之重,经济搞不上来,什么都免谈。为此,大家回去每人写一个这方面的设想和建议,大家不妨开拓思路,认真总结。我们乡是贫困乡,我们这一套班子一定得想办法改变这种贫困状态,要想改变这种状态,我们要拓宽思路,响应中央、省、市、县精神,搞好招商引资,因此,我乡今后工作的思路要改到招商引资上,希望大家从这方面入手,多提宝贵意见和建议。”

说到这里,朱广平停下来喝了口水,继续讲道:“这只是小的方面,大的竞争也有嘛。去年,我和李副县长、县政府办公室的朱主任去南方考察,考察回来后深有感触。咱们的胆子够大的吧,可跟人家比起来,还是没放开呀。当然,我们和人家所处的大环境不一样,竞争起来也没有可比性。但就我们二道岭来说,好几个乡都在暗暗跟我们叫劲儿,想赶超我们,尤其是埝底乡,虽然他们也是贫困乡,但近期在建筑领域就很有建树,听说他们一连承包了好几个大项目。这样好嘛,我就喜欢竞争,有竞争才有压力,有压力才有动力,有动力就有发展和创造。但这样一来,咱们的危机感就加大了,我们一、二把手真是如坐针毡呀!经过认真研究和深思熟虑,感到这一时期招商引资才是重中之重,我作为一把手,更是要身先士卒,带领大家重点突破,努力把咱乡的经济工作干好,争取更上一个台阶……”

朱广平随即说了要去益阳招商引资跑项目的事,最后对孙洪涛叮嘱道:“老孙,我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说不定还得去省城,家里的工作,你就多费费心了。你的工作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我相信你一定能做的更出色。”

说到这儿,又冲下面大声说道:“我走了以后,大家一定要全力配合孙乡长的工作,谁要是出什么妖蛾子,看我回来不收拾他!”

朱广平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自己去益阳找借口,这让秦天河很佩服他的讲话艺术和考虑的周到全面。

散会之后,朱广平就叫上秦天河,乘车向益阳赶去。

想到马上就要回到益阳,马上就要见到孙楠,秦天河激动不已,兴奋不已,,人还在车上,但心已经飞到益阳,飞到孙楠的身上……

二道岭到益阳路程是一百四十公里,从二道岭出发,应先沿益方公路到方山,然后绕过方山县城,经方山外环路拐入省道阳淮公路,直接到益阳。

一般情况,经过方山的时候,车子都不经过县城,大多绕过县城走外环路直接去益阳,这样,既可以缩短路程,又省得经过县城里塞车,耽误时间。

但是,就在车子快到县城外环路路口的时候,朱广平却吩咐李坤道:“小李,回一下方山。”,

李坤和秦天河都以为朱广平回家和老婆交代的,毕竟出发不是一天两天,甚至得一个多星期才能回来,回家同老婆交代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因此,两人都没多想。

然而,车子一进方山县城,朱广平就让李坤把车停在了路边。

当小李把车停到路边后,朱广平冲李坤和秦天河两人道:“天河,小李,你们先去益阳等我,我在方山还有点事需要处理一下,过两天再过去。”接着,把脸转向秦天河,冲秦天河道:“天河,钱准备好了吗?”

秦天河急忙打开手提包,掏出五万元钱,递给朱广平。

朱广平接过钱,在手里掂了掂,道:“多少?”

秦天河道:“五万。”

“还有吗?”朱广平问秦天河。

“还有三万。”秦天河答道。

“那好,再给我两万。”朱广平道。

秦天河急忙从包里取出剩下的三万,数出两万递给朱广平。

朱广平接过秦天河新递过来的两万元钱,加上先前的五万元钱,全部放进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提包中,回头再次冲秦天河与李坤两人道:“你们现在就去益阳,到益阳后,先找家宾馆住下来,我这边事情一处理完,就去益阳找你们,然而再忙招商引资的事。”

李坤和秦天河都知道,朱广平这样安排一定有私事要处理,而且,这种私事还不想让他们两人知道,既然朱广平不想让他们知道,他们就不要多嘴,因此,两人都很识趣,什么都没问,按照朱广平的安排,钻回车中,继续向益阳赶去。

秦天河与李坤离开后,朱广平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钻进车中,冲出租车司机道:“你好师傅,我想租你车去益阳一趟,有时间吗?”

在方山跑上一天,顶多也就赚到四五十元钱,而且是连白天加黑夜,而到益阳一趟,最起码能赚一百五十元,这等好事,出租车司机自然不会拒绝,甚至说是鼻子顺嘴淌。

不过,出租车司机也不想放过敲朱广平竹杠的机会,依然装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冲朱广平道:“如果送老板你去益阳的话,那我一天的活就耽误了,老板您得多加钱。”

朱广平知道司机的伎俩,无非是为了多勒自己几个钱。

钱,对于他们这些乡党委书记来说根本不成什么问题,这边花了,那边就可以签单让国家买单,而且,花一元,可以报销两元三元甚至十元,因此,钱花多花少无所谓。

鉴于如此,他并没有同出租车司机多讲,也未拆穿出租车司机的伎俩,而是非常大度地说道:“你想要多少?”

出租车司机伸出三个手指头,道:“三百。”

“三百就三百,不过,必须把我送到目的地。”

出租车司机本来以为朱广平会同他讨价还价,于是狮子大张嘴一开口就要了三百元,然而,让他做梦都没想到的是,朱广平并没有同他讨价还价。

说实话,从方山到益阳来回也就烧六十元钱的汽油,加上过桥费、养路费、保险和磨损,也就八十元,三百元钱除去八十元,最起码能赚到二百二十元钱,是他四天的收入,因此,出租车司机乐的有些合不拢嘴,立即接过朱广平的话,一脸恭敬的表情道:“老板,什么时候走?”

朱广平道:“先去西城渔村接个人,接到人后就走。”

听说去西城渔村接人,司机立即打转车把向西城渔村驶去,并顺手从挡风玻璃后边拿出一盒还没破包的山茶花烟,撕开封口,抽出两支,一支叼在自己嘴上,一支地递给朱广平,不无讨好道:“老板,抽烟,红山茶的。”

朱广平伸手挡住出租车司机递过来的香烟,从手提包里取出一盒石林牌香烟,抽出两支,一支叼在自己嘴上,一支扔给出租车司机,道:“抽这个。”

出租车司机见朱广平掏出来的是只有乡镇长级别的干部和老板级的商人才能抽得起的石林牌香烟,对朱广平肃然起敬起来,立即伸手接了过来,并立马拿起车载点火器,帮朱广平把烟点上。

出租车来到西城渔村后,朱广平让出租车司机把车停在路边,掏出大哥大,拨通邵艳梅的电话,电话一接通,就冲着话筒道:“艳梅,我来了,出来吧。”

话筒里随之传来邵艳梅甜美的嗓音:“朱哥,等一下,我先换件衣服,换完衣服就出去。”

十分钟后,邵艳梅从西城渔村里走了出来,摆动着杨柳细腰,径直走向停靠在路边的出租车。见邵艳梅从西城渔村里走出来后,朱广平从车里钻了出来,并走上前,迎到邵艳梅身边,接过邵艳梅手中的包,和邵艳梅一起走到车前,并赶在邵艳梅之前帮邵艳梅拉开车门,等邵艳梅坐进车中后,他才重新钻回车中,紧挨着邵艳梅坐在座椅上,抬头吩咐租车司机道:“开车,师傅。”

朱广平话音刚落,出租车司机就发动引擎,打了个盘旋,向益阳方向驶去。

车子启动后,朱广平转过脸,多情的眸子在邵艳梅的脸上来回扫了两眼,道:“和你老同学联系了吗?”

邵艳梅冲朱广平柔情一笑,道:“已经联系过了,淑梅已经答应我了,明天晚上就安排她哥哥和你见面,不过,今天晚上,她要我带你去见他,说要好好替我把把关。”

202.202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02节 202

得知于淑梅已经答应安排自己和于志国见过,朱广平欣喜不已,立即接过邵艳梅的话,不无感激道:“艳梅,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邵艳梅笑着问朱广平道:“朱广平,我帮你这么大一个忙,回头打算怎么谢我?”

朱广平抬头扫了眼出租车司机,见出租车司机正在专心开车,快速在邵艳梅香甜的腮帮上吻了一下,邪恶一笑,道:“这样谢你,可以吗?”

邵艳梅咯咯笑道:“我说朱广平,你也太吝啬太小气了吧,我帮了你这么大的一个忙,一个吻就想打发我。”边说边把头靠在了朱广平的肩上。

朱广平顺势把邵艳梅揽在怀中……

原来,朱广平此次去益阳的真正目的,并不像他在秦天河面前,以及在大会上说的那样,去益阳招商引资,而是打着去益阳招商引资的幌子,为自己的前途去益阳找于淑梅的哥哥,益阳市市委组织部干部科科长于志国“活动”的。

不过,自己一个人去益阳找于志国“活动”师出无名,而且很可能引起他人的怀疑和非议,但冠以招商引资的名号就变得合法了。

更何况,他还带着秦天河和司机李坤。

俗话说,一人为私,两人为公,秦天河和李坤可以证明他到益阳的确是为了招商引资,这是他带秦天河的最根本原因。

下午两点半,秦天河和李坤来到了益阳。

来之前,秦天河与李坤都没吃午饭,到益阳后,两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家餐馆吃午饭。

在益阳汽车站附近的一家快餐馆吃完午饭后,两人来到益阳西路,走进一家叫“客好来”的宾馆,登记了两间客房,一间是为朱广平准备,一间是为他们准备的。

而且,朱广平没来之前,他们一人一间,省得挤在一间房间中不方便。

房子登记好后,秦天河告诉李坤,自己去城市管理局找以前那些老同事聚一聚,晚上很可能不回来了,如果自己不回来,让小李不要等自己。

和李坤说完后,秦天河就走出客好来宾馆,走进宾馆旁边的公共电话亭,拿起电话,拨通了孙楠的办公室电话。

听到秦天河充满磁性的声音,孙楠心头一颤,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冲着话筒柔声道:“天河,你来了吗?”

听到孙楠那甜美而热情的声音,秦天河心头也是一颤,答道:“来了,楠姐。”

“那好,你先找到住的地方,下班后,我去你们那,请你和朱书记吃饭。”孙楠努力抑制住心头的激动,语调平静地说。

“朱书记没来,就我和小李两个人,而且,朱书记似乎不想让人知道他来益阳,所以,你最好别来找我们了,还是我去你那吧,等你下班后,我去你们财政局接你。”秦天河答道。

在方山,朱广平一说不和他们一起来益阳,秦天河就多了一个心眼,知道朱广平那样安排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或者说有秘密瞒着自己和李坤,既然朱广平有秘密瞒着自己和李坤,那他来益阳的事也不就希望再有其他人再知道。故此,他让孙楠不要来找他们,免得朱广平知道后说他多事。

“那好,你到财政局旁边的茗香茶楼等我,下班后,我直接去茶楼找你,晚上陪你一起吃饭。”

得知朱广平没和秦天河一起来益阳,孙楠也很高兴。

因为朱广平没跟秦天河一起过来,自己和秦天河幽会就不会受人限制。

挂断孙楠的电话后,秦天河拦下一辆出租车,来到益阳市财政局。

在益阳市财政局大门口,秦天河让出租车司机把车停在路边,付完车费,钻出车,按照与孙楠的约定,走进财政局旁边的茗香茶楼,要了壶茶,一边喝茶一边等孙楠。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大概六点半的时候,突然有人在秦天河的背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天河回头一看,孙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背后,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秦天河霎时心里很激动,半个月多不见,孙楠更加靓丽青春了,头发剪成了干练而又不失妩媚的短发,淡淡的妆,一身白色的休闲衣,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熟悉的香水味道。

孙楠冲秦天河笑着,嘴里轻声说了声:“天河……”

“姐……”秦天河只说了一句就哽咽住了,久久的思念的情怀和积郁的激动情结交织、混合在一起,让他百感交集,就只叫了这么一句,眼睛死死地盯着孙楠,充满了欢欣和热烈,以及渴望和期待。

那一刻,秦天河差点像电影里那样,将孙楠紧紧拥抱在怀里,接着就去亲孙楠,但这是在茶楼里,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控制住自己心中的那份冲动。

孙楠看出了秦天河的热情,以及秦天河内心的那份渴望和期待,她的胸口微微起伏着,看得出也很激动,只是在强压住而已。

“走,我们先找地方吃点东西去。”孙楠一边说一边拉起秦天河,走出茶楼,拦下一辆出租,乘坐出租来到了益阳市陶然路的情人咖啡屋内,要了两份咖啡和两份自助餐,一边喝咖啡一边聊着。

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时间过的真快,不知还觉已经快九点了,于是两人走出咖啡厅,沿着街道旁边的林荫道,边聊天边向孙楠的住处澜泊湾赶去。“想我吗?”快到澜泊湾的时候,孙楠问秦天河道。

“想!每天都在想,做梦的时候会见到你,甚至说前生我都已经在想你了!”

“前生,呵呵,你还知道前生的事情,又来骗我!”

“没有骗你,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梦见如来佛祖了,我问佛祖我们前生的事情,佛祖告诉我,我的前生是一个皇帝,你呢是我的一个嫔妃,而你因为习惯不了宫里的生活,和一个太监私奔了,所以在今世,佛祖安排我们再相遇,了结我们前生的那个因缘。”说完了以后,趁着孙楠还没有反应过来马上跑开!

孙楠反应过来以后,知道我又在胡说,笑着在后面追打秦天河,追着追着,突然“唉呀”一声,蹲了下去。

秦天河忙跑了回来,一脸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脚扭了?”

“是的,脚扭了,好痛啊!我走不了!”孙楠一脸痛苦状

“那我扶着你!”秦天河心痛不已,伸出手去扶孙楠。

“不行,扶着我也走不了,脚好痛!”孙楠低头揉着脚,而且咬着牙,脸疼的几乎变型。

秦天河看了一下,见夜色苍茫,路上行人不是很多,于是蹲下身子,冲孙楠道:“那我背着你吧!不过如果我背了你以后,那你就永远是我的人了!”

“可以!”孙楠甜甜的答道,“就怕你不娶我。”

“只要你答应嫁,我就一定娶。”秦天河顺着孙楠的话道,并背起孙楠,继续向前走去。

从背起孙楠的地方到澜泊湾也就一百米左右,但秦天河还是累得满头大汗,一放下孙楠就道:“累死了。”

就在把孙楠放下来的瞬间,孙楠道:“好了,脚不痛了。”

“这么快?不会吧?”秦天河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孙楠“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冲着秦天河做了个鬼脸,道:“谁让你胡说八道,所以要惩罚你一下。”

“孙楠,你也太残忍了吧,这么远的路,可把我累死了!”

“活该,谁让你埋汰我的。”说完,笑着跑进澜泊湾。

秦天河跟着孙楠走进澜泊湾,和孙楠一起乘电梯来到八楼。

走进房间,孙楠随手打开灯,把包挂在衣柜旁,脱去外套,露出粉红色的内衣。

秦天河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从后面抱着孙楠,轻轻的亲着她的脖子。

孙楠转过身来,靠在秦天河的怀中,和秦天河紧紧的抱在一起。

在相互亲热和抚摸中,两人慢慢倒在沙发上…

203.203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03节 203

云收雨歇,孙楠光着身子爬到床头,把床头灯调得非常柔和。

借着温暖的灯光,秦天河看着孙楠一丝不挂、美丽无比的身子,他从不同的角度审视,像欣赏一件雕琢精美的艺术品。

调完灯光,孙楠显然是累了,侧着身躺到床上,她的头发乱蓬蓬的,散落在雪白的枕套上。

他们四目相对。

就在四目相对的一瞬间,秦天河突然想起管仪翠和乔汉民两人在钻石钱柜洗手间里的对话。

想起管仪翠和乔汉民的对话,想到孙楠的调动和升迁很可能是通过不光彩的手段换来的,秦天河心里隐隐作痛起来,他真想开口质问孙楠,是怎么调到的益阳?又是靠的什么人调到的益阳。

但就在一念之间,他又打消质问孙楠的想法。

他感觉自己的想法近于自私,预感自己一旦问下去很可能会伤害到孙楠。

既然爱一个人,就不应该不信任她,怀疑她的人品。

孙楠似乎看到他表情上的变化,情不自禁问他道:“怎么了?天河。”

“没……没什么?”秦天河忙道。

孙楠幽幽叹了口气。

“怎么了?姐?”秦天河轻轻握住孙楠的手,揽着孙楠柔若无骨的肩膀。

“天河,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过去,你不想知道我的故事吗?”孙楠认真地问。

秦天河没有说话,揽紧了她的肩膀,往自己的方向贴紧了一些。

秦天河的举动明白无误地向孙楠发出一个信号:我在听,说下去。

“你对我的过去感兴趣吗?想听吗?想知道吗?”孙楠美丽的眸子盯着秦天河的双眼。

“嗯……很感兴趣,很想听,很想知道……”秦天河说:“但是,你不说,我绝对不问,我怕你的过去里隐藏着太多的哀伤,我不想让你在回忆里伤感……”

孙楠在灯光下看着秦天河,眼睛里发出迷离的光:“天河,你很知道体贴人……其实,我很多次想说给你听,但是,又怕你不喜欢,怕你嫌弃姐,毕竟,你是一个纯洁的男孩,而我,是有过去的女人,我怕你知道后就不理我了……”

秦天河笑了,将孙楠放平,让她半躺在自己的怀里,道:“姐,我早就准备好了接受你的过去,在我一和你好上的时候。所以,不管你有过什么经历,只要你现在是自由之身,是爱我的,我就会永远和你在一起,不会因为你的过去而和你分手。说吧,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孙楠感激地看着秦天河,撒娇道:“天河,亲亲我……”

秦天河低下头,和孙楠又一次接吻,轻轻吮吸着她柔软的唇……

孙楠将秦天河的手放在她的胸脯,然后把她的手按在秦天河的手背上:“天河,感觉到我的心跳了吗?”

“感觉到了!”秦天河道。

“我的心在和夜空里划过的流星一起跃动……在我的童年,在我的故乡,我经常拥有这样璀璨的星空,拥有这样宁静的安详,”孙楠的声音娓娓道来,开始讲述一段她不堪回首的过去……

孙楠告诉秦天河,自己出生于益阳市河阳县小黄山乡东沙沟村,家里一共五口人,除了父亲和母亲,下边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

父亲在山上放炮开采石材,虽然累些,但收入不菲,母亲在家耕田种地,每年也有不少的进帐,所以,生活虽然苦点,倒也无忧无虑的过来了。

为此,孙楠也感觉自己很幸福。而且从小就梦想着有一天能考入高一级学府,能拥有一个理想的未来。

因此,学生时代的孙楠学习非常卖力。

俗话说,有付出就有收获,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就因为孙楠学习努力,成绩也非常优异,在家是爹娘心目中的好孩子,是弟弟和妹妹心目中的好姐姐,在学校,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是同学们心目学习的楷模。

可以说,学生时代的孙楠是活在在鲜花和掌声中,要不是参加中考那年的家庭变故,孙楠也许会和大多数年轻人一样,考入高中,升入大学,大学毕业后有个理想的工作,找个自己喜爱的男人,成立个家庭,拥有一个平淡却幸福的人生。

但命运总喜欢捉弄人,就在孙楠参加中考前夕,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降临在孙楠的身上,她的母亲病了,而且患的是重度的尿毒症,凡是患有尿毒症的人几乎都是九死一生,要想治愈,唯一的途径就是给患者换肾,而换肾的费用是十几万。

对于本来就不富裕的孙楠一家来说,拿出十几万为母亲换肾,简直比登天还难,甚至是登天无路,入地无门。但是,拿不出这十几万,她的母亲就只能在家里等死,这是孙楠一家最不能接受的现实。

那一阵子,孙楠一家始终沉浸在悲伤和痛苦中,尤其是孙楠的父亲,几乎每天都在外边奔波,求亲戚告朋友的为孙楠的母亲筹集治病的费用。

他们借遍了所有的亲戚,走遍了所有的朋友,最终才筹集到三万元把母亲送进了医院,但剩下的钱就好比一道无底的深渊一样,再也无法筹集到。

屋漏偏逢连阴雨,就在孙楠的母亲住进医院的第三天,孙楠的父亲在去她二姨家借钱回来的的路上被一辆疾驶而过的大卡车撞进了路边的沟里,摔断了大腿,最为可恨的时候,司机撞人之后并没有下车救治,也没有报警,而是驾车逃遁,这样一来,父亲的全部治疗费用就落到了他们自己的头上。

母亲的医疗费就已经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现在父亲又被撞伤了,所有的生活重担在一夜之间全部落到了作为家中长女的孙楠柔弱的双肩上,她承担了本来不应该她那个年龄承担的责任。

也就上下几天的功夫,孙楠从在父母亲呵护的人间天堂跌入了苦难的地狱。

当时,孙楠正在乡中学读书,准备迎接一周后的中考。

面对卧病在床的父亲和母亲,面对刚刚升入初中的妹妹,面对家徒四壁的残酷现实,孙楠真不忍心再读下去,于是,她就打算退学,外出打工,挣钱为父亲和母亲治病,为这个家庭分忧。

但是,在得知女儿的想法后,父母亲无论如何都不同意孙楠退学,尤其是孙楠的母亲,急的差点给孙楠跪下,说孙楠要是不读书,她就不再医院里接受治疗了,直接回家等死了算了,省得将来更受气受罪。

在父母亲的苦苦哀求声中,孙楠含着眼泪走出大门,一出门就失声痛哭起来。

她恨老天爷太残忍——为什么这么可怜的事情会降临在她们身上?

可是!她一个女孩子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当时,她想到了死,真想死了算了,而且在村口的小河边徘徊了整整一天,也是泪流了一天。

不过,她最终没有跳下去。

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自杀了,她的父亲和母亲怎么办?她的妹妹怎么办?她的家庭又怎么办?父母亲肯定会伤心欲绝,甚至会和她一样走上绝路,那样,她的家就彻底毁了。

为了父亲和母亲,为了年少的弟弟和妹妹,为了这个家,她也得坚持活着,哪怕以后的路再难走,命运再坎坷,她也要活下去……或许是受家庭影响,或许是心情所致,孙楠参加中考的时候发挥失常,原本成绩优异的她最终只考了所普通的中专院校,益阳市农业学校,而比她学习差的好几个同学都考上了非常理想的学校,而且还有的同学以优异的成绩升入高中,继续深造。

但孙楠已顾不上感叹命运的不公了,因为高额的学费更残酷地摆在他们一家人的面前。

录取通知书拿到的那一天,全家人没有想象中的惊喜,却都在为那几千元的学费发愁:父亲不住地叹气,母亲却偷偷地抹眼泪。那时,家里已经为父母亲治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根本再拿不出一分钱来供孙楠读大学。

那一刻,孙楠觉得自己为家里添了麻烦,心里难过极了,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对父母说:“爸妈,要不我就不去念这个大学了?也出去找份工作,好歹能帮家里减轻一下生活负担。”

孙楠的父母一听这话,都抬起了头,满脸惊讶的样子。

尤其是孙楠的父亲,将手中还剩下一半的烟屁股往地上一摔,倔巴巴地说:“哪有考上学不去读的道理,就是砸锅卖铁,我也要供你读完中专!”说完之后,父亲就拖着还没有好利索的伤腿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家门,直到深夜才回来,一进屋他就兴冲冲地说:“钱弄到了!”说完就将厚厚的一沓人民币摊在了孙楠的面前。

后来孙楠才知道,为了帮她筹集三千元的学杂费,父亲求了很多亲戚朋友,但大家都知道他家家庭情况,没有一个人再愿意借钱给他们。

后来父亲好说歹说,甚至给人家下跪,才从一个放高利贷的人那里花三分利借了三千元钱。

更让孙楠揪心的是,那天晚上睡觉时,好说梦话的父亲居然喊出了一句:“别打我,明天就还你钱!”就为了这句梦话,孙楠躺在被窝里哭了半宿,也正是从那一刻起,孙楠发誓这辈子无论如何也要成为富人,一定要让自己的爸爸妈妈治好病,摆脱贫穷,过上安稳的日子。

上了中专的孙楠省吃俭用,舍不得浪费一分钱。

别人一顿都吃两个菜,她却只要一个馒头,就着从家里带来的酱豆腐和咸菜,喝点白开水咽下去。别人一个月的生活费要花一二百元钱,孙楠却连五十元钱都用不了。

不但这样,从进入中专校门那天开始,她就四处打零工赚钱。做家教、发传单、帮别人清洁卫生、甚至做导购小姐,只要能赚到钱,再累再苦的活,她都干。

即便这样,她还是负担不了高昂的学费。

为此,孙楠感觉很累。

一面是喜欢的学校生活,一面是沉重的生活负担,孙楠觉得自己简直要崩溃了。

但就在这时候,又一个巨大的打击接踵而至,父亲在家里被人打了。

接到弟弟从老家寄来的信后,孙楠立即请假赶回了家中,回到家中才知道,自己上学时,父亲借人家的高利贷到期了,连本加利已经涨到一万多元,因为没钱还给债主,债主就把父亲打了,而且临走前还恐吓父亲,两个星期内必须连本带息把钱全部还上,两个星期要是还不上钱,就把孙楠家的房子放火给烧掉,让他们无家可归。

就因为家里没钱还债,就因为父亲被债主痛打一顿,孙楠正在上初三的妹妹毅然辍学,而且一辍学就跟随同村的一个小姑娘去了深圳,准备打工挣钱帮家里还债以及给孙楠和弟弟交学费。

得知这一情况之后,孙楠的心都碎了。

但是,家里该卖的都已经卖了,亲戚中能借钱给他们的也都借遍了,再也筹不出一分钱,再也没有办法可想。

就在这时候,一个债主找到孙楠的父亲,给孙楠的父亲出了个主意,让孙楠父亲给孙楠找个有钱的婆家,让孙楠的婆家帮他们还债。

那个债主还告诉孙楠的父亲,自己有个亲戚是邻庄的,现在在方山做建材批发生意,挣了很多钱,他的儿子也到说对象的时候了,因为他提了个非常苛刻的条件,既要求女方漂亮懂事,而且还要有文化,所以,老是没合适的,而孙楠的两样条件都符合,如果孙楠的父亲要是能答应他们的条件,他就在中间给他们牵线搭桥,没准能成,只要婚事成了,别说孙楠家以前欠的帐以及以后的治疗费用都能给解决了,甚至连孙楠上学的费用也一块包了。

孙楠的父亲虽然感觉这样做对不起女儿,但他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可想,考虑再三,感觉也只有这条路可走,于是就把孙楠叫到自己身边,硬着心肠把债主给自己出的主意告诉了孙楠,而且痛哭流涕道:“孩子,爹也是没办法,不得不走这条路,爹对不住你啊,你要同意,我就回人家话,安排个时间和人家见见面,把事情定了,你要是不同意,爹也不勉强你,他们要是来烧咱家的房子,就让他们烧吧,谁叫爹没本事……”

爹的话就像寒光闪闪的匕首,一下子刺在孙楠的心坎上。

是啊,这些年,爹为了自己,为了这个家,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而自己没给家里做一点贡献,现在,是该为家里做贡献的时候。

经过一番苦苦思索,孙楠最终痛下决定,接受那个债主的提议,同意找婆家,不过,她也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男方必须履行诺言,帮他们家还清为父母治病所欠下的巨额债务,而且与自己结婚之后还得照顾她父母一辈子。

那个债主满口答应,说只要婚事成了,一切都好说。

就这样,孙楠就在那位债主的陪同下,和债主那个叫季海洋的亲戚见了面。

季海洋对孙楠一见钟情,立马就答应了这门婚事,并接受了孙楠提出的全部条件。

虽然季海洋长相一般,文化水平也一般,但只要自己答应这门婚事,季海洋就会帮自家还清之前所欠下的全部债务,而且,父亲和母亲今后的治疗费用,连同自己和弟弟妹妹的上学费用都能给解决了,因此,孙楠最终还是答应了这门亲事。

既然孙楠没反对,接下来就是订婚,订完婚后,季海洋的家里就给孙楠家里送来了五万元钱,帮孙楠家还债,以及给孙楠和她弟弟妹妹交学费用。

帮家里解决完债务难题后,孙楠就返回学校继续读书。

然而,让孙楠没想到的是,她刚回到学校不久,季海洋的父亲就来到益阳,并在孙楠就读的益阳市农业学校附近的批发市场搞了个门市。

季海洋的父亲之所以这样做,是怕时间长了孙楠变心。

鉴于如此,才会带着儿子来到益阳做生意,当然,主要目的还是增加儿子与孙楠的接触,顺便看住孙楠,免得孙楠学成之后鸡飞蛋打一场空。

也就从那时开始,季海洋开始跟他父亲学做生意,慢慢染上一身小商人的俗气——除了一心挣钱,别的什么都不关心,而且三句里有两句都是怎么挣了钱,如何捣了鬼骗了对方,自以为这样是表白自己多么聪明能干,多么会赚钱,以此来讨好谄媚孙楠。

而此时的孙楠,慢慢已适应了城市给一个刚从农村出来的女孩子带来的震撼和好奇,渐渐熟悉了城市里的生活,不可避免跟季海洋在人生观上有了差异,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差距越拉越大,两个人在一起再也找不到一点共同语言。

再说了,季海洋除了会吹嘘自己如何会赚钱外,再也没有其他值得炫耀的资本,学历吧,小学五年级都没上完,长相吧,只能用相貌平平来形容。

孙楠也曾试着想改变季海洋,但最后没有成功,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人的隔阂越来越深,孙楠最怕的事情就是每天放学之后,季海洋来学校门口等自己。可是,她还不能拒绝季海洋,因为孙楠家已经承受了季家的恩情,背上了金钱的债,就得用她的一生来偿还,这是命运安排的。她无法逃避,她只能认命。

所以,离毕业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季家就迫不及待地定了婚期,很快给他们举行了婚礼,由于季家财大气粗,又找了一个漂亮而有学问的儿媳,所以,那场婚礼办得极隆重。不但大摆酒席,而且迎亲的轿车也十好几辆,结婚时的排场在当时的小镇上甚为壮观。不但如此,因为孙楠毕业后在益阳市找到了工作,季家还为儿子在益阳买了婚房,便于孙楠在益阳市工作。

可能,在外人甚至自己的父母看来,孙楠都应该是幸运的,遇上了条件这么好的家庭。从今后衣食无忧,应该很幸福。可是,婚后生活的痛苦只有孙楠自己一个人知道。

婚后,季海洋一改过去对孙楠是百依百顺的常态,他原本因为相貌和学历比不上孙楠而有点自卑的心理婚后却荡然无存,他认为,如果不是他们季家给孙楠家钱,帮孙楠家度过鬼门关,孙楠一家还不定是什么状况,所以,季海洋就老是在孙楠面前摆出一副救世主的嘴脸,动辄就拿孙楠家使了他们家多少钱为由说事。在家里,什么事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如果说仅仅是家中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孙楠可以不和季海洋计较。但是,季海洋对孙楠的约束逐渐涉及到孙楠的工作上,这就让孙楠无法忍受了。

孙楠一毕业之后没有回到本县,而是留在了益阳市一家国有企业的财务部门干会计,孙楠告诉秦天河她这份不错的工作是托了她的一个远房的表哥找的。当时孙楠的表哥在益阳市财政局干副局长。所以,在孙楠找到他后就很容易地给孙楠找了这份工作。如果不是这个表哥的帮忙,孙楠就不可能留在益阳工作。所以,孙楠对这个表哥非常感激,至今逢年过节还经常去表哥家送个礼拜拜年。可是,当时季海洋因为孙楠经常往表哥家跑工作的事情大为恼火。

在季海洋看来,一个女孩子竟然凭自己的本事找到了一份好工作,而且还没花一分钱,这件事就有点不正常。尽管他没跟孙楠闹,但是心里就落下了阴影,以至于孙楠上班后,季海洋对孙楠看得极紧。孙楠下班得按时回家,如果回来的晚点就会被他审问。孙楠更不能和男同事有什么来往,否则被季海洋知道后非得大闹一场不可。

一次,孙楠和办公室里的几个男女同事一起去跳舞,而且孙楠是在无法推辞的情况下去的。结果,没想到被一直以来跟踪她的季海洋看到了。回家后,季海洋就像一个神经病一样跟孙楠爆发了一场战争。

孙楠现在一提起那个夜晚还是心有余悸。

当时,被当场出现的季海洋拽回家后,一进家门,孙楠还没来得及换鞋,就被季海洋一巴掌扇倒在地,在她还没有准备的时候,季海洋的拳头就像雨点一样落到她的脸上,身上。孙楠想挣扎,想逃跑,可是哪里是季海洋的对手,她只有被挨打的份。直到季海洋打的解气了才放开孙楠。

尽管冷静下来的季海洋看到孙楠浑身是伤,心里有些后悔。尤其是当孙楠提出和他离婚时,他又痛哭流涕地给孙楠下跪,说是因为太爱她,太在乎她才做出这种行为,并发誓以后绝不再打孙楠,也不会再跟踪孙楠了。并且又搬出孙楠的父母来劝孙楠不要和他离婚。经过父母的干涉,孙楠在那件事后原谅了季海洋。

可是,不久又发生的一件事就让孙楠再也无法忍受下去。

一次,孙楠的一个男同学来益阳找孙楠办点事,孙楠帮完忙后,男同学为了表示谢意,特地请孙楠吃饭。就在两人边吃边聊天的时候,季海洋领着一个女子走到了他们身边,并且故作惊讶地说:“怎么这么巧啊。正好我也请朋友,一块聚聚吧。”

当时,还没等孙楠明白怎么回事,季海洋就领着那女子大大方方地坐下来,并自报家门说孙楠是他老婆。孙楠为了掩饰家丑,也只好胆战心惊地小心陪着。没想到季海洋竟当着孙楠和她同学的面和那个女子打情骂俏。弄得孙楠的同学当场尴尬地离开。

等回到家后,还没等孙楠爆发,季海洋又故伎重演,将孙楠拖到床上,狠狠地打了一顿。这一次季海洋下手比上一次更狠。打的孙楠脸都肿了,整整半个多月不敢出来见人。直到淤青全部消去,孙楠才敢出门。

也就是那次之后,孙楠下了决心要和季海洋离婚。

尽管孙楠已经预计了离婚之路的艰难,可是,真的实施起来,她才发现,她的婚姻不是她想离就能离的。

首先,季海洋死不同意离婚。孙楠和季海洋打完那次架之后就分居了,搬到了另一房间住。可是季海洋经常是破门而入强硬地对孙楠行使他做丈夫的权利。每当孙楠在季海洋的身下挣扎不得被季海洋得逞时,孙楠连杀了季海洋的心都有了。

后来孙楠干脆搬到单位去住。可是结果却更糟。季海洋竟然到她的单位上大闹了一场。说孙楠作风不检点,在外面有人等等。并扬言如果孙楠不回家去住,那么他每天都来闹。孙楠就是在季海洋的逼迫下又搬回了家里。

秦天河尽管对孙楠的事情有所耳闻,知道她曾经有过一段不幸的婚姻,可是,当孙楠讲到她的过去的婚姻时,秦天河仍然没有想到会在他心爱的人身上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他没有想到孙楠竟然会经历了这么多人生的波折和痛苦,而这些波折和痛苦发生时他都不在孙楠的身边,不能帮她分担

204.204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04节 204

想到这里,秦天河的心里又多了对孙楠的一层怜爱和疼惜。

“姐,那你最终是怎么摆脱掉季海洋那个恶棍的?”秦天河看孙楠停住不讲了,忍不住问道。

孙楠深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秦天河一眼,低下了头,犹犹豫豫了一会,又继续说道:“还是我的表哥帮了我的忙。”

“这忙他怎么能帮得了啊?”秦天河不解地问道。

孙楠说:“我回到家里后,就开始和季海洋摊牌,说无论如何要和他离婚,季海洋又想耍花招欺骗我。这一次我没有妥协。我和他彻底分居。我告诉他这婚我离定了。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我都要离。如果他再打我,我就报警,打一次报一次,直到证据多得足够我离婚。可是季海洋真不是人,从那以后他没有再打过我,可是每天晚上都折磨我,强制和我做那事。他知道我不敢再搬出去住,他就抓住了我的这个软肋不放松。并且还想让我为他生个孩子。我既然决定离婚,肯定就不想再生什么孩子了。所以因为这事,季海洋每晚都要折磨我。尽管我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我还是承受不了他的这种折磨。那段时间,我都快被季海洋逼疯了。真想和他同归于尽一了百了。”

秦天河听得心疼极了,他情不自禁地揽紧了孙楠,将自己的感受传给她。

“后来,我实在没办法了。我在益阳又没别的亲人,于是,只好找到表哥商量离婚这件事,表哥知道我的遭遇后,叫我回家等着消息,他会帮我想办法的。于是,我带着一丝希望又回家了。我也不知道表哥能不能帮得来我这个忙。毕竟如果季海洋就是不离,谁也拿他没办法。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季海洋突然答应可以和我离婚。但是条件是我得净身出户,而且得还上他曾经借给我家里的五万元钱。尽管他的条件苛刻,可是,一听能离婚,我还是一口答应了他的条件。就这样,我终于结束了这段炼狱般的婚姻。恢复了自由身。后来,因为我的婚姻,我在单位里面实在不好待下去,于是就让表哥帮忙把我调到了这么一个偏远的地区。重新开始我的生活。”

讲到这里,孙楠就像刚刚从婚姻的枷锁里解放出来似的,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着秦天河道幽幽说:“天河,这就是我的故事,一个不堪回首的故事。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怕你知道后会不高兴,会不在意我了。可是我又不想瞒着你一辈子。今天我说出来了,心里也轻松了。天河,你说,你会在意我的过去吗?”说完,满脸惊慌,满脸担心地望着秦天河的眼睛,等待着他的回答。

秦天河望着孙楠,停了片刻,认真地说:“我在意。”

孙楠眼里露出了一丝失望,低声说:“我知道你会在意的。毕竟你是个未婚男人,而且是个优秀的未婚男人。在意也是在所难免的。”

秦天河一字一顿地说:“我在意我爱的女人这么不负责任地将自己嫁给一个禽兽,我在意我爱的女人受到这么多的伤害,我在意我爱的女人来到我的面前原来是这般不容易。所以,从今以后,我会更加在意你。你听懂了吗?”

孙楠慢慢将头抬起来,望着秦天河,眼里就慢慢浸满了泪水,一句话都没说,就将头埋进他的怀中,忍不住低泣起来。

秦天河搂着怀中的孙楠,心里百感交集,他听完孙楠的故事后,尽管对孙楠充满了深深的同情和爱怜,可是,一想到他心目中的女神曾经被那样一个禽兽男人侮辱过,他的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作痛,还是有说不出地嫉妒和伤感。他甚至在心里抱怨自己为什么没早一点来到孙楠身边,那样,孙楠就完完整整是他自己的了。

就这样,种种复杂的情愫在秦天河的心里激荡着,交织。终究,爱意胜过遗憾,眷恋胜过伤感,他还是将孙楠紧紧搂入怀中,并在心里暗暗发誓,他要给孙楠一个美满的人生,给她一辈子的幸福,做个呵护她一生的男人,再也不让孙楠受到任何伤害。

秦天河突然想到孙楠的调动问题,联想起之前听到的流言,犹豫了一下,就小心翼翼地问:“姐,那你的这次工作调动想必也是你的表哥帮的忙吧?”说完,他就急切地看着孙楠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到真诚的回答。

孙楠点了一下头,说:“是的。我表哥现在……哎,天河,我不想再聊以前不愉快的事了,也别再谈工作的事,我的故事都告诉你了,我现在想听听你的故事,你这么优秀,以前的情感不会是一张白纸吧?”

秦天河一听孙楠这么问他,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姐,我的没有什么好聊的,就是曾经处了一个女朋友,后来因为门不当户不对分手了。”

“就这么简单?你太轻描淡写了,不行,我想听具体点,好天河,你就告诉姐吧。”孙楠撒娇道。

秦天河无法推辞,只好将他和姜小碟的故事避重就轻地简单说了一遍,可是精明的孙楠不停地追问细节,还是把不会撒谎的秦天河问了个脸红,他和姜小碟的故事也大概被孙楠掏了个清楚。

等到秦天河说道最后和姜小碟分手时,孙楠久久注视着秦天河的眼睛,说道:“天河,如果姐没说错的话,你现在还在爱着姜小碟,还没有忘了她吧?”

秦天河一听这话慌了,脸一红,争辩道:“姐你说什么啊,没忘得了她我能和你在一起吗?从和你在一起的那天我就发誓要彻底忘记她,心里面就只有你。如今,我的心里就只有你,被你装的满满的,哪还能盛得下别人。”

孙楠不放心地问道:“真的吗?”

秦天河将手举到头上要发誓,被扑哧而笑的孙楠一把拽下来放到自己的胸口说:“我相信你。瞧你急的,姐是逗你玩的。唉,说实话,姐有什么资格吃姜小碟的醋呢,我感谢她还来不及呢,谢谢她给我留下了一个好男人。天河,我真感激命运将你送到我面前,我曾经吃过的苦也值了。我爱你,天河,真的好爱你。”说完,将嘴凑到秦天河的嘴边,忘情地亲吻了他一下,刚要离开,又被秦天河一把搂过来,埋头亲了过去,两人又翻滚到一起……

经过互相的情感坦白之后,秦天河彻底消除了对孙楠的不信任,和孙楠的情感更近了一层。两个人一有机会就粘到一起,除了缠绵还是缠绵,唯恐分手之后又不知何时才能解得了身体上的饥渴。

缠绵一阵,孙楠突然想起了什么,翻身从从床上爬了起来,下床,走到床头柜前,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重新回到床前,把盒子递给秦天河道:“送给你的。”

秦天河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竟然是款摩托罗拉手机,而且是最新款的。

就在提留统筹收缴工作完成不久,受乡直部门负责人之托,乡党委副书记牛庆飞和乡党政办主任卓洪波两人找到了朱广平,说提留统筹款征收工作中,大家整天在乡下跑,都很辛苦和卖力,乡里是不是该表示一下,给大家发点奖金或者纪念品。

朱广平知道卓洪波和牛庆飞两人说的都是实情。

那阵子,所有工作组成员都没闲着,全部昼夜奋斗在工作第一线,吃住都在乡下,工作起来都非常辛苦和卖力,而且还要遇到这样那样的难题,甚至还会遭受到不明事理者辱骂。

正因为大家的辛苦和卖力,正因为大家扎实工作,齐心协力,顶住层层压力,提留统筹征收工作才非常顺利,并取得完满胜利。

作为二道岭乡党委书记,的确应该有所表示,犒劳犒劳大家,以此来表明他朱广平是一位关心同志,体恤下属的好领导,从而让更多的人团结在他周围,形成更广泛的人脉和人气。

再说了,提留统筹征收工作结束后给大家发奖金是多年沿袭下来的规矩。

今年要是把规矩改了,不给他们表示了,既会挫伤那些工作在第一线的广大干部职工的工作积极性,也会得罪大家,没准还有人会在背后骂娘,骂他朱广平抠门,骂他朱广平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只知道让他们干活,却不知道体谅关心他们,他在大家心目的威信和地位就会大打折扣,凝聚力和向心力也会因此丧失,靠山王步凡出事已经让他失去了不少人脉,他绝不能让人脉再丧失,,因此,朱广平思之又思,想之又想,最终还是接受了孙成志和牛庆飞两个人的建议,打算给乡直部门负责人每人发三千元奖金。

朱广平话音刚落,牛庆飞又道:“朱书记,我看不如再添点钱,给他们乡直部门负责人每人配一部手机,工作人员每人陪一部BP机,这样也有利于加强联系,便于沟通和工作。

205.205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05节 205

卓洪波也在一旁道:“牛书记的提议不错,如果每人都配备手机和BP机了,以后再开会的话,只要发个信息,就是跑到美国也能收到,省得这跑那跑去通知也找不到人,既耽误时间,还找不到人,给工作带来太多的被动。”

卓洪波说的不假,每次开会的时候,都有人因为接不到通知而旷会。

再说了,当时,已经有不少乡镇已经给乡直部门负责人配备了手机或者BP机,因此,朱广平也就接受了卓洪波和牛庆飞两人的建议,并把这一任务交给了党政办主任卓洪波和乡财政所所长秦天河。

接受任务后,卓洪波和秦天河带着陈超杰和李金磊两人专门来到县城的手机店进行考察,看买什么款式的手机合适,以及这些款式手机的价格。

就是在那次考察中,秦天河见过孙楠送给自己的这款手机,在他的印象中,这款的手机价格在四千多元。

当时,四千元,是一个普通农民一家一两年的收入,是一个公务员或者教师一年的工资。

因此,听孙楠说这款手机是送给自己的,秦天河吓了一大跳,立即又递给了孙楠,道:“你从哪里弄的?这玩意很贵的,我不要,你自己留着用吧,再说了,单位不是有电话吗,没事打电话就行了,而且,我听朱书记说,马上也给我们几个部门的头头配这玩意。所以,用不着你再花钱帮我买了。”

孙楠又推了过来,道:“不行,我等不及了。我要每天都和你通话,想什么时候联系你就什么时候联系你。”

秦天河道:“那你也不用买这么贵重的礼物啊?”

孙楠狡黠一笑,道:“不是我买的。”

“不是你买的?那哪来的?”秦天河迷惑不解地问道。

孙楠笑着解释道:“实话告诉你吧,这是其他单位有求于我孝敬我的,放在我这没人用,我就放在了抽屉里准备送给你,正好你今天来了,你就拿回去用吧,这下好了,我只要想你,随时都可以打电话听听你的声音,省得只能夜里做梦和你幽会。醒来后才发现是黄粱一梦。”

市财政局预算科主要职责就是负责拟订全市财政体制和预算管理制度;研究提出编制年度预算的指导思想和原则;提出增收节支、平衡预算的政策措施与建议;负责编制年度市级预算草案、市本级预算外资金收支计划,政府债务政策研究及协调;制定市直部门人员经费、公用经费支出标准和定额;统一管理财政专项资金投放项目库;审查、批复市直部门预算和政府采购预算;统一办理市级预算调整事项的审核报批;汇总年度全市预算,指导县区预算管理;拟订财政转移支付办法,以及负责市对下的转移支付;承担预算审查有关事宜;负责全市非贸易外汇管理等工作。

也就是说,下边哪个县区,市直各局处委,以及市委市府两院的各职能部门的资金使用情况都由市财政局预算科说了算,预算科这个季度给你这个单位一万元,你这个单位这个月就只能花一万元,预算科这个月给那个单位十万元,那个单位就可以花十万元。因此,哪个单位想盘活部门资金,或者想从国库中多争取点资金,都绕不过预算科,都由预算科说了算,预算科想给他们多少就多少。

由此可见,预算科是实权部门。

正因为预算科是实权部门,决定各县区、市直各局处委员的资金使用情况,预算科科长这个角色才备受瞩目。

孙楠虽然是预算科副科长,但她主持预算科工作,预算科里就她这个主持工作的副科长说了算,她想给哪个县委,哪个单位多点资金,只要在做预算的时候,手中的笔一动,把数字中的小数点往前一挪,就会有几万、几十万、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的资金流入那个单位的账户上。

鉴于如此,益阳市各县区的县委书记、县区长、分管财政工作的副书记、副县长、财政局局长,以及各局部委的有关同志,都变着法子讨好孙楠,约孙楠吃饭的,请孙楠外出旅游的,给孙楠送钱送卡送礼物的,就像内蒙古大草原上的野草一样,这边割去之后,那边马上就长出新芽,层出不穷,应有尽有。

现在这个社会,送礼送个一百两百元钱,根本打动不了收礼者的眼球,动辄几千元,甚至上万元。

作为国家公务员,孙楠当然知道这种行为属于受贿,不仅属于受贿,而且是犯罪,轻者开除公职,重者会被送进监狱,接受道义的谴责和法律的审判。

但是,人家送了,她还必须收。

因为在这方面,她是深受其害。

那还是她在二道岭乡刚升任财政所所长的时候发生的事。

就在她升任财政所所长不久,就有人请她吃饭,而且吃饭之后还奉上了一个红包。

当然,那时候的红包不是很重,也就二百元钱。

虽然只有二百元,但她还是拒绝了,担心犯错误。

就因为她拒收那二百元,送礼者态度立马就来了个一百二十度的大转变,本来一脸阳光,笑意盎然,立马晴转多云,脸上布满了阴云。

而且,不仅那个给她送礼的人对她的态度发生改变,就连与她一起赴宴的其他人也都对她态度立马变得冷淡起来,而且还有人说风言风语道,我们肖所长是真正的布尔什维克战士,要是在古代,没准就是女包拯……

最让孙楠感到尴尬和费解的是,时间不长,就有领导找她与她做了一番长谈。

虽然领导和她谈话的时候犹如打太极拳一样绕来绕去,诸如做领导要密切联系群众,要善于与手下打成一团,而且还要与兄弟单位搞好关系,千万不要让人家感觉你始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等等。

而且那阵子,她的工作很难开展,不是土地所不配合她的工作,就是农税所不按时报表,手下人也不怎么听从她的指挥,她让人家朝南走,人家偏要往北去,她让人家去去打狗,人家偏要去撵鸡,表面上对她恭顺有加,私下里都和她对着干。

直到很长时间之后,她才揣摩透其中的原理,自己不收礼,和自己一起赴宴的人就也不能收礼,自己的做法就等于堵住了人家的财路,既然你堵住了人家的财路,谁还会支持你。

你不是自视清高吗?我就让你自视清高吧,所有的工作都你一个人做去吧,你不是异类吗,就让众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你。

就因为有了第一次拒收送礼的切身之痛,后来的孙楠才变得乖巧起来,聪明起来,无论谁请吃,她都到场,无论谁送钱送卡送东西,她都会欣然笑纳。

送给秦天河的那个手机,就是无极县财政局局长郭善杰送给她的礼物,这样的手机,她已经收到四部,除了送给秦天河一部,自己使用一部,另外两部,她都送给了别人。

既然在官场,就得奉行官场的潜规则,收礼可以,但也要学会送礼,收是为了送,毕竟自己的工资一个月也就那么几个钱,如果拿自己的工资去送礼,你就会感觉难以承受。所以,只有会收会送,领导才会觉得你会办事,有能力,才会提拔你,重用你,赏识你,有了领导的赏识,你才会飞黄腾达,芝麻开花节节高,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扶摇直上九万里。

这点规则,秦天河还是懂的,因此,得知手机是人家送的,秦天河也就没再拒绝,就收了下来,但是心里面总有种男人气短的感觉。

秦天河收起手机,心中突然又涌起了别离愁,看着孙楠,深情款款道:“姐,你要是不来益阳,还在二道岭有多好,那样,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也就不用这些玩意……”

孙楠在秦天河脸上亲吻着,用舌头舔着秦天河的耳唇,抚摸着秦天河的身体,温情地低语:“宝贝儿,姐的宝贝儿,姐也不想离开二道岭,但工作需要,不得不离开……好了,不说了,我们起床,出去吃点东西吧。”

秦天河这才想起刚才光顾着疯狂还没吃东西,而且一想到还没吃东西,肚子竟然咕咕地提起意见来,于是一脸坏笑地望着孙楠,道:“都说秀色可餐,我看这话都是假的,我们做了那么长时间,肚子还是空地。”

孙楠脸一红,抬起粉拳,冲着秦天河的胸口就是一下,笑骂道:“流氓。”

“男人不流氓,身体不正常,男人不号色,女人不好过,我是因为身体正常,才流氓,是为了你好过,才变得号色。”秦天河顺口说出了在酒桌上听到的一个段子。

秦天河的话换来了更多的拳头。

秦天河急忙跳下床,而且嘴里喊道:“快来人啊,救命啊,谋杀亲夫了!”

秦天河一边喊一边跑出卧室,孙楠紧随其后,也冲出了卧室。

秦天河突然转身指了孙楠,又指了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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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06节 206

孙楠这才发现自己和秦天河两人都光着身子,身上什么衣服都没穿,脸一红,转身逃回了卧室,捡起散落在床上衣服,穿在身上……

穿好衣服,从卧室回到客厅之后,孙楠问秦天河:“在家里自己做,还是出去吃?”

秦天河道:“出去吃吧,这么长时间没在一起,也给老公我一次向慰劳老婆大人的机会。”

孙楠眉毛一扬,扫了秦天河一眼,道:“别臭美,谁是你老婆,我才不认你这个老公呢。”

秦天河一把抓住孙楠,道:“你就是我老婆,我就是你老公,这是早晚的事。这辈子,我赖定你了。”

就在这时候,电梯停在他们身边,孙楠摁下开门键,两人走进了电梯中。

电梯里就他们两个人。

电梯发动后,孙楠突然问秦天河道:“天河,我们相识多久了。”

“快四个月了!感觉时间好快。”

“是啊,时间过得好快,不知不觉间,三个多月过去了。真羡慕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每次和你在一起,我都会很开心,很幸福。”

看着孙楠认真的表情,秦天河亲了一下孙楠的额头,说:“我想这样抱着你一辈子,但我知道不可能!不过,那怕只是拥抱一秒钟,我都会付出全部真心。孙楠,我爱你,一种身不由已的爱!”

孙楠幸福地低着头,冲秦天河低声道:“吻我!在我没有喊停的时候,不准放手。”

秦天河把孙楠紧紧拥在怀中,用情的亲吻她的唇。

孙楠太迷人了,当激情如潮水涌上心头时,一切都无法控制了!秦天河开始有点不安本份了。

“不准乱动!”孙楠道。

秦天河知道孙楠是认真的,但还是不甘心的问了一句:“可不可以呀?”

“不可以!”孙楠笑着说!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第一,时间不对,第二,地点不对!”

“那就算了。”秦天河无可奈何的放弃了!

孙楠躲在怀里,双眼静静的看着秦天河,突然道:“你犯规了,因为我刚才讲过了,我喊停的时候,你才可以停下来,我没有喊停,你却停了下来,下次没机会了……”

听孙楠这么说,秦天河连忙把孙楠拥在怀里,继续去亲吻她。

孙楠笑着说:“停停停……”

就在这时候,电梯来到了一楼,停了下来,而且门也打开了,秦天河只好放开孙楠,极不情愿地走出电梯。

走出澜泊湾之后,秦天河问孙楠:“孙楠,我们去哪里吃饭?”

孙楠想了想,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朋友给的饭卡,凯撒大酒店,那儿环境比较好,而且那里的自助餐也比较不错,去那里吃自助餐,怎样?”

凯撒大酒店,益阳市唯一一家五星级大酒店,秦天河知道,但没去过,一听孙楠这么说,就说了声好。

两人拦下一辆出租,和孙楠一起坐出租来到了凯撒大酒店,来到二楼的自助餐厅,捡了个靠窗口的座位,要了两份自助餐、两杯热饮和一瓶红酒,边吃边聊。

或许是心情所致,两人都喝了不少的酒。

尤其孙楠,竟然喝醉了,脸红扑扑的,吃完饭下楼的时候,整个人都软绵绵地靠在了秦天河的身上。

秦天河只好一手帮她拿着包,一手紧揽着她走下楼。

走进一楼大厅,秦天河搂着孙楠不小心趔趄了一下,两人差点摔倒。幸亏旁边过来的一个年轻男人出手扶了一下他们一下才没摔倒。

秦天河刚要答谢那人时,却听门口有人喊了一声“兆明”。

这声音让秦天河心里突地一跳,因为那声音太熟悉了,之前,那声音几乎天天在他耳畔响起,一连响了五年,所以,那声音熟悉得让他心跳,让他心慌,让他全身一颤,眼神不由自主地循声望去。

酒店大堂门口,一个清逸的女子正袅袅婷婷向里面走来。

女子一袭白裙,一头长发。肩上挎着一个简单而普通的白底花点布包,白皙的脸上未加任何妆容,可就这样简单地装束却有种让人惊异的美丽,这是一种真正的天生丽质。

秦天河被眼前出现的女孩子惊住了,竟忘记了答谢,忘记了走路,甚至忘记了怀里还有一个孙楠,呆呆地站在那儿,目不转睛地盯着刚走进来的女孩,喉咙里就不由自主地发出埋在他心灵深处很久的三个字——“姜小碟”。

不错,女孩子正是姜小碟,正是与秦天河苦苦相恋五年,曾经海誓山盟非他不嫁的姜小碟。

那天,在孙兆明家中见到满屋子都是自己的相片后,姜小碟彻底被孙兆明的真诚和痴情所打动。

在这个物欲洪流、伦理道德价值观沦丧、主体人格精神失落、大众文化泛滥以及审美低俗恶搞的社会,泛情、滥情、对婚姻家庭和爱情不贞的男人数不胜数,多如牛毛,走在大街上,拿起一块砖头,随手一扔就能砸死几十个甚至几百个,然而能够忠于婚姻,忠于家庭,忠贞于爱情的痴情的男人少之又少,简直比国宝大熊猫还要稀缺,再加上秦天河的背叛,对秦天河的绝望,以及父母的反复唠叨,同事不理解的眼神和不断出传来的风言风语,姜小碟终于做出一个决定,放弃秦天河,与孙兆明在一起,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她与孙兆明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

孙兆明也顶住家里层层压力,解散了那场纯粹由父母包办的婚姻,离开了那个和自己没有任何感情的女人。

或许两个人都经历过失败情感历程的缘故,彼此都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感情,尤其孙兆明,每天,都会开车到姜小碟的学校接姜小碟,带着她四处玩,转遍益阳的大街小巷。只为了能让姜小碟开心。这一段时间,姜小碟确实很开心,几乎快要忘记了她的生命里曾经有过的一个重要男人——秦天河。

今天,孙兆明有事没去接姜小碟,姜小碟下班后就自己到酒店找孙兆明。让姜小碟做梦也没想到的是,今天,会在孙兆明的酒店里遇到秦天河。

尽管秦天河的声音不是很高,但姜小碟还是听到了。

听到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曾经让自己为之神魂颠倒魂牵梦绕的富有感染力的成熟嗓音,姜小碟全身一颤,脑子里随之轰的一声,当场就怔在了那里。

就在那电闪雷鸣的一瞬间,姜小碟看到了呆若木鸡站在那里正痴痴望着她的秦天河,以及秦天河怀中搂着的醉意朦胧的漂亮女人。

漂亮女人也正醉眼朦胧地打量着她。

只看了一眼,姜小碟就记起来了,漂亮女人正是上次在娜雅咖啡西餐馆的时候,姜小碟遇到的和秦天河一起喝咖啡的女人。

尽管眼前的孙楠变成了短发,姜小碟还是认了出来,上次在娜雅咖啡西餐馆和秦天河一起喝咖啡的女人就是现在秦天河怀中的这个女人,是这个女人夺走了秦天河的心,是这个女人让秦天河背叛了曾经的誓言,是这个女人从自己的身边抢在了秦天河。

万般情愫一下子涌上姜小碟心头:愤怒、伤心、绝望、痛苦,还有不甘,还有女人的尊严,心随之开始滴血……

秦天河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姜小碟,又会在这样的场合遇到姜小碟,所以,一时间他结结巴巴不知如何回答,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姜小碟,是你,你还好吗?”

如果秦天河能在见到姜小碟的一瞬间就推开怀中的孙楠,并在第一时间走上前,把姜小碟紧紧拥在怀中,说明一切,姜小碟一定会原谅他,他们就能破镜重圆,重新走到一起。

毕竟他们苦苦相恋了五年,五年的感情虽然不能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但五年的感情,在人生的记忆永远无法抹去,更何况,彼此都是自己的初恋。

但是,他们误会太深,都认为错在对方,是对方先背叛的自己,是对方忘记了当初的约定和誓言。

再加上,他们相遇的场合太特殊,大庭广众之下,而且,秦天河的身边站着孙楠,姜小碟身边站着孙兆明。

特殊的场合,特殊的情景,特殊的相遇,彼此都很拘谨,都很尴尬,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是秦天河的表现,以及那白开水一样的问候,彻底伤透了姜小碟的心,也彻底激怒了姜小碟,她真想冲上前质问秦天河为什么一去不复返,为什么不按照当初的约定给自己写信,为什么这样对待自己,为什么要背叛当初的誓言。

但众目睽睽之下,她必须保持冷静。

因此,姜小碟努力控制住激动的心情,装出很从容的样子,勉强一笑。

但姜小碟笑的表情让秦天河觉得很勉强很尴尬。而且此时秦天河不由得就想到了怀中的孙楠,脸上一热,急忙推开孙楠。

没想到这时姜小碟又来了一句:“你女朋友?”

秦天河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说是吧,会彻底伤透姜小碟的心,而且还会激怒姜小碟,说不是吧,孙楠一定会很伤心,因此,他犹豫不决,踌躇不定,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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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07节 207

让秦天河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时候,孙楠的身子再次靠到了他身上,还用手挎住他一只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上,道:“天河,你朋友啊,怎么不介绍给我?”

秦天河只好对孙楠说道:“姜小碟。”

孙楠真的是醉了,竟然接了一句:“姜小碟……哦,我想起来了,你原先的女朋友吗。”

秦天河更加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更不知道该如何向姜小碟解释。

姜小碟嫉火中烧,一把拽过站在身边的孙兆明,指着孙兆明冲秦天河道:“秦天河,我大学时候的校友。”接着,又指着孙兆明冲秦天河道:“孙兆明,我男朋友,凯瑟大酒店的总经理、天元集团总裁。”

出于报复,姜小碟介绍孙兆明的时候,不仅说出孙兆明的身份,以此来打压秦天河,打击秦天河做男人的尊严,而且故意把手伸进孙兆明的胳膊中,挎住孙兆明的胳膊,头也顺势靠在孙兆明的肩上,并瞪着美丽的大眼睛,眼里满是挑衅的目光盯着秦天河和孙楠。

秦天河虽然不知道孙兆明的真实身份,但对于凯瑟大酒店和天元集团的名头,秦天河都听说过,而且如雷贯耳,天元集团是一家涉及房地产开发、餐饮、旅游、钢铁、煤炭的综合性大型企业,光固定资产就达到几个亿,而凯瑟大酒店是益阳市唯一的一家五星级大酒店,之前,他和姜小碟不止一次从大酒店门前路过。那时候,他不止一次在姜小碟面前表示,今生今世,一定会刻苦努力,混出个人模人样,请姜小碟到凯瑟大酒店吃顿饭。

如今,他不仅没能请姜小碟进凯瑟大酒店吃饭,相反,姜小碟却离他而去,而且,变成了凯瑟大酒店老板的女朋友。

之前,他只知道有个何大壮的小老板追求过姜小碟,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叫孙兆明的男人。

因此,秦天河的心里升起一缕莫名的酸楚和伤感,接下来,又如同台风卷过的海面一样,掀起滔天巨浪,一个浪头掀过一个浪头。

听姜小碟说秦天河是她的大学校友,孙兆明伸出手,非常友好地握了握秦天河的手非常热忱地同秦天河打招呼道:“你好,我叫孙兆明。”

秦天河僵硬地握了孙兆明的手一下,道:“你好。”

孙兆明又道:“既然你是小碟的大学校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找个地方坐坐,喝杯咖啡。”

姜小碟看了眼秦天河以及秦天河怀中的女人,不无挑衅地道:“怎么样,老同学。”

姜小碟故意不叫秦天河的名字,而是称呼他老同学,意思非常明确,从现在开始,我和你彻底划清界限,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如果还有关系的话,就是那种可有可存的校友关系。

秦天河来不及梳理头脑中的疑问,赶紧拒绝了孙兆明的好意,他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他拉着孙楠的手就想离开。

就在他一转身的时候,姜小碟又叫住了他:“秦天河,等一下。”

语气非常的生硬。

秦天河一怔,不知道姜小碟叫住自己是什么目的,但他还是收住了脚,回过头来,一脸迷茫地望着姜小碟。

姜小碟径直走到秦天河面前,一脸挑衅地盯着秦天河的眼睛,脸上几乎未带任何表情,一字一顿道:“秦天河,我和兆明马上就要结婚了,作为大学舍友,你是不是该给我几句祝愿的话。”

秦天河的心就像是被谁用手狠狠地揪了一下一样,一阵钻心的痛疼立即传遍全身,身子随之晃了晃,差点栽倒在地上。

不过,当着姜小碟、孙楠和孙兆明的面,他必须装出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的样子,怀着苦涩的心情,哑着声音,冲姜小碟说出一连串连他自己都莫名其妙地话:“是吗?你们要结婚啦好……很好,我……祝福你们,忠心祝愿你们永结同心、百年好合、新婚快乐、甜甜蜜蜜。”

姜小碟淡淡道:“谢谢,还有,我们结婚典礼定在下个月十号,十点整在凯瑟大酒店一楼大厅举行,届时,希望你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孙兆明也走上前,向秦天河发出诚挚的邀请:“是啊,小碟在益阳的大学同学不是很多,届时,真诚邀请你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秦天河努力装出很愉悦的样子,道:“好的,只要没有特殊情况,我一定前来参加你和小碟的婚礼。”

孙兆明再次握住秦天河的手,道:“说好了,届时一定来。”

“既然你们这么热情,我一定来。”秦天河再也不能克制内心的情感,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不过,稍纵即逝,立即换上一副笑容,道:“先这样说,我还有点事,先离开一下。”一边说一边揽着怀中的孙楠扭头离去……

姜小碟望着秦天河离去的背影,眼里流出滚滚热泪,她说不出这泪水代表的是万念俱灰的痛苦,还是刻意报复后的快乐,或许都有吧……

第二天,秦天河决定约周剑飞、徐春光和高振飞他们出来坐坐。

毕竟大家同事一场。

再说了,自己在市城市管理局那阵子,周剑飞、徐春光和高振飞他们没少关照过自己。

尤其高振飞,始终视自己为兄弟,甚至说对待自己比对待亲兄弟还亲。

周剑飞对自己也非常不错,不止一次在分管办公室工作的副局长于华成面前替自己美言,并推荐自己做他的副手,要不是周剑飞调离市城市管理局办公室,自己很可能已经是城市管理局办公室的副主任的。

但是,官场就如六月的天气一般,说变就变。

就在他秦天河踌躇满志,认为自己前程如花,未来一片灿烂,前进的道路上全是鲜花和阳光的时候,周剑飞调出了城市管理局。

最让他没想到的是,周剑飞的死对头黄梦然接替周剑飞成了城市管理局办公室主任,成了他的直属领导。

就因为之前他站错队,站到了周剑飞那一边,黄梦然才不能容他,借助抽调人员下乡扶贫的机会,把他扫地出门,排挤出城市管理局,发配到二道岭,来个眼不见为净。

正因为如此,到二道岭之后,他格外的小心谨慎,然而,一不小心,他还是卷入了朱广平和孙洪涛的派系争斗中。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官场上的派系无处不在,中央有中央的派系,省里有省里的派系,市里有市里的派系,县里有县里的派系,乡里有乡里的派系,大地方有大的派系,小地方有小的派系,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这次,自己是带着任务来的,是想通过周剑飞和徐春光结识些人,为二道岭引进点项目,吸纳一批客商。

如果这个任务完成了,为二道岭吸纳到一批客商,自己等于立了一功,不仅朱广平会对自己刮目相待,就连孙洪涛对自己也得另眼相看。

不过,他又怕到了城市管理局后遇到黄梦然、陈家轩和孙思亮他们。

虽然他和黄梦然、陈家轩和孙思亮他们既没有杀父之仇,又无夺妻之恨,也不是什么阶级敌人,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距离的产生,他和黄梦然、陈家轩和孙思亮他们之间的矛盾已经减少了不少,但一想到黄梦然、陈家轩和唐怀军他们曾经在自己背后使过绊子,采取不正当手段把自己排挤出城市管理局,他就有种反胃的感觉,实在不想见到他们。

他也不想见到其他同事,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自己离开城市管理局并不光彩,也就是说,是件非常丢人的事,因为他并不是局里为了锻炼他而下放下去挂职的,而是因为得罪黄梦然,被黄梦然扫地出门的,是落水的公鸡。

落水的凤凰不如鸡,更何况他只是一只落水的公鸡。

而且,他也怕遇到周雨薇。

现在,他和周雨薇的关系非常微妙,他和周雨薇之间虽然没有突破最后一道底线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但他们毕竟同过床共过枕,有过亲密接触,然而,他又不能给周雨薇什么承诺。

之前,他的身边有姜小碟。

现在,他的身边有孙楠。

周雨薇永远是他爱情驿站的一个过客。

因此,他思来想去,决定把徐春光、高振飞和周剑飞他们约出来,找个地方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打听一下城市管理局的情况,顺便探一下周剑飞的口风,看能不能帮他联系到一些项目。

于是,他走进一家手机店,买了个手机卡,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把卡安装在手机中,安装好手机卡后,接着就拨通了市城市管理局办公室的电话。

接电话的正是徐春光。

听出是秦天河的声音,徐春光不无指责道:“天河,这么长时间也不给我们打电话,我还以为你把我们这帮老同事都给忘记了呢!”

秦天河急忙解释道:“最近乡里收缴提留统筹款,吃住都在村里,村里没有人有手机,家家也都没有电话,没法联系你。”

208.208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08节 208

“我就知道秦天河不是那种不重感情的势利小人,快说,什么时候回益阳,回来的时候一定通知我一声,喊上老高和周科长他们,哥几个聚一聚。”徐春光道。

秦天河笑了笑,道:“春光,不瞒你说,我现在就在益阳。”

徐春光惊呼道:“是吗?什么时候来的?来了怎么也不提前给我们打电话,也太不把我们当哥们了!”

“我刚到,而且来的时候太匆忙,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秦天河急忙解释道。

“别解释了,快说,你现在在哪?”徐春光随口问道。

“万隆批发商城。”秦天河答道。

“万隆批发商城离我们城市管理局也就那么几步地,来我们办公室坐坐吧。”徐春光道。

“不了,我还有其他事,晚上,你把高叔和周科长都约出来,我们聚一聚。”秦天河道。

“好啊,我马上就联系老高和周科长,对了,还有周雨薇,晚上六点半,我们聚仙楼见。”徐春光道。

听徐春光说还要联系周雨薇,秦天河的心里又泛起了一道涟漪,本想让徐春光别告诉周雨薇自己回益阳的事,但他又实在找不出让徐春光不告诉周雨薇的理由。

迫于无奈,他只能顺其自然。

挂断徐春光的电话,秦天河突然感觉还得给孙楠打个电话,一则告诉孙楠,自己已经买了手机卡,并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孙楠,二则,如果孙楠晚上能抽出时间,最好能和自己一起出席徐春光他们的宴席,顺便把孙楠介绍给周剑飞、徐春光和周雨薇他们。

俗话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门路。

孙楠刚到益阳,路子恐怕还没怎么打开,多认识一些朋友对她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现在是关系型社会,做什么都讲究关系,关系就是人脉,人脉就是生产力,生产力发展到一定的阶段,就会促进社会向前发展。同理可证,有了好的关系和人脉,你在官场上才会如鱼得水,一路顺风。

更何况周剑飞还是市政府督查科的科长。

市政府督查科科长虽然只是科级干部,位置也并不怎么显山露水,但他是领导身边的人,是为领导服务的,整天跟在领导身边转,提拔的机会多,说不定哪天就会得到提拔和重要,放到哪个县区或者哪个局处委做副职。

认识这样的人,对自己对孙楠来说都不是坏事,有百利而无一害。因此,他又拨通了孙楠的手机号码:“楠姐,忙什么呢?”

“人家在看天花板。”孙楠娇笑道。

“看天花板?看天花板做什么?”秦天河不解道。

“天花板上有个人。”孙楠继续说道。

“天花板有人?人在天花板上边做什么?”秦天河更加迷惑不解。

孙楠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毕,道:“傻小子,我说的那个人就是你。”

秦天河这才知道孙楠是在同自己开玩笑,而且在秦天河的印象中,孙楠很少同人开玩笑,因此,他也笑着说道:“姐,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幽默了。”

孙楠道:“我一直都很幽默。”

秦天河道:“真没想到姐你还有这个优点。”

孙楠道:“实话告诉你,我身上全是优点,只是你没发现罢了。”

秦天河坏笑道:“这么说,今天晚上我得脱光你的衣服,而且还得用放大镜在你身上仔细寻找。”

孙楠嗔道:“臭流氓,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秦天河道:“男人不流氓,枉在世上闯,所以,我是流氓,但不臭,要真的臭了,你就不让我进门了。”

孙楠哈哈笑道:“我倒希望你臭,你要是臭了,我就放心了,省得出门勾搭人家小姑娘,弄得我整天提心吊胆小心提防。好了,不聊这些了,有事快说,等一下,我还得去主局长办公室汇报点事情。”

秦天河这才书归正传,道:“姐,晚上,我约以前在城市管理局的几位老同事出来聚聚,我想让你和我一起过去,顺便帮你们介绍一下,以后在益阳也好有个照应。”

孙楠不无遗憾道:“天河,实在对不起,我已经答应毛局长,晚上和他一起陪组织部的郭副部长吃饭,不能陪你一起去了。”

秦天河知道,孙楠现在是市财政局预算科的科长,备受瞩目,每天请她吃饭的人排成队,忙很正常,甚至说,连时间都不受自己支配,比如昨天晚上,她就是辞去了好几个酒场回来陪自己的,因此,他道:“那好,你忙你的,不要管我。”

孙楠充满歉意道:“天河,谢谢你,晚上我再向你赔礼。”

听到孙楠那甜美的话语,秦天河心里一颤。

给孙楠打完电话,秦天河回到宾馆,先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被弄乱,制造出一副昨晚就在房间中留宿的样子,然后下楼准备去李坤房间看看李坤起没起床。

来的时候,秦天河故意定了两间房间,一间是豪华套间,在三楼,准备留给朱广平住的。一间是普通标准间,在四楼,准备留给自己和李坤住的,这两天,朱广平因为有事赶不过去,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于是,李坤就住在了朱广平的房间中。

来到三楼李坤房间门口,秦天河抬起手轻轻地敲了两下门。

然而,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秦天河以为李坤一定是出去逛街去了,于是转身回到了楼上,走进自己的房间中。

回到房间后,秦天河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和茶叶盒,准备泡茶喝,打开茶叶盒后才发现宾馆里的茶叶都是些低档茶叶。

这样的茶叶,自己都不赖喝,更何况朱广平。

而朱广平恰恰有一个嗜好,喜欢喝茶,而且尤其喜欢喝毛尖,用朱广平自己的话说,酒可以不喝,烟可以不抽,爱可以不做,但茶叶必须喝,而且必须喝毛尖。

秦天河突然发现,现在是自己讨好朱广平的最佳时机,于是转身走出房间,准备下楼找家茶叶店买毛尖,等朱广平来到之后献给朱广平,趁机拍朱广平一个马屁。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没有领导不喜欢下属拍马屁的。

让领导喜欢的方法很多,一种就是拍马屁,拍马屁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赢得领导的赏识,让领导对你产生好的看法。

中国最大的法是宪法,但在官场上,宪法却并不是最大的法,官场上最大的法是领导对你的看法。

水平能力再重要也比不上领导对你的看法重要。一旦对你有了好的看法,继而赏识你,重用你,你就可能像坐直升飞机一样,一路飙升。

否则,纵使你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再怎么兢兢业业踏实工作都枉然。

鉴于如此,秦天河准备下楼买毛尖。

走到三楼楼梯口,秦天河正准备继续往楼下走,李坤房间的房门突然从里边打开了。

要是换做以前,秦天河或许不会转脸去看。

但就在三分钟前,自己敲李坤房门的时候,李坤的房间里死一般寂静。

现在才九点多那么一点,也不是服务员打扫房间的时候,李坤房间的门突然从里边打开了,是不是进了小偷,或者说发生了其他什么情况。

这样一来,秦天河立即停下了脚步,并快步走上前去。

刚走到李坤房间门口,一个打扮妖艳,身材性感的女孩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直到此时,秦天河才知道自己的敲门的时候,李坤就在房间中,而且房间里不止李坤一个人,还有刚刚从李坤房间里走出来的那个女孩子,而且很有可能,就在秦天河敲门的时候,李坤和这个女人正在床上进行龙蛇大战。

正因为战斗十分激烈才没给秦天河开门,并故意装出房间里没有人的假象。

现在过去足足有三分钟的时间,秦天河早已经离开了,而且,那妙趣横生、奇乐无比的时刻已经过去,再加上担心秦天河来个回马枪再次过来抓“奸”在床,李坤就把女人赶了出来。

没想到,秦天河恰恰下楼准备买东西,女人出来的时候恰恰又给秦天河碰了个正着。

走在女人身后的李坤也看见了秦天河。

李坤最大嗜好就是女人。

这些年,陪朱广平外出,只要有机会,一定得找个女人放上一炮,把体内的多余的荷尔蒙排泄出去才能全身心的开车。

就是为了方便找女人,他才住到了朱广平的房间。

昨天晚上刚走进房间,就有一个身材性感,奶子比皮球还大,肚子全部露在衣服外边的女人敲门走了进来,一进来就问李坤要不要加褥子(加褥子是行话,就是要不要女人陪)。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女人和李坤谈妥了价钱,放一炮五十,包夜二百,并谈定,包夜的话,一夜想放几炮放几炮,而且绝对不加钱。

反正夜里闲着也是闲着,而且住在这样的房间里也没人过问,安全系数比在自己家里搂着老婆看黄色录像还保险,李坤和女人谈妥价钱后,就把女人留了下来。

209.209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09节 209

或许是考虑二百元钱不能白花的缘故,李坤和女人一夜缠绵后,早晨起床后再次把女人摁倒在床上……

就在战事达到白热化的时候,外边传来了秦天河的敲门声,李坤这才恋恋不舍地从女人的身上爬起来,掏出二百元钱给女人之后就把女人撵出了房间。

结果,事情还是被秦天河撞到了。

俗话说,十个司机九个骚,一个不骚是酒包。

李坤属于骚的那种,但是,见秦天河撞到自己找女人之后,还是感到非常的尴尬,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不无尴尬道:“秦所长好。”

秦天河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道:“李哥好。”

李坤道:“你这是准备去哪?”

秦天河道:“出去走走。”

李坤立即道:“要不要我用车送你。”

秦天河道:“我就在附近走走,不用麻烦李哥你了。”

李坤这才道:“那好,你去吧,如果去远地方的话,回头和我说一声,我用车去送你。”

说实话,秦天河刚到二道岭的时候,李坤对他根本不屑一顾,就是后来得到重任,分管财政后,李坤对他的态度也是不怎么热情,只是秦天河做了财政所所长,成了朱广平的左膀右臂后,李坤对他的态度才彻底改变,但像今天这样,还是破天荒地第一次。

这让秦天河很受用。

毕竟李坤是朱广平的司机。

主要领导的司机都牛的很,眼睛都长在头顶上,都是朝天空的方向看,没有一个朝前方看的的。

秦天河受用的原因还有一个,李坤既然找女人,恐怕从女人进房间到现在就没出过房间,更不会去自己的房间看自己回没回来。

这样一来,自己彻夜未归的事,李坤也不知道,而且很有可能,今夜继续找女人,那样的话,今夜,自己依然可以继续在孙楠的住处留宿,由此,他应该感谢李坤有喜欢女人的嗜好。

思绪间,秦天河走进了一家茶叶店,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子立刻满面堆笑的迎上前,热情洋溢的对秦天河说:“老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请尽管吩咐。”那热情劲让秦天河特别的感动。

当秦天河说要买毛尖的时候,女孩子笑得更加灿烂,脸几乎笑得都要变形,因为她知道,这又将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当秦天河问女孩子有没有毛尖后,女孩子立即又问秦天河道:“先生是要信阳毛尖还是沩山毛尖?”

朱广平喜欢喝毛尖,因为毛尖算得上是茶叶中的公主,其外形细、圆、光、直、多白毫,色泽翠绿,冲后香高持久,滋味浓醇,回甘生津,汤色明亮清澈。毛尖的色、香、味、形均有独特个性,其颜色鲜润、干净,不含杂质,香气高雅、清新,味道鲜爽、醇香、回甘,从外形上看则匀整、鲜绿有光泽、白毫明显。

信阳毛尖产于河南省信阳市。该地区山势高峻,生态环境得天独厚:高档毛尖茶以一芽一叶或一芽二叶为主,中档茶以一芽二三叶为主。毛尖茶色泽嫩绿隐翠,香气清高带熟栗子香,滋味浓厚耐泡,叶底细嫩绿亮。

沩山毛尖产于湖南省宁乡县水沩山的沩山乡。沩山为高山盆地,自然环境优越,茂林修竹,奇峰峻岭,溪河环绕,而且这里年均降雨量达1670毫米,气候温和,光照少,空气相对湿度在80%以上,茶园土壤,为板页岩发育而成的黄壤,土层深厚,腐殖质丰富,茶树久受甘露滋润,不受寒暑侵袭,根深叶茂,芽肥叶壮。

在这两种茶叶中,朱广平尤其喜欢喝信阳毛尖,而且喝的都是特品信阳毛尖,因此,秦天河道:“给我拿一个特品信阳毛尖看看。”

女孩子从货物架中拿出一盒信阳毛尖递到秦天河的手中,继续用那比蜜还要甜的声音道:“先生请看,正宗信阳产毛尖,如假包换。”

之前,秦天河已经不止一次给朱广平买过信阳毛尖,早就学会辨别真假信阳毛尖的方法,因此,拿过茶叶盒一看,就知道是假的,立即又递给了女孩子,道:“不好意思,请给我换一盒。”

于是,女孩子重新从货架上拿出一盒信阳毛尖递到秦天河的手中。

秦天河一看,依然是假的,于是又递给了女孩子,并道:“请再给我换一盒。”

女孩子的脸挂不住了,不过,她依然耐着性子,又给秦天河换了一盒。

让秦天河没想到的是,女孩子递过来的这盒依然是假的,他不得不说:“这位小姐,你怎么光给我假茶叶啊?”

这下,女孩子不干了,就像被人强过了一样,拍着柜台冲秦天河吼道:“你凭什么说我的茶叶是假的,我的茶叶都是通过正当渠道进的货,你凭什么说我的茶叶是假。”女孩子一边说一边拿出进货凭证,摔在秦天河的面前。

女孩子的行为激怒了秦天河,秦天河据理力争,道:“特级的信阳毛尖比较小,比较碎,而你的毛尖比较大,一看就是以次充优,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这几盒毛尖顶多算得上三级,甚至连三级算不上。”

听秦天河这么说,店里另外两个准备买茶叶的人立即把茶叶扔在了柜台上,离开了这家茶叶店。

这下,秦天河捅了篓子。

女孩子对秦天河恶语相向,而且满嘴污言秽语:“我看你这人不是来买东西的,简直是他妈的来找茬的?我看你妈的就是一个二百五,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傻老帽,跑到我们四爷的店里来找茬,你他妈的欠修理……

与这种农村泼妇般的女孩子吵架,秦天河感觉有失深份,因此,虽然他肺都气炸了,但他并没有理会那个满嘴污秽的女孩子,而是强压住心头怒火,转身走出了那家茶叶店。

出了那家茶叶店后,秦天河接连又走了四家茶叶店,结果,没有一家茶叶店的特级信阳毛尖是正宗的,要么是假的,用其他茶叶冒称,要么是以次充优,用一级品或者二级品来代替特级品,有家茶叶店干脆用五级品代替特级品。

转了一圈,秦天河倍感失望。

就在这时候,他发现街道的对面有一家新开的茶叶店。

正常情况下,新开的店铺内的货物质量都有保证,因此,秦天河走进那家新开的,叫恒信茶叶批发中心的店铺内。

走进那家店铺后,秦天河发现,这家店铺的确是新开的,店里的货架和柜台都是新的,而且墙面也是最近粉刷的,空气里还弥漫着油漆和松香水的味道。

秦天河刚踏进店门,就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迎上前来,冲他甜甜一笑,发出银铃一样的声音:“欢迎光临”

秦天河抬起头,不经意地扫了女孩子一眼。

突然,他像被钉子钉住了一样,怔怔的看着女孩子。

女孩子简直和孙楠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女孩子也有着一张耐看的瓜子脸,皮肤白皙、滑嫩,眉眼清秀,透着灵气。猛一看,简直和孙楠一摸一样。两人唯一的区别就是女孩子比孙楠年轻点,瘦弱点而已。

就在秦天河一怔的功夫,女孩子再次冲他甜甜一笑,热情招呼道:“先生想要点什么?”

秦天河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急忙道:“哦,我想买盒毛尖?”

“先生是要沩山毛尖还是信阳毛尖?”女孩子道。

“信阳毛尖。”

“是一级品还是特级品?”

“特级品。”

“先生稍等。”女孩子一边说一边走进柜台里面,从货物架上拿出一盒信阳毛尖递到秦天河的手中。

秦天河接过来仔细检查一遍后发现,这里的特级信阳毛尖的确是正宗的,于是冲女孩子道:“多少钱一盒?”

“一百九十八。”

在云山,一级品都是二百多元,而这家店铺的特级品才一百九十八,真是太便宜了,于是,秦天河决定多买几盒子,于是冲着女孩子道:“再给我拿三盒。”

于是,女孩子转身又给秦天河拿了三盒。

秦天河逐一检查,发现都是真的,于是就掏出八百元钱,放到柜台上,并冲女孩子道:“给钱,小姐。”

女孩子接过钱,随手打开抽屉,从中拿出一些零钱,找给秦天河。

回宾馆也没多少事,从恒信茶叶批发中心出来后,秦天河并没有立即回宾馆,又在商场里逛了一圈。

中午,在一家快餐店吃点东西后,秦天河沿着原路返回宾馆。

路过恒信茶叶批发中心的时候,秦天河发现,恒信茶叶批发中心门口围满了人,而且人群里传来了阵阵争吵声。

听到争吵声。秦天河禁不住停下脚步,被人流裹着,走上前去。

走到人群后面,秦天河昂起脖子向人群里望去,就见人群中间有人在闹事。

一个满脸横肉的年轻人正站在恒信茶叶批发中心门口,骂骂咧咧地指挥着几个打扮时髦样子凶恶的年轻人肆无忌惮地砸着东西

210.210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10节 210

刚才卖茶叶给秦天河,长相酷似孙楠的年轻女孩子和店里的几名女营业员一定是被那伙痞子吓坏了,都傻傻地望住砸她们店的痞子人,嘴哆嗦着,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止。

秦天河看了一眼,忽地就来了血气,忍不住就要往上冲。

就在秦天河准备上前制止那伙人的暴行的时候,站在他身边一个中年妇女一把拽住他,低声冲他道:“年轻人,想看就看,不想看赶紧走,千万别惹事。”

秦天河不解,道:“为什么?”

中年妇女上下打量了下他,低声道:“你是外地来的吧?知道为首的那小痞子是谁吗?”

秦天河愤愤道:“不管是谁,有事说事,有理讲理,怎么也不应该在人家店里撒野吧。”

中年妇女叹了口气,很骇人地跟秦天河说:“那个小痞子你惹不起,他是魏家帮的魏小虎。”

秦天河毕竟在益阳市城市管理局工作了两年多,和社会上混的那些流氓小痞子接触的虽然不是很多,但对于魏家帮,他还是或多或少知道一些的,魏家帮的帮主叫魏老三,一共兄弟五个人,原是东城区一霸,八三年严打的时候,兄弟五个全部落入了警方的视线,老大魏大狗,在被抓捕时,惊吓过度,脑溢血死在看守所里,老二魏二狗被判死刑,老三就是现在的魏东山,被判三年,老四被劳教一年,老五在狱中死于内斗。

出狱后魏东山,不思悔改,又网罗一批刑满释放人员,东山再起,越混越大,凭着其精明头脑,并与执法部门相勾结,在保护伞下,终于一统清河市东城区黑社会。现在清河市东城区百分之三十的娱乐业都有魏东山股份,百分之六十的餐饮、娱乐等行业要向他交保护费,眼前这个魏老四,就是魏东山的弟弟,现在唯一的弟弟。

就在这时候,中年妇女再次开口道:“这个魏小虎就是魏家帮老大魏东山的侄子,就因为有魏东山在后边为他撑腰,这小子在批发城里欺行霸市,无恶不作,说实话,就是他们把整个市场砸了,也没人敢上前说话,我看你是外地人,可能不了解这里的情况,还是赶紧走吧,千万别在这里管闲事。”

得知魏小虎是臭名昭著的魏家帮帮主魏东山的侄子,秦天河踌躇起来。

虽然他现在不在益阳,魏东山不能把他怎么样,但孙楠来到了益阳,今后,自己也会经常回益阳,万一被魏东山知道了,恐怕会惹来不少的麻烦。

因此,秦天河犹豫不觉,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替那些女孩子出头。

不出头吧,那些女孩子实在太可怜了,出头吧,他又怕彻底得罪魏家帮,给孙楠惹来麻烦。

就在秦天河踌躇不定,不知道该不该出手帮助店里那些可怜的小姑娘的时候。那个长相酷似孙楠的女孩子好像被这伙暴徒的行为激怒了,疯了一样冲到一个正在砸东西的暴徒前,一把推开那个正在砸东西暴徒,冲着那伙暴徒歇斯底里地嚷道:“你们凭什么砸我们的店?我们怎么得罪得你了?”

这时,为首的那个叫魏小虎的家伙走上前,冲着女孩子道:“你不想知道怎么得罪我们的吗,大爷告诉你,以后凡是从我们店里出来的客人,你他妈的都不允许再卖东西给他们,你们要是不听的话,我就把你们的店放火给烧了,看你们还敢不敢和我们作对。”

“你们的店?哪家是你们的店?”女孩子并不认识魏小虎,也不知道哪家店是魏小虎开的,一头雾水。

魏小虎转过脸,指着身后一百米左右的一家茶叶店冲女孩子道:“看到了吗,就是那家。”

顺着魏小虎指的方向,秦天河望去,发现魏小虎指的那个店正是自己第一次进去的那个店。

也就是说,就是因为自己在那家店里没买东西,而到恒信茶叶批发中心买了东西,就惹恼了这伙暴徒。

自己买完东西就走了,这伙暴徒找不到自己,就把所有的怨恨都撒到了恒信茶叶批发中心这些小姑娘身上了。

也就是说,祸是自己闯下来的,恒信茶叶批发中心里的这些小姑娘不过是代替自己受过而已。

知道祸是自己闯的之后,秦天河自责不已。

他感觉,自己必须出面替这伙小姑娘出头,把责任揽过来。

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女孩义愤填膺,大声道:“人家想到我们店里买东西,是他们的自由,你们凭什么到我们店里找茬,这还有王法吗?”

“王法?你他妈的跟我谈王法?告诉你小妞,在这里我他妈的就是王法!谁他妈的抢了我生意,我他妈的就找谁算账!”在批发城里,敢以这种口气和魏小虎说话的,女孩子恐怕是第一个,正因为如此,魏小虎恼羞成怒,冲着女孩子嚷道。

当然了,他之所以这么多,更多是为了杀鸡骇猴,让批发城里所有商家都知道,这个批发城就是他魏家帮的,是他魏小虎的,谁敢与他魏小虎作对,谁敢和他魏小虎家的店抢生意,他魏小虎就和谁没完。

恒信茶叶批发中心只不过是撞到了枪口上,成为他们杀鸡骇猴威吓其他商家的一个籍口而已。

女孩强压住心头怒火,道:“你想怎么样?”

没等魏小虎开口,站在魏小虎身边的一个痞子就一脸邪笑冲女孩道:“想怎样?很简单,进屋把衣服都脱光了,让我们大哥乐和乐和,只要把我们大哥伺候高兴,一切都好说,而且从今以后,我们大哥就会罩着你,有我大哥罩着,别对没有人敢到你们店里来捣乱,否则……”

女孩子的脸强压住心头怒火,道:“否则怎样?”

“否则的话,现在就让人放火把你这家店给烧了,看你妈的还敢和我们抢生意吧。”痞子一脸挑衅地盯着女孩子。

秦天河再也听不下去了,分开众人,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女孩子身边,伸手把女孩子拉到一边,冲魏小虎等人拱拱手,道:“各位大哥何必和人家女孩子过意不去呢!”

魏小虎怎么也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程咬金替女孩子出头,一脸不屑地瞥了秦天河一眼,“呸”了一声,道:“妈了个逼的!你他妈的算老几呀?关你他妈的什么事?一边呆着去,别他妈的打肿脸充胖子,自己找不自在。”

秦天河压了压火,道:“我就是那个没在你们店里买东西的顾客,你们有什么火,尽管冲我发,请不要为难人家这些小姑娘。”

得知秦天河就是在自己店里捣乱的那个家伙,魏小虎立即把脸转向秦天河,上下打量了秦天河一番,鼻息里“哼”了一声,道:“就是你到我们店里捣乱的?”

秦天河道:“这位大哥,我先声明一下,我去贵店是买东西的,并不是捣乱的,还请大哥谅解。”

“大哥!大哥是你叫的吗?你他妈的的算老几,敢称呼我大哥?”魏小虎怒气冲天道。

秦天河肺都气炸了,但他依然强压住心头怒火,不急不躁道:“我再说一遍,我去贵店只是为了买东西,并没有捣乱的意思。”

魏小虎却不买他的帐,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一把抓住了秦天河的前胸。

就在这时候,一个人冲了进来,径直走到他们面前。让秦天河做梦也没想的是,出现的人竟然是孙楠。

一见到孙楠,那个长相酷似孙楠的女孩子就走上前,冲孙楠道:“姐,他们说我们抢了他们的生意,就砸了我们的店……”

其他女孩子也都围了上来,纷纷冲孙楠道:“老板。”

听女孩子们喊孙楠老板,秦天河心里一怔。

就在秦天河一怔的功夫,孙楠走到他身边,冲他点点头,然后转脸冲魏小虎道:“这位大哥,小店开业时间不长,不知道这里的规矩,还请大哥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姐妹和这位兄弟。”

魏小虎上下打量了孙楠一番,脸上露出一缕淫笑,咂巴咂巴嘴,道:“美女相求,好说,不过,得答应大哥我一个条件。”

孙楠道:“什么条件?”

魏小虎一脸邪笑,道:“陪哥哥我找家宾馆开间房间乐和乐和去。”

魏小虎话音刚落,其手下的小痞子就跟着起哄起来,都说,只要孙楠陪他们大哥乐和,从今以后就是他们大嫂了,只要大嫂有难,他们一定会帮大嫂出头,而且还有人吹起了尖利的口哨。

侮辱自己,秦天河还能忍,听到魏小虎侮辱孙楠,秦天河再也忍不住了,怒眼圆睁,盯着魏小虎以及魏小虎的手下,道:“请你们把嘴巴放干净点。”

在益阳,敢以这种口气同魏小虎说话的人不多。

正因为如此,秦天河的话彻底惹恼了他,他瞪着血红的眼睛盯着秦天河,冲着一个周身纹满花纹,光着膀子,一脸横肉的家伙嚷道:“妈了个逼的,你他妈的算老几,敢教训大爷我,五子,你他妈的给我教训教训他,看他妈的以后还有谁敢用这种口气同大爷我说话吧!”

那个全身纹着花纹的家伙应声走了出来,一步三摇地走到秦天河身边,走到秦天河的身边,抬起脚,冲秦天河的小腹就踢了过来

211.211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11节 211

秦天河轻轻往旁边一闪,躲过那个叫五子的小痞子的踢向自己的脚,顺势抓住汉子踢向自己的脚,反方向一拧,接着往外一带,那个叫五子的小痞子仰面摔倒在地,摔得是裂牙张嘴,那叫一个惨。

这下,秦天河彻底捅了大娄子。

魏小虎做梦也没想到秦天河敢还手,更没想到自己最厉害的手下一出手就被秦天河摔倒在地。

虽然秦天河一出手就把五子摔倒在地,但魏小虎并没把秦天河放在心上,而是冲站在身边的几个混混嚷道:“你们他妈的怎么都还愣着,给我上,废了这狗娘养的,谁他妈的帮我废了这狗娘养的,回头奖励去天上人间玩俄罗斯大洋马。”

听魏小虎说只要废了秦天河回头就奖励去天上人间玩俄罗斯大洋马,站在魏小虎身边的五个混混立即冲上前来,呈半包围把秦天河围了起来。

见这么多人围上前来,秦天河并没有害怕,只是担心孙楠和那个酷似孙楠的女孩子,怕在争斗中伤到她们,因此,他急忙把孙楠和酷似孙楠的女孩子推到一边,道:“你们先闪到一边,等我收拾完他们之后再说。”

见这么多人围住秦天河一个人,孙楠担心死了,立即又走到秦天河身边,冲着魏小虎苦苦哀求道:“这位大哥,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你们如果要钱的话,我给你们钱。”

魏小虎狞笑道:“晚了,要是想让我饶了你,很简单,你和那个小美女陪我开房间去,让我好好玩玩你们这对姐妹花。”

而且就在这时候,一个小痞子从秦天河身后冲了过来,就在快到秦天河身边的时候,抬起脚,扫向秦天河。

秦天河下意识往旁边一闪,闪到了一边,闪到一边之后,秦天河才想到孙楠还站在原地,急忙返身,抓住孙楠的胳膊,把孙楠往自己身边一带,但已经晚了,小痞子的脚已经踢到了孙楠的身上,孙楠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幸亏秦天河把她往身边一带,孙楠才会摔得不怎么重。

见孙楠被踢倒在地上,秦天河的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一个箭步蹿过去冲着那家伙的肚子就是一脚,而且骂了句粗话:“我操你妈,敢在这儿撒野!”那家伙没有想到秦天河出手这么快,冷不丁被秦天河一脚踹倒了,秦天河一边骂一边往他脸上踹。

那帮人显然刚喝完酒,而且酒喝多了,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这时候一看同伙挨揍就清醒了三分,立刻撸袖子抡拳头往秦天河身上招呼。

秦天河临危不乱,再加上是英雄救美,豪气十足,眨眼功夫,一记漂亮的左勾拳,把冲在最前边的那个家伙打倒在地,又一脚侧踹,把紧随其后的那个家伙也踹的手握着肚子蹲倒在地下不住的呻吟。而且在电闪雷鸣之间,他的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那句话,因此,打开一个豁口之后,秦天河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包围圈,冲到魏小虎的身边,抬起脚,冲着魏小虎的小腹,狠狠地踹了过去。

魏小虎做梦也没想到秦天河会冲出包围圈攻向自己,而且做梦也没想到秦天河会有如此身手和胆量,故此,他一点防备都没有,身体就被秦天河踹地高高的飞起,轰的一声巨响,飞出数米,又砸在地上。

这下,那些痞子意识到遇到对手,但已经晚了,就在他们一愣的功夫,秦天河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五子身边,一击漂亮的左勾拳,再次击打在五子的腮帮子上。

五子闷哼一下,再次摔倒在地上,挣扎了半天,竟然没爬起来。

这些家伙平时仗着人多势众,而且人家都是碍于他们是魏东山的手下,才不敢和他们作对,现在秦天河一出手,就把魏小虎、五子和两名打手击倒在地,而且一点还手之地都没有,剩下的两名混混心虚了,再也没有一个敢冲上前来,而且战战兢兢地一步一步往后退。

虽然魏小虎握着肚子在那里不断地嚷着,就是没有一个敢再上前的。

秦天河趁机走上前,一脚跺在魏小虎的胸口上,声色俱厉道:“你他妈的再喊的话,小心我踹死你。”

魏小虎本来就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见秦天河一出手就把自己的三名手下击倒在地爬不起来,而且自己也不明不白地就被秦天河放倒在地上,立即蔫了,不过,自恃有叔叔魏东山在后边替自己撑腰,嘴巴依然很强硬,冲着秦天河嚷道:“你他妈的有种把我弄死,我他妈的告诉你,你不弄死我的话,我就会弄死你,让你付出血的代价。”

就在这时候,孙楠从地上爬了起来,因担心秦天河失去理智把魏小虎给废了,急忙走上前,把秦天河推开,道:“天河,不可。”

说实话,如果光一个魏小虎,秦天河并不怎么担心,关键魏小虎的身后还有一个魏东山。

再说了,孙楠的店以后还得在这里继续经营,自己要是把魏小虎打伤的话,势必会给孙楠带来太多的麻烦,因此,他抬起压在魏小虎身上的脚,站到了一边。

魏小虎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魏小虎爬起来后,立即恢复了先前的嚣张,再次冲着秦天河叫嚣道:“小子,你给我等着,回头,看我不收拾你。”

就在这时候,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响起,110干警赶了过来。

魏小虎等人虽然平时欺行霸市无所畏惧,但警察来了,立即四散逃窜,眨眼间跑的无影无踪。

魏小虎他们刚走,110干警就分开人群走了进来,一边往里边走,一边问:“怎么回事?”

领头的干警叫刘强军,是市刑警大队的副大队长,曾经和市公安局的一位副局长一起请孙楠吃过饭,认识孙楠,见到孙楠后,立即走上前,一边和孙楠握手一边问孙楠:“怎么回事?孙科长。”

孙楠指了指那个长相酷似自己的女孩子道:“我妹妹在这里开了家小店,没想到今天来了一伙痞子,把我妹妹的店给砸了。”

刘强军道:“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砸你妹妹的店。”

孙楠指着那个长相酷似自己的女孩子道:“我刚来,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刘所长还是问问我妹妹吧。”

原来,那个长相酷似孙楠的女孩子正是孙楠的妹妹孙晓蕾。

当初,为了赚钱帮父母治病以及帮姐姐和弟弟交学费,孙晓蕾做出莫大的牺牲,放弃了自己求学之路,毅然辍学去深圳打工,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返回学校,直到前一阶段才从深圳回来。

在孙楠的心目中,妹妹为这个家,为了父母、为了自己和弟弟做出了太多太多的牺牲,出于愧疚和回报,就在益阳开了这家茶叶批发中心让妹妹打理,省得妹妹继续外出漂泊受人欺凌。

也就因为开了这家茶叶批发中心,孙楠才提前结束挂职,从二道岭回到了益阳,顺便帮妹妹打理批发中心。

十分钟前,孙楠正在办公室看文件,接到店里一个女孩子的电话,说有人在她们店里捣乱,而且把她们的茶叶店都给砸了。

听说茶叶店被砸了,孙楠心急如焚,把手中文件一放,急冲冲地就赶了过来,并在赶过来的路上,给刘强军打了一个电话。

没想到在一到店里就看见了秦天河,因此,借着妹妹向刘强军说明情况的空,孙楠走到秦天河身边,非常关心地问道:“天河,没伤着你吧?”

秦天河笑了笑,道:“没有,楠姐。”接着又道:“对了,楠姐,我听她们都叫你老板,难道这家批发中心是你开的?”

孙楠没有否认,点点头,道:“妹妹从深圳回来了,没事可做,我就在这里开了这家批发中心让她打理,对了,你怎么到了这里?”

秦天河道:“我来你们店里买茶叶的,没想到,给你们店里带来这么多麻烦。”接着,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孙楠诉说了一遍。

直到此时,孙楠才知道整个事情都是因为秦天河所起。

了解事情的真相后,孙楠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

就在这时候,刘强军冲孙楠招了招手,道:“孙科长,你过来一下。”

孙楠应声走了过去。

望着孙楠的背影,秦天河的心里突然涌出太多的疑问:自己和孙楠认识了这么长时间,孙楠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开茶叶批发中心的事?还有,看这家茶叶批发中心的规模,怎么也得投资几十万,孙楠哪来的这么多钱?还有,孙楠在澜泊湾有一处二百多平米的大房子,按照每平方两千元钱算,那处房子总价值也得在四十多万元,也就是说,孙楠现在的总资产应该接近一百万。而孙楠告诉自己,当初和季海洋离婚的时候是净身出户,短短的五年间,她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钱

212.212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12节 212

谜,一个又一个的谜。

不假,孙楠在二道岭是做了三年多的财政所所长,三年的财政所所长应该有一笔不菲的收入。

但是,这笔收入顶多也就七八万,怎么也到不了一百万,再说了,孙楠的母亲一直卧病在床,弟弟现在正在华南科技大上学,每年光学费就得几千元,她哪来的这么多钱?

因为他现在就是二道岭乡的财政所所长,对财政所所长的收入情况了如指掌:工资每月四百六,点名费、误餐费、出发补助费等各种补助加在一次二百多元,这样,一个月也就六百五十来元,一年下来,六千元不到,再加上各种红包以及说不清楚的收入,一年也就两万余元,三年下来,也就七八万元。

还有孙楠的调动并被提拔为市局预算科主持工作的副科长的事,也有太多的疑点。

虽然孙楠已经向他解释了,是她表哥帮的忙。

她的那个表哥现在在哪个部门?叫什么?是什么职务?孙楠始终没告诉他。

虽然他之前问过孙楠,但每次,孙楠都故意转移话题,不告诉自己。

就在秦天河思绪起伏,疑虑万千的时候,一个民警走到他身边,冲他道:“你好,请你把知道情况向我们说一下。”

秦天河这才回到现实中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民警军诉说了一遍。

而此时,另外两名干警已经做完外围取证工作。

围观的那些人大多被秦天河的英雄行为所折服,再加上魏小虎一伙平时在批发城里欺行霸市,为非作歹,无恶不作,商贩们都恨死了他们,没有一个替他说话的,都站在秦天河和孙晓蕾的一边,帮秦天河和孙晓蕾两人说话。

弄清楚事情的缘由后,刘强军准备回队里传讯魏小虎,于是向孙楠告辞道:“孙科长,你忙吧,我们回去了?”

孙楠似乎并不想把问题闹大,走到刘强军身边,低声冲刘强军道:“刘队长,还有点事,我得拜托您一下。”

刘强军停下脚步,冲孙楠道:“有什么事,孙科长尽管吩咐。”

孙楠道:“我听妹妹说,他们那些人也是在这家批发城里卖东西的,因为生意上的往来,才发生了点误会,既然事情过去了,我看就算了吧,再说,我妹妹还得在这里开店,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

既然孙楠不想把事情闹大,刘强军当然是乐得其所,于是道:“既然孙科长这样说了,那你们就自己处理吧,孙科长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只要孙科长开口,我们一定在第一时间赶过去。”

孙楠不无感激道:“谢谢刘队长,要不,中午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刘强军不无调侃道:“我们是人民警察,应该发扬我党的优良传统,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不喝群众的一口水,饭就更不用吃了,不过,孙科长如果真有心意的话,改天就多给我们巡警队批点资金。”

孙楠笑着说道:“好说好说,只要是刘队长你安排的事,我一定放在心上。”

刘强军带着干警离开后,孙楠这才回头冲秦天河微微一笑,道:“没冷落你吧?”

秦天河忙道:“没有没有。”接着又道:“对了,你怎么不让刘队长把那伙小痞子抓起来?”

孙楠苦笑道:“让刘队长把他们抓起来是很简单的事,但他们犯得又不是什么重罪,总有一天还会出来的,而我们以后还得继续在这里做生意,他们一旦出来,势必还会过来捣乱,我感觉,还是私下里解决好。”

“私下里解决?怎么解决?”秦天河一脸迷茫的望着孙楠,并在心里道:他们都是魏东山的手下,是益阳一霸,他们会给你的面子吗?

就在这时候,孙晓蕾走了过来,冲秦天河道:“大哥,谢谢你了!”接着转脸冲孙楠道:“姐姐,你们认识?”

秦天河刚想说,我不光和你姐姐认识,而且还是恋人。

但是,他还话还出口,孙楠就抢在他前面道:“我们以前是同事。”说到这里,就没再说什么,而且冲秦天河使了个眼色,意思告诉秦天河,不要把他们的关系告诉妹妹孙晓蕾。

秦天河只好住口,道:“是的,我们以前是同事。”

得知秦天河是姐姐的同事,孙晓蕾很高兴,立即冲秦天河道:“大哥尊姓大名?”

秦天河道:“秦天河。”

孙晓蕾道:“是秦大哥啊,今天多亏了秦大哥,中午,让我姐请你吃饭吧?”

秦天河道:“不了,我还有事,改天吧。”

孙楠也道:“我也有事,还是改天吧。”

孙晓蕾嘟囔着嘴,道:“你们聊吧,我过去和她们一块收拾收拾。”说完,转身走进店里开始收拾被那伙混混砸乱了东西。

孙晓蕾离开后,秦天河问孙楠:“你什么时候开的这家批发中心。”

孙楠道:“两个月前,你还记得那次我请假吗?其实,那次我就是回益阳找地方的,地方找到后,就着手干了。”接着又道:“我开这家批发中心主要是为了小蕾,小蕾在外边拼搏这么多年,很不容易的,父亲和母亲都不想让她出去了。”

正说着,孙楠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孙楠掏出手机一看,就挂了,并没接电话,而是冲秦天河道:“天河,局里有点事,我得离开一下,我们晚上再聊,好吗?”

秦天河道:“你去吧。”

孙楠走进店里,和孙晓蕾她们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匆匆离去了。

望着孙楠的背影,秦天河的心中再次涌出先前的那些疑虑。

突然之间,他发现孙楠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自己似乎越来越不了解孙楠……晚上六点半,秦天河准时来到了聚仙楼。

徐春光和高振飞一下班就赶了过来,而且已经把房间定好了,在二楼仁和厅,定好房间之后,两人就来到大厅等秦天河。

秦天河一到,两人就陪着秦天河走进了仁和厅,三人坐下来之后,一边喝茶聊天一边等周剑飞。

徐春光告诉秦天河,周雨薇本来要来的,但就在下班前,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她奶奶病危。

周雨薇从小就是跟着奶奶一起长大的,和奶奶的感情非常深,得知自己最挚爱的奶奶病危,电话一放就向局里递交了请假条,急忙赶回了老家。

得知周雨薇不过来,秦天河心里轻松了不少。

毕竟他和周雨薇之间有着太多说不清楚的事,周雨薇来了,彼此之间都会很尴尬,现在周雨薇不过来,他心里无形中轻松了不少。

接下来,高振飞和徐春光询问了秦天河在二道岭的工作情况,得知秦天河很得领导信任,而且被委以重任,而且就在不久前又兼任了乡财政所所长,高振飞和徐春光两人打心眼里替秦天河高兴。

尤其高振飞,语重深长地冲秦天河道:“天河,既然领导这么信任你,一定要好好干,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再上一个台阶,我还是那句话,干工作的时候,千万不能死脑筋,该放聪明的时候一定要放聪明些。”

徐春光也在一旁调侃道:“在官场上,要像女人睡觉,上面不仅要有人,而且自己在下面还得多活动,而且还得活动出血来,不能像寡妇睡觉,上面老是没有人,也不能像妓(技)女睡觉,上面总换人,还不能像跟老婆睡觉,自己人总在搞自己人。”

高振飞哈哈笑道:“你个小徐,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混蛋逻辑。”

徐春光一本正经道:“老高,不是我吹,我的逻辑是有些混蛋,但放之四海皆真理,而且屡试不爽。”

秦天河笑着说道:“是是是,徐春光同志的话永远是真理,我秦天河一定永远铭记在心。”说到这里,秦天河停顿了一下,道:“高哥,春光,说说我们局里的事吧,我离开我们局已经三个多月了,也不知道局里最近怎么样了。”

徐春光道:“变化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不过,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秦天河道:“大事?什么大事?”

徐春光答非所问,道:“这事,你一定非常感兴趣?”

秦天河道:“春光,你就别吊我胃口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快说。”

徐春光口里喷喷有声,道:“昨天晚上,于华成、黄梦然、陈家轩和唐怀军四人在清风明月嫖宿,被联防队员逮到了。”

清风明月是益阳市四大洗浴中心之一,在益阳的名气非常大。

清风明月之所以能跻身益阳市四大洗浴中心,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洗浴中心的小姐都特别吸引男人的眼球,据说,里边的小姐都在一米六五至一米七零之间,胸围必须在90厘米以上,而且来自全国各国,既有汉族的,又有少数民族的,还有来自日本、韩国、新加坡、俄罗斯、越南等国的小姐,所以说,在清风明月里,不用玩,光看就是一种享受。

正因为如此,清风明月成了男人的天堂和销魂谷,一到晚上,门前的停车坪上就停满了车,洗浴中心里更是人流如海,甚至说达到摩肩接踵,挥汗如雨的地步。

213.213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13节 213

于华成、黄梦然、陈家轩和唐怀军四人都喜欢去那里洗澡,而且每次洗完澡,都会叫上小姐开房间。

昨天晚上,四人在连升大酒店喝完酒后再次来到清风明月,一个人找了一个日本小姐,先让日本小姐陪自己蒸桑拿,蒸完桑拿后又带着日本小姐来到四楼客房开房间,带着对日本人的仇恨,干起了日本小姐。

也活该他们倒霉,昨天晚上正好是公安机关集中扫黄打黑活动,查到清风明月的时候,正好把他们逮了个正着。

据说,公干干警冲进黄梦然房间的时候,黄梦然正在日本小姐身上挥汗如雨辛勤地耕耘着,见到公安干警后,立即吓得瘫在日本小姐的肚皮上爬不起来,最后是被公安干警架着走出的清风明月。

当初,如果不是黄梦然、陈家轩和唐怀军他们在背后下绊子,如果不是于华成偏听偏信站在黄梦然的一边在主要领导面前打自己的小报告,张朝阳就不会在副主任竞选中败北并离开市城市管理局,而且现在很可能已经被提拔为市城市管理局办公室副主任,自己不离开益阳,左筱雨也不会离开他投入他人怀抱,所有的一切都是拜黄梦然他们所赐。

因此,得知于华成、黄梦然、陈家轩和唐怀军在清风明月嫖宿被抓起来后,张朝阳别提多高兴,别提多解气。

因为他知道,于华成、黄梦然、陈家轩和唐怀军此举影响极其恶劣,局党委知道后,一定会给他们一个处理,而且处理一定不轻,甚至说,四个人很可能都要被双开。

正因为如此,张朝阳感到特别解气,而且有些幸灾乐祸道:“真是夜路走多了要撞鬼。”说到这里后,张朝阳突然又觉得不妥,心道:自己这样说不等于幸灾乐祸,落井下石吗?这样一来,和黄梦然之流又有什么区别?高振飞和徐春光又会如何看待自己,因此,略作停顿,张朝阳又道:“怎么会如此巧,刚好把于华成、黄梦然他们逮个正着,是不是有人在他们背后使坏,我听说,清风明月的老板很有背景的,老板多次在顾客面前保证,公安局绝对不会清查他们那里的。”

徐春光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我听说,这次换届之后,郑局长将调离我们城市管理局,去市政府办公室做副秘书长,于华成正在活动,准备和马副局长竞争局长的位置,这下,他是没机会了,不仅他,黄梦然这个办公室主任估计也得歇火了。”

高振飞嘴巴撇了撇,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于华成、黄梦然他们都是活该,平时端着架子,人模狗样的,眼睛都长在头上,谁知都他妈的道貌岸然,一肚子男娼女盗,都他妈的是流氓,没有一个好东西,活该如此。”

徐春光又道:“老高,你就别愤世嫉俗了,如今这个社会,当官的有几个屁股下面是干净的。”

高振飞不无感慨道:“是啊,当官的没有一个干净的,随便找一个当官的,扒去内裤后,内裤里面都沾着一坨屎,我听说,交通局局长严宽也是因为女人出的事,好像是遭人举报。”

张朝阳与严宽是岭南老乡,而且,张朝阳考到市城市管理局后,还承蒙过严宽不少的关照,因此,得知严宽出事,张朝阳唏嘘不已,道:“红颜祸水,这话一点不错,严局长这人哪都好,就是好女人。”

高振飞道:“有首歌的歌词是这样写的,女人是老虎,这话一点不假,女人就是他妈的老虎,而且吃人还从来都不吐骨头。”

徐春光道:“话虽这么说,但也不排除有人背后下绊子,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现在益阳都传开了,说丁万年副书记和市电视台‘滨河夜话’栏目组的女主播季晓燕曾经在酒店开过房间,而且还被人录了像,现在纪委正在查这件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现在离换届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而且整个益阳都在传,换届之后,市长吴东明将退居二线,而接替吴东明成为益阳市市政府新一届市长的最热门人选就是市委副书记丁万年和常务副市长孙守义,而且私下里,两人上串下跳,各自找靠山、寻关系,找门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已经展开了一场殊死角逐。

据说,在这场你死我活的殊死厮杀中,丁万年已经占尽优势,已经获得了包括省长包海青同志在内的好几位省委常委的支持和认可,而且中央也有人出面替他说话,可以说是稳坐中军帐,就等着换届之后走马上任,荣升益阳市市长,而且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向丁万年投诚和靠拢。

因为大家伙都非常清楚,益阳市马上就要改朝换代了,吴东明即将退出益阳的政治舞台,接下来粉墨登场的将是丁万年,益阳市市政府从此也不再姓吴,而是姓丁,丁万年将登上益阳市的权利巅峰,成为益阳市新一任市长,政府的新一任主宰。

等丁万年坐镇市政府,成为益阳市市政府真正主宰之后,他们再来向丁万年投诚靠拢就彻底晚了。

机会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平等的,关键看你怎么把握,会不会把握,能不能把握住时机,聪明人都善于把握机会,愚蠢的人往往错失良机,既然能在官场上混,大家都是聪明人,所以,大家伙都争着抢着向丁万年汇报工作,向丁万年表忠心,表明自己的态度,好像谁晚向未来的李市长表明态度就会前程不保,头上的乌纱就会丢掉似的。

正因为如此,各种温情的祝福,暧昧的恭贺、表白、暗示和吹捧,就像冬天里漫天飞舞的雪花或者是春天时随风飘舞的柳絮一样,扑天盖地,漫天飞舞,朝着丁万年迎面而来。

据说,就连市政府事务管理局食堂那帮人,往日只顾着吴东明市长的闽粤口味,此时竟也已着手物色调整小灶厨师,好让饭菜符合未来市长丁万年的苏鲁口味。

原本在机关里不怎么显山漏水的丁万年的秘书林斌,也因此渐渐浮出水面被推向前台。公开场合大家当然不便明说什么,私下里就有人提前向林斌道贺,说以后可要多多关照呀,或者苟富贵勿相忘呀,等等之类。也有相处甚好者干脆直言不讳,说丁副书记转正了,你小子肯定会跟着捞个师长旅长的干干,难不成哥们儿也顺便沾点小光,在你手下弄个团长营长的还不行?

鉴于如此,这时候出现的有关丁万年的所有负面新闻,都应该夹杂着一定的政治色彩和一定的整治目的,很可能是对手用来攻击丁万年的一种手段。

因此,徐春光、高振飞和张朝阳都不相信这是真的,都认为有人在丁万年后面使绊子,而且一致把矛头指向丁万年的死对头孙守义。

高振飞道:“换届工作马上开始,我感觉一定有人在背后使坏,目的无非是为了把丁万年副书记的名声搞臭,他们好坐收渔人之利。”

徐春光道:“我也这样想。”

徐春光话音刚落,周剑飞推门走了进来,一进门就道:“科里临时开个会,让你们久等了。

214.214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14节 214

高振飞、徐春光和张朝阳急忙站了起来,道:“领导事务繁忙,很正常。”

说话间,周剑飞已经找到餐桌旁,坐在了高振飞身边。

周剑飞坐下来之后,张朝阳、高振飞和徐春光也都坐了下来。

周剑飞坐下来之后,冲徐春光道:“我进来的时候,听你们聊的正热烈,聊什么呢?这么热烈。”

周剑飞是市政府督查科科长,接触的人多,信息也更发达,徐春光认为从周剑飞那一定能获得更多关于丁万年和孙守义的信息,于是道:“我们正在聊丁副书记,现在整个益阳都在传,丁副书记和市电视台‘滨河夜话’栏目组的女主播季晓燕名为干爹干女儿关系,实际是情人关系,而且有人亲眼看见,他们在酒店开房间,周科长你说,这是不是政治阴谋?”

作为市政府办公室督查科科长,周剑飞不想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中,因此道:“闲谈莫伦国事,我们不聊这些,今天是我们是给朝阳接风的,我们好好陪朝阳喝酒,春光,菜点了吗?”

徐春光道:“已经点了,六菜一汤。”

周剑飞又道:“酒呢?”

徐春光道:“也点了,益阳王。”

周剑飞道:“既然都点了,就让服务员上菜吧。”

徐春光于是冲服务员道:“服务员,上菜。”

服务员退出去之后,周剑飞转脸冲张朝阳道:“朝阳,什么时候来的?”

给徐春光打电话的时候,张朝阳撒谎说今天来的,因此,他只能说:“今天上午过来的。”

周剑飞又道:“来益阳有事吗?”

张朝阳趁机把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道:“此次来益阳,主要是拜访周科长您,想让您帮忙,给我们二道岭介绍几个客商,引进几个项目。”

周剑飞道:“你别说,你找对人了,前几天,我和人大的顾主任去了一趟省城,拜访了三博公司总裁孟祥麟,孟总对我们益阳比较感兴趣,准备到我们益阳投资旅游项目,你们二道岭原生态资源丰富,地理位置独特,很适合搞旅游开发,回去之后,你和你们乡党委书记说一声,抽时间,我陪你们一起去趟省城,找孟总谈一谈,力争把孟总项目引到你们二道岭。”

听到孟祥麟三字,张朝阳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回益阳在汽车站门口救下的那位老先生。

那位老先生也叫孟祥麟,于是就在心里道:三博公司的这位孟总也叫孟祥麟,是不是就是我当初救下的那位孟老先生,如果真的是他,那争取项目的事就会水到渠成。

不过,他马上就否定自己的猜测,因为中国这么大,同名同姓的人数以万计,而且,在张朝阳的印象中,那位孟老先生和夫人是坐班车来的益阳,好像并不是大富大贵之人,如果真是三博公司总裁,应该有自己的专车才对。

最终,他还是禁不住问周剑飞道:“周科长,你说的这位孟总是不是一位长脸、身材消瘦、操着省城口音、家住省城斯大林路,他的夫人姓田?好像叫田什么雨茹?”

周剑飞道:“是啊,他夫人叫田雨茹,,这么说,你认识他们?”

张朝阳道:“我也不知道我认识的那位孟老先生是不是你所说的孟总,那还是三个月前发生的事,那次,我回益阳,在益阳汽车站门口,看见一位老人晕倒在地上,旁边只有一位阿姨守护在他身边,或许是因为看到老伴晕倒在地的缘故,阿姨急坏了,不住声的哀求过路的行人帮她把老大爷送到医院,我看他们可怜,就上前帮阿姨把老大爷送到了市第三人民医院,老大爷的病情得到控制后,阿姨告诉我,老大爷叫孟祥麟,她叫田雨茹。”

张朝阳话音刚落,周剑飞就一把抓住张朝阳的胳膊,一脸惊喜道:“朝阳,你说的那位孟老先生正是三博公司的孟总,那次,他和夫人就是来益阳探望市人大顾主任的,他们是多年的老朋友。那次,孟总和夫人谁也没带,就他们老两口,而且来之前也没通知顾主任,没想到一出汽车站,孟总就晕倒了,幸亏遇到了你,不过,那天你可能走的比较早,孟总和夫人都没来得及问你的名字,为此,我和顾主任去拜访他们的时候,他们老两口都念念不忘此事,一再交代顾主任和我,回益阳后一定要帮他找到那个年轻人,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那个乐于助人的年轻人就是你,太好了,我现在就给顾主任打电话,向顾主任汇报这件事。”

周剑飞边说边掏出手机,拨通了顾主任秘书张文远的电话:“张哥吗?我是周剑飞,对,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顾主任汇报……顾主任您好,我是市政府综合科的小周,前段时间,我和您一起去省城拜访孟总的时候,孟总让我们帮他找的那个年轻人,我帮他们找到了,他叫张朝阳,现在就在我身边。好……好的顾主任,明天我一定带他去您办公室找您。”

挂断市人大主任顾建辉的电话后,张朝阳转脸冲张朝阳道:“顾主任正和市委夏书记一起在江泉大酒店陪省人大环境和资源专门委员会牛主任吃饭,吃完饭后,很可能还有其他项目要安排,今晚脱不开身,他让我明天十点,带你去他办公室见他。”

说话间,服务生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酒菜摆好后,徐春光吩咐服务员满酒。

服务员在每人的杯子里都倒上酒后,周剑飞端起酒杯,冲张朝阳道:“朝阳,这是你离开城市管理局后,我们第一次相聚,为了我们这次相聚,干了这杯。”

因为没有外人,周剑飞、张朝阳、高振飞和徐春光喝得都非常尽兴,四个人,喝了两瓶益阳王,另外,每人又喝了两瓶啤酒……

从聚仙楼出来后,徐春光看了下时间,再次提议道:“现在才九点半,回去睡觉有点早,不如找地方唱歌?”

周剑飞也非常喜欢唱歌,因此,他立即就接受了徐春光的提议,道:“好啊,你说去哪?”

徐春光道:“去名门国际怎样?”

周剑飞道:‘还是去欢乐谷吧,我有欢乐谷的贵宾卡,可以刷卡。”

益阳市大大小小的KTV加起来二十多家,而欢乐谷和名门国际的实力都以绝对的势力排在前四名。

益阳市最大的KTV有四家,除了欢乐谷和名门国际,还有两家,一家是金粉世家,一家是东方夏威夷。

欢乐谷老板是益阳市四大美女之一的朱丹。

朱丹是益阳艺术学校的舞蹈老师,已经三十多岁了,但看上去仿佛只有二十来岁。张朝阳早就听说朱丹这个人。他之所以听说这个人,是因为朱丹这人在官场很吃得开,经常有人提到她的名字,提到的场合,总显得有些特别。

名门国际就在五星级大酒店——江泉大酒店里面,占了一幢四层的小楼,规模和名气和欢乐谷差不多,以前叫江泉大酒店KTV,年前才重新装修,改名叫名门国际。

金粉世家是独立的KTV,整栋楼都是,老板也是益阳市四大美女之一的市电视台‘滨河夜话’栏目组的女主播季晓燕。

季晓燕是一个极具传奇性的人物。这个女人非常漂亮,只要看到她,你就无师自通地懂得了古人为什么将某种女人称为尤物。益阳官场有一种说法,就算是阳痿的男人见了季晓燕,那活儿也定会翘一下,尤其是这个女人的性器官,据说,这个女人的性器官与众不同,她的性器官就像一台性能良好的吸尘器,有着超强的肌肉收缩功能,凡是和她做过爱的男人,没有一个不被她吸引的神魂颠倒,争着为她出力的,在益阳政商两界,她已经达到呼风唤雨的地步。

东方夏威夷的名气虽然不及其他三家,但规模也不小,据说,老板是一位来自北京的神秘人物,神龙见首不见尾,益阳市几乎无人知道。

其他的KTV,都没有这四家有名。

四家KTV都在市区,很有意思的是四家KTV分别开在市里不同的四个区里,名门国际在市中区,欢乐谷在惠安区,东方夏威夷在焦阳区,金粉世家在东城区。

四个区的经济实力繁华程度排名依次是惠安、焦阳、市中和东城。

四个区两两相连,每个区出一块地就成了市区。市区共有人口六十万,算是比较多的了,再加上郊区和下面五个县的人口,总人口七百多万,光按人口数量算,排在全省第二,经济实力排在第六。

在这么样一个地级市里,最大的四家KTV,还是很惹人注目的。

至于四家KTV的排名,实在是分不出上下。

决定下来之后,徐春光伸手拦下一辆出租,向欢乐谷赶去……

十分钟后,张朝阳、周剑飞和徐春光他们来到了欢乐谷KTV中心。

欢乐谷KTV中心大门前车流如河,人声鼎沸,霓虹闪烁,“欢乐谷KTV中心”的金字招牌在霓虹灯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金碧辉煌的大门两旁各站着四名身着大红旗袍、身材高挑、胸部丰满、相貌俊美、年轻漂亮的迎宾小姐。

215.215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15节 215

金碧辉煌的大门两旁各站着四名身着大红旗袍、身材高挑、胸部丰满、相貌俊美、年轻漂亮的迎宾小姐。

每当有客人从迎宾小姐身边走过,她们都操着熟练的普通话,对着来往的客人热情似火地重复着“欢迎光临”和“欢迎先生小姐再次光临”的迎宾辞。

与此同时,那苗条性感、蛊人眼球、惑人心性的柔美身姿配合着悦耳动听的嗓音,伴以九十度的鞠躬。

不用进门,单这门口的豪华气势和惑人心性的迎宾小姐,张朝阳就感觉自己是置身于人间仙境,或者是真的来到了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

张朝阳耳旁又响起徐春光曾经在他耳边唠叨过的一句话: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人的一辈子,一定要活得有价值、有意义。

想到此,张朝阳感觉自己走过的二十七年是白活了,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努力拼搏,一定要出人头地。

他再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停车场,一辆辆豪华的轿车整齐地排在停车位上,简直像等待国家元首检阅的仪仗队。

几个特殊的车牌吸引了张朝阳的注意力,不用看人,单看那车牌,张朝阳就知道车主人的身份非同一般,还有几辆车竟然挂着方山的牌照,不用说,是来自方山的客人。

他不由得为这个社会感叹,也为自己感叹。

就在张朝阳思绪起伏,感慨万千的时候,一辆闪着华贵光芒的奥迪从对面疾驶而来,停在张朝阳前面停车坪上,随后,一个秃顶、大约四十七八岁、大腹便便的男子从车里钻出来。

接着,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留着俏丽短发的美丽女人从另一侧车门出来。

张朝阳不由一呆,那个美丽女人竟然是孙楠!

孙楠似乎没有看见张朝阳,和那男的有说有笑,态度尤为亲昵,那男的手还不时在孙楠的后背和丰满屁股上碰上一下,孙楠也不生气。

官场上的女人,谁没有个应酬?谁不出现在灯红酒绿的夜场。

这点,张朝阳理解,潜意识中也能够接受。

但孙楠和那个男子的态度如此亲热,甚至说有些暧昧,张朝阳却无法接受。

因此,就在看到孙楠和那男的一瞬间,张朝阳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酸、甜、苦、辣、咸,一起涌上心头,呆立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走上前同孙楠打招呼。

上前打招呼吧,又该说些什么呢?

不打招呼吧,他又心存不甘。

就在张朝阳一怔的功夫,孙楠和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已经走进了欢乐谷KTV中心的大厅中。

“干嘛啦?发什么呆啊?是不是看到美女了?切,张朝阳,你也太没定力了吧,要是去了京都的人间天堂和玉女湖,你是不是要被美女迷死?别他妈的一点出息没有,快进来……”徐春光看张朝阳愣愣的站在那里发呆,不无调侃地冲张朝阳道。

张朝阳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急忙跟在徐春光的身后走进欢乐谷KTV中心大厅。

走进欢乐谷KTV中心大厅发现,大厅里全是俊男美女,不过,张朝阳并没心情打量她们,而是在大厅里环视了一圈,让他失望的是,竟然没有看到孙楠和那个大腹便便男人的身影。

也就是说,孙楠和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已经去了包间。

张朝阳心情十分惆怅。

接下来,唱歌的时候他也索然无味,始终提不起心情,心里老是惦念着孙楠和那大肚子男子,心不在焉地听着周剑飞、徐春光和高振飞他们唱歌,漫不经心地附和着,脑海里老是浮现出孙楠和那个大腹便便男人在一起的情景……

唱完歌,走出KTV中心,张朝阳回头看着金碧辉煌的欢乐谷KTV中心,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孙楠和那个大腹便便男人在一起的情景,他隐约有种预感,孙楠和那男的关系一定不同寻常,而且在心里想,孙楠此刻一定在和大肚子男人在里面的某一个包间里边唱歌边亲热,很可能正在干着不可告人的勾当……那大肚子男人肮脏的手一定正在孙楠的身体某一个部位游动……甚至那大肚子男人的嘴巴也在孙楠娇嫩的嘴唇上吮吸……

想到此,张朝阳的耳边不由响起那次在钻石钱柜洗手间里,无意中听到的管仪翠和乔汉民的对话,心中的种种猜疑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张朝阳受不了自己的想象和遐想,心中充满绞痛,突然扭头向欢乐谷KTV中心跑过去,边回头对徐春光说:“我去里面上个卫生间。”

张朝阳从一楼跑到六楼,几乎跑遍了整栋楼,但所有的大小单间都是关着门的,根本看到里面的情形,而且,他又不可能一个一个推开门去看里边的,他不敢,因为来这里消费的人要么是有钱人,要么是大人物,都是有身份的人,他没那份胆量,他也不能那样做。

终于,张朝阳垂头丧气地走下楼,对正在门口等待他的周剑飞、高振飞和徐春光三人道:“我们回去吧。”

就在张朝阳他们准备离开欢乐谷KTV中心的时候,又有一辆闪着华贵光芒的奥迪停在了停车坪上,从车上下来两男两女。

两个男的分别是方山县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县公安局局长皮建高和方山县公安局分管人事工作的副局长吴达功。

两个女的分别是益阳市国土资源局下属单位土地勘测规划站副站长唐馨和方山县公安局办公室副主任朱雨洁。

唐馨就是曾经在市委副书记丁万年家做小保姆,后来与丁万年勾搭成奸,成为丁万年情人。

就因为抱住了丁万年的大腿,把女人最珍贵的贞操献给了丁万年,成为了丁万年的情人,唐馨才摇身一变,从一个只有高中学历的普通农家女孩一蹴而就成为了益阳市国土资源局下属单位土地勘测规划站的一名国家正式职工,而且在丁万年的关心帮助和呵护下,时间不长就非常光荣地加入中国共产党,并被提拔为土地勘测规划站的副站长,而且前不久,市国土资源局人事部门又对她进行了考察,拟提拔为土地勘测规划站站长。

唐馨之所以能有今天,除了傍上丁万年这棵大树之外,很大程度上也是拜皮建高所赐,是皮建高在方山帮她做了份假档案,把她的年龄改成二十岁,学历改成大专学历,她才得以顺利进入益阳市国土资源局,并被安排到局下属单位土地勘测规划站上班。

而且这些年,皮建高没少给过她好处。

皮建高每次来益阳拜访丁万年后,都要去她的住处坐一坐,而且每次去的时候,都会给她带上一两件贵重礼物:比如金项链、金耳环、金戒指之类,有时干脆直接给钱,三五千给过,一两万也给过,三五万给过,十万也给过,并且以情人朱雨洁的名义,送给唐馨一辆豪华跑车。

俗话说,有付出就有收获,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种下希望,收获惊喜。

唐馨非常清楚皮建高巴结谄媚自己的目的,无非是让自己在丁万年耳边替他吹枕头风。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拿人家多少钱,就要替人家做多少事,这是规矩,这是原则,凡是官场中人,都要遵循这个原则和,都得按照这个规矩办事,如果不遵循这个原则,不按规矩办事,不按照常规出牌,人家就不会再给你钱财,而且很容易出事。元照市市委组织部部长就是因为把女下属给睡了,而且把人家下面的毛都给剔了分门别类搞收藏而不替人家办事,或者说替人家把事也给办了,但达不到人家的要求,才被人家举报,最后不仅自己乌纱帽不保,而起在元照市引发了一场官场大地震,在那场官场大地震,元照市市委书记、市长和好几个局的局长都深受其害,全都丢掉头上的乌纱帽。

正因为因此,她没事就在丁万年耳边帮皮建高说好话,吹枕头风。

也就是说,皮建高之所以能有几天,很大程度上也是她在丁万年面前帮他吹枕头风的结果。

皮建高今天来益阳的主要目的依然是拜访唐馨,让唐馨继续在丁万年耳边替自己吹枕头风。

从王步凡住进医院那天起,他就把觊觎的目光盯在了王步凡屁股底下的县委副书记的宝座上,如今,方山县县委副书记人选确定在即,机会来之不易。自己必须抓住。

而且,据他所知,现在盯着方山县县委副书记宝座的人不止他皮建高一个,方山县有、市直机关有,其他县也有,所以,他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鉴于如此,他才来到益阳找丁万年最为喜爱,最为信任的女人唐馨帮忙。

朱雨洁和唐馨一样,也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不过,朱雨洁的漂亮和唐馨的漂亮略有不同,唐馨是妩媚多姿,而朱雨洁身上多了份成熟(姝)女人的韵味,风姿绰约,不知迷倒多少男人,即使现在,仍然风采不减当年。

记得一句话说过,女人是最不经老的动物,往往越漂亮的女人越不经老,进入三十以后,大多数女人只能用四个字形容:目不忍睹,正因为如此,才有这样一句话,男人三十如花,女人三十豆腐渣。但也有极个别的特例,她们的体形样貌虽然也变了,却越变越有韵味,朱雨洁就是这样的女人。

朱雨洁是那种豪爽的女人,做事大开大合,雷厉风行,但分寸拿捏得很好,很讨男人喜欢的那种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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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16节 216

皮建高一见到朱雨洁,就喜欢上了朱雨洁,并借助手中的权利杠杆,把朱雨洁从即将破产几乎吃不上饭的县丝绸公司调到县公安局,并一步步把她推上领导岗位,朱雨洁则投桃报李,向皮建高献出自己香艳的身子,心甘情愿做起皮建高的情人和左右手。

皮建高此次来益阳的目的就是为了讨好谄媚唐馨的。

唐馨是女人,有很多事,自己出面不合适,有很多话,自己不方便同唐馨说,于是,她就带来了情人朱雨洁,准备让朱雨洁帮他出马。

朱雨洁果然不负众望,把自己的意思全部告诉了唐馨。

唐馨在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后表示,自己一定会在丁万年耳边帮他吹枕头风,力争把他推上方山县县委副书记的宝座上。

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该送的送了,该收的收了,他们就来到连升大酒店,在连升大酒店吃完饭之后又一起来到欢乐谷KTV中心尽情宣泄……

就在皮建高带着心腹手下吴达功和情人朱雨洁到来益阳为自己的前程四处拜码头的时候,方山县常务副县长曹玉华也带着自己的心腹手下蔺明杰来到了益阳。

昨天,市委组织部第一副部长兼市人事局局长郭传恒带队到方山县人事局调研。

按理说,郭传恒是市委组织部第一副部长,又兼着市人事局局长,位置举足轻重,县委书记杜尧森和县长李明迪两人都应该出面接待并陪同郭传恒一起调研的,不巧的是,就在郭传恒带着手下来方山调研的前一天,杜尧森跟随市委书记夏闻天去省里参加全省人事工作会议去了,而李明迪三天前就跟随吴东明市长去南方四省考察去了,县委副书记王步凡又卧病在床。

于是,接待工作就落到了常务副县长曹玉华和县人事局局长孙志国的头上。

看了现场,听了汇报,郭传恒很满意,在总结讲话时给了方山的人事工作很高评价,这其实也是给曹玉华和孙志国两人一个面子。

为表谢意,晚上,曹玉华代表方山县县委县政府设宴招待检查团全体成员,由于郭传恒是四川人,酒席便设在建设路的“巴蜀风情”酒店。

“你老弟太客气!说好吃顿便饭,何必如此破费!”看着满桌美酒珍馐,郭传恒很高兴,口头上却连说不该。

“哪里哪里,工作餐而已。”熟谙官场游戏规则的曹玉华给郭传恒下台阶,“只不过是考虑到郭部长的口味,点了几道川菜罢了——这家酒店的麻辣牛蛙和爆椒百叶,可是拿手菜哦!”

“是吗?”郭传恒打着哈哈,显然很满意,冲着随他而来的一干人做个手势,“那么恭敬不如从命了,你们也跟着我**一次吧!”

这样的酒宴气氛通常都很轻松,不需要折冲樽俎,不需要秘密交易,也没有彼此请托,时间又是在晚上,所以与席者尽可以暂时放浪一下,但是有一条原则却是心照不宣的,那就是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应该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应该对什么人说,每个人都是心中有数的。官场无真言,即使是在这样的酒席上,也没有人能够突破这条铁律。

酒过三旬,官样文章都作完了,偌大的餐桌上,主宾们开始就近聊起来。

聊着聊着,郭传恒和曹玉华就聊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王步凡身上。

聊到王步凡,郭传恒难免唏嘘一番,唏嘘之后,把嘴巴贴在曹玉华的耳边,低声告诉曹玉华,自己和部长罗鸿飞谈方山县县委副书记人选的时候,罗鸿飞很看好曹玉华。

这话要是换做以前,曹玉华也许不相信,这话从别人嘴中说出,曹玉华或许也不信,但从郭传恒的口中说出,他深信不已,一则,郭传恒是组织部的第一副部长,之前于志国也在他面前说过。

所以,听了郭传恒的话后,曹玉华觉得十分熨贴。

如果这是市委书记夏闻天的意思,那就意味着县委副书记的宝座非他莫属了。

如果仅仅是罗鸿飞部长的意思,只能说明前途是光明的,道路还是很曲折的。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官场上的变故太多,任命他为县委副书记的红头文件没下来之前,他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不过,他现在已经站了先机,有了这个先机,胜券也就无形中多了一筹。

凭多年的政治嗅觉和在官场上跌倒滚爬摸索出来的经验,他感觉到,新的机遇马上就要来临了。

既然机遇已经来了,就一定要抓住。

他也非常清楚,自己要想顺利取代王步凡再向上一个台阶登上县委副书记的宝座,还须一定的努力,眼下最需要做的就是通过市委书记杜尧森这一关,与杜尧森搞好关系,不仅要与杜尧森搞好关系,还要往市里跑,常务副市长孙守义、副市长林华山、市委组织部部长罗鸿飞那都不用说,关键是市委书记夏闻天的态度,要想探听到夏书记的态度,眼下最需要的是尽快联系到李绍光副秘书长。

所以,一回到住处,曹玉华就从包中取出手机,找到储藏在手机中于志国的号码,轻轻摁了下去。

电话很快接通,从话筒的那头传来于志国略带威严的声音:“玉华,有事吗?”

“与李秘书长联系的怎么样了?”曹玉华直奔主题。

“我正打算给你打电话,我已经和李秘书长联系好,他明天晚上有空,明天晚上,你过来吧。”

听于志国说已经帮自己联系到了李绍光,曹玉华心里一热,当即道:“志国,谢谢你了。”

“我们多年的老同学,还用客气吗?尽量自己来,不要带其他人!”

“我知道,对了,第一次拜见李秘书长,总不能空着手吧,志国,你给我参考参考,我该带点什么?”

于志国想了一会,道:“李秘书长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收藏洋酒,第一次见面,你就给他带两瓶洋酒吧,既大方,又不容易被拒绝。”准备洋酒,孟宪良是最佳人选。

孟宪良与曹玉华和于志国两人都是大学同学,而且上大学时,三人就好的不分彼此,而且大学毕业后,三人又一起来到益阳工作。

不过,曹玉华和于志国大学毕业后不久就通过公务员考试考到益阳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踏入官场,而且两人在官场上都一帆风顺,一个做了常务副县长,一个做了市委组织部干部科科长。

然而,孟宪良却没有他们那么幸运,不仅没能踏入官场,而且所在的单位因不能顺应时代发展和经济潮流濒临倒闭。

就在这时候,和孟宪良谈了三年的女朋友提出了分手,孟宪良为此跑到女孩家解释了八次,结果被女方母亲奚落得体无完肤,说孟宪良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门都没有。从朋友那里,孟宪良打听出女朋友之所以提出分手,是因为她在市物资公司新认识了一个开车的,家里很有钱。在强大的金钱攻势下,女孩是那样的软弱无力,一点经不起对方的诱惑,见了两次面就变了节,原有的海誓山盟早丢到了爪哇国。时隔不久,家里又给他介绍了个女朋友,但女方一听说他出身农村,单位又不是很好,二话没说,转身就走,把孟宪良一个人晾在了那里。

事业的不顺,初恋情人的背叛,彻底激发了孟宪良的斗志。

当时,恰好全国掀起下海潮,孟宪良毅然辞职,做起了皮包生意,从鼓捣服装、钢材、彩电等紧俏物品做起,大赚了一把,掏得了人生第一桶金,又遇到了国家贷款政策放松,在找熟人担保的情况下,从银行贷了一百万,在两三年之内,就将一百万翻了好几番。

有了钱的孟宪良,目光更加敏锐,视野更加宽阔,专门拿出一部分钱铺路搞关系,并成立了属于自己的公司,于是,生意做得越来越大,现在,已经成为一个拥有几千万资产的大老板。

孟宪良之所以能取得今天的成绩,除了与他目光敏锐,视野开阔和敢于冒险有关之外,与曹玉华的帮助也有莫大的关系。

当初,孟宪良下海经商的启动资金就是曹玉华借给他,而且,孟宪良向银行贷款的时候,也是曹玉华为他在银行担保贷的款,另外,曹玉华还利用自己在市政府做秘书的人脉,给予了孟宪良很大的帮助,后来曹玉华调到方山做副县长后,又出面给孟宪良介绍了不少工程。

鉴于如此,两人的关系简直比亲兄弟还亲。

所以,挂断于志国的电话后,曹玉华立即又给孟宪良打了电话,问孟宪良手中有没有洋酒。

“洋酒?曹玉华,你是找对人了,马爹利、人头马、轩尼斯、芝华士、尊尼获加、帝亚吉欧、百龄坛、绝对伏特加、百加得、酩悦,我这都有,就连皇家礼炮21年,我都能想办法帮你弄到。”

官做到李绍光这一地步,钱财对他们来说都是身外之物,和白纸没什么区别。再说了,需要他们花钱的机会不多,他们吃的、喝得、用的、做的、挥霍的都由国家买单,就连玩女人,到澳门赌船豪赌都可以开张发票让国家为他们掏腰包,他们还要钱做什么?随着他们官越当越大,地位越来越高,权利越来越集中,金钱在他们眼里被视为粪土。制度和权力带给他们的回馈足够他们的后半生,甚至子孙后代几辈子都享用不尽。

所以说,钱对李绍光这样级别的干部来说并不重要。

因此,对于李绍光这样级别的干部,必须投其所好,找出其破绽,就像某位投机商说的那句名言一样,不怕领导讲原则,就怕领导没爱好,只要领导有爱好,就能让领导乖乖就范为自己所用。

李绍光的最大爱好是收藏洋酒,就要从李绍光的这特殊爱好入手,破其“章门”,因此,他沉吟了一下,道:“那好,帮我搞两瓶皇家礼炮21年吧。”

217.217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17节 217

对于李绍光这样级别的干部,必须投其所好,找出其破绽,就像某位投机商说的那句名言一样,不怕领导讲原则,就怕领导没爱好,只要领导有爱好,就能让领导乖乖就范为自己所用。

李绍光的最大爱好是收藏洋酒,就要从李绍光的这特殊爱好入手,破其“章门”,因此,他沉吟了一下,道:“那好,帮我搞两瓶皇家礼炮21年吧。”

皇家礼炮21年是“芝华士兄弟”酒厂为纪念庆祝英国女王登基21周年的重大时刻而推出的酝酿21年之久的珍藏纪念酒,堪称世界上最完美、最珍贵的苏格兰调和威士忌,而且在皇家礼炮21年上市之后,酒厂一度表示今后不再推出超过21年的调和威士忌。

为了打造出这种酒的“尊荣极致”,“芝华士兄弟”酒厂在包装上也是尽显其高贵,其瓶身由“Wade”以纯手工打造,深蓝色瓶身外饰以999纯银及24K金纹章,连瓶塞都是金银镶嵌,包括瓶身设计与包装在内的各个方面都显示出了前所未有的非凡气势。

其口感更是非同一般,品在口中,犹如“香水”,有核果味、花香和烟熏味均匀结合的迷人香气,入喉带有深沉、甘美、醇郁、令人迷醉的欢愉享受。

“皇家礼炮21年”之所以能既尽显皇家气派,又弥足珍贵,是因为每一款威士忌都酝酿了21年以上,全世界仅有255瓶,而且大多被洋酒收藏家珍藏起来。

曹玉华一开口就要两瓶,孟宪良心中不由一颤,情不自禁地反问道:“你要两瓶皇家礼炮21年?”

“是啊?怎么?弄不到吗?”

“能弄到,不过,你要告诉我干什么的。”

曹玉华也没隐瞒,把于志国帮他牵头引荐李绍光的事告诉了孟宪良。

孟宪良预感,曹玉华这时候送洋酒给李绍光,一定是有求于李绍光,当即答应了曹玉华,道:“好吧,我明天一早就给你送过去。”

第二天一早,孟宪良就来到方山,把两瓶皇家礼炮21年交到了曹玉华手中,并不无调侃道:“曹玉华,这可是我花了五万元港币从一位香港朋友手中买过来的,本来打算收藏的,现在送给你了,你说,该怎么谢我?”

曹玉华也不无调侃道:“不就两瓶酒吗?看把你疼的。”

孟宪良呵呵笑道:“玩笑玩笑,别说你要两瓶酒,就是要大哥头上这颗脑袋,大哥也一定双手奉上!”

孟宪良虽然是调侃之言,但曹玉华听后非常感动,连声道:“宪良,太谢谢您了!”下午下班后,曹玉华叫上蔺明杰,带着蔺明杰,再次来到了益阳。

到了益阳后,曹玉华和蔺明杰先驱车来到了与于志国约定的场所,世纪园广场南首的停车场,把车停到停车场后,打开随车CD,边听音乐边耐心等待于志国的到来。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于志国打电话告诉曹玉华,自己到了,让曹玉华和蔺明杰从停车场中出来找他。

在停车场入口处,曹玉华和蔺明杰见到了于志国。

或许是因为要见的人身份尊贵的缘故,于志国借来了一辆宝马,老远就摇下车窗玻璃冲曹玉华招了招手。

曹玉华和蔺明杰急忙迎上前去,打开车门,钻进车中,曹玉华坐在了于志国旁边的副驾驶的位置上,蔺明杰坐在后排座位上。

曹玉华坐稳后,转脸问于志国道:“志国,去哪?”

于志国讳莫如深一笑,道:“带你去一个神秘的地方。”

“什么神秘地方?”

于志国依然是讳莫如深一笑,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于志国边说边发动引擎,把车驶入了行车道,沿着街道驶入通达路,再拐入益阳三路,沿着益阳三路环驶出益阳,又行驶了近乎半个小时的路程,来到了凤凰县凤凰山山脚下。

曹玉华不解道:“志国,来这里干嘛?”

于志国笑了笑,道:“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你就静下心来吧。”边说边打转方向,拐入海边一条弯曲幽静的林荫小路,在林荫小路上又走了大半个钟头,绕到了绿树葱茏的半山腰,转过山腰,出现在曹玉华面前的是一片空旷的山谷,在山谷的尽头有一个身穿黑色保安制服,打着红色领带,头戴耳机的英俊年轻人站在那里。

年轻人见曹玉华他们的车驶过来后,一路小跑走到他们的车前面,鞠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躬,并敬了一个礼。

于志国慢慢摇下车窗,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张闪着金光的卡片,随手递给年轻人。

年轻人接过去仔细地看了看,又向曹玉华这边看了看,才把金卡还给于志国,并对着于志国和曹玉华又鞠了一个躬,闪到一边。

年轻人闪到一边后,车慢慢驶入山谷中。展现在曹玉华面前的依然是一条幽静的林荫小路。

曹玉华坐在车里,只觉得车是在树林里面转来转去,不过,每个路口都有一个身穿黑色保安制服,打着红色领带,头戴耳机的英俊年轻人指挥。

曹玉华不由得感慨万千,情不自禁地感叹道:“陶渊明老先生笔下描写的世外桃源美景也不过如此,在我看来,这里的美景比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简直是人间仙境,天上仙都。”

于志国笑了笑,道:“记得你上学的时候喜欢写诗,现在是不是赋诗一首,以示纪念?”

曹玉华也笑了笑,随口吟道:“在风中,我看见了你朦朦胧胧的影子,那么美,那么让人迷醉,葱葱郁郁的那,是你吗?让人心醉的流泪。云在你的腰间赖着不走,风在你的额前来来回回,雨轻柔的舞在你的肩,连闪电都不敢大声叫肆,怕伤了你迷人的美……”

于志国由衷赞叹道:“格律自然,语句清馨,好诗好诗。”

蔺明杰也连声夸奖:“好诗,好诗。”

曹玉华不无谦虚地说:“在官场上摸打滚爬那么多年,肚子里的那点墨水早干了,写不出来原先的那种韵味了,这是我想起了曾经看过的诗歌。”

于志国道:“谦虚过度等于骄傲,曹玉华,你就别谦虚了。”

蔺明杰也道:“是啊,曹县长,你就别谦虚了,叫我说,抽时间,让宣传部给你搞个研讨会,提高一下知名度。”

说话间,车子又转过一个山腰,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平台出现在眼前。

又一位身穿黑色保安制服,打着红色领带,头戴耳机的英俊年轻人迎上前来,冲他们敬了一个礼,手指停车坪,示意他们停车。

从车里钻出来,曹玉华极目望去,眼前是一片葱绿林海。

在他的记忆里,下面应该是高速公路,可是,站在平台的栏杆前,只能看到山坡下辽阔的大海,葱翠的树木和掩映在其间的几处别墅的屋顶,根本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于志国走过来,再次问道:“怎么样,老同学,这里的环境还可以吧?没感到什么遗憾吧?”

曹玉华笑着点了点头,冲于志国道:“要说遗憾,就是你没早带我来这里。”

于志国道:“今天也不晚,既然来了,就好好的领略领略。”

于志国话音刚落,又一个身穿制服的年轻人迎了过来,对着他们深鞠了一躬,态度极其谦逊地说:“三位老板请。”

曹玉华四处环视了一圈,什么都没看到,迷惑不解地扫了一眼身边的于志国。

于志国似乎看出了曹玉华心中的疑惑,指着曹玉华身后道:“你看那是什么?”

曹玉华回头一看,这才发现掩映在葱茏绿树下面的三层的别墅。

别墅墙上也是爬满了枝蔓,猛一看根本发现不了。

曹玉华心里想:这简直跟作战指挥部似的,隐蔽得这么好,难怪在山下看不到这里?

这个三层的别墅在外面看并不大,但是,一走进来,曹玉华惊讶地发现,这里大厅的面积绝对不亚于益阳市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凯瑟大酒店的大堂。

“又没想到吧?曹玉华?”于志国含笑问道。

曹玉华环伺四周,发现里面有好多人,或坐在沙发上,或站在一边,轻声地聊着天。

年轻人转过头来,微笑着对曹玉华说,“这位老板是第一次到我们这里来吧?”

曹玉华点了点头。

年轻人道:“那我就先给您介绍一下这里的布局情况吧?”

曹玉华再次点了点,道:“多谢了。”

于是,年轻人开始介绍道:“这里是我们这里的公共接待大厅,整个别墅是在山上挖出来的,外面的窗子都是装饰用的。你看,天花都是天然的山体。这栋别墅只用了很少的钢筋水泥做结构,主要是天然的山体略加修饰。”

曹玉华顺着年轻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天花的确都是天然的山体,于是接过年轻人的话,道:“不错,不错。对了,你这里是宾馆吗?”

年轻人笑了一下,道:“这里虽然不是宾馆,但胜似宾馆。”

见曹玉华还有些茫然,于志国笑道,“准确地讲,这是一家私人会所,益阳最顶级的私人会所。”

曹玉华小声问:“是不是吃、喝、嫖、赌、吸毒的地儿?”

218.218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18节 218

于志国笑而不语。

见于志国不说话,曹玉华不便再问。

就在这时候,一个穿红色旗袍,将雪白的真丝衬衫领子翻在外面的身材高挑的女子走过来。

年轻人跟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她点点头,对于志国道,“于老板,您和您的朋友请先到楼上休息一下吧。”

说着,向旁边一伸手,只见一部古色古香的电梯静静地停在那里。

曹玉华做梦也没想到电梯就隐藏在自己的身边,带着惊愕跟在女孩的身后,走进电梯中。出了电梯,女子在前面带路,曹玉华和于志国跟在后面。

那女子腰肢纤细,屁股丰满圆润,长发丝一般飘在肩头。

进了一个包房,曹玉华发现这个包房的装修非常有档次,而且还充满科幻的气息,只见那女子轻轻按一按钮,精美闪亮的桌子魔法般地从地面上徐徐升起。

“不知道三位老板想喝什么?”女子空调式的笑容始终带着春天般的温暖。

于志国转脸问曹玉华道:“你喝什么?”

曹玉华知道于志国喜欢喝铁观音,就道:“铁观音。”

于志国就点了三杯铁观音。

女子走到一边在墙上一按,曹玉华发现那里忽然亮了起来,原来那是一个屏幕,女子按了几下,回头向二人鞠了个躬,微笑着道,“二位稍待片刻,铁观音马上送到。”

少顷,曹玉华看到他们进来的门边有一扇小门动了几下,一个身穿兰花丝绸小褂,黑绸裤子的清纯少女端着茶具茶叶飘然而至。

女子脚步轻轻飘到两人面前,在曹玉华、于志国和蔺明杰面前蹲下来,露出空调式灿烂笑容,轻声道,“三位老板请稍等。”边说边用开水洗净茶具,取出少数铁观音茶放入茶具,拿起水壶,把滚开的水提高悬空冲入茶壶,接下来用壶盖轻轻刮去漂浮的白泡沫,再盖上壶盖,等了有一两分钟的时间,把茶水依次巡回注入三个并列的茶杯里,冲曹玉华、于志国和蔺明杰柔情一笑,道:“茶已冲好,三位老板慢用。”

于志国冲女子挥挥手,道:“好了,这里不需要你了,你先出去吧,有什么事我再叫你。”

女子深鞠一躬,道:“三位老板慢用。”就退出了房间。

女孩子退出去后,曹玉华、于志国和蔺明杰三人一边品茶一边聊天。

曹玉华轻轻抿了一小口铁观音,道:“等一会李秘书长来后,我们除了请他喝酒,是不是还要安排一下其他项目。”

于志国道:“李秘书长喝了酒,喜欢赌博,喝完酒后,我们三人陪他赌两把,记住,只能输,不能赢。”

原来,李绍光在易林市市委机关报《前沿阵地》做副主编的时候并不是很得志,于是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找人赌上两把,久而久之,就迷上了赌博,而且什么赌博手段都会,什么都好,却又不精,赌风还很丑,赢了就欢天喜地,输了就不肯结束,死耗下去。

这点,曹玉华也有所耳闻,就因为他知道李绍光喜欢赌博,才故意安排蔺明杰带来了二十万,而且他也非常清楚,和李绍光赌博的时候,绝对不能赢,必须输。

事实上,输就是为了赢,而且,输的是钱,赢得是前程。

于志国是帮他和李绍光牵线搭桥的,因此,于志国输的钱,绝对不能让于志国自己掏腰包,于是,曹玉华让蔺明杰从包中取出十万元钱,交给于志国。

于志国也没推辞,随手就接了过来,放到随身携带的手提包中。

于志国把钱放到手提包中后,看了下时间,道:“七点了,李秘书长估计快到了。”

曹玉华道:“志国,我们是不是叫几位小姐过来。”

于志国沉思了一下,道:“等李秘书长来到之后再说吧。”

于志国话音刚落,刚才那个女孩子又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身材修长,面容清瘦,戴着一副近视眼镜的中年男子。

见到中年男子,于志国急忙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迎到中年男子面前,一脸谦恭地说:“让李秘书长跑这么远来这里,实在不好意思。”

李绍光冲于志国摇了摇头,微笑着说:“志国啊,怎么同我也客气起来了?”

于志国急忙道:“没有啊,您我亲如兄弟,我还用客气吗。”

李绍光哈哈大笑道:“这就对了,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是过去那种关系,都不用客气。”

“是啊,不管什么时候,您都不仅是我的领导,还是我的兄弟。”于志国继续拍马屁道。

听到于志国一嘴的恭维话,李绍光很受用,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茶杯,抿了一小口,道:“你在电话里说找我有事,到底是什么事啊?”

于志国急忙指着曹玉华向李绍光引荐道:“李秘书长,这位是方山县常务副市长曹玉华市长,我大学同学。”

李绍光警觉地望了眼曹玉华,伸出手,握了曹玉华手一下,道:“曹县长好。”

曹玉华急忙道:“李秘书长好。”

接着,于志国又把蔺明杰引荐给了李绍光。

互相介绍完毕,大家分宾主坐在餐桌旁。

坐下来之后,于志国转脸冲曹玉华道:“曹县长,安排上菜吧。”

于是,曹玉华冲蔺明杰点了点头。

蔺明杰心领神会,立即走出房间,吩咐站在走道里等候的女孩道:“上菜。”

时间不大,服务生就推着餐车走进房间,把菜摆满了餐桌。

木爪刺,阿一鲍,大闸蟹……,叫了一大桌,而且都是些山珍海味,酒是洋酒,XO。

说实话,酒菜都是次要的,关键是酒宴结束后的活动,所以,曹玉华他们很快就喝完了酒。

酒宴一结束,于志国就冲李绍光道:“秘书长,我们是不是再玩两把?”

玩两把实际就是赌两把,李绍光嗜赌如命,一听赌两把,立即来了兴趣,道:“有日子没玩了,先玩两把,放松放松。”

房间里就有现成的麻将桌,于是,四个人坐在了麻将桌前。

开始的时候,曹玉华和于志国两人还间断赢两盘,到后来,两人都只输不赢。

接近十二点的时候,曹玉华和蔺明杰带来的二十万元已经所剩无几,几乎全部进了李绍光的口袋,少数被于志国赢走了。内行人都知道,于志国所赢,是他办这件事的介绍费,而李绍光,则是得到了他办事的提成。

见曹玉华带来的钱差不多全部进了李绍光的口袋,于志国于是道:“真是抱歉,我和老婆有约定,十二点之前一定要回家。今天是不是就到这里?

曹玉华立即说:“也好,我和明杰还得赶回去上班,散就散了吧。”

李绍光这才道:“散吧,有机会,我们再约。”

说着,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曹玉华急忙站了起来。

就在曹玉华站起来的时候,于志国轻轻拽了他一下,道:“我去送送李秘书长,你和蔺局长先在房间里等我。”

曹玉华立即明白了于志国的意思。

于志国是想借送李绍光的空,把放在车上的皇家礼炮21年送给李绍光,顺便把自己此行的目的告诉李绍光,并让李绍光帮自己的忙,如果自己和蔺明杰都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出去,李绍光很可能不要那两瓶皇家礼炮21年,自己的事,于志国也不方便说。

因此,他心领神会,和蔺明杰停了下来。

大概半个小时的功夫,于志国从外边走了回来。

于志国回到房间后,曹玉华立即迎上前来,迫不及待地问于志国道:“李秘书长怎么说?”

“李秘书长让你最近两天给市委机关刊物《决策参考》杂志写篇文章。”

“给《决策参考》写文章?”

“怎么?不想写还是不愿写?”

“不是不想写,是怕写不好。”

“老弟你就别谦虚了,区区一篇稿子,对你这种文章大家还有什么为难?从市政府大院到你们方山,谁不知你曹玉华的一段佳话——一支笔不仅写出了千锺粟、黄金屋,而且还写出了颜如玉呢!”于志国不无调侃道。

曹玉华的妻子高敏是曹玉华和于志国两人的下一届同学,而且,高敏是美人胚子,上大学的时候,不少人都在追求高敏,但最终,高敏选择了出身农村、长相也并不是非常出色的曹玉华。

究其原因,是曹玉华的文采折服了高敏。

“那是以前,现在不行了,我都好几年没动笔杆子了,就是想写也写不出来啊?再说,这件事与写文章又有什么关系呢?”曹玉华不解道。

“李秘书长是想借鸡下蛋,借助文章把你引荐给夏书记。”于志国指出了问题的关键。

原来,就在李绍光外出的功夫,于志国把车后备箱中的两瓶皇家礼炮21年送到了李绍光的车,并趁机把此行目的告诉了李绍光。

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李绍光今晚收获可谓颇丰,因此,就把市委书记夏闻天的兴趣、爱好以及历史背景全部告诉了于志国。

李绍光告诉于志国,夏闻天到益阳市出任益阳市市委书记后,依然对理论研究情有独钟,尤其关注事关重大国计民生的应用性理论问题,没事的时候就去益阳师范学院、益阳报社、益阳电视台等新闻单位及高等院校等理论文化部门进行视察,指导工作,尤其重视李绍光主编的益阳市市委机关刊物《决策参考》。

这几年,他不仅亲自给《决策参考》出题目,而且还聘请了一帮高等院校、社科研究机构的专家担任杂志特邀编委,同时亲自兼任市委理论顾问。

鉴于如此,于志国把曹玉华的情况介绍完之后,李绍光就产生了让曹玉华给《决策参考》写一篇高水平的文章,以此来引起夏闻天的注意。

听完于志国的解释,曹玉华是醍醐灌顶,而且他也知道,李绍光就是以文会友,通过文章和夏书记接下的不解之缘,并在夏书记的关心下走上市委副秘书长的位置上的,因此,他接过于志国的话,道:“《决策参考》上挂头的重点文章,夏书记一般都会认真阅读,还经常有指示哩。这么说,我是得好好写这篇文章。不过,还得麻烦您和李秘书长说一声,再给我指点下迷津,想办法把夏书记重视的选题给我拿到手。”

“这个,李秘书长已经提供给我了,你记一下。”于志国一边说一边打开笔记本,把李绍光提供的选题告诉了曹玉华:“新农村、现代制造业、新兴服务业、传统产业升级换代、文化大市、环境保护、城市化进程等等都是夏书记关心的课题。李秘书长还让我转告你,文章除了角度要新颖、言之有物、论述有深度等基本要求外,关键是要有学术气,理论性强,站得高一些。”

“真的太感谢李秘书长和您了,也请您转告李秘书长,他和您的大恩大德,改天我一定还要亲赴市里再行感谢。”

“李秘书长那,你经常去坐坐对你好处不少,我这就免了,谁叫我们是兄弟的,所以,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眼下,您还是集中全部精力把文章写好吧!”

说实话,自从调到方山县做副县长,曹玉华就没动过笔,材料都是交给秘书写的,因此,提到写文章,曹玉华又犯难了,道:“李秘书长的方法是很不错,就是有一点,自从来到方山,我就没动过笔,也很少看书,这文章,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写?”

于志国道:“李秘书长又没让你亲自写,你完全可以让你的秘书代劳。”

曹玉华的秘书黄继锋是部队转业之后通过关系进入到县政府的,文笔并不是很过关,平常弄点一般化的稿子倒也还凑合着,可如此重要的理论性文章,是要经过夏闻天书记这样大家的慧眼,必须确保足金足两,方能取得奇效,交给黄继锋就绝对不行了。

说实话,曹玉华早就想换秘书,只是一直没物色到合适的。

因此,于志国话音刚落,曹玉华就摇头道:“小黄那水平,我知道,他根本没那个爪子。”

就在这时候,坐在一旁的蔺明杰突然开口道:“曹县长,我认识的一个小伙子,文笔很不错的,而且毕业于西山师范学院中文系,可以让他试试。”

曹玉华道:“谁?”

蔺明杰道:“二道岭乡财政所所长张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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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19节 219

张朝阳这个名字,曹玉华并没听说过,而且张朝阳又只是乡镇财政所所长,而且还是全县最偏僻乡镇的财政所所长,故此,曹玉华并没放在心上,只是不经意地“哦”了声。

蔺明杰似乎看出曹玉华的心思,略作停顿,继续道:“小张在到二道岭扶贫之前,是市城市管理局办公室的文员,据我所知,小张在市城市管理局里的时候是局里的一支笔,市城市管理局的材料几乎全都出自他之手,市政府督查科的周剑飞科长在市城市管理局做办公室主任的时候特别欣赏小张,不止一次推荐小张做自己的副手,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周剑飞那边刚离开市城市管理局,小张就被踢出市城市管理局办公室下放到方山扶贫,被安排到二道岭做乡长助理,不过,我和小张有过几次接触,感觉小伙子特有才气,而且曾经有过把他调到我们局的想法,只是没合适的位置。”

蔺明杰的话提醒了于志国。

张朝阳没下乡扶贫之前,市委组织部只要抽调人员搞材料就会抽到张朝阳,而且,在所有抽调人员中,张朝阳写的材料都是最好的,为此,市委组织部也曾有过把张朝阳借调到市委组织部的打算,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最终也没借调成。

所以,蔺明杰一提到张朝阳三字,他立即就接过蔺明杰的话,道:“这个小张,的确是个人才,我感觉,这个任务交给他,没有错。”

听于志国也在夸奖张朝阳有才气,曹玉华这才对张朝阳刮目相看起来,不过,事关本人的前途和未来,他也不能掉以轻心,因此,他回头冲蔺明杰道:“明杰,最近抽个时间,把这个小张叫到我办公室,我要亲自考察一番。”

蔺明杰道:“曹县长请放心,明天回到方山后,我立即给小张打电话,让他去你办公室找你。”

于志国道:“好了,我们先上楼泡泡澡,放松放松,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于是,三人一起走出房间,向楼上的洗浴中心走去。第二天十点多一些,张朝阳和周剑飞一起来到了市人大,准备拜见市人大主任顾建辉。

益阳市人大在益阳市市委大院中。

益阳市市委大院里除了五号楼、六号楼、七号楼和八号楼是新楼之外,其他都是解放前留下来的老式办公楼,这些老式办公楼解放前是国民党益阳警备司令部办公大楼,解放后,这里就成了益阳县县委领导的办公室场所,益阳县升级为益阳地区后,这里成为益阳行署大院,益阳地区改为益阳市后,这里又成了益阳市市委大院,市人大就在市委大院的五号楼。

张朝阳跟着周剑飞,直接来到五号楼人大主任顾建辉的办公室。

县级以上领导的办公室,大都是里外两间,外间是秘书办公的地方,里间才是领导的办公室。

这样的格局,既有利于秘书帮领导把那些自己不想见的人挡在门外,不让外人烦扰自己,又有利于自己随时召唤自己的秘书替自己服务。

而且,外人来的时候,都要先走进秘书办公室,由秘书向领导汇报,得到领导应允之后才能走进里屋拜见领导。

顾建辉的办公室也是这种格局。

周剑飞带着张朝阳先走进了顾建辉秘书张文远的办公室。

张文远正在办公室里整理材料,抬头见周剑飞从外边走进来之后,放下手中的文件,笑着迎上前来,握住周剑飞的手,道:“来了,周科长。”接着又转脸冲张朝阳道:“这位就是张朝阳同志吧?”

顾建辉是市人大主任,属于正厅级干部,所以,秘书张文远挂着副处级,因此,张朝阳急忙握住张文远的手,一脸谦恭道:“张处好。”

张文远道:“我不过领导的秘书罢了,千万别叫我张处,直接叫我张文远就行。”

在张朝阳的印象中,市委市政府的那些秘书都牛的很,根本不把他们这些小职员放在眼中,甚至就连市委市政府的那些科长主任也不放在眼中,而眼前这位张文远却没有一点架子,这让张朝阳对他无形之中产生了不少的好感,心情也跟着轻松下来。

就在这时候,张文远又道:“顾主任正在他自己办公室里看文件等着你们,你们先在这里坐一下,我进去给你们通报一下。”说完,就走出自己办公室,走进了顾建辉的办公室。

时间不大,张文远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冲周剑飞和张朝阳道:“两位,顾主任让你们过去。”

说完,再次转身走出办公室,前面带路,把周剑飞和张朝阳领进了顾建辉的办公室。

顾建辉的办公室很大,比张文远的办公室简直要大出来四五倍,里面还有几扇门,分别是洗手间、休息室、接待室和书房。

顾建辉穿着一件夹克衫,很随意的畅开着,看上去很随和,官威好像还比不上市城市管理局局长郑天德,甚至还比不上副局长于华成、办公室主任黄梦然他们。

见周剑飞和张朝阳跟在张文远后边走进来之后,顾建辉竟然从大班桌后边站了起来,并绕过大班桌,走到周剑飞和张朝阳两人面前,伸出手,要同两人握手。

周剑飞和张朝阳都是受宠若惊。

尤其是张朝阳,激动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也难怪,这些年,他接触的最大领导就是市城市管理局局长郑天德,而且,在局里的时候,郑天德始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张朝阳这样的小办事员根本不屑一顾,不仅局长郑天德,副局长于华成、马雷、办公室主任黄梦然等人也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不把他们这些小办事员放在眼中的样子,每次张朝阳同他们打招呼的时候,他们都只哼一声就算了,因此,顾建辉的表现让他感到非常意外,心里也非常的激动和兴奋,在激动和兴奋的同时,又有几分慌乱和敬佩。

顾建辉握了下张朝阳的手,转脸问周剑飞道:“小周,这位就是小张吧?”

周剑飞顺着顾建辉的话道:“是的,顾主任,这位正是我昨天在电话里向你汇报的小张。”

顾建辉不无赞许道:“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不错不错,对,你们怎么不坐?还是坐下来谈吧?”边说边坐在了沙发上。

顾建辉坐下来之后,周剑飞和张朝阳才敢坐在沙发上,不过,两人都是一半屁股搭在沙发上,另一半屁股都还悬空着,随时准备站起来回答顾建辉的问话。

就在这时候,张文远用一次性纸杯给他们每人端来一杯水,并且在顾建辉的钢化老板杯里也蓄满了水,然而就转身走出顾建辉办公室,并顺手把门从里边带上。

张文远出去后,顾建辉看了一眼张朝阳,问道:“你叫张朝阳?”

张朝阳诚惶诚恐,急忙道:“嗯……您叫我小张就行。”

顾建辉温和一笑,道:“你好小张,我听说,那天在益阳汽车站,是你向雨茹和祥麟伸出援手,帮雨茹把祥麟送去医院的?”

张朝阳道:“那天,我从汽车站出来,正好见到孟总生病晕倒在路旁,而他身边又只有田阿姨一个人,就走上前帮田阿姨把孟总送到了医院,举手之劳,都是份内的事,换做谁,谁都会那么做的!”

事实上,在这个一切向钱看,极度功利的社会中,能够向陌生人伸出援助之手、乐于助人、雷锋式的年轻人已经越来越少。

这也难怪,现在这个社会,很多时候,好人却没有好报,乐于助人的事做不得。

前一阵子,在省城就发生了一个例子,一个无良司机撞了老人后不仅不下车救助,反而驾车逃遁,无良司机驾车逃遁后,另一个司机开车过来,见老人生命垂危,恻隐之心顿生,出于好心,把老人送进了医院,并为老人垫付了全部费用,然而,司机的好心却没换来好报,伤者的家人找不到肇事司机后,硬说是那个好心司机就是肇事司机,让司机赔偿伤者的全部医疗费用,而且老人醒过来之后,也一口咬定就是那个好心的司机撞的自己,好人死在证据上,那个好心的司机虽然是冤枉的,但最终还是为自己的“壮义之举”付出了代价。

再说了,这个社会的骗子太多了,而且现在的骗子骗人的花样层出不穷,所以,大家都被骗怕了,正因为如此,那天围观的人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站在一旁看热闹,没有一个人肯走上前帮助孟祥麟他们的,就连帮他们叫出租的热情都没有。

正因为如此,张朝阳的义举显得尤其可贵。

也正因为如此,孟祥麟和田雨茹夫妻二人才一再交代老朋友顾建辉,一定要帮他们找到那位向他们伸出援助之手的年轻人。

顾建辉和孟祥麟两人亲如兄弟,两人的情缘是从文革时期建立起来的。

孟祥麟的父亲是一个老革命家,抗日战争时期,曾经一个人杀死十多个鬼子和伪军,解放西双阳战斗打响后,又是他第一个冲进双阳城,把红旗插到双阳城城墙上的,建国后,一直在省里担任要职,但是,文化大革命发生后,老人家受到了迫害,被列为牛鬼蛇神关进了牛棚中,孟祥麟和母亲也因为老人家受到了牵连,被下放到顾嘉辉的老家顾家圩子村接受劳动改造。

孟祥麟和母亲下放到顾家圩子村接受劳动改造的时候,就住在顾建辉家旁边的小学校里,平时,顾建辉一家对孟祥麟一家很是照顾。而且那时候,造反派并没有放过孟祥麟和母亲,时不时过来迫害孟祥麟母子俩,是顾建辉和他那位担任村长的父亲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孟祥麟母子俩。

后来,政策平反后,孟祥麟的父亲再次回到了省里,而且回到省城不久就升任省委副书记,孟祥麟母子俩也得以昭雪回到了省城。

回到省城后的孟祥麟并没有按照父亲的意愿进入官场,而是乘改革开放的东风踏入商场,凭借个人的学识、精明和过人胆魄,以及父亲的人脉,很快就赚取了人生第一桶金,而且生意越做越大。

俗话说,受人滴水之恩,毕当涌泉相报,回到省城发达后的孟祥麟母子俩并没有忘记顾建辉一家,经常回顾家圩子村探望顾建辉一家。

顾建辉不是没本事的人,把孟家的关系稍加利用,很快就从村里调到公社,做了公社主任,做了一届公社主任之后就调到县里任分管农业工作的副县长,并一步步升任地区行署专员、市委书记、市人大主任。

这些年,顾建辉在官场上是一帆风顺,孟祥麟在商场上也是如鱼得水。

尤其在九十年代初期,当全国同类企业面临倒闭破产风潮时,孟祥麟执掌的三博集团公司不仅早已成功实行产品升级、转型,而且形成了一支强有力的产品链,发展成为一家集地产开发、矿业发展、物流运输、土地开发整理、石漠化治理、土木工程、河湖治理、道路桥梁施工、煤炭、五金、建材、酒类和成品油经营为一体的大型投资企业。

在规划与发展企业方面,孟祥麟的思路与常人有些不同。按照多数企业的成功路子,应当以一业为主、围绕主业做大做强,而孟祥麟则主张多个主业齐头并进,即便外部市场发生波动也会东天不亮西天亮。

还有,现在不少企业集团看似联合舰队般超级强大,实际都是银行贷款在支撑,纯属盲目性扩张,一旦形势趋紧、银根收缩,马上便发生资金危机导致企业陷入困境。三博集团则不然,多年来一直以自有资金为主,遵循谨慎扩张、稳步发展原则,一步步做大做强,成为整个西山省最有实力的知名企业家。

当然,孟祥麟的生意之所以能做的如此大,除了与父亲做过省委副书记,有着广阔的人脉有关之外,和顾建辉也不无关系,顾建辉做了市委书记之后,也给予了他不少的帮助。

在彼此的支持和帮助中,孟祥麟和顾建辉的关系与日俱增,建立起一种亲如兄弟的关系。

每年,孟祥麟都要来益阳探望顾建辉及其老父亲。

不过,每次来的时候,孟祥麟都是轻车简从,从来不惊动益阳市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就他和夫人两个人,而且来的时候大都坐公共汽车来,并不像其他大老板那样开着豪车,带着一大帮的随从。

没想到上次来的时候,孟祥麟在益阳汽车站上突发重病晕倒在路旁,要不是遇到张朝阳,很可能一命呜呼回不到省城,而且再也见不到顾建辉。

正因为如此,孟祥麟和田雨茹老两口都对张朝阳感激不已。

然而那天在医院里,他们还没来得及问张朝阳的名字,张朝阳就悄悄离开了,为此,老两口都懊悔不已,顾建辉一到医院里,老两口就把情况告诉了顾建辉,并恳求顾建辉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帮他们找到张朝阳,他们一定要当面向张朝阳致谢。

正因为如此,昨天晚上一接到周剑飞的电话,得知在益阳汽车站前边向老朋友孟祥麟伸出援助之手、助人为乐的雷锋式好青年找到了,顾建辉立马就想让周剑飞把人带到自己的面前见一见张朝阳。

220.220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20节 220

然而,那时候,他正和市委书记夏闻天一起陪省人大环境和资源专门委员会主任牛先河吃饭,分不开身,只好给周剑飞回话,让周剑飞第二天把秦天河带到自己的办公室。

因此,见到后秦天河,顾建辉特别的高兴,无形中放下不少架子,张文远知道秦天河是顾建辉和孟祥麟的客人后,自然也不敢怠慢,这也是秦天河感到顾建辉和张文远两人身上缺少官威的一个极其重要的原因。

确定秦天河就是那天在汽车站门前向孟祥麟伸出援助之手救了孟祥麟一命的年轻人之后,顾建辉立即给老朋友孟祥麟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接通就冲着话筒道:“祥麟,你和雨茹让我帮你们找的那个年轻人,我帮你们找到了,他叫秦天河,现在就在我的办公室里,你们什么时候有空来益阳,我帮你们安排一下。”

接到顾建辉电话的时候,孟祥麟正和西山省常务副省长成方杰一起在意大利考察项目,因此,他不无遗憾地说:“建辉,我和成省长现在在意大利考察项目,在意大利考察完项目之后,还要去英国、法国和波兰,一时半会回不去,所以,麻烦你帮我接待一下那位小兄弟,我一回去就去益阳找你,顺便谈一下去你们益阳投资的意向。”接下来,他让顾建辉把电话给了秦天河,同秦天河说了些感谢和感激的话,并邀请秦天河有时间去省城做客。

挂断孟祥麟的电话后,顾建辉再次转脸冲秦天河道:“祥麟陪成副省长去欧洲考察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秦天河的最大心愿就是尽快见到孟祥麟,向孟祥麟打探一下投资意向,并邀请孟祥麟到二道岭投资,听顾建辉说孟祥麟现在在欧洲,一时半会回不来,心头不由升起一缕失望,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道:“孟总日理万机,那么忙,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

那天在医院,听孟祥麟和田雨茹两人介绍完秦天河的情况后,顾建辉就对秦天河产生了好感,现在见秦天河态度不卑不亢,无形之中对秦天河又产生了不少兴趣,于是开口问了秦天河一些情况,问秦天河哪所学校毕业的?现在在什么单位上班?担任什么职务?

秦天河一一作答。

顾建辉曾经去方山县检查过,对二道岭乡的情况非常了解,知道二道岭乡是方山县最偏僻最贫穷的一个乡镇,得知秦天河被下放到二道岭乡扶贫,顾建辉颇为不解,道:“你在城市管理局本来干的好好的,怎么去了二道岭那个地方?”

周剑飞一直对秦天河很赏识,而且他也知道,秦天河在城市管理局之所以被排挤并被发配到二道岭那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挂职,很大程度是受自己的牵连,因此,他对秦天河一直心存愧意,再加上他经常陪顾建辉一起外出考察,于是鼓了鼓勇气,冲顾建辉道:“秦天河本来在市城市管理局干的好好的,就因为得罪了个别领导,才被排挤出城市管理局的,再加上他又出身农村,家里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就被分到了二道岭。”

这点,顾建辉是知道的,但他作为市人大主任,他不好表态,因此,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就岔开了话题,道:“祥麟让我好好接待一下他的救命恩人,中午,就让我代表祥麟和雨茹,请小秦吃顿饭,剑飞,是你帮我把小秦找到了,你也就别回去了,陪我和小秦一起吃饭。”

顾建辉从参加工作到出任市人大主任,一直没离开过益阳市,属于地地道道的益阳干部,而且三十露头就当了县长,八十年代中期,就当上了益阳地区的行署副专员,后来益阳地区撤区化市,就接替行署专员成为益阳市第一任市委书记,在市委书记的位置上整整干了十年才从书记的位置上退下来。

按理说,从市委书记的位置上退下来之后,顾建辉完全可以去省里谋个职位,但是,顾建辉并没有去省里,而是留在益阳出任市人大主任。

可以说,益阳市大大小小的干部,都和顾建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顾建辉虽然退居二线,不在党政系统干,但影响力却一点也不缩减,益阳市大大小小的干部,没有不卖面子给他的,就连市委书记夏闻天和市长张承志两人,也得看他三分脸色,能够与他建立良好的友谊,对以后仕途提升是有好处地,因此,周剑飞立即答应了下来。

周剑飞都已经答应了,秦天河也就不好再推辞,于是顺着周剑飞的话,也答应了下来。

顾建辉是那种洁身自好的干部,中午吃饭的时候,哪也没去,就在市委食堂请秦天河与周剑飞吃的饭。

吃完饭,同秦天河一起走出市委食堂的时候,顾建辉把秦天河叫到了身边,道:“小秦,农村工作很锻炼人,要在基层好好干,一定能够大有作为。”

秦天河连忙表态道:“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负组织和顾主任对我的期望。”

顾建辉又道:“下一步你有什么想法?”

这句问话就颇有深意,秦天河心中一阵狂跳,他沉住气,道:“我到二道岭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朱书记对我很赏识,不仅让我兼任了乡财政所所长,还带我一起来益阳搞招商引资。”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目前的最主要的想法就是先把手头的工作做好,协助朱书记搞好招商引资工作,力争给二道岭引进几个项目,盘活二道岭丰富的原生态资源,带领群众致富。”

秦天河的回答,让顾建辉很满意,他没有多说,拍了拍秦天河肩膀,道:“年轻人好好干,只要把工作干好,一切都好说。”

辞别顾建辉后,秦天河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以前上大学之时,经常在七、八十年代的文艺作品中看到这一句话,秦天河当时没有具本感受,一般都直接无视。可是今天见到了益阳市人大主任,堂堂的正厅级干部,几句鼓劲的话,就让秦天河热血上涌,结实的心脏也就“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心道:“至于吗,虽然顾建辉官大,也没有必要这么激动,看来还是自己修炼不够。”

但秦天河还是忍不住想起了顾建辉和蔼的面容,亲切的谈话,诚恳的表态,“难道,这就是上天掉下来的机遇。”

在官场上混,除了能力之外,最重要地是机遇。

秦天河突然又发觉,顾建辉并没有对自己做任何承诺和表态,所谓机遇,就是天上的月亮,十分的美丽,却远在天边。

在市委大院门口,与周剑飞分手后,秦天河直接回到宾馆。

秦天河刚回到自己的房间,李坤就推门走了进来。

李坤一进门就问秦天河:“秦所长,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秦天河以为朱广平来了,而且在找自己,急忙道:“是不是朱书记回来了?”

李坤道:“朱书记虽然还没回来,但他打电话过来了,让你回来后马上给他回电话?”

秦天河道:“朱书记没说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坤道:“朱书记没说,只是让我告诉你,回来后马上给他打电话。”

李坤边说边掏出手机,拨通了朱广平的手机:“朱书记,秦所长回来了。”说完就把手机递给了秦天河,并冲秦天河道:“朱书记让你接电话。”

秦天河急忙接过电话,冲着话筒谦恭地喊了声:“您好!朱书记!”

电话那边立即传来朱广平的声音:“小秦,财政局的蔺局长找你,让你下午下班前务必赶到他的办公室里,现在已经两点了,离下班还有四个小时,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你现在就赶过去吧。”

秦天河道:“蔺局长没说找我什么事吗?”

朱广平道:“没说。”

这下,秦天河惘然了。

但他预感,蔺明杰找自己绝对有事,而且应该是急事,要不然不会把电话打到朱广平那,并让自己下午下班前务必赶到他的办公室去。

挂断朱广平的电话,秦天河立即来到车站,坐上发往方山的班车。下午五点半,秦天河赶到了方山县财政局,乘电梯直接来到蔺明杰所在的七楼,走出电梯,正好遇到财政局人事科科长管仪翠。

管仪翠见到秦天河,脸顿时灿烂成一朵花。管仪翠的皮肤很白很细嫩,她的那张脸灿烂的时候,还真的好看,像一朵洁白的莲花,极其生动。

秦天河却不怎么适应她的这种变化,甚至暗想,天啦,这样的灿烂如果送给女人,女人一定会昏过去。

此时,管仪翠已经走到他面前,并伸出纤纤细手,握住秦天河的手,冲秦天河妩媚一笑,道:“你好,秦所长,什么风把你吹到我们财政局的,有时间吗?要是有时间的话,到姐办公室坐一会,陪姐好好聊聊。”

221.221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21节 221

本来,秦天河与管仪翠只有一面之缘,而且两人之间什么矛盾都没有,但自从在钻石钱柜洗手间中听到管仪翠和乔汉民两人在背后说孙楠坏话后,心里就对管仪翠产生了憎恶之感,故此,他态度非常冷淡,道:“蔺局长找我有事,回头再去管科长你的办公室向你汇报。”

听说蔺明杰找秦天河,管仪翠似乎很失望,很不情愿地松开秦天河的手,道:“蔺局长在办公室里,你过去吧,有时间得话,一定到姐办公室坐坐,姐俩说说掏心窝的话。”

秦天河却不想和她多说,淡淡道:“回头再说。”说完,转脸走向蔺明杰的办公室。

走到蔺明杰办公室门口,秦天河抬手轻轻敲了两下。

敲门声刚落,就从里边传来蔺明杰的声音:“门没锁,进来吧。”

得到蔺明杰的应允,秦天河推门走了进去。

秦天河走进蔺明杰办公室的时候,蔺明杰正坐在老板桌后面看文件,见秦天河从门外走进来,蔺明杰立即放下手中材料,站了起来,绕过老板桌,走到秦天河面前,十分热情同秦天河打招呼道:“天河,坐。”

秦天河一时目瞪口呆,完全没意识到蔺明杰的这种变化。他叫自己什么?天河?仔细想想,上次来的时候,他称呼自己小秦,小秦这个称呼没有任何色彩,而天河这个称谓就不一样,这个称谓里饱含着关切和关心,还有浓浓的情意,而且大多数情况下,他只是冲自己点个头,皮笑肉不笑地给个似笑非笑的脸色而已。今天他怎么如此热情?难道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了?还是因为这里就他们两个人,他的感觉不一样了。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蔺明杰竟然亲切地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说:“来的这么匆忙,一定累了,先坐下来喝口水休息一下。”一边说一边走到饮水机旁,亲自给秦天河倒了一杯水。

这下,秦天河更加迷茫起来,心道,今天怎么了?怎么无论见到谁都会受到如此的礼遇?

在市人大的时候,市人大主任顾建辉、顾建辉的秘书张文远都对自己都是热情有加,在蔺明杰这,蔺明杰对对自己也是热情有加。

顾建辉和张文远礼遇自己倒也能说得过去,自己曾经向顾建辉的老朋友孟祥麟伸出过援助之手,救了孟祥麟一命,他们是看在孟祥麟的面子才会对自己热情有加。

蔺明杰又会看谁的面子如此礼遇自己呢?

因此,他一脸迷茫地问蔺明杰:“蔺局长找我有事吗?”

蔺明杰呵呵笑道:“不是我找你,是曹县长找你。”边说边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常务副县长曹玉华的电话:“曹县长,小秦已经到我办公室了,什么时候带他过去见你?”

就在曹玉华接到蔺明杰电话前,秘书黄继锋进来告诉他,县人事局局长孙志国正在办公室外边等着,说有要事要向他汇报。

孙志国这时候找自己,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因此,他冲着话筒道:“现在,我这边还有点事,一时半会恐怕还脱不开身,你晚上把小秦带到我在县政府招待所的住处吧。”

直到此时,秦天河才知道是常务副县长曹玉华找自己。

得知是常务副县长曹玉华找自己,秦天河心里就像挂着十五个吊桶一样,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曹玉华为什么找自己。

俗话说“见官三分灾”。

在古代,下级见上级都是提心吊胆的,弄不好一句话说错了,头上的乌纱帽就会不保,甚至脑袋搬家,到死还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死了。

现在虽然已经不再是封建时代,等级制度也没过去那么森严,讲究言论自由,而且政治课本上一再宣称,人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而事实上,人的分工不同,地位也就不同,官就是官,民就是民,领导就是领导,老百姓就是老百姓,上级就是上级,下属就是下属,上级和下属之间永远不可同日而语,永远都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永远有着质的区别,只要是上级的话,下属就要绝对服从,哪怕是错的,也必须当成对的去服从。

领导的话永远都是对的,这是中国官场几千年来永恒不变的铁律!

当久了领导,听惯了别人奉承的话,不知不觉中,大脑就会膨胀,以为全天下数自己能力最强、智商最高,自己永远都是正确的,别人的话都是无知狂妄,不着天际,没有一丁点道理。

因此,秦天河的心中很是惶恐,不知道见到曹玉华该说些什么。

开口吧,怕说多,怕领导是个鸡肠小肚的人,一贯自高自大惯了,容不得别人比他强,这样的领导历史上也不少,嘴里说着尊重知识,尊重人才,一旦你表现得有些过分,超过了他,让他觉得你比他智商还高,能力比他还强,领导就会感觉你这个人不成熟,就会对你有看法。

在官场上,最大的法就是领导的看法,只要领导对你有了看法,你就小命不保,死定了。

所以,他绝对不能惹恼曹玉华,不惹恼曹玉华的唯一做法就是到了曹玉华那之后能少说尽量少说,甚至保持缄默,什么都不说。

有句谚语是这么说的:“雄辩如银,沉默是金”。在我们的生活工作中,有些时候确实是沉默胜于雄辩。与得体的语言一样,恰到好处的沉默也是一种语言艺术。在说话时机未到的时候,保持沉默,有时候是一种最好的选择,会收到“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效果。

不开口吧,也不行,人家领导好容易抽时间接见你这样的小兵蛋子,可以说是给足了你的面子,既然领导抽时间接见了你,就是让你展示的,你却被吓得屁滚尿流,一句话也不说,领导又怎能发现你的才能?一旦传出去,岂不成了千古奇闻?岂不要被人家笑话?

鉴于如此,秦天河思绪万千,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思绪间,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

下班后,蔺明杰带着秦天河来到财政局对过的海鲜饺子城,要了两份可口的菜,下了一斤水饺,就他两个人,边吃边聊。

或许是因为晚上还要去县政府招待所见曹玉华的缘故,蔺明杰并没有准备酒。

在海鲜饺子城吃完饭后,他们又在包厢里聊了一会,直到快到九点,约莫曹玉华已经回到县政府招待所的栖息之所,蔺明杰才驾车带着秦天河来到了县政府招待所,直接来到曹玉华在这里的栖息之所,贵宾楼二楼二零四房间。

按说,作为县委常委,曹玉华应该住在县委常委家属楼中。

县委家属院里本来也有专门供县委常委住的常委楼,而且也只有县委常委才有资格住进常委楼中。整个七十年代以前,这项规定执行得很好,丝毫没有走样。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在于那段时间内,县委常委虽然换来换去,但最终也就那么几个人。哪怕这个走了那个来了,人数始终相对固定。

改革开放以后,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是一批老干部退下来,进了顾问委员会。人不在位了,级别却在,肯定不能让他们搬出常委家属楼吧。因此,新上来的常委,就住不上常委家属楼了。为了解决这一焦点问题,县委便又建了一座常委家属楼。

可没过几年,这个常委家属楼又人满为患,关键在于有些领导人虽然下来了,待遇却没有改变。甚至有些人,退位之前是副县级,退位时往上升了半级,享受正县级待遇。这个待遇,其中极其重要一项,就是住常委家属楼。因此不得不又建了第三个常委家属楼。

如此一来,退位领导和在位领导,待遇上便没有了区别。

那些在位领导,心里便有些不爽。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县委办公室又想了个办法,在位常委,除了享受单独常委家属楼之外,还在县委招待所享受一套单独的栖息之所。

再加上曹玉华又是一个人来的方山县,老婆孩子都没有跟他一起过来,他就更不能住常委家属楼,只好在县政府招待所住下来。

曹玉华的的房子是间老大不小的套房,一进门是一间小客厅,里面是一个大客厅,大客厅里面才是卧室。并且,在套房中还设有健身房、麻将室、桑那间、餐厅,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而这样的套房竟然出现在一个县级的招待所里,可见招待规格之高。

实际上,在当时,这样高规格的县级招待所在中国比比皆见。这也难怪,在现在这个社会,纵使你成绩再大,业绩再好,也不如领导的心情好。

把领导照顾满意了,领导心情好了,看什么也都顺眼,有问题也看不出问题,没政绩也能看出政绩。

想想领导住在这样的宾馆里,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对外说是下基层,其实是下来放松。这样的安排,领导怎能不高兴,领导一旦高兴,就会对你高看两眼。

222.222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22节 222

这样一来,没政绩,领导也会给你政绩,,明明是一分政绩,却能看成三分政绩,是三分政绩,则看成十分政绩。

有了政绩,也就有了提拔的筹码。说不定哪天,被你招待的领导心血来潮就会想起你对他的热忱,再替你美言两句,那更是前途无量。

由此可见,招待的重要性,既然招待如此重要,所以,大家也都在招待上下功夫,所以方山也建了一所三星级的高标准招待所。

在政府招待所中,不光曹玉华一个有这样的殊遇,方山县委、县政府的所有领导在县政府招待所里都有这样一处憩息之所。

用某些人的话说,领导为群众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为国家做出了那么大的贡献,理所当然应该享受到常人所不能享受到的东西,要不,还有谁肯去做领导,还有谁愿意当人民的公仆。过去是公仆,现在就得翻身做主人。领导现在就是主人,他们不仅是这间套房的主人,也是县政府招待所的主人,还是整个方山的主人。他们住在这里,必须保证绝对的安全和绝对的保密,保证他们在这里做任何事情都不受到干扰,所以,他们在这里做任何事情都是安全的。

正因为如此,很多本来在常委家属楼有房子的人也都到这里住,也都来这里栖息。

走进曹玉华房间的时候,曹玉华正裹着睡衣坐在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还端着一个陶瓷杯,一边看电视一边抿着嘴喝茶。

见蔺明杰和秦天河两人从外边走进来,曹玉华站了起来,和秦天河握了一下手,道:“你就是小秦吧?”

秦天河诚惶诚恐,急忙道:“曹县长您好,我就是二道岭乡财政所的秦天河。”

曹玉华和蔼一笑,道:“早就听蔺局长介绍过你,说你是财政系统的大才子,闻名不如见面,不错不错。”

秦天河受宠若惊,急忙道:“我算哪门子才子,要说才子,曹县长您才是真正的大才子,从益阳到方山,谁不知道曹县长您一支笔,不仅写出千钟粟、黄金屋,而且还写出了颜如玉。”

秦天河的马屁正拍在了曹玉华的心坎上,听完秦天河的恭维,曹玉华哈哈大笑起来,笑毕,道:“好汉不提当年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好几年没拿笔,什么都写不出来,要说写东西,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才思敏捷,思路流畅,对了,小秦,坐吧!坐下来聊。”

就在曹玉华和秦天河说话的功夫,蔺明杰走向放在门后的饮水机,准备给曹玉华和秦天河倒水。

屋里的三个人中,秦天河的级别最低,连副科级都不到,而曹玉华是常务副县长,蔺明杰是财政局局长,是正科级,级别比秦天河大出来很多很多,而且两人又都是他的直属领导,哪有领导给下属倒茶的道路,因此,秦天河急忙走向饮水机,赶在蔺明杰之前走到饮水机旁,并冲蔺明杰道:“我来,蔺局长。”

俗话说,细节决定成败。

秦天河这一举动看似无所谓,却博得了曹玉华和蔺明杰两人的一致认可和好评,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互相点了点头。

秦天河先用一次性纸杯给蔺明杰倒了一杯水,然后又拿过曹玉华的搪瓷杯,给曹玉华的搪瓷杯也蓄满了水,做完这一切才重新回到曹玉华和蔺明杰的身边,挨着蔺明杰,坐在曹玉华对面的双人沙发上。见秦天河坐下来之后,曹玉华并没有开门见山把自己准备让秦天河帮自己写文章的事告诉秦天河,而是与秦天河聊起了家常。

曹玉华的话很随意,想到哪问到哪,问秦天河老家哪里?家里有几口人?父母都是做什么的?在哪里上的大学?而且还让秦天河说了大学毕业后的简历,以及工作以来的感受。

秦天河一一作答。

得知秦天河毕业于西山师范学院,而且上学时学的是汉语言文学教育专业,曹玉华不经意道:“小秦,既然你是西山师范学院中文系毕业的高材生,今天,我就跟你探讨一下文学问题,古语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对于这句话,你是怎么理解的?请结合你的工作实际,谈谈你对这句话的感悟。”

曹玉华抛出的问题看似简单,实际上刁钻的很,作答者既要有渊博的知识,又要有分析问题、解决问题、挖掘问题本质的能力,还要有遣词造句、谋篇布局的能力。

当然了,他抛出这样一个刁钻的问题也是有目的的,目的就是为了考察秦天河这些方面的能力,看他到底有没有帮自己写文章的能力和水平。

秦天河隐隐约约已经有所觉察,曹县长叫自己来绝对不是为了同自己聊家常,也不是同自己吟诗作赋,谈古论今,讨论文学,一定另有目的,之所以同自己谈这么多,又抛出如此刁钻的一个问题,无非是为了考察自己。

因此,他不敢掉以轻心,思索一番之后才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句话出自三国魏人李康的《运命论》,原话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李康所作的《运命论》旨在探讨国家治乱与士人个人出处之间的关系问题。他强调‘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可是志士仁人‘蹈之而弗悔’,目的是为了‘遂志而成名’。不想这话今天竟成了中国人古来已是嫉妒成性的证据。一个人,纵使你很优秀,但你必须学会适应环境,审时度势,不可清高自傲,一意孤行,我行我素;应虚怀若谷,团结同事,用自己的行动,带动大家的能动性和创造性。只有这样,你才能在社会上有一席之地。物尽天择,适者生存。另外,在用人方面,首先,正视人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傲才往往会成为大家攻击的对象,成为众矢之的。有道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人言可畏,有的领导者可能因不辨真伪,偏听偏信,而对傲才横加制裁,或者干脆打入‘冷宫’,结果人言虽然平息了,但人才也流失了。因此,领导者应正确对待人们对傲才的议论,一方面,对傲才要常提醒、勤敲打,促其改正自身存在的问题,但对那些毫无根据的飞短流长,则要明察秋毫,以正视听;另一方面,要多给傲才傲物者提供与群众接触的机会,让他们在相互沟通中多一些理解,在相互沟通相互理解的过程中慢慢改掉恃才傲物的不良习惯……通过这句话,也让我从中得到一个教训,那就是: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不能好高骛远,目空一切!”

秦天河的这番话严谨有度,绵里藏针,无懈可击,精彩绝伦。

曹玉华听后,连连点头,道:“不错,分析的比较到位,而且很有自己的独到见解。”

接下来,他又提出了一个问题,让秦天河结合现在全国各地都在搞的招商引资工作谈一谈国家当前为什么要搞市场经济?市场经济有什么特点?以及目前我国市场经济还有哪些不完善的地方?

平时没事的时候,秦天河就爱看报纸,尤其关心国际国内的政治经济发展形势,因此,这个问题更难不倒他,他略加思考,便结合邓小平南巡讲话精神,深入浅出谈了什么是市场经济,市场经济的特点,以及目前我国市场经济还有哪些不完善的地方,谈完这三个问题后道:“早在1979年邓小平就指出:市场经济只存在于资本主义社会,只有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这肯定是不正确的。社会主义为什么不可以搞市场经济?这个不能说是资本主义。我们是计划经济为主,也结合市场经济,但这是社会主义的市场经济。1985年,邓小平指出:社会主义与市场经济之间不存在根本矛盾。1992年春,邓小平在南方谈话中进一步指出:计划多一点还是市场多一点,不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本质区别。计划经济不等于社会主义,资本主义也有计划;市场经济不等于资本主义,社会主义也有市场。计划和市场都是经济手段。”

秦天河观点新颖,见解独特,曹玉华听后如沐春风,更加对秦天河刮目相看起来,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秦天河已经充分展示了自己的能量。自己当领导多年,见过的人何止千千万万,但见到这样一个年轻人,还是第一次。看来天下之大,人才处处皆有,就看你有没有求贤若渴的心情,有没有发现人才的运气,有没有识别人才的一双慧眼。

他感觉,文章交给秦天河写绝对没有错,他相信秦天河一定不会辜负自己的殷切期望,于是道:“小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心里一定有一个疑问,就是我为什么叫你来我这里?并和你谈了这么多话吧?现在我就告诉你,我想让你帮我写一篇文章,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要求五万字。”

223.223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23节 223

直到此时,秦天河才知道曹玉华这么急把自己叫到这里来,并同自己谈那么多话的真正目的,原来是让自己帮他写文章。

而且他预感,这篇文章对曹玉华来说一定非常重要,甚至关系到曹玉华的前途和未来。

想到这里,秦天河心里一阵激动,心里道,曹县长将这样一篇重要文章交给自己,是对自己莫大的信任,如果自己完成的出色,一定会得到赏识,十年寒窗立下的宏图大志就有机会施展,他又一次为自己的政治前途而感到兴奋,并暗下决心,一定要帮曹玉华把这篇文章写好,哪怕是再苦再累,也要帮曹玉华把这篇文章写好。

同时,秦天河的心里又升起一缕狐疑,心想曹玉华要五万字的文章作什么用呢?

五万字的文章发表太长,成书又太短。

但曹玉华不告诉他,他不便去问,毕竟坐在他的面前的不是普通人,而是堂堂的常务副县长。

不过,他心里已经隐隐感到曹副县长让他写这篇文章一定有他的特殊原因和特殊用意,而且他隐隐约约还有一种预感,曹玉华让自己写这篇文章,对自己来说,既是一场机遇,又是一种挑战,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而且必须写好,文章不仅角度要新颖、言之有物、论述有深度,而且要有学术气,理论性强,还要站在一定的高度,因此,他再次小心翼翼地问道:“曹县长,有选题范围吗?”

“我这里有几个选题,你记一下。”曹玉华一边说一边打开笔记本,把李绍光提供的选题告诉了秦天河:“新农村、现代制造业、新兴服务业、传统产业升级换代、文化大市、环境保护、城市化进程等,你拿回去参考一下。”

秦天河赶紧掏出笔,把曹玉华提供的几项选题全部记录下来。

接下来就是选题问题。

大凡懂些写作之道的人都清楚,文章之首要,在于主题与立意。

而对于选题和立意,最重要的是要了解作者的写作目的、写作意图,以及写出来的文章是给什么人看。不弄清楚这些问题,立意就无从下手,立意不明确,文章就会变成四不像,因此,秦天河鼓了鼓勇气,大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心中的疑惑,冲曹玉华道:“曹县长,我还有个请求。”

曹玉华道:“有什么话尽管说。”

秦天河道:“我想知道曹县长您的写作意图和文章写出来后是给什么人看的?”

在来方山做副县长之前,曹玉华在市政府办公室搞过多年的材料,而且是市政府一支笔,知道文章命题和立意必须做到言之有物,做到有根据。

再说了,又是自己的心腹手下蔺明杰推荐的秦天河,而且他还有一个想法,条件成熟后,把黄继锋放下去,把秦天河调到自己身边替自己服务,因此,他也就没隐瞒秦天河,就把自己写作的真实目的和意图告诉了秦天河。

得知曹县长让自己写的这篇文章是给市委书记夏闻天看的,秦天河心里一震,无形中感到一股压力袭来,曹县长需要的这篇文章不同于以往的那些东西,只要发表出来行了,主要是要有影响力,能收到应有的效果,而其中最关键之处是要引起市委书记夏闻天的注意。

这种注意,又不是一般的注意,而必须是高度关注,进而进入夏闻天的视野。

潜意识告诉他,曹县长让自己写的这篇文章关系到曹县长的前途和未来。

鉴于如此,秦天河立即感到自己的肩上压上了千斤重担。

就在这时候,曹玉华再次开口道:“小秦,一切都拜托你了。”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一下,道:“有什么需要的话,你直接找明杰局长,明杰局长会给你提供一切便利。”

秦天河沉吟一下,道:“曹县长,我想拜读一下近两年以来,您和夏书记两人的全部讲话材料,不知道您能不能提供给我。”

曹玉华知道,秦天河此举是为了了解自己和夏书记的从政思想和工作思路,于是起身走进书房,时间不大,从里边拿出一本装订一新的打印稿件,递到秦天河的手中,道:“这是我两年以来的全部讲话材料和闲暇之余的随笔,也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说到这里,略作停顿,接着又道:“至于夏书记的讲话材料,我不敢保证,我得打电话和李秘书长联系,看李秘书长能不能帮我们搞到,如果李秘书长能搞到的话,明天我和明杰就去益阳,帮你弄来,如果李秘书长搞不到的话,我再想其他的办法。”

得到曹玉华的保证和应允,秦天河提出了告辞,冲曹玉华道:“曹县长,您休息吧,我现在就回去研读一下您的大作,顺便整理一下思路。”

曹玉华点了点头,道:“那好,你回去吧。”说完,转脸冲蔺明杰道:“明杰,你帮我送一下小秦,另外,一定要把小秦的生活安排好了,我看不如这样,这几天,小秦就不要再回二道岭了,你在方山,给小秦安排个住的地方,回头,你再给树刚书记打个电话,就说你们财政局借调小秦过来帮忙,一时半会回不去。”

蔺明杰接过曹玉华的话,道:“好的,曹县长,我先送小秦去住处,把小秦送到住处后就给树刚书记打电话,帮小秦请假。”说完,站起来和秦天河一起走出曹玉华的房间。

从县委招待所出来之后,蔺明杰开车拉着秦天河来到方山宾馆,帮秦天河订了一间单间,然后从身上取出一部手机,递到秦天河的手中,道:“为了方便联系,这部手机留给你。”接着又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秦天河,让秦天河有事直接打他手机。

秦天河从身上掏出孙楠送给自己的那部手机,道:“不用了蔺局长,我身上有手机。”接着,把自己的号码告诉了蔺明杰,让蔺明杰有事直接打自己的手机。

记下秦天河的手机号码后,蔺明杰冲秦天河道:“那好,小秦,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直接打我手机,我手机一天二十四小时开机。”

说完,转身离去。

蔺明杰离开后,秦天河回到房间,洗涮完毕,取出曹玉华递交给自己的打印稿件,仔细研读起来,希望从稿件中汲取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刚读完一篇稿子,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秦天河取出手机一看,是孙楠的电话,急忙接通了电话,电话里立即传来孙楠充满温情的声音:“天河,你在哪?”

秦天河道:“我在方山。”

孙楠道:“你在方山?你什么时候回的方山?”

秦天河道:“下午刚回来的。”

“你不是说陪朱书记来益阳搞招商引呢?怎么才来两天就回去了?是不是招商引资的事有眉目了?”孙楠满腹疑惑。

秦天河解释道:“蔺局长找我有事。”

“走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是不是把我忘了?”孙楠的话语中全是怨气。

秦天河急忙解释道:“走的太匆忙,没来得及同你打招呼,这不,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你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孙楠扑哧一笑,道:“好了,别解释了,我知道这是工作需要,一切以工作为重。”

两个人又随便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孙楠的电话后,秦天河又给朱广平挂了电话。

就在他给朱广平打电话之前,蔺明杰已经给朱广平挂过了电话,告诉朱广平,财政局借调秦天河到财政局帮一阵忙。

所以,接通秦天河的电话后,朱广平并没有多问,只是道:“既然财政局借调你过去帮忙,你安心在财政局工作就是,招商引资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回头我自己联系。”

朱广平似乎还有事,只是同秦天河简单说上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朱广平的电话后,秦天河再次打开曹玉华递交给自己的打印文稿仔细研读起来。第二天下午三点半左右,秦天河正在房间里看文稿,蔺明杰送来了市委书记夏闻天近两年的讲话材料。

拿到夏闻天的讲话材料后,秦天河立即开始仔细研读起来。

通过近两天的认真研读,秦天河基本领悟了夏闻天的从政思想和工作思路。

领悟了夏闻天和曹玉华两人的从政思想和工作思路之后,秦天河开始谋篇布局。

秦天河现在虽然只是一名普通工作人员,但已经在机关摸打滚爬近乎四年,官场上的那点事,他并不陌生,他非常清楚,作为官场中人,必须遵循一定的潜规则,最大的忌讳就是插手他人分管工作的范畴。

因为在官场中,同僚之间眼红忌妒那只是小事,若是被人家抓住明显破绽当成被攻击的武器,那样的话就得不偿失了,就曹县长现在的身份而言,他虽然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身上有县委常委和常务副县长两个金字招牌,但他到底还只是一个副县长,上边还有县委书记和县长,周围还有若干常委与副县长。按照县委、县府分工,各人分管各人那一块的工作,井水不犯河水,他一旦插手他人分管工作范畴,很可能会引起他们的误会和反感,引火烧身,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鉴于如此,自己写的这篇文章绝对不能让曹县长犯官场大忌,得罪了另外一些人,产生太大的副作用。

224.224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24节 224

也就是说,自己替曹县长写的这篇文章立意的时候一定不要触碰那些事关全局性的选题,以免让县委书记古恒超,县长宋长联感觉曹县长有越位、擅权之嫌,也避免其他同僚、竞争对手觉得曹县长是提前篡权、迫不及待了。更不要涉及其他常委、副县长分管的工作范畴,包括曹县长以前分管过的工业口也不要涉及,否则人家会说曹县长手伸得太长,有贪天功为己有的意思,或者说现在分管工业口的副县长不如曹县长当年管得好,云云。

总之,方山官场与中国所有官场一样,显也好、潜也罢,规矩很大,水很深,自己替曹县长写的这篇文章千万不要触碰了不该触碰的雷区,不要趟那些不该乱趟的浑水与深潭,否则,这篇文章写出来之后不仅对曹县长没有任何帮助,很可能还会给曹县长带来诸多的麻烦,甚至惹火烧身。

鉴于如此,秦天河思之又思,想之又想,慎之又慎,最终确定就在目前曹玉华分管的范围内筛选题目

按说,曹玉华现在是常务副县长,应该主抓政府日常事务。

但是,当初班子重新调整分管工作的时候,谁都认为抓城市化进程效率慢,不好出成绩,不肯分管,县长宋长联就把这项工作给了曹玉华。

虽然主抓城市化进程工作是出力不讨好的活儿,但曹玉华没有拒绝,而是欣然接受,而且分管之后,立即协调县城建局、县安监局、县房管局、县城市执法大队和县文化局等相关部门,重点抓了城市改造和新区建设,而且县长宋长联也非常支持曹玉华,在资金、人力和物力等方面处处给曹玉华开绿灯。

有付出就有收获,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曹玉华分管城市化进程不到一年时间,方山的城市面貌就发生了日新月异的变化,道路畅通了,天也蓝了,地也绿了。方山县经济开发区的开发工作也搞得如火如荼,吸引了国内外许多著名的财团、企业进驻。方山市的经济每年以百分之二十的速度连续增长,现在县财政收入已经突破三个亿,这也是他竞争县委副书记最大的砝码。

正因为如此,他确定选城市化进程这个命题。

文章的主题确定下来后,接下来,就文章的主要内容、结构又做了进一步的润色和思考,并随手写下文章的题目《“绿色”与“和谐”——中国中小城市城市化进程的目标》。

文章题目确定下来的当天晚上,在蔺明杰的陪同下,秦天河再次走进了曹玉华的房间,征求曹玉华的意见,问曹玉华,自己确定的选题以及文章的题目行不行。

对于秦天河确定的选题范围及文章题目,曹玉华非常满意,当场表扬了秦天河两句,并道:“城市化进程这个选题选的好,我现在就分管这项工作,文章出来之后,谁也说不出什么,《“绿色”与“和谐”——中国中小城市城市化进程的目标》这个题目起的也很不错,很大气,确定下来,就写这个,回去抓紧润色,力争最短的时间内完成。”

得到曹县长的认可,秦天河回到宾馆后立即奋笔疾书,按照先前确定的题目和思路,熬了一天一夜的眼,写出了文章的初稿。

文章初稿出来后,他并没有立即交给曹玉华,而是来到了益阳,把周剑飞约到一家餐馆。

“天河,今天怎么就约我一个人,是不是鸿门宴?”周剑飞一走进餐馆就同秦天河调侃起来。

秦天河也笑着同周剑飞调侃道:“周科长,实话告诉你,今天我摆的不是鸿门宴,而是拜师宴。”

周剑飞笑着说道:“拜师宴?谁拜谁为师?”

秦天河一脸谦恭道:“当然是我拜周科长你为师!”

周剑飞不解道:“为什么要拜我为师?”

秦天河从包里掏出文章初稿,恭敬摊放在周剑飞面前,一脸谦恭道:“这是我刚写的一篇论文初稿,烦请周科长批评指正。”

周剑飞笑着说道:“批评指正,我可不敢,你当初可是城市管理局办公室的一支笔,写出的文章妙笔生辉,我拜读学习还差不多!”

秦天河忙道:“周科长,我是认真的,不瞒你说,这篇论文是我们县的曹县长让我帮他写的。”

得知文章是方山县常务副县长曹玉华让秦天河写的,周剑飞敏锐的意识到,这篇文章很可能关系到秦天河的前途和未来,因此,他立即拿起文稿,认真研读起来,一边目不转睛地研读文章,一边用红水笔在文稿上做着标记,不时还念念有词,态度非常严谨。

周剑飞花了足有一个多小时,才看完那篇将近两万字的文章。而且,稿纸的空白处,已经做满了各种各样的记号,也有些提示性关键词。

看完后,周剑飞不无褒奖道:“总体不错,只是——”

虽然已经过去多年,周剑飞的风格还是没变,每次看完秦天河的文章,都是先肯定后否定,有时抑是为了扬,有时扬则为了抑,关键是看后边有无否定之否定。

秦天河知道,眼下对他来说,“可是”后边的评价,才最重要、也最具实质意义。

因此,他立即掏出本子,准备洗耳恭听、认真记录。

因为面对的是秦天河,周剑飞也就没客气,从标题到观点,到其中引用的例子、数据,都一一提出修改、补充、完善的意见。不单单是从学术角度,而是从政治角度;不是单纯就文章说文章,而是抛开文章本身,有时站在一个县长的中观角度,有时又站在一个市委书记或者是省委书记的宏观立场,而且指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你写的这篇文章突出方山是不错,可文章是面向全市、全省乃至全国,又是理论文章,就不能太过拘泥于方山本地,视角不能太狭小,否则就没有高度,不具全局性。试想,一个具有远大政治抱负的县长,其文章应当与他的胸怀、视野相仿佛,大气磅礴,高瞻远瞩,所以,我建议……”

从初中到师范学院,从师范学院到毕业做语文老师,从语文老师又到市城市管理局办公室,秦天河写了十几年文章,嘴上不敢张扬,内心里却自认是一个高手,当年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市城市管理局办公室里,都算得上数得着的笔杆子。

方才听了周剑飞一席话,他才终于见识什么叫小巫见大巫,什么叫高人面前相形见绌,又什么才是真正的文章大家。

因此,从餐馆出来之后,秦天河并没有立即回方山,而是益阳找家宾馆住了下来。夜里挑灯夜战,利用整整一夜的时间,按照周剑飞提出的修改意见,把文章又重新修改一遍,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再次把周剑飞约了出来,送交给周剑飞审阅,直到周剑飞露出满意的笑容,说文章已经无任何瑕疵,可以过关了,秦天河才把心重新放回肚子里,形成定稿,带回方山,晚上,和蔺明杰一起再次走进曹玉华的房间。

秦天河和蔺明杰走进曹玉华房间的时候,曹玉华正在看报,抬头见是秦天河与蔺明杰,随手把报纸放在桌子上,并且站了起来,冲秦天河与蔺明杰两人道:“是小秦和明杰啊,快坐。”

没等秦天河开口,蔺明杰就赶在秦天河面前开口说道。“曹县长,小秦已经帮你把文章写好了,特意送过来让你过目。”

秦天河急忙把辛苦了近乎一个星期才赶出来的稿件递交给曹玉华。

“是吗,辛苦了小秦!”说着曹玉华接过稿件认真地翻看起来。

秦天河很拘束地坐着,希望老天爷保佑一稿过关。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曹玉华终于把文章看完了。

看完文章后,曹玉华非常满意,脸上不经意间绽出了喜悦的笑容,不无褒奖地冲秦天河道:“千古文章意为高,立意,是确立文章的灵魂,是文章成败的关键,你这篇文章立意深远,见解独特,论述有深度,而且又有学术气,理论性强,又站有一定的高度。不错,不错,看来你一定下了不少功夫!”

见曹玉华脸上绽出了笑容,秦天河知道这一关是过了,心里很是高兴,也就少了几分拘束,接过曹玉华的话,道:“不辛苦,不辛苦,县长您每天替老百姓干那么多工作,日理万机才叫辛苦,我也就替您整理点材料而已,和您做的工作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接下来,曹玉华又提了几条简单的意见让秦天河修改,并冲秦天河道:“小秦,你修改完后,就不用给我看了,直接找家打印室帮我打印出来,装订成册,然后和明杰一起去益阳交给市委办公室的李秘书长。”接着又道:“小秦呀,好好干,只要有机会,我就把你调到我身边来。”

曹玉华虽然没把话挑明,但言外之意非常明显,只要时机成熟,就把秦天河调到他的身边做他的秘书。

225.225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25节 225

曹玉华现在是常务副县长,在整个方山说话的分量都非常重,如果能给曹玉华做秘书,提拔机会就会多得多。

因此,秦天河兴奋不已。

不过,在曹玉华和蔺明杰面前,他又不便表现出来,一旦表现出来的话,很可能给曹玉华和蔺明杰两人留下不成熟的印象。

因此,他努力抑制住自己的兴奋,接过曹玉华递过来的稿件,和蔺明杰一起走出了曹玉华办公室。

走出曹玉华的房间,蔺明杰冲秦天河道:“天河,恭喜了。”

秦天河知道蔺明杰恭喜自己的原因,无非是因为曹县长最后说的那句话,那句话意义深远,秦天河已经听出了那句话的言外之意,不过,他依然假装不知道哪头逢集的样子,故作糊涂道:“蔺局长,您是在恭喜我吗?为什么要恭喜我?喜从何来。”

蔺明杰真的以为秦天河不明故里,道:“你没听出来吗?曹县长准备让你做他的秘书?”

秦天河这才装出大惊失色的样子,道:“什么?你说曹县长准备调我给他当秘书?这是真的吗?您听谁说的?”

蔺明杰道:“都说小秦你天赋极高,今天怎么反应就迟钝起来了?怎么连这点小事都悟不出来?你没听曹县长说吗,让你好好干,只要有机会,就把你调到他身边去,调你到他身边去,除了让你做他秘书,还能做什么?难道调你到他身边做面首?”

秦天河这才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哦,我还以为曹县长是要把我调到县政府办公室打杂呢,原来是调我给他做秘书,真没想到,蔺局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定是您在曹县长面前推荐的我吧?蔺局长,太谢谢您了!”

之前,秦天河的心中一直有个疑问,自己来方山的时间并不长,也就三个来月,而且,他和曹县长之前也没有过任何接触,曹县长之所以会让自己替他写文章,一定有人向曹县长推荐了自己。

而向曹县长推荐自己的人是谁,他却无从得知,直到蔺明杰说出那番话,他才意识到,向曹县长推荐自己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蔺明杰。

一则,自己和蔺明杰有过数面之缘,二则,蔺明杰和曹县长的关系非常铁,因此,他断定是蔺明杰向曹玉华推荐的自己。

果然,蔺明杰呵呵一笑,道:“不假,是我向曹县长推荐的你,不过,我的推荐并不是最关键的,主要是你的文笔和能力打动了曹县长。”

曹玉华是方山县所有县委常委中最年轻的一个,其前程似锦,前途一片光明,能给曹玉华做秘书,就等于坐上了官场直升飞机,就等于一步登天,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因此,他怀着万分感激的心情冲蔺明杰道:“蔺局长,真是太谢谢您了!”

蔺明杰道:“你也不用谢我,主要是你有这份能力和天赋。”接着又道:“天河啊,曹县长年轻,又是从市里下来的干部,前程似锦,给他做秘书无异于一步登天,这等天下掉馅饼的好事,方山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着呢,你一定要把握好,千万别被人捷足先登,错失了这次大好良机。”

蔺明杰说的不错,官场上的事变故太多,只要自己一天不调到曹县长的身边,随时都有更改的可能。

蔺明杰能跟他说出这种掏心窝子的话,足见蔺明杰没把自己当外人,因此,他不无感激道:“谢谢蔺局长的指导,我会努力的。对了,蔺局长,我年轻,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怎么做,还望蔺局长多批评指正,多指导。”

蔺明杰,道:“指导谈不上,曹县长喜欢那种任劳任怨、恪尽职守、爱岗敬业、脚踏实地而且能吃苦耐劳的年轻人,不喜欢那些好高骛远,眼高手低的人,最不喜欢的是那些喜欢打着他的旗号在外边胡作非为的人,他的现任秘书小黄恰恰犯了这个错误,所以,曹县长就有了换掉小黄,把你调到他身边的想法,因此,你到曹县长身边之后,一定要引以为戒,千万不要步小黄的后尘。”

说话间,车子停在宾馆门口,蔺明杰冲秦天河挥挥手,道:“有话明天再说,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秦天河回到宾馆,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拨通了孙楠的电话,把这一激动人心的消息告诉了孙楠。

让秦天河没想到的是,孙楠只是说了两句恭维和祝福的话,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孙楠的电话后,秦天河取出文章,按照曹玉华提出的那几条修改意见把文章再次做了一番修改。

因为文章已经成型,曹玉华提的修改意见又不是很多,所以,时间不大,秦天河就把整篇文章修改完毕。

文章修改完毕,没有其他事情可做,秦天河起身打开了电视。

打开电话后发现,电视里竟然没有吸引人看的节目,娱乐节目是一成不变的几个明星在那里唱老掉牙的歌曲,电视剧节目多的是皇帝戏和太监戏,最适合培养无穷无尽的主子和奴才。再就是一些台湾的肥皂泡剧或者所谓的青春偶像剧,主人公一律说着粗俗无聊的话语,再加上夸张的表情,拿腔捏调的做派,让人实在不想多看一分钟,因此,秦天河胡乱调着台,一连调了十多个台,也没找到可以吸引他看下去的节目。

没有事情可做,电视又没有能看的节目,于是,秦天河很是无聊,就关闭了电视,躺到床上沉沉睡去,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他调到了县政府,成为曹玉华的秘书,而且还被委任为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朱广平、谭家麟、牛庆飞和陈峰他们见到自己都是一脸谦恭……第二天早晨,秦天河起床后,洗刷完毕,走出宾馆,在宾馆附近找了家早餐店,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找了家打印社,把文章打印出来,装订成册。

把文章装订成册之后,秦天河再次回到宾馆,躺在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等蔺明杰的电话。

下午三点半,秦天河等到了蔺明杰的电话。

蔺明杰在电话告诉秦天河,自己的车已经到宾馆门口了,让他马上出来和自己一起去益阳。

挂断蔺明杰的电话,秦天河收拾一番,来到宾馆门口,一出门就看见蔺明杰的车停在宾馆门前的停车坪上,急忙走上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两个小时之后,他们来到了益阳。

在路上,蔺明杰已经和李绍光通过电话,约好在铜雀山路的陶然居大酒店见面,因此,蔺明杰他们到了益阳之后直接来到陶然居大酒店。

在陶然居大酒店订好房间之后,蔺明杰掏出手机,拨通了李绍光的电话:“李秘书长,我是蔺明杰,遵照您的指示,我已经订好了房间,五楼上海厅,还用我们去接您吗?那好,我们就在房间里等您?”

半个小时后,在女服务员的引领下,李绍光推门走了进来,蔺明杰和秦天河急忙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来。

走到李绍光面前,蔺明杰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李绍光的手,连声道:“给您添麻烦了,李秘书长。”

李绍光笑了笑,道:“都是工作而已,没什么麻烦的。”

蔺明杰又道:“曹县长本来打算亲自来益阳感谢您的,不巧的是,省人大教科文组织的一位领导和市委李副书记今天去我们方山考察,古书记和宋县长又都不在,曹县长必须留在家中负责招待,还请李秘书长见谅。”

李绍光呵呵一笑,道:“做县长的,忙点很正常,这点,我还是理解的,再说了,你不是来了吗?你来和曹县长来一样。”

等到秦天河走上前时,李绍光只是轻轻地握了秦天河的手一下就松开,而且立即把脸转向蔺明杰,不无警惕地问蔺明杰道:“这位是?”

蔺明杰急忙介绍道:“小秦,秦天河,曹县长的文章就是出自小秦之手。”

李绍光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和蔺明杰一前一后走到桌子旁,分宾主坐了下来。

因为要谈事,蔺明杰之前专门吩咐过服务员,只要他不叫她们,她们就在门外等着,不能进来打扰他们,所以,李绍光和蔺明杰坐下来之后,秦天河急忙拿起茶壶给李绍光和蔺明杰倒茶。

李绍光上下打量了秦天河一番,把脸转向蔺明杰,问道:“小秦在哪个单位上班?”

蔺明杰急忙道:“小秦在我们财政局上班,不过,现在被曹县长看中了,马上去县政府替曹县长服务。”

得知秦天河是曹玉华看中的秘书人选,李绍光这才放松警惕心理,再次把脸转向蔺明杰,问蔺明杰道:“文章带来了吗?”

蔺明杰把脸转向秦天河,道:“小秦,快把文章拿出来让李秘书长审阅。”

秦天河急忙从包里掏出那篇署名曹玉华的文章,十分虔诚地送到李绍光的手中,顺便把一个装有两万美元的信封送到李绍光的手中。

226.226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26节 226

李绍光接过信封,下意识地掂了掂,复又还给秦天河,说:“这个就不必了,我和曹县长、蔺局长都是朋友,再搞这套,就太俗气了。”

秦天河听李绍光如此说就难住了,不知李绍光什么意思,是掂着信封太薄,感觉嫌少,还是出于谨慎自律或考虑其他原因,真的不收。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意思,不过区区两万美元,给你以后出国时买点小东西,就算我、曹县长和小秦的一点心意。”坐在一旁的蔺明杰毕竟见多识广,颇多机智,马上笑着接过李绍光的话,顺着李绍光的话插言道,并示意秦天河把信封重新塞回到李绍光手里。

秦天河心领神会,再次把信封塞到了李绍光的手中。

这次,李绍光没再拒绝,接过秦天河递过来的信封,笑着冲蔺明杰道:“俗话说,恭敬不如人命,既然是老弟和曹县长的心意,不收恐怕不合情理,那我就收下了。”边说边把装有两万美元的信封放入自己带来的手提包中。

把装有两万元美元的信封放入手提包中后,李绍光随手拿起署名曹玉华的文章,打开文章,很认真地读了起来。

足足看了半个多小时,才把文章看完。

看完文章,李绍光下意识地扫了眼秦天河,一脸疑惑地盯着秦天河,道:“这文章真是你写的?”

听李绍光这样问,秦天河心里不安起来,就像悬着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以为李绍光认为文章不过关,入不了市委书记夏闻天的法眼,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答道:“是的,秘书长,这文章是我写的,难道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请秘书长多指正!”

李绍光笑道:“不是有不妥的地方,而是这篇文章写的太有水平了,不仅论点鲜明,论据确凿,论证翔实,而且思想内涵都站有一定的高度,简直就像出自夏书记之手一样,夏书记看到后,一定会非常欣赏。”

秦天河悬到嗓子眼的心这才重新放回到肚子中,长嘘一口气,接过李绍光的话,解释道:“因为文章是要给夏书记的看,所以,我觉得压力很大,这几天就临阵磨枪,把市报的相关文章都收集起来研究了一番,又结合了您给提供的夏书记近两年的讲话材料整理的这篇文章。”

李绍光点了点头,脸上随之露出赞许的神情。

见李绍光脸上露出赞许的神情,秦天河继续道:“这是我第一次站在全市高度上写文章,很难,如果不符合要求,还请秘书长指正一二,我拿回去继续修改。”

李绍光的脸上略带了一丝笑意,道:“这篇文章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有思想,有实践内容,也站在一定的政治高度上,不过,也有两点不足,一是思想与实践结合得不太好,还需要继续打磨,二是沿海各个地区的特点并没有抓得太准确。不过,发表是不成问题的,只要发表了,夏书记就会看到。”

“发表的文章那么多,万一夏书记不看怎么办?”蔺明杰不无担忧地问李绍光。

李绍光笑了笑,道:“这个蔺局长你就不用担心了,只要文章发表,我给夏书记打个电话、递张便条,或者干脆带着刊物上他办公室跑一趟,就行了。”

蔺明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这么说,一切都拜托给李秘书长您了。”

李绍光信誓旦旦道:“文章既然到我手中,你们回去告诉曹县长,让曹县长尽管放心就是。”

事情已经摆平,蔺明杰和秦天河两人心里都是“咚”的一声,一块石头落了地。

就在这时候,女服务员推门走了进来,冲蔺明杰道:“老板,可以上菜了吗?”

蔺明杰把脸转向李绍光,轻声道:“李秘书长,可以上菜吗?”

李绍光道:“今天这顿饭不用你们安排,有人安排。”

李绍光边说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道:“到了吗?既然到了,上来吧,五楼上海厅。”

挂断电话,李绍光冲蔺明杰和秦天河两人道:“一个朋友,早就说请我吃饭,一直没抽出时间,今天正好让她安排。”

李绍光话音刚落,女服务员推门走了进来,在女服务员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绝色女人。

女人非常美,生就一张俏丽的瓜子脸,眉似远山,眼如秋水,唇如涂朱,光洁细嫩的肌肤极是那样的幼嫩滑润,仿佛轻碰一下就会挤出水来,穿着一件无袖短衫白色套裙,裙摆下露出一双结实的、极具线条美的小腿。最动人的是女人的身材,女人身材修长,三围饱满,周身洋溢着一种成熟(姝)女人的韵味,绝对是一种强烈的魅力和诱惑,是任何力量也阻挡不了的魅力和诱惑。

大家的心里都不由得升起一种如醉如痴的感觉,几双眼球都像被绳子牵住一样贪婪的投在女人的身上。

女人迈着轻盈如风的步伐,摆动着杨柳一般的细腰,走到众人面前。

或许女人和李绍光熟悉的缘故,走到众人面前后,首先对着李绍光妩媚一笑,一张俏脸春风荡漾,然后一双媚眼儿开始在蔺明杰和秦天河身上飘飞不止。

李绍光站了起来,指着女人冲蔺明杰和秦天河介绍道:“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美女就是我们陶然居大酒店的大堂经理黄晓璐,我的干妹妹,希望蔺局长和小秦你们看在我薄面上以后多来这里,替我干妹妹多多捧场。”

不知道是为了讨好李绍光,还是在讨好眼前的女人,蔺明杰立即接过李绍光的话予以应允,说有机会一定来陶然居大酒店为黄晓璐这位绝色经理捧场。

黄晓璐媚眼飞扬,连声说“谢谢!”然后又把媚眼投到李绍光的身上,娇嗔道:“我说大哥,今天如此众多贵宾盈门,你就不帮我介绍一下吗?你这个做大哥的是不是有些失职了?”

李绍光暧昧的一笑,道:“我说干妹子啊,你可冤枉大哥我了,我还不是时间久了见不到你想你了吗,这不,一见到你魂都丢了吗,把正事都望了,一时忘记了帮你介绍,我现在就帮你介绍。”

李绍光首先向黄晓璐介绍了蔺明杰,指着蔺明杰对黄晓璐道:“干妹妹啊,这位是方山县的财神爷,蔺明杰蔺局长。”

听说蔺明杰是方山县财政局局长,黄晓璐立刻伸出芊芊玉手,道:“原来是蔺大局长,欢迎欢迎蔺大局长的到来,小店可就蓬荜生辉了,荣幸,荣幸啊!”

握着黄晓璐柔若无骨的小手,蔺明杰立即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不无调侃的意思,道:“黄小姐,哪里的话,我蔺某今日能一睹美女芳容才是有幸。”

黄晓璐咯咯一笑,笑得花枝乱颤,遍笑边用手捂着小嘴,脸上竟然飞上了红晕,模样甚是可爱。

接下来,李绍光又指着秦天河向黄晓璐做了介绍。

黄晓璐平时接触的都是有身份的人,所以,对秦天河就没有了先前的那份热情,只是握下手,寒暄一句就坐在了李绍光的下属。

见黄晓璐坐下来之后,蔺明杰回头冲服务员道:“小姐,上菜。”

黄晓璐却制止了他,道:“蔺局长远来是客,这顿饭我请。”接着就冲服务员道:“上菜,标准五百八每位。”

见黄晓璐主动要求请客,而且要的是每人五百八的标准,蔺明杰和秦天河两人隐约预感,黄晓璐一定有求于他们。

果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黄晓璐冲蔺明杰道:“蔺局长,现在从上到下都提倡无纸化办公,如果你们方山财政局需要配备电脑和打印机的话,就来找我,我在益阳西路开了家联想电脑专卖店,只要你们找我,给你们八八折。”

黄晓璐话音刚落,李绍光就在一旁推波助澜道:“蔺局长,如果你们方山财政局需要的话,你能帮我干妹子一把,价钱上,绝对好商量。”

黄晓璐一上来的时候,蔺明杰就已经觉察了黄晓璐和李绍光关系非同一般,现在见李绍光如此关照黄晓璐,蔺明杰更加确定,李绍光和黄晓璐的关系一定非同寻常。

既然黄晓璐和李绍光关系不一般,自己要是不帮忙地话,难免会惹恼李绍光。

一旦惹恼了李绍光,曹县长的事很可能会大打折扣,因此,他略微犹豫一下,就答应了黄晓璐,道:“你别说,我们财政局还真的需要一批电脑,不过,需要多少,我得打电话落实一下。”边说边取出手机,拨通了局采购中心主任丁林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冲着话筒道:“丁主任吗?我是蔺明杰,我问你一下,局里这期准备配备多少台电脑?五十五台啊,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丁林的电话后,蔺明杰冲黄晓璐道:“你给我们准备五十五台电脑吧,至于品牌和价格,我们回头再谈,我们先喝酒,李秘书长,我敬你一杯。”

蔺明杰边说边端起酒杯开始敬李绍光。

227.227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27节 227

李绍光是市委副秘书长,又是市委书记夏闻天身边的大红人,能和李绍光套上关系,就等于傍上了市委书记夏闻天,就等于打通通往官场成功彼岸的康庄大道,蔺明杰自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因此,他一连敬了李绍光三杯酒。

敬完李绍光三杯酒之后,蔺明杰把脸转向秦天河,道:“小秦,李秘书长日理万机,工作繁忙,能抽出时间陪你我吃饭,是你我的荣幸,你也敬李秘书长三杯酒!”

蔺明杰的用意非常明显,是让秦天河通过给李绍光敬酒,给李绍光留下印象。

秦天河心领神会,立即明白了蔺明杰的用意,他便端起酒杯,一脸谦恭冲李绍光道:“李秘书长,我也敬您三杯酒,这第一杯酒感谢酒,感谢李秘书长刚才对我的教诲和指正,第二杯酒是祝福酒,祝李秘书长工作顺心、万事如意、心情舒畅、身体健康,第三杯酒是拜师酒,李秘书长学富五车,满腹经纶,能够聆听您的教诲一定受益匪浅,还请李秘书长今后多多教诲。”

说实话,读秦天河替曹玉华写的那篇文章的时候,李绍光就已经就对秦天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打心眼里喜欢上了秦天河,认为秦天河是个人才,故此,他也端起杯子,轻轻同秦天河碰了一下,道:“教诲谈不上,互相交流探讨吧。”

喝完杯中酒,放下酒杯,李绍光说:“小秦,我从你帮曹县长写的文章中看出,你是一个有思想的人,论年龄,我比你大二十多岁,许多问题我尚且没有想到那个层面,你却能够讲得头头是道,看来有志不在年高。今天我们就放开了谈,有什么讲什么,你也不要把我当成是市委副秘书长,我们就算是忘年交,说错了没关系,出了门谁也不必负责。”

秦天河道:“第一次和大领导面对面地讲话,我还是有些紧张,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这么说吧,李秘书长你先问,我知道多少就回答多少。”

李绍光说:“好吧,我先开始,从你替曹县长写的文章可以看出,你平时一定读过很多书?”

上大学的时候,秦天河就养成了爱读书的习惯,中外名著无不涉猎。大学毕业之后,虽然工作繁忙,而且每天还有很多的无法推辞的应酬,但读书的习惯没有丢,每天都要抽出点时间读书看报,汲取精神食粮。

因此,他点点头,道:“这些年,工作之余是读了些书。”

李绍光缓缓道:“《西游记》这本书,你一定读过吧?”

《西游记》是秦天河读过的第一本名著,而且一接触这本书立即就被书中虚幻的情节所吸引,一连读了三遍,直到现在,书中很多段落都能倒背如流。为此,他继续答道:“读过,初中的时候就读过了。”

李绍光接着道:“《西游记》中唐僧这一人物形象你是怎么看待的?”

秦天河沉思一下,道:“打从小看连续剧《西游记》开始,我对唐僧的认识就存在误区:根深蒂固地认为唐僧是个窝囊废,诵了无数个‘南无阿弥陀佛’照样每集的日子不好过,照样地高喊‘悟空救我’,真不知他除了能熟读几本经书、懂得适时地喊‘悟空救我’外还有什么本事。大学时一位老师说了一番评价唐僧的话,他说‘唐僧不是无用而是最有用,不要忘记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都是要保护他去西天取经的啊,他被吃掉的话就没戏啦!’后来阅历多了,才渐渐发觉唐僧的好,偶而看报也惊喜地发现有人为他‘翻案’。”

李绍光听后微微颔首,道:“说的很好,关于唐僧的评价百家争鸣,尽管角度不同,但好话的确是越来越多了。在我眼中,唐僧是多种飞禽走兽的结合体,形象与内在反差巨大,是天生的领导人物。好了,我们不说《西游记》了,我们再来说说《水浒传》,《水浒传》写的是一百零八位梁山好汉的故事,这一百零八人性格各异、各有所长,结局也不尽相同,是我国文学史上经典人物群像,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人物就是宋江,对于宋江这一人物形象,你又是如何评价的?”

秦天河大学毕业论文就是《话说及时雨宋江——<水浒传>悲剧人物精析》,而且这篇论文还被师院校报收录。

因此,对于宋江的人物形象,秦天河分析起来更是头头是道,李绍光话音刚落,他就开口道:“宋江这个人物是《水浒传》中大家争议最多,至今褒贬不一的一个人物。众所周知,梁山好汉每个人都有一个且只有一个绰号,而宋江却有很多。例如,黑宋江、孝义黑三郎、及时雨、呼保义,这些都是宋江的绰号。这些绰号也各自代表着不同的含义。黑宋江:因为其面黑身矮,故以此叫唤。孝义黑三郎:于家大孝,即宋江对家中双亲十分孝敬,邻里皆知,故得此名。及时雨:因宋江平时仗义疏财,待人诚恳,总是在别人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手相助,犹如及时雨一般,山东河北一带闻名,故得此名。呼保义:由于宋江对国家的忠心,故又叫呼保义。最早评价宋江的人,是著名学者金圣叹先生。他对宋江的评价是‘下下’,也就是最低。以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外表比较平庸,才能有限。第六十八回中,宋江把自己跟卢俊义做了一番对比,其中说到三点不如卢俊义:第一,宋江身材黑矮,貌拙才疏;员外堂堂一表,凛凛一躯,有贵人之相。第二,宋江出身小吏,犯罪在逃,感蒙终兄弟不弃,暂居尊位;员外出身豪杰之子,又无至恶之名,虽有些凶险,累蒙天佑,以免此祸。第三,宋江文不能安邦,武又不能附众,手无缚鸡之力,身无寸箭之功;员外力敌万人,通今博古,天下谁不望风而降。应该说宋江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秦天河引经据典,宋江的形象在他口中呼之欲出。

李绍光看着对面的这个小伙子,心里是按捺不住的喜欢,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这个人已经充分展示了自己的能量。因此,他情不自禁道:“小秦,你大学在哪上的?”

秦天河急忙答道:“西山师范学院。”

李绍光又道:“学什么专业的?”

秦天河道:“汉语言文学教育。”

李绍光道:“西山师范学院中文系的高材生,怪不得如此好文采。”略作停顿,接着又道:“西山师范学院中文系孔祥文教授,你认识吗?”

李绍光口中的孔祥文教授正是秦天河最钦佩的老师。

秦天河和孔祥文结缘在文学上,那时他考上西山师范学院不久发生的事情。

那时候,孔祥文教授还不是教授,只是一名讲师,负责给秦天河所在的班级讲授通用作文。

孔祥文老师给秦天河讲授通用作文的时候,秦天河写了一篇名叫《四月里的记忆》的散文,而这篇散文竟然被孔祥文老师看中了,从而引起了孔祥文老师的密切关注,不仅给秦天河提出了很多中肯的意见和建议,还自己掏钱帮秦天河把那篇散文寄给了一家散文期刊,而且时间不长,那家散文期刊就把秦天河的那篇《四月里的记忆》刊发出来,而且还给秦天河寄来了五十元的稿费。

五十元的稿费虽然不是很多,却激发了秦天河热爱文学的热情和激情。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秦天河喜欢上了文学,笔耕不辍,一连发表了十多篇诗歌和散文,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秦天河与孔祥文接下了深厚的师生情谊。

那时候,只要没事,孔祥文教授都会把秦天河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同秦天河一起聊文学,每逢周末和节假日,孔祥文教授都会把秦天河拉到家里,让老婆做几个家常小菜,和秦天河举杯同饮,边喝边聊,当然,聊的最多的依然是文学。

那时候,孔祥文教授住在破旧、狭小、拥挤的讲师楼上,孔祥文夫人则在学校办的一家印刷厂上班,辛苦不说,工资也很低。

不过,夫妇二人对秦天河这个穷学生兼文友,还是非常关照甚至宠爱的。每逢寒暑假返校,秦天河也照例会从老家带来些花生、草鸡蛋、芋头一类的土特产,师母接过东西,眼睛就会笑得眯成一条缝,从心底里表现出开心。

从始至终,孔祥文一直视秦天河为自己最得意的门生,始终以有了秦天河这样一个学生引以为豪。

秦天河也很尊敬孔祥文教授,参加工作以来,他们一直没有断过通信,遇到不顺心的事,他总喜欢向亲如父亲的孔老师倾诉,每次孔老师都会给他最满意的答复。

因此,李绍光话音刚落,秦天河就道:“孔祥文教授是我的恩师。”

“我说你文笔这么好,原来你是老孔的学生,太好了。”得知秦天河是孔祥文的学生,李绍光非常高兴。

228.228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28节 228

原来,李绍光和孔祥文不仅是文友,而且两人还是大学同学,这些年虽然天各一方,但两人鸿信传书,往来不断。

得知秦天河是自己老同学的得意门生,李绍光对秦天河更加喜爱,两人之间的距离无形中又缩短了不少,而且再次表示,一定想办法把文章递交到夏闻天书记的手中。说完,转脸冲蔺明杰道:“蔺局长,小秦绝对是个人才,这样的人才,绝对不能埋没了一定要重用,当然了,你回去也和曹县长说,让曹县长也多关心关心小秦,就说这话是我说的。”

蔺明杰急忙道:“不瞒李秘书长您说,曹县长已经有调小秦做秘书的打算。”

县财政局是科级单位,部门负责人连副科级都不是,但常务副县长的秘书都是副科级,而且一下放,就是乡镇党委副书记、甚至是乡镇长,因此,得知曹玉华准备调秦天河做秘书,李绍光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道:“小秦做秘书,绝对胜任,很好,曹县长还真有一个善于发现千里马的伯乐,世上少的就是发现千里马的伯乐,既然是伯乐,我一定帮他,回头我就在夏书记面前推荐他做你们方山的县长,现在党政换届在即,你们回去也和他说一声,别让他眼睛老盯着那个县委副书记的位置,最好还是把眼光放远点,作为常务副县长,完全可以直接升任县长或者县委书记的吗?”

蔺明杰做梦都希望曹玉华能够直接升任县长或者县委书记。

他是曹玉华的圈子里的人,曹玉华直接升任县长或者县委书记后,他将是最大的受益者,不仅可以在财政局局长的位置上长久坐下去,很有可能再向上升一个台阶,做副县长,因此,他打心眼里希望曹玉华直接升任县长或者县委书记。

他也非常清楚,现在全市想做县长和县委书记人多如牛毛,有资格做县长或者县委书记的人更多,而且,做县长或者县委书记,都得市委书记夏闻天点头说了算。

李绍光现在虽然是夏闻天身边的红人,但他毕竟只是一名副秘书长,而且在常委会上也没有表决权。

不过,他还是把目光投向了李绍光,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然而,李绍光却道:“我只是随便说说,好了,我们喝酒,来,小秦,我们爷俩干一杯,欢迎以后没事来市委办公室玩。”酒足饭饱,从包间里走出来之后,黄晓璐提议道:“我们酒店的桑拿和按摩都很不错的,几位不去楼上蒸一蒸,然后再让小姐按一按吗?”

李绍光是这里的常客,而且每次来的时候,都要到楼上蒸上一阵子,然后再让小姐按上一番再回去,听了黄晓璐的建议后,立即应允了下来,并道:“是啊,我干妹子这里的桑拿房和按摩都非常不错的,蔺局长,小秦,你们难得来一次,走,上去放松放松。”

蔺明杰自然不会拒绝,道:“好啊,我们上去泡泡。”

李绍光和蔺明杰都应允了,秦天河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跟在两人身后,来到楼上的桑拿间。

在桑拿间里蒸完桑拿后,立即有一名身材高挑性感的女孩子把他们分别领进了三个小包厢里。

包厢里面幽暗得像一只小窟窿。秦天河四处打量一番,只见天花板上嵌着一只不知是开着还是熄了的小灯泡,像疲惫得要睡过去的老人的眼睛。倒是铺在地板上的床很宽大,差不多将整个包厢都填满了。

秦天河觉得这环境也太暖昧了点,在这样的地方不犯错误做得到吗

这么想着,门帘一闪,进来一个小姐。由于光线太暗,秦天河也没看清小姐模样,只觉得她的身材窈窕,三围显赫。

小姐先把肩上挎包挂到屋角衣架上,反了手拢一拢披散着的长发,扎好,才转过身,操着普通话对坐在床边的秦天河说了声:“先生您好,请问要泰式、日式、韩式,还是中式?”

秦天河虽然接触过桑拿按摩之类的服务,但不了解按摩的要领和种类,于是道:“随便。”

“那就日式吧。”说着,小姐就开始脱秦天河的衣服。

秦天河忙伸手挡住小姐的手,道:“不用脱,就这样按吧。”

小姐道:“这样按,简直就是隔靴搔痒,还是脱了吧。”边说边伸出手继续脱秦天河的衣服

秦天河坚持不脱,小姐无奈,只好按照秦天河的要求,隔着衣服给秦天河按了起来。

做小姐的,最大目标就是从客人的腰包里把钱掏出来,从客人的腰包里掏出来的钱越多,她获得的小费就越多,如果光按摩,掏到钱自然不会很多,她获得小费也就会跟着锐减。

因此,小姐一边在秦天河身上动作着,一边故意说一些暧昧的话挑逗秦天河,而且,手也试探着在秦天河的敏感部位摸来摸去。

秦天河怕时间久了把持不住,真的和小姐发生那种事,因此,简单按了两下,就借口还有事,从床上爬了起来,并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逃也似地走出按摩室,把小姐一个人扔在了按摩室中,来到楼下大厅,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耐心等待李绍光和蔺明杰下来。

最近一阶段,忙着替曹玉华写文章,秦天河夜以继日的工作,大脑始终在高速运转中,因此,等了十多分钟,见李绍光和蔺明杰还没从楼上下来,秦天河就微闭双眼,开始闭目养神。

秦天河刚闭上眼睛,就从楼上走下来三位年轻人。

其中一个身材矮胖,穿着中式对襟衣服的年轻人冲身边两个年轻人道:“我遇到我以前的大学同学,你们先去门口等我。”说完,径直走到秦天河身边,上下打量秦天河一番,惊呼道:“山本五十六,真的是你?”

山本五十六是秦天河在西山师范学院上大学时候的诨号,是他同桌好友张龙江为他起的诨号。

因为,上大学时秦天河曾经留过小胡子,酷似日本人,而且和海军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山本五十六长相尤为相似,一次开玩笑的时候,张龙江吐口而出,喊了他一声山本五十六,从那以后,他就有了山本五十六这一诨号。

听人喊起自己上学时的诨号,秦天河立即睁开双眼。

秦天河睁眼一看,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自己大学时候的同桌好友张龙江。

张龙江身材矮胖,状如冬瓜,因此,那次张龙江给他起了山本五十六的诨号,出于报复,他就给张龙江起了个“冬瓜”的诨号。

两人从毕业到现在,第一次相见,因此,秦天河心情非常激动,立即一个熊抱,把张龙江紧紧抱在怀中,并手接连不断地拍着张龙江的后背,惊呼道:“冬瓜,是你?你怎么在这里啊?你小子怎么也一直不和我联系,是不是把我忘了?”

听到那熟悉的充满激情的话语,张龙江感动不已,也是狠狠地给了秦天河一个拥抱,又在秦天河背上使劲拍打几下,才与秦天河分开,连声道:“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小鬼子山本五十六。”

“就是,我可是你的大恩人,要不是我帮你写情书,你现在恐怕还是孤家寡人,光棍一条呢!”老同学就是老同学,两句话就把他们带到了纯真的大学时期。

秦天河说的是上大学时候发生的事。

上大学时,秦天河和张龙江关系最铁。

那时候,他们不仅是同桌,而且又住同一宿舍,还睡邻铺。同时,两个人还是校篮球队的最佳搭档,珠联璧合打了无数场漂亮的篮球,倾倒无数粉丝,而且晚自习相互替对方占位子,到伙房后互相之间帮着打饭,一起出游,最为难得的是,秦天河还帮张龙江写过情书。

在系里举办的一次舞会上,张龙江爱上了同系一个叫李珊珊的女孩子,也就是那个秦天河后来称为嫂子的女孩子,张龙江一连给人家写了五封火辣辣的情书,但五封情书全部石沉大海,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于是,张龙江就患了单相思,整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而且时不时的长吁短叹,不断呼唤着李珊珊的名字,弄得睡邻铺的秦天河叫苦连天,于是就埋怨张龙江道:“冬瓜,你他妈的这是怎么了?是鬼附身还是着魔了?”

张龙江长叹一声,把心事全告诉了秦天河,并说,李珊珊是火,已经彻底把他熔化,得不到李珊珊就会去死,让秦天河一定帮他想办法把李珊珊搞定。”

眼见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被感情折磨地生不如死,秦天河打心眼里开始同情起张龙江来,就问张龙江:“你向人家表白了吗?”

“虽然没当面表白,但我给她写情书了。”

“写情书就等于表白了,能不能把情书给我看看?”听说张龙江已经给李珊珊写了情书,好奇心顿起。

张龙江也没多想,随手就从枕头底抽出情书底稿递给了秦天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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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29节 229

秦天河虽然比张龙江小,而且那时候他也还没正式恋爱过,但古今中外的文学名著看过不少,理论知识自然是一套一套的,俨然是个恋爱专家,一看张龙江的情书底稿,就找出了症结所在,道:“你这哪是情书啊,简直是公安办案时的案例分析,不仅内容枯燥乏味,而且缺乏真诚,别说打不动女孩子,就连我这样的大老爷们也打动不了!”

张龙江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写?”

秦天河说:“你要让别人感动先得感动自己,要让别人发热先得自己发烧。”

张龙江也认为秦天河的意见提的好,却总是找不到什么方法能够让自己烧起来,于是再次把求教的眼神投向秦天河,并恳求秦天河继续指点迷津。

秦天河说:“简单地说,把自己弄得不要脸就行了。”

张龙江说:“不行吧?”

秦天河说:“换一句话说,不要脸就是勇敢和执着,这可是男人的优良品质呀。有一句恋爱真经,叫做勇敢、大胆、不要脸。”

张龙江听得一愣一愣的,说:“对,有道理。”

于是,张龙江又埋头苦干了两个晚上,再次写出了一封自认为热情洋溢会让对方为之倾倒马上向他投怀送抱的情书,送给秦天河看,问秦天河可不可以。

秦天河看了之后仍然是直摇头,连声说:“不可,不可。”

张龙江只好又埋头苦干改了一个晚上,但秦天河看了之后仍然觉得进步不大。

张龙江烦躁了,说:“干脆你帮我写吧。”

一则是为了帮助好朋友,二则秦天河起了好为人师的念头,也就没推辞,代为捉刀,一写竟洋洋上万言。

那时秦天河正暗恋姜小碟,他替张龙江写的情书完全是有感而发,不仅情真意切,而且文采飞扬。不知道是张龙江的勇敢执着起了作用,还是秦天河的情书起了作用,张龙江和李珊珊的事最后竟然真成了,大学毕业后,两人一起回到了张龙江的老家益阳市方山县。

岭南县和方山县一个在益阳市的西北部,一个在益阳市的东南部,两县相隔近乎一千公里,而且那时候通信又不是很发达,所以,毕业之后,秦天河与张龙江就失去了联系,双方的情况彼此都不是非常了解,因此,两人互相把毕业之后的情况告诉了对方。

直到此时,秦天河才知道张龙江现在已经辞职下海,正在深圳发展。

原来,张龙江大学毕业后回到老家做了一年多的老师,因为点琐事与学校教导主任干了一架,把人家门牙打掉了两颗,因而受到学校的处理。

说实话,打架的事并不怨张龙江,而是怨学校教导主任,但官官相卫,在处理的时候,学校领导都站在教导主任一方,偏袒教导主任,把责任全部推给了张龙江,张龙江气愤不过,辞职下海去了深圳,应聘到一家医药公司做医药代表,一年不到就成为一个区域经理,三年下来,手中已经拥有了二百万,这次从深圳回来,是准备在老家益阳市开拓市场,做益阳总代理的。

秦天河月工资不过三百多点,一年下来也不到四千元,而张龙江现在已经拥有二百多万元资产,因此,听到张龙江的收入,差点连下巴都掉了下来了,而且,最让他感到自卑的是,他还只是一个普通公务员,现在又被孙前进踢出农机局,下放到二道岭乡这个连鸟都不拉屎的地方扶贫,因此,他心里不禁升起一缕莫名的失落和伤感。

就在这时候,张龙江又道:“对了,你和姜小碟是不是已经结婚了?你们有孩子了吗?”

听张龙江提到姜小碟,秦天河心里一痛,而且他突然想起那天在凯瑟大酒店遇到姜小碟时的情景,那天在凯瑟大酒店,姜小碟亲口告诉他,她已经和孙兆明订婚,下个月就要和孙兆明在凯瑟大酒店一楼大厅举行婚礼,现在,一周时间已经过去,再过三周就是姜小碟和孙兆明举行婚礼的日子,想到曾经与自己热恋五年的恋人即将成为别人的新娘,秦天河的心里就像被谁用匕首狠狠刺了一刀一样,开始滴血,深深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我们分手了!”

秦天河的话犹如炸雷一般在张龙江耳边响起,他怎么也不相信曾经爱的死去活来的一对恋人会分道扬镳,因此,他惊呼道:“什么?你们分手了?这怎么可能呢?你们当初爱的死去活来,怎么能说分手就分手了呢?你说,是你的原因还是姜小碟的原因,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一定是你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秦天河啊秦天河,不是我说你,人家姜小碟那么优秀,那么爱你,你怎么能做出对不起人家的事呢?”

秦天河长叹一口气,幽幽道:“冬瓜,不是我的原因,也不是她的原因,一切都是命,命中注定我们有缘无分!注定我们今生不能结合在一起!”

张龙江道:“在我的印象中,秦天河是击不败打不垮的,从来不肯向命运低头的,今天怎么也把一切问题归咎于命运了?告诉我,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天河长叹一口气,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向张龙江诉说了一遍。

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后,张龙江唏嘘不已,不无惋惜道:“前几天我和李珊珊还谈到你和姜小碟,说有时间一定去岭南找你和姜小碟玩,没想到你们现在已经分道扬镳,看起来,冥冥之中真有大手在操纵我们的命运……”

秦天河不想再就着自己和姜小碟的事谈下去,于是打断张龙江的话,道:“冬瓜,你和李珊珊结婚了吗?”

张龙江道:“结了,大学毕业当年我们就结婚了,现在我们都在深圳,不过,益阳市场一旦开拓成功,她就会从深圳回来,和我一起在益阳打拼。”

得知张龙江和李珊珊已经结婚,比翼双飞,秦天河羡慕不已,而自己和姜小碟却分道扬镳成为陌路人,而且,姜小碟即将成为别人的新娘,秦天河的心中再次升起一缕莫名的酸楚和伤感……就在秦天河心事重重,为情所困的时候,李绍光和蔺明杰从楼上走了下来。

虽然张龙江是秦天河关系最铁的朋友,但李绍光是市委副秘书长,蔺明杰是县财政局局长,两个人中任何一个人的职务都比秦天河大的多,两人都决定着秦天河的前途和命运,因此,见两人从楼上走下来,秦天河不敢怠慢,不无歉意冲张龙江道:“冬瓜,不好意思,我们领导下来了,我得过去一下,我们有时间再联系。”

和张龙江一起从楼上下来的两位客人都是张龙江的客户,也得罪不得,因此,张龙江点点头,道:“好的,有时间再联系,我也得陪我客户去。”

接下来,两人互相交换电话号码。

交换完电话号码后,张龙江再次冲秦天河道:“山本五十六,明天中午,我估计没事,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咱哥俩找地方坐坐,好好聊聊。”

替曹县长写的文章已经完成,自己现在也没事可做,因此,秦天河立马就答应了下来,道:“好的,我们明天再联系。”

张龙江说完,转身走出了酒店,和等在门外的两个客户一起上了一辆车。

张龙江刚转身离开,李绍光和蔺明杰就走到了秦天河身边。

蔺明杰一边走一边问秦天河:“小秦早就下来了?”

秦天河怕两人说自己假装清高,于是道:“我也刚出来没多会。”

秦天河话音刚落,突然眼前白影一闪,黄晓璐就像从地下冒出来一样出现在他们三人面前。

黄晓璐一出现,就冲他们风情一笑,问道:“我们店里的桑拿和按摩服务质量过不过关?”

李绍光和蔺明杰两人齐声道:“过关。”

秦天河虽然按了一半就从房间里出来,但也顺着李绍光和蔺明杰两人的话道:“很好。”

黄晓璐又道:“玩的还可以吧。”

三人又道:“还可以。”

黄晓璐又是一笑,道:“要不,我们再找地方唱歌去?”

李绍光第二天还要陪市委书记夏闻天去方山县调研,担心晚上玩的时间太长明天没精神,于是就拒绝道:“我明天还得陪夏书记去方山县调研,得早点回去休息,因此,唱歌就免了,到此为止,有什么事明天再联系。”

黄晓璐道:“既然李秘书长忙着回家向嫂子交差,那我们改天再去唱歌。”

李绍光道:“改天有空,我做东,请你们去欢乐谷,今晚哪也不去,回家睡觉。”说完,分别和蔺明杰与秦天河两人握手告别。

李绍光来的时候是市委小车班的小胡把他送来的,巧的是,小胡今天晚上还要去相相对象,为此,把李绍光送到陶然居大酒店之后就回家相对象去了,所以,蔺明杰不无讨好道:“李秘书长,还是我们送你回去吧。”

230.230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30节 230

蔺明杰话音刚落,黄晓璐就道:“蔺局长已经劳累了一天,还是抓紧找地方休息吧,送李秘书长的重担还是交给我吧,我保证把李秘书长毫发无损送回家。”说完,扶着脚步有些踉跄的李绍光,走出陶然居大酒店,钻进一辆白色本田轿车中。

李绍光离开后,蔺明杰看了眼时间,冲秦天河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找地方休息去。”说完,和秦天河一起,转身走出陶然居大酒店。本来,秦天河想去孙楠的住处同孙楠团聚的,但考虑时间太晚,孙楠很可能已经睡了,去了打扰孙楠休息,于是就没去孙楠那。

再说了,这时候离开,蔺明杰很可能也会误会他,因此,他思之又思,决定留下来陪蔺明杰,于是,他们也走出陶然居大酒店,在陶然居大酒店对过的交通宾馆订了两个单间,一人一间。

回到房间,洗刷完毕,秦天河就躺到了床上。

躺在床上,秦天河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姜小碟的影子,以及当初他和姜小碟相亲相爱的情景。

想起那段值得回忆的快乐的时光,万般情愫一下子涌上秦天河心头:欣喜、甜美、伤心、绝望、痛苦,还有不甘,还有男人的尊严,心随之开始滴血……

他做梦也没想到姜小碟会开他,会背叛誓言投入到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

在他的潜意识中,姜小碟不是那种见利妄义、见钱眼开的势利女人。

他还记得他刚和姜小碟谈恋爱的时候,一次,两人闲逛路过一个首饰店时,姜小碟看中了一款首饰,是一串晶莹剔透的碧绿翡翠吊坠项链,当时的价格并不是很贵,二百八十元,但是也是秦天河一个多月的伙食费。当时看到姜小碟对这款项链爱不释手,秦天河决定哪怕下个月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也要给姜小碟买下来。可是当他掏钱要买时,姜小碟无论如何也不要,并拉着他逃也似地离开了那家首饰店。姜小碟当时对他说的话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天河,我是喜欢那项链,可我更爱你呀,如果你因为为我买项链而日子过得紧巴巴,我更心疼。在我心目中,你比什么都重要。说完,还送给他一个甜美的吻——那是他们的初吻。姜小碟的那翻话以及那个甜美的初吻让秦天河心都醉了。一直到现在,每每一想到这一幕,秦天河似乎还能感觉到姜小碟那带着甜味的吻。

既然姜小碟不是那种势利女人,那为什么要背叛自己而投入到其他男人的怀抱中。

不过,他的心里马上又有一个声音响起:人是会变得,在这个浮躁喧嚣的社会,已经没有人能够经受得起权势和金钱的考验,没有人不再是权势和金钱的奴隶。

秦天河记得曾经看过这样的一个综艺节目,节目中女主持人和一位男嘉宾讨论“你的女友值多少钱”这样一个话题,十分的有深意。

女主持人气势咄咄的问一个男嘉宾,你为什么那么在乎钱?

男嘉宾说,钱能买到一切!

现场的观众哗然了。

男嘉宾微笑的说,我们做个测试吧。

男嘉宾说,一个很简单的主题,你的一个仇人爱上了你的女友,现在想要你退出,你是一个正常的人,你爱自己的女友。那个男人愿意出一点钱来补偿你。所有的观众都很不屑这种论调,男人缓缓的开出了第一个价格“五万”,现场的观众松了口气,论点很集中:五万?简直是瞧不起人,为了五万放弃了爱情?更主要的是放弃了自己的人格,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否定了。

男人接着开出了第二个价格“二十万”!现场的声音小了很多,一部分的人开始自己的计算了,在过了好大的一会儿,绝大多数的男人依然选择了否定,他身边的女友感动的看着他。只有少数的人接受了这二十万,其中的一个人说,自己没有钱,父母苦了一辈子了,临老了生病没钱医治,为了父母,放弃了爱情吧。

男人接着开出了第三个价格“五百万!”现场更静了,男人的第一个动作都是看身边的女人,也许是在权衡什么。一半的男人沉默了,另一半的男人怯生生的说,我要爱情。身边的女友也有点呆住了,一个女孩子站起来说,如果一个男人肯出五百万,我想我没有理由拒绝他。沉默的男人选择了金钱,五百万可以买一套房子,一部车子,全家过上好日子,甚至可以开始自己的事业。一个男人说,他是我的仇人,我有了这个五百万,我可以含辛茹苦,我可以报仇,我可以计划我所有的未来,当个真正主宰自己的男人。一些女人看着身边的男人,若有所思。

男人接着开出了第四个价格“五千万”,全场哗然了,对於大多数的人,一辈子也挣不了这许多。女人说,有肯为我一掷五千万的男人,他一定是爱我的,这样有钱又专一的男人,为什么不选择呢。一个男人举手说,他真的肯付五千万?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男人说,爱情是无价的,但是我没有这个能力去照顾爱人,别人有,我应该放弃,并且我有了这许多的钱,我可以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我可以成就事业,我可以帮助别人,这样的人生才有意义。

所有的人都深以为然。

只有一个人依然选择了放弃,所有的人都用很奇怪的目光看他,他解释到,我的爱情是无价的,当问到他的女友是否感动的时候,女友说,我虽然感动,但我更感动的是为了我付出自己五千万的人,而不是放弃别人的五千万,他的观点很可敬,但不现实。

嘉宾笑了笑说,你们所有的人都选择了金钱。那个人还是以前的那个人,他的为人和评价只是因为钱的变化而完全改变了;爱情是无价的,也只是面对钱多钱少的时候。钱多就高尚了。所有无价的都是都是跟钱比较的,博物馆里的国宝,有钱了可以买,买不到了可以雇人偷和抢,再不行的话,可以发动战争,只要你有足够的钱。美国打伊拉克需要的是什么?钱;使用的是什么?还是钱,不过是一个以钱换钱的游戏罢了。

所有的观众愕然了,想起自己的生活。想跳槽的时候,藉口都不是钱,但都有一个理由:我不在乎钱,但是我在乎工资,这代表我是否受尊重和我的价值。是啊,相同的工作,一千块就侮辱了你,一万块就是尊重你,十次的侮辱等於尊重?

嘉宾说,我不想解释为量变导致质变,爱情的质变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在你们之间叫的爱情如果通过交换就不叫了爱情。所以他拿钱换走的不是爱情,而是你的所有权,爱情已经走了,它依然无价!变质的爱情怎么还能叫爱情?所有的人性都有价格,而又无价,当你用金钱换取的时候,人性已经丢掉了,你售卖的价格已经和你原有的人性无关。

嘉宾最后说了一句,我相信爱情,相信所有的人性,所以我努力的挣钱、爱钱。我只是不希望我的爱情和人性受到别人的金钱的考验罢了。钱重要吗?爱情的质变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在你们之间所称的爱情如果通过交换就不叫作(艾)爱情。

这个节目秦天河的印象非常深刻,以至直到现在都深深地印刻在脑海中。

古有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可现代呢?物质文明高度繁荣,但一切似乎都可以用物来衡量。在香港你只要有钱就可以通过淫媒包那些自喻为青春玉女的女明星。在大陆你只要有钱更是能吃遍美食,玩遍美女。

是现代人的价值观,人生观都已经堕落得比不上古代人了。还是杜十娘这类的故事只不过是古代人编演出来欺骗平民百姓的?

秦天河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或许也是现代人堕落的明证吧!

就在秦天河思绪起伏浮想联翩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叩门声。

秦天河以为是蔺明杰睡不着觉想找自己聊天,自己正好也睡不着,于是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披衣下床,走到门前把门打开。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一个陌生的女孩子。

女孩子看上去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穿着一件很薄且低胸的衣服,由于胸开得太低,有一半的酥胸露在外面,再加上胸部束得非常紧,乳沟显得格外突出,妆也化得很浓,嘴唇涂得鲜红,很容易让人忽视她的脸却只看到一张鲜红的嘴。而且往身上洒了很多香水,香味非常浓。

秦天河一把门打开,还没来得及问女孩子是做什么的,女孩就开口冲他道:“先生,一个人吗?”

秦天河满腹疑团道:“是啊,你是谁?”

女孩极具风情一笑,道:“我当然是我喽。”

秦天河惊异地问道:“你有事吗?你是干什么的?”

女孩道:“我是快乐工作者,先生要快乐吗?我会给你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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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31节 231

秦天河立马明白了女孩的身份,女孩是鸡,于是道:“对不起,我不需要。”说完,转身退了回去,顺手把门从里边反锁上。

女孩似乎受到侮辱,冲着秦天河的房门方向骂了一句:“真他妈的是死榆木疙瘩,一点也不懂风情。”接着,又来到了蔺明杰房门前,抬起手,敲了起来。

蔺明杰刚冲完凉,正披着睡袍倒在床上看电视,他的第一想法和秦天河一样,以为秦天河睡不着觉找自己聊天。

说实话,他和秦天河接触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已经打心眼里喜欢上了秦天河,最为关键的是,常务副县长曹玉华已经明确在他面前表示,只要把黄天河安排好,就会把秦天河调到自己身边做秘书,等秦天河做了曹县长秘书之后,自己再去讨好巴结人家,恐怕为时已晚,因此,他也很想同秦天河聊聊,借机笼络秦天河,密切与秦天河之间的关系,因此,他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门前,把门打开,打开门之后才知道敲门的并不是秦天河,而是一个皮肤白皙、胸部丰满、身材性感妖艳的陌生女孩子。

这次,女孩子没有绕来绕去,而是直奔主题,冲蔺明杰极具风情一笑,张开猩红的嘴巴,道:“先生,要按摩吗?”

按说,在陶然居大酒店中,蔺明杰已经按摩过了,他应该把女孩拒之门外才对,但由于长期坐办公室的缘故,他落了个肩周炎,肩部时不时就会痛上一阵子,而且就在女孩敲开他房间门的时候,他的肩部又痛了起来,而且痛疼难忍,因此,他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一个钟头多少钱?”

女孩伸出三个手指头,道:“按一个钟二十块。”

在陶然居大酒店里的时候,蔺明杰也是按了一个钟头,但那一个钟头,小姐从他腰包了掏走了三百元大钞,而眼前这个女孩子按一个钟头才二十块钱,简直便宜死了,因此,蔺明杰心动了,冲着女孩道:“二十块钱一钟头,好,你帮我按按吧。”边说边把女孩让进房间。

女孩一进房间就让蔺明杰躺在了床上。

开始的时候,女孩坐在床上,两只小巧的手在蔺明杰的头部按了起来,先是分推前额,继而是环抹眼周,轻推嘴周,动作还一套一套的。

蔺明杰感觉一阵舒畅,于是慢慢闭上了眼睛,尽情享受女孩子灵巧双手带给他的快感。

女孩子见蔺明杰闭上了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净利索地脱掉上衣和胸罩,两个白花花的肉团跳了出来,并快速地把蔺明杰的睡袍剥了开来。

“你,你不是说正规按摩吗,怎么……”蔺明杰一惊,睁开眼睛,忽然发现眼前这个女人脱得精光,而且,手上还抓着一个避孕(绦)套,里还摇晃着几滴清黄清黄的东西。

蔺明杰傻了,眼前登时一黑。

“谁跟你说正规按摩,埋单吧!”女孩子突然变了脸色。

这下子,蔺明杰脑海中幻想的光辉形象在眼前这个女人面前突然消失了,代替她的是一个青面獠牙,面目狰狞的讨债鬼。这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再也没有刚才那么温存。

“好好,埋单就埋单,你说话的声音小一点好不好?”蔺明杰看到女孩手上的套子,只觉心跳越来越快。

“先生,我说话的声音就是这样,给钱吧!”

“多少钱?”蔺明杰边说边赶快穿上了自己的衣服。他不想让隔壁的人知道,更不想让秦天河知道。

“不多,二千。”

“什么,二千?不是说好二十吗?”

“谁跟你说二十的,你听错了。”

“刚才不是说好的吗?怎么这么快就……”

“按摩是二十,办事吗,二千!”

“我没有办那种事呀。”

“没有办那种事,这是什么?”女孩摇了摇套子。

惨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上套了。这分明是敲诈,报警吧,人家手上抓着证据,说不清呀!再说,她敢这样,说不定跟当地公安也有勾结。算了,破财保平安吧。他手哆嗦着搜了搜腰包,身上只有现钞一千元,就说:“我身上只有一千,这位小姐,你就饶了我吧,就一千吧?”

“不行,二千就一定要二千,不管是谁,不能坏了我们这里的规矩。”女孩打了个电话,“进来吧,他不交……”

僵持中,女孩转身打开了房门。

房门一口,就从房间外边闯进来三位文身大汉,其中一个一脸横肉的家伙一把抓住蔺明杰的衣领,怪腔怪调道:“我说哥们!花钱消灾,还是拿钱吧?”

蔺明杰没想到会是这样结果,大吃一惊,说实话,这一辈子,他还真没感到有什么问题棘手,也不觉得有什么难题是自己处理不了的,可现在,面对这群穷凶极恶的家伙,他突然觉得麻烦来了,而且是天大的麻烦,因此,他耷拉着脑袋,苦苦哀求道:“老大,有话好说。”

“没什么话好说的,既然你搞了人家小姑娘,你就要给人家小姑娘点补偿,拿钱,不然的话,我们就要报警了……”满脸横肉的家伙步步紧逼,拿报警来恐吓蔺明杰。

这些年,他们屡试不爽,采取这种手段,已经让不少住店的人遭了其道,而且最后都是乖乖就范,拿钱走人。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如此嚣张,而且越演越烈。

“其实,我什么都没搞呀。”蔺明杰尽量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他怕外面的人知道,更怕秦天河知道!

“没搞,你看看,把人家姑娘的衣服都脱光了,姑娘手上还有你的野种呢!”说着说着,满脸横肉的家伙抡起拳头,准备朝蔺明杰脸上打去。

蔺明杰知道,那一拳头下来,自己的脸说不定要开花,出去之后人家问他脸怎么了,他解释不清楚,被迫无奈,他只好就范,无奈道:“好吧,我交钱。你们就不要吵了,不过,我身上没那么多钱,你们等下,我叫隔壁的朋友帮我把钱送来。”

蔺明杰边说边掏出手机。

满脸横肉的家伙快步冲了过来,用手捂住了手机话筒:“你记住了,不要耍花样,否则,有你好戏看!”

“好好,我知道,我拿钱。”蔺明杰脚都软了。

“好,你马上叫人拿钱来,五千!”

“不是说二千吗?”蔺明杰头皮一阵发冷,这不是宰猪嘛。没办法,肉在刀板上。

“提价了,五千!一句话,交不交?”

“交,交,五千就五千。”蔺明杰这时候只想着快点把这几个瘟神送走,钱不钱的,不重要了。他打了秦天河的手机说:“天河,身上还有钱吗?”

那天从二道岭来的时候,秦天河一共带了八万元钱,给了朱广平七万元,身上还留有一万元,因此,他回答道:“有。”

“还有多少?”

“一万。”

“那好,你马上送五千块钱到我房间来。”

“什么,送五千块钱?”秦天河一听这话,不觉呆了,蔺明杰这时候要这么多钱干吗呢?

“我叫你送你就送,快点送过来。”蔺明杰压低了声音说。

秦天河打开手提包,拿出了五千元,走到隔壁房间,一推门就进来了。进来一看,整个人傻了,几个气势汹汹的大汉围着一个没穿衣服的女孩。而蔺明杰呢,正低着头叹息呢。这下子他什么都明白了,蔺明杰一定是遭人放了鸽子。

当时,秦天河真想和这些人拼了,但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种想法,他怕事情闹大了影响到蔺明杰的声誉,因此,他强压住心头怒火,陪着笑脸冲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道:“老兄,实不相瞒,我就是益阳人,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还是彼此退一步,你看这样行吗?我给你们五十元,以后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如果这样不行,我们可以找找几个中间人,我在公安局里认识几个朋友,就让他们过来做中间人,市中区巡警队队长刘强军、兰山街道办事处派出所所长郝世杰、指导员孙法田,你看他们哪个出面更好一些?”

秦天河与兰山街道办事处派出所指导员孙法田是西山师范学院的校友,秦天河在市农业局的时候经常和孙法田联系,那时候正好记着孙法田的号码,因此,他随口把孙法田手机号码报了出来。

这伙人本来以为蔺明杰是外地人,才敢如此明目张胆讹蔺明杰钱,听秦天河这么一说,他才知道秦天河与蔺明杰就是本地人,而且,秦天河报出的那些人,任何一个来了,都会把他们店给封了。

而且就在这时候,受秦天河鼓舞,蔺明杰也豪气顿生,拍着胸脯道:“我以人格担保,我和这位女孩子之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外地人,在益阳无根无底,这伙人有恃无恐,不拿出个三两千,问题根本解决不了。

一旦是本地人,他们也心存忌惮,更何况秦天河报出的都是些响当当的人物,满脸横肉的家伙见好就收,接过秦天河递过来的五十元钱,说是给小姑娘的精神损失费,带着手下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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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32节 232

那伙人离开后,蔺明杰和秦天河都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蔺明杰,不无感激地冲秦天河道:“天河,太谢谢你了。”

秦天河道:“没什么的。”

蔺明杰望了秦天河一眼,不无恳求道:“天河,今晚的事,千万不要说出去。”

秦天河点点头,道:“蔺局长请放心,今晚的事,只有你我知道,绝对不会被第三个人知道。”

蔺明杰拍了拍秦天河的肩膀,冲秦天河投来感激一瞥……

第二天在宾馆附近的早餐店吃完饭,蔺明杰回了方山,秦天河借口去农业局看望昔日的老同事继续留在了益阳。

蔺明杰离开后,秦天河拦下一辆出租,来到上次入住的宾馆,直接来到二楼李坤的房间。来到李坤房间门前,秦天河抬起手,轻轻敲了两下。

时间不大,门从里边被打开,朱广平从里边走了出来。

见开门的是朱广平,秦天河急忙答道:“朱书记,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朱广平道:“昨天刚过来。”

原来,那天朱广平和邵艳梅来到益阳后就联系上了于淑梅,晚上在天天过年饺子城请于淑梅吃饭的时候,邵艳梅把朱广平介绍给了于淑梅,并把朱广平的情况和当前处境全部告诉了于淑梅,恳请于淑梅帮忙,说服她哥哥于志国科长出面同方山相关领导打招呼,帮朱广平一把。

自己最好的姐妹请自己帮忙,于淑梅自然不会拒绝,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而且当天晚上就来到哥哥家,把邵艳梅拜托的事跟哥哥说了,让哥哥无论如何都要帮朱广平这个忙。

于志国对自己这个妹妹非常喜欢,一向对她言听计从,当即就给曹玉华打了电话,把这一任务交给了曹玉华,让曹玉华想办法,在方山进行人事调整的时候,给朱广平安排一个好的去处。

曹玉华正有求于于志国,自然不会拒绝。

见事情办的如此顺利,朱广平非常高兴,也非常感激邵艳梅,第二天,带着邵艳梅来到了山东,在山东的济南、泰安、青岛、曲阜和沂蒙老区临沂等地玩了五天。

因为店里的生意要照顾,从山东回到益阳的当天,邵艳梅就回了方山。

邵艳梅回方山后,朱广平才来到宾馆和李坤汇合,准备第二天去市招商局找党校时候的一个同学,让老同学给二道岭介绍两个招商引资项目。

然而早晨与那位同学一联系,才知道那位同学去长江三角洲考察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得知那位同学一时半会回不来,朱广平很是不安。

因为他当初是打着招商引资的借口出来的,如果回去连一个项目都没带回去,难免会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自己的敌对势力也会趁机发难,向上级领导参自己一本。

在官场上必须步步为营,每干一件事都必须留一手,否则的话,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因此,见秦天河回来,朱广平就像濒临死亡的溺水者突然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心中重新涌起了一线生还的希望,冲秦天河道:“天河,你是从市农业局下来的,在市里一定认识不少人,现在,你马上和你当初在农业局的那些朋友联系一下,晚上抽时间聚聚,看他们能不能帮我们联系几个去二道岭投资的项目。”

秦天河笑了,笑毕,把三博公司准备来益阳投资旅游项目,以及自己在益阳汽车站救助三博公司总裁孟祥麟的事告诉了朱广平。

二道岭一半以上的面积都是高山,而且山上都覆盖着浓郁的森林,原生态资源极其丰富,的确是投资旅游资源的理想场所。

尤其是山前庄、山后庄、福山村一带的钟灵山,最高峰海拔两千多米,山势峻峭,整座山上都覆盖着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不仅原生态资源丰富,而且景色奇丽,“钟灵八景”更是名声在外,每年清明节,都有不少外地游客慕名而来,隐藏着巨大的旅游资源和开发优势,一旦开发出来,一定会成为享誉国内外的旅游胜地。

事实上,包括朱广平在内的二道岭乡历任领导,以及方山县不少领导也都看到了钟灵山潜在的旅游资源,只是那里地处偏僻,交通闭塞,而且县乡两级财政都非常匮乏,拿不出开发的启动资金,所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大财阀投资上。

因此,得知三博公司要来益阳投资旅游项目,朱广平双眼一亮,打起了心中的小九九。

三博公司不仅是全省十强企业,而且是全国五百强企业,这样的企业要是能落户二道岭,开发钟灵山旅游资源,对他朱广平来说简直是奇功一件,对朱广平今后的前程和未来也是莫大的帮助,为此,朱广平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立即催促秦天河道:“天河,你马上和周科长联系,问问周科长,三博公司的孟总什么时候能来益阳?只要孟总来,一定想办法把孟总拉到我们二道岭看看。”

在朱广平的催促声中,秦天河拨通了周剑飞的电话。

周剑飞在电话里告诉了秦天河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孟祥麟老先生将于下周一来益阳,让秦天河最近不要离开益阳,就在益阳等孟祥麟,只要孟祥麟一到益阳,就带秦天河去见孟祥麟,以免被其他县区捷足先登,把项目抢走了。

周剑飞说的是实情,现在全国各地都把招商引资列为评定一个官员政绩的重要指标,益阳市也不例外,现在也把招商引资和评定官员政绩挂上了钩。鉴于如此,现在全市各县区都在搞招商引资,有的县区为了搞招商引资拉客户,专门在益阳与省城设立了招商引资办事处。

正因为如此,他们的行动一旦迟缓,很容易被其他县区捷足先登,把送到嘴边的美味给抢走了。

得知孟祥麟将于下周一来益阳,朱广平心情各外激动,并向秦天河抛出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香馍馍,冲秦天河道:“天河,只要你把这个项目带回二道岭,那就是首功一件,马上就换届了,换届前,我一定亲自到县里找领导为你活动,争取直接任命你为副乡长候选人,而且直接进党委班子。”

根据党政干部任用原则,政府候选人都是由同级人民代表大会提名,然后再在同级人民代表大会上选举通过产生,但人民代表大会毕竟是在党委领导下,只要党委确定的人选,在人民代表大会上就一定能通过,也就是说,只要是乡党委任命,秦天河做副乡长就是板上钉钉铁定的事。

重奖之下必有勇夫,听朱广平说自己只要把项目带回二道岭就直接任命自己为副乡长,而且还能直接进党委班子,秦天河心花怒放,喜不胜收,当即表态,只要有可能,一定把孟祥麟老先生请到二道岭,并想办法说服孟祥麟让他把投资意向放到二道岭。

接下来,两人就着招商引资事宜谈了起来,不知不觉间到了十一点。

十一点刚过,张龙江的电话打了过来。

张龙江在电话里告诉秦天河,自己已经在金九路的戴尔瑞食府订好了房间,让秦天河过去。

挂断张龙江的电话,秦天河向朱广平请假道:“朱书记,我一位同学昨天从深圳回来了,约我中午吃饭,我得过去一下。”

俗话说,一辈同学三辈亲,三辈同学入祖坟,既然是同学相邀,秦天河不能不去,这点,朱广平很理解,因此,他点点头,道:“既然是同学来了,那你过去吧,如果有什么事,我交给小李去办。”

得到朱广平应允,秦天河走出宾馆,打了一辆出租,准备去金九路的戴尔瑞食府,没想到走到半路堵车了,没有办法,司机只有绕道通达路。

这样一来,多绕了十五六公里的路程,再加上通达路上路口多,红灯多,本来十分钟就能到的路程竟然走了近乎一个小时才到。

张龙江早在食府的一楼大厅里等候多时了,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因此,一见秦天河来到后,就略带不满地冲秦天河道:“山本五十六,你也太不守时了吧,现在都已经过十二点,你怎么现在才来?”

秦天河急忙解释道:“路上堵车,绕道通达路过来的。”

张龙江又道:“你就不能早来一会。”

秦天河道:“领导找我谈事,刚刚谈完。”

张龙江道:“什么鸡(吧)巴子鸟事?竟然谈了一上午。”

秦天河道:“还不是招商引资的事,现在全国各地都在招商引资,县里也给我们下了硬指标,让我们乡年底前务必完成一千万元以上的招商引资项目。”

听秦天河提及招商引资,张龙江乐了,道:“不就招商引资吗,你怎么不早说?”

秦天河一听这话,马上预感张龙江手中有这方面的信息,立即道:“难道你有什么好消息?”

张龙江道:“当然有了,我有一个搞中草药的朋友,准备来益阳投资,我现在就联系一下,把他约来,介绍给你,看你能不能把他拉到你们二道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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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33节 233

张龙江边说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怀仁吗?我是龙江,中午有场吗?没有啊,那好,你马上来金九路戴尔瑞食府二楼富贵厅,哥俩喝两盅,顺便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

挂断电话,冲秦天河道:“我这位朋友早就有来益阳发展的意向,只是没找到合适的去处和中间人,等一下,你们好好谈谈,看能不能把他拉到你们二道岭投资?天河,如果你能把我的这位朋友拉到你们二道岭的话,我可是首功一件,你说,怎么感谢我?”

秦天河不无调侃道:“只要谈妥,我请你去异国情趣,给你找个俄罗斯大洋马。”

张龙江伸出拳头,在秦天河的胸前捣了一下,道:“俄罗斯大洋马有暴力倾向,我不喜欢,我喜欢日本女人,小家碧玉,会伺候人,你还是给我介绍一个日本妞吧。”

秦天河道:“那就给你找两个,一个日本妞,一个俄罗斯大洋马。”

说笑间,两人来到二楼,走进包间。

两人走进包间也就二十分钟的功夫,服务员就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见一男一女从门外走进来后,张龙江立即站了起来,指着那个男的给秦天河介绍道:“这位就是怀仁药厂的老总康怀仁,与我是多年合作伙伴。”

接着,又指着秦天河向康怀仁做了介绍:“秦天河,我大学时最好的朋友,现在在方山县二道岭乡财政所做所长。”

康怀仁相貌是典型广东人,身材也是瘦瘦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芶,操着广东普通话,道:“秦所长你好,我是老张的好朋友,也在益阳做生意,今天和秦所长见了面,是我的荣幸,以后还请秦所长多多关照。”

秦天河眼光迅速地打量了眼前这位广东老总,见其颇为朴素,脖子上没有挂粗粗的金项链,手上也没有大大的戒指,心里便对他有了几分好感,于是握住康怀仁的手,连声道:“既然你是龙江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秦天河的朋友,以后在益阳,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只要我能帮上的,一定尽力帮忙。”

接下来,张龙江又指着那个女的问康怀仁道:“这位美女是?”

康怀仁指着女人冲张龙江和秦天河道:“高洁茹,我们怀仁制药厂公关部经理。”

高洁茹是那种很会来事很会制造气氛的女人,康怀仁这边话音刚落,她那边就冲张龙江和秦天河甜津津一笑,并伸出纤纤玉手,轻启朱唇道:“张老板好,秦所长你好。”

秦天河礼貌地同高洁茹握了握手,道:“高小姐好。”

张龙江则拿高洁茹调侃起康怀仁来,道:“怀仁,没想到你金屋藏娇,身边藏了高小姐这样一位天之尤物,你就不怕嫂夫人吃醋?”

高洁茹也不生气,立马针锋相对回了张龙江一句:“我和康总清白的很,老板娘根本不用担心,倒是张老板你,身边那么多野花,嫂夫人才会天天吃醋。”

说笑间,大家分宾主坐了下来,张龙江首先举起杯子提了一杯酒。

张龙江提完酒后,秦天河也举起杯子,自嘲地说:“龙江,尽管你小子反客为主,要请我,我也得敬你一杯,借花献佛,你买单,我接风,来,先干为敬!”

两个人笑着干了杯中酒,张龙江笑着说:“天河,都当官了,还是改不了你先声夺人,嘴巴不饶人的毛病!”

“龙江,”秦天河苦笑道,“没听人家说嘛,小时候,把English读成‘应给利息’的同学,后来成了银行行长;读成‘阴沟里洗’的,后来成了菜贩子;读成‘因果关系’的,后来成了哲学家;读成‘硬改历史’的后来成了政治家;而我一不小心读成了‘应该累死’的,就只好到官场混了。”

秦天河说完,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特别那个叫高洁茹的美女,更是笑得更是花枝乱颤,胸前的那对大波波也随着笑声上下乱颤,笑毕,面若百合、声如春雨地冲秦天河道:“秦所长,你可真逗,古语说得好,学而优则仕,事实上,现在也是学而优则仕,你没看每年公务员考试都是好几十人甚至上百人争夺一个职务,正所谓万马奔腾齐过独木桥,由此可见,还是当官好。”

秦天河自嘲地说:“高经理过誉了,两千多年封建社会传下来的子民心态根深蒂固,封建王朝‘天子’是老子,受封诸侯是儿子,儿子听命于老子;现在却是权力即是真理,领导就是核心,我这样芝麻大的官哪儿比得了龙江、康老板这些资本宠儿活得真实!你们天马行空,想去哪里去哪里,我呢,职责在身,行动都不自由,这不,最近一阶段为了招商引资的事,整天忙得焦头烂额,都找不到东西南北了。”

张龙江趁机冲康怀仁道:“怀仁,你们怀仁制药厂不是准备来益阳投资开分厂吗?要我说,你要是来益阳投资的话就去二道岭,二道岭乡到处都是山,中草药资源极其丰富,在那,你们可以就地取材,而且,那里地处偏僻,外出打工人员不是很多,劳动资源也极其丰富,而且很廉价,你们去那,一定没错。”

张龙江一到深圳就开始与康怀仁合作,在相互合作中,两人结下了深厚友谊,因此,有张龙江从中搭桥牵线,康怀仁就有了到二道岭投资的意向。

不过,投资是大事,稍有不慎,就会给企业带来致命的打击和损失,因此,康怀仁也不敢掉以轻心,于是在张龙江与秦天河两人面前表示,最近一定抽时间去二道岭进行实地考察,实地考察之后再确定投资与否。

结束酒宴回到宾馆之后,秦天河直奔朱广平的房间,向朱广平详细汇报了与康怀仁接触的情况。

朱广平听后很是高兴,当即道:“天河,你马上和你那位同学联系一下,晚上,我亲自请你同学和怀仁制药厂的康总吃饭,探一探那位康总的口风。”

于是,秦天河再次拨通了张龙江的电话,把朱广平的意思向张龙江做了转述,让朱广平联系一下康怀仁,看晚上能不能抽出时间。

张龙江没有推辞,立马就答应了下来,并道:“天河,我知道你们视时间如金钱,既然这样,我马上联系怀仁,先这么说,我先挂了,联系上怀仁之后,我给你回话。”

说完,张龙江就挂断了电话,不过,很快就把电话拨了过来,告诉秦天河,他已经联系上了康怀仁,康怀仁晚上正好没事,并问秦天河晚上准备去哪里安排康怀仁吃饭。

于是,秦天河捂住话筒,问朱广平:“朱书记,龙江说康总晚上有时间,你看,我们去哪里?”

朱广平沉思一下,道:“晚上,我们得好好招待一下你这位同学和康总,让他们知道我们的诚意,所以,我们去凯瑟大酒店!”

听朱广平提起凯瑟大酒店,秦天河脑海中马上想起姜小蝶,再过三周姜小蝶的婚礼就在凯瑟大酒店举行,想到自己挚爱的姜小蝶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秦天河的心都要碎了。不过,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装出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顺着朱广平的话,冲着话筒道:“龙江,朱书记说了,晚上去凯瑟大酒店请康总吃饭,对,晚上六点,凯瑟大酒店一楼大厅,不见不散。”

虽然秦天河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朱广平还是从他闪烁的眼神中觉察到了什么了,因此,他这边一挂断电话,朱广平那边就不无关切地问他道:“怎么了?天河,我看你面容憔悴,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

秦天河顺着朱广平的话道:“昨天晚上看书看入迷了,直到凌晨才入睡,可能是没睡好的缘故吧。”

朱广平道:“既然昨晚没休息后,那你去楼上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们回头再商量。”

秦天河“嗯”了声,退出朱广平的房间,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秦天河再也控制不住脆弱的情感,无力地瘫在床上……

这些日子,姜小蝶的心情可谓纠结到了极点。

佳人萧索,独望窗外。

不远处的南京路上,商铺林立,老板和伙计进进出出十分的忙碌,为顾客们介绍挑选着商品,一遍一遍不厌其烦,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给人的感觉永远是那么真,那么诚。

人行道上的行人永远是行色匆匆的,在这热闹非凡的城市没有一丝的停留,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眉脚处刻有着不可磨灭的深深的疲惫,但眸子里却闪现着对幸福生活的向往和渴望。

什么是人生,什么又是生活?姜小蝶这些日子一直想着这个问题。女人活着究竟是为的什么?

在大学时,学姐们告诉自己:女人活在世上,为的就是寻找一个依靠。曾几何时以为自己懂了,可现在看来……一切显得是那么的虚,那么的假。

234.234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34节 234

五年前,刚跨进校园大门的姜小蝶出落的是亭亭玉立,吸引着无数男生的目光。那时的姜小蝶虽说还青春年少,但却也懂得,男人的眼睛里包裹着的是赤(果)裸的占有,直到秦天河走进了她的生活中……

当初,她是真心喜欢秦天河,并一头扎进秦天河编织的情网中,本来,她以为秦天河会爱自己一辈子,自己也会守候在秦天河身边一生,但这一切随着何大壮的出现,一切都化为泡影。

开始的时候,她误以为是秦天河背叛了自己,是秦天河背叛当初的誓言,不再爱自己,所以,才没有给自己写信。

直到五天前,何大壮被人捅伤的事情发生之后,她才知道,自己冤枉了秦天河,秦天河并没有背叛誓言,而且秦天河遵照约定,每周都坚持给自己写信,只是那些信被学校传达室管收发的门卫张华给截了,并藏起来了。

当初,何大壮找到赌桌上认识的狐朋狗友张华,让张华利用在十六中传达室管收发之便,把秦天河寄给姜小蝶的信全都给藏匿起来,并承诺,只要张华按照自己的要求,把所有寄给姜小蝶的信都给藏起来,就给张华一万元钱。

一万元钱,是不小的数目,对嗜赌如命的张华来说,诱惑力极大,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何大壮,只要见到寄给姜小蝶的信,就给藏了起来。

开始的时候,何大壮倒也遵守承诺,隔三岔五给张华些钱,但自从在凯瑟大酒店阴谋被孙兆明揭穿,姜小蝶不再搭理他之后,他就借口自己和姜小蝶的事情没成,不再给张华钱。

前一阵子,张华赌运不济,一下子输了六千多元,债主天天围上门要账,于是,张华再次找到何大壮,讨要剩下的九千元钱(之前,何大壮已经支付给他一千元钱)。

那阵子,何大壮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再加上自己和姜小蝶的事没成,就拒绝支付剩下的九千元钱。

但张华逮住一个死理,自己已经帮何大壮把姜小蝶的信都给藏起来了,何大壮就必须信守承诺,支付给自己剩下的钱,一来二往,两人就开始争执,后来又演变成厮打。

没想到在厮打的过程中,丧失理智的张华竟然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一下子插在了何大壮的胸口上,何大壮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倒在了血泊中。

张华见自己闯了大祸,连夜逃离了益阳,逃到深圳,准备在深圳隐姓埋名躲一辈子,但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跑到深圳的第二天,就被追捕他的益阳警方抓捕归案,面对警方的强大审讯,张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交待了。

因为事情涉及到姜小蝶,警方依法传讯姜小蝶落实事情的真相。

直到警方传讯之后,姜小蝶才弄清楚问题的真相,才知道自己冤枉了秦天河,秦天河并没有背叛自己,也没有忘记当初的承诺,而是遵照约定,每周坚持给自己写信了,是自己误会了秦天河,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真正爱的人还是秦天河,并没有真正把秦天河从自己脑海中删除。

但是,她现在已经答应了孙兆明,再过三个星期,她和孙兆明的婚礼就要在凯瑟大酒店举行,如果这时候悔婚,今后,她又当如何面对孙兆明呢?

还有,秦天河的身边也已经有了其他女人,此时,她去找秦天河,势必还要伤害到秦天河身边的那个女人。

正因为如此,她陷入进退两难的境遇中……

按照与张龙江的约定,晚上六点,朱广平和秦天河来到凯瑟大酒店,并让大堂经理给他们准备了一个豪华包间。

朱广平和秦天河到了时间不长,张龙江、康怀仁和怀仁制药厂的那位美女公关经理高洁茹就赶了过来。

见张龙江、康怀仁和高洁茹从酒店外走进来之后,秦天河急忙迎上前去,把张龙江、康怀仁和高洁茹三人引进包间,一一介绍给朱广平。

互相介绍完毕,大家分宾主坐了下来。

中午的时候,康怀仁和秦天河已经初步达成合作意向,再加上张龙江在中间搭桥牵线,朱广平与康怀仁谈的非常愉快,两人边喝酒边就着投资问题进一步交换了意见。

朱广平承诺,只要康怀仁的怀仁制药公司落户二道岭乡,在二道岭乡投资办厂,二道岭乡一定会在土地、税收、政策和资金等各个方面给予怀仁制药公司最大的优惠,并开出三年免收任何税收的优惠政策。

康怀仁也表示,下周一定抽时间到二道岭乡进行实地考察,只要二道岭乡适合办厂,有货源,有投资的价值,怀仁制药厂就一定会落户二道岭乡,在二道岭乡投资一千万办个中型制药厂。

南方人在喝酒方面到底不如北方人爽快,很快就告一段落。

张龙江和康怀仁两人似乎都有事,从凯瑟大酒店里一出来就辞别了朱广平和秦天河两人,匆匆回宾馆去了。

最近一阶段,秦天河一直在方山替曹玉华赶稿子,没抽出时间和孙楠幽会,昨天在陶然居喝酒玩乐也晚了,也没能去孙楠那,因此,张龙江和康怀仁两人离开后,秦天河就有了去孙楠那的想法,于是冲朱广平撒了个谎,道:“朱书记,您自己回宾馆吧,我想去我在农业局的同事徐春光那看看。”

朱广平也没多问,道:“那好,你去吧。你朋友住哪?用不用让小李送你?”

孙楠交代过秦天河,自己和秦天河的事不想让二道岭的人知道,因此,秦天河谢绝了朱广平的好意,道:“我朋友就住在附近,我走过去就行,就不麻烦李哥了。”

秦天河边说边走到朱广平桑塔纳前,帮朱广平打开车门,等朱广平坐进车中之后,冲朱广平道:“朱书记,您回去吧。”

朱广平离开后,秦天河拦了一辆出租,向孙楠的住处澜波湾赶去。

快到澜波湾的时候,秦天河掏出手机,拨通了孙楠的电话:“楠姐,在家吗,我正在往你家里赶?”

听秦天河说正往自己家里赶,孙楠似乎一愣,接着又道:“天河,我正在海天大酒店陪省财政厅的一位领导吃饭,一时半会回不去,你先到滨河公园等我,半个小时后,我去滨河公园找你。”

既然孙楠不在家,自己过去也只能空等,还真不如先去滨河公园透透气,于是,秦天河转脸冲出租车司机道:“师傅,麻烦你先把我送到滨河公园吧。”

出租车司机巴不得秦天河坐他的车环着益阳城转上个一圈,因此,他二话没说就打转车把来到了滨河公园。

在滨河公园对过的滨河花园小区大门口,秦天河让司机把车停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二十五元钱递给司机,打开车门,钻出车子,走向滨河公园。

滨河公园是沿着柳公河建造的一处开放式园林公园。

近几年,益阳市在市委书记夏闻天主导下,提出“经营城市”的口号,大打绿色城市和水乡城市牌,在益阳的规划与整治上投入非常巨大,不仅提出整治益阳,还我绿水蓝天,创建大美益阳的口号,而且真抓实干,先沿着益阳修建了一条几十米宽的高标准柏油马路,紧接着就在柏油马路和益阳之间地带修建了一处现代化开发式园林公园,还架设了几十公里远的碘钨路灯,尤其是澜波湾前边的滨河广场一带,市体育局新安装了几十套健身器械,更是吸引了不少市民前来晨昏锻炼。

每当夕阳西下,夜幕降临的时候,公园旁边的广场上人更多。摆地摊卖假货的、卖盗版光盘的、卖廉价服饰的,支起音响设备卖唱的、讨钱的,三教九流,五花八门,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路过广场天桥时,秦天河看到上面摆满了几摊卖二手皮鞋的地摊。各种各样的皮鞋,有的看着还相当高档。秦天河看了看,有些皮鞋如果是新的,放在益阳最豪华的商场九州商厦和温州广场的话,能卖到三四百元钱甚至上千元钱一双。而摆在这里,却只要几十元钱就可以买到。如果认真压一下价钱,甚至二三十元钱就可以买到。

其中一个摆摊的是个小个子的中年女人。

见秦天河走过来后,中年女人立刻冲着秦天河热情地推销起自己的货物来:“先生,买双皮鞋吧,奥康、红蜻蜓、康奈九十八元一双,森达、百丽BELLE、金猴八十八元一双,蜘蛛王、富贵鸟、七品芝麻、吉尔达七十八元一双,买两双九折,买三双八点五折,五双以上的八折,十双以上六折,货真价实的牛皮鞋,保证质量,实行三包……”

听到女人的招呼声,秦天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经意地把目光投向摆地摊的中年女人,打量一番后,立刻认出女人来,女人竟然是自己的死对头黄梦然的老婆。

235.235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35节 235

秦天河刚考到市城市管理局那年,也曾和大多数员工一样,拎着礼品去黄梦然家坐过。

就是拎着礼品去黄梦然家坐的时候,认识了黄梦然的老婆。

不过那时候,黄梦然的老婆傲慢得很,一般人不放在眼中。

然而,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当初高高在上,不把一般人放在眼中,眼睛长在脑勺后的女人现在竟然流落街头摆地摊。

当然,这一切都是黄梦然害的。

于华成、黄梦然、陈家轩和唐怀军四人在清风明月嫖宿被公安机关抓起来后不久,局党委就召开局党组会,研究四人的处理问题。

按理说,于华成、黄梦然、陈家轩和唐怀军四人的行为虽然恶劣,影响极坏,但他们并没有触犯刑律,也就是说,他们没有构成犯罪,称其量也就是批评教育、记大过、免去行政职务就行了,根本不用开除其公职。但是,四人平时在城市管理局欺上瞒下、飞扬跋扈、打击报复、排除异己,得罪了不少人,而且四人除了局长郑天德,他们谁的账也不买,谁的面子也不给,所以,他们这边一出事,那边就墙倒众人推,有人趁机落井下石,向局纪委和市纪委写检举信检举揭发他们除了生活不检点之外,还在局里拉帮结伙搞小团体,而且还涉嫌贪污、受贿和挪用公款。

生活作风问题可大可小,但贪污受贿和挪用公款不是小问题,因此,接到举报后,市纪委立即成立调查组开赴城市管理局对于华成、黄梦然、陈家轩和唐怀军四人进行了双规并展开调查。

按理说,只有市管干部,市纪委才会对其双规,于华成、黄梦然、陈家轩和唐怀军四人中,只有于华成是市管干部,黄梦然、陈家轩和唐怀军都是局官干部,市纪委大可不对他们进行双规,但因为他们是和于华成一起被检举的,所以,市纪委对他们一并进行双规。

市纪委调查组调查后发现,于华成、黄梦然、陈家轩和唐怀军四人的确都有贪污和挪用公款行为,而且涉案金额还不少,于华成涉案金额达一百二十多万元人民币,黄梦然涉案金额达九十多万元人民币,陈家轩和唐怀军涉案金额也都达到十多万元人民币。

证据确凿,于华成、黄梦然、陈家轩和唐怀军四人全部被移送到检察院,就等着法院开庭对他们进行律制裁和审判。

同时,检察机关依法没收了他们个人全部非法所得,并处以几万元的罚金。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遭打头风,黄梦然这边刚刚出事,黄梦然的父亲和母亲那边就因为经受不住打击躺在了病床上。

而且,黄梦然的女儿黄晓彤今年十八岁,正好赶上高考,家里处处得用钱。

而为了减轻黄梦然的刑罚,家中的全部积蓄已经都被拿出来活动去了。

为了这个家,为了给黄梦然的父母亲治病,为了给女儿筹集上学的费用,曾经高傲不可一世的黄梦然老婆不得不收敛起主任夫人的架子,降低身份,流落街头摆地摊。

秦天河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受到黄梦然的排挤才离开城市管理局到二道岭乡挂职的,按理说,他应该恨黄梦然,见黄梦然一家落得如此下场,他应该感到高兴,幸灾乐祸才对,但是,看到黄梦然一家的凄惨情景,他却怎么也恨不起来,相反,他对黄梦然一家产生了深深的同情之意,掏出一百元钱,买了一双富贵鸟皮鞋,而且很大度地说:“不用找了。”说完,转身走向广场。

广场假山边的栏杆上坐了许多人。

看打扮,秦天河就知道他们都是乡村里来益阳打工的打工崽。

那些打工崽有的站着,有的坐着,还有的蹲着,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双眼发出绿莹莹狼一样的光芒,像打量猎物一样,打量着路过的每一个人。

秦天河仔细观察了一会发现,那些绿莹莹的目光大部分都落在路过的女人身上。

每当有女人路过,不管漂亮与否,性感不性感,那些泛着绿莹莹光芒,狼一样的眼神都不会放过。目光中全是贪婪和邪恶,而且那种目光就像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瞬间就把女人身上的衣服化成灰烬,让过往的女人心里不由为之一紧,急忙加快了步伐,逃也似的走开。

有男朋友的女人则是另一番情景,她们不仅不逃避,反而迎着邪恶的目光,挎着男人的肩膀,而且还示威似的挺了挺胸前的那两座富士山一样的奶子,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在他们面前慢慢地晃悠。

这帮打工崽似乎很有自知之明,看人家男朋友的气度,慢慢就泄了气,惭愧地低下头,只能在心里埋怨自己命运不好,无福消受这样漂亮的城里女人。

看到这里,秦天河突然感慨万千,人真是一个特别势利的东西,什么似乎都分个三六九等,不像动物,大家都一样,只是有些强壮,有些孱弱而已,大家都差不多,你找母的嘿咻,我也找母的嘿咻,谁也不比谁差多少,心理很平衡。

人呢,简直是天地之别!有的人钱多得花不了,用不完,有的人整天劳作,才勉强填饱肚子,更有甚者,连肚子都填不饱。

那些钱花不了用不完的男人,女人多得也用不完,比如益阳市靠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大老板,谁不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有着用不完的女人,而且都是些年轻貌美的漂亮女人,更有甚者,还包(苞)养歌星影星和大学生;而有的人却没有女人可用,就像这些打工崽,背井离乡,一个人在外面漂泊,有的家里有女人,一年才回家一趟,长期的生理问题没办法解决,只有到这些地方看城市女人消消火。实在憋不住,就掏个百八十块钱的,找个廉价的卖(隐)淫(隐)女,把体内多余的荷尔蒙排出体外。

秦天河在城市管理局还没下乡扶贫的时候经常和益阳日报的记者联系,听那些记者说,益阳很多地方都有暗娼出没,专做这种打工崽和退休老头的生意,白天晚上都有,便宜得不得了,据说最低的二十块钱就可以做一次,五十块钱就可以做口活,一百块钱可以做全套。

人肉价格降低到这种程度,可以想见,市场竞争是多么激烈,卖肉的供应是多么充分。

就在秦天河思绪起伏,感慨万千的时候,他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手机一看,是孙楠的,急忙摁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到耳边,“喂”了声,道:“楠姐,你到了吗?”

孙楠道:“我到了!”

听说孙楠到了,秦天河心中升腾起一缕莫名的兴奋,立即问道:“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孙楠道:“玉溪桥边。”

玉溪桥是益阳支流玉溪上的一座拱桥,那里环境清幽,是谈情说爱的最佳场所,得知孙楠在玉溪桥边,秦天河道:“你在那里等我,我马上到。”

玉溪桥离秦天河所在的位置并不是很近,秦天河足足走了十分钟才到,远远就看见了月光下孙楠那清瘦的身影。

见到孙楠的身影,秦天河加快步伐,走到孙楠身边,轻轻把孙楠拥在怀中,并轻声问道:“一个人来这儿,不害怕吗?”

“不害怕,因为我知道,你会来找我,不过我没有想到会这么久,已经快十分钟了。”孙楠眨巴着大眼睛,盯着秦天河的双眼道。

秦天河道:“我从爱神阿芙罗狄忒雕塑那边过来的。”

孙楠笑了笑,问秦天河道:“天河,你觉得白天的湖水与晚上的湖水有什么不同?”

秦天河道:“我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同!”

孙楠道:“那是你没有用心去看,白天的湖水清沏见底,一览无遗,而晚间却变的深不可测。”

秦天河顺着孙楠的话道:“楠姐,你知道你晚上和白天有什么不同吗?”

孙楠道:“有什么不同,说来听听!”

秦天河狡黠一笑,道:“你白天是清灵无瑕,晚上却是性感迷人!”

孙楠没有讲话,轻轻推开秦天河,在桥边坐了下来。

秦天河紧挨着坐在她旁边,用手扶在她的腰上。

孙楠抬头看了秦天河一眼,道:“天河,喜欢听歌吗?”

秦天河道:“喜欢。”

孙楠道:“那我唱歌给你听!”

“好啊,”秦天河高兴的说:“那我要抱着你,慢慢的听你唱!”

孙楠笑骂一声:“你这得寸进尺的家伙……”

在孙楠的笑骂声中,秦天河再次把孙楠拥在怀里,听着她唱轻轻着一道很熟悉的歌:

女人花

摇曳在红尘中

女人花

随风轻轻摆动

若是你

闻过了花香浓

别问我

花儿是为谁红

爱过知情重

醉过知酒浓

花开花谢终是空

缘份不停留

像春风来又走

女人如花花似梦

……

一曲凄凉歌曲,在孙楠嘴里唱出来,却是那么幽美。

秦天河紧紧的把孙楠拥在怀里,怕突然间会失去似的,爱上一个人,每天看着她来来去去,却不能拥有她,爱到什么时候,才可以重新来过,而秦天河的爱,秦天河的所有寄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完全潜伏在孙楠的身上。

“我们相识多久了?”停止歌唱,孙楠问秦天河道

236.236

[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36节 236

“快半年了!感觉时间好快。”秦天河道。

“时间过的真快,我们相识竟然快半年了,这半年,是你让我重新找到了做人的快乐,每次和你在一起,都会很开心,很幸福。”孙楠喃喃道。

秦天河亲了一下孙楠的额头说:“我也是,每次和你在一起,都会很开心,很幸福,就想这样抱着你一辈子!”

孙楠激动不已,对秦天河说:“吻我!在我没有喊停的时候,不准放手。”又是上次的鬼把戏,却是秦天河喜欢的。

秦天河把孙楠紧紧拥在怀中,开始亲吻她的唇。

孙楠太迷人了,当激情如潮水涌上心头时,一切都无法控制了!秦天河开始有点不安本份了。嘴唇离开孙楠的嘴唇,想滑到下面。

孙楠躲在秦天河怀里,双眼静静的看着远方,突然她回过头问秦天河:“停停停,你犯规了,因为我刚才讲过了,我喊停的时候,你才可以停下来,我没有喊停,你却停了下来,下次没机会了……”

听孙楠这么说,秦天河连忙把孙楠拥在怀里,继续去亲吻她。

孙楠笑着说:“停……停……停……”

这次,秦天河没有再听她的,直到吻累了,嘴唇才与孙楠的嘴唇分开。

“回去吧,时间不早了!”孙楠看了看天,提醒秦天河道。

秦天河顺从地牵着孙楠的手,和孙楠一起向澜波湾赶去。

两个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拉的好长好长!回头看了看玉溪桥边,他们坐过的地方,仿佛还有两个人的身影,一轮满月静静地挂在夜空,默不作声地注视着他们俩,以及玉溪桥边那对新人的身影。

十五分钟后,秦天河与孙楠回到了孙楠的住处。

一走进孙楠的房间,秦天河就把孙楠紧紧搂在怀里

激情过后,双方躺在床上说话。

秦天河问了一下孙楠的最近工作情况。

孙楠告诉秦天河,自己现在已经完全适应新的工作环境,工作起来也很顺心,而且她还告诉了秦天河,全市换届工作即将开始,换届前夕,市里将会进行一次大规模的人事调整,在这次人事调整上,市里出台了一项新政策,准备拿出部分副处级的职位进行公开竞聘。市财政局正好空出一个副局长的名额,局里好几个人都在瞄着这个职位。

孙楠也符合上岗竞聘的条件,所以,她准备出来竞聘这个副局长。但因为她来的时间太短,在人脉上占了劣势,还有,在工作的熟悉程度和能力上,也还有一定的距离。

所以,孙楠最近一直在努力工作,努力更好地熟悉业务,努力和局里的同事们融洽关系,努力做好自己的竞争答辩方案。

提及这个问题的时候,孙楠不无感慨道:“人生的机遇很难得,失去了可能永远也不会再来,事事我皆努力,成败不必在我,去做了,去努力了,实现不了,也没有遗憾……人生就是奋斗,为了理想、事业和爱情,我一定会继续努力!”

关于市里出台了新政策竞聘副处级职位的事,秦天河已经有所耳闻,是上次与周剑飞、徐春光和高振飞他们在聚仙楼喝酒的时候听徐春光说的,而且据秦天河所知,周剑飞也符合竞聘副处级职位资格,并且周剑飞也打算参与这次公开竞聘。

因此,秦天河向孙楠发出了最真诚的祝福,道:“姐,祝你心想事成,马到成功。”

孙楠甜甜一笑,道:“谢谢,好了,说说你的情况,最近工作怎样?有没有什么新的打算和想法?”

秦天河也就没隐瞒,把曹玉华让自己替他写稿子,以及曹玉华准备调他做秘书的事也全告诉了孙楠。

曹玉华现在虽然只是常务副县长,但他年轻,又是从市政府下去的,而且又曾经给益阳市即将升起的政治新星林华山服务过,前途毕竟一片光明,在不久的将来,很可能升任方山县县长,甚至直升县委书记,能给曹玉华做秘书,无异于傍上一棵参天大树,无异于坐上官场直升飞机。

因此,得知这一情况,孙楠很替秦天河感到高兴,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冲秦天河道:“天河,曹县长在去方山之前,一直在市政府办公室工作,和吴市长、孙市长和林市长的关系都很不错,必将是益阳市的一棵政治新星,能给他做秘书,无异于一步登天,你一定要珍惜这次机会,千万不要错失良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一下,接着说道:“男人一定要有事业的,好男儿志在四方,大丈夫当横行天下……我希望你树立远大的理想,有自己的人生奋斗目标,有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过一种积极向上的生活,我希望你能成为男人中的佼佼者……我会做你的坚强后盾,最坚定地支持者……”

这是每一个男人的愿望和理想,同样也是深埋的秦天河心中的最大的愿望,孙楠的话让秦天河很受鼓舞,秦天河点了点头,道:“姐,你放心吧!我一定努力进取,不让你失望。”

孙楠柔情一笑,道:“天河,我相信你,我相信我不会看走眼,天河,你一定会成为一个最优秀的男人,最成功的男人……”

没有什么话比这话更让秦天河受激励,秦天河自信地握紧拳头,道:“姐,我会努力好好做事情的,我会不断提高自己的能力,我会证明我的能力,我会实现我的理想,我会实现我的人生价值,我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那一刻,秦天河豪情万丈,壮志满怀。

孙楠多情的眸子盯着秦天河,用信任地目光看着秦天河:“我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眼光,我知道自己是不会看错的……记住,不管任何时候,即使不是为我,也一样要有理想,要有作为……”

秦天河使劲地点了点头,道:“姐,你放心,我一定记住你的鼓励,奋发图强,努力进取,不论遇到什么困难和挫折,都不会放弃。”

孙楠欣慰地笑了,道:“很好,我就喜欢你这股不服输的精神。”

孙楠话音刚落,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号码,接通了电话。

孙楠接完电话告诉秦天河:“我家里出了点事,弟弟打电话回来让我明天回去一下。”

秦天河关切的问:“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要不,我和你一起回去。”

孙楠道:“不用,小事情。再说,你去了,我怎么和家人交代?”

秦天河哑然失笑,是啊,他和孙楠名不正,言不顺,突然和孙楠一起回去,他也怕孙楠向家人不好交代,道:“也是,我这个女婿可还没被贴商标,老丈人就怕不认可,还是等贴上商标,老丈人认可再和你一起去孝敬他老人家。”

听完秦天河的戏语,孙楠洋溢着一脸的幸福,但幸福背后却隐藏着一丝哀愁,那丝哀愁虽然稍纵即逝,但还是被秦天河捕捉到了,急忙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姐。”

孙楠急忙道:“没什么,我困了,早点休息吧。”

说完,拥着秦天河重新躺倒在床上……

第二天一早,孙楠就起床准备收拾东西。

为了让秦天河多睡一会,孙楠起床的时候动作非常轻,但是,还是惊醒了秦天河。

秦天河慢慢睁开眼睛,见孙楠已经起床,他才想起孙楠今天回老家的事,急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帮孙楠一起收拾东西。

东西收拾好后,秦天河把孙楠送到车站。

到了车站,秦天河动情地抓住孙楠的手舍不得离开,直到孙楠乘坐的班车驶出车站,他才恋恋不舍地走出车站,拦下一辆出租,回到朱广平他们入住的宾馆。

周一上午十点,秦天河接到了周剑飞的电话。

周剑飞在电话里告诉秦天河,三博公司总裁孟祥麟老先生已经来到了益阳,现在正在陶然居大酒店六楼湘江厅和市人大主任顾建辉喝茶聊天,让秦天河马上赶到陶然居大酒店。

得知孟祥麟已经到了益阳,秦天河立即向朱广平做了汇报。

听说孟祥麟已经来到益阳,朱广平也是激动不已,立即和秦天河一起来到了陶然居大酒店。

不过,车子在陶然居大酒店门前的停车坪停了下来之后,朱广平叫住了秦天河,冲秦天河道:“天河,你和周科长上去吧,我就不上去了。”

秦天河知道,朱广平之所以不和自己一起上去是因为心存顾虑,因为朱广平毕竟只是个乡镇党委书记,也就是个科级干部,而孟祥麟是西山省十大企业之一的三博公司的总裁,省人大代表和省政协委员,顾建辉是市人大主任,正厅级干部,朱广平这个小小的乡党委书记上去的话也插不上话,甚至会被冷落,鉴于如此,朱广平才决定不和自己一起上去,明智地选择了躲避,明白这一道理之后,秦天河什么话都没说,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和周剑飞会合,然后一起去六楼湘江厅拜见孟祥麟和顾建辉。

就在秦天河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的时候,朱广平再次叫住秦天河并交代秦天河,一定要想办法把孟祥麟请到二道岭乡,并再次许以承诺,只要秦天河把孟祥麟请到二道岭,只要三博公司落户二道岭乡,秦天河就是二道岭乡最大的功臣,将永远载入史册,二道岭乡三万五千名群众也将永远记住秦天河的丰功伟绩。

带着二道岭乡两万五千多名群众的厚望,带着朱广平的嘱托和激励,秦天河钻出车子,走进陶然居大酒店。

周剑飞早就赶了过来,正站在酒店一楼大厅里翘首以待,急切盼望秦天河的到来,见秦天河走进酒店后,立即迎上前来,非常热情地同秦天河打招呼道:“来了,天河?”

秦天河赶忙打招呼道:“你好,周科长。不好意思,来晚了,让你久等了。”

周剑飞道:“我也刚到没多会。”接着又道:“天河,顾主任和孟总已经在楼上等我们老会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上去吧。”

秦天河点点头,跟在周剑飞的身后,走进电梯,和周剑飞一起乘电梯来到六楼,直接来到湘江厅门口。

走到湘江厅门口,周剑飞抬起手轻轻敲了两下,时间不大,顾建辉的秘书张文远推门走了出来。

见敲门的是周剑飞和秦天河两人,张文远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冲两人道:“你们快进来吧,顾主任和孟总正在房间里等着你们呢。”边说边打开门,把秦天河与周剑飞让进包间内。

按说,孟祥麟是西山省著名的民营企业家,而且是全省十强企业的老总,同时又是省人大代表和省政协委员,父亲又曾经出任过西山省省委组织部部长和省委副书记等重要职务,其在益阳的影响和地位应该非同凡响,来到益阳后,市委书记夏闻天和市长吴东明两人都应该出面接待才对。

就是夏闻天和吴东明两人公务繁忙,抽不时间出面接待,但最起码也得有个市委副书记或者副市长出面接待才是。

然而,让秦天河没想到的是,房间里除了顾建辉、孟祥麟以及孟祥麟的老伴田雨茹以及顾建辉的秘书张文远四人之外,再有没有其他人。

事实上,孟祥麟这次来到益阳,主要目的是为了见秦天河,并当面向秦天河致谢,所以,他并没有惊动益阳官方,只是通知了老朋友顾建辉。

正因为如此,来益阳之前,孟祥麟除了给老朋友顾建辉打了一个电话,其他任何人都没进行联系,而且来到益阳后也没有去市委大院,而是直接把顾建辉约出来,来到了陶然居大酒店。

秦天河与周剑飞走进来的时候,顾建辉、孟祥麟和田雨茹三个人正坐在包间里的沙发上神情悠闲地聊着海湾局势。

见秦天河与周剑飞两人从门外走进来之后,顾建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冲秦天河招招手,态度和蔼地冲秦天河道:“来了,小秦,来来来,这边坐。”

秦天河急忙走上前去,走到顾建辉面前,一脸谦恭道:“您好,顾主任。”

顾建辉笑着应道:“你好,小秦。”接着就指着秦天河冲孟祥麟道:“祥麟兄,这位就是你让我帮你找的小秦,秦天河。”

那天在益阳汽车站前边的大街上,要不是秦天河伸出援助之手帮田雨茹把孟祥麟送到医院,孟祥麟的老命很可能就交代在益阳了,再也回不到省城和家人团聚,因此,顾建辉一到医院,孟祥麟和田雨茹就恳请顾建辉,无论如何都要帮他们找到救命恩人。故此,在得知自己的救命恩人找到之后,孟祥麟立即就有了赶到益阳向救命恩人亲自致谢的想法,只是公司事务繁忙,才没能立即赶到益阳向秦天河致谢,不过,事情一处理完,孟祥麟就带着老伴赶了过来,而且一见到老朋友顾建辉,就问起秦天河的情况,让顾建辉把秦天河叫来,自己和老伴要当面向秦天河表示感谢。

顾建辉这才让秘书张文远给周剑飞打电话,让周剑飞立马把秦天河叫过来。

那天,秦天河帮田雨茹把孟祥麟送到医院后,并没有等孟祥麟醒过来就悄悄离开了,所以,孟祥麟并不认识秦天河,直到听了顾建辉的介绍后,才知道眼前这位英俊的小伙就是曾经向自己伸出援助之手,帮老伴把自己送到医院的那位乐于助人的年轻人。

孟祥麟立即站了起来,伸出双手,紧紧握住秦天河的手,不无感激道:“小伙子,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这条老命恐怕就交代在益阳了,谢谢,真是太谢谢你了!”

此时,田雨茹也已经认出了秦天河,也在一旁不停地说:“小伙子,太谢谢了,你真是好人,那天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我家老孟真就交代在益阳,老孟这条命是你救的,以后万一遇到什么困难,直接和我与老孟说,只要我们能出面解决的,我们一定不打退堂鼓,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nb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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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37节 237

或许是因为感激,或许是想起那天情景还心存余悸的缘故,说着说着,田雨茹的眼角竟然沁出了感激的泪花。

秦天河急忙道:“孟总,田阿姨,你们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换做谁,都会这么做。”

事实上,那天孟祥麟病倒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就是没有一个人向孟祥麟和田雨茹伸出援助之手的,就连帮他们打急救电话叫救护车的都没有。

这也难怪,在这个世风日下、物欲横流、道德沦丧的现实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缺少了信任与真诚,多了虚假和猜疑,大家都怕惹火烧身,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行事。

而且就在孟祥麟病倒在大街上的前不久,益阳市一公交司机见一个老太太横跨栏杆摔倒在地昏了过去,出于好心,公交司机把老太太送到医院,而且还主动垫付了两千多元的医疗费用。

按理说,这种助人为乐的无私行为理应得到全社会的认可和赞誉,老太太的家属更应该感激那位仗义公交司机,并当面向公交司机道谢,然而,老太太家属到医院之后,不仅不感激公交司机,反而倒打一耙,一口咬定是公交司机撞倒的老太太,最为可气的是,老太太醒过来之后也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一口咬定是公交司机撞的自己,幸好就在老太太出事前方不远处就是路口,路口安有的监控摄像头清楚记下老太太倒地的一幕,再加上围观好心市民的指正,公交司机才得以洗清冤情。

也就是说,这个社会太多的人已经堕落到良知和道德尽失的地步。

公交司机救人反遭诬陷,做好事却不能得到好报,试问,谁还敢做好事?谁还敢助人为乐?

正因为如此,现在人心中都有一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行事,都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做事,遇到其他人有难不但不伸出援助之手,而且围在旁边看热闹。

正因为如此,秦天河的行为才显得难能可贵,也正因为如此,孟祥麟和老伴田雨茹才对秦天河感激不尽。

带着满腔的感激之情,孟祥麟拉着秦天河的手,走向自己的座位,并指着自己身边的空位,冲秦天河道:“小秦,坐这里,咱爷俩好好聊聊。”

官场上坐座位是有着严格的等级的,一般情况上,只有身份相当的人才能够平起平坐。

像秦天河这种身份卑微的官场小吏,在顾建辉这样的市级大员以及孟祥麟这样的知名企业家面前,连坐的资格都没有,因此,他有些诚惶诚恐,继续站着,不敢坐下来。

顾建辉看出秦天河的拘谨,和蔼一笑,道:“小秦,坐吧,不要见外。”

秦天河这才惶恐不安地坐在了孟祥麟和顾建辉两人的身边。

那次帮田雨茹送孟祥麟去医院的时候,秦天河的心中想的全是救人,根本就没来得及打量孟祥麟与田雨茹,坐下来之后,他这才仔细留意了孟祥麟和田雨茹两人一番。

秦天河发现,孟祥麟老先生虽然已经年过六旬,依然红光满面,精神矍铄,一点也不像年过六旬的样子,猛一看去,倒像四十岁上下的年纪,尤其是孟祥麟老先生的声音,响亮浑厚,听起来更不像年过六旬的样子。

田雨茹也是精神矍铄,看不出一点花甲老人的样子

就在秦天河上下打量孟祥麟与田雨茹的时候,孟祥麟再次开口问秦天河道:“小秦,在哪工作?”

秦天河道:“编制在市城市管理局,现在在方山县二道岭乡挂职锻炼。”

孟祥麟接着问道:“既然在二道岭挂职锻炼,怎么到了益阳?”

秦天河趁机把自己跟随朱广平来益阳招商引资,拉客户引项目的事告诉了孟祥麟,并恳请孟祥麟到二道岭考察投资,边说边把一份二道岭乡招商引资优惠方案及钟灵山旅游开发的可行性报告递到了孟祥麟老先生的手中。

钟灵山旅游开发的可行性报告是秦天河努力了六天六夜才写出来的,几乎凝聚了秦天河的全部心血,文章不仅从经济、技术、生产、供销,以及人文环境、社会环境、法律等各种因素进行具体调查、研究、分析,而且还确定了开发有利和不利的因素,文章观点鲜明,论据充分,论证周密有力,而且文采极佳,看完报告后,孟祥麟立即对钟灵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而且,当年下乡的时候,孟祥麟曾经到过二道岭乡,对二道岭乡的人文环境非常了解,知道二道岭适合搞旅游开发,再加上看了秦天河递过来的材料,对二道岭乡的信心无形中增加了不少,不过,作为知名企业的大财阀,没有轻易表态的,因此,看完秦天河递过来的优惠政策及关于钟灵山的材料后,孟祥麟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道:“投资的事情,公司有专门的团队负责,不是我一个人能够说了算了。不过谁叫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这样吧,在不在你们二道岭乡投资这个要看团队的评估结果,我负责让他们把你们二道岭列入考察对象,对你们二道岭乡作一次实地考察,如果你们二道岭乡的钟灵山真有开发的价值,公司会考虑去你们二道岭投资的,如果团队考察后发现你们二道岭乡的钟灵山并没有投资的价值,我也没办法。”

孟祥麟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意思非常明显,已经把二道岭列为了考察对象,也就定下来了考察意向。

虽然考察意向并不代表就一定能够投资,可是全省大大小小的拼命抢投资的区县有一百多个,一家有意投资的公司只会在这些里面选出不到十分之一的地方来比较,而能够前去实地考察的,最多两三处地方!

秦天河这一出手,就能够确定下来三博公司去二道岭乡实地考察,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吃饭的时候,那股子兴奋劲还没过去呢,接连敬了孟祥麟、顾建辉和田雨茹三杯酒。

孟祥麟、顾建辉和田雨茹也很高兴,只要秦天河敬酒,来者不拒,端起杯子就喝。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多。

对孟祥麟来说,公司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而且此次来益阳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向秦天河当面致谢,所以,从陶然居大酒店出来之后,孟祥麟和田雨茹两人就辞别了顾建辉和秦天河,打道回府回省城了。

临行前,孟祥麟和田雨茹再次握住秦天河的手,让秦天河到省城后一定到他们家里做客,并告诉秦天河,遇到什么事之后尽管来省城找他们,或者给他们打电话,他们一定竭尽全力帮助秦天河……

送走孟祥麟和田雨茹后,秦天河辞别顾建辉、周剑飞和张文远三人回到了宾馆。

秦天河回到宾馆后立即找到朱广平向朱广平做了汇报,不无请功道:“朱书记,今天我嘴巴都说干了,终于说动了孟总,孟总说他们公司会把二道岭乡列进公司的考察目标里去,有七成把握促成三博公司到我们二道岭乡实地考察。”

如果三博公司真的能到二道岭投资,这次益阳之行就等于一下子拉到了两个项目,而且,三博公司是跻身全国五百强的知名企业,怀仁制药厂虽然没有跻身全国五百强,但也是资金过千万的大型企业,一下拉到一个跻身全国五百强的知名企业和一个资产过千万的大型企业到二道岭投资,这在整个方山县也是绝无仅有的事,因此,得知秦天河与孟祥麟已经初步敲定考察意向,朱广平非常高兴,兴冲冲地冲秦天河道,“天河,很好,做的不错,我没看错人啊,这次带你来益阳,果然是人尽其才。好好干,这几天辛苦一点,等怀仁制药厂和三博公司到二道岭乡考察的时候,我记你一功!你现在的重点任务,就是用心跟进怀仁制药厂和三博公司,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我会给你最大的支持!”

秦天河听出了朱广平话里的倚重之意,心里非常激动,不过,他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又说了两句便主动告辞回到自己的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后,秦天河躺在床上,回想自己最近以来的工作,从被人冷落轻视打入冷宫到现在的被朱广平器重,真是天上人间冰火两重天啊。

唉,自己如果能够坐到朱广平这个位子,也用这种语气对下面人说话,那感觉得多爽啊?这个念头一起,他就止不住的开始憧憬未来感慨过去,并在心里暗暗发誓,从现在开始,一定要加倍努力,绝不能辜负了朱广平对自己的殷切期望,而且,他开始憧憬起未来的美好生活来。

然而,让他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和朱广平斗志昂扬,意气风发,信心百倍,踌躇满志,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一场政治危机正悄然来临,无声无息地落到他们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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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38节 238

就在朱广平和秦天河在益阳求哥哥,拜姐姐,拉客户,引项目,为二道岭乡招商引资的事四处奔波的时候,在二道岭乡却有一伙人正纠集在一起四处收集朱广平和秦天河两人的罪状,在背后捅他们的刀子。

在朱广平和秦天河背后捅刀子的是二道岭乡妇联主任白丽娜、乡财政所副所长陈超杰、乡基金会主任刘涛和乡社会事务办公室副主任金大元等人。

按理说,白丽娜与朱广平和秦天河两人之前并没有什么恩怨,她之所以在背后向朱广平和秦天河使绊子下刀子全都是为了她的个人前程。

白丽娜是个漂亮的女人,也是个有野心的女人,深谙为官之道的白丽娜非常清楚,在官场上混必须有背景,有靠山,有贵人扶持。

为此,她寻找一切机会寻找靠山,巴结领导。为了这些,她宁肯牺牲一切。

她始终坚持一个观点:世界上没有不吃腥的猫,也没有不喜欢女人的男人,只要是男人就一定会喜欢女人,只要是男人都喜欢那些漂亮而懂得情调的女人。除非他是圣人,而事实上,世界上根本没有圣人,就连孔子他老人家都极力鼓吹“食色性也”,何况芸芸众生中普通男儿。所以,她坚信世界上没有做不成的事,没有不能俘虏的男人。她利用自己的资本俘虏了一个又一个男人,攻克一座又一座堡垒。

白丽娜攻克的第一个男人是朱广平的前任,时任二道岭乡党委书记的许迈永。

从进入二道岭乡党委政府做办事员那一天起,白丽娜就梦想着飞黄腾达,但身份决定她必须安分守己,她是接父亲的班进的乡政府,属于工人,没有公务员身份。

直到和许迈永有了一腿之后,她才开始有了更高的理想。

那是一个午饭过后,刚度完新婚蜜月的她更加楚楚动人,走进乡政府时,在二楼的走廊上正巧碰见醉醺醺的党委书记许迈永。

许迈永也是个色鬼,看见白丽娜眼都直了。

白丽娜叫了一声许书记,许迈永的三魂七魄才从九霄云外飞回来,许迈永的神态自然没能逃出白丽娜的双眼。

就在那电闪雷鸣的一瞬间,白丽娜忽然想起最近听说的省里来了文件,准备选聘一批公务员的事。

白丽娜立刻热情地问许迈永:“许书记有空吗?”

许迈永咂了一下嘴,问:“怎么?小白有事吗?”

白丽娜道:“我有点事想找您。”

“那好,到我办公室说吧。”

等白丽娜赶到二楼时,许迈永已经打开房门,笑嘻嘻地等着她了。

白丽娜于是就把自己的心事告诉了许迈永,求许迈永帮忙把自己转成公务员。

许迈永说没问题,关键是要她感谢他。白丽娜说只要事办成,怎么谢都行,说完,还用媚眼瞟了一下许迈永。许迈永整个身子都酥了,恨不得立马把白丽娜摁倒在沙发上,但就在这时候,他接到了县委办的电话,县委书记古恒超有要事找他,让他立马赶到古恒超的办公室。

玩女人重要,但县委书记的召见更重要,许迈永简单听取了白丽娜的陈述后,就让白丽娜先回去等待,说他有时间的时候会主动联系她的。

白丽娜没有办法,只好回去耐心等待。

第二天,白丽娜再次遇到了许迈永,许迈永让她晚上赶去自己的宿舍找他,并交代白丽娜一个人过去。

白丽娜是个聪明人,她马上明白了许迈永让她单独过去的目的,昨天在许迈永的办公室里,白丽娜看到许迈永的那双眼睛,一个劲地在她身上浏览,直勾勾地盯着她坚挺的胸部不放,许迈永的那种眼神让白丽娜认识到许迈永的为人。

为了前途,为了能改变自己的身份,她对于这种男人不但不避相反还甘愿主动奉送自己的身子。

但是一想到许迈永的那双色迷迷的眼睛,白丽娜心里还是有点儿发毛。

白丽娜心里想:没想到许迈永表面端庄严肃一副正人君子的架势,其实也是一匹人面兽心的“狼”!而且这匹“狼”,嗅觉还十分灵敏。眼下,他正用他那双灵敏的鼻子,在打探她这个“猎物”……

以前,白丽娜就知道许迈永生活上挺花心的。在他身上,有不少那样的事儿。这也让白丽娜更进一步确信了:这位许迈永,究竟想要她的什么了。

白丽娜想:许迈永就爱吃这一口。他大权在握,掌管着自己的命运,如果不依了他,自己的梦想就永远无法实现,要想实现梦想,要想出人头地,要想在官场上有所作为,就必须有所付出。再说,女人的那玩意给谁不是给,无非是两腿一分,牙一咬,几分钟就完事了,再说,她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那东西又不是金做的,银打的。想到这些,她就释然了。

有了这种想法,她就准备再次去见许迈永。

那天下午,她彻底洗了一个澡,洗完澡后又冲身上喷了一种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香水。换上了一身漂亮服饰。特别能突出她的线条,该高的地方高,该凹的地方凹。很容易让男人怦然心动想入非非,这也是她的优势所在。

当白丽娜来到许迈永的宿舍时,许迈永等的好像不耐烦了。

见到白丽娜后,满面含笑,迎了出来,然后顺手关上了宿舍的门,让白丽娜坐到了长沙发上,又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紧挨着白丽娜坐在了白丽娜的旁边。道:“我说小白,你的事我已经在党组会上提出了,正在研究中,不过,有人说你是接班的,而且学历也低,所以,有一定难度。不过你放心,难度再大,只要我据理力争,相信事情一定会成功的,你就放心吧!不过……”

说到这儿,许迈永停住了,不再往下说了,意思是让白丽娜自己领悟。

白丽娜知道许迈永的意思,无非是让自己陪他做那种事,让他满意,否则的话,一切免谈,继续老老实实的蹲在那个偏僻的老地方。想想自己年轻貌美在那个偏僻地方的确不甘心,于是道:“许书记,只要您帮了我这个忙!我一定会重重谢你的!”白丽娜说着,她面色微红,极尽妩媚之柔情。

“呵呵,好啊,我现在就能答应你,不过,你得告诉我该怎么个重谢法呢?”许迈永邪恶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她的胸部,那道眼神就像太上老君八卦炉里烈焰,足可以把白丽娜的胸部烤花烧焦。

白丽娜暗想:你这个大色(郎)狼,想要的东西,还不直说,真是混官场的老油子……

许迈永面带微笑看着白丽娜,那笑中流露出了一丝淫意。

“只要你给我办妥这件事,我就保证让你心满意足……”白丽娜一边说,一边拿起许迈永的一只手,把它放在她的丰满的胸部……

完事后,白丽娜感觉很对不住新婚的丈夫,但转念一想,男人和女人其实就那么一回事,只要自己不说,她丈夫永远不能知道,这事情又没写在脸上,又没在那个地方留下什么记号,男人在她身上得到了快乐,她也在男人身上得到的欢心。更何况,她还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

有了一次就有两次,从那以后,没有事情她就朝许迈永那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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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39节 239

选聘公务员的日子终于到了,人选问题便迫在眉睫。乡里准备召开一个党委会,最后开会定夺。

白丽娜知道第二天要开会,便急呼呼地来找许迈永。

许迈永见白丽娜来了,便让她留下来陪他睡。

许迈永躺在被窝里戏言一句,说今天你要能让我满意,我就一定让你转成公务员身份。

这个晚上,白丽娜使出浑身解数,把许迈永侍侯得服服帖帖的,让许迈永一夜没得清闲。

第二天的党委会上,其他领导都把这个人选那个人选议来议去,许迈永两只眼圈黑黑的,只是不插一句话。末了,他提出了白丽娜。大家沉默了一会儿,因为早就听说过外面的风言风语,当然不便反对。乡干部谁也不敢在许迈永面前说一个不字。于是,白丽娜顺理成章地和几个符合身份的人员经过简单的考试和考核就有了公务员身份。

有了公务员身份,她的心更野了,她想入党,还想着提干。她专门包了县城红星宾馆521房间,在这里又陪了许迈永三夜,她就成了入党积极分子,又陪了许迈永半年成了预备党员,一年后正式入党,正在她踌躇满志准备大显身手的时候,许迈永出事了,许迈永因为调戏一个脱产女干部,被人家男人逮个正着,一直反映到县纪委,县纪委于是成了调查组开赴二道岭乡调查此事,查明许迈永确实存在着乱搞男女关系的事实。县纪委在和县委、县政府商量此事时,意见很不一致。县纪委准备撤销其党委书记职务,但县委、县政府的某些领导竭力强调许迈永是老干部,为党和人民做了大量的工作,作风问题是小事,不能上纲上线。县纪委没办法,只好给了许迈永一个党内警告处分。过了一阶段在某些领导的帮助下,调任邻县做了县人大副主任,虽说是退居二线,但享受副县级待遇,相当于升了半格。

某些领导之所以愿意帮助许迈永说话,一方面是许迈永近几年来的确做了不少工作,是个老书记了,另一方面是他利用乡里的财力努力疏通上层关系,经常到某些领导的家里走动。这些领导便对许迈永另眼相看,很是器重。

许迈永倒了,白丽娜也就失去靠山,其升迁之路也就变得缓慢起来。

于是,她开始重新寻找靠山。

就在这时候,孙洪涛调到二道岭乡做了乡长,成为二道岭乡的二把手,于是,她就把目光投向孙洪涛,开始处心积虑想办法攻克孙洪涛这座堡垒,让孙洪涛为自己所用。

在一次去益阳参加业务培训的时候,白丽娜最终又攻克了孙洪涛这座堡垒,让孙洪涛成为自己的裙下之臣。并在孙洪涛的推荐下做了乡妇联主任。

按说,白丽娜从一个只是工人身份的普通员工经过短短几年的打拼就成为脱产干部,她应该知足了,但是,她还有更大的欲望。

人有欲望不怕,怕的是欲壑难平,怕的是欲望永远没有止境,怕的是欲望蛊惑了整个心智。

白丽娜的欲望就永远没有止境,她迫切地想在官场上出人头地。

白丽娜最景仰的人有三个,分别是一代女皇武则天、协助康熙大帝定天下的孝庄皇太后和清朝末年垂帘听政近五十载的慈禧。

白丽娜最为推崇的是李清照的词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既然武则天能取代男性统领全国做一代女王,既然孝庄皇后能把持朝政母仪天下玩弄男人于鼓掌之间,既然慈禧能垂帘听政统治晚清几十年,她白丽娜为什么不能让全世界的人都臣服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呢?

就是在那种欲望的支配下,白丽娜发誓要征服这个世界,征服天下所有的男人,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二道岭乡有个叫白丽娜的女人。

也就是在那种欲望的支配下,二道岭乡空出一个副书记和一个副乡长的位置后,白丽娜立刻把觊觎的目光瞄准了副乡长的位置。

于是,白丽娜再次找到孙洪涛,一阵缠绵悱恻之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让孙洪涛出面把她推上副乡长的位置上去。

孙洪涛自然不会拒绝,当即就答应白丽娜,并承诺,这次一定把白丽娜推上副乡长的位置。

众所周知,提拔一个人的时候必须履行一定的程序,先组织人员对拟提拔对象进行考核,而所有参加考核的人员中,两个人的话是最管用的,一个就是乡长孙洪涛,一个就是乡党委书记朱广平。

而且一般情况下,副乡长都是乡长提名,然后由县委组织部组织人员进行考核,县委组织部组织人员考核之后再提交给乡人大代表会表决通过。

一般情况下,只要是乡长提名的副乡长候选人,县里是会考虑的,乡人大也会表决通过。

不过,现在从上到下都是书记说了算,这也难怪,早在人民军队成立之初就已经确定了党在所有机关单位绝对领导的权威,而且这个权威一直沿袭到现在,并且还要继续沿袭下去。

鉴于如此,孙洪涛虽然是乡长,但他的话并不是最管用的,说话最管用的人是朱广平。

朱广平才是乡党委书记,是二道岭乡党委政府的绝对权威,是货真价实的一把手,他这个乡党委书记的意见才是最为关键的,只要是朱广平这个乡党委书记推荐的人选,县里一定会考虑。

深谙为官之道的白丽娜非常清楚这一点,因此,这些年她没少向朱广平投怀送抱,希望能征服朱广平为自己所用。

但是,她最终没能攻克朱广平这一关。

朱广平虽然不是清正廉洁的黑包公,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和不近女色、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但朱广平有朱广平做人的底线,兔子不吃窝边草,哪怕窝边草再肥沃,他也不多看一眼,正因为如此,任凭白丽娜抛出一个又一个香艳的诱饵,使出浑身解数,万般勾(钩)引,朱广平就是不中招。

而且就在这时候,乡里出现一个传闻,朱广平看中的人是秦天河,准备推荐秦天河做副乡长。

副乡长的名额只有一个,给了秦天河,就没有她白丽娜的份。

得知这音讯,白丽娜心急如焚,再次找到孙洪涛,和孙洪涛进行了一番密谋。

一番密谋后,孙洪涛咬牙切齿地说:“你要想做这个副乡长,眼下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把朱广平从乡党委书记的位置上拉下马。”

只要把朱广平从乡党委书记的位置上拉下马,孙洪涛就会取而代之登上乡党委书记的位置上去,成为二道岭乡的真正主宰。

那时候,二道岭乡的事就由孙洪涛说了算。

只要二道岭乡的事由孙洪涛说了算,自己做副乡长的事就是板上钉钉子铁定的事。

鉴于如此,白丽娜决定铤而走险,把朱广平拉下马。

于是,她开始联系那些一度遭受朱广平排挤打击过,对朱广平心存怨恨的人,并搜集和炮制了一些足可以把朱广平拉下马的罪证。

给白丽娜提供证据的人是乡社会事务办公室副主任金大元。

金大元的堂姐金巧巧曾经和朱广平的老婆刘淑慧一起在县计划生育服务站共事过,而且两人的私交还不错。就因为金巧巧和刘淑慧的私交不错,朱广平一调到二道岭乡任党委书记,金大元就通过堂姐的关系找到了刘淑慧,送了三万元人民币和一条金项链给刘淑慧,让刘淑慧帮他在朱广平面前给自己吹枕头风,提拔他到财政所做所长或者到计生办做主任。

刘淑慧见钱眼开,再加上金大元是自己昔日姐妹的堂弟,她也就没拒绝,收下了金大元送来的三万元钱和金项链,并答应金大元,一定让朱广平安排他去财政所做所长或者去计生办做主任。

金大元本来以为刘淑慧接了自己的钱就得帮他办事,所以,他满怀希望静候佳音,然而,让金大元做梦都没想到的是,他找错了对象,走错了一步棋。

事实上,朱广平和刘淑慧这对夫妻感情一般,关系一度闹僵,如果不是孩子这根纽带拴着他们,他们很可能早就分道扬镳各奔东西成为一对陌生人。

故此,刘淑慧向朱广平说起金大元之事的时候,朱广平并没怎么放在心上。

而且,朱广平对金大元的印象并不好。

在朱广平的印象中,金大元嗜酒如命,经常喝酒闹事,在单位里的名声臭不可闻。

但刘淑慧收了金大元的三万元钱和一条金项链,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收了人家的钱和东西,就得替人家办事,再说了,金大元又是自己姐妹的堂弟,不把金大元的事情给办了,也无颜见自己的姐妹。

碍于这些,刘淑慧反复在朱广平面前给金大元吹风,并拿老爸向朱广平施压,说金大元是他们家的一个远方亲戚,是她老爸刘国安让朱广平安排金大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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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乡镇挂职]

第240节 240

并说,你朱广平能有今天,全是我老爸的功劳,你不能这边翅膀硬了,那边就不把我老爸当成一回事,老爸安排的这件事,你必须给办了。

朱广平虽然和刘淑慧之间的裂痕很大,但他能有今天,很大程度上都是拜老岳父刘国安所赐,他也很尊重老岳父,碍于老岳父的面子,人事调整的时候,他才把金大元安排到粮管所做了所长。

要是在十年前,安排金大元到粮管所做所长,金大元一定会欣然接受,肚子里乐开花,并对朱广平和刘淑慧感激涕零,甚至给朱广平和刘淑慧磕头作揖叫亲爹亲娘。

那时候,粮管所、供销社、食品站、技站和基金会等机构都是富得流油的单位,尤其是粮管所,每年光收缴公粮所得到的额外提成就是二十多万,再加上克扣斤两,压低收购粮价和抬高出售价格所造成的差价,又能弄上了十多万,也就是说,一年下来,粮管所可以自由支配的资金足足有三四十万,而粮管所的正式职工也就十多个人,所以,粮管所所长的位置炙手可热,觊觎粮管所所长宝座的人也多如牛毛。

然而,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随着人类社会化进程以及产品的日渐丰富,社会也由卖方市场变成了买方市场,粮管所这个昔日富得流油的实惠部门如今就如同生了小孩之后的女人,发生了质的变化,身价暴跌,渐渐失去男人的宠爱而沦为家庭的配角,地位一落千丈,成了不起眼的小角色。

因此,对于这样的安排,金大元很不满意,认为自己花了三万元人民币和一条金项链很不值。

而且,就这个捞不到多少油水不起眼的小角色,他也没能做长久。

中国的官场向来是只上不下,只要当官之后不出现大的错误,就可以稳坐中军帐,牢牢坐住位置,而且只要上边有人扶持和提携,就会像坐上直升飞机一样,扶摇直上九万里,官越做越大。

但金大元这个人有个致命的缺点,嗜酒如命,只要遇到酒场双脚就挪不动了,逢场必喝,喝了必醉,醉酒后就借着酒劲发泄不满,说自己空有凌云壮志,却没有识千里马的伯乐。又说自己的才能最起码得做个乡镇长或者书记之类的,现在却只是个粮管所的所长。那阵势好像自己真还是个人物。

有一天,金大元又喝醉了,继续在办公室里发疯。

就在金大元在办公室里发酒疯的时候,县纪委检查行风建设工作小组来到了二道岭乡。

以往县里来检查的时候,都会提前下通知,然而那次行风检查,事先没有通知,二道岭乡也没有提前得到任何音讯,而且检查组来到二道岭乡后第一站就是粮管所。

县纪委检查行风建设工作小组到粮管所之后,正好遇到喝醉酒发酒疯的金大元。

如果金大元知道对方的身份,或者认识检查组的某个成员,并且立即热情有加地迎上前对检查组成员以礼相待,也就万事大吉,一切问题都不会发生了。

关键是金大元喝醉了,而且醉的一塌糊涂,已经乱了心智,况且他又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再加上粮管所又是他的一亩三分自留地,在他的那一亩三分地上,从来没有人敢和说过半个不字,他嚣张惯了,所以,他有恃无恐,继续在那里借酒发疯,而且信口雌黄,一嘴污言秽语。

检查组组长黄科长实在看不下去,就走上前制止金大元,让金大元注意点形象,不要在单位里喝酒耍酒疯。

当黄科长上前制止金大元的时候,金大元竟然对黄科长破口大骂起来,而且还口出狂言,说粮管所就是他金大元的一亩三分自留地,黄科长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谁他妈的敢在粮管所撒野,就把谁的狗腿给砸断。

这下,金大元捅了个大娄子。

黄科长到了二道岭乡政府之后,立即找到朱广平和孙洪涛,把朱广平和孙洪涛两人都狠狠批评了一顿,并责令朱广平和孙洪涛,立即对金大元进行停职检查。

金大元做粮管所所长,是朱广平提的名,所以,孙洪涛做起了甩手掌柜,把球全部踢给了朱广平。

迫于压力,朱广平只好下令撤去金大元粮管所所长的职务。

不过,为了照顾老岳父的情绪,朱广平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把金大元安排到乡社会事务办公室,并给了个社会事务办公室副主任的职务。

按理说,朱广平对金大元已经等于手下留情,金大元也应该知足了。

但金大元却不那么认为。

金大元认为,朱广平是婊(表)子立牌坊,撤自己职纯粹是为了树立个人威信,安排自己到乡社会事务办公室副主任是为了不把自己送出的三万元钱和一条金项链还给自己。

而且,他认准了一个死理:既然你朱广平收了我的钱,就要替我办事(事实上,刘淑慧收金大元三万元钱和一条金项链的事,她并没有告诉朱广平,而是作为私房钱存了起来,而且这些年,她背着朱广平,已经收了四十多万元的贿赂,并打着朱广平的旗号,做了不少违法乱纪的事,正是这些贿赂和违法乱纪的事,给朱广平带来了不少的麻烦,这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既然你朱广平收了我的钱,不替我办事,我就得把你的丑事给捅出来,让你朱广平身败名裂,为你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既然你不仁,那我就不义。

于是,金大元就在乡政府大院里放风,说朱广平之所以提拔自己,是因为收了自己的三万元钱和一条金项链,现在之所以把自己拿下来,是收了其他人的钱,准备安排其他人。

这话很快就传到了白丽娜的耳朵中。

白丽娜正为搜不到朱广平违法乱纪的罪证而耿耿于怀,得知这一音讯之后,心花怒放,立即找到金大元,让金大元写检举信揭发朱广平,把朱广平拉下马,并拍着胸脯向金大元承诺,只要金大元敢出面揭发朱广平,自己就一定能够把朱广平拉下马,只要金大元出面揭发朱广平把朱广平拉下马,二道岭乡的未来就是谭乡长的天下,自己一定会向谭乡长推荐金大元做财政所所长或者去计生办做主任,而且还给了金大元三万元的活动经费。

在金钱和权势的诱惑下,金大元二话没说就答应了白丽娜,同意写检举信揭发朱广平,成了白丽娜向朱广平展开全面进攻的急先锋。

在白丽娜的授意和引导下,一封揭发朱广平伙同妻子收受贿赂的检举信被成功炮制出来,而且很快寄到了县纪委,并被递交到县纪委书记蔺景和的手中。

蔺景和虽然接到了检举信,并没有动朱广平。因为朱广平是乡党委书记,没有县委书记杜尧森点头,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对朱广平展开调查,所以,他拿着检举信来到了县委书记杜尧森的办公室,把情况向杜尧森做了汇报,并请示杜尧森怎么办。

总的来说,杜尧森对朱广平的印象很不错,再说了,拔出萝卜带出泥,会牵扯到很多人,而且再过三个月就要进行换届,在这个非常时期,稳定压倒一切,因此,杜尧森指示蔺景和,先把检举信压起来,等过了换届之后再说。

县纪委迟迟不对朱广平采取行动,金大元沉不住气了,白丽娜也沉不住气了,因为他们两个人都非常清楚,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检举揭发朱广平的事,迟早有一天会被朱广平知道。

朱广平一旦有所防备,他们再想把朱广平拉下马,简直比登天还难,而且他们还会惹火烧身。

不成功,就成仁,因此,他们决定加把柴,把火烧的旺一些。

而且白丽娜和金大元非常清楚,光靠她和金大元的力量不足以把朱广平拉下马。

于是,他们开始寻找同盟者,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对朱广平和秦天河心存不满的陈超杰和刘涛。

陈超杰因为秦天河来到财政所抢了他财政所所长的位置而对秦天河怀恨在心,继而又对朱广平怀恨在心。

刘涛恨朱广平和秦天河也是因为朱广平和秦天河两人阻碍了他的发财之路。

之前,基金会管理松懈,任何人到基金会贷款,都要给基金会百分之十的回扣,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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