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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锵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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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古典奢华的卧室,眼前紧紧相%拥,亲密缠%绵的两个人是谁?

叶贤的眼睛里剩下的,是两个拥抱着的熟悉的身影,她呆呆的站在原地,以为自己身在梦里,而眼前的一切,都是最最真实的噩梦!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是却是她熟悉到骨髓的背影,他们也曾经在一起欢&爱过,她的手也曾搂抱过男人的腰。这个男人是她的爱人,她就要结婚的未婚夫。

有什么从眼底涌上来,模糊了她的眼睛,让她看不清楚大床上的人。耳边回响起来的,却是她刚刚下飞机以后,接到的一个电话。

“贤,是我。”一个娇媚的声音柔柔的,从手机里传出来,叶贤因为乘坐飞机而造成的疲劳也一扫而空,打电话来的是她最好的朋友。

“我刚刚下飞机,正在往回赶。”叶贤也笑着回答,手机里传出一声:“知道了,你回来以后,给你一个惊喜哦——”就关机了。

微微一笑叶贤把手机放回手提包里,知道好友爱开玩笑,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出了飞机场叶贤拦了一辆出租车,她没有让未婚夫来接机,从机场到新家也不过半个小时的路程,不用他特意来接机。

让叶贤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好友所谓的给她一个惊喜,原来就是和她的未婚夫滚在一张床上。一个是她最爱的男人,一个是她的闺中好友,却一起背叛了她。

感觉脚下有些虚浮,叶贤无力的倚到门框上,欲哭无泪的看着面前,还陷入激情里的男女,耳边是他们弄出来的响声。那张床是她亲自到家具店,挑选的婚床,上面是自己亲自一针一线刺绣出来的,鸳鸯相依相偎的床单。而现在她未来的丈夫,却抱着另一个女人在婚床上翻滚。

大床上的女人,忽然回过头,那张娇媚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直直的盯视着叶贤酸涩的双眼,眼睛里盈满了谋得逞的狂妄,然后女人似血的红唇,在无声的一张一合着:“你输了,赢得人是我。”

第二章

叶贤同时看清楚的是,女人妖媚好像罂粟花的脸上,流露出来的放&浪和享受,才是让叶贤心上被重重捶了一下的原因,疼,非常的疼。

女人慵懒的靠在男人的怀&里,对他妖媚的一笑,杏眼斜斜往上一挑:“她回来了。”

女人的话让男人惊讶的回过头,看向靠着门框摇摇欲坠的叶贤,眼睛里闪过一丝愧疚:“不是明天的机票吗,为什么提前回来了?”

叶贤听出男人的话里,没有多少的歉意和内疚,就冷冷一笑:“如果我不提前回来,怎么会看到这一场好戏呢?”

男人听了叶贤的话,从大床上坐起来,从床头柜里拿出打火机,没有立刻点烟,而是问叶贤:“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不隐瞒你了,我不会和你解除婚约,但是她将会是我的情人。”

“哈哈——”叶贤感觉男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可笑,她美丽的脸上笼罩了一层寒霜,在经历了残酷的打击以后,她迅速的武装起来:“你想左拥右抱吗?”

慢慢的摇摇头,叶贤冷冷的说:“休想!我会签下离婚协议,让你的律师到我的办公室去取吧。”说完叶贤也不想,再留在这个让她恶心的地方,她不是柔弱的要仰赖男人的小女人,不会做出委曲求全的事来,既然这个男人是垃圾,她就不会再接收。

“你要离婚,就去死吧!”女人一边凶狠的喊着,一边猛地扑过来,狠狠的推了雨贤一把,把她从三楼的栏杆上推了下去:“你的公司我们就一并接手了,叶大小姐——”

叶贤闭上眼,没有做无谓的挣扎,直直的从高空坠落下来,但是她的嘴角却浮现了一抹冷笑,你们以为我不签署离婚书,叶家的财产都会过户到你们的手里吗,你们如果这样想就错了,我会让你们一无所有,背叛我的,我是不会轻饶的,大概你们忘记了,我是冷血无情的叶贤!

叶贤是被耳边,哀哀哭泣的声音给惊醒的,她慢慢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守在自己床前,哭的肿成了一双核桃的两只眼睛,和眼睛的主人,一位红衣美妇人。

叶贤微微皱起眉头,这是什么地方?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雕梁画栋、古色古色生香的房间,奢华的陈设,还有她身下的锦褥,以及身上盖着的绸缎做的锦被,再加上角落里徐徐燃烧着的熏香,让叶贤仿佛来到了一个古老的梦境里。

嘴角微微的撇开,叶贤有些自嘲的笑了,还真是讽刺呢,自己竟然再一次入梦了,第一次是男人和好友的背叛,这一次是什么?是来一场豪华的古代游吗?

“贤儿,贤儿——”美妇人哀哀哭泣着,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她只顾着哀哀哭泣,没有发现床上的人已经睁开眼睛了。

第三章

果然是梦啊,叶贤看着床头垂下来的淡粉色的流苏,还有绣着花花草草的致的床帐,没有去打扰哭泣的美妇人。是因为在现实里,得不到家人的关怀,所以自己才会在遭到背叛以后,做了这个荒唐的梦吗?

只是有人似乎不想让她平静,一声惊喜的呼唤,打碎了一室的哭泣:“大夫人,大小姐醒了,大小姐醒了!”

古老的梦竟然如此的真实,叶贤扭转头,就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两个美貌的小丫鬟,都是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一式的浅黄色的衣服,同样色系的腰带围在纤细的腰上。

哀哀哭泣的美妇人猛地停止了哭泣,抬头看向移过来目光的叶贤。叶贤在看清楚美妇人的脸时,微微的怔了一下,梦里的美妇人,竟然有着和她七八分相像的容貌,她刚要说这个梦还真是有够古怪的,就被扑过来的美妇人给打断了。

“贤儿,贤儿!”不给雨贤说话的时间,美妇人一把紧紧的抱住叶贤,把泪水都洒到叶贤的脸上。

叶贤感觉到从紧贴着自己的脸上,滚落的冰凉的水滴,在心里感叹着,这个梦真是真实,也就敷衍的拍了拍,美妇人的肩膀,却被触手的体温吓了一跳。

叶贤看着自己的举起来的手,难得梦里也可以感受到,他人的体温吗?在叶贤疑惑的时候,身后站在右边的小丫鬟,已经在絮絮叨叨的说起来,解开了她的疑惑,却让她大大的吃了一惊。

“大小姐,你终于醒过来,你知道吗?你昏迷的时候,把大夫人可吓坏了,你自从不小心失足落水,一直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大夫人一直都没有合眼,守在你的床边等着你醒来。”

不小心失足落水,这句话在叶贤的脑海里穿过,好像触动了什么,叶贤的眼前忽然就闪过一幅幅画面,一个长满荷叶的池塘边,一个纤细的穿着淡粉色衣服的少女,接着一双手从后面很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到了荷花池里。

嘴角浮上一丝的冷笑,本不是失足落水,而是被人推下去的。一道灵光迅捷的从叶贤的脑海里闪过,她忽然就明白了,或许她是穿越了。

前世她是被从三楼推下来,而这个叫贤儿的也是被人推下了荷花池里,差阳错间她占据了这个贤儿的身体,还记得她的秘书,就非常喜欢看穿越类的小说,来作为缓解紧张生活的消遣,并且时不时的幻想着也来一把穿越。

“凭借我的容貌和智慧,我要在古代吊美男,而且也会享受惬意舒服的生活。”她美艳的秘书,半坐在她办公桌上,欲露还遮的秀出她丰满的部。

自己当时的回答是什么?叶贤想,好像是你还是做梦比较真实。哈——!叶贤不得不感叹上苍的捉弄,想穿越的不让穿越,而从没有想过穿越的自己,偏偏次穿越了,还是在被双重背叛以后。

这个就是自己占据身体的母亲吗?叶贤低头看向紧紧抱着她的女人,她的怀抱是温暖的,比前世的母亲的怀抱,温暖了一万倍,前世自己也曾被母亲抱着过,却只感觉母亲的敷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喜悦的,失而复得的拥抱。

“母亲,我醒了,你不要哭了。”叶贤轻轻的推开美妇人,用手温柔的给她擦去脸上的泪水:“看,你脸上的妆都模糊了。”

第四章

她没有说父亲会不喜欢的话,因为这个美妇人的眉宇间,都是被冷落的无奈,只是淡淡的悲哀,却没有一丝的怨恨。

“是啊,大夫人,大小姐刚刚醒过来,你不要再抱着她了,我去厨房准备吃的。”刚刚一直在说话的小丫鬟,急急的走出去了。

叶贤注意到一直没有说话的小丫鬟,看过来的目光里有着不耐烦,好像她本不愿意站在这里。

美妇人总算是收起了眼泪,也放开了叶贤,对站在原地的小丫鬟说:“春荷,你来服侍贤儿更衣。”

春荷不耐烦的走上前,动作不免有些鲁,叶贤皱了眉头,这个小丫鬟是看到母亲和自己受到冷落,所以才不甘心留在这里伺候吗?既然她不愿意留在这里,她会找时间打发她离开。

“大夫人,大小姐,今天厨房里正好有新鲜的菜蔬,我就做了几样大小姐爱吃的。”到厨房张罗饭菜的小丫鬟,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了,托盘上装着几样致的小菜,和两碗米饭。

这个小丫鬟可以留下来,叶贤在心里说,就亲自扶着美妇人来到了桌子前。

用过晚餐天色已近黄昏,光线逐渐的暗淡下来,叶贤也催促美妇人去休息,却独独把叫做春莲的小丫鬟留了下来,而春荷也巴不得偷懒,溜回了小丫鬟居住的地方。

在叶贤技巧的不落痕迹的打探里,她弄清楚了一切,然后吩咐春莲退下去。独自一人斜倚在软榻上,想起了心事。

这个时空里叶贤还是叫叶贤,是叶府的大小姐,而美妇人是她的母亲——叶兰氏,也是叶府的大夫人,却是不受宠的大夫人。

因为叶府的老爷叶原,是为了叶家的利益才迎娶,同样是世家出身的叶兰氏。但是他爱的却是,和他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的二夫人——叶梅氏。因为宠爱所以叶原,就未免娇纵了叶梅氏,和她的儿女们,并且用叶兰氏没有儿子,不能让叶家后继无人,让叶梅氏的儿子们坐上了叶家嫡子的位子。

原本是叶家大夫人的叶兰氏,被迁到最偏僻的院落里,和她的女儿一起,转眼就是十六年,叶原再也没有来看过一次,叶兰氏和叶家的大小姐,他把全部的爱都给了叶梅氏和她的儿女们。

因为不甘心做二夫人,叶梅氏就处处为难叶兰氏和叶贤,每一年四季的常服都不按时送来,就连逢年过节呀穿的大礼服,也是能拖就拖。

叶兰氏生柔弱,不敢和叶梅氏计较,而她的女儿叶贤也是一样的个,只会在被欺负了以后,就躲在一旁哭泣,所以叶家的仆人和侍女们,都不愿意到叶兰氏的身边服侍,唯恐没有出头的日子。

第五章

站起身雨贤来到了大铜镜前,静静的看着大铜镜里的自己,是和前世一一样的脸,就是换回了她十六岁时的容颜,没有前一世的淡漠和镇定,眼角眉梢却堆积着柔弱,明明是一个美人,却被那份柔弱给消减了大部分的美丽。

伸手上自己的脸,叶贤喃喃自语:“究竟让我来到这个时空,是为了什么,还是为了谁?”

忽然大铜镜里出现了,另一个有些淡的身影,不是大铜镜里的倒影,而是一抹真真实实的虚影,叶贤没有露出恐惧的目光,只是淡淡的笑了:“是你让我穿越了时空吗?”

和叶贤一一样的脸上,挂着大大的晶莹的泪滴,她轻轻的蠕动了粉色的唇:“因为我的懦弱,让母亲一直很担忧,担忧我会被夫家的人欺负,所以我就自私的逃离了,在看到强势的你以后,所以请你请你代替我,一直生活下去,不要让母亲再担忧了。”

“我答应你。”叶贤点点头,是这个贤儿先放弃了这个身体,她就不算是侵%占,却忽略了一件事,大铜镜里的女孩笑了,一刹那美丽无比:“谢谢你,再见了——”

大铜镜里的女孩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消失了,最后只剩下了叶贤的倒影,既然已经得到了答案,叶贤就不再烦恼,也回寝室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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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噪杂声,惊醒了好梦正酣的叶贤,她有些不耐烦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母亲叶兰氏的背影,她正在和一个人,低声的哀求着什么。

叶贤的目光越过叶兰氏,就看到了一个和叶兰氏,差不多年纪的中年美妇人,她保养良好的脸上有一双明的眼睛,里面装满了伪善的笑意,叶贤不用猜,就直觉的认为,这个笑容虚假的美妇人,一定是叶家的二夫人了。

母亲会输,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因为母亲缺少的正是,叶梅氏的长袖善舞,和那份明,长期处身商界的叶贤,一眼就看穿了叶梅氏的本质。

看到叶贤睁开眼睛,叶梅氏立刻挤上前,眉眼弯弯的笑起来,嘴里连连的说着:“大小姐,二娘我给你道喜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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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多谢二娘,不知道叶贤喜从何来?”叶贤垂下长长的羽睫,淡淡的说,用的语气是温顺而迟疑的。但是叶贤注意到,叶梅氏在听到被称呼为‘二娘’的时候,脸上一闪而过的恨意。

“大小姐的喜事从天而将,可是天大的好事。”只是一刹那的仇恨,叶梅氏又故作欢喜的,拍着手笑起来:“我们叶家可是要出一位王妃了!这可是从商几百载的叶家,行善积德才得来的天赐的好事!”

“妹妹,叶家的王妃不是无忧吗?”叶兰氏不由的惊呼起来:“指婚的是无忧,不是贤儿啊——!”叶兰氏心里惊慌不已,即使是让叶贤嫁入普通的富豪人家,她也唯恐叶贤被欺负了,又如何肯把叶贤,送进庭院深深的王府里去,只会被复杂的廷吃的连骨头都剩不下。

“姐姐,你说错了,指婚的对象是叶家的大小姐,无忧只是庶出的二小姐,不敢抢大小姐的风头。”叶梅氏多变的脸上,挂上了一副谦虚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很尊敬叶兰氏。

“妹妹——”叶兰氏脸上血色尽褪,还要说什么,就被叶梅氏把懿旨硬是,抢着塞到她的手里:“瑞王府的聘礼,都抬来了,日子也定了,就在三日后,老爷已经进去谢恩去了。姐姐,请看——”

叶梅氏一挥手,跟随她的叶家的女管事,就把瑞王府的聘礼一一抬进房间里。在叶兰氏看到这些聘礼,有些手足无措时,叶梅氏趁机拔腿就往外走:“姐姐,妹妹还有事,就不多叨扰了——”

就带着她的人离开了偏院,心里却得意的想着:这个计策可是一箭双雕,既解了无忧的围,又打发了眼中钉。

“王妃算什么?”叶梅氏冷哼:“将来我们无忧可是皇妃——啊哈哈——!”她奸笑着离开了。

“我去找老爷,让他收回让你出嫁的决定。”叶兰氏急急的往外走去,被叶贤给拉住了,她轻轻的摇摇头:“母亲,没有用的,如果不是父亲的默许,二娘是不可能如此大胆的。”

即使那个女人长袖善舞,但是敢对指婚的事奉阳违,而且大胆的掉包,随便想想就会知道,在她背后撑腰的是,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大人。

“但是,贤儿,我怎能让你嫁入豪门……”叶兰氏紧紧的拉着叶贤的手,滴下几滴清泪来:“对不起,都是母亲的软弱,才害了你……”

“母亲,对我来说嫁入豪门,和随便嫁给一个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叶贤温柔的给叶兰氏擦去脸上的泪:“男人的恩情有哪个能长久呢?”

她不会再相信爱情了,也不会再相信友情了,再被自己深爱着的男人,和最要好的朋友联手背叛以后。所以,那个迎娶她的男人,才应该是不走运的人,因为他迎娶的将是一个无心的女人。

“贤儿——”叶兰氏泪眼模糊的看着陆烟轻,她最心爱的孩子,竟然要送她进入,复杂的黑暗的大染缸里,她真的舍不得。

“母亲,这就是贤儿的命。”低下头,把脸偎近叶兰氏的双手上:“我们就听从命运的安排吧。”嘴角浮上隐隐的冷笑,在前一世里自己没有穿上,那袭美的婚纱,难道在这一世里,来弥补给自己吗?真是可笑,可叹啊,呵呵……

第七章

“小姐,因为时间仓促,所以你只能穿原先为二小姐准备的嫁衣了。”在出嫁的前一夜,春莲把一袭红嫁衣,碰到叶贤的眼前,看着眼前美丽的小姐,她也只能在心里哀叹,小姐的命真苦,竟然要代替二小姐嫁入瑞王府。

小姐还不知道,外面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流言,只怕小姐嫁过去,不会有好日子过,想到这里春莲就委屈的红了眼睛,这么好的小姐,却偏偏是一个苦命人……

“小姐,让你受委屈了。”

“不委屈,一个女孩总要嫁人,嫁给谁也不是我可以选择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只需要听话,乖乖的嫁过去,做他人的新妇。”叶贤淡淡的说,看了一眼大红的嫁衣。是上等的丝绸制成的嫁衣,手工刺绣的凤凰也是致美丽的,只是比不上她的手艺。

在遭遇了双重背叛以后,雨贤感觉自己情已断心成灰,再也提不起亲自刺绣的心情了,也罢,就穿上代嫁的嫁衣吧,反正这场婚礼,对她来说不过一场闹剧。

沉默的穿上嫁衣,叶贤看着大铜镜里的自己,脸上没有一丝的喜悦,只有她惯常有的淡漠,柔弱却没有褪尽,还需要慢慢的和这个身体,来一个契合的训练。

叶兰氏站在一旁,看着装扮的美丽异常的女儿,她的脸上不但没有喜悦,反而是泫然欲泣的表情,明天女儿就要离开自己的身边了,到一个更加复杂的环境里,她可以得到安然平静的生活吗?

知道叶兰氏的担忧,叶贤微微一笑:“母亲,做女儿的总是要离开母亲的身边,女儿最坏的下场,也不过独守偏院寂寞一生。”

叶兰氏眼里的泪终于滚落下来,她的女儿难道要,走一条和她相同的路吗?

相较于偏院这边的悲伤和压抑,在叶家的二小姐叶无忧居住的牡丹苑里,气氛却是稍稍的凝重了一些。

夜色下皎洁的月光里,一个丽人独自对着,亭子里焦躁愤怒的男人伤心垂泪:“鲭,是我对不起你,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为什么要让叶贤代嫁?”男人站在影里,看不清楚他的脸,只感觉到他的愤怒:“指婚给本王的是你,叶家的二小姐叶无忧,你想要食言吗,难道你忘记了我们的山盟海誓。”

“我也不想食言,鲭。”叶无忧抬起绝色的小脸,楚楚可怜的看向瑞王爷裴鲭,两颗晶莹的泪珠垂在她的眼角:“但是你知道我只是叶家庶出的二小姐,姐姐她一心想要做王妃,我是没有权利拒绝的。”

“是她做了手脚。”裴鲭相信了叶无忧的话,他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不让父皇,在圣旨上写明白,自己要迎娶的是叶家的二小姐叶无忧。

“鲭,我虽然不能嫁给你,但是我的心里只有你,我……我会……永远……等着你……”说完叶无忧掩面抛出亭子,一路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在裴鲭看不到的地方,她的嘴角往上弯起,裴鲭,抱歉了,虽然瑞王妃这个头衔我很中意,但是我最中意的却是皇妃的位子,因为那个位子距离我成为天下第一女人要更近一步。

“无忧!”裴鲭伸手却没有捉到叶无忧的衣角,他紧紧的攥住拳头对月明誓:“无忧,你等着我,我会让你重新坐上瑞王妃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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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儿,你多保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紧握着女儿的手,即使她再暗自祈祷,初升的阳光还是划破了一丝黑暗,洒进了内室里,是叶贤要上轿的时辰了。

“是,母亲,你也多保重。”叶贤在春莲的搀扶下,离开自己的房间,叶兰氏独自留在内室里,默默的流下眼泪来。

相较于叶兰氏的悲伤,春莲的愤然,叶梅氏的得意,从未谋面的父亲的冷漠。叶贤的心里一片平静,没有喜怒的波动,她在这一世终于也要出嫁了。

第八章

叶府正门外只有一顶孤零零的花轿,却独独没有新郎官的身影,只有瑞王府的管家过来告了一个罪,说他们家的王爷身体不舒服,就不来亲迎王妃了。

喜帕下的叶贤不动声色的,扯了扯嘴角,自己出嫁的第一天,就已经被那个男人厌弃了吗?身体不舒服,这是拿来做逃避迎亲的借口吗,还真是肆意妄为。

叶贤坐进花轿里,围观的人看着花轿,徐徐的离开了叶府,都议论纷纷:“看来,叶家的大小姐不得瑞王爷的欢心,失宠的日子近在咫尺。”

站在正门里的叶梅氏听到了这些议论,她得意的往回走,要告诉无忧这个好消息,因为只有让瑞王爷冷落了叶贤,无忧才能得到他的帮助,好在深里争宠。

此时瑞王爷正和几个兄弟,在瑞王府的花园里喝酒闲聊,哪里有半分不舒服的模样。

“五弟,恭喜。”温和总是笑嘻嘻的三王爷裴琪,举杯向裴鲭道喜。

“多谢。”裴鲭的声音好似万年的寒冰又冷又硬,脸色也是沉如水。

“哎呀,五哥,今天你得到叶家的如花美眷,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不用板着一张苦瓜脸吧。”裴鲭身边的俊美男人,搂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大声调侃着,这个男人是六王爷裴彦。

“如花美眷——!哼——!”裴鲭握拳,捏碎了手里的酒杯:“我哪里又稀罕这如花美眷了!”

“什么也不要说了,我们喝酒喝酒。”三王爷裴琪打着哈哈,拉着裴鲭不停的管起他酒来,裴鲭也不推辞,来者不拒都是一口喝干,六王爷裴彦干脆,充当起了倒酒人,在裴鲭看不见的时候,两人互递了一个眼色,更加热情的劝酒中。

于是在裴鲭的配合下,当迎亲的花轿到达瑞王府时,裴鲭一脸的酒气,胡乱的和叶贤拜了堂,看着面前纤细的女孩,裴鲭的眼睛里闪过冷酷的目光,叶贤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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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一滴一滴的烧尽,喜娘的脸开始僵硬起来,她大大小小也参与了好多豪门的婚礼,她本身也是豪门的夫人。自然见多识广,也明了很多的内幕。只是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置新人如无物的新郎官。

让她更加气愤的是,新娘子却安静的坐在婚床上,一点抗议的意思也没有。为什么遭受如此的羞辱和冷落,她却没有一丝反应呢?

“夫人,不必气恼,天色不早了,请夫人回去吧。”叶贤选在这时候开口,淡漠的话语里听不出一丝的怨恨。

“为什么要认命?”喜娘口气很冲,她最不喜欢如此软弱的女孩了,想当年她的泼辣,可是名扬全京都呢。

“世间女子的命,皆是如此不是吗?”叶贤的话里,这才带上了一丝的讥嘲:“这就是需要依附男人的不幸,所以我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真是一个扶不起的可怜虫!”喜娘长叹一声,拂袖离开了。

“你们都下去吧,王爷今夜是不会来了,都不要枯等下去。”叶贤吩咐,换了一声春莲:“春莲——”

“小姐。”春莲走上前,春荷却躲得远远的。在看到瑞王府的侍女们退下去以后,她故意大声的抱怨着:“哼,不能得宠的王妃,害我们也要跟着受累!”

“春荷!”春莲厉声喊,让春荷不甘不愿的闭上嘴。

“服侍我更衣,我要休息了。”叶贤不把春荷的话放在心上,一个奴才的闲言闲语,她是不会往心里去的。但是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却阻止了她:“慢着,本王说过让你先就寝了吗?商家出身的你,真是不懂一点礼义廉耻!”

第九章

伴随着冷冰冰话语的,是一个挺拔修长的俊美男人,首先映入叶贤视线里的,是他矫健的步伐,这个男人身手不错,从小受到英教育的叶贤,在第一时间里做出的,是评估眼前的男人,而不是看他的脸。

再往上就是男人俊美的脸了,让叶贤注意到的是男人的眼睛,看向叶贤的目光里,充满了冷冷的厌憎,仿佛在看着什么恶心的东西。

这就是她的夫君,叶贤微微的低下头,明白了母亲的担忧,还有春莲的忿忿然,自己在刚出嫁第一天,就要被打入冷了吗?原来自己在他的眼里,只是一件看不顺眼的东西……

“王爷……”春荷和春莲被男人,也就是瑞王爷裴鲭脸上的冰冷吓到了,战战兢兢的跪地请安。

“滚出去!”裴鲭飞起一脚,距离叶贤最近的春莲,就被踢出了新房,而裴鲭的目光落到,跪在角落里的春荷以后,收起了要踢出去的第二脚,回手锁上房门,他好像找到了更好的羞辱叶贤的办法。

叶贤依然平静的坐在婚床上,淡漠的看着飘落在脚下的红盖头,因为裴鲭的突然闯入,原本盖在叶贤头上的红盖头,也因为一阵风的突袭,而跌落在叶贤的脚下。

“贤儿,你要记住盖头不能自己掀开,要由你的夫君来掀开,否则就是不吉利的。”叶兰氏的淳淳叮咛,回响在叶贤的耳边。

母亲,不管是他亲手揭开了红盖头,还是被风吹落了,恐怕叶贤以后都难逃,被冷落的命运……

叶贤如泥塑木雕一般坐着不言不动,让裴鲭的心里没有来由的涌上焦躁,这个女孩心机如此之深沉,他必须下猛药,迅速的逼近叶贤,裴鲭的手指,挑起了叶贤的下巴,冰凉的温度让叶贤,下意识的抬起羽睫,就和裴鲭讥嘲的目光相碰撞了。

“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被本王宠&幸吗?”裴鲭的手指轻挑的摩挲着叶贤的肌&肤,眼里逐渐的浮现虐峪:“如此的美貌,如此的冰肌玉骨,能被本王拥有,本王还真是艳福不浅啊,是不是,王妃,恩——”

叶贤不知道裴鲭眼里的仇恨从何而来,只能继续保持着沉默,殊不知她的这份沉默,竟然让裴鲭认为,她就是在欲擒故纵。

裴鲭的手指略路的变得%暴了,叶贤的下巴上立刻出现了淡淡的红痕,她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理睬裴鲭的举动。

“怎么闭上眼睛了,害羞了吗?”裴鲭的话就吹拂在叶贤的耳边。

“不睁开眼睛也好,待会本王占%有你的时候,带给你的感觉将会更加的清晰……”裴鲭毫不怜香惜玉的推倒了叶贤,让她卧在绣着交%颈鸳鸯的锦被上:“你慢慢的享%受吧……”

第十章

“不要!”叶贤下意识的喊了一声,用力的推了一把裴鲭的膛,不管是前世的叶贤,还是今世的她,都无法接受这个只把她,当做一件工具的男人。

“不要!”裴鲭腾地跃上婚床,伸手掳住叶贤的小脸,逼迫她面对他的冷酷:“今天是你和本王的洞房花烛之夜,可由不得你说不要!”

一边说着裴鲭的单手用力,扯开了叶贤的大红嫁衣,在叶贤的怒瞪里,把她压到自己的身下,他俊美的脸还故意,紧贴着叶贤的脸,*的摩擦着:“好好的看着,就要得到你的本王,不要让本王失望——”

失望两个字刚刚落下,裴鲭的薄唇,就落到了叶贤的脖颈上,同时他的手,也鲁放肆的捉住了,叶贤的肩膀,他的呼吸喷在叶贤的耳边:“来和本王玩一个游戏吧,王妃……”

叶贤咬住唇瓣,看着有些失去理智的裴鲭,他是故意的,他今夜的所作所为都是故意。叶贤定定的看着,一脸恶劣调笑的裴鲭。

为什么,他会如此的厌恶叶贤,一定要彻底的羞辱她,才会开心呢?

“不要对本王装出一副贞洁淑女的模样,其实你的骨子里却是,一个放浪形骸的贱人,本王,说的对不对?”

裴鲭看不到叶贤眼底的疑惑,他的内心充满了仇恨,恨这个抢占了瑞王妃名号的女子,所以他要狠狠的羞辱她:“游戏就要开始了……”

叶贤定定的望进裴鲭的双眸里,这个男人本不喜欢叶贤,为什么又偏偏要折磨两个人呢?

裴鲭注意到了叶贤的冷静,于是他就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恶意的嘲弄着叶贤:“怎么,王妃已经迫不及待,要尝试这个游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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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裴鲭冰冷嘲讽不带一丝情欲的话,让叶贤一下子清醒过来,她好像跌入了冰窖里,身体迅速的变冷了。

这个男人对她所说的话语和,随意羞辱的态度里,没有一丝的尊重,就好像她是被秦楼楚馆的女子。

“不!你不能如此对待我,我是你的王妃!”叶贤一边挣扎着,一边气愤的喊着:“放开我,你这只沙文猪!”

即使前世的男人背叛了她,但是他们在一起欢&爱的时候,那个男人还是很尊重她,会考虑到她的感受,和她享受人生。

“放开你,笑话!”裴鲭一边压制住叶贤的挣扎,一边强行的伤害了她,在泪水从叶贤的眼里滚落的时候,他还故意俯在叶贤的耳边说:“在本王的眼里,你比那些贱人还不如!”

没有准备的叶贤,从眼角滚落颗颗晶莹的泪珠儿,裴鲭的暴伤害,不但撕裂了她的人,还一并撕裂了她的心,让她狠狠的一口咬住裴鲭的胳膊。

有什么在刚才破碎了,她都可以听到破碎的声音,失去的再也找不回来了,叶贤的心里浮上这个认知。

“我恨你!”叶贤的嘴里尝到了带有铁锈的血腥味道,瞧着床顶的美眸失去了神采。

“要怨恨就怨恨你自己吧,是你的贪婪让本王无比的厌恶你!”裴鲭残忍的说着,把丑陋的痕迹,统统的烙印在叶贤的身上、心里!

“本王说你是贱人,你还不信,看看你脸上的表情,听听你的呻&吟,你还要否认吗,贱人!”裴鲭继续用言语嘲讽着叶贤,也借此来打消自己对身下女人的痴迷。

叶贤闭上眼睛,不去看裴鲭原本俊美,现在狰狞丑陋的脸,这就是她现世的夫君吗?哈哈——,所以这里的叶贤才逃离了吗?

躲在角落里的春荷,呆呆看着床上的男女,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裴鲭的身上。

裴鲭注意到春荷的视线,就回过头来扫了她一眼,让春荷羞得立刻闭上眼睛垂下头。裴鲭扫过来的一眼里有着暗示,让春荷一颗心怦怦的激烈的跳着……

第十二章

低吼一声,裴鲭不看一眼仰面躺着的,泪流不止的叶贤,而是走到了春荷的身边,扯住她的胳膊,把她扔到了婚床上。

叶贤被惊动了,才知道刚才的一幕,竟然还有旁观者,泪无声的滚落,这就是自己以后的新婚生活……

春荷因为被叶贤的目光紧盯着,也因为没有经历过情&事,因此就害羞起来,小手软软的推了推,正压在她身上的裴鲭。

“有什么可害羞的!”裴鲭轻挑的笑着,手下不停的解开了春荷的衣服,在叶贤淡漠的目光下,他说:“即使你的丫头,本王自可以拿来享&用,你们主仆共侍一夫,也算是一桩美事。”

叶贤只是看着,却不说一句话,裴鲭先是暴的占&有了她,现在又要占%有春荷,而且是在他们的新婚之夜,就在他们的婚床上,在她的面前占%有春荷。

为什么我到哪里也逃不开,被羞辱的命运呢?叶贤的心里充满了疲惫,她不由的想起背叛了她的男人和女友。

身体因为裴鲭的暴在痛着,心却感觉不到疼痛了,是麻木了吗?在经历过双重背叛的冲击以后,还是在这个时空里,自己知道古代的男人,都不会是自律的好丈夫,都会拥有三妻四妾呢?!

心一寸寸的变成了灰烬,眼泪也流尽了,叶贤扭转头,不去看旁边肆意妄为的男人,嘴角却浮现了一丝自嘲的冷笑,叶贤呀叶贤,你真是愚蠢,竟然还对这桩婚事,抱有一丝的期待……

在听到要代替叶无忧嫁给瑞王爷以后,叶贤的心里有着小小的期待,她其实是一个很寂寞的人,渴望着温暖和依靠,不想再回到空荡荡的大房子里,除了佣人就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所以才答应了男人的求婚,把两人的婚纱照挂在了婚床的上方。

最具讽刺意味的是,男人和女友抱在一起,在婚床上抵死缠%绵的时候,头上就是她和男人的婚纱照,上面的她被男人温柔的抱在怀里,甜甜的笑着,好像依人的小鸟,再没有一丝女强人的味道。

是不是我不能拥有幸福呢?叶贤扯扯嘴角,前世的男人背叛她,今世的男人也背叛了她,呵呵——,她竟然还能笑得出声来,罢了,罢了,再也不奢望了,就做一个被冷落的王妃吧……

春荷虽然感觉到不好意思,也装模作样的推拒了两下,但是被花里浪子裴鲭,三两下就抚弄的浑身瘫软,也就半推半就的任他摆布了。

“你的名字?”相较于对叶贤的暴,裴鲭对春荷的细细抚慰,可以用温柔来形容了。

“奴婢……春荷……”春荷紧咬住唇,战栗着回答道。

“人如其名,的确像春天的荷花一样稚嫩。”裴鲭随口说了一句,春荷咬住嘴唇,她还顾忌着躺在一旁的叶贤。

第十三章

叶贤淡漠的躺在婚床上,不去看裴鲭的胡闹,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就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只是沉默的躺着。

“王爷,小姐,小姐在一旁……”春荷一边躲闪着,一边偷瞄着身边的叶贤。

“她在一旁怎么了,本王就是要她在一旁听着,看着……”裴鲭对叶贤言语上的羞辱,一直没有停止过。

而叶贤只是沉默的躺着,尽管耳边是两人胡闹的嬉戏声,但是她就是不为所动,只让裴鲭一人唱着独角戏:“本王真的得到了,两个如花美眷啊!”

如花美眷?叶贤只是冷冷的勾勒起唇角,恐怕在裴鲭的眼里,自己不过就是一具供他践踏的躯壳而已。

冷冷的淡漠的什么也不放在眼里的表情,统统被裴鲭尽收入眼底,他的心里忽的涌上更多的焦躁,自己如此的羞辱她,她却还能保持平静,要更加的羞辱她才可以。

裴鲭不再理睬沉默的叶贤,故意和春荷胡天海地的狂%荡了一整夜,直到最后一滴红色的烛泪滴落,烛台上熄灭了燃烧了一夜的烛火。第一缕光线从东方进来,洒在窗棱上,裴鲭才停止了这场旨在羞辱叶贤的欢爱。

裴鲭面无表情的坐在婚床上,两朵殷红的花渲染在铺陈着,洁白锦缎的婚床上,代表着叶贤和春荷的贞&洁。

“来人——”裴鲭唤了一声,瑞王府服侍的丫鬟们,端着沐浴的用品鱼贯而入,却对房间里的一切视而不见。紧跟着进来的春莲,却被横陈在婚床上的两个人惊呆了,她急急的冲上前:“小姐——”

“从今天起春荷就是本王的妾室了,以后就住在兰园,你们要好生伺候。”裴鲭用手指了两个嬷嬷,四个丫鬟,她们立即走上前:“是,王爷。”

第十四章

在众丫鬟的服侍下,裴鲭穿戴一新,而春荷也换上了新衣,裴鲭亲自揽住春荷的腰,对没有任何人服侍,依然像一个破布娃娃一般,躺在婚床上的叶贤说:“春荷,既然是你的丫头,本王收她为妾室,想必你不会介意的。”

春荷乖乖的依偎在裴鲭的怀里,脸上露出了美滋滋的微笑,从现在开始她就是瑞王爷的妾室了,虽然是一样的奴才,但是却可以凭借着以后或许会有的孩子,让自己的日子过的更好。

在叶贤的沉默里,裴鲭揽着春荷扬长而去,留下来的两个嬷嬷和四个丫鬟,也都趁机溜出去了,一个不受宠的,新婚第一天,王爷就纳了小妾的王妃,她们可不愿意伺候。

“小姐——”春莲站在婚床前,迟疑着不敢搀扶叶贤,看着婚床上凄惨狼狈的叶贤,眼里滚出了泪珠。

叶贤仰躺在婚床上,红肿的双眼,还没有干涸的泪痕,咬出血的已经失去了颜色的唇,在在说明昨夜,裴鲭是如何暴虐。

叶贤躺在床上,感觉眼里的泪已经流干了,两只眼都是干涩生疼,身体上的痛,比不过心里的痛,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连手都无法抬起来。

昨夜的一切,好像是一场噩梦,一场她被凌虐羞辱的噩梦!猛地用双手捂住脸,好像这样就可以忘记那场噩梦了!

“哈哈——”叶贤忍不住笑出声来,红色的血泪却从她手的缝隙里滴落,那是她心的碎片,其实她内心并不是很强势的女人,她也渴望着被温暖,被关怀,但是昨夜的裴鲭,却生生的打碎了她带着渴望的心,让她尝到了第二次的背叛……

知道裴鲭占&有春荷时,是一直在看着自己的,所以叶贤迅速的武装自己,不让自己流露出一丝的脆弱,却在裴鲭看不到的地方,差一点就咬碎了自己蔷薇色的唇。

小姐——”春莲小心翼翼的扶起叶贤,让她把全部的力量,都放在自己的身上。

两个瑞王府的嬷嬷,指挥着丫鬟抬了一桶热水进房间:“请王妃沐浴更衣,奴婢们都等着你起来用餐呢?”

他们的语气里,没有一点恭敬的意思。对于被冷落的王妃,她们都等着,在这个人的身上,再狠狠的踩一脚。因为她们都是被困在王府里,鲜少能亲近男人的奴才,自然会嫉妒瑞王爷的正室王妃,和刚才瑞王爷新纳的小妾。

“小姐身上有伤,你们眼瞎了看不见吗?”春莲顶撞了一句,虽然她也只是一个小丫头,但是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羞辱她家小姐:“而且小姐现在是瑞王府的王妃,是你们的主子,你们不小心伺候,还敢对小姐大呼小叫,真是一群混账的东西!”

“什么王妃?”嬷嬷们冷笑起来,满脸的不屑:“不过就是叶家不受宠的大房,养的一个小姐,还敢在瑞王府拿乔,你才是混账的奴才!”

“你们放肆!”春莲气急一巴掌挥过去,却不料被一个嬷嬷捉住手腕,另一个嬷嬷一巴掌甩过来,春莲的左脸登时就肿了起来,嘴角也裂开了,涔出血丝来。

第十五章

眼泪不由自主的从春莲眼睛里流出来,捉住她的嬷嬷冷冷的说:“不要以为这里是叶家,像你这样的三等丫头,我们瑞王府多得是,以后,记住自己的身份,再要放肆,休怪我们家法伺候!”

说着,她猛地一搡,春莲就跌坐在地上,连带着叶贤也摔倒在地上。

“王妃,虽然说你青春正盛,可是不要一夜贪&欢,你不顾廉耻,王爷还要保养身子。”嬷嬷扫过叶贤惨不忍睹,出言嘲讽着:

“奴婢多一句嘴,虽说是新婚夫妻,也要有个节制。王爷可不是你一个人的,都说叶家的大夫人不受宠,想不到却教会了王妃,你一手狐媚的手段,但是不要妄想用狐媚的手段来诱惑王爷,王爷可不吃你这一套!”

叶贤被两个嬷嬷的话,气的浑身乱战,嘴里却说不出话来,只感觉到一股咸腥的体,只从喉咙里冲上来,她在前世何曾受到过如此的羞辱,裴鲭,你欺人太甚!

“瑞王府,可不容狐媚子横行!”教训完,她们甩手而去。

“小姐——!”在春莲的惊叫声里,叶贤生生的喷出一口血来,险些昏过去。

“小姐——”春莲看到叶贤被气的吐血,惊慌失措的拖着她软绵绵的身体,连连呼唤着:“小姐——,你醒醒!”

叶贤强睁开眼睛说:“春莲,扶我起来沐浴。”她不要身上,留下裴鲭的痕迹。

在前世她虽然被称为温和的叶贤,但是也是要强和有脾气的人,即使前世她是孤独的,但是叶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敢对她不敬,想不到穿越过来,却平白的受此奇耻大辱。

纵使被设计代替叶无忧出嫁,叶贤也是存有一线的希望,希望裴鲭是一个良人,不管如何说,裴鲭总是皇家血脉,世代贵族血统,至少表面上也应该是一个谦谦君子。

但是只是短短的一夜,裴鲭就绝情的践踏了她的希望,让她狠狠的跌进了地狱里,一场穿越让叶贤从备受敬畏的叶家大小姐,变成了被人任意踩踏的弃妇。

裴鲭践踏的不止是她的身体,还有她对他的信任,从此以后她就什么也不奢望了……

心止如水就是说她现在的心境吧,已经一寸一寸变成灰的心,无论如何也无法粘合了。

春莲看着叶贤沉默的脸,也默默的扶起叶贤,让她坐进浴桶里。普一接触到浴桶里的热水,叶贤的身子就是一哆嗦,身上的伤口,还有私密处的隐痛,一起涌上来,让她绝色的脸庞瞬间褪尽了血色。

“呜——”叶贤呻吟了一声,又紧咬住嘴唇,昨夜被她用力咬破的嘴唇,再次流出殷红的鲜血来。

“小姐!”春莲心痛的唤,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在一旁束手无策,看着叶贤一个人痛苦,即使在叶家被冷落,小姐也是被大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备至长大的,娇柔美丽的小姐什么时候受到过如此的羞辱?

“如果大夫人知道小姐,你在瑞王府被人欺负,她一定会伤心的哭泣的——”

第十六章

“所以春莲什么也不要说。”叶贤苦笑,穿越过来她竟然变得柔弱了,不复前世的强势,因为她不再是掌握自己命运的人,而是必须依靠裴鲭这个男人,才能生活的女人。

“可恶!”她最厌恶的就是做依靠大树,而生存的菟丝花了,却从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一株菟丝花:“还真是有够讽刺的!”

因为知道女人在这个时空里,只是男人的附属品,所以她必须要忍受裴鲭给她的羞辱,即使再生气,也要忍、忍、忍!

“小姐,为什么他不怜惜你,你是如此的美丽。”春莲的目光落在,叶贤身上青青紫紫的淤痕上,只要看到这些青青紫紫,就能想象到昨夜裴鲭是如何的暴。

叶贤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裴鲭要折磨她,羞辱她,她和他明明是两个陌生人,为什么他表现的好像他们是仇人一样。

“这或许就是我的命运。”要经历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叶贤把脸埋进浴桶里,只是我要如何才能摆脱这样的命运呢?

如果她不想办法,就会像一株温室里娇柔的花朵,被突然袭来的狂风暴雨给摧残,再逐渐的凋零下去……

一边暗自懊恼变得软弱的自己,一边回忆起裴鲭狂暴的眼神,这一切都清晰的印在脑海里,怎么也无法抹去。

“小姐——”这个时候春莲除了在一旁哀泣,其他的什么也不能做。

叶贤从浴桶里抬起头,无数的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由于她的肌肤娇嫩白皙,连带的那些水珠,都变得美丽了,好像一颗颗透明的珍珠。

好像一株娇柔美丽的兰花,却是一株被暴风雨摧残过后,即将凋零的残花,在大铜镜里看到现在的自己,叶贤苍白的脸上微微的苦笑了一下,要接受这样的命运吗?

“王妃,奴婢们都等的不耐烦了,请你快一点!”门外忽然传来嬷嬷不耐烦的催促:“你身子再娇贵,也不能让奴婢们一直等着,奴婢们可不像你这么好命,还有一天的工作要做呢?”

“春莲,开门。”叶贤淡淡的吩咐,看了看大铜镜里已经服侍一新,再稍稍的涂抹了一点胭脂水粉,开始变得容光焕发的自己。

我是骄傲的叶贤,即使在这里备受欺凌,也要让自己昂起头,不能屈服在他们的羞辱下,叶贤这样高告诉自己。

就算是那个男人一再的羞辱你,叶贤,你也不能轻视自己,你可是叶家骄傲的叶贤,不是在这里柔弱温顺只能被欺凌的叶贤。

对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叶贤让春莲搀扶着走出卧房,因为裴鲭的暴,现在的她寸步难行。每走一步都是难以忍受的刺痛,冷汗顺着额头涔涔的滴落,叶贤咬牙坚持着。

出现在两个嬷嬷面前的叶贤,没有了被裴鲭摧残的狼狈和凄惨,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容光焕发美丽出尘。

“王妃打扮的这么漂亮,要做什么?难道要去勾引王爷吗?还是要去勾引其他的男人?”让叶贤想不到的是,嬷嬷一出口就是羞辱:“在瑞王府狐媚子可没有人喜欢,而且王爷也最厌恶狐媚子了,王妃,还是收了你那一套勾引人的法子,做一个安安分分的王妃的好。”

第十七章

“放肆!”叶贤再也无法忍耐了,人善被人欺这句话,叶贤算是亲身体会了一回,自己的要强竟然惹来她们的羞辱,却苦于身体的柔弱,无法甩她们一记耳光。

“放肆?!”嬷嬷冷笑了:“王妃娘娘,不是奴婢犯上,奴婢好心劝你一句,在瑞王府你只是失宠的王妃,可不要把自己当成主子。你和奴婢都是王爷的奴婢,只有王爷才是瑞王府的主子!”

“闭嘴!”春莲气急的喊了一声,俏脸涨的通红:“小姐是皇上指婚给瑞王爷的王妃,你们竟然敢把小姐比作和你们一般的奴婢!”

“这位姑娘,我劝你省省吧。”嬷嬷没有把春莲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不咸不淡的说:“王妃还真把自己当成主子了吗?不过就是被指婚而已,王妃不要忘了,王爷除了你这个王妃,还可以有四个侧妃,就算是王爷再请陛下指婚一个正妃,王妃你除了接受,只有接受。”

她们在里服侍了几十年,又被分来瑞王府,自然懂得在里生存的一切技巧,对于得宠的,她们恭恭敬敬的供着,对于失宠的,她们就会再多踩上一脚,让失宠的早死早超生。

“所以王妃娘娘,你要记住了,你不是主子。如果王妃娘娘自不量力,非要称自己是主子,奴婢敢保证,今天王爷就会让你懂得,谁才是主子,谁是奴婢!”

叶贤咬紧了红唇,母亲,看来女儿比你的处境还要艰难。但是——,叶贤挺直了背脊,即使被冷落,被羞辱,她也不能忘记了自己是骄傲的叶贤。

“王妃,请进去吧,到了用餐的地方了。”嬷嬷用手指着,敞开的一间宽大的房间说。

叶贤看过去,就看到摆放在正中间的一张长方形的餐桌,餐桌上放满了食物,已经有两排丫鬟安静的坐在餐桌两旁了,而在左右两方上首的位子,各有一个空位。

“王妃娘娘过来用餐了,你们还不快点起来迎接!”嬷嬷与其是在催促丫鬟迎接,还不如说是在嘲笑叶贤的失宠。

安静坐着的丫鬟们站起身,随口喊了一声王妃,但是脸上却没有多少的恭敬,反而有丫鬟跑到两个嬷嬷的身边来,恭恭敬敬的搀扶着她们,越过叶贤坐到了左右上首的空位置上,原来那两个空位子是给她们准备的。

“王妃娘娘,不要站在门外吹风了,奴婢们可耽误不得。”做好以后一个嬷嬷转回头,还不忘挖苦叶贤一声。

叶贤沉默的走过去,坐到了上首的位子,她的面前摆放的是和丫鬟们一样的食物,而两个嬷嬷面前所摆放的,是比较致的食物,明显比叶贤的早餐高了一等。

“王妃娘娘,请用餐——”两个嬷嬷齐声说道,都把目光落在叶贤的脸上,她们要看一看,这个娇滴滴的王妃,面对糙的食物会有什么表情。

叶贤拿起筷子,看看面前糙的食物,在春莲的担忧里,和嬷嬷以及丫鬟们的幸灾乐祸看好戏的表情里,神色自若的用起餐来。

想用这个来为难我,你们就错了。

第十八章

在前世叶贤是叶家的大小姐,吃穿用度自然是最好的,而来到今世以后,叶贤虽然和叶兰氏一起被冷落,穿上被叶梅氏刁难,在吃上却没有被为难过。

而面前的食物对丫鬟们来说,可以算是丰盛的美餐,但是对于叶贤来说,就是糙的不能再糙了,这也是为什么两个嬷嬷和丫鬟们,会用看好戏的表情等着她出糗的原因。

只是她们不知道现在的叶贤,已经非从前的叶贤了,前世她是商界的女强人,最善于的手腕就是能屈能伸,再说在吃上,她没有过多的要求,只要能补充身体所需的能量,即使再糙的食物她也能入口。

所以在两个嬷嬷和丫鬟们,纷纷露出失望的表情时,叶贤在心里暗暗的笑了,一时间饭厅里陷入一片冷凝里。

“哼!”突然一个小小的纷纷不满是声音,打破了这份冷凝:“不过是一个失宠的王妃,有什么好得意的,还不是被驱逐到奴婢们用餐的地方,王爷和新纳的小妾可是正在享用美食呢!”

于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饭厅里的丫鬟更加不把叶贤放在眼里,肆无忌惮的谈论起来,加上两个嬷嬷的有意怂恿,叶贤就知道了,今天瑞王爷裴鲭正泡在温柔乡里。

“就是,王爷现在正抱着花楼的牡丹花魁取乐呢。”尖锐的嘲笑声,毫不客气的向叶贤砸来,她依然不动声色,裴鲭在昨夜已经用言语和行动,狠狠的伤害了她,现在不过是在寻欢作乐,如果她计较了,才是最愚蠢的那个。

看到丫鬟们的言语本不能打击叶贤,两个嬷嬷的脸色就拉长了,因为裴鲭临去花楼前,一再的交待她们,要狠狠的不留情面的羞辱叶贤,如果她们做到了,就会重重有赏。

对于被困在庭院深深里的她们来说,还有什么能比金银珠宝,更加能慰藉她们寂寞的身心呢?所以她们故意的怂恿,丫鬟们用言语来打击叶贤,却大大的失败了,这个失宠的王妃,为什么会如此的坚强呢?一点也不符合,她柔弱的外表。

“我用好了。”叶贤放下筷子,不再理睬露出失望表情的嬷嬷,和在她的示意下,也很快用好餐的春莲一起离开了饭厅。

“小姐,你听到那个消息,真的一点也不伤心吗?”春莲的脸上一直写着我有话要问的字眼,却一直忍着等她们回到杏苑的房间以后,才轻轻的问了。

刚才在饭厅里,听到裴鲭到花楼寻欢作乐以后,春莲一直在偷偷的观察着叶贤的神色,却只看到她淡淡的,仿佛事不关已一样,自顾自的用餐,她想不通有哪一个女人,在得知自己的夫君到外面*花心,还可以如此的沉着冷静,甚至有一瞬间,春莲还以为身边正在悠闲用餐的这个人,不是她熟识的小姐,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我的心已经在昨夜被他践踏过了,既然他不珍惜,我又何必再为了他而伤心难过呢?”叶贤是真的没有一点的伤心,她已经看开了:“我纵然再伤心,再难过,他也不会过问。”

第十九章

如果裴鲭真心待她,自然不会在新婚夜狠狠的践踏她,也不会同时占有她的丫头,更加不会在今天扔下她不闻不问,自己到花楼去寻欢作乐,所以她不会自寻烦恼。

“最坏的打算,不过是——”叶贤看向窗外的晴空:“他多纳一房妾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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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楼最奢华的房间里,徐徐燃烧着浓郁的香料,而裴鲭正斜倚在大床上,享受着美人的伺候。这里是京都第一等的花楼,名字叫寻芳楼。裴鲭所在的房间,是寻芳楼最好的地方,是花魁牡丹招待客人的温柔乡,也是客人们大把撒银子的地方。

花魁牡丹雪白的手臂,攀上裴鲭伟岸的肩膀,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讨好身上的男人,痴痴的看着裴鲭俊美的脸。

最让她着迷的是裴鲭脸上的那双眼睛,里面总是带着一丝轻挑的勾人目光,让她不知不觉就沉浸在其中。

与花魁牡丹的痴迷不同,裴鲭的眼里没有丝毫激%情,这样的欢%爱在他的眼里,纯粹只是发%泄欲%望,维持着脸上暧%昧的笑容,俯首打量着身下陷入激%情的女人。

有资格成为寻芳楼花魁的女人,自然有她骄傲的资本,长及腰下的黑发披散在丝绸做成的锦被上,娇美的容颜,眉宇间流露出千娇百媚……

可惜,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人,如果是那个人,是那个人的话……什么时候,我才能把你拥在怀里呢?裴鲭黯然的闭上眼,不去看牡丹的脸。

情事过后牡丹靠在裴鲭的怀里,对他娇嗔的说:“王爷,你好坏!”

第二十章

“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裴鲭笑了,低沉的嗓音震颤着牡丹的耳膜,她也敏感听出一丝的凄凉,因此很识趣的闭上嘴,只是软软的伏在他的怀里。

“为什么不说话?”裴鲭问乖巧的依偎在他怀里的牡丹,平日的她总会缠着让他留下来,只是他一次也没有答应过。

“王爷……”牡丹从裴鲭的怀里抬起头,用柔软的手,轻轻的环住裴鲭:“牡丹,已经不敢奢望了?”每一次的挽留,得到的都是无情的拒绝,她已经习惯了裴鲭的决绝,他来花楼只是为了发泄欲望,没有任何的怜爱在里面。

因为裴鲭在和她欢爱以后,不管多晚,都会离开,只留她一人独眠。虽然花楼里没有人和她争宠,但是牡丹还是贪心的想要更多,只是裴鲭却只把她,当做泄欲的工具,不肯给予更多。

“如果……”裴鲭这时却出乎牡丹意料的,温柔的抚着她的长发,让她生出受宠若惊的感觉来,同时人也惊喜的看向裴鲭俊美的脸:“王爷……?”

“如果本王为你赎身,让你做本王的妾室,你会开心吗?”裴鲭忽的做出了一个决定,既然在你面前,占有你的丫头,你也无动于衷,那本王要看一看,你看着本王把花楼的花魁迎进瑞王府,你会不会改变脸色?

“真的吗?”牡丹又惊又喜,一脸的不敢置信。

“本王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裴鲭示意牡丹为他更衣:“待会就陪着本王回瑞王府。”

“多谢王爷!”牡丹喜滋滋的,手下不停的服侍裴鲭更衣,她的手都有点颤抖,太好了,太好了,她终于盼到脱离苦海的这一天了,以后她就要是瑞王爷的妾室了,不再是花楼人人可以采摘的娇花嫩蕊了。

满心喜悦的牡丹,忽然想到一件事,就小心翼翼的问:“王爷,你要纳牡丹为妾室,不需要告诉王妃一声吗?她是皇帝陛下指婚给你的王妃,会容得下卑贱的奴婢吗?”

“她只是父皇指婚给本王的王妃,本王的事情还轮不到她来嘴!”裴鲭冷哼一声,不悦的脸色让牡丹立刻识趣的闭嘴,看样子裴鲭不喜欢这个王妃,进瑞王府以后,她就不必去刻意讨好这个王妃了。

裴鲭大张旗鼓的把牡丹带回了瑞王府,不一刻的功夫,裴鲭在新婚夜第二天又纳了一个新宠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瑞王府,也传到了叶贤的耳朵里。

让那些有意传递消息的人失望的是,这个消息在叶贤这里,好像石沉大海一丁点的反应都没有,叶贤还是无动于衷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也不受突发事件的影响。

“王妃娘娘,你还真是悠闲——!”受到影响的,竟然是裴鲭纳的,第一个小妾春荷,她在听到消息以后,直接闯进了叶贤的杏苑。

叶贤正靠在软榻上悠闲的看书,在听到春荷气急败坏的职责以后,放下书转过身来,就看到了一脸忿忿然的春荷,正用着恨铁不成钢的目光鄙视着她!


21-30

第二十一章

她还是第一次,认真的看春荷,身材娇小玲珑,娇艳如桃李的小脸,其实春荷的美貌,比她只是稍逊一筹,难怪会被裴鲭纳为二夫人。

只是大概是出身不好的原因,她娇艳的脸上,因为特意的浓妆艳抹,反而暴露了她出身俗,就连那一身新衣服,在她的身上,也成了很俗气的东西。

“春荷,你放肆!”春莲抢步上前,挡住了来势汹汹的春荷,气愤的对她说:“春荷,你跟在小姐的身边,也有五年了,五年来小姐带你不薄,你却如此对待小姐!”

“我做了什么,需要你来教训我?!”春荷不但不收敛,反而气势汹汹的直逼向春莲:“是王爷要纳我为妾室,不是我上赶着要来的,你是因为没有被王爷瞧上眼,所以才嫉妒我吗?!”

“你?!”春莲被春荷一番抢白,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恨恨的瞪着她。

“而且我来只是为了告诉王妃,王爷又纳了一房小妾,本不是好人家的女孩,而是花楼的低贱的花魁!”春荷一脸的义愤填膺诉说着,那架势恨不得抓起叶贤,让她去找裴鲭理论:“王府里都传遍了,王妃你也听到了吧,为什么不去阻止王爷,却躲在房间里看书,我只是替你抱不平而已!”

“我为什么要去阻止,他纳妾是他的事,何须我来过问。”叶贤感觉太好笑了,一个妾室竟然理直气壮的来,责问她这个正室,为什么会容忍夫君纳妾。

“王爷的新宠是花楼的花魁,是最最低贱的女人,王妃你可以容忍,这样的女人,和你一同服侍王爷吗?”春荷的脸上露出了失望来:“这是对你的羞辱,你也要容忍吗?!”

“我不应该容忍吗?这就是对我的羞辱吗?”叶贤的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她认真的问春荷。

春荷使劲的点点头:“对,这就是羞辱,就是不能容忍的!要把那个女人,从瑞王府赶出去,让她知道瑞王府,不是她那样低贱的女人可以容身的!”

“如果容忍她为妾是对我的羞辱,那么容忍你为妾是不是对我的羞辱呢?”叶贤脸色一整,冷冷的反问了春荷一句,真是可笑的女人,竟然五十步笑百步,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妄想来指使自己做替罪羊。

早在前世的叶家,她就看多了父亲在外面*花心惹来的情债,不缺一些自以为很‘正义’的女人,到母亲的面前指责其他的女人,看多了那些白痴丑陋的嘴脸,所以叶贤对春荷就摆不出温和的脸色来。

她最厌恶的就是,看不清楚自己是什么人,却偏要对其他人指手画脚的人了!

春荷以为自己还是原来的叶贤吗?哼,她就错了,她可以接受冷落,却不会接受被他人指手画脚,告诉她要怎么做!

春荷想不到在她眼里柔弱的小姐,竟然会毫不客气的抢白她,让她的脸一会红一会白,在她还来不及恼羞成怒的时候,叶贤又说:“即使我平日里单纯空白如纸,也不代表我单纯到,可以纵容你任意指示的地步,那样我就不是单纯,而是单蠢了!”

第二十二章

春荷因为被叶贤说中心事而恼羞成怒,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记耳光甩过去,被叶贤轻易的躲开了,叶贤反手扫过去,春荷就爬跌到地上。

“你——!”春荷右手捂着脸,猛地回头看想叶贤,因为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一向柔弱的叶贤会反击,而且叶贤这一记耳光非常的用力,在她娇艳的小脸上添了五道红红的指痕。

“春荷,不管你如何受宠,也只是裴鲭的小妾,而我再被冷落,也是裴鲭的正室王妃,自然可以修理,对我不敬的你,你最好记住!”叶贤脸上的柔弱在一瞬间消失了,一向柔似秋水的美眸里也装上了锐利,让春荷不敢直视。

犹自不甘心的从地上爬起来,春荷被叶贤从没有过的锐利给镇住了,她一边捂着脸,一边悄悄的往后退,嘴里却逞强的咕哝着:“哼,你也就敢对我动,没有胆子去对付那个卑贱的小妾!”

叶贤本不理睬春荷的嘀咕,在说他人的是非之前,最好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春荷也不过是裴鲭的小妾,没有任何的资格羞辱打压,另一个和她相同地位的小妾。

“小姐,春荷她太欺负人了,你应该再狠狠的教训她一顿!”春莲对着春荷的背影,使劲的啐了一口:“你再容忍,她就要骑到你的头上,作威作福了,小姐!”

“对于自不量力的女人来说,对她不理不睬就是最好的选择。”叶贤继续看书:“而且瑞王府里不会,只有一个春荷,就让她们自己互相撕咬,我在一旁看戏就好。”

已经决定做裴鲭冷落的王妃了,所以叶贤是不会主动去招惹任何一个人,就让裴鲭自己去处理两个小妾之间的争风吃醋,而自己只要置身事外就可以了。

扭转身往自己的兰苑走去,春荷心里还残存着,从婢女一跃成为裴鲭小妾的欢喜,但是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裴鲭就又娶了一方妾室和她争宠,她是自动的把叶贤排除在争宠的行列里。

不就是最大的花楼寻芳楼的花魁吗?自己都不把大小姐放在眼里了,还会害怕一个小小的花魁吗?

但是春荷在回兰园的路上,远远的看到一个纤细娇小的身影,被两个嬷嬷,四个侍女簇拥着往瑞王府的,和兰园齐名的奢华院落——竹苑去了。

因为距离远,看不清楚花魁牡丹的脸,但是春荷却看到了,牡丹身上流露出来的清纯和俏丽,让她一下子咬住下唇。

秦楼楚馆出来的女子,即使是清倌,其心计手腕,也要超过平常的女子,就算是她们卖艺不卖身,讨好男人的手段也会一一学会,因为那是将来她们吃饭的工具。

而寻芳楼的花魁牡丹更是个中翘楚,在秦楼楚馆已经成名好几载,长期混迹在男人中间,对于*男人的手段自然是娴熟无比,她不能大意了。

手里的帕子,不知不觉的被春荷,狠狠的扭成了一团,目送远去的背影,她恨恨的说:“装什么装,即使装出一副圣女的样子,骨子里还是放%浪的女人!我绝对不会输给你的,走着瞧吧!”

第二十三章

华灯初上的时刻,夜幕笼罩了大地,京都里次第亮起了灯火,瑞王府也早早掌上灯,杏苑也不例外,红色的光晕从杏苑透出去。

已经做好了被冷落准备的叶贤,被意外的访客惊扰了,是裴鲭身边的通房大丫头秋梅,她带着四个小丫头,大摇大摆的登堂入室,闯进了杏苑。

杏苑的众丫鬟和嬷嬷看到秋梅,都满脸堆笑的迎上前,纷纷用讨好谄媚的语气说:“秋梅姑娘好,你怎么亲自来了,如果有什么吩咐,让小丫头们过来吩咐一声就是了,不敢劳动你的大驾。”

杏苑的正主子叶贤,反而被冷落在一边,她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个长相俏丽,却目露傲慢的丫头。秋梅这个人这个名字,在大婚第二天,也就是今天,就不时有‘好心’的嬷嬷丫鬟,在她耳边提点过多次,她也就知道了,秋梅虽然只是一个大丫头,却也是裴鲭的侍妾之一。

秋梅其实是皇里的小女,因为从小服侍在裴鲭的母妃——莲妃的身边,其乖巧圆滑的个,深的莲妃的宠爱,在裴鲭奉命搬出皇,到御赐的王府居住以后,就被莲妃指派到裴鲭身边服侍,是裴鲭的心腹大丫头。

杏苑的嬷嬷和丫鬟们,都明白的警告叶贤,在瑞王府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秋梅,她有可能是裴鲭的侧妃之一,其身份地位,自然比备受冷落的正妃要高。

叶贤也没有料到,早上才刚刚在她耳边提起的人,晚上已经亲眼看到了,对于杏苑的奴才们,极力讨好秋梅的举动,她不置可否,倒是春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不平,这些奴才不把小姐放在眼里,却对一个通房大丫头百般讨好,真是岂有此理!

“王爷,吩咐的事,身为奴婢怎么能不亲自过来。”秋梅说着,来到叶贤的面前,微微弯了弯腰:“王妃娘娘,王爷吩咐,今夜要你到竹苑侍寝。”

裴鲭大张旗鼓的带回一个小妾,并且的宣扬的整个瑞王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今夜不和那个小妾颠龙倒凤,又要召自己过去,裴鲭他有什么目的?

“知道了。”叶贤淡淡的答,心里所想的并没有在脸上露出来。

“来人——”秋梅得到叶贤的答复,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又吩咐了一声,就有两个使的丫头,抬着一大桶热水走进来,放到秋梅的身边,再慢慢的垂手退下去。

“请王妃沐浴更衣!”秋梅接着对跟来的四个小丫头吩咐,小丫头就一拥而上,从软榻上强扯起叶贤,把她往大浴桶推过去。

“你们要做什么?”春莲惊讶过后,抢步挡到叶贤的前面:“怎么可以对小姐无礼!”

秋梅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过后,春莲一下子跌倒地上,她的右脸上多了五个红色的指痕。秋梅一步上前,脚踩住了秋梅的脚,让她发出了一声惨叫:“这是教训你,在瑞王府里要守规矩,这里没有叶家的大小姐,有的只是王爷的王妃,下一次如果你再说错,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第二十四章

春莲右手捂住红肿的脸颊,眼泪在眼里打转,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已经被推到大浴桶前的叶贤,回头对春莲说:“春莲,站起来!”

秋梅转身就和叶贤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上了,擦出一丝火花。勾起唇角,秋梅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王妃娘娘,请容奴婢提醒你,在瑞王府倔强的人,通常会被欺凌的很惨。”

叶贤不说话,秋梅对扯着叶贤的四个小丫头递了一个眼色,她们立即鲁的扯下叶贤的衣服,强行把叶贤摁进大浴桶里。普一接触到热水,叶贤的身子剧烈的抖了一下,她的身体里被裴鲭暴对待,造成的伤还没有痊愈,伤口接触到热水,让她发出低低的痛苦的呻吟来,手堪堪的扶住大浴桶的边缘。

“王妃娘娘,还是奴婢来服侍你吧,小丫头们不知道轻重,如果弄疼了你,奴婢也没有办法交差。”秋梅亲自拿起丝囊,站到叶贤的面前:“王爷,不喜欢等人,所以我们要快一点,不要让王爷等的不耐烦了。”

说这话,秋梅用力的,给叶贤搓着背,眼看着叶贤娇嫩的肌肤,就被搓红了一大片,有些地方甚至还渗出了血丝。春莲看不过秋梅的鲁,就想要扑过来,却被四个小丫头,合力挤到了最外边,本不让她接近大浴桶。

“秋梅姑娘,让奴婢们来吧——”又有四个嬷嬷赶到杏苑,秋梅看到她们过来,就退开了:“你们要好生服侍王妃娘娘。”

“是。”四个嬷嬷应着,有两个一左一右架住叶贤的胳膊,第三个嬷嬷把叶贤的头,往大浴桶里一按,搓揉起她乌黑的秀发:“王妃娘娘的头发真光滑,好像上等的丝缎似得,让奴婢都舍不得松手了。”

“王妃不是——”春莲的话压在喉咙里,她发现说出这句话以后,那些嬷嬷更加放肆的欺负叶贤,就不敢再说了,只是在一旁默默的流着眼泪,而秋梅却得意的笑了。

叶贤因为无法动弹,用力捏着大浴桶的指尖,都都变成了白色,她竟然被一群老女人给调%戏了,纵然她有心挣脱,却无法阻挡几个老女人的骚扰,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女人也可以轻%薄女人,而且是这么的猥%亵下%流。

怎么也无法躲开,妇人们轻薄她的手,她只能把愤怒都压在心底,不要给我机会,我会让你们知道,羞辱我要付出的代价!

“够了——”春莲再也忍不住,冲过来推开了放肆的嬷嬷。

“有什么好害羞的!”一个嬷嬷哼了一声:“被王爷也是,被我们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好了,让这个丫头侍候吧,我们乐的清闲。”

“王妃——”春莲颤抖着,从热水桶里扶出叶贤,在众人轻薄的目光里,飞快的给她更衣完毕。

第二十五章

“跟我来吧,大夫人。” 秋梅只管在一旁冷眼旁观着,等春莲服侍叶贤穿戴整齐,就冷冷的催促了一声。原本想跟着过来的春莲,被秋梅命令不许跟过来,就把叶贤带到了竹苑。

秋梅吩咐竹苑的丫鬟,给叶贤端上晚餐,叶贤在杏苑还没有用晚餐,就被裴鲭召唤到了,他今夜要休憩的竹苑。

“王妃娘娘,你可要多吃点,奴婢可不希望,明天王爷责备奴婢们,说王妃娘娘的体力不够,不能取悦他。”秋梅杵在一旁,不带一丝表情的督促叶贤多用晚餐。

机械的把饭菜,填进嘴里,叶贤尽量忽略秋梅冰冷的目光,她的目光如芒在背,刺得她浑身不舒服。总感觉在秋梅的眼里,自己只是一件工具,仅供裴鲭泄愤的工具。

当裴鲭搂着牡丹,进来寝室时,叶贤刚刚用过晚餐,为了躲开秋梅的目光,她避进内室里。

“奴婢给王爷请安。”听到秋梅的问候,叶贤握紧了双拳,又要和裴鲭面对面了吗?!

“王妃在哪里?”裴琪的视线四下一扫,没有发现传唤过来的叶贤,而内室的叶贤站了起来,目光放在了内室的入口处,一架宽大的屏风分割了内室和外室,叶贤影影绰绰的看到,新婚夜曾经大肆羞辱自己的男人,还有倚在他怀里的女人。

“回王爷,王妃娘娘正在内室等候。”秋梅的话,把裴鲭的视线,引到了内室的方向。只跨前几步,裴鲭和他怀里的牡丹,就和叶贤面对面了,牡丹看到叶贤的时候,清纯俏丽的小脸上飞快的掠过一丝*。

叶贤没有看到牡丹*的目光,因为裴鲭的目光,把她给紧紧的钉住了,好像被野兽盯住的猎物,动弹不了一步。叶贤以温柔的笑,纵横商场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凶恶的眼睛,商场上的对手,明知她的微笑是面具,却也不会露出如此凶恶的眼神,试问谁忍心,对一个温柔似水的大美人,露出一点的狠狞呢?

一个人对一个人,怎么会有如此深的怨恨?叶贤迷茫了,她除了用无辜的视线看着裴鲭,再也不能做其他的,这个男人是为了什么,会对叶贤有如此深的怨恨呢?

就好像,叶贤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难道,叶家和裴鲭之间,还有什么不可说的秘密吗?

“王爷——”牡丹不依的娇声呼唤着,有意的靠进裴鲭的怀里,她不能容忍被裴鲭忽略,就算她不想承认,这个传言里被冷落的王妃,有着比她美丽一百部的容颜,而裴鲭和王妃之间的眉眼传情,更是刺激到了她,裴鲭看到这个王妃,明显的就忽略了她,很干脆的忘记了她的存在。

裴鲭收回盯着叶贤的视线,轻挑的笑着了牡丹的俏脸一把:“今天被我疼爱了一场,你还不满足吗?”

“牡丹,愿意天天伺候您。”牡丹更紧的窝进裴鲭的怀里,她才刚得宠,不想被王妃再把宠爱夺回去,因为王妃的美貌,让她心生危机。

第二十六章

“王爷,你不喜欢牡丹的贪心吗?”一层水汽弥漫在牡丹的眼睛里,她怯怯的低下头:“难道王爷一天的时间,就厌烦牡丹了吗?”到底是寻芳楼出来的花魁,再如何装出一副清纯的模样,骨子里还是脱不了,那股子烟视媚行的味道。

“喜欢,本王怎么会不喜欢呢?”裴鲭好像忘记了叶贤就在一旁,和牡丹在她面前,公然上演了一出打情骂俏的戏码:“乖——,不要哭,待会本王会好好的疼爱你的。”

“王爷——”牡丹眼睛里的水雾,飞快的消退了,她得意的撇了叶贤一眼,王爷是属于我的!

叶贤看着两人的公然*,不但没有一丝的羞涩,反而大大方方的看下去,她不是养在深闺,不解世事风情的淑女,而是看惯了男女之间游戏的叶贤,所以裴鲭想要刺激她的意图算是失败了。

嘴角甚至浮上了微笑,叶贤把身体靠在椅背上,看戏的话还是找一舒服的位置比较好。

“你先到床%上等本王。”裴鲭吩咐着,走向了看戏的叶贤,在叶贤淡漠的目光里,把她拽到自己的面前:“一天不见,你越发的漂亮了!”而裴鲭轻挑的口气,随意的好像叶贤是他的情人,而不是他的王妃。

”妾身多谢王爷的夸奖。“叶贤淡淡的说,没有避开裴鲭探索的目光,你还想玩什么把戏,今夜一并使出来吧。

“你忘记了今夜来竹苑的目的吗?”裴鲭的脸色一沉,他心里有火焰在燃烧,因为他没有看到,预期的叶贤惊慌失措,或者恐惧的表情,反而看到了一张平静到不兴一点波澜的美颜。

让裴鲭愈发恼火的是,他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然被这张美丽的容颜给吸引了全部的视线,这是连叶无忧都做不到的事,他深爱着叶无忧,但是却不一定要叶无忧,时时刻刻出现在自己面前。

“妾身没有忘记。”叶贤不懂裴鲭,为何在看到她以后,就会无端的生气,只能以不触怒他为目的。

“本王要的是,在床%上可以让本王愉悦的女人,王妃就来取悦本王吧。”裴鲭一把扯住叶贤的手腕,在牡丹的惊呼里,把她扯进怀里,裴鲭发现自己竟然情动了。

“如果我说不呢。”叶贤被逼抬起头,仰望着裴鲭面带薄怒的脸:“我有说不的权利吗?”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想要你,就叫你来侍寝,你没有权利说不?”裴鲭的手环上叶贤的腰,逼着她不得不后仰着头:“杏苑的嬷嬷,还没有教会你规矩吗?在瑞王府府,只有本王才是主子,主子要宠幸一个奴才,做奴才的没有拒绝的权利。”

一边冷酷的说着,一边用手手使劲的,捏着叶贤的下巴,逼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而且——”他凑近了叶贤,热热的气息,吹拂着叶贤的肌肤,让她不能自已的战栗着:“本王没有忘记,你美妙的身体。”

第二十七章

叶贤垂下眼帘,不屑去看裴鲭俊美的脸,笼罩上情%欲之色的脸庞,显得有些丑陋狰狞,让她打心里厌恶,却无法摆脱他的钳制。

“王爷——”叶贤垂下眼帘,看着裴鲭的长靴:“你府里已经有美妾春荷,和寻芳楼的花魁,就放过妾身吧,你不是十分厌恶妾身吗?”

叶贤刻意压低了声音,只让裴鲭一人听到,她感觉有点累,不想再和这个男人纠缠了,如果可以趁机脱身,她宁愿裴鲭此刻注意的,是大床上的美妾花魁,而不是应该被冷落的她。

“你是父皇赐给本王的王妃,本王怎么能冷落你。”裴鲭一把扯起叶贤,不顾她的挣扎,抱着她往大床走去:“尤其是你这样的美人,如果被本王冷落凋零了可不好,还是说你认为本王,不能满足你,你想要其他男人来满足你。”

裴鲭的话,让叶贤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他,他,竟然又一次羞辱了自己,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狠。裴鲭口里的她好像是,欲求不满的贱人一般,不知道廉耻。双手慢慢的攥起来,裴鲭,你为何要逼我到如此的境地,在你心里为什么我会是如此不堪的女人?

“裴鲭,你好狠的心!”不让心里的委屈显露出来,叶贤扭开了头,她感觉自己自从嫁到瑞王府,就好像钻进了一个早已设好的圈套里,主谋有裴鲭,好像还有其他人的参与。

“哼!本王心再狠,也比不上你的贪婪卑鄙。”裴鲭的话里有话,鲁的把叶贤扔到大床,壮的身体随即,压在叶贤的身上。

“王爷——”一旁的牡丹不甘心被冷落,就主动的凑过来,手指在裴鲭的身上游走着,一下一下的划着圈:“你不要冷落了牡丹啊——。”

裴鲭凑过来亲亲牡丹的脸:“等本王先好好疼爱了她,再来疼爱你。”说着,裴鲭用力的扯开了叶贤的衣服,冷冷的笑了。

“还是本王记忆里,美丽的身子。”

“放开我——”叶贤被裴鲭,*放肆的动作,给羞辱到了,她不停的扭着身子,想要躲开裴鲭的轻薄,还有身体里涌上来的火焰,该死的,又被他挑起欲%火来了。

“不要?”裴鲭冷笑一声:“由不得你说不要!”

第二十八章

叶贤轻轻的摇着头,好像这样就能驱逐身体里的火焰,但是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她蔷薇色的唇里,流泻出轻吟来。

“你说不要。”裴鲭笑着在叶贤的耳边说:“你的身体,可不是这样说。”

叶贤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的一点一滴的变化,只能让长长的羽睫,遮盖住自己弥漫起水雾的美眸,把头扭向一旁,他想怎么羞辱自己,就让他羞辱吧。

“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裴鲭残忍的在叶贤的耳边笑着说,看到她无动于衷的模样,心里的邪火蹭蹭的窜起来了,好像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而身下的女人却不配合,衬得他好像跳梁的小丑,于是说话就越发的恶毒了:“有什么好哭泣的,男人和女人,不就是这么一回事,享受到了才是最主要的。”

听到裴鲭轻挑的话语,叶贤在心里喊了一声,我不是这样的女人,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睁开眼不提防对上了,牡丹嫉妒愤恨的目光。怔了片刻,叶贤的美眸里浮上一丝讥嘲。不想要的却被苦苦纠缠着,而想要的却被扔在一旁。

新婚夜的惨痛,又历历在目,让叶贤一下子僵直了身体,他又要残暴的折磨她了吗?

“不要表现的,像一木头似的。”裴鲭用手拍拍叶贤的脸:“新婚夜你表现的很好,只是一天就完全忘记了吗?还有叶家大夫人从来不教导你,如何取悦你的夫君吗?你也想向她一样,彻底的失去本王的宠爱吗?”

叶贤伸手要推开他,他为什么要时时刻刻的羞辱她,让人厌恶的男人,如果她不是穿越到,这个男尊女卑的时空,如果是她掌控了叶家的商行,这个男人休想一次又一次的羞辱她!

“裴鲭,你的羞辱,我记下了!”紧盯着裴鲭的眼睛,叶贤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如同在宣誓一般。

第二十九章

“本王说的不对吗?”裴鲭冷笑,双手紧紧的箍着叶贤的胳膊:“这就叫羞辱吗,本王认为还不够!”

说着,他熟练的用手抚着,叶贤呆板的身体:“你忘记了吗,本王就帮你想起来。”

裴鲭一边*叶贤,一边继续在她的耳边说:“快点回忆起,新婚夜你的热情,不要让本王久等了!”

叶贤紧紧的咬住嘴唇,无声的看着残忍的裴鲭,为什么看不清楚他那张狰狞扭曲的面孔了,有什么模糊了她的双眸,打湿了她的脸颊呢。

“怎么,你终于想起来了吗?”裴鲭的声音突然变温柔了,在叶贤的耳边蛊惑的说着,接着他故意对牡丹说:

“牡丹,看看本王的王妃吧,她可不比寻芳楼的花魁你逊色半分。”裴鲭温柔的声音,忽的转成了恶意的嘲讽:“瞧瞧,比你还要热情呢!”

牡丹故意伏在裴鲭的身上,肆无忌惮的盯着叶贤苦忍的表情,一边咯咯的笑着,一边故意也羞辱着叶贤:“奴婢怎么能比得上王妃的柔媚,王爷,奴婢知道你的意思了,奴婢会在一旁好好的看着,王妃是如何服侍王爷的,也会用学到的好好的服侍王爷。”

叶贤用力的咬住嘴唇,直到嘴里尝到,血的味道也不肯松开,她要用疼痛让自己清醒,裴鲭是为了彻头彻尾的羞辱自己,才故意这么做的。

恍惚间,裴鲭冰冷的眼睛,还有牡丹嘲弄的眼睛,一一在她的眼前,交织着显现,她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什么地方,只能闭上眼睛,把自己抛到一片黑暗里。

叶贤,你不是软弱的,虽然你还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但是从现在开始,你要记住,记住这个给你羞辱的男人!

咬住唇,不去看裴鲭嘲弄的脸。他要羞辱她就羞辱吧,她以后不会再强迫自己,虽然和他欢%爱不是自愿的,但是她也没有必要委屈自己,就让灵魂和身体彻底的融合吧。

“王爷——”等裴鲭放开叶贤,牡丹就缠住了他:“你冷落牡丹太久了!”

第三十章

裴鲭也正在为自己,那片刻的失神而懊恼,他竟然在叶贤情动时,好像在她身上,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为了清出心里的激荡,就顺势的把牡丹压在身下,反正不是他想要的人,不管是谁,他都只是在发泄。

叶贤即使不去看,也能听到旁边牡丹的纵情娇吟,她在向自己示威,叶贤撇撇嘴,我宁可让裴鲭冷落我,也不要接受他的侵%占。

好像感觉到什么,叶贤扭转头,就看到站在屏风外的,那个熟悉的身影,是秋梅。她一直站在那里吗?叶贤脑子里闪过这个认知,就忍不住浮现一丝的冷笑,呵呵,这也是一个不甘心,被冷落的角色吗?

刚才自己的呻吟,还有不自觉迎合裴鲭的主动,都被她看在眼里了吗?所以她的眼睛里,才会有嫉妒和怨恨吗?叶贤知道刚才她还是在裴鲭的撞击下,不由自主的迎合着他的掠夺,刚才她放任灵魂主宰了这个身体。

唇瓣的笑一直没有听过,叶贤也不收回目光,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屏风外的秋梅。目光里有着挑衅,如果你要这个男人,就自己来抢,不要用着嫉妒和怨恨的目光紧盯着我,我不稀罕这个男人的宠幸。

屏风外的秋梅,也惊觉了叶贤的注视,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身体还微微战栗着,却又很快的挺直背脊,转身走了出去。

不能让失宠的王妃看到自己的凄凉,莲妃娘娘已经答应了,会让自己做王爷的第一侧妃,所以不能在这个比自己小的女人面前示弱,她迈着僵直的步伐,机械的一步步的走出了竹苑。

叶贤收回目光,耳边是裴鲭的喘息,以及牡丹陷入情&欲的尖叫,闭上眼睛让自己全身放松,叶贤沉入梦乡里,在梦里自己可以保护自己,不被这个男人欺负。

“王爷,今夜在竹苑就寝吗?”布置美的兰苑里,正在被丫头服侍卸妆的春荷问,只是一天王爷就把她,独自留在兰苑里了吗?

“回姨娘,王爷,今夜宿在竹苑里。”跟随春荷的丫头,一边给春荷下朱钗,一边回答她的问话。虽然她们被派来服侍春荷,但是在她们的眼里,春荷也不过是卑贱的侍妾,因此对她就敷衍多于恭敬了。

春荷手里的簪子,一下子在梨花木的桌面上,人蹭的一下子就窜出去了。一心往高处爬的她,看不到丫头们鄙夷的目光,只想着要和花魁牡丹争宠,就急匆匆的往竹苑跑去。

春荷刚踏进竹苑,就看到院子里,高高挂起的大红灯,还有从房间里传出来的,男欢女爱的声音,紧咬住红唇,不甘心,她不甘心只一天,就失去了裴鲭的宠爱,由新人变成了旧人。

春荷虽然怨恨交加,却不敢私自闯进去,只能呆站在院子里,直到看到有点失魂落魄的秋梅,她才醒悟似的,又奔回兰苑去了。

“都是王妃的错,如果不是她的不争气,王爷,怎么会被卑贱的花魁给占去了!”春荷心里都是对叶贤的不满:“必须要想个法子,不能让她一直霸占了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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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让人感到压抑的一夜终于过去了,竹苑燃烧了一夜的灯,正在逐渐的暗淡下去,剩下点点滴滴的红泪,不知道是谁的眼泪,不甘心的残留着。

裴鲭和牡丹已经先后起床,在丫鬟的服侍下着装完毕,牡丹从面无表情,但是眼里隐隐有嫉妒的秋梅手里,接过了热茶,亲自捧到裴鲭的面前:“王爷——”

牡丹未语先笑,盈盈秋波只专注的看着裴鲭,从此以后这个俊美优秀的男人,就是她的天了。裴鲭温柔的笑着,从牡丹的手里接过茶碗:“你还没有忘记本王的习惯。”

“王爷的习惯,牡丹一直记在心里。”牡丹笑的灿烂妩媚,因为心里有这个人,所以她一直记着,裴鲭喜欢喝的清茶。秋梅狠狠的扯了一下锦帕,恨恨的挪开了目光,不去看两人之间的卿卿我我。

里间只留下,因为被昨夜折磨而疲惫的叶贤,还在安静的睡着,床帐垂落下来,隐隐只看到她的背影,和那一头长长的乌黑的秀发铺陈在大床上。

用过热茶,裴鲭把茶碗扔回丫鬟手里的托盘上,搂过牡丹柔软的身子,对躺在里间的叶贤说:“你已经醒了吧,不要再装了。今天本王要带牡丹和春荷,去给母妃请安,你就不要去了。”

牡丹和秋梅都大大的惊讶了,王爷是不打算承认王妃的地位吗?这就不仅仅是冷落那么简单了,如果一个女人在过门第三天,夫君不带着去拜见翁姑,就是妾身未明的身份,是不能也没有资格,出现在夫君家人的面前,尤其是身为瑞王妃的叶贤,如果裴鲭不肯坐实她的身份,不但不能和皇室的贵妇们交流,就是皇家的各种宴会,也是无缘参与的。

不理牡丹和秋梅的惊讶,裴鲭径自带着牡丹,以及听到他的吩咐,来到竹苑的春荷,一起往前厅走去,正好和闻讯赶过来的春莲擦身而过。

“小姐——”春莲听到了裴鲭的命令,就急急的冲进内室掀起床帐:“你快醒一醒!”她眼里的泪,早扑簌簌的滚落下来。

竹苑的嬷嬷和丫头,在一旁看到了,立刻不高兴的说:“还不赶紧的擦干你脸上的泪,真是不懂规矩,在瑞王府即使你再委屈,也不能落泪,这不是给王爷添晦气吗?如果被秋梅姑娘看到了,早一记耳光抽过去了——”

嬷嬷一边抱怨,一边狠狠的拧了春莲的胳膊一下:“还哭,小蹄子,你想让我们陪你一起受罚吗?!还有,不许叫小姐,要喊王妃娘娘。”

“春莲,不要哭,擦干你脸上的泪!”叶贤慢慢的转过身来,她的目光很平静,一点也没有悲伤或者沮丧的意思:“扶我起来,我们回杏苑。”

裴鲭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吗?为什么要迎娶自己,为什么不干脆给自己一封休书!

“是,王妃。”春莲一边扶叶贤起身一边说:“我扶你回杏苑!”

“春莲,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为了他而伤心,你有何必为我而伤心呢。”经过昨夜的事,叶贤已经暗中下定决心,有朝一日一定要离开瑞王府,不做这个事事委屈的王妃。

第三十二章

前面大厅里,莲妃一大早就从里赶过来,端坐在首位上,等着裴鲭带着王妃,来给她请安。大厅里的气压有点低,起因是莲妃不喜欢,皇帝指婚给裴鲭的媳妇,因为她认为,出身商行世家的王妃配不上裴鲭,也不会对裴鲭的将来,有任何的助益。

如果不是裴鲭坚决要求,他只要叶家的大小姐,莲妃是不会妥协的。在莲妃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好的人选,就是出身豪门的世家千金,柳家的小姐柳冶,但是裴鲭坚决的推拒了,莲妃的一片好意。

“母妃,儿臣今生只爱叶无忧一个,所以儿臣不会迎娶柳冶。”裴鲭跪在她脚下,却是为了一个女孩,而苦苦恳求她。

虽然她怒裴鲭的不争,但是却不忍心,看着心爱的儿子失望,就无奈的妥协了,其实也因为裴鲭的一句话:“母妃,儿臣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有太子和皇后娘娘在,儿臣是没有机会的,所以儿臣只想和心爱的人,一起悠闲度日。”

听了裴鲭的话,莲妃也知道她无法斗得过,身后有强大靠山的皇后和太子的,所以在心灰意冷的时候,同意了他的恳求。

在看到裴鲭喜悦的目光时,莲妃在心里想,罢了,罢了,既然他无缘帝位,就让他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吧。只是莲妃一时无法说服自己,就打算给裴鲭的王妃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知道,一个出身商行的女孩,可以成为瑞王妃,是多么幸运的事。

在莲妃端着热茶,慢慢的品尝的时候,从大厅外传来了裴鲭的声音:“母妃,儿臣带牡丹和春荷给你来请安了。”紧接着裴鲭和两个妾室,就出现在莲妃的视线里。

“鲭儿?”莲妃看到他们三人,不由的一怔,端在手里的茶杯险些扔出去。现在是什么情况,鲭儿不是应该带着,他好不容易才求来的,心爱的王妃一同给她请安吗?

还有鲭儿什么时候纳了小妾,他不是会让心爱的人委屈的人啊,难道,中间出了什么变故吗?心里如此想着,但是莲妃却不动声色的问,带着两个小妾给她请安的裴鲭:“王妃呢?你怎么没有陪着她一同过来,反而带着妾室来请安,今天你是闹得哪一出,母妃,都糊涂了。”

“母妃,叶家换人了,儿臣迎娶的王妃,不是叶家的大小姐,而是一个冒名顶替的女人。”裴鲭请过安,就做到莲妃的身旁,牡丹和春荷还老老实实的跪着,等着莲妃的吩咐。

“换人了?!”莲妃有些吃惊,接着心打扮的脸上露出了怒意,她把手里的茶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叶家的胆子不小啊,竟然敢欺瞒当今的亲王殿下!”

“是人心太贪婪了。”裴鲭只是淡淡的说,莲妃看看裴鲭淡淡的面色,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叶家换的人是谁?”

裴鲭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命令大厅的丫鬟:“来人,上茶——”

第三十三章

大厅里的丫鬟立刻把茶端上来,裴鲭示意牡丹和春荷给莲妃敬茶,莲妃虽然心里有疑问,但是看到裴鲭不想,当着两个小妾的面说出来,就暂且按捺住心里的疑问,看向两个一直安安静静的跪着的小妾。

恩——,长相各有所长,但是看起来,都不是安分的人,只是——,如果她们不安分,鲭儿也不会容忍她们撒野。看来,她们只是鲭儿,临时抓来消遣的玩意,自己不必放在心上,等哪一天看不顺眼了,就直接打发了她们。

牡丹和春莲想不到,可以拜见莲妃,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却又喜滋滋的,端过茶碗恭恭敬敬的,举到莲妃的面前:“奴婢,给莲妃娘娘请安。”

“恩。”莲妃一一接过,牡丹和春莲捧上来的茶,每一个都沾了沾唇,示意跟随出的女,把原本准备给王妃的礼物呈上来:“立你们为妾,是鲭儿的意思,本事先不知,也没有什么准备,这些小玩意,就赏给你们吧。以后你们要尽心尽力的服侍鲭儿,你们可听清楚了吗?”

“奴婢,听清楚了。”牡丹和春莲接过赏赐,都喜笑颜开的扣下头去,从今天起她们的身份,就算是被承认了,成为了裴鲭正式的小妾。

“听清楚了,就都下去吧,本和鲭儿还有话要说。”莲妃随意的挥挥手,牡丹和春莲就知趣的告退了。

等大厅里只剩下她们母子二人的时候,莲妃就问裴鲭:“现在只有我们二人,你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叶家为什么要换人,换的是谁?”

“叶家换的是叶贤,叶兰氏的女儿。”裴鲭厌恶的回答:“叶贤很有心计,她竟然找到了父皇指婚的漏洞,声称她才是叶家的嫡出大小姐,而取代了无忧的地位。”

“有这回事?”莲妃更加惊讶了,因为叶家是第一皇商,所以叶家的很多事,也就不是秘密,据说叶家的大夫人,一直不受叶家家主的宠爱,而被冷落在偏院里,而叶家当家的却是二夫人,这样的女人会养出一个于算计的女儿吗?

就算是叶兰氏的女儿是于算计的人,身为叶家当家的女主人,还有叶家的家主,会容许一个不受宠的大小姐,如此的肆意妄为吗?

看着裴鲭义愤填膺的脸,莲妃在心里冷冷的笑了一声,鲭儿,你因为爱着那个女孩,所以才看不清楚其中的关系吗?莲妃不由的想起,当今的太子,正在挑选待选的秀女,莲妃的眉头蹙紧了。

究竟是叶贤太贪婪,还是叶家的二夫人,以及叶无忧太贪婪呢?鲭儿,你为什么不用心看一看,还是你要自欺欺人的认为,叶无忧真的是无怨无悔的爱着你呢?

想到这里莲妃有些好奇,想要看一看代嫁的王妃,就笑着对裴鲭说:“不管嫁过来的是谁,她总是你父皇指婚给你的人,你也不好就这么冷落了她,怎么不带她过来拜见本呢?”

第三十四章

“她没有出来拜见母妃的资格。”裴鲭冷着脸回答,一点也不愿意再提起叶贤。

他就是故意的,因为自古女子出嫁,如果不由夫君陪着去见翁姑,就表示夫家还没有承认她的身份。而裴鲭不但视叶贤如无物,也从心底厌恶她,所以只管带着两个妾室来请安,就是要为难叶贤,本王绝不承认你的身份和地位,看你还能怎么办?

莲妃看着裴鲭摆出的难看的脸色,就明了代嫁的王妃,彻底的失了他的欢心,心里就不由的涌起一线希望,她还记挂着当初,要给裴鲭向皇帝请婚的对象,于是就试探着说:“既然她不得你的欢心,你不如重新迎娶一个正妃,本请陛下做主,让你可以再立一个正妃,鲭儿,你考虑一下。”

“母妃,儿臣不会再立正妃。”而且这个正妃,本王也正在想办法要打发了她,这些话裴鲭是不会,告诉莲妃的,他其实还在抱着,想要叶无忧做瑞王妃的念头。

“你认真的考虑一下,如果想通了,就来告诉母妃一声。”莲妃知道不能勉强他,就不再多说,她如何不知道裴鲭,心里的打算,只是不忍心说破。看着痴心的裴鲭,莲妃不由在心里暗叹,这个痴情的儿子,恐怕要失望了。你可知道,陛下已经下旨,让叶家的小姐,参加东太子妃的待选,叶无忧如果心里有你,怎么会听凭叶家,把她的画像呈进太子呢?

莲妃之所以没有说出来,就是希望裴鲭可以忘记叶无忧,重新找一个真正爱着他的女孩,一起相互扶持,相濡以沫的生活,但是看裴鲭的模样,他要走出叶无忧的影,还要很久很久……

“好了,你也不用在本跟前伺候了,秋梅呢,知道本来了,为什么不来见本。”莲妃挥挥手,眼不见为净,不想再看到裴鲭沮丧的脸。

裴鲭站起身,重新给莲妃行了礼,就默默的退出去了,秋梅闻听莲妃的传唤,就急匆匆的走进大厅里,跪到莲妃的脚下:“奴婢见过莲妃娘娘,给莲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莲妃笑着拉起秋梅,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几眼:“恩,看来鲭儿没有亏待你。”一边说,一边示意跟来的女,太监都退出去,等所有的人都退下去了,莲妃才接着问:“鲭儿,对你可好?”

“多谢娘娘厚爱,王爷对奴婢很好。”秋梅被莲妃打量的,悄悄的红了脸,低低的说。

“这就好。”莲妃笑着点点头,依旧拉着秋梅的手,语重心长的说:“秋梅,你知道本为什么把你赐给鲭儿,就是因为你是本最信任的人,把你放在鲭儿的身边,本放心,在里也就不牵挂他了。你跟在鲭儿的身边,有没有觉得委屈你了?”

还有一个原因,莲妃却没有说,她认为还不到说出来的时机。

“娘娘,奴婢明白。”秋梅立刻跪下了:“奴婢不委屈,奴婢愿意守在王爷的身边。”

第三十五章

“秋梅,鲭儿不喜欢现在的王妃,对你来说是一个机会,你要好好的把握。”莲妃的纤手拍在秋梅的肩上,示意她附耳过来,在她耳边小声的说:“等过了太子选秀的日子,鲭儿对叶无忧的心也淡了,本就让他迎你为侧妃——”

看到秋梅想说话,莲妃示意她不要说,亲热的拉过秋梅的手,莲妃细细的给她传授了,自己在里生存的技巧:“你不要小看这个侧妃,本在里二十多年,经历了很多事,也冷眼旁观了很多事,皇后娘娘看似风光的底下,不知道掩藏了多少的辛酸和苦辣,所以你只管做鲭儿的宠妾吧,或者等时机到了,本会做主,让你正为正妃。”

“多谢莲妃娘娘——”秋梅感激的扣下头去,有了莲妃的保证,她会牢牢抓住这个时机,等着成为瑞王府的女主人的,那一天的到来。

“好了,本要回去了,你好生服侍鲭儿吧。”莲妃示意秋梅搀扶她起身,径直回去了,秋梅也不张扬,乖巧的做她分内的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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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荷居住的兰苑里,裴鲭随意的歪在床上,左拥右抱着两位美妾。而王妃叶贤,今夜却被他抛到脑后,是因为叶贤竟然不再,为他的羞辱所动容,裴鲭也就觉得,两个人的游戏,只有一个人在玩,就没有意思了,因此今夜只管和春荷和牡丹,在兰苑里喝酒寻欢,刚才他们厮混在一起玩闹了一场,直到裴鲭尽兴,才停止了癫狂。

“王爷,以后你要常来兰苑啊,春荷会一直等着你……。”春荷纤纤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裴鲭*的膛上划着圆圈。

虽然她不是出身秦楼楚馆,但是因为是在叶家长大,自然也看惯了叶家的*韵事,*人的手段,比起牡丹也毫不逊色,此时更是故意不时的看向一旁,安静的给裴鲭斟酒的牡丹,不要以为我不是出身寻芳楼,就不知道你们的狐媚手段。

裴鲭不置可否的亲亲春荷的唇角,对怀里的美妾说:“明天,本王带你们出去游山玩水,到郊外快活一日。”裴鲭在*快活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如何羞辱叶贤的方法,就等着明天实施了。

明明有着一副*的身子,还故做出一幅淡然的模样,让裴鲭想起来,就会生出一定要狠狠的折磨她的念头,而且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促使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也是为了早日迎娶叶无忧,而必须使出来的手段。

“叶贤,等本王剥夺了你奢望的一切,本王看你还如何装下去,本王要看到最最狼狈的你!”

“真的吗?”春荷和牡丹惊喜的问,都趴到了裴鲭的身上,两个人暗中较劲,都想独占裴鲭。

“本王也有一个条件。”裴鲭捏了捏春荷的脸颊,对目露疑惑的两个美妾说:“你们明天好生的伺候王妃。”

“王妃也一同前去吗?”两人又一齐问:“有王妃在,哪里还有奴婢们的快活。”难道她们看错了吗,王妃不曾失宠吗?难道王爷带她们出去,只是为了服侍王妃吗?

第三十六章

“你们听不懂本王的意思吗?”裴鲭冷笑了一声,推开了两个美妾:本王厌恶冷落她,但是她却没有一点反应,所以本王给你们一个机会,等明天到了郊外,可劲的给本王折磨她。”

裴鲭的冷笑着,想做他裴鲭的王妃,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叶贤,本王会让你牢牢记住这个教训,不要奢望不应该奢望的。

“王爷,王妃会甘愿让奴婢折磨吗?如果她要依仗王妃的身份,来折磨奴婢,奴婢也不敢说不啊。”春荷和牡丹想到了,难以逾越的身份的问题。叶贤再不得宠,也是瑞王妃的身份,而她们只不过是小小的妾室。

“今天本王没有带她拜见母妃,她的身份还是妾身未明,和你们比起来,她的身份是尴尬的,这个时候你们不折磨她,难道要等本王给了她正式的王妃身份,再去自处霉头吗?”裴鲭的话轻易的打碎了两个人心里的畏惧,看到她们脸上露出来的凶狠的目光,裴鲭继续说:“明天一天她任你们随意宰割,如果有谁做得好,让她失声痛哭的话,本王重重有赏。”

“多谢王爷。”对付一个失宠的,有没有依仗的小王妃,还不是最轻松的事。春荷和牡丹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心怀鬼胎,并且暗下决心,等着瞧明天是谁打败了叶贤。

“怎么谢本王!”裴鲭恢复一贯的温和,翻身把他们两个人一起压在身下:“夜还长着呢,好好的服侍本王吧。”在春荷和牡丹看不到的地方,裴鲭在冷笑着,无忧,羞辱叶贤的事,就让这两个愚蠢的小妾,来替你完成吧,本王会保护你,不沾染一点的暗,纯净的你是不适合做这种事的。

春荷和牡丹因为得了裴鲭的首肯,彼此就互相较劲,都想让裴鲭融化在自己的身上。一时间,男女交织的呻吟喘息声,让房间里春色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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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莲服侍叶贤更衣以后,就退出了内室,只留下叶贤一人躺在宽大的婚床上,看着拔步床的床顶出神。原以为裴鲭会继续,昨夜的羞辱,但是今夜他却对她不闻不问,好像是真的打算,对她不理不睬了。

如果是这样,叶贤还能松口气,如果表面上的不闻不问,只是他的一种手段,那他还会想什么法子来整治她。无奈的摇头一笑,走一步看一步吧,看裴鲭如何来折磨自己。

“有时候,我真的会怀疑,上苍给了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只是为了再一次的折磨我吗?”叶贤低低的自问着,沉入梦乡里。

只是在梦里,却梦到了前世,推她下楼的女人,张狂的笑着:“你不给我们机会,我也不给你机会,我要让尝一尝一无所有的滋味!我要让你后悔,不接受我们的提议!”

“让我品尝一无所有的滋味,还是你们先品尝一无所有的滋味吧。”叶贤在梦里反驳她,淡漠的看着她的狂笑:“

我永远也不会后悔,让你们一无所有!”

第三十七章

第一缕太阳光刚刚从东方升起来,裴鲭就派人来通知叶贤,今天要到郊外去野游,让她素做准备。叶贤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心里却也明白,到郊外或许只是一个借口,裴鲭已经想好如何折磨她的方法了。

不动声色的来到瑞王府大门外,已经有三辆豪华马车停在那里,裴鲭和春荷、牡丹还没有到,管家嬷嬷请叶贤坐到第一辆马车里。

叶贤刚刚坐进马车里,裴鲭搂着两个美妾才不慌不忙的出了大门,春荷和牡丹都心妆扮过,比往常越发的致几分,跟随裴鲭出门的侍从们,急忙迎上前:“给王爷请安,现在就出发吗?”

“现在就出发。”裴鲭亲自搀扶春荷和牡丹上马车,目光扫过叶贤的脸,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叶贤在马车里,看到了裴鲭嘴角诡异的笑,知道他是故意让自己看到的,就微微的垂下眼帘,不去接触裴鲭的视线。

裴鲭冷笑一声,翻身上马,他一马当先,一抖缰绳放任坐骑,一溜烟的往城外跑去,跟随的侍从们,急忙追上去。

说是到郊外野游,但是裴鲭却一直在催促着,马队拼命的奔驰,经过一天的跋涉,走出了上百里的路,已经把京都远远的抛到了后面。由于他赶得急,天色逐渐暗下来时,已经错过了投宿的行馆,裴鲭命令就地扎营。

很快的一座座帐篷,就在草地上搭起来,一共搭了大小六个帐篷,五座小型帐篷,把当中最大的一座帐篷团团围在中心。一直看着众人搭好了帐篷,裴鲭就命令点起篝火,把带来的野味烧烤起来。

“春莲,把我的东西,放到你的帐篷里。”春莲抱着一大堆的东西,正要往大帐篷里走,被叶贤叫住了,她在看着不远处,左拥右抱的裴鲭,因为天色昏暗,看不清楚他的脸。

“他是不会让我住进大帐篷的,今夜我睡在你的帐篷里。”裴鲭一路急驰,本没有休息过,即使在中午用餐时,也是吩咐在马车上用餐,就这样马不停蹄的来到了,一处偏远的放眼望去,只有一片茂密山林的地方。

“哼——!”春莲也看到了,裴鲭左拥右抱的那一幕:“小姐,你到帐篷里休息吧,我一会把晚餐送进去。”她不想让叶贤,继续看着裴鲭寻欢作乐,唯恐她伤心。

“恩。”叶贤点点头,没有说自己并不伤心,只是感到很可笑,却还是往帐篷走去。却被裴鲭派来的侍从给拦住了:“王妃,王爷请你到篝火那边。”

“知道了。”叶贤淡淡的应了一声,对春莲吩咐了几句:“既然他传唤,我们就过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当做没有看到。”

“是。”春莲乖巧的点点头,跟在叶贤的身后,往篝火边走去。

看来等回京以后,自己要想办法,先安排春莲出府。叶贤边走边想,不能再让春莲留在她身边了,她也应该有一个好归宿了。裴鲭可以强占春荷,也有可能会强占春莲,春荷是一心往上爬的人,而春莲却是单纯了,不能让她也落入裴鲭的手里。

第三十八章

裴鲭已经安排好了一般,所以春荷看到叶贤走近,就从裴鲭的怀里挣脱出来,迎上前:“王妃——”

在春莲的惊呼声里,春荷故意绊了叶贤一下,在裴鲭看好戏的眼里,叶贤如他愿的踉跄了一下,跌倒草地上,而熊熊燃烧的篝火就在她的脚边,火焰几乎舔上她的绣裙。

春荷又是一脚,春莲也滚倒在叶贤的身边,如果不是叶贤扶住了她,她就直接会滚到火堆里,呆呆的看了一下炙热的火焰,春莲想也没有想的就对春荷喊:“你是故意的!”

“春莲——”叶贤一把捂住春莲的嘴,就和裴鲭的目光对上了,你是故意的?叶贤无声的指责。

本王就是故意的!裴鲭也用眼神告诉叶贤,这只是一次小小的惩戒,本王不承认你的身份,本王会一直整你,你最好记住。

我记住了,叶贤低垂下眼帘,裴鲭的目光冷森森的盯着她,想在本王面前装柔弱吗?你选错对象了,本王不会为你所骗,不会为你动摇。

春莲瞪着春荷,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春荷会变了这么多,再也不是在叶家那个乖巧的小丫头,而是变得狂妄,变得目中无人。

春莲的目光,看的春荷有些恼怒,娇艳的脸上不由的添上一抹红霞,她为了在裴鲭的面前表功,自然把叶贤,曾经是她主子的念头,都统统的抛到了九天云外。

“春莲,是你的丫头,她冲撞春荷,你说要怎么处罚她?”裴鲭步步紧逼,不肯轻易放过叶贤。

“春莲顶撞了王爷的小妾,春莲任凭她处罚。”春莲抢先说,眼睛还是紧盯着春荷不放,让裴鲭对她有些刮目相看,这个贪婪的女人的身边,原来也有如此忠心的人。

“王爷,要怎么处罚春莲?”叶贤把春莲拉到身后,知道今夜的羞辱是躲不过了,她的目光直直的和裴鲭对视着,不肯先挪开。

“春荷,告诉王妃,王府的规矩。”裴鲭抱着牡丹,大手放肆的伸进了她的衣服里:“好一个叶家的大小姐,什么规矩都不懂!”

“以下犯上,当掌嘴!”春荷有裴鲭在背后撑腰,立即理直气壮的,重复了一遍秋梅告诫她的话,再对上春莲气愤的眼,她的心情蓦地变好了,哼,现在我是王爷的妾室,而你还只是一个卑贱的丫鬟,凭什么来指责我?

而且她还想着,要给叶贤一个下马威,告诉她,春荷现在是裴鲭最疼的人,不再是她的奴婢了。所以遇到这个好机会,她当然不会放弃。

躲在裴鲭怀里的牡丹,只快速的看了一眼春荷,就又躲进他的怀里。有人抢着做恶人,就不用她出手了。

“春荷,行刑!”裴鲭看着叶贤冰冷的目光,还有春荷气愤的目光,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来,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本王会一点一点的羞辱你,让你自动的离开瑞王府。

“是,王爷!”春荷大声的回答,人早已经站到了春莲的旁边,举起手,狠狠的落下去。

第三十九章

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伴随着春莲的呼声:“小姐——”。

和裴鲭等人的惊讶,叶贤的半边脸肿了起来,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印在叶贤的左脸上。

原来,那一掌是她替春莲挡下来了。她平静的看向,有些惊讶不置信的裴鲭:“王爷,这样的结果,你满意吗?”

“好了,春荷可以了,回来。”裴鲭惊讶过后,就笑着让春荷回到他身边,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原本他想先教训一下,叶贤身边的丫头,给叶贤一个警告。

但是他没有想到,挨打的是叶贤,想表现主仆情深吗?裴鲭讥嘲的想,本王就给你多一点机会,让你好好的表现一番。

“来人,上酒——”裴鲭命令着,跟随他的小厮送上酒来,牡丹赶紧捧起碗,春荷也不甘落后的斟满酒。

裴鲭惬意的接受着,两个大美人的服务,把挨了一耳光的叶贤抛到脑后,再也不闻不问。

“小姐——”春莲眼里噙着泪珠,赶紧找冷水给叶贤敷上脸:“是春莲不好,是春莲连累了你,春莲不该顶撞春荷,更不该让小姐,你替我挨这一巴掌。”

“傻丫头,哭什么?”叶贤给春莲擦去眼泪,这一巴掌让她对裴鲭彻底的失望了,从现在开始她不会再信任裴鲭,已经打定主意,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到这个男人的手里:“他要对付的是我,这一巴掌,可以让他暂时满足,还有这只是开始,以后还会有更难堪的,你就安静的看着吧。”

叶贤再说这些话时,脸色是平静的,话语也是很冷静,仿佛在谈论的不是她,而是毫不相干的外人。春莲低下头,把所有的委屈,都压在心底,小姐,为什么,偏偏是你受到如此的羞辱呢?你被人设计代嫁,已经很委屈了,却又遇上一个不懂得珍惜你的男人,你好可怜……

叶贤心里一片清明,没有春荷的不甘心,她知道这一巴掌,只是试探,试探她的反应,是不是敢于反抗。现在看到她忍气吞声,裴鲭一定得意非常,会继续变本加厉的羞辱她。就让裴鲭的羞辱快点到来吧,她已经感觉到累了,不想再陪着裴鲭玩游戏。

“小姐,我们回叶家吧,不要留在这里让他羞辱。”春莲到底是没有忍住,心里受到的委屈,眼泪扑簌簌的滚落,在叶家被冷落,也比在这里被羞辱好。

“不可能,我现在是什么身份,瑞王府的王妃,要是私自回叶家,裴鲭会变本加厉的羞辱我。而且,我不能让母亲,为了我而担忧。”那个娇柔的美妇人,是接受不了,她私自回叶家的事,那等同于被夫家给休弃了。

既然她要代替叶贤生存,就要考虑到她的亲人。拿开脸上的湿手帕,叶贤和春莲互相搀扶着起来:“我们过去吧,他不理睬我们,我们自己去吃。天冷了,不要拿自己来冒险。”

“哦。”春莲扶着叶贤坐到一旁,眼前的这一桌,显然和裴鲭三人那一桌丰盛的饭菜,不能相比。简单的几样小菜,和两碗冒着热气的米粥。是普通的米粥,而裴鲭面前的粥,是最好的御田粳米熬出来的粥。

第四十章

等叶贤主仆坐下,裴鲭这才吩咐小厮:“把那两件狐裘大衣拿过来,天冷了,不要冻着本王的两个爱妾。”

“谢王爷。”春荷和牡丹娇滴滴的,依偎在裴鲭的怀里,无声的向叶贤示威。

叶贤仿佛没有听到裴鲭的话,只是接过春莲手里的碗,默默的吃起来。春莲却把目光,放在了刚拿来的那两件狐裘大衣上。

一水的雪白色,毛茸茸的又密又长,做工致样式小巧,看起来没有多少重量,很轻柔,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下,感觉那温暖和细密。裴鲭亲自给春荷和牡丹披上,她们都拢紧了狐裘大衣,只露出一张小脸来。

只看了一眼,春莲就低下头,她家小姐今夜的穿着,和春荷牡丹二人比起来,是有些单薄了,待会要记得给小姐,拿出厚毛披风来。

裴鲭把叶贤的视而不见,认成了她在嫉妒,一边为自己整治了叶贤而得意,一边又美人在怀,就不由的多喝了一点。

当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时,他平日虽然*却不*的眼睛,已经显露出醉意了。春荷和牡丹一边一个,扶住有些摇晃的裴鲭,他的手搂在两人的肩膀上,目光斜飞过来:“跟本王一同回大帐吧。”

面对他示威一样的邀请,叶贤不置可否,只是跟在他身后,往中间的大帐篷走去,她悄悄的给春莲,做了一个手势,春莲就趁机回她的帐篷里去了。

一进大帐篷,迎面扑来一股热气,感觉身子立刻被温暖包围了。叶贤看着布置奢华的大帐篷,再看看已经靠躺下的裴鲭。不愧是天潢贵胄,当今皇帝的皇子,瑞王府的王爷,就连夜宿郊外,也不肯马马虎虎。

火盆把大帐篷里的寒意都给驱散了,厚厚的锦被铺在身下,就连叶贤看了,都有点睡意了,更别提已经喝的醉醺醺的裴鲭了。

“春荷,牡丹——”裴鲭扯着两人倒在大床上,又扭头招呼叶贤:“你自己找地方做,只要不打扰本王就行。”

把自己叫来,是想让自己看他,怎么荒唐行乐吗?叶贤既来之则安之,还真找了一个可以清楚的,看*的地方坐下了。

“王爷——”春荷和牡丹也明白了裴鲭的本意,急忙凑到他面前说:“要做什么呢?”

“做什么?”裴鲭嬉笑着,一把扯下她们身上的外衣,因为帐篷里热,一进帐篷他们,就都脱了狐裘大衣:“你们说本王要做什么,有什么是可以在夜晚做的事呢?”

裴鲭一边笑嘻嘻的说,一边不停的亲吻着两个人的脸颊,在她们的躲闪里,开怀大笑着。

“但是王妃在——”春荷和牡丹一起,和裴鲭嬉闹惯了,再加上一个是花楼出身,一个又是放浪的主,因此两个人对叶贤在一旁观看,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甚至她们还想让叶贤看一看,裴鲭只喜欢和她们,一起*不羁,只是为了不让叶贤看轻,她们还是稍稍的推拒了一下,手却开始*裴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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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她在,就是因为她在,我们才要好好的乐一乐。”裴鲭的唇落到了,牡丹被他拉开的肩膀上,故意用力的咬了一下,牡丹身子一哆嗦,下意识的就抱住了裴鲭,整个人缠到了他的怀里:“王爷——”她娇呼着。

“王爷——”春荷也不甘示弱:“你不要冷落了春荷——”

在叶贤看起来,就好像两条美人鱼,紧紧的纠缠着当中的裴鲭,和他一起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裴鲭美人在坏,乐的左拥右抱,大吃两人的豆腐。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能分心来看叶贤,他从两女的肩头,似乎随意的一扫,叶贤羞红的脸就一闪而过,同时她眼里显而易见的羞辱,也尽落入他的眼帘。

在心里冷笑一声,裴鲭不再去看叶贤。她咬住红唇的模样,让裴鲭相信,她们都是一样的女人,看中的也不过是他的身份地位,以及俊美的容貌。

哼——,总算是露出马脚了,果然她的纯真,都是装出来的,看本王怎么一点点,揭开你的面具,让你露出真面目来。

“王爷——”注意到裴鲭走神,春荷和牡丹合力挑%逗起他,把裴鲭的注意力,又拉回她们的身上来。

“美人,本王来了——”裴鲭放%荡的笑着,和两人在锦被间,在叶贤的面前,上演出一幕彩的戏码。

“应该叫一王戏双娃。”等裴鲭沉迷时,叶贤才低低的,带笑的说了一句,裴鲭错过了她嘴角的,那一抹得逞的笑意。

叶贤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旁,认真的瞧着。既然裴鲭不介意,在她面前表演,她就看戏吧。而且刚才她故意,在裴鲭的面前,流露出了他希望看到的,被羞辱和害羞的表情,让裴鲭不再注意她,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看戏了。

表面上做出了一副羞恼的神色,叶贤在心里偷笑了几百回。原来放下一切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好,裴鲭,你想不到,我其实一点也不在意吧……

第四十二章

大帐篷内春光无限好,裴鲭甚至忘记了,帐篷里有一个他故意留下来,刻意用这种方式羞辱的王妃。

叶贤在一旁闲闲观看着,裴鲭忽然扭过头来,斜飞的桃花眼,就盯上了叶贤:“王妃,这场戏你看的过瘾吗?”

硬生生的从眼角逼落一滴泪,叶贤让裴鲭满意的看到自己的羞怒,她颤抖着身子,指着裴鲭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们无耻——!”

春荷和牡丹这才想到,叶贤一直在帐篷里,任她们脸皮厚,也不由的微微红了脸,把头藏进裴鲭的怀里。

裴鲭看着叶贤飞红的一张脸,只是无所谓的邪笑着:“本王无耻,王妃,在你嫁入瑞王府时,难道你的家长,没有教导你男女之事,如何取悦你的夫君吗?”

“娘亲也没有教我,如此无耻的事。”叶贤用袖子捂住脸,挡住自己忍不住,往上飞的嘴角,小心,不要露出马脚。

“本王是不是**,还容不得你来批评。你就算是养在深闺的小姐,在瑞王府的这三日,经过本王的调教,也应该习以为常了。这个时候还装什么矜持,不需要在本王面前,装出端正贤淑的模样来。你如果真的厌恶这个,为什么从头看到尾,可不要告诉本王,是本王逼你看的。”

看到叶贤逃避的模样,裴鲭故意说:“还是你希望,本王也这样给你快乐?!”

裴鲭也不穿衣,赤着脚走到叶贤的身边,一把扯下她的袖子,尚待有情&欲的桃花眼,紧盯着叶贤气恼的明眸:“本王实话告诉你,本王讨厌你,非常讨厌你。本王是被欺骗,才把王妃的头衔给了你,而且本王本没有兴趣,占有你这样无耻的女人!”

神情是无比的*,嘴里却吐出最最伤人的话来,裴鲭用力的捏住叶贤的胳膊:“还不滚——”

在一颗泪珠滚落下来以前,叶贤掩面奔出了大帐篷,一直往春莲住的帐篷里冲过去。

“王爷——?”从没有见过裴鲭,如此凶恶模样的两个美妾,在床上怯怯的呼唤了一声。

第四十三章

“春莲,帐篷里有纸笔吗?”冲进春莲住的帐篷,叶贤也像是变戏法一样,由羞怒变为了满脸的兴味。

“小姐,只带着几张宣纸,你要这个做什么?。”春莲虽然不解,还是找出了宣纸和羊毫:“小姐,墨的颜色可能有点不太好。”

“只要有纸笔就可以。”叶贤看到宣纸和羊毫,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也可以凑合着用:“今天我想到了,一个可以生财的好办法。”

叶贤正在为了,离开瑞王府以后,要做什么生意,才能迅速的积累,她想要的原始资金,想不到裴鲭却给她解决了这个难题,正是今夜裴鲭的*快活,让她找到了可以快速生财的办法。

女人在哪个时空里,只有自立自强,有了可以自由支配的财富,才可以坦然的,面对一切的艰难和打击,而今让她找到了,可以不认输的办法了,心里涌上淡淡的欣喜,自从自己接掌叶家以后,有多久不曾如此的期待了,因为叶家庞大的财富,即使她大肆的挥霍,也不会挥霍尽。

“拜裴鲭所赐,我找到了生财的好工具,我是不是要说一声,谢谢?”叶贤的唇瓣,浮起一抹狡猾的笑意。她以为这次出门,裴鲭会把她直接打入冷,谁知道他先让她,看了一出好戏,虽然意图在羞辱她,但是他不知道啊——

“小姐,你要画什么?”看着叶贤神采飞扬的明眸,春莲再一次看呆了,小姐,原来可以如此的容光焕发,如此的美丽。

“我还要画一会,春莲,你先睡吧。”叶贤吩咐,还是不要让春莲发现,自己在画春图吧,等时机到了,再告诉她。

“是,小姐,你也要早点休息。”春莲点点头,揉着犯困的眼睛,躺到了被褥上。

“我画完就休息。”叶贤已经开始挥毫,不知道这一世的叶贤会不会画画,但是前一世的叶贤,对美术还是很在行的,因此她驾轻就熟的挥毫泼墨,不一会就画出一张栩栩如生的春%图来。

第四十四章

一心沉浸在找到好生财工具,而喜悦不已的叶贤,不知道裴鲭也正在策划着,给叶贤一个大大的‘惊喜’!亲手在那张纸上,盖上属于裴鲭的私印,裴鲭看着面前的休书,冷冷的笑了。

叶贤,休怪本王狠心,是你的贪婪,让你走到这一步,为了无忧和本王的将来,本王一定要休了你,才好迎娶无忧。

“王爷,你这是……?!”春荷不识字,但是牡丹却是识字的,在寻芳楼她不只要学习,琴棋书画这些常用的,也要识文断字,对诗词歌赋也要通几分,不然是无法做寻芳楼的花魁的。

在裴鲭和她们癫狂过后,就命令小厮把笔墨纸砚拿上来,在她们面前写就了一纸休书,牡丹惊讶的是,裴鲭竟然要休弃王妃,皇帝陛下指婚的王妃,可以休弃吗?

“本王,要给她一个惊喜!”裴鲭冷冷的笑了:“给她一纸休书!”

“王爷,难道陛下指婚给你的王妃,你也可以休弃吗?”牡丹小心翼翼的问,其实心里很好奇,为什么裴鲭会如此的,厌恶指婚的王妃,而故意折磨羞辱那个美丽的人。

如果——,偷偷的扫一眼裴鲭的脸,牡丹在心里说,如果王爷喜欢王妃,她们是休想在王府立足的,王妃是一个美丽的,让人不能忽视的人。

“昨天,本王为什么不让她拜见母妃,就是为了今天作准备。”裴鲭拿起休书:“妾身未明的她,本没有记录进皇家的宗谱了,她还算不得瑞王府的王妃。”

裴鲭在迎娶叶贤的时候,就考虑到了日后要休弃她的事,他之所以没有请求皇帝解除婚约,就是为了让叶贤,以为自己稳坐瑞王妃的位子了,而心生得意时,再立刻休弃了她,让她尝一尝被从云端,硬生生的扯到地上的,狼狈不堪的遭遇。

因此他大张旗鼓的迎娶了叶贤,却不让她拜见莲妃,自然也不会把她的名字,登记在皇家的宗谱里。因为做一个弃妇,尤其是做一个妾身未明的弃妇,将会是最悲惨的事。

听了裴鲭的话,牡丹和春荷不由的暗自窃喜,裴鲭休弃了叶贤,她们才能趁机,抓住裴鲭的心,好往侧妃的位子爬。

“你们谁去把休书,给王妃送过去呢?”裴鲭摇着手里的休书,问两个美妾。牡丹和春荷互相看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里,知道彼此都想抢这个任务,却在一瞬间达成了妥协,她们都笑着说:“王爷,奴婢们一起去,好吗?”

为了看到叶贤的狼狈,她们暂时的和解了,等驱逐走叶贤,再互相竞争也不迟。

“恩,好。”裴鲭点头同意了她们的提议,牡丹立刻从裴鲭的手里,接过那纸休书,转身和春荷往,叶贤暂居的帐篷里走去。

“叶贤,本王让你尝一尝,被人丛云端狠狠扯落的痛,你就会知道,有时候贪婪是要不得的!”裴鲭冷冷的说,就等着牡丹和春荷,带回来叶贤失魂落魄的消息。

第四十五章

叶贤画好第二张春图以后,就放下毛笔退后一步,仔细看着自己画出来的草图,恩,哪里还需要修改一下呢……

跳动的火焰照映著她沉思的脸,那是一张足以让众生倾倒的脸……将清秀、豔丽、淡雅结合得天衣无缝,让所有人都移不开视线,但是却是为裴鲭所厌恶,本不肯多看一眼。

“如果是草稿的话,还算是差强人意。”低低的喟叹,从唇齿边化开,飘散在夜色里。因为找到了生财之道,所以叶贤就了无睡意,深夜了还在细细琢磨着。

帐篷里烛火通明,帐篷外是几棵大树,鹅黄的烛光从帐篷里透出来,一道颀长纤细的身影映在帐篷上。走过来的春荷和牡丹,一眼就看到了那道身影。

“王妃娘娘,好有兴致啊,夜已深了,竟然还没有休息,是在等着王爷过来吗?”两人脸上挂上得意,用手挑开帐篷的门,齐步跨进帐篷里,幸灾乐祸的问,因为她们的到来,而有些惊讶的叶贤。

被两人打断了思路,叶贤的脸色一沉,目光里不由的带上了冷凝,让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强势的雨贤的,两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既然夜色已深,你们不在大帐篷里休息,闯到我的帐篷里做什么?”叶贤快速的收起桌上的画,面带不悦的看向两人。

两人一时惧于叶贤的气势,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牡丹下意识的攥紧手,在感觉到手里的纸张时,她的脸色恢复了,重新挂上笑脸:“是王爷差遣,奴婢们过来,给王妃娘娘送一份大礼。”

哼——!牡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就要成为王爷的下堂妃,成为一个弃妇了,还要如此嚣张,等你看了王爷的休书,看你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是啊,王妃娘娘,没有王爷的命令,奴婢们怎么会来此。”春荷也挤过来,不能错过叶贤痛哭失声的时刻,从此以后她就不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了,只不过是一个丧家犬,狼狈不堪却无处容身。

“拿过来。”叶贤用高高在上的命令说,她不言不语不代表她会,任凭她们一再的顶撞。睡了不久的春莲听到动静,一下子睁开眼睛,看向步步紧逼的春荷和牡丹,不知道她们脸上的得意,和幸灾乐祸是什么意思?

“给你!”牡丹用力的丢过去,叶贤抓在手里,在她要看时,牡丹忍不住讥嘲的说:“王妃娘娘,你可不要为了王爷的这份大礼,而感激涕零啊!”

听出她话语里的讽刺,春荷越发的笑的得意,而叶贤却不理睬,只是打开了那张纸,触目就是两个大字:‘休书’

春莲已经来到了叶贤的身边,她看到了叶贤手里的纸,却没有看到纸上的休书二字,就轻轻的问了一句:“小姐,这是什么?”

为什么春荷和牡丹,虎视眈眈的看着小姐,她们想要看到什么?!

“休书,裴鲭给我的休书。”叶贤一目十行的看完休书,在心里只有一个评价:文笔很好,文字也很苍劲有力。裴鲭人长得俊美,也写的一手好字。

第四十六章

叶贤的反应让春荷和牡丹失望了,她们希望看到的没有出现,叶贤不但没有失声痛哭,也没有惊讶,甚至连一点点的反应都没有,她的脸色很平静,平静的让人以为,她是戴着一张面具。这样的叶贤,太不正常了!

在场的只有春莲的反应是正常的,她听了叶贤的话,一下子失声惊呼出来:“什么,是休书?!”春莲顾不得许多,一把从叶贤的手里,抢过那纸休书,用颤抖的手打开来。

“小……姐,小……姐……”春莲的手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着,她不相信,不相信她家的小姐,真的被休弃了,但是眼前的白纸黑字,让她又无法错认,这是为什么?!

“春莲,你也是大字不识一个,就算是抢过去看,也看不懂,还装什么装?!”春荷看到春莲抢过休书,就一脸嘲讽的说,她很嫉妒牡丹,牡丹是寻芳楼的花魁,所以她识文断字,而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丫头,一个字也不认识,所以就有些恼羞成怒了。

“谁说春莲不识字!”叶贤冷冷的打断了春荷的话,在她惊讶的目光里,叶贤说:“在你偷懒去自作聪明的,见识叶家所谓的风花雪月时,春莲,却在跟着我练字。”

“不可能!我怎么不知道?”春荷仿佛被揭穿了,最不想让人知道的糗事,恨恨的扯着手里的锦帕,一旁的牡丹一言不发的撇过一眼,春荷却看清楚了,牡丹眼里的不屑和轻蔑。

羞怒交加的春荷,用力从春莲手里抢过休书,扔到叶贤的脸上,还咄咄逼人的叫嚣着:“大小姐,就算春莲不是睁眼瞎,也无法否认你被王爷休弃的事实,你睁大眼睛好好的看看,王爷已经休了你,你再也不是瑞王府的王妃娘娘了!”

叶贤一动不动的,任凭春荷挥舞着休书,在她面前叫嚣,她其实正在等待的或许就是这份休书了,虽然在这个时空里,一个出嫁的女儿被休弃以后,生活会变得很艰难,但是她不相信,凭借自己的力量,会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所以她不畏惧,也不会痛哭失声。

牡丹沉默的站在一旁,看着春荷在叶贤面前撒泼,她的眼里除了鄙视还是鄙视,真是愚蠢的丫头,再如何的极度,再如何的得意,也要装出一副很同情,旧日主人的模样,像春荷这样一得势,就忘本的小人,她会多多提防的……

想到这里牡丹走上前,给叶贤行了一礼:“王妃娘娘,奴婢也是奉王爷的命行事,还请王妃娘娘不要怪罪。”

“你们是他的奴才,自然要听他的话,我没有什么要说的。”叶贤看着面前忽然变得谦卑的牡丹,再看看一旁得意洋洋的春荷,心里在冷冷的笑着,愚蠢的春荷,你等着被这个女人狠狠的踩在脚下的一天吧。

你不过是叶家的小丫头,凭什么和混迹寻芳楼多年,洞察人心和深知男人本色的女人斗呢?你会输,会输的很惨,很惨,有你失声痛哭的时候……

第四十七章

“你在笑谁?!”春荷却不依不饶了,她看到叶贤嘴角的那丝笑意以后,心里隐藏已久的自卑,一下子都涌上来,让她不能忽略,也无法忍受叶贤的笑,就冲动吼叫着:“你说,你在笑谁?!”

叶贤抬手,只听‘啪’的一声过后,春荷的头扭向一旁,她的半边脸立刻肿起来,叶贤冷冷的对春荷说:“即使我被休弃了,也容不得你放肆,没有被休弃以前,我是瑞王府的王妃,是你的主子。”

春荷扭回头,用手捂着红肿的脸,恨恨的瞪着叶贤,却不敢再多说一句了。

“裴鲭让你们送休书来,也改变不了我是你主子的事实,在叶家,你也只是一个低贱的丫鬟,在瑞王府也不过是一个没名没份的小妾,瑞王府容不下我,我可以回叶家,依然是叶家的大小姐,而你如果被休弃了,就什么也不是!”

叶贤在看到休书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不再忍受,裴鲭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折磨和羞辱了。所以面对春荷的挑衅和叫嚣,她不再退让,她要让这两个小妾,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她叶贤绝不是默默忍受欺凌,而不会反抗的柔弱女子。

牡丹悄悄的退后一步,她也看出了叶贤的变化,和出行路上看到的叶贤,有了本质上的区别,不再默默的忍受欺凌,而是一副不容人侵犯的强势表情,这样的叶贤非常的吸引人的眼球,让人不能错开眼。

牡丹的心里突然升起了担忧,眼前这个王妃,如果被裴鲭看到了,会不会吸引他的目光,让他改变对王妃的厌恶,进而喜欢上她呢?

如果是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就是很危险了,裴鲭如果被叶贤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她是没有争宠的能力的。我不答应!牡丹咬咬红唇,她不能让裴鲭看到,仿佛换了一个人的叶贤,坚决不能!

虽然牡丹瞧不起春荷,但是在驱逐叶贤的事情上,她还必须借助春荷的手,就让春荷做恶人吧,她的表现也比较接近恶人。

“王妃娘娘——”在心里盘算好以后,牡丹轻轻的弯腰,用无比诚恳的态度说:“请容许奴婢再喊你一声,王妃娘娘吧。”

她脸上的表情是诚恳的,声音也是诚恳的,但是看在叶贤的眼里,却是无比的虚假,让她比厌恶春荷,还要厌恶牡丹,却不打算说破,只是淡漠的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王妃娘娘,不管你有多坚强,现在你已经被王爷休弃了,所以还是请王妃娘娘早做准备,以免临行慌乱。”牡丹故意提醒了春荷一下,她已经是弃妇了,你还畏惧她什么,还不趁机会赶她离开。

“对!”春荷不负牡丹所望,主动的抢过话头:“我以前是叶家的奴才,现在不是了,我的身份比起,你这个弃妇来说,还要高上一等,如果要教训我,就等你有教训我的资格了,再来教训我吧!”

她差一点就忘记了,叶贤已经被休弃了,再也不能掌握她的人生了,她是小妾,大小姐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被裴鲭给休弃了,身为弃妇的她,还是担心她自己以后的悲惨命运吧。

第四十八章

只要想到叶贤以后的悲惨生活,春荷就忍不住得意的笑出声来,她以袖掩口,不无得意的看着叶贤,对她身边的春莲说:“看看你挑选的主子,这么快就失宠了,就要过上悲惨的生活了,你也不能幸免。如果你想改变自己悲惨的命运,不如跪下来求我,我会考虑让你做我的奴才,怎么样,跪下来吧——”

春莲冷冷的扫了春荷一眼:“我宁愿跟着小姐一起过苦日子,也不会给你下跪!”像春荷这样忘恩负义,落井下石的人,她是不屑相处的。

“不识好歹!”春荷被春莲的抢白,弄得脸上下不来,大力的甩了一下袖子,重重的骂了她一句。

“春莲不是任何人的奴才,更加不会是你的奴才!”叶贤的目光扫过来,让春荷的呼吸一滞,下意识的垂下眼帘,不敢和叶贤凌厉的,带有嘲讽意味的目光相对视。

“你就嘴硬吧,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她小声的咬牙切齿的嘀咕着,没有看到牡丹投给她的眼神。

“王妃娘娘,你准备一下吧,奴婢不打扰了。”牡丹看到春荷摄于叶贤的气势,一句反驳的话也不敢说,而她也不想做恶人,把休书送过来,裴鲭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她可以离开这个帐篷了。

“你不用逞强,等王爷把你驱逐出去,到时候,我看你还可以笑着来嘲笑我吗?”春荷留下这句虚张声势的话,跟在牡丹的身后离开了帐篷。

“小姐,王爷他为什么要休弃你?”春莲想要撕碎休书,却被叶贤阻止了,叶贤把休书仔细的叠好,收藏在自己喜欢看的一本是书里。春莲一直盯着那本书,如果她的目光是火焰的话,现在那本书就已经变成灰烬了。

“因为他厌恶我,从一开始他就厌恶我。”叶贤淡淡的回答,这桩身不由己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陷阱,一个裴鲭要折磨羞辱她的陷阱,他故意不来迎亲,也不让她拜见莲妃,更加不把她的名字,登记在皇室的宗谱上,就是为了休弃她这一天做准备。

“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厌恶我,但是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我明了了一件事,他好像从一开始就认为,我是用欺骗的方法嫁入瑞王府。”

“说什么欺骗,小姐,你本是被二夫人欺骗了,代替二小姐,委屈自己嫁入瑞王府。”春莲愤愤不平的说,从她进叶家起,就一直在看到二夫人和二小姐,欺凌大夫人和大小姐,这一次又让大小姐,成了二小姐的替罪羊,嫁给了裴鲭这个冷酷的男人。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就一把抓住叶贤的胳膊,焦急的问:“小姐,我差点忘了一件事,在拿为二小姐准备的嫁衣时,我偶然听二夫人身边的嬷嬷说,二小姐,已经被挑选进,太子殿下选妃的秀女行列里了。小姐,这件事和你代嫁有关系吗?”

“有。”叶贤听了春莲的话,好像剥开了挡在眼前的迷雾,一下子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成为代嫁新娘这件事,二夫人为了让叶无忧参选,所以就设计让她成为了代嫁王妃,好一招偷天换日的计策。看来,二夫人和叶无忧看着的,是太子妃的位子。

第四十九章

叶贤的手无意识的摁到她画出来的春图上,叶家如果可以参选东太子妃,能有参选资格的是叶贤,不是叶无忧,所以叶梅氏就要先设计叶贤嫁人,再来安排叶无忧替身参选……

如此一来,叶无忧就名正言顺的成为了叶家的大小姐,而真正的大小姐叶贤,却无缘参选了。

心里的种种疑问,到今天才算是解开了,支持和默许叶梅氏的所作所为的,一定是她从未谋面的‘父亲’了,难道叶家不怕事情败露吗,还是太自信叶无忧的美貌?

“小姐?”春莲看到叶贤忽然不说不动了,而叶贤的脸上露出了丝丝沉思的表情,就担心的轻唤了一声。

“哦……”叶贤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给了担忧不已的春莲,一抹放心我很好的微笑,就引开了话题:“不说这些了,春莲,你要和我一起离开吗?”

“要!”春莲用力的点点头,又小心翼翼的问:“小姐,我们要回叶家吗?”如果小姐回叶家,会不会被叶家的多嘴的奴才嘲笑呢?但是小姐不回叶家,又能到哪里去?

“我们不回叶家,现在还不是回叶家的时候,等时机到了,我们再回叶家。”叶无忧摇摇头,等到她有足够的能力,取代叶家的时候,就是她回叶家的时候,她要让叶家的家主,和叶梅氏看看,叶贤也不总是被欺凌的那个人。

“不回叶家吗?”春莲轻轻的说,随即又追问:“小姐,我们不回叶家,还能到哪里去?”春莲突然感觉到,天下之大竟然没有她们容身之处。

“总有我们容身之处。“叶贤自信的说,她自信平静的话,安抚了春莲心里的彷徨和徘徊,是啊,现在的小姐,已经不是过去的,总是一味的忍耐不知道反抗的小姐了,她相信小姐一定会找到容身之处,一定会的……

“先收拾一下,明天天一亮我们就离开这里。”叶贤一边吩咐,一边把自己的画收藏起来,春莲也开始忙碌起来。

春荷和牡丹铩羽而归,想看到叶贤的痛哭失声,却不料反被叶贤将了一军,只能灰溜溜回到了裴鲭的大帐篷里,裴鲭正斜躺在大床上,手里拿着一卷书,随便的翻翻,目光也没有集中在书上,不时的扫向帐篷门的方向。

当帐篷门被掀开以后,裴鲭故意收回目光,装作认真看书的模样,等着春荷和牡丹来向他报喜,但是,他等了好一会,只听到春荷和牡丹悄悄的移动过来,却听不到她们的声音。

感觉很奇怪的裴鲭,就放下手里的书,看向两个得意洋洋兴冲冲的,向王妃叶贤去耀武扬威的小妾,却只看到了两个人灰白交错的脸。

裴鲭的眉头往上一挑,目光里不由的参杂了凌厉,让两个原本因为没有完成任务,而沮丧的小妾,都不敢再抬头,只管跪在裴鲭的床榻前,垂下了她们美艳的脸。

“休书交给她了吗?”裴鲭看到春荷和牡丹互相推搡着,却谁也不肯先开口,告诉他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就问。

第五十章

“回王爷,已经交给她了。”听到裴鲭的问话,牡丹和春荷齐声回答,但是她们的语气和声音,都是无打采深受挫折的沮丧,让裴鲭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糟糕了。

“本王让你们送休书,顺便羞辱她一番,为什么看起来好像是你们被她羞辱了一番?!”裴鲭不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处心积虑要做瑞王妃的叶贤,不可能在看到休书的时候,会无动于衷,还有力气来打败,明显是去看好戏的牡丹和春荷。

牡丹和春荷都被裴鲭的冷凝给惊吓到了,知道不能再隐瞒,只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在叶贤的帐篷里发生了什么,虽然这是她们极力想要隐瞒的事,因为她们竟然败了,败给了一个被休弃的女人。

“王爷,奴婢等奉王爷的命令,去给王妃送休书,王妃她接过休书以后,不但没有露出一点的悲伤,而是得意的笑着对奴婢们说,她等着的就是王爷的休书,因为她要回叶家参加东太子妃的选拔。”

春荷因为被叶贤鄙薄,所以她比牡丹还要仇恨叶贤,对牡丹来说,只要裴鲭不发现叶贤的出彩,不为叶贤所动心,她和叶贤之间就没有任何的冤仇,但是春荷不同,她一直认为叶贤对她和春莲厚此薄彼,从春莲识字而她大字不上一个上,就可以看出来,叶贤是偏心的,所以她要报复。

而最佳的报复手段,就是让裴鲭越发的厌恶叶贤,让裴鲭亲自去对付叶贤,于是她灵机一动,想到了叶家的大小姐,会参加东太子妃的选拔,就趁机拿出来说事,却不知道她的这一无意的挑拨,让裴鲭做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决定,这也是后话了。

牡丹听了春荷的话,心里不由的一惊,她的目光一下子扫到春荷的脸上,这个女孩竟然会如此的心狭窄,会为了叶贤的反抗,而耿耿于怀,她的这一番话,实在是有预置叶贤于死地的目的了。

“叶贤想回叶家,参选东太子妃?”果然裴鲭听了春荷的一番挑拨,连连冷笑几声,人也从床上站起来,他对春荷的话几乎没有一丝的怀疑,因为叶贤为了做瑞王妃而做出,强行代替叶无忧出嫁的例子,就摆放在裴鲭的面前,所以他几乎是下意识的问牡丹:“叶贤,她真的如此说吗?”

牡丹被裴鲭冷冰冰的脸色给惊吓到,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温柔的裴鲭,露出如此狰狞凶恶的一面,心里暗自摇摆不定,要点头,就是附和春荷的话,坐实了叶贤的狂妄和自高自大,这对牡丹来说,委实是心有不甘,她觉得自己点头了,就是春荷的应声虫,为了一个低贱的丫头,而委屈自己,牡丹的面子上很是过意不去。

她不在乎是否会冤枉了叶贤,裴鲭已经认定叶贤有罪了,她犯不着为叶贤洗刷冤屈得罪裴鲭,让春荷平白的得了裴鲭的欢心。

如果不点头,就是说春荷说错了,裴鲭不一定会相信,而最主要的是叶贤也不会感激她,现在牡丹感觉自己有些骑虎难下,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真是左右为难。

“牡丹?”裴鲭再问,声音提高了,而且又冷了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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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牡丹的心一颤,急忙低下头,她要认真的想一想,如何反应才是对她最有利的,她不能错过这一次的机会。

“牡丹姐姐,你不要太仁慈了,叶贤她是罪有应得,你不要为了她而伤了王爷疼爱你的心。”春荷看出牡丹的犹豫,就故意用话来激牡丹,哼,你想不和我绑在一条绳上,独自置身事外,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要陷害她,大家都要有份。

你不是多好心,不肯陷害叶贤,而是因为被我抢先了,所以你不甘心,哼哼,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的,牡丹,就算你是寻芳楼的花魁,我也一定不会输给你,走着瞧,看看谁有真本事,能扳倒对方,在这之前你要做我的帮凶。

牡丹知道自己不能不点头了,因为春荷挑拨的话,让裴鲭看她的目光都改变了,是一种认为她背叛了裴鲭的目光,所以为了不失去裴鲭的宠爱,她只能和春荷站在一条船上,共同来陷害叶贤了。

“是,王爷,奴婢之所以犹豫,是为了不让王爷你为难。”牡丹首先向裴鲭解释了,自己为什么要犹豫的原因,然后接着用一副很担忧裴鲭的表情说:“王爷,虽然说你休弃了她,但是她还是叶家的大小姐,如果她参选成功,会不会影响王爷你和太子殿下的关系?”

“一个被本王休弃的女人,本没有资格参选东太子妃,除非叶家昏了头,才有可能想要让叶贤这个残花败柳,来吸引太子殿下的青睐。”裴鲭的脸上是风雨欲来风满楼的假象平静,他慢慢的做到软榻上,右手紧紧的攥成拳头,薄唇里吐出恶毒的话语:“本王看,叶家的家主,还没有老糊涂到这个地步,哼哼——!”

叶贤又看中了太子妃的位子吗?真是不知羞耻,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还敢用自己残花败柳的身子,来引诱太子二哥吗?

她虽然是残花败柳了,但是她的身子的确是让人*,裴鲭猛然想到这一点,就坐实认定了叶贤的罪行,不知羞耻*放浪的女人,他是绝对不允许她想要一步登天的狂妄。

“王爷,叶家的家主不是老糊涂,但是叶贤却是最最会演戏的一个人,王爷,不能被她的柔弱给蒙骗了。”春荷看到裴鲭脸上,就要发作的狂怒,就再接再厉又给裴鲭添了一把邪火。

“哦,你有什么法子,可以让她知难而退。”裴鲭怒到极点,反而能平静的说话,一旁默不作声的牡丹,悄悄的向左挪动了一下,和春荷拉开了距离,叶贤做人真够失败的,身边跟随她多年的小丫头,也不惜在这个时候对她落井下石,存心让裴鲭灭了叶贤才甘心。

“王爷,做女人的最在乎的是自己的身子,尤其养在深闺里的叶贤,她自小娇生惯养,身子更是从来没有被外人瞧见过,不如就扒了她的衣服,也不用王爷动手,只要让她看到了,那些个侍卫们露骨调戏的目光,她自己个就一定撑不住,而自寻解脱,王爷,奴婢的这个法子好不好?”

春荷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在心里寻思了千百遍的法子,献宝一般的将给了裴鲭听。

第五十二章

牡丹已经完全挪到裴鲭注意不到的角落里,她的心里掀起了滔天的巨浪,甚至还有一点点的庆幸,庆幸春荷没有在寻芳楼被调教过,她相信如果春荷出身,凡事都要靠自己来打拼,必须冷血冷情才能出头的寻芳楼,现在的花魁或许就会是春荷了,她有野心,也有那份狠辣。

叶贤——!牡丹的嘴角浮上冰冷的讥嘲,看看你挑选的丫头,你看人的眼光也不怎么样,竟然会挑了一只会反咬主人一口的狗。

裴鲭几乎没有犹豫,就决定采纳春荷的建议,让贪婪的叶贤得到一点教训,她就会懂得什么是应该争取的,什么是不应该奢望的。

无忧——,裴鲭的目光穿透了帐篷,看向不知名的地方,他似乎看到了叶无忧美丽的脸:“无忧,贪婪的人注定要被她的贪婪所害,叶贤人贪婪,她挑选的丫头也是贪婪无比,你等着吧,本王风风光光接你进瑞王府的那一天,就要来到了。

“很好,春荷,你的建议很好。”裴鲭不吝于大声的称赞春荷,并且把一块珍贵的玉佩赏赐给了春荷,他亲自给春荷佩戴上:“等回到瑞王府,本王会重重有赏!”

“奴婢谢王爷的恩典!”春荷喜滋滋的扣下头去:“奴婢是王爷的人,自然要为王爷分忧。”

“好,这一句话本王爱听,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现在天色已晚,明天一早你就去折辱她,让她再也笑不出来!”裴鲭没有命令牡丹,是看出了她逃避的心理,一切就让眼前有野心的女人来办,他不但要让叶贤变成一个弃妇,还要让她再也不能抬头挺的生活,要让她一直生活在羞辱里。

“是!”春荷得意的扫了牡丹一眼,现在王爷最看重的是我,不是你这个寻芳楼出身的狐媚子,哼——!

牡丹没有理睬春荷,心里却为了春荷的愚蠢而沾沾自喜,虽然她有野心,但是太不懂得收敛了,相信裴鲭不会喜欢如此有野心的女人,而且裴鲭以后的正妃,也不会容忍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春荷,你被休弃的日子也不远了,咱们,走着瞧,看谁能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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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色渐明的时候,却没有露出阳光来,而是变得灰蒙蒙的,更加奇怪的是,明明是寒冬的天气,却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冻雨,比雪花还要冷硬,砸在身上麻麻的有点疼。

侍从们一开始被突如其来的冻雨给弄晕了,他们都纷纷躲在大树下,仰头看着纷纷坠落的豆大的雨滴,不能说是雨,而是一种半透明的上面是半圆,下面是尖尖的圆锥体,似冰非冰似雨非雨的混合物。

这些冻雨窸窸窣窣的从枝叶间坠落,甚至把那些枯黄的细小的枝干都砸断了。看着脚边不停落下来的冻雨,见多识广的侍从们,也不由的议论纷纷:

“真是奇怪,明明是寒冬应该下雪,为什么竟然会下起冻雨来?”

“就是,就是,你看天空灰蒙蒙的,和平常下雪时的天气一点也不一样,看起来诡异的让人发怵。”

“要不要告诉王爷?”一个侍从问跟来的队长,队长摇摇头:“再等一等,有可能一会冻雨会停了,还是不要打扰王爷了。”

第五十三章

把简单的行李都整理好,装到一只小木箱子里,叶贤没有带瑞王府的一分一毫,她要凭借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也相信自己有重新站起来的力量。

“小姐,你忙了这么久,喝点热茶吧。”春莲体贴的端来热茶,碧绿的茶水冲在茶碗里,还冒着热腾腾的水汽。因为叶贤从来没有如此的劳碌过,春莲唯恐她有点吃不消,就总是抢着去整理。

“恩。”叶贤接过茶碗,轻轻的抿了一口,如果说来到这个时空,最大的好处,就是有时间悠闲的喝喝茶,品尝一下完全自然无污染的饮料,在那个时空里,叶家虽然家大业大,叶贤的衣食住行自然也是最好的,但是却找不到像现在一般,完全是纯天然的饮料了。

不是她喜欢那些速食食品,而是身为叶家的主事人,她没有空闲坐下来享受一番,只能偶尔独自坐在,叶家大宅的花园里,沏一壶花茶自斟自饮,并且欣赏美丽的夜空。

但是叶贤的悠闲很快被打断了,她听到了不寻常的声音,不是扑簌簌的雪落声,而是一种夹杂着尖锐的半硬物的撞击声,这声音叶贤曾经听过。

难道……,叶贤放下茶碗,迅捷的来到帐篷门前,伸手掀开帐篷门,迎面扑过来的是一股冰冷的空气,直直的扑到叶贤的脸上、身上,让她温热的身体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手还扶着帐篷门。

眼前是一片接连不断的半透明的雨滴,把远近的景色都模糊了,看过去,好像隔着一层不透明的帘子,让人疑似眼前是盛夏,却有着严冬的酷寒。

冻雨!叶贤的脑海里迅速的浮上这两个字,是冬天里比雪灾还要严重的灾难,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在叶贤看到的时候,地上已经有了薄薄一层,正在缓慢的流动着的半冰半态的不透明的堆积物,而且还有逐渐增多的趋势。

叶贤有些惊讶的看着,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景,一时犹如又置身于叶家大宅里,她就站在落地宽大明亮的玻璃门里,看着那场突如其来的冻雨。

那一场冻雨和眼前的一切都融合到一起,叶贤的眉头微微的皱起来,如果这个时候裴鲭驱赶她离开,要如何才能保证不受到伤害呢?

“小姐,这是什么?”春莲也走过来,在看到这场自然奇观时,惊讶的喊了起来,她是第一次在严冬看到下雨,心里还预感到一种不安,是什么……

“这是冻雨,冬天才会有的特殊景观,只是百年难遇而已。”叶贤淡淡的回答,放下了门帘,她也看到了春莲,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悚,知道这个丫头被吓到了。

“小姐,如果我们这个时候走出去,会不会被砸的伤痕累累?”春莲忽然明白心里的不安是什么了,裴鲭若是一点也不顾念,和小姐的夫妻之情,而在这个时候驱赶她们,她们会安全的离开吗?

“如果这个时候被驱赶出去,我们不但会伤痕累累,甚至还有可能……”叶贤没有说下去,因为她已经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往这边走来的几个身影。

第五十四章

因为眼前诡异的冻雨有愈下愈大的趋势,所以侍从队长不敢再怠慢,就冒着连绵不断的冻雨,来到了裴鲭的帐篷里前,恭敬的喊了一声:“王爷,有情况。”

因为昨夜先前的癫狂,还有后来的喜悦,裴鲭睡得晚,此时还没有起身,听到侍从队长的禀报,才懒洋洋的说:“什么事,说。”

“回王爷,今天的天气有点诡异,从早上开始就下起了冻雨,现在又愈来愈大的趋势,还请王爷早点下令,速速回瑞王府为上。”侍从队长在说这些话时,虽然带着遮雪的斗笠,但是却挡不住这些冻雨,让毫无防备的他,几乎在一瞬间就淋了一个落汤**。

纵使他有内力在身,也感到了冰冷的寒意,身为侍从要时刻保证主人的安全,而瑞王爷裴鲭又是皇帝的皇子,他不能有丝毫的疏忽,侍从们还可以抵御一会冻雨,但是裴鲭还有王妃以及其他的女眷,是无法抵御冻雨的。

“冻雨?!”裴鲭几步来到帐篷门前,挑起帐篷门,伴随着他这个动作的是,一股冰冷的空气涌进了帐篷里,春荷和牡丹惊叫了一声,立刻披上了厚厚的貂裘,两个人还抢着把裴鲭的貂裘送上前。

“王爷,小心!”春荷和牡丹合力给裴鲭披上貂裘,互相瞪了一眼,谁也不肯退后,和裴鲭一起挤在帐篷门前,看着好像从天上倾倒而下的冻雨。

“传本王的命令,立即整理准备,速速赶回瑞王府。”裴鲭虽然不是手无缚**之力的公子哥,但是也不想留在这里欣赏冻雨,他出来郊游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是瑞王府里舒服。

“是。”侍从队长迅速离开了,而牡丹却故意对裴鲭说:“王爷,春荷昨夜的主意出得好,现在正是执行的好时候,就让叶贤在这场冻雨里挣扎求生吧。”

“王爷,这么大的冻雨,奴婢可禁不起!”春荷恨恨的看向得意的牡丹,恨不得撕烂她的嘴,却苦于昨夜的一番邀功,而不能随意的说不去,只能用可怜兮兮的表情来打动裴鲭。

裴鲭看着愈来愈大的冻雨,嘴角浮上了残忍,这场冻雨来的很及时,正好让叶贤饱受折磨,看来上苍都在因为叶贤的贪婪,而降下雷霆之怒了,他不会逆天而行。

“春荷,你现在就过去。”裴鲭看到春荷因为他的话,而迅速的褪尽脸上的血色,就接着说:“来人——”

两个侍从走上前,他们也被冻雨浇的浑身湿透了,却还是恭敬的俯首听命:“王爷——”

“你们护送春荷到叶贤的帐篷那边,注意不要让冻雨伤到她。”裴鲭吩咐着,一边对春荷温柔的笑着安抚了一番:“有他们在,冻雨伤不到你,不要让本王失望。”

“是,王爷。”春荷知道她如果不听话,就有可能会失去裴鲭的宠爱,为了以后的锦衣玉食,所以春荷就一咬牙应了下来,疾步走进了冻雨里,两个侍从立刻跟上来,用大雨伞为春荷遮挡住冰冷的冻雨。

“牡丹,你看着她们打理好以后。”裴鲭又吩咐身旁的牡丹:“就到第二辆马车里等着,本王有事要离开片刻。”说完裴鲭也往春荷,刚才走的方向走去,他要仔细的看清楚叶贤的狼狈。

目送两个人离开,牡丹才不慌不忙的吩咐丫鬟们收拾整理,她的嘴角始终噙着一抹冷笑,在如此大的冻雨里,叶贤也应该彻底消失了吧……

第五十五章

“小姐,有人来了……”春莲也看到了,从冻雨里走过来的,三个模糊的身影,看不清楚是谁,只看到好像有两个侍从,在他们身后护着一个个子娇小的身影。

“是春荷。”叶贤却看清楚了,大伞下那双绣花鞋,鞋面上绣着致的牡丹花,春荷想要做艳压群芳的牡丹的野心,也一并绣在那大朵的牡丹花里。

抬头看看无边的冻雨,叶贤知道麻烦现在才正要开始,春荷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到这里,在明明知道冻雨会伤到她的时候,她不会是单纯的来看,她这个被休弃的王妃的落魄下场,或许她还有什么使命。

裴鲭没有过来吗?叶贤极目远眺,却看不到裴鲭的身影,他不打算来观赏一番吗,在他对自己恨之入骨的时候,他会好心的放弃,观赏自己被驱逐以后的狼狈凄惨吗?

叶贤的答案是不,她不相信裴鲭会不出现,裴鲭,昨日种种我不想记住,但是今日你给我的,我一定会记住的,我不能一直被你蒙在鼓里,什么也不懂,却要承受你所有的怨恨,总有一天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为什么要恨我……

“小姐,春荷,她来做什么?”春莲皱起眉头,看着越走越近的三人,也终于看清楚了,一直遮在大伞下的那张涂脂抹粉的脸,是化作灰也不会错认的春荷。

“来落井下石,或者来对我这个落魄弃妇,狠狠踩上一脚,她的目的不外乎要羞辱我。”叶贤平静的说,视线在半空中和春荷的视线相互碰撞上,她看到了春荷目光里的狠辣无情。

“小姐,我们立刻离开,即使在冻雨里被砸到,也不要留在这里,被春荷羞辱。”春莲焦急的伸手去拉叶贤,娇弱的小姐本,没有办法抵御冻雨和春荷的双重打击。

“已经迟了,我们没有办法走出去,除非裴鲭放行。”不是她的幻觉,周围已经聚集了差不多三分之二,随行的侍从们,裴鲭为了防止她私自离开,准备的很充分。

春莲咬住了下唇,紧紧的盯着走到她们面前的春荷,春荷,春荷,难道你真的如此绝情吗,就不看在往昔小姐对你的情分上,放小姐一马吗?

“要如何称呼你呢?”春荷不看春莲,只管紧盯着叶贤的眼睛,脸上露出了怨恨和扭曲的得意,她一开口就是尖酸刻薄的质问:“王妃娘娘,还是大小姐?恩——”

看到眼前因为她的出现,却没有露出任何的不安,反而很平静的叶贤,春荷的心里很是嫉妒,不管她如何的模仿,也无法做出气定神闲的模样来,出身小家碧玉的她,身上缺少的就是叶贤的落落大方和娴雅的气质。

叶贤不说话,只是淡漠的看着春荷,就好像在看着一个小丑。

春荷感觉到叶贤的鄙薄,就故意尖声笑着说:“奴婢似乎要喊一声大小姐,因为你已经被王爷休弃了,但是现在的你已经没有资格,让奴婢这么尊称了,因为你只是一个被人唾弃的弃妇,而春荷却是瑞王爷最宠爱的女人!”

第五十六章

叶贤对于春荷跳梁小丑似的行径,本不放在眼里,只是淡淡的说:“裴鲭要你做什么,你尽管使出来,不要再这里乱吠!”

“你!”春荷没有想到,即使落魄了,叶贤也不肯向她低头,恼羞成怒下一个巴掌甩过去:“住嘴!”

“应该住嘴的是你!”叶贤再一次捉住春荷的手腕,用力,春荷就哀叫着弯下腰去,叶贤随手一搡,春荷蹭蹭后退了几步,如果不是一旁的侍从相扶了一把,她就会狼狈的滚到冻雨里去,但是她的脸上也被几滴冻雨砸到,立刻现出了几个红痕。

“反了,反了!”春荷站稳以后,立即跳着脚的吼叫着,雪白的手直直的指着冷漠站立的叶贤:“你不过是王爷不要的弃妇,竟然敢推搡我,来人,来人,给我抓住她,给我抓住她!”

“春荷,你要做什么?”春莲喊,要冲过来,却被叶贤拦住了,还是她一个人拦下裴鲭所有的折磨。春荷狰狞的笑了,看着侍从捉住了叶贤,她这才走上前:“我要做什么,我要做的就是狠狠的羞辱她,在她的头上狠狠的踩一脚,我要把她踩在脚下,让她永远不能翻身!”

“春荷,你不能——”春莲被围拢过来的侍从们拦住,隔开了她和叶贤之间的距离,她只能大声的喊着:“春荷,她是当年在你就要陷入水深火热时,唯一对你伸出援手的小姐,你不能伤害小姐——”

“我能!”春荷冷冷的说,看也不看春莲,只是用手扯住了叶贤的装,她的大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怨恨:“当年她之所以伸出援手,不过是出于向我炫耀的心态,买一个小小的奴才,对叶家来说不算什么,如果不是她的手,现在的我有可能会比牡丹还要风光!”

在看到牡丹以后,春荷心里残存的一点点的感恩都消失了,十年前刚五岁的她被自己的亲生爹爹,给卖入了花楼里,她被花楼里那些猥琐的目光给吓到了,就不顾一切的冲了出来,在她要被抓进去时,是路过的叶贤出面买下了她。

但是春荷扭曲的心里,却在怨恨着叶贤当年伸出的援手,如果不是叶贤的多事,现在寻芳楼的花魁,或许就是她春荷,而不是牡丹,她会拥有更加彩的人生,这一切都被叶贤一手破坏了,所以她恨,恨叶贤的援手。

“十年前,如果你不出现,现在的我就不会是叶家的奴婢,就不会是卑微的春荷,我会比牡丹还要成功!”春荷逼近叶贤的面前,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是你的自以为是,亲手毁了一个最成功的花魁!”

叶贤冷冷的看着春荷被怨恨扭曲了的脸,她不是过去的叶贤,不知道十年前的事,但是她却愈发的瞧不起春荷,她似乎忘记了,当日牡丹进瑞王府,就是她闯进了杏苑,告诉她,裴鲭又纳了身份卑贱的牡丹为小妾,而现在她却以牡丹出身花楼而自傲了。

“毁了你的是你,不是我!你似乎忘记了,自己曾经多么的鄙视牡丹,你忘了曾经说过的话吗?”叶贤冷冷的说:“我现在就提醒你,‘出身寻芳楼最卑贱的花魁牡丹’这句话,你不记得了吗?还是现在你已经改变主意,要鄙视自己了吗?”

第五十七章

叶贤的话好像一导火索,让春荷嗖的一下子就爆发了,她紧抓着叶贤装的手,猛力的往两旁一扯,华丽结识的装硬生生的被春荷给扯碎了。

“春荷——!”一旁被拦在外面的春莲大喊了一声,开始拼命的挣扎起来:“小姐——!”

叶贤也没有料到春荷会做撕裂她的装,毫无防备的她因为外袍的脱落,而微微的打了一个战栗,纵使再单薄的装,也能稍稍的抵御一下严寒。而一旦失去外袍的阻挡,冰寒就趁势钻进了她的身体里,但是她却没有动摇。

“你说啊——!”春荷撕裂了叶贤的装,看着两片装跌落在脚下,她忽的凑到叶贤的面前,脸上全是狰狞的恶意:“你继续说啊,叶贤,等我扒了你的装,看你还能无所谓的站在这里吗?”

叶贤挺直了背脊,看着渐趋疯狂的春荷,她没有畏缩,也没有露出一丝的羞涩,直直的和春荷的目光对视着,春荷忍受不了,叶贤眼里的鄙夷,她开始发疯似的,使劲的撕扯着叶贤的中衣。

这时候春莲挣脱了侍从的阻拦,冲进了包围圈里,狠命的推搡了春荷一下,春荷手里扯着叶贤的中衣,脚下就是一个踉跄,滚倒在冻雨里,立即被冻雨浇成了落汤**。

“春莲!”春荷咬牙切齿的喊,冻雨不但砸伤了她,而且还冲毁了她心化妆的脸,胭脂水粉混在雨水里,从春荷的脸上剥落下来,她左边修饰好的长睫毛,也被冻雨冲下来,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又引人发笑。

“春荷!你无耻!”春莲气的浑身发抖,却找不到可以责骂春荷的话语,她想要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叶贤披上,却被跳起来的春荷阻止了。

春荷一边重新冲过来,一边跳着脚的吼:“给我扒,给我扒了这个贱人的衣服!”她的眼睛里都喷出怒火来,恨恨的看向春莲,但是侍从没有动手,春荷的心里很是不满,就对着侍从们怒吼着:“你们还不动手,王爷,派你们来不是让你们看热闹的,快点,给我扒了这两个贱人的衣服!”

侍从微微的挪开了目光,看向裴鲭悄然站立的方向,在得到裴鲭的点头示意以后,才分出两个人,扯下了春莲身上的外袍,但是春荷还是不解气,她一定要扒光她们的衣服不可,于是她继续吼叫着:“不够,还不够,把她们身上的衣服,都给我统统扒光!”

“春荷,你的手段也不过如此,你以为我会为此而向你屈服吗?”叶贤挺身挡在春莲的前面,虽然她不会介意这样的羞辱,但是春莲毕竟还是一个小女孩,所以她满脸通红的抱紧了双臂,眼睛里还擒上泪花。

春荷人一下子跳到叶贤的身边,看到的是叶贤淡漠的毫不在意的表情,她真的不在乎,春荷无法接受,她不相信,因为作为一个女人,尤其是出身尊贵的女人,即使不完全扒光她的衣服,身上纵然还留有一件蔽体之物,也会感到羞辱不堪,甚至会以死明志,不接受这样的羞辱。

第五十八章

春荷就是算到这一点,所以才给裴鲭出了这样不入流的法子,但是她失望了,完全的失望了,叶贤的淡漠粉碎了,春荷心里美好的幻想。

“不可能……?”她摇摇头喃喃自语着,这个叶贤为什么和她十年来,一直跟随的叶贤不一样了,是哪里改变了,是什么时候改变了,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吗?

“有什么不可能的。”叶贤微微一笑,一点也不因为仅剩一件蔽体的内衣而羞窘,她看着被她打败的狼狈的春荷,凤眸里是冷冷的不屑:“我说你错了,你就是错了,错在你的自以为是!”

也错在春荷低估了此时的叶贤,她不知道现在的叶贤,已经不是她服侍了十年的小姐,如果换成那个叶贤,她一定会承受不住这份羞辱,立即崩溃在众人面前。

可惜啊,叶贤看着倾泻的冻雨,在心里说,现在在你面前的是我,不是没有抗击打能力的那个人。但是这些话叶贤是不会告诉春荷的,因为她不配知道,还因为叶贤不想节外生枝,她既然已经决定代她生存,就会让自己融入这里。

春荷真的被打败了,但是又不想承认失败,她不得不重新想法子来折磨叶贤,等侍从用大伞为她遮挡住冻雨以后,她也笑了,看向叶贤的目光好像吐着蛇信的毒蛇:“叶贤,我还有一个法子,可以慢慢的折磨你,嘿嘿……这个法子一定会让你无法抵抗,你等着吧……”

叶贤已经知道春荷会使用的方法了,也知道现在真的没有办法抵抗,就没有做无谓的挣扎,她要保存好体力,等裴鲭离开以后,好找到逃生的法子。

“把这个大帐篷拆除,一样遮雨的东西也不许留下来!”春荷趾高气昂的指挥着,侍从们这一次行动很快速,不一刻就把大帐篷拆除打理好。

“叶贤,虽然你不知羞耻,但是这天不容你,你看看,王爷刚刚给了你休书,老天就下起了冻雨。我倒要看一看,没有任何遮雨的工具,你们要如何挣扎求生存,要如何逃出老天布下的天罗地网里!”春荷一挥手,侍从们都站到了她身边来,让叶贤和春莲一下子曝露在倾盆冻雨中。

突然砸到身上的冻雨,让叶贤和春莲的身子都是一震,险些跌倒在湿滑泥泞的地上,叶贤伸手搀扶住春莲,把她护在自己的怀里,她从春莲的肩膀看过去,看着站在大伞下得意洋洋的春荷,一字一句的说:“春荷,你也是女人,现在你对我们极尽羞辱和折磨,总有一天你也会尝到这个滋味,像你这样不知感恩,不懂得怜悯一起长大的朋友的女人,只会让我更加鄙视你!”

叶贤之所以要说这些话,为的是让春荷快快离开,只有他们离开了,她和春莲才有逃生的机会,而留在这里越久,她们逃生的机会越少。

叶贤的话让那些侍从的眼里浮现了敬佩,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豪门世家的小姐,面对羞辱和折磨还能如此的坦然,而且还会不惜自己的千金之躯,护住小小的丫鬟。

第五十九章

好样的王妃!侍从们发自内心的赞颂了一句,再没有因为裴鲭休弃叶贤而看低她,这样有骨气有胆量的王妃,在皇室里其实很少见的,他们甚至为裴鲭休弃了她,而感到了惋惜,同时在心里就不由的鄙夷起,只会对旧主人和旧时的伙伴,落井下石的春荷。

“不许再看她们!”春荷感受到来自侍从的鄙夷,和对叶贤的钦佩,因此就抓狂的喊,忘记了她原来的,要侍从们观看狼狈羞窘的叶贤的目的,就挥舞着双手,命令侍从们离开。

恨恨的盯着被冻雨冲击的站立不稳的叶贤和春莲,春荷在心里暗自诅咒着:“你再逞强,也坚持不了多久,等你香消玉殒以后,还有谁会记得你,会记得我的落井下石!”

站在不远处的裴鲭没有去看离开的春荷,他一直在看着叶贤,看着她和春莲互相扶持着,不肯被冻雨击倒,他的目光里逐渐的凝结成冰:“叶贤,不击垮你的意志力,本王是不会离开的,如果这冻雨都不能击垮你的野心,本王会考虑让你彻底的消失。”

裴鲭给了叶贤休书,而不是直接鸩杀她,就是为了看着叶贤失去所有的野心,变得落魄不堪萎靡不振,然后被所有的人嘲笑的下场。

“小姐,你放手,我可以坚持!”春莲被叶贤护在怀里,受到的击打就小一些,但是她从叶贤迅速变冷的双手知道,叶贤所承受的比她要多的多。

慢慢的松开扶着春莲的手,叶贤用湿漉漉的袖子轻轻的擦了擦,因为击打在脸上的冻雨,而变得有些模糊的视线,她四下观望了一会说:“春莲,我们不能认输,也不能屈服,从这一刻开始,我们要依靠自己的力量,走出这场冻雨,如果我们坚持不住,就会落到他们希望我们落到的,那种凄惨无比的下场。”

叶贤一边说,一边向着春莲伸出手:“裴鲭应该离开了,我们也要尽快离开。”

“小姐,我可以坚持。”春莲被冻雨打的几乎睁不开眼睛,她用力的点点头,握住了叶贤递过来的手,和她互相扶持着,艰难的一步一步的挪向山下。

一直在观望的裴鲭,慢慢的抬起手,他的手里捏着一枚暗器,对准了叶贤的喉咙,既然你不肯放弃,本王就必须要你放弃!

右手中指轻轻一弹,叶子形状的暗器,就穿透了冻雨,直直的向叶贤的咽喉,在暗器就要入叶贤的咽喉的那一刻,春莲的脚下一滑,她和叶贤一个摇晃,暗器就偏了,从叶贤的左肩上穿刺出去,让叶贤发出一声惨呼,整个人摇晃了几下,跌进了泥水里。

连带着也把互相扶持着的春莲给帯倒了,两个人在湿滑的泥地上翻滚了一圈,才被一颗大树挡住了,春莲看到叶贤左肩流出来的鲜血,惊叫了一声,就要伸手去搀扶她,被叶贤阻止了:“春莲,不要动,有人不想让我们活着走出去。”

是谁?!是谁一定要置她于死地?!

第六十章

叶贤安静的躺着,目光悄悄的搜寻了一圈,却在看到熟悉的身影时,她的目光也凝结成冰了,是他,她的夫君瑞王爷裴鲭!

裴鲭,叶贤目光穿过雨帘,无声的盯着裴鲭的脸,真的是我看错了吗?你对我的怨恨,竟然到了预置我于死地的地步了,我和你,不,是叶贤和你,有什么样的恩怨,才会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

因为有冻雨的原因,裴鲭看不清楚叶贤的脸,只看到她一动不动的躺在大树旁边,就连春莲好像也用尽了力气,没有再爬起来的力量。

“休怪本王狠心,要怪就怪你跟了令本王厌恶的主子!”又等待了片刻,裴鲭相信了自己的判断,叶贤再也没有机会走出这里,他也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身影逐渐的消失在冻雨里,消失在叶贤的视线里。

“小姐——”春莲看着躺在泥水里的叶贤,忍不住痛哭起来,她慌乱的不知道能做什么。

污浊不堪的泥水里,从叶贤左肩不断流出来的鲜血,一丝一缕的飘散开来,春莲抖着手呆坐在一旁,不知道要如何处理,叶贤左肩上的伤口。

“春莲,扶我起来。”叶贤一直等到裴鲭不再转回,才轻声吩咐春莲,只差两厘米的距离,裴鲭的暗器就会刺中她的心脏,不知道是不是冻雨让裴鲭偏了,还是他手下留情了。

在春莲的搀扶下,叶贤慢慢的站起身,伸手扶住大树糙的树身,叶贤看着裴鲭离开的方向,裴鲭,我是否要感谢你的手下留情,你是自信我受伤了,本不可能走出这里吗?

呵呵——,叶贤低低的笑了,手紧紧的攥在一起,裴鲭,裴鲭,我记下了,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这份‘恩情’。

“小姐?”春莲惊慌的喊着,她感觉扶着叶贤的身体在迅速的失温中,而且叶贤的身体也在微微的颤抖中,还有高热正从她扶着叶贤的胳膊上传到她的手上。

“春莲,你放心,我的求生意志很强烈,我不会让自己就这样结束的,因为我还要反击呢?”叶贤转过头,给了春莲一抹微笑,让春莲在一刹那仿佛看到了,传说里最妖冶最剧毒的花——地狱幽兰。

生长在最最严酷的地方,但是却开出最最美丽妖冶的花朵,只是这份美丽妖冶里,却有着最最剧毒的汁,可以让人痴迷它的美丽,自动跳入它布下的陷阱里,用自身化作地狱幽兰的养料,让它开出更加美丽妖冶的花朵来。

“小姐……”春莲喃喃的喊,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小姐,目光里却没有恐惧,眼前的人再变化,都是她心里的那个小姐。

“我——叶贤——!”叶贤没有去看春莲,只是抬头看向霾的天空,她说出来的话,虽然低沉却带着无法摧折的力量:“向天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欺负过我的人,所有伤害过我的人,所有对不起我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因为从今以后,我命由我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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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山脚下湍急的冻雨里,徐徐走来了一对人马,大约有二百多人,前行的是二十名一身明晃晃银甲的侍卫,这些侍卫都穿着避雨的衣物在前方开道,紧跟在侍卫后面的是十个十来个小厮模样的侍从,手里捧着致的玉石匣子,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往前步行着。

再往后就是二十个穿戴整齐的小丫鬟,她们互相扶持着,冒着冻雨一步一步往前挪动着,在小丫鬟的身后,是二十个衣着讲究的大丫头,簇拥着一顶华丽的十六人抬的大轿。

轿帘是用半透明的上好的鲛丝织成,从外面看去只影影绰绰的看到,里面端坐着一位贵妇人,高高堆起的云髻,戴着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

虽然是倾盆冻雨,但是这顶大轿却没有被冻雨击打淋湿,在十六个装男子的肩膀上,稳稳当当的往前移动着,大轿后面依然是二十个小丫鬟,最后面是二十个侍卫,还有八十个侍卫分布在大轿的左右。

大轿一路渐渐的接近了小山,这时候前行的侍卫突然停了下来,有一个侍卫穿过众人来到了大轿前,跪倒土黄色的泥水里:“启禀夫人,有两个女孩昏倒在山脚下,请夫人吩咐。”

“有两个昏倒的女孩?”大轿里传出一个华丽的女中音,大轿子里的贵妇人开口了,也只说了一句话,就停住了。然后停了片刻,贵妇人又说:“燕儿。”

一个的大丫环走上前:“夫人……”

“你去看看,如果还有救,就一并带回别庄。”贵妇人吩咐以后,燕儿扶着侍卫的胳膊走上前,就看到了两个互相搀扶着,昏迷不醒的身影,其中一个身上还有伤,鲜血正从她的左肩流出来,染红了她湿漉漉的小衣。

燕儿走到近前,问发现了两个女孩的侍卫队长:“她们还有救吗?”

“燕儿姑娘,她们还有救,只是一个身受重伤,需要赶快医治。”侍卫队长陪着笑脸说,一点也不敢怠慢了,夫人眼前的大红人贴身的大丫环。

“夫人吩咐了,如果还有救,就带回别庄诊治,把她们抬到后面的马车上,我们也加快速度,务必要赶在入夜以前到达别庄,夫人身子尊贵,可不能委屈在野外露宿。”燕儿抬头看看逐渐暗下来,变得沉的天空,认真的叮嘱了几句,就回大轿前复命去了。

“你们几个抬她们上马车,传令下去队伍加快前进的速度!”侍卫队长手一挥,四个侍卫走上前把两个昏迷不醒的女子,抬向后面的马车去了。

“夫人,是两个姿容不俗的女子,其中一个尤其美丽,只是身受重伤,急需大夫救治。”大丫环燕儿回到大轿前,刻意的压低了声音,用只让大轿里的贵妇人听到的声音悄悄的说。

“回别庄以后,叫吕复去给她诊治,告诉他,就说是我的命令,务必要保住两个女子的命。”大轿里的贵妇人也低声吩咐,燕儿应了一声是,站回到属于她的队伍里。

在侍卫队长的命令下,长长的队伍加快了步伐,很快的穿过小山,往前方的一处大庄园走去。

第六十二章

等一众人马终于赶在掌灯前进入了大庄园里,燕儿顾不得休息,把所有的小厮丫鬟都集中到大厅里,扫了垂手站立的众人一眼,燕儿才开口:“今儿这场罕见的冻雨,真是下的诡异,万幸的是已经快要到京都了,否则夫人尊贵的身子可经不起严酷天气的颠簸。”

众人等燕儿说完一段,就立即齐声附和:“燕儿姐姐说的是。”

“你们都不要偷懒,都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神,好生服侍夫人安稳,等回到京都,我给你们记一大功,并且向夫人给你们请赏,都记下了吗?”燕儿继续说,等众人齐声应是以后,她又加了一句:“如果有谁胆敢偷懒,被我查到了,仔细你们身上的皮!”

接着燕儿就吩咐其他的大丫环,服侍贵妇人沐浴更衣,并且到厨房吩咐晚餐要用什么以后,才带着两个小丫鬟来到了,安置从路上捡来的落难女子的庭院里。

这时候冻雨还在下着,不过有逐渐减弱的趋势,冒着冷冰冰的冻雨,燕儿裹着厚厚的貂裘,穿过长长的回廊,走进了也点燃了火盆的厢房。

熊熊的火焰驱散了厢房里的寒气,暖呼呼的空气迎面扑来,燕儿解开了貂裘的带子,身后的小丫鬟立刻机灵的接到手里,搭在胳膊上。

燕儿独自走进里间,正守在里间的两个小丫鬟看到燕儿进来,都过来见礼:“燕儿姐姐大安。”

燕儿摆摆手,两个小丫鬟就退到一旁,让她可以直接看到昏迷不醒的两个女子。因为两个小丫鬟已经给捡来的女子简单梳洗过,所以燕儿现在看到的就是露出真面目的两个妙龄女子。

燕儿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女子的脸上,虽然因为失血过多,该女子的脸过于苍白,但是难以掩饰她的丽质天成,只是昏睡着已经如此的夺人眼球,如果掀开长长的眼睫毛,会有什么样夺人心魄的美丽呢?

从昏迷的女子身上收回目光,燕儿淡淡的问:“吕复给她们诊过脉了吗?”

“还没有,已经遵照燕儿姐姐的吩咐,去传吕复了。”一个小丫鬟躬身回答,燕儿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坐到了一旁的椅子里,小丫鬟立刻上前,一个捧上热气腾腾的茶,一个捧上热热的暖手炉,殷勤的服侍着燕儿。

燕儿把暖手炉放在怀里,才接过热茶,慢慢的抿了一口,呼出一口舒服的叹息,整个人都窝在了宽大舒适的椅子里:“总算能偷回懒了。”

燕儿惬意的话,惹得两个小丫鬟呵呵笑了,她们都抢着说:“燕儿姐姐辛苦了,就是偷一会子懒,也是应当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刚刚教训了你们,自己却跑过来多清闲,传到夫人的耳朵里,也少不了被责备几句。”燕儿也笑了,放下手里的茶碗,小丫鬟立即有眼力见的说:“燕儿姐姐,我去看看吕复来了吗?”小丫鬟一边说一边蹬蹬的跑出去了。

“吕复这家伙也学会偷懒了,难道不是主子吩咐的,就敢磨磨蹭蹭耽搁时间了吗?”燕儿一边说,一边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男中音从外间传进来:“燕儿姐姐的吩咐,吕复不敢怠慢。”

第六十三章

伴随着温润男中音落下的是,先前出去的小丫鬟伸手揭开了门帘,一个高挑瘦削的年轻男人,出现在燕儿的视线 里。他的肩上背着医箱,身着浅蓝色锦衣,从外间迈步走进了里间里。

这个年轻男人就是吕复,乍一看他的五官长相并不出色,但是端正的五官组合到一起,让人看着却很舒服,加上他一直挂着温和有礼的笑容,让在场的人如沐春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润的气质,让人不知不觉就放松下来,从而对他心生信任之感。

这对于一个医者来说,是最最重要的要素,病人和家属对你信任,也有利于你顺利的实行医术,好得到病人和家属的配合,早日治好病患。

但是燕儿却没有被他的表象所迷惑,只是笑骂了一句:“又躲到哪里去偷酒喝了?”吕复身上淡淡的酒味,她可是打从他进里间就闻到了。

吕复却故作惊讶的,举起袖子闻了闻:“燕儿姐姐,你冤枉我了,我职责所在哪敢去偷酒喝。”

“是吗,要不要跟我到夫人面前对质一番。”燕儿一边说,一边故意板着脸站起身。

就看到吕复翻脸好似翻书一样迅速,他人大步奔到燕儿的面前,伸手拉住了她的袖子,脸上的温和有礼却生疏的笑脸,一下子换上了讨好的笑容:“燕儿姐姐,莫恼,莫恼,我招,我招还不行吗?”

吕复身材本高挑,此时偻着腰向燕儿讨饶的模样,哪里还有刚才半分医中高人的气质,惹得燕儿和两个小丫鬟扑哧一声就笑了起来,吕复见燕儿她们笑了,脸上就添上一抹委屈:“今儿突降冻雨,如果不喝点酒去去风寒,恐怕身强力壮的侍卫们,都会丧失斗志,何况我这个小小的医者。”

“好了,你不要在这里贫嘴了,快去瞧瞧捡来的两人,夫人还等着我带消息回去呢?”燕儿扯开吕复的手,用力的推了他一把,把吕复推到了床前。

吕复的目光在看到两个女子时,愣了一下,他的脸上掠过一丝古怪的表情,却飞快的消失了,没有让燕儿她们发觉。

“燕儿姐姐,你们从哪里捡来的大美人?”吕复一边给昏迷的两人检查,一边问一旁的燕儿。

“不管从哪里捡来的,你也不许打她们的主意,这两个人可是夫人看中的。”燕儿没有再说笑,而是郑重其事的告诫吕复:“还有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单单传你来诊治,你混迹了这么久,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不用我说,你也应当记得。”

“记得,记得。”吕复连连点头,温和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怜惜:“我只是觉得,不知道是谁如此狠心,竟然预置这位大美人于死地?!”

“怎么说?”吕复的话引起了燕儿的兴趣,她不解的问:“她们身上的伤势,不是从山上滚下来时,碰伤、擦伤的吗?”

“她身上的伤是碰伤和擦伤。”吕复的手指着躺在里面,脸上、手上有伤的女孩说,接着又指着躺在外面的女子,左肩上的伤口说:“这分明是被利器所伤,却不是那个人手下留情,而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发出的利器失去了准头,才让这个女子捡了一条命。”

第六十四章

“哦——!”燕儿来到床前,蹙眉问道:“有这等事?!必须回禀夫人知道!”

“确有此事,而且——”吕复凑到燕儿的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话,让燕儿一下子睁大了双眸:“这又是不曾预料到的,你快点救醒她,我好回复夫人。”

“我尽力,只是不知道谁如此的狠心,可以对这美人下此毒手?”吕复打开医箱,从里面取出两丸药,吩咐小丫鬟去用水化开,喂两个昏迷不醒的女子喝下去。

又取了两瓶药膏,交给了燕儿:“她们身上的外伤,涂抹上这些就可以生出新的肌肤,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做这些事的时候,吕复的目光没有离开过有肩伤的女子的脸,他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凝重:“虽然她躲开了致命一击,但是却因为在冻雨里备受折磨,现在又引发了伤寒,能不能活命,要看她有没有坚强的意志力了。说起来,伤她的人,不知道是何等的恨她?!”

吕复的话音一落,昏迷的女子身体剧烈的抖了一下,有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紧抿着的眼角滚落下来,消失在鬓发间。

是谁狠心要害她?!就是这句话,让昏迷里的叶贤打破眼前的白茫茫的幻境,回想起了她和春莲从山上艰难逃脱的情景。

扶着大树的叶贤发出了愤怒的誓言,但是她的身体却也到了极限,如果不立刻下山找人医治,她或许就没有机会,实现自己的誓言了。

“小姐——”春莲不敢碰触叶贤颤抖的身体,只能站在一旁陪着她被冻雨击打着,眼泪和着冻雨扑簌簌的滚落下来。

“春莲,我们就赌一把吧,从这个方向下山,如果天不绝我叶贤,一定会让我遇到救星,我不相信这场冻雨,就是为了终结叶贤的人生,我宁肯相信这是上苍对我的历练!”

不再迟疑不再犹豫,叶贤抓住春莲的手,看着前方一片灰蒙蒙的雨帘,她记得曾经学过的一篇文章,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而今她一一遍尝到了其中的滋味,那么上苍就不会断绝她的生路,必会给她一条可以重生的路。

所以她不会放弃,即使再艰难,也会咬牙坚持下去。裴鲭,我要谢谢你,给了我一个舍弃你的理由,让我不再贪图无望的爱情,我相信等我们再次重逢,站在你面前的将会是新生了的叶贤,一个你不认识的叶贤……

倾盆冻雨里,两人互相搀扶着,艰难的从山上,磕磕碰碰的一路摔打滚爬的下了山,春莲眼里的泪不曾断过,而叶贤却没有掉一滴眼泪,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活下去,不管多么艰难都要活下去!

两人摔倒在泥泞里,叶贤一直强撑着一份信念,一边鼓励春莲要坚持,一边等待着救援,直到她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从远处走来的一对人马,知道自己选对了路,才放任自己陷入了黑暗里。

春莲,我们等到了,上苍真的不是要绝我叶贤……

第六十五章

我要活下去!活下去实现我的抱负!叶贤在心里大声的喊着,让守在床前一直密切注意着她的吕复,惊讶的弹跳起来:“她的求生意志,不是一般的强烈,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柔弱的美人?”

“不柔弱,才是夫人心里最佳的人选,她应该庆幸自己的不柔弱。”燕儿却没有多少惊讶,她是贵妇人的心腹,自然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人,其实她之所以会一直守在这里,就是为了确定叶贤是不是贵妇人,要寻找的那类人,如果不是哼哼——,就只有对不起了,夫人不会养闲人的。

“喂她喝第二碗药汁。”吕复连声吩咐,小丫鬟端过托盘,这一次燕儿亲自把药汁喂进了叶贤的嘴里。

叶贤心里涌起强烈的求生意志,让喝下的温热药汁发挥了极大的功效,竟然在短时间里就迅速的退烧了,她的额头和身上也出了,薄薄一层汗珠,整个人不再是滚烫的,被高烧和失血折磨的憔悴苍白的脸颊上,也露出了一丝丝红润。

“真是奇迹啊。”吕复收起了原先皮皮的模样,修长的手指搭在叶贤的脉搏上,从指下传来的强有力的跳动,让他知道叶贤正在逐渐的恢复中:“伤害她的人,不但不懂得怜香惜玉,竟然还错把明珠看做了鱼目,真是愚蠢至极。”

如果是他拥有如此坚韧的女子,他一定会好生珍惜,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一点的伤害,更何况她又有绝世的容颜,那个放弃了她的男人,真是有眼无珠。

“夫人,收留她,是为了把第一美人给比下去吗?”虽然已经被燕儿告诫过了,但是吕复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因为关系到他后半生的幸福。

“夫人,要如何做,吕复,你和我都无权过问,你只管瞧你的病人。”燕儿冷淡的回复,目光瞧在叶贤的脸上,红颜祸水,说的就是她吧,如果不是那个有眼无珠的人,放弃了这个女子,夫人也不会捡到对将来大有好处的人。

哼——!就让那些妄图和夫人作对的人,再开心一会子吧,他们绝对想不到,上苍是站在夫人这一边的,在夫人缺少助力的时候,上传就把这个女子送到了夫人面前,最后的胜利不是属于夫人,还能属于谁?!

昏迷里的叶贤一开始感觉到,自己好像身陷水深火热里,先是一阵阵酷寒,接着就是一股股火热,两种极端的温度,在她身体里相互碰撞着,折磨着她,她咬牙忍受着一波波的痛楚,不让自己呻吟出来。

后来喉咙里被喂进了,苦涩的温热的药汁,一点一点的化解了,折磨她身体和意志的病痛,让她的神智逐渐的清醒过来。

得救了吗?终于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刻了吗?叶贤想要睁开眼睛,却感觉到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的力气,好像是被病痛,抽去了全身的力气,让她连动一动小手指,或者睁开眼睛,如此轻松的动作,都不能做到。

第六十六章

“她是否要醒过来了?”一个女孩略带疑惑的声音,送进了叶贤的耳朵里,是谁?

“她就要醒过来了!”这一次是一个略微兴奋的男人的声音,这一个人又是谁?

“你确定她快要醒过来了吗?”还是第一个女孩的声音,叶贤的右手的食指,微微的抖动了一下,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我肯定,她就要醒过来了,真是顽强的女子,比她身边只有皮外伤的女孩,还要早一些清醒。”这一次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叶贤长长的羽睫震动了一下,好像刚刚羽化的蝴蝶,在试着要张开翅膀。

他在说谁,是在说自己,还是春莲呢?

接着就不再有人说话,叶贤虽然闭着眼睛,却也能感觉到,有好几股或焦急、或好奇、或兴奋的目光,齐刷刷的集中到了她的脸上,都在等待着她睁开眼睛。

“加油,我们相信你会做到的,快一点睁开你的眼睛吧,你也不愿意继续睡下去,是不是?”还是那个男人的声音,他的声音很温和,让叶贤一下子想到了,春天独有的柔柔的暖暖的轻风。

我得救了,我不要继续睡下去!叶贤这样告诉自己,努力的集中起全部的神,羽睫抖动了几下,她终于缓缓的掀开了眼帘。

“她醒了!”燕儿喊了一声。

叶贤下意识的顺着声音看过来,她的视线里先是一片朦胧,接着光线一下子涌进了她的眼睛里,让她有些不能适应,凤眸定定的盯着前方,过了一会叶贤才看到了围拢在眼前的人。

燕儿和吕复看着的,自始至终都是叶贤的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呢,在被长长的羽睫这档时,他们只能猜测。而在看到叶贤的眼睛时,他们立即被那双美丽的眸子,深深的吸引住了,陷入了那幽深的双瞳里不能自拔。

黑曜石般璀璨的双瞳,却又拥有看破红尘的淡漠,仿佛在经历了一场铭心刻骨的伤痛过后,她已经不再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了,这样美丽的女子会是红尘里谁的劫数呢?

夫人,捡这个女子回来,是对,还是错?!一瞬间从燕儿的心里涌上恐慌的念头,仿佛这个女子不但是其他人的劫数,甚至会成为她服侍的夫人的劫数……

强自压下心里涌上来的不安,燕儿告诉自己,夫人,是上苍选定的女人,是不会被任何人打败的女人!

于是叶贤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个微微带着恐慌,却强自镇定的女孩,一个看似温和有礼,却有着顽皮内心的年轻男人。是他们救了她和春莲吗?

能听到耳畔有平稳的呼吸声,叶贤知道那是春莲,就没有回头去看,只是问距离她最近的两个人:“是你们救了我和春莲吗?”

“不是我们救了你,是夫人救了你。”燕儿很快的收敛起所有的恐慌,她这样告诉叶贤:“我只是夫人身边服侍的大丫头,他是随行的医生,如果没有夫人的吩咐,你和身边的女孩,现在还昏睡在泥泞里,甚至有可能已经丢了命!”

燕儿之所以要强调,是她家夫人救了叶贤,就是为了让叶贤心生感激,让她以后不能对夫人有二心。

第六十七章

在燕儿的心里,夫人不只是她的主子,还是她的天,是她以后荣华富贵的保障,所以她要坚决的杜绝,一切有可能会威胁到夫人的事情。她已经暗自在心里做出决定,如果这个女子不知道知恩图报,她宁可冒着被夫人责罚的危险,也要代夫人除去这个女子。

叶贤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燕儿,敏锐的发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狠辣,她在心底无声的笑了,这个女孩以为自己现在有能力不感恩图报吗?真是一个护主的好奴才,她的主子是什么样的人,会让她如此的死心塌地的效忠呢?叶贤,迫切的想看到那个神秘的主子。

不动声色的收敛起眼底的淡漠,和看破红尘的决绝,叶贤的目光立刻沉淀下来,平静的没有一丝的波澜。一直在注意着叶贤的吕复,左边的眉头微微的往上一挑,这个女子伪装的很迅速呢?

悄悄的往燕儿那里瞥过去一眼,吕复发现燕儿没有注意到叶贤的转变,只是一眨眼的瞬间,这个女子就收敛起所有发自自身的光华,不再像刚才一睁眼的刹那,散发出来的让人惊心动魄的绝美,而是换上了一副和平常一等一的美女一样的耀眼,散去了让人不由自主心生的警惕。

这个女子是天生的伪装高手,还是后天经历了很多,才可以如此的收放自如呢?吕复发觉自己的好奇心,被眼前韬光隐晦的女子给吸引了,嘿嘿——,找到有趣的事情了……

安静的直视着对她心生警惕的燕儿,叶贤不用刻意就可以做出感激的表情来,她不是接受恩惠而故意忽略的人,不管伸出援手的人,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她首先要做的就是感谢。

“谢谢你,谢谢你家主人。”叶贤一边诚恳的说,一边把目光转向吕复:“也谢谢你大夫。”

“不客气。”吕复笑了笑,忽然在心里想,不知道这个聪慧的女子,对上那个家伙,会是一番怎样的遭遇。但是这不是他应该考虑的,夫人她是不可能,让他们两个人相遇的。

“你可还有感觉到不舒服的地方吗?”身为一个医者,他只要关心病患的身体就可以了,但是还是很好奇啊……吕复有点心痒,如果有机会就试着,让他们会一会吧……

“除了身上无力,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叶贤缓缓的说,这才转头看向依然昏睡的春莲:“她什么时候会醒来?”

“还要过一段时间,她好像受到不小的惊吓。”吕复故意话里有话的点醒叶贤:“和她相比起来,你受的伤最重,却清醒的最早,真是奇迹呀奇迹。”

他点到为止,如果这个女子真像他猜测的那样,会知道如何应对现在这个突发状况,知道如何避免危险的。

“因为我不想输,不想就这么白白的放弃了,而春莲太单纯,无法消化刚刚发生的一切。”叶贤没有躲闪吕复的问题,因为燕儿的目光一直在盯着她,在等着她的回答。

第六十八章

叶贤可以找到很多的理由,为自己开脱,比如说春莲要维护她这个主子,所以一路上磕碰的多,但是不管她说什么,都无法否认,她的抗打击能力比春莲强,求生意志也比春莲强烈,如果她避重就轻的找了理由,会让燕儿认为她不诚实,会在救了她们这件事上反悔。

于是她没有一丝的隐瞒,坦诚了自己强烈的求生意志。因为叶贤知道救了她们的人,也可以重新把她们推进地狱里。

燕儿相信了叶贤的话,也对她的诚实感到很满意。最主要的是叶贤能很快的收敛她的锋芒,不再流露出对她人的威胁,让燕儿降低了警惕。

或许她刚清醒的一刹那的悸动,只是自己的幻觉,燕儿仔细的看了看叶贤,她和她所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也没有什么不同了,都是拥有着咄咄逼人的美丽,却不再有让人迅速沉迷的妖冶。

“既然你清醒了,我就要回禀夫人这个消息,你现在可以自己行走吗?夫人或许要立刻召见你。”燕儿问这句话时,看着的却是吕复,她等待着吕复给她答案,所以叶贤没有回答,她也看向吕复。

“长时间的行走还不可以,可以用软轿抬她到夫人的院落去。”吕复给出了建议,同时对燕儿说:“燕儿姐姐,她们的身体都在逐渐的恢复力,已经没有大碍,我是否可以离开了。”

他唯恐晚回去一会,会被侍卫们把他偷偷带出来的好酒,给哄抢光了,那可是他说尽好话,才从那个人的手里求来的,一共也不过两坛。

燕儿看到吕复一脸的焦急,就笑着挥挥手:“你回去吧,记得把药方留下来,嘱咐外面的小子们好生熬煎。”她话还没有说完,吕复人已经不在内室了,燕儿就摇着头说:“值得吗,不就是两坛子酒吗,值得你如此猴急吗?”

“那不是两坛子酒,是吕复的命!”吕复的话远远的传进来,他人也远去了。

“你们拿两套新衣服来,服侍这位小姐换上。”燕儿吩咐了一声,就独自一人转回贵妇人休憩的院落去了。

两个小丫鬟也不怠慢,知道燕儿很快就会回来,上前对叶贤说:“燕儿姐姐吩咐了,我们不敢不遵从,我们会尽量放轻力道。”

叶贤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顺从的配合着小丫鬟,把身上已经脏污了的内衣换过,等她穿上干净的新衣服,整个人就软软的靠到了床头,额头也沁出细密的汗珠,轻轻的喘息着,脸颊上浮现了一抹不正常的红晕,人也感觉有些微的眩晕。

在她昏迷神智模糊的时候,好像有听到有人在谈论,刺伤她的人本没有手下留情,就会想起她中暗器的一瞬间,和春莲滑倒的情景,如果……叶贤靠着床头闭上眼睛,如果那个时候自己不滑倒,现在就已经变成一缕幽魂了吧。

悄悄的握紧双手,裴鲭,裴鲭,你会为你的自以为是付出代价的,既然天不绝我,我会让你尝到比我还要痛苦千百倍的滋味,你等着……

第六十九章

安静的闭着眼睛,叶贤一面让自己冷静下来,一面在心里暗自梳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她们是获救了,但是伸出援手的,却不是她可以一下子摆脱的人,摆在她面前的路看似两条,实则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必须向救她的人效忠。

虽然还没有见到救她们的人,但是从那个大丫头隐隐流露出傲慢的面孔来推理,救她们的人身份必定特殊。她原本想要独立的掌握自己的命运,用那一世的智慧积累力量,然后再伺机反击。

只是这一切看来她要重新策划了,如何才能从被他人控的人生里,秘密的布置自己的人生……

燕儿回转的很快,在叶贤闭目休憩不久,她就匆匆的转回来了,身后又带过来两个小丫鬟,还抬来了一顶软轿。

叶贤睁开眼睛,偶尔流露的一丝脆弱,成功的让燕儿消除了对她的戒备,这个女子也不过是因为被伤害,被遗弃以后,才在瞬间爆发出了强烈的求生,和强烈的仇恨,现在一旦得到救治,感受到温暖,就自然而然的恢复到从前。

燕儿想通以后,脸上自然就带出了笑意,亲自从床上搀扶起叶贤:“小心,因为时间紧迫,夫人要立刻召见你,所以你要忍耐一下。”

叶贤顺势让自己倚靠在燕儿的肩上,适时的表现出自己的软弱,她慢慢的说:“我可以坚持,多谢……”

“你不用谢我。”燕儿彻底满意了,心里不由的涌上得意,自己猜对了,这个女子只是在一时逞强,到了此时也不过,是一朵经历风雨摧残,需要依赖他人的温室娇花。把叶贤搀扶到软轿上,燕儿立刻发号施令:“起轿,要快要稳。”

“是。”四个小丫鬟低低的应了一声,抬起软轿迅速的往另一个院落走去,燕儿亦步亦趋的紧跟在软轿旁。软轿从回廊上经过,一阵风吹过,叶贤微微的瑟缩了一下身子,燕儿立刻发觉了,就回头轻手轻脚的给叶贤掖了掖披风。

叶贤回了燕儿一抹虚弱的微笑:“谢谢。”等燕儿不再注意她,她的视线就落到回廊外,依然在淅沥下着的冻雨上。

直到此时叶贤才感觉真正的放松了,虽然冻雨近在咫尺,她已经找到了一处暂时遮蔽冻雨的地方,只是却不知道,这一回是不是刚出狼窝,又自投进了虎口里。

不管是不是虎口,她也要继续走下去,在裴鲭狠狠的伤害她的时候,就已经容不得她抽身而退了,有仇不报不是她的作风,而且裴鲭还欠她一个解释,一个为什么要仇恨她,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的解释……

软轿来到一处比叶贤所处的院落,更加奢华的院落里,燕儿示意小丫鬟在原地等待,她走进了房间里。

“夫人,小姐已经来了,请夫人示下。”燕儿规规矩矩的站在,描金镶玉的大屏风外,向里面坐着的人恭敬回禀。

“人既然来了,就命她进来吧。”里面传出一声慵懒的吩咐,燕儿应声垂手退了出去。

第七十章

燕儿站在门口,对着软轿的方向摆摆手,小丫鬟抬着软轿悄然无声的进入了房间里,叶贤靠在软轿上,房间里的一切了然入目,纵使她在前世就生活在繁华里,也不由的为眼前的奢华而惊讶了。

不说那些致的金银器皿,单单看眼前的几幅画,和无风自动的半透明的鲛绡,就足以让叶贤惊讶不已了。那就是传说里,用鲛人的眼泪凝结抽丝再织造而成的宝物吧。

传说使用鲛绡不但可以让整个房间冬暖夏凉,而且还可以驱除蚊虫,和各种毒虫,是千金难求的无价之宝。就像现在叶贤在整间房间里,看不到一个火盆,却感觉不到一丝严冬的寒冷,只感觉到笼罩房间的温暖。

鲛绡后面是一扇描金镶玉的大屏风,上面缕刻着金凤朝阳的图案。透过描金镶玉的大屏风,可以隐约看到里间软榻上,斜倚着一位挽着堆云髻的贵妇人,她以手托腮正在闭目养神中,两个小丫鬟站在软榻旁。

一个手里捧着金托盘,上面放着小小的茶盅。另一个手里捧着一卷书,正在低低的念给贵妇人听,叶贤听到了书的内容,不由的微微的动了一下柳叶眉。

因为这本书不是叶贤所想象的贤德之书,而是一本关于世家大族里才会用到的权谋之术。在这个时空里,虽然叶兰氏也读书,也教导叶贤读书,但是她所读的所教导的,都是关于让女子如何服从的书,也因此养成了叶兰氏的隐忍和甘于寂寞。

即使后来她穿越过来了,叶兰氏在她大婚前夜淳淳教导的,也是让叶贤如何的顺从夫君,不能违逆夫君。叶贤只会听一听过耳即忘,心里对叶兰氏虽有同情,却绝不会学习她的为人处事之道。

想不到啊,想不到,叶贤悄悄的压抑下心里猛然升起的喜悦,竟然会在这个时空里,遇到和她志同道合的人,谁说女子不如男,谁说女子就不能站在顶端傲视群雄。

一刹那叶贤顿生惺惺相惜之感,却也知道为这样的女子所用,虽然可以得到最大的回报,却也有可能一个不慎,就会丢掉命,毕竟猜忌是想要站在上位的人所共同的特点。

叶贤,你要如何做,才能让这个贵妇人相信你的忠诚呢?叶贤陷入了深思里,想要把握好和这个贵妇人相处的度,有点困难。

在叶贤的深思里,软轿却没有抬进里间,而是放在了大屏风后,然后抬轿的小丫鬟迅速的退了下去。燕儿也走进里间,接过了小丫鬟手上的托盘和书,示意两个小丫鬟也退出去。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了三个人,斜倚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的贵妇人、靠坐在软轿上的叶贤,以及站在贵妇人身边的燕儿。

“夫人,她来了。”燕儿凑近贵妇人的耳边,轻轻的说。

“嗯——”贵妇人嗯了一声,慢慢的睁开眼睛,把皓腕伸向燕儿的方向,燕儿急忙搀扶起贵妇人,然后退到一旁,让贵妇人可以清楚的看到叶贤。

“你是谁?”贵妇人开口,声音慵懒而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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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无心人。”叶贤平静的回答。因为描金镶玉的大屏风挡住了,她看贵妇人的视线,却也可以感觉到,贵妇人投过来的目光里,充满了试探的意味。

面对可能会控她人生的人,叶贤表现的很坦然,也很自然。她现在的确是无心人了,她的一颗真心在前世,被深爱的男人和信任的好友践踏,又在今世被原以为是可以寄托的良人,再度狠狠的不屑的践踏碎了,所以她就是一个无心人。

叶贤看不清楚贵妇人的表情,但是贵妇人却可以看清楚,叶贤脸上的表情,甚至是每一丝细微的表情。所以如果叶贤不够坦然,表情不够自然,是逃不过贵妇人的锐目的。

贵妇人的目光缓缓的在叶贤的脸上移动了一遍,最后落在她的凤眸里,幽深的双瞳里,是一片经过伤害以后的沉寂,好像一汪死水没有了波澜。

“无心人吗?”贵妇人点点头:“很好,很好。”她要的就是无心人,如果是有心人恐怕会把自己陷进去,破坏了她的计划。

“燕儿……”贵妇人唤了一声,燕儿走上前:“夫人……”

“撤了大屏风,让她进来。”贵妇人淡淡的吩咐,让叶贤再一次亲眼目睹了神奇一幕。看似坚硬的大屏风,竟然可以轻易的,被燕儿雪白柔嫩的小手折叠起来,完全折叠起来的大屏风,不过一尺见方约莫二寸的厚度,燕儿随手放置在一旁。

撤去了描金镶玉的大屏风,叶贤的眼前豁然一亮,她无暇去观看房间里的奢华摆设,只管看向坐在她斜对面的贵妇人。

一套样式繁复新颖的装,包裹着上座体态修长的贵妇人。在前的浅蓝色锦衣上,绣着一只展翅欲飞金凤,绮丽的凤尾蜿蜒至,锦衣宽大的裙摆上。

往上看是形状优美的脖颈,带着一串圆润的珍珠串,再往上是年近中年,却依旧雍容华贵没有一丝皱纹,保养良好的脸庞。一双凌厉的凤目,纵然上面有一弯细眉,也无法柔和她眼里的锋芒,而叶贤一眼就看出,那双眉毛是经过心修饰的,如果是她天生的,只会增添她的强势,而不会减弱她的锋芒。

而贵妇人乌黑稠密的堆云髻上,仅仅簪着两枝样式简单却大方的玉簪子,再没有其他的饰物了。

叶贤向走过来的燕儿伸出手,在她的搀扶下,慢慢的跪到贵妇人的脚下,以手扶额深深拜下去:“无心人叶贤拜见夫人,给夫人请安。”

叶贤行的是拜见里的贵人时,才会有的礼仪,这也是在她出嫁前,叶兰氏悉心教导过的,就是为了让她在新婚第三天,前去拜见裴鲭的母妃莲妃时,不至于因为不懂礼仪,而被莲妃责备。

而眼前的人,却是比莲妃更高一等的女人,所以叶贤没有犹豫,就深深的拜下去,能屈能伸抓住机会,方能立于不败之地,叶贤不会傻傻的推开这个机会。

“你很聪明,我很喜欢。”贵妇人赞赏的点点头,坦然的接受了叶贤的跪拜,而她也很习惯于,看着他人在她面前低头跪拜了。

第七十二章

在叶贤打量贵妇人的同时,贵妇人也在打量着叶贤,眼前向她屈膝的女子,虽然是刚刚成年,却没有刚成年女孩的懵懂和幻想,有的却是经历过是是非非,大彻大悟的放下,那双凤眸里是不再相信世间的爱情的冷静,还有隐隐的想要反击的野心。

这些都是她一直要寻找的人,所应该具有的不可或缺的要素,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上苍就送了这个女子给她,是上苍都要助她一臂之力,哼哼……,她要让所有和她作对的人,都被踩在脚下不得翻身。

只是这个贵妇人却忽略了一点,不知道是叶贤是她的助力,还是她是叶贤的助力?或许是因为太过得意,太过一帆风顺,而让习惯了尔虞我诈的贵妇人,暂时的失去了警惕。

站回贵妇人身边的燕儿,脸上也露出了得意之色,是她向夫人推荐了叶贤,她也算是有功之臣了,夫人一向赏罚分明,而且也从不吝于赏赐有功劳的人,这一次她又会有丰厚的收获了。

“多谢夫人赞赏,也多谢夫人的救命之恩。”叶贤在贵妇人没有吩咐的时候,依然跪拜在她脚下,话语更加恭敬,表现出完全的臣服姿态来。

“抬起头来,我还有话问你。”贵妇人淡淡的吩咐,很满意叶贤的表现,这个女子如果不是自己要拿她做棋子,如果她的出身高贵一点,和自己的孩儿倒也相配……

叶贤慢慢的抬起头挺直身躯,尽管她的脸色苍白,还挂着细密的汗水,却咬牙坚持着,她知道这是贵妇人的考验,在她还没有过关之前,一丝也不能松懈。

“你最拿手的是什么?”贵妇人的目光落在叶贤的手上,那是一双美丽的让她都喜欢羡慕的手,这样的手如果不会点什么,都是一种浪费了。

“叶贤最拿手的就是刺绣了。”叶贤也看向自己的手,这身体,这双手和她前世没有什么不同,她也曾试验过,如果要重新拿起绣花针刺绣,一样可以绣出最好的绣品。

而她不打算说出自己也于绘画,以及更加于商业的秘密,在这个贵妇人的面前,还是要有所保留的好,一个人不能一下子坦诚自己的底细,那样只会让自己变得被动,而无法在需要的时候挣脱他人的掌握。

“刺绣吗?”贵妇人示意叶贤往前挪了几步,让她伸出手来,贵妇人就捏住了叶贤的手,这双手近看还要美丽几分:“倒也配的上这双手。”

说着贵妇人松开手,叶贤的心里闪过一丝的恐惧,刚才一瞬间她以为贵妇人,想要斩下她的手收藏,世家贵族的人们,有许多的特殊而变态的嗜好,叶贤不想自己成为猎物之一。

“给你一天的时间,你能完成一件绣品吗?”贵妇人收回看向叶贤双手的目光,向身后的燕儿摆摆手,燕儿就把一件素衣呈上来。

“叶贤定不负所托。”叶贤接过那件素衣:“不知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这件素衣我要在晚宴上穿着,你自己看着绣上合适的花样吧。”贵妇人只简单的说了,要用在什么地方。

“是。”叶贤也没有再问,她已经心有成竹无需再问。

第七十三章

“好了,你退下去吧,记住只有一天的时间。”贵妇人挥挥手,燕儿搀扶起叶贤坐回软轿,在软轿抬起的一刹那,贵妇人突然问了一句:“叶贤,你说我是谁?”

“对叶贤来说,你就是素昧平生好心救了叶贤一命的夫人。”叶贤在软轿上回过头,迎着贵妇人凌厉的视线说:“夫人就是夫人。”

既然里的贵人,不肯曝露自己的身份,叶贤也不会自作聪明的,承认她已经看穿了,这位贵妇人的身份。

“很好。”贵妇人点点头,让小丫鬟把叶贤送回去。她喜欢和聪明人谈交易,而叶贤就是这个聪明人。

燕儿亲自送叶贤回来,并且带来了刺绣用的各种丝线,吩咐小丫鬟一一摆放在里间,看着叶贤靠坐在软榻上:“叶贤,如果你不能完成夫人要求的绣品,就不要逞强。”

叶贤苍白的脸色,让燕儿有点不放心,这件素衣可不是平常的物件,容不得有一点的闪失,于是她就再添了一句,隐隐含有警告的意味:“叶贤,这件素衣不是寻常人家的物品,如果有一点点的瑕疵,纵使你粉身碎骨,也赔偿不了。”

“叶贤记下了,不会损坏半分。”叶贤淡淡的回答,她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眼前这件素衣还难不倒她。

“你们仔细伺候了,在素衣没有完工以前,谁也不许偷懒,不许私自睡下,听清楚了吗?”燕儿厉声嘱咐小丫鬟,目光一一扫过她们的脸,小丫鬟们都俯首恭谨的说:“是。”

从小丫鬟的手里接过百合香,燕儿在软榻前的香炉里,对已经开始挑选丝线的叶贤说:“叶贤,等这支百合香燃尽的时刻,就是我来取绣品的时刻。”

“好。”叶贤头也不回的,继续挑选她要的丝线,燕儿就径自离开了。

把挑选好的丝线,放在她的手心里,莹白如玉的手搭配上几色丝线煞是好看,叶贤暗自点头,这个时空里的丝线颜色很纯正,有机会要问一问如何挑染的。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小丫鬟们又点了几盏灯,把里间照的亮如白昼,摆放灯的位置也恰到好处,不会投出一丝的影,影响到叶贤的刺绣。她们也都懂得今夜如果刺绣失败的话,恐怕燕儿不会轻饶她们,因此就打叠起十二分的神,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给我准备一些热汤吧。”叶贤开始穿针引线,低低的吩咐了一句。虽然她能保证按时完工,但是她身体受伤,还没有彻底复原,需要增加营养,保持自己的体力,也就没有客气的推脱。

小丫鬟们领命去忙碌了,叶贤在明亮的灯下,开始了她重生的第一步。一片寂静里,叶贤飞针走线,没有迟疑有成竹的绣下第一针。

裴鲭,从此刻起我迈出了重生的第一步。第二针从素衣上穿过,叶贤在心里默默的说。目光所注视的素衣空白处,已经有图案隐约在心里成形。

等小丫鬟们捧着热汤回来,叶贤已经绣出了巧的云纹。放下绣花针,叶贤接过热汤,慢慢的喝了一口,让热热的汤汁,顺着喉咙滑进胃袋里,温暖了她疲惫的身心。

第七十四章

放下热汤叶贤用干净的毛巾,认真的擦了擦双手,重新坐回软榻上,小丫鬟们都不再随意走动,皆凝神屏息守候在不远处,唯恐打扰到叶贤的刺绣。

里间一片安静,只有角落里的沙漏在静悄悄的流动着,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走一分一秒,百合香也已经燃到了二分之一的地方,叶贤的绣品到了最关键的地方,她快速而迅捷的更换着丝线,如果稍有不慎都会前功尽弃。

这时候床上的春莲睁开了眼睛,她扭转头,就看到了背对着她忙碌的叶贤,在一片明亮的灯光里,叶贤的背影虽然单薄,却是坚毅无比。

春莲没有说话,因为她感觉到了里间,弥漫在空气里的紧张,面对着陌生的房间,陌生的摆设,以及陌生的穿着不俗的小丫鬟,春莲心里有满腹的疑问,却在看到叶贤全神贯注的侧脸时,把所有的疑惑都吞进了肚子里。

她悄悄的坐起身,才看清楚了叶贤的动作,伸手掩住要发出惊呼的红唇,春莲的目光死死的盯住,叶贤手下雍容华贵的图案上。

小姐……她什么时候学会了如此湛的刺绣手艺?!春莲的脑海里打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在她的印象里,叶贤虽然惯于刺绣,但是还不到如此娴熟和湛的地步,叶贤所绣出的绣品,虽然也很致,但是却达不到她眼前所见到的程度的百分之一。

歪过头,春莲仔细的瞧着叶贤的侧脸,和她记忆力的小姐没有任何的不同。但是眼前的小姐,却再次让她惊叹了,凤凰涅槃也不过如此吧,那个坏心的男人是绝对不会想到的,小姐没有被他打垮,小姐又重生了……

蹑手蹑脚的走下床,春莲悄悄的走出去,一个小丫鬟跟了出去:“需要什么东西,你说?”她们常年在里伺候,早已学会察言观色,所以也就不意外的读懂了春莲的心思。

“我需要一些莲子,还有冰糖。”春莲虽然不解,但是看到这个小丫鬟一脸善意,就说出了急需的两样东西。平日里,她就常常熬一些莲子汤给小姐喝。

“你跟我来,小厨房里有你要的东西,在那里熬汤也很方便。”小丫鬟边说边往一个地方走去,春莲迅速的跟上去。

当百合香燃尽的时候,叶贤正好绣完最后一笔,把素衣折叠好,放到小丫鬟捧上来的托盘里,她整个人都靠到了软榻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终于完成了……”

只是还是有一点点的瑕疵……叶贤看着小丫鬟把托盘捧走,心里对自己的成果只打了九十分,如果是在她没有受伤时,她绣出来的会更好。

“小姐,喝口莲子汤吧。”春莲把炖好的莲子汤,端到叶贤的身边,一边轻轻的为她擦拭了脸上的汗珠,一边把莲子汤送到叶贤的嘴边,看着她有些干涩的粉唇说。

叶贤就着春莲的手,喝了一口莲子汤,疲惫至极的她,抵抗不过睡意,随意的外在软榻上入睡了。春莲小心的给叶贤盖好,就安静的守在她身边。

“完成了吗?”燕儿算好了时刻,一分不差的赶过来取绣品。

第七十五章

“已经完工了,燕儿姐姐。”收了叶贤完工绣品的小丫鬟,把盛放着绣品的托盘,捧到燕儿的面前:“请燕儿姐姐查收。”

燕儿扫了一眼折叠工整的绣品,伸手接过来,再瞧瞧熟睡的脸色苍白的叶贤,以及紧张的守在叶贤身边的丫头,吩咐了一声:“你们好生伺候着,我这就送去给夫人过目。”

燕儿捧着绣品回转贵妇人的院落,十几个衣着讲究的大丫环,正在服侍贵妇人漱洗更衣,有小丫鬟捧着小茶盅守候在一旁,里间站了一屋子的人,但是所有的大丫环、小丫鬟都屏气凝神小心伺候着,倒也一派鸦雀无声。

“回夫人,绣品已经完工了。”燕儿捧着绣品跪到贵妇人的脚下。

贵妇人只穿着中衣,还没有着上外衣,闻听此言就轻轻的嗯了一声,燕儿立刻把托盘递给旁边的大丫环,她亲自捧起绣品抖开,让贵妇人的胳膊从绣品里穿过去,此时方算是着装完毕。

贵妇人今天的堆云髻上,多了几样饰品,都是巧夺天工的无价之宝,斜在贵妇人乌黑的秀发上,明珰珠玉交相辉映,也难掩贵妇人天生的雍容风姿。

而燕儿送来的绣品,包裹着贵妇人依然风姿不减当年的躯体,恰到好处的表现出贵妇人的完美曲线,一条迎风翱翔的美丽五彩凤凰,顺着素衣的左上角,蜿蜒到右方的下摆处,作为烘托的云纹,用的刺绣手法似乎是独一无二,从来没有人见过的技巧,不是很明显的绣出来,只是隐隐约约的分布在素衣上,宛若是从素衣里自然生成一般平和,毫无累赘之感。

从大铜镜里看到完工的绣品,贵妇人一向挑剔的目光里,也露出了赞赏。这件绣品很合她的心意,前些日子里的那个女人,就开始大肆的搜罗好的绣品,就是为了在晚宴上,和她一较高低。

但是那个女人万万不会想到,这一遭外之行,会让自己得到一件独一无二的绣品,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气愤的脸色都变了吧!

哈哈——贵妇人在心里狂笑了一声,贱人,不管你如何的不甘心,如何的挣扎和我做对,你也永远低我一等,注定了要被我踩在脚下的命运。

“燕儿,这件绣品很好,传叶贤过来吧。”愉悦的让大丫环服侍她脱下素衣,再郑重其事的收好,贵妇人笑着吩咐燕儿。

“夫人,叶贤因为过于劳累正在睡着,需要奴婢唤醒她吗?”燕儿看到贵妇人愉悦的脸色,她也偷偷的窃喜着,夫人对叶贤满意,她们当奴婢的也可以送一口气了,都是里那个女人的错,竟然妄想和夫人争上位,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就妄图用**蛋和石头来相抗衡,哼,真是自讨没趣!

“睡了?”贵妇人问了一声,又接着说:“让她休息一下,等她清醒了再传她过来,燕儿,吩咐下去,午后进京都。”

“是,夫人,她们绝对想不到,故意在老爷那里刁难夫人您,却让您捡到了一个宝,是夫人的,她们抢不走,不是她们的,她们也妄想不到……”燕儿压低了声音,话语里又不加掩饰的得意。

“恩。”贵妇人也笑了,是啊,这一遭没有平白受累,捡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宝……

第七十六章

叶贤休息好,从睡梦里睁开眼睛的时候,肆虐了一天一夜的冻雨,也终于云收雨散,天空逐渐的放晴,房间外一片阳光明媚,一霎时扫空了满天的霾,还了天下一个晴空。

从软榻上支起身子,叶贤的脸色虽然还有点苍白,但是却也露出了一丝丝红晕,恰似初绽放的桃花瓣,白里透出嫩红来,和着一片明媚阳光,让守在身旁的春莲都看呆了。

裴鲭,那个烂人,竟然会放着小姐如此的美貌而冷落,却和两个不过中人之姿的小妾厮混,总有一天他会发觉,自己混乱丢弃的是多么的珍贵。

燕儿走进里间,看到的就是如此一副美景,她的心也不由的荡了一下。只觉得眼前的女子,是倾倒众生的*,却也是一剂杀人于无形的毒药,端看夫人如何使用了。

看到燕儿进来,春莲就急忙站起身,对着燕儿深深一拜:“多谢,这位姐姐救了我家小姐。请教姐姐芳名,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我是燕儿,但是不是我救了你家小姐,是我家夫人救了你家小姐,要铭记在心的话,就多为我家夫人祈求多福多寿吧。”燕儿没有避开,坦然接受了春莲的大礼,然后她笑吟吟的对叶贤说:“叶贤,我家夫人传你过去,你的手艺不错,很得我家夫人的欢心。”

“是,春莲记住了。”春莲默默的记下了燕儿的名字,就安静的守在叶贤的身边,眼前的女孩虽然和她一样都是奴婢,但是却明显比她多了几分傲慢,所以春莲就乖巧的不再多说。

“春莲,扶我起来。”叶贤在春莲的搀扶下站起身:“叶贤,这就过去,多谢燕儿姐姐美言。”叶贤总会在适当的时机,适时的表现出自己的感恩,她不会因为燕儿是一个大丫头就看低了她。而且她不是刻意的去谄媚讨好燕儿,而是不亢不卑的表现出自己的心意,这一点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的。

就是凭着这份不虚伪不做作的真实,让叶贤在商场上也是无往不利,往往成为最后的赢家。

燕儿自然也欣喜于叶贤的尊重,就笑着赶上来,亲自搀扶叶贤到软轿上:“夫人吩咐了,说你身子还虚着需要将养,还是做软轿过去吧。”

软轿抬出房间,迎面就是洒进回廊的明亮的阳光,让叶贤不由的闭上眼睛,乍一从房间里出来,让她不能适应明亮光线的刺激。等适应了刺眼的光线,叶贤才慢慢的睁开眼睛,从回廊上看出去,院子里的阳光很灿烂,各色的花草在阳光下,反着点点光芒。

眼前的美景,让叶贤蓦然有一种重生了的感觉:“重生的感觉真好……”叶贤对着怒放的花花草草说,嘴角浮现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好像浴火的凤凰,就要展翅重生一样……

目送叶贤离开房间,春莲站到敞开的窗户前,小姐,好像又变了,浑身充满了新生的力量,太好了,小姐,已经走出烂男人裴鲭,带给她的影和悲伤了吗,真的是太好了……

悄悄的擦去眼角滚落的泪珠,春莲移开身体,让一室的阳光驱散了,房间里的影,新的一天来临了,还有什么比看到阳光更美好的事呢?

第七十七章

再次和贵妇人面对面的时候,叶贤发现贵妇人的目光里,不再是质疑,而是多了几分欣赏。当叶贤看到放在一旁的绣品时,知道贵妇人已经认同了她,她通过了考验。

“叶贤……”贵妇人靠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开口。

“在。”叶贤也淡淡的回答了一声,等着贵妇人提出交易的条件。

“我不问你的过往,只问你再一次的选择,你是谁?”贵妇人直截了当的问,眼前这个女子宛若就要振翅飞翔的火凤,让她满意于叶贤的改变。

“夫人,小女子今后要以刺绣为生,请夫人唤小女子慧纹吧。”叶贤知道她要重生,也必须重新换一个身份,需要一个新的名字,但是新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叶贤永远是叶贤,所以她选择了慧纹。

“好,好一个锦心绣口,你是第一个让我佩服的女子,真是可惜了……”贵妇人拍手赞叹着,这个女子竟然不怕惹她不快,即使选择了重生,也不肯放弃自我,这样的女子在这个世界上真是少见的珍贵。

如果叶贤有一个好的出身,或者在被遗弃前遇到她,她真的可以考虑让叶贤,成为站在自己孩儿身边的助力。

“这是叶贤的命,但是叶贤也不会轻易认命。”叶贤的脸上没有遗憾,既然已经经历过的人生,再懊恼也只是徒增烦恼,所以她会毫不犹豫的抛开,让自己只看着前方,只看着明天。

“好一句不会轻易认命,就冲着这句话,我以后自不会为难你!”贵妇人做出了承诺,叶贤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她算是得到了赦令,因为她被贵妇人选为棋子,而棋子的命运就是在你没有用处时,随手抛弃都只是小事一桩,更多的就是会被灭口。

“多谢夫人活命之恩。”叶贤让脸上露出感激的一笑,让贵妇人明了她的感恩,不至于反悔刚才做出的决定。

“燕儿,把吕复昨夜的诊断告诉慧纹。”贵妇人很是欣赏叶贤的聪明,就放弃了心里一闪而过的悔意。

燕儿走上前,附在叶贤的耳边,低低的说出了吕复,昨夜诊脉的另一个结果。说完燕儿就转回贵妇人的身边,叶贤只是眼里闪过一丝波动,接着就恢复了平静,想不到五天短暂的婚姻,竟然给她留下了一个意外。

“慧纹,我来问你,你要如何安排这个意外?”贵妇人一直在观察叶贤的反应,此时见突发的意外,在叶贤那里好像石沉大海,没有兴起太大的波澜,心里也不由的惊讶了,叶贤不会不知道这个意外,会给她的人生带来何等的变故吗?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是上苍送给了我这个意外,我就不会拒绝这个考验。”虽然是个意外,但是也算是对寂寞的自己的一点补偿吗?如果是这个原因,我收下这份意外的礼物了。

“这个意外并不是只属于你?”贵妇人在试探叶贤。

“不,夫人,在慧纹被抛弃的那一刻,这个意外就只属于慧纹了,所以还请夫人成全。”深深的拜下去,叶贤不想亲手扼杀这个意外。

第七十八章

“你要执意留下这个意外,就要承担所有的后果。”贵妇人不再多说,叶贤已经用实际行动来说明,她不再是叶贤,而是重生的甘愿做她棋子的慧纹了,就不再计较叶贤的违逆。

“慧纹,多谢夫人成全。”叶贤知道她保住了这个意外,心里暗自欣喜,她也要有属于自己最亲近的人了。

“好了,我们说正事吧,燕儿,把画像拿给慧纹。”贵妇人摆摆手,她的时间紧迫,午后就要进京都,不能耽搁太久了。

燕儿的手里早就捧着一卷画轴,听闻贵妇人的吩咐,就把画轴递到叶贤的手里,在叶贤徐徐展开的时候,贵妇人说:“今夜我要参加一个盛大的宴会,你的绣品必定会在宴会上大放异彩,而落败的那个女人不会善罢甘休,有可能会派这个人前去寻找,为我刺绣的绣女,他就是我要交代给你的任务。”

轻轻的转动画轴,画卷就徐徐在叶贤的面前展开来,纵使叶贤身历各种险峰恶浪,但是在她看清楚,画卷上年轻男人的,那张俊美的脸时,也险些要惊呼出声。

如果不是叶贤冷静过人,硬生生的咬住了牙尖,不让自己惊呼出声,她就有可能成为贵妇人抛弃的棋子,因为她认识画卷上的那个男人,正是前世她爱之深,又伤她甚深的未婚夫。

叶贤表面上显得很平静,但是她的心里正掀起滔天巨浪,这个突然出现的,让叶贤不曾预料到的未婚夫的画像,带给叶贤的冲击力,比五天短暂婚姻留给她的意外,还要来的更猛烈一些!

为什么会是他?!叶贤的脑海里一片混乱,为什么前世他伤害了自己,到今世又出现在她身边呢?难道自己逃不脱他吗?

不!不!叶贤你要冷静下来,这个男人只是长着和伤害你的人一样的脸,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你的未婚夫留在前世,而不是和你一样穿越时空,占据了这个男人的身体,他们的身体里没有同一个灵魂,所以你要镇定,不能让贵妇人看出异样。

紧紧的捏着画卷,叶贤在贵妇人注意不到的地方,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让自己纷乱的心冷静下来。她不能让所有的努力,在这一刻付诸流水前功尽弃了。

“夫人——”叶贤平静的开口,她已经迅速的冷静下来了,并且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至于颤抖,以至于她捏着画卷的手指太过用力,而变得有些苍白:“不知道夫人要慧纹如何做?”

“诱惑他,尽你可能的诱惑他。”贵妇人雍容华贵的脸上闪过一丝恶毒,嘴角浮现讥嘲的冷笑:“他的母亲出身低微,却瞧不起和她同样出身低微的人,你要做的就是让他爱上你,然后让他的母亲知道。我要让那个低微卑贱的女人知道,她的儿子永远不可能超越我的儿子!虽然这样做是贬低了你,但是作为给你的补偿,我就允许你留下那个意外,还有让你平安离开。”

贵妇人之所以把那句,让她知道她的儿子只配的上最卑贱的绣女,这句话修改了,是因为她无法把叶贤和卑贱的绣女相提并论,心里对她还是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情的。

第七十九章

“是,我会尽我所能去做到夫人的要求。”叶贤低下头,掩去眼睛里的波动。苏燮,苏燮,你我之间的孽缘,也应该由我亲手斩断了吧。

“你下去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贵妇人挥挥手,燕儿遂送了叶贤出院落:“叶贤,你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我,我会为你准备好一切。”

“一座绣庄,两个绣女,五六个小厮和侍女,其他的就不用准备了。”叶贤不假思索,就报出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就这些?!”燕儿惊讶了,她不置信的紧盯着叶贤的脸:“会不会太少了?!”

贵妇人已经特意的吩咐过,只要叶贤的要求不过分,尽量满足她的一切要求,而贵妇人也默许了,燕儿从中抽取好处的惯例,但是——,燕儿有点不快的想,如果叶贤的要求只有这些,她能得到的好处也会少的可怜。

“慧纹只需要这些。”叶贤没有再多要,而是握住了燕儿的手:“一切有劳燕儿姐姐费心了。”

纵横商场多年,叶贤如何不懂得揣摩人心呢,所以她就趁机悄悄的在燕儿的手心写了几个字,让燕儿立刻喜笑颜开,连连点头说:“好,好,我尽快安排。”

夫人的眼光就是高,燕儿在心里由衷的佩服着,叶贤所要的甚少,却又不漏痕迹的给了燕儿收取大笔福利的机会,所以燕儿连带看叶贤的目光也露出了钦佩,因为这份钦佩,后来叶贤也得到燕儿很大的助力,这也是后话了。

“小姐——”看到叶贤回来,春莲就迎上来:“我已经都收拾好了,我们可以离开了。”

“燕儿姐姐,慧纹就此告别,以后还要仰仗燕儿姐姐你多多美言。”叶贤也不打算多停留,贵妇人的身份虽然呼之欲出,但是叶贤却告诉自己要忘记,她只是贵妇人的棋子仅此而已。

“好说,好说。”燕儿也没有挽留,只是吩咐小丫鬟送叶贤和春莲从侧门出去,就转身复命去了。

出了大庄园,叶贤和春莲相互搀扶着头也不回的远去了,小丫鬟随手关好侧门,隔绝了外面的天地。

“小姐,我们要到哪里去?”站在岔路口,春莲轻轻的问。

叶贤也在看着岔路口,分别有左右两道路可以选择,左边是通向不知名的地方,右边却是通向京都的路。稍微等待了一下,叶贤选择了右边的道路:“我们回京都。”

却不是用叶贤的身份回京都,而是用新生的慧纹的身份回京都,此一去,景物依旧世事全非了,就连叶贤也不再是叶贤了。

“小姐,叶家那里不需要知会一声吗?还有大夫人,她一定很担心小姐你……”春莲呐呐的问,此时回京都,只怕会听到漫天的留言,关于叶家的大小姐,被瑞王爷裴鲭休弃的事。

“该来的总会到来,不是我逃避就不会发生。”叶贤冷冷的笑了,裴鲭,恐怕是迫不及待的要散步这个消息的:“我也想看一看,裴鲭是用什么理由,来休弃被皇帝赐婚的瑞王妃,他虽然是皇子,却在新婚不久就休弃了叶贤,总要有一个完美的理由,否则皇帝即使是他的父皇,也断不会容许他的肆意而为。”

裴鲭,我很好奇你的理由,所以我回来了……

第八十章

去往京都的路上,因为刚刚下过冻雨,所以官道上一片湿漉漉的,有一辆朴实的马车,缓缓的行走在官道上,赶车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一脸的络腮胡子,一双历尽风霜的略微浑浊的眼睛,盯着眼前的官道沉默不语的驱赶着黑马。

“小姐,我们真的不联络大夫人吗?”马车里坐着的是叶贤和春莲,她们从驿站雇了一辆马车,因为如果靠走路,她们要走两天一夜,这对于刚刚养好伤的,叶贤和春莲来说有一点点的勉强,而且叶贤而不想引起轰动。

不是因为京都的流言,而是因为叶贤和春莲都是不折不扣的美人,尤其是叶贤虽然她带着面纱,却还是遮不住她天生的绝世风姿,不时的引来垂涎的视线,所以为了避免被骚扰,两人就决定雇一辆马车。

只所以会选择这辆马车,是因为赶车人的沉默寡言,以及这辆看起来朴实无华的马车,只是为了舒适的赶路,用不着挑选一辆奢华的马车,叶贤要的是静悄悄的重返京都,而不是处处惹人注目。

马车虽然很朴实,但是内部却布置的很舒适,叶贤舒服的靠在厚厚的软垫上,春莲坐在叶贤的对面,两人的中间有一张小小的桌子,一壶清茶两个小小的茶盅都很干净。

“不联络母亲。”叶贤说这句话的时候,手里捧着小小的茶盅,目光看着茶盅里的清茶,而没有看春莲:“我只能让母亲伤心了。”叶贤,占据了你的身体,但是却要暂时伤到你牵挂的母亲。

春莲不再多说,只是轻轻的捏紧了手帕,低垂下眼帘,大夫人,现在一定很伤心……

“春莲……”叶贤幽幽的低唤,让春莲猛地抬起眼睛,却只能看到叶贤长长的羽睫,和她无声的捏紧茶盅的手:“我是不是很自私……”

“不!”春莲虽然很担心大夫人,但是也不想看到叶贤伤心,就急急的安抚叶贤:“小姐,你是不得已的,大夫人会体谅你的苦衷。”她想,她可以理解小姐看似冷漠的决定,如果这个时候小姐突然出现在叶家,只怕会掀起轩然大波,让小姐陷入更加难堪的地步。

春莲可以想象到二夫人嘲笑的嘴脸,以及叶家除了大夫人之外,所有冷漠的目光,小姐,她何其无辜却要受如此的羞辱。

“小姐——!”春莲毅然的握住,叶贤有点冰凉的手:“春莲,相信小姐,也会一直守在小姐的身边。”

感受到那份温暖,叶贤抬起头:“相信我,我不会让母亲等待太久,让母亲伤心的人,我会让她们一一付出代价。”

说着叶贤嫣然一笑,春莲却感觉一种刻骨的凉意,掩藏在叶贤的倾城一笑里,小姐,越来越像地狱幽兰了。

这时候远远的官道上,疾驰而来一对人马,一个个鲜衣怒马气势昂扬,尤其是被清一色的青衣人,簇拥在中间的蓝色锦衣华服的贵公子,其容颜、其气势让人远观可亲,近观却要俯首称臣不敢仰视。

突然出现的这对人马,让本来宽敞的官道,一瞬间变得狭窄了不少,以至于双方错身而过的时候,对方马队里的一匹马,不小心的和马车碰撞了一下,马车一个摇晃,在春莲的惊呼里,叶贤的身子就撞上了小木桌,一壶热热的清茶险些全泼到叶贤的身上。

“小姐——”春莲手忙脚乱的去搀扶叶贤,而正在奔驰的马队也停下来,于是就阻塞了整条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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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因为突然事件的出现,奔驰的马队在一停下来后,就立刻围拢到贵公子的周围,让他远离了相碰撞的马车。

“我没有事。”叶贤在春莲的扶持下坐直身体,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外面传来的群马的嘶鸣声,叶贤就示意春莲问马车夫。

“是谁和我们相冲撞了?”春莲掀开一角的车帘,问已经跳下马车,紧紧勒住了缰绳的马车夫。

“不知道,是世家公子的马队,不小心和马车擦碰了一下。”马车夫一边稳住受惊的黑马,一边对马车里的两人说。

“呔——!”紧随在贵公子身边的,一个长相端正,却透着一股娘娘气的男人拍马上前,手指着马车夫说:“哪里来的村野鄙夫,竟然敢惊动我家公子!”

这个男人不但自身显露娘娘气,就连所说的话,都是带着娘娘腔,让坐在马车里的叶贤愣了一下,她掀开了一角车帘,悄悄的打量着被大队人马包围的贵公子。

被青衣人包围的蓝衣贵公子,身体高挑,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一双略微上挑的桃花眼,有意无意的流露出勾人的*,好一个俊美绝伦的贵公子,恰似鹤立**群,让人只能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无暇顾及其他的美色。

叶贤松手坐回马车里,马车夫正在给那个问话的男人陪着小心,那个男人趾高气昂的训了几句,倒是蓝衣贵公子阻止了他的继续发飚:“让他们过去吧。”

趾高气昂的男人立刻躬身退后,很是大方的挥手让马车继续前进,春莲也看到了这一对气势不凡的人马,她小声的对叶贤说:“小姐,那位贵公子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啊。”

叶贤不置可否的闭目养神,刚才的一瞥让叶贤看到了贵公子嘴角无害的微笑,却也看清楚了那双桃花眼没有一丝的笑意,堪比黑曜石的双眸好似夜空里的寒星,却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这个男人不是一般人,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叶贤的手无意中,到了袖子里的画卷,手指下意识的捏住了。苏燮,苏燮……

命运真会捉弄人,在自己以为摆脱了苏燮的时候,命运却又把一个长着苏燮脸的男人送到了她的面前。是为了弥补前世苏燮的背叛吗?所以今世要她去诱惑苏燮,然后再抛弃他?

一想到这个可能,叶贤就想笑,即使长着一样的脸,画卷里的男人也不是苏燮,不是她曾经深爱着的男人,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如果是苏燮,即使明知自己接近他是为了反击,也会接受自己的诱惑吧。叶贤的心里浮上淡淡的讥嘲,因为苏燮说过,也很直接的承认了:“叶贤,我爱着你的人,同时也爱着叶家的财富。如果你不是叶家的叶贤,即使我爱着你,也不会说出来。”

苏燮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认真的,他毫不掩饰的坦诚了自己的野心。

是啊,那个时候苏燮是毫不掩饰,对叶家庞大财富的喜爱,现在想来苏燮对自己的爱,有几分真心在里面。

低低的笑了,叶贤在心里说:“苏燮,苏燮,现在你不是你,我不是我,今世的相遇还真是狗血的让人感叹。”

等马车过去以后,有一骑飞快的奔驰而来,急停在马队的前面,马上的侍从迅捷的飞跃下来,跪到蓝衣贵公子的马下:“回公子,夫人的车驾已经出发了,一个时辰以后就会到来。”

“恩。”蓝衣贵公子摆摆手:“你们随我前去迎接母亲大人。”

“是!”众骑士簇拥着蓝衣贵公子,向着和叶贤相反的方向远去了。

第八十二章

一路上风尘仆仆的赶回京都,叶贤和春莲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吩咐马车夫把马车驱赶到,和燕儿约定好的地点。给了租用马车的钱,打发了马车夫,叶贤和春莲就站在一处偏僻的小巷子里了。

脚边有小树叶被风卷着,一路的滚过去,春莲四下张望了一下:“小姐,是约这里吗?”春莲会有疑问,是因为小巷子里,只有她们主仆二人,没有第三个人,而且时间已经过去一刻钟了,不但不见有人前来搭讪,也少有路人从小巷子边经过。

“是这里,再等一等吧。”叶贤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女音响起来:“慧纹?春莲?”

叶贤和春莲转过身,就看到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不算胖却十分结实的身材,那张处处都写着朴实憨厚的脸,让人只能把她和普通的农家女子相联系,于是春莲的眼里就浮上了疑惑,而叶贤却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个女人,她看到了这个女人在一瞬间隐藏起来的狡猾。

“慧纹?春莲?”中年妇人又问了一句,打量两人的目光里,给了叶贤一抹赞赏,把春莲忽略到一旁。

“我们是慧纹和春莲。”叶贤淡淡的回答,有礼而没有轻视这个女人的意思,可以被分派过来的女人,绝对不会是表面看起来这么不起眼。

“很好,难怪会得夫人的另眼相看和欢心,还有燕儿的推荐。”中年妇人点点头,很满意叶贤的表现,她大大方方的福了一礼:“奴婢是荣氏,见过慧纹小姐。奴婢奉夫人的命令,在此等候慧纹小姐,请小姐随我来——”

“请带路。”叶贤也礼让了一下,让荣氏满脸带笑的走在前方,三人穿过这条偏僻的小巷子,再绕过一条宽阔的十字路,往西南方一转,就来到了一处不大不小的庄园前。

是一座看起来有些年代的庄园,整体风格属于秀丽别致,让人一看就联想到绣庄。在正门上悬挂着一块看起来,也有些年代的朱红的匾额,上面书写着四个秀丽俊逸的大字:荣氏绣庄。

“慧纹小姐,从今天起你就是荣氏绣庄的大小姐了。”荣氏一边说,一边领着叶贤和春莲从正门走进去,有两个年约十五六岁,干净整齐的小厮守在大门内。

看到荣氏和叶贤三人,恭恭敬敬的垂手行礼,应该是接受了训练的两个小厮,所以他们看到叶贤和春莲,露出的不是看到陌生人的表情,而是欢迎自家小姐回绣庄的表情:“小的见过大小姐,见过管家嬷嬷,见过春莲姐姐。”

叶贤微微的颔首,也是一派回家的轻松自在表情,完全没有一点不适应的症状,让荣氏脸上的笑又添了几分,几乎要笑成一朵花了:“大小姐已经回来了,关闭绣庄的大门。”

两个年轻的小厮手脚麻利的关上大门,荣氏和叶贤春莲已经转进了内院里,脚下踩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前方是一座两层高的主楼,旁边各有一座小小的旁楼。

“管家嬷嬷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两个十四五岁打扮利落的小丫头,笑吟吟的从主楼里迎上前:“大小姐一路辛苦了,春莲姐姐一路辛苦了——”

第八十三章

两个小丫头说着,就要伸手接过拿在春莲手里的包裹。春莲很有眼力见的闪过了,她也笑着说:“不敢有劳两位姐姐,还是让春莲拿进去吧。”

春莲也看出来了,带路过来的荣氏管家嬷嬷,还有大门口训练有素的小厮,以及热络招呼她们的小丫头,都不是普通人。

再联系上她们曾经待过的豪华的别庄,强势而有体面的大丫环燕儿,春莲即使再单纯,也知道了眼前的一切,都是他人安排好的,而她和小姐不过是两个客人,自然不能拿高姿态,一切都要小心和谦虚,才不会给她家小姐惹来麻烦。

“春莲姐姐太客气了,你是小姐身边第一得力的人,我们只是小丫头,不敢和春莲姐姐比。”左边传红衣服的小丫头,还是手快的抢过了一个包裹:“春莲姐姐以后,就只管服侍大小姐,活重活就交给我们姐妹吧。”

右边穿绿衣服的小丫头,看到抢不过春莲手里的包裹了,就抢上前搀扶住叶贤:“大小姐一路车马劳顿,奴婢们已经炖好补汤,请大小姐到大厅里休憩一会。”

管家荣氏站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两个自己调教出来的小丫头,动作迅速机灵麻利的表现,不由的微微的点点头,跟在众人身后一同走进了大厅里。

大厅里站着一位中年男人,也是一脸的朴实,一身简朴的衣着,手里捧着一叠账本,和一把黑漆木的算盘。中年男人看到叶贤等人走进大厅,就抢步上前弯腰给叶贤请安,嘴里一边说:“大小姐一路辛苦了,荣福给大小姐请安。”

叶贤先不答话,只是看向荣氏,这个中年男人扮演什么角色,想必荣氏会一一告诉她。

“回大小姐,他是荣家账房兼外务管家荣福,是奴婢的丈夫。”荣氏笑着请叶贤上座,顺便告诉她荣福的身份。

“荣管家不必多礼,慧纹不在京都的日子,荣氏绣庄有劳留在京都的各位了。”叶贤等荣氏、荣福,以及两个小丫头都站到她前面,才不亢不卑的说,脸上露出淡淡的恰到好处的敬意。

“辛苦是应该的,大小姐太客气了。”荣氏等人齐声说,从这一刻起她们对叶贤都多了,一份发自内心的敬意,这个女子不简单,只是短短的时间,就把自己融入到了这个陌生的大家庭里,和陌生的他们没有一点的隔阂,仿佛她天生就是荣氏的大小姐一样。

如果没有很强的心理素质,或者没有很好的适应能力,这个女子不会如此快速的融入进来,只是一个有能力的主子,到此时他们心里曾经有过的,屈才的念头也烟消云散了,跟着这个主子或许也大有前途。

“这些是荣氏绣庄在京都的账目,请大小姐过目。”荣福把手里的账本捧上去,春莲接过来放到叶贤的身边,荣福又接着说:“荣氏绣庄在外地还有两处分庄,那两处的账目过两天就会送上来。”

说完这些荣福垂手退到一旁,等着叶贤的吩咐。叶贤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账本:“先放到这里,下午我会过目。”

第八十四章

“奴婢是月儿。”穿红衣服的小丫头报出自己的名字,秀美的脸上是浅浅的笑意:“平日里负责大小姐的饮食。”

“奴婢是蓝儿。”穿绿衣服的小丫头看起来比较活泼,她圆圆的脸蛋上挂着大大的笑脸,两个小酒窝一边一个,分布在胖乎乎嫩呼呼的脸颊上:“负责大小姐的起居。”

“恩。”叶贤点点头,也让二人站到一旁,这两个小丫头,一个颇稳重,一个很活泼,倒也相得益彰。

“大小姐,这两个小丫头是奴婢一手调教出来的,人倒也机灵。以后大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使唤她们。”荣氏见到叶贤很快的融入,她也就不再矜持,眼前的女子是夫人的棋子,而他们是夫人的奴才,只要叶贤规规矩矩,他们也会省心很多。

“好。”叶贤也不吝于夸赞,不外乎为了拉近和这些人的距离,她和春莲现在可以说举目无亲,既然已经投靠了贵妇人,就要事事小心谨慎,要让贵妇人派过来的眼线为她说话,然后再慢慢的拉拢到自己这边来。

不是有人说过吗,在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今日的敌人有可能成为明日的朋友,而今日的朋友也有可能,成为明天的敌人,这句话放在这里也行得通,谁能说今日贵妇人的眼线,日后就不能成为她叶贤的眼线呢?

只要她放下诱饵,让这些人得到丰厚的利益,自然可以让他们为她所用,却不急于一时费心安排自己的势力,如果她这么做了,才是最愚蠢的,春莲只是她的丫头,不会成为她的棋子。

小丫头月儿接到荣氏的指示,从小厨房里把炖好的补汤端过来,荣氏亲自捧到叶贤的手里:“大小姐,初来乍到不急于一时,先喝口补汤养养神,再来吩咐奴婢们做事。”

这边叶贤喝着补汤,那边小丫头蓝儿已经麻利的铺开锦褥,搬来一个小巧的鱼形玉枕放在软榻上,等叶贤喝完补汤,就请叶贤过去歇歇:“大小姐,蓝儿已经都准备好了,请您歇息吧。”

叶贤就移到纱笼后的软榻上,她也实在的感觉到了疲惫,连带着脸上也带了出来疲倦之色,也就不再推辞,依着蓝儿的搀扶躺下来,进入了舒适的梦乡里。

看着叶贤毫无防备的睡颜好一会,蓝儿才对跟过来的春莲说:“春莲姐姐有劳你守护大小姐,蓝儿先忙其他的事去了。”

“是,蓝儿姐姐你尽管忙去,这里有我候着。”春莲点点头,目送蓝儿走出纱笼,和众人离开了大厅,关上了大厅的门。

大厅里立时变得暗下来,春莲蹙眉看着紧闭的大厅的门,再看看熟睡的叶贤,轻轻的说:“小姐,我总觉得我们是被禁锢在牢笼里了……”

荣氏一行人来到院子里,荣氏就问荣福:“当家的,你看这位大小姐如何?值不值得我们尽心伺候呢?”

“看她不亢不卑的神态,还有燕儿曾经说过的宠辱不惊的表现,她值得我们尽心伺候,夫人选择的人,不会有错的。”荣福淡淡的说,那双朴实的双目此时闪着明的光芒:“你不是已经认定了她吗?怎么会有此一问?”

第八十五章

“我是在担心,她太强,会不会构成对夫人的威胁,我们都是夫人的奴才,要时刻把夫人放在第一位,否则我们可能会处于被动的情况里。”荣氏虽然认同了叶贤,但是基于对贵妇人的忠心,还有她的一点点私心,她不认为叶贤可以和贵妇人抗衡,所以她才有此一问。

“我们自然是夫人的奴才,只是既然夫人已经把我们派到绣庄,我们就要尽心伺候。”荣福想了一下说:“夫人选择她做棋子,一定是有绝对的把握,可以掌控她,所以我们只要做好分内事,替夫人做好眼线,其他的就不要担忧了。”

荣福考虑的是,那位长久以来一直服侍的贵妇人,却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自小就聪慧机智,长大后更是了不得,自从进以后,她竟然可以在皇太后是亲姑母,而皇帝是皇太后养子,这样有些微尴尬的环境里游刃有余,达到皇太后和皇帝的双重满意,并且深的皇帝的欢心,没有超人的本领是无法办到的。

小丫头蓝儿是荣福安排试探叶贤的眼线,所以这时她就说:“荣总管,荣嬷嬷,刚才奴婢服侍慧纹大小姐休憩,她没有一点的不自然,所以请恕奴婢大胆进一言。”

说到这里蓝儿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打量着荣福和荣氏的脸色,荣氏笑着伸出手指点了蓝儿的额头一下:“小蹄子,就你心眼多,有什么话尽管说,在这里的不是外人,再说了以后你们也不会是我荣家的外人!”

说完就别有深意的看着蓝儿和月儿,让一向活泼的月儿闹了一个大红脸,低头躲开了荣氏慈祥的目光。

“有什么话,蓝儿你就直说。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荣福也淡淡的吩咐,没有反驳荣氏的话,反而附和了荣氏的话。

“是,蓝儿就大胆放肆一回。”蓝儿这才接着说下去:“虽然说我们是夫人的奴才,但是自打夫人把我们指派到绣庄,那些还留在夫人身边的奴才们,看我们就是外人了,而夫人或多或少也会受到那些奴才的影响,所以我们不能只守着一条后路,还要想一想将来的路。”

听了蓝儿的话,荣氏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和荣福交换了一个眼色,在心里已经认同了蓝儿的话,而月儿一向是唯蓝儿马首是瞻,所以只管站在一旁,安静的听着不发表一言半语。

“蓝儿,你接着说。”荣氏此刻的表情是郑重的,这个问题她也曾想过,只是没有蓝儿想的如此慎重。

“因为夫人指派的任务,是一件长远的任务,所以我们不可能在短时间里回到夫人的身边。”蓝儿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在场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嬷嬷,夫人处理废弃棋子的方法,您比我们都清楚。虽然说里面的慧纹是夫人的棋子,但是我们也同样是夫人的棋子,即使总管和嬷嬷是夫人最得力的助手之一,恐怕也无法改变夫人对废弃棋子的处理方法,为了稳妥起见,夫人有可能会连我们一并处理了,所以总管大人,嬷嬷,我们也要预留一条生路。”

第八十六章

蓝儿的话好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了众人的心湖里,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荣福和荣氏何尝不知道,贵妇人的狠辣无情,但是他们是贵妇人的奴才,不管贵妇人最后是否会连同他们一并处理了,也要继续留在这里做一颗棋子。

这就是做人家奴才的悲哀,什么时候主子都是掌握你人生的那个人。荣福和荣氏之所以没有说出这番话来,也有试探蓝儿和月儿的意思在里面,贵妇人指派到绣庄的奴才,除了蓝儿和月儿,就是荣家一大家子。

贵妇人的意思是,把你们一家子指派到绣庄,比起随便凑几个奴才去服侍慧纹,会更加容易协调磨合,但是荣福和荣氏却感觉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蓝儿所说的,将来处理慧纹的时候,也可以一并处理了荣家,而不会留下任何的后患。

因此荣福和荣氏是有些怨言的,对于贵妇人这样的安排,只是碍于蓝儿和月儿在一旁,而不能正大光明的说出来。但是贵妇人的手腕也高,不知道是那个多事的奴才,把荣福和荣氏有意撮合自家儿子和蓝儿、月儿的事,禀报给贵妇人。

于是贵妇人就把蓝儿和月儿一并指派过来了,她可是连一点隐患也不能容忍的。因此荣福和荣氏才合伙,演了这么一出试探蓝儿的戏码,就看看她们是否和荣家齐心,好想办法找到一条活路。

“蓝儿——”到此时,荣氏和荣福总算也说出了心里话:“说实话,我们也在担忧着这件事,但是我们是奴才,主子让我们生,我们就可以生,主子让我们死,我们就只有死,只是心里有些不甘心。”

一丝丝的怨恨出现在荣氏的脸上,她有些恨恨的说:“我们不敢怨恨主子,只是恨不知道那个多嘴的奴才,把你们也供了出来,因此也算是牵连到了你们。”

“嬷嬷,这些话我们都明白,您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算是一家人了,就不要再互相猜忌,还是齐心协力找出一条生路为好。”蓝儿拦住了荣氏的话,虽然说现在绣庄里只有他们几人,但是以贵妇人的手段,有可能会派出密探来,所以要早一点达成共识,不能让贵妇人发现了。

“如今我们也算是,和里面的慧纹绑在一条绳上了。”荣氏扫了一眼紧闭的正门,里面是她们打算拉拢的目标:“看她落落大方一派从容,应该也是出身世家或者豪门,她的眉宇间还隐约显现着有成竹的神色,不知她是和夫人达成了协议,还是她真的有这个能力,如此我们就赌一把,把大部分的宝都压在她的身上吧。”

不说把全部的宝都压在叶贤的身上,是荣氏另有打算,她在心底对贵妇人,还残存着一线的希望,希望她看着荣家世代服侍她身后家族的份上,可以留他们一条生路。

“既然嬷嬷和荣总管都决定了,我和月儿照做就是。”蓝儿和月儿深深的拜下去,被荣氏伸手拦住了:“好,大家就分头去做,试探试探慧纹的意思吧,这是为了大家的将来……”

一众人在院子里开完会,就分散开来各自忙碌去了,因此没有注意到,紧闭的正门被悄悄的打开了一条细缝,有一个人一直站在门后,看完了他们这出戏码。

第八十七章

“小姐,果然不出你的所料,他们在商量着如何保命。”一直站在门后倾听了所有话题的春莲,拎着下摆一路小跑到叶贤的面前。

原本应该熟睡的叶贤,此时竟然睁开了眼睛,她的眼底虽然还有疲倦,但是却没有一丝的睡意,斜倚着软榻叶贤问跑过来的春莲:“他们达成一致的结果了吗?”

“他们都谈妥了,想要向小姐你靠拢。”春莲跑到叶贤的面前,单膝跪到在软榻边,仰起秀美的小脸,她欣喜激动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看向平静的叶贤:“小姐,太好了,你可以不必孤单作战了。”

叶贤轻轻的拉住春莲颤抖的双手,笑着拉她起来:“他们只是口头协议,想要让他们沉浮,还需要一点时间。春莲——”

叶贤深邃的凤眸里,是春莲有点紧张有点激动的眼神,她轻轻的开口:“你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一直站在我身边相互扶持的人,所以我可以做他人的棋子,但是不会让你做我的棋子,将来我会安排好你的人生。”

这个单纯的小女孩,自己要找一个真心疼爱她的人,准备丰厚的嫁妆把她嫁出去。

“小姐,春莲愿意做你的棋子,愿意永远守在你的身边!你不要丢下春莲!”春莲焦急的说,叶贤伸手拦住了她接下来的话:“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而且即使你离开我的身边,也不代表就是我丢下你。”

说着叶贤闭上双目,声音里有遮不住的疲倦:“春莲,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会,等一个时辰以后,传荣福和荣氏进来。”

“是。”春莲给叶贤拉好锦被,就安静的守在纱笼里。

时光寂静流逝,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春莲到门外唤了蓝儿,以及荣福和荣氏。早就守候在门外的蓝儿,快步走进来,越过春莲服侍叶贤起身,春莲默默的退到一旁,荣福和荣氏也垂手站在大厅里。

叶贤出了纱笼转到大厅,神色自若的从荣福和荣氏的身边走过去,坐到上首的椅子里,她淡淡的扫了一眼荣福和荣氏,修长莹润的手轻轻的放到了那一叠账本上。

“不知道大小姐,传荣福过来所为何事?”荣福偷窥到了叶贤的动作,往前一步站到叶贤面前,他不相信叶贤已经看完了账本,那些厚厚的账本就是他一个专职的账房,全部看完的话,也要两天两夜不合眼才能做到,而叶贤不过休息了一个时辰,就已经看完了吗?

答案只有一个字,那就是‘不’,但是看上座的叶贤神情自若,荣福有点吃不准,心里不由的敲起小鼓,这个女子如果是夫人那样的人,就有可能查出什么……

“荣福——”叶贤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清冷,沉寂过后的凤眸里是凌厉,牢牢的锁住了忐忑的荣福,淡色的唇一开一合间,说出了让荣福诧异的话:“我没有看这些账本。”

荣福的神情蓦地一阵松,他暗自吁了一口气:“大小姐,是看不明白吗?”如果是这样,这个女子拉拢的价值,就要大打折扣了。

“这些账目我无须过目,因为——”叶贤的手指轻敲着手下的账本,冷冷的说:“你送上来的账本是假的。”

第八十八章

叶贤的话音刚落,荣福的心就猛地‘咚’的跳了一下,他强压住心里的忐忑,强笑着说:“不知道大小姐此话从何说起,您还没有看账本怎么就武断的说,这些是荣福作假的账目呢?”

“因为这些账本太新了。”叶贤把手下的账本,扔了一本到荣福的脚边:“本没有人翻看过。”

在荣福送上来那些账本的时候,叶贤已经发现账本作假,只是没有当场说破,为的是给荣福留几分面子,也为了看他会不会主动拿出真的账本来。

但是……,叶贤看看捡起账本的荣福,冷冷的质问着:“荣福,你是欺我不接触商业,就什么也不懂吗?所以才混乱的,拿你作假的账本给我过目,想要愚弄我吗?”

“大小姐……”荣福捧着崭新的账本跪下来:“不是荣福要愚弄大小姐,实在是夫人的命令,先要把作假的账本给大小姐过目。”

荣福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叶贤识破了他做假,他也没有说谎,这些假账本的确是贵妇人,让他送上来给叶贤过目的,目的是看叶贤是于一门,还是门门通。

叶贤看了荣福一会,直到他低下头,叶贤才说:“既然是夫人要试探我,我就不再追究,至于绣庄的账本……”

不等叶贤说完,荣福就急急的说:“大小姐,荣福这就去把真正的账本呈上来。”

“不用了。”叶贤阻止了荣福,示意他起来,因为知道了这是贵妇人在试探她,所以她就和颜悦色的说:“不用急着把账本呈上来,我相信夫人把你调来做绣庄的账房先生,自有夫人的道理,账本什么时候都可以看,你先给我说一说,绣庄现在的情况吧。”

“是。”荣福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沁出来的冷汗,在心里暗叫了一声侥幸,这虽然是夫人的意思,但是他其实动了一些手脚,有一点欺负叶贤的意思在里面,目的是想向叶贤施压,让她服从他们的调遣安排,只是他打的如意算盘,在这一刻落空了,因此就不敢再隐瞒,一五一十的向叶贤交代了,荣氏绣庄的营业情况。

叶贤其实从荣福的脸上看出了一些端倪,却没有说破,刚刚和这些人接触,还是不要逼迫太紧。只是……,叶贤的凤目一一扫过,贵妇人派过来的人,我可以做她的棋子,但是却不会做你们的棋子,而要让你们变成我的棋子,为我所用。

从荣福的交代里,叶贤知道了荣氏绣庄的来历、声望、以及绣庄现任女主人姓名的时候,心里小小的吃了一惊。荣氏绣庄竟然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自从第一代荣氏绣庄的女庄主,独闯出一套绣法,让荣氏绣庄跻身于这个行业的前列以来,荣氏绣庄已经传承了五代传人。

荣氏绣庄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每一代的传人都是女子,而不是像其他绣庄一样庄主是男儿身。荣氏绣庄上一代的庄主,在三年前退隐幕后,就把绣庄交给了荣氏大小姐经营,只是荣氏绣庄的女主人一向都是深居简出,因此鲜少有人见过绣庄的女主人。

让化身为慧纹的叶贤吃惊的是,绣庄的现任女主人,接替上一代庄主的大小姐的名字,竟然也是慧纹——荣慧纹。

第八十九章

慧纹……荣慧纹……,叶贤压在账本上的手指,不由的用力按下去。难道世上真的有如此离奇巧合的事吗?原本以为是一个无意中取舍的名字,实际上却暗藏着玄机。

“慧纹啊……”脑海里浮上的是贵妇人,听到这个名字以后,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有眼底快速闪过的得意,以及贵妇人那句颇有深意的话:“你我还真是有缘哪……”

的确是一种缘分……手指轻轻的紧蜷起来,叶贤的脸上不露一点惊讶,静静的听着荣福的讲述。

“大小姐,自从接任庄主之位,虽然一直是深居简出,但是她有才华,不但继承了荣氏独特的绣法,而且又改良了绣法,把荣氏绣庄也打理的井井有条,让荣氏绣庄的事业蒸蒸日上。”

荣福淡淡的陈述着,他所知的荣慧纹的一切,朴实的脸上也掠过了一丝遗憾:“大小姐因此深的夫人的欢心,但是天有不测风云,谁也想不到大小姐,在偶然的一次出游中,竟然会失足堕入悬崖,也不过是十日前的事。”

世上竟然真的有荣慧纹这个人存在,叶贤再一次在心里动容了,她以为这或许是贵妇人一手安排的棋子,而她不过是那个巧合,却不料真的有荣慧纹这个人,而荣慧纹失足落崖的那一天,正好是自己从楼梯上失足,来到这个时空的那一天。

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是冥冥之中有谁拨动了,命运的转轮吗?是谁在背后纵了这一切呢?

荣福不知道叶贤心里的波动,只是继续说着:“我们把大小姐失足落崖的事,禀报给夫人听,但是夫人却嘱咐我们不许声张,后来新的大小姐,你就来到了绣庄。”

他们乍听到取代荣慧纹的人,也叫做慧纹时,也是惊讶万分,但是由于这是夫人的决定,他们是无权干涉的,就派荣氏前去迎接,接回来的是和他们记忆里的,那个大小姐完全不一样的女子。

“听起来是一个很离奇的故事。”叶贤拿开了压在账本上的手,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刚刚听了一个故事一样,荣福不由的多说了一句:“大小姐,这不是故事……”

“荣福!”叶贤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让荣福一下子紧闭上嘴巴,叶贤用完全压制住荣福的强势说:“既然夫人选了我做绣庄的大小姐,从前的种种你们就要一笔勾销,只当做是做了一场梦,从今而后我才是真正的大小姐,你们可记下了?”

叶贤的强势让荣福和荣氏等人,忙不迭的跪下去,好可怕的气势,这是他们心里的认知,这个女子竟然拥有,和他们敬畏的夫人,同等的凌厉和强势,让他们不敢有任何的异议。

“为了你们的将来,你们要牢牢记得,绣庄的女主人没有变,还是三年前的荣慧纹。如果你们不小心走漏了一句,坏了夫人的大事,不用我说,你们也自然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叶贤冷声警告着他们,因为这也关系到她的将来,她是不容许有任何的纰漏的。

“是,大小姐,我们记住了。”荣福等人齐声战战兢兢的说,明白叶贤所说都是真的。为了他们的命着想,他们会忘记前尘旧事,专心服侍这个新主子的。

第九十章

“好了,你们不要这么紧张,只要你们做好分内之事,就不会惹祸上身。”叶贤放松了表情,她很会把握张弛有度,即已经警告了他们,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要和他们拉好关系,还是要恩威并用为是。

淡笑着让众人起身,叶贤亲自走到他们面前,伸手拉住荣氏的手:“为了我们的将来,大家都要共同进退,一致对外才是。”

紧紧的握了握荣氏的手,叶贤巧妙的传达了,自己要和他们站在同一阵线的想法:“我初来乍到,一切还需要你们的扶持,以后就有劳各位的帮衬了。”

“是,大小姐,奴婢等不会忘记的。”荣氏的脸上笑开了一朵花,叶贤已经传达了,要拉拢他们的意思,他们也不会推辞,立刻向叶贤表露忠心:“奴婢等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服饰大小姐,不敢怠慢。”

“我相信大家。”叶贤和荣氏相视而笑,刹那倾世芳华让荣氏也不由的脸红耳热,诺诺应着和众人退到了一旁。

“明天我要到绣庄各处转一转,你们下去做做准备,陪我一同前去。”叶贤慢慢的转身往首位上走,荣福带着众人拜了一礼,温顺的退出大厅。

“好厉害的女子——”出了大厅以后,荣福抬手擦了擦额上冒出来的冷汗,心有余悸的对众人说:“刚刚她教训警告我们的时候,我差点以为上面坐着的是夫人。”

“我也是……”荣氏和蓝儿纷纷连声附和,荣福摇摇手,朴实的表情里透出了一股子的疲倦:“什么也不要说了,大家认真的准备一下,明天陪大小姐到各处转转。”

蓝儿应了一声,下去和月儿准备去了,而荣氏却悄悄地对荣福说:“这位大小姐却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刚才那一笑,让我都不由的脸热心跳了,夫人竟然放心把她放在绣庄里?”

“放在绣庄里,夫人是大有深意的,这是夫人的决议,你和我不要多嘴,该干嘛干嘛去。”荣福不肯多谈论,拉着荣氏离开了正楼。

在他们的身后,夕阳逐渐的沉到地平线下,余晖一点点的黯淡下来,让夜色渐渐的笼罩了绣庄,热闹的夜就要拉开帷幕了,在不远处的皇里也上演了一幕好戏。

一弯皓月悬在清冷的空中,发出淡淡的温润的光芒。在皇御花园里,高高的挑起了一串串大红的灯,宛如无数颗玛瑙,照亮了下面的奇花异草,也照亮了等候着,就要开始的夜宴的,一群心装扮的贵妇人和世家千金,笑语欢声随处可闻。

在贵妇人的前面,是遮挡住她们姿容的帷幔,半透明的薄丝帷幔,让这些贵妇人和世家千金,美丽的姿容若隐若现,惹得对面的男宾们,不时的投过来钦慕的目光。

尊贵的皇子们,没有聚拢在一处,而是分成了好几派,三三两两的或围聚在花树下,或停留在花海边,或者站到灯的影子下,随意的谈论着说笑着。

当裴鲭从花荫下走过来的时候,一个矫捷的身影,猛地从旁边闪过来,拦住了裴鲭:“五皇兄,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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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以太子为首的一伙人,都聚集在那棵枝叶繁茂的,开满了火红色三瓣花的树下,太子府的幕僚,以及拥护太子的王公贵族们,团团围拥着身穿蓝色锦衣的太子,在他身边凑趣说笑。

不远处的灯下,却有四皇子身影笔挺站在假山前,身后是潺潺从假山上流淌下来的溪水,汇聚在假山下的暗渠里,徐徐的穿过御花园,流出了偌大的皇。

又有人陆续的把百余颗夜明珠,还有千盏琉璃瓦制就的彩灯,点缀到各处的景致上,夜风中轻纱曼舞,登时把皇室的富丽堂皇再增添了一倍。

围拢在太子身边的人不少,围拢在四王爷身边的人也不少,这两派都是泾渭分明,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

其他的皇子都停留在花海边,不去参与到这两派里,却也不显出疏远的模样,站在双方正中的位置,表明了中立的立场。

而裴鲭就是要往,这中立的一派走过去,却不提防六王爷裴彦从花树后面跳了出来,拦住了正要走过去的他,伸手就揽住了裴鲭的肩膀,俊美的脸上挂着痞痞的笑容:“五哥,我以为你不来参加夜宴呢?!”

“又缺银子花了吗?”裴鲭也不扳下裴彦的手,只是和他一路慢慢的走向花海,海棠花的花影,掩住了三王爷裴琪的一半身影。

“哎呀——,还是五哥知道我的为难。”裴彦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他笑嘻嘻的向裴鲭伸出右手:“五哥,借弟弟点银子使使……”

“又被父皇训斥了吗?”裴鲭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塞到了裴彦的手里:“你就不知道收敛一点,整天和他们胡混,下一次再惹父皇生气,扣了你的俸禄,不要再来向我哭穷。”

“五哥,你是知道我的,我平生没有什么大志,只想安稳的做一个闲散王爷,有吃有喝有银子花,就很知足了。”裴彦忙不迭的把银票塞进袖子里,拿下了揽着裴鲭肩膀的手,把他拉到了一颗花树下。

裴彦此时已经收起了脸上痞痞的笑容,换上了一本正经的神色,甚至还露出微微的苦恼表情:“五哥,你是知道的,现在的局势,我们这些人站在哪一边也不合适,所以为了避免这份尴尬,我不和他们胡混,我又能做什么?”

裴鲭不说话了,他也知道现在的局势,不知是太子和四王爷在明里暗里争斗,甚至还牵涉到后皇后和田贵妃,两个在后里举足轻重的女人,也是明里暗里斗个不停,两派都想拉拢这些有些用处的皇子,于是他们就陷入了左右为难里。

等了一会裴鲭这才对裴彦说:“你还是向父皇要一个差使,外放出去做事,先躲开这里的是是非非吧,否则以你的子,是无法独善其身的。”

“多谢五哥赐教,过了今夜我就去向父皇要,早早脱离这个苦海。”裴彦立时脱去了脸上的烦恼,又换上了大喇喇的笑脸,拉起裴鲭快步往裴琪那里走去:“五哥,我们快点过去吧,不要让三哥等久了。”

第九十二章

不等二人走近,站在花影里的裴琪看到他们二人走过来,就急急的迎上前,对裴彦说:“六弟,你先和大哥,还有弟弟们说说话,我有话要对五弟讲。”

说完也不等裴彦反应过来,就拉着裴鲭往假山后走去,裴彦呆呆的看了一会,听到几个皇子的呼唤,才一边瞧着两个人的背影,一边应着:“来了,来了……”走到了皇子群里。

“三哥,你要说什么我心里都清楚,不用特意拉我到这里来。”裴鲭在被裴琪推到假山后,转身对裴琪认真的说。

“五弟,既然你知道我要说什么,我也就直言不讳了。”裴琪看着裴鲭在黑暗里,闪亮的黑色眼睛,那里面装满了不在乎,在心底微微的叹息了一下:“五弟,不是做三哥的说你,你在对待瑞王妃的事情上,做的的确有点欠妥当,不管你如何厌恶她,她毕竟是父皇至指婚给你的正妃,不是你简简单单一句,说休弃就可以休弃的!”

裴鲭当日不肯向他们一样,听从皇帝的安排,迎娶世家大族的女子为正妃,而是一定要迎娶叶家的大小姐为正妃。这件事在皇里闹得沸沸扬扬,不管皇帝如何动怒,裴鲭也坚持不改初衷,他也曾受莲妃所托劝说过裴鲭,无奈他本就是不听。

后来还是皇后和田贵妃出面,说动了皇帝,把叶家的大小姐指婚给裴鲭,谁能料到裴鲭成亲不过五日,就在一次郊游里,一纸休书休弃了,这个千辛万苦才求来的正妃,让闻听此讯的皇帝大发雷霆,派人到瑞王府狠狠的叱责了裴鲭一番。

如果不是莲妃在御前苦苦哀求,皇帝当场就要把裴鲭赶到关外去,他们都清楚的记得,皇帝一把挥掉桌子上的东西,愤怒的吼着:“叫裴鲭给朕滚到关外去,让他滚的远远的,再也不要来见朕——!”

他们几人不敢求情,知道皇帝正在怒头上,为裴鲭求情的话,有可能会更加刺激皇帝,直接把裴鲭发配到关外,只能偷偷的传递消息给裴鲭,让他安分守己的待在瑞王府里,不要随意的四处走动,等皇帝的气消了,再进请安请罪。

因此他们谁也没有料到,裴鲭会参加今夜的宴会,所以在看到裴鲭以后,裴琪不像裴彦大喇喇少筋,看到裴鲭只管缠着他要银子,而裴琪却担心皇帝还没有消怒,如果被皇帝看到了,会引发皇帝的不快,让今夜的宴会变成一场闹剧。

“我知道,父皇这一次听闻我的所作所为的雷霆一怒,但是我不后悔,休弃她在我迎娶她的那一天,就已经注定了的事。”裴鲭平静的说,他也知道裴琪的担忧,在他转回京都的时候,就已经准备接受皇帝的叱责。

因为这个瑞王妃是他强求来的,他却出尔反尔,随随便便就休弃了她,这对皇室和皇帝来说,是无法接受的,往小了说就是违逆父母之命,往大了说就是蔑视皇权,裴鲭是冒着被废为庶人的危险,做出了休弃融王妃的事。

第九十三章

“知道父皇会动怒,你为什么还要来参加宴会,你不怕父皇在宴会上申饬你吗?”裴琪焦急的问,再一次把裴鲭往假山后推:“你把我们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吗?!”

“我想见一个人。”裴鲭一边说,一边瞧向女眷群里,那里有一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但是由于隔着帷幔,让他看不到那个人的脸。

“五弟……”看着流露出深情痴迷瞧向,帷幔后女眷的裴鲭,裴琪感觉很无言,他没有料到裴鲭竟然会对那个女孩情深种,爱到无可自拔的地步里,只能轻轻的拍了拍裴鲭的肩:“五弟,你应该醒一醒了,那个人现在是太子的嫔妃,不再是你可以接触的人,你再如此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

裴琪有点庆幸,他没有深爱到骨子里的女子,就不会尝到裴鲭的痛苦。爱,难道真的如此让人痛苦和为难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五弟还不肯醒悟呢?裴琪心里思绪翻滚,找不出可以安慰劝解裴鲭的话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裴鲭苦笑一声,靠在假山上,仰起头看着满布星子的夜空:“三哥,你说的我都懂,但是……我不甘心,也无法忘记她,我不知道如何忘记她,三哥!”

痛苦的喊了一声三哥,裴鲭不再掩饰眼里的哀伤,直直的盯视着裴琪的双眼,他忽然笑了,尽管笑容有点凄凉:“我很羡慕你,三哥……”

“什么都不要说了,五弟,你还是赶快离开宴会吧,不要被父皇看到了。”裴琪催促着,有点不敢看裴鲭悲伤的眼睛,这不再是他所认识的意气风发的裴鲭,而是一个为情所伤的处于痛苦里的男人。

“三哥,我逃避是没有用的,如果被父皇看到,大不了就是一番申饬,至多是被父皇发配到关外去。”裴鲭没有听从裴琪的劝告,拉着他转出假山后:“我想赌一把,我是他的儿子,我不相信父皇会如此狠心。”

裴鲭知道皇帝会震怒,但是他没有落实叶贤融王妃的名号,对皇室和皇帝的影响不算大,有皇帝答应他迎娶叶无忧的事件在先,他就相信皇帝不会太过苛责,如果皇帝真的动怒了,本不会让他回京都,直接就打发他到关外了。

“五弟——!”裴琪从身后拉了裴鲭一把,对他认真的叮咛着:“现在除了我和六弟,没有人知道你其实心系的是叶无忧,太子和四哥也不知道,所以待会你见了他们,不要露出一丝破绽来,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让太子知道裴鲭爱着的是他的嫔妃,会让太子对裴鲭心有芥蒂,甚至会惹来太子的猜忌,对裴鲭和叶无忧都没有好处。而如果让四王爷知道了,他会利用这件事来刺激太子,造成裴鲭和太子对立的局面,然后再拉拢裴鲭为他所用。

“我们还是不要牵扯到,太子和四哥的争斗里,裴鲭,你要好自为之。”裴琪越前一步,和裴鲭并肩往花海那边走去,裴鲭轻轻的说:“三哥,我明白,我不会牵扯进去,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无忧,我不会让她陷入危险里。”

第九十四章

“五弟……”深深的叹息一声,裴琪更加确定,自己以后一定不能陷入爱情里,看看五弟这个例子,就让他明白爱情其实是痛苦和无奈居多。

“哎呀,三哥,五哥,你们走快点——”不远处裴彦向他们用力的挥着手,招呼他们快一点:“皇兄和皇弟都等着,和你们聊天呢!”

“好。”裴琪和裴鲭快走几步,来到了几位皇子面前,中立一派的王爷们,随慢慢的坐到属于他们的座位上。

这时候,一位娇艳的美妇人,在一群女的簇拥下,缓缓的走进了宴会里,看到美妇人过来,有几位妃嫔、四皇子、以及他这一派的王公贵族和女眷,都陆续站了起来,也聚拢到美妇人的身边。

“母妃,你来了。”四皇子亲自过去搀扶,美妇人也就是宠惯后的田贵妃,风情万种的微微一笑,把自己的手扶到儿子的胳膊上,款款向她的座位走去。

今夜田贵妃也是心装扮,在场的女眷大多是穿着艳丽,而田贵妃却一反常态,脱去了她昔日艳丽的装,换上了一袭黑色的装,装上是大红丝线绣制的大朵雍容的牡丹花,大红和黑色相映衬,不但不显得单调,反而出挑的非常的妖冶。

这身黑色装,恰到好处的包裹着,田贵妃玲珑有致的身躯,掩住了田贵妃有些纤长的身躯,让她看起来有几分娇小的感觉。而田贵妃乌黑油亮的发髻上,仅仅簪着一朵用金丝折就的牡丹花,碧绿的叶子上的大红牡丹花,看起来娇嫩欲滴,映着田贵妃雪白的脸颊,给她平添了一分媚色,让她生生压下了在场女眷的所有风姿。

“今夜的宴会,本怎么能不早一点过来。”田贵妃风姿绰约的坐到座位上,看着眼前让她得意的儿子,眼睛里脸上全是笑意。

四皇子一身锦衣华服,自身也是风度翩翩,好一位如玉雕般的贵公子,头上束发白玉掐金冠,一袭层层叠叠华贵锦绣衣,外罩一件鹤衣大氅,通身的气派更是拿了个十足十,吸引了不少女眷爱恋的目光。

微微的点点头,田贵妃对四皇子说:“不用在这里陪着我,你忙去吧。”

“儿子遵命。”四皇子这才起身,重新回到了灯下。

太子站立的地方,有人往这边瞧了几眼,四皇子这边也不示弱,凉凉的瞪过去,两派大有箭在弦上,一触即发的态势,不过都被太子和四皇子压下来,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都挪开了目光。

“看到了吗?”裴彦惦着脚朝两边张望,兴奋的连连说道:“两边差一点就能打起来,田贵妃这是在向太子和皇后娘娘示威啊,就是不知道接下来太子和皇后娘娘,要如何应对了?”

“他们争斗是他们的事,我们不要手,做我们清闲不理世事的王爷就够了。”大皇子挺身挡住了裴彦的目光:“这两边不是我们可以招惹的,还是少沾惹为好。”

“我不手,就是看个热闹!”裴彦笑嘻嘻的说,一把推开了大皇子:“大哥,你就是太谨慎,太古板了。”

第九十五章

裴鲭没有说话,裴琪也没有说话,他们都看向传来骚动的地方,不过神情却是和裴彦差不多,既然不能手,就在一旁看戏吧。

“不是我太谨慎,太古板,而是皇室本就风浪多,我们小心一点还是应该的。”大皇子不认为自己的谨慎是错误的,他的生母出身低微,也是在生育了他以后,才被晋升为一般的妃子,所以他很清楚自身的分量,从来不曾妄想过要争夺什么,只要做一个闲散王爷就足够了。

“六弟,大哥说的有道理,你不要再胡闹了,被父皇看到小心被叱责。”裴琪开口警告了裴彦一下,让他闭上嘴巴。

“知道了。”裴彦大呼无聊,目光落在太子的身上,像是故意和四皇子作对。太子竟然换上了一袭白衣,如瀑的黑发随意的挽起,用一白玉簪子攒住。装扮虽然简单,却因为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不输于四皇子而频频惹来女眷的注目。

虽然距离的远,但是裴彦却注意到了,周遭空气里流窜着的紧张,皱了皱眉头,裴彦把注意力转移到帘幕后的女眷身上,今天来参加宴会的女眷里,有他正钦慕的女子,希望今夜可以和心仪的女子互相倾吐爱慕之意。

这边裴彦想入非非,那边皇里的总管太监,走上前来高声唱和着:“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参加宴会的所有人,包括得意洋洋的田贵妃,都立刻站起身,跪下迎接两位皇朝的至尊。

“臣等恭迎陛下,皇后娘娘。”这是男人的山呼。

“臣妾恭迎陛下,皇后娘娘。”这边女眷由田贵妃带头,一起娇声山呼着。

身穿明黄色服饰的皇帝携同皇后,徐徐的走过来。虽然年过五旬,皇帝的鬓角都染上了白霜,但是他的眼睛还是锐利的,足下还是矫健的,只是英俊的脸上增添了几道皱纹。

皇帝一贯都是穿着明黄服色,所以他的出场还算是平常,但是和皇帝一同出场的皇后,在一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惊叹、羡慕、还有嫉妒都聚拢到皇后的身上,不,确切的说集中到她穿着的素衣上。

和田贵妃一样,脱去繁复艳丽的装,皇后也换上了设计简单大方的素衣,但是让这件素衣大放异彩的,却是素衣上的刺绣。

昂首飞翔的凤凰,一飞冲天之势锐不可当,凤凰身畔若隐若现的白云,告诉众人皇后就是飞天的凤凰,是任何人也无法逾越的。

田贵妃的脸当场就变黑了,她原本以为自己的装,已经是出人意料,因为给她刺绣的可是国内第一等的高手,她就是为了压制皇后,才重金购置了这件别致的装。

田贵妃的确达到了她的目的,让所有人*,但是后来出场的皇后,却硬生生的夺取了她的风头,告诉众人最主要的是告诉她,你永远要低我一等,被我踩在脚下。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田贵妃紧攥起双手,长长的指甲刺进手心,却感觉不到疼痛,皇后是从哪里,在短短时间里,找到了一个刺绣高手。

田贵妃记得,在她的装送进的时候,皇后还不曾准备好参加今夜宴会的装。

第九十六章

“难道是出的那几天?”田贵妃忽然想到,皇后因为她故意在皇帝面前吹枕头风,让皇后不得不到神殿去为皇帝祈福,除了这几天田贵妃想不到,皇后有过什么动作?

难道那几天,皇后有什么奇遇?田贵妃想到这里,就不由的懊悔起来,如果自己代皇后去祈福,有奇遇的就会是自己,而不是现在得意洋洋,夺得所有风头的皇后了……

皇后看了看低头不语的田贵妃,从她紧攥着的手上,知道她在嫉妒和懊悔中,皇后的眼底浮上胜利的喜悦,田贵妃,你永远比本低一等,永远也不要妄想爬上皇后的位子。

皇后和太子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皇帝已经命令众人:“平身。”

众人谢恩以后,宴会就开始了。不出裴琪所料,皇帝果然往裴鲭的方向多看了几眼,让坐在女眷席上的莲妃,也投过来紧张的视线。

裴鲭只是低头,却没有一丝的悔意,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那个破坏了他幸福的女人,就应该被如此羞辱。

“五弟,等宴会散了,你先走一步,不要再惹怒父皇了。”裴琪小声说,裴鲭点点头,他其实还想见一见叶无忧,但是看来今夜是没有机会了。

莲妃焦急的视线一直集中在裴鲭的身上,虽然她已经苦苦哀求过皇帝,也曾拜托皇后代为求情,但是她还是很恐惧,唯恐自己的儿子被废黜封号,那是她不能接受的。

莲妃的心里现在窝着一团火,一团名为叶贤和叶无忧的怒火,都是这两个女人的错,如果不是她们,裴鲭不会为情伤心,也不会做出如此冲动的事情。

裴鲭感受到来自莲妃的焦急,就转过头去,以目示意莲妃,他不会有事的,让她不要担忧。

“本怎么能不担忧呢,哪一个做母亲的,会不为儿女费心呢?”莲妃恨铁不成钢,却还是无法忍受自己儿子受伤。

皇后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她看了看一脸莫不在乎的裴鲭,再看看焦急的莲妃,嘴角浮现了一丝神秘莫测的笑意,回头给皇帝敬酒去了。

宴会在对皇后的*钦佩里,在田贵妃的嫉妒里,在莲妃的担忧里落幕了,皇帝没有当场申饬裴鲭,也没有在宴会后召见他,而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得到胜利的皇后,紧跟在皇帝的身后退场了,感觉自己落败而颜面无光的田贵妃,也气冲冲的离场了。太子和四皇子自然也是,尾随着自己的生母,一前一后的离开宴会。

莲妃来到裴鲭的面前,恨恨的叱责一声:“朽木!”就愤愤然的离开了,王公贵族和女眷们也开始陆续的退场。

一个小内侍趁人不备,来到了裴鲭的身边,低低的对他说:“瑞王爷,有人约你在莲花池相会。”说着,把一枚玉钗悄悄的递到裴鲭的手里。

裴鲭在看到那枚玉钗时,几乎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这是他送给叶无忧的玉钗,她一直待在身边,是不是在向他透露,我依然爱着你呢?

因此不假思索的,裴鲭冲动的绕过众人的眼线,匆匆的赶往荷花池赴佳人的约会去了。

第九十七章

淡淡的月光下,裴鲭的身影被拉的很长,他正穿过御花园的一条铺满鹅卵石的小径,往东南转一个弯,就看到了那一池层层叠叠的荷花,还有站在亭子里的纤细孤独的身影。

裴鲭在看到那道身影以后,心里眼里只有那个人,匆匆踏上荷花池旁的小路,急急的往那个人的身边赶过去。这是御花园比较幽僻的一角,白天也鲜少有人走过,夜晚更加寂寞,只有悠扬的蛙鸣陪伴着亭子里的佳人。

月光淡如流水,静静的流泻在层层叠叠的荷叶和荷花上,薄薄的青雾漂浮在荷花池上,让裴鲭有点看不清叶无忧的身影,裴鲭几步跨进了亭子里,声音有些微的颤抖,泄露了他的激动:“无忧——!”

叶无忧正独自,站在荷花池的栏杆旁,望着夜晚娴静的荷花,直到听到裴鲭那一声激动的呼唤,她才袅袅的转过身来,用她秋水盈盈的双眸,无声的看着裴鲭,她的身体在颤抖着,颤抖着……,却久久不动。

裴鲭大步上前,一把把叶无忧抱在了怀里,因此就没有看到,叶无忧嘴角那丝得意的笑意。

“无忧……无忧……”裴鲭的心痛的无以复加,他想说我已经是自由身了,但是却没有欣喜,只有苦涩在口流淌,因为现在的叶无忧却不是自由身,她是太子的嫔妃,是他不能再接触的人了,这叫他如何甘心?!

“裴鲭……裴鲭……”叶无忧倚在裴鲭的怀里,也喃喃的呼唤着:“为什么你不早一步摆脱叶贤,为什么你不早一步,来叶家亲迎我进瑞王府!”

叶无忧指责的话,让裴鲭无言以对,他不知要如何向叶无忧解释,我的动作已经很快了,但是却还是迟了一步。

“谢谢你,瑞王爷。”叶无忧挣脱了裴鲭的怀抱,让他一下子失落起来,更加紧张的抓着叶无忧的胳膊追问:“无忧,你看清楚,在你面前的是裴鲭不是瑞王!”

裴鲭无端的为着,叶无忧话里的疏远而惊慌,他们不应该如此生疏,他们是相爱的恋人啊。

“但是裴鲭,你我现在已经算是陌路人了。”叶无忧的大眼里,珠泪盈盈欲滴,有些埋怨、有些不甘,咬着红唇看着惊慌的裴鲭:“我现在是太子的女人,裴鲭,你也应该看清楚!”

裴鲭的身影猛地一顿,他脚下一个踉跄,无力的靠到栏杆上,是的,他差一点就要忘记了,眼前的叶无忧已经,不是他可以自由的拥在怀里的女孩,她和他之间是咫尺天涯的距离!

裴鲭的肩膀颤抖着,他一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有嘶哑绝望的笑声,从他的喉咙里冲出来,融入了周围寂寞的空气里:“哈哈……哈哈……我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只是短短的几天的时间,他再也不能奢望,叶无忧做他的瑞王妃,做他的女人了。

听闻裴鲭哀伤的,仿佛是陷入绝境的野兽的笑声,叶无忧嘴角得意的笑扩大了,但是她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表情,伸出纤纤玉手,扶住裴鲭的胳膊柔声说:“裴鲭,不管你我从今往后,是不是陌路人,但是我还是要说谢谢,谢谢你为我做了那么多!”

第九十八章

裴鲭在郊外休弃叶贤的事,在京都传得沸沸扬扬,也让皇帝雷霆震怒,所以叶无忧知道自己赢了,裴鲭为了她可以舍弃一切,而她要牢牢的控制住裴鲭,为了将来可以继续往上爬,而找到有力的后援。

“无忧,为了你我愿意。”裴鲭放下双手,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深情的看着因此而内疚的叶无忧,伸手要触碰她,却又迟疑了,反而是叶无忧猛地抓住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让裴鲭感受到她滚烫的热泪:“裴鲭……裴鲭……”

叶无忧哽咽着,带着无尽悲伤的声音,一声声砸进了裴鲭的心田。虽然不舍裴鲭还是慢慢的收回手,他要为叶无忧着想,现在他们的身份尴尬,如果被有心人看到,会害了叶无忧。

“裴鲭,我原本一直在等着你,谁料想却等到了一纸待选的诏书,在上车轿的最后一刻,我还在幻想着你或许会及时出现。”叶无忧的倾诉,好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凌迟着裴鲭的身心,叶无忧定要逼他记住这份痛不可!

因为她现在已是太子的嫔妃,裴鲭又是瑞王爷,即使他休弃了叶贤,皇帝还会给他指婚,还有裴鲭的母妃莲妃,她也不会让裴鲭独善其身。叶无忧曾经在廷里见过莲妃一面,记得莲妃看她那一眼,冷冷的仇恨的一眼,为了抓牢裴鲭,她不惜夤夜和裴鲭私会,就是为了即使裴鲭以后迎娶正妃,心里也要只装她一人。

“太子待你好吗?”裴鲭淡淡的问,却感觉自己亲手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无论叶无忧如何回答,他都是一样的痛。

“我不过是太子府平常的姬妾,还能有什么好不好……”叶无忧淡淡的笑着,她心装扮的脸,在这一刻憔悴无比、哀怨无比:“我唯有在你身边才有好日子。”

裴鲭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个匆匆赶过来的丫鬟打断了:“夫人……”

小丫鬟站在荷花池外唤:“太子殿下要回府了,其他的夫人们都往外移步了。”

叶无忧欲言又止的看了裴鲭一眼,裴鲭却来催促她:“无忧,你也出吧,有机会我们……”裴鲭没有说下去,叶无忧看明白了他的意思,就强笑了笑,匆匆的走出荷花池。

小丫鬟给叶无忧披上披风,叶无忧回头,和裴鲭紧追随的视线胶着在一起好一会,才毅然扶着小丫鬟的肩膀离开了。

“无忧,我定不负你!”裴鲭在如水的月色下立下誓言,而一个念头也从他的脑海里升起,如果……裴鲭想,如果我是太子,无忧就有机会回到我身边了……

“五弟——”裴琪的出现打断了裴鲭的念头,他有点茫然的看向焦急的裴琪,被裴琪一把拉住往外拖去:“我们也不能再耽搁了,快点出为上策!”

裴琪一心只想把裴鲭扯离皇,裴鲭竟然大胆的私会太子的嫔妃,如果被太子知道,恐怕不是失去一切那么简单的事,而那个叶无忧竟然也很大胆,已经成为太子府的姬妾了,还要来诱惑裴鲭,她想做什么?

第九十九章

“我想做什么?”叶无忧在豪华的马车里,冷冷的笑了:“我想要爬的更高而已。”

这么说的时候,叶无忧看着和她同行的,正在等待太子的,一行太子府的姬妾,脸上露出了混杂着嫉妒和憎恶的表情。她原以为入选太子府,就可以平步青云,得到太子的恩宠,然后一步步往上爬,寻机会爬上太子妃的位子。

但是令叶无忧想不到的是,入选的秀女竟然有十几位,她不过是其中的一位,而太子对她们都是淡淡的,并不见对哪一个嫔妃十分上心。

于是在长夜漫漫,孤枕难眠时,叶无忧的心里闪过一丝后悔,如果当日她不和母亲做手脚,她会是风光无限的瑞王妃,独得裴鲭的宠爱。

即使是后悔也是一瞬间的事,叶无忧眼里盯着的是将来的皇妃,乃至以后的皇后的位子,她告诉自己要忍耐,想要成为人上人,就必须要有耐心,却独独不能缺少助力,叶无忧能想到的助力,除了裴鲭不做他想。

今夜她和裴鲭私会,在确认了裴鲭的心里只会有她以后,她迅速的镇定了下来,她不认为自己输了,因为太子没有特别宠爱的嫔妃,就说明她还有机会。

叶无忧脸上的霾很快一扫而光,她把身子靠进厚厚的软垫里,心情愉快的小憩了片刻,在睡梦里她看到了,身穿皇后的凤衣,一步步登上高台,接受册封的时候,她不由的笑出了声。

宴会结束以后,四皇子和太子都没有立时离,而是被皇后和田贵妃传进了她们的殿。

田贵妃用力的一拍桌子,美艳的脸上是一派狰狞扭曲, 在灯下让人看了胆寒:“真是岂有此理,今夜本竟然会输给她!”

田贵妃一脚踢开了,战战兢兢端上茶水的女,滚烫的茶水泼了女一身,让她忍不住惨叫出来,田贵妃心里的怒火燃烧的更炙,又连连的踢了女几脚,四皇子赶上前,搀扶开愤怒的田贵妃:“母妃,请息怒,不要和一个奴才计较吧。”

一边说着,四皇子一边示意还在外殿的女、太监把受伤的女拉出去,他把田贵妃搀扶到一旁坐下来,遂款款劝说着:“母妃,今夜虽然被皇后抢了风头,但是母妃你也不逊色,你们是平分秋色,您不要生气了。”

“本如何能不生气呢?被他抢了风头是小事,让所有人看本的笑话是大事,他们都会认为,本永远矮那个女人一头!”

田贵妃心里的那个气呀,恨不得找人来泄愤,在她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皇后不声不响的击碎了她的骄傲,那一只昂扬的凤凰,让田贵妃怎么也不能平息心里的怒火,她一朵倾国名花,雍容华贵的牡丹,就这么简单的败给了,天外飞来的凤凰,叫她如何能不生气。

“母妃,你气坏了身子,皇后会很乐意看到的。”四皇子重新倒了一杯茶,捧到田贵妃的手里:“既然事情已经出了,现在生气也于事无补,还是想办法寻找如何反击的法子才是上策。”

第一百章

四皇子不慌不忙的劝说,平息了田贵妃心里的怒火,她抿了一口香茶问四皇子:“要如何反击?今夜不知道她从哪里,寻来一个刺绣的高手,猛不丁的就生生压下了本的风头。”

“母妃,既然有人能绣出来,还愁找不到刺绣的那个人吗?”四皇子压低了声音:“难不成皇后娘娘,是凭空得来的吗?”

田贵妃笑了,她赞许的看看四皇子:“本刚刚是气糊涂了,竟然忘记了这档子事。”

“母妃,就把这件事交给儿臣吧,明天儿臣亲自去办。”四皇子这才唤上女、太监进来,吩咐他们服侍田贵妃安寝,他施了一礼告退出去了。

相较于田贵妃的愤怒,皇后的心情愉快的不得了,她自从返回居住的殿,脸上就一直噙着愉悦的笑容。太子也笑着在一旁凑趣:“母后,今夜风姿斐然,所有的眷和女眷们,都不及母后万分之一的风姿,儿臣在这里恭喜母后。”

“本要让那个女人明白,不应该妄想就不要动歪脑筋。”皇后收起脸上的笑意,在一瞬间恢复到淡然从容。虽然今夜她胜了,但是皇后知道田贵妃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还会想机会扳回一城。

“太子——”皇后唤,看向站在她身旁的太子:“在你还没有坐上那个位子之前,还是不能大意了。”

“母后教训的是,儿臣记住了。”太子自始至终都很冷静,因为看到皇后很开心,所以太子才说了那番话。他心里清楚,今夜的胜败算不得什么,唯有最后坐在高位的那一个才是胜利者。

“恩,太子,时辰不早了,你也尽快出吧。”皇后慈爱的看着,自己不会因为一场成败而激动的儿子,心里很是知足,在皇家的险恶争斗里,他们母子还需要多做准备。

“是,儿臣这就出。”太子躬身施礼,就要离开皇后的殿,皇后又唤住了他,想了一下才慢慢的说:“太子,有时候对女人也不要太冷酷了。”

“是。”太子虽然不解,还是应了一声是,就告退出了。

半路上遇到了也要出的四皇子,两个人都互相虚伪一笑,说了几句应酬的话,就分道扬镳各自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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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明叶贤就起身了,荣福和荣氏赶着过来服侍,陪同叶贤在绣庄各处转转。在荣氏的带领下,从叶贤居住的主楼后,一条曲折的回廊走出去,叶贤发现原来绣庄里别有一番洞天。

原来叶贤所见的不过是荣氏绣庄的前部,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中部,就是荣氏绣庄制作各种刺绣的绣房,分为前后三进。

第一进紧挨着前部,是荣氏最好的绣女的工作室,因为是益求,不过十人而已。第二进是一些刚刚学了一技之长绣女,约莫有二十来人。第三进就是荣氏绣庄普通绣女,工作的场所了。

荣氏站在绣房的入口,一边细细的给叶贤介绍着,一边带路走进了绣房,叶贤也踏进了绣房,就看到了一间间封闭严密的小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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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这一进的绣房所用来,建造的木料是最上等的木质,就是整体的风格有一点点的偏暗。荣氏从小屋子里,取出几样绣品,碰到叶贤的面前,让她仔细观看。

叶贤细细的扫了几眼,发现和她刺绣的手法大事迥异,看来是荣氏绣庄特有的秘密。她没有问荣氏这些刺绣的手法,而是收下了这几样绣品,荣氏可能受到贵妇人的指示,不能让她掌握荣氏刺绣的手法,但是荣氏却悄悄的用绣品,给叶贤提供了荣氏秘密绣法的途径。

叶贤微微笑着点头,和荣氏走进了中间一进的绣房,和前一进的风格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就是建筑用的木料稍次一些,荣氏又取来了几样样品,叶贤仅是过过目,就归还给荣氏收好。

荣氏和叶贤只是随便走过第三进绣房,也没有看这里的绣品,就来到了最前方的经营场所。

和荣氏绣庄的大门相对着的偏僻的小巷不同,荣氏绣庄出品的地方,正对着繁华的商业街道,从一道致的帘幔后,叶贤能看到街道上人来人往的热闹繁荣。

得知是荣大小姐,亲自过来进行一月一回的视察,专门管理出品的管事和嬷嬷,都颠颠的赶过来,一人手里捧着账簿,一人手里捧着待出货的绣品。

“大小姐,这是绣庄的账目,请过目。”

“大小姐,这是即将出货的绣品,请过目。”二人把东西转交给荣福和荣氏,再由他们递交上去。叶贤没有接,只是随意的在摆放满绣品的地方观看着,不时随手拿起一样,绣品的质量。

“账簿和绣品交由荣福和荣嬷嬷过目。”叶贤放下手里的绣品,待小丫头送上茶水,她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才慢慢的交代。

管事和嬷嬷连连说是,荣福和荣氏分别接了账簿和绣品。荣福就退到后方看账簿去了,而荣氏也不过例行公事,看了几眼就让嬷嬷收起来,然后拿出了叶贤交给她的绣品吩咐说:“把这件绣品放到最显眼的地方。”

嬷嬷接过一看是和荣氏绣法,大相迥异的绣品,却没有多问,放到了前方最显眼的地方。那是一块素色的锦缎,上面只绣了若隐若现的云峰。

做完这些荣福转回来:“大小姐,上个月的账目很清晰,没有任何纰漏。”

叶贤夸了管事和嬷嬷几句,就和荣福以及荣氏离开了。但是叶贤没有立即转回主楼,而是站在一颗高大的绿色盆栽后,静静的观看着店内的情况。

店里还是老样子,老客户直接提走绣品,新客户会转转有的下订单,有的只留下有需要再来取货的敷衍话。叶贤的目光没有放在这些人身上,而是放在了店门口。

约莫过了有一个时辰,叶贤听到了由远而近的马蹄声,接着有几匹马停在了店门前。几名青衣人簇拥着,一名蓝衣公子走进来,叶贤平静的目光在看到蓝衣公子的脸时,有了轻微的波动。

蓝衣公子进了店内,迅速的扫了一眼,直接往放着那块素色锦缎的地方走去,他一把取下锦缎,问一旁陪着笑脸的嬷嬷:“这块绣品值多少银子?”

第一百零二章

嬷嬷已经得了荣氏的吩咐,就上前说:“回客人,这块锦缎价值一千两。”

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但是看蓝衣公子穿着价值不菲的锦衣,还有不怒而威的气势,以及跟随侍从的谦恭,最主要的是荣氏的叮嘱,嬷嬷就一直满脸对着笑,唯恐得罪了这位公子。

蓝衣公子听了嬷嬷的狮子大开口,要出来的价码,眉头没有皱一下,只管把手伸向一旁。恭谨侍立的青衣人之一,把一张银票递给了嬷嬷,是一张京都沈家票号出产的银票,上面表明着一千两纹银。

嬷嬷把银票放好,按照惯例说了一句:“贵客,请挑选包装。”

凡是荣氏绣庄出产的绣品,按照货品的大小,会有相应的包装。一来让绣品看起来高档,二来也是为了宣传荣氏绣庄,凡是包装上都印着荣氏绣庄的标示。

“不用包装了,本公子直接拿走。”蓝衣公子把锦缎塞进了袖子里,然后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荣氏又出了新花样吗?样子到新颖别致,不知是出自哪一个绣女的巧手?”

听到蓝衣公子的问话,嬷嬷回答的依然是荣氏教好的话语:“这不是绣庄里绣女的绣品,而是我家大小姐无意中自创了一种绣法,也是今日才拿出来看看新客户老客户的反应,公子是第一个看中这块半成品的贵客,所以价码上是打了折扣的。”

蓝衣公子脸上表情不变,倒是跟随的青衣人露出了惊愕之色,不过区区一块下脚料,竟然价值一千两银子,而且还是打了折扣的。在他们的眼里,那块锦缎还没有自家主子身上的,锦衣的一角价值昂贵,也不过是平常的素色锦缎。

蓝衣公子却捏住了,塞进锦缎的衣角,也不再多问,带着一干的侍从又急速离开了。

嬷嬷这才掀帘来到外面:“大小姐,已经按照吩咐,把那块锦缎卖出去了。”

“把这块再放上去。”叶贤从袖子里拿出了,另一块同样颜色, 但是一看质料不同的锦缎,上面也刺绣着若隐若现的云纹:“这个人如果再来买锦缎,没有一万两银子不能出手。”

叶贤的吩咐让嬷嬷惊讶的,看着手里的锦缎,想不到区区一角,竟然价值一万两。她也不敢多问,只是悄悄的看了荣氏一眼,在得到荣氏的示意以后,她就退回去了。

蓝衣公子一行人,从荣氏绣庄出来,一路疾奔穿过大半个京都,来到了一处雅致的庭院里,一位美妇人正等在临水的亭子里。

蓝衣公子快步踏进亭子,把收集来的所有锦缎拿出来,捧到美妇人的眼前:“母妃,这是最相近的几样绣品,请母妃过目。”

蓝衣公子正是四皇子,他一早就带人在京都各家绣庄里,寻找和皇后素衣上刺绣相近的绣品,寻遍所有的绣庄,总共寻了十来样,都一并带来给田贵妃鉴赏。

田贵妃比较了一下,把相差很大的扔在石桌上,最后留在她手里的只有两块锦缎。一块是上等的锦缎,和皇后穿着的素衣很接近,上面绣着的却是普通的云纹,一块是很普通的锦缎,上面绣着的却是烘托凤凰的云纹。

第一百零三章

这里是皇家休闲园林的一角,田贵妃和四皇子约定在这里汇面。此时田贵妃的目光,在手里捧着的锦缎上,来回的扫过,她娇艳的脸上露出了迷惑,微微的蹙起秀气的眉峰。

俄顷,田贵妃有点放弃的扔下了手里的锦缎,对等在一旁的四皇子说:“本无法分的很清楚,这两块锦缎都很相近,却又都不很相同,燮儿,你看哪一块是真,哪一块是假呢?”

“母妃,儿子倾向于这一块。”四皇子指着桌上,绣着若隐若现云纹的锦缎说:“锦缎可以作假,但是绣法是无法模仿的。”

“你再走一遭,看看还有其他的发现吗?”田贵妃也把目光落在云纹上:“只是你要小心,不要找了他人的道。”

昨夜皇后炫耀的素衣是她无意中,寻来的绣女还是她刻意安排的呢?

“是,母妃,儿子记下了。”四皇子收起两块锦缎,匆匆离开了园林。

这时候一个在皇后里服侍的小女,和四皇子擦身而过,来到了田贵妃的面前:“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

“皇后在做什么?昨夜可有说过什么?”田贵妃问,这个小女是田贵妃安排在,皇后身边的内应。

“皇后娘娘和几位娘娘在里喝茶、聊天。”小女恭恭敬敬的回答:“昨夜皇后娘娘曾说,在为陛下祈福的路上,无意中遇到了一个绣法独特的女子,才得来了那件无双的素衣。”

小女把偷听来的信息,都一五一十都告诉给田贵妃听,然后垂手恭立,等着她的吩咐。

“你回去吧,记住不要被里的人发现了。”田贵妃摆摆手,小女就匆匆的回后去了。

“原来是无意中遇到的,真是让她侥幸了一回!”手用力的按在桌子上,田贵妃相信了皇后不是特意安排的,而是偶然遇到了那个女子,她不禁在心里后悔,为什么要鼓动皇后去祈福呢,让她平白的得到了好处。

田贵妃没有发觉,有一个身影隐身在亭子后面的小树林里,把发生的一幕幕都看在眼里,直到听到田贵妃的自言自语,她才悄然离开了。

“为了燮儿的前程,还要多多笼络朝臣才是。”田贵妃还在打算着,本没有留意到偷窥她的女子。

四皇子再一次出现在荣氏绣庄,他已经到有接近素衣锦缎的绣庄查看过,只不过是一种巧合。在排除了那一处绣庄以后,他把目标就放在了荣氏绣庄里。

“不知贵客还需要什么?”看到蓝衣公子去而复返,嬷嬷挂着职业化的笑容,趋前询问着。

四皇子不答,只是四下观瞧,他的目光一下子,被放在同样位置的锦缎吸引了。快步上前,四皇子紧盯着那块锦缎,眼底难得的带上了一丝激动。

就是这块锦缎,找到了!四皇子虽然内心微微激动,脸上却不带出来,只是随手取下了锦缎,装作欣赏上面的云纹。

在没有确定,这是不是一个陷阱之前,他不能冲动露出一丝马脚,四皇子心里打定主意,才问嬷嬷:“这是绣庄的锦缎吗?”

第一百零四章

四皇子就等着嬷嬷的回答,如果她回答说是,他会立刻命令侍从查封绣庄,然后在皇后还不知情的情况下,把皇后暗中布置的棋子给铲除了。

因为这块锦缎看似平常,实则是皇家织造厂出品,用的丝线都是一等一的蚕丝,其中还混杂了一些孔雀翎,这不是平常人家可以拥有的,就是豪门大户王公贵族也不能使用。

不是皇家人,私自使用皇家御用之物,可是要被杀头的大罪。而一个小小的绣庄,没有里的后台,本不可能得到如此珍贵的锦缎。

如果嬷嬷回答说不,四皇子也会掂量掂量。如果是皇后布置的棋子,一定会颇有心机,不会简简单单的说是。不过总会有破绽的,四皇子要等的就是那一丝破绽的流露。

所以四皇子问了这句话,就把目光一直放在嬷嬷的脸上。出乎四皇子意料的是,嬷嬷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波动,只是摇摇头:“荣氏没有这样的锦缎,这是我家的大小姐前几日出外,带回来的一块下脚料。刚才贵客买走了那块锦缎,我就把第二块样品补上空缺。”

嬷嬷说的合情合理,也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四皇子虽然心里还不完全相信,却也信了五六分,为了理清心中的疑问,四皇子又提出了一个要求:“不知道,可不可以请出贵庄大小姐一叙,本公子有事要请教。”

“这……”嬷嬷脸上露出为难:“贵客,您这是在为难我了。我家大小姐从不轻易到前面来,最主要的是贵客你是男客,我家大小姐可是尚未出阁的闺秀,怎能轻易出来和男客攀谈呢?”

四皇子也愣了一下,他一心想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竟然忘记了男女授受不亲这条规矩。那是因为在他的心里,想当然的把绣出此等巧妙绣法的女子,想象成了年龄比较大的女子,至少也应该是中年妇人了。

虽然嬷嬷口口声声的说我家大小姐,但是四皇子却也知道,荣氏绣庄一改其他绣庄的规矩,自建庄以来一直奉行着传女不传男的规矩,每一任的庄主都是女子,也不允许绣庄的男子学刺绣,所以这些荣氏的家仆,自然会称呼庄主为大小姐。

但是四皇子不甘心,此次无功而返。他只能改变策略,装作对手里锦缎的喜爱,漫不经心的问锦缎的价格:“这块锦缎价值多少银子?”

“回贵客,这块锦缎标价一万两银子。”嬷嬷说出这个价码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她没有把握这一次狮子大张嘴,会不会把眼前的贵客给吓跑。

一万两,是太贵了点,嬷嬷在心里也为叶贤订下的价码,感到有些离谱了。

“一万两……”四皇子在听到这个价码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或许真的是他多疑了,他其实是盼着嬷嬷说,此物价值连城是非卖品,他就有理由封绣庄。

不过这块有明确标价的绣品,却也让四皇子有了更想见一见,这位神秘的大小姐的念头,这个女子着实的有趣。把无价之宝定成有价的行货,她是故意还是有意呢?

第一百零五章

“贵客,一万两太贵了吗?”嬷嬷看到蓝衣公子,听了她报出的价码,一直默不作声,就以为她报的价码过高了,让蓝衣公子不想购买,就不由多问了一句。

“一万两,不贵。”四皇子收起所有的思绪,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这一次是他独自一人过来的,交给了嬷嬷:“这块物超所值的锦缎,本公子要了。”

嬷嬷接过银票,脸上心里都笑开了花,虽然她在荣氏绣庄做外庄的嬷嬷,但是她却是一个对绣品一窍不通的人,当初荣氏挑选她来绣庄,测试了她一番,直到确定了她不认识绣品的优劣,才录用了她,对她有一个交代,会给她一个小簿子,上面有各种绣品的明码标价和图案,她只需记熟练就够了。

来到绣庄给她的俸禄很优厚,她不禁庆幸自己识得几个字,会识字,但是不需要多,这是当初荣氏去招人的规定。

“这块锦缎本公子要了,但是本公子有一个疑问需要解答,你可否问一下贵庄大小姐,隔帘说一句话可以吗?”

四皇子看到嬷嬷的欣喜,心里又加了一分的信任,因为如果她知道这是皇家御用之物,得知锦缎被以一万两区区价码卖出以后,有可能会有惋惜的表情。

荣氏绣庄和里的皇后真的没有任何的联系吗?四皇子的目光落在帘后,那里通向荣氏绣庄的内庄,他要见的人就在内庄里。

“这……”嬷嬷犹豫了一下,又和外庄的账房合计了一下,才对四皇子说:“那贵客请你等一下,我去到内庄请示一下大小姐。”

说完她就掀帘往内庄去了,四皇子得了消息,也就安稳的坐着等候。外庄的账房亲自,奉上一盏好茶,四皇子出手阔绰,让他和嬷嬷就知道了,眼前看似随和的公子,其身份一定不小,为了荣氏绣庄将来的生意,可不能怠慢了这位贵客。

账房的殷勤,让四皇子刮目相看,一般绣庄的账房和嬷嬷,都给人一种孤僻高傲的感觉,就像那些摆出来的高档绣品。因为是绣庄的家仆,都以绣庄名气的大小,对客人露出你是外行人,不懂我们绣庄品的傲慢。

而荣氏绣庄的账房和嬷嬷,却给人如沐春风,让每一个进来的客人,不管身份高低,都有被尊敬的感觉。这也是荣氏绣庄横空出世,打败了很多绣庄,然后生意兴隆的原因吗?四皇子更加好奇,更加期待和绣庄大小姐一见了。

“贵客,我家大小姐说可以一见,就依贵客你提出来的隔帘相叙。”嬷嬷匆匆赶回来,一脸欣喜把好消息告诉四皇子:“请贵客到这边来。”

在嬷嬷的指点下,四皇子来到了和内庄一帘之隔的地方,同时叶贤也来到了帘外。帘内的四皇子看不到叶贤,而叶贤却能清楚的看到四皇子,再看到那张熟悉到骨子里的脸,叶贤恍然如梦,只觉得俨然转换了时空,那个口口声声说爱着她,却背叛了她狠狠伤害了她的男人,从遥远的时空里走来,站到了她的面前。

第一百零六章

“叶贤,我永远爱你……”叶贤的耳边还回荡着男人爱得誓言,却冷不防被他虚伪的脸欺骗了。其中的是非对错、恩怨纠缠岂非是一句半句就能说清楚的。

轻轻的下意识的握了握自己的手,叶贤脸上划过了一丝的伤痛,以为已经不再爱了、不再恨了,以为自己已经把他遗忘了,以为自己已经走出了影,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了,但是到此刻叶贤才知道,原来心里还是残存了一丝丝的哀伤。

苏燮……苏燮……,你我之间的恩怨,难道要借一个外人来扯平吗?

四皇子正在看向帘外,只可惜他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从远处走来站到帘外,尽管他们中间只隔着一帘,却看不到女子的脸,其实四皇子想看一看女子的模样,是什么样的女子,才可以绣出如此品,而又如此的懂得经营呢?

是因为前世的自己,对苏燮爱的太深了吗?还记得在叶氏的秘书,曾经叹息的对自己说:“总裁,有时候爱是可以伤人的……”

她的话没有说完,是她早已经觉察出苏燮和好友的暧昧了吗?而身在局中的自己,却独独看不清楚,说来也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对好友如此的信任呢?

盯视了一会帘子,四皇子压下掀帘的冲动,把那块锦缎举高,对帘外的叶贤说:“荣大小姐,荣氏绣庄标价一万两的这块锦缎,可不是寻常之物,你是如何得来的这块锦缎?”

“贵客,要问的就是这块锦缎的来历吗?”不同于叶贤记忆里的嗓音,把陷入回忆里的叶贤给震醒了,她也看向四皇子手里的锦缎,不再看他的脸。

“不止这一个问题,不知道荣大小姐可知道这块锦缎的真正价值?”帘后是动听的女音,四皇子只能凭声音猜测,这个女子可能有一张美丽的脸。

“这块锦缎的价值,应该是一百两银子一尺。”叶贤斟酌了一下,把燕儿告诉她的锦缎的价值,往下压了很多,所报出来的价格也不过原来价格的一个零头。

面对眼前的男子,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各掺一半,是最好的相处之道。只一眼叶贤就看穿了,四皇子掩藏在温和下的本质,他和苏燮都是一样的人,不同的是苏燮没有四皇子如此有力的条件,所以她才会恍惚了一下。

因为在初见的一刹那,叶贤真的以为,是苏燮站在她面前了。却在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看到他的衣着的时候,叶贤才醒悟过来,自己和苏燮已经是天人相隔,没有再相见的一天了。

看到苏燮因为她的话,而陷入沉思,叶贤就反问了一句:“难道贵客认为这块锦缎,自身不值如此价码吗?”

“不是。”四皇子快速的回答,他脸上又挂上笑容,一双温和的眸子里出凌厉的光芒,对准了帘后的叶贤:“荣大小姐,既然这块锦缎价值不过区区一百两,你为何要一万两如此的高价呢?”

这个女子在说谎,是为了掩饰什么?难道她真的是皇后,布置下来的棋子吗?

第一百零七章

“因为我创新的绣法,价值九千九百两银子,不知道贵客是否也这样认为呢?”已经知道了四皇子要说什么,所以叶贤应对的很轻松。

“你对自己很有自信。”四皇子为叶贤的答案而惊讶,她为什么如此的自信:“你的绣法却也能有昂贵的价格。”

如果这个新绣法在刺绣界流传,所能估量的价值,绝对超过叶贤所说的价值。

“我一向对自己有自信。”叶贤在帘后回答:“不知贵客可满意我的答案?”

“这个答案我满意,但是这块锦缎的价值,和你所报出来的价格相差了不止多少倍,身为绣庄大小姐的你,竟然会混淆两种锦缎的价格吗?”

四皇子又来了咄咄一问,的确有和他手上锦缎相似的,价值在一百两银子一尺的锦缎。但是四皇子不相信,身为荣氏绣庄现任的庄主,应该能熟悉各种锦缎,不可能会错认了这块锦缎的织造。

“我没有报错,公子可以仔细观看,你手里的锦缎和端家出产的锦缎是否有不同的地方?我之所以报出一百两的价格,是因为这块锦缎是端家的新品,不过确是有小小的瑕疵。”叶贤有成竹,那块锦缎她已经做过手脚,而四皇子之所以没有看到,可能是因为找到锦缎的喜悦,让他忽略了最重要的。

四皇子闻听叶贤的话,就低头细看了一下,他的心里不由的喊了一声鲁莽,的确是他看错了。手上的锦缎和皇后穿着的素衣的确有不同之处,就是一个掺的是孔雀翎,一个掺的是野鸭毛。

掺孔雀翎的制作工艺巧,而掺野鸭毛的制作工艺有点点的瑕疵,丝线和野鸭毛没有很好的融合起来,可以看出很明显的人为痕迹。

四皇子看到这样的痕迹,心里不但没有消除怀疑,反而加深了几分怀疑。掺孔雀翎是皇家织造厂的秘方,而端家虽然也是有名的织造厂,但是却还只是民间的织造厂,不可能会有这个秘方。

如果是端家所出,织造锦缎的蜜蜂从哪里来的?还有就是……,四皇子往叶贤的方向瞧去,她如果是给皇后刺绣的高手,是如何看出丝线混杂的是孔雀翎呢?

“端家的新品织造方法,有窃取了皇家秘法的嫌疑,不知这个问题荣大小姐如何解释一二?”四皇子直接问出来,不再和叶贤兜圈子。

也算是间接承认了自己和皇室有关,至少是和皇家织造厂有关,否则是不会说出皇家秘法这四个字的。四皇子的话让嬷嬷大大的吃了一惊,她惊愕的看看四皇子,再看看帘后的荣大小姐,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惹来这个大大的麻烦?

面对四皇子的咄咄逼人,还有嬷嬷的惊愕,叶贤很快的给出了答案:“这个秘法是我告诉端家,请他们用来做试验的。”

“私自泄露皇家秘法,你该当何罪?荣氏绣庄该当何罪?荣大小姐不会不清楚,也不会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你一个人胆敢私自妄为吗?”

四皇子听了叶贤的解释,反而厉声反问了几句!

第一百零八章

四皇子的严厉质询,让嬷嬷吓得手脚发软,第一次后悔不应该清楚大小姐来,也不应该留在这里听到了如此骇人听闻的消息。

“贵客,是执意要问出我是如何知道锦缎织造的秘法吗?”叶贤很冷静,在四皇子的严厉质询下,还能保持冷静,不得不让四皇子佩服,他的手已经伸向了挡在他们中间的帘子:“你肯实话实说吗?”

“这也不是什么不当说的秘密,既然贵客知道这关乎皇家秘法,我就把那次经历告诉贵客知道,好让贵客解惑。”叶贤不慌不忙的开口,她也注意到了四皇子欲掀帘的举动,用话语让四皇子收回了已经碰到帘子的手。

于是叶贤徐徐讲述了那次巧遇,因为要去端家挑选,试验她新创出来的绣法所用的锦缎,她和两个小丫头一起前往端家,但是在端家却没有找到合适的锦缎。

因为端家是民间最大的织造厂,如果端家没有她想要的锦缎,那么其他小的织造厂也不会有。本来充满希望而来,却满载失望而归,谁料想屋漏偏逢连夜雨,在叶贤失望的同时,天又下起了冻雨,因为没有准备,叶贤等人被突如其来的冻雨,阻挡到了山脚下,本不能前进一步。

而更加糟糕的是,她们没有带着过多的保暖衣物,踹急的冻雨砸透了她们的衣衫,疲力竭的她们看着四周一片暗,心里充满了绝望,找不到可以避雨和借宿的地方。

就在最危急的时候,偶然经过山脚的一位祈福归来的贵妇人,这位好心的贵妇人,向她们伸出了援手,让她们逃过一劫。

“你可知那位贵妇人的身份?”四皇子追问,在听了叶贤所讲述的故事以后。

“相遇的时候我不知那位夫人的身份,但是她身边服侍的丫鬟穿着不俗,我就猜测可能是那一世家的主母。”叶贤熟练的说出,在心里演练了千百遍的话语,没有丝毫的破绽,然后她就接着讲述。

出于感激之情,叶贤就问贵妇人身边的大丫环,可有她能报恩的方法。那大丫环就问叶贤会什么手艺,叶贤就回答会刺绣。大丫环进去禀报了一声,就端出一件素衣,说让叶贤试着给素衣刺绣上合适的花样。

“我接过那件素衣,心情是激动的,因为我在端家求不来的,却实实在在的摆放在了我的面前,我知道我可以用素衣来做实验了,刺绣我创出的绣法。”

叶贤说的轻描淡写,四皇子却眉头紧蹙,他进着质问道:“你对自己很有信心吗?你可知如果你试验不当,下场会是什么?”

“一来我对自己有信心,二来不知贵客可知一个沉迷刺绣里的人,在看到她可求而不可遇的东西,就摆放在她面前,是无法忍住一试的那份冲动的。”

叶贤的话里掺了一点点的激动,仿佛她整个人还在回忆着,那个令她激动的时刻,四皇子点点头:“我可以理解。”

这个女子所说的沉迷的狂热和冲动,其实和自己喜欢争斗的狂热和冲动,没有多大的区别,不同的是荣氏大小姐沉迷于刺绣,而他则沉迷于权术之争。

第一百零九章

“我大胆拿来试验一番,侥幸的是我也成功了。”叶贤继续述说着:“后来大丫环带那位夫人问我有什么要求时,我只想知道锦缎的织造之法,我的要求却让大丫环为难了,好像也让那位夫人为难了,一直迟迟没有给我答复。”

四皇子不说话,如果叶贤所说都属实,皇后的确有着顾虑,因为皇家织造的秘法,如果流传到民间,可不是一件小事,有可能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一直等了很久,在我以为那位夫人要拒绝我的时候,大丫环告诉了我一番话。她可以略略的透露一点织造的秘法,但是要让我答应一件事,不能用秘法里面的珍贵的东西,我答应了。”

于是就有了连夜请端家织造出试验的锦缎,但是却因为秘法有缺失,而出现了小小的瑕疵。

听完叶贤的陈述,四皇子可以肯定她偶遇的就是皇后,也明白了为什么母妃会在意,不是由她前去祈福的事。但是这件事不能传出去,会让依附皇后和母妃的人产生,皇后果然是上苍所眷顾,在她最需要的时候,荣氏大小姐的出现,给了皇后反败为胜的契机。

“现在你知道那位贵妇人的身份了吗?”四皇子不是试探,而是要听到最真实的答案,才能决定他要如何应对。

“不是很清楚,只是略略的知道她的身份可能很尊贵。”叶贤半真半假的说,把目光从四皇子的身上移开来。

前世那个意气风发的,总是带着势在必行的男人,和今世这个身穿蓝色锦衣,而且气势不凡的男人,逐渐的重叠在一起,让叶贤的心在刹那轻轻的痛起来。

无法完全忘却的身影,还要多久才能坦然面对呢?但是却不能露出一丝的破绽,如果被贵妇人知道了她的心事,她会在第一时间里铲除她,就是唯恐她会对这个男人产生移情作用。

四皇子心里现在还剩一分的怀疑,所以也不急于让叶贤给田贵妃刺绣,他今天已经找到了田贵妃需要的答案,就再姑且观望几天再做决定。

“你的新绣法的确独到,但是有时候一个人太出风头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撂下一句不算是警告的警告,四皇子像来时一样匆匆的离开了。

嬷嬷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位蓝衣公子站在这里,给她很大的压力。明明是一个年轻的贵公子,却让为人圆滑的她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嬷嬷也不问蓝衣公子的身份,她知道不改过问的坚决不能过问,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没有其他的吩咐了,嬷嬷,你忙去吧。”叶贤淡淡的吩咐了一声,收回了抬头看云的目光。今世遇到的这个男人,竟然会替他人着想了吗?

不!叶贤摇头,四皇子之所以会警告她,为的是不让她再和皇后有所牵扯,罢了,反正新绣法的说法,也不过是一个诱饵,是一个接近四皇子的诱饵,现在鱼儿已经上钩了,贵妇人吩咐的目的已经达到,她可以扔掉这个还不算完善的绣法了。

第一百一十章

沉默的一路往内庄走去,叶贤的心里不像她表面那么平静。她虽然鱼已经上钩了,但是还没有吞饵,她还要再努力,才能顺利的完成贵妇人吩咐的任务。

只是用如此不平静的心态,和四皇子交往的话,她会不会陷入被动里呢?叶贤停下脚步,慢慢的坐到了一处,被红花绿树掩映的石头上。

不想现在就回内庄,她要先滤清自己有些烦乱的心境。在见到四皇子的刹那,叶贤才知道爱不是说忘记,就可以忘记的。

帘内的四皇子蓝衣翩然,俊美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前世的苏燮却是冷酷的,他只会向有利用价值的人低头;温文尔雅的四皇子声音也是温和的;苏燮的声线很硬朗,带着一丝丝的冰冷。

无法克制的叶贤不自觉的,拿两个人来比较,让后她有点无可奈何的发现,烙印在心底的苏燮的身影,只是被她封印了,而四皇子就好像解开封印的钥匙,让她重新回想起那份痛……

但是叶贤却清楚的知道,即使她的心底还有苏燮的身影,即使她还会痛,她也不会再回头去爱,一个和苏燮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都随风飘逝吧……”叶贤站起身,看着前面洒在花树上明媚的阳光,灰暗的心情逐渐的变得明朗起来。

已经理清了心里的烦乱,她就知道要如何去做了,不会因为一个任务,不会因为一个和苏燮相像的男人,而让自己陷入俗套里,四皇子只是任务,她不会爱上他……

微微的笑了笑,叶贤继续往内庄走去,要把四皇子已经有九成信服的消息,及时的传递到里去,这个任务就交给荣氏来办,她不会随便手的。

果然荣氏听到叶贤的话,脸上露出了十分的欣喜,她迫不及待的亲自去联络里的接应去了。等大厅里只剩下叶贤和春莲以后,叶贤才吩咐春莲准备两套男装。

“小姐,准备男装做什么?”春莲一边答应着,一边忍不住好奇的问。

“为了尽快的完成任务,男装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叶贤简单的回答,既然四皇子还有怀疑,不肯主动的约她,就由她主动去接近他。

春莲答应着匆匆去准备了,叶贤把发簪抽下来,任凭墨黑的秀发披垂到腿上,没有迟疑的抓起了自己的长发,一剪子绞下去,墨黑的秀发纷纷的断落,长度截止到腰部,而叶贤的手里抓着剪下来的秀发。

这一幕正好被捧着男装的春莲看到了,她惊叫一声手里的男装跌落在大厅里,人快速的跑到了叶贤的身边:“小姐,你为什么要绞头发?这是不应该的!”

春莲一边急急的给叶贤挽上秀发,一边惊慌失措的喊着:“小姐,你以前讲过,身体发肤受之余父母,不能随意的损坏,难道你忘记了吗?”

叶贤看着惊慌的春莲,随手把绞下来的秀发扔到一旁:“春莲,从前是从前现在是非常时期,自然要用非常的办法。为了出行方便,绞断一些累赘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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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一章

叶贤的确是忘记了,她在前世曾经学过这句话,只是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她所处的时代,已经不再讲究这些所谓的儒家之道了。

叶贤不在乎,不代表春莲不在乎,而且她也觉得很是惋惜,叶贤的秀发不但长,而且色泽纯正浓密,好像上好的丝绸光滑柔软,并且光可鉴人。

所以春莲一边给叶贤簪上金钗,一边很是惋惜的说:“小姐,这么好的头发,绞了这是可惜。”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只要在心里记着母亲的恩情,就不会有冲突了,而且这些发丝我现在发现,还有一个妙用。”

叶贤在春莲啧啧惋惜的时候,多看了一眼她扔下来的断发,心里突发奇想有了一个好主意。

春莲不再说什么,知道叶贤要做大事,就捡起了地上的断发,稍稍整理了一下,交到了叶贤的手里。

叶贤让春莲取一块薄丝纱绢来,顺便取刺绣的工具:“取两套刺绣的工具。”

春莲面带不解的去东西,叶贤拿着断发来到里间,她已经决定赶出一幅发绣来,在前世叶贤曾经见过发绣,自然知道发绣也有很大的利润空间。

她想让四皇子刮目相看,就要先抛开寻常的刺绣,抢先创出新的工艺,并且抢占市场份额。叶贤相信发绣在这个时空还没有出现,她将是唯一的独创者。

不是她自夸,今世还在手工艺阶段,基本上都是小作坊,而大的制造厂也不过三家,有两家还是专供皇家的制造厂,民间只有端家独领*。

而刺绣的绣庄有不少,却也是家族产业,或多或少都从端家进货。叶贤想端家既然在民间独领*,一定有其独到之处,但是却难和皇家织造厂匹敌,有很多织造秘法,只掌握垄断在皇家织造厂手里,端家是没有的。

所以叶贤已经决定要先和端家取得合作,然后再逐渐的壮大,不打算超越皇家织造厂,那样会引来皇家的注意和麻烦,只要控制大半的民间市场,可以和皇家织造厂相匹敌就会有很可观的利润了。

但是在做这些之前,叶贤也知道她会遇到前所未有的困难,因为要想和一个世代家族产业联盟,不是那么容易就做到的,端家在一开始有可能会拒绝。

想要做大,想要取代叶家,就必须拿出让端家信服的。叶贤的手里也有筹码,只是她要先看一看,端家是否有合作的可能。

“小姐……”春莲把刺绣的工具,拿到了里间,看到叶贤在微微的出神,就轻轻的唤了她一声。

“春莲,从现在开始我要独创一套特殊的绣法,这套绣法我只传给你,你要认真的看和学。”叶贤接过春莲手里的刺绣工具,示意春莲坐到她旁边。

“是,小姐,我一定会认真,不辜负小姐的期望。”春莲点点头,就要帮叶贤理顺摆放在里间桌子上的各色丝线,被叶贤阻止了:“春莲,我这套绣法不用丝线,要用的是这个……”

叶贤一边说,一边把桌子上,自己的断发拿起来。

“小姐,头发也可以刺绣吗?”春莲惊讶的问,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奇特的刺绣。

第一百十二章

春莲不能不惊讶,好像自从小姐清醒的那一天,有什么就悄悄的改变了,小姐,不但变得坚强、独立,而且还多了很多她不知道的技能,她都有点怀疑是不是,因为小姐她受到裴鲭的无情伤害,上苍为了弥补小姐,才会给了小姐不一样的情。

“头发不但可以刺绣,还可以做很多东西,以后我会慢慢的交给你,现在给我学刺绣吧。”叶贤挑出一长发,穿进绣花针里。

在叶贤的记忆里,头发不但可以刺绣,还可以织成画,制成薄薄的帘子,制成发夹、头饰等等。这些叶贤不打算现在就说出来,会吓到春莲,还是一步步慢慢来。

叶贤用目光在锦缎上扫了一眼,和着锦缎的颜色大小,她的脑海里就出现了一幅小小的画卷,叶贤开始刺下第一针。

春莲从叶贤开始刺绣的第一针,就把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叶贤的手上,看着叶贤熟练的一针针刺绣,春莲努力的在脑海里记下每一针的起始转承,她脸上的表情也在渐渐的改变着。

从一开始的有点质疑,到后来的惊奇、羡慕、乃至最后的信服,春莲的脸上也露出了欣喜,她无声的张了张红唇,喊出了一声:“啊——”

叶贤的最后一针落下,时间也过去了两个时辰,她完成了一幅美的发绣。用来刺绣的是一副杯垫,是浅浅的嫩黄色。

叶贤用黑色的秀发,在上面绣了一首当代名士的五言诗,不但没有绣错一笔,而且还不显滞涩,绣法流利让那首无言狂草,每一笔的转折、收尾都不拖沓,尽显名士五言诗的气魄和诗意。

“这只是最简单的花样,等有机会我再交给你,如何给头发脱色、染色,就能绣出复杂多样的花式了。”

叶贤把手里的杯垫,递到春莲的手里,春莲捧着杯垫,痴痴的看着,一边看一边说:“小姐,单单凭这首五言诗,就没有人能超越你的刺绣了,更何况你用的还是独一无二的绣线,就更加没有人能超越了。”

“我这只是借花结果,并不是我独创,只是碰巧在这里没有人会罢了。”叶贤说了一句,让春莲糊涂的话,她呆呆的看着叶贤,小姐在说什么,什么这里那里的,好像小姐本来不属于这里一样。

呸呸!不要胡思乱想,小姐只是在谦虚。春莲很快的压下了,让她心惊的念头,没有发现她其实,距离叶贤很近很近。

“春莲,你试着绣一绣。”叶贤把另一个杯垫,推到春莲的手边,看到春莲的迟疑,叶贤就说:“没有人一开始就会刺绣,都是辛辛苦苦学出来的成绩。”

“是,小姐!”春莲虽然还是有点忐忑,却毅然拿起绣花针,只要可以帮到小姐,她会让自己学会发绣。

“春莲,这门发绣不可以让荣氏绣庄里的人知道,你学会以后就藏在心里,这是我们以后创业的资本,不能给了荣氏绣庄。”

叶贤细细的叮咛着,她终究不是荣氏慧纹,她是叶贤,是要取代叶家的叶贤,有朝一日离开荣氏绣庄以后,她要靠这些秘技来赚取属于她的财富,所以不能让外露。

“是,小姐,我记下了。”

第一百十三章

荣氏和里的人碰面以后,把鱼已上钩的消息传递进里,就喜滋滋的转回荣氏绣庄,第一个见的人就是叶贤。

“大小姐,夫人派人送出来了这些小糕点,让大小姐尝尝鲜。”荣氏把包装美的盒子交给蓝儿,里面全部是里秘制的小点心:“夫人,对今天的进展非常满意,不但夸赞了大小姐,还夸赞了奴婢,这都是托大小姐的福。”

蓝儿在荣氏的沾沾自喜里,打开了包装美的盒子,一股淡淡的香味在里间弥漫。蓝儿每一样都挑了几个,放进大荷叶型的托盘里,捧到叶贤的面前:“大小姐,请用点心。”

叶贤扫了一眼那些美的,散发着香味的小点心,却知道这其实是毒药。贵妇人不会无缘无故的,赏赐里的小点心出来,目的只有一个为了更好的控制她。

荣氏和蓝儿两个人四双眼睛,都在紧紧的盯着叶贤,如果叶贤吃下小点心,她们就好交差,如果叶贤不吃小点心,她们有可能会对叶贤不利。

装作无视荣氏和蓝儿的试探,叶贤从点心盒里取出了一块榛子酥,放到蔷薇色唇边,咬了一小口,味道纯正,只是多添了一样东西。

荣氏和蓝儿都在紧张的看着品尝小点心的叶贤,她们在被分到荣氏绣庄以后,也被赐了这样的小点心,自然知道小点心里多添了一味,会定时发作必须服下解药的毒药。

里和荣氏接应的人,已经传达了贵妇人的话,如果叶贤吃下小点心,就告诉她会定时给她解药,如果叶贤不肯吃小点心,那么对不起了,即使你是最合适的合作者,本也要杀了你,不听话的棋子,留着还有什么用。

只是让荣氏和蓝儿想不到的是,叶贤不知道是真的无畏,还是以为这只是简单的赏赐,竟然可以不动声色的吃下去,没有一丝的惧意。

这个女子如果不是无知的很,那就是很聪慧了,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拒绝,什么时候一定不能拒绝。

荣氏悄悄的看着叶贤,不由的想起了接应人的一席话:“夫人,一直认为很可惜,那个捡回来的大小姐,如果在被抛弃前,早一步遇到夫人,夫人就会选她到少主子的身边,像她那样镇定理智的女子,真的是很少见了。”

“春莲,我看到后花园里的玫瑰开花了,你去摘一些我有用。”叶贤吃下小点心,突然吩咐了春莲一声。

在春莲离开大家的视线以后,叶贤才问面露惊讶的荣氏:“什么时候服用一次解药?”

叶贤不想把春莲牵扯进来,也不想让春莲知道她刚才吃下去的其实是毒药,既然贵妇人没有把春莲算进去,她就要想法保住春莲,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春莲什么也不知情。

荣氏又是惊讶,又是佩服,叶贤不是无知而是有着不属于夫人的聪慧,从她遣走小丫头的举动上看,她不想让小丫头知道内情,这样有情义的主子也很少见了。

“解药需要一个月一服用,夫人会按时派人送过来。”

第一百十四章

说完荣氏又多问了一句:“大小姐,为什么不问一问,夫人为何让你服用毒药吗?”

荣氏无法理解叶贤的冷静,这个女子太不寻常了,她们是无法驾驭这个女子,除非是夫人否则,很难有人能驾驭叶贤。

“夫人是要做大事的人,做大事的人自有她的一番道理,既然我们都是夫人的棋子,就只有服从。”叶贤回答的也很冷静,既然不能抗争,她就暂时的屈服。

“还是大小姐才智过人,奴婢等都太愚钝了,不能明白夫人的心意。”蓝儿紧接着说,动手收了两盒点心,还留下一盒:“大小姐,这一盒请尽管品尝,这才是夫人赏赐的真正的小点心。”

“一个人但凡经历过生死,就什么都看开了,无所谓才智过人,还是鲁钝愚昧。”叶贤淡淡的说,从蓝儿留下的盒子里捏起一块糖酥核桃仁:“在生死关头,你就会发现只要可以活下去,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慢慢的嚼着糖酥核桃仁,叶贤知道这些点心是真的没有添加佐料,于是她就没有再品尝,给春莲留下两块,剩下的给荣氏和蓝儿均分了。

荣氏和蓝儿从叶贤的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哀伤,在她们想要扑捉时,却没有扑捉到,看看天色不早,就吩咐蓝儿催促月儿送上晚餐,两人就告退出去了。

“嬷嬷,大小姐好像曾经受过伤?”出了主楼蓝儿悄悄的问荣氏:“难怪现在总是一副什么都看开,什么都放下的模样。”

“如果不是伤心人,以她的模样、聪慧断不可能做夫人的棋子,就是不知道什么人竟然可以伤到她,还真是一个奇迹。”荣氏暗暗的摇头,看来即使美貌如叶贤、聪慧如叶贤的女子,也会被人狠狠的伤害,是谁如此有眼无珠,随便的抛弃了一颗明珠呢?

大千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如此的女子都可以随意的抛弃,真不知道那个曾经拥有叶贤的,会是什么样的男人?

“现在她也吃下了夫人赐给的毒药,以她的个肯真的听从夫人的掌控,不太可能。”荣氏和蓝儿一边往厨房走,一边和她说:“所以你们要多多注意她的举动,如果她能解开身上的毒,我们也就有机会脱离苦海了。”

“是,嬷嬷,我会注意的。”两个人渐行渐远,奉叶贤的命令去摘玫瑰花的春莲回来了,没有听到两人的谈话,她抱着一大捧的玫瑰花走进主楼。

“小姐,玫瑰花我摘回来了。”

叶贤看看春莲采摘回来的玫瑰花,看到每一朵基本上都是刚刚绽放的,就吩咐她放到后面的小匣子里,上面压上石头,让玫瑰花的汁慢慢的渗出来,汇聚到下面的玉碗里。

叶贤等春莲放好玫瑰,让春莲洗洗手,和她一起用晚餐,告诉她桌上托盘里的小点心,是留给她的。

“春莲,明天找一个隐蔽的阳光充沛的地方,把你收起来的头发暴晒一段日子。”

春莲一边小口的咬着点心,一边不解的问:“小姐,为什么还要暴晒呢?”

“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为什么要暴晒了,记住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第一百十五章

宴会上皇帝只是冷冷的看了裴鲭一眼,并没有当场申饬他,宴会结束以后也没有立即召见他。一直到第二天,才命令乾清的总管太监宣召裴鲭进,一直担心着裴鲭的莲妃,在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先到皇后里走了一遭。

得到皇后会力保裴鲭的允诺以后,莲妃也匆匆悄悄的来到了乾清外,被总管太监拦住了:“拜见莲妃娘娘,给莲妃娘娘请安。”

总管太监笑着施礼,莲妃总是心急如焚,也不得不先令他起身:“裴鲭什么时候进去的。”

“回莲妃娘娘,瑞王爷刚刚进乾清。”总管太监躬身回禀,没有给莲妃让路。

“本要面见陛下,你给本通禀。”莲妃一心记挂着裴鲭,所以即使没有宣召,她也不肯站在外面苦等,她宁肯跟着裴鲭一起听皇帝的训斥,也不愿意让裴鲭一人面对皇帝的怒火。

“莲妃娘娘,请恕奴婢失礼,陛下有令,除了瑞王爷现在不许任何人进乾清。”总管太监让莲妃碰了不大不小的一钉子。

莲妃不敢硬闯,只急得在乾清外团团转,总管太监看到莲妃如此焦急,就悄悄的说:“娘娘,天家的愤怒要看对谁……”

莲妃猛抬头,看向总管太监:“你继续说下去。”

总管太监只所以会透露一些,是因为莲妃在里不恃宠而骄,对里的太监女都很温和,尤其是对乾清的人,更是时不时的笼络一番,因此总管太监才敢多嘴。

“瑞王爷是陛下的皇子,虽然说他的所作所为,让陛下震怒非常,但是陛下也只是在几位王爷面前,责骂了瑞王爷几句,并没有当即宣召遣瑞王爷出关,莲妃娘娘你还不明白吗?事情关乎天家骨,陛下自然不会太绝情了。”

总管太监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楚的声音说:“更何况陛下,本是温和宽大的主子,再动怒也不会自损本。”

莲妃听了总管太监的话,这才暗暗地送了一口气,一边在心里暗自责怪裴鲭,如果当初他迎娶的是,皇帝原本指婚给他的世家千金,何至于让她在乾清外提心吊胆;另一方面却也略略安心,皇帝总要顾及父子之情,会对裴鲭网开一面,不过申饬是难免的。

于是总管太监就让女,搀扶莲妃到偏殿休憩,说是一有消息,就会第一个过来禀报。

此时的乾清里,是一片的沉寂,里的太监、女都鸦雀无声的垂手站着,小心的屏住呼吸,让自己变成一木头桩子,放任皇帝的责骂从耳边滑过。

裴鲭在皇帝宣召的那一刻,就知道会被狠狠的申饬,所以有所准备的他,一踏进乾清就自动自发的跪下了:“儿臣瑞王裴鲭拜见父皇,给父皇请安。”

裴鲭神情镇定的叩头,好像没有看到龙椅上,皇帝沉沉的脸色。

皇帝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叫裴鲭起身,裴鲭就只管跪在地上,低着头等着听皇帝的训斥。

过了好一会,皇帝才冷冷的说:“裴鲭,你可知错。”

“父皇,儿臣没有错。”

第一百十六章

“裴鲭,你再说一遍!”皇帝的手猛地拍到龙椅的扶手上,他的脸色冷如千年寒冰,眸子里更是凝聚了狂怒的风暴。历来以温和著称的皇帝,这一次也真的动怒了,让偷偷溜进来的太监总管险些吓趴下。

“儿臣没有错!”裴鲭不顾一旁的太监总管,频频给他递眼色,只是梗着脖子平静的重复了一遍,太监总管嗨了一声,心里为裴鲭的执拗而不以为然。

“说的好。”皇帝不怒反笑,他站起身,来到了裴鲭的身边,太监总管麻利的让所有服侍的小太监、女退出去,他则退到了殿门口。皇帝虽然在笑,但是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笑模样,太监总管服侍许久,知道这正是皇帝发怒的前兆。

“裴鲭——”皇帝说:“你太让朕失望了。”

“儿臣不知,请父皇明示。”裴鲭到此时,还不肯认错。在他心里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随意的休弃了皇帝指婚的王妃,虽然会引天子动怒,但是他不会让一个厌恶的女子,留在身边留在瑞王府。

“你不知!”皇帝冷声说完,一脚踢到裴鲭的肩膀上,让他跌倒在地上:“朕给你指婚的王妃你不要,你偏要叶家的大小姐,不但你来纠缠朕,还让莲妃和皇后来给你说情,说什么一片真心,只给了叶家大小姐。好,既然你如此多情,朕成全你,把叶家大小姐指婚给你,你可好,迎娶不过五天的时间,你就随意的休弃了她。”

皇帝一边说,一边气的用手指着殿外:“你给朕说说,不过短短十天的时间,你就从一往情深的男子汉,变成了狠辣无情的男人,你给朕演的是哪一出?!当初你豁出命不要的情深意重,都被你抛诸脑后了吗?!”

皇帝很生气,他看着沉默跪好的裴鲭,努力克制着再踢他一脚的冲动。裴鲭当初要迎娶叶家大小姐的事,在皇里闹得沸沸扬扬,所有的皇子和嫔妃都看着皇帝的反应。

本来皇帝给裴鲭指婚了柳氏的小姐,但是裴鲭闻讯以后,竟然夤夜闯,长跪在乾清外,就是为了请他收回成命,好成全裴鲭和叶家大小姐。

这件事不但把莲妃牵扯进来,连皇后都惊动了,也委婉的劝说他成全裴鲭。皇帝知道皇后不是多么同情裴鲭,而是如果裴鲭迎娶了叶家的大小姐,就更加没有资格和太子争了。

他们都以为他这个皇帝是摆设,不知道后和朝中私底下的见不得光的勾当。他只是本宽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只要他们不闹的太僵,他哪一个也不想申饬,手心手背都是他的骨血,他哪一个都想保全了,所以才不时的打压田贵妃一下,不让她太嚣张了。

裴鲭的长跪不起,加上莲妃的苦苦哀求,还有皇后的劝说,让皇帝最终改变了主意,重写了一道旨意,指婚叶家大小姐给裴鲭,为了表示对柳氏的补偿,皇帝特旨让柳氏的小姐入选东,以备太子的嫔妃之选。

想不到皇帝的所有安排,到最后都成了笑话,裴鲭喜怒无常,前一刻还深爱叶家大小姐,下一刻就恨之入骨了,真是让皇帝想不到的事情!

第一百十七章

皇帝想到这里,再看看眼前执迷不悟的裴鲭,恨不得让人把他驱逐出关,再也不让他回来,但是……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皇帝烦躁的在殿内来回走了几圈,又停在裴鲭的面前:“裴鲭,你给朕说说,你为什么反复无常,你这么做可有人指使?”

皇帝会如此猜测,完全是下意识的念头。裴鲭虽然从来都没有表现出,要争权夺利的意图,但是他背后也有一股力量,莲妃二十多年来,在后里也经营了一番,虽然比不上皇后和田贵妃,却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皇后和田贵妃都在暗中拉拢莲妃,就是为了各自的儿子,如果把裴鲭和莲妃拉过来,太子或者四皇子都就赢定了。

裴鲭如此反复无常,只能让皇帝厌恶他,从而剥夺他的一些权力,让他不能起和其他人争夺的心。也会让朝臣们,看清楚不能拥护瑞王爷,这个瑞王爷是扶不起的阿斗,所以皇帝才会有此一问。

“父皇,这完全是儿臣自己的意思,没有谁指使儿臣如此做。”裴鲭也明白皇帝的心思,立刻做出了澄清:“儿臣多谢父皇的慈爱,但是……”

裴鲭也叹息了一声,不由的压低了声音:“世事难料儿臣唯有出此下策!”

“讲明白,说清楚。”皇帝不听裴鲭的半句话解释,又转回了龙椅上,高高俯视着裴鲭。

“儿臣迎娶的不是儿臣原本心仪的那个人,这个人为了坐上瑞王妃的位子,抢夺了叶家大小姐的身份,害儿臣和心仪的人离散,再也无法弥补,所以儿臣才休弃了她。”裴鲭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龙椅上的皇帝却呵斥了他一声:“愚蠢!裴鲭,你是三岁小儿吗?还会被如此低劣的手段愚弄了,是朕下旨意指婚,有谁敢在背后作假?!”

皇帝是一国之君,他下达的旨意,如果被人篡改了,那就不是一个人的罪过,而是一族人的罪过了,所以皇帝不相信,有谁如此胆大妄为,他直觉的认为裴鲭被愚弄了。

“父皇,儿臣忽略了叶家还有一个大小姐,是儿臣疏忽了。”裴鲭也是在叶无忧告诉他,她只是叶家的二小姐,而叶家还有一位正室所出的大小姐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弄错了。

“即使是你疏忽了,也不能武断的就休弃了她,你可知道朕为什么会答应你的请求?”皇帝在心里还是认为,裴鲭判断错了,有人欺骗了他,但不一定是他休弃的瑞王妃,但是看到裴鲭略略受伤的目光,还是压下心里的疑问。

“儿臣不知,请父皇明示。”裴鲭看到皇帝的表情,渐渐的放柔和了,就知道或许过了这一关。

“因为叶家越来越有做大的趋势,所以朕听到你的请求,就想着先安抚叶家一下,让皇商出身的叶家,出一个王妃,让叶家不能有二心。”

皇帝到此时放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所以在裴鲭夜闯乾清请求指婚,当莲妃和皇后来为裴鲭求情时,皇帝就顺水推舟,应允了裴鲭的请求。

但是皇帝没有想到,从中出现了意外,造成裴鲭迎娶叶家大小姐,又很快休弃的轰动,以至于京都里人们还津津乐道于裴鲭的反复无常。

第一百十八章

裴鲭想不到皇帝会有如此打算,心里不禁为了叶无忧而担忧,只是脸上什么也不显露出来。

“朕生气,是因为你不问缘由,就休弃了瑞王妃。”皇帝接着说:“破坏了朕的计划,如果叶家闹起来,朕会在第一时间里,把你发配到关外。”

皇帝是在听说叶家大小姐,是叶家家主最宠爱的女儿时,才同意了裴鲭的请求,本意是要拉拢叶家。所以在听到裴鲭休妻以后,他会震怒不已,就是不想让叶家对皇室不满。

却不知道还有如此隐情,想来叶家不重视这个隐形的大小姐,皇帝脸上的表情不再生气,挥挥手让裴鲭站起身:“以后不要太胡闹了,也不要偏听偏信,好了,你退下去吧,顺便去看看你母妃,她一直在为你担忧着。”

“是,儿臣多谢父皇。”裴鲭躬身施礼,退出了乾清。

太监总管从袖子里掏出一封密函,恭恭敬敬呈给皇帝:“陛下,这是关于瑞王妃的资料。”

皇帝打开很快的看了一遍,然后把密函让太监总管毁掉,他的脸上又挂上乌云:“叶家,终究是愚弄了裴鲭,可怜可恨裴鲭竟然会如此执迷不悟,叶家的大小姐叶无忧,现在在太子府吗?”

“是,叶无忧现在是太子妃的姬妾。”太监总管回禀:“但是太子好像对,那些选进来的姬妾都不大亲近。”

“他一向如此,除非是他看入眼里的女子。”皇帝有些疲惫的靠进龙椅:“不用理睬叶无忧,朕倒要看看叶家想要做什么,还能翻出天外不成!”

“是。”太监总管应着,知道皇帝已经起了杀意,叶家横行的也太久了一点,他的嘴角也浮上了一丝冷笑。

裴鲭从乾清出去,正要往莲妃的殿里走,被从偏殿赶出来的莲妃身边的小女拦住了:“奴婢见过瑞王爷,莲妃娘娘在偏殿。”

裴鲭跟着小女来到偏殿,就看到面色焦急的莲妃,手里虽然捧着一杯茶,却迟迟不入唇,只管看着殿门口出神。

直到看到裴鲭的身影,莲妃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喜色,等裴鲭给她请过安,就吩咐女们出去候着,她要和裴鲭谈心。

“鲭儿,你父皇没有太过申饬你吧?”莲妃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裴鲭,看到他脸上没有忧色,就先送了一口气,面上不自觉的带出一丝笑意来,她的皇儿过关了吗?不会被发配到关外去了吧?

“母妃,父皇没有过多的申饬,只是教训了儿臣几句,儿臣过关了。”裴鲭也不愿让莲妃担忧,反正他已经过关了,也就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

“过关就好,过关就好。”莲妃喜形于色,一把拉住裴鲭的手,她的手在颤抖:“现在本只求你平安,不再奢望那不可能的权势了。”

在裴鲭被训话的时候,莲妃也想了很多,心里不知念了多少声阿弥托福,只求裴鲭能平平安安从乾清走出来,就不再奢求裴鲭再往上爬。

有皇后和田贵妃在后争宠,有太子和四皇子在朝堂争锋,她的鲭儿还是做一个闲散亲王吧。

第一百十九章

让莲妃意想不到的是,裴鲭竟然普通一声,跪倒在她脚下:“母妃——!”

“鲭儿,你有什么事站起来说话,不用给本跪着。”莲妃被裴鲭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扶裴鲭:“虽然你做了胆大妄为的事,但是本不怪你,快点起来!”

莲妃以为裴鲭是为了自作主张休弃叶贤的事,才向她请罪的,却不认为裴鲭做错了,他是她的儿子,即使休弃了叶贤,激怒了皇帝也还是她的儿子,做母亲的除了支持,不会去责备他。

“母妃,儿子不是为了这个向母妃请罪,而是要求母亲另外一件事!”裴鲭没有起来,依然固执的跪在莲妃面前,只是苦苦恳求着。

莲妃看到裴鲭的表情,再联想到深藏在裴鲭心里的那个女子,她的脸色立刻变得沉了,也不再理睬跪着的裴鲭,只是冷冷的说:“如果是为了她求本,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本不会让你再继续糊涂下去。”

说到这里莲妃的脸上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她抖着手指着裴鲭颤巍巍的说:“你让本说你什么好,你还执迷不悟吗?她已经是太子的姬妾了,你要做什么,从太子身边把她抢过来,还是和她安通款曲,裴鲭,你不让本为了你提心吊胆,就不罢休,是不是?!”

莲妃被心里的那个念头,气的浑身乱战,裴鲭让她太失望了,竟然会为了那样的一个女子,而弃自己的前途于不顾,真是让她太伤心了。

莲妃把身子一扭,不去看裴鲭,只是低低的说:“裴鲭,你让本太伤心了……”

“母妃——”裴鲭的脸色不变,只是膝行一步:“儿子,不是为了她,儿子是为了自己,求的也不是她的事,儿子已经知道今生和她是断断无缘的了。”

说出这句话,裴鲭的心里很痛,无忧,无忧,为了你,我要赌一把。

“不是为了她,是为了你?!”莲妃猛地转身,不相信的看着裴鲭:“你给本说清楚。”

“母妃,不是问过儿子,要不要参与进去?”裴鲭压低了声音,只让莲妃一个人听到。他说的不清不楚,但是却相信莲妃一定能听懂。

果然莲妃听了裴鲭的话,浑身又是一震,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惊喜,她一把抓住裴鲭的手:“鲭儿,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让她盼到了吗?莲妃有点不敢相信,她虽然一再的告诉自己,在里有皇后和田贵妃斗得如火如荼,朝堂上太子和四皇子也是争得渐趋白热化,裴鲭是没有机会参与进去,形成三组鼎力之势的。

但是在心里,莲妃是心有不甘的,她是如何爬上来的,还不是一步步打压、陷害了其他嫔,才爬到了莲妃的位子上,她的眼睛其实一直在看着,皇后和田贵妃的位子,暗地里梦想着,有一天也可以坐到那个位子上。

而且莲妃的背后也有一股不小的力量在支持着她,虽然比皇后和田贵妃稍逊一些,但是却也是不容小觑的力量,否则皇后和田贵妃也不会费尽心机,来拉拢莲妃和裴鲭母子了。

第一百二十章

只是……,莲妃看看面前的裴鲭,这个儿子一开始就表明了,不想争夺的意愿,只想做一个闲散王爷。即使莲妃有心助他一臂之力,也无处着手,不知道在暗夜里辗转反侧多少回,在心里叹息过多少次,恼裴鲭的不争。

而现在裴鲭却突然告诉她,我要争,我要和太子,以及四皇子争那个唯一的位子,让莲妃又惊又喜,两种情绪在心里交织起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裴鲭也在安静的等待着,他知道他所说出来的话,一定会让莲妃惊愕。因为他现在所说的,和他以往所做的,是大大的不同了。莲妃纵然会惊喜,也要有时间来消化他的转变。

“鲭儿——!”莲妃的手用力的捏着裴鲭的胳膊,再问了一句:“你真的改变心意了吗?不会是在敷衍本吧。”

如果……莲妃咬牙想,如果裴鲭真的有心竞争,她就要为裴鲭认真的安排一下,让他有资格去争。

“是,母妃,儿子真的改变心意了,不是在敷衍母妃您,请您一定要帮助儿子达到那个目的。”裴鲭知道他说出这些话,就是把莲妃和他一起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上船容易下船难,他们母子是必要经历一番险峰恶浪,能不能达到彼岸,谁也说不清楚。

“母妃,儿子这么做,势必会让母妃也站到危险里,所以请母妃原谅儿子的任。”裴鲭考虑最多的就是,他可以拉拢其他闲散的王爷,会比太子和四皇子要容易一些。

“鲭儿,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母妃不支持你,还有谁来支持你,我们母子只要一条心,一门心思的奔向那个目标,就有可能成功。”莲妃强压下心头涌上来的喜悦,伸手把裴鲭扶起来:“这第一步,你要如何做?”

她要看看裴鲭的决心,如果他真的决定,不再和叶无忧有所牵扯,一定会如此说。

“请母妃和儿子一道,再请父皇给儿子指婚。”裴鲭的话和莲妃猜测的分毫不差:“母妃,喜欢谁家的女子,做儿子的王妃,儿子就迎娶谁。”

莲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她一把拉着裴鲭就往乾清的正殿走去:“鲭儿,柳氏除了已经入选东的柳冶,还有一个更好的人选,你跟本去面见你父皇,请他指婚。”

莲妃比裴鲭要深思熟虑的多,柳氏和莲妃的母族关系一向密切,两族之间时常有联姻。因此皇后和田贵妃就没有给太子,以及四皇子向皇上请求指婚柳氏的女子,柳冶是为了弥补柳氏才入选了东太子的嫔妃之列。

当日莲妃做好了两手准备,原本想着如果裴鲭拒绝柳冶,就再提柳家的另一个受重视的女孩——柳娴。只是莲妃的打算被裴鲭给破坏了,莲妃也就没有提起过柳娴,现在裴鲭已经知道联姻对象家世的重要,所以她再一次想到了柳娴。

“鲭儿,虽然柳冶做了太子的姬妾,但是柳家还有一个女孩,正好堪配做你的瑞王妃,那女孩母妃见过多次,长得不但明眸皓齿,更是一个聪慧不输于男儿的女子,有她做你的贤内助,对你一定大有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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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莲妃一边走,一边喜滋滋的对裴鲭述说着,裴鲭也笑吟吟的听着,心里却是另一番主意,他不管柳娴有多好,谁也不能和叶无忧相比,柳娴也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

皇帝看到裴鲭和莲妃又转回来,似乎有点意外,又似乎早就料到他们会转回来,因此一直在乾清等着。在二人参拜之后,就命他们坐到下方:“莲妃,你和裴鲭转回来,又有什么事?”

“陛下,臣妾恳请陛下,再次为裴鲭指婚。”莲妃笑吟吟走上前,接过女拿过来的熏炉,放到皇帝的怀里:“陛下,裴鲭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恳请陛下绕了他这一遭。”

皇帝没有立即答应莲妃,而是看向进来后一直沉默不语的裴鲭:“你真的知道错了?”

“是,父皇儿臣知道错了。”到了这个时候,裴鲭不再一味的倔强,而是甘心低下头,向皇帝承认他的错误。

“裴鲭,你反省的很快,是不是你的真心话?”皇帝听了裴鲭的话,不但没有露出欣喜,而是沉下脸色。一旁的莲妃急忙说:“陛下,裴鲭真的知错了,刚才臣妾也骂了他,你就不要追究他的过错了……”

“莲妃,你不要说,让他自己说。”皇帝喝住莲妃,对跪下来的裴鲭说:“裴鲭,你说……,你所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父皇,儿臣知错,以后决不再惹父皇动怒。”为了叶无忧,裴鲭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不能让皇帝看出端倪来。

“好吧,朕就相信你一次,起来吧。”皇帝摆摆手,在裴鲭站起来后,就对莲妃说:“莲妃,裴鲭这次看中的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回陛下,是柳家的柳娴。”莲妃立刻报出了柳娴的名字,皇帝的眼中闪过一丝波动,然后紧盯着裴鲭问:“裴鲭,你决定要迎娶柳家的女子为正妃了吗?”

“是,父皇,儿臣决定迎娶柳家的女子为正妃。”裴鲭回答的毫不迟疑,皇帝沉思了一下,在莲妃频频紧张的注视里,大笔一挥写下了一道指婚的旨意。

把那道旨意交给莲妃,皇帝在他们二人告退的时候,说了一句话:“裴鲭,你不要后悔今天所做的决定。”

裴鲭答了一声是,低着头退出乾清,而莲妃已经满面笑容,捧着圣旨迫不及待的离开了乾清。

“陛下,你不开心吗?瑞王爷,他已经认错了……”看到自从裴鲭和莲妃退出去以后,皇帝的脸色就一直冷冰冰的,太监总管一面命女送上参汤,一边小心翼翼的问。

“哼!”皇帝冷哼了一声,抿了一口参汤:“你跟在朕的身边几十年了,看不透今天他们母子演的这出戏吗?说什么知错了,不过是为他可以参与争斗,来向朕要筹码来了!”

“陛下,现今朝堂太子和四皇子对立,后皇后和田贵妃势同水火,如果莲妃娘娘和瑞王爷不参与进来,陛下的立场就很被动了,所以老奴才斗胆多了一句嘴。”太监总管小声的说,接回皇帝递回来的茶盅。

第一百二十二章

“所以,朕才答应了他们的请求。”皇帝的脸色稍雯,只是眉宇间露出些微的冷酷:“但是如若他们会错意,以为朕答应让他们参与上位的竞争就错了,给朕看好所有人的动静,不要漏了一个人。”

“是。”太监总管搀扶着,脸上露出疲倦之色的皇帝,靠躺到软榻上,一边给皇帝盖上毛毯,一边笑着恭维皇帝:“陛下英明。”

“朕不是英明,这是唯一可以让局势稳定的法子,否则朕是不会让裴鲭搅进来。”皇帝闭上眼睛:“只是裴鲭和莲妃不会想到,他们所选择的有可能也是一个错误,朕倒要看看裴鲭要如何争斗?”

皇帝又答应给裴鲭指婚,而且指婚的对象是柳家的小姐,这一消息好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的就在后和京都里传遍了。

一时间大臣们就猜测,裴鲭虽然做出令皇帝动怒的事,但是却没有失却恩宠,反而又得到了有力的贤内助,这是不是表明皇帝也支持裴鲭,让他和太子以及四皇子相争呢?

大臣们纷纷猜测,后里也变得不平静了,皇帝的圣旨犹如一颗小石子,投入后里掀起了波澜。皇后和田贵妃的反应不一,皇后仿若没有听到,也没有宣召太子进。

田贵妃不但急急的召来四皇子,还把她平日了借助的几位朝中大臣也宣进来,秘密的商议事情。田贵妃的意思,要和莲妃摊牌,让她必须选择一方。四皇子劝住了田贵妃,让她稍安勿躁,看看事态的发展,才来决定下一步要如何做。

皇里波涛暗涌,皇外荣氏绣庄里却是一片平静,叶贤告诉荣氏,她要出去走一走,就和春莲一道换上了男装,从隐蔽的角门出了荣氏绣庄,一路往京都里最热闹繁华的地方走去。

由于几乎没有出过府门,春莲穿着男装还是感觉很不自在,走起路来有些畏畏缩缩的,唯恐被人看出,她是女扮男装的女红妆。

“春莲抬起头来,不会有人认出我们是女儿家,你忘了大铜镜里你的模样了吗?”叶贤轻轻的提醒着春莲,她对自己的易容很有信心,在春莲唯恐穿帮的担忧里,她先给春莲易容一番,然后把她推到大铜镜前,让她看清楚大铜镜里,出现的那个清秀小厮,她才给自己易容。

“可是,小姐我还是有点担心……”春莲一边看街道上众人的反应,一边小小声的对叶贤说:“小姐,真的不会有人看穿吗?”

“春莲,如果你一直畏畏缩缩,就一定会穿帮,抬起头来,跟在本公子的身后,不会被他人看穿的。”叶贤用手里的扇子,挑起春莲的下巴,敲直春莲的腰:“用这个姿势跟在我身后,现在不要把自己刻意的当做一个男子,一切顺其自然。”

“是。”春莲看到周围的人,本没有注意到她们,这才稍稍的放心了,跟着叶贤走了一段路,她慢慢的也挺直了身体,不再畏畏缩缩在意周围人的目光了:“小姐,我们要到什么地方去?”

“前方的酒楼。”叶贤手里的扇子,指向正前方最大最奢华的酒楼的招牌——太白楼。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三层高的巍峨大酒楼就矗立在京都最繁华的地段上,楼高约莫十米,自是雕梁画栋尽显不凡。就连挂在酒楼最高处,高高飘扬的酒幌上三个狂草大字——太白楼,也应该是出自本国书法大师的手笔,让人一眼看去潇洒不羁,实实在在的在心里喊了一声:“好!”

“小……啊,不是,是公子。”春莲一时还不适应女扮男装这回事,差一点就冲口而出小姐两个字,幸好她即时改口,唤出公子二字。

“我们要进前方的大酒楼吗?”春莲看到那座巍峨的大酒楼,就感觉一阵眼花,那里不是她们女孩家随意出入的地方。

“小春,现在我们是公子和小童,太白楼也可进的。”叶贤一边说着,一边大步往前走去,春莲不得不紧跟上去。

不等二人走近太白楼的门口,已经有满脸带笑的伙计,殷勤而快速的迎上前:“这位公子,是独酌,还是有约呢?”

“独酌。”叶贤回答的落落大方,听了她的回答,一个穿灰衣的伙计,赶紧的头前带路:“公子,如果独酌,还请公子到三楼雅间,还有几间看窗户的雅间,公子可以一边欣赏窗外的风景,一边小酌一番。”

在伙计的殷勤带路下,叶贤和春莲步上三楼,来到了一处临窗的雅间里。这间酒楼用一个个大屏风,隔开了大空间,布置成雅间。屏风是缕空的,上面有各色的花草。一幅幅都出自,大家名家之手,即让酒客可以欣赏大家的手笔,又有私人空间,酒楼的设计者的确不同凡响。

叶贤和春莲落座以后,伙计就满脸堆笑的问:“不知二位贵客要点什么?”

“我们从南方来,京都只是临时落脚,不知太白楼有什么拿手的佳肴,你看着捡几样拿手的送上来吧。”叶贤没有点菜,而是有意让伙计知道她只是路过,不是京都人氏。

“既然贵客要小的挑选,那小的就代为拣选几样,请贵客品尝,看看合不合心意。”伙计转身下楼去了,这边厢春莲小声问:“公子,我们到太白楼,只是为了用酒菜吗?”

“想要得到最新的消息,这酒楼就是最好的闲谈场所。”叶贤说,她在步上三楼的时候,看到三楼的雅间几乎都占满了。叶贤注意到,在他们走进这间雅间的时候,伙计顺手把门口的红色招牌,调换了一下变成了绿色招牌,而三楼雅间外几乎都换成了绿色招牌。

叶贤之所以会选在酒楼,就是为了听一听最近京都发生的事,而裴鲭休弃瑞王妃的事,一定是第一等的大事,会是酒客们高谈阔论的重点。

想当日他不但没有让她去拜见莲妃,还私自休弃了她这不是小事,裴鲭也不能一手遮天,皇帝肯定已经听闻了此事,她想知道皇帝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春莲也明白叶贤关心的重点,就轻轻的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了,而是把目光转向窗外。这时候灰衣伙计,领着两个穿绿衣的小童子,端着几样致的佳肴转回了叶贤所在的雅间。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公子,这是我们酒楼最致的酒菜,请慢用。” 送上酒菜以后,灰衣伙计就带着绿衣小童子离开了雅间,把安静重新还给叶贤。看着这桌致的酒菜,叶贤招呼紫儿:“小春,来,尝一尝,我们边吃边听他们谈天说地。”

春莲也拿起筷子,夹了一箸菜放进嘴里,细细的品尝了一下说:“公子,这些酒菜的味道却有独到之处。”

叶贤点点头,同时示意春莲不要说话,因为邻桌有声音穿过来,说话的是一个大嗓门的男人:“这一次京都的人,可是都大开了眼界,瑞王爷可是演了一出彩的大戏……”

“皇家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还少吗?瑞王爷休妻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纵使前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现在还不是偃旗息鼓归于沉寂了。”另一个大不以为然的男音响起来:“瑞王爷,毕竟是皇帝陛下的皇子,纵使他做错了什么,皇帝陛下也不会真的把他怎样。”

“咦,李兄,你知道什么内幕吗?”大嗓门的男人问。叶贤的眼里一片平静,而春莲捏紧了手里的筷子,不自觉的凝神细听。

“乔兄,你是知道的皇帝陛下一向宽厚仁慈,对待臣下都是得过且过,所以在处理瑞王爷的事端上,自然也会奉行这个原则,更何况——”李姓客人卖了一个关子,故意停住不说,乔姓客人催促了他好几遍,他才接着说:“更何况,瑞王爷迎娶的那位瑞王妃,不过是卑贱的皇商出身,怎么能和天潢贵胄相提并论呢?”

乔姓客人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称是:“对对,李兄说的对,虽然叶家家大势大,有着花不清的银钱,但是出身是低了一点,皇帝陛下自然不喜欢那位瑞王妃多一点。不知道皇帝陛下,是如何处理这件事的呢,李兄,你不要卖关子了,快点说出来吧。”

“皇帝陛下不过申饬了瑞王爷一番话,这自古说的好,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都是天家骨,自然是雷声大雨点小。”这位李姓客人好像知道很多皇家内幕:“而且据说皇帝陛下申饬了瑞王爷以后,竟然又给瑞王爷指婚了,还是柳家的柳娴小姐。”

“你说什么,是柳家的柳娴?”乔姓客人好像是大大的吃了一惊,急急的求证道:“李兄,消息可准确吗?”

“是从那里传出来的,消息还能假吗?”李姓客人说的含糊:“因此里现在也是一团乱,都在猜测着是不是皇帝陛下,要开始宠幸莲妃母子了,要知道可以和皇后以及田贵妃想抗衡的,就是这位莲妃娘娘了,想不到的是,她真是深藏不露啊,深藏不露,竟然可以隐忍二十多年,再来争权夺利。”

李姓客人摇头晃脑的说完,乔姓客人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真是厉害的女人,瑞王爷该走运了,只是被他休弃的瑞王妃也太惨了一点。”

“这都是皇家的是是非非,来,来,我们喝酒,不要再谈论了。”李姓客人说完八卦,就趁机转移了话题,两人开始吆五喝六的拼起酒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隔壁雅间的客人不再谈论,这边叶贤依然是无动于衷,而春莲却已经泪流满面了,她紧紧的咬住嘴唇,才不让自己哭出来,泪眼朦胧里看着对面的叶贤,在心里悲叹为什么受伤的偏偏是她家小姐。

叶贤的目光投向窗外,想不到这间窗户外是一个小小的池塘,池塘中间架着一座小小的水心亭,池塘里原本种着一些荷花,不过因为是冬季,所以湖面上只剩下了一些断梗残叶,看起来有几分凄凉。

叶贤的心里不是没有触动,却不是因为那些人说她出身卑贱,而是在思索裴鲭会平安无事的原因,他私自休妻不但没有受到惩罚,反而又得到了一门好亲事,听得出李姓客人和乔姓客人在提到柳娴这个名字时,话语里的羡慕和嫉妒,这个柳娴一定大有来头。

这就是人情冷暖,天家的威严吗?叶贤的目光里凝结了一层寒冰,嘴角也嘲讽的往上弯曲。如果裴鲭是一般的世家子弟,或许会受到一点教训,就因为他是皇帝的儿子,所以被他休弃的自己,就自然会被遗忘,这也是这一世女子的悲哀吗?

所以那位贵妇人的眼底,才会有那样的野心,她身份尊贵也感觉不甘心吗?叶贤放下手里的筷子,目光里多了几分沉思,裴鲭的休妻是一个迷,裴鲭的再娶又是一个迷,想要拨开这层层迷雾,就要想办法接近皇家,接近裴鲭身边的人……

“小姐,你不要伤心难过,是那个男人不好,他有眼无珠看不到小姐的好,才会做出这样卑鄙的事来。”看到叶贤久久不出声,春莲以为叶贤暗自伤心,就立刻劝慰她:“会有人看到小姐你的好。”

春莲说出这句话来,纯粹是一种安慰,在这里女子再嫁虽然是允许的,但是像叶贤这样没有名分被丈夫休弃的女子,想要再嫁堪比登天,那些污言秽语会淹没了他。

“我没有伤心难过,我和裴鲭已经成为过去式。”叶贤收回目光,凤眸里脸上没有一点的悲愤,除了平静还是平静:“我只是在思考,裴鲭是为什么要休弃我,为什么要如此快就迎娶新王妃呢?”

“小姐,你想到了吗?”春莲小声问,叶贤摇摇头:“我找不到答案。”因为她不是这里的叶贤,没有在叶家生活的经历,而叶无忧和裴鲭的交往,又十分的隐秘,所以叶贤是找不到答案的。

“小姐,要放弃吗?”春莲再问,叶贤说:“我不会放弃的,如果从裴鲭身上找不到答案,就从他身边的人找寻答案。”

一边说,叶贤一边站起身:“我们回绣庄吧,至少我知道了裴鲭不但轻松过关,而且不日即将迎娶新王妃,就是不知道新王妃的命运会是如何?不会像我一样,被随意的休弃吧?”

春莲默默的跟着叶贤走下酒楼算了酒钱,二人就往太白楼外走去,不经意间和一个年轻的男人擦身而过,春莲没有注意这个男人,而叶贤却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才离开了太白楼。

第一百二十六章

那是一个年轻俊美,有着爽朗笑容的男人,致的眉眼,保养良好的肌肤,还有他身上奢华,簇新没有一丝褶皱的蓝衣。用金银细丝,在衣服宽大的袖口,领口,以及下摆都刺绣着复杂的纹路。

叶贤听到了伙计们,恭敬的喊年轻男人为老板。让叶贤留意的是,这个男人身上从不掩饰的,高贵而优雅的气质。他的身份不仅仅只是,一间酒楼的老板,还应当有更加尊贵的身份。看来这家酒楼,也是大有来头的。

看了一眼叶贤就不再多看,和春莲离开了太白楼,往荣氏绣庄返回去。两人一踏进荣氏绣庄,荣氏就急匆匆的迎上来:“大小姐,有贵客等候已久。”

看荣氏态度恭谨,叶贤就猜到是谁来了,她没有立即去见那位贵客,而是对荣氏说:“荣嬷嬷,为什么不接待那位贵客,荣氏绣庄女主人不是不轻易见客吗?”

这是因为荣氏绣庄虽然是女子做主,但是还是有一些顾忌,因此荣氏绣庄的每一位女庄主,基本上是不见客的,除非有必要,一般都是由荣氏绣庄的管事来出面,传达双方的意思。

“大小姐,虽然绣庄女主人不轻易见客,但是大小姐你是出嫁的妇人,可以不必太在意这个忌讳。”荣氏看看叶贤和春莲的女扮男装,虽然嘴里没有说什么,眼睛里却是不赞同的目光。

“而且……”荣氏又话里有话的提醒叶贤:“大小姐,那位贵客是不能怠慢的。”

叶贤也清楚,那位贵客就是贵妇人吩咐,要她去诱惑的四皇子。对荣氏她采取的是不即不离,让她不清自己心里的想法,避免荣氏在贵妇人面前多嘴。

听了荣氏的解释,叶贤也就换上一副笑模样:“既然是一位不能怠慢的贵客,就容我梳洗装扮一下,我总不能用这个身份,去见那位贵客吧?”

荣氏也笑了,随即唤了一声:“蓝儿,过来服侍大小姐沐浴更衣。”

换上已婚妇人的素雅装束,叶贤坐在大铜镜前,看着蓝儿熟练的给她挽起发髻,攒上几银色的簪子,心里不由的一阵恍然,大铜镜里的那个人有点熟悉,有点陌生,她已经不是养在深闺不知世事的小女孩了,而是经历了风风雨雨,还要靠自己的力量继续生存的已婚妇人。

“大小姐,你的身份是一位未亡人,你的夫君在一年前过世了。”一旁站立着的荣氏,缓缓道来叶贤现在的身份,从她的描述里,叶贤知道了荣氏绣庄的大小姐荣慧纹,曾经在那位贵妇人的安排下,和一个进京高考落地的秀才完婚。

夫妇二人本来互敬互爱,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只可惜那位秀才福薄,一年前和荣慧纹外出游历的时候,不小心被一条剧毒的蛇咬到,因为来不及就医而魂落黄泉,荣慧纹自从丧夫以后,整整一年的时间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着秀才留下来的书稿,而默默的无语凝噎。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荣慧纹走出房间,说要到外面散心,却不小心失足落崖为止,而现在叶贤要取代的,就是这位未亡人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听了荣氏的一番陈述,叶贤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涌上一阵阵的寒意。秀才和荣慧纹的婚姻,还有秀才被蛇咬的突发事件,以及荣慧纹的失足落崖,幕后都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纵着。

贵妇人是通过荣氏来警告她,如果你不听话,你的下场就会和荣慧纹一样。想来贵妇人第一个选择的棋子,就是荣慧纹,只是没有料到她对秀才一往情深,所以才毅然丢弃了这颗棋子,让自己取代了她。

那我们就来斗一斗,看看谁会赢?!叶贤在心里冷笑一声,却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偏楼的大厅里,贵客还等着她过去。

荣氏把贵妇人的交代,一一暗示给叶贤,就吩咐春莲陪同叶贤到偏楼,去见那位尊贵的客人。

“荣嬷嬷,你去查一个人。”叶贤招招手,让荣氏近前,附到她耳边,用只有她一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要柳氏的柳娴全部的资料,你亲自去,不许假手于人,也不许让其他人知道,除了夫人。”

叶贤又多说了一句,知道荣氏一定会向贵妇人禀报。荣氏听了叶贤的吩咐,不解的问:“大小姐,为什么要查柳氏的柳娴?”

“如果夫人问起,你就说我听到传闻,柳氏的柳娴被指婚给瑞王爷了,其他的不用说,夫人自会明白。”荣氏不知道叶贤是裴鲭休弃的瑞王妃,而贵妇人却知道,即使调查的事传到贵妇人那里,她也不会怀疑什么,而会给叶贤更加详细的资料,叶贤要的就是这份详细。

“是,大小姐……”荣氏越来越感觉叶贤是个迷,目送叶贤走进偏楼,她就匆匆出荣氏绣庄去了,夫人命令她,要把叶贤的一举一动,都详细的汇报给她知道。

四皇子坐在偏楼的大厅里,一边优雅的品着香茗,一边仔细打量着偏楼的陈设。是简单而舒适的陈设,即大方又节约费用,这些个陈设看样子有些年头了,应该是荣氏绣庄第一任女庄主设计的,和荣氏绣庄对外的富丽堂皇形成强烈的对比。

四皇子把那块锦缎送进后里,田贵妃连夜就稍出话来,让他务必把荣氏绣庄的女庄主,拉拢到麾下,让她为他们所用,用荣氏绣庄来赚取所需要的花费。

四皇子虽然应着,却没有一定要拉拢荣氏绣庄的意思,他还不曾见过女庄主,只隔帘和她说过几句话,感觉到她是一个会做生意的人,却因为心里的那一分的怀疑,而没有轻举妄动。

现在他和太子的争斗,可以说已经到了白热化,却不料裴鲭又从斜刺里杀出来,求的了皇帝的指婚旨意,柳氏的柳娴将是裴鲭最大的助力,他们不能疏忽大意了,一不小心,可能会被裴鲭扳倒。

在偏楼等待了一会,已经喝了两杯香茗的四皇子,还没有等到女庄主的到来,反而是管事嬷嬷一边笑着说,大小姐顷刻就到,一边不时的走出去看看。

久等荣氏绣庄的女庄主不来,四皇子心里不由的有些烦躁,他是天潢贵胄,又是被众人恭维惯了的,如今却被晾在偏楼,难免就心生不快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重重的把茶盅放到桌子上,四皇子脸色不由的沉下来,他没有时间在这里空耗着,他还要进去和田贵妃商量对策,如何应对裴鲭的指婚。

这个消息不但对他来说,对太子来说也是一件意外,皇帝指婚的旨意一下,打乱了他们辛苦安排的计划。本来可以说动的几个闲散王爷,现在都有向裴鲭靠拢的意思。

这一天不止他和田贵妃,就是太子和皇后也是面露不快,因为裴鲭和莲妃请求指婚,就好似当面甩了皇后和太子一耳光,之前莲妃可是事事奉承皇后,讨好皇后,谁能料到一向谦卑的莲妃,竟然会突然发难,让皇后和太子措手不及,虽然皇后和太子什么也不做,莲妃却不再时常到皇后居住的殿走动了。

这一切都预示着,莲妃和裴鲭要有所动作了,所以田贵妃才会急着,让他拉拢荣氏绣庄,好做为后备力量,筹措各项所需的费用。

只是想不到,荣氏绣庄的女庄主竟然把他,堂堂的四皇子给冷落了,是有人背后指使,还是她有意为之?四皇子捏紧了手里的扇子,迟疑了片刻,起身就要往外走。

这时候叶贤正好走进偏楼的大厅里,四皇子和叶贤面对面的相遇了。金色的阳光洒在叶贤的身上,从四皇子的方向看过去,就仿佛看到了沐浴着阳光走来的,传说里降生在碧波池畔的天女一般。

美丽而充满神秘的女子,一双幽深的凤眸,仿若在经历了一场刻骨铭心的伤痛以后,再也不兴一点的波澜。一刹那看破红尘的淡漠,冲击进四皇子的心扉,让他久久移不开目光。

叶贤是故意的,她要让四皇子看到最美丽的她,是即将浴火涅槃的凤凰,带着伤痛却又什么也不在乎。苏燮,对你使用的那一招,用在四皇子的身上也很合适……

四皇子还沉浸在*里,眼前的女子一身素衣,乌黑的长发上簪着银色的簪子,神情淡淡在不知不觉间,就拉开了和其他人的距离,让人无法接近。

不管是什么人,美色当前都会有一刹那的动摇啊,叶贤轻轻的施了一礼,掩住自己嘴角的讥嘲:“慧纹见过贵客,慧纹有事情耽搁,让贵客久等了,还请贵客多担待。”

叶贤头上明晃晃的银色簪子,在四皇子的眼前摇晃着,四皇子忽然发现他差一点,就忽略了一个事实,荣氏绣庄的女庄主,竟然是一个未亡人。

在这里,凡是未亡人都要穿着素衣,不许穿着艳丽的衣衫,而且也只能戴银色的首饰,所以只有未亡人才会作此打扮,四皇子之前注意力一直放在叶贤美丽的凤眸里,所以就忽略了这个事实。

“大小姐,不必多礼,我此次前来是想定做一批绣品。”四皇子很快的从痴迷里回过神,一派潇洒自如的说。

“贵客,请上座。”叶贤伸手做出请的动作,一边吩咐春莲:“春莲,取样品来请贵客过目。”

“不用取样品,就要昨天我购买的锦缎上的云纹做装饰,要一百件桌围和桌套,不知大小姐什么时候可以完成?”四皇子取出一直装在,袖子里的锦缎,推到叶贤的面前。

第一百二十九章

“十日之后,贵客自可来取。”叶贤拿过锦缎交给春莲:“春莲,把样品交给荣嬷嬷,告诉她与贵客约定十日取货。”

“是。”春莲拿着锦缎走出去,自去寻荣氏不提。

“不知贵客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荣氏绣庄自当一一做到。”叶贤为四皇子斟上一杯香茗,也不不说请,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荣氏绣庄里最有新意的,就是你新创的绣法,其他的也不过一般。”四皇子端起香茗,也不喝,只管捏着茶盖,在茶碗上刮了刮。

四皇子也在等,等着看荣氏绣庄的女庄主,是他人的棋子,还是一个会借**生蛋的明生意人。他要做的是大事,不能随意的走漏口风,否则会坏了他谋划已久的计划。

叶贤听出了四皇子的试探之意,也不说破,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杯垫,放到桌子上,推到了四皇子的面前:“贵客,请看——”

四皇子把目光投向也先推过来的杯垫,在看到被点上墨黑的,气势磅礴笔法顺畅的那首诗时,眼里不由的一亮,他快速的取过杯垫,托在手掌里,细细的打量着,许久,才看向叶贤:“这杯垫上的绣法,是大小姐新创,还是荣氏绣庄的不传之秘?”

饶是四皇子见多识广,却也看不出手中杯垫,所用的是何种绣线?在他的记忆里,绣线没有如此纯正的黑色,不但纯正而且透亮,同一首诗用普通绣线,和这种绣线绣出来的感觉,就差了好几个层次。

“荣氏绣庄,用的是特殊的绣线吗?”四皇子只能在绣线上猜测,却没有猜到这不是绣线。

“这却是荣氏绣庄不传之秘。”叶贤没有说这是我独有的绣法,而是顺水推舟的让四皇子相信,这是属于荣氏绣庄的不传之秘。如果她说是自己独有的绣法,四皇子就会怀疑,她不是荣氏绣庄的女主人。

因为荣氏绣庄的女主人,没有必要隐瞒自己的绣法。她是荣氏绣庄的女主人,自然荣氏绣庄的一切都是她的,本不需要有所隐瞒。

“除了绣线,这种绣法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四皇子问,如果只是绣线特殊,虽然占据了一种优势,但是还不足以构成和他合作的条件,如果其他绣庄有心,还是会模仿到叶贤的绣法,那么在绣品的价值上,就会大打折扣了。

叶贤一边拎起杯垫,让它对准阳光,四皇子就看到阳光从那首诗上穿透过来,七彩的光线在杯垫上流动着,美丽却不炫目。最让四皇子感到惊奇的时,那些缓缓流动着的七彩光线,所组成的恰是荣氏绣庄四个篆字。仿若荣氏绣庄的独特标记,让人不能错认。

四皇子暗暗点头,叶贤所展示的绣法不但独到,而且所用绣线又很特殊,让其他绣庄很难模仿。和她合作很有发展的潜力,可以选择和她合作吗?

四皇子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放在叶贤的脸上,眼前美丽而又淡漠的女子,会是在外的最佳合作伙伴吗?他一定要慎重选择……

第一百三十章

叶贤冷静的稳坐着,她知道四皇子会提出合作的意图,在贵妇人提出让她诱惑四皇子的时候,就曾经让燕儿告诉过她,四皇子和其母为了拉拢朝中大臣,私下里也在购置农庄田园,并且还和某个大商人走的很近。

虽然燕儿是隐晦的说给叶贤听,并没有直说是四皇子和田贵妃,而是换成了大户人家的宠妾和庶子四公子。说四公子和宠妾田氏为了争夺家产,四处拉拢对他们有利的管事的,还偷偷的和商人有来往。

叶贤也自猜到了贵妇人的来历和身份,只是却聪明的不说出口。只要把燕儿的话,带入到贵妇人的角色里,叶贤也就不难猜出,所谓的庶子四公子即使和太子争斗正激烈的四皇子,而和贵妇人在素衣上一较高下的自然是,传闻里最的皇帝宠爱的田贵妃。

贵妇人要叶贤诱惑四皇子,而叶贤也的确要借助四皇子的力量,才积累她自己的财富,日后自有和贵妇人谈条件的便利。

四皇子深深的看了一会叶贤,收敛起那份咄咄逼人的美丽之后,叶贤看起来平和冷静,却依然吸引了四皇子的全部的注意力。是如何坚毅的女子,才能在经历了一番惨痛之后,还能坚持住不崩溃……

哗啦一声打开了手里的折扇,四皇子随意的摇了两下,扇面上一丛青翠的绿竹直逼人眼,稍稍的收敛起心里暗暗滋生的一丝异样的情绪,他不能被这个年轻的未亡人所吸引,甚至乱了心神。

对面坐着的不过是,想要借助他的力量,来得到最大利益的商人,不是可以和他谈情的闺阁千金,愈是如此想,四皇子的心里愈是有些烦躁,干脆站起身,走到了一旁,故作观赏那里的绿色盆栽。

叶贤不慌不忙的端起茶杯,缀饮一口香茗,目光却不看向四皇子。第一步成功的打动了他,接下来还需努力。

不提大厅里两人俱都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的打定主意。只说春莲转回大厅里,来到叶贤的身边,俯身到叶贤的耳边低低说了几句,把取回来的长方形玉签交到叶贤的手里。

叶贤接过玉签,来到了四皇子的身边:“贵客,订单已经下到绣房,请顾客在约定的时间派人来取就可。”一边说着,叶贤一边把一块长方形的玉签奉到四皇子的面前,这是荣氏绣庄独有的,分出了三六九等客人的标签。

分别是铜签、银签、金签以及玉签,凡是客人在荣氏绣庄下定,就会有相对应的标签奉上。标签是一对,凑在一起就是一副荣氏绣庄的图案。分别由客人和荣氏绣庄各领一支,作为取货的约定,上面分别写着绣品的数目和取货的日期。一般都是客人先给出一成的价钱,余下的款项等取货时一并结清。

这也是其他绣庄所没有的措施,如此一来荣氏绣庄对外的账目,可以清清楚楚一目了然,也不会出现出错绣品的事件,即节约了时间,也深得客人的好评,可谓一举数得。

这标签却不是叶贤所创,而是荣氏绣庄一建庄就有的,让叶贤在惊讶之余,对一百年前的第一位女庄主钦佩不已。同时也有些暗自惋惜,穿越的时间不对,不能见到那位标新立异的女庄主,那一定也是一位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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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四皇子接过玉签放进袖口,也不提合作的事宜,微微一笑之后道别而去。

荣氏一直隐身在偏楼外,此刻看到四皇子离开,就急急走进来,略略埋怨的说道:“大小姐,你为何不主动提出合作的事呢?平白的浪费了一个大好的机会。”

“倘若我现在提出合作事宜,他会立刻拒绝,并且再不和荣氏绣庄有任何的牵扯,甚至还会想办法铲除荣氏绣庄。”叶贤淡淡的说,脸上的表情很平静,没有荣氏流露出来的焦躁:“夫人交代下来的事,自然要办的妥妥当当,不能有半点的马虎和闪失。”

叶贤拿出贵妇人做幌子,压制的荣氏不能再开口,脸上却是不满意和不相信的表情。叶贤故作看不到,只是问荣氏:“柳娴的一切资料,都收集好了吗?”

“都在这里。”荣氏把一本仿若账册的东西,递到叶贤的手里:“夫人说让全力配合你。”她的话里隐隐有着一份不甘,在叶贤吩咐调查流线之后,荣氏把这个消息直接上报给里的夫人,得来的确是不管叶贤做什么,她都必须全力配合的命令。

“荣嬷嬷,你只要负责把这位四公子,定下的绣品在十日之内准备好,其他的事就不用再过问了。”叶贤一边打开账册,一边吩咐了一声:“能不能和这位四公子合作,就取决于十日后绣品的质量了。”

“是,我会认真准备的。”荣氏不敢不听从夫人的命令,也想看看叶贤十日后会不会成功,扫了一眼认真看账册的叶贤,她径直往绣房去了。

叶贤细细的翻阅着,所有关于柳娴的资料,春莲静悄悄的站在一旁,不去打扰她。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叶贤慢慢的合上手里的账册,右手放在账册的封面上,叶贤却陷入了沉思里。

裴鲭选择柳娴果然是为了和太子以及四皇子争斗,他是一开始就盯上了那个位子,还是突然的改变了初衷呢?叶贤对裴鲭的认知,不过是一个挂着瑞王爷名号的狠辣无情的男人,一个连弱女子都不放过的男人。知道他是皇帝的第五个儿子,知道他有一个身份不算低的母妃——莲妃,其他的就知之甚少了。

“春莲,把这本账册烧了。”叶贤把账册递到春莲的手里吩咐道,看着春莲把账册投到了不远处的大火盆里,火苗舔上了账册,慢慢的燃烧起来。

叶贤看着逐渐烧毁的账册出神,柳氏在这个皇朝里也是世代勋贵,有着不可估量的势力,裴鲭能娶到这家举足轻重的小姐,至少说明柳氏和裴鲭,哦,不,是和裴鲭背后的莲妃的家族有着密切的联系,否则柳娴现在不是太子府的妃嫔,就应该是四皇子的妃子——荣王妃了。

“互相扶持、互相依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吗?”叶贤喃喃的说,迅速的脑海里计算起来,俄顷,叶贤站起身:“还应该有一份关于裴鲭,和莲妃的最齐全的资料。只有柳娴的资料,还不足以看清楚一切,是我心了,但是还不迟……。”

第一百三十二章

想通这一关节,叶贤不由的露出淡淡的笑意,迈着轻松的步伐往外走去,春莲赶上一步,把貂裘披风围到叶贤的身上,两人离开了偏楼。

回到主楼,叶贤坐到暖和的貂皮褥子上,对端过热茶的春莲吩咐说:“春莲,你悄悄的把暴晒过的头发取回来,不要被他们发现。”

“是。”春莲速速的离开,荣氏就过来向叶贤禀报:“大小姐,已经吩咐下去了,十天之后可以准时交货。”

“恩。”叶贤捧着热茶,靠到炕上的厚厚的貂皮垫子里:“荣嬷嬷,我再要一份关于裴鲭和莲妃的资料,你仔细准备一下,等我从端家织造厂回来就要看。”

“大小姐,要出远门吗?”荣氏惊讶的问:“大小姐,你到端家的织造厂,十日之内必定不能赶回来,倘若那位贵客要和你商谈合作的事宜,奴婢要如何回复呢?”

荣氏感觉叶贤越来越大胆了,竟然接二连三的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来,之前荣氏绣庄的女主子人虽傲气,却也不敢过多的违逆夫人,总之也算是中规中矩。

自从换上叶贤,她人看似恭谨顺从,其实骨子里却颇有主见,还不为人所左右,偏偏夫人肯放手让叶贤去做,这样让他们就有些左右为难,无法看得清谁是他们可以保命的依靠了。

“让他等。”叶贤只说出这三个字,不给荣氏反驳的机会,看到荣氏神情有些犹豫,她接着说:“荣嬷嬷,裴鲭和莲妃的资料不能马虎了,这关系到接下来的反击,我们忠于的是同一个主子,自然希望主子成功,不是吗?”

荣氏不再多问,应着退下去准备叶贤所要的东西去了,倘若叶贤做的不好,自有夫人来处罚她,到时候他们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这个具有叛逆思想的大小姐的身上。

春莲面带惊讶,惊喜匆匆的赶回来,在和荣氏擦身而过的时候,春莲不忘低下头,让荣氏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而荣氏心事重重,也无暇顾及春莲在做什么。

等荣氏走远,春莲才一边用力的捏着自己的衣袖,一边快快的走进里间,还不忘把门关上,之后她一下子冲到叶贤的面前,张了张嘴,心情激动的无法成语。

“小……姐……”好一会,春莲才喊出来,叶贤知道春莲为何如此激动,示意她坐到炕上来。

春莲小心翼翼的从衣袖里,抽出了暴晒过的长发,呈到叶贤身边的小炕桌上:“小姐,怎么暴晒之后,会变了颜色呢?!”

两尺长的原本墨黑的头发,竟然稍稍的褪了色,有些地方还显出微微的浅黄色,颜色还尚浅,却也有了一点阳光的耀眼。

叶贤伸手握住那缕头发,柔软的仿若蚕丝的发丝,从她的手里溜出来几,举高到眼前,叶贤一边用手指轻轻的捻动着,一边仔细的观察头发渐变的色彩,一会才放下来:“暴晒的时间还不够,还不能完全的转变成最亮丽的色彩,不过也算是稍具雏形,对以后会有帮助。春莲,你仔细的收起来,过些日子我有用。”

第一百三十三章

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到荣氏绣庄,正门打开了,一辆巧的马车从里面赶出来,赶车的是须发皆白的车把式,荣氏等人看着马车徐徐的走过绣庄前的街道,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遂关上了大门。

“小姐,我们这是要往哪里去?”春莲从车帘里,看到马车一路往京都外走去,走的好像是他们进京的那条官道。因为是天色尚早,官道上只有寥寥几人,偶尔有骑马的行人匆匆超过马车,一溜烟的远去了。

“到端家织造厂,订一些锦缎。”叶贤简单的回答,没有告诉春莲她的打算,合作的事需要暗中作,她还需考察评估和端家织造厂的合作可行。

掀开车帘,叶贤看着官道旁徐徐后退的萧瑟景色,严寒的冬天过去,就是希望的明媚的春天了。而她也将经过蜕变,迎来新生的第一步。

“到前面的茶寮停一下,用过早点再走。”叶贤吩咐了一声,顺手带上了纱帽,半透明的面纱遮住了她的脸。春莲利落的取出点心盒,用盘子装了几样点心。

车把式把马车停在距离茶寮不远的地方,春莲跳下马车,搀扶叶贤从马车里下来,走进茶寮里。因为天色尚早,茶寮里没有其他的客人,只有茶寮的老板是一个打扮利落明的年轻人,还有一个守在火炉旁,正在读书的十二三岁的少年,看他们的相貌应该是兄弟。

茶寮老板看到有客人进茶寮,立即满脸堆笑的迎上前来,热情的招呼着:“女客,请坐,正好有刚沏好的热茶,小言——”

他回头冲拎着茶壶过来的少年喊:“把用滚水泡过的茶杯拿两个过来,给女客倒上热茶——”

叶贤和春莲坐到靠里面的角落里,车把式自要了一碗滚烫的浓茶,端出茶寮蹲到马车旁,就着干粮大口的吃起来。

少年手脚娴熟的倒好两杯热茶,就又退回到火炉边,拿起刚才的书看起来。叶贤的目光扫过去,从少年手里的书上掠过又转回来。

茶寮很小,只一眼就看尽全部,却也五脏俱全。四的柱子上是新鲜的茅草顶,茅草顶下摆放着四张桌子,虽然桌子糙,但是却收拾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灰尘,也没有一丝茶垢,让人看着就有了喝茶的冲动。

春莲用筷子从盘子里捡起一块榛子酥,放到特意拿出来的约莫手掌大的小盘子里:“小姐,这是你最喜欢的榛子酥,是我做的。”

叶贤点点头,先喝了一口热茶,方夹起榛子酥一口一口的吃起来。叶贤吃榛子酥的动作,把茶寮老板的目光给吸引过来了,他的眼里不经浮现了一丝疑惑。

看这位女客穿着打扮就是出身富户,为何吃东西,却没有那些千金的矜持之态,自然大方之余还有男儿的洒脱,他却不知叶贤来自另一个时空,在那个时空里,女子的地位有了很大的提升,和这个时空的女子就有了明显的区别。

不知茶寮的老板惊讶,就连路过茶寮的一骑蓝衣骑士,俊美含笑的双目里也浮现了惊讶,以至于他已经走过茶寮,又拨转马头返回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返回来的此骑健美黑马上,稳坐的是位蓝衣贵公子,身体高挑笔直,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一双略微上挑的桃花眼,有意无意的流露出勾人的*,两个青衣随从紧随在他身后。

青衣随从看到蓝衣贵公子将坐骑停在茶寮前,忙先飞身下马,一人抢先跪到黑马美的马鞍下,一人牵住了蓝衣贵公子扔过来的马缰绳。

蓝衣贵公子不慌不忙的踩着青衣随从的后背,从坐骑上下来。茶寮的老板见此人去而复返,遂满脸堆笑的迎上来:“这位客人,要喝热茶吗?”

他颇会察言观色,并没有招呼坐在火炉旁,看书的少年过来倒茶,叶贤放下手里的茶杯也看过来,和蓝衣贵公子的目光相撞。就看到了那熟悉的无害的微笑,也看清楚了那双桃花眼底一丝真实的笑意,叶贤不由的微微一怔。

这个蓝衣贵公子不正是,她和春莲进京那天,在这条管道上无意冲撞上的人吗?叶贤还记得无意中的那一瞥,此人脸上堪比黑曜石的双眸,好似夜空里的寒星,全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为什么今日却换了一种温和?

蓝衣贵公子捡了一张,距离叶贤最近的桌子坐下来,两个青衣随从站在他身后,茶寮老板也退到了火炉旁,把注意力放到了看书的少年身上。

“你是哪家绣庄的绣女?”蓝衣贵公子就是那种发号施令惯了的人,一开口就是高高在上的语气,却让人不觉得他傲慢无礼。

“荣氏绣庄。”叶贤不亢不卑的回答,丝毫也不为蓝衣贵公子的语气所左右。叶贤看到此人,心里下意识的开始猜测他的身份,他为何去而复返?

“你是荣氏绣庄的庄主?”蓝衣贵公子再问,目光从叶贤发髻上的银簪子,和她身上的素衣上扫了一遍。

“公子猜的不错。”叶贤点点头,径自喝完一杯热茶,春莲立刻给叶贤再添了一杯,她和茶寮里其他人一样,都畏于蓝衣贵公子所散发出来的强势,不敢直视他。

蓝衣贵公子听了叶贤的回答,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茶寮,带领两个青衣随从一溜烟的远去了。茶寮老板才敢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从火炉旁站起身,这时候已经开始陆续的有客人走进茶寮,亦殷勤的招呼着,因为有了客人的谈笑声,茶寮里刚才压抑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叶贤再坐了一会,示意春莲给了茶钱,两人遂登上马车,继续往端家织造厂的路程。

“小姐,刚才在茶寮里,有蓝衣公子在,我几乎都不敢呼吸了。”春莲直到上了马车,被吓到的有些苍白的小脸,才逐渐的恢复了血色。

“惯于发号施令的人,都是如此。”叶贤淡淡的说,蓝衣贵公子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看他高高在上的气势,以及不品尝茶寮的热茶,这是除了皇家身份,其他人不会有的谨慎举动。

他如何知道自己是绣女呢?叶贤思考了一会,无意中一低头,看到了挂在腰间的一个小小的荷包,她才恍然大悟,荷包上特殊的绣字图案,已经向蓝衣贵公子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第一百三十五章

各个行当里都有一个特殊的图案标记,绣庄也是一门独立的行业,自然会有这个标记,不同于各个绣庄自己独有的标记,一个圆形花瓣里的小楷‘绣’字,就是绣庄这门行业的标记。

叶贤拿起荷包,手指抚过上面的‘绣’字,微微一笑,又放下来,并没有刻意掩藏起那个标记。只是……叶贤合上眼帘,她必须离蓝衣贵公子距离远一点,那位贵妇人是不会愿意,让她接近蓝衣贵公子。

还有她没有和蓝衣贵公子交谈过,也不知道他的情,更不知道他和贵妇人之间的关系,是融洽,还是疏离,为今之计就是不和他有任何的交集方为上策。

想到此处,叶贤对正在赶车的车把式吩咐道:“不要再往端家织造厂走,前方哪里有热闹的集市,就往哪里走。”

春莲惊讶的抬头看向叶贤,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吩咐,叶贤默不作声,在车把式的吆喝声里,马车转向了左边的小路,往前方一处不知名的村镇疾驰而去。

在叶贤所乘坐的马车左转以后,本应该走远的蓝衣贵公子,竟然又出现在岔路口,他静静的看着远去的马车,他嘴角无害的微笑里,增添了一抹意味不明的东西。

“公子,还需要属下再跟踪吗?”他身后一个青衣人,轻声请示着。

“不用再跟踪她,且看她要做什么?”蓝衣贵公子拨转马头,往和叶贤不同的道路上奔远:“如果她的目的地是那里,还会再见面的……”

不一刻,官道上最惹人注目的都离开了,行色匆匆的路人没有过多的注意,反而是小小茶寮的老板,慢慢的从支撑起茶寮的柱子后转出来,看看叶贤离去的方向,再看看蓝衣贵公子离开的方向,对跟过来的少年说道:“小三,是时候撤去茶寮了,你会家里专心读书等待机会,我先去经营一番。”

“是,哥哥。”少年利落的收拾好,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茶寮,青年在一刻钟以后,把茶寮顺利的脱手,卖给了前两天已经谈妥价钱的人,他没有带一个包裹,独身上路了。

“停车——!”叶贤在马车就要到达村镇的时候吩咐,在马车停下来以后,叶贤和春莲下了马车:“你立即回荣氏绣庄,告诉荣嬷嬷我有可能要迟一些日子,才能返回绣庄,让她先打理绣庄,倘若有什么突发状况,让她先应付着,一切等我回去再定。”

车把式应了一声,驱赶着马车往回转去,一直等看不到马车的影子了,春莲也掩饰不住心里的好奇了,俏脸上也露出担忧:“小姐,你为什么遣马车回绣庄?我们还要去往端家织造厂吗?要如何到端家织造厂呢?”

“蓝衣贵公子不是我可以招惹的人,为了引开他的注意力,我方出侧下策。”叶贤一边说,一边往村镇走去:“我们若是乘坐荣氏绣庄的马车,就无法避开蓝衣贵公子的视线,所以我打发他回绣庄,至于如何到端家织造厂,我们再另外雇佣一辆马车即可。”

第三卷重生的凤凰2

第一百三十六章奇遇1

春莲虽然有些听不明白,却不在说什么,而是默默地跟在叶贤的身旁,和她一道往前方热闹的,人来人往的集市走去。

看样子这是一个不小的集市,直包括了长约一千米宽约一百多米的空地。集市里贩卖的货物品种,都比较齐全,有农具、布匹、一应家用用品、其中也有小部分的绣品。

还有各色小吃穿在这些摊位里,有诱人的香味向四周飘散,穿着糙却满面笑容的村人,或手里抱着买来的农具,或手里牵着小小孩童,或三五一群,在偌大的集市上穿梭来往着。

春莲虽然是丫鬟,在叶家十来年里,几乎没有出过叶家内院一步,而今乍见到小时候,才经历过的情景,不由得脸上路出了欣喜,她的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有点兴奋不已的挤进了集市的人群里。

叶贤悠闲地走在集市里,前世的她本没有到平常的集市上体验一把的机会,她每天的时间都安排的满满的,就像一部按部就班的机器,不能有丝毫的差错,因为她是掌握叶家命脉的叶贤,所以不能任。

而今叶贤一边走过热闹的集市,一边观看着各种货物,她看的最仔细的就是各种绣品了。这些绣品应该是农家出产的,用料糙绣工大部分也很糙,是贵族们不屑一顾得东西。

但是叶贤看的非常仔细,甚至还停在贩卖绣品的摊位前,从中挑选了几样放到袖子里。她所看中的绣品的绣法,而不是用料的绣线。

春莲已经转到贩卖各种小玩具的摊位前,她兴致勃勃的拿起一个小小的破浪鼓,轻轻地摇动了几下,面带微笑的倾听着,破浪鼓在撞击下,发出来的清脆的敲击声,眼睛里浮现了一种遥远的怀念,她仿佛看到了小小的自己,围绕在爹娘的身边,开心的笑着

叶贤也注意到了春莲脸上的表情,她没有唤春莲回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就像春莲小小年纪被卖到叶家,禁锢了她的青春和一生的岁月,让她再也不敢奢望回家看看。

等自己有了可以自主的那一天,就放春莲恢复自由吧,叶贤在心里做出决定,在这一世也烦已经把春莲,看做她的一个小妹妹,这是前世的叶贤所没有想过的事,前世她是孤独一人,面对着虎视眈眈的分家男女,今世身边有了一个纯真的伙伴,她自不会亏待她。

脸上飞快的闪过真心的笑意,也烦继续往下一个摊位前进,她的目光不由得一亮,忽然落在一个摆放了几十幅绣品的摊位上,快步走进来到这个小小的摊位旁,叶贤伸手拿起一幅绣品,询问坐在角落里的摊主:“这幅绣品卖多少钱?”

这间摊位摆放在最僻静的角落里,如果不仔细看就会错过,倘若不是叶贤搜索的目标是绣品,她就险些错过了。其实摆放在这个小小摊位上的绣品,比叶贤先前所购买的绣品用料还要糙一些,叶贤之所以停下来,是因为此人刺绣的湛功力。

叶贤一眼就看出来了,倘若是没有很长的时间的练习,和心无旁骛的神,是无法锻炼出如此娴熟的技巧来的。让一个人学习一会刺绣是很容易的事。

即使那些出身绣工世家的绣女们,有时候也难免会心浮气躁一些,绣出来的绣品全不似眼前绣品上的从容淡泊,也就难超越自身,达到人针合一的天人之境。

而在这个不起眼的糙的集市里,却隐藏了如此以为出神入化的绣女,叶贤就有了招揽之意,想让这个绣女为她所用,成为她以后的主要得力柱石之一。

只是奇怪的是,听到有人前来询问绣品的价码,这个藏身在角落里的绣女不但不但没有抬起头来,反而更加的往角落里瑟缩了一下,手甚至还用力的扯了一下蒙面的布。

叶贤刚才就注意到了,这个绣女浑身上下包裹在布里,还压低了头,让人只看到她有些枯黄的头发,二看不到她的脸。

“这绣品卖多少钱?”叶贤再问了一句,她温和悦耳的嗓音,让这个绣女更加不安的蜷缩起身子,那个孤单的背影里,散发出深深地自卑。

“不用问她,夫人,你看中了那一样,只要随便给她几个同伴,就可以了。”旁边卖胭脂水粉的小贩话道,他的目光有些贪婪的看向叶贤身上的素衣,还有她簪发的价值不菲的银簪子,小心翼翼陪着笑脸,也隐含着几分嫉妒,他知道像叶贤这样出身不低的夫人,是不屑于光顾他廉价的胭脂水粉的。

小贩之所以唤叶贤为夫人,也是从她的穿着打扮上分辨出来,衣着和首饰的划分,可以一目了然的看明白这个人的身份,省去许多的麻烦。

叶贤从袖子里拿出了一锭约莫有五十两的银子,轻轻地放在绣品上,对一直低着头不肯说话的绣女说:“我买这幅手手帕,就是你应得的银两。”

一旁小贩看到那锭五十两的银子,双目登时放出贪婪的光芒,他恨不得自己是那个绣女,却又无奈的转回自己的胭脂水粉上,小声的嘀咕着:“个人个命,不能强求啊。”

叶贤直到此时才仔细打量这个小贩,看他一副清瘦的身板,身穿青色布衣,荣脸上有一双明的小眼睛,闪烁着虽然贪婪的目光,两撇细细的一尺长的胡须漂浮在两边的嘴角上,透出三分滑稽来。

叶贤拿了手帕移步到他的胭脂水粉摊位前,他立刻笑眯了一双细小窄唱的眼睛,热情的向叶贤推荐者?“这位夫人小的摊位上的胭脂水粉,都是纯天然无添加的品,比起官家市面上那些有名的胭脂水粉也毫不逊色,使用起来绝没有一般铅粉的滞涩之感,又保养皮肤,绝对是夫人小姐首先得必备之物。”

小贩一边口若悬河的夸耀着,一边拿起一盒胭脂打开来,呈到叶贤的眼前:“夫人,你瞧瞧,这颜色多么纯正,这味道多么清秀,绝非那些垃圾可以比拟的。”

叶贤接过那盒胭脂,用手指跳了一点,用拇指和食指细细的捻了几下,果然出手细腻不滞涩,爱放到鼻子下闻了一闻,是很纯正清透的香味,没有市面上胭脂水粉的嗓杂味道。

这个味道,叶贤心理不由微微一动,目光再度投向小贩,片刻后,她拿出一锭银子放到摊位上,在小贩露出欣喜的目光时,叶贤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说,好说!”小贩手脚麻利的收拾好,所有的货物,挑起一个简单的担子,头前带路往集市的南边走去,叶贤先唤回春莲。

“小姐,你看”春莲手里拿着一枝淡粉色的绢花,花型是一朵盛开的蔷薇,叶贤接过蔷薇绢花,眼里又闪过一抹惊喜,示意春莲跟上她的脚步,紧追着小贩离开了集市。

小贩挑着担子,出了集市转进一个小胡同里,走到位于从左起第二间民舍前,放下肩上的担子,从腰里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小贩没有立即进屋,而是站在门边对跟上来的叶贤:“夫人,请进。”

叶贤迈步走进去,发现这间民舍是一屋一厅,厅在左边,有帘子和房间隔开。厅里摆设简单,只有一桌两把椅子,不过都擦拭的干净整洁,就是看起来年代久远,桌子和椅子都褪色了。桌子中央摆放着,一把陶瓷和几个茶杯,茶杯倒扣在托盘里。

“夫人,舍居简陋,还请夫人夫人将就一下。”小贩拿起两杯,倒了两杯花茶,热情的让他们主仆二人坐下:“这是区区自制的花茶,味道还可以,请夫人和这位姐姐品尝。”

叶贤坐下来,也让春莲坐下来,小贩就搬了一个小板凳,走到了门口,坐到门槛前。

伸手拿过茶杯,叶贤看着两朵茉莉花,徐徐在热水里铺展开来,有淡淡的清香飘散在空气里,叶贤轻抿了一口,直觉得一股清香,顺着喉咙滑下去,立即驱走了围绕在身畔的寒意“好茶!”叶贤笑着说。

小贩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明亮无比,掩饰不住的笑意从眼底透出来:“夫人,好见地!”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赞茶好,还是一个女人,平日里街坊邻居都说他做出来的茶太淡了,没有味道。

“先生既然有如此手段,为什么还要屈居于乡野之中,何不到大都市闯荡一番?”叶贤放下茶杯,看着小贩还击的模样,却用上了客气的称呼,让春莲大为讶异,一个小小的行脚商贩,小姐,竟然如此看重他。

“有手段,有本事,也要有人看中欣赏才有出头之日。”小贩脸上掠过一抹苦笑:“夫人,像我这样出身低微的商贩,是无法让大都市里豪商富户看中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奇遇2

他不是没有努力过,也不是一开始就甘愿留在野里,做一个行脚的商贩,只是他带着一身的技艺和本领,到大都市里前去应征的时候,都是毫不客气的拒绝了,所以在无数次碰壁后,他才无奈的选择了做小商贩。

“若是一个可以让你施展技艺的机会,摆放到你面前,你会如何选择 ?”叶贤轻轻地抛下诱饵,就看他会不会上钩了。

“若是有让我施展技艺的机会,我会选择跟随她,绝对不会有二心。”小贩激动地站起身,他很自负,以他的本领和技艺,定能制出最好的胭脂水粉,却被守旧的豪商给否决了,他又不甘心一直埋没在乡野里。

最好的胭脂水粉,就应当给王公贵族使用,就应当赚取最大的利润,这是小贩一直藏在心底的希望,而在看到叶贤拿五十两一锭银子,买隔壁不起眼的糙的绣品时,他的心里不由一动,于是在叶贤说借一步说话时,他心动了。

或许眼前这个不知名姓的夫人,就是慧眼识珠的伯乐,可以帮助他实现他的理想。

“若是给先生这个机会,先生愿意给我制出利润最高的胭脂水粉吗?”叶贤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花茶:“还有利润最高的花茶,这些先生都能做到吗?”

“能!”小贩铿锵有力的说道,接着眼里闪过一丝不甘:“我制作的方法,和现今的配方有很大的不同,那些用惯了旧配方的豪商,本不屑于使用,所以我只有在乡野里低价贩卖最好的胭脂水粉了。”

“先生所做出来的胭脂水粉,他们是不懂得欣赏的,先生何必为此耿耿于怀呢?等先生做出一番成绩来,他们自然会甘拜下风,知道错过了先生,到时候追悔莫及就是他们了。”叶贤淡淡笑着,把一个身怀绝技的人垄断在身边,对她以后的发展,将会有难以估量的助益,尤其是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男人应该也是穿越过来的

“多谢夫人!”小贩脸上的不甘消失的一干二净,他终于碰到识货的买主了。

“先生不用谢我,请教先生的名姓?”叶贤问。

“在下裴元礼。”小贩报出自己的名姓,心里不由得一阵唏嘘,有多久没有记起名字了,自从那一次事故之后,他就变成了行脚小贩。

“我是叶贤。”叶贤报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裴元礼是她要笼络来为她所用的人,而不是给荣氏绣庄寻找的人才,她不会做为他人做嫁衣的事。

“请问叶夫人,是否还要立一份合同?”裴元礼立即改口,称呼叶贤为叶夫人。

“裴先生草拟一份吧,我聘用裴先生为主管,裴先生负责胭脂水粉和花茶的研发,为合同的主要内容,至于年薪花红一类,裴先生你自报一个价码,尚若你我没有其他异议,就可以签下合同。”叶贤把你合同的事,推给了裴元礼,也是为了证明心里的猜测。

裴元礼开开心心的草拟了一份合同,不出叶贤所料,正是一式两份,从头到尾叶贤一目十行快速的看完合同,这是一份细致详实的合同,大致内容就是叶贤聘用裴元礼为主管,裴元礼要用技艺来等价交换,看起来这分合同对叶贤有力,其中束缚裴元礼的条件居多,作为下属自然要吃亏一些。

但是裴元礼却悄悄地改动了一下,增加了一些对他比较有力的条件,例如他自己保有全部的配方,并且还有一条最重要的,如果叶贤和裴元礼发生不愉快的纠纷时,他可以自主辞退这份工作,叶贤不得追究他的责任。

叶贤将合同放到桌子上,对裴元礼说道:“裴先生所拟就合同,我都同意,请裴先生一同签下合约吧。”

裴元礼拿来笔墨,对叶贤说:“叶夫人,请——”

叶贤拿起毛笔,在甲方哪里签下自己的名字——叶贤,并且写下了日期,但是叶贤在日期下,又写了几个数字,就把合同推到裴元礼的面前。

裴元礼正要签下名姓,忽然注意到叶贤写下的那几个数字,不由得猛抬头,看向叶贤的方向,他的眼里闪过惊讶、不置信、以及一些惊喜,然后又恢复到平静,在乙方那里毫不犹豫的签下他的大名——裴元礼。

叶贤和裴元礼一人一份收好合同,叶贤方说道:“裴先生,既然你我是同乡,希望我们今后合作愉快!”

“我也是如此希望,叶夫人!”裴元礼笑着点点头,原来这个女子也是和他一般,都是穿越而来的,所以才会欣赏他的技艺了。只是这个女子,好像比他穿越之后的际遇要好的多,否则也是不可能自作主张,聘用一个默默无忧的行脚小贩。

在这个时候,女子一般还是不能抛头露面,更不可能有聘用下属的能力,她是什么身份呢?

“我是荣氏绣庄的女庄主荣慧纹,但是和裴先生签约的是叶贤,以后和裴先生合作打交道,也会是叶贤,不知裴先生可明白?”叶贤到此时,才报出了自己穿越后现在的身份,荣氏绣庄的女庄主。

“在下明白。”和一个同样是穿越过来的,聪明的女子打交道,就是比和这里土生土长的人要轻松地多,他不管眼前的女子是穿越过来的叶贤,还是荣氏绣庄的荣慧纹,他只认为以后要合作的是叫叶贤的女子。

“裴先生是聪明人,我也不说客套话,还请先生在这里等我几日,我还有事要安排,等我安排好,在和先生约定合作以后其他的事项。”叶贤相信裴元礼不会随便说出她的真实身份,因为他也需要一个可以解释他,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的人,而自己正是这个人。

“如此,我就在此等候叶夫人。”裴元礼点头应允。

“裴先生,你隔壁那位绣女,你了解多少?”叶贤和裴元礼谈好合作的条件,又把话题转向了那个一直瑟缩起来的绣女身上。

“她姓柳,据说叫柳瑶花是隔壁村子的村姑,听说她小时候闹过一场大病,等病好以后就变得丑陋无比,家里有老母、兄嫂,原本还订了一门玩玩亲,只是在她的脸因病毁容之后,那家人就强行退了亲,她的嫂子泼辣无比,说她是扫帚星,把她赶出了家门,有好心人可怜她,给他一口饭,却都被她倒掉了,她现在住在集市旁边,一间废弃许久的茅草屋里,就靠着贩卖绣品过活。”

裴元礼谈起那个绣女,话语里有几分同情,也有几分佩服:“附近村子的人都说她不识好歹,吧好心当做驴肝肺,但是我觉得她有志气,宁肯苦苦挣扎也不肯吃嗟来食,也是一位有骨气的女子,只可惜一场病毁了她的一生,不过她的绣品倒是很致,也可惜被埋没了。”

“她家可是绣户出身,或者有人曾经做过绣女吗?”叶贤想的是那副致的绣品,如果不是绣户出身,如何雪莱如此湛的绣艺呢?

“她家里不过平常庄户人,种着十几亩地,秋日里有些收成,比其他的人家稍强一点。却不是绣户,也不曾听说她家出过绣女,一个庄户人家出一个绣女的几率相当低。”裴元礼经常走街串巷,自然熟知这个绣女的底细,此时便是娓娓道来,听在叶贤的耳朵里,让她不由得深深地蹙起眉头,不是绣女出身,没有出过绣女,真是透着一股古怪

“叶夫人,我所指的也就是这些,都是从街头巷尾听来的传闻,也不知是真是假”裴元礼见叶贤对柳瑶花很感兴趣,也亲眼看到叶贤是先看中了柳瑶花的绣品,才注意到了他,所以说说的话语里,就透露了一份小心。

“多谢裴先生,有这些资料就足够了,我会亲自去拜访那位柳瑶花,若是有可能,我也会和她签订合同。就请裴先生安心在此等候,相信不久我们就可以开始合作了。”叶贤起身,就要和裴元里道别,裴元礼突然说:“叶夫人,不知可否借在下五十两金子?”

他有点忐忑不安的看着叶贤,心里却认为她会拒绝的几率很大,即使签订了合约,也没有主家肯给下属五十两黄金的吧。看叶贤身边的小丫头,就是一脸的惊诧之色,哎,他有点后悔自己太冲动了,不应该狮子大开口,但是

裴元礼心里也是苦恼无比,如果他没有五十两金子,他会和一个女孩错失交臂,如果是那样,他会更加后悔!

叶贤不问裴元礼为何而借,只是示意春莲拿出五十两的金票交给裴元礼,然后睡着他指引的方向往不远处的茅屋走去。

裴元礼目送叶贤她们走远,转回屋子里,哈哈大笑几声,把乘着胭脂水粉的担子放到屋后,一边仔细的整理,屋子里的成品和原材料,一边低低的说:“老虔婆,你想不到我裴元礼也有翻身的一天吧哼哼——,等我回来,就拆了你。”

第一百三十八章瑶花

在集市上摆摊的柳瑶花,看着夕阳渐渐西下,集市上来往的人群也逐渐慢慢的三三两两的返回去了,她就收拾收拾所有的绣品,装到一块土色的布包里,伸手抓住蒙面的布,她蹒跚着站起身,一步一点的拖着一条瘸腿,往他居住的茅草屋慢慢走去。

一路上,偶尔和她擦身而过的村人,都忙不迭的跳开一步,唯恐沾惹上什么不洁净的东西,柳瑶花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沉默的走着,抱着布包的手指,用力的掐进包裹里,她的手纤细修长,一看就不同于平常庄户人家出身的女孩子的手。

柳瑶花走到茅草屋前,右手在身上索了一会,才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来,她正要打开钥匙的时候,突然发现了站在茅草屋旁边的两个女子,因为她们站在角落里,所以柳瑶花一时没有察觉。

柳瑶花捏紧了手里的钥匙,沉默不语的看着走出来的叶贤,虽然她一身素衣却是价值不菲,高耸的发髻上簪着一做工巧的银簪子,一袭半透明的雪白的面纱遮住了她的脸。

看起来素雅洁净的女子,和周遭的致显得那么突兀和不协调,柳瑶花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钥匙跌落到脚下。

叶贤往前走了一步:“不好意思,贸然前来打扰,但是我认为我们有必要认真的谈一谈。”叶贤看得出,柳瑶花在她一出现的那一刻,迸发出了强烈的敌意。

这不正常,叶贤再往前一步,直视着被布包裹掩饰的绣女,最后目光落在了绣女紧掐着布包的纤手上。她想她找到被柳瑶花敌视的原因了,这个柳瑶花也很有趣。

柳瑶花的目光穿透布,直直的投到叶贤的身上,叶贤伸手掀开了头上的面纱,让柳瑶花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眼底:“柳瑶花,你为什么要放弃这个机会呢,你真的甘心放弃吗?”

等了片刻,等不到柳瑶花的回答,叶贤转身就走:“柳瑶花,你记住是你亲手放弃了这个机会,如果你已经甘于沉寂了,看来,是我来错了……”

在叶贤迈出第二步的时候,柳瑶花终于开口了:“等一等……”她的声音嘶哑难听,好像被灼烧过,又好似被人割坏过喉咙,就好像沙子磨砺在石头上,甚至有些刺耳。

叶贤站住没有回头,而是追问柳瑶花:“你想清楚了吗?”

“我……想……清楚了,”柳瑶花似乎不习惯说话,她的话说得很是费力,叶贤方才转过身:“既然你想清楚了,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柳瑶花蹲下身抓起钥匙,打开同样锈迹斑斑的铁锁,推开了茅草屋的门,立即一股潮湿、**的气味迎面扑来,柳瑶花回头去看叶贤,发现她站在原地没有动,脸上也没有露出嫌弃或者皱起眉头。

“看起来你好像是不同的。”柳瑶花一边用难听的嗓子说话,一边挪进茅草屋:“我这里是最低贱的穷人才会进入的地方,你确定要进来吗?你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吧,如果只是来戏弄我,或者来炫耀你的财富,就不要进来!”

叶贤没有迟疑,也没有犹豫,跟在柳瑶花身后走进了茅草屋。叶贤一眼就看尽了全部,茅草屋内什么也没有,甚是连一张残破的桌子,一把破旧的椅子也没有,只在东边铺着厚厚一层茅草,上面胡乱的对着一团,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被褥,有些地方都露出了棉絮,颜色也是深黑色的。

柳瑶花把手里的布包扔到了茅草上,她随意的做到那团看不出颜色的被褥上,抬起头对走进来的叶贤说:“我这里没有干净的茶水,也没有可以招待客人的桌椅,如果你想站着,就请尽管站着,如果你不能忍受这里的脏乱,就请离开。”

叶贤在柳瑶花的注视下,从容的坐到了她旁边,叶贤没有显露不自在,反而是柳瑶花显露出不自在来,她似乎已经不习惯和人亲近了,在叶贤坐下来的那一瞬间,她往后挪动了一下。

“你想说什么?”柳瑶花的嗓音听起来着实的难听。

“我来是为了请你跟我合作。”叶贤直截了当的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她原本以为柳瑶花不过是平常人,但是在看到柳瑶花,以及她那双美丽的手以后,她改变了原先的看法,这个柳瑶花的身上也藏着秘密。

“请你跟我合作,嘿嘿……”柳瑶花闻听此言,冷冷的笑了,笑声好似夜枭在夜啼,让站在门口的春莲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她不时的看进茅草屋里,不知道小姐为何要特意,前来寻找这个诡异的绣女。

“不错,我来就是请你跟我合作。”叶贤没有收到柳瑶花笑声的影响,身为叶家的家主,如果心理防线不够强,叶贤早就被叶家分家的人给轰下家主的位子了。

“这位夫人,你在戏弄我吗?你看着我现在的模样,如果走出去必定被人当做鬼怪,你要和一个废人谈交易吗?”柳瑶花分明不相信叶贤的说辞,刚才对叶贤产生的一点好感也消失殆尽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怜悯,把你的虚伪用到其他人身上去!”

“同情和怜悯?”叶贤也笑了,笑容冷冷的不达眼底,她直视着柳瑶花一字一字认真说道:“你认为我对你是同情和怜悯,以及戏弄吗?你就错了!我是一个商人,商人重利,你认为一个商人,会对你产生同情和怜悯吗?同情和怜悯对我来说,那是不存在的,我认为人只分两种,一种可以利用赚取大笔利润,一种是不可以利用,要直接丢开,你正好是前一种,我认为你有利用价值的哪一类人!”

叶贤没有简单的反驳说,我不是同情和怜悯,我看中了你的价值,那样说本没有说服力,所以她就把柳瑶花归结到了,可以利用的一类人中,让她自己分辨她是否有诚意跟她合作。

“你说我是有利用价值的人,一个废人也会有利用价值吗?!”柳瑶花一把扯下自己面蒙的布,露出一张满布坑坑洼洼,几乎不能称为脸的面孔来,如果不是有两个黑亮的眼珠,一个挺直的鼻子,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的唇,这就是一张破烂的面具了。

春莲不小心看过来,她用手捂住冲到嘴边的惊呼,立刻转身躲到看不到柳瑶花的地方,天哪,春莲在心里喊,那还是人的脸吗?

叶贤仔细的看了看柳瑶花的脸,没有露出柳瑶花看惯了的厌恶和鄙视,而且叶贤还伸出手,了柳瑶花的脸颊,让柳瑶花的身体一下子变僵硬了,她怔怔的看着,在她脸上移动的叶贤好看的手指,却感受不到她的体温。

叶贤收回自己的手:“柳小姐,你想医好你的脸吗?”

“我的脸?”柳瑶花伸手上自己的脸,嘴里发出了几声怪笑:“我的脸毁于一场大病,就连大夫都束手无策,他们已经下了判定,说不可能再恢复了,不只我的脸,还有我的喉咙,我的脚也都毁在那场病痛里,我已经不奢望可以治好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柳瑶花的手指,似乎神经质的颤抖了几下,她的指甲刺进了脸颊里,有血从脸颊上滴落:“我不知外表毁了容,还连正常的知觉都失去了,你看即使流血了,也感不到疼痛。”

“柳小姐,你的脸真的毁于那场病痛吗?”叶贤反问,柳瑶花的手再度抖了几下:“你既然来找我,自然已经打探好我会毁容的原因,为什么会有此一问呢?”

“因为据我所知,你的脸之所以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不是因为病痛的关系,而是因为一种毒,正好我认识那种毒,而且这种毒还在侵蚀着你的身体,对不对?”

叶贤在听到柳瑶花的声音时,就知道传说里的病痛不是真实的,而在看到柳瑶花的脸时,也证实了她没有判断错误,刚才她的手碰触到柳瑶花的脸颊时,感觉好像在抚一截枯木,僵硬,却没有应有的柔软触感。

“你在胡说什么,我的脸是被病痛毁坏的,而不是你所说的某一种毒的原因?”柳瑶花猛的攥起手,几乎是嘶声大喊了,她用手指着叶贤说:“你走,你走,我不想见到你,你快点离开这里!不要指望用这个来要挟我!”

柳瑶花的眼睛里,出犹如毒蛇一般怨毒的目光来,如果她有那个能力,她会和叶贤厮打一番,好保住这个秘密。

“柳小姐,你不要惊慌,除了你和我,没有人会知道你的脸不是病痛造成的。我既然说过要跟你合作,就不会故意拿这个来要挟你,我之所以说出实情,是为了让你信任我,我没有恶意,如果我有恶意,那么柳小姐你还能平安的坐在这里,和我聊天吗?”

叶贤没有动,只是安抚的握住柳瑶花的手,轻轻的放到她的膝上:“柳小姐,不要激动,太过激动的话,会让你体内的毒发作得更快,会让你更加痛苦。”

第一百三十九章瑶花2

叶贤不禁暗自庆幸,让荣氏调查的那份资料,现在已经派上了大用场,可能荣氏也不知道,她说提供的资料的重要,在资料里也不过提起了寥寥几笔,却足够她利用了。

柳瑶花逐渐的平静下来,她用力的握了握双手:“你为什么要探听我的隐私,这对你有什么好处?”眼前的女子看起来,比她还要小几岁,却有着不输于任何人的坚毅和强势,她是什么人?为什么从来没有听到过,有如此一个奇特的女子呢?

“你叫究竟是谁?”柳瑶花唯一还保有几分美丽的眼睛里,满布着深深地戒备:“你是谁?!”

“我是叶贤。”叶贤平静的回答:“我说过,我此行的目的,是要跟你合作,所以我也可以是说,来为你送来身上所有剧毒的解药的人。”

“你能解开我身上的毒?”柳瑶花连连冷笑着,目光里分明是不相信:“你知道我所种的什么毒吗?你知道就是云山的天一上人,对这种毒都束手无策,你还敢大言不惭的说,你可以解开我身上的毒?!”

我也想解开我身上的毒,在十年前从那里逃出来以后,就想要解开身上的毒了,但是十年来她屡屡的失望,所以不再抱有一点的希望,现在她只想平静的生活在乡野里,只要能够继续生活下去,她就别无所求了。

但是眼前的叶贤,却告诉她解药就在叶贤的手里,柳瑶花不相信,她不相信上苍开始对她仁慈了,在对她降下无数的残忍之后,竟然还会给她一丝希望。

“你知道吗?我已经不再抱有希望了,我已经对这个上苍。。。。。。”柳瑶花的神情似哭似笑,她用手指着茅草屋的屋顶,用她沙哑难听的声音对叶贤说:“感到绝望了,我不知道它为何要偏偏对我残酷,就是不肯给我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也不肯让我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它是真的要让我无路可走。。。。。。!”

叶贤安静的听着柳瑶花的控诉,等她不再说话,才静静的开口:“柳小姐,我和你的理解不同,我认为上苍将给你的绝不仅仅是绝望,至少它给你一线复原的机会不是吗?如果我没有出现,你就真的没有一点机会了,这,你心里最明白。”

柳瑶花身上所有的剧毒,到现在已经达到了极限,如果叶贤没有而然来到这里,柳瑶花会无声无息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因为那种剧毒,会把柳瑶花的身体整个的腐蚀掉,不留一点痕迹。

柳瑶花的身体猛的一震,她直直的盯着叶贤很久很久,然后问:“你是他们派来的人吗?”

“不是,我只是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人。”叶贤轻轻地摇头:“柳小姐,相信我,我是你可以信任的,并且将会为你解除痛苦的人。”

“我可以相信你吗?!”柳瑶花的声音尖利,她还不完全相信叶贤,她是一个让她无法看透的人,虽然有一双看透世情的美丽的凤眸,却锁着层层迷雾。

“你可以相信我,柳小姐,给你一次机会,也给我一次机会,我需要你,而且你也需要我,让我们互相帮助,好吗?”叶贤伸手捧起柳瑶花的手,无线真诚的对她说道:“难道你甘心,被他们放逐在这里,然后无声无息的消失吗?这正是他们想要的,他们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天,柳小姐,你真的甘心吗?你要屈从于命运的安排吗?”

叶贤相信她一定会说服柳瑶花,以为柳瑶花的眼底,有着同她一样相同的东西,就是不甘愿,不甘愿被命运所捉弄,不甘被伤害以后,默默的忍受下来,所以她在等着柳瑶花点头的那一刻。

柳瑶花被叶贤眼底的真诚触动了,确切的说是被叶贤眼底,一闪而过的一丝怨恨触动了,她忽然明了眼前的女子,或许也是被命运捉弄的人,也不甘心臣服于命运。

柳瑶花点头了,她说:“如果有这个可能,请你帮我解开身上的毒,我要跟你合作,一同向命运挑战!”

是的,她不甘愿,从小时候她被迫躲藏在一旁,看着她的兄弟姐妹们,享受着美好的生活的时候,她是不甘心的,她的眼里冒出来的是嫉妒的火焰,而今上苍给了她一线机会,如果她再不抓住,她就是天的下最愚蠢的人了。

“好。”叶贤温柔的说着,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刺破了右手食指。殷红的鲜血从叶贤的食指流出来,叶贤让鲜血滴到一个缺了一块的破碗里,柳瑶花此时露出意思相信,她记得天一上人曾经告诉她,如果想解开身上的毒,最主要的是吃力另一种的血作为药引。

“女施主,这世上不可能会有为了他人,而甘愿吞下毒药的人,那可是基本上无解的剧毒,而且那种剧毒也不是平常人可以取得的,需要靠机缘巧合,还要再恰当的时机,在花开的一瞬间踩下花朵,否则的话花就会枯萎,而不会成为剧毒。”

柳瑶花还记得,当时站在雪山之巅,听到须发皆白的天一上人说出这番话时,心里的绝望几乎要打击的,让她再也无法站稳身体。

看看有十滴血滴到了碗底,叶贤又拿出一只小玻璃瓶,打开瓶盖倒出几滴透明的体来,这种体和叶贤的血混合在一起,就散发出一种非常淡的香气,柳瑶花的眼神只能用激动来形容了。

上苍那,她终于等到了,等到了可以让她脱离痛苦的这一天,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柳瑶花坑坑洼洼的脸颊滚落下来,她干涸的心底中运又浮现了希望之光,她不相信她终于等到了。。。。。。

春莲有些惊讶的看着屋子里,流下眼泪的柳瑶花,这一刻她看到的不是柳瑶花丑陋的脸,而是一瞬间的美丽。

“柳小姐,请你速速服下解药,我们还有其他事要做,那些人应该快要到了。”叶贤把乘着解药的碗递到柳瑶花的手里。

柳瑶花双手颤抖着,几乎要握不住那只碗,她艰难的把碗举到嘴边,机械的一口一口的,喝下了碗里的解药,一股炙热的火焰,顺着柳瑶花的喉咙滑落,然后分成千丝万缕,钻进了她的逐渐开始好像被冰封起来的四肢百骸里。

炙热的火焰一丝一缕的,中和了她身体里的冰寒,让她的身体慢慢的变回了正常人的体温,一直折磨着她的痛处正在一点一滴的消失了。

柳瑶花手里的碗跌落,碎在她的脚下,她的脸上爬满了泪水,叶贤没有欺骗他,她身体里的毒真的解开了,她没有欺骗他。

叶贤在一旁安静的不说话,春莲已经冲进了茅屋里,她也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柳瑶花一点一点的发生了变化。变化最先从她的脸上开始,柳瑶花脸上的坑坑洼洼,开始变硬在裂,接着就是一块一块的从柳瑶花的脸上剥落下来,露出了娇嫩的肌肤。

柳瑶花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乌黑的淤血来,她激动的用手抚着已经恢复到光滑柔嫩的脸颊,红唇里发出不置信的喃喃自语:“我。。。。。。我真的恢复了,我又可以感受到握手的温度了,我真的恢复了啊。。。。。。”

柳瑶花又是哭,又是笑,似乎有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小姐?”春莲小声的喊:“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又是哭又是笑的?”

“那是因为她被折磨的太久了,已经不抱有希望了,在突然得知自己其实有希望的时候,她就会如此,她够 坚强才没有崩溃,而我却少的正是这样的人。”叶贤淡淡的说,只是递过自己的手帕,让柳瑶花擦拭脸上的泪水。

柳瑶花逐渐的平静下来,她看向叶贤的目光里,有信服,有忠诚,叶贤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有让逼迫她的人付出代价的机会,那么她就将视叶贤为主子,永远对她真诚。

“谢谢你,我柳瑶花将会是你的最忠诚的下属,听凭你的吩咐。”柳瑶花认真的说,拜倒叶贤的脚下。

“不!”叶贤搀扶起柳瑶花:“瑶花,你不是我的下属,你是我合作的伙伴,所以不需要向我表示臣服,我们将会是朋友,就是朋友。”

叶贤知道柳瑶花不能用臣服来束缚她,要让柳瑶花成为她的朋友,她的伙伴,才能在将来得到最有力的支持。

“我们是朋友吗?”柳瑶花激动地话语在颤抖着,从来没有人把她当做伙伴,从来没有,即使是她的亲人,也只把他当做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而这个尚算是陌生的叶贤,却告诉她,她柳瑶花是叶贤的朋友,她的心里涌上温暖的感觉。

“我们是朋友。”叶贤肯定的回答,柳瑶花含着眼泪笑了:“好,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我们要立即离开这里,不能让那些人发现你身上的毒解开了,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的疑问,等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不会再对你有所隐瞒。”叶贤把柳瑶花搀扶起来一同迈出了茅草屋。

第一百四十章新生

柳瑶花没有反对,她也知道要立刻离开这里,因为那些人会来确认,她是否已经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她可是他们重要的棋子,是不会有任何闪失的。

“叶贤,现在我们又可以暂时躲避的地方吗?”柳瑶花也知道即使现在离开,也无法逃到最安全的地方,与其慌慌张张的逃离,最好的办法就是就地隐藏起来。

“春莲,你扶着瑶花到我们今夜借宿的地方。”叶贤对春莲吩咐,春莲点点头,扶着柳瑶花匆匆离开了茅草屋,转到远处一家农舍里去了。

叶贤把小玻璃瓶里剩下的透明的体,都倒到了茅草上,伴随着一股白烟升起,凡是被体洒到的茅草,都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在茅草屋里留下了一个横躺着的人形虚影。

动作迅速的关上门,叶贤也来到了这家农舍里,她对面露疑问的柳瑶花说:“这里是我们临时租用的农舍,很安全,那些人不会觉察到的。过了今夜,你就会得到新生。”

柳瑶花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即将到来的事情上,她们三人都没有入睡,而是坐在农舍里,从隐蔽的地方,悄悄地看着孤立在夜色里的茅草屋。

时辰刚刚过了半夜三更的时候,从远处快速的飞奔过来几条黑影,他们都穿着夜行衣,迅速而悄无声息的往茅草屋逼近,在夜色留下几道淡淡的影子。

他们来到茅草屋前,带头黑衣人说:“推开门。”

从他身后走出一个人来,小心的用手震开了茅草屋的门,然后迅速的推开来,从黑衣人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茅草屋里,那个横躺着的人形的虚影。

看到这个人形虚影,带头的黑衣人嘿嘿笑了两声,然后他小心的走进茅草屋,伸出戴了手套的食指,轻轻的从人形虚影上擦过,再放到鼻子下闻了一闻,眼睛里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下来,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低低的说了一句话:“终于成功了,再无后顾之忧了,嘿嘿……”

他站起身快速的退出茅草屋,对跟来的黑衣人吩咐道:“放火……!”

一支火把投进茅草屋里,火焰迅速的吞噬了干燥易燃的茅草屋,火光映红了夜空,但是却没有人出来,黑衣人一直等到整间茅草屋都化为了灰烬,才又迅速悄无声息的溜走了。

“都看清楚了吗?”叶贤问一直沉默的,看着那群黑衣人为所欲为的柳瑶花:“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今夜的所作所为其实是帮你成功脱身而已。”

柳瑶花转过身,她现在已经完全的脱胎换骨,脱去那层丑陋的表皮,露出一张艳丽无双的脸庞:“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原本以为会如他们所愿消失,成为他们的棋子,但是叶贤你却出现了,救我于生死存亡见,让我重生。说实话,看到今夜他们的所作所为,我虽然有解脱的快感,也有一丝怅然,从今而后我和他们就再无瓜葛了,我就是孜然一身了……”

“要和过去说再见,是会感到怅然。”叶贤了然点头,又伸手拉起柳瑶花的手:“但是你不是孜然一身,你还有我这个朋友。”

柳瑶花笑了,看着叶贤真诚的目光,她的眼底也浮现了激动:“谢谢你,接下来要如何做?”

“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一起前往端家织造厂。”叶贤一边说一边拉着柳瑶花坐下来:“在这之前,我想你也无心睡眠,不如听一听我的故事吧,你就会知道,为什么我要救你,为什么要跟你合作,为什么成为你的朋友。”

“你也有一段伤心的事吗?”柳瑶花问。

“我是叶贤,曾经是叶家的大小姐,曾经是瑞王爷裴鲭的王妃。”叶贤淡淡的开口,柳瑶花惊讶了:“你是瑞王妃……”那个新婚不过十日,就被瑞王爷裴鲭休弃的王妃。

“是啊,我就是被裴鲭休弃的王妃,这一切要从我嫁入瑞王府说起。”叶贤的面上没有丝毫悲喜,她平静的说着,好像在说其他人的故事,把当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对柳瑶花娓娓道来。

柳瑶花安静地听着,桌子上的油灯不适的迸出灯花来,叶贤讲完自己的故事,农舍里有片刻的安静,躺在房间里也没有睡意的春莲,脸上爬满了泪水,小姐,讲的平静无波,唯有她知道当日是多么的凶险,倘若不是遇到那位贵妇人,现在她和小姐早成为山间的一缕幽魂。

“放弃你的人,会后悔的,他真不应该放弃你。”等了一会柳瑶花才静静的说,目光落在叶贤美丽的脸上,心里不禁很好奇,瑞王爷裴鲭是什么样的人,竟然会放弃如此优秀的叶贤,即使他现在迎娶了柳家的女儿,但是若是他有心帝位的话,应该是眼前的叶贤,才能给他做大的帮助。

“若是日后他知道了,因为他的原因,与皇帝的位子失之交臂,他的表情相比会非常的彩。”

“不管他日后会不会后悔,但是我不会在于他有任何的交集,我可以生存下来,是有奇遇也是我有毅力,让自己从地狱里爬出来,所以我的所作所为,绝不是为了让裴鲭日后后悔,然后再和他重归旧好,若是那样我就不会救你,也不会和你成为朋友。”

叶贤的回答出乎柳瑶花的意料,她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奇女子,为什么她会是不同的,现在她的认知了,被冷落、被欺负的女子,都希望得到夫君的回心转意,即使是被伤害的女子,也通常会在夫君的几句安慰的话之后,就谅解了他和他重归旧好。

“我不是一般的柔弱女子,我有自己的力量,也有自己的主张,所以即使被裴鲭休弃了伤害了,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谅解他,重新和他在一起,从他休弃我伤害的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要拼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不再依赖男人而生存!”

叶贤掷地有声的说着,若是她是原来的叶贤,只怕会心存幻想,有朝一日和裴鲭和解,再回到瑞王府,但是她是穿越过来的叶贤,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所以她要抗争,要未雨绸缪。

“虽然我还不能理解你所说的含义,但是我支持你,我感到很惭愧,因为在我被家族抛弃的时候,我心里还存有幻想,希望家族最终会放弃让我做棋子,会迎我回去。”

柳瑶花说出自己心底的话,但是日复一日的她望眼欲穿,逐渐就失望了。

“因为我们生长的环境不同。”叶贤没有说出,我来自另一个时空,而是轻轻的对柳瑶花说:“从今往后世上再没有柳静这个人,有的是新生的柳瑶花,是他们抛弃了你,你为何不抛开一切呢?”

柳瑶花有些震惊的看向叶贤:“你为何知道我的闺名?!”

柳静,这个名字在柳家是一个禁忌,有多久没有人谈起这个名字了……柳瑶花心里一阵恍惚,好像在那个自称什么什么真人的出现之后,她就不再是柳家的柳静了,而是一颗棋子,一颗可以让柳家永葆荣华富贵的棋子,她被称为柳棋,代表她只是棋子之意,那个时候她就不被当做一个人来看待了。

“是在机缘巧合下,我知道了你的闺名,只是我一开始没有把你和柳静,这个名字和你联系到一起,就在集市上我以为你不过是普通的绣女。”

如果说什么时候,对柳瑶花的身份有了怀疑,是在跟裴元礼谈过话之后,叶贤对柳瑶花的身份隐隐起疑,然后她就悄悄的去探听了关于柳瑶花的事,然后综合她手里的情报,得出了此柳瑶花非彼柳瑶花的结论。

于是她就连夜来见柳瑶花,并且为她解毒,把柳瑶花心甘情愿的拉到了她的阵营里:“有时候世事无常,上一刻还是千金大小姐,被众人捧在手里,下一刻有可能会被人踩在脚下,所以,人要自救、自尊、自强、自信,才能掌握命运,不为命运所掌握!”

看着柳瑶花有些怔忪的表情,有些慢慢的说,柳瑶花就是这样一个典型的例子,本该成为人上人的她,被家族为了利益而抛弃了。

柳瑶花的目光不再闪烁迟疑,她定定的看着叶贤,遂坚定的点点头:“你说得对,既然是他们抛弃了我,我就不应该再留恋了,从今往后没有柳静,也没有柳棋,有的只是柳瑶花,一个普普通通的绣女。”

“瑶花,祝我们今后合作愉快!”叶贤伸出手,知道自己已经说服了柳瑶花,日后自己倘若与柳氏对抗,她也会站在自己这边了,这是她最希望看到的。

“好,合作愉快,叶贤!”柳瑶花伸手握住叶贤的手,用力的摇了两下,是啊,自己从今往后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她要活出属于自己的彩,要让柳家的人看看,被他们抛弃的当做棋子的,却骄傲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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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端家

天边升起第一缕阳光,驱散了黑夜,迎来了黎明,叶贤和柳瑶花相携从农舍走出来,身后跟着小丫头春莲,叶贤依然是素衣银饰,而柳瑶花却身穿着最艳丽的、最流行的服饰,她的脸在经历了剧毒的腐蚀,解开所中毒素之后,重新换了一张脸,那张艳丽无双的脸,和她身上包裹着的她纤细娇小身材的艳丽服装相得益彰。

挽成时下最流行发髻的柳瑶花,骄傲的站在农舍的门口,第一次不用低着头,第一次可以如此理直气壮的面对阳光。

几支名贵珠宝穿就的珠钗在她乌黑的发髻上,长长地金色流苏在她雪白的脸颊旁摇曳,两缕波浪的秀发,从她的耳边垂下来,配上嘴角那抹恣意得笑意,一时间,让万物都为之失色,让人久久不能移开目光。

“可以随意生活在阳光下,原来是如此惬意的事。”柳瑶花扭过头,看向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叶贤,美眸里笑意盈盈:“我竟然忘记了,自从在我十岁那一年,被剥夺了这份权利之后,十年了,我终于又可以重新站在阳光下。”

“从今往后,你会一直生活在阳光下。”叶贤上前一步,握住柳瑶花的手:“我们到端家去吧。”

“好。”柳瑶花的脸庞还有一个大的转变,竟然不像是已经二十岁的女子,反而像刚刚十六岁的少女,好像是因祸得福吧,虽然她被剧毒折磨了十年,却因此又得到了新生。

三人出了村子,就看到等在道路上的一辆非常普通的马车,站在一旁的马车夫竟然是裴元礼,看到叶贤三人过来,他笑着迎上前:“叶夫人,在下已经按照你的吩咐,租来了驿站的马车,是最普通的那一种。”

原来叶贤昨日打听过关于柳瑶花的事以后,改变了主意,特意赶到裴元礼的家,吩咐他到 驿站租借一辆普通的马车,然后送她们到端家织造厂:“裴先生,我改变主意了,你和我们一起离开。”

是以裴元礼就亲自租借了马车过来,他已经简单的处理看自己手上的胭脂水粉,把那些不甚重要的都廉价卖掉了,那些珍贵的他带在身边。

“裴先生,这位是我的姐姐,瑶花,昨日我路过此地,和姐姐在此巧遇,姐姐要同我一道前往端家织造厂。”叶贤在瞬息间,就给柳瑶花重新换了一个身份。

裴元礼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笑着对柳瑶花说:“叶小姐,幸会幸会,小的是裴元礼,现在是叶夫人手下的技师。”裴元礼随即应变的能力很强,面对他曾经熟悉的柳瑶花,很流利的改口喊出叶小姐。

“裴先生不必多礼。”柳瑶花也微微一笑,她对叶贤给她的新身份没有什么异议,她已经抛弃了柳静的身份,换成叶瑶花也不错。

几人相视一笑,叶贤和柳瑶花、春莲相继登上马车,裴元礼坐到马车外,对马车里的三人说:“叶夫人,要出发了。”

“好”叶贤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马车就在裴元礼的指挥下,徐徐的往端家织造厂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叶贤简单的介绍可一笑自己现在的情况,柳瑶花就明白了叶贤的处境,也就明白了叶贤,为什么会要极力的拉拢她和裴先生,但是她没有感到反感,像叶贤如此果断又聪明的女子却是少见。

“叶贤,你要我做什么?”叶瑶花诚恳的问。

“姐姐,我要重新建立一座绣庄,若是有可能就跟端家合作,若是端家拒绝,我要建立自己的织造厂,这一切,我都不方便出面处理,所以一切都要交由姐姐来打理。”

叶贤说出自己的打算,为了今后事业的顺利发展,叶贤从这一刻起,就要和柳瑶花培养默契,因为他们对外的身份是姐妹,相处之间不能表象的太过生疏了。

“姐姐,这些只是我的初步打算,接下来我打算向世家夫人们推广胭脂水粉,这一块裴先生很通,交给他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叶贤,你相信我,我也会尽力做到。”叶瑶花等叶贤说完,也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但是,若是想要达成你的愿望,只有我和裴先生还不够,我们还需要招收可以参与管事的人。”

“这些就请姐姐和裴先生多费心,我和端家接触之后,就要立刻赶回京都不能久留,所以关于绣庄和织造厂的选址,也要一并拜托姐姐和裴先生了。”

叶贤在出京都之前,曾经仔细的算过来回的时间,等她回到京都,四皇子应该取走了绣品,也会找机会联络自己,所以不能和端家耽搁太久了。

“等你和端家商谈出结果,我们再商议如何选址。”叶瑶花思考了一下说,叶贤点头同意了。

在路上那个所需远非一日,叶贤所乘坐的马车,来到了端家造纸厂所在的应城,在马车从应城南门进去之后,有两个青衣人从隐蔽的地方走出来,看看往城里奔驰进去的马车,其中一人对另一人说:“主子猜的的不错,她果然来到了应城,我们回去禀报主子知道吧。”

两个青衣人悄无声息的,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往应城西边而去,叶贤自然也没有注意,原来在应城已经有人在等她自投罗网。

裴元礼赶着马车穿过几条街道,就来到了一家豪门大宅院前,这是一座百年大宅,经历了好几百年的岁月,依然屹立在应城,俨然是应城经济枢纽。

正门口一边蹲着一尊石狮子,脚下踩着一颗石球,充分雕刻出狮子的威武雄壮之姿态,有四五个身穿灰衣的家人,随意的坐在正门口的长板凳上说笑着。

一块和百年大宅相同古朴颜色的匾额挂在正门上,上面书写着端端正的两个大字:端家,匾额下的大门仿照着世家大族的规矩紧闭着,显示出端家不是一般的商户,只是旁边的角门敞开着,有几辆奢华的马车停在角门前,还有几匹高头大马,也拴在门口的大树上。

叶贤示意裴元礼把马车驱赶到角门前,裴元礼跳下马车,往正门前的四五个灰衣人走去,走到近前裴元礼抱拳笑着问道:“请问,这个可是应城鼎鼎有名的端家?”

四五个正在说笑的灰衣人,没有站起来,只是往裴元礼这边撇过一眼,颇有为裴元礼打断他们的谈话而不满之意,裴元礼好脾气的笑着,等了好一会,其中一个灰衣人才说:“应城除了我们端家,还有那一家敢说称自己为端家。”

这个灰衣人的话语里,颇有洋洋自得和傲慢的意思,裴元礼也不计较只是陪着笑脸说:“我家主子请见端家家住,还请各位给通禀一声。”

“想见我们家主子”灰衣人的目光移向停在角门前普通的马车上,目光里不屑还有鄙视:“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们家主不是谁想见,就亏见到的,若是随随便便来一个人,都说要见我们家主,哪家主以后就不用做事,只管接见你们这些不懂规矩的人吧,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从应城外过来的。”

裴元礼连连点头:“是,是,我们从京城都过来的。”

“不管你们从哪里来,在端家就要讲究个礼数,想见我们家住市不可能的,不过要见一见下面的管事还是可以,你们等着吧,一会管事的就出来了。”

说完就不在理睬裴元礼,裴元礼站了一会,无奈何转回马车前。

“叶夫人,这端家太骄矜了,就连一个小小的下人,都如此的狗眼看人低,本不给我们通禀。”裴元礼知晓豪门大户都有骄矜傲慢之风,所以对于被拒绝也没有感到意外,也知晓有时候这些看门的,比里面的正主还有势利眼一些。

“这端家嚣张不了多久了”叶瑶花和叶贤从马车里看过去,叶瑶花如此说:“如此家奴相比主子,也不是什么谦逊之徒,叶贤,你此行的目的恐怕要改变一下。”

“对端家我没有抱着全部的希望 ,在亲眼看到如此端家之后,我已经不打算跟他们合作了,如此骄矜傲慢不懂礼数的商人,迟早会给他们带来横祸,看来是因为端家再应城横行太久了,竟然忘记了一些禁忌。”

叶贤在心里,在第一时间里否决了和端家合作的事宜,原本以为和端家合作,可以快速达到目的,看来还是要自己一步步慢慢积累力量了,端家化除在合作的名单之外,还有谁是可以合作的对象呢?

“叶夫人,我们是否要离开应城?”裴元礼在马池外问。

叶贤掀开车帘,对裴元礼道:“不,虽然端家不可合作,但是我们还需在端家定下一批锦缎,荣氏绣庄所需的锦缎,不能从其他织造厂定做。”

“我去等着导演贾的管事出来。”裴元礼大部赶往门脚,正好看到有人从端家出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拒绝

那是一群异国的商人,从他们与众不同的装束,以及雪肤高鼻发色和眼睛颜色各异,还有不同于东国的极为有立体感的样貌可以看出来。

这些商人的服装都很高级,就连身上的饰品也都是价值昂贵的物品,但是端家却仅仅派出了几名管事的,从角门里大发了这些商人出来,让那些异国商人的脸上有隐含不悦之色。

用流利的东国话作别,商人们遂坐上马车,在一名管事的带领下,往端家织造厂的方向走去,那几名管事的目送马车离开,就要回转端家,趁此机会裴元礼急急赶上去,说道:“请留步。。。。。。”

管事的回转身,看向裴元礼的目光里,也是一派的傲慢和高高在上,看了片刻,才有一个人说:“有事?”

“我家主人从京都过来,要在端家织造厂定做一批锦缎,请几位往里通禀一声,好吗?”裴元礼秉着一团和气的意图,温言相求着。

管事的扫了一眼,角门旁不起眼的马车,也不考虑直接拒绝了:“我们家主事务繁忙,不接待小客户,如果有什么需要,就直接到端家织造厂去订货吧!”

说完,管事的扭头就往端家走,本不再理会满脸堆笑的裴元礼。

裴元礼脸上的笑一下子怔住了,双目里一片冰霜,望着走远的管事的背影,嘴里发出了几声冷笑,拂袖转身就走,却被一个人叫住了:“这位客人,请留步。”

就看到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管事,匆匆赶过来,正是刚刚领着商人到端家织造厂的那位管事,他须发有些花白,穿着一身黄色衣服,倒是有一张和善的脸。

裴元礼停下来,面对这样和善的老人,他强压下心里的不快问道:“不知这位管事叫住小的,有设么吩咐:”

“这位客人是从京都来吗?”管事的看向裴元礼的目光,到没有傲慢和高高在上,让裴元礼不由的也放缓了冰冷的脸色:“是,我们从京都过来。”

“请教是京都哪一家绣庄?”老管事继续问,脸上还露出了几分歉意:“不好意思,是我们怠慢了,还请客人不要往心里去。”

“荣氏绣庄。”裴元礼淡淡的回答,让老管家惊呼了一声,急急的走到马车前:“原来是荣氏绣庄的大小姐大驾光临,真是抱歉,还请大小姐多多包涵,我们宽待不周之过。”

“好说,老管事,不知端家家主可有时间见我一见?”叶贤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

“大小姐,要见家主恐怕不易,不过负责京都那一块的二少爷就在端家织造厂里,请大小姐移步到端家织造厂,二少爷定会安排妥当。”老管事往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大小姐,你不知道家主他已经心不在织造上了,即使你见了家主,也是于是无补的,哎。。。。。。”

“多谢,如此还请老管事劳累一遭,代为引见端家二少爷。”叶贤听出老管事话里的不满,却不打算多问,荣氏嬷嬷给她的消息是,荣氏绣庄每一次的订货,都是由现任端家的家主大少爷端瑞接洽安排,所以她才会先找到端家,不料想竟然吃了闭门羹。

这端瑞竟是如此狂妄自大吗?马车里叶贤合上了折扇,沉默不语了。

“大小姐,请。”在老管事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端家纺织厂,叶贤从马车里仔细的观察端家织造厂。

端家织造厂占地不小,分成前后两个部分,前方是主管销售的地方,后面就是织锦的工厂。

“姐姐,我进去订货,你就不要露面了。”叶贤说,叶瑶花点点头,让春莲扶着叶贤下了马车,往端家织造厂里走去。

“这端家家主如果知道因为自己的怠慢,而失去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机会,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裴元礼斜靠在马车上,问马车里的叶瑶花,他抬头望天,如果不注意本不会觉察到他在和人讲话。

“若是跟端家合作,吃亏的将会是叶贤,既然是上苍要给叶贤铲除障碍,为什么还要想这些呢?”马车里传出,叶瑶花刻意压低的冷冷的话语,只让裴元礼一个人听见。

“只是一种习惯。”裴元礼笑笑,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老管事带叶贤来到位于织造厂前端的,一楼东边一间挂着端甯二字的门前,老管事满脸堆笑,对叶贤说道:“大小姐,请稍候。”

接着老管事就敲了敲房门:“二少爷,京都里的贵客到了。”

不一刻房门就打开了,一个年轻的男人出现在门口,这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年轻男人,有一双温润的眼睛,他的穿着竟然是平常的服饰,没有一丝在端家所感受到的奢华和浮夸。

年轻男人对着叶贤微微一笑:“大小姐,你好,我是端甯,欢迎你到端家织造厂。”他动作彬彬有礼,话语温和动听,并没有因为叶贤是一个女子而露出轻视的表情来。

“二公子,你好,我是宁荣氏。”叶贤报出的是姓氏,没有报出自己的名字,一个女子集市身在商场,也不能让外面的男人知晓了自己的闺名。

“宁夫人,请进。”端甯闪到一旁,情叶贤进房间,房间里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

一笑走进房间,和端甯一起落座,老管事端上茶水,跟端甯打开桌子上放置的一本账簿,那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的,都是关于京都客户订货取款的信息。

“这是我此次所要货品的单子,还有取货的期限,不知端家能否按时交货。”一笑把一早写好的单子递给端甯,上面列着好几个锦缎品种,数量也不在少数,算下来是一笔很大的订单。

“没有问题。”端甯点点头,立刻详细而详尽的抄录下来,自从端瑞把京都这块的生意交给他打理之后,本没有派任何管事前来协助,所以事事他都要亲力亲为。

叶贤从房间里简陋的摆设,以及端甯的衣着,再加上这个房间位置偏僻,而且又没有一个管事在端甯面前伺候,就明白了端甯在端家第地位不高。

不知这个男人是端家庶出的少爷吗?若是由这个男人接掌端家的生意,叶贤毫不犹豫提出跟他合作的建议,但是现在叶贤在考虑着,要如何把端甯彻底的赶出端家去,不能让端甯为端家所用,否则会是她将来的阻碍。

正在抄录订单的端甯,不知道叶贤正在想着如何对付他,他心里为接到如此大的订单而喜悦,这一次大哥会考虑,等着一笔订单成功交易了,他和家主端瑞的约定的条件就达成了,家主端瑞会交给他更多的生意,让他打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端甯的眼里不由得浮现了喜悦,只是没有流露出来。

誊写好订单,端甯把单子递还给叶贤:“请大小姐交纳一部分定金,端家定当在约定的时间里交货。”

叶贤示意春莲把一张银票呈上去,接着起身告辞了:“请务必在约定的时间里,把这批货品送到荣氏绣庄。”

端甯收下银票,写了一张收据和一张票据,一并交给叶贤:“大小姐,情放心,虽然之前不是由我负责,但是之前端家和荣氏绣庄的合作都很愉快,这一次一定不会让大小姐失望的。”

“如此甚好,我就在荣氏等着这批货品。”叶贤往外走去,端甯也跟着送出来,并且亲自送到端家织造厂门外,看着叶贤上了马车,直到马车起动,他才返回了端家织造厂。

“裴先生,找一处僻静的地方落脚,然后麻烦裴先生去打听一下,关于端家二公子端甯的情况,要快”叶贤等马车利坎端家织造厂,低低的吩咐了裴元礼一声,她没有立即出城,而是寻了一处僻静的小店,和柳瑶花、春莲三人要了一个雅间。

裴元礼安顿好,就匆匆离开了,叶瑶花一边做着喝茶,一边问叶贤:“端家会是你的阻碍吗?”

“现在还不是,但是将来就不能保证了,端家如果被他掌握在手,恐怕没有织造厂可以超越端家了。”叶贤看透了,端甯温和表象下的不简单,他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也不是一个肯居于下风的人,有朝一日他有了足够的力量,一定会把端瑞拉下端家家主的位子,叶贤不能让端甯有那一天。

“你想如何去除这个障碍呢?”叶瑶花还是第一次看到,叶贤的脸上露出如此凝重的表情,这说明那个端甯是被叶贤肯定的,不一般的角色。

“叶贤,他有可能为你所用吗?”叶瑶花突然想到这个可能,叶贤摇摇头:“很难,一般的世家公子,尤其是像出身端家这样的世家公子,会把端家看的很重很重,他人很难拉拢过来。”

“为了家族的荣誉吗?正是迂腐!”叶瑶花嗤笑,叶贤微微点头:“或许。”

第一百四十三章用计

叶贤自认为纵横商场多年,却看不透端甯的内心,那个年轻的男人是用一张温和无害的脸,作为面对他人的面具,来麻痹他人,以达成他的目的,这样的人如果选来做对手会很有趣,但是现在她不想给自己惹来厉害的对手,所以只能除去他。

慢慢的转动着手里的茶杯,叶贤的目光一直放在窗外的大道上,眼里闪过一抹光,幸好,幸好,端家的这任家主不重视他,她可以借他的手除去端甯。

裴元礼的身影出现在叶贤的视线内,不一会,就来到了雅间里,因为来去匆忙裴元礼的脸颊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他抬起袖子随便的擦了两下,借过春莲递过来的茶,一口喝尽方对叶贤说:“叶夫人,都打听清楚了。”

“裴先生,不要急,慢慢说。”

裴元礼停了片刻,才缓缓道来。原来端甯是端家嫡子,而且是正室夫人唯一的独子,端家这一辈,也不过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和一个妹妹。除了端甯是正室夫人所生,其他几个都是侧室夫人所生。

端甯的父母不过是利益联婚,所以也没有多少的感情基础。而其侧室却是和他父亲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是端家一个管事的女儿,他父亲喜欢这个女人,最看重的也就是这个女人所生的子女。

端甯从一开始就不被重视,端瑞在六岁入学,端甯一直拖到八岁才入学,端瑞身边都是在端家最受信任的管事,而端甯身边的管事除了老迈就是不受重视的了。

“正室夫人不受宠,从她只有一个儿子,而侧室夫人却有二子一女就可以看出来。”裴元礼颇有点八卦的嘴脸:“据说端瑞打压端甯,就是他父亲亲自指使的。”

听完这一番话语,叶贤让裴元礼拿着自己的名帖,往端家投去:“请端家家主到这里一叙。”

裴元礼刚刚坐下,又匆匆的起来,看着他一溜烟的走下楼梯,叶瑶花说:“叶贤,你要利用端瑞对付端甯吗?”

“为今之计只有利用端瑞了。”叶贤点点头:“像端瑞这样的人,他心里想的必定是如何彻底的把端甯赶出端家,因为即使他成为端家家主了,但是他心里一定有一个硬伤,那就是他的出身,他是庶出,这将会是他憎恶端甯的理由。”

“世家大族的落败,往往是从内部斗争开始的。”叶瑶花以手托腮,也看向外面的大道,她就出生在世家大族里,自然也看多了世家大族的黑暗,所以才有感而发。

“他们斗起来,我们带能得到好处。”叶贤和叶瑶花相视而笑,春莲看着他们的笑脸,不解的说:“小姐,你们笑的好奇怪。”

“小丫头,这个你不会明白的,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叶瑶花认为没有解释的必要,只是敷衍的说了一句,春莲就不说话了。

“他来了。”叶瑶花说,起身拉着春莲避开了,他们二人往楼下走,端瑞也正从一辆豪华的马车里下来,在叶瑶花和春莲走出门口时,就和长相英俊却面带骄横的端瑞擦身而过。

“端家真可悲,交给这种人,上一任家主是想把端家败在端瑞的手里吧。”叶瑶花低低的苏红,和春莲先上了马车,裴元礼在马车前站着,听到叶瑶花的话他说:“应该是端家横行已久,所以就大意了,以为端家会一直横行下去呢!”

“呵呵,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啊。就让端家先乱起来吧,我们才能浑水鱼,不是吗?”叶瑶花放下车帘,对于打败端家取得更大的利益,她可是很期待呢。

“是啊,到时候就可以浑水鱼了”裴元礼跳上马车,身子往后一靠,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话里,却隐隐的带着一丝的怨恨。

这边端瑞在端家看到荣氏绣庄大小姐的名帖之后,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来赴约了,其实在他心里,对那位淡泊的大小姐有着好感,现在的女子很多都是浮躁的,很少人能做到她那般优雅文静了。

上的楼来端瑞信步走进窗户的雅间,就看到让他大有好感的宁荣氏,说起来,当初他听说宁荣氏依然佳人有夫时,心里还曾经掠过淡淡的遗憾,如果早一点遇到宁荣氏,他倒有追求一番的意图。

已经代替了荣慧纹的叶贤,却不觉得自己会穿帮,因为荣氏曾经说过,叶贤和荣慧纹不管如何观察,都好像是一个人一样,他们身上都散发出来的气质都是一般无二的,淡泊宁静,让人一看就能静下心来。

所以端瑞在看到叶贤的时候,他没有发现仍和的破绽,在他的眼里,眼前站起身的正是宁荣氏,于是端瑞就露出自认潇洒翩翩一笑:“宁夫人,你好,好久不见了。”

叶贤回他淡淡一笑:“端瑞家主,你好。”

短短几秒钟时间里,叶贤已经迅速的估计了端瑞,这也是一个有能力的男人,只可惜被端家宠坏了,也可以说是被端家上一任家主宠坏了,让他只看到自己,却看不到其他人,这就是所谓的目中无人吧。

是因为隐藏在他眼底的一丝自卑吗?叶贤敏锐的捕捉到了端瑞眼底的自卑,或许叶贤看着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或许就连他自己也无法看到自己的自卑的心吧,端家家伙组对他的培养看来不很成功啊。

“宁夫人,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都坐吧。”端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叶贤也不推脱和端瑞一起落座了。

“冒昧打扰了,请端瑞家主多多包涵,希望没有打扰到你繁忙的工作。”叶贤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想着,如何说服端瑞驱逐端甯,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吗?

“宁夫人客气了,说起来,是我手下的人做的不对,差一点就让我和宁夫人错过了。关于这一点,我已经叱责他们了,下一次,他们就不会犯错了。”端瑞即使在道歉,口气依然高高在上的,如果面对坐着的不是宁荣氏,不是他心有好感,他是决不会道歉的。

“端瑞家主客气了,不知者不罪。”叶贤没有放在心上,端瑞所说的斥责,不过是为了给她一个交代,在他心里其实并不认为他们做错了。

“宁夫人,这次前来需要什么货品,请把订单交给我,我会安排妥当的。”端瑞不知道,叶贤已经在端家织造厂下了订单,而是客客气气的询问着。

“我已经在端家织造厂下了订单,好像是由端家二公子负责的。”叶贤轻轻地抛下一个炸弹,果然端瑞的脸色就变了,一丝戾气从她的脸上一闪而过。不过端瑞很快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他在一瞬间就恢复平静,只是故作恍然大悟的说:“宁夫人,已经下了订单了吗?原来是二弟负责的,交个他也好,他这个人很认真,一定不会让宁夫人失望的。

端瑞的脸色虽然力持平静,但是他紧握著茶杯的手,却出卖了他的不悦,叶贤只做没有看到,就笑着说:“端瑞家主太客气了,其实我心里没有不悦,刚刚虽然在端家被拒绝,但是却有一位老管事很忠心很负责,是他介绍我前往端家织造厂去下订单。”

叶贤很轻松的,就把端瑞心里的怒火给挑起来了,不知不觉就让端瑞走进了他不下的局里,而不会让他怀疑,是自己刻意让他去对付端甯的。

“而二公子人很随和,看起来也不自高自大,比起有些以貌取人的要好很多,我们商谈也很愉快。”叶贤仿佛看不到,端瑞眼里越来越冰冷的目光,只管说着:“二公子的确是个人才,藏而不露,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也是一眼就让人信任的人。对于,把订单交给二公子,我很放心。”

叶贤状似无心的话,让端瑞一下子捏碎了手里的茶杯,他不再客气,猛地站起身对叶贤说:“抱歉,突然想起来段加好有些事要处理,既然宁夫人已经下了订单,端家自当如期奉上,告辞。”

说着端瑞一拱手,就要往外走,叶贤也不所说,只说:“端瑞家主,既然有事,轻便,我也要启程回京都了。”

端瑞竟然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微微弯腰的叶贤,就蹬蹬的下了二楼结清茶资,回到了马车里。

“成功了吗?”叶瑶花看到叶贤进马车,就笑着问,不等叶贤回答,又说:“你不用回到,我猜你赢了,刚才端瑞的脸色不太好,好像蕴含着无限的怒火,看来端家要起风暴了,我们下一步要到哪里呢?”

“事情成功了一分,等端瑞驱逐了端甯,才算是成功了。接下来,我们先回京都吧,顺便寻找可以建厂的地址。”

第一百四十四章元颖

裴元礼正要驱马出城,却被两个青衣人拦住了,其中一个对马车里的叶贤说:“宁主子,我家主子有情。”

“你家主子是谁?为何要请我过去?”叶贤一手揭开车窗,看向拦路的青衣人。这两人一看,就是护卫一类的人,却不是平常人家的护卫,所以叶贤说话也很客气。

“我家主子是谁,宁夫人去了,自然会知道。但是宁夫人我家主子,让我们来传一句话,她很有跟宁夫人合作的诚意。”青衣人平板陈述着,大概是他家主子吩咐的话。

叶贤放下车帘,做回马车里,看向叶瑶花:“我不认识拦路人,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在这个时空里,荣慧纹还认识什么人?

“要拒绝吗?”叶瑶花也看了看两个青衣人,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他们可能不接受拒绝。“

叶贤点点头:“这个也是我所看到的,不知道是不是认识荣慧纹的人?”若是认识荣慧纹的人,她应邀前去的话,有可能会被揭穿替身的身份,但是若是拒绝的话,可能会更糟。

“若是你心里猜测的,我们将会遭遇最糟糕的事,叶贤,你要赴约,还是拒绝呢?”叶瑶花低声问:“若是被揭穿替身身份,你将会处于最被动里,并且可能会受到伤害?”

“我决定了,姐姐。”叶贤微微一笑:“不管是不是荣慧纹认识的人,我都要会一会,看看他的目的,而且既来之则安之,不去会会他,岂不是在示弱吗?可能会惹来麻烦。。。。。。”

若是荣慧纹认识的人,除了会质疑她的身份,也有可能会以此为借口,来找荣氏绣庄和她的麻烦,而她现在不想招惹任何麻烦,否则会对她造成极为不利的影响,因为荣慧纹认识的人,有可能也是商行里的人。

“既然你决定了,我们就全程奉陪,就算那里是龙潭虎,我们也要闯一闯,将来会遇到的,有可能是比今天还要艰险的境地。”叶瑶花以扇掩口呵呵笑着,眉宇间是和叶贤同样的镇定自若。

马车外裴元礼也说:“叶夫人,我们会一直站在你身后。”

“好,裴先生,叫他们前面带路吧。”叶贤在马车里吩咐,裴元礼遂向二人说:“我家大小姐答应了,你家主子在那里等候呢?”

“请跟我们来,”二人倒是客气的很飞身上马,一溜烟是的往前边去了。裴元礼不紧不慢地跟上他们的速度,绕了几个小巷,从东门出了应城,在一条宽阔的官道上奔驰起来,前面的青衣人加快了速度,裴元礼也让马车飞快的跑起来,紧紧追着青衣人往不知名的地方前进,

马车里的三人一直悄悄的注意着青衣人道路的方向,在看到青衣人转到一条应该算二级官道上时,叶瑶花开口了:“叶贤,他们正往不知名的目的地进发,虽然我是柳家的人,但是流浪了十年,却没有发现这个地方,而且这条管道好像是有人刻意修建的。”

叶瑶花一边说一边揭开了车窗,马车里的三人就看到沿着官道飞快后退的绿树,是一种绿色的伞状型的大树,树身约莫有三米高,树冠也有一米高,他们还注意到,在转上这条二级官道时,有一片普通的树林挡在了二级官道和大官道连接处,马车如果不是紧追着青衣人,一定不会发现树林里还有这条二级官道。

二级官道笔直的通向,大约有十几里的远方,那里有一座殿式的建筑,占地很广,除了用的瓦是普通的瓦,其规模和建制都赶超过了,京都里任何一座王府的大小。

“是有人刻意修建的。”叶贤也看着远处的殿,她的眉宇间浮上了一丝紧张,让叶瑶花也跟着不自觉的变得紧张起来,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叶贤露出如此紧张,如此没有把握的神情来。

“是不是有困难?”叶瑶花问,心里隐隐约约的好像明白了,叶贤为什么会如此紧张的原因了。

“是。”叶贤没有否认,她的目光一一扫过叶瑶花和春莲:“我只能说,或许我们遇到麻烦了。因为如果不是有很大权势的人,是绝对不会建造如此规模的殿的,这不是普通的庄园,而是逾越了皇家的建筑,这个人不简单,绝对不简单。”

“但是,我不会害怕,对不对?”一会笑着说,脸上的紧张一扫而光了?“相反,你或许还会庆幸,假如这个人是荣慧纹认识的人,我没说错吧?”

“是,我不会害怕。”叶贤也一扫脸上的紧张和没有把握:“我在想,这或许是上苍给我的机会,你看,在我想要自强的时候,我遇到了裴先生,遇到了姐姐,而且现在又有一个可能很厉害得人出现,我怎么能会害怕呢?我要努力争取到跟这个人合作的机会,即使他是荣慧纹认识的人,即使被他拆穿了,我也不会放弃,上苍让我成为荣慧纹的替身,总会有它的理由,不会一枚的让我失望的。

在前世遭遇了背叛,在今世又被抛弃,可以说是遭遇了一个女人,一生里最不幸的事了,那么接下来,是否就是否极泰来,要转运了呢?

两个青衣人在我思考的时候,停在了殿外的大广场上,立即有人从殿里出来,接过了两个人手里的马缰,把两匹马牵走了,他们站在殿的正门前,等着我们的马车徐徐的赶过去。

“宁夫人,我家主子在里面等着你的到来,请——”青衣人恭敬的说。

叶瑶花摇手,示意叶贤不要动,她和春莲先下了马车,对两人说:“我们要一同进殿。”

“可以。”青衣人答应了,叶瑶花方对叶贤说:“妹妹,可以下马车了。”

叶贤从马车里出来,走在青衣人的后面,叶瑶花等人跟在她身边,众人一起往殿里走去。进了殿,就看到第一道殿,竟然又卫兵守在两旁。

叶贤心里诧异,却不漏声色,在青衣人的带路下,穿过第一道殿,来到了第二道殿前,两旁依然有卫兵在站岗,青衣人请叶贤等一下,他进去通禀,不一刻,他又走出来,对叶贤说:“宁夫人,请。”

叶贤、叶瑶花、春莲、裴元礼一前一后的走上台阶,青衣人没有阻拦,有小丫鬟推开了殿的门,叶贤她们就站到了殿的大殿上。

“宁夫人,请这边来。”青衣人往左边伸手,叶贤她们遂转过大殿,来到了一处偏殿里,叶贤就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这是一个男人,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而且是一个长相俊美,面带温和微笑的男人,他身穿锦衣,在看到叶贤一行人之后,微笑着从座位上站起身。

叶贤停下脚步,在偏殿的入口,她认识这个男人,也可以说是完全陌生的,这是第三次见到这个男人了。第一次是在进京都的官道上,那个时候叶贤告诉自己要远离他。

第二次是在去往应城的茶寮里,叶贤后来还为此,转换了道路,以为已经甩开了蓝衣男人,却不料想还是落进了他的安排里。

叶贤平静的看着面带微笑的男人,第三次相遇,他又有所改变,不同于第一次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也不同于第二次看似巧合的善意微笑,男人看叶贤的目光里,多了一味兴味,还有一抹试探。。。。。。。

他。。。。。。是谁?叶贤自己先否认了,这个男人不像是,荣慧纹可以认识的人,因为他呼之欲出的身份。叶贤认为即使自己猜错了,也**不离十了。

蓝衣男人也在看着叶贤,他的目光里有兴味、又试探,还有一抹叶贤没有看出来的欣赏,不愧是母亲选自作为替身的人,不起荣慧纹多了几分的成熟和世故,若是真的荣慧纹,一定不会但应陌生人的邀请。荣慧纹有着其他人,无法理解的矜持和固执,这也是母亲为色和你么要替换她的原因吧,蓝衣男人像他明白了。

跟这个女子合作,相比会很愉快的,两人各取所需,也不会有纠缠,她将会是很好的合作人。

只是。。。。。。,蓝衣男人的目光,似有若无的从叶贤的身上扫过,作为荣慧纹的替身,这个女人要如何解决,其中的时间差呢?如果他的情报不错的话,再过一些时候,她就必须要想办法解决那个隐患?她是什么样的人,接下来自己就会看清楚了。

“这位公子,不知如何称呼?”叶贤定定心神,上前一步微微弯腰施礼:“小女子宁荣氏有礼了。”就赌他和荣慧纹不认识吧,叶贤如此想。

“在下元颖。”蓝衣男人报出了自己的名姓,微笑着伸手说道:“宁夫人,久闻大名,欢迎,欢迎。。。。。。”

嘿嘿,在下的身份,不是随便就可以看穿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合作

元颖?叶贤看了元颖一眼,顺着他的手势,做到了她对面的椅子上。他和荣慧纹真的不认识吗?叶贤有些,迷惑了,因为元颖表现得很自若,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不敢当。”叶贤的脸上挂上敷衍的微笑,就好像带上了一副面具,元颖看在眼里,不由的微微一怔,作为替身的宁荣氏,和他倒有几分相像的地方,还真是有趣有趣……

元颖没有说话,也微笑着看向叶贤,听她继续说下去:“宁荣氏不过是小小绣庄的庄主,怎当得元公子如此人物的夸赞,但是请恕宁荣氏无力,我似乎不认识元公子,也不知道元公子是何许人。”

叶贤这么说,完全是在赌博,就赌元颖不认识荣慧纹,她在心里微微苦笑了一下,上苍,你带我何其的难以说明,先折磨我,现在又扔给我一个大大的难题,不知道这一次可以顺利过关吗?

“我一直隐身在幕后,宁夫人自然不认识我,而且我和宁夫人所选择的有所不同,宁夫人选择的是商业,而我选择的是另一条路。”元颖的话证实了叶贤的赌博,他和荣慧纹真的不认识,应该是从其他途径得知了荣慧纹的事。

“至于,为什么会说久闻大名,是荣氏绣庄在刺绣里是有名的绣庄之一,而宁夫人所新创的绣法,不但在我国内深受欢迎,就是在国外也是颇受王公贵族的喜欢,可以说荣氏绣庄的绣品,是出外经商之人必备之物。”

元颖几句话就解释清楚了,他其实并不认识荣慧纹,这是他要给叶贤造成一个假象,为的是看看叶贤,是否真的不是真心为他母亲工作,他要的是一个跟他联手抗击他母亲的助手,而不是他母亲派出来的密探!

叶贤对元颖的话并不是全信,但是有一点她是相信的,就是元颖所说的,他选择的和叶贤选择的道路不通,这一点叶贤深信不疑,因为元颖一看就是深处权力中心的任务,所以是不可能会亲力亲为进入商业圈子的,这就是他邀约的目的吗?

只是元颖会成为自己的助手吗?叶贤也在思考,他有力量和贵妇人对抗吗?如果他也是站在贵夫人那一边,他邀约的目的,就是显而易见的,为了让自己上钩,试探自己是否对贵妇人忠心。

叶贤发觉现在自己是站在悬崖边上,退后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了,若是自己走错了一步,就会跌下去,跌得粉身碎骨,而且不但自己会失败,还会牵连到叶瑶花、裴元礼以及春莲,所以万万不能马虎大意。

“元公子太可气了,我只是改良了先人的绣法,并不算是独创的。”叶贤决定步步为营,她的想法正好跟元颖的想法不谋而合了:“至于说绣品大受欢迎,可能是我选择的锦缎和绣线好。”

你不动,我不动,叶贤决定用不变应对万变,以静制动,看清楚元颖的底细,再决定下一步如何做。

“改良也需要头脑,没有好的头脑,是无法改良先人的绣法。”元颖也开始打太极拳,他也看不透叶贤,看不透这个看似纤细的女子,为何会让他倍感到压力。

相较于叶贤和元婴的暗潮汹涌别,坐在不远处的叶瑶花、裴元礼却没有说话,他们只是悠闲地喝着茶,用着小点心,春莲却紧张的看着叶贤,本无心用茶点。

“元公子,你我还是不要兜圈子了,这样绕来绕去,也没有意思,不如请元公子直接说出你的目的。”叶贤不想再和元颖打太极了,她不能在外面久留,要尽快的赶回荣氏绣庄,才不会被其他人所怀疑,而在回荣氏绣庄之前,她还要先找好厂址,以及其他的管事。

至于招工的事,叶贤决定交给裴元礼,相信同样是穿越过来的他,一定会用前世的办法来招工,可以招收到合适的工人。

元颖看了看叶贤,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品着香茗,还举杯向叶贤示意,请喝茶。

“元公子,你的目的不会是荣氏绣庄的绣品吧,如果你要绣品,大可以到荣氏绣庄去下订单,而不用半途拦截我。”叶贤说话已经有点不客气了,她也在考虑一件事,如果元颖不放人,他们要如何冲出殿,就刚才进来的架势,若是他们硬闯,本连这件偏殿恐怕也和走不出去就会被卫兵用宝剑指着喉咙了,叶贤的目光状似不经意的扫了偏殿一圈,隐隐约约的感到了空气里的一丝杀意,那是锋利的兵器发出来的,元颖在暗中安排了卫兵。

原本坐在一旁用茶点的叶瑶花和裴元礼,面上也露出了凝重,都齐齐的看向元颖。

元颖把茶杯放到桌子上,这才对叶贤说道:“我请你来,目的的确不是为了荣氏绣庄的绣品,而是为了你这个人。”

已经不想再和自己周旋下去了吗?只是在没有结果之前,你们谁也不能离开这里,若是有人要妄动的话,我不介意拿你们开刀,即是我错杀了,也算是除了母亲的帮手,对我也没有多大的损失。

“为了我这个人,还请元公子说清楚,宁荣氏不明白,元公子所说?”叶贤看着元颖的一瞬间,沉似水的脸,他已然动了杀机,这个时候若是在这里失败了,叶贤会很不甘心的。

“宁夫人,你我真人不说假话,我看中的不是荣氏绣庄的绣品,而是你的能力,如知道这么说,你是否明白?”元颖忽然发现他忽略了一个事实,他知道眼前的荣慧纹是替身,但是却不能说出来,而叶贤不知道他知道,或许会产生更大的误会,要如何解释清楚呢?

第一次,元颖发现自己陷入了两难里,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难题,元颖沉默了。

“元公子,请你告诉我,你是否见过荣氏绣庄之前的女庄主,并且直到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替身呢?”听了元颖的话,叶贤的心里升起了一个古怪的念头,或许元颖知道荣慧纹但是荣慧纹却不知道元颖,为了确认叶贤就冒险一试了,因为不管成败与否,她都有被扣留的风险。

元颖的目光猛然地扫向叶贤,叶瑶花和裴元礼的目光也看向叶贤,春莲甚至猛地站起身,想要跑到叶贤身边来,但是被叶瑶花拉住了:“春莲——!”叶瑶花低低的吩咐:“不许动,这是叶贤和他的私事,我们谁也不能手,而且也不可能对叶贤有所帮助,这一次必须靠叶贤来应付,最坏的打算就是……”

叶瑶花看向不言不语的元颖,最坏的打算,就是在这里被这个男人杀掉,而他们都没有反抗的能力。

“宁夫人,你很大胆……”在沉寂了片刻之后,元颖终于开口了,他不看其他人,目光只看着叶贤一人:“你是我见过的最大胆的女子,竟然敢在陌生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你承认自己是一个替身了吗?”

元颖原本还不知道如何说出,我知道你是替身,但是想不到叶贤会为了自保,而自动的说出自己是替身来,她的感觉相当的敏锐,竟然会看穿他知道荣慧纹。

“元公子,如果我不大胆的话,恐怕你不会让我们离开,而我不能多做耽搁,因为我不需要尽快赶回荣氏绣庄,作为一个替身,离开安排这个替身的主子太远,会让主子变得不安,到时候我的下场会很凄惨,这一点想必元公子很清楚。”

叶贤不躲不闪平静的说:“既然元公子如此说了,那我就贸然猜测一下,元公子知道荣慧纹的一切,但是却没有见过她,而荣慧纹却不知道元公子你,我猜对了吗?”

元颖笑了:“你猜得不错,你不但胆大,而且心思缜密,让我不得不刮目相看。那么,叶贤,在你知道了所有内幕之后,你再猜一猜我为什么邀约你呢?”

这个女子看似有一双看淡了红尘的眼睛,但是她的内心却燃烧着一股火焰,就是这样的她,才会被母亲选择吧,用来对付那个人,他无暇顾及无聊的复仇戏码,但是却欣赏起叶贤,在遭遇了女人嘴悲惨的事后,她还可以不崩溃,的确是一个奇女子。

“元公子,想要跟我合作。”叶贤慢慢的说,看着元颖的凤眸里是肯定,还有一份试探:“只是元公子与我一般,都无法相信对方,所以元公子你有所保留,不知道我这次猜对了吗?”

元颖和她就纠结在,两个人都互不信任上,元颖在猜测她是否单纯,而她也在猜测元颖是否单纯,所有他们之间最大的症结,就是如何解开这个疙瘩,让双方都能相互信任,叶贤相信元颖其实,是真心想跟她合作的,在和替代荣慧纹的人碰面之后,他看中的就是叶贤的能力了,这一点也叶贤不会否认。

我就是有能力,叶贤十分自信的想,同时也在脸上凤眸里浮现出来。因为她知道面对元颖,她不能表现出怯懦来,这个男人不要怯懦的合作者。

第一百四十六章合作2

元颖对于叶贤只有两个字的感想——佩服,这个女子真的不简单,和他所见识的女子,何止差了一点半点,简直就是不能同日而语,他所认识的熟悉的女子,除了王公贵族里的女子,这些女子不管是规格淑女、还是热情爽朗,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要依赖男人成为最成功的女人。

再有就是一些低级的侍女,她们也打着要靠爬上男人的床,来提升自己卑微的地位,从奴婢变成主子的目的。而叶贤却让刮目相看了,她虽然遭遇了最悲惨的事,却能抛开一切的打击,从而让自己坚强,而且重新站起来,这一点是他从其他女子身上很少能看到的。

所以在叶贤直接的问出来之后,元颖也不打算再隐瞒了,他也直截了当的说:“我是打算跟你合作,但是正像你所说的我们互相不信任,这样的合作基础,对今后的发展很不利,对你我二人也不利,宁夫人有什么好方法,可以打破这种不利吗?”

“现在不管我说什么,不管元公子你说什么,对你我二人来讲都不可能一下子消除不信任,所以我的方法就是放在一旁,如果我们合作的话,等时间长了自然会检验出哪个真,哪个假,不知元公子意下如何?”

这时候输什么都是虚假的,若是有决心合作,那就要从长远打算,让时间来检验一切,这是唯一的办法。

“宁夫人,说的不错,我也很赞同。”元颖点点头,微笑着伸出手:“那么,我是否可以荣幸的问一句,宁夫人,答应跟我合作了吗?”

看了看元颖伸过来的手,叶贤也伸出自己的手,两手相握,叶贤感觉到元颖的手很软,是那种只动脑子而不曾动过手的尊贵人家出来的子弟。

元颖同样在感受 叶贤的手,纤细修长比他的手要小一些,握在手里有些凉,

给元颖一种好像如何也温暖不了的感觉。而且在叶贤的大拇指和食指,以及手心里有一层糙的感觉,是什么让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女子,失去了手里温润呢?

也不过是片刻的时间,两人同时松开手,这时候叶瑶花和裴元礼到了也显的身边,而春莲紧跟着他们身后。

“元公子,小女子姓叶。这位是我的姐姐,这位是裴元礼裴先生,他们也将会是我们今后合作的伙伴。”叶贤一一给元颖介绍着,叶瑶花绽放一抹娇艳的笑容,微微弯腰:“元公子,你好。”

“叶小姐,你好。”元颖没有问,叶贤从哪里找来的姐姐,以及这位看起来很是滑稽的裴元礼,面对叶瑶花灿烂亮丽的笑脸,元颖没有被迷惑,也没有分神,对他来说从小对于女子的免疫力,在他懵懂的时候,就已经被他的母亲开始强行的灌输了。

“元公子,小人是裴元礼。”裴元礼虽然是穿越过来的胆识对于元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了恭谨,也是为了不打扰叶贤跟元颖的合作。

“裴先生不必客气。”元颖再说客气话的时候,即使给你的感觉还是高高在上,也让你没有办法说他不对,因为他太耀眼。

叶贤的两位合作者打过招呼,元颖对叶贤说:“宁夫人,我还是唤你宁夫人吧,这样也方便之后的合作,现在你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你也是宁荣氏。”

在叶贤点头之后,元颖接着说:“宁夫人,你推荐了合作者,而我也是想推荐一位合作者,对我们之后的事业,将会是有利的帮助。”

“不知是哪位高人,还请元公子赐教。”叶贤表现出很有兴趣的模样,元颖此时竟然有些得意,他一边伸手轻轻击了两下掌,一边对叶贤说:“宁夫人,他也可以说是你认识的人,只是好像宁夫人下手有点狠了。”

我认识的人,下手狠,叶贤没有说话,她凝神思考了一下,脑海里忽的掠过一个名字,于是有些惊愕的看西欧昂得意的元颖,会是她想起的那个人吗?

“看来宁夫人好像还有记忆,不过不知是不是你心里想的那个人。”元颖一直在微笑着,同时对着偏殿外吩咐了一声:“进来吧,宁夫人,已经答应合作的事宜了。”

叶贤的目光投过去,一个年轻的男人走进了偏殿,叶贤的目光闪动了一下,果然才对了,想不到这个世界真小,竟然如此巧合的在这里相遇了,在她设计陷害了他之后。

年轻那人走过来,对元颖弯腰施礼:“大人。”

“端甯,这位是宁夫人,想必你们已经认识了,不用我来介绍了吧。”元颖说出了这个男人的名字,叶贤的表情不变,倒是裴元礼和叶瑶花的表情变了,这人就是端甯,就是叶贤刚刚设计让端瑞深深忌惮的人吗?

天,这世界还真小,竟然在此巧遇了。

“宁夫人,您好,又相遇了,真巧。”端甯温和的微笑着向叶贤打招呼,好像忘记了叶贤就是害他,被端瑞驱逐的凶手。

“二公子,的确好巧,想不到我们会在此相遇。”叶贤对于刚刚陷害端甯的事,一点也不感到愧疚,商场上尔虞我诈,若是你输了,下场不一定会比端甯好,所以面对强大的对手,唯有铲除方是上策。

“我在宁夫人离开不久,就被端瑞给驱逐了,没有任何的理由。”端甯简单的说了自己不会出现在此的理由,叶瑶花和裴元礼互相看了一眼,都传达了一种端甯会不会报复回来的信息。

“元公子,不知我是否不小心破坏了元颖的端家布下的剧,看端甯对元颖的恭敬态度,他有可能早就对元颖表示屈服,这也是一种策略,借助他人之手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虽然会有损失,但是只要选了人,一样会有最大的利益。”

叶贤不内疚破坏元颖的剧,因为之前他们还不认识,也没有谈到合作的事宜,但是既然现在已经谈开了,那么叶贤也就象征的问了一句,她的理由很简单,既然我已经破坏了,再内疚也挽回不了,那就尽量的在以后合作的时候,双方对于利益的分配多进行协商就可以了。

元颖也看出来叶贤的话没有一丝歉意,他也不是一定要追究的人,为了双方的合作,而且元颖也认同了叶贤的理由,她不是故意的,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合作,所以这不是她一个人的错。

“宁夫人,你虽然破坏了我所布置的局,但是也算是给了端甯一个脱离端家的机会,端家织造的秘密几乎都被端甯掌握了,在留在那里也没有任何益处,从现在开始新的事业。”

皇家织造厂有皇家织造厂的秘密,相同的端家织造厂也有端家织造厂的秘密,但是元颖即使是皇家人,却也不能得到皇家织造厂全部的秘密,所以他接受端甯的投诚,答帮助他打败端家,让他重新建立一个新的端家。

“我手上也有几样关于织造的秘密,我可以无偿的装让给端甯,作为对他的补偿,”叶贤说出了一个弥补的方法,既然双方要合作了,那么为了表示她合作的诚意,也为了让元颖看清楚她的立场,她有必有送出那几个秘密。

让元颖先向我低头,已取得我对他的信任,这个他会做的几率很低,但是两人也不能一味的僵持,所以叶贤决定先低头,让元颖继续维护他高高在上的驾驶,这才是明智的选择,也贤是如此的相信的。

因为一个男人,尤其是站在权利中心的男人,一定会特别的看重他表面的风光,也就是所谓的面子,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尤为重要,叶贤的妥协元颖会看成是叶贤对她所处于弱势地位的认知,即使一个女人能干,身为一个男人还是不会喜欢,太过于强势的女子。

不出叶贤的所料,叶贤的妥协,让元颖和端甯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对他们来说,本来属于弱势的叶贤,对端甯的陷害,就好比突然的发难了,这让他们虽然敬佩,却有些无法接受,所以叶贤大方自然地,平静的交出那几样秘密,早他们看来是非常有必要的了。

元颖大方的让端甯拿走叶贤交出来的秘密,他要做的是争上位,这些商业机密,就让给手下人,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什么都要独揽的昏聩的首领。

“多谢,宁夫人。”端甯深深地一辑,让原本想说话的叶瑶花也闭上红唇,只是多看了端甯几眼,就转移了视线。

“二公子,无需客气,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起拼搏的伙伴了,这一点我还是能分得清楚的,而且我不可能一直留在外面,我毕竟是荣氏绣庄的宁荣氏,所以今后的发展还需要,二公子和姐姐一辑裴先生的通力合作。”

第一百四十七章合作3

什么时候应该笼络合作者,什么时候可以拒绝合作者,叶贤长期在商场里打拼,自然会分得很清楚。因此对于端甯露出来的一点感激,叶贤很聪明的不漏痕迹的,也是恰到好处的拒接了。

一时的妥协和帮助流露出来的善意,才有可能换来之后的更大的感激,这就是所谓的伸长线钓大鱼的策略,叶贤运用的无比娴熟。

“宁夫人,如此仗义,端甯什么也不说了,以后自当尽力为大人和宁夫人做事,端甯必定不负而为所托。”端甯也不是迂腐的人,所以很快就接受了叶贤的善意。

“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合作的意向,不知道端甯你要把织造厂的地址选在哪里?”叶贤没有迂回,就是笃定认为他们要做的就是织造厂生意。

端甯熟悉织造厂,所以元颖不可能会舍近而求远,放弃熟悉的行业,转投到陌生的行业里去,那将是百倍千倍冒险的事,像元颖这么明的人是不会做亏本生意的。

“宁夫人,织造厂的地址就选在这里。”端甯边说,边拿出一张图纸,放到叶贤面前的桌子上,徐徐的铺展开来。叶贤等人看过去,却原来是这座殿的图纸。

可以让叶贤等人清楚的看到,整座殿的布局。这座殿一共分为三道,第一道据端甯说,居住的就是所有守卫殿的侍卫们,第二道是端甯等人的处所,以及办公的地方,第三道殿群是一个四方形的环形通廊。

“宁夫人,那些绣女在四周的房间里刺绣。”端甯用手指着图纸一一讲解着,一边自信满满的说:“我曾经考察过各处绣庄的绣房,但是却不包括荣氏绣庄,对于绣房的布置构造都了如指掌,当初建环形通廊,就是为了安排织造厂的附属设施,一个新兴的绣庄。”

叶贤认真的看着图纸,她感觉这座殿做织造厂和绣庄的确很合适。但是叶贤要的却不是只是织造厂和绣庄,她还要裴元礼的胭脂水粉,所以她也伸手指向西边的通廊,向元颖和端甯协商到:“绣庄暂时用不到那么多的房间,这一排通廊可否交给裴先生,让他开发胭脂最新的胭脂水粉,还有——”

叶贤的手继续画下去,在西边通廊上画出了一块不小的位置:“这一块空地能否,也一同划入西边通廊,都交给裴先生自由使用呢?”

叶贤在看到这座殿之后,就已经有了想要借助殿来办事的想法,而今织造厂和绣庄已然都有了下落,那么当务之急就是要解决裴元礼的厂房,叶贤不想让裴元礼独自出外发展,凭裴元礼一个人的力量,还不足以和大的胭脂水粉商行相抗衡。

而叶贤和端甯、叶瑶花以及元颖,都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出现在裴元礼身边的人,如果是那样,他们还没有成功,就会被他人合伙,或者单独消灭了。

“胭脂水粉?”元颖看向裴元礼,他沉吟一下,对他来说的确没有想到会制造胭脂水粉,而一些这个合作者的加入,也带来了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裴元礼要放在哪里。

叶贤飞快的给了裴元礼一个眼色,没有让端甯和元颖注意到,裴元礼心领神会,立刻从袖子里掏出一盒胭脂,递到元颖的手里。

元颖打开盒盖,先看了看鲜艳的颜色,然后又手指挑了一些,轻轻的捻动了一下,接着放到鼻子下,一股毫无杂质的清香,让元颖露出惊讶以及满意的神色:“端甯,就把西边通廊和前面的空地,划给裴元礼作为制造胭脂水粉的厂房。”

同时裴元礼的那盒胭脂,又到了端甯的手上,端甯在看过胭脂的成色和味道之后,也同意了元颖的分配:“欢迎裴先生加入我们的队伍。”

端甯伸出手,知道这个时候他才第一次正视了裴元礼的存在,裴元礼也笑着伸手,心里却冷哼了一声,臭小子,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出身世家并不代表什么?

用力的握了一下手,裴元礼才甩开了端甯的手,端甯看着自己微微泛红疼痛的手,感觉十分的好笑,眼前这个滑稽的裴元礼,在为被他忽视而生气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裴元礼就拿出自己的成绩来,让大家看看。

“宁夫人,你我达成了合作事宜,关于建厂和选才的事,就交给端甯、叶小姐以及裴元礼,接下来我们是否要商谈一下关于合作的各种事项。”

元颖提出建议,叶贤知道或许两个人不用写什么合同,但是有一样是必不可少的,那就是互相交换一个信物,作为两人合作的证据。

于是,叶贤就简单的说了一下,跟随元颖走出了偏殿,来到大殿里,和元颖一起站在大殿的门口,看向黄昏时分的景色。夕阳的余晖洒落在高大的殿上,竟然给朴素的殿,笼罩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让殿开起来变得华丽了很多。

“宁夫人,这是我的玉佩,代表着我的身份。”元颖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一块圆形玉佩,举到叶贤的眼前:“这是唯一的一块。”元颖也不多说,相信叶贤会明白。

眼前的玉佩是一块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通体圆润净白,周边刻着一些复杂的花纹作为装饰,中间是一个篆体“颖”字。

伸手接过玉佩,入手是很温润的感觉,这是一块上等的玉佩,叶贤握紧了手,把玉佩放到了袖子里。也拿出了一样,刻着“叶”字的翡翠玉佩,交给了元颖:“这是我母亲,在我出生的时候,为我雕刻的玉佩。”

元颖收好玉佩,正好裴元礼、叶瑶花、端甯谈完事情,从偏殿走出来。元颖就对叶贤说:“宁夫人,天色已晚,你是要休息一晚,明早再出发回京都,还是现在就回京都呢?”

“元公子要回京都吗?”叶贤反问,元颖回答是,却没有邀约叶贤一同回京都。

“我也连夜回京都,请元公子借一个马车夫给我。”叶贤也没有要求搭乘元颖的顺风车,裴元礼和叶瑶花要留在这里,她和春莲却是越早离开越不会引起京都的怀疑。

叶瑶花走到叶贤的身边,拉着她的手离开了众人,往一旁的角落里走去,元颖人已经在青衣人的簇拥下,走出了第二道殿。

端甯对同他站在一起的裴元礼说:“裴兄,可否请你一起共饮一杯。”

“可以。”裴元礼没有推辞,酒对他来说本不过瘾,所以他想趁着这次机会,试着打探一下端甯的底细,好为叶贤将来多争取一下。

“请。”端甯温和的笑意里,也大有深意,他其实也抱着和裴元礼一样的想法,想要灌醉我吗?那,我们就来看看谁的酒量高。

“叶贤,真的要跟他们合作吗?”叶瑶花确定四周没有其他人,方对叶贤说道:“他们给我的感觉都是太过明的人,跟这样的人合作,会不会有危险。”

端甯看似温和无害,实则却有着一颗黑暗的心,因为在端家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让他本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而叶贤跟他只不过是合作的关系,若是将来他对叶贤不利,叶贤恐怕很难会有反击的机会,因为这里是端甯的地盘,她跟裴元礼也可以说成是人质。

“我知道,端甯为了报复端家,为了取代端家,一定会不择手段。”叶贤何尝没有看到端甯眼睛里隐藏的黑暗,但是她不想拒绝如此大好的一个机会:“但是,姐姐,我们就姑且相信他的目的只是端家,若是他真的意图不轨,我们还有一步可退,只是我真心的希望,不要走到那一步,因为我们的退路,同时或许也是一条最危险的路。”

叶贤看向远处的天空,太阳就快要落山了,天空呈现一种火红和灰蒙蒙相交织的景象:“姐姐,在这个时空里,我们唯有依靠自己,其他的谁也不能作为依靠,而且为了可以早一日得到自由,我无法拒绝这么好的诱惑,但是却有可能会连累到你和裴先生……”

“叶贤!”叶瑶花伸手按到叶贤的肩膀上,直直的锁住叶贤的凤眸,她的杏眼里是奋不顾身的坚决,她坚定的说:“在你给了我新生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为了你而付出一切,说起来,很有意思,在柳家的时候,我后来一个人也不相信,但是却在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我可以眼前的人,她会带我走出痛苦,我应该相信她!”

叶贤就是那道她渴望的光,让她看到了温暖,所以她愿意为了叶贤付出。

“谢谢你,姐姐。”叶贤也直视着叶瑶花的杏眼,此时叶瑶花的杏眼里是信任,是甘愿付出,而不是初见那刻的冷漠和怨恨,伸手握住叶瑶花的手:“姐姐,我们一起在不同的地方努力吧。”

“好。”叶瑶花笑着点头,如果是叶贤她愿意认下这个没有血缘的妹妹:“我们一起努力!为了我们的未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元燮

和叶瑶花分手之后,叶贤。春莲两人相携离开了第二道殿,有一个身穿布衣服的一脸风霜的中年人,正站在第一道殿的院子里等着她们,看到二人从第二道殿出来,中年人就上前对叶贤说道:“宁夫人,主子吩咐小的送宁夫人回京都。”

叶贤点点头说:“有劳了。”这个中年人虽然看似一脸的风霜,但是叶贤却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抹明,这不会是一个马车夫应该有的,这个中年人应该是易容过。

叶贤却不说破,元颖既然安排了这个人,就自有他的一番道理,所以叶贤和春莲过中年人,往殿大门走去,中年人紧跟上来,在叶贤的身后说:“宁夫人,小的的严发。”

叶贤不说话,,三人走出殿,身后殿的门徐徐的关上了,叶贤停了一下,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殿的大门,再不做停留,快步朝着已经停在广场上的马车走去。

严发恭谨的站在马车旁,一手执着马鞭,一手牵着马缰,春莲扶着叶贤坐进马车里,随后她也坐进马车里,在掀开车帘的时候,春莲吩咐严发:“出发吧。”

严发跳到马车上,挥动马鞭驱动马车缓缓的离开了殿,当马车出了广场,严发就用力的再空中抖动了一下马鞭,划出一个圆弧,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在响声过后,那匹灰色的马仿佛听到了号令一般,开始加快速度,快速的奔驰了出去。

坐在马车里的叶贤和春莲,并没有因为马车的加速而受到一点震动,春莲一边把茶点摆放出来,一边给叶贤和自己倒了一杯茶。

“小姐,因为要连夜赶路,所以我就跟端家二公子要了一些茶点,你多少用点。”春莲一边说,一边整理着马车里的软垫,方便叶贤靠坐的舒服一点。

叶贤深受拿了一块糕点,随意的斜倚到软垫上,对忙碌着的春莲说:“有这些茶点就足够了。”

“小姐,天冷,没有其他驱寒之物,你先将就点,等到了前方的镇上,找一家客栈就可以好好休憩一番。”春莲给一下盖上了薄被,这才拿起一块糕点:“这里作出来的糕点味道不错,留几块我回去研究怎么作出来的。”

“吃不完的就丢了,不能拿回荣氏绣庄。”一下捧着茶杯,喝了一口热茶,方对春莲认真的叮嘱:“春莲,忘记这里,回到荣氏绣庄之后,你只能记住我们去过端家织造厂,只在端家织造厂下了订单,然后就回荣氏绣庄了,其他地方我们没有涉足。”

春莲想了一下,几口吃完一块点心,又拿了一块才说:“是,小姐,我记住了,那我就在回到荣氏绣庄之前,把所有的茶点都吃完,然后把茶壶等等在送还马车的时候,都统统的丢掉。”

叶贤赞许的笑了笑,然后就开始闭目小憩,在颠簸的马车上,叶贤本不能陷入熟睡,她在半梦半醒之间,仿佛回到了叶家,在那里虽然很冷漠,但是确实她的家,如果时候真心相待的朋友,她还有几个。

春莲也靠到一旁,窝在软垫里睡着了,黑夜里只有一路疾驰的马蹄声陪伴着他们入眠,事情已经有了一个好的开端,接下来就是等着收获的时间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马车驶到了叶贤和春莲相遇裴元礼以及叶瑶花的村镇,马车就是从这个镇子租的。不用叶贤吩咐,春莲就把那些剩下的茶点都统统扔到了一个废弃的垃圾桶里。

而马车也由严发送回了租用马车的地方,叶贤不打算再接着租用马车,在和严发告辞之后,叶贤和春莲就顺着村镇的小路,往管道上走去。

“小姐,为什么不再需用一辆马车呢?我们要一直走回荣氏绣庄么?”春莲不解地问,叶贤看着越来越近的官道,:“为了安全也为了方便,到官道上我们再拦截空的马车,就不会让荣氏等人起疑了。”

若是让严发直接送她们回荣氏绣庄,有可能会引起荣氏等人的怀疑,因为严发虽然易容妙,但是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演员,稍有差池就会出现她不想看到的纰漏,所以一切都要小心为上。

二人来到官道上,并没有等待很久,就看到一辆豪华马车从左侧官道上疾驰而过,却又不知为何在前方几百米的地方停住了,马车夫拨转马头,竟然往叶贤二人的方向急冲过来。

“小姐!”春莲急的猛喊了一声,拉住叶贤的胳膊 ,就要往一旁闪躲,但是,叶贤却挣开了春莲的手,平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急冲而来的马车。

在叶贤的惊叫里,马车停在叶贤和春莲只有几米的地方。驱赶马车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春联一个箭步冲上去,用手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是如何赶路的,没有看到前方有人吗?”

“春莲。”叶贤低低地说了一声,喝止了春莲,因为他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那是只有贵族男子才会使用的高级香料的味道,而使用这种香料的男人,叶贤恰恰就认识一个。

“公子,不知道你拦截我们主仆二人所为何事?”叶贤上前一步,既然马车里面的人还没有露面,她也就不会冒冒然说出,她认识马车里的人。

“荣大小姐,是我。”一只手掀开了车帘,露出曾经在荣氏绣庄买过两块锦缎,并且有下了订单的男人俊美的脸,就是贵妇人给叶贤安排的任务,当今的四皇子荣氏绣庄的客人。他微笑着看着叶贤:“荣大小姐,这是要返回荣氏绣庄吗?”

“不错,我在端家下了订单,正要返回荣氏绣庄。”叶贤微微弯腰施礼:“想不到在路上遇到公子,真巧。”

“不是巧合,我是特意来寻荣大小姐的。”男人笑着说,并且邀约到:“荣大小姐,请坐我的马车一同回京都吧,正好路上我还有事情,要和荣大小姐相商。”

“多谢公子好意,我们也正要拦截官道上的马车呢。”叶贤没有推辞,她也正在等着四皇子的示好。现在遇到这个好机会,叶贤自会把握,从四皇子的脸上隐隐看出一丝焦急,他为了什么而焦急呢?

四皇子得到叶贤的同意,竟然跳下马车,亲自搀扶叶贤坐进马车里。春莲没有进马车,而是在叶贤的示意下,乖巧的坐到了赶车的年轻人的身边,却把头扭向一旁,不理睬这个人。

“公子,是在荣氏绣庄订下的货单出现了什么差错么?”叶贤在四皇子亲口说出来之前,是不会主动提出合作的建议的,所以她就故意转到了四皇子在荣是绣庄的订单上。

四皇子的眉宇间掠过一丝烦躁,却又压制下去,他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冲动,因为他虽然要跟叶贤合作,但是也不能表现的太急于求成了,那样做即会给叶贤造成方便讨价还价的便利,又有可能会让眼前的女子,在心里轻视他,所以他也必须要稳。

“荣大小姐,在下好像一直没有介绍过名姓,在下姓元。”四皇子用的姓氏,是皇家人在外面统称的元姓:“单名一个樊字。”

叶贤虽然也隐隐猜到皇家人在外面会用到姓氏,但是哪个字也没有那个“樊”字,给叶贤带来的冲击大。一瞬间,她差一点就不能保持住脸上的平静了,险些就要尖叫出声,若不是她有着超强的自制力,只怕当场就会拒绝元樊,直接跳下马车,头也不会的离开了。

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叶贤再也不可能完全的保持不动声色,苏樊,元樊这两个名字好像两颗炸弹,炸的叶贤心里动荡不已,她有些震惊的看着元樊,不!确切的说是看着元樊的脸,看着元樊那张和前世苏樊一模一样的脸,她在心里喊着。

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苏樊,元樊,他们仅仅是长了一张惟妙惟悄的脸么?这其中没有任何联系吗?难道元樊是苏樊的前世吗?还是不同的两个人呢?

只是巧合的有着相同的名字,相同的脸吗?仅仅是为了让自己可以,在今世看着这相同的脸,然后报复回去吗?

叶贤的目光灼灼的盯视着元樊的脸,若不是有面纱遮挡着,就会彻底的露出破绽来,这是叶贤第一次如此的失态。差一点就无法保持住平和的心态了。

叶贤在心底苦苦的挣扎着,极力的想维持镇定,她放在两侧的手,在元樊注意不到的地方,紧紧的攥在一起,而了让自己保持冷静,叶贤任凭指甲划破了手心,让那刺痛来提醒自己,你现在是今世的叶贤,也不是在前世的叶家。

眼前的人不是背叛了自己的苏樊,只是长着一样的脸,所以叶贤你要镇定,一定要镇定,不能让元樊发现你的失常。

“荣大小姐?”元樊也发现了叶贤呃失态,但是却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就轻轻的喊了叶贤一声。

第一百四十九章 元燮2

看着似乎有些出神的叶贤,元燮不知道是自己的名字让叶贤想了很多,还以为是“元”这个姓氏,让叶贤想到了什么因为“元”这个姓氏,其实在国内就如同是皇家专用一样,不是皇族中人是没有资格用的。

同时元燮又有些不解,虽然只有过两次短暂的接触,但是元燮在叶贤的身上,看到了就是身为男儿都没有的大气,为何只是传闻里,和皇家有密切关系的姓氏,就让她走神了呢?

叶贤因为元燮的一声呼唤,不觉得身子就是微微一抖,她的指甲一下子刺进了手心里,有些昏沉的思绪,也因此而清醒过来。

真是太不应该了,竟然会因为听到元燮的名字而走神了。叶贤,你的定力也太差了,现在不是为了苏燮、元燮分心的时候,这些都是小事,你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反击裴鲭,只有这个而已,你要清醒,要记住,眼前的元燮不是苏燮,他不是!

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叶贤在元燮不注意的地方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叶贤已经成功的平息下激动的心情,她看着元燮微微一笑:“元公子,不好意思,方才我走神了。”

大大方方的趁承认了自己的走神,叶贤并没有过多的掩饰,而且也不说破为什么而走神,她也隐约猜到了,元燮的几分心思,就让元燮以为她就是因为“元”姓氏而走神吧,这样他也不用再解释。

元燮看到叶贤也不否认,也不解释,就以为是猜中了她的心思,于是也微微一笑:“没有关系,荣大小姐,是唯一一位听到了我的名字,而只略略走神,却没有惊讶的女子,是很不一般的女子呢?”

“不敢当,小女子也不过是养在闺中而有些孤陋寡闻。”叶贤很谦虚的说,现在她只想快些跟元燮谈完合作的事宜,然后就回到荣氏绣庄,因为她看到元燮那张脸,总也免不了有些心浮气躁。

“荣大小姐,你我不用再说些客套话,也不用在绕来绕去的兜圈子,我此行是专为荣大小姐你而来。”元燮的眉宇间又浮现了一丝焦躁,对她来说现在迫切的就是要达成跟叶贤的合作。

虽然田贵妃是皇帝的宠妃,而他也是皇帝最钟爱的儿子之一,但是他感觉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因为皇后和皇太子也不是无能之辈,在田贵妃跟元燮有所动作的时候,皇后和皇太子也在同时运作着,对皇后来说,她绝对不会把儿子的太子宝座,拱手让出来,平白的送给田贵妃和元燮。

而让田贵妃和元燮最为担心的是,田贵妃的父亲田博广遇到了麻烦,本来作为最大财力后援的田氏家族,遭遇了亦今为止最为残酷的困境,就是碰上了百年难于的经济危机,让田氏家族的钱财急剧缩水,所能支援田贵妃和元燮的都大打折扣。

这让里的田贵妃不由的焦急起来,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而且需要很多的财力来支持,如今田家陷入了困境,让田贵妃也跟着陷入了困境里。

而这些不过是冰山一角,最让田贵妃和元燮恼怒的是,最近莲妃和瑞王爷裴鲭的小动作频频,之前莲妃和裴鲭一直表现得很超脱,从来不曾加入过争夺权势的斗争里。

虽然莲妃在里跟皇后走得有点紧,但是却也没有跟田贵妃交恶,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瑞王爷裴鲭在快速的迎娶了叶家大小姐之后,又快速的把那个好不容易求来的王妃随意的休弃了,之后裴鲭也没有过多受到皇帝的责罚,只是叫回去训诫了几句。

随后皇帝就下旨,把柳家的柳娴指婚给了瑞玩野裴鲭,这一升职一下子让里和朝堂上震荡起来。因为柳家虽然比不上梅家,那几个最古老的世家贵族,但是却也是第二等的大贵族之家,而且柳家的柳娴也是柳家最重要的小姐之一。

裴鲭迎娶柳娴为王妃的话,一定会给裴鲭带来很好的助力,而且裴鲭自从得到圣旨之后,就一直在暗中作着,他甚至隐晦的抛开了皇太子,隐晦的开始争权夺利起来,并且最近还频频和那些闲散的王爷们聚会,商谈,名以上是花天酒地,暗中却是要拉拢那些闲散王爷。

皇太子和元燮也想拉拢那些闲散王爷,但是却无法跟裴鲭竞争,因为之前裴鲭就是闲散王爷之一,所以他有优势,田贵妃就是被这个问题一直纠缠着,苦恼着,再加上田氏陷入困境,让田贵妃不得不催促元燮,主动去找荣氏绣庄合作。

元燮也甚为现在不能自由用钱而有些局促,因此他在盘横了一番,方决定跟荣氏绣庄合作,但是他心里仍然有疑虑,没有完全相信叶贤。

他在担忧会不会,落入一个圈套,彻底的栽在两个女子的手里,其中一个是皇后,其中一个就是眼前的叶贤,这个女子看似淡泊,但是有谁知道她的真面目呢?

叶贤也不知晓,元燮心里的复杂心思,只是安静的等着他提出合作的话,不过元燮眉宇间总是无法排解的一丝焦躁,让她知道了元燮现在有可能伸出困境,为了摆脱困境,他一定会做些什么。

“元公子,既然你说是特意过来,有什么事,请元公子直说。”叶贤把目光移开,现在她看到元燮的脸,就会有些微的走神,所以在还不能直视的时候,还是稍微避开的好。

“荣大小姐,请跟我合作吧。”元燮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他在心里暗叹,现在我别无选择,不管选择谁,对田氏都会有阻碍,而只能选择跟田氏没有利益冲突的荣氏绣庄了。

叶贤微微的怔住了,她似乎不解的看着元燮,好一会才说:“元公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元燮提出来的合作,虽然是叶贤一直盼望的,但是叶贤却不能表现的欢喜,只能用茫然不解来面对元燮,让他不会防备,也让他更加放心。

元燮深深的看着叶贤的眼,虽然隔着半透明的面纱,有些看不清楚,但是元燮还是看到了叶贤清透的明眸,在这一刻,他想他应该相信眼前的女子,因为有心计的人是无法拥有如此清透的明眸的。

于是,元燮从袖子里拿出了叶贤曾经交给他的那副杯垫,放到叶贤面前说:“我对于荣大小姐,独创的关于这种特色的刺绣很感兴趣,而且我也算是有些人脉资源、以及大量的资金。虽然我对商业的管理不清楚,但是却也是一个不会太过于苛责的合作者,荣大小姐既然已经研制出了游特色的杯垫。若是只局限在京都如此狭小的地方,不是有些太过于屈才了吗?”

元燮一边说,一边注意着叶贤的举动,果然让他在叶贤的眼眸深处,敏锐的捕捉到了一线渴望,那是没有钱财欲望的渴望,是一个懂得刺绣的高手而渴望,被其他人认同的渴望,所以他满意了。

叶贤看到元燮满意的表情,在心里暗自的冷笑了一下,她不过随意的表现了一下,一个清高的人应该有的渴望,就让元燮相信了她,经过这番谈话,她应该不会再对她有很强烈的戒备了,因为从小生长在皇家,元燮自然不会轻易的相信任何一个人。

元燮还在继续说着,叶贤继续安静地听着:“荣大小姐,若是让你新发明的刺绣,在这个世界广为流传,不是一件美谈吗?而且虽然你新发明的刺绣很有特色,但是你也懂得,按照长期养成的规矩,若是没有人大力推荐的话,想要流行开来,是很困难的事,所以我说要跟荣大小姐合作,不是你意下如何呢?”

元燮说完之后,没有立即让叶贤表态,而是给了叶贤一个考虑的时间。叶贤低下头,似乎也在认真的考虑着,元燮只看到面纱下,叶贤乌黑的秀发,以及秀发上闪亮的银簪子,却看不到她的表情。

叶贤终于抬起头,给了元燮他想要的答复,虽然她说的有点犹豫:“元公子,你所说的的确让我很动心。对于新创出来得绣法,我也想让它流行起来,但是……”

叶贤故意停顿了一下,方说:“我只想安静的刺绣,不像纠缠到俗事的事物里。若是与元公子合作,我或许会无法用平常心来刺绣,那将会是大忌,元公子,这样做有可能会让我的心刺绣毁于一旦,那将是不可估量的损失,元公子,你是无法弥补的。”

叶贤不相信,元燮所说的对于经商不是很清楚,对于有一个商家出身的田贵妃来说,她的儿子不可能完全的不涉足商业,所以叶贤要逼出元燮答应她,让她超然于事外,关于管理的事务,都要交由元燮来大理。

“关于管理的事,荣大小姐不用担心,我会挑选我们都中意的人,来大理合作的生意,你只要专心刺绣这一块就可以了。”元燮对于叶贤的担忧,很快的给出了解决的办法,同时叶贤的超然于事外,让元燮心里对叶贤的最后一点怀疑,也烟消云散了,因为在他所见所知里,一个有目的的人,是绝不会放弃到手的最大的利益的。

“如果是这样的安排,那么元公子我愿意跟你合作。”叶贤伸出右手,元燮也伸手握住了叶贤的手:“希望之后我们会合作愉快。”

“元公子,我也希望合作愉快。”叶贤淡淡的说,心里却知道在元燮知道,她是谁,她的目的是什么之后,必定会大失所望,甚至会仇恨她也有可能,因为她要做的,是要把元燮从通往最高位的地方,狠狠的拉下来,让他摔在泥泞里,永远不得翻身!

元燮,你怨不得我,要怨只能怨为什么田贵妃只是商家出身,你为什么回事庶子,我不知道为什么田贵妃,竟然没有之前打败皇后,取代她而入主中,那么就有可能会是你们失误的第一步,胜利者总会有失败者来陪衬的,皇家尤其会是最最残酷的地方,所以你怨不得任何人,这就是命运!

“荣大小姐,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合作的意向,关于我需要做些什么,你尽管明说。”元燮在达成合作之后,心里是很喜欢的。

“我需要的不多,一座安静的大房子,一些小孩子。”叶贤的条件让元燮感到很是不解,他惊讶的问:“荣大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元公子,我这种特殊的刺绣,所需用的绣线是什么?元公子,可曾看出来了吗?”叶贤用手指着杯垫上的那首诗问。

“不是普通的经过加工的绣线吗?”元燮更加的惊讶了,他在拿到那块杯垫之后,曾经看了很久,也找来了绣女来分析,得到的答案却是经过加工的绣线,所以对于叶贤的问题,她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故而有此疑问。

“不是。”叶贤伸手从自己的发髻上,揪下了一长发,交到了元燮的手里:“元公子,这不是特殊的绣线,而是我的头发。”

叶贤所说出来的答案,让元燮大大的惊讶了,他无声的看着手里的那黑亮的秀发,很美丽,有着淡淡的光泽,并且还有着一缕的幽香,触感很顺滑就好像是丝绸握在手里一般,这就是刺绣杯垫的绣线,吗?

“荣大小姐,即使你告诉我,所用的绣线是你的秀发,我也无法明白你的意思。”元燮把那长发,交还给叶贤。

我要的一座安静的大房子,是为了得到收容一些穷人家的小孩。那些小孩都要选择发质稠密、颜色好的,然后我会派人知道如何做成各色的绣线,但是这些需要保密,不能让其他绣庄的人知晓。若是这个秘密泄露出去,我的新绣法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想必元公子知道真相之后,也会同意我的说法。

叶贤徐徐道出自己所要的条件,和为什么会如此要求的理由。

第一百五十章

“田登容,回田氏。”元燮伸手掀开车窗,高声对前面驾车的年轻人田登荣吩咐,然后他又对叶贤说:“容大小姐,请你跟我回田氏,相信田氏会有让你满意的答案。”

“好的。”叶贤点点头,在已经跟元燮达成合作之后,她告诉自己,就听从元燮的安排吧。

猛地听到一声马的长嘶,接着叶贤就感觉所坐的马车,猛然转变了方向,因为突然地转向,叶贤被颠簸了一下,她的身子猛然地往前倾倒,被元燮伸手搀扶了叶贤一把:“小心。田登荣——”

元燮对马车外的田登荣道:“不要鲁莽!”

“是。”田登荣大声的应了一声,于是驾驶着马车,安稳的往田氏在京都外的一幢别庄的方向疾驰而去,他旁边的春莲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低低的骂了一声:“鲁莽的家伙!”

“谢谢!”叶贤坐稳之后,挣脱了元燮的搀扶,把目光放到马车外,元燮也感觉有些失礼,虽然他是一番好意,也就把目光投向另一边,一时间马车里一片静默。

马车疾驰了有一段时间之后,就来到了田氏的别庄前,春莲不肯接受田登荣的好意搀扶,竟然自己跳下了马车,身子就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她一直往前急冲了几步,才稳住了身形。

而叶贤出了马车,春莲急忙过来搀扶,一旁的田登荣‘哧’的笑了一声,春莲不加理睬他,搀扶着叶贤往田氏别庄的大门走去,紧跟着下了马车的元燮,低声吩咐说:“不许在故意惹逗那个小丫头,现在不是你可以淘气的时候。”

“我只是看她的反应很好玩。”田登荣嘻嘻哈哈的说,也不曾把元燮的吩咐放在心上。元燮看到田登荣懒洋洋的靠到马车上,就问:“你不进别庄吗?”

“在他们把我母亲驱逐出去的那一刻,我就说过再也不进田家的大门,元燮,不要试图碰触我的底线,你知道我什么要留在你身边!”田登荣看向田家别庄的大门,目光里毫不掩饰发自内心的厌恶。

元燮没有再多说,他也清楚田登荣跟田氏的恩怨,以及田登荣对田氏的厌恶,所以元燮没有在说什么,而是大步的追上叶贤和春莲,在他的引路下,走进了田氏的大门。

“元燮啊,你果然变笨了。。。。。。竟然会为姑母所左右。。。。。。”田登荣淡淡的嘲讽,飘散在风里。

走进田氏别庄,元燮带路引着叶贤参观了整个别庄,之后领着她们来到了大厅里,两个机灵的小丫头奉上茶之后就退了下去。

“容大小姐,田氏这座别庄所处的位置就不在很热闹的地段,而且这里的侍从也都是我训练出来的很懂得进退规矩,有什么事什么话,都不会胡乱的说出去。”

元燮在同叶贤一起坐落之后开口介绍:“若是把挑选出来的小孩子,都安排到这里,容大小姐,你看可否妥当呢?”

“元公子,这里的确是僻静。对于你所安排的处所,我很满意。”叶贤在参观之后,对于这座别庄也很满意,别庄不但占地广大,而且房舍的安排也很合理。

”元公子,这里是所需要挑选的女孩子的具体条件。”叶贤从袖子里拿出早就写好的纸张,推到元燮的面前:“元公子,若是你不找我来商谈合作,我自己也会准备,但是却有可能失败,因为我没有元公子的人脉和庞大的金钱支持。”

叶贤的一番话,解释了为什么她会准备这张纸的原因,让元燮不至于误会,其实她一直在守株待兔,等待元燮跟她商谈合作事宜。

元燮收起那张,在纸张上他看到了深深的划痕,那是女子纤细的指甲的划痕,说明她曾经很矛盾,很犹豫。

等元燮收好纸张,叶贤也就适时的起身跟元燮告辞了:“元公子,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协议,我也就不再多做耽搁,我要返回荣氏绣庄,关于到端家织造厂订货的事,我要回绣庄处理一下。”

“容大小姐,既然你要赶回荣氏绣庄,那么就让我的侍从送你们回荣氏绣庄,不用在返回官道去拦截空马车了。”元燮很热情的提出了,要让田登荣送叶贤回京都的心意。

“多谢元公子好意,那我就不推辞了。”叶贤等的就是元燮的这句话,就是为了让荣氏绣庄的人,看到她已经再跟元燮商谈合作了,因为元燮所做的马车上以田氏的标志,是田氏为了方便元燮的出行,又不会惹人注意,而心制作的马车。

元燮亲自送叶贤和春莲出了田氏别庄,对靠在马车上看着天空中流云的田登荣说:“登容,你送大小姐回荣氏绣庄,然后立即返回来,路上不要耽搁了。”

“容大小姐,请——”田登荣依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春莲一把推开他,不让他太靠近叶贤:“小姐,不要理睬这个疯子!”

目送着马车远离了视线,元燮这才返回田氏别庄,命令他手下的暗卫,速速按照纸张上的要求,去挑选一百个女孩子回来,不由得喃喃自语:“母妃,我达成第一步了。”

马车停在荣氏绣庄的大门口,春莲轻轻敲击了大门之后,两个小厮徐徐拉开了大门,看到春莲以及站在旁边的叶贤,立刻满脸堆笑:“大小姐——”

叶贤和春莲走进大门,坐在马车上的田登荣看着大门在他面前关上,就驱动马车离开了京都。

在得到叶贤从端家织造厂返回来的消息之后,荣氏领着蓝儿和月儿两个小丫头,匆匆的赶到了正楼的大厅里,荣氏一进来大厅,就紧张的问:“大小姐,不知道你可曾跟那个人达成合作的事宜了吗?”

“他有初步合作的打算,但是还需要多方协商。”叶贤没有告诉荣氏真话,而且刚才开门的小厮,应该也看到了马车上田氏的标志,否则荣氏不会如此紧张,她一直在关注着,叶贤是否能完成贵妇人交托的任务呢!

“只是初步合作的打算吗?”荣氏听了叶贤的话,脸上登时露出看失望的颜色来,只是初步合作的打算,那么距离贵妇人安排的任务,距离成功之日,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荣氏只所以要闯进来,是因为看大门的小厮,跑来告诉她,看到四皇子那辆有田氏标志的特殊马车,所以她以为谈判成功了,谁料想却只是达成了初步意向,按照叶贤的说法,四皇子可以随意说不,这和失败没有什么差别。

“只是有初步合作意向。”叶贤点头,接过春莲递过来的茶杯:“容嬷嬷,事情不要急于求成,只要元公子有初步合作意向,就有再商量的机会。”

“希望如此。”荣氏也只能如此说,又匆匆离开了,她要在第一时间里,像贵妇人报告这件事的近况。

“春莲,把这次的订单,交给荣管家,通知他纪录下来。”意向把订单交给春莲,看着她匆匆离开,方对着等在外面的蓝儿说:“蓝儿,进来吧。”

“大小姐——”蓝儿笑着走进来,手里捧着好几件成衣,来到了叶贤的面前:“你匆匆到端家织造厂订货,临行的时候也没有准备换洗的衣物,嬷嬷已经责备了奴婢,交代奴婢先准备好冬装,等大小姐一回来,就给大小姐送过来,请大小姐过目。”

蓝儿一边说,一边一件件的介绍了一编,都是今冬最流行的服饰样式,有的领口和袖口,还镶着雪白的毛皮,看起来不但美观,保暖效果也很不错。

“有劳你们费心,这些冬装我都收下了。”叶贤收下了那几件价值不菲的冬装,这些想必是荣氏等人,为了拉拢她才定购了如此奢华的衣物,叶贤为了表示跟她们不疏远,就坦然的接受了。

看到叶贤收下衣物,蓝儿的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她又故作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大小姐,这一遭有什么收获吗?”

“收获不大,不过还有商谈的余地。”叶贤看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过来‘关心’,就再说了一遍,就看到蓝儿脸上灿烂的笑容,有些微的凝滞,片刻,蓝儿挣扎这说:“收获不大吗?”

“蓝儿,接下来的几天,我会再去跟元公子商谈,荣氏绣庄里的所有事务,都会交给容嬷嬷管理,你们从旁协助吧。”叶贤也不打算多说,就让他们猜测好了。

“是。”蓝儿看到叶贤露出了疲倦之色,就很机灵的告退了。

叶贤走回房间躺倒床上,她感觉很累了,因为在殿里,跟元颖谈话很费心神,然后又是连夜赶路,一路上在马车的颠簸里,本不可能休息好。

让叶贤意料不到的是,竟然会在回荣氏绣庄的路上,碰到了她也想联络的元燮,又要跟元燮打太极,所以会感到疲倦时在所难免的。

叶贤刚刚闭上眼,就感到一阵无法述说的疼痛,让她一下子咬紧了牙齿,还发出了呻吟声:“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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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毒发





在叶贤感觉到一股无法述说的,让她难以忍受的疼痛时,她不由得哇的一声,从淡粉色的唇里吐出一大口鲜血来。整个人也趴到了床沿上,差一点就滚下床榻了。

吐出那口鲜血之后,叶贤就感觉自己的腹中,好像是滚油浇过一般,一股灼热的火焰,从身体的四肢百骸一寸寸的流窜过去,几乎让她肝肠寸断了。

痛!无法言喻的痛楚,在她的身体里翻来覆去的疼痛,叶贤用力的抓住了床沿,用力之大几乎要陷进木头里,脑海里有什么在轰鸣,仿佛是被千百把锤子击打着,叶贤即使紧咬着嘴唇,也无法忍受那一波一波的痛苦。

血,手指细的鲜血,顺着叶贤的嘴角连续不断地流下来,不一会就染红床帏,把订单送出去的春莲正好走进来,看到好像是侵在血中的叶贤,惊呼了一声,急急的冲进来:“小姐,小姐。。。。。。!”

春莲惶恐的站在床头,却张着手不敢去碰触叶贤,焦急的她只能无助的哭泣着,眼泪一颗颗滚落下来。

“春莲,去找蓝儿!”叶贤忍着一波疼痛过去,对惶恐不安的春莲说:“叫蓝儿过来!”

“是,是,小姐!”春莲手忙脚乱的往外跑去:“小姐,去找蓝儿!”

出了主楼春莲就大声的呼喊起来:“蓝儿姐姐,蓝儿姐姐!”

春莲惊慌失措的哭泣声,把正在给叶贤准备春装的蓝儿惊动了,她从房间跑出来,急急的往春莲的方向跑过来:“春莲,春莲,怎么了?”

“蓝儿姐姐!”春莲一把捉住蓝儿的胳膊,就把蓝儿往叶贤的房间里拖:“小姐她,小姐她,吐血了”

蓝儿听了春莲的话,反而站住了,春莲着急的还要使劲拖她,却被蓝儿挣脱了,春莲急的喊着:“蓝儿姐姐!”

“我知道大小姐为什么会吐血,你放手,我要去拿可以救治大小姐的药。”

蓝儿一边安抚焦急,泪流满面的春莲,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跑。

奇怪,为什么提前发作呢?难道是有什么引发了那种毒的吗?应该在几天之后,才发作的呀?蓝儿心里浮起不解,脚下却不敢停,蹬蹬的跑进自己的房间里,从床头的暗格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又匆匆的跑回了叶贤这边的主楼。

叶贤的脸色变得极其苍白,一向有神的凤眸,这是变得有点空洞了,疼痛极度的消磨着她的意志。

蓝儿跑过去,打开小瓷瓶,从里面道出一颗小药丸,递到叶贤的嘴边:“大小姐,请吃了这颗药丸,这是戒毒丸。”

叶贤伸手接过来,放到颜色也变淡的唇边,小药丸顺着喉咙滑下去,登时一股冰冷的苦涩的味道,在身体里爆发出来,顺着她身体的经络游走到各处,这股冰冷缓和了叶贤身体里燃烧的火焰,在一瞬间减轻了疼痛,让叶贤的神志逐渐的恢复了清醒。

“小姐”春莲看到叶贤不在吐血,这才冲过来,把她搀扶起来,蓝儿就对春莲说:“春莲,你服侍小姐沐浴更衣,我把这里整理一下。”

春莲搀扶着叶贤转到后面的浴室里,蓝儿把染血的床套都撤下来,更新换上了新的床套。叶贤收拾一新,转回了房间里,经过刚才的煎熬,她的脸色更加的疲惫,就靠躺到软榻上。

“大小姐,你到端家织造厂的几天里,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叶贤平静的回答,她知道蓝儿为什么如此问,也明白为色和你么身体里的毒,会突然发作的原因,一定是自己当日为了给叶瑶花解毒,让身体失血所以才会突然毒发。

“春莲,我想喝莲子汤。”叶贤吩咐春莲,想把她支开,不能让春莲知道她身中剧毒的事。蓝儿也默许了叶贤的做法,直到春莲离开她在接着说下去。

“可能也跟大小姐的体制有关。”蓝儿自然不知那几天发生的事,因此就猜测叶贤的体制,可能和那味毒药相冲,所以才会提前发作的。

“大小姐,这几天你不要离开绣庄,不知道你身体里的毒,会不会再度发作,还是留在绣庄里安全。”





“这几天,我不会离开绣庄,告诉容嬷嬷,元公子所订的绣品,要尽快准备好,这对即将跟我们合作的元公子来说,也是让他可以看到绣庄的诚意的一家大事。”

叶贤慢慢说道,她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健康的身体是她可以保证反击裴鲭的最基本条件,而这次提前毒发,或许会让蓝儿她们紧张,而可以让自己找到真正的解药。

叶贤所料不错,在荣氏从里回来之后,知道了叶贤突然毒发的消息,就关起门来跟荣管家等人商议,然后他们决定冒险赌一把,可以偷偷地给叶贤请外面的名医,看看那能否解开身上的毒。

由荣氏出面跟叶贤说起这件事,叶贤考虑了一天一夜答应了,然后就交由荣氏的一个儿子,让他以到端家织造厂催货为名,到外面去打听看哪里有名医。

在约定好取货的日子,元燮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小册子:“这里面试挑选好的女孩子的画像和名字,你看一下,一共一百名,如果有不妥当得地方,你就提出来。”

叶贤翻开小册子,她要看的只是册子里小女孩的发质,她一页一页细心地翻阅下去,偶尔稍有停驻,把小册子里的画像都看完,叶贤就收下了那本小册子:“这里面一百个小女孩,我看了一遍,可以分成上中下三等,等我把这三等都分出来之后,我就会把名册,连同秘方一起交给元公子。”

“希望容大小姐不要整理的太久。”元燮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他已经再里被田贵妃逼着要多找人合作,本来这不是可以之过急的事,但是田贵妃因为看到莲妃跟裴鲭最近很得势,所以她才会表现的很是焦急。

“对于跟容大小姐合作,我很有诚意的。”元燮猜测叶贤很清高,所以对于合作的是就表现的很平淡,没有一点焦急的表现,他实在是被田贵妃催促的有点烦闷了。

“对于合作,我也很有诚意。”叶贤淡淡的说:“在一两天之内,我会把名册分好,并且把秘方交过去,请元公子先定做一批锦缎吧。”

叶贤回到京都之后,就知道了为什么元燮会急着跟她合作,是因为他的外祖父家,田家正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经济危机里,田家的大部分银子,都被田家太过于急剧的铺张而套牢了,几乎不能提供给田贵妃向从前一般大量的金钱援助了。

再加上最近裴鲭的崛起,让田贵妃感受到了威胁,她才会如此的急躁。这就是田贵妃始终处于皇后下风的原因,她竟然没有注意到皇后对于莲妃和裴鲭的崛起一点也不在意,甚至没有任何的举动,田贵妃焦躁的心态,已经让她输了第一仗。

得到肯定的答复,元燮有恢复到平时的洒脱,有了荣氏绣庄的加盟,田家距离脱离经济危机,也就是不远的事了。

“容大小姐,如果你分好名册,就把名册及秘方送到这个地方。”元燮打开自己的折扇,折扇上写着一个地址,叶贤默念看一遍,记下了折扇上的内容:“我会拍最妥当的人,送过去。”

元燮目的达到,取了绣品就离开了荣氏绣庄,叶贤这时候才告诉容嬷嬷他们,已经和元燮达成了合作的事宜,荣氏等人都露出满意的笑容。

只是私下里荣氏问叶贤:“大小姐,只是达成合作协议,还不够,你还要尽量的争取,元公子这个人,要彻底的让元公子拜倒在你面前才可以。”

“容嬷嬷,事情要一步步来,我必须先取得元公子的信任。才能在跟他的进一步接触里,在得到他的心,那才是我的目的。”叶贤垂下眼帘,她在心里大声的笑着,上苍,既然给了我如此离奇的反击手段,她若是不顺从天意。岂不是显得她过于固执了吗?

这一世,不管是元燮也好,或者是苏燮也罢,我要得到你的心,然后再丢掉,让叫做苏燮的那毒刺,彻底的从我的心里拔出。

“是,是,奴婢糊涂了,竟然忘记了元公子不是轻易相信任何人的人。”荣氏连连点头,也同意了叶贤的做法。

接着叶贤达成跟元燮合作的事,就秘密传到了贵妇人那边,她让荣氏带出话来,很赞同叶贤的所作所为,让她尽管放大胆子去做,

叶贤连夜分出了名册上中下三等,连同秘方一起,交给了春莲,让她按照元燮所留得地址送过去。

在春莲返回之后,对着叶贤忿忿的说:“大小姐,是田登荣那个混蛋接收的!”然后她趁着蓝儿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对叶贤说:“殿里认识的那位元公子,约你见面。”

第一百五十二章会面

几日之后叶贤用跟元燮商谈合作事宜为由,在荣氏等人监视的目光里坦然的离开了荣氏绣庄,带着春莲来到了跟元颖约定的地点。

那是一座普通的庄院,看起来跟四周的居民没有任何不同,叶贤站在小巷里,心里想的是春莲告诉她的,关于元燮所留下的地址,其实一座看起来富丽堂皇的庭院,虽然不如王爷府壮观,却也是京都里富商一级的住家了。

想想元燮的选择,再看看眼前默默无忧的庄院,叶贤所能想到的就是,田贵妃母子跟皇后以及皇太子想比,都要稍逊一筹,有点太锋芒毕露了。

走上前,抬手轻叩门扉,们从里面打开了,一个普通的小厮从门内探出头来,看到叶贤二人,他就问道:“夫人,请问有什么事?”

“我跟此间的主人有约,这是证据。”叶贤伸手出示了代表元颖身份的玉佩,小厮这才闪在一旁,请叶贤二人进了庄院,重新关好门扉。

小厮领着二人,穿过一条小径,就来到了小小的后园里。没有种植任何名贵的花卉,占地面积也不大,只不过是很普通的后园,种植着很普通的四季花卉,在东南角里种植着几株梅花树,有无数朵白梅在寒风里绽放着。

叶贤见过的元颖就站在,其中一株梅花树下,正负手抬头观望着不畏严寒的梅花,一簇簇、一团团、洁白无暇,即使在如此普通的院落里,也没有弱了梅花一丝半点的神。

叶贤走过去,站到元颖的身后,春莲没有跟到后园来,带路的小厮把叶贤带到后园,也就安静的退下去了。

一时间,天地间一片静寂,叶贤却从元颖的背影,看到了一丝躁动,虽然跟元颖眉宇间的急躁不同,但是却也说明元颖也因为什么事儿有点心神不宁。

于是,叶贤也安静的站着,没有问元颖为什么约她会面,只是安静的站在他身后,陪着她一起看着怒放的白梅。

寒风吹动了叶贤脸上的面纱,偶尔露出她美丽的脸,还有那双淡漠的凤眸,装着伫立在梅花树下元颖的身影。

元颖跟元燮两个人,若是比较起来,元颖好像比元燮要平易近人,但是叶贤却看得清清楚楚,元颖其实比元燮更要冷漠,更加不容易相信他人,这就是身处大家族最大的悲哀,叶贤在叶家长大,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自然不会陌生。

亲情在大家族里,几乎就是利用的存在,若是存有不分是非的良善,就会使最可怕的毒药了,最能杀人于无形了。

元颖没有转过身,看着洁白的梅花,他问:“宁夫人,若是前方有阻碍,你会如何做呢?”

“清楚一切阻碍!”叶贤淡淡回答,除了清除阻碍,没有第二个办法,若要成就大事,就不能有妇人之仁。

“宁夫人,世上能说出这句话的女子,实在是少之又少。”元颖慢慢的转过身,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纤细女子,看着她淡漠的不容纳红尘的凤眸,忽然就笑了,在心里说了一句:“裴鲭,你休弃了她,实在好!”

叶贤自然听不到他心里的话,但是在元颖刚刚转身来时,他让叶贤看到的是一张不再微笑的脸,就如同冰冷的高山之巅,明明白白的写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

他是一个天生的望着,也会是一个公正的王者,因为他有一双睿智的眼睛,却又不会是一位温和的君主。而此时看到元颖笑了,心中却浮现出警惕。是因元颖的笑是如释重负的笑,是一种算计的笑,也是一种对手出现错误而让他有机可乘的笑。

元颖在算计什么,而且跟她切身有关,所以叶贤自然心生警惕,也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微微施礼,叶贤问:“不知道元公子约我到此,有什么事情商议?”

元颖看到叶贤因为他的笑容,而不自觉做出的拉开距离的举动。只做没有看到,他回答了一句看似不找边际的话:“约宁夫人到此,实因我心情不好。”

“元公子心情不好,小女子也无法劝解。”叶贤有些冷淡的回答,她的话里隐隐有些怒气,这元颖看他好似有为青年,谁料想也有其他纨绔子弟的风气,随意的捉弄他人。

“宁夫人,应该看出来了,我在烦恼。”元颖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叶贤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就看到摆在梅花树下的一张石桌,两把石凳,还有石桌上的一壶热茶,两个茶杯,以及几样看起来很清淡的点心。

“元公子,约我前来只是为了谈心吗?”叶贤和元颖一起坐下来,在元颖给她倒上一杯热茶后问,她很奇怪,元颖若是要找谈心聊天的人,为什么会选择她,因为他们是刚刚认识的陌生人,元颖不是应该找他宠爱的姬妾消磨时光吗?

相信他那些美丽娇媚的姬妾,都很乐意倾听他的烦恼,顺便用自己女的温柔,来抚慰元颖的烦恼,元颖似乎找错了倾诉的对象。

“我府里的姬妾,用来装饰府邸可以,若是要谈心聊天的话,绝对不是首选。”元颖随便的口气,好像在说他的姬妾们,不过是他收集的上好的花瓶,只是物品而不是一个人。

“元公子,为什么要选择我,我是你不是选择的选择呢?还是必须的选择呢?”叶贤端起茶杯,让热气温暖自己的手,说起来,有很久没有如此悠闲的坐在花园里,悠闲地喝茶聊天了,跟在她身边的秘书和助理就曾经说过:“总裁,你现在不过是一部机器,一部只想着如何赚钱的机器,而不是一个有情趣的人。”

垂下眼睫扯扯嘴角,她的那些秘书和助理,也不会想到有一天,在他们嘴里只是赚钱机器的叶贤,也会做下来悠闲的喝茶聊天吧,虽然是很奇怪的一次聚会。

“宁夫人是我想到,唯一可以聊天的人,也不算是不是选择的选择。”元颖的目光落在叶贤捧着茶杯的手上,很纤细眼色像玉,就像她这个人一样,都是冷淡的,俨然和他就是一类人,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

“元公子,不知我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叶贤小口的喝了一口茶,暖暖的让她周身都暖和了起来,偶尔有白梅从枝头飘落,在空中浅浅的划了一个圈,落在了梅花树下、石桌上。

“就我之前说过的话,宁夫人,我问你若是前方有阻碍,你要如何做,你的回答是除掉。下一个问题,若是这个阻碍,不是轻易就可以除掉的,你要如何做?”元颖没有喝茶,好像只是观赏者叶贤美丽的手。

“元公子,这个阻碍是很重要的问题吗?”叶贤反问,心里轻轻的叹了一声,我不是你的谋士,这样的问题你不应该跟我来商议,我只是你的合作者,我们只是在互相利用而已。

“算是重要的吧。”沉思了一会,元颖才说:“也说不上很重要,我只是在发现这个阻碍之后,感觉有些不适应。”

裴鲭在莲妃的支持下,求得了柳娴为王妃,这让所有的人都很意外,也让皇后和他措施不及,但是他们没有表现得像田贵妃母子那么明显,而且在他看来,裴鲭还不够跟他抢夺的资格,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却也是一个麻烦。

他不把裴鲭当做对手吗?叶贤仔细的看了元颖的脸色,最终确认了这一点,于是,她说:“元公子,若是只是困惑,把这个小小的问题丢开一段时间,想必就会忘记,也就不会烦恼了。”

“也不能放任不管,任何一个小小的纰漏,都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元颖也想放任不管,但是皇后却告诫了他:“虽然你是皇太子,虽然裴鲭只是一个闲散王爷,但是你也不能掉以轻心,你要难处对付裴燮的功夫,来对付裴鲭,否则他可能会成为,你最后登上宝座的绊脚石。”

“元公子,何不把烦恼转嫁给他人呢?”叶贤给了他如此一个提议:“如果我猜的不错,想必在大家族里,要竞争的不只元公子一个,元公子也必定不只一个对手,在你想观望的时候,何不把烦恼转嫁给他人。”

就像母亲曾经在训练她的时候,把原本要对付她的叶家分家的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个时候在叶家看似风头正健的人,让那两个人互相较量,并且在一个失败之后,母亲吩咐她把侥幸取胜的胜利者,轻轻一脚就踢出了叶家,母亲那个时候就说:“叶贤,有时候没有必要亲手去争斗的时候,就坐下来看他们争斗,反正在这个大家族里,最不缺少的就是争斗了,聪明人是会利用他人来消耗对手的。”

元颖听了叶贤的话,不用的拍手大笑:“不错,不错,多谢宁夫人提醒我,这个计策好,很好!”

“元公子不必自谦,其实你心里早已经有了主意,有可能已经在开始运作了。”叶贤淡淡一笑,看向那些随风飞舞的梅枝:“元公子,我猜得对吗?”

若不是元颖已经在开始运作了,现在他本不可能坐在梅花树下,悠闲地跟叶贤讨论他的‘烦恼’,他最可能做的就是,同元燮一般,寻找一切的机会,寻找一切的合作者,只为了在权争利的战争里,不输给任何一个人。

而元颖之所以会约她过来,不过是为了确认叶贤是值得她一起合作的人,所以他才会在梅花树下,演了这一场戏码,用他的‘烦恼’来试探叶贤。

“元公子,我是否可以说,你其实很狡猾,或许你的对手们,忽略的却独独是你的狡猾。”

因为面对元颖他的对手,所注意到的一定是元颖眼底的冷漠,而不是他和善的笑意,所以他的对手,会认为元颖为人太冷,太不知道变通了,从叶贤听到的一些传闻上,就能猜测到这位皇太子是以冷漠固执文明的。

“哈哈——”元颖愉快的笑着,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若是其他人看到这时的元颖,一定不会认为他是冷漠固执的,因为此时他的申请就好像最狡猾的狐狸,不动声色的看着对手去争,去抢,它却渔翁得利。

叶贤也淡淡的笑了,元颖这样的人,放到她来的那个时空,也必将是一个商业奇才,会是一个可怕的竞争对手,因为你在不知不觉里,已经陷入了他不下的陷阱而不自知。

“宁夫人,你很聪明,跟聪明人合作方是最好的选择。”元颖得意的笑着,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在叶贤面前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来,甚至是得意这种不应该有的情绪,眼前的女子竟然让他有一种可以信任的感觉,无关乎男女的情爱,而是一种单纯的合作者之间的坦诚信任。

“因为元公子是聪明人。”叶贤看着元颖有些得意忘形的笑,在心里猜测他有多就没有如此尽情的笑了,看他的笑容有些生硬,想必是很久没有效果了。

“宁夫人……”元颖收住笑:“不好意思,我有些失态了。”

“人生原本就是一场游戏,恣意自在一些又何妨呢?”叶贤的目光里有这些微的冷意。她知道元颖要对付的人是裴鲭,若是她现在有那个能力。或许她会要求让她来对付裴鲭,但是……

冷漠的看着自己的手,叶贤的目光里又多了一份的失落,现在的她本没有跟裴鲭对抗的力量,只能依靠眼前的人,还有四皇子元燮来对付裴鲭了。

“这句话说得不错,但是能做到的有几人?”元颖很敏锐的觉察到叶贤的失落,就顺势转移了话题:“其实我今天约你前来,第二件事是裴元礼以及叶小姐派人传来了消息,裴元礼已经开始制作胭脂水粉,叶小姐、端甯二人刚刚招收了一批管事和工、绣女,新的织造厂过些日子就要隆重开张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传信

元颖潇洒的勾勾食指和中指,就看到一个雪白的小动物,快速的从梅花树上跑下来,因为它通身雪白,所以刚才叶贤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这种小动物从梅花树上飞跃到元颖的肩膀上,一扭身,叶贤就看到它圆脸上的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原来是一只雪貂。看样子雪貂一点也不怕人,反而歪着小脑袋,好奇的看向叶贤,在她的四爪上都系着,制作巧的银白色铃铛,一共有四个,随着雪貂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

“是用来传信的雪貂吗?”叶先问,那五颗铃铛虽然小巧,看似天衣无缝,但是叶贤听声音知道,铃铛里是中空的,如此严密的铃铛,不可能只是装饰品,而且元颖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养一只雪貂作为宠物的人。

“是传信貂。”元颖一边说,一边对站在肩膀上的雪貂说:“貂儿……,到宁夫人那边去。”

雪貂机灵的跳过石桌,直接跳到叶贤的膝上,把前爪上的铃铛伸向叶贤,还对着她叫了几声。叶贤握住雪貂的前爪观察了一下,让银白色的铃铛在阳光下转动了几下,伸手按到了铃铛上的一个数字:一,若不是在阳光下,是看不到那个数字的。

耳边传来轻轻的卡擦声,铃铛已经从中间打开了,一个卷起来的纸团落到了叶贤的手上。叶贤放开雪貂的前爪,打开纸团,上面是裴元礼的字迹,告诉她已经有了好的开始。

把纸团随手抛到一旁的火盆里,雪貂已经转到桌子上,伸出小爪子抓着石桌上的各样小点心吃。

“他们准备的比我想象的要快,这是好现象。”叶贤一边看雪貂吃点心,一边对元颖说:“只有我们的织造厂开张,所制作的胭脂水粉打入各国王公贵族、豪商大户、以及廷里,才能迅速的合并一些织造厂,取代一些织造厂。”

“不错,只要快速的上了轨道,才能达到我们初步的目的,而且不瞒宁夫人,我也需要大量的金钱。”元颖很坦白,因为要拉拢他人,除了许诺现在还看不见的权势地位,最快速的渠道就是金钱了。

“金钱的确是好东西,而且也是很有效的东西。”叶贤也赞同元颖的话,但是心里却对他一直保持着警惕,因为初见元颖时,他脸上那抹算计的笑,他显然在算计她。

“所以,我们会合作。”元颖笑着举起茶杯:“雪貂很喜欢你,除了我,它从不和任何一个人如此亲近。”

雪貂一边用小爪子吃着点心,一边往叶贤那边靠了靠。还不时抬起小脑袋,用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叶贤,再低头吃点心。

“或许是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的原因。”他们都内心淡漠的人,所以雪貂在习惯了元颖之后,看到跟元颖有同样气息的叶贤,也会凑过来。

“元公子,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要告辞了。”叶贤等元颖放下茶杯,才开口:“织造厂那边就请元公子多多费心。”

“关于织造厂,我自然会用心。至于今后我们联络用的工具,宁夫人……”元颖从石桌上拎起两只小爪子抱着点心不放的雪貂,递到叶贤的面前:“就用雪貂来联络吧,雪貂也很喜欢你,相信就不好出现消极怠工的现象了。”

这只雪貂除了他的话,其他人的话都不听,就连他的母亲也说过,你训练出来的东西,除了你其他人是不会接受的,因此在之前作为试用联络期内,雪貂的表现一点也不合格,其他人如果不用美食来吸引雪貂,它就会罢工,本不会做联络的工具。

“用雪貂做联络也好。如此,就多些元公子。”叶贤接过雪貂,雪貂欢快的爬到了她的肩膀上,元颖拍拍手,刚才带路过来的小厮走过来,叶贤道了一声告辞,转身离开了后园。

“用飞鸽传书,告诉他们这边一切顺利,让他们把全部力都放到胭脂水粉的制造,以及织造厂上。”元颖对从暗处现身的暗卫命令,暗卫应了一声是,迅速的消失了。

元颖也没有多留,而是换上了便装服,往皇的方向去了。就在刚才皇里传出了皇后的命令,要皇太子立即进有要事相商。

叶贤回到荣氏绣庄,荣氏就笑呵呵的围过来:“大小姐,夫人命小丫头送来了,一些适合冬日使用的食材,今天的午餐就让月儿做一些新的菜式吧。”荣氏一边说,一边看着从叶贤的手袋里,探出小脑袋的雪貂。

“可以。”叶贤吩咐春莲做一个小小的摇篮,就把雪貂养在她的房间里,荣氏还是忍不住问:“大小姐,这只雪貂是买来的吗?很稀有的品种。”

“不,这是元公子送给我的宠物,据说是在他国王公贵族间流行的一种新宠物,元公子说是从高高的雪山上扑捉来的,是稀有罕见的雪貂,只有很少的王公贵族才能拥有一只,这只是他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

叶贤所说的元公子是元颖,而荣氏理解的元公子是元燮,荣氏立刻眉开眼笑:“元公子送这么稀有的宠物给大小姐你,元公子很有心啊。”

“他是有心。”为了联络用的宠物,元颖自然有心,只是贵妇人也没有料到她的儿子,竟然试图跟她对抗吧,或许她知道,只是为了测试元颖,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春莲快速的收拾出一个摇篮,雪貂看到柔软的月白色的小锦褥,欢喜的叫了几声,就跳进去再里面玩耍起来。

“大小姐,既然元公子对大小姐如此的用心,你也应该做点什么,让元公子知道你接受了他的一番心意。”荣氏趁机对叶贤进言道:“大小姐,荣氏绣庄里的业务,奴婢等人都可以应付,大小姐,就请你多多的跟元公子接触接触。”

可以花费大价钱买来一只稀有的宠物,送给一个还不算是很熟悉的女子,这跟男子对这个女子必定有一定的好感,否则没有谁会为了他人,而买这种华而不实的宠物的。

有时候,一个男人送一个女子的东西,却不是心有好感,或者是想要讨好她,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利用她,这些叶贤是不会解释给满脸得意的荣氏听的。

“从三等绣女里挑选几个人出来,我有用。”叶贤点点头吩咐荣氏:“我跟元公子合作的就是刺绣,他一向涉猎的都是其他行业,他送我雪貂,我就回送他几个绣女,好让他不必多走弯路。”

“大小姐,为什么不从一等、二等绣女里挑选人才,却要从三等绣女里挑选?”荣氏不解的问:“送出一等、二等绣女更能表明大小姐的诚意啊。”

“只是一个合作,不用送出一等、二等的绣女。而且送出太优秀的绣女,以元公子的明过人,他会怀疑我们与最好的绣女,为什么还会答应跟他合作。”给自己添加难题的事,叶贤是不会做的。

荣氏绣庄怎么说,也是经营了百年的大绣庄,其中一等的绣女都是贵妇人的家生奴婢,掌握着荣氏绣庄百分之八十的秘密绣法,这些秘密绣法就是荣氏绣庄能屹立百年而不会倾倒的原因,若是送到元燮那里,那些秘密绣法技艺就再也不会是秘密了。

元燮会发现荣氏绣庄其实有能力独当一面,完全可以取代其他的绣庄,称为天下第一的大绣庄,他就会怀疑为什么荣氏绣庄,可以成为第一,却一直韬光隐晦,不肯占据第一的位子,进而就会怀疑叶贤的真实身份,到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就会毁掉这一次千载难逢的机遇。

“而且……”叶贤低声对荣氏说:“而且,夫人也不会同意把这一等绣女送出去。”

大把的生财工具就要放在身边,而不是要平白的送给他人,叶贤相信贵妇人也不会做出对自己看似百无一利的事情,所以她不能动一等的绣女。

“大小姐,是奴婢错了,不应该如此说。”荣氏听叶贤提到贵妇人,立即变得诚惶诚恐起来,她只因为一时的兴奋,才说了那一番话,此时经叶贤提醒,让她立刻明白她说错话了。

“荣嬷嬷,你来是为了夫人赐下的食材,并没有说其他的话,不要如此惶恐。”叶贤淡淡的一句话,就打消了荣氏心头的疑虑,她也连连点头说:“是,是,是奴婢糊涂了,只顾着说话,竟然忘了让月儿把午餐乘上来了。”

“荣嬷嬷,你尽快从三等绣女里,挑选出几个心灵手巧的女子,就让她们直接到主楼来,我还有话吩咐。”元燮现在好像非常的急需钱财,所以他似乎是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成品出来了。

元燮是一国的王爷,即使现在田氏陷入了危机里,但是凭着田氏百年积累下来的产业,也不会一下子全部亏空,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田氏应该还有可以起死回生的财力,只是不便拿出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交易

田氏是为了什么原因而不肯拿出那笔财富,度过眼前的危机呢?还有四皇子裴燮他之前从田氏得到的必定不会是少数,也不可能在短时间里就花费完,他急需的大笔银子是为了做什么?

“是,奴婢这就去挑选。”荣氏前去挑选绣女,叶贤坐到了椅子里,伸手去雪貂柔软的绒毛,雪貂快速的凑过来,亲昵的在叶贤的手掌心里蹭着。

皇家比任何的大家族都复杂难懂,叶贤的目光似乎落在雪貂身上,她另一只手拖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是雪貂身上铃铛清脆的响声,让叶贤从沉思里清醒,看着已经调到她膝上的雪貂,叶贤露出了笑容,不再去思考元燮的事,而是动手给雪貂一一解下了四个小铃铛。

当最后一个铃铛解下来,雪貂立刻欢喜的跳跃起来,它不停的挥舞着小爪子,感受着没有任何东西拘束的快乐,春莲走过来,伸手捞住跳起来的雪貂:“小姐,它真是一只顽皮的小东西!”

把四个银白色的铃铛随手抛到摇篮里,叶贤笑着说:“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不想拘束。”

叶贤一边说,一边站起身,刷刷写了几个字,放到一个铃铛里,交到雪貂的手里,同时它的小脑袋:“貂儿,把这个给他送过去,要快去快回,又好吃的小心点。”

虽然不知道元燮有什么打算,但是还是告诉元颖,元燮需要大笔的钱财,至于其中的原因,就让元颖自己去打探吧。

雪貂把小铃铛放到嘴里,飞快的隐蔽的从房间里跳出去,沿着绣庄种植的树木,一溜烟的出了绣庄,往它一直呆着的地方奔跑过去。

雪貂走了不久,月儿就端着叶贤的午餐进来了,有六样菜式一个汤,还有一小盆绿莹莹的蒸米饭。月儿把菜饭都摆放到,外间的小桌子上:“大小姐,这些都是新作的菜式,你尝尝,若是不喜欢奴婢再去研究新的菜式。”

等叶贤坐到小饭桌旁,月儿就拉住春莲的手:“春莲姐姐,我负责大小姐的饮食,而你是一直跟随在大小姐身边的人,但是这些日子我们都没有过多的交流过,今天趁着有空闲时间,你到厨房来用餐吧,我们顺便交流一下,大小姐的饮食也不能马虎。”

春莲有些不能招架月儿的热情,她求救的目光看向叶贤的方向,叶贤对她微微点点头,春莲这才跟着月儿出去了。

想要从春莲那里打探我的消息吗?叶贤看着欢呼雀跃的月儿的背影,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春莲虽然单纯,但是却能守住任何的秘密。”

元颖那边刚从皇里出来,皇后命令他要查清楚裴鲭背后支持的人有多少?莲妃曾经联络过哪些朝中大臣,还有那几个闲散王爷,会不会真的站在裴鲭的那一边。

皇后并不像是表面上表现的那么无动于衷,对于莲妃跟裴鲭的突然发难,她也是感到措手不及,因为莲妃一向跟她走的很近,总是表现的很谦卑,并且之前莲妃的确是让裴鲭去做闲散王爷,也让裴鲭牵制着那几个闲散王爷。

谁料想裴鲭跟莲妃一下子摘下脸上的伪装面具,也要跟她的儿子争夺至高的宝座,皇后的手狠狠地按在椅子扶手上:“莲妃,是本错看你了!”

虽然有些懊恼,但是皇后却没有像田贵妃那样表现的那么明显,她不信裴鲭可以一下子,跟裴燮、裴颖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裴鲭要想参与竞争,就不能只依靠柳氏一族,还必定有什么举动。

皇后笑了:“莲妃,你背叛了本,就不要怪本心狠手辣,你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妃,也妄想要爬上皇太后的宝座吗?你休想!”

因此皇后没有像田贵妃一般气急败坏,只是给元颖下了命令,让他去追查裴鲭背后,获得了多少支持的力量。

在元颖刚刚把任务布置下去的时候,雪貂化作一道流光直扑向元颖,停留到元颖的肩膀上,元颖伸手雪貂的小脑袋:“这么快,她就传过信息来了吗?”

雪貂张口吐出那个小铃铛,元颖这才注意到雪貂四爪上的,他命人安装上的银白色小铃铛被摘下来了:“看来,她对你不错,竟然解开了全部的约束,并且让你自由选择联络的方式,的确是一个独特的主子,你会喜欢她,也是有原因的,呵呵。”

打开银白色的小铃铛,展开里面掉落的小纸条,元颖扫了一眼,目光里立刻浮现了惊讶,她竟然注意到这个,而且还及时的传达了消息过来。

最近因为裴鲭的事,让他疏忽了元燮那边的动静,现在竟然由一个女子对他提出了警告,这样的女子,若是生儿为男儿身,将会是他很好的助力,可惜了,她是一个女人

把银白色铃铛递到雪貂的小爪子里,元颖对它说:“回去吧,告诉她,我会注意的。”

雪貂点点小脑袋,把银色小铃铛重新吞进嘴里,快速的返回绣庄去了。

“来人——!”元颖命令道,立刻有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青年人跪倒他脚下:“少主人。”

“去调查田氏最初是做什么的?还有元颖最近跟谁联络过。”元颖一一下令,青衣人应了一声是,分头行事去了。

“叶贤,叶贤,若你是男子,我必定许不封疆大吏的身份。”元颖的话在寒风里飘散开来。

荣氏的办事效率不错,叶贤刚刚用过午餐,她已经挑选好了六个三等绣女,带到了叶贤所在的主楼,听侯叶贤的调遣。

荣氏绣庄的三等绣女,有的是贫寒之家出身,有的却是获罪的官吏之女,被流放拍卖的时候,为贵妇人挑选进来的,因此刺绣上也都是很通的。

叶贤一一扫过六个年轻的绣女,都是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样貌长得也不错,而且看起来都是沉默寡言的女子。荣氏在一旁指着六个绣女,把她们的名字搜告诉了叶贤:“大小姐,这六个绣女手艺都不错,都是只喜欢刺绣,而无心它事的人,奴婢很是费了一点心力,才选择了这六个稳妥的绣女出来。”

叶贤直接略过荣氏的沾沾自喜,荣氏之所有挑选这六个沉默寡言的女子出来,不外乎为了之后好像贵妇人交差,她可以说我挑选出来的,都是不嘴杂八卦的绣女。

“荣嬷嬷,挑你们出来,你们知道为什么要挑选你们出来吗?”叶贤问,六个绣女齐声回答:“容嬷嬷,吩咐婢子们听从大小姐的吩咐,婢子们不知为什么被挑出来?”

叶贤看向荣氏,荣氏也正在看着她,对上叶贤的目光,她立刻露出了一种谄媚的讨好的表情。

“你们会被挑选出来,是因为一你们有很好的刺绣手艺,二你们将会被派到另一个绣庄里。”叶贤的话让六个绣女一下子都跪下来了,她们惶恐的说:“大小姐,请不要敢婢子们若是做错了什么,请大小姐尽管教训,但是就是请不要驱赶婢子们,除了荣氏绣庄婢子们其他地方都不去!”

“为什么如此说?”叶贤不解的问,目光却是看向荣氏的方向,这六个绣女的表现有点太奇怪了,即使让她们离开荣氏绣庄,也不应该有如此惶恐的表现,好像若是离开了,就会被迫消失一样。

“大小姐,请你到这边来。”荣氏看到绣女的惶恐,才忽然发现原来她忘记给叶贤解释最重要的。叶贤和荣氏来到了角落里,荣氏才小声的,用只有叶贤一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大小姐,她们在进入绣庄之前,就会签署一份合约,就是必修一生留在荣氏绣庄,若是走出绣庄一步,就要被处以最严厉的处罚,甚至会牵连到她们的父母。这件事是奴婢的疏忽,因为之前从来没有绣女从荣氏绣庄里外放出去,所以奴婢就疏忽了。”

“不能把她们当做工具送出去吗?”叶贤蹙起眉头,若是不能派出三等绣女出去,她不能在一两天之内,招到合适的绣女,这样就会破坏她的计划。

“大小姐,你若是为了夫人吩咐的事,把她们外放出去,夫人应该不会说什么,不过,还是要禀报夫人一声。”荣氏小声的建议,叶贤就立刻说:“容嬷嬷,麻烦你立即去向夫人禀报,就说这六个绣女一定要尽快的外放出去。”

“是,奴婢这就去。”荣氏匆匆离开了,叶贤转回来,对仍然跪着的六个绣女说:“你们起来吧,我不是要赶你们离开荣氏绣庄,而是外放你们到另一个跟荣氏绣庄合作关系的绣庄去。”

六个绣女互相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的问:“大小姐,我们当日进荣氏绣庄,签署的是不得离开绣庄的合约。”

“我知道,既然我挑选你们出来,告诉你们要外放出去,自然不会追究你们,反而会给你们一些好处。”

第一百五十五章诱饵

叶贤走到六个绣女面前,她的话并没有让六个绣女惶恐的脸色,有所缓和下来,她们依然忧心忡忡的低垂着头。因为那纸合约约束的并不只是她们一人,还有她们的至亲,而且虽然她们算是被卖进了荣氏绣庄,但是至少她们的衣食有了保障。

而且对于那些因为因获罪而被放逐的官家千金来说,她们更是有了安全的保障,若是不进入荣氏绣庄,现在的她们就是可能存身在青楼楚管里,被迫出卖她们的身体,这对这些曾经高傲的官家千金来说,是很难接受的事情。

所以尽管在荣氏绣庄,就是被束缚一生,她们也只能忍受下来。而今一下却告诉她们,要把她们外放出去,对她们来说就不啻是一场灾难,可以毁灭她们以及家人的灾难。

因此六个绣女不由得苦苦哀求叶贤:“大小姐,请不要干我们出去。”一时之间,主楼里充满了六个绣女柔弱无助的哭泣,听起来颇有哀怨缠绵之意。

叶贤的脸色一下子沉如水,她冷冷的说道:“闭嘴!不许哭!”虽然她同情这六个绣女,但是却不想听到示弱的哭泣声。

叶贤本来长得极美,一双凤眸更是清秀似水,但是此时她一发怒,脸色一沉,凤眸里立即凝集了冰寒,出冰冷慑人的目光来,让六个正在哭泣的绣女立时就止住了哭泣,吓的不由得往一块靠拢起来,怯怯的看向叶贤,身子都微微的发着抖。

而且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站在他们面前的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原本只看着她极美,但是现在这个极美的女子只是冷冷的扫过来,就让他们吓得全部噤声。

冷清的凤眸一扫,叶贤对这六个发抖的绣女说:“合约时合约,但是不是全部,跟你们合约的是荣氏绣庄,而我是荣氏绣庄的庄主,自然有权力安排你们,这一次,把你们挑选出来,并不只是外放那么简单的事,还关系到你们将来的终身,可以说第一批被挑选出来的你们,是幸运的。”

六个发抖绣女纷纷用不解的目光看着叶贤,对她们来说,卖身给荣氏绣庄已经是注定的事,她们从来没有奢望过改变,自然不会考虑今后的一生,这时候听了叶贤的话,有一个绣女怯生生的问:“大小姐,我们不明白。”

“把你们外放到另一个绣庄的同时,我会给你们自由,你们从今以后就是拥有自由之身的绣女,不必拘束在绣庄里,你们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人相伴一生。”叶贤走回去,坐回椅子里:“第二个好处,就是从今天开始你们由三等绣女升为一等绣女,并且可以领到工钱。”

六个绣女一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一时无法相信,她们真的可以由束缚终身的奴隶,变回渴望已久的自由身吗?还能自由决定自己婚配的对象,以及可以领带工钱吗?

要知道三等的绣女在荣氏绣庄里,是不会被允许婚配,就必须把一生都奉献给荣氏绣庄,等她们再不能行刺绣的时候,荣氏绣庄才会把她们随意的配出去,到时候所配的人自然是最差的。

“你们每个月都会领到月钱,一个月的月钱是二两银子,年终的时候也会给你们一个红包,红包的多少要看你们一年刺绣多少品来定。”

叶贤一个接一个的投下,让六个绣女本不敢相信的丰美诱饵,因为在荣氏绣庄三等绣女是没有工钱的,二等绣女一个月是一吊钱,只有一等绣女一个月才会有一两银子的工钱,而一等绣女却也没有年终红包。

最为吸引六个绣女的条件,就是她们可以变回自由身,不用一生都被束缚起来,是她们一直想也不敢想的事情,而今有一个机会放在眼前,但是

绣女们怯怯的看看叶贤,只是一个试探绣女的毒饵,还是真正的诱饵呢?绣女们也举棋不定了,谁也不敢回答。

在绣女们犹豫里,在叶贤的等待里,荣氏带回贵妇人的话,准许叶贤从荣氏绣庄三等绣女里,挑选一批中意的绣女,并且这些绣女的卖身契,都交给叶贤,由叶贤来支配。

荣氏在把这六个绣女的卖身契,交给叶贤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在梦里,她虽然亲口听到贵妇人的吩咐,但是却不敢相信,贵妇人会把绣女的支配权,交给叶贤来决定,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叶贤把六张卖身契在六个绣女的面前晃过:“我手里拿着的是你们的卖身契,现在我就把卖身契交还给你们,卖身契即时作废,你们都会恢复自由身。我现在开始喊名字,喊到谁,谁来领取自己的卖身契。”

六个绣女看到那张束缚一生的卖身契,都不由得惊讶了,狐疑的看着叶贤,真的会得到自由吗?她们在观望着,叶贤开始一一叫名字。

被叫到名字的一个绣女走上前,从叶贤的手机拿过那张,她按下血手印的卖身契,看着上面的签名和红色的手印,绣女的眼里不由得涌上泪水,她一时不敢动,只是胆怯的问:“大小姐,我现在真的是自由身了吗?"

“从你拿到卖身契这一刻,你自由了,这张卖身契可以现在毁了它,也可以留作纪念。”叶贤淡淡说道。

绣女立即双手用力,刷刷几下子,就撕碎了卖身契,她有些激动的自言自语着:“我自由了,我自由了,我终于自由了”

看到第一个绣女撕掉了卖身契,其他的绣女这才相信了叶贤的话,不由得都把热切的目光,投向叶贤手里剩下的卖身契,都在等着叶贤开始念一下名字。

叶贤没有让她们等太久,很快的把卖身契一一发下去,六个绣女立即成为了自由身,他们不由得围在一起翔抱着痛哭起来。

“是大小姐仁慈,放你们自由,你们还不谢过大小姐。”荣氏在一旁提醒,六个绣女跪倒叶贤脚下,无限感激的说:“奴婢多谢大小姐大恩大德,奴婢永远不会忘记大小姐的恩惠。”

现在对六个绣女来说,叶贤就是你们的恩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们被卖到了荣氏绣庄里,在无边的绝望里突然绝境逢生,她们对叶贤的感激自是发自内心。

叶贤要的正是她们的发自内心,对她来说跟元燮合作并不是一时兴起,她所提供的新秀法和染色秘方,不是平白提供给元燮的,这些她在日后要一一收回,前提条件就是她要安排,忠于自己的人在绣庄,才好一步步的架空元燮和田氏,取得绣庄的所有权。

叶贤不相信元燮会不让田氏参股到绣庄里,即使他不同意,田贵妃也会逼他同意的,对田贵妃来说,一个陌生的绣女,比不上田氏对她的忠诚,若是田氏可以一下子拿出大笔银子,再度崛起的话,田贵妃会在第一时间里抢夺绣庄的所有权,并且有可能会想办法让她消失,为了预防这样的后果出现,叶贤势必要预先准备。

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叶贤不会忘记这句哲理名言的,而且她也正在贯彻始终,相信贵妇人明白了,她以后夺权的意图,所以才大方的答应她借用荣氏绣庄三等绣女。

对贵妇人来说,接几个三等绣女,不过是小事一桩,叶贤借了一个,她可以在招手十个,而叶贤将来要交给她的,必定是一本万利的丰厚回报了。

“你们不必感激我,我挑选你们出来,有我的打算。”叶贤摆摆手,让感激涕零的绣女起来:“接下来,你们就跟我签下雇佣的合同约,容嬷嬷,把合约拿给她们,让她们过目。”

叶贤除了饮食,其他的不让春莲手,尤其是关于合约的事,叶贤更是只交给荣氏来办,她要让荣氏绣庄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春莲只是她身边的一个小丫头,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单纯小丫头。

荣氏把六张合约递给六个绣女,叶贤对认真看合约的绣女说:“上面有详细的雇佣条款,每一条你们都看仔细,想清楚了在跟我签约,若是你们不肯签约,我也不会收回放你们自由的决定,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荣氏绣庄,自寻其他的绣庄谋求生路。”

叶贤的话让荣氏惊讶的看过去,这个替代的大小姐真是胆大妄为,不但敢私放三等绣女自由,还胆敢放她们离开,但是让荣氏更为惊讶的是,贵妇人竟然已经料到了叶贤会如此做,因此她也曾吩咐过荣氏:“若是她放了六个绣女,你不要阻拦,就让她再去挑选,自动离开的,也不堪重用。”

因此荣氏就把紧张的目光,放在了六个看合约的绣女身上,等着她们的答复,只是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贵妇人会有重用这六个绣女的想法呢?

“这是奇怪啊,这六个绣女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荣氏喃喃自语着。

第一百五十六章利用

叶贤听到了荣氏的喃喃自语,在心里说不是她们有什么特别之处,而是我现在需要这几个将来会对我忠心的绣女,今天若是你选择了他人,我也会如此说,如此做。

六个绣女看完了合约,她们感到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合约上明明白白的清楚了雇主——叶贤,以及被雇佣的她们所能得到的权益,在心里暗自思量之后,六个绣女不得不承认,叶贤让她们看的合约,其实是很有吸引力,若是她们到其他的绣庄,不要说工钱多少,就是能不能被雇佣都是一个难题。

没有一个绣庄会要从其他绣庄过来的绣女,除非是有最好的手艺在国内是数一数二的绣女,但是她们显然不是,或许会被当做是派过去的奸细,而叶贤给她们的条件很优越,让她们心动不已,又可以免除奸细的嫌疑,她们的选择自然只有一个。

那就是,六个绣女齐声说:“大小姐,女婢愿意听从大小姐的安排,都愿意签下这份合约。”

“你们都愿意签下合约吗?是心甘情愿吗?”叶贤再问一次,六个绣女点点头:“奴婢们都是心甘情愿的。”

叶贤示意荣氏把毛笔以及印台拿给六个绣女:“在合约上签下你们的名字和手印,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雇佣的绣女了,你们已经是自由人了,就是说跟荣氏绣庄再无瓜葛,荣氏绣庄不会再约束你们。”

“是。”六个绣女一个接一个上来签字,按下鲜红的手印,她们签署的合约时一式两份,雇主叶贤也在合约上签了‘荣慧纹’三个字,并且盖上了荣慧纹的印鉴。

合约叶贤那一份,六个绣女一人拿一份,叶贤把六个绣女的合约,递给了荣氏,低声吩咐她:“把她们的合约送到夫人那里。”

“是。”荣氏接过合约,立刻笑起来,虽然叶贤给了六个绣女自由,但是她们依然在夫人的掌握里,并不属于雇主叶贤。

“容嬷嬷,你带着她们去收拾一下,把她们的衣物首饰,都让她们带走。”

“小姐,冬日天长你午睡一会吧。”春莲看到叶贤眼圈下,淡淡的影,忍不住劝她:“若要派遣绣女到其他绣庄,你交给容嬷嬷,或者交给蓝儿她们都可以,不必你亲自去。”

“第一次合作,我要亲力亲为,等合作时间长了,就不必事事都由我出面,交给容嬷嬷或者蓝儿她们即可。”叶贤说着躺在软榻上:“春莲,你不用守着,我小睡一会。”

“小姐……”看着叶贤安静的睡颜,春莲在心里说:“你不知道,大夫人她,她被二夫人赶出了叶家,现在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山上庵中艰难度日。”

春莲在是送东西的途中,偷偷地挤出时间去打听叶兰氏的消息,去得到了叶兰氏,因为女儿叶贤被瑞王爷裴鲭休弃,而被强行赶出了叶家,后来叶兰氏回了娘家兰氏,但是在兰氏也一样受到非难排挤,不得已叶兰氏只好到兰氏在上上修建的庵中度日。

而从瑞王府经过的时候,春莲看到的是高高挂起的大红灯,以及装饰一新,到处喜气洋洋的瑞王府,还有看门的奴仆们所说的,瑞王爷裴鲭就要迎娶柳家的小姐柳娴为瑞王妃了。这些春莲都不敢告诉叶贤知道,她只能埋在心里,苦苦压抑着。

“为什么哭?”叶贤一睁开眼见,就看到春莲痛苦的目光,以及脸颊上尚未干的泪痕,春莲慌忙的擦去脸上的泪痕,摇摇头说:“我怕,我没有哭……”在叶贤的注视下,春莲只好改口:“小姐,我是觉得你太辛苦了。”

如此一说,春莲的眼圈立刻红了,眼泪又扑簌簌的落下来。叶贤做起来:“我不辛苦,我现在的辛苦能换回今后反击的成功,所以我不辛苦。”

“嗯。”春莲弟弟的应了一声,匆匆的离开了,叶贤疑惑的看着春莲的背影,她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

带着六个绣女过来的荣氏,打断了叶贤要唤住春莲的举动,荣氏走到叶贤面前,笑着说:“大小姐,她们收拾好了,现在就让让她们出去吗?”

“让她们在偏楼暂时住一夜,明天再安排她们的去处。”叶贤让荣氏在偏楼,找一间房间暂时安排六个绣女住下,明天再安排六个绣女到新绣庄去。

“是,大小姐。”荣氏带走了六个绣女,春莲这一次却急急的跑出去了:“小姐,我去看看晚餐准备好了吗?”

看着春莲急急如同逃难的背影,叶贤知道春莲肯定有什么事瞒着她。推开紧闭的窗户,一股冷空气从大开的窗户里灌进来,前方院子里一片萧瑟,夕阳的余晖洒在光秃秃的树干上、小假山上、冰冻的水池上,看起来更加的孤寂。

叶贤靠在窗棱上,抬头看着灰白的天空,她的心情却是愉悦的,春莲为什么逃避,除了是有关于那个人的事,不会跟其他人有关。

只是或许是从小受到教育的影响让春莲一直认为她还是应该在意裴鲭的一举一动,因为他曾经是她的夫君。夫君吗?叶贤的嘴角浮起冷笑,她跟裴鲭已经是陌路人了,不会再有任何的关系。

晚餐的时候,春联故意避开了叶贤,在用完晚餐之后,更是故作忙碌,不肯跟叶贤共处一室,就是唯恐她问点什么。叶贤也就故作不知,自顾自的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荣氏就带过六个绣女,叶贤自己做一辆马车,六个绣女工作一辆马车,两辆马车离开了京都,往叶贤曾经到过的田氏别庄奔去。

曾经给叶贤做过马夫的田登荣,就等在田氏别庄外,看到荣氏绣庄的马车过来,他迎上前,对下了马车的叶贤说:“宁夫人,请——”

叶贤微微颔首,呆着六个绣女进了荣氏别庄,元燮就等在大厅里,看到叶贤到来,他笑着站起身:“宁夫人,辛苦了。”

叶贤让六个绣女见过元燮,简单的介绍了她们的情况,并且告诉元燮,这六个绣女已经脱离荣氏绣庄,跟新的绣庄签订了合约。

元燮吩咐管事的带着六个绣女安顿下,然后对叶贤说:“宁夫人,多谢你送来手工娴熟的绣女,绣庄刚刚起步,一切都没有步上正规。而我也不通绣庄的事务,因此只招收了一百个女童。绣庄的秀峰按照宁夫人的安排,都一一布置好了,从外面本招收不到绣工娴熟的绣女,本来我还在为此事烦恼,想不到宁夫人你训中送炭,送来了最缺少的。”

原本田氏的人建议元燮,高价从其他绣庄挖出一等的绣女,但是元燮却是有顾忌,挖到了其他绣庄的奸细,他不想万事俱备却功亏一篑,所以就脱了下来,这一次他邀叶贤前来,其实是想跟她商量从荣氏绣庄,借绣女来教导,他准备招收的小女娃。

叶贤淡淡一笑:“元公子,既然是你跟我合作,我自然不能置身事外,只有绣庄办成功了,你我才能从中取利,送她们过来,不过是为了更方便我们合作,元公子有什么安排,尽管吩咐她们去做。”

“好。”元燮笑着点头,接着又试探的说:“宁夫人,关于绣庄还有一些问题,今日你我就一并商议决定了吧。”

“元公子,有什么话请说。”叶贤不动声色,元燮要开始安田氏的人了吗?

“宁夫人,不知你今后对于荣氏绣庄和新秀庄,哪一个能有更多的管理时间呢?元燮一开口就直奔问题的核心,他很诚恳的对叶贤说:“宁夫人,在你会打之前,我先谈一下我的状况。我是不可能有太多的时间,放在新绣庄上,若是宁夫人可以全权打理,我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

虚伪!叶贤在心里给元燮的这番话下了定论,且不说即使她把一切中心都放到新绣庄上,元燮也不会把新绣庄的管理权交托给她,更何况她还不能表现的急于抓住全部的管理权,而且元燮绝对不可能信任她,多过信任田氏的人,因此叶贤现在只能拒绝。

“元公子,就如你所说,我待在荣氏绣庄的时间,必定比待在新绣庄的时间多。”叶贤也不用考虑,现在就顺着元燮的话说:“不知道元公子,可有妥当的人介绍过来,管理新绣庄。”

元燮的态度诚恳,叶贤的态度比他更加诚恳,元燮不疑有他,抬手拍了两下,就看到一个中年人从后面走出来,先给元燮施礼请安,然后元燮方对叶贤说:“她是田氏的管事,他家世代在田氏管理商务,对绣庄的食物也有所涉猎,而且在田氏也锻炼了一段时间,为人淳朴又不失机灵,若是用在绣庄还算合适。”

介绍了他推荐的这个中年人,元燮又说:“不知道宁夫人可有推荐的人才?”

“没有。”叶贤摇头:“元公子,我一向只管刺绣,其他的也都是管事和嬷嬷在打理,但是荣氏绣庄却抽不出人来管理新绣庄,既然元公子已经推荐了合适的管事,就让他来打理绣庄吧,元公子,我们合作自当互相信任,我对于元公子的安排,没有任何的异议。”

元燮看到叶贤不反对,就吩咐田氏的管事,跟叶贤签订了合约,他的意思是,人虽然是我推荐来的,但是签订合约的是你,所以不也是同意他管理绣庄,若是日后有什么纠纷,元燮也好拿这张合同跟叶贤理论。

签好合约新任管事退下去,在叶贤想要提出告辞时,元燮拿出了一幅字:“宁夫人,上一次你的杯垫,我送给母亲过目,她很喜欢,所以在听到我跟你合作的消息后,想请你帮她完成一件绣品,不知宁夫人能答应吗?”

“什么绣品?”叶贤问,凭元燮跟田贵妃的身份,她如果要一幅绣品,怕不是有人会抢着给她刺绣,为什么要选择自己?

元燮伸手揭开了,一直放在桌子上的不知道盖着什么东西的锦缎,就露出了一件样式普通,但是质量上乘的锦衣,是一件女式锦衣。

“元公子,锦衣上要绣着幅字吗?”叶贤问,这是一件素衣,若是刺绣上那幅字,会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不错,我母亲友谊肥手帕至交,她的生日快到了,母亲,就想送一件绣品,但是又不想落了俗套,都是绣些花呀草呀,因此就想绣出新意,只是”元燮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为难的神情来:“只是我寻遍了绣庄,没有一个绣女可以达到母亲要求的刺绣功底。母亲就想到,我曾经在荣氏绣庄买了两块绣品,上面的绣出来的花样,很符合母亲想要的效果,因此就让我拿来一试。”

“元公子,是想要那些若隐若现的云纹效果吗?”叶贤看看锦衣,再看看那幅字,若是刺绣成若隐若现的云纹,就比较美观了。

“不错,正是那种效果,宁夫人若是答应,关于酬金方面我会照付,虽然我们是合作关系,但是这是我的私事,不能混为一谈。”元燮目露喜色,一边把一张银票推到叶贤面前,上面的金额是一千两。

“元公子,不知道要刺什么字。”叶贤收起银票,元燮用的是田贵妃的名义,所以叶贤没有说不要报酬,只是心里好奇,田贵妃要刺绣什么字在素衣上。

元燮打开折叠的那幅字,上面是四句话:一树红豆,两地相思,望穿天际,望不见云中锦书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动心

叶贤看到这四句话,心里忽然一动,隐约有什么感觉涌上来,却什么也抓不住。若说着四句话只不过是很平常的一种思念,为什么她心里会有隐隐的异样呢?

虽然心里起了疑问,也不过是一眨眼的事,叶贤就若无其事的对元燮说:“不知老夫人什么时候用?”

“过一些日子使用。”元燮没有说确定的日子,而是对叶贤说:“宁夫人,已经给你准备了房间,现在天气不好,在完成绣品之前,你还是不要来回奔波了。”

元燮好像已经确定叶贤会答应完成绣品,而且他好像也不想让叶贤,在完成绣品之前随意的来回走动。看似是温和的商量,但是实质却是强硬无比的命令了。

叶贤没有说话,只是收起了素衣和那幅字,既然元燮已经决定让她留在这里完成绣品,不管她找什么理由,也是无法让元燮改变决定的。这幅要她完成的绣品,不管她找什么理由,也是无法让元燮改变决定的。这幅要她完成的绣品里,莫非真藏着什么秘密吗?

“来人---”元燮唤,一个小丫头走进大厅:“少爷。”

“秋爽居收拾好了吗?”元燮的话表明他很早就在准备了,准备让叶贤留下来完成绣品。

“回少爷都收拾好了。”小丫头一边回答,一边悄悄地往叶贤这边看了一下。

“宁夫人,秋爽居只是简单的装修了一下,没有用太过奢华的装饰,就作为你日后在绣庄起卧的处所吧,希望你会喜欢。”元燮在跟叶贤的几次接触中,发现叶贤很喜欢简约的设计,而不喜欢那些奢华的装饰,因此就投其所好的重新装修了秋爽居,所花费的比起那些奢华的装饰还要高。

“元公子想的周到,多谢。”叶贤也不说客套话,她要看一看元燮想做什么?微微施礼,叶贤跟着小丫头往秋爽居走去。

原本秋爽居在田氏别庄的前部,紧挨着元燮的处所‘夏明轩’,两处房间中间隔着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径,风格却是大相径庭,夏明轩明显装饰的富丽堂皇,而秋爽居只从外观上看,就是走简约风格。

小丫头一边推开秋爽居大门,一边说:“宁夫人,奴婢是欣儿,少爷吩咐过,只有宁夫人在秋爽居居住,就由奴婢服侍宁夫人。”

说着欣儿退到一旁,请叶贤先进房间,叶贤站住门口,就可以看到里面的装饰,没有一样不是致的,没有一样不是简约的。

装饰这样的房间,必定花费了不少的银子,叶贤既来之则安之,也就随遇而安了。元燮肯花大价钱,必定是她对他们来说有可用之处,所以她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宁夫人,不知需要奴婢准备什么,请你吩咐,奴婢这就去办。”欣儿有一张乖巧的娃娃脸,一双大眼睛里总是洋溢着甜甜的微笑。

“把刺绣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一会我就开始刺绣。”叶贤吩咐,欣儿乖巧的应声退下去准备去了,不一刻把刺绣需要用的东西,都一一呈上来,就安静的退到一旁。

叶贤先把素衣展开,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再拿起那副字重新看了一遍,然后把目光落在了绣线上,有点困难啊,她对自己说,既要看出这些字来,又要不能直白的显示出来,的确是有点困难了。

一点一点的分出了一些绣线,叶贤冰没有立即开始刺绣,而是走了出去,站到小径上,看着四周的景色,欣儿还站在原地,只是看着叶贤挑选出来的绣线出神。

当叶贤重新走回来之后,却没有离开开始刺绣,而是吩咐欣儿找几本描画的书来,她一直看到了用晚餐的时间,元燮也没有离开,他身边的小丫鬟过来请叶贤去用餐。

用餐的地方不是在秋爽居,也不是在夏明轩,而是在春晖阁,晚餐的菜式很丰盛,基本上都是以清淡为主,元燮换了一身装束,宝蓝色的装便服,经过特意修饰的仪容越发的俊美潇洒。

他微笑着跟叶贤一同落座:“宁夫人,这些事厨子们最拿手的菜式,宁夫人若是觉得不合口味,尽管提出来,管理绣庄虽然重要,但是人的胃口也同样重要。”

“我不挑食。”叶贤淡淡的回答,在叶家她接受的教育,就是即使你再厌恶摆放在眼前的食物,也不能说不吃,在叶家用餐不过是为了维持身体必须的营养,也就是所说的合理饮食,因此叶贤养成了不挑食的习惯。

算是愉快的用过晚餐,叶贤在元燮的陪同下回到秋爽居,元燮礼貌告辞,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转角处,从窗户里看着灯下开始刺绣的叶贤。

全神贯注在刺绣上的叶贤,没有注意到窗外偷窥的元燮,而站在一旁的欣儿再度挑亮了灯,让叶贤整个人都被笼罩在晕黄色的灯光下。

元燮的目光一直放在叶贤的脸上,虽然叶贤长的极美,这是吸引元燮的一个原因,但是更让他欣赏的,而是叶贤身上连有些男人都不曾有的大气,以及那份从容镇定,还有看透世情的圆滑,这些都在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未亡人身上显现出来。

元燮曾经直视过叶贤的凤眸,清楚的看到过叶贤眼底的清透,他不禁很好奇,是什么样的男人,可以让如此的奇女人欣赏,并且为了他看破红尘呢?

“现在的你已经是极美的一个人了,当你的眼里有了他人的影子,又会是什么样的美丽呢?”元燮在心里自言自语,突然发现第一次对一个女子有了淡淡的波动。

这是不应该的情绪,元燮的目光一沉,脸色立刻变了几变,他要的是最高的位子,就不能动心动情,而叶贤却影响了他,让他在不知不觉里,竟然被她吸引了。

必须立即忘记这些,并且只能把叶贤看做是合作者,而不是一个让他情绪波动的女子!而且若是被田贵妃知道他或许是被吸引了,叶贤将会陷入危险里,因为田贵妃是绝不会容忍一个卑微的女子,站到元燮的身边,她一直在说服元燮去迎娶对他有利的王妃。

元燮迅速的平息下心里的波动,他转身大步的离开了,并没有回夏明轩,而是直接回四皇子府去了,他要把那份心动掐在萌芽里,若是过些日子不见叶贤,他一定会忘记那种心动,元燮对自己有信心,从来只有他扰乱女子的心,还不曾有女子扰乱过他的心。

刺绣到很晚的叶贤,在快要中午的时候醒过来,欣儿殷勤的服侍她更衣梳洗,并且告诉她:“少爷,有事连夜回京都了,离开的时候留下话来,让奴婢好生伺候宁夫人,要用什么尽管告诉奴婢,不要客气。”

叶贤没有问元燮为什么会离开,他是四皇子自是不能总留在这里,而且现在正是他争权夺利的时刻,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所以元燮会离开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叶贤一直在想着一件事情,因此在用过午餐之后,就找了要休憩的借口,指使欣儿离开了房间,悄悄地打开了面对外墙的窗户,叶贤摇了摇手里的小铃铛。

就看到从一颗紧挨着外墙的高大树木上,飞而出一道白影,跃进了敞开的窗户里。这道白影直接跳到了叶贤的手上,对着她叫了几声,正是元颖送给叶贤的雪貂。

叶贤把装好了情报的小铃铛交给雪貂:“貂儿,把这个送回去。”

雪貂把小铃铛塞到嘴里,点点小脑袋,转身又跃回高树上,起落间就跳上了外墙,飞快的消失在叶贤的视线里。关上窗户,叶贤若无其事的午睡去了。

这一次的情报,只有元燮让叶贤刺绣在素衣上的那四句话,叶贤只是隐隐觉得那四句话大有深意,却猜不透元燮的意思。

若是要送礼物给田贵妃的手帕之交,本不用大费周章的让叶贤来刺绣,元燮本没有让其他人刺绣的意图,他一开始就决定了,只交给叶贤来刺绣,这一点叶贤相信她没有猜错。

虽然有可能是一次无用功,但是叶贤却还是选择送出情报,若不是元颖事先送了雪貂,叶贤也找不到立刻传出情报的方法,难道天意都在元颖这边吗?

突然房间的门被悄悄的推开了,有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叶贤立刻翻身面对墙壁,装作熟睡的模样。

偷偷进来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欣儿,另一个是陌生人,因为空气里有了一股淡淡的向日葵的味道,叶贤记得欣儿就是用的这种香水,而另一个女孩却没有用香水。

没有看到这个人,叶贤就认定了进来的是女孩子,是因为她的脚步声,轻盈恍如舞蹈一般,那是独属于女孩子的脚步声。欣儿和她进房间之后,在外间站了一会,没有四处走动,之后才进了里间,往叶贤睡着的床边走过来。

叶贤让自己保持着入睡之后的呼吸频率,欣儿和这个女孩已经静悄悄的站在了叶贤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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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险境

“你确定她睡熟了吗?”陌生的女孩用着高高在上的,傲慢的语气问欣儿:“你能确定她不是在装睡吗?”

在陌生女孩问欣儿的时候,叶贤感觉到这个女孩的目光,冷冰冰的钉在她的背上,让她犹如被冷冰冰的毒蛇盯住一般,从身体里冒出一股寒意,这个女孩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婢子确定她睡熟了,绝对不是装睡。”欣儿压低声音:“午餐婢子放了**草在里面。”

**草,叶贤怔了怔,这是什么?是一种可以让人昏睡的药草吗?但是为什么她从来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睡意呢?因为自己吃下了掺有**草的午餐,所以欣儿才会听话的退下去吗?

叶贤不由的想起了,欣儿退出时,她无意中在她眼中看到的,那一闪而过的意味不明的光芒,原来,自己一开始就被设计了吗?是元燮主使吗?

“你放了多少份量?”陌生女孩没有立即相信,冷冷的问着,同时慢慢的弯下腰来,把目光转移的叶贤的脸上,一寸一寸的降低身体,像盯住猎物的野兽,冷冰冰的,带着嗜血的凶残。

“婢子放了两株**草。”欣儿恭敬地回答,陌生女孩冷冷的嗯了一声,她现在几乎要贴在叶贤的侧脸上了,她的呼吸就吹拂在叶贤的脸上,叶贤一动不动的躺着,知道不能露出一点破绽。

“欣儿?”陌生女孩收回目光,站直身体:“她在你的眼里是什么人?”

“她在婢子的眼中是一个商人,然后再是一个美人。”欣儿似乎思考了一下,才回答了女孩的话:“她的手艺很好,而且所选择搭配的绣线都是最合适的。”

“她夫人跟相比,哪一个更胜一筹,欣儿,你说?”女孩似乎还不满意欣儿的答案,她的声音从一开始就是冷冰冰的,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块万年寒冰,冰冷﹑锐利。

“若是要跟夫人相比,婢子以为她跟夫人的美貌不相上下,但是其他的就比夫人稍逊一筹了,因为她的眼里没有野心,她只是醉心于刺绣,婢子想,这也是王爷为什么要选择跟她合作的原因。”

欣儿这一次没有思考,直接不假思索的说出了答案:“王爷欣赏她,只是作为一个可以给王爷很大利益的人,而不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婢子相信关于这一点婢子是不会看错的。”

听到这一番谈话,叶贤登时恍然大悟,明白了陌生女孩原来是田贵妃派来的,是为了仔细看清楚她这个人,看看她是否可靠,若是女孩回去告诉田贵妃,说她是一个危险的,不可靠的人,那么田贵妃会在第一时间里让她消失。

其实叶贤心里明白,不可靠是指两个方面,若是她人品可靠,但是元燮被吸引,或者她诱惑元燮,田贵妃即使不要田氏复兴,也会让她消失的!

“欣儿,你一向很懂得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所以这一次我会如此禀报给夫人听。”女孩好似相信了欣儿的话,却又接着叮嘱她:“欣儿,即使她身份可靠,人品可靠,你也要务必让王爷远离她,通常太过美丽的女人都是危险的,相信你明白我所说的话。”

“是,婢子记住了,婢子不会忘记的。”欣儿诚惶诚恐的说,女孩缓和了一下语气:“欣儿,我只所以会警告你,是为了你好,你我从小生长在廷里,什么没有看过,什么没有听过,为了生存就必须让自己远离危险。现在,把她还在刺绣的那件锦衣让我看看。”

“是。”随着脚步声的远离,两个人离开了里间,叶贤这才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后背都要被冷汗打湿了,却不能挪动一步,因为三人间只隔着一个大屏风,若是叶贤动一下,就会被发现了,她只能继续躺着。

许久之后,在叶贤感觉自己身体,因为一直侧躺着变得有点僵硬的时候,二人才离开了秋爽居,一直确定她们不会再进来,叶贤才慢慢的翻过身,这时候方感到一股浓浓的困意迅速的包围了她,让她跌入了不可抗拒的睡眠里,这药发作的时间推迟了吗?叶贤昏昏沉沉的

不知昏昏沉沉的睡了多久,因为光线从窗户拦在外面,秋爽居里逐渐的变暗了,叶贤才幽幽的睁看眼睛,她没有立即起来,而是静静的躺着,感觉像是睡了很久,很久,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恍惚间,叶贤以为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忽然一个甜甜的声音传进里间,伴随着这个声音的是欣儿娇小的身影:“宁夫人,你醒了吗?”

“恩。”叶贤不用伪装就是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一向清透的凤眸,此时装满了迷蒙,是那种似清醒又没有清醒的模样。逆光里,叶贤只看到欣儿闪亮的眼睛,还有模糊的脸,抬手放到额头上,叶贤眨了一下长长的羽睫。

欣儿在叶贤的凤眸了,看到了她模糊的影子,在叶贤的凤眸逐渐的恢复到清明是,欣儿转身去点亮了灯,晕黄的光线照亮了里间,在抖动的光线了,欣儿的身影变得有些扭曲了。

“欣儿,现在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很久吗?”叶贤开口,一时间感觉说话都有些慢:“外面是不是天亮了。”叶贤的心里升起危险的信号,欣儿口里所说的**草,竟然让她的思维好像被困着了,都不能正常思考了,是一种会有很严重后遗症的药草吗?

伸手揉了揉额头,叶贤想起身,却发觉身体里好像没有力气了,脑海里甚至搜的一下子眩晕里一下,她又跌回床上,被暗算了,叶贤心里明白,不禁浮起一线懊恼的情绪,实在是太大意了。

目光所触到的是欣儿纯真﹑憨厚的笑脸,但是叶贤却明白,这个纯真﹑憨厚的笑脸所掩盖的,却是一个狡诈的灵魂,她是田贵妃身边的人吗?

这时候叶贤方明白了,贵妇人交给她任务的时候,所说的话:“你要有耐心,不能急于求成,因为我夫君的妾室也不是简单的女人,她不会让任何一个女子,随随便便就站在她儿子身边。”

“宁夫人?”欣儿唤了一声,她在午餐里放了两株**草,其实**草对人体的伤害太大,一般用一株**草的份量,就能让一个人熟睡很久,下两株**草的份量,的确是有点过量了。

欣儿只所以会下那么重的份量,是因为她从叶贤身上看到,一种不易为他人所控制的强势,从小在廷里长大,欣儿看遍了各色的人,自然能看出叶贤的本质,所以她冒险下了两株的份量,就是唯恐叶贤不会被迷倒。

但是她还是惊讶了,平常一株**草就能让人昏睡一天一夜,她已经用了两株**草,叶贤也不过睡了几个时辰,这个女子是最不容易控制的那种,欣儿做出判定。

“欣儿……”叶贤说话还是有点困难,她没有极力让自己清醒,眼前的女孩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吧,所以她只是故作不解的问:“为什么我会有睡不醒的感觉呢?”

“宁夫人。”欣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叶贤的床头,她一脸惶恐的说:“都是婢子的错,因为看到今天阳光正好,婢子,就开了窗户,那个时候夫人正在睡着,但是婢子没有想到冬天的阳光虽好,但是风还是凉的,所以让宁夫人受了风寒,婢子知错了,求宁夫人不要告诉少爷。”

原本欣儿已经想好了如何应付叶贤,若不是在欣儿她们来过又离开之后,叶贤陷入昏睡,她一定会相信欣儿的话,但是现在看到诚惶诚恐的欣儿,叶贤想笑,好一个会演戏的女孩,现在也不是揭穿你的时候,就按照你所安排的来演吧。

“你起来吧,我不会告诉元公子,你去厨房熬一碗姜汤,把里间再添一个火盆。”叶贤摆摆手,欣儿赶忙的起来搀扶她靠坐好。

“小姐,婢子知道闯了祸,一早熬好了姜汤,就放在外间,婢子这就去端。”欣儿匆匆转出去,不一会就端了一碗热腾腾的姜汤进来,她连需要用到的道具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叶贤这句吩咐了。

叶贤接过姜汤,只尝了一口,就知道这不是姜汤,虽然有生姜的味道,但是还是略有不同,慢慢的喝下这碗‘热姜汤’,叶贤才发觉身体里的凝滞逐渐的缓解了,她才算真正的清醒过来。

“欣儿,把素衣和绣线都拿过来,我要接着刺绣。”叶贤把空碗递回去,欣儿立刻满脸关切的说:“宁夫人,您刚喝了热姜汤,还是先休息,明天再刺绣也不迟。”

“睡了一下午,现在反而睡不着了,你去取过来吧。”现在唯有早一日绣好,才能早一日离开这里,若是下一次过来,就必须要带些东西,让自己不用时时处处,都处在险境里。

第一百五十九章裴鲭

素衣和绣线不是欣儿送上来的,而是由一个陌生的女孩捧了进来,叶贤看到这个女孩,不由得怔了怔,从她吩咐欣儿送上素衣,以及这个女孩乘上素衣不过片刻来看,女孩原来就一直站着屏风外,而她却没有发觉,看来是那两株**草,让她丧失了敏锐的感知力。

若是欣儿没有给她下两株**草的份量,女孩或许会怀疑她,叶贤从女孩手里接过素衣:“你是新来的丫鬟?”

女孩微微弯腰施礼:“宁夫人,奴婢是芷儿,是田家的婢女,奴婢跟欣儿好朋友,今日我家老夫人让奴婢给少爷送炖汤过来别庄,奴婢就来瞧瞧欣儿。”

这个女孩芷儿也已经编好了理由,叶贤也不深问,而是吩咐欣儿:“欣儿,你下去吧,不用再这里伺候。”

“是,宁夫人。”欣儿跟芷儿退出了秋爽居,芷儿对欣儿说:“亲眼看到她徒有美貌,其实没有野心,我方能放心回去禀报夫人。”

欣儿二人退出去之后,秋爽居一片安静,只有叶贤一人独自在灯下刺绣,素衣她完成了大部分,还差一些做为装饰的纹路。

“一树红豆,两地相思,望穿天际,望不见云中锦书来。”元颖太子府的臣僚,素有谋略之星的沈杰,手里拿着叶贤传过去的情报,他照着念了一遍,抬头对坐在主位上的元颖说:“殿下,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情报呢,消息可靠吗?送消息来的人可靠吗?”

元颖的手指向抱着小点心,啃得不亦说乎的雪貂说:“情报是貂儿送过来的,指派貂儿送来情报的人,是貂儿选择亲近的人,沈杰,你说那个人可靠吗?这份情报可靠吗?”

“什么?!”就看到沈杰惊讶的跳到了雪貂的面前,整个人几乎要扑到了雪貂的前面,他紧盯着雪貂问:“殿下,貂儿,竟然会亲近除了殿下您之外的人吗?!”

吃的不亦乐乎的雪貂,抬起眼睛扫了惊讶万分的沈杰一眼,一言不烦的转过身子,只留给他一个酷酷的背影,沈杰后退了几步:“殿下,臣还是不能相信,貂儿会选择的他人,但是若是貂儿的选择,臣就相信这份情报没有虚假,不知道被貂儿选择的是什么人,是俊杰还是文儒?”

“貂儿选择的人现在还是秘密,不能让元燮他们知晓这个人的存在。”元颖没有说出叶贤就是雪貂选择的人,而是让沈杰继续看那张纸条:“你发现了什么?”

“殿下,臣也很费解。”沈杰把目光重新放到纸条上,眉头也微微皱起:“这好像是单纯的诉说思念的书信,但是若是四殿下那里来的,就不能大意,但是殿下,臣无解。”

“派人给四皇弟那边我们的人传话,让他时刻注意四皇弟今后的动静。”元颖果断的下令,沈杰匆匆离开布置去了。

等沈杰离开之后,元颖唤出了总是跟随在他身边的青衣人,如此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遍。

天边一点点的露出鱼肚白,叶贤打开了秋爽居的大门,欣儿捧着热水就站在门口,看到叶贤就把热水端进秋爽居:“宁夫人,你一夜没有休憩吗?奴婢牢骚满腹水平秋爽居灯亮了一夜,若是被少爷知道,一定会责备奴婢不尽心伺候。”

“在刺绣的时候,就会不知不觉沉浸进去,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我已经习惯了熬夜,在荣氏绣庄这是常是。”叶贤用热腾腾的毛巾,擦去脸上的水珠:“那副素衣已经完成了,欣儿,等元公子回别庄,你转交给他,我现在要回荣氏绣庄。”

“是。”欣儿收好素衣,把叶贤送出了别庄,看着她坐上马车,方才转回了别庄里。

马车一路疾驰往京都的方向奔去,在接近京都的时候,叶贤听到了一声声响亮的鞭声,揭开车帘,就看到一只只烟火冲天而起,在空中炸开来,爆出一朵朵喜庆的火花。

京都里在举行婚事吗?必定是大家氏族,否则不会有如此大的排场,叶贤不由的想起,她在这一世的那场婚礼,只有一个感觉,就是很仓促,而且应该迎亲的新郎瑞王爷裴鲭也没有出现。

为什么要想起那场婚礼,叶贤失笑,在经历了两次失败之后,叶贤觉得有些婚礼,不过是所谓的促成一桩悲剧而已。

“婚姻有时候果然是坟墓。”心有感慨的说,叶贤心理还是祝福了这一对新人:“不是每一桩婚姻都是坟墓,希望你们能幸福。”

穿行在京都的街道里,叶贤感觉越来越走近那场婚礼了,突然马车停了下来,马车夫对叶贤说:“大小姐,有人拦车。”

“什么人?”叶贤问,就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大小姐,在下之前在荣氏绣庄订过绣品,在收到绣品之后,发现一件绣品有些瑕疵,因为在下要在三天后,跟随商队到南国去交易。刚刚到荣氏绣庄方知道大小姐不在绣庄,不得已才在路上拦截大小姐,请大小姐见谅。”

叶贤在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就掀开了车帘,就看到原来是元颖身边的青衣人之一,在她解开车帘后,青衣人走上前,施了一礼:“大小姐,这是有瑕疵的绣品,请你过目。”

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件艳丽的充满异域风情的女子正装,出现瑕疵的地方时袖口,一朵绽放的西番莲少了一个花瓣。

从新包好,叶贤把包裹交给青衣人:“三天之后请你来荣氏绣庄取一件新衣。”

多谢你,元颖,但是你若是认为这件事会伤害到我,你就错了。叶贤对正在等着吩咐的马车夫说:“继续走。”

原来今天如此盛大,如此排场的婚礼,是裴鲭在迎娶新王妃。刚才青衣人送来的包裹上,刺着一行字:今日裴鲭娶亲,新王妃柳娴。

元颖会知道,自己被裴鲭休弃,是从贵妇人那里得到的消息吗?想不到元颖竟然会好意来提醒她,皇家的人不都是很凉薄,不会关心他人的人吗?

元颖是一个意外吗?叶贤摇头,不,元颖只是为了不让今天的事,影响到她的心情吧,唯恐她会因此而消沉,继而再自乱了阵脚,让元燮看出蛛丝马迹来。

叶贤不会相信,元颖的报信出于一种纯粹的关心,他是有目的的关心,但是对她来说,跟裴鲭的事已经是过去式了,裴鲭迎娶新王妃本不会对她造成任何的影响。

因此叶贤没有绕路,马车就停在了裴鲭即将经过的道路的对面,前方已经被看热闹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了,沿路上是不间断的,提着大红灯的太监女,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

“还记得上一次瑞王爷迎娶叶家的大小姐,那一次跟这一次比起来,真是天差地别,没有法子比较。”一个人说。

“是啊,是啊。”有人就附和道:“那一次本没有这些提着代表,喜气的大红灯的太监女们,而且瑞王爷也没有前去迎娶。”

“所以,上一任瑞王妃不过几天就被休弃了。”有人兴致勃勃的话:“让叶家平白的白开心了一场。这一次新的王妃,一定不会再被休弃了。”

叶贤坐在马车里,听着众人的议论纷纷,再看看天空里,依然满布的烟火,神情没有任何的改变,仿佛看着一场跟她无关的热闹。

“啊—!”有人尖叫,拼命地往前挤去:“迎亲的队伍来了,快看,那顶金碧辉煌的大轿,真是华丽!”

叶贤看到骑在两耳间挂着大红花的高头大马上,无限得意的走在前方,一身大红的新郎装束,神采奕奕、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在裴鲭身后,就是一顶华丽的八人抬得大红花轿,瑞王府的新王妃柳娴就坐在花轿内,八个迎亲嬷嬷、十六个大女走在花轿的两旁,每一个人脸上都挂着喜悦的笑容。

“不会被休弃吗?”叶贤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奇怪的笑意:“或许吧,或许这是不会被休弃的王妃。”

等长长的迎亲队伍从面前过去,看热闹的人群才逐渐的散开了,马车开始缓慢的随着人群往前走去,叶贤一下子想明白了,为什么春莲会露出不安的表情了,她必定是知道了裴鲭今日迎娶新王妃,害怕自己伤心,不肯告诉自己。

“我对裴鲭没有刻骨铭心的爱,自然也不会有刻骨铭心的被伤害了,至于说对他的恨也没有,我所坚持的就是要报复他,而不是因爱生恨,只是不会有人明白的。”

叶贤低低的说,声音消散在空气里。

叶贤没有注意到,有一个站在远处,看着她离开的方向,一直站了好久。

回到荣氏绣庄,正在收拾的春莲在看到叶贤的时候,竟然惊得把手里的衣服扔到了地上,她慌乱的低着头,不敢看向叶贤:“小姐,你,你回来啦。”

当日叶贤派人传来话,说过几天方回荣氏绣庄,春莲以为可以错过裴鲭迎娶新王妃的日子,这样叶贤就不会因此而伤心了,谁料想叶贤偏偏在今天回来了,不知道……

想到这里,春莲忐忑不安的捡起衣服,小声说:“小姐,你用过早餐了吗?我这就去准备。”

叶贤唤住要匆匆离开的春莲:“春莲,我都看到了,裴鲭今天迎娶新王妃,是吗?”

“小姐!”春莲猛抬头:“你……都……看到了吗?”

“看到了,排场很大,燃放的烟火也很多,新郎官很威风,那顶花轿也很华丽。”叶贤每说一句话,都让春莲的心紧紧揪起来:“小姐……”

“春莲,你去准备早餐吧,我饿了。”叶贤不打算再谈关于裴鲭迎亲的话题,裴鲭迎娶新王妃,他们之间放算是掐断了最后的联系,即使日后她对付裴鲭,其他人就不能要求她手下留情了。

因为若是裴鲭不迎娶新王妃,日后两个人称了对手,就会有卫道士,前来指责叶贤不应该跟自己曾经的夫君作对,他们会说裴鲭不是有心休弃她,因为他不曾迎娶新王妃。

“是。”春莲也不敢多说,匆匆奔出去了。

叶贤走进里间,雪貂从摇篮里跳出来,跳到叶贤的手上,把含着的小铃铛吐到叶贤手心,叶贤看过小纸条之后,就销毁了小纸条。

元颖约叶贤明日在庄院会面,要谈关于那四句话的含义吗?叶贤猜测,赞许的拍了拍雪貂的小脑袋,把小铃铛递给雪貂,现在四个银白色的小铃铛,成为了雪貂的玩具。

荣氏得知叶贤回来,就过来打探了几句,又简单的说了荣氏绣庄这一个月的情况,这一天就在平静无波里过去了,除了春莲还是有意无意的躲着叶贤。

到了晚上,春莲反而不再躲着叶贤,陪着她在灯下刺绣,但是春莲明显的心神不宁,不时的会被绣花针刺到,如此几次之后,叶贤说:“春莲,有什么疑问你说。”

“小姐,虽然你说过你已经忘记那个烂男人,但是今天他迎娶新王妃,你真的一点也不感到气愤吗?他在深深的伤害了你之后,却又若无其事的迎娶新王妃了。”春莲放下手里的绣品,忿忿的说道。

“我不气愤,反而感觉到解脱,裴鲭迎娶新王妃,今后我就可以跟他放手一搏,而不会被那些虚伪的家伙指责。”裴鲭这一次似乎是做了一件对她有利的事:“明明我才是受害人,但是受到指责的只会是我,而不会是裴鲭,这就是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所造成的,其实不只是在这里,在那里也差不多……”

“小组…”春莲听不懂叶贤的话,有一件事她却知道不得不说了:“有一件事,我一直隐瞒着你……”

第一百六十章温情

“什么事?”叶贤温问,看到春莲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小姐,大夫人,已经被赶出叶家,现在也不能在兰家容身。”春莲低低的把一只藏在心底的事说了出来,虽然她认为会给叶贤增添一项烦恼,却再也无法保守心事。

“你说母亲即将被赶出叶家,也被赶出兰家吗?”叶贤手里的绣线掉落到地上,她人已经站了起来:“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母亲,为什么会被赶出叶家"

"那是因为"春莲猛地顿住,她怔怔的看着叶贤,是因为小姐你被瑞王爷裴鲭休弃,叶家被大家奚落,恼羞成怒之下,大夫人才被赶出叶家,而兰家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不肯让大夫人容身的话,春莲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叶贤把春兰怔怔的神情,以及她眼里脸上的挣扎都看在眼里,对于叶兰氏被叶家驱逐的原因也想明白了:“是因为我的原因吗?我被裴鲭休弃,所以叶家以及兰家都不能让母亲容身吗?”

“是"春莲低低的说:“听说在小姐被休弃之后,叶家立即就驱逐了大夫人,并且还不准大夫人带走叶家的一分一毫,甚至大夫人的嫁妆也不许带走,只允许大夫人带走一同陪嫁过来的大丫头,现在的嬷嬷。”

“母亲,现在哪里?”叶贤关系的是叶兰氏的下落,她答应了这个时空里的‘叶贤’,要保护她的母亲叶兰氏,而今她却没有做到,反而让叶兰氏因为她的原因,被赶出了家门。

“大夫人回到兰家,兰家也是对大夫人冷嘲热讽,并且不给大夫人按时供应衣食,大夫人被逼无奈,不得不到兰家在山上的庵中寄居。”春莲把她听到的,都一一告诉了叶贤:“虽然庵中的师太不是势力的人,但是大夫人在庵中的生活一定也是清苦的。”

“裴鲭!叶家!兰家,你们欺人太甚了!”叶贤压低了声音,狠狠的一掌拍到桌子上,愤怒爬上了她的眉宇,一双美丽的凤眸里,更是燃起了熊熊的火焰,那股愤怒让人不敢直视。

“小姐”

“我不知道在我身上发生的事,竟然会牵连到母亲。”叶贤用力的按着桌子,用力之大手指尖都没有了颜色:“裴鲭休弃了我,不是母亲的错,叶家和兰家一点情面也不讲吗?随便就驱逐了一个柔弱女子,只为她的女儿也被驱逐了吗?”

叶贤一直以为纵使她被裴鲭休弃了,叶兰氏也可以在叶家继续生活下去,她毕竟是叶家名义上的大夫人,即使被叶梅是排挤欺凌,也还是叶家的大夫人,令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叶兰氏也被休了,这是在另一个时空长大的叶贤不能想象的事。

“叶家是以什么名义休了母亲?”

“说大夫人教女无方。”春莲快速的说,也不敢看叶贤。

“教女无方。”叶贤慢慢坐下:“现在叶家的大夫人是叶梅氏吗?”那个女人一直想要占据母亲大夫人的位子,在她被休弃母亲被驱逐,叶梅氏应该如愿以偿了。

“是,二夫人现在成了大夫人,说是因为二小姐被选入了太子府,说明二夫人教女有方。”春莲有些忿忿不平,若是大小姐的画像被送上去,也一定会入选的,因为大小姐若是跟二小姐相比,大小姐的美丽要胜二小姐一筹。

“叶无忧入选太子府,叶梅氏必定会很威风,原本这事与我无关,但是她取代了母亲,还曾经欺凌母亲多年,这笔账我要慢慢跟她算清楚。”叶贤的拳头轻轻的砸在桌子上,对于叶无忧被选入太子府,她没有任何嫉妒或是羡慕的意思,要跟无数的女人抢夺一个男人,失败的几率大国胜利的几率,而且是朝不保夕的日子,她是不会选择的。

“春莲,把眼泪擦干,不能再蓝儿她们面前露出马脚,明天更我先到庵中去探望母亲。”叶贤把元颖的邀约网后推了,元颖只说约她见面,却没有规定硬时间。

“恩。”春莲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痕:“小姐,你不要生气。”

“我不是生气,我只是愤怒,在什么时候女人几乎都是弱者,想要摆脱弱者的称号很难。”叶贤张开手,现在她已经无心刺绣,心里有些微的苦涩,在叶家的时候她必须付出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才能换来那些人的认同,就只为她是一个女人。

“即使是愤怒,我也只能努力让自己变强,除了这样我还找不到,可以改变这个规则的方法。”在摇曳的烛光下,是叶贤无奈的眼,什么时候女人才可以成为真正的强者呢?

带着这个疑问,以及对叶兰氏的担忧,叶贤几乎一夜都没有入睡,在床上辗转反侧,叶兰氏柔弱的脸,总是在叶贤的眼前浮现,让她心里升起内疚和不安。

天刚蒙蒙亮,叶贤就起来了,快速的梳洗更衣,对荣氏说了一声,就和春莲匆匆的离开了荣氏绣庄,没有用荣氏绣庄的马车,在路上租用了一辆马车,出了京都朝着山上的庵中奔驰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已经来到了庵前,这座尼庵很简朴,掩映在绿树丛中,在晨光的映照下,显得很是幽静。尼庵上只有四个字‘兰氏庵堂’,这就是兰家的家庵。

春莲和叶贤下了马车,由春莲上前敲门,不一刻就听到有脚步声由远而近的走来,接着庵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了,露出一张和善的脸来,头上戴着尼帽,身上穿着简朴的尼衣,双手合十喊了一声‘南无观世音菩萨’:“两位女施主到庵中来,不知道有什么事?”

“师太,不知庵中可寄居这一位叶兰氏。”叶贤上前问道。

“女施主,庵中有兰家的小姐寄居,请问女施主认识兰家的小姐吗?”因为这是兰氏的家庵,所以庵中的尼姑依然称叶兰氏为小姐。

“我是叶兰氏的女儿叶贤。”叶贤报出自己的名字,就看到尼姑惊讶的目光,但是却没有任何的鄙夷,尼姑一下子恢复了平静,对叶贤说:“原来是小小姐,请进。”

走人庵中,叶贤发现叶兰氏家庵占地并不大,一眼就可以看到全部,前后有两排十数间房舍,是清一色的灰色砖瓦建造,脚下是鹅卵石铺就的小路。

尼姑带路走进了第二排的房舍,停在从左边数第一间房舍门前,尼姑说:“小小姐,小姐就在房间里。”

叶贤站住在门口,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送法华经的声音,她很熟悉正式叶兰氏的声音,这时候尼姑在一旁说:“自从小姐到了庵中,每天都是念诵经文,为小姐祈福,希望早一日见到小姐。”

看到叶贤变了脸色,尼姑说:“贫尼不打扰了。”说完就转回第一排房舍去了。

叶贤又站了一会,才伸手推开了门扉,入目就是叶兰氏慈祥的,却憔悴了很多的侧脸。叶贤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脚下机械的迈进房间,叶贤一步步靠近了闭目诵经的叶兰氏。

轻轻的慢慢的跪到叶兰氏的面前,叶贤低低的唤了一声:“母亲。”眼泪忍不住的滚落,叶贤在被抛弃之后,第一次流下了眼泪,生坚强的她一滴眼泪也没有掉落过,但是在看到叶兰氏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委屈一下子都涌上来了,让她忍不住流下泪来,哽咽着说:“母亲”

叶兰氏的身体一抖,猛的转过身来,看着跪在她面前的女儿,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她伸出颤抖的手,向叶贤乌黑的长发,唯恐面前的是一个虚影。

“贤儿,贤儿,你是贤儿吗?”叶兰氏的手在叶贤的发上,却还是不敢相信,她一日夜牵挂的女儿回来了,回到她的身边了。

“母亲,是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叶贤轻轻的说,仰头望着也是泪流满面的叶兰氏,叶兰氏的手颤巍巍的顺着叶贤的发,抚到叶贤的脸:“贤儿,你瘦了。”

“母亲也是。”叶贤凝视着母亲叶兰氏憔悴的瘦削的脸,满含歉意的说:“母亲,对不起。”

叶兰氏的手在抖,眼泪在不停的流着,但是却擒禽了一抹微笑:“贤儿,不要说对不起,我是你的母亲,跟母亲不需要说对不起,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把头轻轻的靠在叶兰氏的膝上,叶贤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和温馨,母亲的怀抱,可以让她忘记一切的伤痛,让她疲倦的身心得到恢复,即使她是强势的叶贤,也需要亲情的温暖。

叶兰氏没有问叶贤过去发生的一切,只是笑着跟她一起用过早餐,告诉她虽然离开了叶家和兰家,虽然寄居在寂寞的庵中,但是她现在心情很平静,不觉得在这里的日子是苦涩的。

“贤儿,在离开叶家,以及被兰家拒绝的时候,我也曾恨过,也曾悲伤过,但是在庵中这些日子,我发现我已经可以放下对叶家的留恋了。”叶兰氏对着要离开的叶贤说:“不要牵挂我,我在庵中很好,不管你要做什么,母亲,都会支持你,他放弃了你是他的失误,我的贤儿我从小看到大,怎么会不知道你的美好呢,母亲,只希望你不要像母亲一样,在深宅里度过空虚寂寞的一生,贤儿,走你自己认定的路,不要重复母亲的路。”

“是,母亲我记住了。”叶贤点点头,她不在劝说叶兰氏里看庵中,现在叶兰氏在庵中世最安全的,因为不管是叶家,兰家还是裴鲭,或者其他利用她做棋子的人,都不会注意柔弱的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叶兰氏。

“好了,贤儿,去吧。”叶兰氏先转回了尼庵,决绝的关上门,留给了叶贤一个虽然单薄却高大的背影。

坐上马车,叶贤吩咐马车夫,把马车驱赶到跟元颖约定的庄院去,在马车往山下疾驰的路上,叶贤回头看看被抛在后面的尼庵,心里默默的说:“母亲,请你在忍耐一些日子,等我来迎接你回去。”

这一次元颖依然在梅花树下等着叶贤的到来,看到叶贤的时候,元颖好像是仔细的打量了叶贤好几眼,才说:“宁夫人,最近心情好吗?”

叶贤以为元颖约她过来,是为了问那四句话,却没有料到元颖在看到她时,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不但如此,元颖看着她的目光里好像是大有深意,仿佛是关系的目光。

叶贤疑惑的看着元颖,他在关系她,而且是纯粹的关心。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元颖为了什么而关心她?

元颖看着叶贤的脸,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却发现什么也看不到。在叶贤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生气,或者愤怒,她很平静,平静的好像不知道昨天那场轰动整个京都的婚礼。

婚礼的男主角是裴鲭,她曾经的夫君。她真的可以无动于衷吗?元颖不相信,昨天他故意派了太子府的侍卫,前去告诫叶贤,有关裴鲭大婚的事,为的是不让她看到裴鲭大婚的场面受到刺激,但是昨天他却在婚礼现场看到了荣氏绣房的马车。

因此就知道叶贤在马车里,却看不到她的脸,元颖就猜到她可能会愤怒,因为曾经抛弃了她的夫君,在短时间里又举行了庞大奢华的婚礼,这样的事不管放在哪一个女人的身上,都不可能接受的。

直到让雪貂送出邀约的信,元颖才发觉做了一件冲动的事,他竟然关心叶贤,不再是有目的的关心,而是纯粹的关心,他是担忧叶贤的心情会变得糟糕,或者她会悲伤哭泣,因此才贸贸然发出了邀约信。

明白这一点后,元颖有一刹那想要派人追回雪貂,却在换来暗卫之后,犹豫了。元颖发现他或许不后悔,发出那封邀约信。他真的不想看到,那个美丽的女子,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来,她不适合哭泣,元颖的心如此说。

第一百六十一章暧昧

第一眼看上去冷漠的女子,那个其实深藏起心的女子,让元颖有些微的在意,是因为她的与众不同吗?元颖沉默了,沉默站在梅花树下。

站在梅花树下的元颖,身姿飘逸、俊美有如天人,却有着天人不会有的悲悯,配着随风飘落的梅花,是一副很美丽的图画,却有透着丝丝缕缕的怪异。

叶贤静静的看着在风中静止的元颖,心里的疑惑无法解开,元颖不似会安慰人的人,他约自己来,不会自己猜想的那个原因吧?

决定打破这个沉寂,叶贤说:“元公子,关于我让貂儿送回来的那四句话,是绣在一件素衣上。元燮说,是他母亲送给收给手帕至交的生日赠礼。”

“宁夫人,我今天邀请你的目的,不是为了那四句话。”元颖在开口之前,用他是关心她是为了今后合作的顺利,不想让她吧不愉快的情绪带入合作里,有可能会带来不好的后果,他的关心是带着功利的,元颖这样告诉自己,也顺利的说服了他自己。

“不是为了那四句话,是为了什么原因?”叶贤心里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难道是为了昨日裴靖的大婚吗?元颖曾经派青衣人濑阻挡自己,不要从裴靖迎亲的路上经过。

但是,叶贤心里否认了这个可能,元颖,她不会做如此无意义的事。

“宁夫人,不,应该是叶贤。”元颖说了叶贤的真名,好似一阵狂风吹拂过,吹拂起叶贤头上的面纱,远远的吹拂发哦角落里,露出叶贤有些苍白的极美的脸:“元公子,你约我来此,只为了告诉我,我是叶贤吗?”

“不,我只想确定你的心情。”元颖走近一步,若是伸手就可以触到叶贤的脸颊:“昨天,是裴靖大婚的日子,你还记得吗?”

在看到荣氏绣庄的马车之后,元颖那时候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冲过去,问马车里的叶贤,你为什么要执意前来,观看休弃了你的人的婚礼,难道你的心里对他还是有留恋的吗?

“我记得,昨天裴靖的那场华丽盛大的婚礼,我也看到了身穿新郎官衣服,神采奕奕、俊美潇洒的裴靖,也看到了那顶八人抬得大轿,也看到了新瑞王妃好大的排场。”叶贤平静的说,脸上、眼里没有任何的波动:“想必直到现在,或者很久以后,都会有人对昨天的婚礼津津乐道,不能忘记吧。”

裴靖为了赢得新王妃柳娴,不惜动用了所能用到的一切道具,他给了柳家一个盛大排场的婚礼,是为了告诉所有的人,他,裴靖要的只是新王妃,至于被他休弃的那个不过是一个错误。

“裴靖的目的达到了,我,叶贤,被休弃的前任瑞王妃,不过是裴靖人生里的一个错误,而今他纠正了这个错误。”叶贤淡淡的笑了,美丽的凤眸里也盈满了笑意,没有丝毫的勉强。

元颖深深的注视眼前的女子,她很平静的站在他面前,很平静的谈论着前夫的婚礼,她不是在掩饰心里的不甘,裴靖对她来说,好像只是路人甲,在她心里没有了记忆。

元颖也笑了:“我好像做了一件没有意义的事,你很坚强。”坚强的让人有点怦然心动的感觉,元颖惊愕于心里的那份感觉,这是什么情绪?元颖有一点的迷茫。

“因为没有爱,何来由爱变成恨这一说呢?对于裴靖的再婚,我能很轻松的祝福他们。”叶贤的脸上、明眸里都是笑意,璀璨的黑眸顿时荡漾着一片流光溢彩,让人移不开目光:“所以,我无须逃避。”

昨天那满天烂漫的烟火,虽然十分的耀眼,但是却刹那间的亮丽,谁能料到裴靖的婚礼就不会,想短暂的烟火一样很快的凋落呢?

若是不肯凋落的话,恩,再加上人为的因素呢?叶贤的凤眸里,逐渐的参杂上了恶作剧的意味,裴靖,你欠我的,我要你一一偿还。

“你是谁?”元颖忽然问,在他眼里是叶贤淡淡而美丽极致的笑,但是在一瞬间他不懂这个女子,女子不是应该以夫为天,要小心恭顺吗?为什么这个女子,却是如此的大胆叛逆呢?

“我是叶贤。”叶贤从容的回答,只是来自于不同的时空,接受过不同的教育,她微微侧转身,仰头迎向迎面吹来的风,风吹动了她的鬓角的发,让她璀璨的明眸越发的明亮:“我是叶贤,只是小女子叶贤。”

元颖也笑了:“裴靖,从来不会知道他错过了什么?”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必要重新开始,因为错过了,就没有机会了。”叶贤的话似宣告,又似解释,却是不容他人反驳的,冷漠至极的宣言。

“叶贤,你你是个奇女子,但是我却不赞同你的话,若是那个人不是故意伤害你,你也不会原谅吗?”元颖不是为了裴靖才如此问,着一点他很肯定。

第一百六十二章意外

一个人就是要往前看,总是瞻前顾后必定是行不通的,所以叶贤才会如此说,而她也做到了。早在裴鲭向她出那支箭的时候,她跟裴鲭就已经没有任何纠葛了。

叶贤在告诉了自己不要接近元颖之后,就想要告辞离开,但是不容她说出来,一阵眩晕她就往地上跌去。同时她感觉所以的思维,都仿佛被冻住了,脑海里有时一片昏昏噩噩。

元颖就看到在飘舞的梅花里,那个美丽的身影,轰然跌落了,就好像一个仙子从云端跌落,即将破碎一般。元颖一边喊了一声,一边往前几步,伸手接住了摔下去的叶贤。

感觉好像是很漫长的时间,又感觉好像是一眨眼的时间,叶贤就清醒了。只是一时动弹不得,她只能继续睡着。

迷迷糊糊里感觉有人在说话,只是那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天边穿过来,她本听不清楚。

“吕复,她为什么还不醒过来?” 是元颖在说话吗?

“你说她吃过药,这个时候就会清醒,为什么她还在睡着,你的药是不是无效呢?”元颖的生意有点焦急,他为什么会焦急呢?

“少爷,她的确应该在这个时候清醒,我对自己的医术一向很有信心的。”一个带笑的声音,她好像听到过,在哪里?脑筋变得迟钝了,她想不起来这个熟悉的声音是谁?

“为什么她还不醒来?”元颖继续问着。

“是因为**草的药效太过于强大,而且看样子她服用的还不少,不知道是她自愿服用的,还是被他人下了药。”那个声音持续着:“只能说她很幸运,**草很快的又发作了,没有拖延很长的时间,否则她这个人都有可能会毁掉,少爷,关于**草的药效和副作用,小的已经详细的解释给你听了,所以请你在等一等。”

**草?!叶贤迟钝的脑筋里抓住了这一个词,这个人是一个详尽的知道**草的人,而自己要找的不就是这样的人吗?她原本还想试着找里的贵妇人,请她找里的太医调理出克制**草的药物,如今有一个人在眼前,她不能不抓住这个机会。

我要醒过来,我要醒过来,叶贤这样告诉自己,同时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就听到那个带笑的声音在说:“少爷,看,她就要醒过来了,小的说过她的意志力一向非比常人,她会克服这一点小小的困难的。”

这是小困难吗?叶贤想要反驳,若是她继续如此睡下去,或许真的会变成一个痴人也有可能。

“宁夫人宁夫人”元颖近前低声唤道:“宁夫人,你醒了吗?能睁开眼睛吗?你不能再睡了,快点睁开眼睛吧。”

叶贤长长的羽睫慢慢的抖动了几下,有些艰难的张开了眼帘,迷糊里就看到两张模糊的脸,一张脸上有着焦急,一张带着嬉笑。

有点迷茫挂着水雾的凤眸,此时看起来有些脆弱,没有了她平时的冷漠,吕复因为见过叶贤眼尽世情淡漠美丽的眼,所以还不怎么惊讶,而元颖的心里就大大的被冲击了,在他的记忆里,叶贤就应该是不会被打败的人,但是现在露出脆弱的人,也分明是她,这样的她让人更加的心疼了。

努力的眨眨眼睛,叶贤能够清晰的看到站在前面的人,一个是元颖,另一个是让叶贤感到意外,是贵妇人身边的医生吕复。

那张并不出色的五官,却看着很舒服的脸,还有他脸上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叶贤都记下了,所以一眼就认出了他,只是叶贤看那两个人都有些重影。

张了张唇,叶贤慢慢的说:“吕复”

“我是吕复,好久不见了,宁夫人。”吕复笑笑,伸手在叶贤的眼前摇了摇:“你能看清楚我有几个手指吗?”看到叶贤露出不解,吕复接着说:“这不是在开玩笑,是关于你吃了**草之后的后遗症,所以请你认真回答。”

叶贤看到吕复的手,有一瞬间她竟然看到了重影,凤眸里一阵恍惚,元颖在一旁看到了,想说话又唯恐惊动了叶贤。

“宁夫人,你慢慢看,不要急。”吕复轻轻的说,叶贤合了一会眼,再睁开来,逐渐的看清楚了吕复的五个手指:“五个手指。”

吕复转头对元颖说:“她的恢复不算太糟,一般的人甚至会看到二十几个手指。”

没等叶贤问出口,元颖抢先问出来:“**草的药效彻底解开了吗?是否还有其他的后遗症?”

“**草的药效解开了,不会再有其他的后遗症,少爷,小的的医术你是知道的,解小小**草的不过是举手之劳。”吕复一边关上药箱,一边有些炫耀的说。

叶贤慢慢的坐起身,头还有些眩晕,元颖有些紧张的问:“宁夫人,你是否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叶贤摇摇头:“基本上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了。”

一旁在收拾的吕复,闻声惊讶的挑起眉头,今天的少主子,好像跟从前变得不一样了,他什么时候会如此关系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吕大夫,能否请你给我一些药草,我需要带些药草防身。”她不能总是处在被动里,总要有防备才会比较不被动。

“可以。”吕复点头:“我带来的药草不多,宁夫人,你需要什么样的药草,我整理好然后你让雪貂来取。”

“好。”叶贤从床上下来,就向元颖告辞离开了庄院,她所乘坐的马车没有立即转回荣氏绣庄,而是慢慢的往另一条巷子走去。

不一会吕复就从后面追上来了,叶贤命马车停下来,请吕复上了马车,吩咐春莲在马车外等候。

“宁夫人,你是在特意等着我吗?”吕复笑着问。

“是,因为我有一件事要请教吕大夫。”叶贤说,凤眸直视向吕复:“我想请教吕大夫,当日所说的那件事?”

“是指你在别庄里醒来,我告诉你的事吗?”吕复好像已经猜到了叶贤会说什么,就直截了当的说。

“是,就是那件事,我想请教吕大夫,为什么要说谎呢?”在别庄里醒过来,得知那个意外的消息,叶贤是开心的,但是过了不久,她就明白了原来吕复在说谎,因为在她身上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吕大夫,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你当时暗示我,还有那位夫人,你暗示我们我有喜了,是不是?”叶贤的手放到依然平坦的小腹上,心里有淡淡的失落。

“哦——”吕复的眉头往上一挑,也不逃避叶贤的直视,直视嬉笑着说:“宁夫人,我有说过什么暗示的话吗?我不记得说过,你有喜了这句话。”

“吕大夫,你为什么要开这个玩笑?”吕复在暗示她有一个意外的时候,叶贤是真的打算留下那个意外,因为之后自己就不会再选择任何人了吧,留下这个意外也算是留下了可以亲近的孩子。但是吕复却给她开了一个玩笑,原本的那个意外,却是莫须有的存在。

“是因为在看到你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你眼里的淡漠让我做出那个决定。”吕复收起了嬉笑的脸,露出了郑重的神色来:“我从来没有看到那样的一双眼,好像是万念俱灰,又好像是看破了万丈红尘,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你动容,可以打败你。”

吕复转过头,看向马车外:“那是一种让人惊心动魄的美,却也是让人恐惧的美,若是让带着毁灭眼神的呢返回尘世,你或许会做出什么激烈的报复也有可能。”

若是叶贤会做出毁灭伤害她的人,即使要跟那个人同归于尽,吕复相信那个时候的叶贤也会那样做。所以,他说谎了,只为了不想让这个女子,变得真正的冷血无情。

“因为恐惧,所以你说谎了吗?”叶贤平静的问。

“吕复”叶贤唤,吕复扭转头:“你说”

“谢谢你,谢谢你的谎话。”叶贤笑了,虽然笑容淡淡的,却是真心的微笑,没有丝毫的冰冷:“你说的对,我很幸运,在最孤立无援的时候,遇到了有仁人之心的你。”

在你迷糊间叶贤听到了,吕复说她幸运的话,是的,若不是贵妇人伸出援手,若不是吕复撒谎,她或许会用另一种方法复仇,却有似乎会是玉石俱焚的方式。

“不用谢我,我只是不忍心。”吕复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无赖模样:“宁夫人,有时候机会在你面前,你要好好把握才是。”

“不属于我的,我不回去争。”叶贤淡淡的回答,在她的心里她已经拒绝了元颖:“而且,我其实不是一个会主动去争的人。”

“你真是一个矛盾的人。”吕复推开马车的门:“若是今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就让貂儿给我送信吧。”说完他洒脱的离开了叶贤的视线。

第一百六十三章相见不相识

裴鲭和裴彦坐在偏楼的大厅里闲谈着,裴鲭对于荣氏绣庄不熟悉,对于端王府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有府里的专人来打理,而他的朝服、便服都是皇室官立的绣庄按时按节送进府里。

而裴彦却因为是京都最大酒楼的幕后老板,对于京都里的各个商行都有了了解,今天就是他拉裴鲭到荣氏绣庄,在听到裴鲭要为新王妃定做绣品之后,他推荐了荣氏绣庄。

“五哥,那件绣品若是在荣氏绣庄出品,一定会不同凡响,让五嫂爱不释手。”裴彦正在对裴鲭大力的吹嘘着,裴鲭却不以为然,只是淡淡的恩了一声。

对他来说那件绣品在哪里定做都无妨,因为又不是给他最爱的那个人,只不过是为了讨好新婚王妃,如果不是莲妃提议,用绣品来作为新婚礼物送给柳娴,裴鲭也不会跑到荣氏绣庄来。

因此对裴鲭来说,在官立绣庄订做,跟在其他绣庄订做都一样,只不过裴鲭却认为,若是要体现柳娴的身份地位,还是官立绣庄出品比较正规。

“五哥,你不要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如果被五嫂看到一定会误会,她会把你的一片心意看做敷衍她的随便。”裴彦不认同裴鲭的满不在乎:“荣氏绣庄在国内国外都是鼎鼎有名的,因为不是官立绣庄,而你又行事中规中矩,自然不知道荣氏绣庄的绣品在民间可是大受欢迎的。而且,五哥,你忘记了吗?皇后娘娘的宴会上的那件独一无二的素衣,据说就是出自荣氏绣庄,所以要想给五嫂一个大大的惊喜,选择荣氏绣庄就对了。”

“恩,我知道了。”裴鲭依然是淡淡的,他已经给了柳娴华丽盛大的排场,也给了柳娴端王府正妃的位置,他认为已经做够了。如果不是讨好柳娴有用,他是不屑于亲自过来,随便拍一个管事出来就可以了。

裴彦还要说,目光却被走到门口的叶贤吸引了,他的双眼霎时一亮,嘴里不由得喊了一声:“美人啊——“

一身素衣的叶贤站在门口,在荣氏绣庄她除去了头上的面纱,露出她极美的脸,还有脸上那双淡薄的凤眸来。

裴彦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叶贤的脸上,温润好似羊脂白玉的脸庞,长长地羽睫下是一双比夜空的星子还要璀璨的明眸,淡粉色的优美的唇,略带忧郁的神情,让叶贤看起来有一种淡淡的凄凉的美,让裴彦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气,在心里说:“好一个美女,却不知是谁幸运的得到了每人,又可惜了一个美人,如此年轻就成了一个未亡人。”裴彦甚至露出了,想要追求这个美人的念头。

裴鲭听到裴彦的话,也看向门口,他也怔了一下,因为他也同意裴彦的话,荣氏绣庄的大小姐确是一个美人。只是裴鲭有些奇怪,为什么眼前的女子有些熟悉,他肯定从未到过荣氏绣庄,更没有见过荣氏绣庄的大小姐,为什么有种熟悉的感觉呢?

而且这个女子跟叶无忧比起来,好像是不分伯仲的美丽,突然裴鲭就明白了那份熟悉是从何而来,是因为该女子跟叶无忧,竟然有些相似的地方。

因为她们都是一等一的大美女,所以才会有相似的地方吗?

叶贤没有看裴彦,她看的是裴鲭,裴鲭没有改变什么,依然是一副冷淡的样,好像他到荣氏绣庄是为了敷衍谁,本不是出于真心。

难道难道新任端王妃和裴鲭,真的如她猜测的也不过是一场交易吗?就好像她跟裴鲭的婚姻,裴鲭想要的是利用叶家的财产,只是想不到迎娶到了叶家不受疼爱的叶贤,所以他才会休弃了自己吧。

叶贤是如此认为的,而裴鲭这一次改变了策略,从朝中重臣下手,迎娶了世家大族之一的柳家的小姐,是最重要的小姐之一,裴鲭也变聪明了,知道打探情报的重要了吗?

如果裴鲭第一次迎娶的是叶无忧,是否结局就会不同呢?叶贤的心理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因为叶无忧是叶家最受重视的小姐,裴鲭迎娶了叶无忧就等于背后得到了最大的支援。

世事难料,这句话说的真好,叶贤在心里淡淡的讥讽着,迈步走进大厅里,她已经确认了裴鲭不会认出,正在一步步走进他面前的,是他无情休弃的前任王妃。

裴鲭果然忘记了叶贤的脸,或者说裴鲭本不曾把叶贤放在眼里过。因此无需刻意伪装,叶贤就明目张胆的走到了裴鲭的面前。

“两位王爷,这位是我们绣庄的大小姐。”荣氏满脸堆笑的走上前来,端王爷裴鲭从不到各商行走动,而六王爷裴彦却是各个商行里的常客,而且他为人又豪爽大方,只要是他看中了的,必定出手豪阔,漫天撒钱。

所以荣氏想要攀上六王爷裴彦这高枝,荣氏绣庄想要在皇室跟王公贵族里有大量的订单,就需要一个介绍人,而六王爷裴彦就是这个最合适、最恰当的介绍人。

“大小姐,本王是裴彦。”裴彦风度翩翩的站起身,笑着自我介绍着,要博得美人的青睐,就要给美人留下好印象,这对于惯向美人献殷勤,一向自命风流的裴彦来说,做来最流畅不过了。

“本王裴鲭。”裴鲭简单的说。

“我是宁荣氏。”叶贤也简单的说,坐到裴鲭和裴彦的下首:“不知道两位王爷,要定什么绣品?”

“宁夫人——”裴彦坐过来,伸出修长的两个手指:“两件装的刺绣。一件女式的装正服,一件女式的装便服。”

裴鲭不说话,全部交给裴彦来处理,裴彦看得出眼前的美人不是随意搭讪的对象,因为叶贤淡漠的忧郁的目光,说明她心里还记着亡夫。

能让如此美人记住的男人,是什么样的男人,裴彦觉得有些嫉妒,他可是以风流倜傥闻名额六王爷裴彦,美人们看到他,通常都会露出爱慕的目光,但是眼前让他欣赏的美人,却把他的俊美潇洒视而不见,难道她的亡夫比他还要俊美吗?

“不只六王爷要在装上刺绣什么花样,可有刺绣的图样?”叶贤没有避开裴彦大喇喇的欣赏的目光,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有些花心,但是却有一双真挚的眼睛,所以她美欧心生不快,任凭裴彦大喇喇的欣赏着。

“有。这是需要刺绣的花样。”裴彦吧两张图样推到叶贤的面前:“宁夫人,这里有两张图样,牡丹花请刺绣在装正服,莲花请刺绣到装便服上,需要宁夫人亲自刺绣,请不要交给其他人完成,不知道宁夫人可否应允?”

“荣氏绣庄绣女们,所产出的都是品,为什么独独要我来刺绣呢?”叶贤接过两张图样,不过是平常的牡丹花,以及莲花的图样。

“本王曾经见过宁夫人的绣品,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绣品,而本王要订做的绣品,是五哥要送给一个很重要的人,是绝对不能马虎的绣品,所以希望宁夫人不要拒绝,关于价钱方面,本王的五哥是很慷慨的人,必定会让宁夫人物有所值。”

裴彦一边说,一边推了推坐在一旁好像在发呆的裴鲭:“五哥”虽然裴彦很开心能和美人近距离的接触,但是要订做绣品的人是裴鲭,所以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裴鲭的手里。

“宁夫人,是裴彦推荐了荣氏绣庄,也是他推荐了你,如果你能应允,这两件装的刺绣就在这里订做。如果你不应允,两件装的刺绣就交由官立绣庄订做。”对裴鲭来说在哪里定做装刺绣都可以,如果宁荣氏不想刺绣,他也不勉强。

站在一旁的荣氏听到裴鲭的话,急的往前走了一步,就要开口说话,却硬生生的忍住了。却不停的焦急的看向叶贤,希望她答应下来,只有让裴彦满意了,荣氏绣庄才能打入皇室和王公贵族里,赚取更多的利润。

叶贤感觉到荣氏频频的看过来的焦急的目光,让原本要拒绝的她 改变了主意,荣氏如此焦急一定有她的理由,而她闲杂不过是荣氏闲杂大小姐的替身,有时候还需要尊重荣氏等人的意识,于是叶贤说:“既然是六王爷推荐了 荣氏绣庄,承蒙两位王爷的慧眼,这两件装刺绣就由我来亲自刺绣,不知道两位王爷什么时候取货?”

叶贤的话让荣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太好了,她终于答应了,如此一来夫人就会夸奖她们的办事效率,荣氏绣庄打入皇室以及王公贵族之间,就指日可待了。

“五日之后本王派人来取绣品,宁夫人,五天的时间是否仓促?”裴鲭 要在从柳家迎回王妃柳娴的时候,送上这两件装,所以就由此一句。

“可以,请王爷五日之后来取装。”叶贤痛快的应了下来,裴鲭就拉着恋恋不舍的裴彦告辞了,只是叶贤送他们到门口的时候,裴鲭问了一句:“宁夫人,我们曾经见过吗?”

第一百六十四章旧人新人两不知

叶贤的神不变,声音不变,淡淡的说:“没有,我和王爷从未有过一面之缘。”裴鲭在潜意识里,还是记下了什么吗?

听了裴鲭的话,荣氏惊讶的看过来,裴彦也是惊讶的抢到裴鲭的前面,正要张口说话,被裴鲭一把拖走了,在对叶贤说以一句话之后:“抱歉,可能是本王认错人了。”

说完,就匆匆的拖着裴彦离开了,远远的只传来裴彦模糊的声音:“五哥,原来你也学会了这一条搭讪的方法啊,真不简单啊,都说你是正人君子,想不到你也是风流在内啊”

也没有听到裴鲭的辩解,只是硬拖着裴彦快快的离开了。

“容嬷嬷,这两件装刺绣要的急,为了能及时交货,在五日里我就不见任何一个客人了。”叶贤捧起两件装,都是样式新颖,做工细,用料讲究的女士装。

缝制装的线混杂了金丝,让两件装看起来越发的华丽,不愧是皇室才能穿着的装,处处都要显示皇室人的尊贵和不凡。

“是,大小姐,奴婢不会让其他客人打扰大小姐,请大小姐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这件装上。”荣氏满脸堆笑的答应下来。

“容嬷嬷,好像很在意这两个客人的身份。”荣氏的表现,说明她十分的在意裴鲭和裴彦的身份。她急于让叶贤答应裴鲭和裴彦,并且没有在意订做两件装的价钱,这说明有让荣氏比利润更在意的地方。

“大小姐,荣氏绣庄要打入皇室和王公贵族之间,要想跟官立绣庄一起竞争,就必须有一个认同荣氏绣庄的介绍人,否则是很难让皇室和王公贵族认同的,虽然夫人的母族势力庞大,但是也不能破坏这个社会,所以在看到两位王爷的时候,奴婢就显得有点焦躁了,奴婢下次会注意,不会再犯错。”荣氏规规矩矩垂着手,解释给叶贤听。

“荣氏绣庄即使有夫人在后面支持,也不能打入皇室和王公贵族吗?”叶贤的确不懂得这里的生存规则,显示被拘束在叶家,之后被拘束在端王府,接着就是来到荣氏绣庄,所以她还没有完全弄清楚这个世界的潜规则。

“即使有夫人以及夫人的母族势力也不能顺利的打入其中,因为这是长久以来流传下来的规矩。”荣氏满脸兴奋的说:“请大小姐绣出最好的绣品,只要六王爷说好,荣氏绣庄就有机会,因为六王爷可是最豪爽大方的一个人,从来不会吝啬于花银子。”

“我尽量。”叶贤和荣氏分别把两件装拿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即使再一次相见了,却也是相见不相识,裴鲭,你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得到更多的权利吗?如果把你最喜欢的权势夺走,你会有什么反应呢?

“五哥,你在想什么?”裴彦问自从从荣氏绣庄出来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裴鲭。裴彦用手里的折扇,轻轻地在裴鲭的眼前晃了晃,但是裴鲭却没有反应,目光虽然看着某一处,却本装不进任何的东西。

这样的裴鲭真的少见,裴彦记得他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在裴鲭迎娶叶家大小姐的时候,裴鲭接到一封信就急匆匆的出了王府,在返回来之后就变得异常的失魂落魄,第二次就是这一次了。

“五哥,你今天很反常啊,从荣氏绣庄出来,就好像丢了三魂七魄一般,很有点魂不守舍的意思。”裴彦不得不用力的,拍了一下裴鲭的肩膀:“五哥,难道你也被荣氏绣庄的大小姐迷住了吗?”裴彦半开玩笑的说,心里却不相信裴鲭会真的痴迷。即使宁荣氏是一个美人,也还不到让一个男人看一眼就痴迷的地步,更何况,裴鲭的新王妃也是一个大美人。

裴鲭被裴彦的大力一拍,拍清醒了,他看看裴彦,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有点意外。”裴鲭只是意外,为什么看到那个宁荣氏,会有熟悉的感觉,明明是两个陌生人,却好似早已经相遇过了?

“是啊,我也觉得意外呢,想不到宁荣氏是一个大美女,荣氏绣庄的女庄主竟然是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子,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呢,呵呵”裴彦呵呵笑着,手里的折扇摇啊摇的,他一向喜欢美人,遇到宁荣氏这个美丽的女子,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恩用扇柄盯着下巴,裴彦很认真的在想,要试着最求一下,让宁荣氏淡漠的眼里,装上他的身影才好。于是裴彦很认真的要求:“五哥,五日之后到荣氏绣庄去绣品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小心被多次的玫瑰刺到。”裴鲭没有说不,只是警告了裴彦:“不是所有的美人,都会喜欢你的穷追猛打。”

“五哥,不试试,是不会知道结果的。”裴彦毫不在意的笑笑,美人啊,我来了!呵呵

春莲正在忐忑不安的在房间里打转转,她恨不得冲到偏楼去,却又害怕被裴鲭认出来,一下安排她到厨房,但是她在厨房却是心神不宁,不是不小心碰掉碗筷,就是把应该丢掉的菜,到放到摘干净的菜里,还差一点就把盐当做糖,放进正在熬着的甜汤里。

月儿被春莲一连串的失误弄得有些不耐烦了,就连推戴桑的把春莲送出了厨房,在放任春莲如此下去,整个厨房都会变成一团糟了。

在摇篮里睡到饱的雪貂,从摇篮里伸出小脑袋,看着春莲不停的走来走去,歪着小脑袋也是转来转去,好奇的吱吱叫了几声。

“小姐——”看到叶贤进来,春莲几乎是尖叫着扑过去,让本来也想要跳出摇篮的雪貂,吓得一下子怕跌倒地上。

“小姐,他有没有发现你的秘密?”春莲紧张的问,没有忘记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叶贤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没有,裴鲭没有发现我的秘密,而且我猜他不曾认真的看过我的脸,自然不记得叶贤。”在裴鲭的眼里最看重的应该是金钱,而不是叶家大小姐叶贤,如果裴鲭的王妃是叶无忧,他或许就会记住叶无忧的脸,因为叶无忧带式叶家真正的大小姐。

“太好了——”春莲低低开心的喊,即使又被叶贤手里装吸引了:“小姐,这是什么?好华丽!”

“这是裴鲭为他的王妃准备的新婚礼物。”叶贤淡淡的说,吧两件装放到了桌子上:“裴鲭到荣氏绣庄为的是要,订做两件装上的刺绣。”

春莲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瞪着两件装:“小姐,你答应了吗?”

“我答应了。”叶贤一边说,一边动手准备着刺绣用的东西,春莲忽的冲过来,从叶贤的手里抢过了两件装,她忿忿不平的喊:“小姐,你为什么要答应?!在那个烂男人狠狠地伤害了你之后,你为什么还要答应给他的新王妃刺绣?为什么不拒绝呢你真的甘心,让烂男人的新王妃,穿上你亲手刺绣的装吗?小姐,你要看清楚这是烂男人,送给新王妃的重礼,而小姐你从来没有得到过”

春莲说着说着,就滚下了眼泪,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不希望小姐为裴鲭的新王妃刺绣!

叶贤从春莲手里拿出两件装:“这是我和裴鲭之间的恩怨,不必牵连到他的新王妃,而且裴鲭不知道我是叶贤,如果他知道我是叶贤,他一定不会把两件装交给我刺绣,我也不必答应,春莲,有些事你不懂。”

即使裴鲭送给新王妃一份重礼,也要看他图谋的是什么?裴鲭要的是柳家权势的支持,对于新王妃柳娴来说,不过也是他的一颗棋子,所以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我不懂,但是我就是不甘心”春莲用袖子擦干眼泪,犹自不甘心的喃喃自语着。

叶贤拍拍春莲的肩膀,目光看向窗外,裴鲭可以利用柳娴做棋子,她也可以利用这颗棋子,所以她会绣出最好的绣品。

马车停在端王府的门口,裴鲭下了马车,裴彦看着裴鲭进了瑞王府,遂吩咐马车赶往太白楼。

裴鲭进了瑞王府,漫无目的的来回走着,虽然有侍女嬷嬷们,给他行礼问安,他却仿佛没有看到,只是沉默的走过去。

等裴鲭停住脚步,却发觉他不知不觉来到了杏苑的门口,看看眼前偏僻的院落,裴鲭迈步走进去,脚下踩着鹅卵石铺就得小径,两旁是冬季枯萎的花木,杏苑里的嬷嬷侍女已经被他遣散了,因为他不想看到有关前王妃叶贤的一切。

从杏苑往左转约莫有一百米远的距离,就是瑞王府最为华丽的菊苑,这座王府是皇帝御赐给裴鲭的,裴鲭在成为王府的男主人之后,就刻意的装饰了菊苑,菊苑紧邻的就是裴鲭居住的院落。

裴鲭在求的赐婚的圣旨之后,一心想的是让叶无忧住进菊苑,他们二人琴瑟和谐,做一对逍遥快乐的神仙眷侣,不料想迎来的却是一个有心计的女人,因此裴鲭是不会让她入住菊苑的。

自从叶贤被休弃杏苑就闲置下来,而菊苑一直在闲置着,即使裴鲭迎娶看新王妃柳娴,也没有让她入住菊苑,而是让她入住了兰苑。

如今杏苑萧瑟的景象,正合着裴鲭萧瑟的内心,他是为了叶无忧才迎娶了柳娴,因为他还在奢望着有朝一日,他如果坐上了至尊宝座,可以夺回叶无忧。

一个清纯娇美的女子出现在杏苑的门口,正是裴鲭两个小妾之一牡丹,她已经不复在百花楼里花魁的风光体面,也没有了初入瑞王府的得势骄矜,而今她虽然红颜依旧,却是绵绵的风霜了,几缕哀愁深深地刻在她的眉宇间,单薄消瘦的身躯,似乎一阵风就可以吹走了。

伸手扶在杏苑的门框上,牡丹的目光里是哀怨、是不甘,她痴痴的望着裴鲭的背影,咬住了红色的唇,自从裴鲭休弃了王妃叶贤,回到瑞王府之后,就不在眷顾她和春荷,即使他们派侍女过去请裴鲭,都会被莲妃派来的心腹秋梅阻拦,因此这些日子他们本没有机会在跟裴鲭相处。

牡丹原本以为凭她的姿色和心机,一定能稳坐裴鲭最宠小妾的位子,进而生下一男半女,在趁势爬上侧妃的位子,不料想,这一切都随风飘逝,让她什么也抓不住,没有了裴鲭的宠爱,总是在王府里锦衣玉食,她依然一天天的憔悴、凋零下去

虽然心里有怨,但是牡丹却不敢说出口,因为春荷在悲冷落之后,满心不甘的她愤愤不平的打骂过身边的侍女,第二天就被秋海赶出了瑞王府,现在下落不明了。

秋海还故意让牡丹知道,下一个被赶出去的就有可能是你。以为牡丹只能待在竹苑里,过着被囚禁遗忘的日子,他知道就算她曾经是百花楼的前花魁,却也不能再回头,到时候不只百花楼的鸨儿会绝情的不理睬她,就连昔日讨好她的姐妹们,都会笑着讥嘲她,狠狠地踩踏她,她无法忍受那样的羞辱,所以她必须忍。

今日从百花楼跟来服侍她的小丫头,悄悄的告诉她,裴鲭来到了杏苑,她就匆匆的来了,只为了让裴鲭能够回心转意。

“王爷”牡丹怯怯的喊。

一声怯怯的犹如风中残烛的声音,让裴鲭回转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牡丹,她正怯怯的期望的望着他,新网得到他的怜爱。

裴鲭此时的目光,没有了之前的温柔,而是冷的像万年寒冰:“本王不是派人告诉你,待在竹苑里,不要随意走动吗?你怎么到这里来?”

“王爷——!”牡丹的手猛地攥在一起,她不相信眼前冷漠的男人,是当日在百花楼对她柔情款款的男子,她冲动的冲到裴鲭的面前:“王爷,你为何要冷落牡丹?!”





第一百六十五章叶无忧的心计

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牡丹仰起的娇美的小脸,裴靖给出了更无情的答案:“你没有利用价值了,本王自然不用再像之前一样宠着你。”

牡丹呆呆的看着叶贤,踉跄着往后退去,他一边退,一边喃喃的说:“王爷,你一直在利用我吗?”

裴靖冷漠的说:“不错,本网就是在利用你!”

牡丹手里的帕子都跌落了,他用手颤抖的指着裴靖说:“王爷,你你好残忍”原来,原来他一直在利用她,她却被他的柔情假象给欺骗了。

“本王让你脱离那种朝秦暮楚的生活,让你不用周旋在男人身边,并且给你锦衣玉食,你说本王残忍?”裴靖冷冷的说着,从呆滞了的牡丹身边走过:“你不过时卑贱的花楼女子,是没有资格做本王的小妾的,如果你不安分守己,休想本王无情!”

牡丹的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她怔怔的看着裴靖绝情的背影,留下一颗颗珠泪:“王爷,难怪你认为用锦衣玉食豢养着,被你用高墙大院囚禁的我,我就应该感激吗?不!我宁肯你没有给我赎身,我宁肯继续过着朝秦暮楚的生活,宁肯周旋在那些男人身边,也不愿意被吞噬,落得崩溃的下场,你好狠得心啊”

狼狈的跌坐在冰冷的鹅卵石上,牡丹应手捂住脸,失声痛哭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是这样的下场,我不服啊,我不服”

裴靖离开杏苑,正要往兰苑去,新王妃柳娴现在居住的就是,曾经的小妾春荷居住的兰苑,只是由于裴靖跟秋梅的严令,所有服侍王妃的侍女、嬷嬷都不敢提及兰苑是小妾春荷曾经的处所。

一个裴靖身边的青衣人快步走过来,裴靖看到青衣人走过来, 就停下脚步:“有什么事?”

青衣人低声说了什么,裴靖就转身奔向马廊,大声的吩咐马夫备马,她一溜烟的出了瑞王府。往京都的某一处急速的奔去。

让坐骑停在巷子边,已经有小厮等在那里,看到裴靖到来,上前请了安,结果裴靖手里的缰绳,把白马牵往后院马廊去了。

裴靖也从后院进去,这里是叶家在京都的一处小庄院,几乎没有人知晓,是叶家也只有叶家家主、以及叶梅氏和叶无忧知道,是叶家的秘密处所。

穿过小小的后院。翘首企盼的叶无忧就出现在裴靖的视线里,看到裴靖进来,叶无忧拎起裙摆,一路小跑的向裴靖奔过来。

“小心”裴靖温柔的说,伸手扶住了急冲过来的叶无忧,脸上的温柔几乎都滴出水来了。他是接到了叶无忧的话,才赶来这里跟叶无忧会面的。

叶无忧只所以没有约裴靖到叶家大宅, 就是为了防备他人发现她跟偶就认识的事实,她现在是太子府的姬妾,不能让他人抓到任何把柄,否者她的辛苦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所以就约了裴靖到此一见。

裴靖看看扶在手里的叶无忧,正要松开手,叶无忧却突然的扑到的裴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你可知道我在太子府里有多么想你,有多么的度日如年,裴静”

裴静张着手,有点不知所措,他是多么希望可以把叶无忧抱在怀里,但是现在却成了奢望,叶无忧是太子的姬妾,即使他是真心爱她,也不能逾距,否则会给叶无忧带来不幸。

“无忧”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裴靖推开了叶无忧,在叶无忧哀怒的目光里,他还是退后了几步,跟叶无忧保持了一定得距离:“无忧,你是太子的嫔妃,我们需要保持距离。”

“裴靖”叶无忧大眼睛里涌上水雾,无限哀怨的看着裴靖:“你迎娶了新的王妃,把我抛到一旁了吗?”

“不是!”裴靖大声的反驳,上前一步又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无忧, 你不明白我的心吗?我是为了你,才迎娶了柳娴,因为可能会对你有所帮助。”

“我知道,我都知道!”叶无忧突然喊了起来,她眼里一直含着的珠泪颗颗滚落:“我知道, 你是为了我,但是为什么我会伤心,裴靖——”叶无忧的手紧捂住口,痴痴的望着裴靖:“为什么这里会痛呢?”

“无忧~”裴靖这一次主动抱住了叶无忧:“不要伤心,我的心里只有你,不会装下其他的女子,绝对不会!”

裴靖看不到,叶无忧在他的怀里得意的笑了,裴靖,你会一直被我玩在鼓掌里,永远不能脱身,呵呵

“无忧,你约我到此有什么事?”裴靖不得不推开了叶无忧。

“裴靖,太子府柳家的月姬最近得到了一批新鲜有趣的玩意,在太子的面前演示过,深的太子的欢心,她的品阶因此普升了一级。”叶无忧手里的帕子几乎被他扭断了,她强行压制着心里的嫉妒,不让品阶看出来:“尔我也就是同时进入太子府的姬妾之一,但是现在只有很少几人没有被普升,其中就有我,品阶, 你一定会助我一臂之力,对吗?”

原本叶无忧并不把柳家的月姬放在眼里,虽然月姬曾经是莲妃给品阶内的的王妃,但是月姬长相只是很清秀,绝对比不上他的倾国倾城,叶无忧一向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认为她必定会是最先普升的那个,却不料太子仿佛对她的美貌视而不见,对于各个姬妾进献的有趣玩意却爱不释手,因此想要普升的姬妾,都花费了大量的心思,让家人去挑选着送来。

叶无忧也想让叶家家主给她寻找新奇的玩意,但是叶家家主虽然有钱,却队与各种玩意不甚通,他给叶无忧提议,还是找通于此的皇室子弟请教,于是叶无忧就想到裴靖,在她看来裴靖为了她,一定会不会让她失望的。

裴靖的心里泛起了苦涩,但是他却没有拒绝,他也知道如果叶无忧的身份不普升,在太子府必定会受到其他姬妾的凄凉,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裴靖, 你会吗?”

面对叶无忧充满渴望的无助眼神,偶就说不出拒绝的话,他点点头,有点艰涩的说:“我会,我会助你一臂之力,让你早日普升。”

无忧, 你的身份一步步普升, 你和我之间就会越来越远,这是我不想看到的,但是我却无法拒绝你的要求,因为我爱你,无忧

“我知道,裴靖, 你不会拒绝我, 你一定会助我更进一步,谢谢你,裴靖!”叶无忧眼里的悲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即将成功的喜悦,有了身为皇室瑞王爷的裴靖相助,她必定会打败所有的人,成为最尊贵的女人之一。

“无忧,我会尽快把你要的送过来,你也不要耽搁太久,身为太子府的嫔妃,你离开太子府太久,会遭到非议的。”裴靖叮嘱了几声, 就转身离开了,他还是无法让叶无忧遇到会伤害她的事。

“好,裴靖,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在裴靖身后,叶无忧笑的好不得意,她今天是像太子府的管事嬷嬷告假,才能有一个时辰的约会时间,现在直接决定她的将来。

裴靖快马加鞭的来到了荣氏绣状,荣氏接待了他,对于裴靖在一天里的再度回来,荣氏感到很奇怪, 就陪着笑脸问:“王爷,关于你定做的绣品, 你还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本王要见荣氏大小姐,不是关于今天定做的两件装的事,而是要重新定做一件绣品, 你快请荣大小姐,不要耽搁了,本王有急用!”裴靖急急的吩咐,对已叶无忧托付给他的,他已经想好用什么来让叶无忧讨好太子。

队荣氏来说,裴靖的事情就是大事,是不荣德耽搁的大事,因为裴靖和裴彦的态度,关系着荣氏绣庄将来的发展,所以荣氏请裴靖等候一会,她匆匆的闯进了楼主里。

“容嬷嬷,有什么事?”荣氏急急的说,叶贤刚刚绣出了两篇花瓣,正要绣第三片花瓣的时候,看荣氏急匆匆的冲进来, 就暂且停下装的刺绣。

“大小姐,瑞王又来了。”荣氏急急的说,叶贤的手一抖,手里的绣花针落到了装上,裴靖,又来了?正在收拾绣线的春莲,也是身子一抖,手里岩岩理清的绣线,都成了一团,她下意识的看着向叶贤的方向。

“容嬷嬷,瑞王是有什么要求要补充吗?”叶贤如无其事是捡起绣花针,淡淡的文。难道,裴靖他想起了什么吗?

“大小姐,瑞王说不是这两件装的事,是要再定做一件绣品,说是有急用,请大小姐赶快过去。”荣氏没有注意到,这些小细节,重复了裴靖的要求。

“再定做绣品吗?我现在过去。”叶贤起身,春莲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袖子,叶贤拉开春莲的手:“容嬷嬷,走吧,不要让瑞王爷久等了。”

裴靖做什么,只有见到了,才会知道,是福是祸,都要去面对。

是你不要得意,第一个胜出的,不一定是能笑到最后的,我们走着瞧,你等着,看我如何打败你,让你跪在我的脚下,给我叩头,向我求饶。”

恨恨的发下誓言,叶无忧百般无奈的,百般委屈的离开了后花园,她输了,今夜她还是输了,输给了一个没有看在眼里的女人。

就好比叶贤!想到这个名字,叶无忧猛然地停下了脚步,伸手狠狠的撕扯着面前的花草,叶贤原本注定是一颗棋子,是一颗随时被抛弃的棋子,而裴鲭也做到了。但是叶贤却复生了,就在她面前在她查探不到的地方。

早知道叶贤同她一同生活在阳光下,或许就生活在这个京都里,但是她就是无法找到叶贤,也无法让她消失,只要一想到叶贤,就好像有人抬手甩了她一耳光,她感觉不到疼痛,只感觉到羞辱,无比的羞辱!

叶无忧不知道如何走回了居住的院落里,叶姬同沈姬已经入睡了,她们的西厢房里一片黑暗,只有东厢房里是灯火通明,还有院子里的大红灯,散发着大红色的光芒,看着叶无忧的眼里,不再是暖调色,而是在冷冷的嘲讽着她的失败。

叶无忧急急的逃进房间里,不敢再看那些刺眼的红色,她只想找到一些东西发泄心里的怒火。跟在叶无忧身边的贴身侍女,则是战战兢兢的,不敢距离叶无忧太近,因为她们都知道,在叶家的时候叶无忧心情不好的话,倒霉的都会是她们,服侍叶无忧的侍女,叶无忧会变着花样整治她们,让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叶无忧冲进了房间里,立即低声嘶吼着:“把这些灯都给我摘下来,统统摘下来,拿出去,拿出去——!”

面对叶无忧的歇斯底里,她身边的侍女可不敢怠慢,急急的把灯都拿出去了,赶紧的换上了晕黄色的灯, 垂手站在外边,谁也不敢进里间。

叶无忧已经冲动的,把里间所有可以砸的,都砸碎了,她还是感觉不能发泄完心里的怒火,用力的按着桌子,急促的喘息着,脚下一片狼藉。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叶无忧低低的吼叫着,紧紧的圈起了双手,长长的尖利的指甲刺进了叶无忧的手心里,鲜血和疼痛也不能缓解她心里的失落,为了不做出冲动的事,破坏她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好印象,叶无忧用力的咬着下唇,几乎要咬碎了红唇。

叶无忧低着头,感觉脑海里一片模糊,她连连摇着头,不停的呓语着:“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怎么会输。我怎么可能会输啊——!”

不行,还需要找到什么东西来发泄,叶无忧的目光四下到转动着,看到了两个畏畏缩缩,站在外间的侍女,她被怒火燃烧的通红的双眼,登时瞪圆了,冷冷的命令着:“都傻傻的杵在哪里做什么,还不快点滚进来!”

两个侍女看逃不过今夜的折磨,不得已一步步的挪进了里间,挪到叶无忧的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下去了:“小姐,饶命啊。。。。。。”

其中一个侍女哀哀苦求着,叶无忧高高举起手,猛地向她的背戳下去:“你这个贱人,你刚才叫我什么?”

侍女啊的痛叫了一声,却不敢躲闪,她身旁的侍女机灵的说:“夫人,夫人,请饶了奴婢吧。”

这个侍女的哀求,让叶无忧连连的用金簪子,戳着她的背,她又抬起脚,狠狠的踢在侍女的身上:“闭嘴!”叶无忧低吼:“这个时候,你叫我夫人,是在讽刺我,今夜输给了那个愚蠢的女人吗?!你比她还要狠毒,小心,我把你卖进花楼里,让你一辈子不得脱身!”

两个侍女战战兢兢,泪流满面的抱在一起,苦苦忍受着叶无忧的踢打,金簪子戳刺的痛楚,东厢房叶无忧居住的里间里,传出了压抑的怒吼,还有低低的哭泣,以及小声的哀求,整整闹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叶无忧才疲惫的坐在里间里,挥退了两个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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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裴鲭的心意

裴鲭心不在焉的坐在大厅里,他已经答应了叶无忧,就要把事情做到最好。虽然心里五味陈杂,但是他无法拒绝叶无忧任何一个要求,哪怕是叶无忧为了得到太子的宠爱,他也要忍着心痛来完成。

叶贤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有些失落,有些无奈的裴鲭,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已经发现了,荣慧纹就是叶贤这个秘密,于是叶贤坦然的走进去。

叶贤不是害怕被裴鲭认出来,而是现在还不是跟裴鲭摊牌的时候,裴鲭认为他那一箭,已经让叶贤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如果叶贤现在复生,裴鲭必定会心生警惕,对她今后的计划会有很大的影响。

裴鲭看到叶贤走进来,立刻站起身大步走向叶贤:“荣大小姐……”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叶贤平静的问,站定在距离裴鲭一尺之外。

“本王要重新订做一件绣品。”裴鲭也站下脚步,叶贤是荣氏绣庄的未亡人,他同她之间还是需要保持距离。

“不知王爷要重新订作什么样的绣品?”叶贤请裴鲭坐下:“请王爷你说出要订做绣品的样式、规格、以及要做什么用?”

“本王订做的绣品,要……”裴鲭一一细细的讲解给叶贤听,叶贤越听越是惊讶,她不得不佩服裴鲭,不愧是皇室的王爷,一贯享受惯了奢华生活的他,才能想出如此奢侈的绣品。

“荣大小姐,不知道这件绣品,荣氏绣庄能做出来吗?”裴鲭现在不要求叶贤亲自来做,因为这件绣品不是一个人可以独立完成的,必须多人通力合作,方能做出他要求的那件绣品来。

“荣氏绣庄能做出这件绣品,但是王爷您所要求的不是普通的绣品,不是一日二日就能完成的,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用?”为了讨好新王妃柳娴,裴鲭可谓是费尽心思,如果他把这件绣品呈到新王妃的面前,一定会讨她的欢心。

“越快越好。”裴鲭急急地说,同时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大额银票,放到桌子上:“这是恒通钱庄价值五万两的银票,如果荣大小姐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好绣品,本王愿意再多出一倍的价钱。”

裴鲭是凭着之前官立绣庄的价格,估量他订做绣品的价值,他不能选择官立绣庄,是为了不给叶无忧惹来麻烦,因为官立绣庄的绣品都会备案,如果有心人告诉太子,叶无忧进献的绣品是瑞王爷裴鲭送给她的,叶无忧一定逃不脱私通皇室子弟的罪责,有可能被赶出太子府贬为奴婢,还有可能会被赐死,裴鲭是万万不会冒险一试的。

“王爷,你所要的绣品至少也要一百天方能完成。”叶贤在心里估量了一下绣品完成的时间,然后把那张大额银票,又推回到裴鲭的面前:“如果王爷认为所需时间太长,还请王爷到其他绣庄订做绣品。”

“一百天方能完成吗?”裴鲭的眉头紧皱起来,需要如此长的时间吗?一百天的时间太长,而他预备送给叶无忧的绣品,是要在一个半月后皇后的宴会上使用的。到那一天,在无数灯笼的映照下,叶无忧呈上的绣品,必定会是最让人为之惊叹的一个,也会讨皇后和太子的欢心,叶无忧的品阶就能晋升了。

“荣大小姐,不知这件绣品能否在一个半月之内完成,本王有急用,如果要用一百天的时间,就会错过最佳的展示机会,荣大小姐能否再想想办法……”

“要在一个半月之内完成,王爷,这却是强人所难了,若是要在王爷规定的时间完成,荣氏绣庄除非抽调所有刺绣湛的绣女,对荣氏绣庄的影响太大,因为不只是王爷,您一个人订做了绣品。”

如果荣氏绣庄要完成这件绣品,就必须让全部的一等绣女都放下现在的针黹、还要从二等绣女里挑选十人,然后分成两班日夜不停的刺绣,才有可能在一个半月之内完成,但是那样一来,所花费的就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了。

叶贤在考虑,荣氏绣庄有必须为了裴鲭的绣品,而推却所有订单吗?而且集中所有的一等绣女,和抽调最好的二等绣女,就必须要绣女们放弃之前的订单,如果是这样要如何向客户们解释,他们所订做的绣品要晚一些时候提取。

“王爷,荣氏绣庄不能为了,王爷您一个人的绣品,而让其他客户蒙受损失,所以请恕我不能答应。”

“荣氏绣庄的所有损失,本王都会付出双倍的补偿。”裴鲭斩钉截铁的说。在得到荣氏绣庄可以在一个半月之内完成绣品之后,裴鲭就放弃了到其他绣庄去订做的念头,这件事越少人知道,对叶无忧造成的影响越少。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荣氏绣庄从来只是接收民间绣品订单,跟皇家和王公贵族接触不多,就不会注意皇家最近的一些传闻,也就不会好奇裴鲭订做的绣品,是要送给什么人。

裴鲭的财大气还有强横,让叶贤也皱起了眉头,即使他是一国的王爷,也不能如此的嚣张跋扈,虽然他有心补偿荣氏绣庄所有的损失,但是荣氏绣庄的损失,不是拿金钱就可以补偿的,荣氏绣庄的百年诚信信誉,更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王爷,何不尝试到其他绣庄订做绣品呢?”叶贤决定拒绝裴鲭的订单了,他既然财大气,既然如此强横,一定有其他的绣庄,会贪图利益而收下他的订单:“或者,王爷也可以到官立绣庄,想必官立绣庄会先把王爷的订单,放在第一位先完成。”

裴鲭没有计较叶贤口气里淡淡的嘲讽,他思考了片刻说:“如果荣大小姐你也参与到绣品的刺绣里,荣氏绣庄之前的订单,是否大部分就能按时完成,荣氏绣庄就可以减少一些损失呢?”

“王爷的意思是今天上午订做的两件装,不用在五日后交货吗?”叶贤问,裴鲭费尽心思重新订做绣品,想必也是为了送给新王妃,所以上午订做的两件装,若是在这件绣品完成之后再交货,叶贤就能答应裴鲭在一个半月里完成。

裴鲭的脸上掠过一丝迟疑,却又很快的消失了,新婚礼物他可以用其他东西代替,于是裴鲭就说:“那两件装刺绣,等这件绣品完成之后再交货,如此一来,本王重新订做的绣品,可以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了吧?”

“可以。”叶贤明确的回答。

“本王一个半月之后,亲自来取去绣品。”裴鲭一边说一边站起身,原本要送给柳娴的新婚礼物,两件华丽致的装,因为叶无忧的关系而不得不换成其他的物品,而他一向不擅长此道,而一向周游在花丛里的裴彦应该能给他提供好的建议。

“王爷请慢走。”叶贤目送裴鲭离开,就召来荣氏,吩咐她立即把所有的一等绣女都集中起来,因为裴鲭重新订做了一件大绣品,必须要全力以赴同心协力来完成。

“如果完成这件绣品,我想荣氏绣庄就能正式涉足皇室和王公贵族之间了。”叶贤很有信心,因为裴鲭订做的绣品,可不是一般的绣品,而裴鲭又是一国的王爷,他的王妃使用上这个绣品,其他皇室和王公贵族必定也会跟风,到时候荣氏绣庄,就能成功的在皇室和王公贵族间推广了。

“是,我立刻去集合所有的一等绣女。夫人若是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很满意。”荣氏喜滋滋的去集合一等绣女去了。

明确了分工合作,叶贤命二等绣女接手一等绣女的订单,并且告诉她们:“你们若是尽心完成了这笔订单,我会考虑给你们增加工钱。”

这一次,叶贤同所有的一等绣女一起,分成两班日夜赶工,终于在一个半月之内完成了那副绣品,从绣楼里走出来,叶贤一眼就看到,站在阳光里焦急等待的裴鲭。

看到叶贤带着绣女们走出来,裴鲭急急的迎过来:“荣大小姐,那副绣品完成了吗?”

“王爷,绣品已经完成,只差最后的装饰了。”叶贤请裴鲭到绣楼里去看那件刚刚完成的绣品,裴鲭看到被绣女们取下来,正在装饰的绣品,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回头对叶贤说:“裴彦推荐荣氏绣庄,本王原本还有些担心不能准时完成,现在看到这件成品,本王非常满意。”

无忧……,你要的已经完成了……裴鲭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是亲手把喜欢的女子,推往他人的身边。但是如果这件绣品,可以让叶无忧不再紧锁眉头,露出开心的笑容,纵使他心里会痛,也是心甘情愿的。

叶贤再一次注意到,裴鲭的表情里那丝令人费解的痛楚,裴鲭,为什么会流露出如此的表情?那种好像把最心爱的人推出去的表情,即使不甘心也要忍耐的表情,真是让人猜不透。

把完成的绣品整理装箱,叶贤也没有过多的探究裴鲭的表情,他的一切喜怒哀乐,她不想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

“王爷,你所订做的绣品已经完成了,请你查收。”叶贤对神情有点恍惚的裴鲭说,在她的记忆里那个残忍冷酷的裴鲭,现在看上去竟然有点脆弱,是什么让他变得脆弱了?

“这里是五万两银票,是剩下的绣品的货款,本王说过要用双倍的价钱来订做绣品,就不会食言。”裴鲭把五万两银票,交给一旁拿着账簿的荣管事,接着又问:“荣氏绣庄这一次损失了多少,你们报一个准确的数目,本王也会付出双倍的补偿。”

荣管事看看叶贤,叶贤点头示意,他就拨拉了一会算盘,对裴鲭报出一个数目,裴鲭也没有提出异议,直接掏出银票付款,等货款两清之后,裴鲭亲自带着绣品离开了。

“荣嬷嬷,这一次大家都辛苦了,不过瑞王爷出手很大方,不但补偿了绣庄的损失,也让绣庄小赚了一笔,你拿出一笔银子分给辛苦了的众人。”

叶贤拿出一张两千两的银票交给荣氏,吩咐荣氏分给一等绣女每人一百两,接手一等绣女订单的二等绣女,也每人分给了一百两辛苦费。

荣氏看着手上的两千两银票,目光里露出一丝的贪婪,叶贤为人实在太大方了一点,竟然一人分给一百两银子,要知道一等绣女一年,也不过拿几十辆银子。

“荣嬷嬷,你也辛苦了,也从账上支二百两银子吧。”叶贤看到了荣氏的贪婪目光,也就顺势给了她一笔银子,让荣氏不由得喜笑颜开,她连连说道:“大小姐,奴婢把银子分发下去。”

看着荣氏志得意满的背影,叶贤暗暗说道:“人贪婪,才会有弱点,就能为我所用。”

裴鲭离开了荣氏绣庄,直接往叶无忧上次约他去的叶家庄院急急赶去,他已经可以想象到,叶无忧看到绣品之后,流露出来的惊喜,他的嘴角也微微的翘起,无忧,我来了……

来到叶家庄院,裴鲭有点失望,叶无忧并没有在庄院里,只有她身边的贴身侍女等在庄院里,看到裴请进来,侍女匆匆迎上前:“王爷,小姐命奴婢在这里等候,请王爷把东西交给奴婢吧。”

从裴鲭手里接过箱子,交给叶家小厮放到马车上,侍女把叶无忧的托词说给裴鲭听:“小姐,原本要亲自过来,但是被太子府里其他的姬妾们纠缠住了,实在是不能脱身,还请王爷见谅。”

“本王知道,无忧有她的无奈,你把东西拿回太子府交给无忧。”裴鲭很轻易就相信了叶无忧的托词,为了不惹人注意,他先转到太白楼,之后方回了瑞王府。

裴鲭不知道,他离开叶家庄院之后,叶无忧从房间里转了出来,看过裴鲭带来的东西之后,叶无忧得意的笑了:“裴鲭,果然你不负我所托,有了这件绣品,我要晋升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呵呵……”

第一百六十七章叶贤的猜测

出乎叶贤的预料,由荣氏绣庄最好的绣女花费了无数心血的绣品,竟然没有带动流行的风潮。好像是石沉大海,本没有激起丝毫的浪花,而预料中的皇室和王公贵族前来订做绣品的现象也就没有出现。

荣氏不解,叶贤也是不解,因为已经过了一些日子,瑞王府的新王妃柳娴也在瑞王府举行了好几次宴会,招待她的闺中密友,以及王公贵族家里的夫人小姐们。

按理说,裴鲭订做的绣品,摆放在宴会上是最恰当不过了,而至今叶贤也没有听到过任何关于那件绣品的传闻,因为凡是参加了瑞王妃宴会的夫人小姐们,表现的好像是参加了一场普通的宴会,好像不曾见过那件闪闪发光的绣品一般。

这太不符合常理了,叶贤坐在椅子里,手指轻叩在桌子上,荣氏等人站在她前面,脸上没有了裴鲭和裴彦订做绣品时的兴奋,反而都带着一丝的失望。

房间里是一片沉默,好一会,荣氏打破了沉默:“大小姐,瑞王爷订做的绣品,据奴婢看若是放在宴会上,或者聚会上,必定会引起轰动。那么奢华的绣品一看就是身份的象征,受到瑞王妃招待的夫人小姐们,不可能会无动于衷。”

那件闪闪发光的绣品,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价值连城的,对于一向尊崇奢华享受的大官贵人来说,看到如此奢华的绣品,也会想要据为己有。上流社会一向追逐风雅,瑞王妃拥有一件无比奢华的装饰品,那些夫人小姐们也必定想要拥有一件。

“关于那件奢华的绣品没有造成轰动,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瑞王妃没有在宴会上摆放出那副绣品来,叶贤在心里如此猜测,只是让她不解的,裴鲭完全是按照上流社会奢华嗜好订做的绣品,难道是不符合瑞王妃的审美标准吗?

竟然导致瑞王妃把裴鲭送给她的新婚礼物搁置起来,而没有在宴会上向交好的夫人小姐们炫耀,要知道上流社会的新婚夫人,一向最热衷的就是向世交好友展示,她们从身份尊贵的夫君那里得来的新婚礼物,即使瑞王妃不喜欢那件绣品,也会顾及到裴鲭,而把绣品摆放出来。

裴鲭送给柳娴新婚礼物,就是为了让她在众人面前炫耀,为什么柳娴会一反常态,不肯拿出那件绣品来呢?难道叶贤的心里忽的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一个她自己都不相信的念头,那就是瑞王妃柳娴太喜欢那件绣品了,所以本不肯拿出来,同其他人分享。

如果是这样,叶贤的手停滞了叩击,眉头微微的蹙起,如果是她所猜测的原因,她就错算了一招,原本要引起轰动的绣品,就会成为一件被尘封的,只供一人欣赏的奢侈品,那样就太浪费了。

不对,叶贤迅速在心里否决了这个猜测,据荣氏拿来的有关柳娴的详细资料来分析,她并不是一个吝啬的,会把喜欢的东西据为己有,不让其他人分享的女人。

除非——叶贤忽的想到一个可能,她猛地站起身,让荣氏等人都吓了一跳,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看向一脸高深莫测的叶贤,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舒展了眉头?

此刻叶贤也为自己心里的念头而怔了片刻,她在仔细思索着这个可能,那就是裴鲭订做的绣品,不是送给柳娴的新婚礼物,而是送给了其他人,甚至有可能是一个女子,看裴鲭表现出来的紧张、压抑、以及一丝痛楚,分明就是陷入爱情里的男人,所会表现出来的情绪。

因为一直先入为主的认为,裴鲭会把绣品送给柳娴,而没有想到接收绣品的另有他人,所以就错估了最重要的一点。裴鲭身份尊贵,而且现在他又刚刚新婚,他所送出的那件奢华的绣品,如果是有头脑的女子,必定会藏起来,独自一人欣赏,而不会再大庭广众之下展示。

如果是这样,那件绣品真的就会被埋没了,叶贤想到这个可能,立刻对荣氏说:“荣嬷嬷,关于绣品的事,我会调查原因,这些日子因为瑞王爷订做的绣品的事,荣氏绣庄里积攒了不少的事物,关于上个月的账务,前面的管事和嬷嬷报过来了,你检查一遍,上个月的利润还按照从前的安排,一部分存到钱庄里,一部分拿来作为流动的费用。”

荣氏没有异议的退下去,她原本还想着绣品如果引起大轰动,她也好到夫人那里去邀功,现在却发觉所有的美好希望都变成了幻影,她在深受打击之下,心里还是有些庆幸的:“没有在一开始上报给夫人是对的,现在原先的计划出了纰漏有了变化,如果夫人知晓必定会责备我,真是好险”

房间里只剩下叶贤一个人,她慢慢的坐下来,在心里思索着,要从何种渠道查找到,裴鲭送给柳娴的新婚礼物是什么?

元燮和元颖都不是最好的人选,为了不让元燮起疑心,她第一个排除了元燮,而元颖,叶贤原本想要请他帮忙,但是叶贤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元颖知道裴鲭就是休弃她的人,如果请元颖帮忙,让他误会了自己对裴鲭还余情未了,就是一件麻烦事了。

毕竟如果一个女人,对休弃了她的男人和他新婚妻子,表现的太过于关注的话,自然会让人如此猜测了,这是人之常情,元颖自然也不例外。

而现在叶贤还不想让元颖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会十分关注裴鲭和柳娴,也不想让元颖误会,毕竟他们现在合作了,有些事还是需要有所保留。

在叶贤左右为难的时候,突然一道灵光从叶贤脑海里闪过,一个人自然而然的浮现出来,叶贤不由的说道:“裴彦!”

她竟然忘记了六王爷裴彦这个人,当日就是他向裴鲭推荐了荣氏绣庄,并且带着裴鲭前来荣氏绣庄订做绣品,而且看裴彦跟裴鲭之间的互动,他们兄弟的感情应该很好,那么关于裴鲭的一些私事,他就有可能知道。

叶贤虽然想到了一个最好的,探听真相的途径——裴彦,却没有立即付诸行动,因为裴彦虽然在那日表现的,好像一个标准的花花公子,但是叶贤却一眼看透了,裴彦玩世不恭眼神下面掩藏着的明,他并不是如同表面看起来那么小白。

还有叶贤不由的想起,刚刚返回京都,在太白楼见过的裴彦,太白楼的幕后老板就是裴彦,叶贤能够肯定。那一日她亲耳听到了,太白楼的伙计们恭敬的喊他主人。能在暗地里控京都最大的酒楼,如果没有一点本事,早就已经被那些御史大夫上书弹劾了。

王公贵族不可以涉足商业,皇室子弟更加不能涉足商业了,裴彦能够在天子脚下把太白楼经营的风生水起,显然跟他是皇帝儿子的身份没有任何的关系,他有着不输于商业世家的明头脑,要如何自然的引裴彦到荣氏绣庄呢?

叶贤没有思考很久,站起身往主楼走去,她已经想出了一个可以引裴彦到来的最自然的办法:“春莲,你立即到太白楼去,告诉太白楼的掌柜的,就说他家主子订做的绣品做好了,请他到荣氏绣庄取绣品。”

叶贤所想到的其实很简单,就是裴鲭跟裴彦一同前来订做的制刺绣,裴鲭自从重新订做绣品之后,好像完全忘记了那两件装,几日前取走完成的闪闪发光的绣品,没有提起关于两件装的事,后来也没有派人过来问。

春莲匆匆往太白楼走了一遭,让叶贤感到意外的是,几乎是春莲前脚回来,裴彦后脚就赶到了荣氏绣庄,前后也不过片刻的时间。

叶贤和裴彦客套了几句,请裴彦落座,奉茶,荣氏等人由于不想牵扯到绣品里来,都聚在前面店里,大厅里只有叶贤、春莲以及裴彦三人。

裴彦直直的看向叶贤,脸上和眼里没有了一贯的嬉笑,很认真的问道:“不知道荣大小姐,是如何知道本王就是太白楼的幕后老板,本王记得在订做绣品的那一天,从来没有说过本王的另一个身份。”

“我是无意中知道了王爷的另一个身份。有一次外地客户约我到太白楼交接绣品,碰巧看到王爷你正好走进太白楼,而我刚好走出太白楼,就无意中听到了太白楼掌故和伙计恭敬称呼王爷为主人。”叶贤所说的正是她跟春莲到太白楼探听消息的那件事:“只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您就是六王爷。”

“无意中听到的”裴彦点点头:“看来我应该多告诫那些奴才们,不能随随便便的喊我主人。如果是落在有心人的耳里,必定会在父皇面前狠狠的弹劾我,父皇有时候会很罗嗦,本王也不想被他念个不停。”

裴彦相信了叶贤的解释,神色就恢复了原先的嬉笑,叶贤的心里再度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这个六王爷裴彦,有可能是一个商业天才,生活上的庸才吗?

第一百六十八章意外的收获

“荣大小姐,你约本王到荣氏绣庄有什么事要谈?”裴彦接到邀请的时候正好在太白楼,听到可以很快见到自己心仪的美女,于是裴彦迫不及待的赶来荣氏绣庄。

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赏心悦目的美人,裴彦不由的在心里说,美人跟美人也是不大相同的,本王可不像三哥,喜欢冷冰冰的傲慢的大美人,还是眼前似水温和的美人看着舒服。

“六王爷,您曾经陪同瑞王爷在荣氏绣庄订做了两件装的刺绣,后来瑞王爷一直不曾来绣庄取这两件装。”叶贤一边说一边从春莲手里接过两件已经完工的装。

虽然裴彦大喇喇注视的目光,颇有点色狼看到美人垂涎三尺的意思,但是叶贤已经习惯了被他人用爱慕、羡慕的目光所包围,所以也没有露出什么不适,只管忽略裴彦的目光就可以了。

“啊”裴彦看到这两件装,也微微的惊讶了,手里的扇子敲了敲额头,对叶贤说:“这两件装还在荣氏绣庄吗?本王以为五哥已经取消了订做装刺绣,并且取走了这两件装。”

“瑞王爷不曾派人来说取消订做,也不曾派人来取两件装。”叶贤没有说裴鲭后来又订做了那件闪闪发光的绣品的事,因为她直觉裴鲭不想任何人知道,也包括眼前的六王爷裴彦。而且如果裴鲭真的没有把那件绣品送给柳娴,叶贤就必须装作裴鲭从来没有另行订做绣品。

“因为瑞王爷已经预付了订金,所以荣氏绣庄会按时完工,不会因为客人不取绣品而随意延迟绣品完工的时间。”实际上这两件装刺绣是在裴鲭另行订做绣品完工之后才完成的,叶贤认为没有必要向裴彦说明,是裴鲭毁约在前,荣氏绣庄并没有违约。

“这两件装,原本是五哥要送给新王妃的新婚礼物,后来五哥告诉本王用装作为新婚礼物有些太平常了。”裴彦不解的看着两件完工的华丽的装,脑海里浮现了裴鲭当日急匆匆到六王府,抓了原本要看歌舞的他,硬是拖着他另行寻找其他不平常的新婚礼物。

“五哥说,新王妃喜欢的是各种玉饰,要本王陪他到玉器行,花费了好大功夫,才挑选了两块佩戴的美玉饰物。”

裴鲭花费大价钱买下两块美玉,没有跟裴彦解释两件装刺绣的事,裴彦就自动的认为裴鲭自行取消了订单,因此也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如果不是叶贤今天请他过来,他会彻底把这件事抛诸脑后,毕竟不是他要送出的礼物。

“奇怪”裴彦看到两件完工的装,像他所预料的一样华丽,所刺绣上的花样也是很致,看起来就好像是真的牡丹,以及莲花怒放在天地间一般美丽夺目。

“五哥为什么要舍弃两件如此完美的新婚礼物,这么完美的新婚礼物跟五哥挑选的两块玉佩相比起来,不但毫不逊色相反还是最佳的新婚礼物,送给新王妃的话,她一定会非常满意的,真是奇怪啊”

裴彦在那边不解的自言自语,叶贤这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情报,第一裴鲭果然没有把那件绣品送给柳娴,第二裴鲭用那件绣品做了交易,第三裴鲭或许真的有一位情人,第一点和第三点是叶贤最在意的。

如果裴鲭真的有一位很重要的情人,而且在裴鲭心里还是比新王妃柳娴还要重要的情人,叶贤就要想方设法找出裴鲭的这个情人,因为这个情人必定就是裴鲭的弱点。从裴鲭抛开新王妃,而一心一意为了他的情人付出所有看来,裴鲭必定深爱着这个女人,这是最有价值的情报,想必元颖也会想知道这个情报。

如果查出裴鲭的情人是谁,利用这个情人来压制威胁裴鲭,让他退出三足鼎立的争权夺利,并且站到元颖这边来就可以完败元燮,让可以威胁到元颖地位的阻碍统统消失了。

但是叶贤冷冷的笑了,冷冰冰的笑意浮现在她眼底,没有让任何人发觉,叶贤最想做的却是,要把这个消息卖给柳娴,如果自认为被夫君重视爱慕着的王妃,知道自己的夫君其实有一位深爱着的地下情人,她会有什么反应呢?

收起眼底的冷笑,叶贤把两个交易都压制在心底,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不管哪一个交易,对元颖来说都大有益处,而第二个交易如果元燮善加利用,对他也是大有益处的,但是不管是哪一种结果,叶贤都感觉有危险。

用救她为条件而让她做棋子的贵妇人,如果在现在笃定元颖的地位不会被动摇,她就有可能会让叶贤消失,因为叶贤知道的太多。

通常知道太多秘密的人,会被认为是最有威胁的人,贵妇人为了消除威胁,叶贤这颗棋子就必须要彻底消失。而如果元燮善加利用得到好处,贵妇人有可能会认为叶贤暗中跟元燮做了交易,不甘心做她的棋子而背叛了她,到时候不止是叶贤,就是春莲以及叶兰氏都会陷入险境,所以叶贤现在不能轻举妄动。

最重要的一点是,叶贤还没有开始对叶家展开行动,还没有完全的掌控住叶家,所以她什么也不能泄露,关于裴鲭有一个地下情人的秘密,她还是要封存在心底,等到合适的机会再拿出来利用。

“王爷”不动声色的盘算好,叶贤唤了一声盯着两件装出神的裴彦:“请问王爷这两件装要如何处理?”

“你说这两件装”裴彦移过目光,重新看向叶贤,“这两件装是不是只预付了订金?”

“瑞王爷只预付了一部分订金,因为一直没有派人来取装,剩下的款项还没有付清,而且小女子不能派人到瑞王府催款,所以只能请六王爷过来,还请六王爷见谅。”

叶贤虽然是一庄之主,但是依然是平民的身份,裴鲭是一国的王爷,即使叶贤派人前往瑞王府,请他来取订做的两件装,瑞王府大门口当值的人也不会给往里通禀的。

“没有关系,本王正好闲着”裴彦不以为意的哈哈一笑,有美人邀约他自然会欣然赴约,因为出来经营太白楼的关系,裴彦身上少了其他皇家子弟,以及其他王公贵族的骄奢之气,多了一份平易近人的温和。而且他面对的又是心有好感的叶贤,自然态度上又随意了许多。

“荣大小姐,不知五哥还剩下多少款项没有支付?”裴彦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掏出银票:“这两件装的余款本王就代为支付了。”

裴彦虽然有心支付余款,却也在想着要如何处理这两件装,瑞王府是不能送回去了,裴鲭已经送了新婚礼物给新王妃,如果裴彦把这两件装送过去,就有画蛇添足之嫌了。

“两件装的费用一共是一千两,瑞王爷已经支付了二百两,还余有八百里的余款没有支付。”叶贤揭开特意拿过来的账薄,虽然裴鲭后来支付给荣氏绣庄的银两不是小数目,但是那只是裴鲭用来赔付荣氏绣庄损失的款项,所以对于裴彦提议的代付一事,叶贤自然不会反对的。

“这里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三张一百两的银票,荣大小姐,你查收一下。”裴彦拣出四张印有恒通钱庄字样的银票,放到桌子上的托盘里:“至于这两件完工的装,就交给本王处理。”

不能送回瑞王府,裴彦认为也不算是一种损失,毕竟他代付了剩余的款项,至于他如何处理两件装,裴彦认为他的五哥也不会过问的。他已经想好了要把两件装用在什么地方了。

“王爷,您已经支付了所有剩余款项,这两件装就请王爷来处理。”叶贤示意春莲整理打包好两件装,然后交给裴彦。

“多谢王爷百忙之中前来绣庄处理这件小事。”叶贤亲自送裴彦出来,看着裴彦上了马车微微弯腰施礼诚恳说道。

“好说,好说,有美人邀约,本王很乐意前来赴约,更何况还得到了两件上等绣品,本王可谓一举数得。”裴彦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荣氏绣庄,不但得到两件极品,而且又得以亲近心仪的美人,裴彦认为今天一时心血来潮到太白楼视察的决定太明智了。

“大小姐——”荣氏兴冲冲的奔进主楼,冲到了正在刺绣的叶贤面前,她的手里拿着一叠订单,她整个人似乎是太得意了,所以有些忘乎所以,把那叠订单放到了叶贤面前的绣品上。

“大小姐,请过目”因为跑得急,荣氏用力的喘息了几下,才稍微平息了她心里的激动:“大小姐,这是刚刚收到的订单。”

“今天收到的订单都是大额订单吗?”叶贤拿起订单,荣氏的表现有点异常,她似乎太得意了,这些订单的数量跟平常拿过来的相差无几,她是为了什么而如此忘乎所以呢?

“大小姐,奴婢不是因为订单的数额而开心,是因为这些订单背后的客人而开心。”荣氏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她一一指着订单上面的客户签名说:“这些订单上的客户,都有着国内数一数二的王公贵族身份,这才是奴婢开心的原因。大小姐,我们成功了,我们真的成功了,奴婢真的不敢相信,就是此时奴婢还以为自己身在梦里呢!”

叶贤看了看订单上的签名,她虽然对于那些王公贵族不很熟悉,但是对于订单上的几个姓氏还是有所耳闻的,的确如荣氏所说,都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贵族世家。

“这些订单都是今天收到的吗?”叶贤把订单交给荣氏:“他们有没有说是因为什么而到荣氏绣庄下订单?”

叶贤也感到很意外,因为裴鲭订做的那件会引起轰动的绣品并没有带来预期的效果,而今天荣氏绣庄突然收到的王贵族的订单是什么原因呢?

“大小姐,这些订单都是今天收到的,而且都是各个贵族世家最重要的管事嬷嬷前来下的订单,并且也都预付了订金。”荣氏听到叶贤发问,立刻手舞足蹈的讲述起来:“奴婢也感到奇怪,因为那件闪闪发光的绣品,并没有给荣氏绣庄带来这些客户。但是今天前面的店里收到这些订单之后立刻通知了奴婢,奴婢自然是不信的,就赶去前面店里,亲自从帘后看过那些客户,奴婢是夫人的家奴,也识得他们,所以就悄悄的命管事嬷嬷问了一下。奴婢才相信了一句话,那就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柳柳成荫。”

“这些客户是因为那两件装,所以到荣氏绣庄下订单吗?”叶贤抓住了荣氏后面的一句话,就了一句笑着说道。

“是,是,大小姐真是聪明,就是那两件装带来了这些客户。”从荣氏兴奋的讲述里,叶贤知道了,裴彦带回了两件装之后,没有赏给他的姬妾,而是摆放到了太白楼里,在太白楼的二楼雅间是用各色屏风隔开了的,裴彦就把两件装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弄到了一个雕有装仕女的屏风上。

到太白楼消费的多是豪商名流,世家贵族,一开始那些人以为屏风上的仕女穿着的装也是雕出来的,因为看起来样式新颖,尤其是装上的刺绣最为惹人注目,就有人打趣说,如果比照屏风上的装,再做出几套足以带动京都女式装的流行潮流。

这些话传到了太白楼掌柜的耳里,他就上二楼告诉那些尊贵的客人,这是太白楼从荣氏绣庄订做的装刺绣,经高人的提点,方镶嵌到了屏风里。

于是那些尊贵的客人,就纷纷的涌到屏风前,仔细的观赏了一番,之后就有大批的客户奔到荣氏绣庄,前来订做装刺绣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主动出击

“今天收到的订单不只这些,是吗?”叶贤从荣氏兴奋地脸上,可以猜到今日收到的订单不会是少数。

“是,大小姐······”荣氏抓起那些订单,激动地说:“今日的订单源源不绝,奴婢只是那了其中的一部分。”

“荣嬷嬷,你派人把订单整理一下,让绣女们先熟悉一下,客户对于刺绣的要求。”相别于荣氏的兴奋,叶贤很冷静理智的吩咐说。

“大小姐,奴婢太开心了,所以说话就有点语无伦次,奴婢都不知道在说什么。”荣氏喜欢的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脸上几乎要笑成一朵花了:“奴婢,还在想着上一次那件绣品失败了,不知道如何向夫人交代,现在可好了······”

说道这里,荣氏忍不住十斤的拍起手来:“那两件装成功的,让荣氏绣庄打入上流社会,大小姐你可是大大的功臣,夫人必定会有大大的奖赏,就连奴婢等也能沾沾大小姐的荣光,等到夫人额外的奖赏!”

春莲在一旁看到荣氏的手舞足蹈,欢喜的不知所措的样,不由得低头掩面笑起来,她平日里看到的荣氏,都是一副神气活现,傲慢的不得了的样,此时却犹如喝醉了的人,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些什么了!

“荣嬷嬷,如果认为现在告诉夫人是最佳时间,就请荣嬷嬷前去禀报夫人,顺便把夫人的赏赐一并都领回来。”叶贤此时也好像,又了开玩笑的心情,也笑着对兴奋地停不小来的荣幸说。

“是,是,大小姐,奴婢这就去向夫人禀报。”荣氏兴奋地跑开了,春莲才笑出声来:“荣嬷嬷,好有意思,竟然会为了这些订单而兴奋地不成样子。”

“在她看来得到这些订单,就是大功一件。”叶贤收起脸上的微笑,眉眼淡淡的说:“荣氏绣庄虽然在民间很有名气,但是得到的利润也不过是中等富商赚的的数目,而打入皇室和王公贵族,所得的利润何止十倍百倍,会让荣氏绣庄一跃成为一等一的富商。这对于那位夫人来说,是一件极为有利的好事,对于稳固她的权势,以及梅家的权势都有极大地好处,所以那位夫人会开心,也会给办成这件事的人有所奖赏,但是······”

叶贤的目光看向一旁,眉宇间有了一丝忧虑:“但是,我却不想得到皇后的赏赐,皇后的权势越是巩固,就说明我这个棋子知道的越多,对皇后的威胁越大,她得胜之后就可能不会遵守,让叶贤平安生存的约定。”这些话,叶贤没有说出口,位的是不让春莲担心。

“小姐,能得到夫人的赏赐,你反而在担心吗?”春莲敏感的看到了,叶贤眉宇间一闪而过的忧虑。

“是啊,我是有点担心,只希望那位夫人不要给我太多的赏赐,不能同荣嬷嬷等人相差太多。”叶贤坦诚了自己的忧虑,却又把话题转移到他处。

“那小姐,你可以拒绝那些赏赐吗?”果然春莲想到的,是如何让荣氏等人,不嫉妒叶贤的难题,而不是会威胁到叶贤生命的是。

“我不能拒绝,只希望那位夫人体谅······”叶贤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蓝儿给打断了。

“大小姐——”蓝儿匆匆的闯进了,手里拿了一封信:“元公子,派人送来一封信,大小姐,请你过目。”

叶贤打开那封信,也只有十个字:请素来别庄,有要事相商。

“蓝儿,备马车,我要到京都外的田氏别庄去。”一边向外走,一边吩咐蓝儿,蓝儿应了声,就去吩咐马车夫准备叶贤出行的马车去了。

在奔向田氏别庄的路上,叶贤从袖子里拿出一颗,吕复特意给她准备的药丸,和着茶水喝下去,上一次,在田氏别庄叶贤被看似单纯的欣儿和芷儿联手摆了一道,差一点就伤害到她的神智,几乎就要变成一个痴人,那么她所做的准备都要前功尽弃了。

看着马车外向后飞快倒退的枯木,叶贤的嘴角浮起冷冷的笑意,你们算计我,我也会算计你们,我不会奉行以德报怨的那一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田氏别庄,而元燮安排来服侍她的欣儿,就等在大门外。马车刚刚停下,欣儿就急急的跑过来,机灵的搀扶叶贤下了马车。

“宁夫人——”欣儿依然笑得毫无心机,大喇喇的看着叶贤,大眼睛里清晰的倒映着叶贤极美的脸,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每一次见到宁夫人,奴婢就会发现,宁夫人越来越美。”

叶贤却从欣儿笑着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僵硬和颤抖,还有她眼底的一丝胆怯好勉强,她在害怕,叶贤肯定,是害怕她的报复?还是害怕她会在元燮的面前,说出上一次的事呢?

“我从不如此认为,自从先夫离开之后,我就不曾再在意过自己的脸,也就远离了那些胭脂水粉,先夫不在,我要打扮了给何人欣赏呢?”叶贤在面纱下的脸上掠过淡淡的惆怅,她的脸上果然没有一丝胭脂水粉,但是叶贤这副素面朝天的姿容,却好似生长在幽谷的兰花,美丽而不做作,比起那些涂抹了胭脂水粉的女子,有着毫不逊色的美丽。

“宁夫人,奴婢不是故意要说些惹你不开心的事,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奴婢知错了。”欣儿想不到她一句赞美,会引出叶贤的惆怅,连连向叶贤认错,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几乎要滴下泪来。

“没有关系,先夫离开这是事实,无需介意。”叶贤淡淡的说,脸上眉宇间并没有生气,或者动怒的迹象,欣儿偷偷的看着眼里,忽的就放下一颗悬着的心来。

宁夫人不介意这件事,是不是也代表着宁夫人已经忘记上次的不愉快了,她也是被迫下了**草,因为她在田贵妃面前发过誓言,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不听田贵妃的命令,更何况她的父母家人,还在田贵妃的手里,为了他们的安全,她也不能拒绝田贵妃任何的命令。

等在大厅里的元燮,却有些心神不宁的模样,他眉宇间的焦躁似乎是有增无减,抓在手里的扇子,几乎要被他捏断了扇骨了。

而且元燮看到叶贤进来,俊美的脸上非但没有露出喜色,反而添了一丝的霾,就连他看向叶贤的目光里,也有了一种复杂的情绪,好像有点埋怨,又好像有点痛心,仿佛他错看了叶贤一般。

叶贤知道元燮看到她之后,为什么会流露出那样的表情,也知道元燮的焦躁多少和她,和荣氏绣庄有关,只是他眼里的痛心,也在叶贤的意料之中,元燮应该是对她有些动心,只是他尚不肯承认而已。

“元公子,你看起来好像心情不好。”叶贤在过去,温言细语问道:“而且元公子,在看到我之后好像心情变得更糟了,是我惹元公子不快吗?”

元燮的目光扫过来,看了叶贤一眼,一眼里包含了很多的情绪,疑惑、痛心、无言种种,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叶贤,欣儿已经机灵的退下去了,把空间单独留给两个人。

“元公子,是在为了荣氏绣庄而不快吗。”叶贤用的是问句,说出来的确是肯定句,因为荣氏绣庄接到大量的订单这件事,一定在京都里流传开来了。而元燮也必定听到了这件事,所以他才会如此的愤怒,认为叶贤没有诚意跟他合作。

“宁夫人,何必明知故问呢。”元燮慢慢的收起了所有的情绪,面前的女子他感觉看不透了,那张极美的让他初见惊艳的脸,此时看起来也有些意味不明。

是本王错看了吗?元燮深深的看向叶贤,原本让他印象深刻的只是痴迷于刺绣的女子,难道却有着深沉的心机,虽然两人的合作一开始都是互相利用,但是他却抱着一份无法说出口的情意在里面,所以他信任她,却不料被她摆了一道,而今荣氏绣庄成功的打入上流社会,而刚刚处于起步阶段的信绣庄已经没有机会了。

不但新绣庄没有机会迅速崛起,就连田氏也正在风雨飘摇中,田氏而今财力几乎要被陷入经济危机的产业耗尽了,却没有任何可以摆脱经济危机的可能,如今的他可以说是四面楚歌,无限凄凉。

继续这样下去,他不但不能跟太子相抗衡,就连裴鲭只要动用柳氏的势力,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摧毁他多年辛苦布置的局。他和母妃所以努力,都要付诸流水,到时候他除了失败,就没有其他的出路了。

这是元燮不能接受的,也是元燮不能容忍发生的事,他不能输,也不可以输!

“荣氏绣庄的壮大,就是宁夫人你同本……我合作的诚意吗?”元燮差一点就在叶贤面前说出本王二字来。

“元公子,我们现在暂且抛开荣氏绣庄,来谈一谈,任何让田氏摆脱困境吧。”叶贤淡淡的一句话,炸的元燮猛地站起来了:”“宁夫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第一百七十章主动出击2

“元公子,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叶贤抬起头,平静的看着震惊的无以复加的元燮,继续说下去:“其实在元公子一开始,跟我谈合作的事宜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你是堂堂的四皇子,皇帝陛下亲封的安王爷——裴燮。”

元燮,不,是裴燮的双脚钉在原地,眼睛里嗖的出两道凌厉的目光,扫向叶贤的方向,这个女子不简单,从一开始她就对他了如指掌了,而他却相信了她,只是一个喜欢刺绣的不懂世事的女子。

这是多么可笑的认知啊,元燮的手里的折扇,发出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折断了。他被眼前的女子摆了一道吗?还真是一个意外呢?

“宁夫人,真是不简单,竟然连本王是谁都能查出来。”裴燮扯了扯僵硬的脸皮,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来,但是那笑意不达眼底,让他脸色看起来有点狰狞。

他信任叶贤,但是叶贤却让他失望了。不但辜负了他的信任,还辜负了他心底深藏着的情意,这样的女子让他是爱恨交加,心里百感交集,什么样的语言都无法述说他的内心,一团乱,糟糕透了。

“王爷”叶贤淡淡的说,没有受到裴燮情绪的影响:“王爷,你认为一个只管刺绣,而不理世事的女庄主,可以接管荣氏绣庄吗?而且自从百年前,荣氏绣庄成立以来,荣氏就是由女人来打理,在这个国家一个女人,要想管理好一个绣庄,只靠一些忠心的管事是远远不够的,而且人心难测,即使表面看起来忠心的管事,谁又能看透他的心呢?女人在商业里独立闯荡,本来就不是一件易事,如果我对商业懵懂无知,恐怕现在早就被其他绣庄吞并了,而我也可能沦落成为其他绣庄的一名普通的绣女。”

而且荣氏绣庄自成立那一天起,其目的就不是单纯的绣庄,所以挑选出来的替身庄主,又怎么可能是只顾专研刺绣的痴人呢?想百年来,荣氏绣庄的历代女庄主,哪一个不是玲珑剔透,才能让荣氏绣庄得以在绣行里站稳,这些话叶贤是不会说出来的。

“宁夫人”裴燮不曾想叶贤会说出一番道理来,再看向叶贤的目光里,就多了一抹赞叹,就如叶贤所说,在这个国家里,一个女人想要在商业里创出名堂来,如果这个女人单纯无知,只会被商业的当浪潮打翻,淹没,而不留痕迹。

“王爷,我知道王爷在意的是我的隐瞒。”叶贤也不避开裴燮的目光,隔着面纱的凤眸,静静的看着裴燮,裴燮其实在意的只是她的隐瞒,对于她是不是痴人,裴燮反而不那么在意。

“还有为什么我会知道你是四皇子安亲王,我从未调查过王爷你的身份来历。我之所以知道,第一是你可以从容的使用田氏的一切,可以如此做的人,除非跟田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第二,是你的姓氏,‘元’这个姓氏,不巧我知道是皇家才能专用的姓氏,第三,田登荣这个人虽然他被赶出了田氏,但是能够驱使动一个文武全才的状元,你若不是四皇子安亲王,是绝无可能的。综上所诉,我就猜出了王爷你的身份。”

马车夫田登荣叶贤不会注意,但是她注意的确是三年前,一举包揽文武状元的田登荣,关于田登荣叶贤出来乍到自然不熟悉,但是荣氏给她汇集的情报里,就详细的讲述了田登荣这个人和他的事。

“能猜出本王的身份,不算是难事,对本王的表兄田登荣如此熟悉,宁夫人,你就很不简单了,因为三年前表兄他虽然一举夺得了文武状元,但是却在御赐酒宴上辞官退隐了。”

也有少数人知道田登荣为什么会弃文武状元于无物,裴燮就是知情人之一。

“那是因为田登荣在三年前太爱出风头了,所以迄今为止京都的人对于他还津津乐道,常常挂在嘴边呢。”叶贤的嘴角擒起一丝笑意,看在裴燮的眼里,竟然发现叶贤有点顽皮:“据说现在的王公贵族,都是用田登荣来激励自家的子弟,说不能再输给商行出身的人。”

“是啊,表兄其实就是一个传奇,只是表兄他一向心思不在官场上,如果表兄三年前肯听从本王的劝告,不执意辞官归隐,现在本王也不会陷入如此的困境了。”提起田登荣,裴燮还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王爷,关于田登荣的事,我们不要商谈了,现在就来谈一谈关于荣氏绣庄,在今日引起轰动的事。”叶贤把话题拨正,一脸正色的看着裴燮说:“王爷,现在相信宁荣氏不是保藏心机的人了吗?如果王爷你还不相信,那么宁荣氏就自请同王爷解除合作,因为互相不信任,合作是不会成功的。”

“宁夫人,在外面你还是称呼本王为元公子,本朝规定所有皇子都不能以各种名义,在外面结党营私,本王在外面只是元公子。”裴燮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温和,不复刚才的质疑:“而且宁夫人也知道本王为了什么不开心,那么宁夫人会给本王什么解释呢?”

“元公子,荣氏绣庄得到的不过是国内的王公贵族客户,却也承担着官立绣庄,以及其他民间绣庄的猜忌。”叶贤从善如流,继续称呼裴燮为元公子:“这些元公子你长年周旋在其中,自然比较清楚。那么元公子,你认为如果你我合作的新绣庄,若是造成今日轰动的原因,新绣庄还能发展壮大吗?恐怕会被官立绣庄,以及民间绣庄联手击溃了。”

裴燮已经可以理智的思考,关于荣氏绣庄造成轰动的这件事了。他扔掉了手里残存的折扇,重新坐下来:“宁夫人,说的有道理,新绣庄的确不能成为其他绣庄注目的目标,是本王考虑不周了。”

“元公子,如果想要让新绣庄一鸣惊人,并且迅速在绣行里站稳脚步,就必须另辟蹊径,不能用寻常的方法。”叶贤说,裴燮点点头:“宁夫人如此说,是否已经想到了可以让新绣庄一鸣惊人的方法呢?”

“王爷,如果新绣庄先在国外打开销路,然后再转回国内市场,不知王爷意下如何?”叶贤说出自己的提议,她也是为了不让皇后过多的关注,她跟裴燮之间的合作。因为新绣庄今后不一定会冠上田氏之名,有可能会冠上叶贤这个名字。

“宁夫人,你是指让新绣法先在国外推广,获得轰动和成功之后,再来开拓国内市场吗?”裴燮听了叶贤的提议,在暗地里壮大,还可以赚取国外的利润,就不会让太子以及裴鲭他们注意到了。

“不错,我对我所独创的新绣法,很有信心,元公子,你也看好新绣法不是吗?”因为裴燮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叶贤所需要的准备好了,而且还是裴燮提议让新绣法广为流传。

“本王是看好新绣法,而且上一次我们以及商谈好,由田氏来推广新绣法,关于这一点宁夫人现在也不改变心意吗?”裴燮现在的心情已经一扫所有的霾,而且隐隐有兴奋、雀跃的意思。田氏的家主是他的外祖父田博广,已经看过叶贤所提出的新绣法,以他在商业打拼几十年培养出来的商业直觉,对这个新绣法大为赞赏,并且提议他在最快的时间内施行。

原本裴燮以为叶贤不理世事,但是现在看来叶贤也是不容小觑的,具有商业头脑的女子,他就必须重新评估叶贤,也要重新征求她的意见,是否还让田氏代理新绣法。

“关于上一次商谈的事,是我和元公子共同决定的,我是不会再改变心意,新绣法就交由田氏代理。”叶贤的话让裴燮犹如吃下定心丸,他拍拍手,有丫鬟端上来一盘盘的用叶贤所指示的方法,制作而成的特殊绣线,一一堆放在叶贤的面前。、

“宁夫人,这些绣线是刚刚试验成功的特殊绣线,你看看可符合你的要求?”在没有联系的这两个月时间里,裴燮也加紧了实验特殊绣线的制造,终于在失败了无数次之后,做出来了这种特殊绣线。

叶贤随手从一盘银线里,挑起一丝线,在手里细细的捻了一下,然后又迎着阳光照了一下,脸上就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元公子,这些特殊的绣线已经成功了,接下来就可以完成第一排新的绣品了,请元公子吩咐下去,让那六名绣女,先刺绣出一批成品来。”

“好。”裴燮心情大好,立刻吩咐下去了,他听从叶贤的安排,这第一批绣品,都是用来装饰用的,可以用在室内的装饰上。

“元公子,解决了新绣庄的问题,接下来我们可以商谈一下田氏出现的经济危机吗?”叶贤试探着文裴燮的意见,如果裴燮不同意她介入田氏,叶贤也不能随意的手。

“宁夫人,也知道田氏如今身陷经济危机里吗?”对于叶贤的话,裴燮心里无法用震惊来形容,因为田氏是严密封锁着陷入经济危机里的事,就连一向跟田氏有良好合作关系的商行,也不知晓田氏如今身陷危机,而叶贤知道了,对他的冲击可以想象有多大。

“元公子,关于田氏陷入危机这件事,只有田氏才会一厢情愿的认为,这只是田氏才知晓的秘密。其实元公子如果你派人四下探听,就会知道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跟田氏有合作关系的商行都知道了田氏陷入无法解脱的困境,他们之所以没有说,也没有过问,是在等着田氏自己落败。因为田氏落败了,其他曾经依附田氏的小商行,才有可能取代田氏发展壮大。”

田氏的现任家主田博广未免太过于自大了,竟然会认为那些有合作关系的商行,没有质疑田氏也没有拒绝再度合作,是出于道义,却不知是那些商行有意在消耗田氏,想让田氏早一点落败。

“竟然有这种事,可恶,本王以为”裴燮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并没有说完那句话,他脸上愤愤的神情,让叶贤明白他显然也相信了田博广的话,这是因为裴燮对于商业不很了解的结果。

“王爷,你现在知道了,也不算迟,事情还有补救的机会,只是不知道田氏会不会赞同我所说的方法,因为有可能涉嫌到田氏的隐私。”

叶贤在元颖的帮助下,知道了田氏的隐私,也知道了田氏尚有大笔的钱财,却不能投入田氏的商行里自救的原因,只是这个原因,却不是一件十分光彩的往事。

“宁夫人,你的意思是田氏尚有大笔钱财的那个传闻吗?”裴燮似乎不想提起这件事。

“元公子,那个不是传闻,而是事实。”

叶贤的话音一落,大厅里就陷入一片沉寂,裴燮不说话,叶贤也不说话,直到好一会裴燮才打破了大厅里的沉寂:“宁夫人,如你所说,那的确不是传闻,而是确有其事,因为那是一笔不义之财,是田氏的祖先曾经做过海盗的证明。”

裴燮终于说出了那个秘密,元颖所调查的结果,同裴燮所说的一般无二,田氏家族在百年前是曾经横行在各大海域的海盗,拥有上百艘威力强大的战舰,所以田氏海盗在大海上横行无忌,几乎鲜少有对手,在一段时间里聚敛了大量的钱财。

之后田氏祖先就果断的扔下了海盗这个职业,带着大笔的金钱在陆上定居,并且改换姓名,让一个崭新的不会让人有疑问的田氏在商业里崭露头角,最终成就了陆上的霸业。

“田氏所拥有的打量金银珠宝,是无法拍卖的。”裴燮说出最重要的一点。

第一百七十一章叶无忧是裴鲭的情人1

“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叶贤问,尽管她心里已经知道不能卖出的原因,还是要顾及到裴燮的心理,让他说出来比较好。

“是有特殊的原因。”裴燮的眼睛不由的浮现了,田博广领着他前去看田氏秘密收藏的大量金银珠宝,脸上又是自得又是懊恼的表情:“田氏所收藏的大量金银珠宝,上面都有抢夺来的各国王公贵族、世家、以及皇族的标记,如果把这些金银珠宝拿出来拍卖,就会在陆上造成轰动,到时候不但是田氏,就是本王和母妃也会万劫不复,再也无法翻身了。”

因为在几百年后的今天,还有一些王公贵族、世家、皇族的存在,并且在陆上占据很重要的地位,如果被这些人知晓田氏就是原先横行大海的强盗,田氏真的会永无翻身之日了。而且让裴燮感到头痛的是,田氏就曾经打劫过裴氏皇族。

如果让现今的皇帝陛下,知道他最宠爱的贵妃,以及最看重的儿子之一,身上留有裴氏皇族最痛恨的海盗的血脉,裴燮不要说竞争皇位,只怕当下就会被废黜,以及被驱逐出这个国家了。

“元公子,人都是贪婪的,田氏的大量珍奇异宝,也必定会有人在一旁觊觎,只是田氏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买主,才会让田氏一再的陷入困境,无法自拔。”

只要有珍奇异宝,就会有想要买货的买主,不过需要认真的过滤,只要有耐心,就会找到买主,还是一个有交易能力的买主。

“宁夫人,有好的买主介绍给田氏吗?”裴燮听了叶贤的话,就迫不及待的追问,并且许下了重金酬谢:“如果田氏可以出手那些珍奇异宝,田氏会拿出十分之一来酬谢宁夫人。”

田博广如此大方慷慨,是因为田氏拥有的奇珍异宝数量之大,是无法估量的,对他来说拿出十分之一,虽然数目庞大,剩下的十分之九也够填补田氏的亏空,并且让田氏重新站起来。

“元公子,我不需要十分之一那么多,我只要那些有裴氏皇族印记的珠宝。而且虽然田氏藏有大量奇珍异宝,价值连城,但是所能拍卖出来的价格,据我估计只有其价值总和的一半。”

“即使是一半的价格,也是不小的数目了,足以让田氏脱困。”裴燮不在乎是不是只能拍卖出一半价格,对他来说田氏脱困才是最必须要解决的,相信田博广也会同意他的看法。

他只是奇怪叶贤的要求:“关于宁夫人你所说的裴氏皇族的珠宝,即使你得到了,也不能拍卖,也不能随意使用,为什么要那些无用的珠宝呢?依照外祖父的意思,要销毁从裴氏皇族掠劫来的珠宝。”

“元公子,你就认为我比较喜欢收藏上流社会的珠宝吧。”叶贤也不解释原因,裴燮就没有再问,而是答应了叶贤的要求,只要能够拍卖出田氏的藏宝,田氏就把所有裴氏皇族的珠宝作为酬金,赠送给叶贤。

“宁夫人,现在可以说一说,有谁有本事买下田氏所有的藏宝了吗?”裴燮一直在暗中打探,却没有打探到有庞大财力,吃下田氏藏宝的豪商,虽然曾经有几个待选,却一一被他跟田博广否定了。

“叶家。”叶贤轻轻的吐出两个字。

“叶家?!”裴燮惊讶的问:“叶家有这个能力吗?”之前待选的名单里就有叶家,而且也预估凭叶家的财力,大概可以吃下三分之一的藏宝,之所以会否定,是因为叶家一向行事低调,不一定会想要购买这些只能观赏,而无实用价值的珠宝。

“叶家有这个能力,也有吃下田氏所有藏宝的财力。”叶贤肯定的说:“田氏之前如果要把这些珠宝卖给叶家,叶家也许会拒绝,但是现在田氏如果要出售,叶家一定不会拒绝的。”

“宁夫人,为何会如此肯定呢?叶家会打破他们一向奉行的低调原则吗?”叶家即使有庞大的财产,也不会要会被他人觊觎的庞大藏宝,难道也像他猜测的,叶家购买藏宝也是为了观赏吗?这个理由来说,有点太过于荒唐了。

“叶家买下田氏的藏宝,就是为了让某人欣赏,作为装饰用的。”叶贤的话,让裴燮越来越迷惑不解:“叶家,会为了谁而购置这些无用之物?”

“元公子,叶家最近有一个最出风头,而且现在也是皇室中人,虽然她是一个女人,但是却是让叶家可以得到最大荣耀的女人,听说皇后也指使太子,让她连升三级,已经是太子府最重要的姬妾之一了。”叶贤话里所提到的这个女人不是他人,真是叶家的二小姐叶无忧。

叶无忧原本只是太子府,比较低阶的姬妾,也不曾引起过皇后的注意,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叶无忧好像是突然被皇后看中了,不但亲自留在身边教导了几日,还命太子裴颖给叶无忧晋升了三个品阶,现在已经是太子府一等的姬妾了。

“宁夫人说的是叶家的叶无忧吗?”裴燮也想到了这个女人,他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叶无忧晋升的,那是源于皇后举行的一场宴会,邀请了所有王公贵族、嫔妃,和皇室子弟以及他们的姬妾们。

叶无忧送上来的闪闪发光的绣品,让皇后大出风头,也让所有的人羡慕皇后,有一个如此善解人意的媳妇,皇后不由的凤心大悦,当场就命裴颖晋升三个品阶给叶无忧,而且还把叶无忧留在身边教导了一番,让所有的人都认为,叶无忧可能会成为太子府的女主人,裴颖的太子妃。

“就是叶无忧。”叶贤点点头:“元公子,关于叶无忧晋升的原因,很是令人费解,在京都流传纷纷,什么样的猜测都有,最多的就是说叶家,把一大部分的财力,都赠送给了太子殿下,不知道这个传言是正确的吗?”

如果叶家真的给予太子裴颖财力上的支持,叶贤也要考虑一下,关于让田氏向叶家出售藏宝的事。叶家送出大量的财富,就不能购买田氏的藏宝了。

“叶无忧的晋升,是因为她向皇后进献了一样东西,一样让所有人都叹为观止的东西。”裴燮想不到,叶贤也想不到,裴燮接下来的所说的话,会对叶贤带来什么样的冲击。

而叶贤此时也不过当做一件廷秘闻来随便听听,只为了要找到叶家是否有能力购买田氏藏宝的准确消息,只是裴燮接下来的话,让叶贤险些就在裴燮面前失态了。

“叶无忧能那出来的,必定是叶家从外面找回来的新鲜玩意,是上流社会会用到的奢侈物品。”叶贤猜测到,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里竟然会闪过那件闪闪发亮的绣品。

“宁夫人,你猜测的不错,叶无忧送上来的,就是一件在上流社会才会使用的奢侈用品,据她说是叶家家主在外经商游历的时候,从外国带回来的一件闪闪发光的绣品。”

裴燮的话让叶贤差一点就要从椅子上冲起来了,她强行的压制着心里的冲动,告诫自己不可以冲动,不可以冲动,或许只是一种巧合,叶无忧真的进献给皇后的,或许真的是叶家家主从外国带回来的奢侈品,只是同她给裴鲭完工的绣品很相像。

“元公子”叶贤唯有深深的呼吸,才能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变得太激动了:“为什么叶无忧进献给皇后绣品的事没有被宣扬出来,按理说如果皇后得到了一件不得了的奢侈品,其他的嫔妃、王公贵族、皇家人都会想要得到一件,为什么却没有人到各个绣庄,试一试,是否会有能够制作同样类型绣品的人?”

这是叶贤直到现在也不会相信,裴鲭的情人就是叶无忧这个事实,因为并没有王公贵族家里的管事,到各个绣庄探听关于那件闪闪发光的绣品的事。

“那是因为那件绣品在叶无忧呈给皇后的时候,曾经说过那件绣品是叶家家主为了让皇后成为唯一的拥有者,出了大价钱,让那个完成绣品的人自断了右腕,而且叶无忧还坦诚,那件闪闪发光的绣品,是刺绣者用了十余年的时间才完成的。”

裴燮清楚的记得,叶无忧说完这一番话之后,皇后看向所有人的目光,目光里有着宣示独霸绣品的决意:“叶无忧已经说了是专为皇后准备的,即使其他人再羡慕,也不能去私自寻找相同的,或者相似的奢侈品,那就是像皇后挑衅了。而且那件绣品太昂贵了,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王公贵族、嫔妃们,不会为了一件价值连城的,他们有可能买不起的奢侈品而去得罪皇后的,因此京都里都知道了叶无忧晋升品阶,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被晋升了。”

叶无忧就是裴鲭的地下情人吗?!叶贤的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第一百七十二章算计叶家处置欣儿

叶贤无法形容自己在听到,裴燮的这一番话的时候,心理所受到的冲击有多么的强烈。她好像掉进了一个凝聚了,万年寒冰的冰窟里,一瞬间身体里的血都被冻住了,即便大厅里温暖如春,也无法溶解她心里的冰寒。

“元公子,可否形容一下那件闪闪发光的绣品。”叶贤奇怪自己这个时候,竟然尚能用正常的声音说话,她身体里的血虽然被冻住了,但是她的身体却奇异的不再颤抖。

不但如此,叶贤还能一边听裴燮的讲述,一边在心里冷静的,把从穿越过来,然后被迫出家,被裴鲭无情的羞辱,直到被他休弃,甚至裴燮向她出了致命一箭,统统的从脑海里过了一遍。

直到此刻,叶贤方才明白,原来裴鲭在新婚夜,在他眼里自己一直,是一个爱慕虚荣,为了成为瑞王妃,从而跟她有血缘关系的叶无忧那里,把瑞王妃的位子抢夺了过来。

裴鲭他爱着的是叶无忧,在他的心里叶无忧是最美丽,最纯洁,最不会使用心计的女子,那么反过来讲,她,叶贤就是最卑鄙的,无情的抢夺了叶无忧所有的一个无耻的女子,所以裴鲭会憎恶她,深深的厌恶着她。

裴鲭是用什么来衡量,她和叶无忧的对错呢?叶贤想原因她也知道,那就是她们的身份,裴鲭认为她凭借了叶家大小姐的身份,抢夺了身为叶家庶出小姐叶无忧的一切。

而叶无忧入选太子府的秀女,让裴鲭更加仇恨她,以至于到了必要置她于死地的地步。裴鲭会不经过判断,也不经过探查,就认定了叶贤是,造成他一切不幸的源头,是因为他看到了皇太后和太子的强大,莲妃和他都必须避开皇后和太子的锋芒。

所以,裴鲭就认定了,她在叶家是作威作福的大小姐,她的母亲也是欺凌叶无忧母女的罪人,所以她要被裴鲭狠狠的羞辱,而得不到一点的解释。

耳边传来裴燮详细的讲解,叶贤却想笑,想大笑,原来她所有的不幸的源头,其实都是裴鲭一个人的自以为是,以及那个素未谋面的叶无忧导演出来的一处闹剧。

就为了叶无忧莫名其妙的野心,她就必须成为牺牲品,叶无忧先是从裴鲭那里要来了,即将成为瑞王妃的承诺,紧接着就独自撕毁了那个承诺,让无辜的叶贤成为她的一颗棋子,并且让裴鲭相信了,叶贤才是那个有野心的,不择手段的女子。

在叶贤被裴鲭休弃,并确认消失了的时候,叶无忧已经按照原定的计划,成功的进入了太子府,并且让裴鲭带着对她的内疚,带着对太子的不满,一步步助她往上爬,直到她成为太子妃,甚至是皇后那一天,裴鲭也就没有再利用的价值了吧。

如此说起来,裴鲭要迎娶新王妃柳娴,就是为了能得到足够的力量,来帮助叶无忧,甚至,裴鲭他也有更大胆的念头,他也看着那个至尊宝座,他还想将叶无忧拥在怀里,把最好的捧给她。

多么深情款款的裴鲭,多么幸运的叶无忧,叶贤的嘴角无法抑制的向上弯起,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她想,她的敌人应该就是叶无忧,她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呢?为什么要设计了叶贤,只是为了她的野心吗?

“元公子,既然叶无忧送上了一份大礼,并且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晋升,叶家自然就不会再低调了,因为叶无忧是第二个商家出身的,有着尊贵身份的妃嫔,为了装饰叶无忧,叶家也会买下所有的珍奇异宝。”

叶贤嘴边的笑,越来越深,纵使她现在心里很愤怒,愤怒裴鲭对叶无忧的爱,而蒙蔽了双眼,她还是异常冷静的分析着,夺取叶家的一切,打击叶无忧的野心,是她想做的第一件事。

裴燮没有思考很久,也同意了叶贤的分析:“宁夫人,你说的有道理,就像当年田氏为了母妃所做的一切,叶家也会毫不犹豫的为了叶无忧,而愿意付出一切,因为他们相信……,嘿嘿……”

裴燮忽然不可抑止的笑起,等叶家知道付出的,远远大于得到的,就会后悔莫及了,就像田氏不投入就注定了失败,只能孤注一掷的,往这个无底洞里填数不尽的钱财、心血、甚至于生命。

“宁夫人,我立即吩咐田氏联系叶家,把所有的藏宝都卖给叶家。”裴燮蹭的站起身,连续解决了两件让他焦躁的事,她现在的心情可谓好的不得了,解决了田氏的财务危机,接下来就能让田氏代理新绣法,田氏在国外也有合作者,可以轻易的打开国外的市场。

“元公子,请尽管自便,我要到绣房,安排第一批绣品的刺绣事宜。”叶贤也跟着起身,却在迈出两步之后,身体一个踉跄,整个人就往地上倒去。

“宁夫人——”裴燮眼疾手快的接住叶贤,把她温软的身子抱在怀里,一股淡淡的清香从叶贤的身上传出来,漂浮在裴燮的呼吸间,让他微微的脸热起来,但是映入视线的确是叶贤有些苍白的脸,让他脸上的热度迅速的消退了。

“宁夫人?!”

叶贤慢慢的睁开眼睛,那双变得有些迷蒙的凤眸,让裴燮的心跳加快了,眼前的叶贤看起来有些虚弱

,让人想要好好呵护着疼惜着。一刹那,他心底隐藏的情绪变得更加清晰了。

“啊……元公子……”叶贤看着自己虚弱的靠在裴燮的怀里,急忙要从他怀里挣出来,却因为身上无力而动弹不得,她失去了血色的脸上,浮上了淡淡的红晕,让裴燮看呆了。

“元公子,请你放开我。” 叶贤弱弱的说,裴燮不舍的让叶贤,靠坐到椅子上,关切的问:“宁夫人,你身体不舒服吗?”

“不,只是刚刚一瞬间,眼前一阵迷糊,感觉好像思维凝固了一样。” 叶贤以手扶额,人虚弱的靠进了椅子里:“现在有点困……”

裴燮的脸色一变,他的目光落在了叶贤刚刚喝过的茶水上,快速的端起他这边的茶杯,裴燮喝了一口,没有任何异样。他又端起叶贤的茶杯,茶杯里还剩余着半杯茶。裴燮喝了一口,嘴里的茶香里,还混杂着一股不易觉察的涩涩的味道。

于是立即命令他身边的丫鬟,把负责烧水的妇人和刚才端茶进来的小丫头一并传进来:“烧茶用的水,是什么水,一向由谁负责的?!”

裴燮冷冷的问,烧水的夫人急忙跪下来:“公子,水是特意从别庄自制的深井里打上来的,是奴婢的男人在用的时候,现从深井里打来的,奴婢敢保证绝对没有一点问题。”

“是谁送来的茶水,中途有谁接触过茶水?”裴燮继续问,负责烧水的夫人说:“负责送茶的是叶儿,奴婢一向是没有吩咐,不敢私自到前面来,实在不知谁动过茶水。”

站在一旁的叶儿,也急忙跪下来:“公子,奴婢是负责送茶的叶儿,在中途只有在秋爽居伺候的大丫环欣儿姐姐,拿起一个茶杯看了看,才让奴婢送进来。”

“来人,传欣儿——!”裴燮忽的想到一个可能,立即大声命令道,不一刻,欣儿就被传到了大厅,她在看到叶贤苍白的脸色时,她的脸色也变了,不由自主的喃喃说道:“不可能,不可能……”

她记得,今天并没有动手脚,为什么宁夫人看起来十分虚弱的样子,分明就是吃了**草之后的迟钝无力。

战战兢兢的挪到裴燮的面前,欣儿不敢再站着,不等裴燮开口,她就跪下来:“公子,你传奴婢过来,有什么事吩咐?”

“欣儿,是你在茶里动了手脚吗?”裴燮直接问,神情已经是给欣儿定罪了,因为欣儿是田贵妃安排在他身边的女,是在被田贵妃调教之后,方放到了他身边。

“公子,奴婢不敢,宁夫人是贵客,奴婢不敢胡乱动手脚,请公子明察……”欣儿不敢承认,她知道如果她承认了,下场会很惨。

她隐隐的感觉到,裴燮似乎对这位宁夫人大有好感,此时心里不由的忐忑万分,目光就偷偷的往叶贤那里看去,一下子跟叶贤冷漠的目光相碰撞上。

宁夫人,已经发现了,她曾经在午餐里动过手脚的事,欣儿心里浮上这个认知,而且宁夫人不是一个会轻易饶恕他人的人,所以她必须受到责罚!

这一次,宁夫人是故意的!欣儿想到这个可能,也从叶贤的凤眸里找到了答案,叶贤冷漠的凤眸仿佛再说:“你设计我,就要承受设计我的后果!”

这时,裴燮冷冰冰的声音已经决定了她的下场:“把这个心思歹毒的丫头,拉下去,重责十大板,告诉母妃,这样不把主子放在眼里的奴才,本王不要!”

叶贤冷漠的盯着,欣儿被两个家丁拖下去,下面的人都为欣儿凄厉的求饶所动容,而她却不曾动容。

我不会以德报怨,你求错人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两个人为之心动

在你为了效命你的主子,而设计我的时候,就注定了现在的下场。如果我没有能力报复回来,落得凄惨下场的就会是我,所以,不要向我求饶。

合上眼帘,叶贤做出一副迟钝迷糊的模样,裴燮已经亲自把**草的解药拿了过来了,倾倒在水杯里,捧到叶贤的唇边,伸手扶起叶贤:“宁夫人……宁夫人……,这里有**草的解药,来,你把药汁喝下去。”

叶贤睁开眼,裴燮焦急的脸就放大在她眼前,他已经无法再掩饰,隐藏在他心底的情意。让裴燮焦急的是,唯恐叶贤,会被**草腐蚀了心智,变成一个痴人。

我要的是之前沉浸在刺锈里的女子,也要现在这个聪慧的女子,却不想要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痴儿,裴燮的手都有点在颤抖,因为欣儿不肯承认下药,他不知道叶贤喝下多少**草,所以就难掩心里的焦急

叶贤微微掩下眼帘,在这一刻叶贤的心里,也隐隐起了一丝的悸动,眼前为她担忧焦急的是裴燮,却有苏燮的影子,重叠在裴燮的身上,因为苏米粮也曾如此细心温柔的照顾过她。

苏燮,苏燮,叶贤低低的在心里的说,掩去眼底的一切情绪,在这里,已经没有背叛她的苏燮,所以不必为之悸动。张口,一口口喝下苦涩的药汁。

叶贤在来田氏别庄的路上,已经悄悄的吃下了一颗**草,和压制**草药力的药,而**草发作的动机,也恰到好处,她不能放任一个探子在身边,必须除掉这个隐患。她仁慈,但是不能对对手仁慈。

用一时的痛苦,换的日生的平顺。这个交易,叶贤认为值得,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吞下了**草。

稳了稳,等**草的药效过去之后,叶贤低低说道:“元公子,多谢了。”

难抑制心里的内疚自责,裴燮快速的说:“宁夫人,让你在新锈庄里被人下药,是我的过失,你放心,我一定会彻底清查新锈庄里隐藏的危险,我保证日后不会再让你遭遇丝毫危险。”

“危险?!”叶贤眨眨眼睛仿佛才发现自己又倚在裴燮的怀里了,脸上的红晕加深了,微微低下头:“是,刚刚的茶水里有问题吗?”

“派去服侍你的丫头,在茶水里动了手脚。”裴燮为眼前的美景所迷,目光落在叶贤的秀发上,虽然他不想放开怀里的人,但是却不能放开叶贤:“她是母亲派过来的人,必定是受了母亲的指使,但是宁夫人,我明白母亲的一片苦心,她不过是为了不让我行差踏错,所以我不认为母亲做错了,还望宁夫人能明白我无法解释的苦衷。”

“我明白。”叶贤对裴燮的话感同身受,在前世她的母亲就是这样的人,她可发理解田贵妃,就如同皇后要她对付裴燮,为元颖清除阻碍一般,田贵妃所做的也不过是为了裴燮好。

悸动,心里浮起难言的悸动,裴燮想不到宁荣氏会理解田贵妃的所作所为,她能理解田贵妃的一片爱子心,这样的女子千载难逢,他……他,不想和她擦身而过,如果错失了,他必定会后悔。

“多谢。”裴燮爷爷的说,难掩话里的激动,虽然他不再回避对叶贤的情意,介却不会立即说出来,而且,同叶贤相处了这些卡子,裴燮看得出,叶贤心里还有她夫君的影子,现在本装不下其他的人

嫉妒,羡慕,这些翥是裴夑第一次体验的新奇感受,他嫉妒占据叶贤心的男人,羡慕那个虽然离开,却依然让她记在心里的男人

总有一日,本王要从她心里,把你的身影驱赶出去,裴燮暗暗下定决心。

“元公子……”叶紧慢慢站起身:“我现在已经清醒了,你不必一直守在这里,同叶家商谈是当务之急,你请——”

“宁夫从,我……”裴燮没有说下去,有一刻,裴燮心里竟然浮现了眼前的女子,比出售所有藏宝还要重要的念头。收敛心神,裴燮告诉自己,不能之过急。现下,他必须分清私事和公事,救田氏要紧。

深深的看了叶紧一眼,裴燮匆匆的离开了,不忘大声的吩咐,服侍他的丫鬟,尽心伺候叶贤。

看着裴燮的背影消失,叶贤知道裴燮不但心动了,而且也不会再回避了。贵妇人交给她的任务,她长虹是完成了一大部分,接下来只要让裴燮,对元颖构不成威胁,就能完成贵妇人交给她的任务了。

“在完成任务之前,我必须寻找好安全脱身的后路。”叶贤一边想,一边走向后面的锈房。

从马车里下来,叶贤轻叩响了一扇门扉,门从里面拉开,叶贤快速的走进去,门又关上了。

不用小厮领路,叶贤来到了后面的花园,相较于裴燮的忙碌和焦躁,身为裴燮竞争者的元颖,不但不见其忙碌和焦躁,而且优哉游哉的坐在梅花树下弈棋

跟元颖对弈的是吕复,自从叶贤上一次在庄院里昏倒之后,吕复好像就开始频繁的出入庄院。叶贤所见的就是一副悠闲的画面,画中有美丽的梅花树,有幽幽的花香,还有两个年轻悠闲的男人

轻移莲步,叶贤站定在吕复身后,对面是手拈一黑子,正在考虑要落在什么地主的元颖。元颖执黑,吕复执白,这一局已到局末,棋盘上黑子和白子各占半壁江山,局势紧紧胶着,却是平分秋色之局。

叶贤坐到一旁,给自己倒了一怀茶,她没有观望棋局,因为她不善于弈棋,在她的秘书助理发现这个秘密之生,常常在闲暇时,随时随地的铺开棋盘,嚷嚷着要叶贤跟她弈棋,用她的话来说:“好容易,遇到我们英明果敢的总裁大人,肯自投罗网让我杀,我不大杀特杀,杀总裁个落花流水,我岂不是太仁慈了吗?!”

微微一笑,叶贤抬起头,看着蓝蓝的天空,不知道她的秘书助理此刻在做什么?而她,已经是两世为人了……

叶贤不知道正在弈棋的某个人,忍不住看向了她的方向,为叶贤嘴角云淡风轻的笑容,而微微失神了……

第一次,看到叶贤有如此惬意的微笑,好像她想到了什么有趣的,值得怀念的事,看到叶贤的这个笑容,元颖感觉自己的心,也变得柔软了,眼底里的笑意也加深了……

吕复看看对面,明显心不在焉的元颖,他手里的黑子迟迟不落下,目光却飘向一旁,摇摇头,把拿起来的白子,又放了回去。

看到元颖无心弈棋,吕复干脆也倒了一怀茶,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两个各自走神,而不自觉的人,吕复不由的在心里说,祸水呀,祸水呀。

没有来由的低低喟叹了一声,叶贤收回目光,不经意间碰上元颖的目光,她怔了怔,急急的低了头,这个人不能招惹啊

吕复轻轻的咳了一上,元颖也不得不收回目光,转回来的目光里,就的了责备的意思。吕复很无辜的嘀咕了一声:“登徒子不是我……”

在元颖的目光专为凌厉之后,吕复嬉笑着说:“少爷,这盘棋和了吧。”

“恩。”元颖把手里的黑子随手一抛,让吕复收拾残局,转头看向叶贤的目光里,就多了份含蓄:“宁夫人,他那边有动静吗?”

“田家要出售所有有藏宝。”叶贤抬起头,忽的想起了叶无忧,叶无忧之于元颖是什么?难道公公是太子府,重要的姬妾之一吗?皇后对于叶无忧的特别看重,真的是只出于那件闪闪发光的绣品吗?

为什么在此时给叶无忧连升三级?皇后也在打叶家财力的主意吗?





叶贤带来的消息,让元颖有些意外,却又在他的意料之中:“田氏也要有所行动了吗?宁夫人,田氏要把藏宝出售给哪一家?京都里,有可以一下子吃下田氏所有藏宝能力的豪商吗?”

“有。”叶贤淡淡的回答,看着元颖的目光里,,有一丝丝的不明:“而且,这个人同元公子,有着莫大的联系。”

刚刚指破裴燮的身份,现在又必须指破元颖的身份了,为了我可以生存,也为了可以报复裴鲭,我唯有如此选择。

“同我有着莫大的联系?”元颖思考了一下,问叶贤:“宁夫人的意思是指,可以吃下所有藏宝的豪商,是我府里某些人有关吗?”

“是。”叶贤伸手蘸着茶水,在石桌上写下一个‘叶’字:“和田氏要进行交易的,是您府里刚刚晋升的叶姬,背后的母族叶家,太子殿下,对叶家必定不会陌生,作为第一皇商叶家有这个能力吃下所有的藏宝。”

叶贤喊出那句太子殿下,让吕复惊讶了,他没有想到叶贤会直接指破元颖的身份,不由有些担忧的看向元颖,虽然看起来好像有些动心了,但是对于不经他同意,而指破他身份的叶贤,即使他大有好感,也有可能会毁了她,因为他最厌恶,为听话的人。

出乎吕复所料的是,元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说:“宁夫人,为什么要指破我的身份呢?”叶贤没有说她也是叶家的人,而元颖也没有说破。

“因为小女子有事要求太子殿下。”叶贤从田氏别庄出来,直奔元颖的庄院,此行只有一个目的,借用田氏的事,指破元颖的身份。

吕复已经收拾好,主向元颖施礼告退,在他离开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宁夫人,冒险吃下**草,你有点太过于理智了。”这样的理智的,可以不惜亲身凶险的女子,太子殿下你日后必定是很辛苦的……

吕复的话,让元颖的脸色变了,却没有说什么。等吕复退下去,元颖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而是转回了田氏和叶家的交易上:“叶贤,你认为叶家会为了叶无忧,而吃下田氏所有藏宝吗?”

“太子民政,叶家即使不是为了叶无忧也会吃下田氏的藏宝。”叶贤在提到叶家的,语气完全是陌生的,不带一丝的感情:“叶无忧需要大量的珍宝装饰,而叶家积累了几百年的财富,也需要珍宝装饰,只是时机不到,叶家一直必须韬光隐晦。而今叶无忧的晋升,让叶家得以有机会炫耀财富,叶家家主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毕竟叶家出了第二商家出身的高贵嫔妃,可以让叶家也踏入上流社会,叶家怎么能不炫耀一番呢。”

“是孤和母后,给了叶家这个机会吗?”元颖问。他最厌恶的就是借他人,而炫耀自身的人了:“叶无忧,据孤府里的管事嬷嬷说,是一个本分的人。管事嬷嬷说她,颇有大家闺秀的娴静聪慧品,就拿今次她献给母后的绣品来说,那件绣品虽然是奢侈品,却又不失为一件高雅的艺术品,孤,想这样的女子,应该不会做出愚蠢的事。”

“太子殿下,还不曾见过叶无忧吗?”叶贤没有奇怪,元颖不曾宠幸过所有的姬妾。

“不曾。”元颖亦今为止,对于选入太子府的姬妾,也不过见过十几个,至于他宠幸过的姬妾也是寥寥无几。皇后急于太子府的姬妾,为元颖诞下麟儿,但是元颖却不给那些姬妾机会。总是一个人独自就寝的时候多,皇后委婉的劝说过几回,后来以频频的赏赐女给元颖,可惜效果甚微,元颖视那些美女只为花瓶装饰品。

偶尔,取出来,让她们或歌舞一番,或收写字画,再无他用。

“叶贤,叶无忧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人呢?”元颖思索再三,叶无忧在他的印象里,也不过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即使在皇后那场令人轰动的宴会上,他也没有过多的注视过叶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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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开始算计

如果元颖温柔的目光里,映着叶贤的身影,如果叶贤不提起叶家,不提起叶无忧,他也不会想要了解这个女子。

叶贤转过头,目光幽幽:“太子殿下,说出来,你或许不会相信,我同叶无忧从来不曾接触过。”叶贤不是随意敷衍的,也不是站在穿越过来的她的角度所说,而是综合了穿越过来之后,叶兰氏被冷落在最偏僻的院落来看,叶无忧和叶贤之间,相见的可能几乎是为零。

“你们从未相见?”元颖似乎有些不相信,叶贤转回头,凤眸里多了一份凄凉,这一次她却是故意了:“太子殿下,你可曾听说过,叶家的内务从来都是由二夫人叶梅氏来打理,而大夫人和我这个所谓的叶家大小姐,一直被冷落了十几年。”

叶无忧会演戏,她,叶贤也会演戏,叶无忧可以利用裴鲭,她就来利用元颖。她没有叶无忧的野心,她只是想要存活下去,并且复仇而已,这是多么简单的要求。

元颖果然有所动容了,看向叶贤的目光,越发的温柔了。叶贤所说的被冷落,他的确不知晓,对元颖来说,第一要和其他兄弟争斗,其二,就是要处理同朝臣间的关系,至于京都里豪商家的家务事,本不会有人禀报给他知道。

“孤,不知晓。”元颖很直接的回答:“你母亲是叶家的大夫人,而你是叶家的大小姐,怎能放任他人欺压?叶家的家主怎能把所有内务,都交由妾室来打理。你母亲的家族,没有出面制止吗?”

在元颖的认知里,身为一府的大夫人,不可能容忍有小妾越过她而作威作福,即使家主再宠爱小妾,也不能放任小妾打压大夫人,就好比他的母后和田贵妃,即使田贵妃再得宠,也不能越权在后作威作福。

无形中,叶无忧在元颖的心里就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对于府里管事嬷嬷描述的叶无忧贤良淑德,颇具大家闺秀的描述,应有了怀疑。一个不守本分的妾室,又如何教导出安守本分的女儿呢?

因为田贵妃和裴燮的关系,让元颖对于骄横的妾室和其子女都没有好感,而叶无忧一开始,元颖对她既无好感,也无反感。他知道叶家在嫡出的大小姐成为瑞王妃之后,才把妾室的女儿送进了太子府,再加上元颖太子府里的姬妾,都是由管事嬷嬷代为挑选出来的,叶无忧幸运的留了下来。

“虽然我母亲出身不低,也身为叶家的大夫人,但是家主却不喜欢母亲,他一意的偏宠叶梅氏,而且兰家也要依靠叶家方能在商场立足,对于家主的决定自然不敢反对,他们反而责怪我母亲,不能得到父亲的宠爱,让他们得不到更多的利益。”

叶贤冷冷的笑了,笑容里是无尽的凄凉:“而且自从我被瑞王爷休弃之后,叶家家主竟然也休弃了母亲,兰家也不肯让母亲容身。我不敢怨恨瑞王爷,只是可怜母亲不得不寄居尼庵,在寂寞里度日。”

一滴泪,从叶贤的眼角滚落,沿着她洁白犹如美玉的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地上,却砸进了元颖的心里。

“叶贤”元颖忽然发现找不到,任何的话来安慰叶贤。

裴鲭,你放弃了她,孤,应该说你做的对,还是错呢?

“太子殿下。”叶贤忽而笑了,犹挂着泪痕的脸颊上,露出一抹自信自强的笑意:“纵使被瑞王爷无情的抛弃,我也不会自怨自艾的,我要靠着自己的力量来生存,我不会再依赖男人了。”

这一刻,元颖没有发觉,对于裴鲭他是厌恶的,他竟然让叶贤不再相信任何一个男人,其中还包括他。

叶贤在笑,心里在笑,裴鲭,你伤害了我,叶无忧,你利用了我,而今,我要一一报复回去。她已经决定先不透露,裴鲭的情人是叶无忧的事,这一次,她也要利用叶无忧来报复裴鲭。

挂着泪痕凄美而又自信的笑脸,满满的占据了元颖的心,他不由温柔的问:“叶贤,孤,能为你做点什么?”

“请太子殿下救叶贤。”叶贤一边说,一边对着元颖跪下去,被元颖伸手拦住了:"叶贤,为什么要孤救你?”

"太子殿下,叶贤其实是皇后娘娘手里的一颗棋子,叶贤一直谨记着皇后娘娘的救命之恩,但是叶贤也深知,一颗棋子的下场,通常都很凄惨。如果皇后娘娘要叶贤消失,叶贤也不敢说不。但是叶贤不想就如此消失了,因为叶贤有自己的梦想,希望有朝一日,作为最大的女商人,自信的行走在各国。”

在没有报复裴鲭,以及夺得叶家之前,她怎么甘心消失呢?

“叶贤,不得不说,你的确令孤惊讶。因为一般的女子,都梦想着要在男人的羽翼下丰衣足食,然后互相比较自己的服装、首饰。即使有野心的,也不过是要夺得一家的内务之主。”

皇后和田贵妃相争的,也不过是皇太后的宝座,想要在后控一切的权力。而眼前的女子,却告诉他,她要行走在各国,做最大的女商人,叶贤近份勇气,就让无颖大为赞赏了。

但是元颖接下来所说的话,却是:“叶贤,你认为孤会答应你的请求吗?孤,为何要救你?”

元颖竟然没有立即答应叶贤的要求,他的脸上已经不复温柔,而是有些微的冷硬:“你既然已经承认是母后的棋子,而孤,是母后的儿子,怎能救母后手里的一颗棋子,如果母后要毁掉这颗棋子,孤,是不会阻止的。”

原则上来说,元颖同皇后是一个战壕的人,而且皇后又是元颖的生母,皇后要让一颗棋子消失,自然有她的考量,元颖是不会,也不可能违逆皇后,保下这颗棋子的。

“叶贤虽然说不怨恨瑞王爷,但是心里也会有委屈,不敢说报复瑞王爷,也想让瑞王爷以及叶家,看看被他们冷落,欺凌的叶贤其实不是软弱的女子。”

叶贤知道元燮已经答应了她的请求,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而且,太子殿下,您也不愿意被人纵,叶贤,没有看错吧。”

元颖不置可否,良久,方说:“叶贤,孤,答应你。”

这个聪慧的奇女子,元颖在内心是不希望,她就此消失的,即使要违逆母后,他也会保全她,不只为了心里的隐隐波动,还因为这个女子,让他改变了对大多数女子的看法。

“多谢,太子殿下。”叶贤脸上的愁容一扫而空,那灿然一亮的凤眸,让元颖也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不要谢孤,是你救了自己。叶贤,第一步,你想做什么?”

“太子殿下,第一步,要看叶家和田氏的交易能不能成功。”裴燮虽然接受了叶贤的提议,让田氏联络叶家出售所有的藏宝,但是叶家有可能会拒绝,也有可能会考虑一些日子。

“你想从叶家下手。”元颖问:“叶家卖下田氏所有的藏宝,孤,也不能查抄叶家。”

因为查抄叶家,会牵涉到田氏,就会顺藤瓜,一并牵连到田贵妃和裴燮,元颖并不是为田贵妃和裴燮着想。是因为田贵妃和裴燮,一个是天子的宠妃,一个是天子看重的儿子之一,若是被传闻,他们都牵连进了,那个恶名昭彰的海盗世家。

皇家也会被牵连进去,就是当今的皇帝,也会成为各国的笑柄,他竟然让后里住进了,海盗世家的女儿,并且还让她生育了有皇族血统的皇子,这就是对皇帝的侮辱了。

“叶贤,你不是轻重不分的人,孤,不认为你会如此做。”这不是一件小事,到时候牵连进来的,还有当日推荐,赞同田贵妃进的世家,有可能会为东国带来一片腥风血雨。

东国的皇室就会陷入丑闻里,而叶贤

元颖深深的看着叶贤,脸色凝重:“如果你执意要扯出叶家和田氏,要执意用如此激烈的手段,你就要有同叶家和田氏同归于尽的决心产,而孤不相信,你会是如此鲁莽的人。”

“太子殿下,叶贤不会做如此愚蠢的事,叶贤只是为了确定,看叶家家主是不是有贪婪之心,只要确定这个,叶贤应有把握把叶家夺过来,为太子殿下您所用。”叶贤又恢复了,元颖初见叶贤的时候,那个冷静、理智的美丽女子。

“太子殿下”叶贤也深深的看向元颖:“叶家和田氏还不值得,叶贤孤注一掷,叶贤说过要做一个成功的商人,怎能折在这是!”

"孤,一直相信你。”元颖递给叶贤一杯茶,同她碰了碰茶杯:“你我今日就以茶代酒,从这一刻起正式合作,孤会遵守承诺。”

“叶贤,也相信太子殿下。”叶贤举着茶杯,凤眸中波光流转,蔷薇色的唇轻轻勾起,致美丽的五官在阳光下,说不出的清丽动人。

第一百七十五章以身犯险

这样无意识带有诱惑意味的美景,落在元颖的目中,让他心中不由的一荡,话语不经大脑,冲动的说道:“好美……”

叶贤怔了,微微偏过头,避开元颖热切的目光,她是无意的,却又惹了元颖一遭,不能再久留在这里,亦不能同元颖纠缠。

带着点逃避心理,叶贤急急告退,元颖虽然失望,却没有理由挽留,只能目送叶贤逃也似的离开,在叶贤要走出他的视线时,他突然想到了吕复的话。

“叶贤,你为什么要以身犯险?”吃下**草,需要很大的勇气,她,真的太过于理智了,为什么不肯示弱呢?元颖的心里,一时间五味陈杂,这个女子,真的如吕复所说,自己很难握在手里。

“太子殿下,小女子所作所为,只为了要赢。”远远的叶贤站住了,她侧过头,脸上那股子不容更改的神情在在表明,她,是不会因为他人的意志而改变:“而且……太子殿下,示弱,不是我的本。或许现在的我,在你心里是一个谜,我相信有一天,你会看清真正的我。”

说完,叶贤毅然转身,不再回头,她一边快步走出去,一边想:“你和我本就是两条平行的线,不会相交,或许在你看清我的那一天,就是我离开京都,离开你的时候了。”

我不是娇柔的温室花朵,我不想躲在你的后里,等着你的到来,所以即使我相信你会是,相扶一生的良伴,但是理智告诉我,要远离你。

我不是因为背叛而不相信爱,只是,我已不敢再爱,同许多的女人争夺你,是我不屑做,也不会做。自小看多了母亲暗自伤神,我不会重复母亲的路,坚决不会!

而我……必不为皇后所容,因为日后野史上的我,或许就会是一个妖女,一个毁灭了两个皇子的妖女,太子殿下,你的身边不能留有我这个妖女,史官和朝臣所上的奏折会淹没你,到那时,我将会成为你心上的一刺,或许你会改变初衷,会亲自下令杀了我这个妖女。

在那个残酷的时候到来之前,你我还是保留这份美好的回忆吧。太子殿下,你要记住啊,我之于你也只能是一颗棋子,而你之于我,也是一颗棋子吧……

元颖看着叶贤一步步离开他的视线,心里的失落和沮丧难以言喻,两种思想在他的心里激烈斗争着。要得到这个美丽耀眼的女子,就要有放弃最高位的觉悟,因为叶贤不是会愿意被深拘束的人:但是坐上最高位,又是他自牙牙学语的时候,就由皇后灌输在他的认知里,他为之奋斗了很久,要让他放弃,他必定会心有不甘。

“想不到,孤,也会有左右为难的时候!”元颖自嘲的笑了,却没有失落太久,不管今后他会如何选择,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来人,密切注视叶家和田氏的一切动静,随时向孤回报。”

两道黑色的身影,从梅花林里离开,元颖随后也离开了庄院,回到了太子府

传来管事嬷嬷,元颖没有传叶无忧晋见,问清楚叶无忧所居住的处所,元颖悄悄的过去了。

叶无忧的品阶连升三级,她也从低等姬妾的处所,搬到了距离元颖处所相对很近的院落——景苑。景苑里住有四个品阶较高的姬妾。

是一排致小巧的房舍,分为左右两厢房,左厢房为尊,柳氏的柳姬、沈氏的沈姬算是太子府里坐最品阶的姬妾,此二人居住在西厢房里。

东厢房里住有廉氏的廉姬,以及刚刚晋升的叶姬叶无忧。她们的品阶比柳姬和沈姬低了一等,就分配到东厢房。

元颖独自一人来到景苑,悄悄的从后园进去,就听到了一阵女子低低的娇笑声。元颖闪到假山后,顺着蜿蜒曲折的小路,沿着娇笑声一路寻过去。

有四个娇滴滴的大美人,身着或素雅、或艳丽的装,团团坐在亭子里,正在玩着时下在贵妇人群里,流行的双陆游戏。这四个大美人,正是住在景苑的四姬,看她们的样子,玩的正得去,不时的掩口轻笑着,抖露一地的风情万种。

八个小女站在四姬的身旁,手捧熏炉巾帕,元颖识得坐在东边的是柳姬,和她对坐的是廉姬,而坐在南边和北边的两个美姬,元颖不认识,只因他从没有招这俩个美姬到近前。

目光从两个美姬的面上掠过,停在靠着徐徐燃烧的香炉旁,身穿淡粉色装,装扮淡雅的美姬身上。元颖在心里认定,这一个美姬就是叶无忧。

因为美姬跟叶贤有五六分相似的脸庞,以及相似的气质,都是淡雅悠闲从容。跟她对面的丰满艳丽,犹如一朵怒放的复瓣牡丹一般的美姬,形成鲜明的对比。

初次相见,尤其叶无忧给了元颖不错的印象,在一旁打量了很久,元颖据观察所得,这个叶无忧却是如同,管事嬷嬷所禀报的,具有大家闺秀的气质,不像是出身商行,而像是在书香之家,世家大族心养大的世家千金。

只是,跟叶贤相似的叶无忧,却没有吸引元颖,正是因为她身上的大家闺秀的气质,元颖府里的美姬,哪一个不是大家闺秀,元颖看多了这些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美姬,自然不会再轻易兴起波澜。

悄然从后园里退出去,元颖没有把叶无忧放在心上,认为她也不过是被教养的失去了自我的装饰品。心里不由的,将叶贤同这些美姬相比较,就仿若鹤立**群超然物外,让他心系其身不能忘怀。

从景苑出来,元颖又匆匆离开了,因此没有看到,他身边的管事嬷嬷,也从景苑里偷偷的溜了出来。

叶贤靠在马车里,身体感到了疲倦,虽然吃了**草之后,又吃了解药,还是残留有后遗症。伸手轻轻的抚了抚额头,叶贤闭目养神。

“今后,是不是,不要太理智,不能总是以身犯险?”

突然马车停下来,一个人掀开车帘,钻进了马车里。伴随着一阵冷风,一同灌进马车里的还有一阵药香,叶贤没有动,还保持着蜷在马车里的动作。

一只有些微凉意的手,放到叶贤的额头上,一个关切的声音送入叶贤的耳朵里:“果然发烧了,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随便吃下毒草,虽然有解毒药,却依然会伤害身体,你为什么不听呢?”

“我不想输。”叶贤淡淡说,没有睁眼也知道此刻在马车里的,正是刚刚分手的吕复。除了他,叶贤不认识其他一身药香的人。

“宁夫人,你真狠心,对自己狠,对他人也狠。”吕复往叶贤的唇里塞了一颗药丸:“太子殿下,没有看出你的异样吗?”

“没有,吕复,你以为凭我的演技,会让太子殿下看出不妥当吗?进而,让皇后娘娘以我扰乱太子为由,将我这颗棋子,轻轻捏碎。你说,我有可能如此愚蠢吗?”在元颖面前,叶贤一直强撑着,不让他看出异样来。

也只有在吕复面前,叶贤方能毫无顾忌的说出来。

“也对,你不会自寻死路。”吕复边说,边飘出马车:“希望下一次再见到你的时候,你不会总是如此病怏怏的了。即使我是医生,我也不想总是面对着病人。”

“但愿。”叶贤低低的笑了。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拿自己的身体冒险。但是,我别无选择。为了生存,我只是为了生存,才以身犯险。

叶贤回到荣氏绣庄,春莲以及荣氏被她苍白里,透出烧出来的晕红吓了一跳,荣氏立刻上前,挤开了要搀扶叶贤的春莲,关切的问:“大小姐,你不舒服吗?”

荣氏一边问,一边吩咐蓝儿:“蓝儿,去请大夫——”对荣氏来说,现在叶贤是她们的摇钱树,尤其让荣氏绣庄成功的打入了上流社会,在贵妇人那里记了一大功,贵妇人赏赐了叶贤不少东西,连带的荣氏等也都收到了不菲的赏赐。

她们尽心给贵妇人办事,为的不就是衣食无忧,还能有金钱傍身吗?所以,荣氏看到叶贤有一点点的状况,都会很紧张。

蓝儿答应了一声,就要去请大夫,被叶贤阻止了,她摇摇手对荣氏说:“我不是病了,而是吃了**草的后遗症。”

“什么?!”荣氏惊得差一点跌倒,她扶着叶贤胳膊的手,不觉用力的捏住了:“大小姐,你吃了**草?!天哪,你怎么吃了**草?!”

一旁的春莲也知道事态严重了,看荣氏的脸色惊变,她也惊得扑过来:“小姐,你吃了什么?!”

“没什么。”叶贤推开了荣氏的搀扶,对春莲说:“**草是一种会让人犯困的草,今天我不小心误食了,等药效过去就没有问题了。”

春莲不知道什么是**草,得到叶贤的保证,这才松了一口气,荣氏却知道事情并不像,叶贤所说的如此轻松,**草至人入睡不假,却还会伤到人的神智。

但是看到叶贤不想让春莲知道,荣氏就有意支开了春莲:“春莲,你到厨房,吩咐月儿熬一碗粉丝**汤,给大小姐补身子。”

看春莲在犹豫,便催促说:“快去,这里有我在。”

春莲看了叶贤一眼,这才匆匆跑开了。荣氏在支开了春莲之后,先跟随叶贤进了房间,然后紧张的问:“大小姐,你吃下**草,可曾吃过解药?是有人故意要算计大小姐吗?是什么人?”

叶贤是贵妇人的棋子,也算是他们的主子,如果这颗棋子在贵妇人还有大用的时候,突然的坏掉了,荣氏不敢想象,她们的下场。

“是在同元公子的合作的新绣庄里,被他身边他人派来的小丫头下的**草,解药已经吃了。”叶贤在荣氏的搀扶下,靠躺在软榻上,让自己疲倦的身子都舒展开来,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能舒舒服服的躺着真好。

“是那位夫人派来的人吗?”荣氏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核心,她没有立即走开,坐在软榻旁给叶贤揉捏着身体。

“恩。”叶贤吐出这个字,就在荣氏面前毫不戒备的熟睡了。

荣氏不敢耽搁,轻手轻脚的退出去,告诉了荣管事一声,她急急的进去了。

叶贤休息好,刚掀开眼帘,就看到荣氏等人都团团围在软榻前,一脸的焦急,也是一脸的疲惫不堪,她不解的问:“有事?”

“小姐——”春莲喊了一声,眼泪立刻就滚下来了:“你睡了很久……”

睡了很久,叶贤转头去看光线过来的方向,凭光线的强弱,已经叶贤的感觉,应该是夕阳西下的时分,慢慢的抬起胳膊,挡住进来的光线:“恩,是睡了很久,已经要入夜了吗?这一天过的真快”叶贤感叹。

除了第一次吃**草,叶贤还不曾有如此久的午睡,看来**草的药效很强,她几乎是没有耽搁就吃下了解药,还是不能避免如同吃了安眠药的效果。

“大小姐,你不知睡了一下午,而且睡了一天一夜还要多。从昨天午时一直睡到了今天的酉时,整整三十个时辰。”荣氏上前一步话:“奴婢们从昨天晚上,一直守在这里,不见大小姐醒来,都很担心,叫了大夫过来,也瞧不出什么问题。”

“一天一夜,三十个时辰?”叶贤喃喃自语,她没有睡了很久,身体会变得有些不适的僵硬,现在她浑身上下都很轻松,是彻底的休憩并且补充了体力的感觉。

“小姐……”叶贤不动,春莲小声的喊了一句,她脸上的泪好像断线的珠子,就没有停止过。

“我只是太劳累了,所以才会睡那么久,现在得到充分的休憩,身体已经消除了疲劳,你们不要担心,我很好。”叶贤从软榻上站起来,在地上走了几圈,并且让她们看她的脸:“我的脸上有了血色,不再是之前的苍白了,对不对?”

第一百七十六章相遇柳娴叶家贪婪

“春莲,你去端**汤。”荣氏顺势支开了春莲,等房间里剩下所有知情人,认真的叮咛叶贤:“大小姐,请你多多保重,**草不是普通的毒草,你万万不能大意了。”

“没有下一次了。”叶贤把鬓角的落发撩到耳后,挺直了背脊,荣氏等人不由的纷纷往后退去,这一刻的叶贤,强势的让他们不能直视,也不敢直视。

是的,没有下一次了,叶贤的目光投向窗外,窗外夜色迷蒙,她在深受**草的毒害之后,已经改变了之前有些激烈的做法,她要有健康的身体,才能有报复的本钱,所以她今后会珍惜自己,不会再拿自己来冒险了。

春莲端来**汤,荣氏等人看叶贤已经恢复了健康,就陆续的退下去了。春莲盛了满满一碗热腾腾的**汤,端到了叶贤的面前:“小姐……”

叶贤接过**汤,小小的啜饮了一口,热腾腾的**汤顺着喉咙滑下去,温暖了她的身体。惬意的窝在椅子里,叶贤幸福的喝着**汤,感觉好久没有如此悠闲的用餐了。

这些日子以来,总是风风火火的四处奔走,很少能坐下来,安静的度过一段悠闲的时间,而今机会难得,真想好好的休息一番。

但是他人不给叶贤悠闲享受的时间,在叶贤还没有喝完**汤的时候,荣氏已经急匆匆的站回了她面前。

在心里叹了一声,叶贤放下**汤:“荣嬷嬷,有什么消息?”

“大小姐,元公子,来信了。”荣氏把元燮派人送来的信,递到叶贤的手里。叶贤没有看信的内容,吩咐春莲服侍她更衣,命荣氏备车,急急的往新绣庄去了。

从城门经过的时候,马车和也是急急出城的马车并排出了城门,那是一辆豪华的马车,如果叶贤看一眼,就会认出那是瑞王府的马车,就是她被裴鲭休弃的那一天,乘坐的一辆豪华马车,马车上有瑞王府的标记,从被风吹起的车帘里,可以隐隐看到一个装丽人就坐在马车里。

一心往新绣庄赶去的叶贤,没有注意到瑞王府的马车,骑马奔跑在马车前的裴鲭注意到了荣氏绣庄的马车,他俊美的脸上飞快的掠过一丝紧张,又极力保持了平静,有意识的想超过荣氏绣庄的马车。

叶贤这时才注意到,和她一起并行的竟然是瑞王府的马车,裴鲭就在距离她前方几米远的地方,而他的新王妃柳娴,正和她并驾齐驱,只要扭转头就能看到柳娴模糊的身影。

新王妃柳娴乘坐的豪华马车,叶贤在之前也曾经乘坐过,是比她现在的马车,舒适了不知多少倍的代步工具,柳娴不会想到,曾经有一个和她一样冠有瑞王妃头衔的女子,就坐在那辆马车里,而不知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这一刻,叶贤感觉世界很大,也很小,她竟然就如此和裴鲭夫妇巧遇了,但是……叶贤冷冷笑了,裴鲭好像不想让她跟柳娴接触呢?

是因为那件闪闪发光的绣品,以及两件被裴鲭抛弃的,让裴彦购买了的装刺绣的原因吧,裴鲭,不想让他的新王妃知道,他不过是在利用她而已。

闭目靠回马车里,叶贤不去看裴鲭的紧张,也不去看并排马车里的柳娴。她不是喜好八卦的女人,但是却也会善于利用八卦,只不过现在时机不到,她不会挑破裴鲭同叶无忧的关系。

元颖那边一直没有消息,这么说叶无忧成功的让元颖打消了对她的怀疑,也可能叶无忧真的是无辜的,她只是巧合的被裴鲭爱上,又很巧合的被选入太子府。

裴鲭同叶无忧的关系,是她手里的一颗棋子,她会挑选最合适的时机抛出去。

当官道前方出现一条岔路时,裴鲭脸上的表情明显的放松了,只要转到岔路上,他的王妃就没有跟宁荣氏交谈的机会了。

世事总是难料,眼看着岔路近在咫尺,瑞王府的车队就要转上岔路的那一刻,毫无预兆的一只野兔,从岔路上蹿过去,裴鲭的坐骑受了惊吓,嘶鸣着前蹄跃起,险些把没有准备的裴鲭掀下马来。

经此突然事件的影响,不但瑞王府的车队停了下来,就连正要超过去的叶贤所乘坐的马车,也不得不停下来,一时间,荣氏绣庄的马车就卷进了瑞王府的车队里。

在裴鲭控制了受惊的坐骑之后,才发觉卷入段王府车队里的马车,不等裴鲭吩咐,分开荣氏绣庄的马车,坐在马车里的柳娴低声吩咐了一句,她身边的侍女就掀开了车帘,妆扮致的柳娴,就和因为混乱而掀开车帘的叶贤面对面了。

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心里喝了一声彩,柳娴就柔声问道:“你是荣氏绣庄的宁荣氏吗?”

“王妃娘娘,我是宁荣氏。”叶贤淡淡的回答,裴鲭已经紧张的拨马来到了二人面前。他不知柳娴为什么主动和宁荣氏交谈,也不能打断二人的交谈,只能紧张的注视着二人。

“醇王妃的装刺绣很是出众,你的绣艺也很湛。”柳娴像是临时起意,才同叶贤交谈的,她提到的醇王妃,是被封为醇王爷的三皇子裴琪的妃子,裴琪同裴彦交好,他的王妃是第一个到荣氏绣庄订做装刺绣的皇家人,由叶贤亲自为她刺绣了四套装。

“我只是唯有尽心而为。”叶贤没有因为柳娴的夸赞就沾沾自喜,她谦逊的态度给柳娴留下了好印象,微微点点头,柳娴命侍女放下了车帘。

马车夫将马车从瑞王府的车队里拉出来,瑞王府的车队迅速的排列整齐,转往岔路去了,裴鲭跑在后面,在看了叶贤一眼以后,他才纵马追上了车队。

荣氏绣庄的马车继续往前走,叶贤对于瑞王府车队前往的地方很熟悉,那个方向正是她初次避开元颖,然后有奇遇的村镇,柳娴匆匆去往村镇的目的,叶贤想,她知道,只是,柳娴,你去迟了,她已经不在那里了。

来到新绣庄,裴燮难掩脸上的欣喜,亲自到门口迎接叶贤。

“元公子,今天兴致很高。”叶贤同裴燮双双落座,裴燮命所有的人都退下去。

“叶家家主昨夜亲自到田氏,同外祖父商谈收购所有藏宝的事宜,而且叶家出的价码是所有藏宝价值的七成。”裴燮笑吟吟的说,急于想让人来一同分享这个喜讯。

“叶家的动作很快?!”叶贤听了这个消息,惊讶的挑起眉头,她原本估量叶家不会如此快答应,会拖延时间,然后趁机大肆勒索田氏一番,田氏至多能收回全部藏宝的半数价格,但是裴燮告诉她的消息,的确让她无法置信。

叶家家主竟然用七成的价格,来收购田氏的藏宝,叶家家主真的是被得意冲昏了头脑了吗?在明知道田氏已经陷入经济危机的时候,还动用了大量的金钱来扶持田氏,纵使这不是叶家的本意,但是他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是帮了田氏一把。

“本王也想不到,叶家会如此痛快。”裴燮的表情也是大出意料之外:“由外祖父出面,邀约叶家家主,向他提出交易藏宝,叶家家主说要考虑考虑,但是外祖父前脚返回田氏,叶家家主后脚就追到了田氏,看他焦急的模样,竟然是在担忧外祖父会把藏宝卖给他人。本王以为叶家累世经商,叶家的家主必定是难以想与之辈,不想他竟然是一个自高自大,又贪婪自私的男人,这真是意外的收获呢?”

叶家家主追到田氏,裴燮就隐身在后堂,亲耳听到了交易的全部过程,对于叶家家主的自高自大是看的清清楚楚:“叶家家主在田氏狂妄的宣称,叶家拥有着比皇室还要多不知多少倍的财富,可能在说出之后,他也注意到田氏同皇室的关系,就收敛了一点,却没有用言语掩饰之前说过的话,所以本王就当机立断,让外祖父同他要八成的价钱,叶家家主一口还到了七成,说田氏如果同意,他可以当场交易,本王就答应了。”

裴燮得意的笑着,现在田氏不但正在逐渐摆脱经济危机的威胁,而他还有了一笔富裕的钱财,交给了里的田贵妃,田贵妃收到钱财,笑着直夸赞他做得好,对于他责打她派来的丫头的事,倒也不计较了。

“本王原本担忧叶家会趁机吞并田氏,想不到叶家竟然主动放弃了这个机会,看来叶家是太过于春风得意了,叶家累世经商积累了大量的财产,而且现在叶家的叶无忧又成了太子府重要的姬妾,叶家家主就得意忘形了,这样的叶家能成为第一皇商,本王认为田氏同样也有取代叶家的潜力。”

裴燮,你也有点太过于得意忘形了。叶贤微微低头。不去看裴燮得以的脸,叶家家主的所作所为真的很令人费解,他在田氏狂妄的宣称比皇室还要富裕,难道不怕惹来皇室的嫉妒,进而遭到杀身之祸吗?

在叶家见到的长袖善舞的叶梅氏,不可能教导出没有野心的女儿来,叶无忧如果不是太蠢,她会赞同叶家如此做吗?除非……这其中藏有什么隐情……

“元公子,田氏的藏宝得以脱手,而且元公子又得来一笔飞来之财,正是应该趁势开拓国外商机的时候,还请元公子早日安排,不要错过商机。”心里飞快的盘算着,叶贤的面上不动声色,不管这件事有什么隐情,总要叶家家主有那份贪婪才能促成,而今只要知道叶家家主的确贪婪,她就能伺机而动了。

“本王请宁夫人前来,就是为了商谈往国外发展的事宜。”裴燮递过一本小册子:“这里面是详细的计划,由外祖父亲自撰写,宁夫人,看看可有什么需要删改的。”

叶贤打开小册子,细细的看了一遍,再递还给裴燮:“我没有什么要删改的,请元公子全权安排。”

“宁夫人,既然没有意见,本王就交代下去,立即执行。”裴燮找来田氏的管事,把小册子送回田氏。又传来一个十二岁的小丫鬟,对叶贤说:“这个小丫头,是本王亲自从农家挑选来的,心淳朴,从今天起就放在你身边伺候,她只听从你的命令。”

把田贵妃派来的欣儿赶出田氏别庄,裴燮就留心特意从农家挑选了一个小丫头,跟她的家人签订了买断终身的契约,就带回了田氏别庄,他不想再一次看到,叶贤突然似一具人偶跌落,让他心疼的无以复加,那种滋味,他不想再尝一次。

小丫头穿戴的整整齐齐,一双大眼睛一眼就能望到底,是清透的水波,她上前给叶贤拜倒:“奴婢依儿,见过宁夫人。”

“嗯。”叶贤知道裴燮这次用心良苦,为的是不让她再接触田贵妃派来的女,这份心意她心领了,但是却不会因此而改变初衷。

挥退小丫头,裴燮关切的问:“宁夫人,你身上的毒素都清除了吗?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多谢元公子关心,也多谢元公子费心。”叶贤淡淡的有意的拉开了同裴燮的距离,有时候求之不得,才能让人越发的想要得到。

裴燮果然为了叶贤的冷淡,而显得有些黯然神伤,他强笑着说:“你同本王现在也算是合作者,本王关心你也是应当的。而且宁夫人你的提议,又解救田氏于危机里,本王不过挑选了一个小丫头,前来服侍你,只是区区小事,宁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裴燮的好心情都不翼而飞了,眼前的女子为什么还是不肯让他亲近呢?难道在她的心里,他怎么做也无法超越,那个已经离她而去的男人吗?

裴燮甚至有点痛恨宁夫人这个称呼,他想直呼她的闺名,但是到此时,宁荣氏的闺名他还不知晓。

“宁夫人……”可否告知本王你的闺名!

第一百七十七章裴鲭的担忧

这句话裴燮险些就要冲口而出了,好在他及时的压在喉咙里。只是,裴燮却是庆幸混杂着懊恼,他很希望刚才真的冲动的说出这句话了。

因为眼前的正是,让他心动的女子,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却又不能把握这个机会,因为田贵妃不会让宁荣氏,成为他的人,田贵妃会认为宁荣氏,是阻碍他登上最高宝座的人。

不想让你受到一点伤害默默无声的看着叶贤,裴燮强压下心里的冲动,再等一等,等他有完全的把握,可以保护这个女子的时候,他再说出深藏在心里的冲动。

而且裴燮相信,距离这一天已经不远了,只要他手里掌握了,可以随意支配的钱财,就能脱离田氏的掌控了,虽然田氏是他背后的支持者,但是他也不想为田氏所控制。

“元公子”叶贤只做不见裴燮的走神,轻轻的唤了他一声。

“呃宁夫人”裴燮猛醒过来,一边在心里暗道惭愧,一边笑着说:“啊抱歉,刚刚本王在想事情。”

“是关于叶家的事吗?”叶贤也不说破,只是轻轻的提醒了裴燮一句。

“不错,正是叶家的事。”裴燮端起茶杯,掩饰的喝了一口,再放下茶杯,裴燮暂时抛开了心里的悸动,正色对叶贤说道:“本王没有预先料到叶家家主的贪婪,而今正好利用她这份贪婪,叶家应该在第一的位子上坐的太久了,也应该让贤给其他豪商了。”

不能让叶家继续做大,也不能让叶家成为太子的后盾。裴燮眼里的利光一闪而逝,快的几乎让人不能捕捉到。叶家为了叶无忧,必定会帮太子,皇后打的好算盘,借由一件绣品而不动声色的晋升了叶无忧的品阶,让她成为太子强大的后援。

除此之外,皇后还破例晋升了柳姬的品阶,看来,皇后想要有所举动呢?因为裴鲭迎娶了柳氏另一个重要的女儿,皇后就对外公开表示,柳姬也是她最看重的人

柳氏同莲妃的母族一直都保持着密切联系,而今柳氏会选择站在哪一边?不,裴燮暗自摇头,或许选择权在两个柳氏女儿手里,谁会赢呢?

手里的折扇啪的一下子合拢,裴燮的目光变冷了,现在他是处在最不利的环境里吗?哼!之前一直不放在眼里的裴鲭,竟然也要来同他竞争了,他绝对不会输!

“叶家是应该让贤了。”叶贤一直在等着裴燮这句话,不能由她提出来,因为她现在是宁荣氏,裴燮不知晓她另一个身份——叶家的大小姐,裴鲭休弃的前任王妃。

如果叶贤提出对付叶家,就有点不符合常理,会让裴燮有一种,叶贤很看重权势的感觉。所以叶贤一直在等,等着裴燮自己提出来。

“在第一的位子上,叶家坐的太久了,是应该换人来做一做。元公子,是否已经有所打算了呢?”把握好说话的分寸,脸上也露出赞同裴燮的话的表情,叶贤此表现的似乎是随声附和,而没有权利欲望。

“有”裴燮自信的说,笑着讲出了他的计划,一个让叶家自动跳进陷阱的计划。叶贤静静的听着,心里给这个计划打了八十分,计划可以执行,只是还缺少一个关键的地方,就是让叶家信任而放松戒心的地方。

“宁夫人,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吗?”讲完计划裴燮问。

“元公子,请恕我直言,这个计划好像还缺少最关键的一部分。”叶贤说出了自己的感觉,裴燮满意的笑着点点头:“这其中的关键,还需要宁夫人你的配合。”

“元公子,请说。”叶贤也想到了一个可能,裴燮这个计划如果增加了这一部分,是否会有点冒险了呢:“元公子,你如此做是否会太冒险?”

“如果想要成功,就必须敢冒风险。”裴燮回答的到痛快:“只是我们合作的计划要变更一下,需要宁夫人隐身幕后,不知道宁夫人你可愿意?”

“只要新的绣法可以流传开来,不管元公子用什么办法,或者任何手段我都答应,而且我也应该隐身幕后,身为一个女子,是不能站在前面。”叶贤也痛快的答应了,是因为她还有一个打算,只是不能对裴燮说,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说。

“只要宁夫人你同意,本王就派人着手去做。”裴燮站起身唤来小丫头依儿,命她好生伺候叶贤,他就匆匆离开了田氏别庄。

叶贤也没有久留,吩咐依儿到秋爽居,她也匆匆离开了田氏别庄,裴燮对付叶家的事,她有义务让元颖知晓,至于元颖要如何应对裴燮,就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事儿,她不会手。

在马车进行到岔路口的时候,有人拦住了马车,竟然是瑞王府的人,原来裴鲭一直在岔路口等着叶贤返回来。从马车里看到被侍从簇拥着,坐在差路边的裴鲭,叶贤不得不承认,身为皇族的一员,的确有自傲的资本,裴鲭就大大方方的坐在岔路口,悠然自得的围着大氅,捧着热茶,一口一口慢慢的啜饮着。

不但不显得和周遭的环境不协调,反而尽显他天生的尊贵气质,配合周遭枯萎萧瑟的草木,竟然有一种冷肃的氛围。

想给自己下马威吗?叶贤的唇角微微勾起,露出冷冷的笑意。她没有立即出马车,示意马车夫将马车停到距离裴鲭不远的地方,在马车里微微欠身:“瑞王爷,不知你在此拦住小女子所为何事?”

裴鲭挥挥手,侍从们都退下去,并且把荣氏绣庄的马车夫也一并带走了,在裴鲭跟叶贤的周围布置了好几层人手,就是为了不让他人听到裴鲭和叶贤的谈话,官道上来往的行人,没有受到打扰,只是都远远的离开了。

“宁夫人,这是两件装刺绣的余款,本王因为事物繁忙,没有及时派人到荣氏绣庄去取装,今日和宁夫人巧遇,就把余款一并了结。”裴鲭大方的递过一张一千两的银票,眉宇间似有不悦之色。

叶贤没有立即接过来,而是对裴鲭说:“王爷,两件装刺绣的余款,六王爷已经全部付清了,我不能再另收余款。六王爷到绣庄结清余款之时,曾经说过是王爷委托他全权负责两件装刺绣,因此小女子方收下了六王爷送来的余款,也任凭六王爷取走两件装刺绣,王爷是否认为小女子如此做,是极不妥当的行为呢?”

裴鲭因为叶贤的话,脸色稍雯:“本王是交代怡王接手两件装的事,那两件装本王也不打算收回。而且本王也说过会付两倍的价钱,怡王想必只付了原本的价钱,本王今日是为了兑现承诺。”

叶贤想了想,接过那张一千两的银票:“多谢瑞王爷守约,小女子也自当守约,不会说不应该说的话,请王爷放心,宁荣氏是懂得进退的人,不会随便泄露客户的资料。”

原来裴鲭一直在担忧那两件装,是为了不让新王妃柳娴知道,他其实有一个秘密情人,而且这个情人正是太子府里重要姬妾。裴鲭为了叶无忧,真可谓用心良苦,只是最后他会得到想要的吗?

如果不是今日偶然相遇,裴鲭也不会担忧她会无意泄露什么给柳娴,所以费心在这里等着她回转,就为了用一千两银票来收买她吗?

真是可笑,如果今日我不收下这一千两银票,你要如何做呢,裴鲭?如果不是为了尽快告诉元颖,裴燮要对付叶家的事,叶贤是不介意拒收这一千两银票的。

看到叶贤收下了一千两银票,裴鲭满意的点点头,一挥手,让侍从们让开了道路,叶贤的马车才重新上路进了京都,直接去见元颖。

“裴燮,要对付叶家,已经给叶家设下了陷阱?”元颖听到这个消息,的确是有些意外:“叶家家主会主动跳进陷阱吗?叶家家主是如此贪婪的人吗?”

元颖已经在心里判定了叶无忧的出局,他不会给一个背后有着贪婪和野心支持的姬妾做大的机会,那样的女人和她的母亲,会不择手段扰乱朝纲,就如同田贵妃一般。

于是,元颖竟然也赞同了裴燮的话:“叶家是应该让出第一皇商的位子了,唯有如此才能清醒的知晓,一个低贱的商人是没有资格跻身上流社会的。”

叶贤有些惊讶,元颖鄙夷商人的态度,是因为田贵妃的原因吗?他因为厌恶田氏,进而也厌恶了叶家:“太子殿下,你认为商人都是低贱的吗?”

“商人不过是为国家服务的人,他们赚取应得的利润,这无可厚非,孤,也不会反感,但是如果他们胆敢觊觎不应该奢望的权力,孤,就不能容忍,必定会阻止他们愚蠢的想法,商人如果得到了权力,会变成一件坏事,权力只会让商人们变得更加贪婪,进而会膨胀不应该有的野心。”

第一百七十八章天下之主的选择1

元颖认真的说道,历史上就有不少,商人笼络官员然后大肆渔利的例子存在,元颖是东国的太子,自然从小就通读过史实,对于这些笼络官员的商人,和接受商人笼络的商人一样的反感,在元颖看来,商人和官员就应该安于本分,为东国服务。

叶贤没有反驳元颖的话,因为在裴燮同田贵妃用钱财笼络官员的时候,元颖却没有如此做。其实在叶贤的心里,裴燮和田贵妃的所作所为,同商人一般无二,一样都是为了得到最大的利益。

“所以,太子殿下,也想要掌握至少一条经济命脉吗?”叶贤如此猜测,元颖不喜欢那些豪商,但是他却走上了一条,会成为豪商的道路。

“孤,正在为了杜绝有一天,这些豪商联合起来,向孤施压,孤,如为天下之主,自然不能受到豪商的胁迫,如果是那样,孤,这个天下之主坐着,又有何意义?”元颖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孤,是绝对不会做傀儡的,不管是后的,还是来自朝堂,或者豪商,孤,都不会让步的。”

这个男人太骄傲了,或许他会是最残忍的一位君主,叶贤的脸上微微失了血色,但是却没有动摇同元颖合作的心意,因为元颖同她一样希望,她希望自由的做一个商人,而元颖想要自由的支配这个天下。

“叶贤,你害怕了吗?孤,让你恐惧吗?”元颖也看清楚,叶贤微微失了血色的脸颊,不过,没有露出失望的神情来。

“不!”叶贤也认真的看向元颖,笑着对他说:“叶贤不害怕,叶贤也不会恐惧,太子殿下,是人中龙凤,所想所做都是必须去做的,叶贤已经选择了追随太子殿下,不管太子殿下做什么,叶贤也不会反对。因为”

叶贤眼里的笑意变浓了,璀璨的明眸出执着的目光:“因为太子殿下,同叶贤是一样的人,我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而努力着,所以,叶贤不怕”

“叶贤,可惜你不是男儿,如果你是男儿,孤,可以让你站在朝堂上,同孤一起分享,你亦可以傲视群臣!你身为女儿身,真是太可惜了。”元颖看着周身散发着,美丽光芒的女子,眼底难掩惋惜,这个女子不能藏在深,也不能站在他身边,陪他一起分享喜悦。

一个人独处高处,是会寂寞的,高出不胜寒,元颖很希望,有一个人能陪着他站在高处,俯视他治下的国土和臣民。这个人,除了叶贤,他不做第二人选。

“太子殿下,叶贤不认为是女子就可惜了,身为女儿只要有志气和勇气,也可以游走四方,做出一番事业,就算是朝堂,女儿家也会有跻身其中的以一天。”叶贤回答的掷地有声,虽然这是在很久之后,才会变成现实,但是古时候女子也曾参与政事,只是被局限在后而已。

“叶贤,孤答应你,等孤坐上至高宝座,如果你有心跻身朝堂,孤,也会力排众议,让你达成心愿。”元颖的话也掷地有声,叶贤没有怀疑,元颖就是有让人相信的气质和特质。

“太子殿下,如果叶贤真的有心入朝为官,也会走科举的路子,叶贤也有几分把握,不必要状元、榜眼、探花或许可以手到擒拿。”叶贤没有想到,元颖也没有想到,真的有一天,为了让天下士子不再迟疑、不再观望,叶贤真的以女儿之身,毅然决定的参加了科举,从而成为东国一个传奇。

这时,他们的谈话里,还带些玩笑的意味,毕竟一个不认为自己可以束缚眼前的女子,一个不认为自己会踏入朝堂。

看着耀眼美丽的叶贤,元颖在心里说,如果孤的姬妾中有人肖似于她,孤,会选择那个人诞下孤的子嗣,有一个好的母亲,所教养出来的孩儿,也不会差很多。

这也是他为什么迟迟没有,让太子府里的姬妾,产下他的子嗣的原因,他想找一个可以公平、公正统领后的女人,他或许不会宠爱这个女人,但是会尊重这个女人,不会因为宠爱后的某一个妃嫔,而兴起废黜女人的念头,也会让这个女人的孩子,继承他的皇位,他一直是如此坚信的。

如果.....元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叶贤,如果进入孤太子府的是叶贤,是否孤膝下已经儿女环绕,享受天伦之乐了......

元颖在看到其他闲散王爷儿女时,心里不是没有过羡慕的念头,但是回到太子府,他又失去了宠幸姬妾的兴趣。是因为孤一直以来,没有遇到这样一个女子吗?

“太子殿下,打算坐观虎斗吗?”叶贤打破了元颖突如其来的沉默,不知为何他脸上会露出淡淡的惆怅。

“孤,正有此打算,就让裴燮同叶家斗上一番,把叶家拉下第一皇商的位子。”然后他再坐收渔翁之利,也算是同皇后稍稍的较量了一番。

“太子殿下,叶贤不能久留,就此告辞。”已经告诉了元颖,裴燮最近的举动,叶贤不想同元颖单独相处太久。

看出叶贤逃避的意思,元颖的眼神暗了暗,却没有阻拦,只是在叶贤要走出去的时候,突然在她身后说:“叶贤,你是否要放裴燮一马?”

叶贤的身影顿了顿,良久才说:“是,但是太子殿下请放心,叶贤会在确定他不会危及太子殿下的时候,才会网开一面,叶贤懂得轻重缓急,不会做出有损太子殿下的事。”

其实临时起意,让田氏到国外发展的时候,叶贤的心里就有了这个念头,裴燮即使失败了,也可以避到国外,继续他尊贵体面的生活,她这么做事因为心里一点内疚,虽然裴燮同苏燮长的相似,但是裴燮毕竟不是苏燮,为了生存她要陷害裴燮,于心有点不忍。

是苏燮背叛了她,不是裴燮,接近他、利用他,不是她的本意,却是她必须做的,叶贤知道身为一个皇族,如果在争权夺利里失败了,下场必定是凄惨的,有可能被发配到荒凉的地方,让裴燮依然拥有奢华的生活,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叶贤,你可知道,以裴燮的骄傲,他必定会拒绝你的好意,有可能会恼羞成怒,认为你在侮辱他,如此,你还是为他安排退路吗?”元颖追问着,叶贤回头,对元颖嫣然一笑:“太子殿下,叶贤只管做,不问他人如何想,他怨恨我也是应当的,多谢,太子殿下提醒。”

微微弯腰施礼,叶贤施施然的离开了,元颖看着飘然而去的叶贤的背影,慢慢的握起了拳头:“叶贤,你可知道,凭你的所作所为,孤,可以现在就毁了你这颗棋子,就因为你的这份仁慈,但是”

又慢慢的松开手,元颖苦笑了:“但是,孤,却舍不得舍不得伤害你”你可知道,孤的心意

“太子殿下,你留着这个女子,有可能会变成你的弱点,这个弱点可能会是致命的,请太子殿下三思”元颖太子府里的臣僚沈杰从后面走出来,跪到了元颖的脚下:“太子殿下,现在正是紧要的关头,您不能有任何的弱点给敌人知晓,否则之前的一切准备都会付诸流水,太子殿下,也会于至高座无缘。”

“孤,知晓。”元颖坐下去,看着深深拜在脚下的沈杰,太子府里最出色的臣僚,也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之一,沈杰也是世家子弟,自小是他的陪读,对他忠心耿耿,自然不会容忍,有任何威胁到他的危险的存在。

“太子殿下,如果你不忍心,就交给臣来办,臣会让她毫无痛苦的消失。”沈杰不想一个小女子破坏了,他们辛苦布置的一切,他们之所以会追随元颖,就是为他的王者之气所敬佩,也想在他的治下,做一个有作为的臣子,但是眼看着即将胜利的时候,却突然有了一个变数,他们是无法接受的。

“你为了什么要她消失?”元颖面无表情的问。

“是为了她的仁慈,她的妇人之仁。”沈杰毫不犹豫的回答,一个女子再如何强势,也是会有弱点的,就是毫无用处的妇人之仁:“一个女子始终无法超越她自身的弱点,她不分时候、不分场地的善良,只会让她陷入困境,这是臣等无法容忍的,请太子殿下成全!”

“这是你们所有人的意思吗?”元颖的目光越过沈杰,落在帷幔后,从帷幔后又陆续的走出了几个人,他们也跪下了,齐声说道:“臣等附议!”

“孤”元颖停顿了一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以待,直到传来:“孤,不同意,不允许你们伤害她!”

“太子殿下!”沈杰带头,所有人又齐声说道:“请太子殿下三思,不能被美色所迷!”虽然知道说出这句话,是对元颖的大不敬,但是他们还是毫无畏惧的说了。

第一把七十九章叶家完败

“你们认为孤是为美色所迷吗?”元颖不怒反笑,那不达眼底的笑意,让沈杰等人遍体生寒,却硬着头皮说:“是!”

“如果你们如此认为,你们就错了,她会不会是妇人之仁,会不会成为孤的弱点,就让时间来检验一切。”元颖站起身,从他们身边走过,停在沈杰面前,深受轻轻拍了拍沈杰的肩膀:“沈杰,你跟随孤最久,你果真一意孤行的认为,孤是会为美色所迷的人吗?”

不等沈杰回答,元颖继续说:“等到孤坐上至高宝座的时候,你们就会看到她是不是孤的阻碍。”

说完,元颖大踏步的离开了大厅,只留有他掷地有声的命令:“孤,不许你们伤害她,你们最好记住了!”

众人起身,都围拢到沈杰的面前,焦急的说:“大人难道真的要放过那个女子吗?虽然让她消失,会惹怒太子殿下,但是我等甘愿为太子殿下处罚,大人,只要你下令,我们会不顾一切的让她消失!”

“还是等一等吧。”沈杰思索了一下,做出决定,面对众人的不解加愤怒的目光,他说:“太子殿下,相信那个女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太子殿下会如此在意一个女子,可以让我们信服敬畏的主上在意的女子,也不会比主上有多逊色,我也想看一看,这个女子会不会真的是不堪成就大事。”

“但是,大人,如果让所有的担忧,变成事实,不但我们会陷入困境,就连太子殿下也会陷入困境。”一人焦急的说,沈杰摆摆手,打断了他们的话:“既然我们选择了太子殿下为主上,就要有破釜沉舟的决心,我们。。。。。。”

锐利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沈杰认真的说道:“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唯有一直向前,向前。。。。。。”

众人不再说话,现在正是最紧要的关头,如果他们胜了,就将会是新一代的朝堂山的重臣,如果他们失败了,有可能会被新皇帝砍头,但是就像沈杰所说,已经选择了,就不能再犹豫了。

看到他们陷入沉默,沈杰陆续拍拍他们的肩膀:“不要沮丧。要相信太子殿下,他不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也不会做出让我们陷入困境的事,因为我们也同样事他最信任的人!”

“事,大人!”众人齐声应道,黯淡的脸上又充满了斗志:“臣等都相信太子殿下!”

“恩,散了吧。要分散了离开,不要被盯上。”沈杰说,看着众人陆续的离开了大厅。

等众人都离开大厅,沈杰才慢慢的走出去,站在阳光下,迎着冷冷的风,风吹动了他的衣衫,猎猎作响,沈杰在心里说:“太子殿下,臣等只希望你,不要走入迷局里,有时候最美丽的反而事最有毒的。。。。。。”

叶贤坐在房间里,一边用笔描画着致的花样,一边让春莲把裴夑送来的书信,丢到火盆里。冬天在渐渐的远去,春天的脚步已经不远了,阳光变得温暖了,而风也逐渐的不再寒冷。在房间里不用四角都摆上火盆了,只需在说子旁放上一个,就足以给房间以温暖。

在天气变暖的日子里,裴燮不时的送来一个接一个的喜讯,叶贤于是就对叶家了如指掌,顺便也对兰家了如指掌。叶家家主正在一步步走进了,裴燮给他设下的圈套里。

田氏家主田博广很狡猾,也很低调,他故意不把田氏正在一天天脱困的消息传出去,让叶家家主一位田氏已经不能再复出了,于是就放心的同田氏合作了,说是合作,其实叶家家主占了七成的股份,田氏不过占了三成,叶贤所独创的发绣,也开始在国外流行起来了,给叶家和田氏带来了不小的利润。

看来发绣带来的利润,还有之后广大的发展前景,让叶家家主对田氏深信不疑,而且叶家派出了最得力、最忠心的心腹到国外,其中就有兰家的人。

看起来田氏被排挤了,叶家占据了主动,田博广不时的到叶家家主面前,故意表现的很沮丧,叶家家主一边安慰他,一边在心里得意的狂笑着,仿佛看到了大笔的金银已经落入了叶家的金库里。

裴夑送来给叶贤的信里,内容和语气也就越来越轻快了,他直言不讳的说:“本王,已经让叶家家主完全的,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他已经不能再正确的判断了,只要再等一等,等到合适的时机,叶家就会完败,到那时,宁夫人,请你同本王一起享受胜利的喜悦。”

叶贤回信只有一个字:“好。”

由荣氏把那封信送出去,叶贤站在院子里,被微风轻轻的吹起了鬓边的长发,阳光正好,天空湛蓝澄净,就好像她现在的心情。

负手向天,叶贤让自己享受着即将胜利的喜悦,现在叶家应该已经乱了,而太子府的叶无忧必定也要乱了。

“你要如何做呢?叶无忧。。。。。。”叶贤在心里说:“你身后所依持就要烟消云散了,对你和叶家寄予厚望的皇后,想必也会感到失望的吧,。。。。。。”

对于叶家近乎于自高自大的行为,叶贤后来找到了答案,那就是皇后在利用叶家,在裴鯖决定迎娶柳氏的柳娴之后,皇后一边拉拢太子府的柳姬,一边拉拢叶家,就是要让裴鯖、莲妃、裴夑,以及她二十多年的对手田贵妃看看,元颖身后还有财力如此雄厚的叶家支持。

而且从元颖那里得来的消息,叶家把一部分由田氏买来的藏宝送进皇,由叶无忧叶家进献给皇后,转手就被皇后献给了皇帝。皇后知道要讨好谁,谁才是最有决定权的那个人,皇后所进献的珍宝,给皇帝解决了燃眉之急,因此皇帝并没有追查,皇后的珍宝从哪里来。

一部分珍宝给叶无忧,叶贤期望的那一幕并没有出现,叶无忧没有进献珍宝给元颖,叶家也没有进献珍宝给元颖,叶贤有些佩服叶无忧,从来不曾和元颖近距离接触,就清了元颖的喜好和厌恶的。

但是佩服归佩服,叶贤要展开的报复计划没有迟疑,因为叶家、叶无忧、以及裴鯖是伤害她的罪魁祸首,她不会因为佩服就不报复回去。

转身离开了院子,叶贤召唤出雪貂,让它给元颖带去一个消息:叶家完败。

元颖把雪貂送来的消息,让沈杰看了一遍,接着让他传给其他人也都看了一遍,最后纸条传回到元颖的手里,被他亲手毁去了。

“太子殿下,叶家真的完败了吗?”众人互相看了看,眉宇间都是怀疑的神色,他们不相信横行上百年之久的,第一皇商叶家就此完败,这个消息听起来,好像是一个笑话,一个冷笑话,而不是真实的。

“叶家必定完败了,孤得到消息,今天一早裴燮就进了,据他说给田贵妃送了一份大礼,田贵妃因此到母后的里去耀武扬威,故意说叶家如何如何。”

元颖也在时刻注意着里的动静,皇后里的人送出来的消息,说田贵妃在皇后里的时候,皇后的脸色很不好看,但是田贵妃离开之后,皇后就开心的笑了,并且命令她贴身的大女出一遭。

“太子殿下,臣也很费解,叶家是如何被打败了?”沈杰问,一个女子打败了鼎鼎大名的叶家,这真的让人无法相信。

“第一,是叶家的贪婪,第二个原因,孤,也不知道,孤,也很好奇。”元颖说,他也猜不透叶贤用了什么办法打败了叶家。

“太子殿下,叶家完败,是好事,也是坏事,第一皇商的位子,不知会花落谁家了?”沈杰没有太兴奋,反而有些微的担忧,虽然他赞同让叶家败落的计划,但是也不想让田贵妃那边壮大,有能力竞争第一皇商的,其中就有田氏。

“第一皇商会被田氏得到。”元颖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在叶贤送来的消息里,已经透露了这个信息,裴燮外面处心积虑,就是为了取代叶家。

“太子殿下,这又是喜忧参半的消息。不知,臣等需要做什么?”田氏成为第一皇商,必定会为其他皇商多妒忌,因此田氏会在一开始举步维艰,但是田氏成为第一皇商,也会有一大批的中等商家聚拢,总之是大意不得。

“清查裴燮的势力,叶贤送来的四句话,孤,或许已经猜到了。”元颖的手指向了某个方向,一边念道:“一树红豆,两地思念,望穿天际,望不见云中锦书来!”

随着元颖念出那四句话,以及他手指的方向,沈杰等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那四句话要放在这里来用。

“太子殿下,那里一直有镇国大将军驻防,之前他一直貌似是中立的态度,所以臣等都忽略了。”沈杰大声说,元颖点点头:“沈杰,找机会替换镇国大将军回京都!”

元颖下令,沈杰应了一声离开了。

第一百八十章

叶无忧接到叶梅氏的消息之后,匆匆的向太子府的管事嬷嬷告假了,只带着贴身的丫鬟,来到了叶家秘密的庄院里。

叶梅氏正焦急的在前院里打转转,不停的说着:“怎么办?怎么办?”

看着叶无忧进来,叶梅氏直扑了过来,紧紧地抓住了叶无忧的胳膊:“无忧,快,想办法,救一救叶家!”叶梅氏语气急迫,几乎是在用吼了。

“母亲,叶家发生什么事了?”叶无忧因为正的皇后的宠爱,在被晋升三级时候,几乎日日都进陪皇后解闷,从皇后的言谈举止里,叶无忧仿佛发现了希望,皇后希望她的孙子,事叶无忧所出。

为了把握住机会,叶无忧就越发的奉承讨好皇后,在太子府里,太子裴颖召集姬妾举行宴会的时候,她也坐到了前排,她的诗词还受到了太子的赞赏,并且得到了很多的赏赐,因此对叶无忧来说,在叶家一步步踏入,裴燮布置下的陷进里,逐步的陷入困境的时候,叶无忧却生活在春风得意里,就等着太子裴颖的临幸了。

“无忧,叶家被田氏坑了!”叶梅氏气氛的说,把事情的原委从头到尾,给叶无忧讲述了一遍。

原来田氏家主故意让叶家家主,看到了叶贤所发明的发绣,从小浸在商行里的叶家家主,立刻看到了无限的商机,就主动提议,要同田氏合作。

由叶家出钱,田氏出技术,然后叶家占据七成份额,而田氏只占了三成份额,最终达成了合作协议,叶家不但出钱而且出力,派遣出最得力的下属到各国去,尽心尽力的开发新绣法。

不出叶家家主的所料,新绣法在各国很快的流传开来,叶家和田氏在各国开设的商行取得不菲的利润,叶家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收回了大部分的投资,叶家家主兴奋之余,就加大了投资,想要垄断新绣法。

不料,平地起风波,在叶家准备大展身手的时候,突然在各国有了流言蜚语,说是叶家的新绣法,本不是独创的,而是其在模仿,不但有流言蜚语,还有大量的证据表明叶家的却是在模仿。

“有什么证据?”叶无忧不解。

“是比叶家更加致和完善的发绣,不但弥补了叶家发绣的不足,而且绣法更加的娴熟,同叶家的发绣放在一起,立分高下,叶家的发绣最大的缺点是不娴熟,看着糙,而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发绣,却没有这样的缺点,因此各国的商人纷纷到叶家商行退货,要求赔偿。”

叶梅氏恨恨的说,叶家家主把大部分大的资金都投入到新绣法里,却不料一腔心血付诸流水,被人用劣质的发绣所诱惑,然后又被包抄了后路,叶家现在也陷入了同田氏一般的困境。

“母亲,如何知道是田氏所为?”叶无忧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那是因为在叶家陷入困境的时候,田氏家主找到了你父亲,说要单方面毁约,之后田氏就打出了正宗发绣的招牌,把所有的客户都拉拢到了田氏。”叶梅氏恨得几乎要咬碎银牙,田氏让叶家陷入危机,连带的也让她叶家的主母也陷入了尴尬里。

当日为了让叶无忧顺利入选太子府,叶梅氏暗中联络了朝中重臣家里重要的妻妾,通过她们的关系,说服一些顽固的人,才得以让叶无忧顺利入选,之后叶梅氏也频频用珠宝来笼络这些人,但是现在叶家陷入了困境里,而她手头也拮据了,那些夫人们看叶梅氏再拿不出大量的珍宝,就很快的疏远了叶梅氏,叶梅氏因此再也不能参与到,比较高档的宴会里。

如果不是叶无忧被皇后赏识,连升三级,叶梅氏更加脸上无光,灰头土脸了些。

“母亲,父亲同田氏合作,你为什么没有阻止父亲。”叶无忧听了叶梅氏的话,不由得紧蹙其眉头,略略有些不满的说:“母亲,也应该听说过,田氏同皇室的关系,为什么不阻止父亲呢?”

叶无忧很气恼,她没有想到只是一个不注意,叶家就被田氏算计了,不,其实是被田贵妃和四皇子裴燮算计了,在东国有谁不知道,田氏出了一个大名鼎鼎的田贵妃,又出现了一个有商家血脉的,为皇帝看中的皇子。

“父亲被得意冲昏了头脑吗?竟然忘记了田氏背后站着的那个女人!”叶无忧递过手帕,让叶梅氏擦眼泪。

“我劝过啊,但是你也知道的,你父亲那个人,他如果认定了的事,不管谁来劝说都没有用,他总是一意孤行!”叶梅氏大声说,想当日,她被迎入叶家,就是叶家家主执意的结果,而今她也尝到了叶家家主一意孤行的苦果。

“母亲,现在哭泣时没有用的,你要珠宝,我手里还有父亲送过来的珠宝,你先拿去用,我在太子府里用不到这些珠宝。”叶无忧想了一下,对目露喜色又复担忧的叶梅氏说道:“我的身份和地位提升了,在太子府里也拿了不少的月银,而且皇后也不时的赏赐给我,你不用担忧我。”

“无忧!”叶梅氏紧紧地抓着叶无忧的手:“我也只能依靠你了,你一定要想方设法为太子生育子嗣,最好能一举得男,皇后必定会欢喜的,你也有可能在晋升。”

“母亲,你放心,我会成为取代皇后的女人,我要让我的儿子站在最搞宝座上。”叶无忧不知从哪里来的自信,她同叶梅氏一边往外走,一边对叶梅氏说:“母亲,明日我派人把那些珠宝送过来,你让父亲想办法,立刻脱身,叶家虽然陷入被动,但是应该也能想法子脱身。”

叶梅氏点点头,和也无忧分别坐进马车里,在马车启动的时候,叶无忧突然说:“母亲,你明日把一副发绣带过来。”

荣氏匆匆的跑过来,附耳到叶贤耳边说了几句话,叶贤的面色一动,就跟着荣氏离开了荣氏绣庄。在马车里,荣氏有些忐忑不安的说:“大小姐,夫人从来没有如此急着召见一个人。而且来传话的人说,夫人好像在开心,又好像不开心。”

叶贤没有说话,她已经猜测到皇后为什么召见她,是为了田氏设计叶家的事吧,这些叶贤是不会告诉荣氏的。

马车很快的出了城,经过两个时辰的跋涉,来到了当日叶贤被救时,曾经到过的那个别庄。

皇后身边的大女燕儿等在外面,看到叶贤和荣氏下马车,就笑着迎上前:“大小姐,好久不见。。。。。。”

“燕儿姐姐,好久不见。”叶贤也笑着说,一旁的荣氏却处在忧虑里,燕儿笑的如此开心,不一定是好事,但是她知道分寸,默默的站到叶贤的身后。

三人进了别庄,燕儿带着叶贤来到了当日皇后召见她的房间前,燕儿没有进门,对叶贤说:“大小姐,请进,夫人正在等着你那。”

叶贤走进了房间里,荣氏紧张的等在门外,燕儿笑着对荣氏说:“荣嬷嬷,你无需担忧,皇后娘娘今日心情很好。蓝儿承蒙你多多关照,青岛这边用茶。”

有了燕儿这席话,荣氏就放心了,燕儿是蓝儿的姐姐,她们姐妹情深,是不会对她说谎的。

“奴婢拜见夫人,给夫人请安。”叶贤面对皇后的时候,用的是谦恭的语气,亦自称为奴婢。

“恩,起来吧,坐吧。”皇后很满意叶贤的反应,这个女子肯俯首拜在她脚下,说明她还是明白自己的身份,她叶贤,只是皇后的棋子。

“多谢夫人。”叶贤在一旁侧坐下:“夫人传叶贤过来,田氏设计叶家的事吗?”

“不错,叶贤,你有什么要分辨的。”皇后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她的语气也是淡淡的。

“因为夫人,你不需要一个有着强大野心的家族,挡在你的面前。”叶贤回答的很自信,皇后要借助叶家,却只是在利用,她不会容许元颖的嫔妃里,有可用超越她的存在,所以铲除叶家,与其说是为田贵妃铺路,还不如说是为皇后铺路。

而且皇后是借助了,田贵妃和裴燮的手,来铲除了叶家,她只要稍稍的对叶无忧好一点,叶无忧和叶家就会感激不尽了。

“叶贤,你很聪明。”皇后微微的笑了:“你这样的女子,让人欣赏,好了,你回京都吧。”

“是。”叶贤也不问为什么,安静的退出了房间,同荣氏汇合又匆匆赶回了京都。

雪貂叼来了元颖的消息,上面只有两个字:安否?

叶贤回了一个字:安。

之后,元颖没有再来消息。

而叶贤不知道,叶无忧却已经发现了,同她作对的就是叶家原本的大小姐,瑞王爷裴鯖休弃了的端王妃。


181-185

第一百八十一章叶无忧的谋算

你还同我一样,也生存在这个天地间吗?也在一同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生活在阳光下吗?叶贤……叶无忧双手用力,生生的扯断了那幅发绣,她的脸上露出了疑似狰狞的凶狠。

可恶啊!原本以为你已经永远的消失了,你却仍然顽强的活了下来,我发誓……

叶无忧抬头看向蓝天,我发誓,这一次会亲手送你上黄泉,叶贤,我决不会让你成为我的影,坚决不!

叶梅氏注意到叶无忧的狰狞,不由得浑身发冷,她轻轻的问:“无忧,你在生气吗?”

从小到大,如果叶无忧生气了,那么惹她生气的那个人的下场,绝对会是最凄惨的。

“没有。”叶无忧收敛起脸上的怒气,对叶梅氏微微一笑:“母亲,我只是在想要如何挽救叶家。”

叶贤,我一定要找出你的藏身之处,亲手结果了你。

“无忧!”叶梅氏紧紧的抓住叶无忧的手,一脸恳切的说:“叶家就拜托给你了,也只有你能救叶家!”自小,叶无忧就是一个要强的,不择手段也要成功的人,所以叶梅氏才会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叶无忧身上。

“我会的。”叶无忧笑的轻松,把叶家献给她的珍宝又送回叶家:“母亲,你用这些珍宝去继续笼络那些夫人们,不要心疼,也不要不情愿,那些收取了珍宝的,总有一天我要她们双倍偿还!”

叶梅氏笑着离开了别院,叶无忧没有转回太子府,而是同贴身丫鬟换了装束,她又乔装改扮了一番,用一副陌生的模样,悄然的离开了庄院,来到了瑞王府外。

用着莲妃派来的名义,叶无忧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瑞王府,管事的立即带着叶无忧来到了裴鲭的书房外,并没有通过莲妃放在府里的心腹——秋梅。因为管事的是裴鲭的心腹,裴鲭吩咐过他,如果有人来,拿出莲妃赐给他的玉佩,就直接带到书房来。

一路上,管事的也小心的告诉叶无忧,瑞王妃不在王府,据说是到山上去为裴鲭祈福去了。

裴鲭看到叶无忧进来,目中掠过一丝惊喜,他急忙站起身,挥退了所有人,等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时,叶无忧从袖子里,拿出了被她扯断的发绣,放到裴鲭眼前的桌子上。

“这是什么?”裴鲭看着半截发绣:“京都里最近又出了一种新的绣法吗?”

“这是发绣。”叶无忧从绣品上抽出一细细的绣线,递给裴鲭:“是最近国外流行的新绣法,在国内还没有贩售。”

“发绣?”裴鲭接过绣线,感觉触手柔软顺滑,比其它的绣线多了一分柔韧:“这幅发绣,同叶家陷入困境有关系吗?”

裴鲭虽然现在把力都集中在朝堂上,但是他对于第一皇商突然陷入困顿的事,也在第一时间里知道了。在他还没有联系叶无忧的时候,叶无忧先找来了,而且一出现,就把这幅特殊的发绣呈到他面前,裴鲭就什么都清楚了。

“是,叶家就是被发绣给拖进来一个无底洞里。”叶无忧伸手拍在发绣上:“就是这小小的发绣,就把叶家给陷害了!”

“叶家和田氏,裴燮合作不是传闻吗?”裴鲭也曾经风闻,田氏同叶家合作,虽然他认为这可能是与虎谋皮,但是因为他立场的尴尬,不能透露同叶无忧的情人关系,就按捺下所有的情绪,只能站在一旁观看,他也曾试图联系叶无忧,却无果。

无忧……裴鲭的目光落在叶无忧的脸上,没有责备,只有一点点的心痛,那个时候你刚刚晋升品级,正频繁的出入皇后里……

“不是传闻。”叶无忧咬牙说,在裴鲭的面前也没有掩饰对叶家家主的失望:“我原本以为他只是有点贪婪,有点炫耀,却不曾料到他会贪婪至此,被叶家百年基业冲昏了头脑,一时冲动做出不理智的,无法挽回的错事来!”

叶家家主的失败,让叶无忧在皇后的面前深深受挫了,叶无忧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一瞬间恨不得,让裴鲭杀了愚蠢贪婪的叶家家主。

“无忧……”裴鲭捉住叶无忧的肩膀,低低的温柔的安慰她:“不要生气,你想如何挽回,我来帮你。”

只要叶无忧开口,不管是险浪恶滩,还是龙潭虎,他都会义无反顾。

“裴鲭,叶家即使再挽回,也必须让出第一皇商的位子了。而且……”叶无忧慢慢的靠进了裴鲭的怀里,用着无比柔弱的姿态,让裴鲭心中的怜惜一再的泛滥。

“叶家占据第一皇商的位子太久了,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叶家,等着看叶家如何落魄呢。”叶无忧叹息着:“让出第一皇商的位子也好,叶家可以换到休养生息的机会,然后再东山重起。”

“我能为你做什么?”裴鲭无限怜惜得问,恨不得就此把叶无忧留在瑞王府里。

“裴鲭,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叶无忧从裴鲭的怀里挣出来,柔似水的目光一寸寸从裴鲭的脸上划过,良久才慢慢的说:“是关于被你休弃的前任王妃——叶贤的事。”

“叶贤!”裴鲭猛然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大大的惊讶了,在他的心里,叶贤不过是一个过去,也是一个已经消失了的,不会再出现的过去,而此刻叶无忧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叶贤呢?

难道,她还在芥蒂自己迎娶过叶贤的过往吗?裴鲭的心里有些忐忑,就轻轻的问:“无忧,为什么要提起她,她已经消失了,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不会再伤害你。”

“不!”叶无忧伸手掩住裴鲭的唇,认真的对他说:“裴鲭,叶贤本没有消失,她还活着。”

“不可能,当日我的那一箭,明明中了她!”裴鲭想起那一日,他毫不犹豫的出利箭,他是亲眼看着叶贤中箭倒下的,在那么大的冻雨里,她不可能生存下来。

“那一日的冻雨和冰冷的环境,一个带着箭伤的人,尤其是一个女人,本无法走下山,除非她有什么奇遇……”

裴鲭是不能相信叶贤没有消失,因为当日冻雨连连,本没有人能在那么残酷的环境里生存下来。而且那么大的冻雨,不可能会有人冒雨出行,而且也不会上山,查看有没有伤者。

“裴鲭,你是亲眼看着她消失了吗?”叶无忧掩住眼底的冷笑。

“……”裴鲭沉默了,如果说亲眼所见,他没有,只是在叶贤中箭倒地之后,裴鲭想当然的认为,她必定会消失的。

“你没有亲眼看到她消失,对不对。”叶无忧轻轻的问。裴鲭慢慢的点头了:“没有。”

“裴鲭,虽然叶贤曾经是你的王妃,但是你却不了解她,我是她的妹妹,自小跟她在一起,她那个人有野心,有毅力,虽然她被你中了,但是凭着她的意志力,即使是爬也会挣扎着爬下山求救。”

我同叶贤相识了十多年,对于她,裴鲭,我比你了解的要透彻,她不是轻易认输的人!这句话叶无忧却没有说出来。

“无忧,你发现了叶贤没有消失的证据了吗?”

“就是这幅发绣。”叶无忧指着发绣说,如果不是这幅发绣,叶无忧也不会查知叶贤隐身在某一处:“因为这世上只有我和叶贤,知晓这一新绣法。”

“叶贤隐身在裴燮或者田氏身后!”裴鲭猛然醒悟了:“是叶贤向田氏提供了发绣,这一新绣法。”

如果没有新绣法,田氏就不能设计叶家,如果没有叶贤献出新绣法,田氏就没有设计叶家的机会。归结底罪魁祸首就是叶贤,如此一联系,裴鲭就有些懊悔,没有亲眼看着叶贤消失。

“不错,其实是叶贤设计了叶家。”叶无忧点点头,忽的,咬住了下唇,脸上配合的露出了痛苦:“我想揭穿了叶贤的野心,让她不能为所欲为,但是她在被你休弃之后,竟然会如此不甘心,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参与了陷害叶家的行动,她,难道忘记了,自己也是叶家之女儿,是叶家的大小姐吗?为什么她要陷,叶家与万劫不复境地里。”

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叶无忧的脸颊滚落,无限懊恼笼罩了她:“如果……如果我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当日我就不会揭穿她,就让她稳坐瑞王妃的位子,也不会惹出今日的祸事来了。”

“无忧,这不是你的错。”裴鲭温柔的为叶无忧擦去脸颊上的泪水,认真的对她说:“叶贤不顾念骨亲情,本王这一次不会再姑息她,你不要担忧,也不要再流泪,本王会不惜一切力量找出叶贤,本王会亲眼确认她的消失。”

“谢谢你,裴鲭,谢谢。”叶无忧含泪笑了,仿若梨花带雨,清纯里透着诱人的妩媚,裴鲭不敢再看,默默的转移了自己的目光,所以就没有看到叶无忧不以为意的冷笑。

叶贤是我的敌人,我会亲手铲除她,裴鲭,这一次,你不要手!

没有在瑞王府久留,叶无忧就匆匆的离开了,返回了太子府,刚踏进她居住的院落,管事的嬷嬷就过来了,说是皇后赏下封赏,现在就放在前厅。

“娘娘,奴婢这就派人送过来。”管事嬷嬷同叶无忧都相处得很好,叶无忧的乖巧和善解人意,让管事嬷嬷不时的,恰到好处的在元颖面前进言,因此元颖虽然没有召寝叶无忧,但是无形中对她的印象很不错。

“有劳嬷嬷。”叶无忧挂上柔顺的微笑,看着管事嬷嬷吆喝着小太监、女,去大厅里搬皇后的赏赐去了,她才走进房间里。

不一刻,全部的赏赐都搬过来了,叶无忧看了看那些赏赐,是特等的封赏,登时她的面上添了光彩,要知道皇后还从来没有赐人与特等封赏,太子府里也不过其他地位较高的三姬,得到过上等封赏,因此管事嬷嬷就愈发的跟叶无忧好了。

因为太子府里的人都知道,皇后看中的也不过是这四个高品阶的姬妾,而且也有意让太子亲近她们,为的是为太子生育子嗣。而今,皇后下了特等封赏,就是说明叶无忧胜出的几率高,因此她们多讨好是有用处的。

叶无忧收好特等封赏,又随手赏赐了管事嬷嬷几样珍宝,管事嬷嬷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给叶无忧道喜,退出了叶无忧的处所里。

“已经得到皇后的信任,接下来就是要得到太子的信任。”叶无忧一边往里间走,一边低低的说。

收拢了在各国的叶家的商行,田氏正式打出了发绣的名号,取代了之前叶家的发绣,更加致美的发绣,让田氏迅速得收拢了大量的资金,而叶家也退下了第一皇商的位子,田氏毫无悬念的得到了第一皇商的称号。

为此,田贵妃特意的向皇帝请示,带着半幅銮驾风风光光的回田氏省亲,田氏一时不及建造省亲别墅,就花费大量的金钱,租赁了三朝元老袁家的大宅院,装饰休憩一新,让田贵妃驻跸。

因此田氏成为京都最出风头的豪商,一时间那些攀龙附凤的,一窝蜂的都涌到了田氏,相比之下叶家就显的落魄凄凉了一些,叶家在京都的庄院不得不低价转卖,然后遣散了不少的仆人,只剩下心腹仆从,带到了叶家那处秘密庄院里。

叶家没落了,田氏风光了,裴燮在众皇子面前也不由得露出一丝的得意,好像太子裴颖的气势,也被裴燮压制住了,田贵妃得意的,在皇后的面前就有些趾高气昂了,在莲妃面前更是不加掩饰,对她的鄙夷和不屑。

得到了大笔的利润,裴燮没有忘记叶贤的功劳,就带着从田氏要来的三成的利润,来到了荣氏绣庄,把三成利润送给了叶贤。

第一百八十二章裴鲭的怀疑

皇帝的脸上没有震惊的表情,而皇后也是一脸的平静,她看着田贵妃母子二人,冷冷的说道:“裴燮,你现在才知道真相吗?也不算迟,身为商户人家出身的田贵妃,却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反而自抬身价2,才真是可笑之极!既然知道自己的出身,就要认命,不过是取乐王公贵族的装饰品,还想要母仪天下吗?!那是不可能的!”

“不,不可能!”田贵妃尖叫着,她不相信裴燮的话,也不相信皇后的话,但是她的身体剧烈的摇晃着,险些要站不稳了,她慌乱的伸出手去,幸被裴燮搀扶住了,田贵妃用力的捉住裴燮的手,好像是想要求他的支持:“裴燮,她在说谎,是不是?”

田贵妃无法相信,她竟然摆脱不了曾经低微的出身。如果皇帝只是当她是装饰品,为什么在母子二人策划,谋夺太子之位的时候,皇帝并没有阻止,也没有任何的不悦?!

“皇后娘娘说的都是真话,母妃,对父皇来说,儿子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是为了历练太子而推出来的棋子,如果不是我们母子站出来,父皇会让其他的皇子站出来,充当这颗棋子。”

裴燮稳稳的搀扶着田贵妃,他的目中掠过一丝的怨恨,皇帝把他当作棋子他不怨,他怨恨的是皇帝,二十多年来一直把他们母子玩弄在鼓掌里。

“父皇,是不会把皇位交给,流有商户血脉的儿子的,因为他无法堵住朝中重臣之口。”

“皇上——!”田贵妃冰冷的目光,直直的向皇帝,也顾不得现在是不是君前失仪了:“原来,您一直不把臣妾看在眼里吗?”

皇帝的面无表情,还有皇后的得意冰冷,几乎要击溃田贵妃,原来她挣扎了二十多年,得来也不过是同样的下场吗?她在嘲笑田氏其他女子的悲惨时,其实她也掉入了如此悲惨的境地吗?不同的是,田氏其他女子被王公贵族玩弄,而她却是被皇帝豢养,真是可笑,可悲!

“你是朕心爱的装饰品,为了让装饰品美丽有光彩,朕,给了你荣华富贵,给了你锦衣玉食,也给了你尊贵的身份地位,你是朕的宠妃,在后里威风了二十多年,又任你们母子暗中拉拢势力,朕,也容忍了二十多年,你也享受了二十多年的尊荣,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皇帝面无表情的开口,他向皇后伸出手,目光里是田贵妃所没有见过的柔情蜜意,她这才猛醒,皇帝以往看她的目光里,虽然带着怜爱,带着纵容,但是却没有那份尊重。

深受打击的田贵妃,脸上的血色迅速的褪尽了,她眼睁睁的看着皇帝和皇后并肩站到她面前,听到皇帝在说:“朕,不能像宠爱你一般宠爱皇后,她是尊贵的一之主,朕能同她相濡以沫,却不能太过于恩宠,于是,皇后,就向朕推荐了你,让你做了后二十多年的宠妃。”

想不到会是如此的真相,田贵妃怔怔的看着皇帝和皇后,到此时,才发觉原来她本不能和皇后并肩,也不能到两人的中间,原来二十多年的宠爱不过是皇后的施舍,也不过是她做了一场梦,现在梦要醒了吗?!

田贵妃用力的捏住裴燮的手,恨恨的看着皇帝和皇后,许久,她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状似疯癫一般:“哈哈——!我竟然大错特错了,原来你是如此的瞧不起我,我竟然平白的接受了你二十多年的施舍而不自知,你们瞧不起我,瞧不起我的儿子,那么现在就让你们看一看,我的儿子有没有资格竞争九五之尊的位子,我有没有资格母仪天下!”

狂笑一番,田贵妃停住了一切的疯癫,她的目中也是凝结了一片的寒冰,冷冷的看向皇帝和皇后:“皇上,请你让出皇位!”

“你们母子要逼吗?!”皇帝问,也不见他有惊慌之色。他只是稍稍的站前一步,超过皇后一肩,是把皇后护在身后的架势。

“不错,我们母子要逼!”田贵妃的双目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她抢着说道:“而今你们都在我们母子的掌握里,我们怎么能平白的失去这一次的机会!”

“父皇,这是你逼儿臣作出了选择。”裴燮心里的不平可想而知,他曾经以为的看重,不过是皇帝和皇后的一场游戏,所以他对于这次的逼没有一点的愧疚,他要得到他们认为,他没有资格得到的,他要让所有的人看到,即使身上流着商户的血脉,他一样会能成为最伟大的君王!

“这就是你全部的力量了吗?二十多年来,你们母子拉拢的朝臣也不在少数,不过,裴燮,仅凭这些人,你就妄想逼朕退位吗?”皇帝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些将领:“如果你只有这些力量,朕,是不会退位的。”

“父皇,您不用对儿臣用激将法,儿臣认为这些人就能请你退位,儿臣不用让所有的力量都暴露出来,如果这样做了,父皇就会说儿臣是愚蠢至极了。”

裴燮淡淡的说,他不能让所有的力量都暴露了,那些隐藏的力量,是要在皇帝退位后,他成为皇帝的时候,才能公开出来,作为他的重臣来使用的。

“看来你们母子已经胜券在握了,裴燮,如果朕退位了,你们母子会放过皇后吗?”皇帝好像已经放弃了,要扭转局势的想法。

“我要她跪在我脚下,乞求我的谅解,我要把她赶到冷里,让自认为身份尊贵的她,成为冷弃妃!”皇帝对于皇后的维护,让田贵妃无比的嫉妒,她咬牙恨恨说道,她要折磨皇后,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裴燮,你也会默许她如此做吗?”皇帝问,裴燮沉默一下,才说:“父皇,成王败寇,即使母妃要如此对待皇后,儿臣也不会阻止。”

“皇后,如果你现在跪在我脚下,哀求我,饶恕你。我就会考虑让你不那么快,被赶进冷里。”田贵妃得意的对皇后说:“现在,就跪在我脚下吧!”

“你……”皇后面不改色,甚至还笑起来:“休想!”

“来人,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本拖到冷里去!”田贵妃被皇后的淡然刺激到了,她用力的喊着:“看她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皇后到此时,不但不向她哀求,下跪,甚至还能笑得出来,田贵妃是无法容忍的,因为皇后的面上流露的是,不管你如何对待本,你也不过是出身卑微的商户女,没有资格来处置本!

就在田贵妃身边的女,闯过去要拉扯皇后的时候,几只羽箭飞出来,目标是田贵妃和裴燮,以及那几个女,裴燮身手敏捷的,拉开了田贵妃,那些将领也有人移到田贵妃和裴燮的身边,只有那几个女,被羽箭中,摔倒在地上,皇后安然无恙。

“谁?!是谁?!”田贵妃冷冷的喊道,这时一道男音从外殿入口传进来:“是,孤。”

太子裴颖出现在外殿门口,只有他一人,裴颖慢慢地走进来,走到皇帝和皇后的身边:“父皇,母后,儿臣来迟一步,让你们受惊了。”

“无妨,你赶来就好。”皇帝笑着说,皇后也笑着点点头。

“太子一人赶过来,又能做什么?你要一个人对付所有的人吗?”田贵妃尖锐的说,皇帝,皇后和太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情景,深深的刺激着她:“既然你也来了,你们母子就再见最后一面吧,你……”

田贵妃用手指向皇后:“本可以饶你一命,但是太子本是不能饶恕你的,不能留下任何的隐患,这不正是陛下淳淳告诫燮儿的吗。”

相较与田贵妃的得意,裴燮却没有太过于放松,裴颖的突然出现,不在他的预料之内。因为他在闯之前,已经派人去引开裴颖了,但是裴颖现在能出现在里。必定是他派去的人失手了,他还是有点低估裴颖了。

为了万无一失,裴燮是把皇帝身边的暗卫都控制了,就是为了逼成功。

“的确是不能留下隐患。”裴颖手一挥,就看到有暗卫从外殿高高的穹顶上跃下来,他们都手持利刃,对准了要逼的田贵妃母子,以及跟随他们的人。

“裴燮,孤,一直在等待你发难的这一天。”裴颖对惊讶的田贵妃,还有没有表情的裴燮说:“为了只一天,孤,谋划很久,也故意让你控制了父皇的暗卫。”

“为什么你会知道本王暗藏的力量。”裴燮在看到这些暗卫的时候,他就明白裴颖已经后发制人了,虽然他先动了,却因为暗藏力量的暴露而失了先机。

在裴颖说出答案之前,皇帝已经命令暗卫把所有跟随裴燮的将领都抓起来,并且下令:“剥夺田贵妃的贵妃封号,打入冷,废黜裴燮的安王身份,流徙关外。”

裴燮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看看叶贤,只要有她在身边,即使失去了安王的身份,他竟然没有后悔,只要能牵住她的手,就可以忘记失去一切的失落了吧……

“叶贤……”裴燮看着叶贤的目光在说,本王只剩下你了。但是叶贤却退后了一步,就像在同裴燮划清界线一般,她说:“裴燮,我不能……”

好像一道强劲的霹雳,击打在裴燮的身上,他不置信的看着抛弃了他的叶贤,田贵妃却神经质的笑起来:“裴燮,你还妄想,让她跟随已经被废黜,被剥夺了一切的你吗?她看中的是你的身份地位,而不是你这个人,明的你,会被她迷惑了,你还真是愚蠢!”

“叶贤,我不相信,你不是只看重身份地位的人,能告诉本王原因吗?”裴燮只是平静的追问叶贤。

叶贤没有说话,皇后开口了:“裴燮,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你隐藏的力量会暴露吗?本现在就告诉你,叶贤……”

裴燮猛地看向叶贤,就看到叶贤跪倒了皇后的脚下:“奴婢在。”





“叶贤?!”裴燮震惊了,皇帝也惊讶了,叶贤,竟然是皇后的棋子吗?!

你会输,裴燮,是你的不谨慎。皇帝看了裴燮一眼,暗自摇摇头,裴燮如果肯安心做裴颖的臣子,他会是一个良臣,只可惜……

“裴燮,当日叶贤被裴鯖一箭中的时候,是本救了她,从那一刻起,她就是本的棋子了。”皇后的话对裴燮来说,是不小的打击,他真心喜欢的女子,竟然是他人的棋子,是为了毁灭他才来到他身边吗?

“叶贤,你可曾真心喜欢过本王?”虽然感觉很艰涩,裴燮还是问出来,他的心里还抱有一线的幻想。

“没有,裴燮,我一直在利用你。”叶贤看着裴燮的目光里,没有任何的情绪。

“你是皇后的棋子,你是故意要害燮儿的!”田贵妃突然猛地冲向了叶贤的方向,同时从一个将领的腰里,夺过了一把利刃,就要刺向叶贤。

“叶贤——!”裴燮大喊,迅速的扑过去,抓住了田贵妃握着利刃的手,硬生生的把那把刀转向一旁。

“裴燮,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护着这个可恶的女人?!”田贵妃疯狂的对着裴燮喊道。

“因为她是儿子唯一喜欢的女子,儿子不能让她受到伤害。”裴燮淡淡的说。

“即使她伤害了你,故意要毁了你,你也没有怨恨吗?”田贵妃恨恨的盯着叶贤,裴燮惨然一笑:“是儿子没有本事,看穿她,儿子不会有怨恨的,母妃,成王败寇,儿子认输了。”

伸手扶住田贵妃,裴燮对皇帝说:“父皇,儿子会带着母妃离开京都。”

“准了。”皇帝没有再传旨,把田贵妃打入冷里。

有侍卫把田贵妃母子押往关外,裴燮在出外殿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叶贤,你的目的是要让本王离开国内,到国外去吗?叶贤,既然是你的愿望,本王就答应你。

叶贤也在看着裴燮,裴燮,我不会说谢谢,也不会说对不起,我能做的就是让你在国外继续锦衣玉食。

“太子,你做的好……”皇帝的话没有说完,裴颖却对着皇帝躬身道:“父皇,儿臣恭请父皇到渝玟休养。”

“太子,你在说什么?!”皇帝不相信的看向对他逼的太子裴颖,皇后脸上也掠过惊讶,但是却没有说什么。

“臣等恭请皇上到渝玟休养。”刚才控制了裴燮的暗卫们,都齐刷刷的摘下了面具,竟然是朝中最近风生水起的年轻朝臣们,其中包括沈氏,廉氏,柳氏的人。

“你们都要来逼吗?只有你们这些年轻人吗?其他的王公大臣呢?他们在那里?!”皇帝也愤怒的吼起来:“让所有的朝臣,都前来见朕,朕,倒要看一看,除了你们,还有谁胆敢逼!”

“父皇,没有用的,她们已经向儿臣致仕了。”

“你……你好……!”皇帝指着裴颖的手在颤抖,蓦地他猛的转身对皇后说:“梓潼,这就是你教养出来的对朕忠心的好儿子!”

“陛下,臣妾无话可说。”皇后拜下去,皇帝疲倦的挥挥手:“罢了,裴燮说的不错,是朕,没有看清楚太子想要早日独霸的野心。梓潼,这个儿子,你或许也会输,你好自为之吧。”

皇帝在人的陪同下,缓缓的往渝玟走去。皇后看着皇帝一瞬间苍老许多的背影,自信的说:“陛下,臣妾不会输。”

“臣等恭贺太子殿下!”年轻的臣子们齐声说道。

“免。”裴颖抬手,示意他们起来。

“叶贤,你到本这里来。”皇后命令,但是裴颖却拉住了叶贤的手,不让她走过去:“母后,儿子不能让你杀她。”

“裴颖!”皇后看向裴颖牵住叶贤的手:“你要告诉本什么?难道你也被她迷惑了吗?”皇后忽然觉得,她好像忽略了什么?

“母后,叶贤是儿子的合作者,儿子答应了要护她的周全。”裴颖没有放开牵住叶贤的手,而是向皇后要求。

“叶贤,你好,你很好,能说服我这个儿子,你本事不小。”皇后不怒反笑,但是笑容却是冰冷的。

“只是为了生存而已。”叶贤淡淡的说。

“叶贤,本不再为难你,你立刻离开京都,不要再在本的面前出现。”皇后冷冷命令。

“母后,请恕儿子不能遵从你的吩咐,叶贤,她不能离开。”裴颖代替叶贤回答:“儿子,不会再放开叶贤的手。”

裴颖已经不想再品尝,不得不隐身在幕后,看着叶贤身处险境,却不能出手援助的痛苦了,即使叶贤要求离开他,他也不会答应的。

“裴颖,你要违逆本的命令吗?”皇后有点焦躁,皇帝的话让她不安,她要的是权势,但是这个不按计划进行,突然逼的儿子,会让她握住权利吗?

“母后,父皇已经放弃了,你为什么还要再来争抢呢?请母后也到渝玟休养,儿子会好生奉养父皇和母后。”裴颖的话,断绝了皇后心里的权利欲望。

“你也要软禁本吗,裴颖?!”

“是,儿子要独立掌握这大好河山,不能让任何人手!还请母后见谅。”裴颖可以让人同享胜利,但是却不能接受,被他人分享权势。

而且他要做的是,把所有的政权都集中到一国之君的手里,不能再让世代名门望族,利用手里的权势,来压制他这个将来的九五之尊,即使是他的母后也不行。

“裴颖,你不会成功的,本等着你来求本的那一天!”皇后冷冷的说,挥了挥衣袖,也不得不走向渝玟。

“孤,不会,母后,你会失望的。”裴颖对着皇后气冲冲的背影说,他如果有求皇后的一天,就说明他彻底的输了,他会放弃皇位。

“按照计划,清除所有的障碍。”裴颖下令,年轻的朝臣匆匆离开,去执行裴颖的计划了。外殿只剩下叶贤和裴颖二人。

“裴颖……”叶贤的话被裴颖突如其来的动作阻止了,裴颖紧紧的抱住了叶贤:“叶贤,你可知道在看到你身陷险境,孤,却不能出现,也不能救你出险境的那种痛苦,孤,不想再品尝了,所以请你,请你……”

裴颖温柔的在叶贤的耳边恳求道:“请你留下来,请你留在孤的身边,同孤一起站在最高处,不要留下孤一个人,享受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好吗?”

叶贤的心里一暖,慢慢的伸出手,轻轻的抱住了裴颖的腰,这个男人,这个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男人,在开口挽留她。

“好。”让裴颖的膛,掩住她眼里的湿意,叶贤轻轻的说了一声好,就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吧,寂寞的滋味她知道,所以明白裴颖。

兴业三十五年,太子裴颖一举压下安王裴燮的反叛,皇帝因此而退位,裴颖继位为武帝,册封叶贤为皇后。武帝尚未举行登基仪式之前,却是大开杀戒,把世代紧抓权势的世家贵族里,顽固的反对中央集权的统统屠戮尽了。

武帝用最血腥的屠戮,让那些世家贵族都不敢再反对,他独立掌握所有的朝政,武帝终于达到了他的目的,成为第一位真正的君王。

而太子府里的姬妾们,裴颖虽然让她们入,却没有册封任何一个妃嫔,而是册封她们为后里的女官,不再安排侍寝的事宜。

对于裴鯖的王妃柳娴,武帝册封其为安国夫人,她的姐姐现在的叶瑶花,被册封为秦国夫人。安国夫人柳娴现在重新居住在瑞王府里,叶贤在进前,也暂时居住在瑞王府中。

这一日,柳娴在让叶贤看武帝派人送来的皇后大礼服时,叶无忧却闯了进来,她不顾侍从的阻拦,一路闯到了外殿,叶贤挥手让所有的人都退下去,柳娴也离开了,只有叶贤还有依然是侍从装扮的裴鯖。

“叶贤,你好狠,好卑鄙!”叶无忧直直的冲到叶贤的面前,妒恨交加的指着叶贤的鼻子叫嚣着:“你为什么要处处同我作对,你得到陛下的宠爱还不知足吗?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些无辜的女子赶尽杀绝,你是如何挑唆陛下剥夺我们的封号,让我们被逼成里的女官,一生都不能再见陛下一面。”

“册封你们为里的女官,是裴颖的意思,我从来没有参与。”叶贤淡淡的回答,她没有要求裴颖把那些女子遣送出,但是如果裴颖不解决太子府里的姬妾,她虽然不会离开,但是不会进,她宁肯就如此远距离的留在他身边。

“叶无忧,你在骂我卑鄙之前,为什么不反省你之前的行为,是谁设计我代嫁,进入瑞王府,是谁害我被羞辱,被杀,又是谁在得知我没有如她所愿消失的时候,到新绣庄来威胁我?叶无忧,瑞王裴鯖会突然被毒杀,也是你动了手脚对不对?”

“是我,都是我,我要做最尊贵的女人,裴鯖不能给我,我想要的,我自然要先让他爱上我,然后取得指婚的圣旨,接着设计你代嫁,再让你消失,但是我却没有想到你会活下来,破坏了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而裴鯖这个笨蛋,又输给了你,我不能容忍他的愚蠢,有仇必报,是我的做人原册,叶贤,你最懂我不是吗?要毒杀他最简单了,他那个笨蛋,不管我给他什么,他都会不眨眼,毫不迟疑的喝下去,没有一点的犹豫。”

叶无忧在说到要毒杀裴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得意的,丝毫没有任何的歉疚,一旁裴鯖的手握了起来,这就是他深爱的,为之付出一切,乃至生命的女子吗?

“叶无忧,你做了这么多,却没有得到你想要的,只能说你自己做人太失败了。”

“不是,是因为有你的存在,如果没有你,我决不会失败的,母仪天下的只会是我,叶贤,我恨你!”叶无忧尖叫着。

“你应该恨你自己。”叶贤转身就走,不打算跟叶无忧再多交谈。

“叶贤——,你……去死……吧!”叶无忧吼着,向叶贤的方向冲过去,在前来瑞王府的时候,叶无忧就已经决定了,她要刺杀叶贤,既然她得不到,她也不要让叶贤得到!

一只利箭凭空出来,穿了叶无忧的左,她跌落在地上,不甘心的看着出现在叶贤身边的裴颖,然后她的眼睛猛地睁大了,看着那个仆从撕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裴鯖的脸。

“叶无忧,原来一切不过如此。”裴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看了叶无忧一眼,大踏步的走出了曾经的瑞王府,现在的安国夫人府邸。

“叶贤,要给裴鯖一箭吗?”裴颖问,示意身边的暗卫,割断叶无忧的喉咙,让她带着不甘心走入了地狱里。

“没有那个必要,已经有人在他心上狠狠的刺了一箭,那一箭是无法痊愈的。”叶无忧的话,是比利箭还要有剧毒的利器,裴鯖会永远记得他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兴业三十五年过去了,大业元年武帝登基,叶贤是为武帝皇后,而后几十年,二人相濡以沫,相辅相成,成为了一代传奇,开创了最辉煌的时代!

第一百八十三章元颖的烦恼

叶贤从容的站起身,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王爷,请随我来……”就带路往前面绣房去了,裴鲭也紧随其后,为了厘清心里的怀疑,裴鲭也顾不得许多,同叶贤一前一后的走进了绣房里。

蓝儿机灵的已经先一步跑到了绣房里,给荣氏交代了一下,等叶贤同裴鲭进来绣房,荣氏恰好的捧着修好的绣品,迎上前来:“大小姐,这是刚刚赶出来的绣品,请你过目。”

说着有意把绣品,碰到叶贤得眼前,不但叶贤就是裴鲭也清楚的看到了,绣品上的安王府的标记,看绣品是椅套。

“王爷,安王爷定做的是一宗椅套,一共有三百套套。”叶贤把椅套也送到裴鲭的手上,细细向他介绍道:“安王爷,说是要用在新修的院子里。容嬷嬷……”

叶贤似乎是顺口问道:“有多少套了,还差多少套,安王爷已经催促了好几次了。”

“大小姐,已经有了一百二十套,还差一百八十套。”荣氏立马的回道,她和叶贤配合的天衣无缝,没有让裴鲭看出什么不妥当来。

“嘱咐绣女们,绣品既要快,质量也要保证。”叶贤叮咛了一声,荣氏赶紧应着,同裴鲭告了一声退,转回绣房那边去了。

“王爷……”叶贤把绣品交给跟过来的蓝儿收好,对裴鲭说道:“这就是安王府订做的全部绣品,除了这批绣品,没有订做其他的绣品。”

裴鲭不再多说,转身出了绣房。看来裴燮把发绣看得很重要,即使知道宁荣氏对绣艺很有研究,却没有把发绣拿出来,他同田氏是想要垄断发绣吗?

这就是裴燮在荣氏现在订做绣品,却不肯把发绣带回国内的原因吗?脚下不停,裴鲭往荣氏绣庄外走去,要如何找到,被裴燮藏起来的叶贤?

裴鲭有些苦恼,叶贤从后面喊了一声,裴鲭停下脚步,看着紧追出来的叶贤:“宁夫人,有什么事?”

“王爷,可否把那块绣品送给我?我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特别的绣品,一时很是好奇。”叶贤故意同裴鲭要那块绣品,是为了让裴鲭把目光不再放在荣氏绣庄上。

裴鲭从袖子里拿出那块绣品,递到叶贤的手里:“本王留着这块绣品也没有其他用处,宁夫人既然有意,本王就送给宁夫人。”

裴燮不肯把发绣拿出来,想要垄断发绣,他就不能让裴燮心想事成,独享这一块的无限利润。把这块发绣送给荣氏绣庄,以宁荣氏对绣艺的湛了解,必定能做出更好的绣品来,于是,裴鲭就多说了一句:“宁夫人,这块绣品据说叫发绣。”

留下这句话,裴鲭匆匆离开了荣氏绣庄,叶贤把发绣收好,转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裴鲭已经对裴燮以及荣氏绣庄有了怀疑,这段日子,她就不能再同裴燮过往太密,还是派春莲给裴燮送信,让他留意裴鲭。嘱咐了春莲几句话,吩咐她悄悄的到新绣庄去,春莲应着出门,没有做荣氏绣庄的马车,令叫了一辆车往新绣庄去了。

叶贤把裴鲭留下来的发绣,用绣花针顺着纹路,细细的挑出来,用剪刀一点点的剪碎了,然后扔到了风中,看着细风吹散了,才关上窗户。

裴鲭在荣氏绣庄一无所获,立即联络了叶无忧。叶无忧乔装改扮了一番,再一次用莲妃身边女的身份,来到了瑞王府。

“无忧,这些日子的跟踪无果,四皇兄把叶贤藏得很深,找不到她的藏身之处,而四皇兄好像也察觉到了,他一直在京都里兜圈子。”裴鲭把这个坏消息告诉了叶无忧。

“安王爷,故意迷惑我们,说明他必定很看重叶贤,看来我们只有从田氏下手了,田氏所有的商行、别庄,都要派人查一查,还有田氏在暗处有没有秘密庄园?”叶无忧听了裴鲭的话,仔细想了一会说:“他保护的再严密,也会有疏忽的时候,还是添加人手,严密跟踪裴燮的行踪。”

“应经重新安排布置了人手,专门盯着四皇兄。”在从荣氏绣庄回来之后,裴鲭就撤换了之前的密探,重新布置了探子,也增加了一倍的人手。

“对了!”叶无忧突然想到一件事:“裴鲭,叶贤,人,现在有可能在国外吗?安王爷会安排叶贤出东国吗?现在田氏的发绣在各国是赚的风生水起,叶贤作为发绣的创始人,有可能会隐身在田氏在国外的商行,如此一来,她的处境是安全的,我们也无法查到她的行踪?”

裴鲭猛的站起身:“是本王疏忽了。暗卫——”裴鲭厉声吩咐,几条黑影从暗处跃出来,跪到裴鲭面前:“王爷……”

“你们速速起身,到国外田氏商行去查找,看看是否有一个女人隐身在田氏商行背后。”裴鲭命令,暗卫齐声应着,快速的离开了。

“无忧,本王亲自去田氏查探,你就等着本王的好消息。”

“裴鲭,谢谢你。”叶无忧深情款款的说,深深的拜下去,被裴鲭扶着手挽起来:“无忧,不要谢我,为了你,我愿意!”

叶无忧从瑞王府离开,坐进了马车里,冷声吩咐马车夫先回叶家。

叶贤,你是一介弱女子,我也是弱女子,现在我被困太子府,不能亲自查找你的下落,我真是不甘心!几乎揉碎了手里的锦帕,叶无忧紧咬银牙,恨恨的靠进了车厢里。

春莲从裴燮那里回来,带来了裴燮的口信:不会再让裴鲭抓住把柄。同时裴燮也要求,叶贤暂时不要到新绣庄去,而且他还说,他很快会布置一个调虎离山的计策,让裴鲭把注意力放到各国去。

叶贤对裴燮的安排毫无异议,只是安排绣女尽快完成那批椅套,荣氏等人也小心翼翼起来,虽然裴鲭怀疑的是裴燮,但是荣氏绣庄的确是一个藏有极大秘密的地方,她们不敢出任何的纰漏。

时间一天天过去,裴鲭在东国没有收获,但是暗卫却传来,在南国田氏商行,今日住进了带着面纱的女子,好像陪着田氏商行的管事,频繁的同南国的豪商、王公贵族接触,洽谈。

看着字条上的相谈甚欢四个字,裴鲭没有多耽搁,带着瑞王府的侍从,匆匆离开了京都,这个消息在第一时间里,传到了裴燮的耳里。

裴燮听了这个消息,只是淡淡一笑,照样留在安王府里和姬妾们摆宴消遣,间或同那些世家公子,到外面喝酒取乐,独独不再频繁出入田氏。

在裴燮同裴鲭互相较量的时候,叶无忧却因祸得福,皇后、田贵妃在皇帝夸赞了三皇子府里的小世子之后,几乎是在同时,把太子裴颖、安王爷裴燮传进了皇里。

裴燮虽然也没有正妃,但是他府里的姬妾,比太子府的姬妾几乎多了一倍,他平日里也有一个惜花王爷的称号,在秦楼楚馆里也有不少的红粉知己。

田贵妃把裴燮传进里,只有一句话交代:“立即迎娶正妃!”并且把她亲自挑选的世家千金名册,放到裴燮的面前:“今儿,你就从这些名门淑女里挑选一个正妃,本立即去你父皇面前给你请婚!”

“母妃,今儿是闹得哪一出?”裴燮不止一次被田贵妃催促过,让他尽快的挑选合适的正妃出来,但是裴燮一拖再拖,却为了让田贵妃不在催促,他先迎娶了两个侧妃,还纳了不少的姬妾,平时就混迹在这些女人堆里,田贵妃看他不像太子裴颖那样清心寡欲,就不再逼迫他。

而近日裴燮进之后,看到田贵妃一脸的羡慕和嫉妒,也不知道她是受了什么刺激,就有此一问。

“今儿,你父皇赏了裴鲭家小世子很多好东西,也对你和太子迟迟不立正妃颇有微词,不只是本,听说皇后也传了太子进,想必要说的就是这件事,裴燮,你不能让太子抢了先。”

田贵妃抓着一叠的名册,一一在裴燮面前晃过,她恨不得抓住裴燮的手,代替他挑选一个正妃出来:“之前,你说田氏在最困境的时候,你迎娶正妃也不风光,现在田氏已经重新站起来了,你迎娶正妃正是时候,你不能再给本推脱了!”

“母妃,即使孩儿现在迎娶正妃,也不能立即给你送来个孙儿,让你解闷开心。而且太子未必会听从皇后的话,迎娶正妃,母妃,孩儿知道你喜欢小孙孙,孩儿向你保证,明年的这个时候,让您报上小孙孙,好不好?”裴燮向田贵妃陪着笑脸,他清楚的知道田贵妃的心结所在,就是想要安王府里也有小世子。

“你保证!”田贵妃认真的问,她要的也不过如此,只要裴燮满足了她的要求,她也不会逼迫他,毕竟这是她的儿子,是她今后坐上皇太后位子的保证。

“孩儿保证!”裴燮也认真的回答。

田贵妃这才扔了手里的名册,笑着对裴燮说:“好了,只要有你这句话,本也就放心了,你回府去吧。”

“是。”裴燮告退出来,并没有立即往安王府里去,而是特意的到荣氏绣庄绕了一圈,目光流连的从荣氏绣庄飘过,留下一声深深的叹息。

田贵妃里上演一出,同样的在皇后里也上演了一,皇后没有像田贵妃那样急躁,拿着一叠名册给裴颖挑选,只是淡淡的告诉他:“从你府里四个高品阶的姬妾里,挑选一个侍寢。”

裴颖听了皇后的吩咐,并没有做声,只是沉默的喝着茶。

“太子,本知道府里的那些姬妾,你也瞧不上眼。”皇后也捧着一盅茶,慢条斯理的缀饮着,也不去看裴颖,继续接着说:“但是本给你挑选的那四个高品阶姬妾,本看着也好,你太子府里也冷清了些,本也不逼你,你自己挑选合心的女子侍寝,等日后有喜,就晋升为侧妃,恩……”

裴颖还是不说话,只是听皇后吩咐:“本看柳姬、叶姬都很不错,就选她们侍寝吧。”

裴颖也不反驳,只是站起身行礼告退,离开了皇后的里。

皇后放下手里的茶杯,低低的冷冷的说了一声:“儿子长大了,就不肯再听从本的劝告,裴颖,本生你养你,一切都是为了你能成为东国的至尊,你为什么还不能明白本的心意呢。”

当雪貂叼着小银铃从窗口里跃进来的时候,正是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洒落在窗前,给房间里的一切涂上一层淡金色。

雪貂轻快的从窗外跃进来,跳进了叶贤伸开的手里,吐出了小银铃,是裴颖传来的消息,上面简单的写了两句话: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同荣氏说了一声,要到新绣庄去,叶贤就轻车简从的来到了那座庄院,小厮只说他家主子在后院梅花林等候,请宁夫人独自前去。

叶贤熟门熟路走进后园,时序正是初春,梅花还没有到凋零的时节,开的还算盛,元颖就坐在梅花林下,自斟自饮。

暮色一片苍茫,元颖的身影在暮色里,竟然显得有些寂寞,让一向强势的他,看起来寂寥得很。这不是她认识的强势的,让人无法超越的男子,而是一个处在红尘里,站在高处,却又寂寥的普通男人。

叶贤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这样的元颖她不愿意看到,如果她走过去,就好像应承了元颖什么?这是她不能答应的,因为她现在是皇后的棋子,而元颖将会是一国之主,他们之间就不应该有什么牵缠。

脚步被钉在地上,叶贤挪动不了一步,想要离开,却好像被什么牵扯着,想要走过去,却又不能卖出一步,现在的她进退两难,陷入无法抉择里。

沉吟良久,叶贤终于下定了决心,转身就要离开,在她的脚刚刚抬起来的时候,听到了一声无法掩饰的寂寞呼唤:“叶贤……”

第一百八十四章二人把酒言欢

抬起的脚步硬生生的坠地,叶贤站了片刻,转身走向了元颖,在他对面落座,伸出纤纤素手,执起元颖面对的酒壶,却没有给元颖斟酒。

“太子殿下,有什么烦心事,要独自喝闷酒?”叶贤避过元颖伸过来,执着酒杯的手,温声轻问。

元颖不说话,只是把酒杯放下了,目光落在叶贤的脸上,片刻,又移开了。

“殿下,安王爷和田氏已经在你的掌握里,裴鲭也不可能成为你的对手,你距离至尊之位,也不过一步之遥,是为了什么而烦恼呢?”

裴燮不知道叶贤的真正身份,而叶贤却可以同元颖一起设计裴燮,至于裴鲭那边,元颖已经答应叶贤,让她对付裴鲭,对付裴鲭要用到那个人,叶贤也有把握说服,现在元颖前面的阻碍基本上都清除了,他应该意气风发,不应该如此的沮丧。

“若是为了权势,孤,不会如此。”元颖淡淡一笑,笑里颇有自嘲的意思。

对面是让他心动的,强势而又没有野心的女子,明明近在咫尺,但是元颖却感觉,两个人之间隔了千山万水的距离,明明伸手可触及,却不能握住她的手。

元颖能体谅,叶贤身为皇后棋子的心,她不能接近他,因为皇后不允许,而他的身份,也是一个障碍,让叶贤止住了脚步。他们就好像两条平行线,永远也没有交集的那一天吗?

“殿下,人生十有**是不如意居多。”叶贤看着朦胧的月色,淡淡的说:“何必要自寻烦恼。”

一阵风吹动了叶贤的衣衫,在暮色里叶贤也变得有些模糊,好像要融入这夜色里一般。叶贤告诉自己,不能倾听元颖的心事,如果倾听了,对元颖,对她,都不会是一件好事。

人生真的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就好像她先后两次被背叛,被伤害,她不想被命运控制,却无法逃脱命运的掌控,从另一个时空穿越过来,还要凭借自己的力量站起来,然后生存下去。

如果可以选择,叶贤也愿意只做过去的叶贤,不参与到现在的叶贤的生活里,她也不会对苏燮动心,宁肯孤单寂寞度过一生。

而元颖一出生,就差不多拥有了一切,地位、身份、还有强有力的后援,以及一生中的最强的对手,比起那些一出生,就注定要汲汲一生辛苦奋斗,也不一定能得到元颖百分之一的人来说,元颖的人生让他们羡慕和嫉妒。

元颖移回目光,隐隐露出了担忧,在刚才一瞬间里,元颖以为叶贤会突然的融入夜色里就此消失,或者飘飘然欲飞,破空而去

而他却无法抓住,元颖压下心里的不安,故意忽略了之前看到的影像,笑着说:“不错,人生的确有很多不如意,孤,确实是在自寻烦恼了。”

不能喜欢自己心仪的女子,又要亲近不喜欢的女子,这样的烦恼,他无法排解,也有些不知道如何排解。于是,就贸然的约叶贤过来,也不过是想让叶贤陪他坐一会。

他不可能将叶贤迎进太子府,叶贤也不可能成为他众多姬妾里的一员,一切皆无可能,元颖是如此认为的。

“叶贤,你不问孤,是为何自寻烦恼吗?”叶贤不问,元颖主动提起自己心里的烦恼事,对他来说,也唯有向叶贤倾诉这一可行之路,他是元颖,是太子元颖,是不能有弱点的,也不能让他人知道弱点的元颖,于是,他必须孤独,必须什么都一个人来应付。

“殿下,为了什么事儿烦恼?”叶贤从善如流,有时候倾诉也是一个好办法,而且看元颖落寞的表情,好像有很多的烦恼一般。

“母后,为孤挑选了四个高品阶的姬妾,要孤收房。”元颖轻描淡写的说。神色间却是不愿意,被控的不耐。皇后的出发点是为了元颖,但是元颖却不想接受这种强迫。

“孤,其实从牙牙学语的那一刻,就知道了,孤,也是母后的一颗棋子,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孤,而孤成功了,她就是东国后,真正天下第一的女人,母仪天下,站在顶峰,才是她最终的目的,而不是有条件的母仪天下”

被应该是最亲的亲人,当做一颗棋子,元颖在一开始就接受了,因为生长在廷里,看惯了廷里的黑暗,也习惯了廷了亲情淡薄的事实,对于皇后敬佩之心多一些,亲情就淡薄了一些。

“殿下,您是一国的太子,身边必定会环绕各式名媛淑女,日后殿下登基为皇,后里的美人会成倍的增加,而您即使不想成为那些女子争宠的目标,也无得不接受这事实,而皇后娘娘为您挑选高品阶的姬妾,就是为了让您早日适应那样的生活,皇后娘娘是一片好意。”

世间传闻太子不好女色,对于府里的姬妾也多半是不甚宠幸,有些王公大臣原本想送女儿进太子府,为了不让女儿被冷落,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一直持观望态度。

现在到了最关键时候,皇后为了让元颖顺利拉拢那些王公大臣,所以才如此安排,就是为了让那些人,都能看到太子元颖已经在挑选,出身世家有后援的千金为侧妃了,让那些王公大臣不要观望,尽管送自己的女孩进太子府。

“不错,母后是一番好意,但是孤”元颖目不斜视的看着叶贤,他的目光里是野心和坚决:“孤,说过,要做不让任何人掣肘的天下之主,若是登上至尊之位,要孤用妥协来换,孤,是绝对不会做的!”

元颖宁为冷血无情的枭雄,也不愿意做天下的圣君,他宁肯让天下人都畏惧他,也不愿意让他们称颂!

“殿下”叶贤素手向前伸过桌面,没有迟疑的握住了元颖的手,恳切的对他说:“用一时的妥协,换回一世的霸业,你为什么不答应呢?”

“孤,要妥协吗?”元颖没有挣开,任叶贤握着他的手。叶贤的手虽然柔软,但是她指尖的薄茧,有别于其他的世家千金,而他很早就想牵住这双手,同她一起相携走下去。

与叶贤一路同行,他一定不会寂寞,也不会无聊。不知不觉间,元颖的心只为,这个叫叶贤的女子敞开,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女子了。

“殿下,一时的妥协并不算是妥协,你何不借用他们的力量,来消弱对手的力量,来保存自己的力量,等你登上宝座的那一天,你尽可以铲除今日迫你妥协的人,既然殿下已经打算要做枭雄了,就无需介怀会被史书记上什么样的一笔。”

松开手,叶贤收回了手,一时的冲动和怜惜,让她握住了元颖的手,但是这双手,她不能牵,绝对不能!

有些怅然若失的看着自己的手,手上还残留着叶贤手的温度。在叶贤收回手的那一刹那,元颖冲动的想要握住叶贤的手,但是他却没有动。

仔细的考虑了叶贤所说的,元颖不再介怀现在一时的妥协,就如同叶贤所说,只要他登上顶峰,想要处置那些如同蝼蚁的人,是轻而易举的事,至于史书要如何书写他,那就是写史书的官员的自由,他不会为了粉饰自己,而强迫史官忘记这些。

“孤”元颖笑着说:“决定妥协,让母后对孤也少些防备,让那些观望的官员聚拢到孤身边来,现在利用他们,等将来孤要彻底掌握他们!”

“殿下,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叶贤也不多说,叶贤敬殿下一杯。”叶贤这才拿起元颖面前的酒杯,执起酒壶倒入酒杯里,也把自己面前的酒杯斟满。

把酒端起来,叶贤说:“殿下,请”

“好”元颖端起酒杯,同叶贤轻轻的碰了碰:“这是孤最开心的一次宴饮了。”能同心仪的女子,一起喝酒谈天,是平生的快事,而且这个心仪的女子,又是如此的善解人意,不会认为他今后选择的路是不对的,也不会为了他的冷血无情而恐惧,这样的叶贤也是唯一的吧。

不知谁才是那个幸运儿,可以陪在她身边,同她一起畅游四海,一起慢慢变老,相互扶持。元颖喝下杯中酒,在心里默默的说。

“殿下,改变了心情,不管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都会是愉悦的。”叶贤故作没有看到元颖心里的羡慕,她没有告诉元颖,她已经决定孤独的走下去。畅游四海,做一个成功的女商人。

轻轻的风吹拂在两人身边,在还有些凉的春风里,东国将来的皇帝和皇后把酒言欢,都有意的回避着一个对他们来说,在今时无法解决的问题。

当月中上天的时候,元颖亲自驾着马车,送叶贤回到了荣氏绣庄,搀扶叶贤下马车的时候,元颖突然低声说:“叶贤,孤是裴颖。”

“殿下,叶贤记下了。”叶贤徐徐走进了荣氏绣庄里,没有回头。

第一百八十五章太子府里争奇斗艳

等身形纤细素雅的女子,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元颖这才吩咐马车夫驱赶着马车离开了荣氏绣庄,往太子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先暂时利用这股力量,孤,也就暂且让他们放心,母后选中的四个姬妾就全部做孤的棋子。”元颖靠坐到车厢里,手指依依不舍的放下车帘:叶贤,孤,很想今夜拥在怀里的女子是你,而不是任何人

元颖还没有回太子府,叶无忧等人已经得到皇后传过来的消息,都暗地的预备起来,沐浴、更衣、心装扮,就是为了让元颖,在第一眼看到她们之后,能有一个最好的印象。

叶无忧悄悄派了小女去打听柳姬、廉姬、沈姬三人,都做什么装扮,小女不一刻出来了,说柳姬依然是一身淡雅的锦衣,廉姬是一套大红的装,沈姬特意把一件深蓝色的装拿了出来,据说是近几天,由沈姬的母亲在府外订做之后,特意送进太子府里来的。

而柳姬三人都梳了时下最流行的发髻,自然少不了金银珠宝的装饰,俱是明珠奇珍,戴在乌黑的发髻上闪闪发光,彰显了三人的尊贵身份。

叶无忧听了小女的传话,摆摆手,让小女下去,走到了盛放她衣服首饰的房间里,让贴身侍女打开了衣箱和首饰箱,把最好的衣服和首饰都取了出来。

叶无忧的目光在那些衣服、首饰上扫过,思考了一会,把目光落在了一套浅蓝色装上,这套装样式新颖、做工讲究、颜色却不很抢眼,是淡淡的雨过天晴色,比其他衣服少了一份艳丽。

决定了今夜要穿着的衣服,叶无忧又开始挑选,要用在今夜的首饰上,她没有挑选很久,就挑选了一套有蓝宝石镶嵌的发簪、耳饰、项链的首饰,让侍女放到一旁。

然后叶无忧就去沐浴更衣了,坐到大铜镜前,叶无忧看着镜子里美丽的面容,目光里不由的添了一抹得意之色,哼——,叶无忧长长的指甲,顺着大铜镜划下来,这一次,就让你们看一看我的手段,我要在今夜做第一个让太子选中的女子,让你们在一旁徒生嫉妒和羡慕。

柳姬等人仗着出身豪门世家,就不把她这个出身商户的女子放在眼里,平日里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架势。

虽然叶无忧蒙皇后宠爱,连升三级之后,也占据了四姬里面的一贯名额,但是其他三个姬妾,从来不曾把叶无忧放在眼里,认为她出身卑微,没有资格同她们一起起坐。

因此在叶无忧第一天搬进东厢房之后,她们三人齐刷刷的就故作没有看到叶无忧这个人,即使叶无忧前往三人的处所去表示亲近,她们也是一副懒懒的不理不睬的模样。

叶无忧虽然心里暗恨她们的势力和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举动,但是却强压下心里的愤怒,反而陪着笑脸极力的同她们亲近,时常的到她们的处所走动,又刻意去打听了三人的喜好,然后就处处投其所好,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让她成功的打入了三人之间。

叶无忧对于诗词的理解和熟稔,以及于诗词歌赋的表现,让柳姬等人不再把叶无忧排除在外,也算是间接的承认了,叶无忧已经摆脱了卑微的身份,成为了身份高贵的太子府的叶姬。

正因为如此,叶无忧才会在接到皇后的吩咐之后,特意的准备起来,就是为了在今夜的宴会上压下所有人的风头,然后让太子裴颖选中,成为侍寝的姬妾。

看着贴身侍女熟练的把她的一头乌黑的秀发捧在手里,小心翼翼的梳理着,挽成一个时下流行的发髻,然后簪上那套镶嵌有蓝宝石的金首饰。

长长的金坠子,垂在叶无忧的额心正中的地方,映衬的她愈发的肤色雪白,秀发黑亮,叶无忧最中意的也就是她的秀发了,黑亮光可鉴人,简直堪比最上等的丝绸,握在手中像丝一般的顺滑。

叶无忧陶醉的想着,假如她的秀发被太子裴颖握在手里,必定会爱不释手吧

哈哈叶无忧忽然得意的笑出声来,她身边站立的侍女也下了一跳,看着不知为什么突然发笑的叶无忧。

如果她在今夜被第一个选中了,想必柳姬三人的脸色一定会很不好看,她等着的就是那一刻的到来,必定会很彩的

叶无忧无法压制自己脸上得意的笑容,不得不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让长指甲刺痛了娇嫩的肌肤,才强行忍下了心中的得意。

心装扮好之后,叶无忧就稳坐在椅子里,等着太子裴傲的召唤,一时间,整个院落里是一片灯火通明,大红色的灯在风里轻轻的摇摆着,摇曳交织出喜庆的气氛来。

元颖回到太子府,一进太子府的大门,他猛地停下来脚步,有些震惊的看着府里的一片火红,原来遵照皇后的吩咐,不知四姬居住的院落里都点燃了大红灯,就是太子府其他的地方也陆续的点燃了大红的灯,那些没有被安排的姬妾们,居住的院落里也都点燃了大红灯,尤其是元颖居住的正殿,几乎挂满了大红色的灯,照的正殿外是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般。

“是谁如此安排的?”元颖冷冷的问迎出来的管事和嬷嬷们,不悦的挑起眉头,笼罩在一片大红色中的太子府,看起来真是庸俗,让元颖有命令摘下所有灯的冲动。

“回太子殿下,是皇后娘娘吩咐的,让奴才们如此安排,说是今夜太子府里有喜庆之事,不能向平日里一般冷冷清清,这些大红灯都是皇后娘娘派遣身边的大女燕儿,特意从皇后里送出来的,燕儿看着奴才们挂好灯才进复命去了。”

管事的和嬷嬷们,如何看不到元颖不悦之色,但是这是皇后的命令,谁也不敢有所违逆,皇后娘娘是太子的母后,太子从不违逆皇后的命令,他们自是不敢做主说一个不字。

因此,虽然明知元颖会不开心,甚至会愤怒,他们还是战战兢兢的挂好大红灯,候着太子回府。不出他们所料,元颖一看到太子府里的一片火红,就露出了不悦的表情,他们只能一五一十的如实禀报了。

元颖听到是皇后的主意,脸上的不悦虽然加深了,但是却没有命令他们撤下来,只是着脸往他居住的正殿走去,一边走,一边问身边跟随的嬷嬷:“柳姬等人都知道孤会在今夜安排赏花宴会了吗?”

这正是皇后吩咐的,以观赏太子府里的名花为由,让四个姬妾都聚拢来,元颖讽刺的勾起唇角,皇后所说的观赏名花,其实是一语双关,即是让众人欣赏新开的名贵花卉,也是为了让元颖去欣赏四姬如花美貌。

“是,皇后娘娘已经传下话来了,让四位夫人立刻准备,现在后花园里已经备好了酒宴,就等着太子殿下您回来。”管事嬷嬷上前一步,向元颖禀报,皇后为了不让元颖再推脱,早早的就布置下一切,就等着元颖点头,传四姬到后花园赏花了。

“既然母后都安排好了,你们去传四姬到后花园来赏花。”元颖冷声下令,于是管事和嬷嬷们立刻忙碌起来,吩咐小女们前去传四姬。

元颖径自来到了后花园里,果然这里也是布置的一片火红,而站在后花园伺候的太监、女俱是长相端正,年轻之人,在后花园的大亭子里酒宴齐备,元颖身边伺候的太监总管正领着小太监垂手站着。元颖走过来,太监总管急急上前,簇拥着元颖坐上首位。

冷漠的坐在上位,元颖发现自己心里还是很不悦的,伸手端起一杯酒,一口喝下去,元颖借此来平息心里的不悦,让脸上露出温和的表情来。

这时候,由柳姬走在前面,身后紧随着沈姬、廉姬以及叶姬,四人穿花扶柳袅袅婷婷的,从花丛里走过来,美人同鲜花交相辉映,登时让人分不出哪一个是美人,哪一个是名花,人比花娇,花比人艳,正是此时的写照。

走过来的四姬里,最抢眼的是走在最后面的叶无忧,她一身既淡雅,又不失奢华的装,让她抢了其他三人的风头,显得别有一番风情。

柳姬等人来到元颖面前,一起拜下去,红唇慢启,吐出娇滴滴的话语:“妾身拜见太子殿下,给太子殿下请按。”

“起来吧,都坐下吧。”元颖此时已经恢复了温和的表情,甚至还微微笑着,让四姬坐到她们品阶相应的位子上。

叶无忧乖乖的坐到最末一席,同一身大红装的廉姬遥遥相对,叶无忧微微垂着头,刚才走到元颖近前时,叶无忧清晰的看到了元颖目中一闪而过的不悦,那是在看到一身大红装的廉姬之后才流露的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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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叶无忧的失败和不甘心

沉默的微笑着,沉默的喝着酒,沉默的听着四姬的争风吃醋,元颖不动声色,观察着四姬。

四姬都竭尽全力,来讨好元颖,为的是今夜能够胜出。在宴会上,四姬别出心裁,这个弹一曲,那个舞一曲,这个做首诗,那个唱一曲,一时间后花园里一片歌舞升平,四姬都把自己最好的一面,一一展现在元颖的面前。

到了宴会的尾声,四姬都巴巴的瞧着元颖,都在巴望着元颖能点到他们的名字。四姬不时的互相看看,这时候谁也不再掩饰什么,都明目张胆的告诉对方,今夜我要胜出,要打败你们。

四姬之间的波澜迭起,暗流涌动,元颖也不理睬,只是自顾自的站起身,低声吩咐了一句,就往她居住的正殿去了。

等元颖的身影从视线里消失,四姬忙不迭的围过来,包围了元颖身边太监总管,一个个都示意身边的侍女,把准备好的礼物,都递到了太监总管的手里。

“诸位夫人,请你们不要如此,这些你们都收回去吧,老奴受之有愧。”太监总管却坚决的推拒了,他常年跟在元颖的身边,对元颖的喜好了解的一清二楚,自然不会做这种自绝死路的事。

为了早一点脱身,太监总管急急对四姬说:“太子殿下,今夜传廉姬夫人侍寝。”他笑嘻嘻的向廉姬拜下去:“老奴恭喜廉姬夫人了,夫人大喜。”

太监总管的话在四姬里激起不同的反应,柳姬不置信的看向廉姬,她的眼里清楚的映着廉姬的大红装,目光里全部是不解,沈姬毫不掩饰自己的嫉妒和羡慕,狠狠的扫了廉姬几眼,说了一声不奉陪,故作高傲的昂首离开了。

柳姬也随后离开了,而叶无忧却好像被定住了脚步,就是挪不开一步,她心里翻滚着,嫉妒,羡慕,仇恨,愤怒,所有的情绪都交织在一起,在她中翻滚着,好似有一只野猫抓挠着她的心,让她痛的直吸冷气。

叶无忧不相信,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今夜她竟然输了,而且是输给了如此一个庸俗不堪的女人,如果是柳姬,或者是沈姬,她还能稍稍平息一部分怒火。

现在她输给了被她看做最愚蠢的廉姬,她怎么能忍下口的怒火,愤怒让叶无忧的脸都在扭曲,她狠狠的咬着银牙,才没有当场发作起来,没有做出扑向廉姬,伸手撕下她身上的装,抓花她的脸的冲动。

廉姬得意的笑了,她妩媚的伸手撩了撩,不存在的乱发,凑近了叶无忧的耳边,低低的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叶姬,你们以为我真的如此愚蠢吗?愚蠢的是你们,是你们没有看清楚太子殿下要什么,名门淑女,太子府里多得是,有时候反着来,才能得到太子的注意,不错,这太子府里是一片火红,但是在选择今夜侍寝的人上,要选我这个不做作的有点庸俗的女人,还是你们这些擅自揣摩他心意的女人,你说,太子殿下,会选择哪一个呢?哈哈——”

廉姬得意的大笑了几声,转身抛下失魂落魄,被愤怒的火焰吞噬了的叶无忧,紧随着太监总管等人往正殿走去了。

叶无忧等着廉姬的背影,狠狠的扭着手里的锦帕,恨恨的说到:“这一次,让你赢了,但是你不要得意,第一个胜出的,不一定是能笑到最后的,我们走着瞧,你等着,看我如何打败你,让你跪在我的脚下,给我叩头,向我求饶。”

恨恨的发下誓言,叶无忧百般无奈的,百般委屈的离开了后花园,她输了,今夜她还是输了,输给了一个没有看在眼里的女人。

就好比叶贤!想到这个名字,叶无忧猛然地停下了脚步,伸手狠狠的撕扯着面前的花草,叶贤原本注定是一颗棋子,是一颗随时被抛弃的棋子,而裴鲭也做到了。但是叶贤却复生了,就在她面前在她查探不到的地方。

早知道叶贤同她一同生活在阳光下,或许就生活在这个京都里,但是她就是无法找到叶贤,也无法让她消失,只要一想到叶贤,就好像有人抬手甩了她一耳光,她感觉不到疼痛,只感觉到羞辱,无比的羞辱!

叶无忧不知道如何走回了居住的院落里,叶姬同沈姬已经入睡了,她们的西厢房里一片黑暗,只有东厢房里是灯火通明,还有院子里的大红灯,散发着大红色的光芒,看着叶无忧的眼里,不再是暖调色,而是在冷冷的嘲讽着她的失败。

叶无忧急急的逃进房间里,不敢再看那些刺眼的红色,她只想找到一些东西发泄心里的怒火。跟在叶无忧身边的贴身侍女,则是战战兢兢的,不敢距离叶无忧太近,因为她们都知道,在叶家的时候叶无忧心情不好的话,倒霉的都会是她们,服侍叶无忧的侍女,叶无忧会变着花样整治她们,让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叶无忧冲进了房间里,立即低声嘶吼着:“把这些灯都给我摘下来,统统摘下来,拿出去,拿出去——!”

面对叶无忧的歇斯底里,她身边的侍女可不敢怠慢,急急的把灯都拿出去了,赶紧的换上了晕黄色的灯, 垂手站在外边,谁也不敢进里间。

叶无忧已经冲动的,把里间所有可以砸的,都砸碎了,她还是感觉不能发泄完心里的怒火,用力的按着桌子,急促的喘息着,脚下一片狼藉。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叶无忧低低的吼叫着,紧紧的圈起了双手,长长的尖利的指甲刺进了叶无忧的手心里,鲜血和疼痛也不能缓解她心里的失落,为了不做出冲动的事,破坏她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好印象,叶无忧用力的咬着下唇,几乎要咬碎了红唇。

叶无忧低着头,感觉脑海里一片模糊,她连连摇着头,不停的呓语着:“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怎么会输。我怎么可能会输啊——!”

不行,还需要找到什么东西来发泄,叶无忧的目光四下到转动着,看到了两个畏畏缩缩,站在外间的侍女,她被怒火燃烧的通红的双眼,登时瞪圆了,冷冷的命令着:“都傻傻的杵在哪里做什么,还不快点滚进来!”

两个侍女看逃不过今夜的折磨,不得已一步步的挪进了里间,挪到叶无忧的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下去了:“小姐,饶命啊。。。。。。”

其中一个侍女哀哀苦求着,叶无忧高高举起手,猛地向她的背戳下去:“你这个贱人,你刚才叫我什么?”

侍女啊的痛叫了一声,却不敢躲闪,她身旁的侍女机灵的说:“夫人,夫人,请饶了奴婢吧。”

这个侍女的哀求,让叶无忧连连的用金簪子,戳着她的背,她又抬起脚,狠狠的踢在侍女的身上:“闭嘴!”叶无忧低吼:“这个时候,你叫我夫人,是在讽刺我,今夜输给了那个愚蠢的女人吗?!你比她还要狠毒,小心,我把你卖进花楼里,让你一辈子不得脱身!”

两个侍女战战兢兢,泪流满面的抱在一起,苦苦忍受着叶无忧的踢打,金簪子戳刺的痛楚,东厢房叶无忧居住的里间里,传出了压抑的怒吼,还有低低的哭泣,以及小声的哀求,整整闹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叶无忧才疲惫的坐在里间里,挥退了两个侍女。

第一百八十七章叶贤同叶无忧的会面

抢夺太子裴颖的第一次战争,以廉姬的胜出而结束,叶无忧在失败之后,非常的不甘心,就冒险去找裴鲭,让他务必

把叶贤找出来。

“不能让叶贤在暗处嘲笑我,就像那时一样!”叶无忧躲在马车里,现在她无法心平气和的留在太子府,只要看到得意洋洋的廉姬,叶无忧就会涌上满腹的怨恨,想要发泄一下。

她已经毒打侍女好几回,为了保持她优雅的大家闺秀的面貌,她从来不打侍女的脸,但是好像被柳姬她们发现了一些端倪,为了避开三人的怀疑,叶无忧不得不离开太子府。

因为叶无忧的催促,于是,在安王府的裴燮就得到了,裴鲭又急匆匆返回京都的消息,大笑着把那张纸销毁,裴燮亲自来到了荣氏绣庄。

“裴鲭明着奔出京都,去往国外,其实他本就没有走远,而是隐匿在一个村镇里,为的是想要打探本王的行踪,裴鲭给本王来如此一出,本王也就配合他演戏,”裴燮哈哈得意着,在得知裴鲭中计之后,裴燮心里是持怀疑态度的。

因为裴鲭不是无知的小儿,也不是鲁莽的莽夫,他不会只凭一个尚未分辨真假的消息,就贸贸然赶往国外的,所以裴鲭的匆忙离开,本也是在做戏。

裴燮正因为知晓裴鲭在演戏,也就演出了一出戏码,故意在府里花天酒地,同姬妾们厮混,为的就是迷惑裴鲭,现在裴鲭果然沉不住气了,不能在隐匿下去,匆匆返回了京都里。“荣大小姐,本王的演技不错吧,让裴鲭功败垂成了。”裴燮看向叶贤的目光里,隐隐浮现了一抹期盼。

“元公子的计谋,小女子十分佩服。”叶贤也不负裴燮厚望,笑着点点头,在裴燮志得意满的时候,她说:“元公子,这出戏还要继续演下去,这一次,我想让裴鲭知道我的存在,还请元公子再演一出好戏。”

“荣大小姐,你说。”得到叶贤的肯定,裴燮心里得意万分,笑的无限温柔。

“元公子,只要放出消息,田氏倚重的创出发绣的人就在新绣庄里,只要让瑞王爷知道这个消息,就可以了。”叶无忧,这一次,我如你所愿,让你知道我就生存在你的身边,我还生活在阳光下,即使你同裴鲭狠狠的伤害了我,我还是顽强的活下来了。

叶无忧,我想看一看,你是怎么样的女子,为什么一定要如此的伤害、羞辱我!

“本王立即交代下去,荣大小姐,是否要同我一起回新绣庄。”裴燮痛快的答应了,要对付裴鲭,也是他要做的一件事,先打败裴鲭,他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就可以全力对付太子裴颖了。

“是,我会同元公子一起回新绣庄。”叶贤让春莲告诉荣氏一声,就同裴燮一起返回了新绣庄,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同叶无忧的会面,会在她的心里挑起滔天巨浪,因为叶无忧是一个让她绝对意想不到的人,是一个她熟悉无比的人!

裴鲭得到掌握发绣的女子在新绣庄的消息,就立即通知了叶无忧,他中所以没有出面是为了,不同新绣庄的主子裴燮相遇,也为了掩饰叶无忧的身份,不泄露他们之间的情人关系。

在叶无忧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在几天之后了,继廉姬之后,元颖又先后传了柳姬和沈姬侍寝,让叶无忧在深夜里,咬着锦被恨怪不已,直到嘴里尝到血腥味,才罢休!

叶无忧是继三人之后,最后一个侍寝的姬妾,她虽然心里很是不满,但是却不得不扮出一幅不在意的模样,不敢随意在元颖面前露出委屈的表情。

但是让叶无忧感到安慰的是,太子没有继续冷落她,否则她一定会发疯的,因此在得知叶贤在新绣庄之后,叶无忧急于找到一个可以让她发泄心里妨恨的人,就乔装改扮了一番,往新绣庄奔来。

叶贤也在新绣庄住了几日,裴燮没有留在新绣庄里,田贵妃频频的把他召走,让他务必不能输给太子,因为太子现在好像变了一个人,开始亲近太子府里的姬妾,而且都是皇后选择的品阶高的姬妾。

“母妃,她太过于杞人忧天的,纵使太子变了,也不可能会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裴燮完全不似田贵妃一般急躁:“本王只是奇怪,为什么太子会突然改变了,能说明太子亲近那些姬妾的人,才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而且这个人是近期才到了太子身边,本王要设法查出是谁?”

叶贤端着茶杯的手,微微的动了一下,裴燮如此快就发觉了吗?元颖改变的有些突兀了,让裴燮开始怀疑了。

裴燮刚被田贵妃传走,叶无忧就来到了新绣庄时在,只说要订做刺绣,要找新绣庄负责的人。叶无忧报出的数目很大,新绣庄的管事不敢怠慢,就往里通传了,叶贤也早有准备,就来到了大厅里。

还没有进大厅,叶贤就看到了站在大厅内的纤细身影,她要迈进大厅的脚步也放下了,目光紧紧的锁住了那抹身影,站在大厅里的人看起来有些熟悉,熟悉到让她厌恶的程度。

这个人是谁?在这个时空里,不可能有自己熟悉的人,而且是让自己厌恶的人,她。。。是谁?!

叶无忧背对着叶贤站在大厅里,在听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的时候,她笑了,你终于出现了吗?不知道你看到我的时候,会不会惊讶呢?

你一定会惊讶的,因为你绝对想不到,我是谁。。。

你是无法置信我也来到了这个时空里,对不对,叶贤,哈哈。。。心里得意的笑着,叶无忧注意到了叶贤没有进来大厅,是发现了什么吗?

叶贤,你还是如此敏感,也对,现在也是我们应该见面的时候了,我们之间的恩怨,也是时候了解了。。。

缓缓的转过身,叶无忧面向了叶贤,叶贤看到叶无忧的脸的时候,脸上没有流露出震惊的表情,而是不解的蹙起眉,美丽的凤眸里凝集了不解和疑惑。

这个女子就是叶无忧,叶贤慢慢的走进去,她的正面看起来很陌生的,并没有背景看起来,如此的熟悉,如此的让她厌恶。

“请问女客要订做什么绣品?”叶贤上前一步,问走到她面前的叶无忧:“有需要刺绣的样品吗?”

“叶贤,好久不见了。。。”叶无忧脸上露出恶意的微笑,慢慢的开口,直接喊出叶贤的真名。

叶贤在听到叶无忧的声音的时候,整个人恍如被什么狠狠的击打了一番,心里顿时掀起滔天巨浪,她怔怔的盯着叶无忧的脸,脚下连连后退了几步,才站稳了,手也扶住了椅背。

眼前的脸是陌生的,但是这个声音却是熟悉的,熟悉到让她烙印在记忆深处,本不会忘记的声音。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不,不可能。。。叶贤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耳边回响起来的:“叶贤,你回来了吗?我要给你一个惊喜哦。。。”

那一日,发生的幕幕,仿佛还历历在目,大床上纠缠的两个人,背叛了她的男人和好友,叶贤以为已经忘记了,却发现她本没有忘记,所有的一切都潜藏在内心的最深处,现在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时,都蜂拥而来,让她几乎无法接受。

那个毁了她幸福的女人,此刻竟然就站在她面前?!是她吗?是她吗?叶贤盯着叶无忧什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叶贤。。。”叶无忧挑眉,继续恶意的笑着:“你无法相信吗?无法相信我也来到了这个时空吗?”

“你是谁?”叶贤开口,声音淡漠无比。

“我是谁,哈——!”叶无忧夸张的笑了一声:“你问我是谁,叶贤,你竟然在问我是谁?我是谁,叶贤,这不是你应该说的话。”

“我应该如何说?”叶贤已经迅速的冷静下来了,即使出现在面前是那个背叛她的女人,她也不会乱了方寸,前世的背叛她没有忘记,今生又再相遇了,叶无忧,我们还真是有缘!

“你应该说,叶无忧我们是好久未见了。。。”叶无忧不无讽刺的看着叶贤,故意用话语刺激她:“来到这个时空,让那个强势的,无从能打倒的叶贤也消失了吗?如果是这样,你还真是失败啊,我以为叶贤是无敌,没有人可以战胜的,但是,你却让我失望。。。原来,叶贤也是一个人,也是一个软弱的女人,而不是什么强者。”

叶贤无动于衷的看着叶无忧,看着她脸上恶意的微笑,什么话也没有说,此时,她可以肯定的说,站在她面前的女子就是背叛她的女人,只是她心里有疑惑无法解开,她是如何来到这个时空里,来到了她的身边?





第一百八十八章前世今生的恩怨

叶贤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叶无忧。

“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吗?还是你不相信我就是令人痛恨的人呢?”叶无忧一边说,一边伸手慢慢的从脸上,揭下来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就露出叶贤记忆里熟悉的那张脸来。

依然是与前世的叶贤**分相似的脸,如果说她们的最大不同,就是她们的眼睛,叶贤的是美丽的凤眸,而无忧却是一双杏眼,杏眼下是挺直的鼻梁,然后是涂抹的红艳艳的嘴唇。

叶无忧的神情同她在前一世一般无二,看似温和的神情里,总会掺杂着淡淡的讥嘲。再起她的杏眼里,有叶贤看的通透的仇恨。

仇恨?叶贤更是不解,叶无忧心里有恨,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仇恨。要说到仇恨,难道不应该是自己才会拥有的情绪吗?在看到叶无忧真正的脸的时候,露出仇恨的表情不应该是叶无忧。

“原来是你,你也来到这里了吗?”叶贤淡淡的说,脸上看不出喜怒,十分平静。这样的平静让叶无忧很痛恨,不管什么时候,叶贤在她面前总是高人一等的,她无论如何装扮,也无法像叶贤那样自然的流露出,让人无法移开的淡泊气质。

“你看到我,不感到意外和惊讶吗?叶贤,你是故事的,对不对,你本不敢面对我也穿越过来的这个事实。”叶无忧不得不用,尖酸刻薄的话语来刺激叶贤。才能让她心平气和。

“看到你,我是感到意外,也感到惊讶,但是我可以面对你穿越过来这个事实,你也明白,不是吗?”叶贤如实回答,没有收到叶无忧的刺激,眼前这个女子,让她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他的脸和声音,陌生的是她的表情,她认识的那个女子,总是心装扮,让自己把最娇艳的一面呈露出来,同时他的情很温和,从不会像今日这样尖酸刻薄。

是她变了,还是一开始她就隐藏了最真实的自己?叶贤只是略略思索了一下,就认真了第二种猜测。

“不错,这才是你,叶贤,这也是我最痛恨你的地方。”叶无忧坐下来,叶贤也坐下来,二人一同端起桌上的茶杯,缀饮了一口清茶。

“从一开始,你就在痛恨我。你接近我,也是有目的的。”叶贤慢慢的说,用茶盖研磨着茶碗,也不去看叶无忧。

“对!”叶无忧却表现的很激动,她手里的茶碗砰的一声跌倒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片,茶水洇成一片,也溅湿了叶无忧的裙摆。

“我从一开始就痛恨你!我主动接近你,的确是有目的的!”叶无忧扭过头,看着继续品茶的叶贤,一双杏眼里燃烧着无尽的仇恨,还有愤怒的火焰,把她的瞳孔都烧红了。

“你是如何来到这个时空的,你在前世把我推下楼,已经得到了叶家的一切,为什么还要追过来?”叶贤故意如此说,前世即使叶无忧联合苏燮把她推下楼,也无法得到叶家的一切。

“好一个叶贤,你是在故意讽刺我吗?!”叶无忧连连冷笑着,手猛的砸到了桌子:“你明明知道,我和苏燮失败了,叶家依然是属于叶贤,即使你失踪了,其他或者叶家的分家也无法得到,你还在这里演戏吗?”

“你伙同苏燮背叛了我,并且把我推下楼,你说,我会把叶家交给你们吗?”叶贤抬起头,看向愤怒的叶无忧,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云淡风轻,让叶无忧看在眼里,是愈发的愤怒了。

当日叶无忧把叶贤推下楼,立即布置成叶贤不小心跌楼的假象,叶贤被送到医院,却成了植物人,于是叶无忧就让苏燮,用叶贤未婚夫的名义,要接手叶家。却被叶贤身边的花瓶秘书给一口回绝了。

那个在叶无忧的眼里,只配做一个花瓶的女人,把一份文件啪的一声摔到了桌子上,让他们看,直到那时,叶无忧和苏燮,才知晓了叶家原来一直有一份秘密文件,如果历代叶家的家主遇到意外,叶家的所有产业就交由这任家主的特助和秘书来管理,其他人不得过问,直到特助和秘书找到,可以接任叶家的下一任家主,才会再移交回叶家家主手里叶无忧紧盯着那份文件,恨不得把文件烧穿,如果叶家有这个暗中约定,那她之前的辛苦算什么?她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白白的把叶家送给眼前的花瓶。

“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个约定吗?”叶贤淡淡的问,看着叶无忧紧握的失去血色的手指。

“为什么?把叶家交给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叶家第一任家主还真是敢冒险!”叶无忧恨恨的顺,她心里最痛恨的不只是得不到叶家,还有苏燮。。。

“你猜错了,我手下的特助和秘书,他们不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他们也姓‘叶’。”叶贤看着叶无忧震惊的表情,凤眸里是淡淡的得意,再度投下一颗炸弹:“而且他们是我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

“不可能。。。”叶无忧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叶贤:“叶家世代不是只有一个嫡出的孩子吗,而且只能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嫡子们互相争权夺势。”

叶家的嫡子自小就被用心栽培着,并且从小时候开始就参与叶家的管理,还不时的同分家,以及同父异母的孩子争斗

“你不是叶家人,自然不知道叶家的这个秘密,叶家的嫡子从来不是一位,而是多位的,叶家的家主是从嫡子里挑选出来的,其他的嫡子变作为一颗暗棋在他处秘密培养,以便将来辅助叶家的家主。每一代都有三个以上的嫡子,不过为了培养叶家的家主,挑选出来的家让,会被告知只有他一个嫡子,直到他接任叶家家主,才会被告知这个秘密,也会让叶家家主同其他血亲相认。”

在这里叶贤轻易的说出了这个秘密,她在成为叶家家主之前,以为自己是一个人,孤单寂寞的长大,在得知有其他血亲之后,叶贤心里很开心的,但是从小养成的格,又让她压制了这份喜悦,不让其他人看出来,这正是作为叶家家主所必须的冷静。

“不管发生什么事,叶家也不会落入他人手里,下一任的家主,会从我的特助和秘书里产生,继任叶家家主一职。”

“照你所说,叶家庶出的孩子不过是锻炼叶家嫡子的棋子吗?”叶无忧冷声问道,她的确不知道叶家还深藏着一个秘密,一个如此变态的秘密。

“在叶家没有一是棋子的人。”叶贤淡淡的回答,她,叶家的家主也不过是一颗棋子。

“叶贤,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恨你吗?”叶无忧忽然转移了话题,叶贤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

“看着我这张脸,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我们的脸从没有改变过。”叶无忧把脸直直的面向叶贤:“不管是穿越着,还是穿越后,我们都有七八分相似,你从来不曾怀疑过吗?我也是叶家庶出的孩子,只不过被叶家遗弃的孩子!”

原来叶无忧在前世有一个酒家女的生母,叶家家主认为酒家女出身卑贱,所以本不承认叶无忧是叶家的孩子,没有像其他叶家庶出孩子一般,被接回叶家,从小备受欺凌的叶无忧,要看到同她一般身份的叶家庶子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就暗下决心,有朝一日要夺取叶家,报复叶家家主的遗弃之仇。

所以她故意接近叶贤,费尽心机成为她的好朋友,然后又处心积虑的勾引了苏燮,联合他一道去算计叶贤,她算盘打得好,但是却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

“所以,我就去求曾经追求过母亲的一个江湖骗子,让他把我送到这里,差阳错之下,我比你早来了十几年,然后我才得以顺利布局。”

“于是,你利用裴鲭,来羞辱我,打击我,让他体弃我,甚至想让我从这个时空消失。”原来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叶无忧心策划的,只为了她无法得到叶家,只是为了报复叶贤。

“不错,我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但是我却没有想到,你不但没有消失,反而生存的很好,我作为棋子的叶家,也被你设计了,叶家大败亏输,让你从中渔利了。”叶无忧认为对面的叶贤本就是她天生的对手:“在前世,你是叶家的嫡子,我是被叶家抛弃的人,你拥有我所羡慕的一切,在今生,你还是叶家的大小姐,我还是庶出的二小姐,但是这一次,我们的身份好像对调了,我有机会夺取属于你的一切,我积极动作,让你从我面前消失了,在我就要得到想要的地位时,你又重新站到我面前,叶贤,你真是我天生的对手,你分明就是来克的凶星,我恨你,你深深的恨着你!”

第一百八十九章主动坦承一切

叶无忧无法不恨呀,因为叶贤就是她无法逾越的人,不管她如何的努力,始终差叶贤一筹。在前世好没有机会,在今世她有了机会,怎么能不想方设法,让叶贤消失呢

“叶贤,你没有想到,不管在前世,还是今生,我和你都流着相同的血,我们之间的牵绊还真是让人痛恨啊,不管在哪里,我们竟然都是姐妹,都同样是叶家的孩子,你说,这个缘分是不是孽缘呢,恩。。。”

面对叶无忧的歇斯底里,叶贤却是十分平静的,在前世叶无忧是她的皮革有,而在今世叶无忧算是她的对手,至于叶无忧庶出的身份,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在恨着我吗?”叶贤淡淡的一笑,神色间有着淡淡的讥讽:“你在暗中纵一切,在前世带着仇恨接近我,但是你却想没有想过,对于你的怨恨,我从不知晓,心中有恨的是你,被仇恨的怒火煎熬着的人,也是你,不是我。。。

叶贤知晓叶无忧的前世,就同她有着一份血缘关系,心时并不曾惊讶,因为前世叶家庶出的孩子很多,没有被承认的也有很多,叶无忧只是其中的一员。

“即使你说出你的身份,即使你身上也流着叶家的血,即使你是叶家庶出的孩子,我也不会有一丝的内疚和歉意,并不会因为你没有被承认,就会同情你。你的生母没有告诉你吗?在她被选中为叶家生下孩子的时候,就已经被告知了,如果那个孩子被告认为没有资格被承认,她就永远也不可能冠上叶家的姓氏。你心里纵使有再多的怨恨,也不过是, 一个笑话!”

叶贤面对叶无忧绝对没有丝毫的内疚,因为那些甘愿做叶家棋子的女人,她们所贪图的也不过是叶家的金钱,就如同眼前愤怒指责她的叶无忧,她所贪图的也是叶家的所有。

“对于贪图叶家金钱和所有的你们来说,在我眼里不过是一群可有可无的蝼蚁而已。”

叶贤讥讽的话一出口,叶无忧猛地站起来,冲到了叶贤的面前:“你竟然敢看不起我!”叶无忧不知道,在叶贤的心里,她那么在意的身份,叶贤竟然一点也不在意。

“是,我看不起你。”叶贤很坦白,站在她面前的,再不是她昔日的朋友,不过是一个为了身份地位而汲汲经营的陌生女人,她现在的对手而已。

“你。。。”叶无忧抬起手,在叶贤的注视下,又慢慢的放下来,她坐回原位,极力的让自己同叶贤一般的平静,冷冷的笑了:“叶贤,你不用刺激我,今时今世已不同昨日,现在稳坐上位的是我,而不是你,你是被休弃的王妃,而我现在是太子府最重要的姬妾,日后就是太子府重要的侧妃,甚至是正妃,这些是你不能得到的。”

“这么说,那已经得到你想要的身份和地位了,还不能满足吗?”叶贤脸色不变,叶无忧就算你得到了一切,你可知道,那些不过是镜花水月,只要我想,你就会从云端衰落,跌得很惨很惨。

“我当然不能满足,因为你还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叶贤,之前我很满足,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身份地位,还有强大的后援。”叶无忧说的话有些隐晦,她认为叶贤听不出来,她所说的强大后援是什么。殊“在看到那副发绣之前,我认为你已经彻底消失了,再也不能影响我的前途。但是叶家突然衰落,然后我知道你还活着,所以我是不满足,也不甘心的。”

“即使不满足,不甘心,你又能拿我如何?”叶贤这句话本就是在挑衅叶无忧了,叶无忧也冷冷笑道:“我能拿你如何?对啊,我能拿你如何?”

叶无忧一边说,一边站起身,向外走去:“叶贤,想知道我会如何对付你吗?你会看到的,哈哈。。。”

一面把人皮面具贴好,一面哈哈大笑着离开大厅,叶无忧故作高傲的昂着头,不想在气势上输给叶贤。

走出新绣庄,叶无忧回转身,抬头看着新绣庄三个大字,恨恨的说:“叶贤,你说,如果裴燮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会有什么下场。。。哈哈。。。”

叶无忧得意的笑着,凳上马车,吩咐马车务必要在最短时间里,赶往瑞王府裴鲭的府邸,马车一溜烟的去远了。

叶无忧离开了新绣庄,裴燮在不久之后,就返回了新绣庄,叶贤还没有离开大厅,被叶无忧打碎的茶碗,已经被小丫头收拾走了。

叶贤坐在椅子里,似乎就是为了等裴燮回来。

“裴鲭派来的人,已经回去了吗?”裴燮看叶贤的心情似乎不错,就坐在她对面笑着问。

“那个人已经回去了,殿下。。。”叶贤站起向,来到裴燮的面前,然后一言不发的屈膝跪下去。

“荣大小姐。。。”裴燮惊讶了,急忙起身,抻手要挽起叶贤,叶贤扶住裴燮的胳膊,却没有起来:“荣大小姐,有什么话,你起来讲。”

叶贤改口称呼他为‘殿下’,让裴燮知道她要说的,似乎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

“殿下,有一件事宁荣氏欺瞒了你很久,之前一直找不到机会说,其实如果可以继续隐瞒,宁荣氏是不愿意说出来的。”

叶无忧下一步要如何走,叶贤能预料到,就是向裴燮泄露她和身份,她是不会给叶无忧这个机会的,要交代她就是曾经的瑞王妃叶贤,就要由她来说。

而且现在已经到了收网的时候了,不是吗?她不会给叶无忧反击的机会,被叶无忧设计一次就够了,这一次她会彻彻底底报复回去。

“荣大小姐,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裴燮隐隐觉得这件事,或许是一件很棘手的事,他反而不想听叶贤坦白

“不!殿下!”叶贤反握裴燮的手,美丽的凤眸直视着裴燮的眼:“宁荣氏,现在必须说出来,因为这件事事关重大

宁荣氏不愿意经过其他人的口来告诉殿下,还是由宁荣氏向殿下坦白最好。只是。。。”

叶贤垂下羽睫,轻轻的恳求说:“只是希望殿下,不要误会宁荣氏。”

“ 我其实不是宁荣氏,也不是荣慧纹。”叶贤缓缓道出她的真实身份,这时候叶贤的凤眸凄迷,神色间无尽的悲伤

“殿下,我曾经的身份是瑞王爷裴鲭的王妃,叶家的大小姐叶贤。”

“你说什么?瑞王妃?!叶贤?!”裴燮震惊的后退一步,看着眼前变得陌生的叶贤,这个女子,这个子就是在裴鲭休弃后,几乎被遗忘的瑞王妃吗?

“不错,殿下,我就是成婚不过五日,就被裴鲭休弃的了前任王妃叶贤。”叶贤凄迷的一笑,让裴燮心里顿生歉疚,他一步上前,大力搀扶起叶贤:“荣。。。叶贤,这其中的关联,你都告诉本王。”

裴燮还是不能相信,眼前的叶贤就是被裴鲭休弃了的前任王妃,六皇子裴彦所传的心思恶毒,不择手段抢夺了瑞王妃之位的叶家的大小姐叶贤。

因为裴燮同叶贤相处的这段日子,叶贤在裴燮的心里,是一个懂事理,又明理智,聪慧无双的女子,哪里有一点裴彦说的恶毒心机。

裴燮在不知不觉间,逐渐的爱上了这个聪慧的女子。但是让裴燮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让他心动的女子,竟然就被休弃的叶贤,一个他万万不能心动的女子。

叶贤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发生的一切,却没有告知裴燮,裴鲭和叶无忧的关系,只是陈述了被裴鲭一箭洞穿的绝望,和新生后的执着。

“殿下,当日瑞王爷裴鲭那一箭,让我陷入了绝望里,但是天不绝我叶贤,让我偶遇从山下路过的荣氏绣庄的管事和嬷嬷,世间就是有离奇之事,我竟然同荣氏绣庄失踪的荣慧纹样貌想像。荣氏绣庄正因为大小姐失踪一事,而群龙无首,她们因此就恳求我,为了荣氏绣庄不至于败落,让我先暂时扮成荣慧纹,想不到会与殿下结识,进而让我心里浮起一线希望,我想要重新站起来,然后问一问瑞王爷,当日为什么如此绝情,我自认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不知瑞王爷为什么如此待我?”

叶贤的脸色凄迷,但是却没有一滴眼泪,她所说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裴燮同情她,而不是为了用眼泪来打动裴燮,有时候流眼泪反而是一件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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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燮久久不语,等了好久,叶贤才开口打破了沉默:“殿下,你是在为了叶贤的欺瞒而生气吗?

第一百九十章 双方布局

“不是。”裴燮趋前搀扶起叶贤,请她坐下:“我只是感到有些意外。”

一个被丈夫随意休弃的女人,曾经又是身体尊贵的再王妃,如果让人知道了她隐匿在荣氏绣庄里,按照之前他们所听闻的,裴鲭残忍处置她的事来看,他会再一次杀了叶贤。

“裴鲭为什么要休弃你?为什么想要杀了你?”裴燮问:“他为了迎娶叶家的大小姐,拒绝了柳氏的柳嫣,冒着同柳氏交恶的危险,也要迎娶你,为什么仅仅只过了五天,他就要休弃了你?!”

裴鲭当日的举动着实令他们费解,却又因为不是他们切身关系的事,谁也没有过问,只是裴彦偶然在一次聚会上,把叶贤形容成无比贪婪的女人。

裴燮在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如果裴鲭真心喜欢叶贤,不会草草迎娶她,而又休弃了她,这其中必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裴鲭为什么要迎娶我,元公子,你还看不透吗?”叶贤并不打算现在说出裴鲭是为了叶无忧,才苦苦恳求皇帝赐婚的事实,她在报复叶无忧,却不是现在。

而裴燮听了她的话,会如何猜测,叶贤也能猜出来。她就是要让裴燮,却猜疑裴鲭,让他们先斗一斗。

“裴鲭看中的是叶家的金钱。”裴燮果然如此猜测,他的脸色蓦然一沉,原来裴鲭在那时,就已经存有争斗之心吗?

裴鲭打得好算盘,只可惜。。。

“元公子,猜得不错,瑞王爷看中的就是叶家的金钱,只可惜瑞王爷好像没有打探清楚,在叶家得宠的不似大夫人和我这个大小姐,所有他压错了。”是时候让裴鲭落魄了,裴鲭,你不是裴燮,我不会留情,我要让你一无所有。

“裴鲭。。。”裴鲭你胆敢同争夺,就不要怪我不客气!这句话裴燮没有说出口,他还没有确定叶贤的心意,如果叶贤是荣氏绣庄的大小姐,他不会有所顾虑,但是叶贤是裴鲭休弃的瑞王妃,不知道她的心里,对裴鲭可有怨恨,是否还想回到裴鲭的身边。因为叶大夫人被叶家家主冷落是二十年,却苦守了二十年,而不见她对叶家家主的怨恨,叶贤是否也继承了叶大夫人的逆来顺受呢?

“叶贤,你被裴鲭抛弃伤害,应该向他问清楚,不过,你对他心里只有委屈吗?是否想着要回到裴鲭的身边?你。。。”停了一下,裴燮说:“你心里,就没有点的怨恨吗?”

“元公子,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呢?”叶贤看着裴燮的眼反问,她眼里的凄迷让裴燮的心里猛地一滞。

“真话!”虽然心里很怜惜叶贤,但是裴燮还是要求她说真话,他要听最真切的叶贤的内心话!

“王爷!”叶贤突然换了一声王爷,让裴燮怔了一下,看着叶贤明亮的凤眸,他柔声说:“你说。”

“王爷,我虽然在叶家被冷落,但是母亲自小也对我娇生惯养,如果说我是逆来顺受,我是不承认的。”叶贤此时眼里已经没有了凄迷,而是一份不容欺凌的坚决:“未出嫁时,我也曾在闺中幻想,未来的夫君会疼惜我,听闻被赐婚给瑞王爷,我心里有一份忧虑,因为母亲算是大户人家的大夫人,却屡屡被冷落伤害了二十年,如果让我选择,我宁肯选择比叶家低一些的人家,而不是成为瑞王爷,王爷,你相信吗?”

“相信。”叶贤眼里的淡泊,让裴燮点头了,他在想,裴鲭你错过了什么样的女子,你知道吗?

“因此出嫁的前夜,我同母亲长谈了一夜,母亲说,她别无所求,只望我能不像她一样被冷落,她要事事温顺,不得违逆夫君瑞王爷。”叶贤低头苦笑了一声:“但母亲和我,都没有想到,瑞王爷本看中的就是叶家的金钱,所以没有利用价值的我,自然要被他休弃了。”

叶贤说道此时,眉宇间才有了一丝怨恨:“瑞王爷如果只是休弃了我,我或许不会怨恨,只能怨自己命不好,但他却要置于死地,我的心里就有了怨恨,我想要报复回去。”

叶贤抬头,凤眸直直的看向裴燮:“王爷,这就是叶贤的心里话,叶贤心里的确有怨恨。”

“一个人被伤害,或多或少都会有怨恨,尤其是一个身处弱者地位的女子,她心里的怨恨跟痛苦更深,本王,可以理解你的怨恨。”裴燮站起身,来到了叶贤的面前,伸手握住叶贤的手,诚恳的说:“叶贤,本王会助你一臂之力。”

裴燮的心里现在隐约泛起了雀跃之情,他同裴鲭的争斗势不可免,这是皇家的惯例,为了仅有的上位,皇子们如果有野心,变会被卷进去,纷争不休,直到决出胜利的那一个,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在皇家最能体现这句话的神。

叶贤不是荣氏绣庄的大小姐,不是那个对亡夫一往情深的女子,他就有机会得到叶贤的心。裴鲭放弃了叶贤,他就有资格来争取,他想要叶贤成为他的妃子。

“多谢王爷。”叶贤恳切的说:“裴鲭已经知道,隐身在新绣庄的是我,他必定会有所行动的,还请王爷多多提防。”

“裴鲭能仰赖的是柳氏,还有那几个闲散王爷,本王还不放在心上。”裴燮自信的回答:“本王立即传书,让母妃牵制莲妃,本王这就安排,让裴鲭不能到新绣庄来骚扰你。”

裴燮站起身匆匆离去了,叶贤前往秋爽居,这个消息也要设法传递给元颖知道,要如何把消息传递出去。。。。

叶无忧前来新绣庄寻找叶贤,被叶贤刺激了一番,她带着一腔的怨恨,前去寻找裴鲭,同叶贤的相会,让她知晓了叶家的秘密,原来庶出的子女,从一开始就只是棋子,那么她几十年的怨恨又算什么?!在前世,她怨恨叶贤轻易拥有了一切。

身份,地位,从叶家的大小姐到叶家的家主,叶贤拥有了许多,叶贤正大光明的站在阳光下,接受众人欣羡的目光,而她只能生活在黑暗里。

今世她虽然得到了身份地位,但是依然是屈居于叶贤一等,她如何会服气,如何会甘心?!叶贤没有消失,反而成了裴燮的座上客,裴燮是举足轻重的四皇子,比起太子也毫不逊色。

现在她所作的一切竟然是一场笑话,她要千方百计,同许多女人争斗,才能得到太子和皇后的肯定,才继续往上爬,叶贤却轻易的又得到了许多,听说叶家原有的一切,都由叶贤接手了,她又要变回强势的女商人了吗?

不!我不会让你轻易就得到的,叶贤,我一定要除掉你!

叶无忧在看到裴鲭,第一句话就是:“隐身在裴燮幕后的女人,就是叶贤!”

“那个女人就是被本王休弃的叶贤?”裴鲭看到叶无忧眼里燃着滔天的怒火,伸手扶她坐下,柔声问道,在他心里是持着怀疑的态度。

“就是她,她看到我竟然还敢嘲笑我,自不量力,还敢前去同她理论。”叶无忧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愤怒的情绪,不能让裴鲭看到她失控的一面。

故意流露出哀戚表情,叶无忧低低的说道:“我之前说过,她不只是有些贪婪,当日她强抢去瑞王爷的位子,在被你休弃之后,也不悔改,还报有怨恨之心,站在四皇子那一边,来对付养了她十几年的叶家,她,太不应该了。。。”

“无忧,不要哭。。。”裴鲭伸手为叶无忧拭去,她不知不觉流露出来的泪水:“本王会让她再次失去一切,像她那样恶毒的女人,本王不会轻饶了她。”

“她现在必定知道我是太子府的姬妾,她会不会来对付我。”叶无忧轻轻的啜泣着。

“无忧,本王不会让她有机会伤到你。”裴鲭最不能看到的就是叶无忧的眼泪了,让他怜惜不已:“这些日子,你安心在太子府,让本王对付叶贤。”

“你要小心,叶贤现在必定向四皇子坦诚,她就是你曾经的王妃叶贤。”叶无忧反拉住裴鲭的手,眼里的泪就没有停止过:“叶贤那个人就是所谓的能屈能伸,我再揭穿她身份之前,四皇子不知晓她的身份,在我揭穿好身份之后,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里告诉四皇子,以取得四皇子的信任。四皇子会不会利用叶贤,来对付你?”

“他不会利用叶贤来对付本王,如果被父王,还有田贵妃知晓,他收留了被本王休弃的叶贤,他必定受到一番申饬毕竟男女有别,虽然叶贤被休弃了,但是在名义上是他曾经的弟媳,裴燮不能背负这个污点,田贵妃也不会让他背负!”

裴鲭冷冷的笑了,要对付叶贤不能通过裴燮,叶贤在裴燮眼里是一颗有用的棋子,而在田贵妃的眼里,就是不能留的祸患了:“无忧,本王会让叶贤彻彻底底的消失!”

191拉拢裴鲭身边的女人

“裴鲭,你想到对付叶贤的办法了吗?”叶无忧眼里的泪水一下子都消失了,一双杏眼直直的盯着裴鲭,眼底若隐若现着一份喜悦。

“想到了,无忧,你现在立即返回太子府,你等着我的好消息,我会让叶贤死无葬身之地!”裴鲭斩钉截铁的说,人已经匆匆的离开了,要对付叶贤,就交给田贵妃来做,相信,田贵妃不会让一个卑贱的女人,继续留在裴燮的身边!

叶无忧看着裴鲭匆匆离开的背景,她,笑了,得意的笑了,以袖掩口,笑得风情万种,等得志得意满。

“叶贤,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才肯罢休!”眉宇间俱是恶毒,叶无忧为了自己成功作裴鲭,而开怀大笑,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成功的站到了元颖的身边,成为了母仪天下的最高贵地女人。

“笑到最后的一定是我,叶贤,在这里,我终于赢了你一次。哈哈——”

春莲,也来到了新绣庄,叶贤给荣氏等人传递消息,让她们独自应付上荣氏绣庄预定的客人,如果客人要找宁荣氏,就说宁夫人已经到外地采买丝线了,近期不会回京都。

叶贤把春莲调过来,是因为叶无忧和裴鲭已经知道,叶贤就在新绣庄,却不知道她就是隐身在荣氏绣庄的宁荣氏,不能让叶无忧和裴鲭,在荣氏绣庄看到春莲,如此把春莲调到新绣庄来,也就顺理成章了。

春莲过来,也一并把雪貂带来了,叶贤让雪貂立刻传送出消息,就说裴鲭已经知道了,被休弃的王妃叶贤,就在新绣庄里,而裴燮同裴鲭或许会争斗!

雪貂一溜烟的离开了,叶贤一直看不到雪貂轻盈的身影,才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裴鲭会想出什么办法来对付自己呢?

叶无忧必定不甘心,看到她重生,她会如何做?让她一直没有想到的是,叶无忧不管是在前世,还是在今世,都是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命运偶尔也会如此反复无常,必定要两个人争斗才肯罢休吗?!

冷笑一声,叶贤在心里说,有一颗棋子现在需要派上用场了,如果她肯施援手,裴鲭就必定会被剥夺一切。

裴鲭,你利用一个女人,伤害一个女人,你可知道女人的报复心是很强的。等你被她报复的时候,就会知道,你,错看了女人!

雪貂很快的来到了元颖身边,元颖在看到那张纸条时,手微微的动了一下,他身边的沈杰立即感觉到了,元颖内心的波动,就试探的说:“太子殿下,宁荣氏这一次送来了什么消息?”

“裴燮同裴鲭要对上了。”元颖说,没有说出叶贤身份被识破的事,对他来说,不想让身份的人,知道宁荣氏就是叶贤,就是曾经在京都里,引起纷纷扬扬议论的女人。

“安王爷同瑞王爷开始互相攻击了吗?”沈杰被这个意外的消息冲击得一怔,随即就笑起来:“二位王爷攻击得好,他们鹬蚌相争,太子殿下,你这个渔翁才好得利,就是不知道这一次,他们是小小的试探,还是动真格?!”

如果只是互相试探,裴鲭和裴燮不会有多大的损失,如果他们真的对上,局势对元颖就会扭转,变得有利许多。裴鲭虽然做了多年的闲散王爷,但是论实力,他还是有一定的竞争能力的。

“一半,一半。”元颖把纸条焚毁,吩咐沈杰:“密切注意裴鲭和裴燮的最近动向,在必要的时候,推裴燮一把。”

“是。”沈杰大声回答,推裴燮一把,就是要助裴鲭一臂之力,让他们二人斗得再恶一点。

“沈杰,传你母亲多到太子府走动走动,或者接沈姬到沈家消遣一日,柳姬、廉姬、叶姬之母,最近常到太子府去探望。”元颖大有深意的说,沈杰的眼一亮,连连称是。

“好了,你们下去准备吧,孤,要返回太子府了。”元颖起身,把雪貂携入袖子里。沈杰等人恭送元颖出门,看着他坐上马车,一直往太子府的方向去了,这才陆续散开。

元颖没有立即返回太子府,在中途,有一个青年文士上了他的马车,文士上了马车,一边给元颖施礼,一边说:“裴颖,我现在如此装扮,恕我不能行女子之常礼。”

雪貂从元颖的袖子里钻出来,吱吱欢快的叫了几声,扑到青年文士的怀里,亲昵的在他的手上蹭了蹭,这个青年文士大夫就是女扮男装的叶贤。

叶贤为了从新绣庄里顺利脱身,也为了不让裴鲭派去的人注意到,她先是易容成一名预定绣品的客人的模样,然后又在一个特殊地方,易容成青年文士,在同元颖约定的地方汇合,也没有引来坚实绣庄探子的注意。

“叶贤,在孤面前,你无须介意这些。”元颖上下打量了叶贤一会,发现她易容成男子十分成功,身上没有一丝的胭脂气息,而且元颖在听到,叶贤直呼他的名讳之后,心里还是很欢喜的,叶贤,是唯一一个经他允许,直呼他名讳的外人,还是一个女子。

“裴鲭知道了我的身份,我是故意泄露给裴鲭知道的。”叶贤也不同元颖客套,直接对他说:“不过,裴鲭也只知道,我是裴燮隐藏起来的刺绣高手,不知道我另一个身份,荣氏绣庄的荣慧纹。”

“裴鲭,亲自到新绣庄去确定了吗?”元颖想知道的是这件事,如果裴鲭亲自去确认了,形式对叶贤就会非常的不利,裴鲭在知道了应该消失的前任王妃,又重生了,他有可能会再度伤害她。

“是,她到新绣庄亲自确认了。”叶贤巧妙的把他说成了她,还不能让元颖知道叶无忧和裴鲭的关系,她为要暂时隐瞒一下,因为不想让叶无忧太容易受到惩罚,她应该受到再多一倍的打击。

“有。”叶贤如实回答,叶无忧恨不得在新绣庄就让她彻底消失,但是她不会让叶无忧如愿以偿的。

“叶贤,不在乎他的威胁。”元颖这一刻,从叶贤的明眸里,看到了一丝不屑,他不再是猜测,而是肯定的说。

“是,我不在乎他的威胁。”叶无忧的威胁,对叶贤来说不算什么。

“已经想到要如何对付裴鲭了吗?”元颖再问,同时心里暗暗的升起一股失落,他多么希望叶贤能稍稍的表面得软弱一点,他就可以让叶贤躺到他羽翼下,接受他的庇护了。但是,叶贤却不会接受他的庇护,如果她接受了,就不是叶贤了。

“裴颖,如果可以我也想躲避到你身后,接受你的庇护,但是我不能,因为在我没有摆脱皇后娘娘棋子的命运之前,我不能让皇后娘娘知道,你我已经联手了,我不能把自己置身危险里。”

不是不相信元颖的能力,而且叶贤不想让元颖在对付裴鲭、裴燮的同时,再来兼顾她的安危,如果自己可以保全自己,就不要去祈求他人的庇护,这也是在前世的叶家,叶贤在无数次的危险里学来的经验。

“孤明白,孤,什么都明白。”元颖没有生气,叶贤的话他也认同,所以只是问叶贤:“你要如何对付裴鲭?”

“如果可以把一个人拉拢到裴颖,你的阵营,要对付裴鲭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因为要从外部对付裴鲭,或许不是很容易的事,但是如果从内部对付裴鲭,裴鲭就会疲于应付了。”

叶贤的嘴角,擒起淡淡的冷笑,她也要让裴鲭尝一尝,被他当做棋子的人背叛他的滋味,想必会很不好受。

“那个人是谁?”元颖有些好奇,有谁可以被拉拢,然后里应外合,一起对付裴鲭。





“新任瑞王妃。”叶贤吐出这个名字,是元颖没有料到的一个人,还是一个同裴鲭有着密切关系的女人:“是一个裴鲭绝对不会想会背叛他的女人。”

“为什么是她?”元颖再问,脸上不掩一丝惊愕,要知道现任瑞王妃,可是莲妃亲自挑选的,同莲妃有着密切厉害关系的女子,而且柳氏现在基本上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裴鲭,一派支持元颖。

柳氏很狡猾,柳氏的两个女子,一个为太子府重要的姬妾,一个为东国尊贵的瑞王妃,他们不把宝全部压在一个皇子身上,而是两个皇子都不得罪。

柳姬会站在元颖这边,而瑞王妃却是会站在裴鲭那边,裴鲭胜利了,瑞王妃可以得到皇后的位子,她不会没有野心,否则也不会接受莲妃的要求,成为新任的瑞王妃。在明知道,莲妃母子在利用她和柳氏的时候。

“裴颖,你不要问我原因,其中的原因,我现在不方便说。对于争取瑞王妃,我有七成的把握,因为我身边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是瑞王妃一直在寻找的人,那个人可以帮我去说服瑞王妃,我只想得到你的保证,不管裴鲭会有什么下场,瑞王妃都能保留她的尊贵,这个要求,你能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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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叶贤自曝身份

叶贤要报复裴鲭,却能容忍瑞王妃,那是因为她们都是女人,她和瑞王妃从来无从交集,瑞王妃也不曾害过她,而且瑞王妃不过是裴鲭的棋子,即使瑞王妃要的是权势,也无可厚非。

因为皇家一开始,除了争权夺利,就只有韬光隐晦,因为柳瑶花的关系,叶贤也会考虑放过瑞王妃,有一句话说的不错,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但是像叶无忧那样恶毒的女人,她是不十分艰巨放她生路,放过叶无忧,就是在自绝她的后路。

“瑞王妃不站在裴鲭那边,孤,就让她保留一切荣华富贵,也不会剥夺她的王妃名位。”裴颖没有考虑太久,答应了叶贤的请示。

“谢谢你,裴颖!叶贤的脸色不再凝重,而是轻松的笑了起来,裴颖若是应允她的请求,她对拉拢瑞王妃就更有把握同裴颖谈妥,叶贤不下了马车,她要赶回新绣庄,然后让裴燮安排她,同瑞王妃见面,裴颖没有直接回太子府,而是进了皇,给皇后请安去了。

皇后看到裴颖,面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裴颖终于不再无视,想要向他靠拢的元老大臣,虽然只有四姬得到宠幸,这也足以证明,裴颖不再拒绝有背景的女人入住他的后了。

裴颖给皇后请过安,坐在皇后的身份,同她闲谈了几句,然后由皇后把话题带到了叶贤身上:“今儿,也不知道是谁把消息递进了田贵妃的里,说当初助田氏一臂之力的女子,就是裴鲭休弃的前任王妃叶家的大小姐叶贤,而且据传闻说裴燮同叶贤过从甚密,叶贤有勾引裴燮的举动,现如今,田贵妃里还正热闹呢?”

皇后品了一口茶,笑吟吟的对裴颖说:“这会子,可能已经命裴燮进了,田氏想要复出,也不是很容易和事。”

“母后,好像不惊讶。”裴颖做出一副惊愕的表情:“外面传闻裴鲭一箭刺杀了前任王妃,怎么如今又牵扯出裴鲭的

私事,是不是有好事者故意扰乱田贵妃呢?”

“本不惊讶,是因为本知道叶贤还活着,而且这颗棋子正是本安排在裴燮身边的。”到此时,皇后也不打算再隐瞒裴颖,她安排叶贤的意思,也是为了裴颖铺路:“那传递消息的人倒也不简单,查出了叶贤的真实身份,还记得那件让本胜出田贵妃的绣品吗?就是叶贤亲手刺绣的。”

“原来她是母后安排的棋子,这个时候暴露这颗棋子,对母后会不会有影响?”裴颖此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母后,这颗棋子也到了要抛弃的时候了吗?”

在问这话句的时候,裴颖的心里稍稍的紧张了一下,叶贤暴露自己的身份,此举有些冒险,皇后有可能会认为,这颗暴露的棋子已经没有用处了,就会提前清理。

“不算提前暴露,也是时候让叶贤站在前面了,她还有利用的价值,而且本。。。。”皇后没有说,本曾经答应叶贤会给她一条生路。

知道叶贤暂时没有危险,裴颖也就放下心来,他要借这次机会,彻底地打败裴燮和裴鲭,然后就向皇后摊牌,他要保住叶贤,让她得以实现身为女商人的梦想。

皇后这边一切平静,而田贵妃里却是一片狼藉,田贵妃在得知叶贤的消息之后,就大发雷霆,把身边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气恼的连连直呼:“把裴燮,给本传进里来,命他速速进,不得有误!”

皇里一人气恼,几人欢喜,而新绣庄里,裴燮派人请来了瑞王妃,叶贤要求单独同瑞王妃商谈,这时,田贵妃派来

的大女已经站到了荣氏绣庄里,请裴燮进。

裴燮预感到了暴风雨的前兆,他特意把属于他的暗卫都留了下来,并且命令他们,不管是谁,都不能接近秋爽居,也不能伤到叶贤,吩咐妥当裴燮这才进了皇。

“你是。。。”瑞王妃在看到叶贤时,脸上露出一丝丝困惑:“你是荣氏绣庄的女庄主:”

瑞王妃想起那一次路上的偶遇,眼前的女子就坐在荣氏绣庄的马车里,何时又成了田氏的主事呢?

“王妃娘娘,这边请。”叶贤前面带路,请瑞王妃来到了秋爽居,春莲奉上茶,就站在秋爽居门口,不让其他人靠近裴燮买来的小丫头依儿,人也乖巧,不用春莲吩咐,就退出了秋爽居。

“你。。。是谁?”坐在上位,瑞王妃迟疑的问,眼前的女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有些莫测变深。

“王妃娘娘,我有三个身份,一个是荣氏绣庄的女庄主,一个是新绣庄的主事。。。”叶贤也不直接回答,而娓娓道来:“还有一个王妃娘娘听了,你必定会惊讶,我曾经是前任的瑞王妃,被裴鲭休弃的叶家的大小姐叶贤。”

凤眸直视着瑞王妃,叶贤一个字,一个字的报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叶贤。

“你是叶贤!”瑞王妃惊讶了,她猛然的站起身,震惊的看着叶贤,久久不能言语。

“我是叶贤。”叶贤淡淡的回答:“王妃娘娘,请坐。”

目光不曾离开叶贤的脸,瑞王妃慢慢的坐下来,裴鲭前任王妃在瑞王妃的心里,是一个模糊的存在,但绝对没有好印象,因为京都的传闻,因为裴鲭陪同莲妃到柳氏,亲自同她所讲的那个自私自利,贪婪的女人。

于是,对于被裴鲭休弃的,一箭刺杀的前任王妃,瑞王妃心里没有同情,而且如果裴鲭不休弃叶贤,她也不可能成为新任瑞王妃。

只是。。。瑞王妃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叶贤,她就是叶贤,叶贤给瑞王妃的冲击力,可谓是特别大,让她有一瞬间都无法思考了。

裴鲭休弃的真的是她吗?瑞王妃旋即在心里又浮生了怀疑,裴鲭为什么会休弃她,但从容貌上来看,叶贤就有着无双的美貌,而且叶贤还有一双好看的眼睛。

“裴鲭,休弃的就是你,就是你,叶贤吗?”瑞王妃无法不问出心里的疑问,叶贤慢慢的点点头:“他休弃的就是我,我不会冒充叶贤,来欺瞒瑞王妃你。”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出你的真实身份?为什么邀约我前来新绣庄?”瑞王妃再接再厉,继续问道。

“因为我想同瑞王妃你,做一笔交易。”叶贤没有迂回,直接说出了她的目的,不出她所料,看到了瑞王妃拒绝的眼神。

“我不能答应你,我不会答应你来对付我的夫君。”瑞王妃也很干脆的拒绝了,她甚至不想同叶贤再谈论:“你不忿被裴鲭休弃,就要报复他吗?你如果有能力报复他,就尽管使出来,我会站在裴鲭那一这,我不会让你得逞,而且,叶贤。。。”

瑞王妃看着叶贤的目光,浮现出一丝不解:“你知道我会拒绝你,为什么要试图拉拢我,还向我坦承你的身份,你不怕我故意对你虚与委蛇,然后再同裴鲭一道对付你吗?”

“我不怕。”叶贤很坦然,她平静的看着瑞王妃:“王妃娘娘,如果你青倾听一下我的话,你就不会拒绝我,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我就有把握说服王妃娘娘你。”

停了停,叶贤又说:“如果王妃娘娘不给我机会,我也不会抱怨,至于王妃娘娘离开新绣庄之后,要如何对付叶贤,或者同裴鲭联手,也是王妃娘娘你的决定,因为裴鲭已经知道了我就是叶贤,他要如何对付我,我想我也可以应付。”

瑞王妃没有起身甩袖就走,叶贤表现得毫不在意让她十分介意,于是,她说:“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不能说服我,我就同裴鲭联手对付你,而且我不会对你有任何的同情之心,虽然你被裴鲭休弃,甚至差一点就被他置于死地,这些都不足以打动我,叶贤,你要清楚我是谁,我在什么家族成长,自小生存在叶家的你,想必也深有体会。”

“多谢王妃娘娘,给我这个机会,我请王妃过来,不是为了要得到你的同情,我也从不曾祈求任何人的同情,因为同情是弱者才会需要的,同情并不能帮助我报复裴鲭。”叶贤的表情和语气,都说明她没有说谎,她是真的不需要那些同情:“如果我只会祈求同情,就只能是一个可怜人。”

瑞王妃点点头:“不错,你能看透这一点,说明你不是一个可怜人,你说吧。”

“王妃娘娘,选择做瑞王妃,是因为你想要其他东西,比如,更大的权势,更尊贵的身份,是吗?”

“你既然明白,何必再问。”瑞王妃也不否认,叶贤所说的话。

“那么,王妃娘娘对于你的棋子身份,也是毫无芥蒂的吗?”

“叶贤。。。”瑞王妃好整以暇的喝了一口茶,慢慢的对叶贤说:“裴鲭也是一颗棋子。”

第一百九十三章说服瑞王妃

柳氏利用裴鲭,同样的裴鲭也在利用瑞王妃柳娴,在这场游戏里,双方都是棋子。谈不上谁利用谁的这个话题,因为可以算是互惠互利,各取所需吧。所以瑞王妃,并不认为自己是被利用的棋子,她也在利用裴鲭不是吗?

“叶贤,你心里也明白,我和裴鲭都是棋子,其实有谁不是真正的棋子呢?”瑞王妃笑了笑,目光落在叶贤的脸上,目光里也是大有深意:“叶贤,你其实也是一颗棋子,不是吗?”

叶贤同裴燮合作,其目的是为了对付裴鲭,相同的裴燮的利用叶贤,叶贤也在利用裴燮,他们二人也是相互利用而已,所以叶贤用‘棋子’两个字,本打不动瑞王妃的心。

“如果,叶贤,你没有其他的话要说,我只能说你失败了,你本不能说服我。”瑞王妃放下茶碗,嘴角擒起了胜利的笑容,即使叶贤很出色,但是裴鲭已经放弃了她,她不会再过问,裴鲭为什么会休弃她。

既然她已经决定做瑞王妃,就要努力配合裴鲭,夺取他想要的,也一并收下裴鲭,要送给她和柳氏的利息。

在瑞王妃想要起身的时候,叶贤开口了:“王妃娘娘,我不否认,我的确是一颗棋子,但是我却不是裴燮的棋子,而裴燮却是我要利用的棋子。”

叶贤现在所说的话,可以说是一个冒险,对她来说,她要告诉瑞王妃的,可能会成为她的致命伤,也有可能会牵连到

元颖,但是她手里还握着一个重要的东西,可以扭转瑞王妃的心,让她不会泄露叶贤的真正秘密。

“你不是裴燮的棋子?!”瑞王妃是表情说明,她本相信叶贤所说的话:“叶贤,你要如何证明你不是裴燮的棋子呢?”

“在我说明之前,我想问一问,王妃娘娘,虽然你我都是棋子,但是如果你这颗棋子到最后,即使裴鲭胜出,得到了皇位,而你同柳氏却什么也不会得到,甚至有可能被重新洗牌,你。。。还乐意做裴鲭的棋子吗?”

叶贤也不立刻做出任何的解释,而是反问了瑞王妃一番话,这一次,她要用的王牌就是。。。

“叶贤!”瑞王妃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你被裴鲭休弃之后,心里会有怨恨,我懂,但是你胡乱妄断我和柳氏的未来,就显得有点太过于卑鄙了。”

这个叶贤,竟然敢在她面前说,她和柳氏什么也得不到,这就是嫉妒的最佳表现吗?因为她算是取代了叶贤的位子,但是并不是她设计,才得到的瑞王妃的位子,她是正大光明的得到,不需要对叶贤有所愧疚。

“叶贤,你即使再嫉妒我,也不可能重新得回瑞王妃的位子,你何苦要对付裴鲭呢?”

“我不是嫉妒你,王妃娘娘。”叶贤看着瑞王妃的目光里,前所未有的坚决和认真:“在被裴鲭休弃的时候,我已经决定不会再踏入瑞王府一步,更不会再要瑞王妃这个名位,在裴鲭给我一纸休书,而且用利箭刺穿我的肩膀的时候,我就告诉我自己,裴鲭放弃我,是他的错,不是我的错,我不会再返回来,哀求他的施舍,所以王妃娘娘,你尽管放心,我不会同你争王妃的位子,我返回来,只是为了报复裴鲭,而不是原谅他。”

瑞王妃震惊的看着叶贤,看清楚的她的内心,看到了坚决和认真,张了张口,瑞王妃问:“叶贤,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为什么和我认识的女子有着太多的不同呢?”

“王妃娘娘,我就是我,没有什么不同。我也曾经幻想过爱情,我也曾经幻想过有一位真心待我的夫君。”叶贤微微

一笑,本没有一丝牵强,只是有一丝丝的自嘲:“但是在遭遇了第一场伤害,以及遭到裴鲭之后,我所有的幻想都

破碎了,王妃娘娘,你想,我可能原谅一个一心与置我于死地的男人?不!”

叶贤铿锵有力的说:“我不会,当日我糊里糊涂的被设计嫁入瑞王府,再糊里糊涂的被裴鲭伤害、羞辱、休弃,直到后来我查到了真相,那一刻,我的心好像浸在冰冷的千年寒冰里,我才知道裴鲭是什么样的人?!我只能说,王妃娘娘,像裴鲭那样自私的男人,本不配做你的夫君!”

“为什么要如此说?”瑞王妃紧追着问:“而且,京都的传闻都是有关你。。。”

“都是有关我恶毒,卑鄙无耻,贪恋瑞王妃地位的女人,是吗?”瑞王妃虽然没有说下去,但是叶贤却明白,她要说什么,她就代替瑞王妃说下去:“但是,王妃娘娘,你知道吗?我才是受害者,我才是被设计,被伤害的那个,但是没有人会相信,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错在我,不在裴鲭,在你没有见到之前,你的心里必定是相信裴鲭的,是不是?”

“是。”瑞王妃没有否认:“说实话,在没有见到你之前,我的确认为你是一个坏女人,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却在想,裴鲭是不是错过什么?”

“王妃娘娘,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什么可追回的。王妃娘娘,要想解开你心里谜,首先要先确定一件事,我想王妃娘娘必定还记得,曾经让皇后娘娘凤心大悦的一件绣品,一件奢侈无比的绣品。”叶贤逐渐的时间,拉回到叶无忧借用那件绣品大出风头,从而得到皇后赏识的事。

“让皇后娘娘凤心大悦。。。”瑞王妃思考了很短时间,就脱口问道:“难道皇后娘娘举行的一次宴会上,有太子府的姬妾,进献给皇后娘娘的绣品吗?那的确是很奢侈的绣品,不过,那件绣品,不,或者太子府进献绣品的绣品的姬妾,同你我今天相谈,有什么关联吗?”

瑞王妃很敏锐的抓住了事情的中心,或者说是出于一种隐隐约约的女人的直觉,她没有过多的关注那副绣品,而是关注了进献绣品的人。

“王妃娘娘你的直觉很准,也抓住了事情的中心,不错,进献绣品的女人的确,跟我们今天能坐在这里相谈,有着莫大的关联。”叶贤淡淡的说,眼里没有一丝的同情,瑞王妃不需要同情。

“你要说什么?”瑞王妃心里有些焦躁,但是却能控制着,不流露出任何的不悦来:“叶贤,你最好一次说清楚,我最不喜欢打哑谜。”

“王妃娘娘,如果我说,当日有一个女人,她同她的父母联手做出一出戏,原来应该嫁入瑞王府的是那个女人,而不是我,你相信有那个女人吗?”

叶贤一边说,一边移开目光,看向了其他方向,她没有再去看瑞王妃的表情,这个时候瑞王妃上不会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表情的。

瑞王妃沉默了,好久,好久,叶贤也不说话,只是等待,等待着瑞王妃的回答,她相信,瑞王妃如此聪慧的女子,必定会相信她的话。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也似乎只是瞬间,瑞王妃开口了,慢慢的开口了,尽管她的声音是平静的,但是她的声音里,还是透出一丝丝被欺骗的愤怒:“我相信,有这样一个女人,而且就是进献绣品的女人,就是太子府的姬妾,是吗?”

“是。”叶贤很干脆的回答:“那个女人就是叶家的二小姐,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叶无忧,现在太子府的一名品阶高贵的姬妾,据说颇得皇后的青睐。”

虽然说出这番话,有点过于残酷,但是叶贤却不能不说,现在说了对瑞王妃来说,伤害将会是最小的,而且如果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叶贤相信瑞王妃受到的伤害将会是最深的。

“叶贤,我需要证据。”瑞王妃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还不停的颤抖着,她的声音也在战栗着,她正在极力的保持镇定中:“叶贤,如果没有证据证明你所说的一切,我,以及柳氏都不会轻饶你!”

“王妃娘娘,如果没有证据,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刚刚说过,在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心时的震惊,相信不比王妃娘娘你少,而且,我已经被他们伤害了,而王妃娘娘你将是下一个受害者。”

叶贤一边说,一边从袖子时拿出一张折叠的纸,这是叶贤从荣氏绣庄出来的时候,一道带出来的:“王妃娘娘,一切的答案都在这里。”

叶贤把那张纸递过去,瑞王妃接过在那张纸的时候,那张纸抖得厉害,瑞王妃还是打开了那张折叠的纸,是一张订单,订单上还有一副简略的图样,瑞王妃看到的就是按照图样刺绣出来的绣品。

不用瑞王妃仔细的浏览,她就在边角处,找到了很熟悉的笔记,是一个签名,只有两个安:裴鲭。

瑞王妃的手猛地攥紧,揉皱了那张订单:“裴鲭,原来我是被你欺骗、利用的一颗随时都会抛弃的棋子!”

第一百九十四章 说服瑞王妃

瑞王妃柳娴虽然有野心,但是在她听到莲妃、瑞王爷裴锖一同到柳氏提亲的时候,她的内心是窃喜的,因为柳氏虽然尊贵,却不能入选太子府高等姬妾,太子府唯一入选高等姬妾的柳妾,是皇帝为了安抚柳氏,也是为了皇家的颜面,

才亲自下特旨,晋升了柳姬的品阶因为柳娴还未出阁,是很不愿意成为某一位低等的妃妾的,于是,在她的父亲柳氏一族的族长,前来询问她的意见时,她没有犹豫和迟疑,就答应了裴鲭。

成为尊贵的瑞王妃,柳娴一直很满意,也就默许了裴鲭的相互利用,但是到此时,柳娴才明白了,原来一切不过是裴鲭做的一场戏,一场华丽的利用欺瞒来做外衣的戏码。

这让柳娴无法接受,她不能容忍裴鲭如此戏弄她,戏弄整个柳氏家族!

“裴鲭,你好,你好!”柳娴嘴里吐出这几个字,字字含恨。

“王妃娘娘。。。”叶贤转回目光,她的眼里依然没有同情和怜悯,有的是惺惺相惜,是同柳娴一般深刻的愤怒:“

我不是故意拿出这张证据来刺激你,因为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着要利用你,我只想同你合作,我只想把你会受到的伤害,试着减到最轻,因为我不想,让另一个女人,再被裴鲭伤害了,他是一个自私自利、残忍的男人,一心只为了一个女人,而不惜一切,这们的男人,你说,我还会再重新回到他身边吗?我会原谅他吗?我的答案只有一个字,那就是不!”

柳娴的情绪开始稳定下来,她把手里的那张纸慢慢的展开,再递回到叶贤的手里:“裴鲭同叶无忧一起设计了这场戏码?”

柳娴已经冷静下来了,既然裴鲭背叛了她,那么她也不会让裴鲭得到想要的,裴鲭,如果你正大光明的向我坦诚,我或许不会如此愤怒,但是既然你欺骗了我,就不要怪我无情。

“我的猜测是,叶无忧主导了一切,裴鲭因为深爱着叶无忧,所以才看不清楚她的野心,进而先认定了我的贪婪,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我,王妃娘娘,你不会知道我在嫁入瑞王府的五日里,所受到的是何等的羞辱。”

叶贤也不再掩饰,对裴鲭的愤怒:“裴鲭如果厌弃我,大可以正大光明的休弃我,而不是不说缘由,就一意孤行的判了我有罪,而我被蒙在鼓里,当我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我的想法就是,把当日裴鲭刺穿我口的利箭,穿透他的膛

“我如果是你,我也会如此做。”柳娴也赞同叶贤所说的话,任何一个有傲骨的女子,在如此被对待的时候,都会选择报复回去!

“然后我想裴鲭在得知叶无忧入选太子府,他就起了夺位的心思,他的不止是至尊宝座,还有叶无忧。裴鲭很狂妄,也很固执,于是,你成为他的棋子人选,我想,叶无忧为了让裴鲭憎恶我,把她入选太子府的事,也一并推到了我的

叶贤淡淡的陈述着,诉说着她所猜测的一切:“而我,为了报复裴鲭,也为了报复叶无忧,于是我不利用新生的身份,来同裴燮合作,第一个报复的就是叶家,我要夺去叶无忧自认为坚固的后援,让她明白,不总是她会赢,命运的转轮,也不总会听从她的摆布。”

“你是故意泄露,向裴鲭泄露了真实的身份,为的是引我来此。”柳娴一语道出叶贤的计划。

“是,我是故意让裴鲭知道,叶贤还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叶贤不否认柳娴的话,她就是故意的,为什么要否认呢

“所以,你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我点头,对不对?”柳娴的话语里,透出了一点点的佩服,叶贤,真的不简单,在被那么深深伤害之后,还能站起来,就这一点来说,她,已经很不了起了,如果真的要合作的话。。。

“是,我一直在等着王妃娘娘你点头呢。”叶贤笑着说:“就是不知道王妃娘娘,你要给叶贤的答案,是‘不’,还是‘是’呢?”

“叶贤,你已经知道我的答案了,不是吗?”柳娴也笑了,答案已经在她看到那份证据的时候决定了。

“王妃娘娘,多谢你的成全!”叶贤深深的拜下去,柳娴上前扶住她:“叶贤,不必同客气,除了叶无忧是裴鲭情人

这件事,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是,我还有话对王妃娘娘讲。”叶贤一边说,一边请柳娴到里间,打开桌子上的文房四宝,叶贤挥笔写下了:“我其实是皇后娘娘的棋子,当日在山下救了我的就是皇后娘娘。”

柳娴的眉间掠过惊愕,她接过叶贤手里的羊毫,接着写道:“同四皇子合作,是皇后娘娘的吩咐吗?她要对付的是四皇子,而你也顺便对付了裴鲭吗?”

“是。”叶贤写道:“王妃娘娘,我可以保证,即使裴鲭被废黜,你还能保留尊贵的瑞王妃和身份和地位,你不会受到任何的牵连,不是因为皇后娘娘的关系,而是另一个人。”

柳娴此时看着叶贤的目光里,除了钦佩还是钦佩,叶贤竟然在皇后的密切注视下,还能联络到另一个人,那个人是谁,柳娴已经猜出来了,虽然那个名字,在她的心里呼之欲出,她还是很谨慎的民不说,只是点点头:“成交!”

“好,成交!”叶贤把写着字的纸,立刻销毁了,柳娴看着燃成灰烬的纸张,笑着问叶贤:“你冒冒然把所有的一切,都说给我听,你不怕我会向他告密吗?”

柳娴很隐晦的用‘他’代替了裴燮这个名字,她相信叶贤能听得懂。

“你不会。”叶贤说,二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柳娴今日做出,一同报复裴鲭的决定,她心里没有一丝的内疚,裴鲭所能给她的也不过是瑞王妃这个名号,他对叶贤如此的残忍,对她,也不会手下留情,如果裴鲭真有成功的一天,她绝对会是第一个被剥夺一切的人。

只要那个人应允她保留瑞王妃的名号,她甚至还能请求那个人,对柳氏施压,让她可以顺利的召回被迫离开柳氏的亲人,虽然柳氏传消息说,她要找的已经不在了,但是她不相信,她相信那个坚韧如同野草莓花的女子,一定还活着。

叶贤似乎看穿了柳娴心里的牵挂,从袖子里取出另一样东西,轻轻的放到了柳娴的眼前,让柳娴一下子睁大了双眸,直直的盯着那样东西,久久不能动弹。

那是一块破碎的玉镯,是半圆形的,淡淡的绿色,里面有着天然形成的花纹,柳娴记得这个玉镯,因为玉镯的另一半,就被她深藏在瑞王府的处所里。

怔了片刻,柳娴几乎是用抢的把半截玉镯抢在手里,她看着叶贤,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话语都冲到了喉咙口,却无法发出声来。

她想问,你认识她吗?这半截玉镯是从何处得来的?她现在在何方?最重要的是,她。。。还好吗?

“她。。。还。。。好吗?”这句话,总算从柳娴的口里挤了出来,她哑着嗓子追问道,眼泪一颗颗流下来:“她在什么地方?”

“她很好,她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那里能让她发挥最大的才华。”叶贤轻轻的回答,看着柳娴泪流不停,柔声安抚她说:“不要为她流泪,她身上的毒已经都解开了,她也获得了新生,她把这半截玉镯交给我,让我在适当的时机,让你知晓,她生活得很好,不必再为她担忧了。”

“姐姐,姐姐。。。”柳娴低低的叫着,泪流满面,柳氏为了一族的荣华富贵,残忍的利用了柳瑶,又抛弃了柳瑶,说起来,柳瑶的遭遇,同叶贤的遭遇,同叶贤的遭遇差不多,都是很悲惨的,几乎没有未来的绝望。

“柳娴,她还在,你们终有相逢的那一天,所以不要再哭泣了。”知道现在的柳娴,最需要的就是泪水和哭泣,叶贤就没有劝解她,一直等到柳娴不再流泪,才递给她一条锦帕:“只要活着,就终有团聚的那一天!”

“对呀,只要活着,只要活着,我们姐妹就有团聚的那一天!”柳娴眼里的泪流干了,她默默的擦干脸上的泪痕,诚心诚意的对着叶贤拜下去:“多谢,你告知我姐姐的消息,多谢!”

“我们不用谢来谢去。”叶贤扶住柳娴的胳膊:“等裴鲭的事情了结,我就安排你们姐妹见面。”

“为什么不再一开始,就把姐姐的玉镯拿出来,你就不用开口了,我会答应同你合作。”柳娴不解的问,只要叶贤拿出玉镯,即使不解释所有的一切,柳娴也不会推脱,因为她是柳瑶主动答应了做柳氏的棋子,才能存活下来的幸运儿,柳瑶不做棋子,柳娴就必须做棋子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盛怒的田贵妃

叶贤直接拿出柳瑶的玉镯,还不会避免不必要的风险,如果她无法说服柳娴,将会在她报复裴鲭的路上,增加很大的阻碍,可能会破坏叶贤已经安排好的计划。

“因为我不想让无辜的你,什么也不知道就成为我的一颗棋子!”叶贤看着柳娴,缓缓的摇摇头:“我知道在这个时空里,身为一个女人的无奈和悲哀,我们已经是被利用的棋子了,我又如何能狠下心为难你呢?我记得一句话,女人何若为难女人,因为你不是叶无忧,所以我不能强迫你,我是真心希望得到你的帮助,然后让你摆脱你想摆脱的人。”

柳瑶现在已经是叶瑶花了,是她放在心里的姐妹,虽然叶贤不问叶瑶花从前的身世如何,但是叶瑶花对柳娴却是很关心的,因为她们都曾经是必须做出取舍的亲人,所以叶贤不会强迫柳娴,她才冒着风险,告诉了柳娴其中的真相。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叶贤记得,但是她恩怨分明,不会用这句话还约束她,不报复叶无忧。为管叶无忧心里有多少恨,她也不能随意的决定他人的人生,想要的就要有本事夺取,只靠在背后陷害他人,即使侥幸成功了,不知道哪一天,也会被另外的人给陷害、铲除,这是不变的定律。

“你好的说,叶贤,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但是有很多时候,做为一个女人却无法做到!”叶贤的一番话,让柳娴大有感触,她在大家族长大,看多了女人互相仇恨,争斗的戏码,却鲜少有女人,会把矛头指向自己的夫君。

“我不管他人,我只要做我自己就好,王妃娘娘,你无需感叹,而今你我可以把握自己的人生,又何必为了他人而喟叹?”叶贤认为,为那些只跟同为女的姬妾计较设计的女人喟叹,是不值得的:“在这个世界里,男人几乎是不会受到指责的,那些女人只是徒劳的争宠,到头来,能得到的毕竟是少数,只能怪她们看不清,平白的把青春浪费在女人的斗争里。”

在这个世界里,女人除了同女人斗,几乎没有其他的出路,尤其是都想成为赢家,都是必须依赖男人才能生存,自然会斗得凶狠,比如历代的皇家,有多少的女子把青春都埋藏在皇里,变成一缕被忘记的幽魂。。。

“不错,我想把握自己的人生,叶贤,你打算如何做?”柳娴不再关注那个问题,转而问叶贤下一步的行动:“从现在起,你不用再称呼我为王妃了,也一并称呼我的名字吧。”

柳娴不是在故作姿态,现在叶贤这个女子,真的让她好感倍增,已经很少有如此清醒的女子了,叶无忧是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让裴鲭看不到叶贤的好,进而决绝的放弃了她。

“我很想会不会叶无忧,看一看,她是如何让裴鲭着了魔,为了她而不择手段!”柳娴一向养在深闺,和商户出身的叶无忧本不会有所交集,她所知道的也不过是在皇后举办的宴会上,远远的一瞥而已。

叶无忧在柳娴的眼里,不过是一抹美丽的虚影,她没有看到实质的她,所以柳娴想把叶无忧实质化,她内心其实有点不忿于,裴鲭为了其他女人的欺骗,她还是比较介意的。

“柳娴,叶无忧是一个很复杂的女人,有一点毋庸置疑,她的权势欲望极强,她一心想要往最高位爬升,为了得到她所需要的,她必定会想方设法来夺取!”叶贤对叶无忧的了解,来自她极强的野心,就为了叶无忧心里隐藏着的可笑的自卑,叶无忧不惜一切也要成为裴颖的后。

但是叶无忧。。。叶贤在心里说,你自己把自己看得如此的卑微,其他人自然也会认为你是卑微的,这一点,你没有看透,即使你坐上高位,也不过是他人背后的笑谈。

“有着极强的权势欲望吗?这样的女人,不会也罢。”柳娴很快做出决定,她没有必要同叶均居正面对上,她要做的就是把裴鲭,从瑞王爷的位子上拉下来,然后让叶无忧最后的后援都失去,她要看一看,叶无忧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柳娴,关于柳氏就拜托你了。我这边,会对裴鲭下手,我要让他也尝一尝,身败名裂的滋味。”裴鲭散布她的流言?那么她就心牙还牙,让裴鲭也变成绯闻中心的人物吧,让他和叶无忧都尝一尝,战战兢兢的滋味。

“好,我全权负责柳氏。”柳娴一口应诺,带着半截玉镯离开了,姐姐,能知道你的消息,真好,你还活着真好。。。

抬头看着天空的蔚蓝,柳娴的脸颊上滚落一颗泪珠,真好,姐姐,还生活在这明媚的阳光下,会有见面的那一天的,柳娴凳上马车,姐姐,我期待着,我相信你也期待着。。。

裴燮一踏进田贵妃的里,迎面就是一地的残破,田贵妃,一向最重视自己仪表的田贵妃,此时竟然有些微的仪表不整,她光滑一丝不苟的发髻有些松散,依然黑亮的长发洒落在脸颊上,原来戴在田贵妃发髻上的金簪,也短少一,跌落在那片狼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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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些,田贵妃脸上心装扮的胭脂水粉,也有脱落的迹象,她身上的装因为她的愤怒,而沾染不少的污渍,里的大小太监和女们,都退到了殿外,除了田贵妃带进里,已经晋升为管事嬷嬷的待女,其他人都不敢在留在殿内。

田贵妃站在一地的狼藉里,整个人是在盛怒之中,管事嬷嬷正在小心翼翼的安抚她的情绪,希望她不要再失去理智:“娘娘,让奴婢们收拾了吧,万一不小心伤到了你的玉体,那可如何是好?若是安王爷和陛下凑巧过来,伤到他们二位,就更不好了,娘娘,你不要气了,小心伤到身体!”

“本能不气吗?!”田贵妃冷冰冰的低吼着,对一直跟随她几十年的管事嬷嬷吼道:“本辛辛苦苦为他铺路,为他谋夺权利,都是为了他能够得到最好,可是他。。。他。。。那个逆子。。。”

田贵妃只要一想到,有关裴燮的传闻,她心里的怒火就止不住,蹭蹭的燃烧起来,直烧灼她的身心,让她无法呼吸,无法忍受:“那个逆子他做了什么,他看不到我的辛苦经营,本辛辛苦苦汲汲经营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成就,他可好,只是一个女人,一年卑贱的女人,就生生的把本的辛苦给抹煞了,浪费了,生生的化作了流水,再也无法挽回!”

“娘娘,你还没有见到殿下,不能只凭一个毫无据的传言,就认为殿下做错了,殿下是您的儿子,他能不知道娘娘你的辛苦吗?如果殿下不知晓娘娘的一片苦心,他就不会一直同东的那位争斗了。”管事嬷嬷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句话也只让贵妃听到。

“正因为如此,本才立诏他进,要听一听他的解释,本也无法相信,一向都很顺从的他,会为了一个卑贱的女子而忤逆本。”田贵妃好像所有的力气,都随着她的怒火发泄尽了,她疲倦的坐到椅子里,疲倦的用手支着额头,无力的说道:“本只是想,让自己的儿子,不再被人欺凌,想让他能够支配他的人生,本如此做是错了吗?”

田贵妃虽然出身豪商,自幼在田氏被娇生惯养,是田氏说一不二的大小姐,但是商户出身的她,毕竟是有限制的,只能做王公贵族的小妾,前几代田氏的小姐们就被迫嫁给王公贵族为妾,有的还嫁给了七老八十,行将就木的男人。

田氏的小姐人牺牲小我,成全田氏却被认为是应该的,一个女子在商人家里被娇生惯养,长大后自然要为这个家付出一切,即使嫁给老男人,丑陋不堪的男人,或者是变态的男人,也要默默的忍受,田氏的小姐们,就是如此一代又一代的为田氏付出的。

偶尔田氏的小姐也会遇到真正疼惜她的人,但是身为一个妾室,注定了要被正室欺压,即使她再得宠,所得到不过是些金银珠宝,而不是代表身份的地位,疼惜她们的人,也不过把她们看做美丽的玩具,一边欣赏把玩,一边用些价值昂贵的东西,来包装这件玩具。

所以田氏小姐的下场通常很凄惨,不是成为殡葬品,就是被逼入斋院,又或者成为父子两代的玩具,直到被厌弃的那一天,她们的儿女也是毫无地位可言的,处处受正室的孩子欺凌。

田贵妃就是深明其中的悲惨境遇,她才定决心要改变自己的命运,绝对不做同样凄惨的女子,她才会想方设法的进入廷,想要成为母仪天下的女人。

“本要做天下第一的女人,所以本不能原谅那个逆子!”田贵妃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目光正对上了走进来的裴燮的目光。

第一百九十六章 母子几乎要反目

裴燮陪着笑脸走进来,他迎着田贵妃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一步步走进外殿,走到田贵妃发飙的风暴区,递给管事嬷嬷一个眼神,裴燮笑着对田贵妃说:“母妃,今儿为什么如此生气呢?是儿子惹你不开心了吗?你说出来,儿子一定改正。”

管事嬷嬷麻利的命令小女们进来收拾一地的狼藉,田贵妃只是坐在椅子里,冷冷的看着裴燮什么也不说,裴燮走到田贵妃身边,亲自把洒落在田贵妃脚边的几块碎瓷片捡起来:“母妃,你一向都爱洁净,今儿发这么大的脾气,这些碗呀碟儿的摔碎了,可以再要来,若是伤到母妃你的身体,可就是儿子的错了,儿子实在是不敢当呀。”

管事嬷嬷很快的收拾好外殿,就把女、太监们都轰出去了,她给田贵妃挽起散落的头发,簪上掉落些金簪子,这才站在外殿的台阶上,时刻注意着外的动静。

外殿里又恢复了洁净,田贵妃冷哼了一声:“你不敢当!本看你很有担当,说什么有错就改,你不过是在糊弄本,本有你这个儿子,真是伤心。。。”

说着说着,田贵妃的眼圈都红了,眼泪扑簌簌的掉落,裴燮立即跪到她的脚下:“母妃,你不要伤心,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你要如此责罚儿子,儿子都认了,你可千万莫气坏了身子。”

田贵妃看着跪在她脚下的裴燮,心里是怒其不争,却也不舍得真的责罚他,她也不过只有这一个儿子,她的将来,她的一切,都要依靠这个儿子。想了想,把满腹的怒火都强压下去,田贵妃没有立即让裴燮起来,而是用教训的口吻说:“裴燮,你说你知道错了,你说给本听,你哪里错了?”

田贵妃为人要强,这一次听闻裴燮和叶贤的纠缠,她是真的生气了,如果此事宣扬开来,她第一个在里没脸,不说皇后的冷眼相看,就是其他的妃嫔,也定会在背后嘲笑她,裴燮也有可能会被皇帝申饬。

如果真的到那一步,她辛辛苦苦经营了几十年,就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裴燮会是第一个,被踢出争夺权势局里的人,她怎么甘心落败呢?莲妃,一直被她苦苦打压的莲妃,田贵妃更是不能输给她!

“母妃认为儿子错了,是因为一个女子,这个女子恰恰曾经是裴鲭的瑞王妃。”裴燮也不再隐瞒,直接承认了叶贤的存在:“母妃,儿女猜得对吗?”

“你不认为你错了吗?”田贵妃冷冷的问,差一点就要控制不住心里的怒火,到现在裴燮还不认为他错了,他怎么能如此的糊涂:“裴燮,本命令你,回去之后,立即把那个卑贱的女人处理了,如果你舍不得,就由本替你处理!”

田贵妃最为气愤的是,传闻里说裴燮竟然贪恋叶贤的美色,而看不到她的贪婪,田贵妃不相信自己儿子是如此昏聩的男人,裴燮一向都做得很好,在他的安王府里有很姬妾,但是裴燮没有专宠哪一个,他不贪恋哪一个,对那些姬妾都是一视同仁,不会为那些女人所影响他判断。

但是刻意传到田贵妃这边的传闻,却说裴燮一反常态,对叶贤是百依百顺,从裴燮毫不犹豫把叶家送给叶贤,就足以证明裴燮好像真的为了一个女子,而变得昏聩了,这是让田贵妃最纠结的地方,所以她认为叶贤不能留。

“本不能留一个祸水在你身边!”田贵妃不容裴燮说话,而是语重心长的说:“裴燮,你要夺的是至尊之位,等你坐到那把龙椅上,等你成为天下至尊,你要什么样的女人,就会得到什么样的女人,现在,你不能,你必须放弃那个卑贱的女子!”

“母妃!”裴燮直视着田贵妃冰冷的目光,她已经判了叶贤死刑,这个结果裴燮不能接受:“叶贤不是卑贱的女人,如果母妃你肯给儿子一点时间,让儿子把她带进来,你见她一见,你就会发现,那些传言都是错误的,她是一个没有任何野心的女子。”

“本不会见那个卑贱的女人,也不会让那个卑贱的女人踏入这里一步,裴燮,你不肯杀了她吗?”田贵妃冷冷的拒绝了,在她看来不管传闻里叶贤是什么人,她也不能容忍她留在裴燮的身边。j

单说莲妃母子,原本比他们母子要矮上一等,莲妃母子都不要的女人,田贵妃也不会让裴燮纳为姬妾的。

“母妃,儿子不能!”裴燮挺直了脊背,叶贤是他一直寻找的女人,他不想放手,也不会理睬外面的流言,裴鲭放弃了她,是裴鲭错过的,他是不肯错过叶贤。

“你再说一遍!”田贵妃用力的一拍桌子:“裴燮,本是绝对不会让你纳她为安王府的姬妾,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母妃!”裴燮用力的喊了一声,斩钉截铁的对田贵妃说:“儿子,不是要纳她为姬妾,那是对她的羞辱,儿子,想要让她做儿子的安王妃!”





在进之前,裴燮已经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说服田贵妃,他要叶贤,不是做一个供他赏玩的姬妾,而是安王府的女主人,他的安王妃,将来的。。。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的甩在裴燮的脸上,田贵妃用力之猛,让裴燮的半边脸迅速的肿起来,有五个鲜红的指印,浮现在裴燮的脸上,站在外殿台阶上的管事嬷嬷,吓得浑身一哆嗦,赶紧的低下头去。

田贵妃一个巴掌甩出去之后,她震惊的看着裴燮肿起来的脸颊,又不可置信的看看她的手,她的手也火辣辣,她,她竟然甩了裴燮一耳光,这是她从小就呵护的,一直用心栽培的,负有重望的儿子,她,今天竟然动手打了他。

但是。。。田贵妃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不能让裴燮毁在一个卑贱的女人身上,她很快的调整的心态,冷酷的对裴燮说:“你如果不忍心,本亲自动手!”

“不!母妃!”裴燮一把抓住田贵妃的手:“母妃,你一向最疼儿子了,为什么这一次就不能接受儿子的选择呢?儿子不是贪恋女色的人,母妃,你为什么要听信外面的谣言呢?!?”

“裴燮!”田贵妃强硬的推开裴燮的手,转过身,不去看他恳求的目光:“本知道你贪恋女色,你在安王府里安置许多的姬妾,不

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让太子和皇后以为你爱美人多一些。”

裴燮和太子裴颖可以说是两个极端,一个在王府里塞满了美人,一个太子府里就冷冷清清,鲜少有几个姬妾。所以,裴燮同裴颖相比,他还多了一分优势,因为东国的大臣们都认为,裴燮比裴颖容易接受他们的条件。

“叶紧不同于你府里的美人,叶贤的身份实在是太特殊了。”田贵妃的手扶在椅子上,头也不回的说道:“仅仅凭她曾经是裴鲭的瑞王妃这一条,你就不能让她留在你身边,你要知道,莲妃母子一直比我们矮一等,裴鲭休弃了的女人,你不能捡回去,被休弃的女人又更卑贱一些,对你的前途将会有致命的影响,你不会想让那些依靠你的拥护你的臣子寒心吧,他们本不可能接受,一个卑贱的随随便便成为安王妃!”

裴燮如果要一意孤行,到时候,那些大臣们会转而拥护他人的,而不再拥护裴燮,因为他们绝对不允许自己家族的女孩,跪拜一个卑贱的女人!

“母妃!”裴燮唤了一导声,田贵妃狠下心来不肯回转身:“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不管你说什么,本都不会饶恕那个卑贱的女人!

田贵妃已经下定决心,暂时把裴燮囚在偏殿里,她要亲自去处置了叶贤,即使让裴燮怨恨她,她也要那么做,只有让叶贤消失了,裴燮才能不再执迷不悟!

“母妃,请容儿子放肆,你现在是一国的贵妃,但是在进前,母妃,你又是什么身份呢?!”裴燮咬咬牙,说出了会令田贵妃花容失色,甚至是深恶痛绝。

田贵妃最痛恨的就是被人说穿她入前,不过是卑微的商户之女的身份,这一直是她心里的痛,而今却被裴燮狠狠的揭开来,田贵妃只感到心里在疼得流血,她几乎要咬碎了银牙,狠狠的对裴燮说:“裴燮,本的好儿子,你为了那人卑贱的女人,竟然会做出这一步,你知道你说的话,比直接杀了本,还要让本痛吗?”

叶贤,不能留,绝对不能留,田贵妃在心里大声而愤怒的吼道!

第一百九十七章

“儿子知道。”裴燮勇敢的迎视着田贵妃愤怒的目光,他的背挺得很直,面对着田贵妃冰冷的质问的双眸,裴燮慢慢的说:“母妃,儿子只是想请母妃你将心比心,儿子喜欢叶贤,是真心喜欢她,就好像母妃喜欢天下第一女人一般。

“你说你喜欢她,比喜欢这个至尊宝座还要喜欢吗?”田贵妃有些站立不住,她坐回了椅子里,神情是说不出的失望

“她在儿子的心里,同至尊宝座一般的重要。”裴燮回答,在他看来至尊宝座和叶贤,他都要得到,两个一个也不能缺少。

“裴燮。。。”田贵妃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努力平息了心里的怒火,现在她不能同这个儿子反目,他们母子也只能互相依靠,她没有第二个可以取代裴燮的儿子。

“如果这是你真心的回答,那么本就告诉你,你喜欢她还没有到刻入骨子里,缺她不可的境界,因为她还不能超越至尊宝座在你心里的地位,现在你还能舍弃她,如果你再不行动,就会错失良机,让她成为掣肘你的存在了。”

只要裴燮还要至尊宝座,田贵妃心里就能稍安一点,裴燮不是全心全意喜欢叶贤,她也只有从这里下手,让裴燮尽快同叶贤分手了。

“母妃,请恕儿子不能答应你,叶贤和至尊宝座儿子一个也不想失去。”裴燮却不肯答应田贵妃,在他心里他拥有了天下,也要一并拥有叶贤,才算是完满的,如果缺了一个,他就是不完整的。

“裴燮,你,你好。。。”田贵妃心里对裴燮的所作所为,感到太失望了,她的内心是无比的憎恶叶贤,那个女人,

那个卑贱的女人,竟然让裴燮改变了如此多,为了叶贤,裴燮处处违逆她,让她真的很痛心,很无力。

“请母妃成全!”裴燮叩下头去,田贵妃无力的摆摆手:“裴燮,你走吧,你记住本的话,将来你必定会毁在那个卑贱的女人手里。”

“儿子记住了。”裴燮站起身,就住外走去,管事嬷嬷看了看田贵妃,急忙追上了裴燮,把最好的药膏呈上去:“殿上,你千万不要同娘娘意气用事,娘娘是为了你好,娘娘经过了无数的风浪,才平安的闯了过来,请您体谅娘娘的爱子之心。”

“本王知道,本王会等母妃消了弥天怒火,再进请罪。”裴燮接过药膏,匆匆离开了,虽然田贵妃没有再执意处死叶贤,但是裴燮还是唯恐发生任何的变故伤到叶贤,他会追悔莫及的。

管事嬷嬷转回内,发现田贵妃好像一下子老了几十岁,刚刚还风华正盛的女人,此刻竟然有些凄凉的苍老之态,也不过瞬间的时间,田贵妃的头上就冒出了好几白发。

“娘娘,你也莫要再生气了,殿下是你的儿子,他不会是真心违逆你,过些时候,殿下就会知道,娘娘你是为了他她

,自然会听你的话,处置那个卑贱的女人,此刻殿下不过陷于一时的僵持,娘娘何必同殿下硬来,破坏你们的母子关系呢?”管事嬷嬷一边小心翼翼的说,一边给田贵妃奉上一杯清茶。

田贵妃缀饮了一口,才声音沙哑的说道:“本只是在气他枉厉练了二十年,却在最关键的时候糊涂了,为了一个女人,而毁了他的大计,这才是让本感到痛心的。不是本不给他时间,而是时间不等人,皇后和太子已经在暗中布置了,莲妃母子又搅和进来,本怒的是,等裴燮想明白了,就会失去最好的时机,凭空的落败了。”

“娘娘,要不我们暗中替殿下清理了那年卑贱的女人,不要时的人出面,也不要让田氏的人出面,奴婢听闻有专门做杀手生意的门派和个人,只要肯出银子,就能处理的妥妥当当,绝对不会让你查到把柄。”

管事嬷嬷凑到田贵妃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娘娘,何不出些银子,让那些杀手代你处理了那个卑贱的女人呢?”

“本也曾经听过有杀手组织,只是他们真的能不泄漏丝毫的行踪吗?”田贵妃的双眸猛地一亮,也低声问道:“你有把握找到最好的杀手吗?最好是一举能杀死她的高手,不能留下任何的线索让裴燮查到,否则他若是怀疑了本,本母子必定会产生隔阂,为了一个卑贱的女人,本认为不值得。毕竟,刚才本已经向裴燮透露了想要杀了她的心思。”

“娘娘请放心,奴婢能找到最好的杀手。”管事嬷嬷信誓旦旦的保证:“娘娘,除了您,想必里还有一位,以及外也有一位,都想杀了那年卑贱的女人,到时候,娘娘你都推到他们身上,殿下就不会怀疑娘娘你了。”

“好。”田贵妃叫了一声好,吩咐管事嬷嬷:“你立即出,务必找到最好的杀手,尽快除掉叶贤。”

“是。”管事嬷嬷应着退出去了,田贵妃这才消除了心里的怒火,开心的笑了:“叶贤,本不会让你成为裴燮的绊脚石!”

从里出来,裴燮匆匆地赶回了新绣庄里,一路直闯进了秋爽居,直到看到安稳坐在外间刺绣的叶贤,裴燮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叶贤。”裴燮只是想喊一声叶贤的名字,想确定她就在面前,叶贤不解的抬头:“元公子。。。”

是田贵妃逼他做出选择了吗?叶贤暗自猜测,知道裴燮被田贵妃传召进,田贵妃必定不会允许裴燮的身边留下她这个身有污点的女子。

裴燮会如何做?他会听从田贵妃的命令,处置自己吗?叶贤心里的念头,在一瞬间转过去,裴燮拒绝了田贵妃的命令吧,否则他的脸色不会如此的矛盾。还有裴燮略微肿了的脸。。。

“叶贤,本拒绝了母妃,虽然本王没有完全说服母妃,但是她应该已经放弃了让你消失的念头。”裴燮不想对叶贤有所隐瞒,因为叶贤现在可以说是随时都处在危险里。

裴燮暗自庆幸,他刚刚出的时候,涂抹了管事嬷嬷拿过来的药膏,才没有留下很显眼的痕迹,叶贤不会看得出他被母妃狠狠的甩了一耳光。

裴燮不想请叶贤对他心生内疚,如果是这样才能得到叶贤,裴燮认为那就是对他的侮辱,裴燮自然相貌俊美,身世尊贵,也有可以令叶贤心动的资本。

“元公子,叶贤不在乎生死,只在乎是否能报复裴鲭。”叶观微微弯腰施礼,谢过了裴燮的维护,被裴燮伸手扶住了,裴燮有些激动的说:“不,叶贤,本王不希望你不在乎生死,本王希望。。。”

本王希望你能留在本王的身边,看着本王成为天下至尊,然后你会成为天下至尊的宠妃。这句话裴燮没有立即说出,

看着这不是说出这句话的适当时机,等对付了裴鲭,把他剔除竞争的行列,才是最适当的时机。

裴燮想的是他会给叶贤全部的爱,但是叶贤却不能被册立为皇后,这是为了照顾那些元老大臣,就让叶贤做他一生一世的宠妃,他不会再爱其他的女人。

心里是无法说出口的话语,裴燮怔怔的看着叶贤,眼里是一片深情和痴意,他希望这个聪慧的女人,也可以明白他的心。

“元公子。。。”叶贤避开了裴燮的搀扶,也避开了裴燮深情的目光,她已经看懂了裴燮的内心,裴燮所能给她的爱,都是有条件的,她不会要裴燮有条件的爱情。 “元公子,关于对付裴鲭。。。”叶贤转移了话题,裴燮也收敛了心里的那份悸动,暂时忍耐一下,等到他有给叶贤幸福能力的时候,他就毫不犹豫的说出来。

“本王已经布置下去,裴鲭之前是闲散王爷,手里几乎没有实权,而今他虽然积极争取,但是他争取的同本王相比,还是有不小的差距,本王已经牵制住裴鲭一部分的力量,相信再过不久,就能彻底掣肘裴鲭。”

裴燮这一次惜动用了一半隐藏的力量,想要一举击溃裴鲭,让他再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王爷,不必如此兴师动众,有一个很简单的办法,就能让裴鲭全军覆没,而他也不会有反击的念头。”叶贤说,裴颖已经送来消息,说裴燮为了对付裴鲭,运用了隐藏在朝内的力量,现在裴颖已经暗中不动声色的铲除属于裴鲭和裴燮的力量了。

“什么办法?”裴燮有些好奇,在他看来最简单的办法,莫过去铲除裴鲭拉拢的臣。

“就是这个办法。”顺贤伸出食指,沾了些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绯闻。

“绯闻?”裴燮念了一遍,依然是不解:“裴鲭他虽然之前有些荒唐,但是还从来没有不利于他的绯闻传出来。”

“元公子,没有绯闻传出来,不代表他没有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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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叶贤淡淡一笑,对裴燮说道:“元公子,人为的绯闻,也是绯闻的一种。”就比如他同裴燮的绯闻,就是裴鲭人为导致的,故意传递到田贵妃的耳中,就是为了让田贵妃杀了叶贤。

裴鲭可以用莫须有的绯闻来对付她,她也可以用真真假假的绯闻来对付裴鲭,既可以让裴鲭为了叶无忧,而不得不背下绯闻带来的所有不利,也可以不让裴燮知晓叶无忧同裴鲭的关系,就不会有暴露皇后的可能。

“人为的绯闻。。。”裴燮思考了一会,点点头:“的确,人为的绯闻也可以造成致命的威胁。但是,叶贤,如果只是莫须有的绯闻,是无法对裴鲭造成伤害的。”

“元公子,自古以来哪里的绯闻会是最致命的呢?”叶贤轻轻的反问,裴燮的眼前一亮:“后。”

“不长虹,元公子,裴鲭近日为了争夺权力,必定会频繁出入后,而莲妃娘娘为了同裴鲭传递消息,也必定会频频派人到瑞王府,为何不在这件事上做文章呢?”

叶无忧不可能用太子府姬妾的身份,同裴鲭互通消息,也不可能用叶无忧的脸出入瑞王府,如果被有心人版,叶无忧会是第一人遭殃的人,而裴鲭也逃不脱干系,就连莲妃也会落得一个教养不周的罪责!

“本王立即去彻查!”裴燮兴冲冲的离开了,叶贤伸手蘸着茶水,在桌子上一笔一划的写下裴鲭的名字:“裴鲭,为了叶无忧,你可以不问黑白,羞辱、折杀我这个无辜的人,那么现在你就为了叶无忧再做出一次牺牲吧。莲妃,你有一个痴情的好儿子,你败得不冤!”

短短几日,风向就变了,之前隐晦的传闻裴燮和一个卑贱女人的纠缠绯闻,被一件轰动更大的绯闻代替了,那就是裴鲭私通皇帝后的绯闻。

这件绯闻比起裴燮的绯闻,所造成的影响要大得多,就好像在一向平静的大海里,掀起滔天波浪,大有把裴鲭,还有连同裴鲭一派的人,一下了打翻的迹象。

裴燮在皇帝和众嫔妃的心里,向来都是风流皇子的形象,因此对他们来说,裴燮同一个卑贱的女人纠缠不清,不过是他一贯的追逐美人的喜好,这是裴燮的私事,牵扯不到其他人。

而裴鲭的绯闻就不同了,是关于他同后美人私通的传闻,就不是裴鲭的私事了,而是牵扯到皇子不能涉足的后。

那可是皇帝一人的后,后里的女人都是皇帝的女人,裴鲭竟然同后的美人私通,就好比狠狠的打了皇帝一记耳光,这本就是大逆不道的罪行!

对于裴鲭和后美人私通的事,皇后还是置身事外,只做旁观,就圣像对待裴燮的绯闻,皇后也是不闻不问,她在听到裴鲭的绯闻后,只不过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是陛下和裴鲭的私事,一切都要由陛下来做主,本是不能手的。”

田贵妃在听到裴鲭的绯闻之后,登时把裴燮违逆她的不快都抛到九天之外,她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莲妃,你这个贱人,你妄想同本的儿子竞争,妄想来离间本母子的感情,而今你和裴鲭也遭到了报应,你儿子私通后美人,你们母子就等着被陛下赶出廷吧,哈哈——”

在田贵妃得知裴燮的绯闻时,她一时惊怒交加,把裴燮传进里狠狠的责备了一番,却忽略了是谁传递的绯闻,等后来她冷静焉,追寻传播绯闻的源头,才发现原来是莲妃那边传递的消息,莲妃一向在深里,能向莲妃传递消息,也只有裴鲭一个人。

所以田贵妃对莲妃母子,比对叶吧还要愤恨,她一直在里暗自诅咒谩骂莲妃母子,而今在得知裴鲭陷入困境里,她怎么能不得意呢?!

莲妃在里也是焦躁不安,她一又叠连声的吩咐传裴鲭进,因为有关裴鲭和美人私通的事,已经被皇帝知道了,但是皇帝没有立即传召把裴鲭关押进宗人府里,而是好像石沉大海,表面上是风平浪静。

莲妃却知道,这不过是表面上的平静,在下面致函潜伏着足以焚毁他们母子的滔天巨浪,皇帝不过是为了给裴鲭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辩解的机会,如果裴鲭不能抓住这个机会,他们母子都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莲妃忧心如焚,她知道皇后看似静观其变,其实也是在等着看莲妃母子的落败,因为他们背叛了皇后,皇后是不会轻易饶恕他们母子,就连跟随他们的人,皇后也不会轻易饶恕的,这一点,一直跟随皇后的莲妃自然看得清楚而且明白除了皇后,还有田贵妃也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等着落井下石,裴鲭用叶贤消息来打击田贵妃和裴燮,田贵妃是锱铢必较的女人,遇到这个大好机会,怎么能不狠狠的推他们落海呢?!

裴鲭是在刚刚听到这个绯闻的时候,被莲妃传进里的,裴燮故意最后一个让裴鲭知道,就是为了打击他珍上措手不及。关于裴鲭和后美人私通的事,却是由裴鲭的新王妃柳娴亲自告诉他的。

这一是,裴鲭刚刚用过早餐,要出去同日前联络好的朝中大臣会晤时,瑞王妃柳娴却匆匆赶过来了,挡住了裴鲭的去

路。

“王爷。。。”瑞王爷柳娴的脸色很难看,目光也冷冰冰的,这是裴鲭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柳娴与他是联姻夫妇,一向都是举案齐眉,彼此尊敬的。

因此裴鲭在看到柳娴冷冰冰的目光后,很是不解,他急着要出府,就随意的问:“王妃,你为什么要拦住本王?”

“王爷,妾身听到一件关于王爷你,在外面有艳遇的传闻,不王爷要如何解释?”柳娴也不同裴鲭客气,语气也是冷冰冰的,她是接到了叶贤的消息,前来告诉裴鲭,他和后的美人私通的消息。

“王妃,本王在前往柳氏提亲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你,本王有两个妾室,都交由你来处理,而今两个妾室都已经打发出府,本王也从来不再外面眠花宿柳,为什么王妃要听信外面莫须有的传闻呢?”裴鲭耐着子说,他为了羞辱叶贤而纳的两个妾室,一个被赶出了瑞王爷,一个被送出了瑞王府,裴鲭本就不畏惧柳娴的询问,他自认对柳娴还是专一的。

因为裴鲭并没有如同其他皇家的王爷,一个接一个的纳妾,府里一片花枝招展,而瑞王府只有瑞柳娴一个王妃,就连莲妃特意安排在他身边的秋梅,裴鲭也没有纳她为侧妃,也自然没有要她的身子。

“王爷,你自然不会在外面眠花宿柳,外面的花花草草,怎么比得及后里的美人呢?”柳娴冷冷的笑着,说出让裴鲭大为震惊的话来:“后的美人都是从民间选取的一等一的大美人,其风姿仪态,是外面秦楼楚馆的女人不能比拟的,那些女人不过是庸脂俗粉,怎么能入王爷你的法眼呢?!”

柳娴冷冰冰的质询,让裴鲭怔住了,一时间竟然无法说话,他感觉脑海里一片混乱,有些不清楚柳娴在说什么了,她口里的后美人,又是谁?!

“王妃!”裴鲭冷冷的喝了一声:“你不要胡乱说话,后时的女人都是父皇的女人,身为父皇的儿子,李王不是不识廉耻的人,怎么会同她们有所牵扯呢!?”

裴鲭虽然还是不解,但是他抓住了‘后美人’这四个敏感字眼,他每次进后除了给皇后和莲妃请安,其他的地方

他是一步也不会走错的。

后里自古就是非多,裴鲭身为明白人,是不会让轻易的把他同后女人联系在一起,拖进无法摆脱的浑水里,于是对柳娴所提到的后美人,裴鲭是震惊的,同时也动怒了。

“王爷,不必动怒,妾身不是在胡乱说话,妾身中是就现在外面的传闻,来请王爷你解释一下。”柳娴脸色是冰冷的,但是语气却变淡了:“王爷,你听不到外面的绯闻呢?有关你同后美人私通的事,那些不是捕风捉影吗?据说,有人亲眼看到,后里的美人身边的小女频繁的出入瑞王爷,妾身只是想请教王爷,美人身边的小女,是为了什么出入瑞王府,还有王爷为什么要隐瞒妾身?”

柳娴的话让裴鲭一下子改变了颜色,他的脚不由的后退了好几步,叶无忧频繁出入瑞王府的事,是如何让其他的人知道的,他们一向都很注意保密的,而且让裴鲭脸色改变最大的原因,就是叶无忧每一次出入瑞王爷,用的却正是后美人身边小女的身份。

“王爷,对于外面的传闻,你可有任何的解释!”柳娴步步紧逼,把裴鲭一直逼到了悬崖边上!

第一百九十九章

裴鲭的脸色一直变幻未定,前进一步,他无法给出柳娴一个合理的解释,后退一步,如果他承认了,就有可能坠入深不可测的悬崖,不但他会跌得粉身碎骨,就是叶无忧也有可能会一同跌落深渊里!

他必须谨慎,不能落人口实,既然柳娴也说是传闻,他就不能承认:“王妃,不过是外面的流言蜚语,你就相信了那些凭空捏造的事吗?本王自从迎娶你为瑞王妃以来,有没有做过任何对不住你的事?本王左一房姬妾,右一房姬妾,本王却不曾再左拥右抱过,王妃,本王的诚意,你还要保持怀疑的态度吗?!”

是什么人散布了流言蜚语?这一段时间因为叶贤的事,他和叶无忧接触得太过于频繁了,所以被人盯上了吗?是太子,还是安王?

“王妃,这必定是有心人为了离间你我夫妻的感情,而故意散播的,你不能落入他们的陷阱而不自知。”

“王爷,虽然是流言蜚语,但是如果王爷行的端,走得正,怎么会被有心人散布流言呢?”柳娴一脸绝对,不会被裴鲭说服的坚决,在她已经握有确凿的证据时,不管裴鲭如何辩解,柳娴也是不很相信的。

现在她已经同叶贤结成联盟,目的就是共同打击裴鲭,她自然不会有一丝的放松,是裴鲭有错在先,就不要怪她不顾念夫妻之情!

其实,我和裴鲭之间又有什么夫妻之情呢?柳娴在心里苦笑一下,裴鲭一起在欺骗她,利用她,却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从今天起,她就要同裴鲭正式决裂了……

“王妃,你要如何?”裴鲭的口气也变差了,柳娴今天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之前善解人意,不会不分场合同他纠缠,也不会不体谅他的为难。今日,柳娴为什么要咄咄逼人呢?!裴鲭很不解,心情有些郁闷。

“王爷,在有关你的流言蜚语澄清之前,妾身还是暂时回柳氏小住,还望王爷你好自为之,妾身告辞!”柳娴冷冰冰的微微弯腰,转身带着贴身侍女离开了瑞王府,直奔柳氏而去。

裴鲭看着柳娴决绝的背影,狠狠的握了握拳头,又松开了,这才是真正的柳娴吗?如此的傲慢,如果不是现在她还有利用的价值,就凭她今日的表现,他也不会容许她的傲慢无礼!

调整了一下心情,裴鲭大声命令:“管家,备马,本王要出府!”

裴鲭的坐骑刚刚牵过来,里莲妃派来的大女就站到裴鲭的面前了:“王爷,娘娘命你立即进!”

“你回回禀娘娘,说本王知道了,等本王处理了事情,就会进。”直到此时,裴鲭还以为,有关他的传闻,不过是空来风,不知是哪一府的王妃、夫人,在柳娴的耳边吹风,让她醋海翻波,到他面前来无理取闹。却不知,祸事已经临头了。

“王爷,娘娘说,不论王爷有什么重要的事,都要立即放下,即刻进去,出了天大的祸事已经要祸及王爷您了!”大女没有闪开,而是掏出了莲妃的亲笔信,送到裴鲭的手里:“王爷,这是娘娘的亲笔书信,娘娘说,如果您不相信,就拿给您看。”

裴鲭半信半疑的打开,信上写着:裴鲭,见到本书信速速进,坊间的流言蜚语已经传到了陛下的耳里,事关你和本的前途和身家命,你务必要放在以上,不得有误!

裴鲭猛的团起书信,追问大女:“有关本王的传闻,真的已经是满城风雨了吗?”

大女默默的点点头,十分小声的说:“是,不但京都里沸沸扬扬,就连后里也是沸沸扬扬的。”

裴鲭想了一想,吩咐大女随后赶到,他就飞身上马往皇的方向疾驰而去,原来不是女人间的闲言碎语,而是真正的流言蜚语了吗?传播流言的人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他这个当事人,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吗?

裴鲭在马上苦思不解,他还在担心,不知京都的流言蜚语,会不会影响到叶无忧,这一次事态变得严重了,裴鲭的脸色凝重无比,现在的他似乎站在危崖边上,好像已经别无选择了……

裴鲭直接赶到了莲妃的里,莲妃正焦急的等着裴鲭的到来,当裴鲭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莲妃就急急的走过来,严肃的质问着:“裴鲭,为什么你要隐瞒本,私自同其他女人会面?本已经千叮咛、万嘱咐了,你为什么不听,而任由自己牵扯到无法说清的后里!”

莲妃在听到这个流言之后,就知道牵扯到瑞王府的所谓的后小女,不是她派出去的人,而是另有其人,至于那个人是谁,莲妃也能猜测出几分,心里不由得为裴鲭的任而生气。

为了叶无忧,裴鲭竟然把他们作为秘密联系的途径,一并向叶无忧泄露了,如此不理智的做法,正是陷他们母子于不利的罪魁祸首!

因为东国历代规矩,后妃不得参政,裴鲭虽然是莲妃的儿子,但是也是东国的瑞王爷,所以莲妃同裴鲭是不能私自会面的,凡是后妃要见已经移出外的儿子的时候,首先要做的就是让派出的大女,到管记录的内临处登记,方能传他们进一见。

所以后的妃嫔们,有些私密事不好宣扬的,就会偷偷的派遣里不引人注意的小女出,而莲妃自认棋高一着,她只因对一个刚进的才人有过援手之恩,就冒名用才人身边小女的身份,私自出入瑞王府。

本来这一切做得天衣无缝,那个小才人无权无势,即使知道了莲妃的安排,也不敢过问。一是,莲妃对她有恩,二是,莲妃在后也有一定的势力,小才人如果不识趣,就会得罪莲妃,她也只能三缄其口,什么也不敢说。

而今事情败露,小才人到莲妃里哭诉过几回,莲妃命她回什么也不要做,她会安排好,让小才人脱罪,于是,莲妃十万火急,传裴鲭进来。

“母妃,儿子一时无法说清楚,儿子想问的是,关于那几件传闻,究竟造成了多大的影响?”裴鲭看到了莲妃的脸,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可能比他估计得还要严重。

“多大的影响?”莲妃一步步往后退,脸上挂着惨淡的笑容,脚下一个虚软,就跌坐在椅子里,她甚至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沮丧:“你还问本会有多大的影响?裴鲭,自古同后牵扯过的人或事,哪一件不是惊天动地,必定会断送无数人的前途和命,你却全然不放在心上。裴鲭,你是否定要断送了本,你才甘心!”

莲妃心里又气又恨,原来在裴鲭的心里,她还比不过叶无忧那个女人,裴鲭为了叶无忧,竟然丝毫不顾及前途和命,这样糊涂的儿子,怎么就偏偏成为了她的儿子呢?!

“母妃!”裴鲭一下跪到在莲妃的脚下:“儿子不敢,儿子不敢不把母妃放在心里,也从来不敢做会危及母妃的事!”

“你说不敢,为什么你要为了叶……,那个女人而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来?!”莲妃差一点就吼出叶无忧的名字了,她及时收口,现在如果叶无忧的事再传扬出来,她和裴鲭不用辩解,就等着被打入冷,和流放边关!甚至,摆事实后赐他们鸩酒。

“你可知道,你我母子的命,正在最危急的关头,我们就好像站在危崖上一般,只要他人轻轻一推你我都会跌得粉身碎骨!”莲妃是痛心疾首,悔不当初,她后悔为什么要答应裴鲭向柳氏请婚,是她一时冲动,一时糊涂,才做出了无法挽回的事。

如果之前她没有背叛皇后,皇后现在也必定会设法救她们母子一命,现在皇后和田贵妃如果在后面推波助澜,她和裴鲭真的就是难以活命了。

“儿子知道。”裴鲭如何不知,他在想如何救莲妃,救他自己,以及叶无忧的方法。

陛下听到传言,给了你辩解的机会,你要好好的把握住,还有,皇后和田贵妃必定不会袖手旁观,我们还要防着她们在背后推我们母子入刀山火海。”

莲妃一把抓住裴鲭的胳膊:“裴鲭,必要的时候,为了你我母子的命和前途着想,你要做好同那个斩断一切恩怨纠葛的准备,从此后不许再与她有所牵扯,你,可记下了吗?!”

今日,莲妃一定要逼裴鲭答应,不能再同叶无忧有所牵扯了,她不能让裴鲭为了争叶无忧献出命和大好的前途,只要能摆脱今日的困扰,她会考虑让裴鲭不要再争了,像这般整日提心吊胆的活着,真的是很累,很累……

还是让裴鲭做一个闲散王爷,她安分守己的做后的妃子,日后新帝登基,她就搬到裴鲭的瑞王府,安静的度过下半生。前提是,皇后不计前嫌,他们母子还能保住命和前途。

“是。”裴鲭低声应道,但是他心里自有一番打算,他不会认输的,不管是太子,还是安王,谁设计了他,他都要查出来,他已经决定要帮助叶无忧了,就不能中途反悔,因为那是他用生命爱着的女子。

“儿子一切都听从母妃的话,不敢再同她来往。”裴鲭只是暂时应付莲妃,现在他和叶无忧也不宜见面,相信叶无忧也会明白这个道理,只要能熬过这个风头,他还是瑞王爷裴鲭。

“好了,你起来吧,本相信你经过这一次,不会再做蠢事了。”莲妃无力的摆摆手,让裴鲭起身。

“母妃,儿子这就前去父皇那边,向他请罪。”裴鲭站起身,就要往皇帝居住的殿走去,被莲妃喝住了:“站住,你现在不能去陛下那里,要先处理好这边的事宜。”

莲妃心里已经有决断,她今日传裴鲭进,也是为了要早一点处理好这件事,好让他们摆脱嫌疑,手握了握,莲妃在心里说,不要怪我心狠,是你命不济,偏偏被牵扯到我们母子的事里,而今为了我们母子平安,少不得要让你消失。

“母妃,你要儿子做什么?”裴鲭心里也隐隐有了一个念头,虽然莲妃要那么做,会有些残忍,但是为了叶无忧,他也不能不如此做。

“你立即亲自动手,让那个和有所牵扯的后消失。”莲妃冷酷的吩咐道,那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才人,无权无势,即使消失了,也不会在后掀起多大的涟漪,很快后就会平静下来,到那时,他们母子就是清白人,那个小才人,就让她做替罪羊吧。"

“母妃,这件事,是否已经得到父皇的恩准了呢?”裴鲭问了一句,如果现在要牵扯到流言里的后消失,会成为有心人的把柄,用来威胁他们,掣肘他们,到时候他们的咽喉就会被掐住,命都会交托到那些人手上,再也无力挣脱。

“你父皇已经恩准了,如果没有你父皇的默许,本也不敢如此行事,冒然让那个小才人消失,你和本更加无法洗清嫌疑。万幸你父皇还是在意你这个儿子,才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毫无地位的才人,而剥夺你的一切,毕竟是血浓于水,也只有牺牲那个小才人了。”莲妃压低了声音:“你父皇只命人送过一句话来,让你好自为之,并且尽快处理清楚。”

只要有皇帝的话,皇后和田贵妃即使再憎恶他们母子,也不得不放过他们母子,今后也唯有苟且偷生。莲妃暗自在心里如此想到。

对皇帝来说,处理一个小才人容易,处理一个皇子就是大事了,他宁静让事情压制在后里,牺牲一个小才人,而不上裴鲭陷入丑闻里,就是最能保全皇室颜面的事了。

“是,儿子这就去尽快处理,不会让父皇和母妃为难。”

第二百章

裴鲭不再犹豫,为了确保叶无忧的平安,他就让双手再一次沾满女人的鲜血。莲妃却唤住了裴鲭:“等一下。蓝嬷嬷……”

莲妃招招手,她身边的贴身女嬷嬷走过来,莲妃低声吩咐:“你带瑞王爷悄悄的,到关押小才人的地方,不要让里的人发现。”

“是。”蓝嬷嬷就带头往外走去,裴鲭急急跟上,莲妃疲倦的闭上眼睛,在心里说:“希望这一次可以顺利过关,裴鲭,你万万不能再做让本失望的事了。”

裴鲭和蓝嬷嬷悄悄的来到关押小才人的偏殿,原来莲妃把小才人藏到了冷里,因为几十年来,冷里不曾住进被废黜的妃嫔,莲妃就安排小才人藏身到偏殿里,并且告诉她,会派人带她出,安排她的生计。

推开偏殿的门,正战战兢兢躲在偏殿的小才人和两个贴身的女,看到站在门口的裴鲭,一下子惊跳起来,纷纷的住角落里躲去。

“才人,不要惊慌,这位是莲妃娘娘安排送你们出的侍卫。”蓝嬷嬷走上前,柔声对惊吓不已的小才人三人说:“才人,你要带什么出,就速速备齐了。”

为了不让小才人认出裴鲭的身份,也为了不引人注目,裴鲭已经换上了莲妃早就准备好的侍卫装扮。

小才子对裴鲭的身份深信不疑,处世不深的她,还无法分辨出眼前的男人,其实是身份尊贵的皇子。她让裴鲭和蓝嬷嬷看了看手里的小包袱,说:“嬷嬷,我们都准备好,现在就安排我们出吗?”

“现在就安排你们出!”蓝嬷嬷伸手接过小才人的包袱,暗中给裴鲭递了一个眼神,在小才人欣喜若狂的带着两个小女从裴鲭身边走过去的时候,裴鲭手里的宝剑出鞘,他一手捂住走在最后面的小女的嘴,手里的剑在小女的脖颈上用力一划,小女就无声的倒下去了。

紧接着,第二个小女也倒下了,但是这个小女挣扎了一下,弄出一些异样的响动,走在前面的小才人,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她立刻发出一声长长的尖叫,拔脚就要奔出偏殿,被裴鲭一把抓住了头发,扯了回来。

小才人为了保命,也拼命的挣了一下,在一缕头发被裴鲭揪下来后,小才人堪堪的挣脱了,她因为挣扎过猛,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连连的滚了几下,在撞到墙壁后才停下来。“莲妃娘娘为什么要杀我?!”小才人尖叫着,整个人瑟缩在角落里,看着逼近过来的裴鲭和蓝嬷嬷,她的眼里闪过无尽的绝望。

“因为你不走运,被送进里,被莲妃娘娘选中做替身,现在到了你这个替身消失的时候了。”蓝嬷嬷冷酷的笑着,在深里几个小小的品阶低的女官,无声无息的消失是常有的事,不会有人注意的,只能怪这个小才人不走运,恰恰的要成为莲妃母子保命的牺牲品!

“我不服!”小才人继续尖叫着:“莲妃娘娘明明答应了,答应了我送我出,她不能食言!”

“哼!”蓝嬷嬷看着这个死到临头,还犹自天真无知的小才人,啧啧摇着头说:“我在里几十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愚蠢的女人,娘娘答应要送你出,可没说是送你的人出,还是送你的尸体出!”

裴鲭已经站定在小才人的面前,蓝嬷嬷连声催促道:“快点杀了她,不能再耽搁了,娘娘还等着我们回去复命呢,你万万不能心软,今日你放过她,来日连累的就不只是莲妃娘娘了,快呀!”

虽然冷地处偏僻的角落,但是刚才小才人的尖叫,却是十分的刺耳,蓝嬷嬷唯恐被他人发现,破坏了莲妃的计划,就不停催促迟疑了一下的裴鲭。

“不要杀我!”小才人看出了裴鲭的迟疑,急急的大喊一声,她却不知,就是这一声祈求,让裴鲭不再迟疑,高高的举起了宝剑,一剑挥落!

小才人的尖叫,伴随着一声铁器相击的清脆碰撞嘎然而止,蓝嬷嬷一脸呆滞,裴鲭手里的宝剑被一枚飞来的暗器,硬生生的截断了,半截断剑直擦着小才人的脸颊飞过去,入了她身后的墙壁里。

一缕断发从小才人的脸颊滑落,她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血痕,小才人惊吓得几乎要昏过去了,她的身体紧紧的贴着墙壁,一侧就是那半截断剑闪着锋利的寒光,映出小才人惊骇莫名的表情!“是谁?!”裴鲭转身喝问,蓝嬷嬷也看过去,却又是一呆。

不知何时,紧闭的偏殿的门又敞开了,有一行人出现在门口,是皇后、田贵妃,还有她们身边的女、太监、嬷嬷们,这是皇后和田贵妃第一次相携出现。一直是对手的她们,还从未如此一同对外。

有侍卫站在田贵妃和身边,正是他们截断了裴鲭刺杀小才人的宝剑,小才人从惊吓里回过神。发现她还好好的活着,就连滚带爬的向皇后和田贵妃这边爬过来,一边爬,她一边喊着:“娘娘,救命,娘娘,救命啊——”

这时候,也唯有皇后和田贵妃能救她一命了,小才人跌跌撞撞的爬行过来,裴鲭和蓝嬷嬷都来不及阻止,因为皇后的突然出现,裴鲭和蓝嬷嬷不得不先给皇后请安。

“奴婢拜见皇后娘娘。”蓝嬷嬷的声音是颤抖的,甚至带着绝望。糟了,糟了!蓝嬷嬷在心里喊,莲妃娘娘,事情败露了,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来了!

莲妃要他们秘密处死小才人,这也是皇帝默许的,但是皇后和田贵妃却适时的出现,打断了他们唯一的机会,蓝嬷嬷一时间,感觉汗透夹背,不由得浑身瑟瑟发起抖来。

裴鲭却强自镇定着,也跪地请安,皇后和田贵妃故作不解的看着他们二人,田贵妃咄咄逼人的问道:“裴鲭,你虽然是皇子瑞王爷,却不应该私自到冷来,你可知这是陛下的后,容不得你放肆!如果是莲妃传你进,你此时应该在莲妃里,为了什么事而私闯冷?”

裴鲭不能回答,蓝嬷嬷也不能回答,因为皇帝虽然默许了莲妃和裴鲭处理小才人,却没有明确的旨意,裴鲭若是快速处理,也不会落下把柄。但是不巧的是,此事被皇后和田贵妃撞破了,他就没有任何的说辞来辩白了。

“娘娘,救命啊,这个侍卫和嬷嬷奉了莲妃娘娘的命令来杀奴婢!”小才人看到一线生机,就急急抢着说道。

裴鲭脸色一变,蓝嬷嬷的脸色也变白了,都齐齐看向小才人,裴鲭此时不禁暗自责备,不应该一时迟疑,而断送了良机。

“裴鲭,她说的都是真的吗?”皇后开口:“是莲妃的命令吗?”

裴鲭没有迟疑,咬牙说道:“不是,不是母妃命臣杀她,是臣自作主张。”

到此时,裴鲭已经有了要一力承担的觉悟,而事以至此,裴鲭也知道了,这一次皇后和田贵妃要解决他的决心。想不到,本王会失败,还是败得如此狼狈。裴鲭在心里自嘲的笑了笑,为了莲妃,为了叶无忧,他做好了承担一切的准备。

“是你自作主张?”皇后问了,看了看蓝嬷嬷,她已经吓得只能连连叩头不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裴鲭咬定牙关,不肯改口:“是臣自作主张。”

田贵妃紧追着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一个小小的才人?她在后旣无权无势,又没有皇宠,又如何得罪了你?你可是堂堂的瑞王爷,即使小才人无意中得罪了你,也不应该同她计较,这成何体统?”

田贵妃此时,是故意说出裴鲭的身份,好叫小才人知道,要杀她的人是谁!

“瑞王爷!他就是瑞王爷!?”小才子惊疑不定的看着裴鲭,冲口而出。眼前这个杀了她贴身女的残忍男人,竟然就是传闻里的瑞王爷裴鲭吗?

“他就是瑞王爷裴鲭。”田贵妃得意的笑着,看着身陷绯闻,却还不知对方身份的小才人。

小才人此时看裴鲭的目光里,除了恐惧,剩下的全是愤恨了。裴鲭和莲妃真是卑鄙,先是利用她做挡箭牌,现在事发了,就立即抛开了她,又想要她成为替死鬼,不,她绝不会答应的,即使她必须死,也要让裴鲭母子陪葬。

想到此处,小才人狠狠心,一咬牙,对着皇后和田贵妃叩下头去:“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这个人原来是瑞王爷裴鲭吗?他之前一直利用侍卫的身份,来诱哄单纯无知的奴婢,让奴婢同他私通,他说,会带奴婢出,做他的夫人。奴婢一时不察,又因为深寂寞,所以才着了他的道,同他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

小才人的突然坦陈,让蓝嬷嬷惊叫一声,昏死过去,裴鲭却不意外,脸上也没有惊讶,他已经决定为了叶无忧和莲妃做出牺牲了。

第二百一章

“母妃,无忧,为了你们,本王会一力承担,不管接下来是狂风暴雨,还是滔天巨浪,本王都不会躲开,哪怕是要本王放弃一切爵位,也不会牵连到你们二人!”

裴鲭在小才人说出那一番话来的时候,就知道他今次是在劫难逃了,他逃不开这一次的劫难,现在他也只有一个选择,就是牺牲自己,设法保全莲妃和叶无忧。

对于叶无忧,他是一定要保全的,而莲妃,他很惭愧,为了他,让莲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里,他却不能牵扯出叶无忧,为今之计只有他一人一力承担了。

母妃,儿子对不住你,谢谢你多年来的养育之恩,儿子如今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还请你谅解儿子的难处!

“什么?!”田贵妃应景的做出一副犹不置信的表情,她的身子猛的摇晃了一下,在身边女的扶持下,方站稳了脚步,然后田贵妃上前一步,来到小才人的面前,弯腰追问道:“小才人,你要想明白再说,你真的和他私通了吗?”

田贵妃一边问,还一边指着裴鲭的方向,那尖利的长指甲,好像一柄利剑,直指裴鲭的心!

小才人点点头,咬牙说道:“是,奴婢真的和他私通了!”到此时,小才人知道她反悔也是无用的,她在心里想,横竖也是死路一条,何不攀扯了裴鲭,莲妃利用她,她就要拉她的儿子来陪葬!

“小才人,你要清楚,如果你胡乱的攀诬他人,尤其是皇子殿下,一国的王爷,若是查实了,你可是要灭九族的大罪。”田贵妃看似在劝说小才人,但是她话里却难掩幸灾乐祸:“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家人着想。”

“回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奴婢在同他私通的时候,就已经很清楚,这是一条不归路,有一天会事情泄露,但是他那时对奴婢甜言蜜语,奴婢完全被他蛊惑了,才做出了不可挽回的错事,而今奴婢总算是看清楚了他的卑鄙,他唯恐事情败露,就要杀了奴婢,奴婢唯有自首一条路可选了。”

小才人咬了裴鲭同她私通,执意的不改口,只管用力的叩下头去!

“裴鲭,你有何话讲?”皇后开口,声音威严冷漠,她其实也在等这一天的到来,莲妃母子背叛了她,虽然她从来没有做出过反应,但是不代表她不会记住这次的背叛,所以裴鲭和莲妃必须付出代价,即使今天裴鲭一力承担了,她也要处置莲妃,她是后之主,是掌握管理后妃嫔的皇后,处置莲妃,是她的分内事,就连皇帝也无法提出异议。

“臣,无活可讲。”裴鲭挺直了背脊,说出了让皇后和田贵妃如愿以偿的话来,皇后和田贵妃交换了一下眼神,都露出了比较满意的表情。

“来人,带小才人和裴鲭到陛下那里,请陛下裁夺。”皇后命令,立即有侍卫冲过来,押着小才人和裴鲭往皇帝的处所去了。

刚刚昏死过去的蓝嬷嬷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就急急的爬起来,连滚带爬的往莲妃的里奔去,她一边跌跌撞撞,一边惊慌的喊着:“莲妃娘娘,莲妃娘娘……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莲妃正坐在里等着裴鲭的消息,但是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是不安着,右眼也在不停的跳着,莲妃烦躁的用手指揉按着右眼角,不禁的叹息一声。

就在莲妃烦躁不安时,嬷嬷惊慌失措的冲进了里,直直的扑到了莲妃的脚下,大声嚷着:“莲妃娘娘,大事不好了……”

“不要喊!”莲妃看到跟随她几十年的蓝嬷嬷如此惊慌失措,不由气的想要狠狠的踢她一脚,却又强压下心里的怒火,对她说道:“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不要如此慌慌张张,让其他人看到,成何体统?!”

“莲妃娘娘……”蓝嬷嬷用袖子脸上的泪水,急急的说道:“王爷,那边出了岔子,小才人逃过一劫!”

“怎么会?!”莲妃一把揪住了蓝嬷嬷的衣领,不相信的喊道:“不可能,难得裴鲭犹豫了,所以没有杀小才人吗?”

“不是,王爷没有犹豫,是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突然出现了,阻止了王爷……”

蓝嬷嬷没有说完,莲妃已经惊叫起来:“你说什么?皇后和田贵妃突然出现?她们是如何知道,本派裴鲭前去杀人灭口?!”

莲妃不知道,蓝嬷嬷接下来的话,让她更加的心惊胆战了,蓝嬷嬷颤抖着说出了小才人攀诬裴鲭的事:“小才人看到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她就豁出一切,不管不顾的攀诬了王爷。娘娘,她说,她和王爷私通!”

“你说什么?!”莲妃猛的站走身,松开了蓝嬷嬷的手,片刻,又失魂落魄的跌回椅子里:“你刚刚说什么?”

“娘娘……”蓝嬷嬷悲喊着:“小人才攀诬王爷,说王爷诱她私通闱!”

“私通?”莲妃喃喃自语,又猛然问道:“裴鲭,裴鲭……”莲妃好像溺水的人,又抓到一救命的稻草,急急的问蓝嬷嬷:“裴鲭,他,他否认了,是不是,他在哪里?在哪里?是在皇后的里,清寒是依然在冷里?”

到此时,莲妃还在幻想着,幻想着裴鲭会否认,如果裴鲭否认了,他们母子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莲妃硬生生的打了一个冷战,她不敢相信,若是裴鲭承认了,她和裴鲭的下场会是什么?

“你告诉本,裴鲭他否认了,是不是?”莲妃抓着蓝嬷嬷用力的摇晃着,想要得到她想听到的答案。但是蓝嬷嬷说出来的,却是让莲妃感觉一切都毁灭了的答案。

“娘娘,王爷,他承认了。”蓝嬷嬷有气无力的回答:“皇后娘娘,命令侍卫压着王爷和小才人,往陛下的处所去了。”

“他……他竟然承认了!”这个答案对莲妃的冲击太大了,让她几乎无法承受:“这可是死罪啊,裴鲭,为什么如此糊涂……”

猛地跳起身,莲妃向皇帝的处所冲去:“不,不,本不能让裴鲭如此作,他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断送了前途和命,他不能!”

莲妃凄厉的喊着,很快的消失了身影。蓝嬷嬷急忙爬起来,紧追着莲妃奔跑出去:“娘娘。娘娘 ……”

裴鲭和小才人跪在外殿,皇后和田贵妃站在一旁,皇帝坐在龙椅里,看着跪着的二人,久久没有说话,他的脸上掠过几分怒其不争的意思。

他原来的意思,为了裴鲭和莲妃,就让这个小才人消失了,但是裴鲭和莲妃竟然没有办好这件事,让皇后和田贵妃把此事闹大了,一直闹到他面前,如果他再不秉公处理,恐难安抚皇后和田贵妃了。

“裴鲭,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丑事,还有什么话可说?”皇帝不相信,裴鲭会私通后才人,但是小才人却一口咬定了,裴鲭和他私通,看来她是痛恨莲妃母子入骨了。

“儿臣无话可说,儿臣认罪。”裴鲭什么也不解释,他副听天由命的架势,让皇帝也不好说什么偏袒的话了。

“不……”莲妃尖叫着闯进来,她扑跪在皇帝的面前,不停的叩下头去,“陛下,陛下,裴鲭是冤枉的,裴鲭是被这个小才人攀诬的,望陛下明察啊……”莲妃一边痛哭,一边对裴鲭说:“裴鲭,你不要胡乱的认罪,有什么冤屈,你要向陛下说明啊……”

“裴鲭,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私通闱是真是假?可有后的小女为你们传话?”皇帝有意放裴鲭一条生路,他话里暗示裴鲭,说出传闻里那个小女,皇帝就能设法绕过裴鲭。

后里的秘密由来忆久,皇帝也是如此经过的,他怎么能不知道其中的奥妙,只要追查出那个小女,裴鲭和莲妃就能撇清责任,虽然莲妃会落了一个私遗人的罪名,但是那就是可大可小的罪名。

皇帝却不知道,裴鲭心中真正的隐情,就是不能说出叶无忧的名字,因此皇帝的此番话,几乎是逼着裴鲭自寻死路,不能也无法辩解了,更何况裴鲭是绝对不能供出叶无忧的,那是一条更大的罪责,如果供出来,他和莲妃必定是绝无生路了。

“裴鲭,你说啊……”莲妃连连催促着,希望裴鲭能随便供出一个小女,她也知道裴鲭不能供出叶无忧,但是你随便说出一个小女,让她成为我们母子的替罪羊,只要我们母子可以脱罪,还管其他的人死活做什么!

“父皇,儿臣无话可说。”裴鲭依然是这个说辞。莲妃不知道,皇帝不知道,叶无忧已经见过叶贤,若是裴鲭胡乱说一个小女的名字,只要叶贤出来指证,他们母子和叶无忧依然没有活路。

第二百零二章

裴鲭心里自始至终的认为,皇后和此事无关,她是在忌惮着,站在一旁的田贵妃、叶贤和裴燮合作,之前他故意放出裴燮和叶贤的绯闻给田贵妃知道,叶贤为了自保,必然会说出叶无忧和他的秘密关系,只要他说错一个字,田贵妃就会趁机发难,他已经是站在悬崖边上,无路可退了,唯有自己一人跳下去,方能保全莲妃和叶无忧!

“不!”莲妃尖叫着,用力的捶打着裴鲭的身体:“裴鲭,你为什么要承认?为什么!?”

皇帝冷冷的皱了皱眉头,立即有侍卫上前拉开了莲妃,皇帝面无表情的对一脸坚决不肯改口的裴鲭说:“裴鲭,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乱后!”

莲妃尖叫着,满是对裴鲭的失望和绝望,她快要崩溃了,被裴鲭的一意孤行所逼迫着,莲妃开始想要不顾一切的说出来,把裴鲭和叶无忧的关系都说出来。

这时候,裴鲭转头看了莲妃一眼,对她拜下去:“母妃,请恕儿子不孝,酿下天大的祸事。”就是那一眼,让莲妃冲到喉咙口的话,都吞了回去。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如果仅仅是私通了一个小小的才人,裴鲭还有可能保住命,如果涉嫌私通太子府里重要的姬妾,裴鲭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仿佛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莲妃软跌在地上,脸上疯狂流出来的泪,把她清心画好的妆都冲散了,她一下子仿佛老了几十岁,呆滞的目光紧盯着裴鲭,绝望而又凄凉……

“来人,剥去裴鲭的装,摘去他头上的顶戴,把他关押到宗人府去!”皇帝冷冷命令,几个太监上前,说一声得罪了,就剥去了裴鲭的衣服,摘下了他的顶戴,押着他往宗人府去了。

“才人私通皇子,赐白绫。”皇帝又一道旨意下达,被莲妃母子卷入了争斗漩涡,意图拿来做替罪羊的小才人,最终也难逃被赐死的命运。

皇后和田贵妃目的已经达到,就向皇帝告退,转回她们的殿去了,经过莲妃母子的事,田贵妃更加坚定了,必须要除去叶贤的决心,而皇后已经在打算,安排叶贤给裴燮致命一击了。

等外殿只剩下莲妃一人时,皇帝走下来,站在莲妃的面前,莲妃低垂着头,哀哀哭泣着:“陛下,裴鲭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请陛下明察啊……”

“莲妃,朕看你平日里也懂得进退,但是想不到你也有野心,执意要卷入争斗里,而今她们两个一起联手,朕也不得不处置裴鲭,你也好自为之吧。”用力的一挥手,皇帝命令女遣送莲妃回,也不管莲妃大声的哭号哀求:“陛下,陛下,你放过裴鲭吧,放过裴鲭吧……”

“不是朕不放过他,而是他自投罗网,皇后和田贵妃抓住这个机会,还不大肆打击裴鲭吗?莲妃,你也蠢了一点,为什么不安分守己的做你的妃,日后做一个闲散王爷府的太妃呢。”

皇帝叹了一下,现在他即使有心偏袒,也无法做到了,裴鲭不止是做了一件错事,他休弃前任王妃的事,刚刚平息,又闹了这样一出糊涂戏码,会落到如此下场,也是早注定了的,现在皇帝也不得不把莲妃交给皇后处理了。

莲妃被送回里,皇后已经派了大女燕儿过来传懿旨,皇后责莲妃教子无方,以至于让裴鲭做出乱后的丑事,从今天起莲妃四妃降为莲嫔,播出正殿,住到偏殿去。

大女燕儿也不给莲妃适应的时间,就命令跟来的女,把莲妃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统统扔到了偏殿,把莲妃也赶到了偏殿里。

“娘娘,从今天起你就不是位尊的莲妃娘娘了,而是位卑的莲嫔娘娘,一应供应和用度都要减半,比照嫔娘娘的月例供给,这还是皇后娘娘开恩,没有听从贵妃娘娘的建议,直接降你为贵人,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再做愚蠢的事来。”

燕儿趾高气扬的说完,看也不看失魂落魄的莲嫔,带着女们得意洋洋的离开了。

莲嫔顾不得计较这些,她强打起神,吩咐蓝嬷嬷她要出,要到宗人府探望裴鲭,蓝嬷嬷要说什么,被莲嫔用话堵住了:“横竖我们母子现在都推动不了陛下的欢心,陛下不顾父子亲情,把裴鲭关入宗人府,本也顾不得许多了,裴鲭平日里也是锦衣玉食供着,而今被关入宗人府,必然会不适应,本不过是探望他,陛下也不至于连本也一并关押起来。”

莲嫔已经不管不顾了,她不能救裴鲭,至少也要让裴鲭在宗人府里好过一点,莲嫔出,皇帝没有阻拦,皇后也没有阻拦,所以莲嫔就顺利的闯进了宗人府里,来到了关押裴鲭的房间里。

很狭小的空间,不过是里的房间一半大小,里面倒还干燥,有一个土炕,上面简单的铺着一些薄薄的被褥,裴鲭就一脸平静的坐在土炕上。

“裴鲭……”莲嫔一看到如此简陋的房间,登时眼里就滚下泪珠来。

裴鲭看到莲嫔进来,也从土炕上扑过来,跪在她面前:“母妃,儿子不孝,给你闯祸了!”

“裴鲭,你为什么执意要维护那个女人?你可知道那个女人本不值得你如此的付出!”莲嫔一边哭,一边把手伸到栅栏里,了裴鲭的脸:“只是为那个女人,你就要牺牲一切,甚至你的命吗?”

“母妃,她是儿子一生最爱的女人,为了她,儿子甘愿牺牲一切,甚至于命,因为她值得儿子如此做,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子。”

裴鲭依然是不后悔的表情,让莲嫔又是痛,又是恨:“裴鲭,到此时,你还看不清楚,那个女人的野心和贪婪吗?”

莲嫔看裴鲭本不为所动,气得用力的拍打了他几下:“当日叶贤为什么会成为你的瑞王妃,你可曾打探过叶家的一切,叶贤和大夫人本就被冷落了十几年,而叶无忧和二夫人在叶家作威作福十几年,你就,是谁在指婚的圣旨上动了手脚?你是不是被谁误导了?”

莲嫔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一个被冷落失宠的大小姐,如何有胆量来争取属于得宠二小姐的东西,那只有一个原因,是有人故意所为,当日指婚的对象是叶家大小姐,嫁过来的也是叶家大小姐,而不是“母妃,正因为叶贤被冷落,所以她才千方百计的要夺取瑞王妃的位子,无忧,不是会设计他人的人,因为她是那么的善良。”裴鲭却反过来看问题,他现在更加相信是叶贤做出这“你为什么如此执迷不悟!”莲嫔恨恨的说,恨不得用力的敲醒裴鲭:“叶无忧如此果真是善良如斯,就不会在被选入太子府后,还偷偷的和你来往了。”

“母妃,不管什么时候,儿子还是相信无忧不会欺骗儿子。”在裴鲭的心里,叶无忧始终是那个柔弱的、善良的女孩子。

“等你看到她的真面目的时候,就迟了!”莲嫔失望的喊,对这个执迷不悟的儿子感到失望透顶,再也不能继续待在这里,踉踉跄跄的离开了宗人府。

几日之后,旨意下来了,剥夺裴鲭王爷的封号,废为庶人,流徒到关外。没收瑞王府的一切资产,所有瑞王爷的太监女都收回里。莲妃因为教养无方,除了被降为莲嫔,还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此旨意一出,朝野震动,裴鲭是第一个被废黜的当朝王爷,平日同他交好的皇子都纷纷上书,请求皇帝从轻发落,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柳氏却上书,恳请皇帝不能对裴鲭从轻发落。

那是因为裴鲭辜负了两位柳氏的女子,一位现今是太子府里得宠的姬妾,一位是新任的瑞王妃。而今因为裴鲭受到牵连的柳娴,身份变得十分尴尬,皇帝怜悯柳娴为裴鲭所拖累,并没有剥夺她的王妃封号,有关柳娴在瑞王府的私人财产,都让柳娴带回了柳氏,准她在柳氏长住。

叶贤得到裴鲭被废黜的消息时,也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还不够呀,只废黜了他。”

“你要让裴鲭偿还当日的那一箭吗?”正是裴燮告诉了叶贤裴鲭被废黜的消息,“叶贤,如果你想,本王可以安排。”“王爷,虽然裴鲭被废黜,但是他依然是皇帝陛下的儿子,如果他在流徒的路上有任何的闪失,陛下是不会不闻不问的。”叶贤想报复当日裴鲭当一箭,但是她必须考虑皇帝,皇帝可以废黜裴鲭,但不能放任其他人去伤害裴鲭

“流徒的路上不同于游山玩水,什么样的险情都会遇到,而且本王也不想让裴鲭能有再回来的一天,父皇,他还是太仁慈了。”裴燮可不想让皇帝过些日子,再改变心意赦免了裴鲭。

第二百零三章

裴鲭惹上如此的大祸,皇帝也不过只是废黜了他,而没有命令他自尽以谢罪,就说明:一、皇帝不相信裴鲭私通后才人;二、皇帝心软不忍心处死这个皇子。

“王爷,无须我们出手,有人会送裴鲭上路。”叶贤没有赞同裴鲭趁机对裴鲭下手的决定,姑且不说这个行不通,只说如果裴燮真的对裴鲭动手,田贵妃就会逼迫裴燮也对她动手了。

田贵妃必定会联系到,是她叶贤让裴燮刺杀裴鲭,而且皇帝不下令处死裴鲭,就是说他也不希望其他的皇子动手,想必皇子们的一举一动,皇帝应该已经布置下密探,裴燮如果此时动手,他和裴颖不用再争斗,裴颖就稳占上风,裴燮就输定了。

相信裴颖也不要这样的胜利,对于他来说,由他自己布下棋局,击败裴燮,这才是他所想要看到的,所以叶贤不会趁势鼓动裴燮做什么。

而且……

叶贤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掩住了她的眼里的光芒。

有一个女人一定不会放心,让裴鲭就这样离开京都,她其实也害怕裴鲭说出点什么!

“是太子那边的人吗?也对,我们不用动手了。”裴燮也不再坚持,他也知道现在是最紧要的关头,田贵妃已经对叶贤大为不满,他不能让田贵妃再多添几分厌恶。

叶贤只是喝茶,什么也不说,裴燮不动手,太子自然也不会动手,他不是鲁莽的人,一个已经失势了的王爷,裴颖是不会惧怕他东山再起的。

裴燮没有在新绣庄久留,就被田贵妃传进里去了,看来田贵妃是唯恐叶贤鼓动裴燮做些什么的。

目送裴燮一脸歉意的离开,叶贤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一个母亲要保护自己儿子的决心,她理解。

让叶贤没有预料到的是,裴颖竟然会冒着危险,命雪貂儿前来送信,约她一见。叶贤易容成春莲的模样,只说奉命到荣氏绣庄取一些东西,就直接到了裴颖约定好的地方。

“裴颖,你如此做实在是太冒险了。”叶贤从荣氏绣庄里出来,荣氏等人正兴奋着,裴鲭被废黜流徒关外,而莲妃又降为了莲嫔,而今正在皇里,日夜不停的在皇帝的处所外哭泣哀求,希望皇帝收回成命。

叶贤乘坐的要返回新绣庄的马车里,竟然坐着太子裴颖,他也没有易容,就大喇喇的坐在马车里等叶贤,看到如此随意的裴颖,叶贤有些感动,更多的却是担忧。

“能让美人如此,孤,今日的冒险值得。”裴颖竟然还有调笑的心思。

他的玩笑话一出口,就被叶贤冷冷的目光给挡回去了:“裴颖!”

“叶贤,孤,能坐在这里,就表示孤不会遇到危险。”裴颖立即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认真对叶贤说道:“孤,都安排好了,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裴颖,你约我见面,有什么事要吩咐吗?”叶贤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和裴颖纠缠,就直接问道。她不想让裴颖在外面久留,或许会遇到什么危险也说不定。

“有。”裴颖郑重的说,左手一把拉起叶贤的左手:“叶贤,你要报裴鲭当日穿心一箭吗?”对于裴颖来说,他不知道要感激裴鲭休弃叶贤,还刺杀叶贤,把叶贤推向他的身边?还是要厌弃裴鲭当日那一箭,几乎要了叶贤的命。

“裴颖,你是为了这事,才约我出来吗?”叶贤大大的惊讶了,她没有想到裴颖竟然也有同裴燮一般的心思,他不是应该远离危险,不牵扯进裴鲭的事情里吗?

“是。”裴颖不否认,他温柔的看着叶贤,柔声说道:“孤,记得你当日所说的,被裴鲭中一箭之后,虽然你力持镇定,但是你的表情里不经意的掠过了一丝,就连你也没有觉察的绝望和悲愤。孤,记住了,一直放在心里。”

裴颖右手抬起,指着自己心的方向说:“孤,没有一日忘记过,孤,无法在你最危难的时候,出现在你的身边。而今能为你做的,也就是报复裴鲭所向你的一箭了。”

裴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日他记下的,叶贤绝望的好像全世界都背叛了她的表情。就是在那时,他坚硬的心为这个女子,悄悄的打开了一条缝隙,让他无法再忘记这个女子。“裴颖……”叶贤在裴颖温柔的注视下,逐渐的红了两颊,她感到自己的眼角是湿润的。

想不到,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事,裴颖却注意到了,还记在心里。

是的,当时她是绝望的,也是愤恨的,因为刚刚经历了前世的背叛,她又一次被伤害了,那种绝望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

“孤,一直想为你做点什么?叶贤,只要你想,孤,会安排一切。”裴颖想要把眼前这个女子,拥到怀里,告诉她,他不只是喜欢她,他……爱着她,却不希望给她负担。

“裴颖,谢谢你,但是我不想你因为我而陷入险境里。”裴颖是一国的太子,是将来要位登九五之尊的男人,她怎么能让他身陷险境?不,她不能!

“孤,心甘情愿。”裴颖坚决的说。

“你感情用事了,裴颖,这样不好,而且,我也无法回报你什么。”叶贤没有因此而投入裴颖的怀抱,她只是满怀歉意的看着裴颖:“对不起,我只能说,我必须辜负你。”

“什么也不用说!”裴颖一把将叶贤拉进怀里,紧紧的抱住了,在她耳边低低的说:“只要你快乐、平安,孤,就无所求了。”

是的,他愿意做一切的事,只为了让怀里的女子,可以笑得开心,活得快乐。

叶贤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的,慢慢的伸出双手,环住了裴颖的腰。

裴颖,谢谢你,谢谢你……

直到马车停在新绣庄门口,裴颖才松开了手,他看着叶贤从他视线里走远,却不能追出去,紧紧的捏住手里的扇子,裴颖说:“孤,嫉妒裴燮,嫉妒,他可以同你正大光明的相处,而孤,必须远离你。”

叶贤没有同意裴颖的决议,她也只是模糊的说,会有人对付裴鲭,裴颖也会错意了,以为裴燮会做点什么,叶贤也没有说破,那个会让裴鲭再也开不了口的女人,应该已经有所举动了,她只要静静等待就好。

裴鲭,等你深爱的女人,亲自拿着毒酒让你饮下的时候,你的心情会是什么样的呢?我很期待……

裴鲭被流徒关外的那一日,京都里的闲散王爷都来为他送行,莲嫔也在送行的行列中,她满眼擒泪,端着一杯酒递到裴鲭的手里:“关外艰难,你要保重。”

“是,多谢母妃。”裴鲭一口饮下,他被剥夺一切,只要叶无忧无恙,他就知足了。

其他的皇子也陆续敬了裴鲭一杯酒,裴鲭一一饮过,就催促他们回去,莲嫔等人执意看着他远行,裴鲭长笑一声,翻身上马,和几个侍卫快马加鞭一路远去了。

莲嫔泪眼模糊里,看到裴鲭远去的背影,她几乎要哭倒在地,三皇子、六皇子过来劝说莲嫔回,就在众人要离开的时候,突然远远的马背上,裴鲭的身影摇晃了一下,他狠狠的跌下了马背,一头栽倒在尘埃里。

“裴鲭——”莲嫔惊叫了一声,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呆了,三皇子、六皇子抢过身边的坐骑,飞身上马,向着裴鲭倒下的方向疾驰而去。

莲嫔也哭喊着,挣扎着往裴鲭的方向冲过去,在一片混乱里,站在城楼上的裴燮和裴颖却施施然的下了城楼,不慌不忙的赶回自己的府邸去了。

他们都以为是对方下的手,裴燮以为裴颖是为了以防万一,而裴颖却以为,裴燮是为了叶贤。

当人们冲到裴鲭的面前时,裴鲭已经昏迷不醒了,他的嘴角不停的流着黑色的血丝,他的脸色也蒙上了一层青黑色。

三皇子一把抱起裴鲭,对六皇子喊道:“裴彦,把你的解毒丸拿出来,快,快呀!”

“裴鲭!”莲嫔尖叫着,想要摇晃裴鲭,却又不敢触他,她几乎快要昏倒了,不知道为什么裴鲭突然一副中毒之深的模样。

六皇子裴彦把解毒丸喂进了裴鲭的嘴里,过了片刻,裴鲭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到裴鲭睁开眼睛,莲嫔急忙问道:“裴鲭,是谁,是谁,是不是她,是不是她?!”莲嫔疯狂的吼叫着,她想起了那个女人,那个有野心的、贪婪的、只是在利用裴鲭的女人。

“不!”莲嫔慌乱的就要转身离开:“我要去问一问她,为什么要害我的儿子,这是为什么?!”

裴鲭已经为了她而失去了一切,为什么她却能狠心的伤害他。莲嫔现在什么也不怕了,裴鲭就要被毒杀了,她要不顾一切的揭发叶无忧。

“母妃……”裴鲭用力的抓住了莲嫔的一角,艰难的对她说:“不是她,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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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裴鲭喃喃的说着,眼睛里却划过了一丝哀伤。直到这一刻,裴鲭还是无法相信叶无忧,真的对他痛下杀手了,那一日的悲伤哭泣,难道都是作假的吗?叶无忧,你可以告诉我吗?

“不是她,是谁?!”莲嫔哭喊着,对到此时都执迷不悟的裴鲭,是满心的无奈和失望,明明是那个女人下的手,为什么裴鲭却还要包庇她?!这是为什么呀!?

“母妃,儿子让你失望了,对不起,请,请不要……”裴鲭是话没有说完,抓着莲嫔衣角的手就无力的垂落下来,他大睁的眼睛里,有说不出的乞求,还有说不出的哀伤,就那么直直的盯视着天空,魂魄霎时进入了黄泉里,含怨而逝了……

“裴鲭——!”莲嫔尖叫着,猛地扑到裴鲭身上,用力的摇晃着他的身体:“你醒来呀,你快醒来呀,不,不——!”

莲嫔凄厉的哀嚎,直达九霄云外,三皇子和六皇子都沉默着,他们的脸上是无法置信和无尽的悲伤,无法相信裴鲭就此离去了。

莲嫔号哭着,裴鲭最后没有说出来的话,只有她一个人看得懂,裴鲭在乞求她,乞求她不要说出叶无忧,这是她儿子最后的愿望,她应该答应他,但是她实在是不甘心,裴鲭,你让母妃如何答应你,你为什么如此痴傻,为什么?!

莲嫔几乎要疯狂了,她又哭又笑,无法控制混乱的情绪了。三皇子一边强忍悲痛,吩咐侍卫前进里报信,一边极力的安排着即将崩溃的莲嫔:“娘娘,你不要悲伤了,裴鲭,他一定不想看到你为了他而如此的伤心……”

三皇子感到无法用言语来安抚莲嫔,裴鲭的离去是不争的事实,莲嫔是裴鲭的母亲,自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现在他们除了在一旁看着,再也无法做什么。

“娘娘!”裴彦却急躁的扯开了莲嫔,他用力的抓住莲嫔肩膀,用吼叫的问她:“你知道是谁给五哥下毒,对吗?请你告诉小王,是谁,那个人是谁?!不管是谁,小王都不会让他平白的毒杀五哥,娘娘——!”

莲嫔怔怔的看着裴彦,她的神情有些呆滞,心里是杂乱不堪,有一瞬间莲嫔想要说出叶无忧来,但是裴鲭临去哀求的目光,让她什么都说不出来,裴鲭已经去了,她怎么忍心不答应他。“娘娘!”裴彦看到莲嫔的表情,就知道她必定知道那个人是谁,就不顾一切的喊道:“请你快点说出来,是不是那两个人,是其中之一,还是他们都参与了?即使是他们,小王也不会畏惧的,娘娘,你说呀!”

莲嫔和裴鲭说的是‘她’,但是裴彦却听成了‘他’,他直觉的认为,裴鲭是突然想要参与竞争,所以才会遭遇了这一连串的不幸,先是被指控和后才人私通,接着又被废黜流徒关外,现在他们又要杀人灭口。

莲嫔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挣开了裴彦,她伸手轻轻的合上了裴鲭大睁着的眼睛,低低的说:“不要追查了,不管是谁给裴鲭下毒,即使查出来也于事无补了,而且裴鲭不想让我们再追查下去。”

裴鲭一心维护那个女人,莲嫔虽然心里很痛恨叶无忧,但是她现在想看一看,叶无忧费尽心思设计一切,成功入选太子府,成功得到皇后的赏识,上位为高品阶的姬妾,现在又毒杀了裴鲭,这样的女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你的野心、贪婪和狠毒葬送了裴鲭,本要看一看,你是否能如愿,你是否会笑到最后!”莲嫔在心里恨恨的想。

“娘娘,是‘她’吗?”三皇子裴琪突然开口。

他口里的‘她’,让莲嫔的身体猛然的一抖,不由得看向了裴琪的方向,片刻,慢慢的点点头:“是‘她’。裴琪,不要再追查了,裴鲭不希望,你懂。”

莲嫔不用说得很明白,裴琪心里明镜似的,他等了一会,才说:“是,娘娘,小王不会再追查,也不会让裴彦追查。”裴彦要说话,被裴琪瞪了一眼,才不甘的移开了目光。

太子府里,叶无忧正在同三个姬妾赏玩,她们穿着艳丽的装,袅袅从花丛里穿过,不时的说笑着,叶无忧虽然也在笑着,但是她的眼底,不时的闪过一丝惊疑和不安。

这个时候,裴鲭应该毒发了吧。叶无忧一边笑着,掐下一朵鲜花,一边在心里计算着时间,并且随着三个姬妾,走进了亭子里,坐下来,叶无忧的目光就移向了怒放的花丛。没有人知道我,曾经偷偷的到宗人府探视过裴鲭,也没有人知道,我给裴鲭喝下了毒酒,不会有人发现的。

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叶无忧想起了那一日,她去探望裴鲭的情景。

裴鲭看到叶无忧的那一瞬间,目光里是惊喜,然后又故意对她说:“你回去吧,告诉母妃,本王很好,不要担忧。”

叶无忧等那几个人退出去后,隔着栏杆紧紧的拉住了裴鲭的手,她眼里的泪滚落下来:“裴鲭,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你是为了我,才认下了一切过错,对不起……”叶无忧低泣着,一副伤心不已,恨不得替裴鲭受过的样子。裴鲭摇摇头,给叶无忧拭去脸上的泪,柔声说道:“不,这是本王心甘情愿为你做的,你不要自责,只要你平安,本王就知足了。”

“谢谢你,裴鲭……”叶无忧感动的靠到裴鲭的手背上,眼里却闪过一丝怨恨,在心里咬牙说道:“真是一个笨蛋,你原来是我的一颗救命稻草,想不到仍然不是她的对手,竟然被她设计了,而今再留着你,还有什么用处。裴鲭,为了我,为了让我安心,你还是去死吧。”

裴鲭不知道叶无忧的恶毒心思,此时还为叶无忧而感动着,她是冒着危险到宗人府探视的,想到这里,裴鲭急忙又不舍的抽出自己的手,对叶无忧急急的说:“你快点离开,这里不能久留,否则会遇到不能预料的危险。”

“裴鲭,这一别,我们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这一杯酒是我的心意,你喝了吧。”叶无忧拿出一个小绿瓷瓶,倒出了一杯散发着清香的酒,递给裴鲭。

裴鲭认得这杯酒,这是叶无忧亲手配制的果酒,接过了这杯酒,裴鲭没有犹豫,也没有怀疑,他举杯仰头喝下了这杯酒。

叶无忧看到裴鲭饮下酒,心里登时落下一块大石,匆匆的和裴鲭告别,离开了宗人府。在走出宗人府很远之后,叶无忧才回身看向宗人府的方向,默默说道:“裴鲭,不要怪我狠心,你一向养尊处优,如何能忍受关外的凄苦,如果你后悔了,我就没有活路了,所以为了我今后的荣华富贵,裴鲭,你就再为我做最后一件事吧,只要你消失了,我就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了,叶贤,即使想用你来打击我,也做不到了,因为死为对证,哈哈……”

叶无忧手里的鲜花被她无意识的揪散了,她的嘴角却在无从看到的地方,向上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弧度。即使裴鲭现在毒发了,也没有人能查到是她下毒,因为她用的是慢毒药,裴鲭不会在喝下酒的时候,就毒发身亡。

把手里的碎花瓣洒在亭子下,叶无忧回身,专心的同三个姬妾玩起游戏。

裴鲭被毒杀的消息,伟到皇帝的耳朵里,他震怒了,他不相信竟然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的毒杀一个皇子,虽然这个皇子被废黜了,但是他身体里还流着皇家的血脉,是什么人胆敢毒杀裴鲭?!

皇帝火速的把几个皇子都召集到处所,等皇子们都集合了,皇帝走到了跪着的裴燮和裴颖的面前:“裴燮,裴颖,你们说,是谁有胆量毒杀裴鲭?”

皇帝第一句话,问的是最近传闻和裴鲭利益冲突的两个皇子,四皇子安王爷裴燮,以及太子裴颖,让其他的皇子都看向了这二人。其中六皇子裴彦的目光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愤怒和憎恨!

“儿臣不知。”裴燮和裴颖一起答道,他们都认定是对方所为,却也认为对方真是小事大作,不应该公然毒杀裴鲭,裴鲭被废黜流徒以后,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了,没有必要再痛打落水狗。在被叶贤劝阻之后,他们就放弃了置裴鲭于死地的计划。

_皇帝的目光在二人的身上来回移动,便是看二人都很镇定,没有露出一丝的破绽,他不得不压下心里的怒火,对二人说道:“朕,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如果到时候,你们交不出罪人,他们也到宗人府反省反省去吧。”

皇帝的话一出口,让殿内众人都惊诧了,这不是说明皇帝在怀疑安王和太子吗?六皇子裴彦的目光,却涌上了快意,他几乎要拍手叫好了。而三皇子裴琪却沉默了,要说出来吗?

第二百零五章 是裴鲭?是裴鲭!





裴燮和裴颖二人无动于衷,面上也无任何的表情变化,看在他人眼里,不是这二人太会伪装,就是他们真的与此事无关。

不管是哪一条,这几位闲散的王爷,也不会参与进去,于是三皇子裴琪沉默了,他即使说出那个女人,也无法解释他为什么会知道,如此一来,必定会牵连到之前的事件里,到时候,皇帝就无法自处了。

因为裴鲭是为了给那个女人脱罪,才承认了同后才人私通的罪名,如此一来,皇帝也不免武断定案之嫌。想清楚了一切,裴琪拉了拉裴彦,示意他不要冲动。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到一声凄厉的喊声:“陛下——!”是莲嫔从外面冲进来了,她看也不看这些皇子,只管给皇帝跪下:“臣妾,拜见陛下。”

“莲嫔,你起来吧,裴鲭的事既已发生了,朕,会给你们母子一个交代。”

皇帝温言对莲嫔说,示意一旁的女搀扶起莲嫔,虽然裴鲭不争气,私通后,但是也罪不至死,他这个皇帝还没有判决裴鲭死罪,这些皇子中有的人,就迫不及待要杀了裴鲭吗?

真的是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皇帝心里的恼怒可想而知,大有不追查出一切,誓不罢休的架势。

“不,陛下,请您不要再追查了。”莲嫔却跪着不起来,她甚至还哀求皇帝不再追查,让皇帝大吃一惊:“莲嫔,为什么如此说?!”

她不应该在他面前大哭大喊,悲痛欲绝的让他给裴鲭主持公道吗?为什么却来哀求他不要追查:“是有人威胁了你吗?是谁,告诉朕!”

皇帝的想法有时候就是奇怪,他先是怀疑裴燮和裴颖,接着又因为莲嫔的奇怪举动,而怀疑皇后和田贵妃,认为她们联手向莲嫔欺压,威逼她忍下一切,不能让裴鲭沉冤昭雪。

“陛下,没有人威逼臣妾,这是裴鲭的意思,他不希望再因为他而惹起任何的波澜了,还请陛下成全。”莲嫔叩下头去。裴鲭,这是母妃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虽然你至死不悔,但是叶无忧会走到哪一步,她什么时候跌落尘埃,变得一无所有,就不是你能决定的事了,母妃,会看着她,看着她一步步走入地狱里!

皇帝看着坚决的莲嫔,再看看镇定自若的安王和太子,还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闲散皇子,再想一想皇后和田贵妃,他不得不长叹一声,现在看来,唯有压下这件事,才是唯一妥善的办法,如果追查到最后,不管是裴燮,还是裴颖,或者是两个人都参与了,皇帝要处理起来是很棘手的。

他不能像废黜裴鲭一般,轻易的废黜了太子和安王,一个是身后有重臣鼎力支持的太子,一个他宠爱的皇子,哪一个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

思来想去,皇帝无奈做出决定,不再追究此事,他下令恢复裴鲭的王爷身份,风光厚葬,算是弥补了一点莲嫔的失子之痛。裴鲭的事件就些揭过了,叶无忧没有被牵连进去,莲嫔还是莲嫔,没有再升回妃位,对她来说,没有了儿子,即使让她做皇后也于事无补了。

失去了裴鲭这个儿子,莲嫔一下子老了几十岁,她不再频繁的出现在后的宴会上,而是整日在佛堂里,后没有因为莲嫔的突然落寞而有所反应,像她这样的妃嫔,每日在后里起起伏伏不知有多少。

裴鲭母子背叛皇后,也因裴鲭的消失而落幕了,只有田贵妃会时不时到莲嫔的佛堂里,冷嘲热讽几句,却在莲嫔如偶人一般的毫无反应里,悻悻然的离开了。

叶无忧不甘心叶贤的又一次成功,她继续讨好皇后,以便将来顺利成为太子的侧妃,她好得到权势去对付叶贤,叶家现在已无之前的风光,不得不选择经营小商铺来生存。

田贵妃没有忘记叶贤的存在,她也在找机会要除去叶贤,不让裴燮被叶贤所迷惑。新绣庄在各国的生意,渐渐经营的风生水起,田氏再一次威风起来,只是在国内,田氏还不能占据第一。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刚刚崛起的‘姚氏’,竟然在短时间里,占据了国内商行份额的四成左右。

田氏暗中调查过这个姚氏,却毫无发现,只知道姚氏以胭脂水粉起家,凡是姚氏出产的胭脂水粉,不但成色好,使用起来还润泽肌肤,有效的改善肌肤的色泽,而不会有任何的不良反应。

姚氏的胭脂水粉一上市,就大受欢迎和好评如潮,达官贵人纷纷向姚氏购买,而且据说皇室也开始接触姚氏,大有要让姚氏成为皇室专用的趋势。

田氏因为一直在专心于各国的发展,因此一时不察,让姚氏占据了不少的份额,而今也不能撤出各国的资金,只有慢慢的转移了,再对付姚氏。

叶贤得知这一消息,是裴颖派雪貂传递给她知道的,裴颖在信里暗示,姚氏已有取代田氏的可能,他也会尽快的行动,对付裴燮。

这时候,皇后的信也到了,她要叶贤务必让裴燮答应她,迎娶她为安王妃。皇后知道裴颖会开始对付裴燮,那么皇后也会助他一臂之力。

让裴燮迎娶叶贤,就是说首先要经过皇帝这一关,皇帝不会答应裴燮迎娶,曾经被裴鲭休弃的女子,不管这个女子是否是名门闺秀,或是世家千金,如果裴燮要执意如此,那么就要冒着被皇帝剥夺继承权的危险。

把皇后和裴颖的信都销毁了,叶贤坐在秋爽居里久久不语,要让裴燮迎娶她为王妃不难,难的是,她不想因此而向裴燮开口,因为她对裴燮无爱,而且如果她开口了,就好像背叛了裴颖一样,因为裴颖对她用心至此,她若是辜负了他,会心有不忍。

裴颖会谅解她的所作所为,这一点叶贤深信不疑,但是为什么迟疑呢?叶贤伸手抚上额头,苦恼着……

“你也会苦恼吗?”一个身穿深色衣服,面目平凡的男人一直在看着叶贤,他穿着仆从的衣服,虽然貌似恭谨的站着,但是神态间却没有一丝的谦卑,反而是一派的傲慢:“你费尽心机,想要的不是尊贵的身份和地位吗?怎么到现在又迟疑了呢?”

叶贤抬起手,对上男人傲慢无礼的目光,她淡淡的笑了:“你还是如此,即使经历了那么残酷的事,你还是不肯相信我是无辜的吗?”

“你是无辜的?”男人挑眉,大喇喇的坐到了叶贤的对面:“你如果是无辜的,为什么要积极的对付叶家,对付……”男从停了停,继续说:“对付本王,而且还牵扯到皇家皇子们的争斗里,你是应该苦恼,因为四皇兄不能给你你想要的,而二皇兄能给你更尊贵的身份地位,只是中间还有皇后在阻碍着,惯会兴风作浪的你,这一次,要如何做呢?”

“在这里,你还自称本王,裴鲭,看来,你得到的教训不够,你还想再入黄泉一次吗?”叶贤对平凡男人的挑衅无动于衷,只是淡笑着对他说:“裴燮不是我,他不会大发善心,如果你自己走漏了风声,被裴燮再杀一次,我可以救你一次,却也救不了你第二次。裴燮不是叶无忧,会不确认隐患已经彻底消失,就得意的忘乎所以的。”

这个平凡的身穿仆从衣服的男人,竟然是已经被毒杀,而且风光大葬的瑞王爷裴鲭,叶贤同他应该势如水火,现在竟然如此平和相处。

秋爽居里,此时除了叶贤和死而复生的裴鲭,只有站在门口的春莲,小丫头依儿机灵的在秋爽居里收拾,不让他人发现,其实她注视着秋爽居外的一切。

“已经在黄泉路上走了一圈,本王还有什么可惧怕的。”裴鲭收敛了脸上的傲慢,他看着叶贤的目光,依然有着戒备和怀疑,他不会因为叶贤救了他,就把之前的怀疑一笔勾销。

虽然叶无忧的举动让他失望和悲伤,但是他还是固执的不肯相信,叶无忧原来是一条狠毒的美女蛇,他想要看清楚真相,所以才留在了叶贤的身边。

“叶贤,本王虽然留在你身边,但是本王对你还是保持着怀疑的态度,你不要妄想中伤叶无忧。”

“裴鲭,你真可悲,到现在还不敢直视心里的直觉,你也不过是一个只会逃避的懦弱男人。”叶贤也不管裴鲭对她是否持怀疑态度,她救裴鲭,不过是为了不能让裴鲭如此快速的解脱,她要报复裴鲭和叶无忧,自然要让裴鲭看清楚叶无忧的为人,要让裴鲭看清楚,他是为了什么样的女人而付出一切。

“你也不要忘记了,我救你的条件,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叶贤手指向裴鲭的左:“我要你也亲自,尝试被一箭穿的滋味!”





第二百零六章

当日的穿心一箭,叶贤还记在心里,她不会因为裴鲭死而复生,就当是就此揭过些次过节。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裴鲭的残忍:“即使我是一个贪婪、有野心的女人,你也不应该什么也不问,就此判定我有罪!裴鲭,看你也不是一个愚蠢的男人,你为什么偏偏如此执迷不悟呢?!”

裴鲭为了叶无忧,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一个可以抛弃一切荣华富贵的男人,叶无忧不知道珍惜,看来他们还没有达到相爱至深的地步。

“爱一个人,就不应该怀疑她。”裴鲭没有其他的话可以辩解,他也不会为自己辩解:“叶贤,如果你是本王,你会对一个抢了你爱人身份地位的女人有好感吗?你会想着了解她吗?更何况,是在知道即将拥有,却又失之交臂的时候,你心里不会愤怒吗?”

因为深爱着叶无忧,所以裴鲭不会,也不到去怀疑她。如果这一次叶无忧不会自作聪明的毒杀他,裴鲭依然是不会动摇的,他会继续相信叶无忧,不会想要听叶贤说所谓的事情的真相。

“会!”叶贤肯定的回答:“我会愤怒,因为我不是完人,也不是圣人,我也是睚眦必报的人。但是,我会调查一切。裴鲭,如果我向你一般鲁莽,现在的我就不可能坐在这里,同你讲条件了?!”

身为叶家的继承人,叶贤所要学习的其中一条就是要找出真相,否则,以叶贤的身份而言,如果她偏听偏信,不知有多少人会失去一切。

“或许这就是一向热衷权利的你,和闲散的本王不同的地方。”裴鲭笑笑的反击回去,叶贤犀利的眸光猛地同裴鲭笑笑的目光碰撞上,霎时间好像是时空转移了位置,两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了裴鲭死而复生的那一夜。

裴鲭被毒杀的消息传来,叶贤立即联系了裴颖,请他配合偷出裴鲭,裴颖没有问为什么,而是默默的调遣一切,因此在裴鲭的地轰然关上之后,在皇家人盯着满天星斗离开后,叶贤和裴颖开始了各自的行动。

叶贤顺利的离开新绣庄,要感谢田贵妃,是她把裴燮堵在了京都里,田贵妃抱着务必让裴燮同意她驱赶叶贤的要求,强势的要同裴燮谈判。

裴燮一边同田贵妃周旋,一边派人到新绣庄,让叶贤务必不能离开新绣庄,并且加强了新绣庄的戒备,他几乎把暗卫们都派遣到了新绣庄里,就是为了保证叶贤的安全。

虽然对裴燮的无微不至的保护有些感动,但是叶贤还是用春莲的身份,悄然离开了新绣庄,在约定的地方同裴颖派过来的人汇合,偷偷的潜入了皇家陵园。

正好同返回京都的队伍擦身而过,其中就有裴颖、裴燮等人。悄然找到了裴鲭的地所在,稍等了片刻,裴颖去而复返,站到了叶贤的身边,他带来的侍卫已经把地附近都清场了。* H0 V*

用最快的速度打开了地的暗门,裴颖举着火把走在前方,叶贤走在他身后,六个侍卫跟进地,其他的侍卫都分散在四周听候调遣。

地深处,裴鲭的巨大黑色棺木摆放在后室里,火把的光亮形成的影在后室里跳动着,看起来有些森森的,裴颖无意识的站在叶贤的前方。

“开棺吧。”裴颖说。

立即有两个侍卫上前,用内力推开了层层棺椁。裴颖把火把推给侍卫,他和叶贤一同上前,看向躺在黑棺里的裴鲭。

裴鲭的面容很安详,好像是熟睡了一般,但是在他的眉宇间,还是隐隐有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怨气。裴颖伸手,一个侍卫把一张硬弓呈上来。

“不需要这个。”叶贤推开了硬弓:“我要把他带回去,他其实只是进入了假死状态。”

叶无忧是不肯让裴鲭立即走入黄泉的,反而要让他在黑暗里清醒,然后在逐渐稀少的空气里,品尝着窒息和恐惧的滋味。

因为知道叶无忧就是前世背叛她的女人,所以叶贤可以猜到叶无忧不会真正毒杀裴鲭,她一向最尊崇的就是,如果一个人背叛了她,她要狠狠的折磨这个人才能善罢甘休。

叶无忧之所以会如此对待裴鲭,是因为裴鲭输给了叶贤,让她失去了又一个得力的倚靠,所以她要让裴鲭尝一尝最痛苦的死亡方式,还有什么比让一个人在黑暗里慢慢的窒息更加恐怖的事呢

“他是假死?”裴颖仔细的看着裴鲭,他的脸色与常人几乎无异,和裴彦讲述的他刚毒发时也大有不同,但是这样就代表他是假死吗?

“他是假死。”叶贤肯定的说,她不是来用利箭刺穿裴鲭的口,那样不过是徒劳的。应该说,在裴鲭承认了他同后才人私通这后,叶贤就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裴颖只沉默了片刻,就默许了叶贤的举动,他示意侍卫们把裴鲭抬出来,一行人陆续出了地。把地收拾好,让人看不出有被动过的痕迹。

“要把裴鲭带到哪里?”裴颖低声问。夜风吹在身上,依然有些凉,默默的解下自己的披风,体贴的给叶贤披上,在侍卫们惊讶的注视里,亲自给她系好,并且温柔的说:“夜深了,风凉。”

“谢谢。”叶贤也轻轻的说,没有多做停留:“再见……”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走去,裴颖派了几个侍卫,让他们安全护送叶贤和裴鲭下山。

站在山顶上,目送叶贤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他没有怀疑叶贤是否还对裴鲭余情未了,更没有向叶贤求证。虽然叶贤今夜的举动出乎他的意料,但是他想,他可以理解叶贤今夜的所作所为。

“孤,不会做出那样愚蠢的猜测,因为孤相信你,相信你眼里的怨恨不是虚假的。”裴颖在心里说,在亲眼看到叶贤讲述从前的一切时,叶贤眼中的怨恨,本不是伪装出来的,所以他不怀疑,他永远相信她。

坐到马车里,叶贤面对的是假死的裴鲭,她吩咐几个侍卫回去跟裴颖复命,驾驶马车的马车夫是裴颖手下的暗卫,在如此深夜里,裴颖还是不会放心让叶贤独自一人面对未知的险境的。

“裴颖,谢谢你的信任。”叶贤掀开车帘,看向山顶屹立的挺拔的身影,那是面向山下的裴颖,叶贤可以看到他,裴颖却看不到叶贤。

从叶贤要求裴颖帮助潜入地起,裴颖就没有过问她要做什么,而且还悄悄的准备好了硬弓,虽然他猜错了,但是他的一番心意,叶贤是无法忽视的。

等到叶贤要求带走假死的裴鲭,裴颖依然没有说什么,而且也不曾怀疑过叶贤,这样一个真正的男人,叶贤很庆幸她遇到了,但是却不得不放手,因为他注定不属于她。

颇有些遗憾的放下车帘,叶贤对等待的马车夫说:“走吧,回新绣庄。”

马车在暗夜里疾驶着,哒哒的马蹄声传出很远,在马车过去不久,裴颖也从另一个方向返回了京都。

在暗卫的帮助下,叶贤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境况下,带着裴鲭回到了新绣庄里,春莲看到裴鲭的时候,差一点就尖叫出来了,她急急的小声的问:“小姐,你为什么要带他回来?”

“为了让他看清楚,他全力信任、全力维护的是什么样的女子。”叶贤淡淡的说,一面命春莲站在秋爽居门口。

过了不久,躺在软塌上的裴鲭睁开了眼睛,他在看到陌生的房间,还有叶贤的时候,眼睛里露出了迷茫。

一时间,裴鲭怔怔的无话可说,叶贤淡漠的先开口了:“裴鲭,你认为你在哪里?”

“本王不知。”裴鲭摇摇头:“如果本王在黄泉,不可能看到你,如果本王在人间,也不可能看到你,宁夫人。”裴鲭认得出,站在他面前的就是荣氏绣庄的女主人——宁荣氏,他曾经和叶贤谈过几回绣品生意,自然认得他,但是裴鲭的记忆里,却是毒发身亡的那一刻,如果他真的走入了黄泉,此刻应该在地狱里,而不是人间,更不可能是在宁荣氏的房间里。

“裴鲭,你没有死,叶无忧的毒药并不会立即置你于死地,你只是进入了假死的状态,而今你身上的毒药散尽了,你不过是经历了一遭从黄泉再到人间的的过程。”

叶贤淡淡的解释了一番,让裴鲭却惊疑不定的猛坐起身:“为什么你会知道叶无忧?!”

裴鲭不能不惊讶,因为叶无忧是他极力保守的秘密,除了他,和几个亲近的不会泄密的亲人,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叶无忧,而现在站在面前的,还是陌生的宁荣氏,竟然会知道叶无忧的存在,裴鲭的反应才会如此激烈!

“我为什么会知道?”叶贤轻轻一笑,裴鲭好像看到了谋的味道,他紧盯着叶贤,听到她在说:“我,是叶贤,你休弃的前任王妃!”





第二百零七章

裴鲭要出口的惊呼戛然而止,他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叶贤,什么话也不能说出来,因为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裴鲭的脖子上,握着匕首的人正是叶贤,她巧笑嫣然,但是凤眼里却是森冷的锐光,映在匕首上,让裴鲭的眼前一花,只要垂目,就能在匕首上找到他和叶贤的眼睛,叶贤是冷冰冰的凤眼,而他是惊愕的目光。

叶贤不只把匕首架在他脖子上,而且她的左手食指也压在他的唇上,淡淡的馨香钻进他的鼻间,一时间,裴鲭悄然在梦里,他现在在人间,还是地狱?

“嘘……不要吵,裴鲭,这里不是安全的地方,你如果太吵了,会给你和我带来不必要的危险。”叶贤一边轻轻的警告裴锖,一边拿开了自己的手指。"

“你?!叶贤?!还是宁荣氏?!”等叶贤拿开自己的手指,裴鲭才找回了他的声音,看到叶贤的戒备和警告,他控制了自己的音量,他的声音在黑暗里不算很突兀。

裴鲭是震惊的,不可置信的,眼前的真的是他休弃的前王妃吗?她不是荣氏绣庄的宁荣氏吗?什么时候变成了叶贤?

无论裴鲭如何在脑海里搜寻,他还是无法找到记忆里叶贤的身影,因为对叶贤的厌恶,所以裴鲭本不曾仔细的看过叶贤的容貌,即使他人说她如花美眷,他也无心去欣赏,过去除了叶无忧,他是任何美貌的女子也不放在眼里的,更何况是被他极度厌恶的女子!

“我是叶贤,也是宁荣氏。”叶贤撤开匕首,坐到了裴鲭的对面:“裴鲭,你在怀疑什么?”

“为什么要把本王带到这里来?”裴鲭慢慢的问,到现在,他能确定了,他没有在地狱,他还活着,因为他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而不是传说里地狱里的腐烂气息。

裴鲭心里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叶无忧为什么没有立即毒杀他,而是给他吃了不能立即毙命的某种毒药,她如此做,是为了什么?

即使心里有一个念头逐渐的成形,裴鲭还是不相信,叶无忧会是如此……狠毒的女子……

“你已经有了答案,还要我回答吗?”叶贤笑着说,毫不掩饰对裴鲭的嘲讽:“如果叶无忧立即毒杀了你,我是没有机会把你带出来,可以说是叶无忧给了我一个机会。”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公然私闯皇家陵寝,你就不怕被发现行踪,然后诛你九族吗?”裴鲭看向叶贤的目光又多了一丝戒备,也不相信仅凭一个被休弃的王妃,就能把他从地里偷出来?要知道后家陵寝戒备森严,闲杂人等是无法靠近的,如果没有旁人协助,叶贤休想潜进地。

“本王虽然被废黜了,但是本王还是皇家血脉,本王的地不是简单的墓,没有建造地的匠人,你是无法进入地,偷盗出本王来。是谁,在背后助你一臂之力,是裴燮四皇兄吗?”"

裴鲭心里的疑问一个接一年的增加了,除了这个疑问,他最想知道的是叶无忧居然给他吃了不能立即毙命的毒药,但是从他被毒杀,到安放到地里,需要不短的时间,在这期间如果被其他人发现异样,他就有可能获救,或者他会窒息在层层棺木里。

“如何把你偷渡出来?裴鲭,如果我说是裴颖助我,不是裴燮,你会相信吗?”叶贤缓缓说道,看着裴鲭一下子睁大的双眼:“你很惊讶吗?也对,因为我不止同裴燮合作,而且我也同裴颖在合作,还有皇后娘娘,我是他的棋子。在你休弃,和狠狠的迫害了我之后,我就变成了现在的我。”

把所有的秘密向裴鲭倾倒出来,叶贤也不管他是否会拿这个秘密来威胁她,她只是想让裴鲭知道,“我会有今日,你也功不可没。”如果没有裴鲭的折磨和迫害,她也不过是一个相夫教子的王妃,不会同裴燮、裴颖熟识,也不会成为皇后的棋子。

“本王从不后悔之前的所作所为,叶贤,你无法让本王向你道歉。”裴鲭冷淡的说,不认为他是推波助澜的人。

叶贤冷冷一笑,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向裴鲭感兴趣的话题。

“至于你心里的疑问,我可以给你解答。有一种毒药,不会让你立即毙命,而是让你进入一种缓慢的循环呼吸里,不需要多少的空气,也不用你的肺呼吸,是用你全身的每一个毛细孔在呼吸。”

叶贤看到裴鲭因为她的话,眉头越来越紧,神色越发的迷茫,就想到裴鲭不可能接受现代的知识,也不多说,便找了一个简单的说法来解释:“简单的说,就是让你的人和灵魂都处于假死状态,直到逐渐恢复生机。”

这个时空的人可以轻易接受灵魂的说法,叶贤在这个时空生存了一段时间,逐渐明白了这个道理,果然在她如此解释之后,裴鲭露出了释然的表情。

他点点头:“原来是封印了本王的灵魂吗?还有如此霸道的毒药……”

裴鲭无法说清楚,此刻心里的感受,感觉很震惊、很迷茫、很……焦躁、甚至有些哀伤……

为什么,为什么,无忧,你要如此对待本王呢?

本王一心一意的对你,不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为什么你要用这样残忍的方法来……处置本王?

裴鲭心里瞬间变得灰暗无比,因为他想到了,如果叶贤没有偷渡他出地,此刻他会在地里清醒过来,然后他会在黑暗里,逐渐的一点点的走向黄泉。

如果是那样,自己会不会疯狂?裴鲭心里慌乱无比,什么答案也找不到,他不相信,不相信,那个人会是叶无忧……

“的确有如此霸道的毒药,因为给你下毒的是叶无忧。”裴鲭脸上的挣扎,叶贤都看到眼里,也不说破,除非裴鲭看透了叶无忧,否则他是无法相信的。"

“叶贤,说出你的目的吧。”即使心里巨浪滔天,裴鲭还是要强迫他相信叶无忧,因为他一直在爱着她,无怨无悔的付出了一切,他,不应该怀疑叶无忧,不能!“想让你看一出好戏,也会解开你心里的疑问。”她不是以德报怨的人,不让裴鲭看清叶无忧,她又如何能解除心里的怨恨?

“叶贤,你那时所说的,要让本王看一出好戏,是为了让本王看你如何苦恼吗?”裴鲭回想到当日,叶贤所说的那句话,就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对峙:“你也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在这个时候,你会苦恼,真的少见!”

“是吗?我的确不是善良的人。”叶贤也不否认:“但是我恩怨分明。”

叶贤所苦恼的就是,即使她要恩怨分明,现在也无法做到,她旣已经答应了做皇后的棋子,就不得不按照她的安排走,即使会牵连到无辜的裴燮,也不能回头了。

“你无需苦恼,皇家本就是会有流血牺牲的地方,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即使败了也不能有所报怨。”裴鲭不是给叶贤台阶,他只是实话实说:“裴燮、田贵妃在同皇后太子争斗之前,就已经知道不成功,就是失败的命运!”

“裴鲭,你不是真心要提醒我,你想要看到什么?”叶贤并不感激裴鲭的提醒,裴鲭不会无缘无故的提醒她。

“本王想看一看,你这个自称没有野心、不贪婪的女子,最后能走到哪里?”裴鲭不相信,叶贤真的没有野心,真的不贪婪,只要有心就会有贪婪,就像他,他想要得到叶无忧所有的爱,叶贤,不可能会是无欲无求的人。

因为在叶贤的身上,裴鲭第一次看到了那种只有处于上位者才会惯有的发号施令的气势,这样的人,会无欲无求吗?

“我,我想要的,裴鲭你是不会理解的。”她想要的是自由,但是却是不可能得到的。

“本王倒不会想要理解。”

“裴鲭,从现在开始,你最好不要再本王、本王的自称,在这里你只是我的仆从。”叶贤直接告诉裴鲭,让他必须要伪装,不能让其他人看透他的底细:“裴鲭,你最好记住。”

“本王记住了。”裴鲭的回答有点不自然,让他从商商在上的养尊处优的王爷,变身成为一个地位低下的仆从,他一时无法自如的改变。

“主子回来了吗?要请宁夫人到大厅吗?”房间外,突然传来了小丫头依儿的声音,站在门口的春莲也走进来:“小姐,有那边的丫头过来了。”春莲看也不看裴鲭,对于叶贤救裴鲭这件事,她心里颇有微词,为什么要救那个烂男人?!为什么不让他就此沉睡不起?!在不知内情的春莲看来,就是她家小姐救了裴鲭。

“打开房门,让她进来。”叶贤吩咐,裴鲭立即站起身,垂手站到一旁,和依儿一起走进来的,是裴燮身边的丫头。

“宁夫人,我家公子有请。”

第二百零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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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贤扫了裴鲭一眼,他也微微点头示意,本王既然已经答应你,就不会给你惹来乱子,让其他人发觉。叶贤遂跟着来人往前厅去了。来到前厅,叶贤有些意外,因为裴燮并不在前厅,只有一个管事模样的妇人等在前厅里,那个妇人看到叶贤进来,就傲慢的挥手,让先前传话的丫头退下去。

叶贤看到此妇人的架势,已经明白这不是裴燮的人,而是田贵妃身边的心腹,她故意用裴燮的名义,应该是田贵妃安排的,支开了裴燮,然后要来威胁她吗?“你是谁?”叶贤也不敷衍这个妇人,站在前厅门口,不再前进一步,这个妇人是田贵妃派过来的,有可能会有危险,也不是无知的小儿,会随便的接近危险里。“我是贵妃娘娘身边的管事嬷嬷,是贵妃娘娘命令我前来向你传知的。”妇人看到叶贤不恭敬行礼,也不畏惧她,脸色露出不悦,她自己往前几步,冷冷的说话。

“有什么话,你说。”叶贤站着不动,她的气势不比妇人弱半分。

“贵妃娘娘让我告诉你,你已经变成了王爷的阻碍,所以那就要消失!”在妇人说道这句话的时候,叶贤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两个蒙面人,用宝剑驾到了叶贤的脖子上。

“贵妃要杀我吗?”叶贤没有变色,只是平静的问妇人。妇人已经站到了叶贤面前,她看着叶贤的目光,有着一抹赞赏:“贵妃娘娘命令要让你消失,自然是要杀了你,你竟然不害怕,是你已经经历了一次,而变得什么也不在乎了,还是你认为王爷会赶来救你。哼哼——”

妇人冷笑了一声,接着说:“如果你这样认为,你就错了,王爷,是不会为了一个被休弃的女人,同贵妃娘娘闹翻的。”

叶贤不说话,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没有有用的,她只是淡淡的问:“要在这里杀我吗?“不,我是不会在这里杀你的。”妇人笑了,对压着叶贤的男人命令:“把她带出去。”

男人手里的宝剑用力一压,叶贤的脖子上就感到了疼痛,她不得不往后退,跟着这妇人和两个男人走出去,一路上,新绣庄里的每一个人看到他们的田氏的人,都好像没有看到一般,从他们身边匆匆走过。

这些人听从的是田贵妃的命令,而不是裴燮的命令,有必要一起铲除!叶贤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不动声色的跟着他们出了新绣庄,有一辆马车正停在新绣庄外。

“上马车!”妇人冷冷的说,用力的把叶贤搡到马车前,叶贤也不反抗,径自登上了马车,妇人也钻进了马车,这一次,她的手里拿上了宝剑,对准了叶贤的咽喉:“我警告你,一路上,你最好老实一点,不要试图做什么。”

两个男人在外面驾驶着马车,往远离京都的地方驶去,叶贤看也不看对准自己咽喉的宝剑:“在马车里,你以为我会蠢到要做什么吗?马车外,是你安排的高手,我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

妇人意外叶贤的配合,面对叶贤的讥讽,她微微的红了脸,恼羞成怒的撤回了宝剑,想不到她几十岁的常年在廷里混的人,竟然会输给这个年轻的女子。

她为什么会如此镇定?难道,她曾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留下什么信息吗?不。妇人不相信,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她能动手脚,而且她特意安排了,不让王爷的人看到,她只是在故作镇定,对,一定是这样的。

叶贤感觉走了很长时间的中,因为马车一直在用高速狂奔着,洒落在马车上的阳光变得暗淡下来。已经黄昏了吗?

当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叶贤被妇人推下了马车,叶贤看看四周的风景,立即无声的笑了。真是有意思的轮回,想不到她再一次来到了,那个承载了她最痛苦的地方。

“你笑什么?”妇人不耐烦的看看天色,必须立即结果了她,贵妃娘娘吩咐过,要在戌时这前赶回皇里,这样才能不被王爷怀疑:“等一会,你再也笑不出来了,到时候你也就只能哭泣了。”

“我在笑人生真是无常。”叶贤淡淡的回答,也不管妇人能不能听懂。

“你还是哭泣吧——”妇人冷冷的说,一路推搡着叶贤往山上走去,这里正是裴鲭带叶贤同两个小妾出来郊游的地方,命運运再一次把她带到了这里,带到了危险里。

站在山顶上,叶贤从上面俯览着山下的风景,就在不远处,裴鲭出了那一箭,让她倒在泥水里,险些就再也不能站起来,而山脚下正是皇后救了她的地方。“快些动手,杀了她!”妇人命令。

男人举起了手里的宝剑,用力的砍下来,叶贤本无法躲开,而被响起了妇人得意的笑声,她闭上了眼睛,也露出了笑意。

那两个人应该已经赶到了,但是你不能也不要出现!

眼看着宝剑就要落在叶贤的身上,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支直直飞过来的利箭击到宝剑上,让宝剑偏离了方向,却还是擦着叶贤的胳膊飞过,血立刻涌了出来。`

“叶贤!”伴随着一声关切的呼唤,一个修长的身影迅捷的飞扑过来,把叶贤拥到了怀里,在他身后还跟着几条身影,围住了妇人和两个男人。

来人正是及时到来的裴燮,他被田贵妃牵绊在府里,幸好有人前来报信,才让他得知了田贵妃的计划,才能在叶贤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

“王爷!”妇人惊叫了一声,立即脸色大变。不可能,王爷不可能在此时出现?!“杀了他们!”裴燮冷冷的命令,看向妇人的目光里是一片冰冷,竟然敢妄想伤害他要宠爱一生的女人,就算她是母妃的心腹也不行。

“王爷——!”女人哀叫,但是暗影却不给她哀求的机会,手起刀落,妇人和两个试图刺杀叶贤的男人都被结果了命!

裴燮立即扯下自己的衣襟,给叶贤包扎好伤口,什么也不说,只管横托起她,大步往山下走去。叶贤的目光掠向某一处,在逐渐暗的山林里,他就站在那里。

不要走出来!叶贤轻轻的眨眨眼,被裴燮抱着飞奔下山,坐上马车,裴燮面无表情的命令:“到皇,本王要面见父皇!”

是时候做出决断了,他不能再犹豫了,今天他差一点就让心仪的女子受到伤害了。

马车飞驰而去,朝着京都的方向,在马车快要看不到的时候,一直站在山林里观看裴燮英雄救美的人,才下岗了。他的手一挥,有暗卫上前,他低低命令了几句,暗卫就快速的离开了。

“是到了应该做出决断的时候了。”他说,也飞身上马,急急的赶往京都方向。

“裴燮——!”当裴燮闯的消息传到田贵妃的里,她无法再稳坐了,急急的赶过来,想要阻拦裴燮:“你这是在做什么,快点回你的安王府去!”

“母妃,请您不要阻拦我。”裴燮只管往前走,不肯听从田贵妃的话,田贵妃猛的一把拽住了叶贤:“裴燮,你带着这个女人进,想要做什么?!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你不能自毁前程!”

田贵妃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波澜不兴的裴燮,之前不管她说什么,裴燮都会照做,而现在他摆明了就是要违逆她,不肯听从她的话。

她不能让裴燮闯入皇帝的处所,裴燮今天的所作所为,会彻底的毁了他,毁了他们母子二十多年来的心布局,她不能答应,裴燮如此愚蠢的作为!

裴燮伸手挣脱了田贵妃的掌控,只是对她说了一句话:“母妃,你令儿子失望了。”竟然想要伤害他最爱的女人,即使她身为母亲,也不能替他做出决断。

“裴燮!”田贵妃吼:“你也太令我失望了!”在又气又急的时候,田贵妃甚至忘记了要说本两个她一向绝对不会忘记的字眼,因为田贵妃一直认为,本代表她尊贵的身份和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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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燮在田贵妃的吼叫里,已经闯进了皇帝的处所,田贵妃不得不紧追过去,他们母子不知道,皇后此刻就在皇帝的处所里,正等着他们母子这一出好戏上演。

“父皇!”裴燮牵着叶贤的手进了外殿,拉着好跪到一个威严的男人脚下,他虽然看到了皇后,但是却没有时间顾及皇后会不会抓住他的弱点。

“陛下——!”田贵妃也闯进了外殿,跪在皇帝的脚下,她看到了皇后,心里不由的十分愤怒,裴燮竟然不分轻重、不分场合,由皇后那个唯恐他们母子不败落的女人在此,裴燮还要造次吗?

“有什么事,裴燮,你要私自闯,还有,这个女子是什么人?”皇帝一怔,冷伶的问题,他看着跪在他脚下的裴燮和叶贤,皱起眉头,他的儿子是怎么了,一个是,两个也是,都是为了一个女人而闯!"

“儿臣,请父皇成全,儿臣想要迎娶叶贤为正妃!”裴燮也躲闪,只管向皇帝请求,而田贵妃脸色刷的一下了变了惨白,她有注意到皇后脸上掠过一丝冷笑,于是,田贵妃就急急的喊道:“陛下,请您不要理睬裴燮的请求,他只是糊涂了,被这个女人扰乱了心智!”

皇帝没有听田贵妃的叫喊,只是冷冷的问裴燮:“你是为这个女人的美貌才要迎娶她吗?”皇帝观察了叶贤,发现她看起来好像很柔弱,但是她的眼里只有一片平静和淡漠,好像裴燮所说的与她无关,她不过是来看一出戏码而已。叶贤的容貌是让人惊艳,但是她的平静和淡漠才更让人注目,这样的女子是什么人,怎么会到了裴燮的身边?!“不,父皇,儿臣爱着的是她的人,善良、纯净。”裴燮坦诚:“还请父皇成全!”

“她是什么人?”皇帝有些好奇,因为裴燮虽然拥有众多的美人,但是从不说爱,而此刻,他竟然对一个女子说爱她。“她是叶贤,叶家的大小姐,曾经是裴鲭的前任王妃。”裴燮没有犹豫,他知道如果他说出这番话,或许会受到皇帝的申饬,但是他不后悔,他爱的是叶贤,所以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他都不会因此而动摇的,他要迎娶她为正妃,不会向裴鲭再随随便便的抛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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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鲭!”田贵妃惨叫,不相信裴燮竟然真的说出了叶贤的真实身份!而皇帝则猛的站起身:“裴燮,你说什么?她是谁?”“陛下,裴燮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是裴鲭的前任王妃,是叶家的大小姐,被裴鲭休弃的那个女子!”一旁的皇后,却不慌不忙的话了。

叶贤,你能让裴燮为你做到这一步,很不简单,本没有看错你,但是。。。你也让本看到隐忧,当初本答应你的条件,看来要改变了。

“是,父皇,她曾经是裴鲭的王妃。”裴燮平静的说,握住了叶贤的手,轻轻的握了一下,告诉她,不要担心,叶贤微乎其微点点头,她已经看到皇后眼里的冷光了,这一次,皇后要改变心意了吗?

“裴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皇帝走到裴燮的面前:“你在向朕请求,要迎娶被裴鲭休弃的女子吗?”

裴鲭休弃的是她吗?为什么裴鲭竟然会休弃她呢?皇帝的目光落在叶贤那边,这个女人分明不像之前裴鲭所说的前任王妃,她们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你不后悔吗?”

“父皇,儿臣明白在说什么,儿臣不后悔。”裴燮明白,接下来,他或许会遇到什么,但是……本王不会轻易的就被剥夺一切,母妃,儿臣江山、爱人两样都想要。

“朕,不管你是如何认识了她,也不管是否是裴鲭休弃的王妃,朕,只问你一句,如果你要迎娶她为正妃,就算朕剥夺你的一切,你也不后悔吗?”皇帝看着这个儿子,他不相信,裴燮可以为了一个女人,牺牲到如此地步,他不是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大好前途,因为他也喜欢掌控一切,他要看一看,这个儿子到底能放弃些什么?“是,即使父皇剥夺了儿臣的一切,儿臣也不后悔!”裴燮坚决的说。

田贵妃的身体猛地一震,她冷冷的仇恨的看向叶贤。都是这个低贱的女人的错,都是因为她,裴燮才会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情来!

皇后一直在微笑看着这一切,她也在等待,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

裴燮,你不会是心甘情愿就放弃争权夺利的人,本也要看一看,当你什么都失去的时候,你还能如此痛快的说出‘不后悔’这三个字来吗?

“不!”田贵妃无法忍受裴燮失去一切,她爬到皇帝的面前,抻手拽住了皇帝的龙袍:“陛下,这不是裴燮的真心话,一切都是这个女人的错!”

田贵妃恨恨的用手指,指着叶贤:“都是因为她,才迷惑了裴燮,只要杀了这个女人,裴燮就会清醒,请陛下杀了这女人,杀了她!”

田贵妃尖叫,恨不得冲过去,新手掐断叶贤的脖子,裴燮下意识的挡在了叶贤的前面:“不,父皇,没有谁迷惑儿臣,儿臣是清醒的,请父皇相信儿臣。”

“裴燮,你如果一意孤行,朕,就要剥夺你的一切,你再认真的考虑考虑!”皇帝一边说,一边在观察的却是叶贤,个女子到此时还能保持淡然,无动于衷,裴燮,你也糊涂了吗?看不清,这个女子对你本没有什么吗?

“父皇,儿臣已经考虑清楚了!”裴燮也不改口,在田贵妃要杀害叶贤的时候,他不得不提前传递了命令,虽然有些仓促,但是他准备的充分,会达到他的目的。

“既然你考虑清楚了,来人,剥夺裴燮的封号,废黜为庶人,和这个女子一直流徒关外!”皇帝坐回龙椅,冷酷的下了圣旨。

“陛下,陛下,您不能!”田贵妃凄厉的喊着。

裴燮笑了,他对着皇帝叩下头去:“多谢父皇恩典。”

一边伸手扶起叶贤,裴燮对皇帝说:“父皇,请您不要怪儿子不孝。”裴燮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一批军队里的将领,还有禁的守卫冲进了外殿里,他们都身披利甲,手持利刃,占据了外殿

“裴燮,你想要逼吗?!”皇帝不怒反笑了,他就说裴燮不是一个束手待毙的人,也不说甘愿放弃一切的男人:“你要知道,即使你这么做,你也有可能会失败,会失去所有,权势、甚至是心仪的女子!”

“儿臣知道,但是儿臣不得不如此做,因为父皇你其实本没有废太子的意思。”裴燮的话让叶贤惊讶了,也让田贵妃惊讶了。


209完结

二百零九章大结局

皇帝的脸上没有震惊的表情,而皇后也是一脸的平静,她看着田贵妃母子二人,冷冷的说道:“裴燮,你现在才知道真相吗?也不算迟,身为商户人家出身的田贵妃,却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反而自抬身价2,才真是可笑之极!既然知道自己的出身,就要认命,不过是取乐王公贵族的装饰品,还想要母仪天下吗?!那是不可能的!”

“不,不可能!”田贵妃尖叫着,她不相信裴燮的话,也不相信皇后的话,但是她的身体剧烈的摇晃着,险些要站不稳了,她慌乱的伸出手去,幸被裴燮搀扶住了,田贵妃用力的捉住裴燮的手,好像是想要求他的支持:“裴燮,她在说谎,是不是?”

田贵妃无法相信,她竟然摆脱不了曾经低微的出身。如果皇帝只是当她是装饰品,为什么在母子二人策划,谋夺太子之位的时候,皇帝并没有阻止,也没有任何的不悦?!

“皇后娘娘说的都是真话,母妃,对父皇来说,儿子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是为了历练太子而推出来的棋子,如果不是我们母子站出来,父皇会让其他的皇子站出来,充当这颗棋子。”

裴燮稳稳的搀扶着田贵妃,他的目中掠过一丝的怨恨,皇帝把他当作棋子他不怨,他怨恨的是皇帝,二十多年来一直把他们母子玩弄在鼓掌里。

“父皇,是不会把皇位交给,流有商户血脉的儿子的,因为他无法堵住朝中重臣之口。”

“皇上——!”田贵妃冰冷的目光,直直的向皇帝,也顾不得现在是不是君前失仪了:“原来,您一直不把臣妾看在眼里吗?”

皇帝的面无表情,还有皇后的得意冰冷,几乎要击溃田贵妃,原来她挣扎了二十多年,得来也不过是同样的下场吗?她在嘲笑田氏其他女子的悲惨时,其实她也掉入了如此悲惨的境地吗?不同的是,田氏其他女子被王公贵族玩弄,而她却是被皇帝豢养,真是可笑,可悲!

“你是朕心爱的装饰品,为了让装饰品美丽有光彩,朕,给了你荣华富贵,给了你锦衣玉食,也给了你尊贵的身份地位,你是朕的宠妃,在后里威风了二十多年,又任你们母子暗中拉拢势力,朕,也容忍了二十多年,你也享受了二十多年的尊荣,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皇帝面无表情的开口,他向皇后伸出手,目光里是田贵妃所没有见过的柔情蜜意,她这才猛醒,皇帝以往看她的目光里,虽然带着怜爱,带着纵容,但是却没有那份尊重。

深受打击的田贵妃,脸上的血色迅速的褪尽了,她眼睁睁的看着皇帝和皇后并肩站到她面前,听到皇帝在说:“朕,不能像宠爱你一般宠爱皇后,她是尊贵的一之主,朕能同她相濡以沫,却不能太过于恩宠,于是,皇后,就向朕推荐了你,让你做了后二十多年的宠妃。”

想不到会是如此的真相,田贵妃怔怔的看着皇帝和皇后,到此时,才发觉原来她本不能和皇后并肩,也不能到两人的中间,原来二十多年的宠爱不过是皇后的施舍,也不过是她做了一场梦,现在梦要醒了吗?!

田贵妃用力的捏住裴燮的手,恨恨的看着皇帝和皇后,许久,她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状似疯癫一般:“哈哈——!我竟然大错特错了,原来你是如此的瞧不起我,我竟然平白的接受了你二十多年的施舍而不自知,你们瞧不起我,瞧不起我的儿子,那么现在就让你们看一看,我的儿子有没有资格竞争九五之尊的位子,我有没有资格母仪天下!”

狂笑一番,田贵妃停住了一切的疯癫,她的目中也是凝结了一片的寒冰,冷冷的看向皇帝和皇后:“皇上,请你让出皇位!”

“你们母子要逼吗?!”皇帝问,也不见他有惊慌之色。他只是稍稍的站前一步,超过皇后一肩,是把皇后护在身后的架势。

“不错,我们母子要逼!”田贵妃的双目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她抢着说道:“而今你们都在我们母子的掌握里,我们怎么能平白的失去这一次的机会!”

“父皇,这是你逼儿臣作出了选择。”裴燮心里的不平可想而知,他曾经以为的看重,不过是皇帝和皇后的一场游戏,所以他对于这次的逼没有一点的愧疚,他要得到他们认为,他没有资格得到的,他要让所有的人看到,即使身上流着商户的血脉,他一样会能成为最伟大的君王!

“这就是你全部的力量了吗?二十多年来,你们母子拉拢的朝臣也不在少数,不过,裴燮,仅凭这些人,你就妄想逼朕退位吗?”皇帝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些将领:“如果你只有这些力量,朕,是不会退位的。”

“父皇,您不用对儿臣用激将法,儿臣认为这些人就能请你退位,儿臣不用让所有的力量都暴露出来,如果这样做了,父皇就会说儿臣是愚蠢至极了。”

裴燮淡淡的说,他不能让所有的力量都暴露了,那些隐藏的力量,是要在皇帝退位后,他成为皇帝的时候,才能公开出来,作为他的重臣来使用的。

“看来你们母子已经胜券在握了,裴燮,如果朕退位了,你们母子会放过皇后吗?”皇帝好像已经放弃了,要扭转局势的想法。

“我要她跪在我脚下,乞求我的谅解,我要把她赶到冷里,让自认为身份尊贵的她,成为冷弃妃!”皇帝对于皇后的维护,让田贵妃无比的嫉妒,她咬牙恨恨说道,她要折磨皇后,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裴燮,你也会默许她如此做吗?”皇帝问,裴燮沉默一下,才说:“父皇,成王败寇,即使母妃要如此对待皇后,儿臣也不会阻止。”

“皇后,如果你现在跪在我脚下,哀求我,饶恕你。我就会考虑让你不那么快,被赶进冷里。”田贵妃得意的对皇后说:“现在,就跪在我脚下吧!”

“你……”皇后面不改色,甚至还笑起来:“休想!”

“来人,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本拖到冷里去!”田贵妃被皇后的淡然刺激到了,她用力的喊着:“看她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皇后到此时,不但不向她哀求,下跪,甚至还能笑得出来,田贵妃是无法容忍的,因为皇后的面上流露的是,不管你如何对待本,你也不过是出身卑微的商户女,没有资格来处置本!

就在田贵妃身边的女,闯过去要拉扯皇后的时候,几只羽箭飞出来,目标是田贵妃和裴燮,以及那几个女,裴燮身手敏捷的,拉开了田贵妃,那些将领也有人移到田贵妃和裴燮的身边,只有那几个女,被羽箭中,摔倒在地上,皇后安然无恙。

“谁?!是谁?!”田贵妃冷冷的喊道,这时一道男音从外殿入口传进来:“是,孤。”

太子裴颖出现在外殿门口,只有他一人,裴颖慢慢地走进来,走到皇帝和皇后的身边:“父皇,母后,儿臣来迟一步,让你们受惊了。”

“无妨,你赶来就好。”皇帝笑着说,皇后也笑着点点头。

“太子一人赶过来,又能做什么?你要一个人对付所有的人吗?”田贵妃尖锐的说,皇帝,皇后和太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情景,深深的刺激着她:“既然你也来了,你们母子就再见最后一面吧,你……”

田贵妃用手指向皇后:“本可以饶你一命,但是太子本是不能饶恕你的,不能留下任何的隐患,这不正是陛下淳淳告诫燮儿的吗。”

相较与田贵妃的得意,裴燮却没有太过于放松,裴颖的突然出现,不在他的预料之内。因为他在闯之前,已经派人去引开裴颖了,但是裴颖现在能出现在里。必定是他派去的人失手了,他还是有点低估裴颖了。

为了万无一失,裴燮是把皇帝身边的暗卫都控制了,就是为了逼成功。

“的确是不能留下隐患。”裴颖手一挥,就看到有暗卫从外殿高高的穹顶上跃下来,他们都手持利刃,对准了要逼的田贵妃母子,以及跟随他们的人。

“裴燮,孤,一直在等待你发难的这一天。”裴颖对惊讶的田贵妃,还有没有表情的裴燮说:“为了只一天,孤,谋划很久,也故意让你控制了父皇的暗卫。”

“为什么你会知道本王暗藏的力量。”裴燮在看到这些暗卫的时候,他就明白裴颖已经后发制人了,虽然他先动了,却因为暗藏力量的暴露而失了先机。

在裴颖说出答案之前,皇帝已经命令暗卫把所有跟随裴燮的将领都抓起来,并且下令:“剥夺田贵妃的贵妃封号,打入冷,废黜裴燮的安王身份,流徙关外。”

裴燮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看看叶贤,只要有她在身边,即使失去了安王的身份,他竟然没有后悔,只要能牵住她的手,就可以忘记失去一切的失落了吧……

“叶贤……”裴燮看着叶贤的目光在说,本王只剩下你了。但是叶贤却退后了一步,就像在同裴燮划清界线一般,她说:“裴燮,我不能……”

好像一道强劲的霹雳,击打在裴燮的身上,他不置信的看着抛弃了他的叶贤,田贵妃却神经质的笑起来:“裴燮,你还妄想,让她跟随已经被废黜,被剥夺了一切的你吗?她看中的是你的身份地位,而不是你这个人,明的你,会被她迷惑了,你还真是愚蠢!”

“叶贤,我不相信,你不是只看重身份地位的人,能告诉本王原因吗?”裴燮只是平静的追问叶贤。

叶贤没有说话,皇后开口了:“裴燮,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你隐藏的力量会暴露吗?本现在就告诉你,叶贤……”

裴燮猛地看向叶贤,就看到叶贤跪倒了皇后的脚下:“奴婢在。”

“叶贤?!”裴燮震惊了,皇帝也惊讶了,叶贤,竟然是皇后的棋子吗?!

你会输,裴燮,是你的不谨慎。皇帝看了裴燮一眼,暗自摇摇头,裴燮如果肯安心做裴颖的臣子,他会是一个良臣,只可惜……

“裴燮,当日叶贤被裴鯖一箭中的时候,是本救了她,从那一刻起,她就是本的棋子了。”皇后的话对裴燮来说,是不小的打击,他真心喜欢的女子,竟然是他人的棋子,是为了毁灭他才来到他身边吗?

“叶贤,你可曾真心喜欢过本王?”虽然感觉很艰涩,裴燮还是问出来,他的心里还抱有一线的幻想。

“没有,裴燮,我一直在利用你。”叶贤看着裴燮的目光里,没有任何的情绪。

“你是皇后的棋子,你是故意要害燮儿的!”田贵妃突然猛地冲向了叶贤的方向,同时从一个将领的腰里,夺过了一把利刃,就要刺向叶贤。

“叶贤——!”裴燮大喊,迅速的扑过去,抓住了田贵妃握着利刃的手,硬生生的把那把刀转向一旁。

“裴燮,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护着这个可恶的女人?!”田贵妃疯狂的对着裴燮喊道。

“因为她是儿子唯一喜欢的女子,儿子不能让她受到伤害。”裴燮淡淡的说。

“即使她伤害了你,故意要毁了你,你也没有怨恨吗?”田贵妃恨恨的盯着叶贤,裴燮惨然一笑:“是儿子没有本事,看穿她,儿子不会有怨恨的,母妃,成王败寇,儿子认输了。”

伸手扶住田贵妃,裴燮对皇帝说:“父皇,儿子会带着母妃离开京都。”

“准了。”皇帝没有再传旨,把田贵妃打入冷里。

有侍卫把田贵妃母子押往关外,裴燮在出外殿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叶贤,你的目的是要让本王离开国内,到国外去吗?叶贤,既然是你的愿望,本王就答应你。

叶贤也在看着裴燮,裴燮,我不会说谢谢,也不会说对不起,我能做的就是让你在国外继续锦衣玉食。

“太子,你做的好……”皇帝的话没有说完,裴颖却对着皇帝躬身道:“父皇,儿臣恭请父皇到渝玟休养。”

“太子,你在说什么?!”皇帝不相信的看向对他逼的太子裴颖,皇后脸上也掠过惊讶,但是却没有说什么。

“臣等恭请皇上到渝玟休养。”刚才控制了裴燮的暗卫们,都齐刷刷的摘下了面具,竟然是朝中最近风生水起的年轻朝臣们,其中包括沈氏,廉氏,柳氏的人。

“你们都要来逼吗?只有你们这些年轻人吗?其他的王公大臣呢?他们在那里?!”皇帝也愤怒的吼起来:“让所有的朝臣,都前来见朕,朕,倒要看一看,除了你们,还有谁胆敢逼!”

“父皇,没有用的,她们已经向儿臣致仕了。”

“你……你好……!”皇帝指着裴颖的手在颤抖,蓦地他猛的转身对皇后说:“梓潼,这就是你教养出来的对朕忠心的好儿子!”

“陛下,臣妾无话可说。”皇后拜下去,皇帝疲倦的挥挥手:“罢了,裴燮说的不错,是朕,没有看清楚太子想要早日独霸的野心。梓潼,这个儿子,你或许也会输,你好自为之吧。”

皇帝在人的陪同下,缓缓的往渝玟走去。皇后看着皇帝一瞬间苍老许多的背影,自信的说:“陛下,臣妾不会输。”

“臣等恭贺太子殿下!”年轻的臣子们齐声说道。

“免。”裴颖抬手,示意他们起来。

“叶贤,你到本这里来。”皇后命令,但是裴颖却拉住了叶贤的手,不让她走过去:“母后,儿子不能让你杀她。”

“裴颖!”皇后看向裴颖牵住叶贤的手:“你要告诉本什么?难道你也被她迷惑了吗?”皇后忽然觉得,她好像忽略了什么?

“母后,叶贤是儿子的合作者,儿子答应了要护她的周全。”裴颖没有放开牵住叶贤的手,而是向皇后要求。

“叶贤,你好,你很好,能说服我这个儿子,你本事不小。”皇后不怒反笑,但是笑容却是冰冷的。

“只是为了生存而已。”叶贤淡淡的说。

“叶贤,本不再为难你,你立刻离开京都,不要再在本的面前出现。”皇后冷冷命令。

“母后,请恕儿子不能遵从你的吩咐,叶贤,她不能离开。”裴颖代替叶贤回答:“儿子,不会再放开叶贤的手。”

裴颖已经不想再品尝,不得不隐身在幕后,看着叶贤身处险境,却不能出手援助的痛苦了,即使叶贤要求离开他,他也不会答应的。

“裴颖,你要违逆本的命令吗?”皇后有点焦躁,皇帝的话让她不安,她要的是权势,但是这个不按计划进行,突然逼的儿子,会让她握住权利吗?

“母后,父皇已经放弃了,你为什么还要再来争抢呢?请母后也到渝玟休养,儿子会好生奉养父皇和母后。”裴颖的话,断绝了皇后心里的权利欲望。

“你也要软禁本吗,裴颖?!”

“是,儿子要独立掌握这大好河山,不能让任何人手!还请母后见谅。”裴颖可以让人同享胜利,但是却不能接受,被他人分享权势。

而且他要做的是,把所有的政权都集中到一国之君的手里,不能再让世代名门望族,利用手里的权势,来压制他这个将来的九五之尊,即使是他的母后也不行。

“裴颖,你不会成功的,本等着你来求本的那一天!”皇后冷冷的说,挥了挥衣袖,也不得不走向渝玟。

“孤,不会,母后,你会失望的。”裴颖对着皇后气冲冲的背影说,他如果有求皇后的一天,就说明他彻底的输了,他会放弃皇位。

“按照计划,清除所有的障碍。”裴颖下令,年轻的朝臣匆匆离开,去执行裴颖的计划了。外殿只剩下叶贤和裴颖二人。

“裴颖……”叶贤的话被裴颖突如其来的动作阻止了,裴颖紧紧的抱住了叶贤:“叶贤,你可知道在看到你身陷险境,孤,却不能出现,也不能救你出险境的那种痛苦,孤,不想再品尝了,所以请你,请你……”

裴颖温柔的在叶贤的耳边恳求道:“请你留下来,请你留在孤的身边,同孤一起站在最高处,不要留下孤一个人,享受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好吗?”

叶贤的心里一暖,慢慢的伸出手,轻轻的抱住了裴颖的腰,这个男人,这个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男人,在开口挽留她。

“好。”让裴颖的膛,掩住她眼里的湿意,叶贤轻轻的说了一声好,就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吧,寂寞的滋味她知道,所以明白裴颖。

兴业三十五年,太子裴颖一举压下安王裴燮的反叛,皇帝因此而退位,裴颖继位为武帝,册封叶贤为皇后。武帝尚未举行登基仪式之前,却是大开杀戒,把世代紧抓权势的世家贵族里,顽固的反对中央集权的统统屠戮尽了。

武帝用最血腥的屠戮,让那些世家贵族都不敢再反对,他独立掌握所有的朝政,武帝终于达到了他的目的,成为第一位真正的君王。

而太子府里的姬妾们,裴颖虽然让她们入,却没有册封任何一个妃嫔,而是册封她们为后里的女官,不再安排侍寝的事宜。

对于裴鯖的王妃柳娴,武帝册封其为安国夫人,她的姐姐现在的叶瑶花,被册封为秦国夫人。安国夫人柳娴现在重新居住在瑞王府里,叶贤在进前,也暂时居住在瑞王府中。

这一日,柳娴在让叶贤看武帝派人送来的皇后大礼服时,叶无忧却闯了进来,她不顾侍从的阻拦,一路闯到了外殿,叶贤挥手让所有的人都退下去,柳娴也离开了,只有叶贤还有依然是侍从装扮的裴鯖。

“叶贤,你好狠,好卑鄙!”叶无忧直直的冲到叶贤的面前,妒恨交加的指着叶贤的鼻子叫嚣着:“你为什么要处处同我作对,你得到陛下的宠爱还不知足吗?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些无辜的女子赶尽杀绝,你是如何挑唆陛下剥夺我们的封号,让我们被逼成里的女官,一生都不能再见陛下一面。”

“册封你们为里的女官,是裴颖的意思,我从来没有参与。”叶贤淡淡的回答,她没有要求裴颖把那些女子遣送出,但是如果裴颖不解决太子府里的姬妾,她虽然不会离开,但是不会进,她宁肯就如此远距离的留在他身边。

“叶无忧,你在骂我卑鄙之前,为什么不反省你之前的行为,是谁设计我代嫁,进入瑞王府,是谁害我被羞辱,被杀,又是谁在得知我没有如她所愿消失的时候,到新绣庄来威胁我?叶无忧,瑞王裴鯖会突然被毒杀,也是你动了手脚对不对?”

“是我,都是我,我要做最尊贵的女人,裴鯖不能给我,我想要的,我自然要先让他爱上我,然后取得指婚的圣旨,接着设计你代嫁,再让你消失,但是我却没有想到你会活下来,破坏了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而裴鯖这个笨蛋,又输给了你,我不能容忍他的愚蠢,有仇必报,是我的做人原册,叶贤,你最懂我不是吗?要毒杀他最简单了,他那个笨蛋,不管我给他什么,他都会不眨眼,毫不迟疑的喝下去,没有一点的犹豫。”

叶无忧在说到要毒杀裴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得意的,丝毫没有任何的歉疚,一旁裴鯖的手握了起来,这就是他深爱的,为之付出一切,乃至生命的女子吗?

“叶无忧,你做了这么多,却没有得到你想要的,只能说你自己做人太失败了。”

“不是,是因为有你的存在,如果没有你,我决不会失败的,母仪天下的只会是我,叶贤,我恨你!”叶无忧尖叫着。

“你应该恨你自己。”叶贤转身就走,不打算跟叶无忧再多交谈。

“叶贤——,你……去死……吧!”叶无忧吼着,向叶贤的方向冲过去,在前来瑞王府的时候,叶无忧就已经决定了,她要刺杀叶贤,既然她得不到,她也不要让叶贤得到!

一只利箭凭空出来,穿了叶无忧的左,她跌落在地上,不甘心的看着出现在叶贤身边的裴颖,然后她的眼睛猛地睁大了,看着那个仆从撕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裴鯖的脸。

“叶无忧,原来一切不过如此。”裴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看了叶无忧一眼,大踏步的走出了曾经的瑞王府,现在的安国夫人府邸。

“叶贤,要给裴鯖一箭吗?”裴颖问,示意身边的暗卫,割断叶无忧的喉咙,让她带着不甘心走入了地狱里。

“没有那个必要,已经有人在他心上狠狠的刺了一箭,那一箭是无法痊愈的。”叶无忧的话,是比利箭还要有剧毒的利器,裴鯖会永远记得他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m.hebao.la

兴业三十五年过去了,大业元年武帝登基,叶贤是为武帝皇后,而后几十年,二人相濡以沫,相辅相成,成为了一代传奇,开创了最辉煌的时代!


番番外

番外

第一章裴颖发动逼之后

裴燮搀扶着田贵妃慢慢的向外殿走去,当二人走到殿门口的时候。裴燮还是忍不住回头了,看了一眼,站立在皇后面前的叶贤,如果这是你要的结局,如果你想让本王离开,本王就如你所愿,离开京都,离开国内……

叶贤的视线也越过众人,和裴燮的视线互相碰撞了一下,裴燮,我不会说谢谢,也不会说对不起……

本王知道,裴燮勾起唇角,回头,毅然的和田贵妃离开了,再没有回头。

裴颖处理了裴燮的逼事件,却又回过头来向皇帝逼,请皇帝到渝玟居住,皇帝在大势已去的时候,不得不退位。

这是震动朝纲的大事件,世代掌握权势的大家族的元老们,不甘心同皇帝一起退隐幕后,他们也在暗中发动一切力量,想要效仿太子裴颖,重新请皇帝东山再起。

裴颖在登基之前,也在暗中策划着,他要彻底的打击元老势力,于是,裴颖首先尊奉皇后为皇太后,而且把太子府里的重要姬妾,柳姬、廉姬、沈姬以及深的皇太后喜欢的叶姬,迎进了皇里,只是暂且没有上封号。

“裴颖,你要尽快登基,然后才好打击那些暗中反对你的元老势力。”之前的皇后,现在的皇太后心满意足的坐在慈宁里,笑着对前来请安的裴颖说:“不能让那些人有可趁之机。”

虽然皇后和皇帝夫妻情深,但是对皇后来说,权势永远是占第一,亲情、爱情永远位居第二位,只有占据权势,才是最重要的。

“是,母后,儿臣遵旨。”裴颖也笑着回答,落座到皇太后的对面:“母后,叶姬等人都已经入了,母后如果想要谈天解闷,就宣召她们吧。”

裴颖之所以会先提到叶无忧,是因为她最得皇太后的欢心,果然皇太后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嗯,好了,裴颖,你也不用再在哀家面前伺候了,所有登基的事宜不能过缓,你要快一点准备行动!”

“是。母后,儿子告退。”裴颖施了一礼,向慈宁外退去,在台阶上和走进来的叶贤擦身而过,裴颖没有和叶贤交谈,只是和叶贤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知的眼神,他才离开了皇。

叶贤在慈宁外等待了片刻,皇太后就召见她了,走进慈宁里,叶贤给皇太后跪地请安:“奴婢叶贤拜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

“叶贤,你起来说话。”皇太后心情愉快,所以也就和颜悦色的吩咐到:“来人,赐座!”

叶贤谢恩侧坐到皇太后的下首,皇太后接着说:“叶贤,哀家传你来,你知道有什么吩咐吧。”

“叶贤知道。”叶贤重新跪下来,在裴燮逼的时候,叶贤就看到了皇太后眼中的冷光,她知道,皇太后已经起了杀意,但是不是在今天,皇太后不会在今天杀她,所以她还有时间逃脱。

必须要离开京都了,叶贤在心里说,她逼迫裴燮离开京都,离开国内,到此时,也轮到她退场了,皇太后已经完满取得了胜利,也应该狡兔烹良弓藏了,但是……,皇太后,我不能让你杀了我,我还要做最成功的女商人呢。

“你既然知道,还敢听从召唤到慈宁来,你不怕哀家现在就赐死你吗?!”皇太后看着柔顺的跪在她脚下的叶贤,这个女子虽然聪明,但是只要她一句话,就会香消玉殒,只要她一句话……

“奴婢知道,但是奴婢是太后娘娘的棋子,不能不听从太后娘娘的召唤。”叶贤继续恭谨的回答,更是做出一副俯首帖耳的姿态来,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离开慈宁,才能找到逃离京都的方法。

“而且奴婢的命是太后娘娘赐予的,不管太后娘娘何时要收回,奴婢都不能有异议。”

“嗯,好了,哀家不过是随口一说,你作为哀家的棋子,为哀家做了许多事,哀家也不是昏庸是非不分的人,不会随便就赐死你。”皇太后决定再等等赐死叶贤,她当日赐下的毒药,可以说是无解的毒药,她不担心叶贤会不听指挥。

“多谢太后娘娘的恩典。”叶贤再恭谨扣了头,才站起身,没有再坐下来。

“哀家,今日传召是要封赏你。”皇太后的手一挥,就有一旁的大女燕儿,端着一个盖着锦布的圆盘,走到叶贤面前。

“这是他国进贡的大东珠,哀家就赐给你了。”

燕儿掀开锦布,立即露出闪烁着圆润光泽的大东珠来,颗颗饱满晶莹,大小均匀。叶贤躬身捧过大东珠,皇太后就吩咐她退下去。

捧着百颗大东珠,叶贤退出了慈宁,当她刚刚离开之后,就有叶无忧从另一边走过来,她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远处那个有点熟悉的背影,才走进了慈宁里。

“奴婢拜见太后娘娘。”叶无忧拜倒,皇太后命她起来:“到哀家身边来,无忧。”

“是,太后娘娘。”叶无忧走过去,坐到一旁,皇太后拉起了叶无忧的手:“无忧,哀家最看重,最喜欢的就是你,你不能让哀家失望。”

“是。”叶无忧无限娇羞的低下头,掩住了她眼角眉梢的得意,虽然她的助力,叶家和裴鲭都败落了,但是只要皇太后还喜欢她,她就有机会,只要她能第一个产下皇子,就能得到皇太后的帮助,坐上皇后的宝座,到时候,她要叶贤跪在她的脚下,请求她的饶恕。

叶贤,你即使贵为叶家家主之位,那也是在我们过来的时空里,虽然在这个时空里,你先我一步赢了,但是最后赢得是我,我要成为最为尊贵的女人,而你只能是最卑贱的商人!

哈哈……!如果不是皇太后在场,叶无忧就要得意的仰天长笑了,在这个时空里,商人的地位却是最卑贱的,即使拥有最多的财富,也得不到上流社会的认同。

叶贤出了皇,坐上马车走了不久,就有人拦住了她的马车,是一个青衣侍从,他恭谨的对马车内的叶贤说:“宁夫人,我家主人要订做绣品,请你到那边一叙。”

“你为什么不到荣氏绣庄定做绣品?”叶贤掀开车帘,在看到青衣侍从的时候,就知道他是裴颖派过来的人,但是为了不让他人起疑,叶贤也配合着演戏了。

“我家主人事务繁忙,所以才会在半路拦截宁夫人,请宁夫人移步。”

叶贤吩咐了马车夫两句,就跟着青衣侍从来到了一处偏僻的亭子外。裴颖正等在亭子里,看到叶贤过来,他立即从亭子里迎出来,紧紧的握住了叶贤的手:“你终于从里出来了。”

裴颖不无担忧地说,在他和叶贤擦身而过的时候,虽然他告诉叶贤,不要担心,如果有需要孤会随时出现,但是等待的时候,裴颖还是很担忧的,他知道皇太后的狠辣,如果她要赐死叶贤,是绝不会给叶贤有逃脱的机会的。

是因为太喜欢她,所以才会如此担忧吧,裴颖在亭子里,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皇,恨不得翅飞过去,把叶贤从皇太后的慈宁里抢出来。

“裴颖,不要担心,皇太后暂时不会想要赐死我。”叶贤感觉到,裴颖握住她的手是微凉,而且还在颤抖着,他在担忧,这个男人在担忧她的安危。

抬头,直视着裴颖的目光,叶贤轻轻的说:“我不会有事的,我很爱惜自己的生命,不会随便就交出去的,裴颖……”

“叶贤!”裴颖猛地抱住了叶贤,紧紧的,仿佛要把她嵌在自己的身体里,他在她的耳边说:“叶贤,请你答应我,千万要保重,不要轻易的让他人伤害你,我会担忧你。”

“我,会的。”叶贤慢慢的伸出手,轻轻的环住了裴颖的腰,心里涌上了无言的感动,这个男人一直在支持她,但是她却不能给他回报,他的心意,她是要辜负了。

“叶贤——!”裴颖不得不松手,他很想把这个女子护在身边,让她不再遭遇任何的伤害,但是他却不能,把想要展翅翱翔的凤凰,拘束到怀抱里,那样她会不开心。

“孤,立刻派人送你出京都。”裴颖在心里暗自作了安排,他要先送叶贤出京都,让她逃离皇太后的身边。

“裴颖,我现在不能走。”叶贤在慈宁里,一开始想要离开京都的,但是现在她反而不想离开京都了,因为如果她离开了,就是懦弱的逃避了,她是叶贤,叶家的家主,是不会懦弱逃避的,

皇太后还没有说要赐死她,她就还有机会,让皇太后改变心意,而且要想解开她身上的毒,必须知道皇太后给她吃了什么毒药,她不能带着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行走在四方。

“需要孤做什么?”裴颖没有问为什么?叶贤要留下来,必定有她的理由,他只要全力支持她就可以了,而且他私心里,也不希望叶贤离开。

第二章

“什么也不要做。”叶贤转身就走,裴颖没有追出来,叶贤的话从亭子外传来:“裴颖,等你把所有的权力集中到手里的时候,才能对我有所帮助。”

“孤,会尽快做到。”裴颖也走出亭子,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叶贤回到荣氏绣庄,立即把荣氏等人传到了主楼大厅里,她简单的提了一下现在的处境,并且特别的告诉他们,她有一个仇人,现在就在中,而且颇得皇太后的恩宠。

“我会落得如此下场,都是拜那个女人所赐,我在重生后,把那个女人所倚靠的两大后援势力都除掉了,现在那个女人恨我入骨,必定会不择手段的要除掉我,她背后有皇太后支持,而我也不能说完全是被动的。今日传你们过来,是为了告诉你们,我不久就有可能和那个女人面对面的对决,你们原本不是我的人,而是皇太后的人,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个是回到皇太后的身边,一个是站在我的阵营里。”

叶贤也不说,和她作对的是谁,荣氏等人也不是笨蛋,只要他们稍稍留意,就会知道她说的是,现在最得皇太后喜欢的叶无忧。

荣氏等人听了叶贤的话,一时都没有任何回应,他们只是垂手站着,叶贤也不催促,只是对他们说:“你们不必如此为难,我也不为难你们,相信我,就留下来,不相信我,就领取一笔银子散了吧。”

叶贤不会再继续留在荣氏绣庄里,这里是皇太后的基业,裴燮和田氏离开了国内,她已经接受了新绣庄,那里才是她的基业,只有手里有了筹码,她才能同皇太后讲条件。

荣氏和荣管事互相看了一眼,又和蓝儿、月儿低声交谈了几句,最后他们一起跪倒了叶贤的脚下:“大小姐,我们愿意追随大小姐。”

荣氏等人明白,如果他们离开了叶贤,回到皇太后身边,皇太后不会容许他们再继续存活,荣氏绣庄皇太后必定,还会在派遣他人前来,为了生存他们只有一个选择了,那就是继续追随叶贤。

“好,既然你们选择了我,就速速收拾,皇太后很快就会派遣人过来,把荣氏绣庄这些日子,所赚取的银两和订单都留下,不要带走荣氏绣庄的一分一毫。”叶贤吩咐,荣氏等人匆匆退出去了。

“你要放弃如此发展前景,有着巨额库存的荣氏绣庄,你会甘心吗?”裴鲭一直在叶贤的身边,他看到了太子府姬妾进的仪仗,其中就有叶无忧的马车。

“小姐,才不会留恋这些,凭小姐的能力,很快就能取代荣氏绣庄了!”春莲一直看裴鲭不顺眼,故意处处和他做对,此时听到他的话,她第一个出来反驳裴鲭。

叶贤淡淡一笑:“我留给荣氏绣庄的是银两,而不是我的技艺,而且皇太后给了我重生的机会,留下荣氏绣庄也算是对她的报答。”

就像春莲所说,叶贤有信心完全吃下荣氏绣庄,但是却不是现在,在叶无忧还占据后的一席之地的时候,她还是不要同皇太后交恶为好。

荣氏等人的效率很快,日刚正午就收拾打理好了。叶贤也不等皇太后派遣的人到来,就带着众人离开了荣氏绣庄,在她们出发后不久,叶无忧就带着一批人来到了荣氏绣庄。

叶无忧在皇里看到叶贤之后,就在皇太后的闲谈里,有意无意的提到了叶贤,从而得知了叶贤,就是皇太后安排在裴燮身边的棋子,并且一直在打理荣氏绣庄。

而今裴燮以除,皇太后自然要重新派遣人打理荣氏绣庄,叶无忧就趁皇太后在挑选新任女庄主的时机,悄悄带了一批人闯进了荣氏绣庄,但是她看到的只是一座人去楼空的绣庄,叶贤已经先一步离开了。

在主楼,叶无忧看到了一批封存数量巨大的银两,还有一批为数众多的订单,她恨恨的一手拍到了订单上:“又迟了一步,让她逃脱了,她现在一定是到那里去了,真是可恶!”

原本叶无忧想要刁难一下叶贤,她没有自作主张替皇太后除掉叶贤,那样做她就是逾矩了,皇太后不会喜欢擅自揣摩她心意的人。

“回!”叶无忧心有不甘的离开了,她也不想和皇太后派遣来的人相遇,在叶无忧离开之后,裴鲭从主楼大厅的横梁上跳下来:“无忧,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失望。”

叶贤离开荣氏绣庄之前,告诉他,叶无忧一定会赶过来,裴鲭是不相信的,只是叶无忧没有让叶贤的猜测落空,真的带人来到了荣氏绣庄里。

看到叶无忧的裴鲭,心里的复杂情绪是很难理清楚的,他追出荣氏绣庄,一直目送着叶无忧远去,才追赶叶贤去了。

叶贤一行人来到了新绣庄,裴袁礼、叶瑶花,还有柳娴都迎出了新绣庄,裴燮为了免除叶贤的后顾之忧,把所有明里暗里属于田氏的人都带走了。

看到叶贤从马车上下来,裴袁礼三人都笑着迎上前,叶瑶花更是笑着,伸手挽住叶贤的手:“妹妹,你来了。”

“姐姐,裴先生,你们也来了”叶贤也笑着说,在田氏退出国内商行的时候,叶贤就飞鸽传书,请叶瑶花和裴袁礼过来。

柳娴得知叶瑶花要回来的消息,也感到新绣庄,她们姐妹终于在分开十多年之后重新相聚了,在叶瑶花的提议下,柳娴决定参与叶贤的商业运作。

众人移步进了新绣庄,荣氏等人见过裴袁礼、叶瑶花以及柳娴,叶贤便命荣福继续做新绣庄的管事和账房先生,荣氏还继续做新绣庄的内务管事,蓝儿和月儿依旧在秋爽居服侍她。

“妹妹,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做?”叶瑶花等叶贤落座,就问道。

“姐姐,我需要让姚氏成为第一皇商。”叶贤口里的‘姚氏’,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借用了柳娴和叶瑶花之母娘家的姓氏。

“姚氏现在有这个竞争能力,胭脂水粉已经顺利让王公贵族接受了,而且我们的制造厂也已经在暗中,接手了端家不少的生意,就是你的新绣庄还差了一些,暂时落后于荣氏绣庄。”

叶瑶花把一个账簿递给叶贤:“田氏撤离,虽然对姚氏来说是一件好事,但是发绣在国内还没有兴起,还不足以引起轰动,新绣庄想要超越荣氏绣庄,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为了让裴燮和田氏可以在国外长足发展,叶贤有意的要延长新绣庄出品发绣的时间,她相信裴燮不会把发绣贩售到国内,但是田氏立足国外还不算很稳,叶贤也算是给了田氏一个缓冲期。

“姐姐,发绣还不急于一时,只要姚氏能成为第一皇商,就会有取代荣氏绣庄的那一天。”叶贤合上账簿:“有姚氏在,我才能同皇太后讲条件,才能让那个女人对我布局。”

叶无忧是不会甘心,看着叶贤成为女商人的,即使在现今商人的地位还很低,她也无法容忍叶贤再一次成为叶家的家主。

“不管你如何做,我们都会全力以赴的支持你!端家那个小子也是,他在制造厂抽不出身,但是他也会在你背后全力支持。”叶瑶花握住叶贤的手:“你只管去做,不要有后顾之忧!”

叶贤笑着点点头:“姐姐,我现在就等着皇太后发难的那一天了。”

皇太后没有让叶贤等待太久,在一个月之后,她就派人到新绣庄传召叶贤进,裴袁礼已经回转制造厂了,叶瑶花留在新绣庄里,柳娴在一天前回转柳氏去了,为的是进一步说服柳氏,让他们支持裴颖集中所有的权势,柳娴很聪明,她只找柳氏的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其中不乏因为身份是庶出,而无法取得更大功名的柳氏子弟。

这些人最有可能,赞同皇帝裴颖变革的人,柳娴是不会笼络柳氏的老头子的,那些老头子所支持的是柳姬,不只是柳氏,廉氏、沈氏的元老,都在上书请求裴颖在登基之后,册封其家族 的子女为皇后。

叶贤接到皇太后的命令后,同叶瑶花说了一声,就跟随皇太后派遣的人去往皇,雪貂儿在叶贤进之后,就机灵的往裴颖在里的处所迅捷的飞奔过去。

“奴婢拜见皇太后,给皇太后请安。”叶贤这一次的态度有所改变,不再是谦卑的,而是不亢不卑的跪下给皇太后请安。

“叶贤,只用一个月时间,你就能对抗哀家了吗?”皇太后没有叫叶贤起来,而是歪在椅子上,冷漠的看着如今不再谦卑的叶贤:“是哀家小瞧你了吗?”

“奴婢永远尊敬皇太后,感激皇太后的救命之恩。”叶贤抬头,直视着冷漠的皇太后:“奴婢是想要同皇太后对抗,因为奴婢想要生存。”

“既然你已经不把哀家当作你的主子,就不要自称奴婢了,你是在讥讽哀家吗?”皇太后看着这个突然转变了太多的女子,果然她是不肯永远甘于屈居下位的女子。

“叶贤不敢。”叶贤淡淡的回答,也不再自称奴婢了。

“你不敢?”皇太后冷笑连连:“你不敢,就没有人敢如此同哀家说话了,叶贤,虽然哀家饶过了你一遭,但是不要忘了,你永远被哀家捏在手心里,哀家要让你死,没有人能阻拦。”

“皇太后今日传召叶贤,是为了赐死叶贤吗?”

“不错,哀家今日要赐死因为你留不得。”为了哀家的日后大计,哀家是不能留你在人世的,皇太后看着叶贤的目光,越来越冷漠。

手一挥,大女燕儿端着一杯鸩酒走到叶贤面前,没有亲眼看着叶贤走入黄泉,皇太后是不会放心的,当日裴鲭就是因为大意,才留了叶贤一命,虽然叶贤吃了她赐予的毒药,但是为了以防万一,皇太后还是决定再赐她一杯鸩酒。

“叶贤,不能依从皇太后的懿旨,叶贤,还不能死。”叶贤直直地看着皇太后,就是不去接燕儿捧过来的鸩酒,皇太后冷笑一声,猛拍了一下椅子扶手:“叶贤,就算你不想死,哀家也容不得你,你以为进了慈宁,你还能活着走出去吗?”

“能!”叶贤肯定的回答,皇太后脸色一沉,高声命令:“来人——!”

立即有慈宁的侍卫飞奔进来,皇太后冷声道:“给哀家抓住她,喂她喝下鸩酒!”

皇太后的命令即下,侍卫们就围到叶贤的面前,但是出乎皇太后意料的是,这些侍卫不但没有抓住叶贤,喂她喝鸩酒,反而俨然有拱卫住叶贤的意思。

“你们在做什么?!”皇太后登时大怒,她猛地站起身:“你们这些奴才,想要违抗哀家的命令吗?!”

皇太后的心里隐隐有一丝触动,因为这些侍卫都是裴颖重新派遣的,但是她还是不能相信心里的念头,裴颖怎么会维护叶贤的周全?!

“母后……”裴颖从慈宁外走进来,先给皇太后请安,而后说:“是儿子命令他们,要一力拱卫叶贤,维护她的周全。”

“是你,真的是你!”皇太后看着走到叶贤身边,伸手搀扶起叶贤的裴颖,再看看二人亲密的姿态,不由得勃然大怒:“叶贤,你什么时候诱惑了裴颖?!”

这个结束让皇太后实在是太震惊了,她安排的棋子,竟然同她的儿子联手,不,不只是联手这么简单,看裴颖如此的维护叶贤,他们之间的关系匪浅,裴颖看叶贤的眼神是她很熟悉的爱恋,她经常在皇帝的眼里看到,但是却又同皇帝看她的目光不同,裴颖的目光里似乎多了什么?是心,是裴颖的心。

“母后,不是叶贤诱惑儿子,是儿子同她情意相投。”裴颖勇敢地直视着,太后愤怒的目光,把叶贤护到了身后:“儿子,请求母后不要赐死叶贤。”

“你是在威逼哀家吗?裴颖!”皇太后冷冷的说,一步步走到裴颖的面前,她看着叶贤的目光里燃烧着,恨不得焚尽她的火焰。就是这个女人,让她的儿子同她决裂了,不是在今日,而是在很久之前……

“儿子不是在威逼母后,儿子只是想请母后成全。”相较于皇太后的愤怒,裴颖很是平静,让皇太后更加的愤怒了:“你是要告诉哀家,要迎她入吗?!”

“是,儿子要迎叶贤入。”裴颖在没有过问叶贤意见前,突然的向皇太后提出了要求。

“如果哀家说不呢?”

“儿子要迎谁入,是儿子的是,母后不管同不同意,儿子都不会改变主意。”唯有把叶贤留在身边守护,裴颖才能心安。

之前在山崖上,被迫看着叶贤被劫持,被伤害,却不能出手相助,裴颖感觉他不能在尝试一次心痛的感觉了。即使叶贤会怨恨他,他也要强留她在身边,就用强硬的手段束缚住这自由的风吧。

“裴颖,你这是在向本宣战吗?”皇太后不再看叶贤,只看向裴颖,这个儿子已经想着,要剥夺她的权势吗?

“儿子,只是想请母后,也到渝玟居住,同父皇共享天伦。”裴颖说。

“裴颖,你好,你好!”皇太后不由得后退了几步,身子就是一个踉跄,她伸手扶住一旁的女,平息了一下内心的波动,转身厉声问裴颖:“你以为软禁了哀家,就可以把所有的权利都集中了吗?不要忘了,那些元老大臣,不会放任你为所欲为的,而且你有足够的财力应对京都的变故吗?”

对于一心想要集中权力的裴颖来说,京都的商家也会出来反对的。

“母后,有了这个,儿子就有信心不让京都起任何的变故。”裴颖把一样东西递到皇太后的手里,皇太后在揭开看过之后,不由得冷冷吸了一口凉气,她不置信的看着裴颖和叶贤二人:“姚氏,是你们的?!”

“是,姚氏是儿子和叶贤的所有物。”裴颖让皇太后看的,正是姚氏的资产和格局:“至于那些老顽固,他们已经活得太久了,是时候给年轻人让位了。”

裴颖的冷酷让皇太后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她才说:“裴颖,你好狠。”

“母后,为了儿子将来施政的顺利,儿子必须冷酷。”

“哈哈——”皇太后忽然仰头大笑了一番:“哀家,果然养了一个好儿子,如此的有胆识、有气魄,裴颖,你要集中权力,你要迎她入,要软禁哀家,哀家都无话可说,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

“母后,儿子不后悔。”

“是吗,哀家,就等着你后悔的那一日!”皇太后是不相信裴颖会成功的,要屠戮所有的阻碍吗?裴颖,哀家看你如何办到?!

皇太后和太上皇被软禁,紧接着新皇帝大肆屠戮了元老大臣,让所有反对他的声音都销声匿迹了,叶贤也留在了皇里,居住在了只有皇后才可以居住的处所里,这时候太子府的姬妾也不过居住在嫔能居住的处所里。

第三章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深夜叶无忧在皇的处所里,用力的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扫了下去,制作美的瓷器都破碎了,就连一对龙凤烛台也折断了。

叶无忧好似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双手用力的趴在了桌子上,她心装扮的脸上是愤怒和不甘,扭曲了她一张原本美好的脸,狰狞丑陋!

“为什么她会住进皇后的处所?!为什么皇太后没有铲除她?!为什么她会认识陛下,并且得到了陛下的宠爱?!”叶无忧低吼着,双目里燃起了怒火:“最可气的是,为什么她要处处压制我,高出我一等,在那里是,就是在这里也是,明明我已经重新开始了,为什么还是输给她?!”

里的女们除了原本服侍叶无忧的女,其他的都被驱赶走出了殿里,独留叶无忧在内殿发飙。

“难道我会一直输给她吗?!”叶无忧的双臂猛地一抖,她的头低垂下去,长发滑落下来,遮住了她的脸,颤抖一路的蔓延上来,逐渐的叶无忧的整个身体也在颤抖。

叶无忧在私心窃喜她得到皇太后的支持,并且也得到皇帝恩宠的时候,因为皇帝从不轻易到,任何一个姬妾的处所的男人,这些日子以来,皇帝会到她的处所,听她弹琴清唱诗词,虽然不留宿,但是叶无忧知道她也从不在其他姬妾那里留宿。

因为皇帝正在忙碌的铲除元老大臣,本顾不得男女之情,她在想,皇帝会到她的住所里来,说明她能让皇帝忙碌的心情放松,能让皇帝信任的嫔妃,才有资格有望坐上皇后的宝座。

所以叶无忧可以说是在其他姬妾羡慕和嫉妒的目光里,夜复一夜近距离的亲近皇帝 在叶无忧最志得意的时候,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让她嫉妒和羡慕的女子,叶贤竟然会被迎进,而且住进了皇后的处所里。

这一消息彻底的把叶无忧打蒙了,她无法置信,还跑到皇后的处所,在亲眼看到叶贤之后,她才知道,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之前她在皇帝眼里,看到了一丝丝怜惜,全都是为了她。

“叶无忧,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后之主,你永远输我一筹。”叶贤是如此告诉她的,她没有立即报复叶无忧,只是淡漠的看着她。

叶无忧看到叶贤轻视的目光,她不能承受,一直一直往后退良久才尖叫一声,冲回了她的处所里,后来,皇帝再也没有来过她的处所,她彻底的输给了叶贤。

“我就如此认输吗?”叶无忧低低的自言自语,良久她才说:“不!”

叶无忧用吼的喊,猛地仰起头来,她直直的盯着高高的苍顶:“我不会输,我绝对不会输!”

说完,叶无忧就匆匆的离开了处所,往偏僻的渝纹去了。

“你要哀家助你一臂之力,对付叶贤吗?”皇太后看着夤夜入,跪到在她脚下的叶无忧,她之所以会支持,看重这个女子,是因为她也有野心,有着皇太后所隐藏在心底的,无论如何也要达到上位的野心。

叶无忧的这一点,和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叶贤不同,叶贤几乎是没有野心的,叶贤会成为他的棋子,是为了报复,却不是为了权势,从叶贤的目光可以看出来。

她的目光是那种长期位居上位的,傲慢的眼神,而皇太后很厌恶这样的眼神,是因为她不得不隐身在幕后,而叶贤却是在前台掌控大权的那种人,虽然她一直很恭顺,却不是奴才们所表现出来的恭顺,而是为了目的,而不得不伪装的恭顺。

因此,皇太后在利用了叶贤之后,就要铲除她,她如何能忍受一个比她年轻的女子,竟然会比她还要先尝到,独握大权的滋味呢?!被裴颖软禁在渝玟,皇太后并没有完全熄灭她心里,对于权力的执着的火焰,她要从渝玟里走出去,打败裴颖,站到她面前,成为第一的女人!

要走出渝玟,就要有外应,皇太后其实一直在等着叶无忧的到来,今天她终于来了,但是皇太后并没有表现出欣喜,只是淡淡的问道,对于在世家和深里,历练、浸了几十年的皇太后来说,她早已练成面不改色的功力。

在她面前的是叶无忧,若是她让叶无忧看出什么来,她岂不是白白历练了如此多年了吗?

“是,奴婢,请求太后娘娘助奴婢对付叶贤。”叶无忧抬头,直视着皇太后,她不相信皇太后甘心,退隐到渝玟里终老一生,而不再有紧握权力的野心。

“叶无忧,哀家可是会得不偿失的。”皇太后用手指,细细的摩挲着手指上的扳指,瞧也不瞧叶无忧一眼。

“太后娘娘,奴婢什么也没有,只有太后娘娘的支持,奴婢即使日后坐上皇后的位子,也不会也不能背叛太后娘娘您。”叶无忧扣下头去:“请太后娘娘成全,不能让叶贤太过于得意了。”

“你这句话说的不错,哀家就助你一回,就看你的造化了。”皇太后把一个锦盒,交给了叶无忧:“这里有可以威胁叶贤的东西,如果你能让她畏惧,你的目的就能达到了。拿去吧,哀家等着你的好消息”

“多谢太后娘娘!”

“好了,你回去吧。”

叶无忧的身影从渝玟里消失,裴鲭从暗影里走出来,面无表情

“叶无忧从渝玟里出来,裴鲭你没有拦截她吗?”叶贤听了裴鲭的话,没有任何的惊讶,叶无忧现在除了皇太后,找不出其他能助她的人。

“我不会拦截她,叶贤,不要忘记了,我只是留在这里看清楚她,不会参与到你和她的争斗里。”裴鲭转身走出去,到外殿口的时候,他说:“皇太后好像送给了她一个锦盒。”

一个锦盒吗?叶贤看向了桌子上的锦盒,那里是荣氏托人送进来的药丸。皇太后给叶无忧的,有可能是解药,也有可能是毒药,是哪一样呢?

天色微明,叶无忧就来到了叶贤的处所,叶贤已经吩咐了春莲,不要拦住叶无忧,让她直接进来。

面带得色的叶无忧,和平静的叶贤,在皇里正式的面对面了,叶无忧看到了叶贤的平静,冷笑了一声:“你还能伪装的什么时候,叶贤,现在你的命在我的手里”

“是吗?”是解药?

“就在我的手里。”叶无忧拿出了皇太后交给她的锦盒:“叶贤,你要用什么来交换这里面的东西呢?”

“我不会同你做交换的。”叶贤淡淡说,她已经肯定了,皇太后交给叶无忧的是什么。

第四章

“叶贤,你不同我交换,你的命即将不保,你真的不肯同我谈条件吗?”叶无忧打开锦盒,放置在锦盒里的,是一颗淡绿色的药丸,散发出淡淡的苦涩的药香。

“叶无忧,你想要我用什么来交换?”叶贤淡淡的问,看也不看那颗药丸。

“用你的身份、地位!”叶无忧以为叶贤已经被说动了,她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叶贤,也是怕死的,为了活命她会答应的。

但是一个轻轻的飘渺的叹息,从某一处传过来:“这就是真实的你吗?有些愚蠢……”

“谁?!”叶无忧喊,随即向四周看了看,却看不到一个人,叶贤不动,叶无忧,是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

“叶贤,你快些回答我?!”叶无忧看找不到发出那声叹息的人,就再度逼问叶贤。

“叶无忧,你认为我会答应你吗?!”叶贤淡淡一笑:“还是你愚蠢到如此地步,你为什么不想一想,为什么我能入,还能居住在皇后的处所里,你以为即使我答应了你的条件,你就能坐上皇后的位子了吗?你就大错特错了!”

“我不能做皇后,我也不能让你做皇后,叶贤。。。。。。”叶无忧拿出那颗药丸,捏在了手指里:“既然在哪里你都是我的对手,你都要略胜我一筹,那么我就再来赌一把,下一次,我一定不会输给你!”

“你要毁了那颗药丸,你尽管毁去,叶无忧,你不用来恐吓我,没有用的,我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恐怕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彼此,所以叶无忧你还是不要再做多余的事了。”

叶贤悄悄的退后了一步,叶无忧的脸色变了几遍,终于恨恨说道:“叶贤,你去死吧!”

叶无忧疯狂的吼着,用手捏碎了那颗药丸,一股淡绿色的烟雾从药丸里飘了出来,叶贤立即后退了十几步,冷眼看着叶无忧,被那阵淡绿色的烟雾包围了。

一阵撕裂的尖叫过后,叶无忧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她不停的用手抓挠着自己的脸颊嘴里连连的喊着:“是什么?是什么?好痛啊,好痛啊!”

叶贤可以看到,那股淡绿色的烟雾侵入了叶无忧的脸颊里,正在慢慢的腐蚀着她的脸,一个、两个、浅黄色的斑点陆续的出现,有黄豆大小,边缘呈黑青色,斑点还在逐渐的加深,一点一点的腐蚀掉她引以为傲的脸。

“不要啊!不要啊!”叶无忧陷入了疯狂状态,连连的嘶吼着,想要擦掉脸上的东西,却反而把被腐蚀的血都擦掉了,露出了里面的肌来。

“皇太后,为什么要害我?你为什么要害我?!”叶无忧被腐蚀的丑陋狰狞的脸颊上,闪动着一双愤怒的眼眸,她直直的看着打开的锦盒,找到了害她变成丑八怪的罪魁祸首。

“那是因为你的愚蠢,叶无忧,你从一开始的算计,到如今的自食其果,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寻来的下场。”叶贤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叶无忧,还有她逐渐改变的脸色,知道皇太后给她的是慢毒药,她不让叶无忧痛快的解脱,而是要慢慢的折磨她。

是为了向自己示威吗?告诉她,叶贤,如果你不听从爱家的安排,你的下场就和叶无忧一样!

“我为什么要害你,是因为你一出生就轻易的得到了一切,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和地位,而我即使在这里赢了你一步,但是我永远也是人们口中的庶出的二小姐,是叶家小妾所出的女儿,所以我自然要千方百计毁了你才甘心!”

叶无忧用力的吼着,她已经感受到生命力在一点一滴的被耗尽。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叶贤淡淡的说,嘴角浮起嘲讽的弧度:“你有什么话要问,还要躲在后面吗?”

她看向层层帷幔后,那里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他听了叶贤的话,慢慢的从帷幔后走出来:“无忧,所以本王就是利用你最先利用的对象,也是你最先舍弃的棋子吗?”

裴鲭直视着叶无忧的脸,他的目光中没有丝毫的厌恶,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叶无忧在看到裴鲭的时候,一瞬间怔住了,她呆呆的看着裴鲭,直到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她才尖叫一声,用袖子遮住了脸颊:“不要看我,不要看这样的我!”

裴鲭转过身,背对着叶无忧:“你费尽心机一定要得到皇后的位子吗?难道本王给你的还不够吗?”

难道和她相亲相爱一生的承诺,给她瑞王妃的头衔,这些还不够吗?

“不够,自然是不够的!”叶无忧冰冷的说道:“区区瑞王妃怎么能满足我的野心,我要做的是站在最高处的那个女人,而不是成为一名王妃,即使你给我一生一世的宠爱,也无法弥补我空虚的内心,这里。。。。。。。”

叶无忧用手指向她心的方向,告诉裴鲭:“这里,需要用权力来填满,而你不能给我这一切。”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裴鲭看似平静的脸颊抽动了一下:“直到现在你也不后悔吗?”

“我不后悔,如果我成功了,站在这里的就不会是她叶贤!”叶无忧恨恨的瞪视了叶贤一眼,那一眼满含着嫉妒和仇恨:“而是我叶无忧,我会成为最尊贵的女人,成为这个皇朝的幕后掌门人!”

“叶无忧,你可曾爱过本王?”裴鲭问,叶贤抓住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渴望,但是叶无忧的回答却是:“没有,你对于我从来只是利用的关系,我不曾爱过你,因为我。。。。。。”

叶无忧直直的看着裴鲭,给出了一个他不想要的答案:“我只爱我自己。”

“你只爱你自己吗?”裴鲭退后一步,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裴鲭。。。。。。”叶无忧喊,向裴鲭伸出手,她不能置信的看着裴鲭离开了,他的眼底竟然没有了一丝爱恋,不应该是这样的,即使自己利用他,伤害他,他也不应该放弃对自己的爱,他应该无怨无悔的付出一切。

“叶无忧。。。。。。”叶贤走上前:“这是你屡屡利用他的结果,在你利用他的开始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个结果,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在被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后,你说裴鲭还能再无怨无悔的付出吗?”

叶贤慢慢的摇头:“不能,不能。”

“叶贤,虽然我输了,但是我不会认输的,不要让我再遇上你,你是我的克星,你真是我的克星。”叶无忧疯狂的笑着,趴伏到地上。

第五章

“叶无忧,你肯认输了吗?”叶贤说,看着叶无忧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腕,叶无忧低伏着身子,不肯抬头,她,一直最看重自己美貌的她,本无法再抬起头来,她只是不停的说:“叶贤,你杀了我吧,杀了我!”

叶无忧的声音凄厉,叶贤的脚移动了一下,但是却挣不脱她的掌握,她只管重复着:“你杀了我,杀了我!”

“叶无忧,我不会杀你,皇太后给你的是慢毒药,我为什么要让你解脱呢?”叶贤笑了一笑,不用她动手,裴颖派过来的暗卫,把叶无忧给拉开了。

叶无忧以袖掩面,一边大声喊叫着:“叶贤,叶贤,你好卑鄙!”叶无忧可以感觉到,毒药正在慢慢的渗透她的身体,她听得到身体里发出‘嘎啦,嘎啦’破碎的声音。

“卑鄙的是你,叶无忧,从一开始的设计掠夺,到现在的自寻死路,叶无忧,有哪一步不是你亲自走来的,你这时说我卑鄙,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叶贤挥手,暗卫带着叶无忧下去了。

得到消息,赶过来的裴颖没有看被拉下去的叶无忧,只是吩咐:“把她扔到京都外!”接着裴颖就冲到了叶贤的面前:“没有解药吗?”

裴颖没有问你吃了什么毒药,是因为他知道皇太后,为了控制她的棋子,会随时赐下她研制的毒药,叶贤,既然是皇太后的棋子,自然也逃不过这一关。

“没有。”叶贤答,她和叶无忧或许谁也没有赢,而皇太后是绝对不会把解药拿出来的,因为她们都是女人,她明白皇太后的心,她不会留着一个能扰乱她儿子心的女人。

裴颖什么也不说只是轻轻的抱住叶贤,紧紧地,用他的胳膊把她护在怀里,为什么他赢了天下,却输了她?难道自古帝王真的不可以有真爱吗?

猛的松开手,裴颖抓住叶贤的手,冲出来殿,往渝玟奔去。不经人的通报,裴颖就硬闯进了内,皇太后正好整以暇的等着他们的到来。

“你们终于找过来了吗?”皇太后悠闲地喝了一口清茶,看来一眼裴颖:“裴颖,你来是向你的母后兴师问罪吗?”

“不!”裴颖站在皇太后的前面,一字一句的问道:“儿子,只是来请问母后一句话,你是想要剥夺儿子的快乐,也要拿走儿子的命吗?”

“你的快乐如果是指她。”皇太后扫了叶贤一眼,不慌不忙的说:“哀家就是演剥夺你的快乐,至于你说哀家要拿走你的命,你就是在威胁哀家了,如果哀家和你谈条件,讲交易,就必须要杀了你,你才肯让哀家手握权柄吗?”

“是。母后,若是要权势,就请杀了儿子,否则儿子是绝不会答应的。”

“叶贤,他要权柄就是不能要你,要你就不能要权柄,哀家,就把选择权交给你,你要他如何选择呢?”皇太后把目光投向,自从进来就一直没有开口的叶贤:“我们母子为了你反目,叶贤,你还真是不简单。”

“太后娘娘,你说错了,不是我造成你们母子的反目,而是你内心的权力欲望,造成了今日你们母子反目的结局。”叶贤脸色不变,冷静的反驳说:“不应该由我来做出选择,要做出选择的是你,太后娘娘,要权势,还是要儿孙之乐,得看您自己的选择!”

“哀家的选择已经告诉了你们,你们可以离开了。”皇太后放下茶盏,就要拂袖离开,裴颖上前一步拦住了她,皇太后看着裴颖说:“裴颖,你想要逼迫哀家拿出解药吗?”

“不,母后,儿子知道叶贤需要的解药是什么,只是,母后,你一定要走到那一步吗?”母后,儿子不想用你的血,来救叶贤,真的不想!

“猜出来了吗?裴颖,要不要拿解药呢?”皇太后的脸上掠过一丝诡异的笑容:“一边是养育你长大的哀家,一边是你心爱是女人,你是不是感到很为难呢?”

“儿子还有一个选择不是吗,母后?”裴颖忽然笑了,他的笑容和皇太后如出一辙,都是诡异无比。

皇太后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喟然长叹了一声,她的脸上挂上了鲜少有的疲倦:“裴颖,哀家现在很希望,你不是哀家的儿子,哀家就可以狠下心来对付你!你偏偏成了哀家的儿子,是上天不让哀家得到吗?”

“儿子一直都很敬重母后,也很爱戴母后。”裴颖轻轻地说,看着脸上露出凄然的皇太后,他知道,现在他是用另一种方式,在逼迫皇太后同意。

虽然有些残忍,但是他真的不想失去叶贤,他其实很贪心,想要亲情,也想要爱情。

“罢了,罢了”皇太后和裴颖对视良久,随手抛出一个小玻璃瓶,扔到裴颖手里:“这才是真正的解药。”

“儿子谢谢母后。”裴颖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皇太后一言不发的回转内殿去了。

快速的打开小玻璃瓶,从里面飘出一股淡淡的药香,裴颖倒出了一粒白色的蜡丸,用力捏碎,露出里面淡青色的药丸,送到叶贤的唇边。

叶贤吃下药,整个人往下倒去,被裴颖抱在怀里,从里面传出来皇太后冷冷的话语:“吃了解药,为了解开药效会有几天的昏迷,你们可以走了。”

“儿子告退。”裴颖打横抱起叶贤,她睡得很熟,很少看到她如此放松的一面,很想,就此让她永远如此放松在自己的怀抱里。

裴鲭匆匆从皇里出来,一时间只感觉茫茫大荒,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的感觉,他想仰天大笑,又想狠狠的大声咆哮,却无处发泄,他本喊不出一声,只能用力的不停地奔跑着,奔跑着!

在叶无忧没有亲口告诉他真相的时候,裴鲭认为他不会被击垮,但是他却错了,在亲口听到叶无忧告诉他,她从来不爱你的时候,他的内心好像被叶无忧深深地刺了一剑,痛,很痛!





第六章

仰头自嘲的笑笑,裴鲭停下了脚步,才发现他已经走到了京都外,回首看看高高的城墙,裴鲭感觉心里又是一痛,原来爱不是说不爱了,就可以不爱的。

在皇里,那个狠心伤他的叶无忧,也正在痛楚煎熬里

毅然转身,裴鲭快速离开了京都,他漫无目的的走着,只想离京都越来越远,只有不相见,才有可能相忘。而此时,他最想要的就是忘记从前。

行走了不知多少时间,裴鲭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了一个身影,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就在前方的树下,是叶无忧!

她正背对着裴鲭,靠坐在树下,以袖掩面瑟瑟发抖着,间或还有痛楚的呻吟传过来。

裴鲭控制不住他的脚步,一步步慢慢的走近叶无忧,站定在叶无忧的身后,裴鲭迟疑了一下,才慢慢的伸出手:“无忧”

他还是无法放任让叶无忧,独自一人留在这里忍受痛苦折磨。或许他可以找到能救治叶无忧的人,到时候,他才能彻底放下心中曾经对她的爱意。

裴鲭的动作猛的停住了,他惊愕的看着叶无忧的背影,目光缓缓的一向口,那里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裴鲭识得那把匕首,叶无忧曾经向他炫耀过,是千年前王家所使用的匕首,即使过了千年,也无损其锋利,匕首上没有一星半点的锈斑。

他无法置信,在他想要帮助叶无忧的时候,她给他的回报却是用这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深深地刺进他的口。

“裴鲭”叶无忧缓缓的转过头,让裴鲭看清楚了她被毒药毁了的脸,不复往日的娇艳,丑陋:“你说你爱我,其实你爱的不过是我的脸,从前它娇艳无比,而现在它被叶贤给毁了,变得丑陋不堪,现在你还能对着这张脸说爱我吗?”

叶无忧看到裴鲭不说话,她神经质的大笑起来:“哈哈,裴鲭,你不能,是不是,所以拟具无权指责我。裴鲭,你可知道,我恨你,恨你的愚蠢和无用,让我失去了一切机会,所以,所以我要再杀你一次,这一次,你陪着我一起下地狱吧!”

“我爱的不是那张娇艳的脸,我爱的人是温柔的叶无忧,也不是现在心如蛇蝎的叶无忧。”裴鲭猛的推开叶无忧,在她的惊讶和不置信里,他说:“叶无忧,不找寻你自身的原因,你就没有成功的可能!”

“不,我不相信!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会成功的!”叶无忧尖声喊叫着,在裴鲭的面前一点点的化为了灰烬,消散在风里。

裴鲭的身体晃了一下,倚靠到树干上,面对突然出现的人,他平静的说:“要动手吗?动手吧。”

来人不说话,只是把刺在裴鲭口的匕首,用力的推下去,一阵黑暗和眩晕袭来,裴鲭的身体慢慢的滑下去。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裴鲭发现他正躺在一处农家的茅草屋里,他口的匕首被拔了出来,而伤口也被包扎好了。

“为什么,要救我?”裴鲭问依然在房间里的那个人。

“这是她的命令,她说让你带着心上的那一刀继续活下去,裴鲭,你认为她会轻易的宽恕你吗?你就错了,她不是一个好人,伤害她的,她会报复回去。”

来人拍了拍手,有两个大内侍卫出现在门口:“你还要继续你的发配之旅,现在你就上路吧。”

裴鲭没有反抗,沉默的跟着两个大内侍卫往关外去了,终其一生,他都不可以忘记叶无忧这个人,深深地刺了他一刀。

“啊,完成任务了,我可以悠闲地度过我的假期了。”来人跳上茅草屋外的一匹马:“走,到最广漠无垠的天地间去游历去吧,接下来就是属于他们的传奇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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