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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灵眼》


第一章 都是捡来的

“姐姐,姐姐,姐姐你去哪?姐姐快回来,姐姐不要离开我。”

一个男孩哭喊着,不远处一个身穿黑色防化服的大人,领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走向一扇开着的门。门后是黑漆漆的,好像万丈深渊,小女孩的表情看上去很开心,或许她还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那个身穿防化服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因为他的这身衣服通体全黑,并不像我见过的防化服是橙色的。

小男孩拼命的挣扎,想把那个小女孩从粉身碎骨的命运中解救出来,可却一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心中万分的焦急,甚至快要窒息。

就在即将窒息的那一刻,我从梦中惊醒了,此时已是大汗淋漓,汗水浸透了枕头和被子。我躺在三十多平的卧室中,一排的落地窗已经大亮,上午的阳光打在我的脸上,我还是动弹不了,依然躺在那里。

又是那个梦,这已经第几千次了我都数不清了,从十岁那年我被捡回来后,各种各样奇怪的梦就一直困扰着我,这个当然是做得最多的一个。

我叫展枭,不是商场里搞活动那个展销,是枭雄的枭,遇到名字不太好的,人们总说:这父母是跟孩子有仇啊?不过我的父母肯定和我没仇,这点我深信不疑。

我是一个孤儿,记忆应该是从十来岁开始的,天空下着小雨,我彷徨的站在一辆八十年代的小轿车前面,车里面的司机惊恐的望着我,周围站满了数以千计的路人,都是在围观我的。几个好事的老头老太太上来问我:“叫什么,父母是谁,家在哪,几岁了?”我的大脑只是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dào



后来,我被送到了一家类似孤儿院的慈善机构,当然我的年龄也是他们估算出来的,这时才知dào

要是不被一道闪电劈中,我就要成了那车下之鬼了。被雷劈救了命,这种奇闻我到没有再听说过。这个奇闻和那些乱七八糟的梦,也就从那时起一直跟着我了,我听到最多的还是“这孩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在孤儿院和小伙伴们共同生活学习了三年,凭借着我的聪明才智和讨人喜欢的独特能力,深得孤儿院老师阿姨们的喜爱。

有一次,孤儿院的赞助人夫妇,来孤儿院看望我们,送一些学习用品和生活用品,他们两口子看到我极其的喜欢,他们由于某些原因没有孩子,于是我就被收养了。

我的养父叫展信昌,信昌集团的董事长。养母叫周惠妍,一个合格的全职太太,为老爸打理家务。他们夫妻人很和善,关系非常的和睦,待我也如同己出,宝贝疙瘩一样,从小我吃穿用一概不愁,同时也接受了良好的教育。

当然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要珍惜这因祸而得的福分,做任何事都很努力,时刻提醒自己是捡来的。所以也就没有养成什么公子气,吃苦耐劳的精神还是有一些的。

“老板你醒了。”一个温柔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每次听到她说话我的心里都非常的舒服,因为我知dào

她是自己人。她叫陆姗,姓和名都是我起的。

我被送到孤儿院的第三天,半夜睡觉的时候,就听见有小女孩在哭,当时觉得相当的恐怖,同屋的小朋友都说没听见,只有我自己听见了,我大着胆子跑出去一探究竟。

趴在孤儿院的铁栅栏门上,看到一个比我小一两岁的小女孩,站在靠近孤儿院的路边,在路灯下抹着眼泪。我“嗨”了一声,她闻声回过头,当她看到我的一刻,挂着眼泪的脸马上就乐开了花,跑过来隔着栅栏门拉住我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好像孩子找到妈的感觉。

后来我大喊的声音,惹来了孤儿院的阿姨,这才把她接进来。问她什么都不说,只是盯着我咯咯的笑。

从此以后,除了睡觉,她总在我的左右,我乐此不疲的和小伙伴们介shào

,她是我捡来的。她平时磕碰摔倒的时候,也不喊疼也不哭闹,就是用手不停的在疼的地方扇风,再加上她是我从路边捡来的,我就开动我智慧的大脑叫她“路扇”,没想到一直沿用至今。

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小哑巴,在我被养父母接走的那天,她嚎啕大哭,那分贝远超第一次看到她的晚上,后来我答yīng

她一定回来看她,她才又冲着我乐了起来。

我差不多每半年,都闹着老爸带我回去看她,给她送好多吃的,穿的,用的。她在我心中也慢慢变成亲妹妹的存zài

了。我自己的公司,我的私人助理,除了她还能有其他人选么?

我动了动筋骨,从床上坐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黑色连衣短裙的大美女,低扎马尾,还有那极具亲和力的笑容。随着时间的流逝,陆姗简直是大变活人,已经不在是那个小鼻涕虫,那身材和长相,只能用三个字形容“还有谁?”已经成为,许多屌丝心目中的女神。

陆姗还是面带微笑:“老板,衣服挂在洗手间了,去冲个澡换上,小黑帮您喂了,今天没什么特殊的安排,下午去拜访胖哥和花姐姐,晚上有个工作应酬……”

小黑也是我捡来的,一只黑色的杂种狗,大小算中型犬吧,全身通黑,和陆姗这身到是蛮搭的。(又跑偏了。)

小黑是我在一个雨天,从街上领回来的。我家附近有个酒吧,晚上无聊我会去坐坐,我对酒精无爱,只喝些饮料听听音乐。

一天晚上下着毛毛雨,我从酒吧出来,小黑就一直跟着我,在我身后徘徊不去,赶了几次也没赶走,索性就领回来了,反正也是陆姗照看。

小黑没什么特别的,傻吃,傻喝,傻睡,最可爱就是它见到食物时流口水的样子。

我挥挥手打断了陆姗,“没外人就叫哥,老板老板的听得我这么闹心呢。到是胖哥和花姐姐你在人前要多注意,那都是外号显得不尊重。”

陆姗先是用手轻挡嘴唇一笑,然后眨了一下睫毛浓密的大眼睛,看向了我。看这气势,她是又要用绝招,拿眼神战胜我。

“哎呦我滴妈!”我赶紧用一只手捂住了右眼,不然又要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因为我的右眼有一种不为人知的特殊能力。

第二章 自力更生始于吃

我捂着右半边脸,抄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眼镜,逃难似的跑进的洗手间。

站在洗手间里,我的心还砰砰的跳,其实我的这只右眼很诡异,它能看清人的内心世界,与其说是内心世界,不如说是内心活动的一个投影。当我用右眼极认真的,去观察一个人的时候,他内心世界最近一段时间,或者当时最强烈的活动,就会以一种投影的方式,出现在身后。有可能是自己,有可能是别人,有的是动物、植物,甚至某个场景环境。具体要表达什么样的内心活动,还是要靠的我经验去推测的。

举个例:如果我在公车上看见一个人,背后有一只正在打盹的大猫,八成是反映出这个人起早上班很累,昨晚一定没睡好。又或者某个人背后,出现了身着黑斗篷的人,帽子遮盖的脸上,只露出一双绿悠悠的眼睛,左顾右盼,八成这人是做贼心虚,要偷钱包了。

从我记忆开始的时候,这个能力就已经存zài

了,不知dào

是天生就有,还是遭雷劈激发了人体的潜能。总之就算是一种特异功能吧,这种特异功能到没给我造成什么困扰,反之看清了别人的内心活动和心中渴望,到使我顺风顺水。

这也是为什么在孤儿院的时候我那么招人喜欢,以至于养父母一直对我特别疼爱的原因。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特别懂事,有眼力价,会心疼人的孩子,具体怎么回事,恐怕只有我自己才知dào



而就在刚才,我看见陆姗身后出现了一个她自己。这个她赤着身子,眼神迷离,双手不停的在自己身上游走,这不用猜,说好听的是爱心发作,不好听的…嘿嘿,那就是春心荡漾了。

我怎么说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儿身呀,在这种强烈的刺激下,我一担把持不住,逾越了那条鸿沟,可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不得翻身做主人那。

其实陆姗人不错,可是我一直把她当妹妹来看,而且我还要去做我该做的事,寻找自己的身世,找到奇怪眼睛的来历,在这之前任何的感情,有可能都会给未来造成困扰。

父母在我大学没毕业的时候就已经移民出国了,毕业后他们问我今后怎么打算,是过去找他们,还是在国内留一段时间?

一则,我的身世一直是我的心结,我一直希望找到我的记忆,找到我的根源。

二则,我是一个很要强的人,他们二老养了我十多年,我不想再做一个啃老族,我也想凭借自己的双手,创造属于自己的一片天,人活着总得活出点价值来。

所以我选择了留下。当妈的自然心疼儿子,她说给我三年的时间好好放松放松,没玩够就好好玩玩。收了心之后,是想去国外发展,还是接手老爸的股份,都随我。而且还经常打回来电话,询问我的近况,生怕我跑丢了似的。我自然嬉皮笑脸的应承她,不过内心却暗暗使劲,一定要在这三年里折腾出个子丑演卯来。

洗漱完毕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穿上陆姗为我精心准bèi

的衣服,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挺像那么回事的,完全和大学时的屌丝形象天壤之别。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我不禁苦笑,我能看透世人的心思和需求,却看不见自己要的是什么,从来没有看到过自己的思维映射也算是个遗憾吧。

再次整理了一下衣服,带上眼镜。我不近视,我这个眼镜也没有度数是个平镜,戴它主要是因为,隔着镜片,我是看不到别人心思的,总是去看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太乱。有一次我发xiàn

,隔着窗户我是看不到那些东西的,从那时起我就开始带眼镜了。

走出洗手间,陆姗已经把被子叠好了,床单也换了新的,我怀疑她是不是有强迫症啊,总是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

“哇好帅呀我哥果然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有模有样的。”陆姗边从沙发上起身,边笑着放好手中的杂志在扶手上。

好吧,对于她的夸奖,我欣然接受了。

陆姗快步走过来挽起我的胳膊说“老板大人,中午我定好了位子,您最喜欢的东北菜。”

我一脸满足的对她说“那就速速开拔,今天可是我们公司迈出伟大旅程的第一步。”

说是公司,其实这公司就我们俩人,一个老板,一个助理,文秘、司机、保姆她一人全兼了。

毕业后,我回到了孤儿院所在的城市,找到了孤儿院的几个好朋友,之前我们就一直保持着联系,说等我毕业后一起做点事业。

胖哥和花姐开了一个私家侦探社,我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做点事,于是就挂靠在他们那里,对外一体,对内独立运作。

他们的业务其实并不多,无非就是帮富婆抓小三,帮报社拍花边新闻什么的。杀人案,抢银行也找不到他们头上。

而我承担的业务就是代办各类大小事物,比如:代远程要账,代金融洽谈,商务矛盾调解等等。无非就是凭着自己的右眼,掌握双方需求,让事情办起来更顺利。别人办不了的事,放在我这应该就是小菜一碟。

今天晚上,我要去办我的第一个业务,一定要打响第一枪。

我们两个快步穿过客厅,临出门,我扫了一眼门镜,我们这俩人到还蛮搭的,有那么点意思。

不解风情的小黑连头都没抬,全神贯注的在和食盆里的狗粮作斗争,不管干什么先把肚子填饱,小弟彻底受教了。

出门上车直奔饭店,这是一家地道的东北菜馆,蘑菇鸡,压锅鱼,排骨酸菜都是我的最爱,因为我经常光顾,老板娘和我也很熟。

“展少爷来啦。”刚一进门老板娘歌唱家般的嗓音,就传入我的耳中。

老板娘姓魏。儿子上初中时,得了白血病没治好没了。老公酗酒无度,四十多岁就脑溢血死了,只剩她一人照顾这家店。那些嚼舌根的都说她命硬,克夫克子,我到觉得她也算是个可怜人,人前笑颜常驻,人后不知dào

要忍受多少孤独和辛酸,还把这家店打理得红红火火,井井有条。所以我对她颇有好感,同情之余更多的是敬佩。

“小两口这打扮今天上午是去领结婚证了吧?”老板娘这话一出,只见陆姗脸蛋马上泛起了红晕,只低着头笑。

我赶忙解释:“魏姐又开我玩笑,我和我家妹子今天要出门办事,让您这么一说,不娶媳妇,还不让穿新衣服啦?”边说着,我和陆姗就径直走进了一个雅间。

每次我都会坐这个雅间,这个雅间是在饭店靠里的一面,从雅间的窗户上,看不到店前的街景,也就没有那么喧闹。看到的是饭店的后院,那里种着一颗桑树,十分茂盛,平时是绿叶成荫。

每年到五月份,会结出一串串的大桑葚很是好kàn

,老板娘总会洗好一大碗送给我吃,酸甜可口。她说这叫聚花果,吃了能讨到老婆。

菜都是陆姗提前点好的,所以上菜很快。我也顾不得吃相,夹起一块排骨放到碗里,低头就啃了起来,这里厨子的手艺,深得我的青睐,百吃不腻。

陆姗则是看着我,边笑边摇头,还一个劲的给我夹菜。

正当我遨游在美食的海洋中,门外传来了吵嚷声,紧接着是摔杯子的声音。我一惊,不知dào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擦擦嘴起身,拉开雅间的门,要一探究竟。

第三章 饭菜有毒

我迈步走出了雅间,陆姗也一脸疑惑的跟在我身后向外张望着。

等我仔细环顾了四周,才发xiàn

就在饭店正门的右侧不远的一张靠窗户的桌子边围满了人,这些人应该是这里正在用餐的食客,因为整个大厅里的桌子上都只摆了饭菜,桌前并没有坐人。只有收银台的服wù

员,还在自己的位置上跳脚想一看究竟。饭店的玻璃窗外,也站了许多围观的路人,向里张望,他们因为隔着窗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只能看到画面,所以都在互相交头接耳,似是正在互相诉说和分析,饭店里面发生的一切。

陆姗不是很在意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站在我身边,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只胳膊上还挎着自己的手包,可能是怕人不在雅间的时候丢东西,就把包也拿出来带在身边了。她的细心再一次让我折服,这些年变化挺大呀,身边的这个女孩已经不是当年挂着眼泪傻笑的那个小哑巴了。

我看了眼陆姗,示意她一起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陆姗无奈的对我皱皱眉,不情愿的跟着我走了过去。

我一边抱歉的点着头,一边从围观的人中挤了进去。

陆姗依然保持着双手交叉胸前的姿势,左手抬起,食指轻轻的掩在鼻子前,跟在我的身后。看她那痛苦的表情,就好像周围人都有狐臭一样。

我跟她说:“要不你去雅间等我?”

她埋怨的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早干啥了,都挤进来了,你再让我挤出去?”

我幸灾乐祸的笑了一下,这才转过头,看到围观人群里面的情景。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男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看不到胸口呼吸的起伏,八成是凉了。地上还有一个摔碎的碗,里面没有吃完的大米饭摊在一堆,应该是他从座位上倒地时带下来摔掉的。男人身边跪着一个嚎啕大哭的女人,肯定是和这个男人一起来吃饭的,看这哭的程度,倒下的男人是这个女人的爱人无疑。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一横一竖的两个人,穿戴过时面黄肌瘦,看样子并不富裕,这样的餐厅应该是轻易不会来的,最多也就是街边吃大碗面的身份,要是捞上外块,还能在夜市里撸上几个肉串,全当过年的主。

女人边哭边说“来的时候人还好好的,在你这没吃几口饭就这样了,你菜里到底放了什么?”听着她的话我看向了桌子,桌上很简单就一个热菜,压锅三鲜。

这压锅三鲜顾名思义是三种东西组成的,盘底是三个长条的大茄子,上面摆着青绿色的辣椒段里面包裹着肉馅,盘子一段是红烧的肉块,放到高压锅里一蒸肉香菜香互相融合,味道很棒,也是我喜欢的一道菜。(我是不是受了小黑贪吃的影响了,怎么就转到“舌尖”频道去了?)

热菜旁边是一碟拍黄瓜,还有一碟炸花生,炸花生还专门用圆形的小碟盛的,看样子他们是真的不太富裕。

女人的侧后方站的是老板娘,用左手的手腕外侧呈掐腰状,右手一边锤着胸口一边气急败坏的说:“你们到底是谁派来搅和我的,我做人从来身正影直,每天这么多在我这吃饭的,怎么就你家这个抽了呢?等120的人来了就真相大白了,想讹我?姐姐我也不是第一天在市面上混。”

看来我只能摘下眼镜一看究竟了,地上跪着的女人身后还是一个她,这个她比起这女人来说萧条多了,没有头发是个光头,衣衫破烂,脸色煞白,瘦的皮包骨头,两行血泪从脸上不断滑落,滴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从衣着来看确实很穷,从外貌来看应该也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从流下的血泪分析这个男人确实是她深爱的人,爱人有难泪都如鲜血。应该不像老板娘说的是谁派来讹人的。

再看老板娘,则是一番滑稽的情景,一个笨重的大狗熊,拿着两个包着红布的大鼓槌,在那里敲打着一个型似盆底的大鼓,发出乱七八糟的节奏。她一说话鼓点就强,一沉默鼓点就弱。狗熊是憨厚的代表说明她心里并没有鬼,敲鼓也说明她这回是真的害pà

了,表面挺强硬,其实内心一直在给自己加油。也难为她了,一个单身女人,连个主心骨都没有,摊上这么大的事谁不害pà



我想去劝一下她俩,告sù

她们对方都没有恶意,应该赶紧找找别的原因,或者对那个躺着的男人进行一些急救措施,帮他坚持到120来。可又不知dào

怎么开口,我总不能说我把她俩都看穿了,谁都没坏心。不知如何是好,索性我就坐在了那个男人做过的位置上。

餐厅外面的座椅是固定在那里,用软皮革包裹着带靠背的两人位软座。我往里蹭蹭失意陆姗也坐下,陆姗没有理我也没有坐,我也没空去管她,正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能组织好语言,跟这两个女人把话说清楚。

这时陆姗用手指轻轻的在我后脖子上敲了一下,我抬起头看向她,发xiàn

她的头正扭向其他的方向,好像在看着什么,我半起身一只手扶着座背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看过去。

就在吧台拐角的位置上,四平八稳的坐着一个老者,看他的白发应该有六十岁以上了,身着白色的练功服,看样子,是早晨在公园打完太极,直接来这吃中饭的。面色红润,举止文雅,健康中还透着一股子气场。八成是人老了耳背,或者是有什么心事吧,这边都闹成这样了他老人家还能稳如泰山的在那有吃有喝。

正看到这里,老者用胸前挂着的餐布擦了擦嘴,将餐布放在桌上,起身向这边走来。这东北菜让他吃出西餐的派头来了,还真有点意思。他步伐轻盈矫健,只几步就到了这边,满脸带着笑,嘴里嘟囔着:“我来看看,我来看看。”就从人缝中穿插进来了。

热闹让他看得这么高调,我都有点恼火了。

老者并没有搭理旁人,径直来到倒地男子的身边,伸手就去抓他的胳膊,应该是个老中医吧,这是要搭搭脉的节奏。

我看着入了神,一只手不由自主的从桌上的小盘里抓起一粒花生就往嘴里放,手刚抬起一半,就不知被谁啪的一下打在手上,手里的花生也掉到了桌上。我这才从思考中醒悟过来,是陆姗打了我的手,此时我也意识到,桌上的东西不能吃啊,我这要是再以身试餐了,真相能不能大白不说,小哥我的命就得先交待了。

我冲着陆姗犀利的眼神,傻笑的挠了挠头,接着目光又回到了老者身上,等等,我好像忽略了什么,现在我并没有带眼镜,可是这位老者身后,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第四章 见证奇迹的时刻

正在我纳闷自己的眼睛,为什么突然失灵了的时候,只见那个老者笑呵呵的蹲在男人身边,一只手抓住了男人的肩膀,顺着肩膀向下摸索着一直到男人的腕部,看似很流畅的动作,但是从男人衣袖的拉伸程度来看,这老者用了很大的力,不知dào

这是要推拿治病,还是要捏醒患者。

紧接着,一段让我终身难忘的镜头出现了。老者松开男人的手腕,用手轻轻在男人的脑门上一拍,确实是轻轻一拍,手掌和脑门几乎都没挨着,只见男人的鼻孔缓缓出来两股气,好像两截丝帕一样,一股黑色的,一股是金色的,黑色的那股刚一出来就去缠绕金色的,极力扭在了一起,缓缓的离开男人的身体,随后瞬间加速唰的一下,就进了老者的白色缎面衣袖中,老者的衣袖并没有什么异常,连抖动都没有,我推测能看到这一切的只有我,是因为我眼睛的特殊,才看得清事情的本质。

老者缓缓的站起身来,刚一站直,地上躺着的男人居然坐起来了,所有围观的人,包括我都长大了嘴巴,瞪圆了双眼,一是因为,老人起死回生的本事太令人惊奇了,二是,都在注视着那个坐起来的男人,看他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

这奇迹般的片段,令我的大脑在那短短的几秒钟一片空白。等我反映过来伸手去碰陆姗,划拉了半天也没摸到她人。我回过头,发xiàn

陆姗早就不知dào

什么时候出了人群,站在吧台那里,貌似在跟心不在焉的收银员结账,好像这一切她并不关心。也不知dào

她有没有一起见证这百年一见的异事。闻佛诵经可得自在,看大师救人怎么也得多活两年吧。

那男人坐起来,好像刚睡醒的样子,定了定神用衣袖摸了一下嘴角,又用木讷的眼神环顾了四周,才对旁边已经停止哭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女人说:“老婆我没死么?老婆我对不起你。”

听到男人这句话,那女人哇的一下放声大哭,同时狠狠的把男人搂到了自己怀里,边哭边念叨“没有你叫我怎么活啊?”

男人此时也是泪如雨下,小声不停的重复“老婆,我对不起你。”

周围所有人心里的大石头,这时才一起落下,马上骚动了起来,先是小声嘀咕:“这老头有本事手到病除。”后来就有人说:“那是气功大师活神仙。”再后来场面难以控zhì

了,很多人都开始鼓掌叫好。

老者依然面带微笑,背着手向饭店的门口踱去。

那被救的两口子也反应过来了,跪在地上冲着老者一劲的磕头,嘴里念念有词:“多谢恩人救命,请留个姓名,以后一定报答。”

老者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没什么,各取所需。”

我并没有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再加上刚才发生的一切,此刻我对这个白发老者产生了无数的疑问,想问个清楚。眼看人就要走了,我忙喊“请留步请留步”还伸出一只手要去拉住他。

只见那个老者并没有回头,可是在他的头部,一个蓝色气体构成的骷髅,缓缓的回过头,半张着嘴,用那两只黑窟窿眼睛看向我,只几秒钟就消失不见了。

由于没有任何准bèi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实实在在的吓了我一大跳,我“啊”的一声向后连退了几步,接着身上爬满了鸡皮疙瘩。我赶忙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眼镜带上,再一抬头,老者已经走出了饭店,临出门时,我还听他说了一句:“饭钱不用给了吧?”也没等老板娘回答,饭店的玻璃门就关上了。

老板娘这时也回过神来,指着地上的男人骂道“你今天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你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看我不找人打断你腿。吭到老娘头上来了。”

陆姗听到我的叫声,也快步走了回来,问我:“怎么了?”

我只是沉默着摇摇头,对刚才那个老者,以及发生的一切仍心有余悸。我又用下巴指了指,还在掰扯不清的三个人。

陆姗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走到老板娘的身边,在耳旁嘀咕了几句。

说的什么我没听到,但貌似很管用,老板娘听了她的话马上对周围的客人说“都散了吧,误会,误会,没事了都回去吃饭吧,菜凉了喊服wù

员端后厨去给你们热热。”

大家都在议论刚才发生的事,缓缓的散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其实最害pà

的是几个厨师,一直站在人堆里观望,见没什么事了,都擦擦额头的汗一溜烟进了后厨。

见场面控zhì

下来了,老板娘又没好气的对那两口子说“你们俩跟我来。”

那两口子好像做错事的小孩子就跟在老板娘的后面,走进了我用餐的雅间,我和陆姗也走了过去。到门口的时候,陆姗用手掌推住了我,轻合了一下眸子,点了点头,意思是让我留在外面,然后她就跟了进去从里面关上了门。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总说我一个做领导的就要有个领导样,不要什么事都亲力亲为,有些小事交给她办最合适。养成好习惯,领导架子端起来,出去谈业务办事才有派头有气势。小细节做好了,可以大大提高我在客户心目中的信誉度。

我没和她争,就在大厅找了张没人坐的桌子,让服wù

员泡了一杯茶,边喝边回忆刚才发生的事,生怕漏掉任何蛛丝马迹。那个老者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什么我看不到他的心里活动?他救人用的是什么方法?那个骷髅头到底怎么回事,是敌是友是善是恶?无数的问题在我的脑海里一团乱麻。有空了我一定得好好查查他,说不定对我查身世,查我这个特殊眼睛的来历会有帮zhù

呢。

不一会,他们四个人就从雅间里出来了,夫妻俩千恩万谢,老板娘耷拉着眼皮,无奈的冲他们摆手,像是让他们快走。

陆姗叫服wù

员,把我俩点的那些几乎没怎么动的菜打包。

我问她:“为什么不进去继xù

吃完还打包?”

她把手机屏按亮放在我面前,意思是让我看看时间下午还有事。

也好,我跟服wù

员说:“再给我来四瓶啤酒我一起带走,正好,一会跟胖哥花姐不用干唠了。”

陆姗白了我一眼,不过还是乖乖的去把啤酒钱付了。

走出饭店,我用渴望的眼神看着陆姗,想知dào

她们到底在雅间里聊了什么,怎么那么一会,就把问题解决得如此利索,难道是陆姗的办事能力,现在非比寻常了?

陆姗明白我的意思,笑着跟我说:“走,上车,路上我跟你细说。”

第五章 传家宝

一上车,我就迫不及待的问陆姗:“到底怎么回事啊?那男的吃了啥就那样了?那女人好像身体也不太好?老板娘最后什么态度?白头发的老头是谁?你用了什么招数把事情解决了?”问题一个接一个的从我嘴里蹦出来。

陆姗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心平气和的跟我说:“你别着急嘛,我一点一点跟你说。”

从陆姗口中得知,这男的叫赵铁锁,是一个转业军人。父母早亡没什么来往的亲戚,他老婆叫郑西。

“郑西?这是什么名字?”我疑惑的问陆姗。

陆姗说:“本来他们叫啥我压根儿都不想知dào

,但是我一猜你就得刨根问底,就问了一下这女人怎么叫这名字。”

原来这个郑西她妈生她的时候,还有段趣闻。她家是东北农村的,生她的时候她妈也没被送去医院,就是在家里找了个接生婆,足足生了两天,人都快不行了,这孩子也没生下来,接生婆说人家生孩子的时候,孩子往下走,她妈生她往里退,就是不出来,眼看着大人就要不行了,接生婆也急得团团转。

她爸和村长去拜访一个解放前的老教书匠,也是村里文化最高的人,问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老教书匠又不是妇产科医生,哪里知dào

接生的事。经过深思熟虑,老教书匠得出一个结论,孩子往后退不出来,那就给她妈转个方向,本来头朝东躺着,改成头朝西,谁知dào

刚转了方向没五分钟这孩子就顺利生出来了。

正好她爸爸姓郑,于是孩她爸就给起名叫郑西。

听到这里,我已经笑得前仰后合,我还插嘴和陆姗打趣:“妈妈头朝西,生出来的孩子应该头朝东才对,应该叫郑东。”

陆姗用嘲讽的口吻说:“你大学学的不是经济管理么?这也知dào

?看来大学里学的东西不少嘛。”

我忙打圆场:“自学成才,自学成才。”

陆姗没好气的接着往下说,赵铁锁当兵转业后,在铁路火车站做调车员,主要就是管火车的货物装卸,从火车上卸下的货物送车去货场,要装上火车的货从货场取货押车。

经别人介shào

认识了纺织厂的郑西,俩人情投意合,摆酒礼成就结婚了,今天正好是结婚15周年的纪念日。

婚后俩人感情非常好,三、四年就攒钱买了个小平米的房子,还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起了个大明星的名字叫赵雅芝。孩子一岁多的时候纺织厂效益不好郑西就下岗了,赵铁锁很疼老婆孩子,说雅芝还小,让老婆不要出去找工作了,就在家先照看孩子。赵铁锁在火车站是上24小时休24小时的倒班,休息这天就出去蹬三轮车拉客人,辛苦是辛苦点,但是一家三口过得还算其乐融融。

孩子三岁能送幼儿园了,郑西就准bèi

出去找个临时工的活,挣点钱贴补家用,可这不找工作不要紧,厂家招工体检,发xiàn

郑西得了乳腺癌,而且已经是晚期了。这个消息对于本来就不算富裕的家庭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赵铁锁一门心思的,到处给老婆看病,头几年还好有点积蓄,可这花钱如流水的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

孩子7岁那年,就被送回郑西东北老家的村里上小学,由外公、外婆照顾。这两口子亲戚也少没什么人帮忙,老战友、老同学的钱,也都借得差不多了,家里的房子也卖了,赵铁锁为了照顾老婆,也辞了工作,辞职补贴了一万元,也交了医药费。

现在他除了在医院照顾老婆,就是出去蹬三轮拉人也拉货。赵铁锁到也任劳任怨,再苦再累第一重yào

的就是给老婆看病,只是看着老婆得病遭罪,治病也遭罪心里憋闷难受。如今郑西由于做化疗头发都掉光了,今天出门带的都是假发。

我回想起刚才在饭店里,右眼看见那女人身后的投影,她是一个秃子,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本身就没有头发。我忙问陆姗:“那这么多年就坚持过来了,今天这赵铁锁是怎么了呢?”

陆姗继xù

给我讲了今天的事。医院的治疗费用已经催了两天了,赵铁锁实在拿不出钱来了,现在唯一能卖的就是自己的三轮车,可这是饭碗怎么能卖呢?

就在昨天早晨,赵铁锁想起了老婆的嫁妆里面,有一件传家宝,是一个很好kàn

的银质水壶,赵铁锁就拿出去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早晨在公园里,蹲了一个来小时也没人问。正准bèi

拿着东西回去,走过来一个穿着西装的人,看样子好像是熬夜喝酒了,头发蓬乱衣衫不整,走路微晃,从年龄上看大不了自己几岁。

见到赵铁锁面前的水壶,话都没说就一脸正色的拿起来左右端详,看了半晌又问赵铁锁这东西是不是要出手,赵铁锁见状八成是遇到懂行的了,就让那人开个价。那人盘算了半天说八千。赵铁锁一听,这银壶能卖这么多钱,二话没说就成交了。那人带他去提款机取了钱就拿着东西走了。赵铁锁一路小跑的买了早点,给老婆送到病房,转头出来就把欠医院的费用补上了。

可是今天早晨郑西跟他说:“昨晚做了个梦,一个老头问我咱们家的传家宝,你是不是给弄丢了?”让赵铁锁回家看看。

赵铁锁一听,八成是祖先仙灵了,这传家宝看来真的有来头,自己犯了大错了,买走的人自己也不认识,这是没法跟老婆交待了。心一横就不想活了,拿出剩下的几十块钱带老婆来这家饭店,吃一顿老婆的家乡饭,也是两口子最后一顿团圆饭了。吃饭的时候赵铁锁把提前买好的耗子药,就搀在了自己的饭里吃了下去,这才发生了后来的事。

事情的经过陆姗说得很详细,我也完全听明白了。我又问:“那最后咋处理的?你们进了包间都说啥了?”

陆姗回答我:“我看那男的没事了,就跟老板娘小声说,这事闹大了对生意有影响,我们就进了雅间,进去后那两口子就把事说明白了,老板娘也很同情他们,我给了那男的五百块钱,老板娘一看虽然没给钱,但也不好追究了。郑西差点没了男人,也不计较什么没用的传家宝了。”说着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我,我一看居然是一个五百块钱的欠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赵铁锁的名字。

我心中对陆姗的看法飞速运转。一是赞叹她处理事情的手段,不用开口说话就能解决两边的矛盾。二是无限的鄙视,她给五百就给五百呗,居然还要人家打欠条。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

陆姗被我这么一笑有些茫然,不知dào

我抽什么疯了,其实我已经在心里把她鄙视了N的365次方遍。

说着说着就到地方了,我指着远处“智信私人事务所”的牌子示意陆姗就是那里。本来叫智诚的,后来我入了一股,胖哥说改成智枭,我表示我的钱都是养父的,所以就取了他名字里的信字,改了智信。

我远远的看见门口站着俩人,一个身材魁梧一米八五的大胖子,和一个身材纤细穿着休闲的女人,俩人面对面低着头,不知dào

在干什么。没等按下车窗,我就激动的冲外面大喊:“胖哥,胖哥。”

第六章 青梅竹马(上)

那男的一听见我喊,转过身就朝我们的车跑来,没等车停稳,车门已经被拉开,我就像小鸡崽一样被揪了出去。

我俩高兴的抱在一起,我的双手根本抱不过来他的腰,他却把我抱得双脚腾空。路过的行人都面带微笑的,看着我们这对,因久别重逢,而分外激动的好友。

后面那个半袖、短裤、拖拉板儿女人,笑骂道:“你们两个小畜生还能不能长大了?越大越没点儿样了。”

折腾了好一会儿,胖哥抹着笑出来的眼泪,对我和停好车走过来的陆姗,一个劲的说:“快进屋,快进屋。”

我早已是热泪盈眶,低着头快步走进了事务所。

这间事务所并不大,是一个沿街的底店,进去迎面摆着一个办公桌和一把老板椅,桌上是笔筒,订书机,还有一沓纸,应该是委托合同之类的表。老板椅的背后,用一个通顶的书架和一个门帘隔开,前面是办公区,后面是生活区没错了。门口的右侧,是一个木质包着黑色皮革的沙发,前面摆一个和沙发成套的茶几,看样子,也是从卖办公用品的家具城买来的便宜货。沙发头上放一盆一米多高的发财树,叶子清新翠绿,一定是有人每天精心打理浇水擦拭。墙上挂着马道成功,开业大吉的牌子,还有一个营业执照贴的是花姐的照片。

我笑着对胖哥说:“可以呀,墨老板收拾得挺像那么回事的呀。”

胖哥让我和陆姗赶紧坐下,只看着花姐笑着不说话。

花姐走进来就开喷了“你个小兔崽子,什么眼神,这死胖子有当老板的潜质么?”又指着墙上的营业执照说:“老板是你姐姐我,看那照片,看看名字邬芸晴。”

听到这三个字,又勾起了我无限的回忆,花姐和我们不一样,她并不是孤儿,花姐的外公是我们孤儿院的古董之一,在孤儿院的三年里我并没有见过他,只知dào

人都叫他花老爷子。花姐的父母说是出远门办事了,要走很多年,于是花姐从孤儿院成立没多久,就寄宿在里面,花姐的名字很奇怪,乌云就乌云呗还晴了,所以都没人叫,因为她外公叫花老爷子,孤儿院的阿姨都叫她花小姐。我们这帮小她几岁的孩子,也都跟着叫花姐姐。

我离开孤儿院后,也是花姐一直照顾着陆姗,直到陆姗考上医科大学,陆姗大学的生活开销是我父母出的,但学费我们家并没有出,一定是花姐的外公——花老爷子承担的。

胖哥依然乐的合不拢嘴,指着茶几上陆姗放下的塑料餐盒,问我:“你这拎的是什么东西?”

我笑着打开跟胖哥说:“有菜有酒咋俩不得整两口?”

胖哥一拍大腿:“这感情好,我刚才还说跟你嫂子支点钱,给你弄点中午饭呢,大老远的怕你俩坐公车来,中午没吃,等你俩等得我前心贴后背的,谁知dào

你小子毛还没长齐呢,就玩上大奔了。”

我忙解释:“那是我们家董事长留下来的,他又不能开着过海,旧车了。”

花姐不满yì

的插嘴“你个死胖子,老娘和你有关系么?谁是嫂子?我是他们大姐。你啥时候脱了八戒的伪装,姐姐我再考lǜ

考lǜ

。跟你站一起,人家都叫我猴姐了。”

花姐确实也是一个大美女,不是陆姗的那种端庄,而是个性随意的类型。身高比陆姗低半头,一米六五不到,胖哥的胳膊完胜她的大腿。多年没见,也是越长越妖艳,眉毛细长弯,一双狐媚的眼睛长长的,吊眼角,挺立的窄鼻子略带鹰钩,嘴大唇薄,嘴角也是微微上翘,整齐的排列在,一张尖下颏前倾的瓜子脸上。不用化妆就能上戏台子唱花旦了。花了妆贴网上,就是时下最流行的非主流美女。

“我说你俩刚才在门口,低头干啥呢,这是找家长要钱呐。”我又拿胖哥打趣。

可谁知dào

我这句话说出去后悔了,这里除了我谁见过自己家长呀,就连我那家长都是后补的。

冷场了两秒钟后,胖哥拎起收纳箱说“走,里屋,咱们好好聊聊。”

陆姗则搀起花姐的胳膊说:“老板,我和姐姐出去转转。”

我忙摆手,让她俩速速闪人。

撩开门帘,里面是一张单人床、一个简易的衣柜,我指着床对胖哥说“你俩?”

话没说完,胖哥就冲我笑,指着墙角的折叠钢丝床,只说了一个字“没。”

我说:“胖哥,你也是命苦的人啊,这都多少年了,你到了就混了个睡折叠床啊?”

胖哥眼睛一瞪:“哪有,我睡床,她睡折叠床,我睡折叠床不得压塌了。”

我顿时一脸的黑线。

卧室还有个后门,底店后面有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里简易的棚子下面,是煤油炉和临时搭建的放菜板、调料的操作台。棚子的旁边是一个砖头砌的小屋,门上写着闲人免进,我知dào

那是冲印照片的暗房。

我找胖哥要了件T恤和一条大裤衩子换上,他的半袖T恤我穿上就是长袖,他的大裤衩我穿上就是七分裤,看着挺滑稽不过很舒服。我打开折叠小方桌,把盛着菜的一次性塑料小圆盒一个个摆好。胖哥去院子里,拿了筷子和两个钢化玻璃杯,在门口的水龙头上冲洗了一番才拿进屋,正坐在我对面的小板凳上。

我俩一人一瓶啤酒,用牙咬开先碰了一下,对着瓶子吹了一口,又分别给自己的杯子倒满。

胖哥眼神里透着亲切的和我说:“咋俩是忆当年呢?还是昨天今天和明天呢?”

我低头只笑不作声,心想要是让我选,我到愿意选后者,因为前者只有眼泪,后者才有欢笑。“还是说说你俩吧,后来你们都怎么过的呀?”我问胖哥。

胖哥说:“你还不知dào

我么,学习也学不好,就去一家影楼当学徒工,学点手艺混饭吃呗。主要也是离你花姐学校近,你说她那脑子,过目不忘的好记性,不上好大学非上破体校,学什么跆拳道,真是可惜了。弄个黑带子绑头上,跟特么戴孝一样。”

我笑着劝胖哥:“各有各的追求,我要不是运气好,被我家董事长领走了,估计现在不知dào

在哪扫马路呢。你也别总纠结过去的事。”

胖哥又说:“她练那个东西到是锻炼身体,你看这天还没开始热呢,她短裤到穿上了,干我们这行当,安全也是问题,她学学那些自保没问题。说说你和陆姗吧,你这养成公子哥了吧?几点起的呀?开着车都没赶上饭点。”

我先是说,我对陆姗没其他想法,只当妹妹看待,现在她又多了个私人助理的身份。然后又一脸委屈的,把今天中午在饭店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胖哥听。

胖哥听我说完纳闷的说了一句:“你说这个老头子,我怎么觉得在哪见过呢?”

第七章 青梅竹马(下)

我听胖哥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神,想听他细说,可得到的答案却是,他在影楼做学徒工的时候,见过的形形色色人太多,记不起来了,而且只是描述也没见面,他也拿不准。

然后,他就指着我的右眼说:“你这眼睛还没好啊?”

我摇了摇头。

胖哥又问:“那有没有什么副作用,头疼脑热,月圆之夜会不会发作什么的?”

我无奈的笑骂:“你以为我是嗜血狼人,吸血鬼啊,月圆之夜还整个半兽人复活?要不要我把你祖坟刨开,问问你那丧良心的父母,是不是和我同类?”

胖哥和我们又不太一样,我们孤儿院大部分都是走失的孩子,或者父母遭难,或者先天有缺陷的,而胖哥是个弃儿。

孤儿院以前是个纺织厂,后来倒闭了,设备被我养父运走,这里就改建成了一所孤儿院。

在孤儿院还是纺织厂的时候,一个早晨,襁褓中的胖哥,就被丢弃在门房的门口,哇哇啼哭,是纺织厂的女工用牛奶一口一口把他喂大的,因为是国营企业也没管的那么严,胖哥吃食堂住职工宿舍,从小就在纺织厂里跑着玩。纺织厂的女工都跟对自己孩子一样亲他,未婚的女工住宿舍,一到晚上抢着搂他睡,给他讲故事,给他洗澡洗衣服,因为他长得壮实,所以那些女工都叫他小磊。

后来孤儿院成立了,一些没有被裁掉的女工,就留在孤儿院做了阿姨,胖哥也成为了孤儿院第一个住客,孤儿院成立的时候,胖哥已经十三了。第二个就是花姐,花姐比胖哥大几个月,但是比胖哥成熟多了,很多知识都是花姐讲给胖哥听的,所以他俩应该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

胖哥从小就喜欢花姐,好吃的好玩的第一时间拿去送花姐,因为花姐姓邬,他就给自己起名叫墨磊,一个乌一个墨谁也别笑话谁黑。后来再问胖哥,他就说墨家的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思想境界,是他最崇拜的,所以才姓墨。

我入驻的时候,应该是孤儿院成立一年后,当时已经住了很二三十个孩子了,我入驻的时候,还看见成立一周年庆典的横幅。我们是四个男孩一屋,我来历有些离奇,胖哥又是这里最大的,所以就给我俩安排在一间屋子,那时候胖哥已经开始上,孤儿院学堂里的初中班了,每天在宿舍里念那些,连外国人都听不懂的英语,爸死?(bus?)爷死!(yes!)狗的奶死!(goodnice!)。

胖哥对我也很照顾,谁要欺负我,胖哥只需yào

往前一站就解决了。所以我的小秘密也只给胖哥说,他也是除我之外,唯一知dào

我右眼异常的人。

听了我的话,胖哥说:“我那爹妈我是不想见了,我到是挺想帮你和小姗找找。”

我摇摇头表示太难。我虽说和他们同病相怜的,但至少我感受了父爱母爱,而他们三个从来都没有过,我对他们更多的还是同情。我转了个话题,问胖哥:“上回我电话里托你和花姐办的事怎么样了?”

胖哥马上坐正道:“当然办好了,咱就是干这个的呀,你这大老板,人没见着先给安排了任务,你胖哥不给你办妥帖了,咋好意思见你?没见面这些年不显得白混了,一点本事不涨还行?不过你还别说,真和你猜的一样,确实有事,而且我已经查有实据,你就瞧好吧。不过这件事具体怎么个前因后果,你得和我说说,我心里也得有个数呀。”

我就把我接的这第一个业务,详细的给胖哥说了一下。

事情是这样的,三天前一早,我接到了一个养父故人的电话,这人也是信昌集团的一个小股东,姓于。他除了在我父亲那里有股份,自己还有一家娱乐会馆,里面有洗浴,餐饮,歌厅,迪吧,夜总会等等。反正就是娱乐消遣一条龙,服wù

行业。

他跟一个姓周的房地产老板,合zuò

了有几年都很愉快,可从去年开始,这个姓周的老板账面上就总是亏空,他想撤股又张不开嘴,怕在人家困难的时候提出,场面上的老哥们儿笑话他落井下石,但就这么低头往里注资,也不是个事,就想通过我养父出面,问问亏空的具体原因,或者能把股份撤出来,还求不伤和气。

他联系我养父联系不上,多方打听才要到我的电话,我跟他说我现在正好办了一个,解决这些问题的事务所,这事不用找我爸,找我基本上就办妥了。

于叔一听很是高兴,没想到我还有这本事,就是一再嘱咐我,办不成无所谓别办砸了,我一个劲的打包票让他放心。

当天我就让于叔约了周老板,我以拜访于叔的理由,和这个周老板偶遇了一次。于叔给周老板介shào

,说我是展家的公子,周老板和我养父也有一些交情,不过他们都不知dào

我是展家领养的,只以为我是亲生儿子,还说我和父母长得像,夸我年轻有为仪表堂堂,反正都是些客套话。

期间我就摘下眼镜,仔细打量了这位周老板,当时看到他身后,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和他背靠背站着,应该是他年轻时的样子,穿了个旧款风衣,耷拉着脑袋头发都是湿的,浑身上下被雨水浇透了一样,往下流水,脚上穿的黑色单边布鞋也湿透了,和他表面上显现出来的谈笑风生,完全不是一回事。

回去我就琢磨着他最近的遭遇,应该和二十出头时,他承shòu的某件事的打击有关系,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受了什么打击,能把自己搞得跟落汤鸡一样呢?随便一想就被我猜到了,我就打电话让胖哥去查,告sù

胖哥这是我第一单生意,成败就在他了,一定给我查得清清楚楚。

胖哥果然不负众望,三天就给我查个水落石出,还拿到了实证,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呀。

听完我的描述,胖哥也基本了然于胸了,就跟我说:“这回这事到这就已经是成了,你就等着看戏吧。”

我告sù

胖哥,于叔今晚就请我去他会所吃饭,周老板也去,我下午跑到他这,一是多年没见,再就是因为晚上吃饭的事,今天要是能把事情办妥,那是最好的。

胖哥嘿嘿的笑着问我:“小子,今天晚上又是吃大餐,又是看大戏的,能不能把胖哥带去开开眼那?”

我说:“没问题。”就随手拿起电话,给于叔打电话说晚上要带俩朋友去,今天不出意wài

的话事就给他办妥,于叔高兴的答yīng

下,还嘱咐我别迟到了,具体等见面再说。

胖哥听到电话里一切顺利,也开心的摩拳擦掌手舞足蹈,正在这时陆姗和花姐也撩帘进了屋子,手里拎了好多袋子,看样子是购物去了。

花姐刚进屋就说:“几瓶啤酒就给你俩喝多了,这咋还蹦蹦哒哒的,唱上大戏了?”

胖哥头一扬就跟花姐说:“今晚,我要和臭小子去看一出,宋江怒杀阎婆惜。”

第八章 西府渔民

看着陆姗和花姐满载而归,我马上呵斥陆姗:“我给你的卡是让你办事用的,不是让你去商场刷卡购物的,你们这一趟我这次活白干了。”

花姐一听我说的话,脸色马上变了,刚才的笑容也瞬间凝固在脸上,然后马上向我解释道:“枭啊,姐姐不知dào

,实在对不起,我俩这就去退了。”

陆姗在一旁也不说话。

花姐又说:“你别埋怨姗姗,大不了姐挣了钱给你补上,都是姐不对,这么大人了一点不懂事。”

我面无表情的跟花姐说:“知dào

自己不懂事就好,我胖哥跟你这么多年了,能不能早点把事办了给个交待?”

旁边的陆姗实在憋不住了,哈哈大笑,扔下东西搂住花姐的胳膊说:“你看他在那装呢,别人不敢说,就你花姐姐花他点钱,他还不得求神拜佛,谢谢您给他面子呢。”

此时我们三个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

只有花姐一脸委屈的说:“你可吓死姐姐了,我这干十年也还不起呀,我说这个臭小子几年没见,怎么变狼心狗肺了呢,原来你在这逗你姐呢。”然后用一只手在胸口上顺着气,又说:“姐姐岁数大了,心里承shòu能力差,咱能别这么玩么。”

我大笑着,指着那张单人床,跟花姐说:“我不在,你就欺负我胖哥,我得给我胖哥出出气。”

这时候,花姐的所有愤nù

,已经转移到胖哥身上了,胖哥指着我瞪大双眼还没等说话,发xiàn

大事不好就往外跑,花姐撸胳膊挽袖子的就追,然后就听见院子里“啊!啊!别上脚啊。”

一通闹够之后,我跟花姐说晚上要带胖哥去赴宴,花姐推说自己上不了桌面就不去了,我也不好强求,陆姗早就心有灵犀,拿出给胖哥买的新衣服让他换上,我们就在外屋等胖哥。

花姐对刚才的玩笑还心有余悸,我跟花姐解释:“就是个玩笑而已,你不知dào

你家姗姗,救济穷人给五百还要张欠条,给自己家人花钱多少,她都不带含糊的。”

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胖哥撩开帘出来的一瞬间,我都感觉带着一股子凉风。一米八五开外,二百多斤,黑墨镜,黑衬衫,黑西裤,黑皮鞋。衬衫上两个扣子不系,挽着袖子露出金色的迪奥腕表,整个一个黑社会大哥呀。

可是一张嘴就露怯了,问花姐说:“芸晴,我这身行么。”

花姐其实已经两眼放光了,不过还是用满不在乎口吻说:“凑合吧,出去别给我弟弟丢人。”

胖哥忙点头。

陆姗走过去踮着脚,拍了拍胖哥的后背说:“站直了有点保镖的样啊,不错不错。有你往这一站心里都踏实。”

我点点头说:“只要少说话就行。”

说着我们就出门上了车,胖哥第一次做好车,抢着坐了副驾驶的位置,我则坐在了后排。这一路给胖哥高兴的,嘴都没闲着,手也是在车上鼓捣这鼓捣那的,可给陆姗愁坏了。我在后排一劲的乐,捎带给胖哥解答各种问题。

就在太阳刚落山的时候,我们的车停在了一家霓虹闪烁的饭店前,西府渔民四个大字竖着排列不停变换着颜色。门童说帮我们停车,但陆姗还是执着的要门童带路自己去停。胖哥抬头张望,可能是灯太晃眼,差点向后仰过去,马上站稳整理了一下衣襟,就跟在我身后往里走。

一进大厅,装修风格是欧式的,镶金的雕花柱,大型的水晶吊灯布满了高高的屋顶,屋顶上是一整张的大壁画,画的什么没细看,貌似是各种花纹,每组花纹呈五朵花瓣形对称,围绕着一个吊灯。

房顶向下连着的四壁,都是金色暗花的壁纸。总体给人富丽堂皇的感觉,有点哥特式教堂的意思。

我正看着入神,忽听胖哥那边:“哎呦,我的妈呀,吓死胖爷了。”

我转头向胖哥望去,看见胖哥站在一个假山的旁边,假山下是潺潺的流水,水上还有一座红色的木桥够俩人通过。胖哥一手扶着假山,一手捂着胸口,一只脚踩在水池边的台子上。

我几步走过去问胖哥:“咋的了?”

胖哥指着水里说:“我以为假的呢,没想到它活了。”

我又看向水里,原来水里是两只小型的观赏鳄鱼,胖哥以为是假的准bèi

拿手捅,没想到人家动了,给他吓一跳。

远处五六米长的吧台后面,摆满名酒的架子下,那几个服wù

员早就乐得花枝乱颤。

一个职业着装,眉目清秀,身材高挑的女服wù

员,朝我俩走过来,距离我俩两米的位置站住脚步,微微向下浅鞠一躬问:“你好,请问哪位是展先生。”

我向前迈一步说:“哦,我就是。”

服wù

员又说:“于总安排您上七楼的雅间。”

我又问:“怎么走?”

服wù

员右手摆了个请的手势,指向一侧的弧形楼梯说:“从这里上去,在自助餐厅的门口您就能看到电梯了,直上七楼就行。”

我好奇的问:“这里还有自助餐啊。”

服wù

员不紧不慢的回答我:“是的,我们二楼的自助餐,是面向散客开房的,三楼往上都是雅间,环境很好。”

“那你们这里没有用餐大厅么?”我又问。

她还是不紧不慢的回答:“这个会所是会员制的,凡是来这里的客人都持有会员卡,除了二楼的自助餐以外,是不面向散客开放的。从我们这里沿着路,向南再行五百米,是我们的酒楼、洗浴和夜总会。叫西府休闲会馆,那里接待散客。”

胖哥在旁边插话说:“这里环境不错啊,咱也应该办个会员卡。”

服wù

员面带微笑的说:“可以呀,只要持有身份证,随时能办,持金卡消费打八五折,持银卡消费不打折。金卡预存五十万,银卡预存二十万,请问您要办哪种?”

胖哥一听马上不说话了。

我知dào

他一听数字就得傻,马上打圆场:“不必了,我先去赴了你们于总的宴,看看服wù

和菜品怎么样,好的话就办一张。”

没等服wù

员继xù

说话,我和胖哥已经走向了楼梯。

第九章 红尘圆滚滚

一上二楼,就看见距离楼梯十米左右,是自助餐厅的入口,门口整齐的站了一排旗袍少女,个头一边高,可能是高跟鞋的缘故,都在一米七以上。

自助餐厅的门侧是一个电梯门,我和胖哥走过去,那一排旗袍妹子还集体鞠了一躬,口中喊:“欢迎光临。”我和胖哥没理会。

一个打着领结,衬衫西裤的服wù

生,帮我们按开了电梯门,我俩走上电梯,服wù

生也跟着进来。电梯地板也是水晶装饰的,地灯从下面照上来非常好kàn



服wù

生问我们:“二位的位子定在几楼。”

我答:“七楼。”

服wù

生鞠躬,示意我们让开按钮的位置,他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按亮了七楼的按钮。

电梯门一开,正对着一个长长的走廊,走廊并不宽,够四人并排通过,墙上也是金色的壁纸,隔一段距离还亮着一盏壁灯,房顶并不高,胖哥要是贴墙走,壁灯都能碰到脸。地上是浅褐色古典花纹的地毯,走在上面十分的松软。

走廊的尽头向左一转,是一个小厅,两边是真皮的深褐色转角沙发,上面端坐着一个美女,这女孩明显比下面见到的服wù

员都好kàn

,低胸晚礼服,浓妆假睫毛,及腰的长发头上带一朵大红花,很是妖艳。

见我和胖哥出现,她马上站起来,向对着我们大敞的双开玻璃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走进门,右侧是一张很大的大理石圆桌,大约能做十五六人的样子,墙边一排实木的备餐柜。圆桌再往里三米外又是一层玻璃墙,虽然里面关着灯,但是能看到里面躺着一张台球桌,再往里居然还躺着一张乒乓球桌。

和进门正对的一面墙,是被厚厚的窗帘挡住的落地窗。

“大侄子来了?”

听到这话,我转身向进门左边的方向看去,两张麻将桌,摆在和右边圆形餐桌对称的位置,麻将桌后面也是一个玻璃墙,一扇单人的小门开着,透过玻璃墙可以看见,里面并排摆放着六张软塌,每张塌配一个床头柜,床头柜上各摆一个精致的木盒和一个一只手抓不过来的水晶烟灰缸。看样子这里是吸烟室了,木盒子里应该是装的雪茄香烟。

紧里面的塌上于叔缓缓坐起身来,我和胖哥闻声走进了吸烟室,吸烟室的地面不像外面铺着地毯,是那种坑坑洼洼的黑灰色火山岩,我和胖哥走进来,在于叔的礼让下坐到了他对面的塌上。

于叔又喊:“服wù

员。”等门口那位美女轻摆的走进来,于叔指着墙角吩咐把空调打开。

我顺着于叔指的方向看去,和正面并排的两面墙上,还分别镶嵌了两个五十多寸的液晶电视。

于叔把吸了一半的雪茄烟,在烟灰缸里熄灭,然后问:“今晚的事你准bèi

怎么办啊?给叔交个底,叔心里也有个数。”

我笑着回答于叔:“您放心,不说您和我父亲的交情,这是我第一单生意,我怎么能不尽lì

呢。”

然后我就看向了胖哥,意思是让他,把实证拿出来给于叔看看,胖哥也隔着墨镜冷冷的看着我,看样子是根本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只好妥协说:“看我干啥,把咱给周老板准bèi

的大礼,拿出来给于叔看看呀。”

胖哥这才恍然大悟说:“哦哦在这呢。”然后就从后腰,掏出一个别在裤带里厚厚的信封袋子。

刚掏到一半,就听走廊里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声音:“哎呦,吃个饭走这么远呐。”

胖哥只好把掏出一半的信封,又揣了回去。

逐声走进来一行四人,周老板带着一个二十多岁妙龄少女,还有两个和胖哥打扮差不多,但是身材明显没有胖哥大只的人。

我细看了一下,马上确定了对方身份,周老板、周家千金、俩保镖。

胖哥低头在我耳边小声说:“这就是正主了,周老板的老婆王圆圆。”

我心里哎呦了一声,这女孩浓妆艳抹,身材妩媚的,大老远,就听到那含糖量四个加号的小鼻音,妖媚劲儿一点不亚于花姐,除了妆化得浓和年龄不太匹配,基本上我只能说这年近半百的老周,太会享shòu

了,各种凌乱的羡慕嫉妒恨呀。

我们三人听到来人的声音,都起身向外迎去。

看到我们王圆圆先说话了:“呦这就是展家少爷吧,果然没白来,这仪表堂堂的帅小伙真心养眼。”

我听了不好意思的低头微笑。

接着,她又走向一脸正色的胖哥,从胖哥的A面绕到了B面,眼睛盯着我,一只手指却在胖哥的背后画着圈说:“看看人家的保镖,一个顶咱俩,强将手下无弱兵。”

胖哥后背有了感觉,马上使劲向前挺直了身子。

我看胖哥已经开始微微颤抖,怕是要被攻克了,马上揽过刚停完车,走进来的陆姗说道:“介shào

一下,这是我的得利私人助理,陆姗。”

王圆圆又走到我身边,用呼吸能打到脸上的距离白了我一眼,好像是在埋怨我的不解风情,冷冷的说:“陆小姐好。”就走回了周老板身边,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宠物。

陆姗不语只是微笑点头。

周老板忙笑着打岔:“老于啊,打你这会所开业,你也没主动请过我几次,这是约了展家少爷,老周我才有机会来作陪呀。”然后又指着我,跟王圆圆说:“宝贝儿,我说的没错吧,我这大侄子今后必成大器。你这做小婶儿的可得好好kàn

着他。咱家还有个没出阁的丫头呢,说不定有戏。”

王圆圆假装无奈的说:“哎,就怕你有情人家无心呐,身边每天陪着这么俊俏的姐姐,恐怕眼里是装不下他人喽。”

于叔开口了:“老周啊,你怎么还跟我见外上了,连大侄子的歪醋你也要讨一口,说是请你,还冒出个作陪来,人家大侄子还给你准bèi

了礼物呢,等会吃好了双手奉上。”

于叔让众人就坐,于叔坐上座东家位,右手边的依次是周老板和王圆圆,左手边是我们三个,于叔吩咐服wù

员端上了一壶茶,给众人倒上,然后又吩咐服wù

员通知上酒上菜。

于叔端起手中的黑瓷茶碗说:“来,尝尝我这顶级的西湖龙井,要不是你们来我都不舍得泡着喝,你们再不来,我恐怕要烧香供上了。”

我看着碗中茶,茶汤清碧悦目动人,拿起来闻,香气清高鲜爽。又微啜了一小口,在口中迂回下咽,细细品味,滋味甘甜,齿颊留芳,沁人肺腑。我不禁喊了声:“好茶。”

周老板问:“大侄子懂茶?”

我忙答:“怎敢班门弄斧,这上等的龙井是以黄豆为肥的,所以喝起来又有股豆香,龙井的特点是香郁叶醇,非浓烈之感,不下点功夫怎么能品出其中的奥妙呢?清代茶人陆次之曾赞曰:‘龙井茶,真者甘香而不洌,啜之淡然,似乎无味,饮过之后,觉有一种太和之气,弥沦于齿颊之间,此无味之味,仍至味也。为益于人不浅,故能疗疾,其贵如珍,不可多得。’我只是仿照古人的样子,也才能领略其中的一二分呀。”

于叔听完我的话,得yì

的看向众人。

王圆圆又说话了:“哎呦,我们小展果然有文化,在我看来就是水泡树叶,让你这么一说,喝着都感觉甜到心里了呢。”

说话间,门外又来一人,是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小伙,个子不高,面目清秀,透着一股子精干。他只站在门外,冲着周老板半鞠一躬,周老板下巴微微一颤,他便退回,和那两个周老板的保镖,一同坐在门外小厅的沙发上。我余光中胖哥的嘴角,瞬间向上翘了一下,马上又收回,我心中明白,这回人算是都到齐了。

第十章 全鱼宴

大家一边品茶一边唠着家常,无非就是于叔和周老板谈论,更我父亲的关系如何的好,又说他们当年创业时的境况。王圆圆则是一直瞟向门口小厅坐着的人,终于对周老板发难了:“老公啊,你看人家小展,自己吃饭也不忘手下的人,你这当了这么多年老板,也不及人家一半。”

我看周老板面露难色,马上站起来说:“这两位是我的发小,一同创业分工不同罢了,怪我失了礼数,对不起各位长辈了。”长辈俩字我说的格外重。

于叔也笑着说:“展枭,别跟你叔见外,来我这就是跟在自己家一样,什么礼数不礼数的。”

周老板也赶忙让我坐下,王圆圆也只好苦着脸把剩下的话都咽下。周老板说道:“那是我的司机,家庭条件不太好,和我是本家也姓周,叫周斌,我见这孩子可怜,就留在左右跑个腿。”

不久就开始上菜了,几名服wù

生一个接一个的把菜端上来,还不误报上菜名,有清蒸黄花鱼、百合炒鱼丸、脆皮喜相逢、椒盐丁香鱼、剁椒鱼头、梅汁腌鳕鱼、江鱼煎蛋、酸菜鱼,还有一道酸辣鱼皮和一盆北芪生鱼汤。

我打眼一瞧,这是一桌上等的全鱼宴,看来于叔这顿饭,请得确实有面子。茶是顶级的茶,菜品样式更跃于桌上栩栩如生,就不细说了。单说这一桌子鱼,那是现如今最上档次的宴席了,食鱼可胜食肉百倍,从营养学和健康学两个角度来说,吃鱼都是最给力的。

我忙借题发挥,起身对着于叔就是一鞠躬,说道:“于叔果然是有大将风范,明明是请周老板吃饭,还不忘勉励我们这些小辈,这一桌子的鱼,我能感受到于叔的期望,定要踏浪尖跃龙门,不给我父亲丢脸。”

听我这么一说,胖哥和陆姗也马上起身,向于叔致以谢意。

于叔听我这么说,心里早就乐开花了,一脸深藏不漏被揭穿的表情笑答:“懂事就好,懂事就好。”

坐下后我心中暗想,今天我们这三个小辈,就是那甩竿的渔者,定要让你们这几条老鱼老老实实的上钩,躺进我给你们安排好的盘子里。

这时候,那个女服wù

员端了一瓶白酒上来,站在于叔身后。那盛酒的瓶子有些怪异,瓶身说圆不圆说方不方,是一个大弧度的圆角方瓶,长长的瓶颈,向外张开的喇叭瓶口上,堵了一个玻璃质的瓶塞,虽然瓶口堵着,却隐隐能闻到酒香。瓶子上并没有贴任何标签,大家都看不出这是什么酒。

于叔指着瓶中酒,对我们解释:“这是我费了好大劲托人搞到的,2000年出的那款千禧五粮液的原浆。有钱买不来啊,今天拿出来大家乐呵乐呵。”

然后,服wù

员给我们每人面前的酒盅满上,陆姗开车没有喝,只以茶代酒,我们就先碰了一个,这酒绵甜劲爽,回味悠长,确实是好酒。

随着于叔动筷,我们也有吃有喝有聊。胖哥听了我的话一言不发,只是闷头的吃,每盘子菜都有一半是他消灭的,我是生怕胖哥这速度卡着鱼刺,不过看他吃得那么娴熟,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吃到一半,服wù

生给每人端上来一个比茶杯略大的盅,里面是一些清汤,躺着一只肥大的鲍鱼。刚放到面前,胖哥就把我和他的盅都向前推了出去,然后给我夹了一筷子鳕鱼,又自顾自的吃起来。

于叔马上说:“展家的公子就是见多识广,我这上等的青边双头鲍,看都不看一眼。”

胖哥看向我小声的问:“他说啥。”

我回他:“人家说你厉害,鲍鱼都不稀罕。”

胖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默默的将两个盅摆回了原来的位置,低头品尝,墨镜都快掉碗里了。

我又看向于叔憨憨的一笑。

没多久,王圆圆就说于叔的酒太烈,喝了几杯有些上头,起身要周司机送她先回家,不能多陪我们了,不好意思。

我看胖哥也吃得差不多了,时机已到,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胖哥,便起身道:“小婶儿留步,才说给周老板的礼物还没送上,您看一眼再走不迟。”

听了我说,王圆圆又回到座位上,一脸的期待。

胖哥从后腰,把那个信封就拿了出来,然后双手端送到了周老板面前。

王圆圆在一旁笑说:“我刚才还以为,你保镖都配枪了呢,原来是送给我老公的礼物啊。”

我示意周老板打开信封,周老板满脸疑惑。当他打开信封的时候,看到里面厚厚的一沓照片顿时惊讶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然后往王圆圆面前的桌子上使劲一甩,我一看各种限制级画面,还都是近景拍摄,细微到毛孔,真后悔没在来之前先验验货,一饱眼福啊。

王圆圆看到这些照片,脸色突然大变,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眼泪已是哗哗的淌,然后指着门口的司机说:“是他主动的,我被他骗了,其实我俩没感情的。你原谅亲宝宝好不好?下次再也不敢了,不不不,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周老板并不应声,我心想鬼才信这娘们儿的话。

门外的周斌已经被打到在地,鼻子嘴里都是血,被周老板的保镖一脚踩在地上不敢吭声,动作果然麻利。

胖哥又拿过装照片的信封,从里面掏出一张叠着的纸,展开后貌似是什么账单的复印件,递到周老板面前,周老板看完对胖哥点头。

接下来就是他怎么处理家事了,不该我们参合,我就起身,向于叔和周老板周老板告辞,然后走到周老板身边说:“大侄儿没别的意思,看我于叔最近发愁,知dào

二位生意做得不太顺利,于是出手帮您解决一下后顾之忧,周老板不要放在心上。祝愿你们二位生意兴隆,健康长寿。”然后就带着陆姗和胖哥往外走,临出门我从眼镜框的上面看去,发xiàn

周老板身后的雨中小伙子,手拿棒球棒,沾满了鲜血。扶好眼镜目光和地上的周斌对视,他只是狠狠的瞪着我。

于叔追出来,在走廊悄悄给我比了一个,大拇指向上的手势,目送我们进了电梯。

上了车,胖哥把墨镜往兜里一揣,马上话匣子都打开了“这于老板真有钱啊,你看他这家饭店,还有吃的那些东西,我这辈子还都是头回见啊,差点连鲍鱼都没吃到嘴里。这于老板这么有钱,那你家老爷子的饭馆,哪天也带胖哥转转呗,肯定更霸道。”

我笑着回胖哥:“我家老爷子不做服wù

行业,没你说的大饭馆。”

胖哥又问我:“你说那周老板咋处理他婆娘?这小妖精可别毁容了怪可惜的。”

我没回答,心想可能毁容都是轻的吧。我又问胖哥:“你那照片都咋拍的呀,难道精彩画面的时候,你都在旁边看着呢?”

胖哥趾高气昂的说:“你胖哥我是干啥的,专业大侦探,专业摄影师,他们这帮有钱人厮混都是长期包房间的,我只需yào

给点小费,就能进他们房间里待一个小时,一个小时我连淋浴喷头上都按了摄像头。我给他的,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些截图,精彩动作片都在我笔记本电脑上呢。你要想看发给你,那娘们真心给力。”

陆姗回头狠狠的瞪了我俩一眼,我赶紧收回即将流到腰的口水,对胖哥说:“既然事办完了,就把那些删了吧,职业道德咱得遵守。”

胖哥说:“你放心吧,我跟你开玩笑呢,回去我就删掉,让你花姐知dào

我不删,绝对饶不了我。”

说笑着把胖哥送回了事务所,估计这一晚上又要和花姐显摆了,我和陆姗一路开回了家,酒有些上头,陆姗扶着我坐在沙发上换了鞋,我跟她说不用管我,我坐客厅休息一会,陆姗就去洗澡了,我坐在沙发上,对着窗外圆月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信息量还真有些大。

第十一章 吃人的蓝色巨骨

我身子一歪躺在了沙发上,想着这一天,先是在饭店里鉴证了一对平凡夫妻的生死爱情,又在会所里见证了一对富豪夫妻的隐瞒欺骗。果真这世界上唯一和钱不搭边的就是爱情了。过去一直以为钱是一切的基础,再天荒地老的爱情也要金钱去支撑,可是赵铁锁和郑西的爱情中,钱只是让对方活着的工具,即使人不在了爱情也不会消散。再看看周老板和王圆圆,他们那几乎称不上爱情,可能王圆圆和周斌之间,还有那么些许情分,王圆圆却在金钱的打压下冷眼面对周斌。

于叔打来了电话,先是问我休息没,我说还没,他兴奋的夸我今天的事办得太漂亮了,跟他一点关系没牵扯,却解决了他的问题。

我问:“那俩人怎么处理了。”

于叔只是叹口气说:“自作孽呀。有些事你别问,知dào

多了不好。”

放下电话,我就懵懵懂懂的进入了梦境,又是那个梦,姐姐让人领到了黑暗的门中,我还是一个劲的着急没法施救,今天的梦有点不一样,那个被我称之为姐姐的小女孩,看着看着就变了成了老头,头部有一个蓝色气体构成的骷髅,回头望向我,半张着嘴,虽然没有皮肉,我却能感觉到是在对我笑,而且是那种轻蔑的嘲笑。

我从梦中醒来,身上盖了一条毯子,可能是昨晚陆姗给我盖上的吧。我从沙发上坐起来,趴在沙发边上是小黑,它听到声音,并没有起来,只是懒懒的抬起头看向我。一看表,清晨五点半,我洗漱完换上运动装,领着小黑走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感受下久违的清晨。

春夏交替的季节空气很潮湿,虽然晚上没下雨,空气中还是有层薄薄的雾,路过书报亭,我看见报亭窗上挂着今天的晨报,头版上醒目的大字写着:情侣出租屋内煤气中毒双亡,尸体无人认领,警方调查中。

或许是直觉,或许是求知欲,我并没有明确的目标,却走向了公园,远远的传来广场舞的劲爆音乐。等看到公园里那些晨练的老人,我心中才迫切希望碰到那位救人的老者。

小黑一路在我的前面跑,这闻闻那转转,时不时还抬起腿在树上留下气味。

我在公园的小路上,边转悠边张望,看看打太极的人群里有没有那位老者。看了一会没有,我又觉得自己很搞笑,人家打太极就非得在这个公园打么,公园广场多的是,我不是自寻烦恼么。

突然小黑叫了一声就往前跑,我一看这傻狗,不是看上谁家母狗了吧?怕他跑丢了,我把眼镜装在腰包里,就在后面紧追,越跑雾越大。不一会,小黑的身影已经从我视线里消失了。

我一直向着它消失的方向追了两分钟,发xiàn

前面影影绰绰的站着一群人,这些人其实不是站着不动,而是缓慢的朝一个方向挪动着,男女老少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他们一个个周身冒着青蓝色的光,表情有些无措。

我找了块大石头站上去,往他们走的方向看,这一看不要紧,要不是没吃早饭,我都得把胆汁吐出来,只见远处站着一个五人多高,周身熊熊燃着蓝色火焰的大型人骨,四面八方成群的人向这个骷髅走去,走过去的人被它伸手抓起,在手中就变成了蓝色火焰的人形,它双手一撕,就放进那不听上下敲打的骷髅头嘴里,之后被吃进去的那些人形火焰,马上就和它的身体融合,让它身上的火焰烧得更旺,那些人表情痛苦却不挣扎,还是慢慢的挪过去然后被吃掉。

眼看那骷髅抓起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离太远看不清面貌,但是从盘得跟野鸡尾巴一样的头发上我认出,那个人是王圆圆。我第一思维就是救人,我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头拿在右手,又捡起一个大木棍子拿在左手,穿过慢慢挪动的人群,就朝那个巨大的人骨方向跑去,不过王圆圆早已被那个大骷髅吃掉。

等它又拿起一个人,准bèi

放入口中的时候,我已经来到了和它相距五米的位置,正要拿石头砸它,我发xiàn

这骷髅长长的两条腿骨直插地下,在他分开的两腿中间的石台上,盘坐着一个白衣老者,双目紧闭似在坐禅。那不正是救人的老头么,难道这个骷髅怪是他弄出来的?

就在我正掂量着是用石头砸巨型人骨,还是用石头砸老头的时候,那巨型骷髅怪停顿了一下,扔下手中抓起的人,伸长了胳膊以极快的速度就把我抓了起来,我只感觉身子一轻就双脚离地了,石头已经掉落,我就把木棍从左手换到了右手,使劲抽打着抓住我的骷髅大手,可打上去都跟打在了空气上,木棍从它胳膊上带起一片蓝色的火焰,离开它的胳膊又迅速灭掉了。那巨大的人骨抬起另一只爪子,就要把我撕开,我心想哥这回算是交待了,上学时老师也没教过,早锻炼要注意生命安全,别被早起的骷髅怪吃掉。

就在我已经准bèi

认命的时候,传来了凶狠的狗叫声,只见小黑在那骷髅怪的身下呲牙咧嘴抬着头,愤nù

的叫着,小黑这一叫,周围的浓雾开始慢慢变稀薄,我看到的一切忽然消失了,我落到地上,一个踉跄后退了两步用棍子支住,发xiàn

自己出现在另外一群人身后,踮脚往前一探,是一群家长在看孩子学滑旱冰。

十几个五六岁的小朋友,穿着旱冰鞋和全套的防护装备,在空地上穿梭。这些人背后的投影也是形形色色。

我掏出眼镜带上,低下头小黑就跟在我身边。我忙四下张望,一个身穿白衣的背影,背着手从远处的薄雾中走远了,我并没有上去追,因为刚才的事我现在心还砰砰的跳,万一追上去又要危及生命怎么办。

小黑也看向那个方向,却也没追。

我把手中的棍子扔到树坑里,沿着围绕草坪的砖路往回走,腰包电话这时唱起歌来,我出来运动是带一个电子腕表,用蓝牙和手机连接,刚一按按钮,里面就传出陆姗的声音:“你人呢?昨晚没在家睡?”

我说:“我出来遛弯来,昨晚是在家睡的。”

陆姗又说:“被褥还是我昨天叠好的呀。”

我说:“我在沙发上睡的,你不是还给我盖毯子了?我马上回去,用不用我带早点?”

陆姗那边停了一会说:“不用了,早点做好了,你回来就行。”

我“哦”了一声就把电话挂掉了。

路上我大脑一直没闲着,就想刚才应该果duàn

用石头砸那老头的,那骷髅怪是气体构成的,没有实体砸也白砸。要不是这条黑不溜秋的家伙,我估计就交待了,都说黑狗辟邪今天算领教了。

打开门,小黑迅速钻了进去朝它的食盆子跑去,果然是小黑的生存理论最靠谱,一切靠边先把肚子填饱。

我见热牛奶和煎蛋已经摆在餐桌上了是单人份的,陆姗应该已经吃饭了。

我进门时,陆姗站在通往二楼卧室的楼梯上,今天她穿一个吊带碎花长裙,还是齐刘海,还是低马尾,还是那么养眼。

门一关上,陆姗就说:“周老板电话,说今天有空让我们去趟他家,地址留给我了。”

第十二章 周家老宅

刚才还拿着周老板留下的地址纳闷,为什么要写那么多左拐右拐,现在我是彻底明白了,我们的车先是驶进了楼群中的一个平房区,然后就开始在里面打转了,要不是陆姗的驾驶技术,估计车早刮成迷彩的了,这个周老板也太变态了吧,住在这么奇葩的地方,四周都是三米高的墙,胡同里面左拐右拐一个门都没有。

从进了胡同算大约开了二十分钟,才开进入一个宽敞的空地,空地大约像两个篮球场那么大,有专门画好的停车位,空地两侧各一个高高的欧式路灯,远远就看到一坐庄严的大门,知dào

的是到了周老板家门口,不知dào

的以为进了片场,这是拍王爷府那场啊。

门口是两个威风的石狮子,和中国的石狮子不太一样,这是一对非洲雄狮的雕像,还有点国际范。后面就是周家衙门的大门了。红灯笼,红柱子,钉儿钉的大红门,高高的门槛,一边还一个小侧门,对着我们右边侧门旁边的阶梯下,是一个大石碑,上刻大红字周府。

我心想要是写个官府就能拍电视剧了。他们家要不是准bèi

把民航客机推出来,中间这个门永远也用不上了。

右边的小门口,站了一个非主流的小女生,这大门的排场太大了,以至于那里站个人我都忽略了。细看牛仔短裤,粉丝袜,平底靴,文化衫上面写着“靠谱”,斜挎包背在了正前方,毛线帽子里两个耳机线连在手里的手机上,正拿着手机再拍我们的车。

见我和陆姗下车,那非主流小女生一路小跑到我们身边:“是展哥吧?这位美女是?”

我说:“你一定是周老板的千金了,这你姗姗姐。”

她连点几下头说:“嗯,老周钓鱼去了,让我在这等你们,脚都站麻了。姗姗姐?是女字旁的姗么?名字好大众啊。”

我一囧又问:“你叫什么。”

“我叫周彤彤。”她拍着自己回答我。

陆姗并没有看她只是说了一句:“也很常见。”

女人就是这样一句话就亲如姐妹,一句话就硝烟四起,我不禁在心中偷乐,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陆姗一人在前面进了小门,周彤彤拉着我的胳膊往里走,我问她:“你这带着毛线帽子不热吗?”

她没回答我,揪我胳膊示意我和她一个高度,我半蹲下还没反应过来,她就用手机斜上四十五度角拍了个合影。

我问她:“你这是干什么。”

她说:“发微博啊,和帅哥合影让姐妹们给我点赞。不过我男朋友要是看见你,肯定得堵你,你出门就坐车里别下来。”

我一听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现在的小朋友都这样么?

进了正门我才发xiàn

,刚才看到的那些高墙原来都他家院墙,院子好大,正对着大门是一条石板路,通向正前方的一个厅,石板路两旁是两个大花池,不知dào

里面是什么花,红的黄的粉的开得很鲜艳。

右边的花池里还围着一座雕像,也是欧式的,一个女人手里拿个瓶子,瓶子里源源不断的有水流下,落在雕像前,半圆的小水池子里。离远了看就像一个少女在浇花,很有意境。

远处可以看见红柱绿瓦的长廊,四通八达,长廊的另一边好像有人工湖、假山之类的。远处还孤零零站着一座,类似灯塔的建筑,是这院子里唯一一座高层建筑,反正就跟进了皇家花园一样。

我暗想这周老板还挺会享shòu

,藏了这么一套宅子在高楼林立的繁华城市中。

进了前厅,里面古色古香,雕花的门窗,镂空的屏风。家具都是红木的,正面一张方桌两边是坐椅。桌子的正上方挂了个钟馗像,一副对联:正气垂千古,神威镇四方。下面左右各三只高背红木座椅,椅子之间摆着高脚的小方茶桌。

我和陆姗选择了侧椅坐下,周彤彤说:“等一会,老周钓鱼一会就回来,别着急。”

一个老妈子给我和陆姗上茶。

周彤彤又说:“我去领多多来玩。”

老妈子说道:“小姐,老板说了,不让你领狗进屋。”虽说叫小姐但是口气很严厉,看样子在这里很久了,也是有些地位的。

周彤彤只好白了她一眼说:“不领就不领,我走了。”于是从正厅侧面的门就去屋后了。

我一看就剩我俩了,趁老妈子没走的时候恭敬的问:“你家女主人在么?”

老妈子一脸明知故问的表情,回答我:“打发了。”然后也拎着水壶,从周彤彤走的侧门出去了。

我看着正面的画像和对联就想,这周老板怎么还挂个钟馗像,真是遗传,老子奇葩闺女也奇葩。这小厅钟馗像那里换成喜字,就能拜天地,挂个关公就是聚义厅。

正想着出神,周老板用手巾擦着手就进来了,今天穿了一身运动装,红扑扑的大脸盘子笑着,比昨晚多了些亲和力。

看见周老板进来,我和陆姗都连忙起身表示恭敬。

我低头从镜框外偷瞄了一眼他身后,那个受气包小伙子的投影已经不见了,换成一匹高大健硕的枣红马。看样子周老板是从阴影中走出来了,生意想做大就得有开阔的胸襟,睡一觉就烟消云散了,作为旁观者的我,都没有他一个当事人这么豁达。

周老板见我俩起身,忙向下摆手叫我俩坐下。周老板先问我:“那个胖小伙怎么没来?”

我说:“没什么事就没喊他。”

喝了口茶,周老板就开门见山的说:“昨天还真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就亏大发了,我信不过外人,所以账一直是交给圆圆管的,她大学正好学的财会。没想到两个小杂种背着我,在外面弄了个什么服装厂,经营不善,亏空一直用我公司的账面去补。昨天已经签了转让协议,我拿去给银行估个价偿还贷款,手里的流动资金一下就能盘活,要不是你们,哪天我就得让蚂蚁搬破产了。”

我点头表示应该的,然后问:“那你昨天签了协议,他俩的事不会怀疑到你么?”

周老板先是愣了一下,我发xiàn

我操心有点过了,但是他并没有介yì

说:“日期是半年前的,放心。”

我心中暗骂,真是老油条,果然滴水不漏。

然后周老板从方桌上的盆景下,拿出一张卡和一张名片给我说:“老于都跟我说了,这是你们的劳务费,密码是你车牌号后三位输入两遍。钱不多请笑纳。”

我一听也没好意思问,上面是多少钱,料他一个大老板,做事也不会太小气,就接过来。看名片上写着周国庆,他应该是国庆节生的,都交给陆姗装进她的包里。

然后周老板又说:“今天警局叫我去认尸呢,俩人煤气中毒了。一会我就出去,让彤彤陪你们。”

说得好像他不知dào

实情一样,真是老狐狸当着明人还说暗话,煤气中毒?那俩死鬼都不信。

接着他又对我说:“劳务费是你们应得的,我个人还要送你一个小礼物,最近我的眼镜行进口了一批高档的镜框,我看你戴眼镜,你告sù

我你的度数,我让他们配一付送到你府上去。”

我笑着回周老板:“我这是平镜,因为有眼疾,不能裸露在外,所以戴眼镜,但是没有度数的。”

周老板问:“是不是迎风流泪啊?”没等我回答,他好像想起来点什么又问:“你们接不接出差的活,我这到是有件小事想办,但是周斌你们也知dào

,我身边暂时没个跑腿的人。”

陆姗忙说:“接,接,只要不违法就接。”

我一听,心中一乐,我这小生意看样子是慢慢做起来了。

第十三章 亲见传家宝

我让周老板仔细说一下,具体要做什么事,周老板这才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十五年前,周老板三十一岁,他的第一任太太许丹二十六岁,周彤彤也只有两岁多。周老板的眼镜连锁店,生意做得一天比一天好,正准bèi

向房地产发展,那时候房地产刚刚出现势头,正是投资的良机。

一家三口非常和睦,周太太就说要去山上的寺庙拜佛,一是为了给女儿健康祝福,再就是为了老公生意祈愿。周老板当然愿意了,把孩子交给保姆,俩人就去了一百五十多公里外的轻灵山望潭寺烧香,结果这一烧香就出事了。

因为一天来回不太够,他们就在寺庙留宿了一晚,那晚电闪雷鸣下着大雨,凌晨四点,一个炸雷把梦中的周老板惊醒了,他一摸身边的太太不见了,打开灯,发xiàn

太太的衣物全都跟着太太一起消失。桌上留了一个纸条,“别了,勿念”。周老板冒着雨,把整个望谭寺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第二天报警,警察来了也搜索无果,字条也确实是许丹的字迹,所以最后判定为自行出走。

但是周老板一直耿耿于怀,临走时寺里的一个中年和尚对他说:“周施主的命注定是孤独无伴,万不可轻改命数,否则必有祸事。”

前些天他得了个古董,昨晚处理完王圆圆的事,这个银质的水壶就隐隐发光,他觉得有灵性的东西,一定是要给他些启示,突然想起当年的事,就让我们去那个寺庙找到当初提醒他的僧人替他还愿,顺便多问些事情。

我一听没什么难事,就是去旅游一圈,访访寺庙,干脆的答yīng

了,然后又问那古董的来历。

周老板叙述前些天王圆圆一直和他闹脾气,分床睡,其实是变心了但他不知dào

。就一直心情不好,有天在酒吧喝了个通宵,早晨路过公园的时候,看见一个人蹲那卖银壶,周老板玩古董也不少,眼睛一瞅虽然不认识,但肯定是有年头的好东西,看着怎么也值十多万的东西,他直接八千块就便宜买回来了,卖东西那人看着像个吸毒者,所以东西肯定不知dào

是从哪偷来的,不然也不能这么便宜。

我一听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赵铁锁,顺着周老板手指的方向,看见一个银质的水壶摆在墙角的盆景架上,这个水壶个头可不小,个头就像老茶馆的大茶壶那么大,整个壶身的形状就像一个吃胖了的奖杯,上面雕着花纹,貌似是一片片的雪花,没有雪花的地方镂空着露出里面的蓝色玻璃,或许是蓝宝石,蓝水晶,反正是透明的。

壶上盖一个盖子,盖子上圆柱形的纽,上头是一个圆疙瘩。壶身的一侧是一个短粗的壶嘴,后面是一个大弧度向上弯曲的壶把,和壶盖的顶端高度一样,壶把并没有像普通的壶,弯回来与壶身的下部分相连,而是弯了一半,就那么停止在壶身一半的高度。壶嘴和壶把也和壶身一样,镂空的雪片花纹,透出里面的蓝玻璃材质。

底座是一个倒扣的小半圆,支撑着一个巨大的壶身,总感觉要倒,但却很稳当。看样子制作工匠是完全算好了这个壶的重量平衡。

我对周老板说:“这个貌似不像中国的东西?”

周老板点点头说:“确实,我找了几个挺厉害的古董鉴定专家,都说东西是古物,但是从来没见过。应该是国外传来的。”

我又说:“这壶要是外国的东西,那估计就不是喝茶的,外国古时候应该拿这种壶喝牛奶、羊奶。”

周老板摇摇头,走过去拿起壶,壶嘴对着我说:“壶嘴是封闭的啥也喝不了。”

我一看确实,壶嘴严严实实,被蓝色的玻璃封死,浑然一体绝对不是后封的。

周老板又说:“从制作工艺上来看,这个壶应该是蓝色矿石整体打磨出来的,具体什么矿石还要进一步鉴定,但是从壶嘴到壶身再到壶把,全部都是空心的,制作这壶的工匠已经可以称作传奇了。上面的银片雕花,即是为了美观装饰的,又合理的平衡了整个壶的重量,专门包在外面的。”

陆姗这时候也两眼冒光,看样子是非常的喜欢,陆姗问道:“这壶既然不是喝水的那是干什么的呀?”

周老板用手轻轻旋转,壶盖上面那个纽的圆头,结果圆柱型的纽里面,居然又出来一个圆柱型的芯,顶端连接着那个圆疙瘩。这个芯连接着壶体内部的一个小圆盘,按下去的时候圆盘在壶底,透过壶身的蓝色部分,能看见那个圆柱型的芯,在水壶的中央立着,把芯拔出来的时候,连接着的小圆盘也随之被拉起,一直到壶口的位置。圆疙瘩和壶盖的纽,旋接在一起的时候,壶盖可以连内部的芯,带底部的小圆盘一起拿出来,小圆盘其实是椭圆的,只要一倾斜就能拿出来。

圆疙瘩旋开,那个芯抽出壶体外的时候,那个圆盘刚好卡在壶口,怎么拎着壶都不会掉到地上,壶盖也严严实实的盖着。

周老板给出的最后结论,是榨汁机。他说这个壶把西红柿放进去,拿那个圆盘能压出汁来,别的啥也干不了。虽然牵强,但确实没发xiàn

其他功能。

研究完壶,我把赵铁锁和他老婆郑西的事,说给周老板听,说这其实是郑西家的传家宝,赵铁锁为了这事喝药差点死了,但是我把白衣老头救人的部分,隐去没说。

周老板一听也是连连叹息。

我低头用眼睛一看,周老板确实没有表里不一,看来这个人有时候心也挺善。我趁热打铁扶正了眼镜,跟周老板说:“周老板既然交yì

已成,再要回去也是不可能的了,但是有件事我替那两口子求您,她们现在生活太困难了,您能不能安排赵铁锁个差事,让他能照顾老婆还能有点收入,您看您捞了这么大的一个便宜不是。”

周老板满口答yīng

:“大侄子以后就叫周叔,不要叫周老板显得生分,你这么心善,无亲无故能替他们两口子说话,我这做叔叔的再没点觉悟,不是让你这小辈看扁了?赵铁锁,郑西是吧?我马上叫人去找。你放心吧。”

我一听,感觉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了一样。

陆姗则是拿眼睛一劲的瞟我,可能是嫌我犯不着为了俩陌生人搭这个人情。

周老板看看墙边的落地钟说:“我就不跟你俩聊了,中午还约了警察局的领导吃饭,下午去认尸。就让彤彤陪你俩,到这和自己家一样,整个院子想去哪玩就去哪玩,没有不能去的地方。不认路让彤彤带路,中午饭就在这吃,我还钓了几条大鱼,一会你们看看厨子做没做。”说完就朝外走去。

我和陆姗目送周叔出了门,便穿过侧门去找周彤彤。临出门我又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那个水壶,可能是材质的关系,感觉那个壶隐隐冒着蓝色的光。

陆姗叹息道:“希望她下辈子,不要做个没有钱的漂亮女人。”我知dào

她说的是王圆圆,我又想起今天早晨的事,不知dào

王圆圆还有没有下辈子,但愿吧。

第十四章 我要早恋

侧门通着院子里的长廊,走出去旁边是一个人工湖,湖中飘着零星的大片荷叶。湖岸上一个并不高的假山,假山底部空洞天然形成的石柱上,用粗大的铁链子拴着一只棕黑色的长毛大狗,有小毛驴那么大,我想这八成是传说中的藏獒了,只知dào

藏獒生猛应该很大,没想到这么大个头,比起一头健壮的雄狮并不逊色。

藏獒趴在地上,周彤彤用手在给他梳理长长的毛发。见我们出现,这狗猛然的警觉起来,从趴着的一下变成前腿支撑后屁股坐地的姿势。两只冒着蓝光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俩,并没有发出叫声。

周彤彤在狗的头上拍了一巴掌说:“多多这是朋友。”那狗马上又无所谓的表情趴下了。

真是好狗,能保护主人又很听话。想起我家那个扶不起的小黑,要不是它今天早晨乱跑,我也不会差点没了命。真是老话说得好,狗比狗气死主人啊。

陆姗一见这种情形,马上对我说:“你在这里吧,我去把这劳务费落实一下,再安排一下”

我刚要挽留她,一想刚才在门口,她和周彤彤的暗战还没结束,这要是周彤彤把狗放开了,陆姗可要糗大了,她这是觉得客场作战要吃亏,果然是敌进我退的好战术。我应了一声“好”,陆姗就走了出去。

周彤彤看见陆姗走了,跑了几步跳过长廊的栅栏来到我身边,盯着陆姗离去的方向问我:“她咋走了?”

我说:“人家女孩子你弄个大狗在那,哪是待客之道呀,而且她还有其他事就先走了。”

周彤彤一听,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像战斗胜利一样,得yì

的对我说:“咱去哪玩呀?”

我说:“这是你家我也不熟,你就带着我随便转转吧。”

周彤彤就带着我,顺着她们家的长廊四处逛,一路上嘴都不闲着,这里是餐厅,那里是医疗室,那边是起居室和书房。不一会就把他们家大概的结构,给我描述的十分清楚。

他们睡觉的地方,也就是起居室,后面是一个喷泉,喷泉再往后,就是长长的一个篱笆墙,周彤彤说那里是她们家菜园子,她们家吃的菜全是那里出产的。还有一条河,是外面河水的一截圈在了他们家院墙里,墙外因为城市建筑地面盖住了河水,把城市里流过的河变成了地下河,而墙内河宽七八米,东边墙悬空的河水从墙下流进来,西边墙下流出去,他爸总去那里钓鱼。周彤彤说就不带我去看了,因为那里养了十多条大狼狗,防止有人进来偷东西。

她们家的佣人,确切的说应该是工作人员,不是很多,偶尔能碰上一两个,也都互相不打招呼各忙各的,不过看上去整体年龄偏老,应该都是在这里很久了,从宅子的年龄来看周老板不是这里的第一任主人,那些偏老的佣人或许以前就是这套老宅里,感情应该很深,不然也不会把这里搭理得那么好。

中午我们在她家的私人餐厅吃了饭,我俩挑了里面四张大圆桌中的一张坐下,并没有吃鱼,可能是周老板早晨钓回来的鱼,没来得及收拾,又或者要等他本人发话吧。一道茄盒,一道辣爆鸡腕骨,还有一道,听说是周彤彤最爱吃的拔丝奶皮,小朋友就是喜欢吃甜食。最后我们一人一碗鸡蛋汤,结束了这愉快的午餐。

还没起身,周彤彤就一本正经的和我说:“玩也玩了吃也吃了该谈谈咋俩了吧?”

我纳闷:“谈咋俩?咋俩能谈点啥?”

周彤彤又说:“我家老周说了,你人不错也有能力,你是我们家第一备选女婿,我觉得他这回看人的眼光,还比较符合我的审美。我外面有几个男朋友,要是你觉得行的话,我现在当你面就打电话分手。”

我现在是从脚底囧到眉梢,原来她这一上午这么热情,是有其他想法,我忙说:“分手先不忙,你才多大呀,你知dào

啥是爱情么?我可不想这么仓促就决定自己的未来。”

周彤彤两眼已经泛起了泪花:“你是瞧不上我么,从来没有男生对我这样过,我的爱情之路从来就是一帆风顺的,今天要断送在你手里了。”

我一看要坏事,这要是在人家把大小姐弄不高兴了,一会出来几个壮汉,放狗咬我可咋整。我赶忙哄她说:“你先别急,你现在不还上学呢么,等你大学毕业了,还想和我在一起也不迟啊,我们就做个约定,也算对咋俩爱情的考验,等你大学毕业依然对我像现在这样,我们就在一起,现在你抓紧把你那些男朋友分手了,好好学习,怎么样?”

周彤彤听我这么说,斜着她那泪花打转的大眼睛,看着我说:“一言为定。”

我忙点头。这时身上已经是阵阵冷汗,可算把这关混过去了,这算什么事啊。我赶紧转变话题问她:“你这么早搞对象,是不是都跟王圆圆学的?一点好处没有。”

周彤彤马上厉声道:“我跟她学?毛没长齐的小娘们,就想给她彤姐当妈。这回不得瑟了吧,我爸把她休了,她那点破事我早就知dào

,好几次在迪吧,看见她混一个小帅哥。”

看来她还不知dào

,王圆圆已经不在了,我忙问她:“大小姐这么严重的事,你知dào

咋不告sù

你爸呢?”

周彤彤说:“虽然我俩不对付,但是江湖道义还是有的,我不会用打小报gào

的方式害她。还有你以后别大小姐的叫我,就叫我彤彤,我叫你枭枭吧。反正以后咋俩得在一起,叫那么生疏干什么?”

我又感觉一个大大的囧字,把我砸倒在地,气还没来得及喘,我就赶紧答yīng

她。别答yīng

慢了她又要哭了,心软可是我的第一大弱点。

她又问我:“下午咱去哪转悠呀?”

我赶忙想办法脱身:“我下午该回去了,你家都转遍了,确实不错让人流连忘返的,除了那走廊拐弯处,都是有棱角的没有弧度,其他简直完美。”

周彤彤神mì

的跟我说:“那是故yì

的,你不知dào

吧?”

“故yì

的?这是为什么呀?”好奇心驱使着我问道。

周彤彤二话不说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我也只好屈从。

不一会,我们来到了她家那座,唯一的高层建筑。那是一个灯塔,听周彤彤说下面是抽地下水的设备,她们家的供水系统从这里开始。灯塔上,朝四个方向分别设立了一个探照灯,从高度来看,晚上如果把这座灯塔的探照灯都点亮的话,是可以照亮整个院落的。

我俩踩着铁凳慢慢爬上灯塔,顺着周彤彤的手指,我仔细看了一下周家的宏观景象,发xiàn

这个正方形的古宅院中,各种建筑构成了很多小的多边形,左右对称,上下对称,四角对称。

我问周彤彤,这么做是为什么。周彤彤说出了三个大字,又给这里披上了一层神mì

的纱,“玄襄阵。”

第十五章 我家住在玄襄阵

由于抽水机器轰轰的噪音,我们俩说话就要格外大声。

“玄襄阵?”我疑惑的问周彤彤:“玄襄阵是个什么东东?”

周彤彤说:“我有一回缠着老周问,他才告sù

我这叫玄襄阵。但是没说干什么用的。不过我已经上网搜过了,这玄襄阵是古代行军打仗的一个阵法,网上只说是迷惑敌人用的,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dào

。估计是老周做生意得罪人了,怕竞争对手来捣乱弄得迷魂阵吧。”

我心说不太可能,仔细想想,这宅子应该是在周老板入驻前,就已经盖好了,所以这阵肯定不是他弄的,细想现在的生意人,还研究古代阵法的可能性也不大。周老板又能说出这阵的名字,用途肯定也是知dào

的,那他买下这里很大的原因,应该也出自这里的阵法结构。

阵法这东西我是肯定没有研究的,不过从一些杂七杂八的书上看过,阵是以易经八卦为基础,附和着八卦盘形成的,有八个门,分别是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但是他们家也没有那么多门,就一个正门能进人,周围也没见其他的小门,我这个外行是一定看不出什么门道来的。玄襄阵不是八卦阵,也应该不会有那么多门。

我闭上眼睛,在黑暗的世界里感受这里的特殊性,幻想我们现在身在一个战斗群的阵法中,周围全是士兵构成的玄襄阵。慢慢的我发xiàn

有两个地方有光,一个是我们站着的这里冒着金色的光,而那个上午接待我们的小厅冒着血红色的光。我们这个灯塔是在整个阵群的中间,那我俩站着的地方就是瞭阵台,我们脚下的地下水抽水结构应该就是阵眼了,那个冒着红光的厅正对着正门,血红色肯定是大凶,死门。

我睁开了眼睛,忙往身后的方向看,起居室、喷泉、菜园子的篱笆门。对了,那菜园子的篱笆门就是和死门正对着的生门。

周彤彤不耐烦的问我:“你想啥呢?跟我说说。”

我说:“这里抽水机的声音太大,咱们离远点再说。”

周彤彤笑了一下,拉着我下了灯塔,一下灯塔那轰轰的声音居然没有了,周彤彤说:“那不是抽水系统的声音,你想想要这么大声音天天在这响,我们家人不要睡觉了。”

我问:“那刚才是什么声音。”

周彤彤说:“那是风声,我们家这个结构风流动会加快,站在灯塔上就跟坐在飞机翅膀上一样,有很大的风声,但是却没有那么猛烈的风吹。”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这样一个阵形,可以让风流动加速,从他们家正门,也就是那个死门,快速的从她家里转一圈,然后从后面的生门出去。

我对周彤彤说:“你爸这是弄了个风水局,风从这里绕一圈出去,你家又是人工湖,又是一条河。肯定就是传说中的藏风纳水。不过我看书上都说祖坟建在这种地方好,不知dào

对活人有没有好处。”

周彤彤连忙:“呸呸呸,怎么不好?不好老周能整成这样?他做生意做昏头了,开始讲迷信了。”

我笑了笑道歉说:“没错,肯定有好处,让你健康茁壮的成长。”

周彤彤笑着说:“嗯对,长得前凸后翘的,以后给你当老婆是吧?”

怎么又绕回来了?我实在是受不了,赶紧告辞说:“我打电话让你姗姗姐来接我,咱改天再一起玩。”

周彤彤说:“不用打电话,一会咱们出去她就在。”

我怎么越来越觉得这丫头的心眼子多呢?我就问她:“为什么出去她就在?”

周彤彤哈哈大笑说:“你刚才在上面没看见么?你的车还在胡同里转悠呢,一会就转到门口了。”

我赶紧又爬上灯塔一看,确实我那辆黑色的奔驰车正绕着圈开向正门。仔细看那些原以为是院墙的高墙,我才发xiàn

,那些高墙没有什么实jì

作用,明显就是一个迷宫啊。

我心想这下坏了,陆姗不得气死了,原来这小丫头在这等着她呢。

我赶紧爬下来,揪着周彤彤就往外跑,也顾不上她喊疼了。

站在大门口没两分钟,陆姗开着车就过来了。

我忙走上前,这时陆姗脸上的表情已经接近疯狂了,用死灰般的双眼盯着我,眼泪在眼圈里翻滚,中午饭没吃,在迷宫里从上午转到下午,这要换成是我车都得砸了。

我不敢直视她,忙说:“你出不去咋不给我打电话呢?我也是才知dào

。”然后就拉开门往里坐。

陆姗一副逞强的表情说:“我一会就能出去。”

周彤彤跑过来说:“唉唉,别走呀,把我带上。”

我说:“你要去哪呀?”

周彤彤说:“我也回家呀,我不在这住,我住离学校近的那套房子,昨天周五和同学唱歌晚了才来的这。而且没我带路你们出得去么?”

陆姗一听好像有了什么想法,就横横的跟我说:“后面坐去。”

我一听这下要完,她姗姗姐这是要报仇啊,不过这小丫头也太过分了,让她吃点教xùn

也好,陆姗还是有分寸的。我就颠颠的跑到后座,让周彤彤做在副驾驶,一脸坏笑的等着看好戏。

从周彤彤一上车,这陆姗就不好好开车了,一会油门踩到底,一会急刹车,这是要把我们吃的中午饭都晃出来呀。周彤彤并不在意,全神贯注的玩着手机,头也不抬,就边玩边说:“前面左转,前面右转。”给陆姗指着路,看样子确实对这里已经熟悉到,闭着眼睛认路的程度了。却苦了后座的我,这让陆姗给我晃的,头昏脑胀,感觉自己在一架坦克车里,开进了满是沟壑的战场。

陆姗一看折磨周彤彤无果,也就不再晃了,她毕竟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又比周彤彤成熟,也没什么怪招,只好认栽了。

就在时候,周彤彤竟然哇哇的哭起来了。

我忙问:“怎么了?彤彤你哭啥?”

陆姗停下车低着头,也感觉大人欺负孩子有点自责。

结果周彤彤拿着她的手机给我看,手机里是微博,一张情侣照片。周彤彤哭着说:“我的男朋友劈腿了。”

我头更晕了,比刚才陆姗晃车的时候还晕.“你刚才不还说要分手呢么?这不正好?你哭啥。”

周彤彤哭得更厉害了:“甩人和被人甩能一样么?”

我心想,你那么多男朋友,只有一个甩你够好的了,但是我没说出来,只是做沉默状靠在后面。

陆姗这时候伸出右手,在周彤彤的头上轻轻的摸着,周彤彤哇的一声就扑在了陆姗怀里,俩人居然就在前排这么抱一块了。

陆姗安慰说:“别哭了,为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他不离开不是耽误你找到更好的吗?”

周彤彤转头看向我说:“嗯,姗姗姐,必须的,我以后一定能找到更好的,你要帮我。”

陆姗忙答yīng

:“嗯嗯,等姐遇到好的都介shào

给你。”

我现在已经是彻底服了,女人就是这样为了一句话,刚才还你死我活,硝烟四起呢。又为了一句话,貌似已经是不计前嫌的生死之交了。

第十六章 雷劈望潭寺

送回周彤彤后,我和陆姗直奔银行,周老板还算大方,卡上是六十万。我让陆姗在柜台把卡分成了三份,陆姗一份十万,胖哥花姐一份三十万,我留一份二十万作为运作资金。

给胖哥送去过去,当我提到卡上的钱数和如何分配的时候,胖哥说:“展总,我们这个门市你收购了吧,以后我俩跟你干算了,一趟小活赶上我们干一年的,那还得是收成好。”

然后就是花姐各种鄙视胖哥和崇拜我的眼神。

我马上端起架子来,就对胖哥说:“这才哪到哪,明早跟我出趟门,轻灵山望潭寺,带你俩旅游去,有劳务费哦。”接着就是大家开心的笑声。

第二天一早,我和陆姗刚吃完早饭,就听门外按喇叭的声音,我一看胖哥坐在一辆崭新的SUV(运动型多用途汽车,俗称越野车)里。我和陆姗换上休闲装,拿上应用之物就上了胖哥的车,我和胖哥前排,陆姗和花姐后排,后座后面是一只不情愿的黑狗。我可不想它在家饿死。

我说胖哥:“你可够骚包的啊,昨天才拿到钱,今天车就开上了。”

胖哥还委屈的说:“我这二手的,不过人家才买没有半年。儿子不听话犯事了,车就卖了打官司,他儿子的事托我们给跑了跑腿儿,所以才认识,本来我早想买的,这不一直钱不凑手么,要不是你说要出远门,我担心你那大奔造坏了,我还不舍得买呢。昨天拿到钱我就去过户了。”

一路上胖哥开着新车,沿着高速一百八十迈的跑,车里放着车载CD,我们四人有说有笑。这回说是办事,其实就是个旅游,烧烧香拜拜佛,打听个人给周老板带个话。

坐在车里打开车窗,感受着窗外自由的风,还真是自由第一,什么事儿在自由面前都不是事儿,再看看身边这些无父无母的伙伴,这时正走出童年的黑暗,互相依靠着驶向自由,不知dào

未来等待我们的,是什么样的挑zhàn

,我相信不管什么样的挑zhàn

,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

上午将近十一点,到了轻灵山下的王二愣子村,旅游业给这个村子带来了不少发展,银行、超市、旅馆、餐厅、汽车维修、美容美发,应有尽有。还有很多卖佛龛、佛像、烛、纸、香的,门窗上都贴着:旅游纪念、大师开光。街边蹲着一排算命的,每人面前的地上铺一块红布,上面用黑笔画着一些八卦图,放几枚铜钱,生意还不错。

我暗笑,这些人如果是真要算的话,不如上山找老和尚算算,心里更踏实。又一想,算命的能在这挣到钱,估计是山上太贵。

游客不算很多,和我想象中的人头攒动相去甚远。可能不是旅游旺季的缘故,虽然今天周日,也还是卖的比买的多。

由于我们带着狗,所以快捷酒店不让住,我们就找了一个农家大院。农家大院其实就是当地住户自己的住房,他们为了挣钱,就收拾几间房,出租给来玩的游客临时居住,在这里住,管两顿饭,每人每天八十元,我四个人给农家五百一天,主要我需yào

帮忙喂狗、看车,多给点人家能精心点,而且胖哥吃得也多,我们还想吃点好的。

住的地方是一个套房,里外两间,这家人也就这两间客房,里间和外间有扇门相通,里间的住客要穿过门,经过外间才能到院子,走同一个门进院。两间屋子大小结构相同,南墙整扇的大窗,窗下是一个大通火炕,上面扑的塑料地板革,墙角整齐摆放着叠好的被褥,不过这个季节火炕是不热的,到冬天才热,睡觉的时候铺褥子,吃饭的时候小桌直接放炕上。

我们是住在里间的,因为外间的两个女生今晚不住要退房,我们带了两个女孩子,万一再来入驻的房客,半夜上厕所要穿过我们的屋子,怕不方便。

院子很大,有猪圈,有高脚的谷仓,自家搭建的土厕所就挨着猪圈,并排的另一扇门进去就是本家的住处,家里住着老两口和小孙女,儿女都在城里打工。

刘大爷说他们那屋有厨房自来水,我们要用水需yào

用备好的塑料桶去那屋打,都是地下水很干净。

那屋的厨房做饭,冬天就用连着火炕的灶,我们这边的炕就热,现在这天气得用另外一个灶,白铁皮的烟囱伸到屋后。

快做午饭了,大妈就放个盆在院子里择菜,刘大爷蹲在那里抽着烟袋锅子,逗着小黑玩。小黑一路在车上憋坏了,进了院子里撒了花一样的,和刘大爷一见如故,玩得不亦乐乎。

我们四个索性就搬了小凳,坐在院子里,和刘大爷聊起了这里的风土人情。刘大爷很健谈,他跟我们说:“这里没啥好玩的,其实就是个普通村子,沾了那庙的光了。”

村里姓王的多,旧社会的时候,村子是王家人先搬来的,他们家掌事的叫王二愣子,所以这里就叫王二愣子村。刘大爷是刘家在这里的第三代,从刘大爷的爷爷住进这个村子时,那个轻灵山上就有望潭寺了。

我问刘大爷:“这周围也没有湖,也没有潭,为什么叫望潭寺呢?”

刘大爷说:“我也不知dào

,可能是以前有潭,山后有一个塌下去的坑,不深,估计那里是潭,水干了吧。反正打我记事起,就没见过个什么潭。”

我又问:“那轻灵山呢?为什么叫轻灵山?”

刘大爷说:“这山可神了,山是神仙打架累了歇脚的土堆子。沾了神仙老爷腚上的灵气了。”

我一听还有神话故事,就来了兴趣,催促刘大爷快讲。

刘大爷接着说:“传说天上的神仙干仗,打累了正好打到我们这,就下来堆了个土堆子歇脚,以后这山就有了,这山可灵着呢。我年轻的时候这山每月十五晚上放光,就从那个庙里边,只要不是阴天下雨,一准的冒蓝光,跟大灯一样照到天上,从十五到十七照三天。老人们说,这是神仙老爷把仙气儿落在这了。十七晚上照完就灭了,十八这天早晨准起雾,薄薄的,所以都叫这轻灵山。”

我忙说:“那今天不就是阴历十五么?晚上看呗。”

刘大爷叹了口气说:“没喽,现在这山不灵喽,庙里进了贼人,把神仙老爷惹生气了,不冒光了。”

旁边一直不做声的大妈,赶忙打断他说:“你可不兴乱说,烂了你个刘老狗的嘴。”

我们一听笑了起来,花姐说:“大爷的名字好不文雅呀。”

刘大爷把烟袋揣起来,我才看见刘大爷那烟袋并不点火,后来听刘大爷说他上午抽烟咳嗽,非要等到吃过午饭才能抽,上午不点就是叼着过瘾。

刘大爷回答花姐道:“我是独苗,前面五个哥哥都没活,生我为了好养活就叫狗子,小时候村里人就叫六狗子,这老了改不过来了叫刘老狗。我户口本上的官名叫刘德柱,还是村里先生给起的,高攀洋气咣次当次。”

我们笑得更厉害了,给大爷解释那叫高端洋气上档次,大爷憨笑的说都是跟那些小年轻学的。

我没忘了刚才的话题,继xù

问:“大爷,你刚才说不灵了,不冒光了,因为啥呀?”

刘大爷说:“庙里进了贼子了,老王家的不孝子,赌博汉子,输没钱就刨祖坟,村边上刨完就刨邻村,在外面犯了王法不敢回家了,就在望潭寺剃了僧,可能有个四五十年了,我今年六十二,他比我大一两岁,小时候揍过我,我认识这个赖皮子,他那时候下山买东西我一眼就认出他了。十几年前他在庙里掌了事,那个月十五晚上下大雨,天神雷劈望潭寺,那后来这山再没仙气了,十五晚上不冒光了。做损呦,我那天晚上趴窗户,可是眼瞅着那雷劈下来的。”

大妈说:“别听他瞎诌扒扯,眼都快瞎了,还能看见山上霹雷?”

大爷忿忿的说道:“你个外村嫁过来的婆娘,知dào

个溜,我那时候岁数不大眼睛好使,你睡着了,我可看着呢。”

大妈又说:“对,我就知dào

你个六,不给你六狗子做饭你早饿死了。”

我们几人又是哄堂大笑。

第十七章 妹子比和尚好相处

说笑间,大妈的菜也择完了,端着盆回了屋。

这时门外跳跳哒哒的跑进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个小化妆镜,看高兴的程度应该是谁给她新买的。见到刘大爷就说:“姥爷,我饿了。”

跟着小女孩后面,进来两个岁数不大的女学生。一个穿着淡绿色的吊带长裙,裙子上零星散布着,一些红色花芯的大黄花,上身穿一个白色防晒小坎,头带白色的圆形宽边遮阳帽,染着红色的长发烫了大卷。皮肤白皙,身材微胖,拎个小手包,蹬着一双白色的坡跟凉鞋,走起路来很是优雅。

另外一个黑色长直发,斜着头发帘半遮着眼睛,白色的薄纱衬衫隐约透亮,黑色的牛仔裤,黑色的运动鞋。手里拿个PSP游戏机,一直低着头在玩。

那个穿长裙的女孩,一见我就冲过来,拉着我的胳膊说:“老公,呸呸呸,彤彤的老公?”见我们四人都惊呆了,看着她不说话,她又拿出包里的手机按了几下,然后放在我面前。

我看到的是一个微博,上面贴着我和周彤彤的照片,一排字让我顿时无语,“甜蜜夫妻随手拍。”

这时陆姗、胖哥、花姐用疑惑的目光盯着我。

胖哥贱贱的笑道:“行啊,开始对九零后下手了?”

陆姗更是质问我,那天在周家把周彤彤咋的了。

我要是不承认呢,这俩女孩估计是周彤彤的同学,回去嘲笑周彤彤,这小丫头玻璃心,肯定先哭得死去活来,然后拿着菜刀到处找我。我要是承认呢,那我这黑锅可背大了,面前这三个家伙,不得拿这事鄙视我一辈子。

所以我只能尴尬的笑笑,然后问:“你是周彤彤的同学么?你叫啥?”

那女孩指着微博上的一个位置,我看到三个字陈梓箐。然后她指着依然低头玩PSP的女孩说:“她叫郑莹莹,我俩和彤彤是舍友。”话毕她又转过头对郑莹莹说:“莹莹,你少玩一会能死啊,快来给妹夫见礼。”

这时候要是有的地缝,我必须头也不回的钻进去,混成妹夫的档次了。

那个郑莹莹只是微微抬起头,长长的睫毛对着我扇了扇,又低头继xù

玩游戏了。

身边那三个人已经彻底傻掉了,仍然疑惑的望着我,好像要从我脸上找到痘一样。

大妈喊我们吃饭了,我们也没继xù

说,就一起帮忙去端饭菜。

由于我和这俩妹子这层“亲戚关系”,于是我们就六人一桌,都在她们外屋的炕上吃了起来。

一开始还心存疑问的胖哥,很快就和陈梓箐熟络了,就着大妈亲手做的农家烩菜,俩人居然频繁碰杯,小啤酒喝得还蛮有兴致。

陆姗和花姐也不知dào

在盘算着什么,只是低头吃着碗里的菜。

那个郑莹莹依然还是低着头,玩着PSP。

陈梓箐时不时放下酒杯,给她夹一筷子菜,拍着桌子说:“这可是自家杀的粮食猪,可香了,你她喵的别玩了,吃两口。”

郑莹莹并不抬头,回她一句:“知dào

了。”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我就问陈梓箐:“你俩咋跑这来了,不用上课么?”

陈梓箐说:“这不是快期末考试了么?大一的最后一次考试,我们来拜拜佛。”

胖哥笑着说:“拜佛?你不如回去多看看书,肯定比拜佛管用。”

陈梓箐又说:“毛线啊,我一看书就犯困,别人考试前复习,我考试前才刚开始预习。我来拜拜佛,看看能不能把我的瞌睡虫收走。”

郑莹莹突然低着头接了一句:“你看的那页书有帅哥吧?一看见帅哥就想睡觉。”

陈梓箐瞪了她一眼也没回话。

这时候,郑莹莹又对着PSP说:“奎爷啊奎爷,这关能不能给力点?想过不想过了?”

我马上接她的话茬问:“战神几?”

这句可问好了,郑莹莹放下游戏机,抬起头说了句:“哎呀我去,战友啊。”

我对着她笑了笑。

接着胖哥和陈梓箐就开始喝闷酒了,郑莹莹饶有兴致的,给我讲述她玩过的各种游戏,以及辉煌的战绩,口若悬河,沫似流星,我各种点头应和。

说话间,我才细看她长什么样,形容起来三个字,很精致。高高挺拔的鼻梁,一边一个囧囧有神的大眼睛,被长长的睫毛盖住上半边,唇线分明说起话来利索干脆。面部光滑,可能是肤色略深的缘故,脸上没有任何瑕疵。

饭后,和准bèi

回去的陈、郑二位美女道完别,我们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胖哥还在高兴的夸赞:“梓箐妹子一看就是仗义人儿,和胖哥我真对胃口,回去还要找她好好喝一顿。”

我给了胖哥一个眼神,顺势瞟了一眼花姐,胖哥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问题,马上哑口无言。

陆姗推了我一把,问我:“你那天在周家,是不是把周彤彤给……”

我瞪大双眼跟陆姗说:“你可别乱说啊,哪有的事,你这么个大美女每天和我住一起,我要下手还挑远的?”

陆姗又说:“那可不一定,人家嫩呀,我说怎么那天在车里,哭那么伤心呢,原来是你欺负人家呀。”

我简直百口莫辩,还是花姐好,花姐看我没话说了,就打断陆姗,对我们三人说:“还去不去庙里了?这都几点了?”

我对花姐诡笑了一下,又说:“对呀对呀差点把正事忘了,竟扯些没用的。”

于是我们轻装上阵,只有花姐背了个小登山包,就向望潭寺开进。

轻灵山并不高,宽宽的石阶修建得很好,也一点不陡,看来寺庙的香火钱还是不少的,上山的过程中,偶尔会遇到三三两两的朝拜者,下山的人都拎着空篮子,上山的人则是篮子里装得满满的水果、食物和香。只有我们几个,并没给佛爷准bèi

什么礼物,因为我们就连拜的是哪个佛都还不知dào



上了有十五分钟的台阶,就已经能看到寺院的杏黄色墙壁和青灰色的瓦。两座雄伟的石狮子身后,是用四根柱子支起的庙门,一大两小三个红色拱门,上面是金色的大圆钉。只有中间的门大开着,门的上方挂着一块匾,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字“望潭寺”,落款是摄政王。

看这大门的排场,比周家可是稍逊色,但寺庙坐落山间,被树丛野花包裹着,里面又升起了袅袅的轻烟,却是比周府古色古香很多。看牌匾再加上建筑的年代,这庙应该是清朝建起来的,那么这个摄政王到底是睿亲王多尔衮呢?还是醇亲王载沣呢?这就不得而知了。

进了庙门,是一颗歪脖子的古柏,从路旁倾斜伸向青石板路,暗黑色的树身被香客门摸得光滑锃亮,我们四个也都分别摸了一下。

上了几个台阶,就是一个四方型的大鼎,里面插着甘蔗般的三根大香,周围还密密麻麻的插着香客门焚的小香,好像信众簇拥着三尊大佛一样虔诚。

再往前就是大雄殿了,从大开的殿门就能看见里面,正中央供奉的是释迦摩尼,通体金色的佛身大约七八米高,坐在一米多高的莲花台上。右手拇指和食指相捻,后三指自然伸展,手心向外,前臂弯曲在胸前。另一只手摊开,手心向上,手臂向前伸展开,五指微微向下坠斜。身披僧人盖上的红纱,双目半睁,很是庄严。好像在说:“OK,拿来吧。”左右都是一些菩萨、罗汉像,除了观音菩萨,我基本都不认识。

胖哥花姐进门就跪在大蒲团上开始拜了,我则不知dào

该干点啥,陆姗只是紧紧跟在我身后。

正在我四处张望的时候,佛像侧后方走出两位光头僧人,年纪大约在三十五岁左右,身体健壮,步伐轻盈,一看就是练过的,颇有电影里武僧的风范。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走到我身边,双手合十深鞠一躬,然后对我说:“对不起施主,我们主持说了,您既是他教之众、逆佛之人,又何来此处?请吧。”

第十八章 邪目望潭

我一听和尚的话纳闷了,就跟那俩和尚解释:“虽然我是无神论者,但我也不逆佛呀,我是来找人的,麻烦通融一下。”

那俩和尚并不答话,只是双手合十站在我面前。

胖哥一看火了,揪起一个和尚的领子就问:“你们这寺庙怎么还往出赶人?一群假和尚找揍是吧?”

我心说这打僧骂道的,要是报警了不得拘留他,赶紧上前阻止。然后跟那两位僧人说:“告sù

你们王主持,我在庙门口等他。我受人之托来找人的。”我把王字说得很重,想让主持明白,我多少知dào

他的来历,或许就能通融。

然后,我们四个就顶着众人异样的目光,走出了寺庙,找了一个没人经过的台阶坐等主持。

花姐是最没耐心的了,在寺庙的门口走来走去抱怨着:“这是什么事?能被人从庙里赶出来,他们不是普渡众生么?惹急了我进去把他们都放倒,这全庙的秃驴来了也不是我对手。”

陆姗在那里看着路上的行人,估计脑子里也在盘算为什么会被请出来。

而胖哥从一出来就绕着我转,边转边念叨:“你这身上是有啥不对的地方么?是不是你今天穿的衣服哪有问题?要么就是你中午肉吃多了,让人家闻出味儿了?”

我则闭目养神,因为我清楚的感觉到,那些和尚驱赶的是我,我的眼睛有问题人家高僧可能看出来了,或许我这眼睛和佛法犯冲。总之来都来了,今天不让进我就回去,明天让他们三个来,把周老板的事办了就算完。以后有机会我再想办法拜访,说不定能弄清楚我眼睛的来历,运气好还能找到点线索查出我的身世。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坐在庙门外的树荫里,神清气爽的倒也惬意。余晖映照下的古寺放着红金色的光,到有那么点佛法普照的意思,不过这佛法却没照到我,有那么点小失落。可能是时间晚了,只有下山的香客,已经没有上山的香客了,我站起身,示意身边这几个早已没话说只剩发呆的三人,该回去吃晚饭了。

刚准bèi

下山,那两个请我们出来的和尚,就并排走了出来,走到我们面前并没有鞠躬,只是双手合十说:“主持有请。”

按照我的意思就是,你把我们赶出来,又要把我们请回去,凭什么由你掌控,直接下山不理他们。

可是我发xiàn

胖哥他们,并没有走的意思,八成是想进去找他们主持理论理论,我也只好率领三人,跟着这俩和尚朝寺里走去。

庙里的香客已经走差不多了,还有几个岁数比较大的妇女,在佛前的蒲团上趴着,真的是很虔诚,五体投地的。

一个老和尚站在殿中等我们,这应该就是主持了,说他比刘老汉大几岁我没看出来,脸上的皱纹并不多,身体一看就很硬朗,站在那里身板直得像颗树,看得出来多年在寺院里吃斋念佛的清修,对身体大有益处。

年轻的和尚下了逐客令,就随着那些依依不舍得离去的香客,一起走出了大殿。大殿里就剩我们四个和那个老和尚。

我走上前恭敬的问道:“您可是王主持?”

老和尚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贫僧号德顺,正是这里的主持。”

花姐和胖哥早就安奈不住了,花姐站在德顺和尚的侧面,胖哥站在德顺和尚的正面,形成一种包围式的压迫站位,好像随时就要动手的意思。

胖哥问道:“你为什么刚才赶我们出去?”

德顺和尚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不修佛者,何来此处?时光飞逝,老衲只是不希望各位施主浪费光阴。”

我理解的意思大概是,你们不信佛来庙里干什么,有这时间干点别的去,浪催的跑这玩来了,闲得你们。

胖哥也是听出了他的意思,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喝道:“你庙门大开,难道还挑人?我看你这望潭寺没有潭,和尚也是假和尚。就是一群弄个庙骗钱花的货色。”

老和尚并没有说话,只是冲我这个方向点了下头,转身就往后走,我们就紧跟着他,看他有什么其他说法。

绕过走廊,我们来到了寺庙的后院,来来往往有一些年轻的僧人,见到老和尚并不说话,只是单掌竖在胸前,略微弯下身子表示问好,然后就各自走开。

后院的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灰白色的石兽,身体像一头狮子,尾巴是一个上扬的,貌似鸡毛掸子的狼尾,四肢是龙爪,爪间生有长毛,头是个没长犄角的龙头,两个三角耳朵微微下垂,头的正前方成品字形,瞪着三只大眼睛,中间那只眼睛已经破烂凹陷,周围是一些裂纹。血口大张,嘴的上腭长有两颗很长的尖牙,嘴要是合住的话,这两颗尖牙能伸出下颌以下很长。

破损的眼睛,并不影响这只巨兽的威严和凶狠,整个兽身我们四个人坐上去,也绰绰有余,呈猛虎下山的姿势,让人看了就打心底惧怕三分。周身鳞片的纹路里没有什么灰尘,看样子,这庙里的和尚每天都精心擦拭。

我好奇的问:“主持,我听说过龙生九子,可是这个瑞兽却不知dào

叫什么。”

老和尚回答我:“龙生九子,那是说龙的子嗣很多,并不是说只有九子。”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就跟李白的诗句“疑似银河落九天”一个道理,九天是说很高的天,并不是一个时间单位。

老和尚又指着那个石兽说:“它便是龙与海外猛兽诞下的,名曰:邪目。”

我一听,这石兽还是个混血儿,海外猛兽,龙还有玩洋妞的癖好。

我又问:“那您给我们看这个石兽,或者说你们在院子里雕了这么个石兽,到底有何用意呢?”看来说话的方式也传染,我也快像老和尚那文绉绉的语态了。

那个老和尚又向前走了两步,我们跟着绕过巨兽,发xiàn

石兽呈拱形的身体,环抱了一个八角的古井,井口大约直径两米,井中已经干涸,没有水。

老和尚指着井说:“这就是庙中的潭。”

我恍然大悟,原来望潭寺确实有潭,就是一个石兽望着一个井,说白了就是石兽望井寺。我心想寺中放光的宝贝,应该就是这口井没错了,要是能下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新奇的发xiàn



我又想起周老板的事,就又问老和尚:“一个姓周朋友让我来这里找一个高僧,说十五年前他来这里曾点化过他。他的太太在这里走失了。”

老和尚一听我这话,先是愣了一下,态度好像一百八十度转弯,面带微笑对我说:“当年我确实和周施主有一面之缘,具体情况……不如你们今晚留住在寺中,我与小施主细谈。”

胖哥刚要张嘴,貌似要说我们住在山下明天再来,我忙瞪了他一眼,呛得胖哥咳嗽了几声,然后我又看了看那口井。

花姐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拉住胖哥的手摇了摇。看来花姐才是最懂我的人,我是要趁着留宿望潭寺的机会,让他们夜探宝井。

第十九章 壶底在这

晚餐是在寺里吃的素馅合子。就是手掌那么大的饺子,用韭菜、豆腐干、粉条剁碎了做馅,包好了用油炸。喝着小米粥味道也还不错,除了胖哥一直在埋怨,没有回刘老汉家吃饭,其他人都吃得很饱。

我们在院子里聊了几分钟,因为零星滴了几滴小雨,大家就都回房了。我和胖哥一间,陆姗和花姐一间,两间屋子是并排挨着的。屋内陈设比较简陋,依然是火炕,一个大方箱子挨着墙角放在炕上,长一米五,宽八十公分,深五十公分,掀开盖子,里面是被褥,房中间摆一个小圆桌,周围三把四条腿的木头方凳。桌上是茶壶、茶碗还有一暖壶的开水。地上铺的是木地板,由于受潮很多地方都微鼓,墙角是俩塑料盆,估计是洗漱用的。

窗台上是一个小香炉,还有一本《般若波罗蜜心经》,本以为这种古寺里面经书,应该是那种古旧的线装本,结果一看,也是书摊上那种盗版印刷读物。不过我还是把它从窗台拿到了桌上,以免下雨淋湿了。

不一会,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和尚敲门进来,很客气的告sù

我:“主持在等您。”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就随小和尚去了主持的房间。

敲门进了主持的房间,我不禁感叹阶级制度的可恶。主持的房间也是木地板,不过质量要比我们那里好得多,地上是两个用金色绸布缝制的蒲团,在红木方桌的两边,德顺和尚正坐在上面闭目养神。

桌上是一个铜制雕花的香炉,袅袅的香,从香炉的雕花中慢慢飘出扩散。香炉边是一本经书,这回真的是线装本的古经《大佛顶首楞严经》。不光这一本,墙角的红木书柜,上三层是书架,摆满了线装本的经书,下面对开门的雕花书柜,从柜门上的雕花可以隐约看见里面摆的全是经书。

一个双人床大小的炕,也被喷漆成了暗红色,上面铺好了褥子,炕上摆了两个红木箱子,每个大小和我们房间的一样,不过人家这个做工考究多了,也是雕满了花纹,箱子盖上摆放了一些叠放整齐的衣物。

墙上挂一张古旧泛黄的观音像,手持玉净瓶站在莲花上,双目半睁,嘴角似乎还微微上翘,栩栩如生。

房顶是白色的圆形吸顶灯,里面应该是节能灯泡,不像我们那屋是黄灯泡。

主持先开口:“小施主,有什么要问老僧的尽管说来,既然有缘我定会为你细心解答。”

没等他让,我就走到他对面的蒲团上坐了下来。我把周老板十五年前,在这里丢了老婆,一个和尚说他一辈子娶不上老婆,还有他找了小老婆,幸亏发xiàn

的早,不然把他坑了的事,原原本本的都说给主持听。

还说周老板信了,这是让我来道谢的,然后问问高僧还有何指示。当然,我没有说王圆圆已经死掉的事,佛门说这些不好,而且我还要遵守职业道德,不会乱说。

主持先是沉默了一会,之后说道:“我确实和这个周施主有一面之缘,不过因为年头太久,记不得当年说过什么了,你就告sù

他只要一心向佛,定能化解一切灾厄。”

早知dào

老和尚这么说,我都不用来,这话我也能编个八九不离十的告sù

周老板。

清了清嗓子,我又问:“那您今天为什么把我哄出去了?我哪里逆佛了?”

老和尚回答:“你们一行四人,你为首,着装穿戴不比普通人,既然有钱,反而一点香烛不带,可见你并不信佛,不信佛者来此?恐是生事者,故先请到殿外观察。”

我去,和尚这个理论简直像一记重拳,差点没给我干蒙了,原来就是这么个奇葩的理由,就让我们四个在门口等了一下午。既来之则安之,谁让我这人脾气好呢。

好奇心驱使我,继xù

问下面的问题,我知dào

这是人家寺里的私事,但好奇最终还是打败了理智,我试探的问道:“寺中的井原来应该是有水的,能跟我聊聊为什么没水了么?”

我本以为,老和尚会说个天机不可泄露之类的,搪塞过去,没想到他很痛快的就回答了我的问题,老和尚先是给我讲了一个,寺里一代代传下来的故事。

传说这邪目兽精魂附在石像上,为的是在这轻灵山上镇守宝贝,宝贝就在井中,而井里的水是饮兽用的,所以寺庙里的僧人不喝这井里的水,而是在炊房外另开了一口井。

每到晴天的月圆,井里的宝贝吸收了月光,就会在夜晚发出光芒直射云霄。看到光芒,邪目兽就从天上来,附在石像上看着宝贝,以免宝贝发光被贼人偷去,而三天后井水就会下沉一大截,说是那邪目兽喝掉了,然后满山的薄雾,就是这只瑞兽踏云回天宫复命了,后来高僧仰慕神兽,就在此建寺,取名望潭寺。

讲完故事,老和尚说:“十五年前的那晚,就是周施主的三个朋友,走失的那个晚上,一道雷劈中了石兽的鬼眼,是那邪目兽的劫数到了,遭了天雷劫,从此井成了枯井,兽去了极乐。”

我一听老和尚的话,大脑突然有点失灵,我忙问:“不是一个么?周老板不是只走丢了女朋友,怎么又三个了?”

和尚先是瞪着我愣了几秒,然后说道:“确实是三人,当初他们两男两女,和你们四人一样,其中一个是他的夫人,除他以外,其余三人一并不知去向。”

没想到周老板还对我有所隐瞒,不过人家只说老婆丢了,又没说只有两人上山,没有结伴而行的朋友。或许另外两人的身份不便公开,也就没和我细说。

我又问道:“您说的鬼眼是邪目兽中间的那个眼睛么?”

主持回答:“传说世间有六眼,凡眼也就是肉眼,能看花开花落四季更迭。鬼眼也就是那邪眼,能辨生死能识病患,也就是说,万兽包括人类,母体何时诞下婴孩,诞下婴孩具体情况如何,或者一切生命何时、因何而亡都能看到,它也能看出患有疾病的生命所患何病。其他四眼老衲孤陋寡闻并不知。”

我一听,这鬼眼和我的眼睛功能不太一样,估计不是一种,但我这个眼也不是前所未有的,肯定就在这六眼之中。我接着问:“那井水干了,宝贝也没了?”

德顺和尚起身,掀起褥子靠近头的位置,炕表面居然有个坑,镶嵌了一个红色布包,打开布包是一本《金刚经》和一个圆盘。

我一看这圆盘,蓝色矿石制成,外面包裹着银质雕花,底面平整完全包银。正面略微向上鼓起,布满了银皮,中间还有一个圆形的孔。我马上就想到了周老板家的水壶,我说那水壶怎么那么别扭呢,原来底座在这呢,把壶底倒扣的小碗状半圆,放在这个圆盘中的孔里,这不正好是一套的么。

我忙对和尚说:“你这宝贝我知dào

,这是一个壶底子,壶就在周老板家,我来之前还看了。”然后我又把那壶的质地、外型给和尚讲了一遍。

德顺和尚一听,先是沉默了许久,然后把壶底和金刚经重新包在红布里,说道:“看来本寺和这宝物的缘分已尽。”说着就把这红布包塞到了我手里,我心想上百年的宝贝就这么给我了,这也太轻率了。

想归想,我还是摘下眼镜,恭敬的接过布包,然后趁机看向老和尚,他身后的那个投影竟然在阴惨惨的笑,不知是不是外面雨下大了有点凉,我马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再看那观音像好像也在笑,再看那雕花的柜子,感觉柜子雕花后面的黑暗里,有双邪恶的眼睛正盯着我看。

我马上说不再打扰之类的话,几乎逃命般的就出了屋子。

出屋后,我顶着大雨往回走,心里还在琢磨老和尚的投影。刚走到两座房子中间黑暗的地方,里面突然伸出一只强壮的胳膊,一下把我搂过去。

耳后有人说了一句:“等你半天了。”

第二十章 井底密道

我一听就知dào

是胖哥的声音,忙说:“死胖子别闹,有话回屋说,在外面一会淋透了。”

这时,一个手机的灯光亮起,陆姗照着自己的脸跟我说:“房间回不去了,他们在茶里下了药,今天晚上要是睡着了小命不保。”

我说:“那这大半夜的下山么?庙门都关了,他们发xiàn

我们要跑,该来硬的了。”

胖哥坚定的说:“下井。”

我一听觉得太荒唐了,“下井不是成了瓮中鳖?还往哪跑。”

花姐忙说:“你别磨叽了,下去就知dào

了。”

于是我们四人,七拐八绕的就来到井口,井里斜插了两根,胖哥他们刚才放在这里的大竹杆子,我们三人先下井,胖哥垫后。

等我下到井底,借着陆姗手机光发xiàn

,我们脚下是一个类似大型磨盘的井底,中间是一个圆形的凹陷,中间还有个空洞,我心知肚明这就是嵌放壶底的地方,中间的孔洞正好重合。井底石盘周围,还零星打着很多拇指粗细的小孔,不知dào

干什么用的。

井壁是向外鼓肚的,也就是说井口和井底小,越往井壁的中央半径越大,没这两根竹竿子想攀着井壁下来,几乎不可能。

花姐让我们靠边背贴井壁站着,然后把两根竹竿收好竖在井壁边,说了一声:“来了。”

然后胖哥就好像一块大石头一样,落了下来。

只听轰的一声,我感觉脚下震动,我们脚下的井底,居然下沉了有三十公分。井底周围的孔洞中渗出一些水,而中间那个孔里,唰的穿出一根三十公分的粗铁针,胖哥落地的姿势是双腿分开的,不然非把脚扎穿。

就在井底下沉的那一刻,看似密封得毫无封系的井壁,有一个小门向侧面滑开。

有密道,我二话不说,就带头钻了进去,随后是陆姗、花姐,最后进来的是胖哥。

密道横截面是两人宽,半人高的长方形,脚下是斜上的坡,斜坡两边是两个类似水槽的结构延伸到井里,已经破损。

我们把竹竿子,斜着收回躺放在密道里,然后向里行进,这高度半蹲着还是可以快速行进的,只是胖哥费劲一些。越往上洞顶越矮,到最后花姐也只能脱下背包,和我们一起匍匐前进,大约十米的路程我们出了洞口,三个人费了好大劲才把胖哥揪出来。

坐在地上,陆姗用手机照了周围,我们来到另外一个大的空间,看样子是一个倾斜很小,几乎可以忽略的隧道,不过这里大多了,胖哥的车开进来直行没问题。

四个人的衣服完全不能看了,淋了雨又擦了地板,此时已是狼狈不堪。

我指着上坡的方向说:“往上走应该可以出去,往下走肯定越走越深。”

他们三个同意我的说法,一起点头。互相搀扶着站起身来,朝上坡走去,没走多远就隐约看见前面有光,紧走了几步,发xiàn

到头了,顶头的墙上有个向外突出的凹槽,我一看光是从雕花的孔洞里射进来的。

再仔细一看,这个凹槽,不就是主持屋里那两个红木箱子么,原来这主持的红木箱子是没有背板的,背面就是这个隧道,看来德顺老和尚确实有猫腻,他打开柜子就能钻进这个隧道。

我们只好回头走了,这里肯定是出不去了。我心里是一阵后悔呀,听了胖哥的下山,明天再来多好,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还真没错。

向前行进了大概五十米的路程,就到头了,前面是死路,右拐有一间密封的石室,石室不大,也就三乘三的见方,中间有一个石柱支撑起来的石磨盘,转不动,没什么特别的。

见前面没路了,大家一阵泄气,我说:“还是等明天白天,咱们找机会从老和尚的箱子里钻出去,到了前殿人多,他们也不能把我们怎们样,大不了报警。”

陆姗拿着灯光微弱,已经快没电的手机说:“这里是报不了警了,完全没有信号,必须出去才行。”

我找了个靠墙的地方一坐,胖哥和陆姗也一左一右的坐过来,花姐不情愿的踹了一脚那个石盘,也走过来坐到胖哥身边。

我说:“这里应该是清朝的古建筑,过去为了防止地下的隧道或者墓室被盗,都会在青砖外层灌进水银或者铁浆,也有加固、防潮的作用,当然也能阻断信号。”

陆姗关掉手机灯,石室瞬间淹没在黑暗中。潮、冷加上黑暗,大家都缩成一团紧贴着,陆姗贴得明显比胖哥紧。不过这里太黑,我想看清她有什么想法不太可能,就由她吧。

我先是问他们三个人:“在我进入主持房间这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

胖哥说:“你花姐跟我说,你让我俩查查这个井,不下来怎么查?我就趁着天黑从和尚后院找了两根竹竿子,第一次下来我就发xiàn

脚下有机关,那个铁棍子还把我腿划破了。”

我又问:“那茶里下药怎么回事?”

陆姗拍了我一下说:“你忘了我学什么的了,正规医药大学,中医系的高材生。我准bèi

往茶壶里倒水的时候,打开壶盖一看,那茶壶里不仅有茶叶,还有粉末,我拿起来一闻,明显是闹洋花、茉莉花、醉仙桃的粉末,这三种粉末混合要是喝进去,喝少了软弱无力,喝多了烂醉如泥。”

接着,我就把在主持房里的谈话,和其余三人讲述了一遍,然后随手把那个红布包递给了花姐,装进背包。

经过我们众人的线索汇总,得到的结论是这样的:庙里的和尚,也许只有德顺和尚一人,多半是要从这密室里得到什么,或者是守着这里的一个秘密,绝对不是陪着什么石兽看护宝贝的,不然也不会轻易送给我。不管是整庙的和尚,还是只有主持一个人,肯定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不然早就弃庙而去了。

这个井肯定是古人修建的,井下的机关结构明显是失传的古法,设计工匠固然不是一般人。井底可以下沉的石盘,是一个空心的圆盘,下面是小孔,上面的孔略大,错综排列,石盘下面是水,中间位置立有一根铁针。当巨大的重物挤压井底圆盘的时候,水会从孔洞中挤压出来,然后石盘下沉,露出粗铁针,机关打开。铁针越来越粗,到一定深度就将石盘卡住,这样空心石盘里进入的水产生的重力,小于石盘受到的浮力,在压力离开后还能将石盘浮起,当然在井里有水的情况下,这个机关只能用一次,如今因为井水接近干涸,才能反复使用。

十五年前的雨夜,一定是有人用重物启动了这个机关,铁针引来了天雷,经过石兽击碎了石兽的鬼眼,也损坏了密道里通向井底的水槽,导致井水干涸。

古人的智慧简直让我叹为观止,合理的使用了液压开关技术,不仅想到了天雷防盗,居然还把石兽鬼眼的角度,算得如此精准,经过的雷电正好能劈中那个点,给外人造成了神兽遭天雷劫的假象。

可是古人为什么要建这么个,大型的地下隧道,难道就是为了藏那个壶底盘子?而庙里的和尚到底要从这里得到什么?周老板为什么有所隐瞒,他那三个朋友是被和尚害了,还是也进了这里?这都是未知的。

隐约还是可以听见外面的雨声,不去想了,等出去之后再想办法,把老周和主持的话全部问出来,至少也得收拾他们一顿,不然今天我们的罪白遭了。

四人渐渐困乏,一言一语的话也少了,正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只听花姐嗷的一嗓子,惊了我一哆嗦。

我们三人忙问花姐怎么了?

花姐用惊恐到极限的颤音说道:“手,那是一只手。”

第二十一章 鬼打青石墙

陆姗赶忙打开手机灯,我们三人往花姐那边看去,原来在花姐左侧的墙角,刚才光没照到的地方,躺着一具散落的人骨,人骨一看就被焚烧过,骨骼上面遍布着烧黑的部分。

花姐和我们说话的时候,左手不老实,以为是个小木棍在地上,就拿在手里玩,黑暗中慢慢往前摸,才发xiàn

自己居然摸到了一个人的手骨。

花姐边往墙上蹭手上的黑边说:“我还以为是什么,用手在那摸了半天才摸出来,真晦气到家了。”

我们又把目光投向了那只,被花姐揪得错位的手,已经基本烧成黑的了,集体再往那手旁边看,花姐居然在黑暗中,用那截烧黑的手指骨,在青石板地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两个大字“胖胖”。

我蹲下去,假装研究了片刻说:“这具尸体叫胖胖。”

随着陆姗的捂肚子狂笑,胖哥害羞的憨笑,还有花姐盯着我冒火的眼神,刚才的恐惧也一扫而光。

我指着地上,烧得乱七八糟的骨头说:“这不会是周老板的太太吧,烧成这样我们是要给背回去么?”

陆姗蹲下去,看了一会说:“不用背了,这是个男的。”

我问陆姗:“你也和邪目兽一样长了鬼眼了?能看见这人怎么死的?”

陆姗斜了我一眼说:“没文化太可怕,看骨骼呀。”

我又问:“是不是从骨骼上,能看出来长没长小弟弟?”

看得出来陆姗很无奈,然后她就一口气都说完了,她说:“先看骨盆,男人的骨盆上口呈心形,下口狭小。女人的骨盆上口椭圆形,下口宽阔。这人的胸椎骨变形严重,应该是个驼背,从牙齿看岁数也不小了。你看他头骨上那个坑,应该是被重物砸死或者击晕,然后烧的。”

听了陆姗的解释,我明白了,原来这是一具罗锅老头的骨头,被人杀害焚尸。

胖哥听陆姗解释骨盆的时候,一直盯着陆姗的屁股若有所思,花姐直接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顿时脖子上四道黑爪子印。

然后胖哥忙一本正经的说:“不要管了,等我们出去报了警,让警察来调查,我看就是那老贼僧图财害命。”

我心想还不知dào

出不出得去,就凭茶里下药这一项,就够老和尚喝一壶的了。

头顶本来可以隐约听到地表的雨声,现在没有了,我想可能是雨停了。我问陆姗几点了,陆姗说凌晨五点。

我看大家也在这间停尸房待不住了,就说:“和尚应该起早念经,咱们去看看,能不能从主持房间的箱子里出去。”

四人拍拍身上的土,出了石室左转,沿着上坡走去,走着走着我们三人发xiàn

,胖哥并没有跟上来,而是站在我们身后的远处,一动不动,我们又走回去问胖哥为什么不走了。

胖哥面向着我们,用紧张的神情望着我,用右手大拇指指向身后,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看了看胖哥的身后,没什么特别的,就又问胖哥:“到底咋了?为什么不走了?说话呀。”

胖哥好容易才憋出声来说:“后面有路了。”

一听这话,陆姗马上又点亮手机,我也往下坡的方向看,确实刚才出了石室没注意,明明是被墙挡住,我们才右拐进了石室,现在前面怎么畅通无阻了呢?

胖哥正色道:“我知dào

怎么回事,刚才我们遇到的,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是那个罗锅子老鬼想让我们申冤,后来我说帮他报警,才挪开的墙,我得进去给老爷子磕一个,你们最好赶紧来,能保佑你们。”

我戳了一下胖哥的脑袋说:“你这里脑子里勾芡了么?鬼打墙弄这么堵大墙挡着我们?这是金角大王的搬山术吧?人家说鬼打墙只是迷路,看不见墙挡着的,咱们看到的可是实实在在的墙。青石板的大墙,脱离了低级趣味的,纯粹的墙。”

说完,我就招呼他们继xù

往里走,看看究竟。路过之前有墙的位置,再往前走了十多米,又是一堵墙挡住了去路,右拐又是一间和之前完全一样的石室,这回陆姗照得仔细,没有错过任何一个角落,啥都没有。

只有石室的正中央,有个和之前石室里一样,用石柱支起来的大石盘。

我断定,蹊跷就出在这俩一模一样的大石盘上。然后就开始转着圈的研究这个石盘,

胖哥问我怎么了,我也没搭理他,后来胖哥着急了说:“展枭,你小子是不是中邪了,驴妖上身拉开磨了?”

我才没好气的跟他说:“我感觉这俩石盘就是机关,能操纵挡路的墙。”

胖哥说:“半天你研究这个,这简单,胖哥我最擅长的就是破坏,研究不明拔出来拆开研究。”

我一听,这话虽粗糙,但是道理很细腻,转不动就拔拔看也对。但是不能像胖哥那样,极具毁坏性的拔。我弯下腰,用后背顶着石盘的底部,双手呈环抱状,去拔那个石盘下的石柱。

手往上一放,发xiàn

石柱上有水,这么干燥的石室哪来的水?我又起身让陆姗拿手机好好照照。这么一照我发xiàn

,石柱靠下三分之一的位置是湿的,这是怎么回事?密封这么好的石室,有可能外围还有金属灌注,连手机信号都进不来,其他地方都是干燥的,这里怎么就有水了呢?我进入了沉思。

我先是从石柱的温度考lǜ

,是不是那一截石柱温度低呢?空气中的水气凝结了?后来又被我自己否定,热传递难道只传三分之一的石柱么,完全不可能。

花姐又是气急败坏的蹬了石盘一脚,差点没摔倒。

花姐的这个发泄动作,让我一下醒悟了,刚才在那个房间花姐也踹了石盘,但是很轻松,而这回因为抬脚过高差点摔倒,这石盘的高度比之前那个石室的高。

我转身就往之前的石室跑,那三人一头雾水,见我跑也跟着跑。

陆姗边跑边喊:“展老板,我们错了行么?您别一惊一乍的。”

我到了之前的石室,发xiàn

那个石盘也升高了,下面也有水痕。我一阵喜悦,看来前面还有路,古人又用了液压技术,我们石室的青石板下面,应该是一条地下暗河,下雨了河水上涨,机关升高,墙就没了,那下一个应该是机关降低,墙就消失了,这样交错开关,可以合理的把人堵在墙外,因为总有一截是关着的。

我把我分析的理论告sù

他们,然后我们又回到了第二个石室,我站在石室门口的隧道里,面对着墙,让胖哥往石盘上坐,我要看看这墙是上下左右往哪个方向藏。同时又让陆姗和花姐躲在了石室内,万一这墙消失了,墙后面还有其他危险的机关,至少不会大家一起倒霉。

随着我向下摆动的手势,胖哥一屁股坐在了石盘之上,在这关键性的,见证奇迹的时刻,陆姗的手机由于电量耗尽,石室内、隧道里瞬间一片漆黑,我只听见胖哥“靠!”的一声叫骂,接着声身后传来了轰轰的响声。

等花姐从背包里拿出她的手机时,我们周围重新恢复了亮光。

而出乎我意料的是,面前的墙一点没变。我顺着响声传来的方向转身,顿时蒙住了,来的路完全封死,我们已经被严严实实的,关在了一个,由隧道的一截和石室构成的,青石砖风格装修的套间里,出不去了。

第二十二章 门的背后

一看被堵住了,我赶忙让胖哥从石盘上下来,胖哥一下来,堵住我们来路的那堵墙,像一扇门一样轰的一声就打开了,合进了和石室平行墙里。

我让花姐去照,两间石室中间那部分青石墙,仔细看才发xiàn

,周围的墙是由青石砖交错堆砌而成,可以清楚的看见每个大石砖的轮廓,两间石室中间的这部分石墙,没有青石砖的纹路,是整张的两块青石板,中间几乎看不到的一条细缝。

我指着墙面对他们三个说:“这是一扇对开的大门,石盘升起门就关上,石盘下沉门就打开,门的宽度和隧道一样,所以门一开就把隧道堵住了。”其实不用我说,他们也看得出来。

陆姗忙说:“咱们赶紧出去,万一这石盘沉下去了,我们就真被关里面了。”

我们回到第一间石室,就开始研究怎么样能打开门进去,昨夜下雨地下河水位上涨,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谁知dào

什么时候机关就沉下去了,再想触发机关,就不是坐上去那么简单了,那必须背个千斤鼎下来。

胖哥先说:“这两个石盘子肯定各控zhì

一扇门,不然弄一个就够了,不会弄俩。”

我认为胖哥说得有道理,这么重的两扇门,由一个机关控zhì

,设计建造起来也是个难题,那样机关的灵敏度太高,轻轻一碰门就开合,门开合的速度也会加快,会对机关的结构造成损坏。

然后胖哥又说:“你们去对面等着,我坐这边的石盘上,等这边的门一开,你们就进去了。”

花姐又是一巴掌拍,在的胖哥后脑勺上,接着说:“我们进去了你呢?这里面要是有去无回,你难道要像老周那样独活?”

这确实是个问题,谁开机关都会被打开的门挡在外面,而且别人不一定能开,还就得胖哥的重量。

我设想了一个正确打开的方法,就是用高强度胶把一根绳子粘在房顶,绳子的下端吊上二百斤的重物,离石盘很近但不挨着,绳子中间设置一个遥控小炸弹,我们在对面的石室,遥控引爆这边的炸弹,绳子炸断重物落到石盘上,靠近这边的门开,我们就能从对面进去了。不过这都是假设,就我们现在的情况,手机有电都是极奢侈的事情,上哪弄那高科技去,所以我只是想想,却没说出口。

石室里鸦雀无声,大家都在苦思冥想,都想找一个,四个人都能进去的办法。花姐则是在我们周围,溜达来溜达去。

也不知dào

是真的没办法,还是我的理智战胜了冲动,我说:“咱们还是按原计划,从老和尚的箱子出去吧。”

花姐接话:“嗯,我也在想,进去了万一有个好歹的,我这当大姐的,带着你们几个小孩冒险,不像话。”

胖哥说:“我以为你在想怎么进去,原来是在想进不进去。”

花姐又是一脚,踢在胖哥屁股上说:“你是不是猪头?进去容易,出来可就难了。”

我们三个都看向花姐,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怎么进去?”

花姐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们说:“拿东西压着石盘,压下去一半,让门开一半,不就都进去了?”原来花姐早就想到进去的办法了。

我不尽感叹,智慧果然来源于劳动和生活,我和陆姗也是正经大学毕业的学生,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想明白,还是花姐吃的盐多。

陆姗埋怨道:“你早就知dào

办法,你咋不早说,害我们在这想半天。”

花姐笑道:“谁知dào

你们几个这么笨?这里面也不缺氧,脑子坏掉了?”

花姐的话音还没落,我们三个就已经着手寻找重物了,这隧道里空空如野,想找点重物压住机关,还真不是容易事。

我们爬回了连着井的隧道里,把已经被损坏的水槽碎石,从里面慢慢的运了出来,胖哥的身材不好进,就在外面接应我们,把我们运出来的石块,往石室里搬,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凑齐了百十多斤的重物,都放在石盘上,最后连驼背老汉,那烧得乱七八糟的尸骨,都被花姐搜罗起来,一起放了上去。

胖哥还连连下拜的念叨:“前辈莫怪,这帮小鬼不懂事。”换来的是,众人无奈的冷眼斜视。

我们走到隧道里去看那扇门,现在门已经开了一个,可供一人进入的缝隙。

我刚准bèi

进,花姐拉住了我说:“枭啊,你可想好了,不是姐吓唬你,咱们这一进去,万一这俩石盘沉下去了,我们可就永远都关在里面了。”

我心想,反正咱们这四个混世小兔崽子,也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找爹没爹,找妈,妈不要的主。要是不进去,这扇门背后那漆黑的世界,将永远出现在我的梦里,我的梦已经够丰富的了。

于是我二话没说,抬步就往里走,后面是陆姗、花姐,最后一个还是胖哥。

进去之后,我们回头推了推石门,四个全力都推不动。

等花姐用手机往里面一照,我们四个人顿时惊呆了,里面还是一个长隧道,略微下倾。隧道两边的墙壁上,整整齐齐的画着一条条的金龙。不知dào

用的是什么颜料,好像金粉漆一样,色泽光亮,在手机光的照射下,鳞片反射出忽明忽暗的金光。

说整整齐齐,是因为那些龙都完全一样,是头上尾下的爬云姿势,四爪伸展,不怒自威。龙头则是这些龙的亮点,不像龙身一样是画上去的,每个龙头都是实实在在的雕刻,从墙壁里突出,龙头正中都长着一支独角,张着大口,怒目圆睁,瞪着隧道里的我们。

好像批量生产的龙头壁灯一样,两排龙头整齐划一的,排列在两边的隧道壁上。我想起了寺庙门口的匾,匾上的落款是摄政王,这种落款很少见,不留名不留爵位,只留官衔。八成这里是摄政王,自己建的地下宫殿,除了皇帝其他人用龙图,那可是大逆不道,难道是要谋反?再看那些龙,个个独角,说明还没有自诩真龙天子。

我和其他三人说着,自己的分析。

胖哥兴奋的说:“如果是地宫,那里面肯定有好多宝贝,这下发了。”然后就自己往前走去。

我在后面说:“你也别想得太好,说不定宝贝都让老和尚搬出去,换钱逛了歌厅了。”说着也跟在陆姗、花姐后面,随着胖哥的方向,朝隧道的黑暗处走去。

大家正说笑呢,胖哥的声音在前方传来:“快回头,这里有诈。”

没等琢磨过来胖哥话的意思,我们就调头往回跑,可这两条腿还是慢了,只听轰轰的巨响,我们身后的石门顶上,像漏斗一样,咣咣往下掉大石头,只几秒钟就把开了一道缝的石门,彻底挡在我们的视线外了。

胖哥不一会也跑过来了,石块落下的声音刚一停止,那些龙头噼里啪啦的往下掉铁球,胖哥躲闪不及,还被铁球砸了脚,疼得嗷嗷叫。估计是年头太长了,铁球并没有像射箭一样,从龙嘴里吐出来,只是没有力qì

的往出掉,没一会就停下了。

我一阵后怕,这要是经过质量认证的龙头,估计我们小命早就不保了。

在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想把堵门的大石块搬开,估计得几天时间,结果不是饿死,就是渴死。运气好坚持过去了,门又恰巧没有把我们堵在隧道里,出门也得让和尚捉住弄死,看来只有往前走一条路了。

我们心一横,定要看看里面有什么刀山火海。

第二十三章 第九十九条龙

我们四人保持一字长蛇的阵形,顺着墙的右壁往前走,这样如果还有什么机关的话,我们只需yào

注意身边的这堵墙,而且机关的开启装置,一般都是靠近中间的地板或者其他物品。我们靠着一边走,可以大大降低机关的触发率。

一路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花姐边走边问胖哥:“你毛手毛脚的在前面碰了什么?为啥机关突然就触发了?”

胖哥说:“我啥也没碰呀。”

花姐很怀疑,问道:“你啥都没碰,怎么又是铁球又是落石的,我们要是出不去,饿急了就先把你烤着吃了。”

胖哥说:“我确实啥也没碰,我摸着黑往前走,一路很平坦,比柏油马路还平,走着走着,我撞到一个大石碑,石碑比我还大,我就摸了摸,你猜我摸着啥了?我摸着一个大大的‘死’字。”

原来胖哥是摸到石碑上的字,感觉有蹊跷,就让我们赶紧回头跑,没想到往回跑的路上歪打正着,刚好触发了机关。虽说那龙嘴里掉出来的铁球,并没有什么力量,但是拳头般的铁球,要是砸谁头上,也不是开玩笑的。

不一会我们就走到,胖哥说的那个石碑前,借着花姐手机的光亮,我们看到了石碑的全貌。石碑有两米高一米宽,上端并不像其他石碑那样,有两个缺角,而是在石碑上,雕刻了两只立体的,人的手骨,好像一个骷髅在石碑的后面,用双手抱着石碑。

石碑也是青石板的材质,上面只雕了一个字,“死”字,的笔法刚劲有力,雕刻的纹路光滑流畅,也用画龙的金色染料上色。石碑的底部深深的插在石板地里,纹丝不动。

四个人看着这个大字,默不出声。

我想反正后面也没路了,有没有这个石碑挡在这里,我一定都会往前走,走过去有两种可能,生或者死,但回头只有一种可能,活不了。说不定这是建造者故yì

吓唬人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呗。

陆姗第一个开口说道:“这回真的不能往前走了,这个死字肯定不是说之前的机关,能看到这个字的,都是活着过来的,一定是在说石碑后面的路会死。”

胖哥马上反驳她:“也说不定,如果来的时候没触发机关,看到死字往回走,就增加的触发机关的几率,我刚才不就中招了么,到现在我都没搞清楚,到底哪没整对,就能触发机关了。这是设计者的小阴谋,已经被我识破了。”

我到是比较赞同胖哥的话,如果人家真有心致我们于死地,那何必立个石碑来提醒我们。然后又看向花姐,从刚才巧开液压门的事后,花姐在我心中,已成了智者高大形象,劳动人民是智慧的,智慧的劳动人民建造了这地下建筑,就要由花姐这种年长、有生活的人来破解。

花姐和我的眼神相对,知dào

我在等她发表意见,清了清嗓子就说了一句话:“少一个龙头。”

听完这句话,我们都莫名其妙,不知dào

花姐到底要表达什么。

我又进一步问:“什么少一个龙头?哪少了?”

花姐说:“我们走过来的时候我数了一下,一边是四十九个龙头,两边对称,那就是九十八个龙头,少一个。”

我再一次被花姐的理智和记忆力震撼,在这种不知dào

下一秒是死是活的境况下,在这个密不透风,被黑暗笼罩的地下古建筑里,花姐居然还能想着数龙头。

古人讲九九归一,我们只经过了九十八个龙头,那必然少一个。可是这少一个龙头,和这个石碑上的死字,还有我们是否继xù

前进的决定,有什么关系呢?

没等我开口,胖哥就问花姐:“那第九十九个龙头在哪呢?我们还往前找么?”

花姐摇摇头说:“不能往前走了,少一个龙头肯定有问题,最后一个龙头会出现在后面的路,一定比这九十八个龙头的机关厉害。”

虽然花姐说得很合理,那也改变不了我们的现状。其实不管争论过程如何,结果都一样就是往前走,因为回头这个选项根本就不存zài



我说道:“现在回头的结果肯定是死路一条,往前走是未知的,生死各半。”花姐对最后一个龙头的顾虑,也萦绕在我心里,不过我还是选择继xù

走。

花姐也无奈的点点头,表示确实没有回头这条路。众人都是一脸的沮丧,好像马上就要奔赴刑场。我心里压力是最大的,一直强调往里走的是我,万一是一条不归路,黄泉路上他们三个都得嫌弃我。

“反正也得继xù

,那就别拖时间了,前面还不知dào

多长的路呢。”胖哥说着就迈步往里走。

因为顾忌突如其来的机关,我们四人的步子都很小,行进速度也不快,不过我们还是多虑了,石碑向后十五米左右,地面就反射过来花姐手机惨白的光。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有水,果不其然,前面是一截看不到对面的水域。水是流动的,从我们这边,一直向对面缓缓的流去。水位和石板岸边的高度平齐,随着水的流动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边缘的青石地板。这就是地下暗河了,之前的液压机关术,都是利用这河水完成的。

我看青石地板的边缘,并没生青苔,平时水位或许没有岸高,昨夜下大雨,导致水位上涨,所以这水花才溅到岸上。

胖哥把鞋脱了,两条鞋带系在一起,再往脖子后面一挂,说道:“我先下水了,这身上脏的,刚好洗洗。”然后就扑通一声跳进水里。

就在胖哥入水的一刹那,我借着手机的光,看见水里有一个长长的黑影,一闪就消失了,因为没看清楚,我只是在心里劝自己,河水是流动的,手机的光又弱,难免看眼花了,其实就是光没照到的水面,看起来就是流动的黑。

胖哥在水里边踩水边对我们招手:“快下来吧,这水可好了,还有点温乎,太舒服了,臭小子一会到对岸,给我搓搓背。”

在胖哥的召唤下,我们三个也相继入水,我接过花姐的包,把包顶在头顶上,用狗刨的姿势往对面游。

这里其实花姐水性最好,从小游泳就游不过她,花姐一手双脚的往前游,另一只手举着手机,给我们照着前面。

因为我们是顺流而下,所以游的速度极快,而且还不怎么吃力。蒸腾了一夜的疲劳,也被这温暖的河水冲走,由内而外的爽。

没过多一会,手机的光就可以照到对岸了,我们在中心点停了下来,踩着水休息,只让河水的自然流速,带着我们前行。我向两边看了看,两岸相距大约五十多米。

胖哥笑着说:“这古代老祖宗还真会享shòu

,在地下还建个私人游泳池,简直爽呆了。游过去估计就他们家后花园了。”

我也乐呵的应着胖哥:“是啊,刚才这液压机关还为难我们半天,现在也该上咱舒服舒服了。”

正说着,我突然感觉一道暖流,滑滑的蹭着我的腿肚子,瞬间就过去了。接着又是一下,这回感觉比较明显,好像水里有鱼在绕着我的腿玩耍。

我跟花姐说:“姐,往我这边照,水里好像有鱼。”

花姐就把照向前方的手机,转向我这边。

我眯着眼睛,使劲往水里,我腿的位置看,我终于看清楚了,只见水里一条水桶粗细,七八米长的黑色物体,就在我的正下方打转。我立马瞪大双眼不敢出声。

胖哥看我不说话了,就问我:“怎么样?看到没?有鱼不?咱想办法抓两条,到对岸找点柴火烧着吃了。”

我实在憋不住了,大喊一声:“快游。”于是我就带头往对岸疯狂的游去。

旁边三人见状也加快的速度,紧跟在我后面。

陆姗边游边问:“怎么了?水里又有机关?”

我也终于想明白了,就对他们说:“水里是一条龙,第九十九条龙,黑龙。”

第二十四章 胖哪吒闹海

水里有龙,还是条黑龙,这个命题也太扯了。我们怎么游到聊斋的世界里去了?从小到大,只在神话故事里才能看到的生物,怎么今天让我们撞见了?是不是我看错了?不会,我清楚的看见黑色的背,好像一条大水蛇一样在水里摆动。

是不是一条大蟒蛇?也不是,这么大的蟒应该出现在热带雨林,而且世上哪有长着尾鳍的蛇。

各种乱七八糟的思维,在我脑子里乱撞,好像开到了没有红绿灯的十字路口。不过这都不影响我的腿脚,现在要是有人给我掐表,破了世界纪录也不一定。

陆姗边游边喊:“花姐,龙怕啥呀?”

花姐气都喘不匀了,对陆姗说:“我上的是体育大学,不学生物,你不学医的么?解剖过龙没?”

陆姗一阵哭腔说道:“我学的又不是兽医,只研究人体。”

胖哥说:“我知dào

,龙怕哪吒,早知dào

带身哪吒的行头了。”

我真服了这三个人,从小就是玩世不恭的,这都快进了龙嘴了,还有心思在这开玩笑。我没好气的说胖哥:“哪吒要长你这么胖,刮点肉下来还父母也死不了。”

我们快速游动的水流,可能也影响到了水下那条龙的感知,原本试探的水中龙,好像警觉了起来,因为它亮了,这条龙的两侧,亮起了两排蓝光。

这个我是知dào

的,好多动物都有发光的功能,比如萤火虫。水中的生物会发光的更多,比如水母。我在动物世界上,还看到过海底有一种鱼,头顶上长了个台灯,伸到前方吸引猎物来捕食。龙是第一次见,会发光的龙更是闻所未闻。

这一亮,我身边的三人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回他们彻底看见这黑龙的轮廓了,显然比我的描述恐怖,真的是一条大黑龙。现在他们也不说话了,闷着头使劲往前游。可是人在水中的速度,就连一只乌龟都不及,何况是一条龙呢。

我就感觉身体下面一阵水流的冲击,然后下意识的直起身子,那条龙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贴着我的肚皮就窜了上去,我的头使劲往后仰,可还是蹭到了下巴,火辣辣的疼。只见那条龙整个身子窜出了水面,就在头快要碰到顶壁的时候,向下转身,像一个快速旋转的钻头,以极优美的姿势钻入水中。溅起巨大的水花,给我呛得一劲咳嗽。

胖哥好像也喝了一嘴的水,含糊的说:“真是龙啊,我都看见腿儿了。”

说腿又不像腿,我当时看得清楚,这龙前后四条腿貌似海豹,是鱼鳍向四肢进化的中间阶段,像四个厚厚的大肉片子,均匀分布在身体前后半身的两侧。形状很像龙,但肯定和我知dào

的龙不一样。是一种远古的水中生物,也可能是马上要变成龙的圣物。

这谁也说不准,而且也没时间考lǜ

。因为第二波攻击马上又来了,这条黑龙又去袭击胖哥,胖哥急中生智,在水里来个后空翻,成功躲过了袭击,在胖哥头朝下的时候,屁股正好在前方,那龙的尾鳍摆动,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清脆的抽打在胖哥屁股上。

胖过转过来,头朝上,一只手划拉着水,一只手就去揉屁股。

我问胖哥:“这回你还搓背不?”

胖哥好像被这黑龙惹生气,双手弯弯的伸展开,在水中尽量稳住身体,像是在等待下一轮的攻击。

果不其然,水里那道蓝色的闪电,又是同样的方式去冲击胖哥,刚好穿过胖哥的胸前,就在它身体一半在水外,一半在水内的瞬间,胖哥大喊一声:“哪吒在此。”双手一搂,手掌紧紧扣住,和黑龙就抱在了一起。

本来优美的出入水姿势,也被胖哥打断了,身体没有完全出水,又进入了水中,而胖哥还是死死的抱着它。只见一人一龙像跳舞一样,那黑龙带着胖哥在水里,各种翻滚和摆动,可能是速度快,水的冲击力太大,也可以能是周身的鳞片打滑,没坚持两分钟,胖哥就被甩了出去,消失在黑龙发光的身体周围,不知去向。

过了一会,听见胖哥在十多米外,喘着粗气喊:“这家伙劲太大,先上岸再和它理论。”

听到胖哥的声音,我们吊到嗓子眼的心脏也归位了。我这才发xiàn

,从刚才攻击开始,我们就停止了前进。花姐的手机估计早就沾了水,不亮了,现在只有水里的黑龙是亮的。

可能是刚才胖哥的重量,把这条大龙也折腾得够呛,它暂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并没有继xù

猛烈的攻势,而是在水中左右徘徊,绕着八字寻找机会。

我一看机会不错,就喊:“姗姗、花姐快游,先上岸。”

因为没有手机照亮,只能凭借水流的方向判断对岸。胖哥被刚才这么一甩,已经在我们前方十多米了,我们三个就追随着胖哥声音传出的方向游去。

我边游边朝胖哥喊:“胖哥是不是你肉厚好吃?那龙怎么就找你麻烦?”

陆姗说:“能不能有点常识?胖哥第一次下井的时候,钢针把腿划破了,水下生物比如鲨鱼,辨别猎物都是靠血腥味的。”

虽然说得不是很专业,不过我已经明白了,其实我也知dào

,血腥味可以引来食肉生物,尤其水生物不像陆地生物,还能靠着眼耳口鼻捕猎,水中生物辨别血腥味的能力更强。只是我一直忽略了胖哥腿上的伤,看来第一次胖哥下井伤得不轻,我一直以为只是划破了皮。

我抱歉的说:“胖哥辛苦了,一会上岸我好好给你搓搓背。”

说话间,胖哥已经到了对岸,回过头向我们喊:“快点游,不远了,我已经上岸了。它要敢来,我就抽它的筋。”

我们一看有了希望,也加速朝胖哥的声音游去。

胖哥像一只猴子一样,在岸边唔嗷乱喊,做着各种姿势和动作。我知dào

他是在吸引黑龙的注意力,好让我们安全上岸。

那黑龙也没有再攻击,只是跟在我们身后摆动着。

花姐在我三米外率先到岸边,然后是陆姗。这边的岸比对面高,水面和岸边相距大约有四五十公分,胖哥伸手先后把她们俩拉上去,然后又来拉我。

上了岸我整个人虚脱了一样,躺在那里喘着粗气,可是马上我又反映过来,对胖哥喊:“背包,背包掉水里了。”

胖哥马上趴下身子,双手去够背包,抓住背包带,用右手往后甩到岸上。

就在背包落地,胖哥半起身的一瞬间,水里那条黑龙猛的窜出水面,一口就把胖哥的左臂完全吞进了嘴里。

我马上意识到不好,就伸手去拉胖哥,幸亏及时,我双手抱住了胖哥的腰。

胖哥疼得大叫,浑身颤抖的说:“胳膊,胳膊要断了。”

那条黑龙的头,像一条削尖了的鳄鱼,长长的嘴,上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尖牙,前端的尖牙已经深深的扎在胖哥的上臂,我心想胖哥这要是下水了可就彻底完了,也顾不得是不是会把胳膊揪断,总比丢了命强。

陆姗也过来抱住胖哥被咬住的胳膊,和我一起使劲。

花姐拿着背包,使劲的砸那黑龙的头,边哭边骂:“我打死你个畜生。”

可是那条黑龙不为所动,还是咬着胖哥的胳膊不松口,身体用力摆动着往水里退,我的心马上就凉了,胖哥这回是要废。

第二十五章 黑龙之死

在轻灵山望潭寺的神mì

地宫里,四人与一条黑龙,正如火如荼的举行着一场,别开生面的拔河比赛,不论谁输谁赢,最痛苦的都是被拔的绳子。

豆大的汗珠,已经从胖哥的额前滑落,此时的他已经叫不出声了,只是大张着嘴,紧闭着双眼。血液混杂着从河里带上来的水,从胖哥原本白胖的胳膊上往下淌。

我们三人,更是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生拉硬拽,胖哥的胳膊不保。力qì

松懈,胖哥整个人都会被带到水中。

那条黑龙也使出了全身力qì

,身体左右扭动,尾巴拍打着水面。好在它的牙齿并不长,只是无数密密麻麻的小牙,整齐的排列在长长的尖嘴中。只扎到胖哥的肉里,却没伤到骨头。胖点也不是没有好处,这要是花姐的小细胳膊,估计在被咬住的一瞬间就已经掉了。

我边用力稳住胖哥,边想着对策,可是现在的我,大脑就跟打了麻药一样,完全不灵了,一点对策没有,完全就是在听天由命。

黑龙使出了最后的必杀技,整个身躯猛的抽动,带着我和陆姗也前后摇晃,在两分钟的抽动后,黑龙完全不动了,只是咬住胖哥的嘴还没有松开。

我怕是它使诈,抱着胖哥腰的双手没有松懈,等了好一会,发xiàn

那条黑龙真的不动了,而且身体两侧的光也开始渐渐变暗。

这家伙是死了么?我们四人面面相觑,花姐用手中的背包,又拍了黑龙的脑袋几下,真的死了。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把一条重达三百斤的黑龙拖上了岸,然后我用最后一点力qì

,掰开了咬住胖哥的龙嘴。

胖哥又是无力的叫了几声,陆姗解下背包的带子,把胖哥的左臂齐根勒住,以免失血过多。又从背包里拿出两片卫生巾拆开,用另一根背包带捆在胖哥的伤口上。

现在的胖哥,简直就是穿了盔甲的卫生超人。要不是他疼得大脑短路了,肯定不会同意这么做。

我们放倒了胖哥,让他躺下休息,才来研究这条庞大的生物,身子很像龙,呈流线型,最粗的地方像个水桶,背上有长长的鳍。

尾巴也很像龙,竖着一片很大的尾鳍。

四肢不像,四肢好像是没有爪的乌龟腿,鸭蹼一般,但是很厚实。

头和鳄鱼头非常的相似,但是要长很多,而且是尖的,到嘴的最前端几乎成个锥子。

眼睛上有眼睑,类似青蛙可以在水中睁眼,黑眼球是一条竖道,很像猫、蛇、鳄鱼的黑眼球,白眼球的部分不白,是亮黄色的。

通体暗黑色,长着厚厚的鳞甲。它身体两侧发光的部位,好像是用来呼吸的腮,从前到后,从大到小整齐对称的排列。

一看就是一条没有进化的古生物,具体是啥我们也不太清楚,多半就是鳄鱼的祖先,可能在地下,没有经lì

外界的气候变迁。

至少在清朝这种生物是没有灭绝的,因为这里就是清朝修建的。而且前面九十八个龙头,也充分证明了它是被故yì

放养在这里的。

不知dào

这地下建筑,到底藏了什么秘密或者宝藏,要用这么凶险的怪兽来守护。

接着我们又讨论起它的死因,有几种结论,饿死、累死、对胖哥血液过敏而死。

前两个可能性很小,它以世纪为单位在这河水中生活,要饿早饿死了。三百多斤的重量,要不是我们拼了命,光这体重就完胜我们,我们三个人都无法和他抗衡,最后它死去的尸体都差点没拉上岸,累死更不可能了。

血液过敏,这就要听陆姗说了,陆姗给我们科普:“喝人血过敏这种事没有,因为没人喝。但是血毒是有的,不过这个血毒和你们想的不一样,血液里含有的饱和脂肪、坏胆固醇这都是血毒,它只对人体本身有害,胖哥这么胖,血液里有血毒很正常,但这是毒自己的,不会毒别人,血毒在动脉堆积到70%就是我们常说的血栓。看那个大黑龙死前的抽搐,貌似是中毒了,不过怎么中毒的,我就不知dào

了。”

我说:“要想研究明白,就得给他剁下来解剖。”然后走向胖哥,去翻看他的胳膊,陆姗和花姐明白我是开玩笑,也不阻拦。

手机都泡水不能用了,我只能借着那条龙还没有完全熄灭光,翻看着胖哥的胳膊,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又看向胖哥的手,还是那么肉乎乎的,就在胖哥的指尖和指甲缝里,我发xiàn

了一些金粉,我忙叫陆姗和花姐来看。

这时我们回想起来,胖哥之前摸过那个写着死字的石碑,碑上的字和墙上的龙一样,是用这种金粉上色的。

三人一致认为,这就是黑龙的死因,胖哥手上的金粉有剧毒,可以瞬间杀死巨大的生物。我们忙捧来河水帮胖哥把手洗干净,别他昏迷之中发了癔症,吃了手指头就完蛋了。

黑龙身体两侧的光慢慢暗了下去,我们接下来可能要摸黑走了。虽然这黑龙的光灭了,奇怪的是这隧道里并不黑,微弱的小蓝光一闪一闪映照的水面。

我们忙回头看去,只见身后的场面十分壮观,无数的蓝色小火焰从地上慢慢飘起,飘到半空中噗的就灭了,美轮美奂。我心底感叹这是到了童话世界了,不知dào

发光的是昆虫,还是植物,总之我很享shòu



就在小蓝火簇拥的中间,有两团更大一点的蓝色亮点,这两团光并不熄灭,像两只蓝色的灯泡,在那里默默放着蓝色的光。

看到这两团光,我就慢慢向前走去,发自内心的涌上来一种向往,好像那里就是天堂,就是我倾尽一生追赶的目的地。

我顾不得重伤的胖哥,顾不得身边的陆姗和花姐,也顾不得脚下错综的树枝,被我踩的咔嚓作响。面带微笑,心中无限喜悦的慢慢朝着那两团蓝色走去,现在如果谁突然挡在了我的面前,我说不定都会和他拼命。

蓝光是在一个小土堆上,走得越近越感觉一种强烈的诱惑,美食、美女、豪宅、名车此时此刻都不如它珍贵。我爬上土堆,眼神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这两团蓝色的光,等我和它到了触手可及的距离,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略带羞涩的颤抖着伸出双手,像迎接朝阳一样向把它碰在手心。

就在我快成功的时候,周围的环境渐渐亮了,那是一只很大的蝴蝶,翅膀上的花纹好像一张美人的脸,而那两团蓝色的光,正是美人的双眼。

随着蝴蝶振翅起飞,周围越来越亮,直到天地一片白,晃得我睁不开眼。

忽然我从梦中醒了,揉了揉眼睛,看着我身边的被窝里,躺着一丝不挂的胡媚儿,我的心才踏实下来。

她正微闭双目,轻轻喘着气,尖尖的鼻子,红红的小嘴,总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心生怜爱。

我忍不住,用手轻轻抚摸她白嫩的脸。

她睁开双眼,娇羞的看着我,向我这边靠了靠,丝滑的皮肤贴在了我的身上。

第二十六章 我的世界

胡媚儿大学一毕业,就来我公司应聘了,她是学财会的,第一次面试她,甜美的声音,天使的外表和魔鬼般的身材,就已经把我征服了。

她性格温柔,为人善良,也很爱我,白天是我的私人助理,晚上是我的甜蜜爱人。我亲切的称呼她为小妹。

接管了父亲的股份三年,我的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很快市内大小企业都有了我的股份,几乎每三个月就要吞并一家小企业。原本年轻的我成了生意场上的大佬,再加上身边这位如花似玉的靓妹,真的是事业爱情双丰收。

最近一直忙着筹备我和小妹的婚礼,我已经在公司的年会上,正式向小妹求婚了。之后找了很多家婚礼策划公司,结果都很满yì

,我就把决定权交到小妹手上,毕竟婚姻是女孩子一辈子的大事。

小妹也很体贴,她不顾自己的喜好,只是建议我尽量找省钱的去做。采购方面小妹更是亲力亲为,婚礼需yào

的东西,她都准bèi

得很齐全,想得也十分周到,还说如果我父母要是年岁大了,懒得飞来飞去的,我们可以去美国再办一次。

我是一直提醒她注意身体,因为她已经怀了我们的宝宝。

今天不忙,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桌上小妹穿着婚纱的照片,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忍不住拿起电话,给小妹打了过去。

电话一通,那边就传来小妹可爱的声音:“老公呀,我正在买家里贴的喜字呢,你是喜欢正常的样子,还是下面有两颗桃心的?还有婚礼上的气球,买黑白的比较配我们的礼服,买彩色的显得喜庆,老公你说买哪种呀?”

我说:“这些事交给礼仪公司去办吧,你怎么还亲自去买,你身体不要了?晚上带你去吃巴西菜吧?那里的烤肉不错。”

小妹用撒娇的口吻说:“礼仪公司买的东西,人家怕质量不好,还给我们多算钱,我必须亲自来买。晚饭的时候,我不知dào

回不回得去,你是不是又想我啦?你有空帮我核对一下请柬,别把哪个重yào

人物落下了。”

我又说:“请柬我已经核对很多遍了,总感觉有三个人没请,就是想不起来名字。”

小妹笑着说:“哎呀,想不起来就算了,你肯定是最近也累了,等啥时候想起来了,我们单独请他们仨。你记得把我给你买的西洋参茶喝上,补气血的,可是托人买的呢。好了不说了,回去再和你聊,么么哒。”

说完,我只好依依不舍的挂上电话。最近确实累了,脑子有点不够用了,感觉有三个很重yào

的人,就是想不起名字,这要是漏请了,朋友要怪罪的。

其实让我疲劳的,也不光是婚礼的事,从一周前,我就每天晚上做一个怪梦,有一个老和尚总是对我说:“他们和你们一样也是四个人。”还有一句是:“这世界上有六种眼睛,你俩在其中。”

这老和尚我肯定认识,就是忘了在哪个庙见过。我总是跟老和尚说:“你是坏人,我要报警抓你。”然后老和尚就是哈哈大笑,然后不停的重复之前的两句话,经常给我气醒了。

小妹说可能是大婚要去烧烧香,说她老公是天降的英才,在天上都跟佛祖、菩萨是好朋友,结婚的大事不烧香,佛祖当然要怪罪了。回头选个黄道吉日,挑个灵点的寺庙,多买点香去拜一拜。

我对她的说法只是笑着点头,只要老婆开心,别说烧香,烧银行卡我都乐意。

这梦到还是其次,每天晚上本来做梦就睡不好,一到早晨,不知dào

邻居谁家的狗,总在那叫,早早就把我吵醒了,找物业投诉好几次,物业都说我邻居家没狗,估计是野狗,不太好抓。

趁着有空,我把老婆给我买的参茶喝上,赶紧休息一会。明天一早还要带小妹去买结婚戒指,本来求婚用的是钻石戒指,配她的婚纱很好kàn

,可是婚礼分为教堂和饭店两部分,在饭店是中式的,她要换上红色旗袍,我准bèi

买一个纯黄金的戒指给她,那样配红旗袍比较好kàn

,西式要显得高雅,中式就要显得华贵。婚礼那天,一定要让小妹成为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我迷迷糊糊的,就在办公室的座椅上睡着了,睡着后一如既往的梦到老和尚,还是不停的重复那两句,我根本听不懂的话。

当老和尚说了一百零八遍的时候,我被小妹叫醒,她已经采购回来了,在外面吃过了,我说不饿,就驱车带她回家。

腻歪了一阵后,我又进入睡梦中,今天老和尚说得不太一样,他一直问我:“那三个没请的人,想起来了么?”像念经一样不停的叨叨,给我念得一阵阵心烦。

这还不算完,老和尚念着念着,狗又叫起来了,这肯定是到了早晨。

我从梦中睁开双眼,掀开被子气急败坏的朝楼下走去。

小妹也被我的大动作惊醒了,光着脚小跑的跟在我后面,不知dào

我怎么了。

走到正门,我一把拉开,到要看看是谁家的狗在那叫,打开门刚要破口大骂的时候,我看见门口一只杂种小黑狗,正高兴的冲着我摇尾巴。

我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小黑?”瞬间我全部的记忆都恢复了,我想起了地下隧道,想起了黑龙,想起了蓝光,想起了花姐和陆姗,想起了昏迷不醒的胖哥,我回头指着小妹凶狠的说:“胡媚儿,你到底是谁?我这是在哪?快把我弄回去。”

小妹现在已经是个泪人了,两行热泪从她白嫩的脸颊上,不断的滴在地毯上。她哭着对我说:“展枭,难道这样不好么?你为什么非要那么执着?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生活么?我那么爱你,你难道就不能和我好好生活,忘记那些烦恼,我等了你快四百年了,给彼此一个机会吧。”

我也忍不住了,上去一把搂住了小妹,和她哭在一起,我说:“我也爱你,谢谢你给了我这天堂般的生活,可是生活最重yào

的是真实,更重yào

的是自由,你把我关在你的世界里,这样我并不幸福。”

小妹轻轻推开了我,带着哭腔对我说:“这不是我的世界,这是你的世界,展枭你是个好男人,更是个正直善良的人。我不为难你。告sù

你一句话你要记牢,妖眼可操魂控魄蛊神惑心,用冰掩其目,可破。”

然后小黑又是汪汪叫了几声,我就再次从梦中醒来了。

我从一个石室中醒来,四处灯火通明,不远处是我们和黑龙搏斗过的河水,还在哗哗的不知疲惫的流着。我用胳膊撑起身子,四下找了找,并没有小黑的踪迹,旁边躺着的是陆姗和花姐。

我又看向胖哥躺的位置,胖哥已经不在那里了,不远处胖哥正在一堆火前,他居然穿了一条三角裤,在那里烤肉吃。

第二十七章 尸骨成山

看到肉的我几近疯狂,好像饿了半个世纪似的,几步跑了过去,抢过胖哥手里扎着肉的匕首,上去就咬了两口,好悬没给嘴烫起泡。

胖哥气的在旁边骂:“你是饿死鬼托生的么?这还没烤熟呢,你等会再吃不行么?唉唉,给我留点呀。”

这肉没有调料的味道,吃起来有点腥,不过肉质是很嫩的,不那么难咬,咬了几口我把肉块从匕首上抽了下来,把匕首往地下一扔,用双手抱住啃了起来。边啃边问:“胖哥这啥肉呀?饿死我了,还有没?”

胖哥递过来一个装水的羊皮囊,说:“龙肉,没吃过吧。”

我接过皮囊周了一口,然后去看那黑龙的尸体,一看那黑龙在不远处,背上厚厚的鳞甲已经被剥开,少了好大一块肉。看到这一幕,我差点没把手里的肉扔出去,把手指头伸进嗓子眼就往外扣。

胖哥一把抢过我手里的肉说:“你不吃别糟蹋了,我还吃呢。”

我忙跟胖哥说:“不能吃,有毒,这黑龙有毒。”

胖哥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问:“怎么就有毒了?”

我就给胖哥解释,其实这条黑龙是被胖哥手上的金粉毒死的,身上肯定有毒,吃了有生命危险。

胖哥接着又示威似的啃了一口,然后又说:“没事,原汤化原食,毒是我下的,我吃了毒不死。”

我心里是又急又气,埋怨胖哥道:“你早说你不怕死,我们也不用从黑龙嘴里,把你救出来了。”

胖哥听了我的话,好像被感动了,转回一本正经的面孔对我说:“我逗你呢,没事,我都吃了五六天了,要有毒早就毒死了,可能毒在黑龙的内脏里。”

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饿,原来已经在这睡了五六天了。然后我就让胖哥给我讲,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胖哥说:“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你们三个都没了,我还琢磨着,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死了,给我扔这了。借着磷火的光,我好容易摸着背包,从里面找到打火机,甩干了水,就打着四处照,发xiàn

墙上有火把,我就点着了,一点着,我看你们三个都在尸堆上,往中间爬,就那种爬半路爬不动的造型,就睡着了。我把你们拖出来,然后就开始叫你们,怎么叫都不带醒的,就跟三个植物人一样,我就决定等你们彻底死了,我再走,或者那龙肉吃完了你们还没死,我就看看自己能不能出去,找人下来救你们。”

听了胖哥的话,我下意识的,朝中间冒蓝光的地方看去,这时我才看清全部画面。

中间一个高高的石柱子上,像耶稣受难一样,挂着一只白狐狸的皮,那两团蓝光,就是狐狸的双眼。而在石柱的四周,密密麻麻趴着几千具尸骨,一点不夸张,确实是几千具,好大的一片。好像都要往那狐狸皮的位置爬,已经在石柱下堆积成山了。

下面的尸骨形形色色,有穿着盔甲的,有挂着烂布的,有带着钢盔的,还有穿着西装的。简直是从古到今,各种职业各种阶级,多民族工农兵尸体大集合,原来我入梦之前踩的树枝,爬的小土堆都是这些人骨。

从携带的物品来看,越是堆在上面的尸骨,年代越近。底层是刀枪斧锤,还有盾牌。中间是钢盔、皮靴,还有几片没烂透的旗袍,老式的机关枪,手榴弹估计已经失灵了。上层是手机、钢笔、手表、墨镜之类的物品。把这些东西搜罗搜罗,开个古董店应该不成问题。

我问胖哥:“你从里面发xiàn

什么宝贝没有?”

胖哥说:“宝贝到没什么,全是些随身物品,不过武器到是有得是,再有黑龙,就好对付了。”然后用手指着那把,烤肉的匕首让我看。

我这才再次结果胖哥手中的匕首,说是匕首,其实是一把柳叶弯刀,有小臂长,除了刀刃的地方,通身黑色。刀的一侧,黑色部分雕刻了一张符,就像电影僵尸脑袋上贴那种,应该是后雕上去的,雕刻的纹路显然不如刀本身的做工精细。

刀是一种矿石的材质,不像铁、钢,却比铁和钢锋利很多,也很有任性,用手轻轻的就能掰成很小的弧度,刚才我扔到地上的时候,居然把青石板扎了一个坑。想在这么坚硬的材质上雕刻一道符,也是非常有难度的,所以雕工并不细致。

一指宽的血槽延伸到刀柄,刀柄和周老板家的水壶一样,蓝色的矿石中空,外面包裹着银皮,雕刻着镂空的雪花。

一看这刀柄,我马上来了兴趣,问胖哥是从哪具尸体上取下来的。

胖哥指了指中间的狐狸皮说:“我哪有闲心翻腾那些骨头,这刀是扎在那条狐狸身上的。这刀的学名叫,银把雕雪花,柳叶刻着符弯刀。”

我左右翻看,刀上并没有刻字,就问胖哥:“你从哪看见的刀名?我咋没找到?”

胖哥嘿嘿的乐着说:“这是我自己给起的,哪有刀名。”

我斜了胖哥一眼,心想胖哥形容得还挺贴切。然后贪婪的对胖哥说:“既然是你起的名字,那就送我了。”也不等胖哥说话,我就找了块破布缠起来,插进裤子的后腰。

胖哥鄙视的看着我说:“你小子想要啥,我不都让着你?至于么?还藏起来,也不怕把你屁股蛋子捅了。”然后胖哥又说:“怎么你都醒了,她俩还睡着呢?做什么春梦了?给哥讲讲。”

我一拍脑门,才想起来那还躺着俩,呼吸已经微弱了,再不弄醒真的要死人了。我没回答胖哥的话,只是重复念叨着小妹告sù

我的那句话“妖眼可操魂控魄蛊神惑心,用冰掩其目,可破。”

四处找了半天,怎么可能有冰,我突然想起来,从身上摸了半天,摸到裤兜的时候我才安心,幸亏我的眼镜没丢,我从尸骨里抽了条鞋带,然后让胖哥抱着我到狐狸的高度,把眼镜给狐狸一戴,用鞋带从后面勒住镜子腿儿。

还真管用,没一会,陆姗和花姐就哼哼唧唧的醒了,俩人好像睡毛愣了一样,一醒就拉着我和胖哥,居然问我俩胡媚儿哪去了,给我和胖哥问得满头雾水。

吃过了烤肉,俩人才缓过来,给我讲了她们的梦,原来她俩进入了同一个梦,七嘴八舌太乱我也没听太明白,反正意思是说胡媚儿是她俩的好姐妹,感情好得不一般,三个人正在开心的逛街购物呢,突然周围就黑了,然后就醒了。

我指着中间石柱上,戴眼镜的狐狸,告sù

她们那就是胡媚儿,妖眼把她们迷惑了。

花姐看见那一堆人骨,吓得一哆嗦。陆姗到是不怕,不过胖哥穿着三角裤的外型,到是把陆姗吓得捂住眼睛,嗷嗷叫。

胖哥笑着跑去穿,说他把衣裤都洗了,本来也想帮我们洗的,怕两位女士非他不嫁,再打起来,就没敢。

听完胖哥的冷笑话,花姐又问我:“你俩咋没被迷惑住?”

我笑着对她说:“男人又不爱购物,这种梦迷惑不了男人。”不过我到是从刚才就纳闷,为什么胖哥没中招。

第二十八章 壁画

为了寻找接下去的路,我们又重新开始审视整个石室。

胖哥把整间石室的火把都点亮了,火把烧得旺,按胖哥的话烧了能有五六天了,火苗依然很冲,我推测火把上是涂了什么油脂,烧的时候散发出一种很腻的香气。

我是尽量不在离火近的地方大口喘气,这么邪的石室万一气味有毒,或者再有什么蹊跷的话,我们会再次中招。

这回观察起来简单多了,一眼就可以看清全貌。这是一个在五十米见方内围成的八边形石室,八个顶角是八条通道,和我们上岸的通道口一样,中间是挂着白狐狸皮的石柱,四周是爬向石柱,堆积如山的白骨和散落在白骨中杂七杂八的物品。

石室有八堵墙,每一面墙都上下平分,总共画着八组十六副壁画,壁画并没有被氧化的痕迹,应该是某种特殊的颜料,如果不是参入了矿物质或者有机物,应该在几秒钟内就会褪色。当然具体的专业知识,我们这里是没人懂的。

仔细研究了一下,我给这八组壁画排列了顺序。

第一面墙,上面的一副是一个少年与老者,少年穿着少数民族的衣服,兔皮帽子、短皮袄,厚厚的灰皮裤子,大棉鞋,,身后站了一匹高大的枣红马。少年一手牵着缰绳,另一只手向前伸出,呈接物的姿势。少年的面前是一个,穿白色长衫的老者,老者盘坐在地上,手里横捧着一把滴血的弯刀,也就是我身上的这把,在刀刃上居然放着一只人的眼珠子。画面栩栩如生,几乎可以看到两人呼出的哈气。

整幅画描述的是这位老者把自己的眼睛挖了出来,送给了那个少年。少年的身份显然比老者尊贵,不然不会单手去接老者挖下来的,珍贵的眼珠。

下面一副画面我很是熟悉,少年盘坐在林间,周围蓝色的貌似是人的鬼魂,正在向着少年聚集,少年的身后一个巨大的骷髅,正在撕扯着这些鬼魂,就和那天早晨我在公园看到的情形一摸一样。

第二面墙,上面一副是一个穿着银甲的将军,后面跟着无数的骑兵,站在一个城池远处的山上,遥望着城池,貌似是要发动一场战争攻打城池。

下面一副是他们攻进城的画面,城里没有敌人,从着装上看,地上死的全是他们自己的骑兵,远处城外的敌人,正在用火炮向城里进行攻击。金甲的将军面带微笑,神色坦然的站在那里,面向自己的士兵,好像在等待他们死去,其中一些已经死去的士兵,蓝色的灵魂已经离体,面向着将军走去。怎么看都像这位将军,要故yì

害死自己的士兵,然后再吸收他们。

第三面墙的两幅,一副是一个身着类似蒙古贵族服装的人站在前方,一只手托举着一个正方形的物体,貌似是一个玉玺,他面向的方向,站着许多穿着围裙的工匠,围成一堆,也在研究另一个一摸一样的玉玺。

另一幅是在某城的大门外,这个人跪在一个金甲将军面前,双手托举着一个托盘,上面还是那个玉玺。站在两旁的军士,目光都投向跪着的人,还有的人伸出大拇指称赞。

第四面墙,上面一副是一群人背着大包小包,在一个身穿华贵冬装、毛皮帽子的老板带领下,攀爬着一座雪山。

下面一副是,这群人从天池里用网打捞上来很多条,我们看到的那种黑龙,有的打捞上来后就被杀死。这个年轻的老板站在雪山的天池前,顺着身旁人手指的方向看着他们。

第五面墙,一对男女坐在林间,周围有彩蝶、飞鸟,百花齐放。男人右臂搭着女人的肩,两人明显是在谈恋爱,那女子的面容让我想起了小妹。

下面一副似乎没有什么联系,还是上面恋爱的男人骑着马,身后跟着一群骑马的人,马蹄飞奔追着一只白狐,搭弓欲射。

第六面墙,一个穿着紧身衣的人,一手拿黑色弯刀,另一只手拿着一本书,好像清宫戏里的奏折,是那种折叠页的,随着这个人摆出战斗的姿势,那本书随风飘展。他站在一座冰墙前面,冰墙里封着两只邪目兽,也做猛虎扑食的姿势。

下面一副是两个邪目兽,一前一后看似散步,那个紧身衣的人骑在前面一只的身上。

第七面墙上的壁画没有主角,上面一副是一群工匠在建造一所宫殿,各司其职,十分忙碌,其中还有一些道士和僧人。

下面一副就是我们这间石室,一个狐狸挂在石柱上,下面是那些工匠,士兵,道士,和尚朝狐狸爬去。有一些甚至是从水里爬上来的,好像是淹死在水里的人,尸体也在爬。

第八面墙,上面一副是一支出殡的队伍,声势浩大,我们看到的是队伍的正面,近大远小,画中都看不到队伍的尾巴。右下角诡异的画着两辆马车交错,一个从队伍往外走,一个往队伍里面走,两辆马车都拉着同样的一口石棺。

最后一副就是这望潭寺的后院了,一只邪目兽看守着水井。

我们四人像看画展一样,一口气看完了整间石室的壁画。

我扭了扭仰得疲倦的脖子,其实心中隐约有了答案。就把我的分析,讲给他们三个听。

如果整套壁画的主人公,是同一个人,那结合寺庙牌匾的的落款,这个人一定是清朝的开国元勋多尔衮,因为这里描述的是战争年代。

多尔衮小的时候,不知dào

什么原因,一位老者把自己的眼睛给了他,并且附赠一把弯刀,就是我腰里的这把。多尔衮得到眼睛之后,就有了一个蓝色骷髅附着在身上,要吸收死人的灵魂为食。

他行军打仗,有一次专门把自己的士兵带进包围圈,中了敌人的空城计,等自己的士兵被杀死,他就可以吸收这些灵魂。

多尔衮曾得到了一枚珍贵的玉玺,他让工匠做了个赝品献给当时的统帅,按历史书记载,那时候多尔衮的老大是皇太极。

然后就是多尔衮带着一群人,爬雪山上天池,捕捉那种黑龙,当时有很多,不太满yì

的就杀掉,最后应该是留了一只最凶猛的,死在胖哥的毒掌之下了。

再后面是多尔衮被狐狸精迷惑,像我一样跟狐狸精恋爱了,后来被他识破,杀死了这只狐狸,如果没有我的经lì

,肯定看不懂这壁画。我和胖哥他们说的时候,也没提我看出来的原因。

后面应该是神话了多尔衮,说他能单人制服两头三眼邪目兽,应该是为这间寺庙那座兽雕做诠释。

第七面墙上的壁画,估计就是在诉说,建造这个地宫的过程。最后那些参与建造的人,都用狐狸的妖眼给弄死了。而且这个妖眼不光能魅惑活人,连河里淹死的人都会被它吸引过来。这也从侧面证实了,那几千具的人骨为什么各个朝代都有,看来都是淹死在这条河里的尸体,这到有些灵异,不过经lì

了那个梦,现在还有什么不能信的么?

最后那面墙上画的葬礼,不知dào

是不是多尔衮的,他没有出现在画面里,应该就是他的葬礼,右下角的小细节我看得很清楚,应该是偷梁换柱了,多尔衮真zhèng

的尸体应该就埋在这座地宫里。

众人并没有反驳我的分析。经过我这一解释,情况一下就明朗了,原来我们是进了多尔衮坟墓。有坟墓就有陪葬品,胖哥已经摩拳擦掌了。

不过面前的七条路,到底哪条能出去?才是我最在乎的。

第二十九章 八卦阵

胖哥说在我们三个睡着的时候,他已经游泳到了每一个对岸看过了,都同样立着一块石碑,只是那些石碑刻字的一面,正好和刻着死的石碑相反,字都是面向有水的方向。上面分别刻着:惊、休、开、伤、杜、景、生,但他并不知dào

这些字的意思。

我已经意识到,这座地下宫殿的建筑理念,原来那个刻着死的石碑,并不是要警告或者诅咒谁,现在想想多尔衮也不会这么脑瘫,还立个碑吓唬人。

这里其实就是一个八卦阵,对阵法我并不了解,更不知dào

古时候破阵的方法,我相信如果识得此阵的人,应该很顺利就能找到活着出去的路线。

我只知dào

死门正对着就是生门,然后带着早已通晓天机的表情,问胖哥:“那死字对面的石碑是不是写着生?”

胖哥摇头否认了,他说:“死的对面是惊,死的左边一条路是生。”

这一下我可蒙了,本来想着死的对面是生,走那边活下来的机会更多一些,这下全乱了。然后我就对他们三个说:“这是一个八卦阵,八条路八道门,但是现在生门和惊门什么的错乱了,咱们是按照字走?还是忽略石碑按照原本的路走,你们决定吧。”

花姐说:“我看过三国,八卦阵是诸葛亮发明的,所以走原本的路,忽略石碑。”

对花姐的跳跃思维,我又一次迷茫了,我又问:“为什么是诸葛亮发明的,我们就得按原路走呢?”

花姐说:“你傻吧?清朝的阵我们现在都破不了,那三国的阵清朝人能会改?我看也就是弄乱了石碑唬人的。”

我真判断不出来,花姐说的这个情况是否存zài

。壁画上显示,当时修建地宫是有和尚老道参与的,有精通阵法的高人存zài

也未可知。我又看向胖哥和陆姗,想听听他俩怎么说。

胖哥直接脱下一只鞋,然后端着鞋在我面前颠着,这个奇怪的动作更是让我目瞪口呆,难道胖哥会什么奇门遁甲?他这是要破阵了?

没想到胖哥的这招叫“投鞋问路”。胖哥颠着手里的鞋说:“我这鞋掉下来是正面,咱就跟着字走,要是反面,咱们就跟着原本的路线走,咋样?”

然后就听胖哥嗷的一声,又挨了花姐一脚,花姐生气的说:“说你是头猪,都有点侮辱猪了,你扔鞋,肯定是鞋底沉,不管怎么样都会立起来的。”

胖哥缩着脖子,恐怕花姐再给他来一下,就又把鞋穿了回去。

站在一旁的陆姗并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些,爬向石柱的白骨,发呆。

不是又中招了吧?我轻推了她一下问:“想什么呢?你咋想的说说。”

陆姗的眼神,并没有离开那些骨头,所有所思的说:“你们看地上的骨头,年代近的在上层,还有一些没爬到中间的,离岸边最近的,尸体生活的年代也最近。我们来的那个方向,最后一具人骨离岸最远,上层人骨的随带物品最古旧,而其他几个门爬过来的人骨,有些穿着现代装的,都没离岸多远。”

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又问:“然后呢?”

陆姗接着说:“说明这些人骨向中间移动的速度很慢,可能每天一毫米,说不定,现在他们还在向中间移动的过程中。”

这句话我明白了,就是说,现在还没爬到中间的尸骨,有可能十年之后再来看,已经爬到中间了。

我使劲阻止自己的思维,不去想骷髅爬行的恐怖画面。然后又问陆姗:“那这能说明什么呢?”

陆姗指着死门对面的路说:“这条路过来的尸体几乎没有,只有柱子边底层的一些古尸,那就说明这条路,几乎没死过人。”

我恍然大悟,没死过人的路,不就是最安全的路么?我等的就是这个答案。

随即众人决定,向着死门对面,原本是生门却刻着惊字的路进发。

原来的背包,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了,背包里纸巾什么的,也完全不能用了,手机香烟也泡水了,膨化食品我们打开吃掉。

只剩陆姗和花姐带的,换洗的内衣裤,她俩找了个背光的地方换上,然后把旧的随手扔进了地下河。石室本就不怎么大,又灯火通明的,我确实看见她们扔了,别的真没看见。

同时我又禁不住感叹,女人真是奇怪,居然背着内衣上山拜佛。

胖哥从尸骨堆里,找了个印有民国军标志的方皮兜子,塞了两大块烤熟的龙肉,还有包着壶底的红布包袱。之后又从底部,抽出一杆大铁枪,因为只有这枪曾明瓦亮并没有生锈,看样子是好东西。

枪体的末端是木头已经腐烂,比原来断了十多公分。拿在手里一米多长,看着还挺顺手,防身用不错。

四人不约而同的走到白狐面前,深深鞠躬,好像对老朋友的遗体告别一样,我看了一眼胖哥,他身后的投影好像哭得格外伤心,但脸上却表情严肃。

在我的催促下陆姗和花姐,就抹着眼泪和我们一同下水,游向对岸。还是顺流,这回没有黑龙了速度很快。

上了岸和我想象的不一样,虽然跟来路的室内形状是对称的,但是这到石碑的十多米路程,一直是很陡的向下的台阶。石碑上令人意wài

的是没写惊字,而是用金色写了个生字。

花姐又没有令众人失望,劈头盖脸的给胖哥骂了一顿。我们刚才费了那么大的劲,就是为了选择走哪条路,没想到胖哥居然记错顺序了,幸亏有陆姗,不然我们又走错了。

石碑后面是隧道,不过这回两边没有龙头,而是画着类似百鸟朝凤的图案,那鸟群形态各异,很是逼真。品种也是极其丰富,有能叫上来名字的,有些又根本没见过。

走着走着陆姗指着天花板说:“你们快看。”

我们三人抬头看顶,一个奇异的景观让我们惊呆了,房顶上一簇簇白色的光,有时分散,有时聚拢。有时摆成某种图案,又时又很乱,就像天上随风而动的云。

胖哥熄灭火把,房顶那白光映照两旁的飞鸟壁画,忽明忽暗,鸟群五彩的羽毛,闪烁着各色的反光,活灵活现好像真的飞起来。

我们四人走在隧道中间,好似被群鸟托起,飞向天际,心情格外的好,把之前遇到的那些突如其来的变故,忘得一干二净。就好像我们在这地宫中,并不孤独,到处都洋溢着生命的气息。

走到尽头,是一堵青砖墙,左边没路,右边有一个小胡同,进入胡同没多久,又是一个右拐的隧道。

房顶还是那种纯天然的LED灯光,但是隧道两旁的壁画变了,两边的墙上好像站岗一样,画着好多穿盔带甲的士兵,右手持长枪,左手拿盾牌,身配腰刀,很是威武。在白光的映照下,银色的盔甲和手中的兵器反着寒光,顿时让人有种庄严肃穆的感觉,就好像接受检阅的仪仗队站在两旁。

我们四人也渐渐直起身子,挺胸抬头的往前走。

我估摸着行走的路线长度,和之前经过的两条隧道长度接近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

花姐问:“咦,臭小子,你咋不动了?看见啥了?”

我回花姐:“好像不对劲,我们上岸走隧道,右拐进胡同,又右拐走隧道,这再走下去不是绕了个圈?又回去了么?”

胖哥忙又点起火把往前看去,前面隐约确实有个石碑的轮廓,但是这座石碑和之前的不太一样。

说不一样,是因为石碑前居然立着一个,和石碑高度宽度差不多的,大毛绒玩具。

第三十章 白毛妖猿

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然后又抢过胖哥手中的火把,晃动着照向前方。这回我完完全全的看清了,那竖立的是一个人形的东西,上面挂满了一尺多长的白毛,好像一个挂满了布条子做掩护的狙击手一样,显得很厚重。

就在我还纳闷,这回的石碑设计为什么那么特别的时候。那个大毛绒玩具突然动了,它猛的转过身,火光的映照下两只血红的眼睛盯着我们,我才知dào

刚才它一直是背对着我们。当它微微张开嘴,发出粗重的喘息声时,我马上意识到来者不善。

我紧张的对旁边的三人喊:“看什么呢?快跑。”

我们四个人,以超越自身几倍的反映速度,转身就往来路跑去。

可是没跑几步,我才发xiàn

一切都晚了。就在我们身后靠近顶部的石壁上,又跳下来两只长毛怪。落地后,也是瞪着血红的眼睛,摊开双臂,弯着腰,呈摔跤对决的进攻姿势。

我还没来得及想什么对策,花姐已经冲了上去,飞起一脚就踹向拦路的长毛怪其中一只,胖哥一见花姐出手了,也端着铁枪冲着另一只冲了过去。

之后惨不忍睹的一幕发生了,花姐面前那只长毛怪,单手接住了花姐的飞踹,然后抓住花姐的脚腕,只是轻轻那么一甩,花姐已经飞出三四米之外,狠狠的撞在石壁上,又生生的摔在地上。

花姐忍着疼,一个鲤鱼打挺又站了起来,只是没敢再上,而是寻找着对方的弱点和机会。

胖哥只是一身蛮力,他并没练过,那长毛怪轻轻往旁边一闪身,就躲过了胖哥刺过去的枪,然后拿手要夺胖哥的枪,胖哥力qì

到是大,只见身子晃了两晃,枪没脱手。那长毛怪马上改变战术,用手背直接给了胖哥鼻子一下,胖哥一疼,下意识的拿手去捂,肚子马上又挨了一踹,直接一个四仰八叉摔倒在地。

胖哥吃力的爬起来,虽然枪还在手中,但看上去人却摔得很重,胖哥一手提枪,一手揉着屁股就往我身后退。

这时我们身后那只长毛怪,也迅速到了我身后,我感觉背后有风,拿着火把转身看去,只见那个已经出招来攻击我的长毛怪,突然停止了攻击,一闪身站在暗处等待机会。

现在我终于有对策了,这三只大毛猴子怕火,动物都怕火,我赶忙拿着火把,向那两只堵路的长毛怪伸去,果然他们都只是闪避,尽量往暗的地方站,而且不敢直视我的火把。

我用身体挡着胖哥他们三个,拿火把在前面,边晃着吓唬怪物,边往来路挪,当我们脱离被阻挡的位置,马上转身,疯了一样的往那个过来的胡同跑,这时候就是我们的亲爹亲妈突然出现,估计我们都不带回头瞅一眼的。

我用余光看到,后面那三个怪物并没有放qì

,而是尾随在我们身后。它们的动作轻盈,步伐很大,只是小跑就能紧跟在我们身后,现在我绝对有一种耗子被猫玩弄的感觉,估计坚持不了多久,我们四个就要被当作肉排吃掉了。

但这都阻止不了我们的挣扎,几秒钟我们就跑到了那个胡同钻了过去,过去后并没有停歇,继xù

朝着来路往回跑。

胖哥停下脚步,在胡同口把枪一横,然后说道:“你们先走我断后。”

说话间,我们三个已经跑出去十多米,听到胖哥的话,我们又停住,我忙说:“要断后也是我断后,火把在我这,你赶紧过来跟我们走。”

花姐更是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你不走我们都不走。”

陆姗也应喝道:“跟他们拼了,一换一我们还能活一个。”

话没说完,那三只长毛怪已经从胡同中出来了,它们并不惧怕没有火把的胖哥,胖哥拿着铁枪也是不停的后退,就在胖哥退到墙角的时候,灵异的一幕发生了,胖哥凭空消失了,铁枪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我们顿时傻眼了,花姐更是哇的一声,喊着胖哥的名字哭起来。

我拽起要上前拼命的花姐说:“先保命要紧,一会再想对策给胖哥报仇。”

话虽这么说,可是怎么报仇?这三个怪物力大、敏捷、智商高都还是其次,居然会妖术,扎眼的功夫就能让我们都消失。

我揪着花姐,跟在陆姗后面就继xù

跑去,转眼就到了石碑,再往前走,楼梯居然不见了,我们来的路变成了死路,被一堵墙结结实实的给堵住了。

真是老天爷都跟我们做对,来的时候好好的路,我记得非常清楚,游泳、上岸、下台阶、看见石碑、进入隧道。

我往两旁一看,隧道壁上的鸟群壁画还在,再看石碑,还是刻着生字的石碑。怎么阶梯就没了呢?看来只能认命了,能拼一秒是一秒。

人害pà

时候的表现是躲避,恐惧的表现是呆滞,当惊恐到极度的时候就是疯狂了,完全有那种你不弄死我,我就要弄死你的心态。

这时的我反而比较冷静,我和花姐转过身,挡在靠着墙的陆姗前面,我从腰里抽出了那把弯刀,然后右手持刀,左手举火把,也摆起了战斗架势。

花姐在我旁边,身体微侧,双臂弯曲握拳,标准的跆拳道站姿。

这时的我们,心里根本就没想二打三的胜算,对方的弱点,以及防守的方式这些战斗策略。满脑子就俩字,拼命。

只见那三只长毛怪,也缓缓的走过来,呈品字形,站在了我们不远的黑暗处,前面那只还一手提着,从地上捡起的,胖哥的铁枪。

就这么僵持着,因为我有火把在手,他们三个不敢上,只是远远的站在黑暗处,而我和花姐更不敢上了,面对面站了可能有个十分钟。

由于刚才猛烈的运动,我都有点站不住了,腿开始发抖,我就双腿频繁互换着重心。花姐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从刚才开始就像一个雕像一样,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到最后我的怒气,还有恐惧都消耗殆尽了,心里就开始盘算,怎么能迂回的替胖哥报仇。我又努力回想,当胖哥消失时,这三只怪兽的动作,以及他们与胖哥在怎样的距离,才能让胖哥消失。他们的妖术肯定需yào

近距离,不然现在我们三个早就进了异度空间了。

我心想反正火把在手,他们不敢过来,与其这么消耗体力,不如保存实力,再这么耗下去,人家没来,我先手软了。我盘腿往地上一坐,就用眼睛盯着那三个长毛怪,花姐也顺势蹲在了我旁边。

我这才跟花姐说:“要想战胜对方,至少要知dào

它们是什么东西。现在除了怕火,我们对它们一无所知。你刚才看清楚没?怎么把胖哥弄没的?”

花姐摇摇头:“当时着急,我也没注意,现在胖子还不知dào

是死是活呢。”

我又问:“你俩说这是什么动物?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陆姗说道:“肯定是灵长类,应该和那黑龙一样,是一种年代比较久远,外面甚至已经灭绝的,白毛大猩猩或者是一种白毛猿猴。”

我点点头,可是看它们的外型,心里怎么都联想不到大猩猩,大猩猩前肢长到能触及地面,而且是弓着腰走路,没那么直立。而且从刚才对方出手的那几下看来,说它们是训liàn

有素的特种兵,都有人信。估计是花果山的白毛老猿,猴哥训liàn

出来的,会打架会法术。

我正琢磨着,那只拿着铁枪的白毛怪,居然有动作了。

第三十一章 长毛怪有来历

我和花姐马上警觉的站了起来,那只白毛怪看样子是闭着眼睛的,因为我看不到它脸上长毛中的红眼。

长毛怪走到我们前面,相距大约三四米的位置,就停住了。

我和花姐紧盯着它,看看它能玩出什么花样,我拿着火把的手也自然伸出去,我怕离太近用妖法给我们变没了。

只见那只长毛怪,像杂耍卖艺一样,在我们不远处耍起了长枪。

我这辈子是第一次见,以前都是在电影电视上看,武功高强的大侠耍长枪,什么岳家枪、杨家枪、林家枪的,这回竟然是在我面前,还是一只长毛怪。

它把那枪耍得虎虎生风,简直让人眼花缭乱,忍不住都有拍手叫好的冲动。

再看这杆长枪在它的手中,时而似蛟龙拔身出海,时而像银蛇轻舞丛间,时而似惊雷劈倒参天大树,时而像清风撩拨山顶雪莲。拦、拿、滑、扎、挑、拨、绞,抽、转、推、甩、砸、劈、扫。一招一式简洁到位,一板一眼神情兼备。

这哪是什么白毛猿猴怪,简直就是二郎神在世。连花姐和陆姗也看得两眼放光。

那怪物的动作敏捷精灵,刚劲有力,勇猛矫健。我也不住在心里感叹,这怎么打得过,看样子,它这是在向我们示威,不过现在好奇心占了上峰,我更想知dào

它们的来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这白毛怪背对着我们。手持枪杆,枪尖垂地,摆动着身上的长毛,枪尖在地上左右拖动,小碎步急退了几下,一个转身,前腿弓,后腿蹬,双臂平举,铁枪横于脑后。

接着后手一推,整个枪体像射出的箭一样,顺着他平举的双臂滑了出来,枪尖以极快的速度刺向我。

这速度连反映都来不及,何谈躲闪,我心一下凉透了,这是要死在传说中的回马枪下。

当枪杆的尾端到达他前手的地方,他用单手一握,整个枪体平端在他与我之间。

我眼睛一闭,接着就听见花姐大喊一声:“展枭。”然后我手中的火把,啪的一下就灭掉了。原来那枪,是奔着我手中的火把来的。

火把刚一灭,就见那个怪物睁开了双眼。我前方,被隧道顶上的白光映射的地方,亮起了两展红灯。

我知dào

那是长毛怪的双眼,也知dào

我们手中唯一的筹码,已经没有了。

可是那长毛怪并没有过来,它把长枪一立,枪头冲上,枪末重重的一声砸在地上。然后这个长毛怪,居然用极其诡异,而且带点滑稽的腔调问道:“来着何人?”

我一听,原来这些东西是可以讲理的。我马上回问:“此处可是葬着多尔衮的棺椁?”我说这句,是为了让对方知dào

,我不是盗墓贼,是来旅游的,我知dào

这里的来历。

那怪物两只红眼放光,大喝一声:“胆敢直呼我家王爷名讳。”话毕,又摆出要跟我打的架势。

我一听,这是穿越剧的桥段。忙摆手说:“大侠息怒,这里可是皇父摄政王的陵寝?”

长毛怪见我有了礼貌,点头说:“正是,不知来者何人?”

我心想,我就跟他说,我是什么集团董事长的儿子,他也得信呀。于是我编了个谎话说:“我们几位乃是当朝史官,为著书立作,赞颂摄政王一世公德,特来此地。”

花姐捂住嘴,差点没笑喷出来。

陆姗更是憋得满脸通红。

那人双手抱拳,对我作了个揖,然后又说道:“不知现在是大清哪位皇帝。”

我说:“如今早已改朝换代,不是大清了。”

那怪物一听我这话,先是震怒说了句:“什么?”然后就低头,只剩叹息了。

我一见这情形,心想还是别招惹它们,于是又开始编:“西洋外敌扰我中原,怎奈皇帝年幼,国力无法抵挡,我家王上出于民间,纠集各路百姓义军,救国救难,大清皇帝念我家王上救驾护国有功,便退位禅让,如今君王与庶民同乐,连跪拜之礼都已废除。”

那怪物大笑:“不行跪拜之礼,成何体统,不君不臣,礼法何在。”

我又问:“三位可是,镇守这陵寝的将军?”

那白毛怪摆了摆手,胳膊上的长毛随着晃动,然后说道:“将军怎敢当,我三人只是三个马卒。”

我琢磨着这连马卒都这么牛,这要是将军来了,还不一手捏一个掐死俩?

原来他们是清朝的骑兵,是人不是怪物,我就和他套近乎说:“只见前辈枪法如神,故以为万军统帅,不知使得是何枪法?”

那人双手抱拳说:“不敢不敢,我姓杨名涛字仲魁,后面这二位乃我生死弟兄,浅斋兄、孝明兄。我刚才使得便是,一虎南山下,二虎服蛟龙,三虎群羊散,四虎战金风,五虎面门刺,我杨家祖传的五虎断魂枪。”说到枪法的时候他格外自豪。

我暗骂只问枪法,啰嗦那么多。

再一听这名字,钟馗、欠债、小明,古代人起名都不按常理出牌,就光一个钟馗谁能打得过?

我问:“仲魁兄,不知三位用得是何道法,把我家胖兄置于何处,性命可保否?”

那三个怪人好像憋不住了,笑得前仰后合,说道:“无碍无碍,一会小兄弟便知他去向。”

我一听心里就踏实了,也不敢急催他们赶紧交人出来。

是该把事情搞清楚的时候了,我正色问道:“不知三位,因何能在这陵中活了几百年。”

那人一听也是一顿,然后回我:“我们在此处无日无夜,并不知自己已活这许多年,许是无日夜遍无老无死罢。”

我又问:“那三位身上这白色毛发,可是天生?”

杨仲魁说:“我三人长年在此处,不食盐醋,故生毛发,已无人形。”

我这才明白,人家是没吃咸盐,长的白毛,我以为怪兽,吓得心脏差点没从嘴里蹦出来。

我接着问:“那三位在这地宫中,以何为食?”

只见后面的孝明,身体轻轻一跃就上了墙壁,像蜘蛛侠一样,轻而易举就扒在上面。快速爬到接近顶部的地方,伸手一抓一把白光就吃进嘴里,其中掉下来一两个。

我一看那是一种黑色昆虫,圆圆胖胖的,肚子很大,翅膀一扇,露出下面的身体,会发白光。

然后杨仲魁说道:“我们长年以虫蚁,鱼虾,腐尸为食,怎奈水中有鱼龙兽,我们多食壁上的昆虫,也寻得了攀壁的法门。因食得腐尸,又存于暗室,双眼便已发红,见不得明火。多亏几位,战死鱼龙兽,真乃战神也。”

我一听彻底明白了,他们主要是吃,会发光的虫子和爬上来的腐尸。因为水底下有黑龙,所以他们吃顿鱼就当过年了。

他们长年见不到太阳,又吃了死人肉,所以眼睛就变得血红了,刚才是我火把的光太亮,他们眼睛受不了,才用计灭了火把。一直追我们也是为了灭火,并不想伤害我们。

他们不跟我们硬拼,是因为我们一进来,他们就知dào

了,眼看我们制服了黑龙的全过程,也有所顾忌。估计他们长寿,也和吃这会发光的虫子有关。

我又说:“不知三位因何在地宫这许多年,不如与我们一同脱离此处,重见天日。”

杨兄摇摇头,然后给我讲了他们的故事。

第三十二章 巧脱八卦阵

听了杨仲魁的事迹,我才知dào

,原来多尔衮深知朝中仇敌太多,怕死后不得安宁才在这里修建了陵墓.他们三人是修建这地宫的士兵,后来中了妖眼的幻术,跟我们一样,成功脱离梦境没有死,之后一直守着刚才那个通道,是这八卦阵的伤门,我们穿过胡同进错了隧道,误闯了伤门。

我说:“王爷要杀你们,你们为什么还帮他守陵几百年。”

他说:“自古为保皇家陵寝安好,修坟建墓者皆难逃一死,王爷不杀我们,只以阵眼上的妖兽之法让我们睡去,已是大慈悲了。而且王爷生前有命,凡可生还者,皆可成为镇守伤门的武将,光宗耀祖。我杨家虽为中原汉人,但自古顶忠义二字立于天地,我幸不辱祖上,王爷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我听了由衷的感动,我们生活的社会里,这种人早就灭绝了,这三个人能为了忠义两个字,守了一个死人几百年,用现在的话说,太讲信誉了。

我双手抱拳,对他们三个深深的鞠了一躬,表示我发自内心的敬佩。一低头我发xiàn

远处的墙角有火光,那三个人让开路,我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就听见隐约传来了一个声音,喊着:“展枭,展枭。”

我头皮一阵发麻,这里怎么会有人能喊出我的名字?我回头看向杨仲魁他们,他们只是笑,浑身的白毛跟着抖。我又仔细听了听,才突然发xiàn

这个熟悉的声音是胖哥的。

我赶忙跑过去,只见墙角一个正方形,深两米的坑里,胖哥一手拿着打火机,一手捂着裆部,一条腿竖在坑壁上,另一条腿折叠卡在坑的底角。

由于双腿开得太大,疼得胖哥嗷嗷叫,胖哥哀嚎着:“展枭,展枭,赶紧救我呀,断后断后,这回真的断了后了。”

我这才知dào

,刚才胖哥的凭空消失,原来是掉进了坑里,居然还误以为,是能让人消失的巫术。

这时其他人也走了过来,杨仲魁把枪杆伸进了坑里,胖哥抓紧,只轻轻一拽,二百多斤的胖哥就担在了坑沿上,等胖哥爬上来,花姐脸上还挂着泪的笑着说:“请问这位胖胖的小盆友,你是穿越了么?”

我们哈哈大笑,杨仲魁他们一定听不懂,只是见我们笑也跟着笑。

几人盘坐,胖哥拿出一块烤肉分给大家,开心的聊了一会,闲聊中我告sù

他们,多尔衮刚一离世,就被追封为成宗,义皇帝。三人听的很是开心,当然我隐去了被顺治刨坟鞭尸,又被乾隆平反的部分。

我又想起的被堵住的隧道,就问:“杨哥不知dào

为什么,我们来的时候有路,可你们追的时候我们跑到生字碑,前面被墙挡住了。”由于熟悉了,称呼自然也随意了。

杨哥说:“尔等不知此八卦阵的玄妙,乃分为上下两层,上层便是你们来时的死门和阵眼,下层便是其他七门,河水推动下层旋转,时而有路,时而有墙。”

这么一解释一下就通了,我说为什么进入生门之前要下楼梯呢,胖哥把几个门的方位搞混的事,也是冤枉他了。同时我又庆幸,这幸亏是进了生门,我们上岸时要是进了别的门,那还不知dào

会遇到什么凶险。

心里踏实后我又问:“那杨哥,我们怎们才能从这个八卦阵里出去呢?”

杨哥说:“兄弟不必心急,且静候时机。”然后他用下巴一指,他身边的浅斋兄遍起身向隧道外走去,挡住路的墙已经不在了,他几步上了楼梯,我们站起来看,只见他找了死门对面的位置站好,我们则继xù

聊天。

我推算大约十几分钟后,墙又堵住了隧道,然后又十几分钟,隧道对准了浅斋兄的位置。

杨哥指着胖哥掉下去的坑,笑着说:“机不可失,速速去吧。”

我忙问:“这里离终点还有多远,要是太远我们就回头了。你们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么?已经守了几百年了,对得起王爷了。”临别总感觉有说不完的话,其实我真想说的是舍不得。

杨哥只是摇头笑笑说:“来去,缘也。得失,份也。”

我们四人背起包,举起火把,走向了那个方坑。没走多远,听见后面枪尖刺人的声音,然后就是倒地的声音。

我们没有回头,只是悄悄抹了抹眼泪,因为我早就看到他们身后的投影,好像三匹走累的老马,伏在地上只剩呼吸,即使他们一直在用笑容极力掩饰。

他们尽了几百年的忠,不求任何回报,最后选择默默的放手,或许这也是一种超脱。和饱饱吃一顿鱼相比,离开这残酷的世界,可能才是他们最大的享shòu



我们跳进坑里,通向八卦阵外的坑壁没有了,我们走过去就几节向上的台阶。

可以感觉到,这时候才真zhèng

的进入陵墓。隧道两旁的青砖墙,表面被打磨的十分光滑,上面是狩猎图,征战图。万马齐奔,欢乐祥和。

墙边的地上一堆堆,好似方阵一样摆着很多瓷瓶,瓷瓶上的图案仔细看都是分组的。也是一些狩猎,男耕女织的生活图案。到头又是向下的台阶,又是隧道,有很多石室,里面都是陪葬的铜牛、铜马、铜侍女、铜太监,以及一些瓶瓶罐罐。

从告别杨哥他们算,大约走了好几个小时,我们才把左拐右拐的那些隧道走完,陪葬品的排场很大,东西也极丰富,保存更是非常完整。

最后我们进入了一间,超大的长方形石室,石室两边是一些侍女的铜像,跪在云图壁画的前面,头顶是油灯用双手扶着。侍女铜像前面,是一个个一米见方的孔,从方孔可以看到下面流动的河水。

把火把伸过去,可以点亮侍女头上的油灯,那方孔里看到的河水,和之前的河水不太一样,河水好像被烧开了一样,咕嘟咕嘟冒着泡,一层很浓的雾气从河水表面飘出。

侍女头顶的油灯,透过雾气,放着模糊的红光。在配上侍女背后墙上的云图壁画。好像进入的仙境一般,旁边的铜制侍女像,像是云中的仙女,在云端飘摇着,让人感到一阵慵懒,好想在这里泡个澡,睡一觉,再继xù

往前走。

胖哥说:“这个墓地修得好啊,这还给准bèi

泡澡的地方,不会有锅炉房吧?我看这水怎么都开了呢?”

陆姗笑着说:“这哪是什么开水,估计是河水下面有地热资源,里面的热气冒出来河水才冒泡。”

我点点头说:“肯定是这样的,之前不是说他们这轻灵山,每月阴历十八的白天,有云雾升腾么,估计就是那时候地热最活跃,还说什么神兽回天宫了,哪有什么神兽。”

花姐说:“你可别不信邪,都说没有龙,咱们不是也见识到了,这要是出个邪目兽,那谁也别跑。”

我指着不远处一个大门,对花姐笑着说:“让我怎么说你,你就是个如假包换的乌鸦嘴。”

就在石室的尽头,一个超大的铁拱门,这门相当有派头,宽怎么也得十米开外,高得在十五米以上。鲜红的大门上,金钉闪闪,按照多尔衮摄政王的身份说,这门上都是真金的钉子也不为奇。

大门的两侧,正好蹲坐着两只邪目兽,大小可比寺庙后院的大多了,胖哥往邪目兽的雕像前一站,身高也就是前腿高度。

不过这两只邪目兽,做工可不怎么好。说是雕像,不如说的泥胎,仔细看确实是邪目兽,但就是不如寺庙里的逼真。好像是有人手里拿着泥巴拍上去的,换句话说这是两座雕像的半成品。和那高耸的大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心里苦笑,这古人不知dào

什么想法,门做这么像样,门口俩石兽怎么这么邋遢。

第三十三章 声控门

胖哥上去对着邪目兽的泥胎,就踹了一脚,上面的泥土还被震的掉了几块。

我赶忙阻止胖哥,再差劲的雕塑这也是文物,可别断送在他的粗腿下。

如今我们最大的问题是,怎么打开这两扇门。这两扇门目测也有千斤重,凭我们四人,胳膊推断了也推不开。这下可让我发愁了,之前遇到的虽然都是有惊有险,但凭借智慧和运气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这回是实实在在考验实力的时候,早知dào

把杨哥他们拉来,就他们那力qì

,再加上我们几个,肯定能推开。

走了这么远的路,早就累得肚子嗷嗷叫了,再去推门比登天还难。

我们索性找了门旁边,一个干净点的地方坐下,商量起对策来。

胖哥先对着我和陆姗发话:“这回是用到你俩的时候了。你们不是高材生,什么名牌大学的优秀学子么?物理老师教没教怎么翘起地球啥的?”

我苦笑道:“我俩都文科生,这东西我们不灵,何况就是理科生来了,没有任何工具的前提下开这个门,我看也费劲。”

花姐一言不发,看样子她也确实没办法。

胖哥听了我的话,干脆扭头走到门前,然后就开始了他的开门方法,那就是对着门喊:“芝麻开门,茄子开门、辣椒开门、黄瓜开门。”不一会,就把他这辈子吃过的东西,全都喊出来了,连锅包肉都说了。

看不管用,胖哥依然没有放qì

,接着就喊:“多尔衮开门,摄政王开门,成宗皇帝开门,义皇帝开门。”想都别想,肯定没用。

折腾了好久,他可能也累了,一屁股坐在我旁边,一言不发。

我们三个,这回也没拿胖哥开玩笑的心思了。

我做了一个决定:“我们在这个屋子里找找,如果这个门确实没有机关可以打开,咱们就只能往回走了。”

他们三个,只是耷拉着脑袋,并不回话。

其实我们都知dào

,这么重的门,用液压机关控zhì

,可能性几乎为零。不过走都走这么远了,也不能轻言放qì

,大家就动手翻找。主要目标是那些铜灯,电影上常有转铜灯开门的故事,结果十八铜人灯被我们都快拆了,也没开了那个门。

最后,我们艰难的决定往回走,胖哥花姐到是无所谓,胖哥还盘算着,回去的路上找点好玩意带出去,也能换不少钱,我警告胖哥说他这是偷盗文物,违法乱纪。

胖哥则反驳我说:“我不拿某些人也要进来拿,拿光了不说,还在外面建个围栏收门票,让老祖宗的墓地永远为他们挣钱。”

我摇摇头笑而不语,有时候这胖子的歪理邪说,还真不好跟他辩。

我看陆姗,早已经累得跟打了败仗的兵,一句话也不说,为了给她打气,我伸手把她拉了起来,拉起来后并没有松手,陆姗似乎也有劲了,我看她背后的投影都乐开花了,心想我这是赤裸裸的出卖色相。

胖哥忽然想起什么了,就往门那里跑。

我在后面问他:“你干什么去呀?”

胖哥说:“这门上的钉,肯定是纯金打造,我抠下来几个,又值钱又好拿。”

只见胖哥跑过去,忙活了老半天也没抠下来,然后他就回头跟我说:“把你那刀拿来用用,光用手抠使不上劲。”

我放开陆姗不舍的手,慢慢悠悠走过去给他送刀。

胖哥则一手插腰,一手按在门上等我,当他按着门的手往上一放,突然响了一声,这个声音,好像古时候打仗,吹响牛角号的声音,很闷很长,在石室里回荡了一会。

我忙停下脚步,四周去看,陆、花二人也四周的看,想找到声音的来源。

胖哥更是吓了一跳,指着那个门说:“这有按钮,这颗钉子能按下去。”然后胖哥又按了一下,又是一声号鸣。

原本就跟刚睡醒一样的我们,马上就来了精神,这号声明显是一针兴奋剂,它告sù

我们这门有得开。

我们又重新聚拢回大门,我去研究胖哥按的那个金钉,那个钉和别的钉一样,只是离门的距离更高一点,要是从正面去看,是肯定看不出来的。

然后又仔细找,发xiàn

并排一共五个钉都是这样的,一个一个按下去,都有号鸣声,而且从右往左是由低音到高音的排列。

我会一点弹吉他,所以我是明白的,这是五个音阶,应该就是宫、商、角、徵、羽,对应是1、2、3、5、7。

这下更难了,这明显是要演奏出,多尔衮喜欢的曲子,才能开门。别说我们不懂音乐,就是懂,我们也不知dào

他老人家爱听啥呀。

乱按了半天也没个头绪,陆姗说:“这摄政王多什么衮的,还真有情调,弄个乐器在门上,你们看那热气,有音乐的时候还跟着喷呢,音乐喷雾泉。”

她这句话提醒了我,我小心的一个一个按门钉,发xiàn

每按一下,就有三个孔的蒸汽喷得很有力,不像其他的是自然飘出,好像有一股压力吹着蒸汽喷起。每个金钉对应的喷雾口不同,每次三个一共是十五个。

可是这间石室,左右各九个,一共十八个孔,有三个一直也不喷雾。

我把我得出的结论,跟他们分享:“这里一共五个钉,每个钉按下,三个孔喷气,可是这里有十八个孔,有三个孔一直没喷,应该还有第六个钉。按下去说不定能开门,快找。”

后来我后悔了,这个门上的钉太多了,我们浪费了半天时间,把手能碰到的地方全按了也没用。我又趴下,脸贴着地,顺着门往上看,目所能及的钉,都没有高出来的迹象。

找到了机关还是打不开,又是懊恼了半天。胖哥气得直踹门,换来的就只有脚疼。

他生气的说:“今天老子要打不开这个门,我就把这五个钉拔走,谁也别开。”说着就去双手揪一个金钉,金钉揪出来十厘米,就再也揪不动了,门里面的钉子腿,貌似还很长。

接着胖哥又去揪第二个,还是一样的结果。

等胖哥把第五根金钉,揪出十厘米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十八个气孔集体往出呲气,同时石室里回荡着号角齐鸣的声音,我的耳膜都有点受不了了。

我认为胖哥是把这机关玩坏了,响了十多秒之后,居然又安静下来了,气还在使劲的往外喷,号声已经不响了。

就见那个千斤大门,砰的一声就开了个缝,我下意识的用手去推,这时候门的重量就好像家里室内门的重量一样,只单单一手就完全推开了。

我们一阵欢呼,胖哥马上成了功臣,原来这门的机关是拔不是按。设计机关的人真是太牛了,先是利用了地热发声,又利用共鸣开门锁。

从隐藏的机关结构,到对地热之气压力的测量,再到石室的整体结构、空间面积,再到每一尊铜人的用料、外型,都必须绝对精确,这样才能产生这间石室,整体的震动,通过共鸣开门。

这个设计,已经把古人的智慧发挥到了极致,我们四个人能有幸见到,已是终身无憾了。

那么说旁边这俩泥胎,也是有意为之了。我看向那两座邪目兽像,上面的干泥,已经震得啪啪往下掉。

我和陆姗都拍着胖哥,夸他有两下子,这么难的机关都搞定了。

胖哥扶着一只泥胎的腿,站在那里得yì

的笑。

花姐也面带笑容的说:“我以前还不信,这傻人确实有傻福。”

就在我们热烈庆祝,成功开门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猫嗓子发出的呼噜声,陆姗和花姐应该也听到了,我们三个马上安静下来,集体抬头看。

一只大猫,正用它那三只伶俐的眼睛,好奇的望着得yì

中的胖哥。

第三十四章 战邪目

说是大猫其实并不贴切,只能说轮廓像狮子,行为动作像猫科,整个身上没有一点猫科的特征,头是一个短嘴的龙头,没犄角,却长了长长的两颗尖牙,和象牙不同,是垂直向下,略微向后弯的。

身上厚厚的盖了一层,墨绿色的鳞片,在暗处更像黑色,在光照下才闪出绿光。

四肢粗壮,爪子很厚实,长长的伸出四个指甲。脖后和指间都是橘红色的长毛,尾巴盘在屁股边上,明显就是个放大的狼尾。

最大的特点是有三只眼睛,大猫歪着头,只用两只眼睛看着胖哥,第三只眼睛很圆,不停的一眨一眨,看不出那只眼睛目光的落点。就凭那只眼睛,这兽的确名副其实,从里到外透着邪气。

我来不及细看,赶紧提醒胖哥。

哪用我们提醒,那邪目兽动了动,被胖哥扶着的前肢,胖哥身体也跟着晃,没等我们三个反映,胖哥已经朝门里跑去了,我们紧跟其后转头就跑。

胖哥边跑边喊:“你们后面那个东西,活了。”

我也喊着:“你后面的也活了。”

这时候我已经确定,两只都是活的。转头望去,果然两只行动敏捷的巨兽,一蹦一跳的跟在我们后面,光看行为动作,真的像我们被缩小了,后面跟着两只猫。我们跑得着急,但是它们却不紧不慢,身子往前一扑就是十多米出去了。

十多秒后,我们跑到一个佛龛前,这个佛龛比较大,类似一个土地庙,由于前面有个香炉挡着,并排是钻不进去两个人的。

等他们三个进了佛龛,邪目兽已经来到了我背后,我知dào

已经来不及了,就马上转过身看着巨兽,别一爪子给我挠死了,看着它们的动作,说不定还能躲躲。

那两只邪目兽,并不急着对我下手,只是在我前面踱着步,它们的眼神里更多的是好奇,先是看看我,又看看躲在里面的其他三人,然后用力抖掉身上残余的泥块。

原来那个共鸣声不光能开门,还能激活沉睡的巨兽,它们在我面前一会坐下抬起后腿,挠着痒痒,一会又俯下身子使劲往后探屁股,伸着懒腰。

我知dào

这都是它们的准bèi

工作,等下就要对我下手了。果然,一只已经注意到我了,它伸出前爪轻轻拨弄了我一下,我直接双手抱头飞出两米外倒地。

我赶紧爬起来,大脑飞快的思考着对策。

我先是想到了望潭寺后院的水井,这东西不是爱喝水么?传说每次离开的时候,井水都少一截,后来一想,那就是个石雕,水少可能是因为地热蒸发。

然后我又想到了阵眼上的壁画,多尔衮制服巨兽,对了,他用的是弯刀,弯刀在我手上。

我赶忙从后腰拔出弯刀,这一拔不要紧,我彻底把自己害惨了。

那两只巨兽本来对我们只是好奇,没想到弯刀一拿出来,它们马上就认出来了,直接进入战斗姿态。一只放低身形,眯着眼睛等待时机,另一只则是瞪着我开始呲牙,同时发出更大的呼噜声。

我知dào

那是什么状态,因为小黑遇见生人,也是呲着牙的哼哼。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可是不讲道理的猛兽,把弯刀往前一横,要是再拿爪子碰我,我就给它划一刀。

只见那只站着的邪目兽,身体一跃就向我扑来。

我忙低头做保护动作,同时把拿刀的手伸出去,不过并没有伤到它,邪目兽扑过去,我也跟着转身。

身子刚转了一半,它一个回旋尾,扫在我裸露的胳膊上,那尾巴上的毛,硬得跟钢针一样,我的胳膊马上就几条血印,同时整个人飞出去,撞在佛龛前的香炉上。

还没等我爬起来,另一只放低身子邪目兽,以极快的速度就扑上来,一只爪子按住了我的胸口,另一只爪子按在了我的侧脸,我感觉嘴里的肉都被牙给划破了,满嘴的甜腥。

我两腿乱蹬,可是它纹丝不动,就是那么按着我,还探过头,用中间那只眼睛盯着我看。先进攻那只,也走过来在旁边转悠,好像在考lǜ

,从什么地方下嘴吃掉我。

我抬起右手,拿弯刀横向往它按着我胸口的腿划去,这刀果然锋利,划破了邪目兽腿上的鳞片,又划到了它的皮肤,鲜红的血马上流出来。

那邪目兽马上后跳,用舌头去舔受伤的腿。

另一只则发出了一声愤nù

的咆哮,那声音震耳欲聋,好像大象、老虎和马喊了一个合声,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龙嘶。

随着那只邪目兽受伤,我也从被制服的状态解放出来,但我知dào

这种状态只是暂时的,它们马上就会发动下一轮进攻,要不是忌惮我手中的弯刀,照这种敏捷的速度,我早就被消化了。

我又去想那个壁画,壁画里的描述肯定有用,不然不会选择用那个画面,我想到了那本书,人家多尔衮还拿本书,尽量的模仿,说不定就能震慑这两只邪目兽。

我赶紧喊胖哥。

他们三个都呆住了,都为我捏着一把汗。

听我这么一喊,胖哥马上清醒过来,问我:“怎么了?我出去救你去。”

我马上说:“别出来,不然一死就是一对。书,给我找本书。”

听了我的话,他们马上在佛龛里面翻找。可是这里哪有书,即使有书,这么多年早化成灰了。

眼看着那两只巨兽,就要发动攻击了,我真是没了对策,突然我想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就喊:“红包,红布包,红布包里有书,快快快快快。”

胖哥马上翻出,包着壶底的红布包,从里面拿出了那本《金刚经》,往出一甩就扔到了我不远的地上。

我大声埋怨:“能不能扔我脚底下,这让我怎么拿。”

话音未落,一只邪目兽已经向我扑来,我团着身子一滚,经书终于到手了,然后我就模仿着壁画上的姿势,双腿分立,左手拿着书皮,让那本书尽量散开,右手拿着弯刀横在侧面,我自己都觉得不靠谱,人家那本书是折叠的,我这本是装订的。

不过邪目兽不认识,看着我这姿势,好像勾起了它们痛苦的回忆,紧往后退了几步,但是并没有放qì

进攻。

一只巨兽向前蹿了一步,到我面前抬起爪子就往下拍,我往旁边一躲,书皮还在手里,书却掉地上了。

另一只紧跟着上来,从我躲避的方向转身尾巴抽过来,正好打在我后腰上,又差点给我抽个大马趴。

这时两只巨兽站在一起,我索性就钻它们身子底下去,它们也没有很好的进攻方式,就是用爪子去踩踏我,好容易缓了一口气,我就想,人家多尔衮那本书上一定有特别的内容,不然拿几片烂纸,也能制服猛兽了。

我就用脚把《金刚经》又踢回了佛龛,大声跟胖哥说:“念。”

胖哥拿起来,磕磕巴巴的念了几句,一点用没有。

而我还在巨兽脚下左躲右闪。

这时花姐突然开口了:“南nā无mō萨sà怛dá他tuō,苏sū伽qié多duō耶yē,阿e啰là诃hē帝dì,三sān藐miǎo三sān菩pú陀tuò写xiě,南nā无mō萨sà怛dá他tuō,佛fò陀tuò俱jù胝zhī瑟sě尼ní钐shàn……”

第三十五章 佛爷让路

花姐这么一念叨,先是给我们吓了一跳,以为巨兽鬼眼的邪气,给花姐弄得鬼上身了。

后来花姐越念越起劲,越念越流畅。

陆姗问花姐:“姐你咋的了?不是中邪了吧?姐你别吓我。”

花姐嘴上没停,而是用手去拍打陆姗,意思是让她别打断自己。

花姐这么一念,那两只邪目兽好像被苍蝇骚扰了一样,步步后腿,用爪子一直在脸上蹭,很烦躁的表现。

我从战局闪出,急忙冲花姐喊:“花姐,别念了,你刚才念的是啥?”

花姐说:“我们在寺里住的房间里,有本《楞严经》,我看了看记住一些。”

还真别说,花姐这记性关键时刻确实有大用,我又问:“那些读音你哪学的?”

花姐笑着说:“感谢盗版吧,人家有注音。”

我无奈的摇摇头。

接着花姐又说:“这经说是降妖辟邪的,看来管用,你赶紧想办法脱身。”就继xù

念了起来。

本来我是想钻进佛龛的,可是又一想进了佛龛,和四人等死有什么差别,我决定在《楞严经》的帮zhù

下,把这俩巨兽制服了,我把弯刀一横,就准bèi

再战。

当我去看那只弯刀的时候,我发xiàn

弯刀上的那道刻上去的符,竟然发光了,随着花姐的念诵,越来越亮越来越亮,接着刀柄上没被银花盖住的蓝色部分,也开始发光,不一会手里就好像拿了一道蓝色的闪电,晃得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本来被花姐念得烦躁的两只邪目兽,还跃跃欲试想上来跟我一拼。结果一看到我手中的蓝光,彻底的萎掉了。一只用舌头舔湿爪子,去抹脸,做洗脸状,另一只干脆懒羊羊的躺下了,在地上打起滚来。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根本没这俩畜生的事一样。

我没有放松警惕,一只手伸向身后,向下摆着示意花姐停下。

花姐停下后问我:“你那手烫不烫啊,我看都烧着了一样。”

我摇头表示没事,再去看那两只邪目兽,已经全然没有了敌意,我像哄老母鸡进窝一样,冲着它们呼扇了两下,它们马上停止了动作,站在那里好奇的盯着我看,中间那只圆眼睛,好像也没那么邪了,还略显得可爱一些。

我马上来了自信,用训liàn

小黑的方法,把弯刀换到另一只手,然后单手指向门外,大喊一声:“去!”

那两只邪目兽,好像完全明白了我的意思,欢快的就跑走了。

众人总算歇了口气,胖哥他们三个也从佛龛里钻了出来,我们这才仔细观察了这条隧道。

隧道的地板是青石板上钻了很多小孔,下面可以看见流动的河水,孔里蒸腾出来的热气,给这条隧道罩了薄薄的一层雾。

隧道两边的墙上,是各种姿势的罗汉壁画,长腿短胳膊的,大肚眉毛长的。虽没细数,也有百十来个,一直延伸到顶头的佛龛。

佛龛通体翠绿色,看样子是翡翠的,是不是人造的,清朝有没有人造翡翠,我是都不知dào



里面两座金像,和正常人体形大小差不多,前面坐的是一个大肚弥勒,弥勒的左后站着一个好像是什么天王。整条隧道让人感觉,跟进了大雷音寺一样,缭绕的云雾,托着形态各异、表情鲜明的罗汉。

这时旁边的罗汉要张嘴说句:“何方小鬼,敢擅闯大雷音寺。”我就彻底尿了。

我是生怕再出什么变故,就用右眼仔细环顾四周,壁画终究是壁画,于是我们就开始研究出路。

仔细看佛龛,香炉前两块三十公分的方砖,肯定是拜佛用的。我心里一乐,经lì

了前面这些,谁能走到这还信佛,怕是信自己更多。

佛龛两边挂着两块牌子,也是翡翠的,上面刻着字染成红色。右边写“缘来觅仙境”,左边写“敬佛礼为先”。

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就看向陆姗说:“能读懂不?”

陆姗没答,径直走到左边的方砖前,跪倒就拜。

我纳闷了,一进望潭寺的时候,人家花姐和胖哥都拜得虔诚,也没见她拜。走到这里,却来了心情。

拜完之后,我看陆姗的表情异常开心,然后她又走到旁边的方砖上,跪倒又是三拜。起身后,依然盯着佛龛。

我们三个人却疑惑的盯着她。

没过几秒钟,惊喜出现了,两尊神像好像电动玩具一样,让道似的向两边分开,神像后面的墙整个是空的。

我惊奇的问陆姗:“诶,你是怎么知dào

方法的?”

陆姗笑着说:“没听说过么,进门拜弥勒,出门拜韦陀,这就是弥勒佛和韦陀呀。你再看那对联,说我们有缘才能到这里,要尊敬佛祖拜一拜的。”

我叹气摇头,真是性格决定成败,换我的性格,经lì

了这么多才见到这佛像,除非腿打断,不然绝对不拜。恐怕胖哥、花姐也会和我做出同样的选择。

没等我多想,陆姗主动拉起我的手,就朝里走。

胖哥也模仿陆姗,去拉花姐,结果被狠狠的打了一下。

进了内室,先是看到两尊巨像站在两旁,差不多有十五米高,这回确定是天王像了。左边的抱个雨伞,右边的抱个琵琶,面目狰狞,一个青脸,一个红脸。抬起一只没穿鞋的脚,脚腕上还绑着金铃,瞪着下面的我们。

再往里走,豁然开朗,一间超大号的方形石室,里面生生的盖了一座小号宫殿,两旁是雕梁画栋的长廊,中间是一间红砖金瓦的正殿。确实是金瓦,火光一晃闪闪发光。

正殿后面,是剩下的两尊天王像,一个持剑黑脸,一个拿着黄鼠狼白脸,貌似是叫花狐貂,管不了那么多,我现在一心就想看看,殿里面又是什么机关。

再往前走,我发xiàn

,整间石室都被粗壮的树根蔓延,有些走廊都被破坏,瓦片散落,这或许是当年设计者唯一没有想到的吧。

我抬头,想看看房顶上有没有那种,我们一路走来都有的发光虫子,可是房顶太高,看过去只是一片黑暗。

目光下移,角落黑暗处的一束蓝光,吸引了我们,我们四个快步走过去,那是一个圆形的深水潭,下面的水还在不停的流动,应该也是地下河的一部分。

水潭中间立了一个方形石台,应该是一直扎进水中的泥里。

石台上那发着蓝光的,正是和周老板家一摸一样的水壶。水壶前面放了一个红木小盒,盒子开着盖儿,盒子里空空如也。

长方形的木盒里面有俩半圆的坑,这么看来,这里面应该装了两个圆形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就不知dào

了,难道早有人在我们之前就进来过?整个过程并没有之前来过人的迹象,看来是高手中的高手。

我们游过水潭,拿起那个壶仔细看,壶体显得比周老板家的新很多,应该是长年放在这里,没经lì

什么磨损的缘故,这个壶也没有底子。

胖哥把红布包着的底子拿出来,准确的和这个壶安在一起,爱不释手。

我也接过壶想仔细看看,就在我触碰那个壶的瞬间,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第三十六章 梦回锦州城

我开始是浑身发抖,好像癫痫了一样。

胖哥他们三个都过来按我,同时夺走我手中的那个壶。

我只感觉身体越抖越快,伴随着恶心,有点想呕吐。最后完全失去了知觉,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睛,我发xiàn

自己置身在一个古战场,这是一座城,满地淌血的尸体,还有一些重伤的士兵。我好像一个隐形人,我能看见对方,但是对方看不见我。

四处飞来的炮弹也伤不到我,我就到处走,想看看自己这是到了什么地方。这时正好远处有两个人在对话,我便跑过去一听究竟。

看到的是一个受了重伤的士兵,在质问一个银盔银甲,骑在战马之上的将军:“你是不是早就知dào

,这锦州城是座空城?祖大寿和洪承畴的夹炮之计,是不是也是你出谋划策?我们同为大金出生入死,虽你为将,我众为卒,但早以拜将军为长兄,何以陷害我们?明军给了你什么好处?”

他说的这些话并不吸引我,更吸引我的是那个将军,因为他长得和我很相像,虽然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同一人,但确实很像。

那将军眼中含泪,嘴里却狠狠的说:“军令如山,怎可质疑?我更有我的计较,不可明示众人,今你之死,定可换来他日我大金千秋万代,你愿否。”

那个士兵听了这话,回道:“将军此言莫不是看扁了我们,为我大金死而无憾。”随即抽出腰中佩刀就自刎了。

看到这一幕,我才真zhèng

领略到,战场上命如草芥的残酷。那些痛苦哀嚎,那些惨死的军士,无一不重重敲击着我的心。

只见那将军从马上跃下,盘腿坐于马前,那些死去士兵的灵魂,马上从尸体里站起来,慢慢的朝将军移动,我用右眼并没有看到蓝色骷髅,只看到他的双眼像有吸力一样,走过去的灵魂都被尽数吸了进去。

我忽然想起了阵眼上的壁画,描写的差不多就是这个情节。

正在我感慨这些士兵,死了都得不到安息的时候,发xiàn

远处还站着一个小伙子,他身穿一身黑色的紧身衣,也在看着那位将军,同时用手中的笔,在一个本子上飞快的画着什么。

那人和我一样,应该也是隐形存zài

于这个空间,我赶忙向他跑过去,他看到我并没有过多的反映,而是笑着对我挥挥手,然后我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回了现实。

重回墓室的一刻,我睁开眼看到的是胖哥,正在抬起胳膊,不知dào

要扇第几个嘴巴子了,我赶忙让他停手说:“好了,好了,没事了。”

他们三个,用看外星生物的眼神盯着我,然后陆姗就问道:“展枭,你咋的了?没见你这样过,是不是累了?发烧没?”然后就伸手过来摸我的头。

我说:“没事没事,这个壶的问题,可能我对这壶过敏。”

花姐接着说:“我看你那眼睛可不像没事的。”

我忙看向胖哥,胖哥知dào

我的眼睛异于常人,只是简单的说了句:“刚才冒蓝光了。”

我避开不谈,然后就坐起身,揉了揉还在模糊状态的眼睛,我发xiàn

他们已经把我抬到大殿中了。

我四周环顾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就和有人住一样,殿里的陈设,都和清宫戏里的差不多,瓶瓶罐罐的。

再往里看,汉白玉的围栏里有两个棺椁。

一个小的没什么特别,汉白玉的椁,盖子已经被打开放在一边,地上还躺了一具发黑的干尸。可能是之前的盗墓贼,把棺材里的尸体抬出来,扔在一边。

然后我又看向那个大的棺椁,这个很特别,居然是一个通体琥珀的棺椁。

我忙走向那个大的棺椁,仔细一看,一块块半个手掌大琥珀,把整个棺椁包住。里面都是同样一种黑虫子,虫子我没见过不知dào

叫什么,就看见头的前面有两个大大的,钳子一样的夹子。这夹子是竖着的,应该就是虫子的上下颚。

棺椁向着殿门的一头,应该是脚底的位置,有一面椭圆形的铜镜,往铜镜里面看,可以看到类似北斗七星的雕刻,因为表面是光滑的,这北斗七星实在铜镜内部,一定是铜镜打造时的巧妙设计。

我招呼胖哥来和我一起挪棺椁的盖子,怎么挪也挪不动,然后陆姗和花姐也来帮忙,好像那些琥珀是一体的,整个把这棺椁包了起来。

经lì

了这么多,我早就习惯了,然后就让大家找机关。

找了一会没找到,却在棺椁背后的墙面,发xiàn

一个拱形的小门。从小门进去,里面是一间小石室,堆了一地的金银珠宝。

胖哥顿时惊呆了,对于他来说,什么都没用,这才是最大的收获。然后就从那堆宝贝里,开始挑拣出类拔萃的。一会拿起个酒杯,一会扔下又拿起一串项链。还在不停的和花姐盘算,这个拿回去摆哪,那个拿回去值多少钱。

我则吓唬胖哥说:“你别折腾了,万一那堆宝贝下面藏了一只,守护宝贝的怪兽,一会又让你吵醒了。”

胖哥呵呵的笑着对我说:“没事,死这堆宝贝里值了。”然后就又去忙活他的发财梦了。

我见一计不成,又说:“说你脑子不灵光,你还不信,人家古时候好东西都随身携带,你帮我把这棺椁打开,那里面一件东西值你这一堆。”

胖哥一听,觉得我说得确实有道理,就停止了把玩宝贝,继xù

帮我找机关,找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又到了无奈的时段了,我往棺椁旁边一坐,靠在上面休息。

陆姗走过来说:“我觉得机关就在那个铜镜上。”

我忙问她的想法,陆姗继xù

说:“咱们一路碰到了液压,是力。碰到的声控门,是声波。在怎么也轮到光了吧,这棺椁和光有关系的就是铜镜。”

要不怎么说四人行必有大师呢,陆姗这话一说,我“茅厕大开”。然后就找哪里有光源,还用火把,使劲在那铜镜前晃了半天,一顿忙活无果,我又进入的沉思。

胖哥见到宝贝的兴奋劲,还没过去,就在我们面前摆起了龙门阵,指着那个铜镜扯着嗓子说:“此镜乃天地初开,昆仑山上一灵宝,由太尚老君打磨上古顽石而成,养于日月,存于天地,可助女性容颜不老,可助男性功能强健,只要九九八,欢乐带回家,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还在等什么,赶快拨打电话……”

胖哥的话,逗得花姐和陆姗不住的笑。

我则是想着打开棺椁,看看有没有藏着出去的暗道。

不过胖哥那句“养于日月”到是提醒了我。我忙叫胖哥,把壶底子拆下来给我,因为我不敢再去碰壶,胖哥照办。

我用衣襟垫手,拿着壶底子,它在暗室里微微闪着蓝光。我对着那面铜镜晃了晃,镜子里面的北斗七星,马上改变了位置,呈圆形排列,然后又快速的归位。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棺椁的盖子像抽屉一样,向棺椁底部的方向伸出,我一低头躲开,不然就被撞倒了。再看那棺椁盖子,居然没有停止,好像被一种奇怪的力量揪着,慢慢悠悠的立了起来。

第三十七章 墓志铭

棺椁盖子立起来之后,背面完全展现在我们面前,背面是汉白玉的,看样子这个棺椁也是汉白玉的,只是外面包了一层琥珀。

汉白玉的背面,密密麻麻刻着很多小字,最后都用金粉上了色,怕染料有毒,我们只保持距离去看。

一开始很高,要胖哥托着我才能看到,靠下的文字就比较容易看,记得也清楚些。是以多尔衮的第一人称,写了他一生的经lì

。我没花姐的记性,只记得大概意思。

多尔衮五岁的时候遇到一位老人,这个老人问他:“孩子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多尔衮说:“我们生长在马背上的民族,生活太苦了,我想要得到肥沃的土地给族人。”

老人又问:“那你为了你的愿望,能做出什么牺牲?”

五岁的多尔衮语出惊人,他说:“只要我有能力,哪怕灭了这个世界,重建一番新天地,也未尝不可。”

老者一听,立kè

掏出怀中匕首,坐在地上,挖下自己的一只眼睛给他说:“我可以把我的一只眼睛借给你用,你死的那天我自会取回。”并告sù

多尔衮,这只眼睛不属于他,会受到身体的排异,并不能长存,让这只眼睛不腐存活的方法,就是用自己本体以外的,自然界中人的精魂来喂养的。

同时还给了多尔衮一把弯刀,说当眼睛不听话的时候,用这把弯刀可以震慑这只眼睛。

弯刀可以震慑这只眼睛,是因为弯刀本身的材质,再加上一段咒文,催启弯刀上的符咒,更能快速放大弯刀的威力。

这只眼睛名鬼眼,可以看清生命的本质,可以驱凶避难,也可以选择寿数将尽的敌人杀之。

最后老人留了一句话:“食此眼者得天下。”就走了。

多尔衮吃了老人的眼睛,慢慢就感觉到,他自己的右眼已经不属于他了,他依照老人的嘱托,天天吸收亡灵的精魂。

随着年龄的增长,多尔衮也骑上战马,成为金国的一位勇士,因为他百战百胜,为他自己挣得了“墨尔根代青贝勒”的封号,同时也在十六岁成为了正白旗的旗主。

其实他心里明白,这都是那只鬼眼的功劳,每次他发xiàn

自己生命危机的时候,就会警觉,提前避难。看到哪里的敌人寿数到头的时候,他就会选择进攻。

他二十二岁还得到元朝的传国玺,上交的却是赝品,被封为和硕睿亲王,同时皇太极称帝。

当然,这只鬼眼也有副作用,就是越来越贪婪,总是影响着多尔衮,让他更残暴,杀更多的人。

多尔衮这只眼睛,为了吸收更多的精魂,在一次与明军的战斗中,强行控zhì

多尔衮,把多尔衮的军队引进了埋伏圈,多尔衮也只能屈从这只鬼眼,将错就错。

然而这件事,也开始让他有了其他想法,他边打江山,边派人四处寻访,有关鬼眼的传说。并且在修liàn

鬼眼的过程中,他还将自己的左眼用同法修liàn

,想获得一只真zhèng

属于自己的,听从他的鬼眼,他自己修liàn

的左眼,虽和右眼有类似的能力,但毕竟远不及右眼。

在多尔衮三十二岁那年,清军入关。那时候,他的哥哥皇太极已经去世了,他以摄政王的身份辅佐朝政,当时的顺治帝只有六岁。

当清军入关后,大规模的战争就减少了,而那只鬼眼也无法吸收到人的精魂,它影响着多尔衮,继xù

发动战争。

多尔衮知dào

,如果再发动战争,就是族人内部的杀戮——争夺王位。他每天坚持用那把弯刀强压着鬼眼,导致多尔衮性情暴躁。

朝堂上很多官员忌惮他篡位,也有很多诽谤他有不臣之心。但是多尔衮认为,只要自己行为端正,一切谣言都可以不攻自破。

话虽这么说,他知dào

自己死后,一定会遭到那些恨他的人的祸害。于是便暗自派人,悄悄修建了这座地宫。由于他不能葬在龙脉,保大清万世昌隆,才捕获了一只黑龙,调和这个墓穴里的风水。

就在多尔衮三十九岁那年,他派出去寻访鬼眼下落的人,有了回复。

他得到两条消息,第一个是,北方蒙古王公,葛丹之女,能辨识异目。第二个是,这世界上还有两只名为邪目兽的巨兽,也拥有鬼眼。

多尔衮要起身寻访葛丹之女,他怕当时自己不在京城,年幼的顺治帝有危险,此行就带了许多权臣,其中不免有他的敌对。

具体路线如下,他的队伍是在顺治七年十一月十三日出发,五日后也就是十八日,到达遵化境内住在汤泉,十九日就住在遵化,二十日住在三屯营。

到达三屯营,他面见了守护葛丹之女的护法,得知葛丹之女拥有的是神眼,神眼的能力是,可识前后因果,可辨宿世轮回。

同时,多尔衮也如实告知了自己的遭遇,想让神眼的拥有者葛丹之女,帮他看出和鬼眼解缘的方法。这次秘密的会面,虽然得到了护法的放行,却很有可能走漏了风声,途中他遭到了秘密部队的多次伏击,当然多尔衮都化险为夷。

在途中他还有个插曲,十二月初五,多尔衮的部队到达了刘汉河,在那里多尔衮中了狐妖的妖眼迷惑,曾与妖眼在梦境制造的胡媚儿,有一段恋情,后因他意志坚定,摆脱了妖眼的束缚,识破了妖眼的本体是白狐,在鬼眼的驱使下,暴躁的多尔衮射杀了那只白狐,之后悔恨不已。

他也遭到了天谴,在射杀妖眼白狐的过程中,一道雷劈倒了他旁边的大树,多尔衮从马上坠落,摔伤了膝盖。

多尔衮并没有停下脚步,初七带着队伍来到了喀喇城。

同时那些恨他的大臣,也派密报回京,告sù

孝庄皇太后,多尔衮带这么多权臣出游,是要谋反。

孝庄皇太后急颁死诏,命多尔衮速会京城。

多尔衮想,回京就是问罪,不回就是谋反事实。他在初八夜里与英王阿济格密谈,定下了一个计策:知dào

葛丹之女身份的人,定会灭掉她,多尔衮先让阿济格迎娶葛丹之女,然后让军医给他用药假死,他转路去找两只邪目兽。

初九那天,多尔衮假死,在送葬的途中,用空棺椁,换走了装有多尔衮的棺椁。

多尔衮出棺后,独自行进,找到了两只邪目兽,并用弯刀和咒文降服了两只邪目兽,以保妖兽不被奸人控zhì

,危害人间。

返回途中,他得到了阿济格的传信,葛丹之女说那鬼眼,是有人用来操控多尔衮,以得到天下的工具,如今鬼眼以根深蒂固,非死不能摘除,还命人带给他一个宝壶,说是可以化解戾气。

多尔衮知dào

自己大限已到,再活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便由这两只邪目兽驮着他,走完了人生最后的旅程。

他来到这地下宫殿,嘱咐工匠,把没有建好的坟墓顺利建好,将壁画、阵眼、墓志铭都按照他的意思去做。然后挖出双眼,被人送进了棺椁。

多尔衮的一生,在我的脑海里不断的重复。他虽伟大,为了族人倾尽一生,但却牺牲了多少生命。他虽不自视功高盖主,却又视生灵如蝼蚁,践踏了多少生命。他虽戎马一生,战功卓著,却并没有得到真zhèng

的快乐。

我也只能说他这是,小忠、小义、小天下。他并没有悟出,人类世界存亡的大义。或许他当初不要鬼眼,他的一生能更辉煌,更快乐。或许从他离开人世的那一秒,他才真zhèng

存活在他人心中。

失去,或许是另一种获得。我忍不住想去面对面,看看这位历史的枭雄,看看这位陨落的巨星。

就在我看到他的时候,我呆住了,旁边的三个人更是惊恐的看着我,因为那棺椁里,躺的居然是我自己。

第三十八章 主持的故事

汉白玉的棺椁里,是一个已经掉了漆皮的彩色棺材,因为装在椁里,并不知dào

上面是什么图案,不过棺材并没有盖子。

里面躺了一个完全没有腐烂,双眼空洞的尸体,一只手握着一个玉玺,是用金皮包的墨玉,玺底朝上刻着“制诰之宝”,应该就是他复制的那个元朝的玉玺。另一只手里握了个把手,穿过棺材,连在汉白玉棺椁内壁上,应该是关盖子用的机关,看来多尔衮是自己埋葬了自己,还真有点讽刺的意味。

脸部确实跟我太像了,不过那人的棱角更分明,皮肤更粗糙,肤色更深。

由于触碰水壶后的梦,我大概已经知dào

,多尔衮确实和我有些像,我说那个妖眼胡媚儿为什么会看上我。

我就忙跟胖哥他们解释:“只是貌似而已。”

花姐疑惑的问道:“你不会是全都知dào

,故yì

带我们来的吧?臭小子要是跟你姐还耍花活,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我埋怨道:“要是你们都怀疑我,那我从来就没有过好日子。”

胖哥自然是永远挺我,他走到我身边,对花姐坚毅的说:“我们还是找宝贝吧。”

我差点没晕倒,原来他惦记的是这个。

然后胖哥又说:“这棺材里也没啥好东西呀,只有那个玉玺不错。不过这尸体不腐,是不是嘴里有个夜明珠什么的。”

我笑着问胖哥:“你敢拿么?”

胖哥使劲摇了摇头说:“我这要是拿了,估计下半辈子,都得做噩梦。”

看这里没搞头了,胖哥又一马当先走向不远处的小棺椁。

其实我也没报什么希望,老远就看见了,那棺椁早就开盖了,连尸体都给扔外面了,八成是盗墓贼已经光顾过的。

等我们走过去,才大吃一惊,棺材里居然躺了个妹子。旧款的迷彩服,光着手脚,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这女孩皮肤很白,长得小鼻子、小嘴、大眼睛,短发齐刘海很俏皮。身上带满了金银珠宝,不伦不类的。

胖哥忙喊了两声:“嘿,妹子,别睡了,快起来,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了。”

半天也没有动静,我伸出手去探她的鼻息,已经死了。

我让花姐和陆姗去女孩身上找证件,她俩谁都不敢,我就让胖哥去把尸体扶起来,我去找。

我俩刚要动手的时候,殿外传来了一声:“住手!”

本来全神贯注的盯着尸体,这一声给我们四个着实吓了一跳。

我们气愤的看向殿外,心想这里除了我们难道还有人么?只见殿外走过来几个人,那几人身穿紧身潜水服,前面的人手里,端着一个微型的冲锋枪,后面的人正在帮他摘氧气瓶。

看这身专业装束,我第一个想法是,国际盗墓组织。难道我们运气这么不好,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这个时间和我们相遇。

当领头的那个人,摘下头套的瞬间,我全明白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庙里的主持,德顺和尚。

我厉声问道:“老秃驴,这一切是不是都是计划好的?把我们引到这,到底有什么目的?”

老和尚并没回答我们,只是摆了摆枪头,把我们赶到了陪葬品的屋子里。然后笑着说:“怎么样,小朋友?死在这里不亏吧?”

陆姗瞪了他一眼说:“死了做鬼,也比你个老秃驴断子绝孙强。”

我不知dào

陆姗说这话什么意思,但发xiàn

老和尚非常生气。

我看向陆姗,陆姗解答了我的疑惑,她说:“你没发xiàn

这老秃驴的胡子,是假的么?什么样的人会贴假胡子呢?哈哈哈”

我忙打断了陆姗的话,生怕她激怒了老和尚,给我们来一梭子。又去跟德顺讨价还价:“死就死,要不是运气好,说不定早死了。临死前能不能告sù

我,那棺材里的女孩,是不是周老板的老婆,许丹?”

老和尚呸了一声,然后说:“别跟我提那个小骚娘们,要不是她,我家小颖也不至于永远睡在这里。要不是她,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后来从老和尚的话里,我听出了他们当年的故事。

老和尚叫王金龙,他的老婆叫肖颖。王金龙赌博成性,把家里的财产输得精光。他拜师学了盗墓的行当,就以挖掘古墓中的宝贝为生,过程中认识了,比自己小二十几岁的同行肖颖,同流合污结为夫妻。

有一天,周老板的老婆许丹找到了他,说有一桩大买卖要一起做,从话语中他们知dào

,许丹对这里非常了解,就答yīng

合zuò

。三人约好,在十五年前的某一天,来到望潭寺。

当时周老板是被老婆骗过去的,并不知情。

那晚正好是雨夜,他们三个看机会来了,分分下到水井里,结果引动了机关,也引来了天雷。

许丹、王金龙、肖颖三人来到了这里后,王金龙看到了宝壶前面,那盒子里的两颗风干了的眼珠子。虽然盒子上写了,食眼者得天下,但他还是不敢轻易吃下,就想着从殿中找到一些答案。

他们也和我们一样,打不开多尔衮的棺椁,可是肖颖找到了方法,她正要和其他两人说的时候,被许丹一刀刺在后心。这个许丹原来深藏不露,身怀武功,另有想法,王金龙也不是她对手,被刺倒在地。

后来许丹就消失了,王金龙却没有死,他身负重伤,把较小的那个棺椁里的女尸,和自己老婆的尸体互换,掏出古人嘴里防腐的宝珠,含在了肖颖的嘴里。带着两个眼珠回到了寺里,躲到了老主持的房间。

当时周老板已经报警,只说丢了老婆,找了半个多月也没找到。

老主持心地善良,没有把王金龙供出去,帮他治伤,并收为弟子。

王金龙生气周老板的老婆,把自己弄成了太监,在周老板临走的那天,他假扮庙里的和尚,告sù

他一辈子不能找女人。还拿了一颗眼睛让他吃,说是他老婆出走前留下给他的,吃了就全明白了。

看周老板吃下并没什么副作用,自己才回去吃下了另一颗。但是吃下了眼睛,也没什么效果,而许丹阻止他们打开棺椁,到底是什么原因,这都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他索性留在了寺里。

王金龙从老和尚那里,学到了一些东西,但是却跟这地下宫殿没有太大关联。见从老和尚嘴里套不出什么秘密,他又丧心病狂的杀死了老和尚,焚尸石室中,假传了老主持的遗嘱,自己做了主持,守在这里,希望有一天能再见许丹。

直到我们来了,他听说是周老板派来的,才又心生一计把我们骗入这里。

我又不解的问王金龙:“那你们进来的时候,就没遇到阻碍?”

王金龙笑着说:“谁像你们这么傻。井底的石盘拿起来,就可以通过地下河一直到这里的水潭,准bèi

好潜水工具,只要中间选择窄河道,躲开水怪就可以了。本来对你们不报希望了,没想到你们竟然能走到这里,还打开了棺椁,真是老天助我。”

古人修墓的时候,一定想不到世界上会有氧气瓶,我彻底服了。

德顺和尚说罢便拿起枪,准bèi

送我们上路。

我们也闭上了双眼,等待最后一刻的来临。

第三十九章 琥珀虫

就在王金龙要扣动扳机的那一刻,石室外传来的枪声和惨叫。

王金龙转过头去往外看,胖哥一见机会来了,冲过去就夺王金龙手里的枪。

小鸡仔怎斗得过老家雀?王金龙极快的反应过来,转身举枪,就对准的胖哥的脑门,只听“砰”的一声。

一只巨大的爪子,一把搂在了王金龙的后脑上,他整个人飞起来撞在了石壁上,枪也飞出身体。

胖哥急忙把枪踢远。

只见一只凶狠的邪目兽,扑上来,一口含住了王金龙的脑袋,就要往下咬。

原来花姐一直在旁边,悄悄的念《楞严经》,没想到这也能招来邪目兽。

我是不愿见到这凶残的一幕发生的,赶忙呵斥邪目兽,那邪目兽到也听话,听见我的呵斥并没有下口,只是退出了石室,坐在门口舔舐自己的爪子。

此时的王金龙脸上全是血,在那里痛苦的哼叫。

我走过去确认,他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就对他说:“知dào

么?作恶太多总有报应。十五年前,你要不是贪图富贵,也不会失去心爱的女人,你不知悔改,现在又来害人。我们和你不一样,不会杀你的,等出去后,让法律来制裁你吧。”

王金龙流下了眼泪,我不知dào

他这眼泪,是疼痛的泪水,还是懊悔的泪水,又或者是不甘心的泪水。不管是哪种,他都尝到了自己种下的苦果,他并不知dào

,他吃的那个眼珠,其实能力早就被鬼眼的主人收回了。

我们四个走出石室,发xiàn

和他一起来的几个人,无一幸存,全部倒在了血泊里,都是庙里的僧人。

另一只邪目兽,正抱着一个尸体愉快的吃着。

花姐几次干呕,都想吐,胖哥赶忙从身后,捂住了她的眼睛。

他们死了,我们也安全了,我等不急,要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我让胖哥和我一起,从尸体身上取下潜水的装备,逆流而上,返回寺庙。

胖哥同意我的想法,正当我们扶起一个尸体,要动手的时候,就听殿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们环顾四周,想看看到底声音是哪里传来的,那声音越来越大了。就好像在一颗大树下,起风了,吹动树叶的响声。

那两只邪目兽,先开始也纳闷的看了看四周,中间那只鬼眼滴溜溜的转,等声音越来越大的时候,它们看看我们,转身就跑出了殿外。

我纳闷的问:“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么?”

他们三个都点头,表示听到了。

我又问:“这是什么声?怎么听得心里毛毛的?”

花姐说:“蚂蚁?不对,更像是蜈蚣。”

胖哥说:“咱们进来的时候,就只见过隧道里发光的那种虫子,应该是那个吧?这里是他们的老巢?。”

陆姗也点头同意:“应该没事吧?杨哥他们不还吃这种虫子呢么。”

正说着,一只黑色的,大概有小孩拳头那么大的,胖乎乎的黑虫子,收起翅膀落在了我们身边。它左右转转,就跟一个没找到方向醉鬼,然后停住,只见它肚子一鼓一缩,嘴里喷出一股橙色的液体,那液体好像烧红的铁水,喷在在我和胖哥手中的尸体身上,液体的落处马上就被烧焦了,然后那虫子很滑稽的一蹦,就落在了它喷液体的部位,没一会功夫,已经陷进了尸体的肉里。

我和胖哥一下害pà

了,忙把尸体扔在地上,这虫子会喷浓酸,这要是溅谁身上一点,可不是好玩的。

然后又出现几只虫子,也是同样的动作,先确定方位,喷一股液体,然后落到尸体上,有一小撮还直接爬进了地上的血里。

一只,两只,三只……没一会的功夫,我们面前的尸体,已经被完全包裹住了,只那么几秒,尸体和地上的血液完全消失不见了,就好像被吸尘器吸过一样,连身上的衣服什么都不见了。

胖哥感叹道:“这虫子是清道夫啊,专门打扫卫生的。”

只见那些虫子,又爬向另一具尸体,我看那些虫子的嘴前面,有个竖着的夹子。就想起了那个琥珀棺椁,果然那琥珀棺椁外面包的,并不是什么琥珀,那些类似琥珀的东西是这虫子的巢穴,密密麻麻的虫子,正从棺椁上蜂拥而出。

这时,刚才那放置陪葬品的石室内,传来了王金龙的惨叫。

我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妙,大喊一声:“快跑。”

旁边的三个人听我这么一喊,也反应过来了,一起往殿外奔去。

可这一出殿门,我们惊呆了,从殿后那两座天王像的背后,正以极快的速度,爬出来数以亿计的黑虫,我整个人身上的汗毛,全都竖起来了,头皮一阵发麻。

没等我们反映,殿外和殿内的虫子,都向我们袭来,汇合成一个整张的地毯,铺满了我们身后所有的空地。虫群中还时不时,喷出几股橙色的液体。

我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前跑,后面黑色虫浪紧追不舍。

其间胖哥不争气,还摔了一跤,我和花姐赶紧去拉他。这要是被追上了,尸骨无存。

慌不择路这句话并没有错,我们根本没有选择什么方向,只是尽量躲避黑虫的追赶,跑着跑着我们发xiàn

,我们并没有跑向出口,而是跑向了那个中间立着石柱的水潭,来不及考lǜ

,我们四个就不分先后的跳进水里,扶着中间的石台,在水里泡着。

那种虫子怕水,并没有追进水中,而是争先恐后的,把岸边围了个水泄不通。有一些虫子,已经张开翅膀飞向了石台,而另外一些虫子中,有几个肚子慢慢鼓起。

我一看不好,大喊一声:“下水。”然后咬紧牙,一头扎进了河水里。

进入水中,我就听见在我们头顶的水面上,像下雨一样噼里啪啦的响声,我知dào

那是虫群喷射的腐蚀液。

我憋着气,使劲往上游游去,可是这水流太急了,没过一会就浑身无力,顺着河水的流向被冲往下游,而我口中的氧气,也慢慢消耗殆尽。

一开始我还挣扎了几下,后来大脑意识慢慢的模糊,慢慢的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好像被一双手从水中拉出,然后听见胡媚儿的声音,一只在喊:“展枭快醒醒,展枭快醒醒,安全了,出来了。”

我慢慢从模糊的思维中,缓了过来,睁开眼的瞬间,我隐约看到的是胖哥,他正双手捶着我的胸,旁边的陆姗正在焦急的说着什么,我听不清。

又过了一会,我就感觉一股热流,从腹中涌出,然后一大口水从我嘴里喷出,我也完全清醒了。

我们正在河边,我躺在地上,旁边是浑身湿透的陆姗和胖哥。前面几只大狗,正被花姐踢得嗷嗷叫。远处是农家菜地,种的茄子、辣椒、玉米等等。从月亮的升起高度判断,时间大约是晚上七八点钟。

我心里这才踏实,四个人已经安全出来了。

待花姐制服了几只恶犬,我开心的笑了起来,这种笑是发自内心的,在经lì

了这一切,我们依然能安全的在一起,我由衷的开心。

花姐拍了拍身上的泥,也笑着说:“邪目兽都得老老实实的,几条破狗算哪根葱。”

胖哥和陆姗也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我问胖哥:“那个壶哪去了?”

胖哥抄起旁边的背包拍拍,告sù

我:“在包里。”

走了这一遭,我不是没有收获的,我知dào

这世界上,还有过葛丹之女的存zài

,虽然我不知dào

她叫什么,也不知dào

这世界上有没有她的传人,但这个壶一定线索之一。

第四十章 周老板的秘密

我们四个坐在田间休息了一阵子。

胖哥就说:“咱们现在最重yào

的是,找个人确定我们的方位,然后再回刘老汉家。”

我们三个点头同意,大家就一起起身准bèi

离开,走了半天我们才发xiàn

,这里是个菜园子,周围都是院墙,只有一面墙是篱笆围成的,我们在篱笆墙的中间位置找到了门。

等走出了篱笆门,我们看到一座喷泉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个地方我来过。我低沉的说:“这里我知dào

是哪,正好算算账。”

花姐纳闷的问道:“这是哪呀?我怎么感觉我们进了别墅区了?”

陆姗也认出了这里,对花姐说:“走吧,待会你就明白了,确实比较适合算账。”

我在前面领路,沿着各种拐弯的长廊,经过了灯塔,经过的人工湖,来到一间古朴的屋外,我一脚踹开了侧门,就往里走。

进去之后,我看见周老板正盘坐在地上,他面前的屋门大开,正对着的周府大门,中间那个,能过飞机的大门也开着,身后那个钟馗像散发着暗光。

我刚要破口大骂,却发xiàn

周老板的表情极其痛苦,我用右眼仔细盯着他看,这才看到,从门外涌进了无数的人的精魂,它们正用身体,使劲冲撞着周老板。周老板身后,有一只巨大的蓝色骷髅,那骷髅没有像我之前看到的,去吃飞来的精魂,而是用一只脚踩着周老板自己的精魂,一只手去撕扯周老板。

胖哥进来一看是周老板,上去就是一脚踹在了他的肩头,周老板往旁边一歪,“啊”的惨叫一声,好像从噩梦中惊醒。那蓝色的骷髅,和那些死人的精魄瞬间消失了,周老板一口血喷在了地上。

我赶忙拦住了胖哥,因为我知dào

,这周老板的精魂受创,估计也活不长了,别赖上胖哥。

我揪着周老板的衣领,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好,然后就阴沉的说道:“亲爱的周叔叔,谈谈感想吧?我们回来了,是不是把账算算?”

周老板先是睁开眼睛,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又闭上眼睛说:“你们怎么才回来,也不通知一声就来我家,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呀?”

一听这话,我也来气了,胖哥上前一步就要打,我这回也不拦着,只见胖哥拎起周老板的领子,几个大耳光子,周老板半边脸马上就肿起来了。

我示意胖哥停手,然后又问周老板:“怎么样?现在清醒了么?”

周老板还故作镇定的说:“怎么还跟你叔动手?看我告sù

你老子收拾你。”

我笑了笑,又给胖哥一个眼神,胖哥抬起手又要抽他。

周老板忙拿手去挡,然后说:“别别,先别动手。”

我把弯刀抽出来,往桌子上一插,然后看向周老板。

周老板这才实话实说:“既然你们都知dào

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的夫人确实在望潭寺走丢了,我也没有骗你们。”

我一拍桌子喝到:“说重点。”

周老板吓得一哆嗦,也不敢隐瞒,继xù

说:“我回来之后,并没有放qì

寻找许丹,经过多方打听,才知dào

那个和尚是个盗墓贼,他们拉着我太太,一起去望潭寺盗古墓。有一天,一个老头找到我,他告sù

我,那和尚给我吃的,是修liàn

了一半的鬼眼,然后还传授了我修liàn

之法,告sù

我如果练成就能要啥有啥。我一时鬼迷心窍,就开始修liàn

这鬼眼,一开始还觉得身体越来越健壮了,后来我慢慢感觉到,这鬼眼我根本控zhì

不了,甚至有想杀人的冲动。”

我又问:“那你这院子也是为了修liàn

鬼眼建的?”

周老板说:“当初我打听到,这里的地下河和轻灵山的地下河是一支,我抱有希望,说不定哪天,许丹的尸体就从河里冲上来了,我也算了了一桩心愿,于是就买下了这里的地契。”

我心想,即使他老婆死在了河里,恐怕也会向着那个阵眼爬去,在这里一辈子也等不来。

周老板接着说:“这里的建筑结构,也是那位老先生帮我设计的,这个阵法,能够让空气快速的流通,入口开在死门,也能带来大量的精魂,帮我修liàn

这只鬼眼。他怕我震慑不住那些亡魂,就专门在这里设置了一个钟馗像。谁知dào

这鬼眼这么邪,我现在已经完全失去控zhì

了,我不想再修liàn

,可这鬼眼强行摆布我的意识,让我继xù

吸死人的精魂。我的反抗完全没有用,说不定哪天,我也死在这鬼眼的手上。后来你说你有眼疾,才勾起了我的回忆,你又有办事能力,想让你替我再去寺里探探风。”说着周老板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我赶忙跑去喊人,院子里老老小小跑出来一堆人,先是看我狼狈的样子纳闷,然后又问我怎么了。

我看人群中有一个是赵铁锁,我就走过去问:“还认识我不了?”

赵铁锁仔细看了半天,才拉住我的手说:“恩人,原来是你呀,周老板说有人托他照顾我,没想到居然是你。”

我没多说话,揪着赵铁锁就去看周老板,此时的周老板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我赶忙上前问周老板:“那个老头是谁?是谁教你练鬼眼?是谁帮你盖房子?”

可那周老板,只是不停的重复一句话:“帮我照顾彤彤,帮我照顾彤彤。”

我们赶忙把周老板抬上车,赵铁锁开着车,把我们和周老板都拉到了医院。其实我知dào

,没上车前周老板就已经走了,但还是拉到了医院。

抢救了好一会,医生跟我们说:“人没了,谁是家属办手续吧。”

我拨通了周彤彤的电话,并没有想好怎么说。

电话被接起,音乐声很大,好像是在歌厅里。两秒后,那边传来了周彤彤的声音:“喂,亲爱的,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呀?是不是想通了?”

我用蚊子般的声音说:“快来医院,你爸没了。”

周彤彤顿了一下,又问:“你说啥?我这有点吵听不见。”

我提高了音量,又说了一遍:“你爸去世了,赶紧来医院。”

电话那边半天没回话,然后就是被挂断的嘟嘟声。

然后我又问赵铁锁现在怎么样?赵铁锁说周老板十多天前找到他,他以为又要买古董,但是周老板说,有人托自己照顾赵铁锁一家。赵铁锁就成了周老板的司机,周老板也对他很好,说好每月给五千的工资,还有汽车油钱的津贴,也能多出来一些,车随便开,有事电话叫他,随叫随到就可以。一开始赵铁锁还纳闷,是谁这么大恩大德,今天见到我才知dào



我又问了赵铁锁老婆的情况,他说他老婆也住进这家医院了,一会忙完了带我们去看看,他老婆还要当面谢我们。

没一会周彤彤就来了,浓妆艳抹的,一看就是刚从歌厅出来。

我一指周老板躺着的房间,周彤彤就快步走了进去,我们也随后跟了过去。

进了病房,周彤彤二话没说,搂着周老板尸体的脖子,面带灿烂的微笑,居然掏出手机合了个影。

所有人都茫然了,互相交换眼神。

我忙上前呵斥:“周彤彤,你别闹了,不知dào

什么场合么?不知dào

那是谁么?有你这样的么?”这要是我家孩子,我非抽她不可。

第四十一章 财产代理人

听到我说的话,周彤彤并没什么大的反映,她只含着泪斜了我一眼。不得不承认,浓妆下的周彤彤,还真有几分妩媚。

周彤彤背对着我们,面向周老板的遗体,低沉的说道:“他只顾着做生意,长这么大,都没和我照过一张合影,再不照就没机会了。”

我这回真是错怪她了,心里暗骂自己嘴贱,说人家干什么?

陆姗的心果然是豆腐做的,一听周彤彤这么说,她哭得比周彤彤还厉害,好像死的是她爹一样,和周彤彤搂在一起,抱头痛哭。

我现在的身心是极度疲惫的,而且多少对周老板差点害死我们的事,耿耿于怀。催着他们,速度办理了相关手续,然后又让陆姗,把彤彤带回我们那里照顾。

处理完那边的事,我们剩下三个人就跟着赵铁锁,来到了他老婆的病房。

一进门,我看到那个叫郑西的女人,满身插着管子,头顶也是秃的,吊瓶还在一滴一滴流着。

一听我们进来,郑西睁开眼睛打量着我们,当他从我,再到花姐,再看到胖哥的时候,眼圈变红了。

我们三个忙做了自我介shào



赵铁锁边扶起郑西,边补充道:“这就是咱的恩人,在东北菜馆遇到的,可帮了我大忙了。”

我们也走上前帮忙扶人。

那郑西并不看我和花姐,就是拉住胖哥的手,边哭边说:“恩人呐,谢谢你们了,下辈子做牛做马……”

胖哥被她拉着,也是一阵迷糊,赶忙打断说:“别说这些,安心养病,早日康复。”

郑西点点头,把说了一半的话停下。

在病房里,我就和赵铁锁聊起了以后的打算。我说:“赵哥,你看现在周老板也没了,彤彤还小,你有什么打算么?”

赵铁锁说:“我能有啥打算呀?这一个月的工资还没拿到,要是周大小姐还用司机,我就继xù

尽心尽lì

好好干,要是不用了,我就再想办法,你放心,你们的恩德我赵铁锁忘不了。”

我忙说:“没什么恩不恩的,看不过去了张个嘴而已。”

几人坐着也没什么话,我们三个就起身要走。

临走我对赵铁锁说:“不打扰病人休息了,我们这出差刚回来,你看这身上造的,也回去收拾收拾休息了。医院这边,你帮着忙活忙活,指挥指挥葬礼的事。”

郑西一听我们要走,又拉住胖哥的手说:“要注意身体呀,有空再来。”

胖哥赶紧回答:“好好,知dào

了,您也好好休息吧。”

出了病房,胖哥苦笑着说:“这是病糊涂了吧?是不是我太有亲和力了?一劲拉着我。”

我点点头说:“嗯,妇女之友。”

花姐也哈哈大笑,发xiàn

在医院,才又止住了。

回到家,陆姗和周彤彤已经睡了,我蹑手蹑脚的去洗了澡,脱下脏衣服扔进洗衣机,爬到床上,倒头就睡,一夜无梦。

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一早,周彤彤和陆姗已经起来了,周彤彤也不说话,眼圈又红又肿,看样子是还在悲伤。

三人吃过早饭,我出去又买了一副眼镜带上,开车再次来到医院,我没叫胖哥和花姐,累了好几天了,让他们好好休息休息,这劳务费也没拿到。

医院太平间外,灵堂已经搭起来了,周老板的朋友送了很多的花圈。

赵铁锁在那里忙前忙后的,见我们来了,忙跑过来,把提前准bèi

好的孝布,帮周彤彤带在胳膊上。

周彤彤也走到灵堂前,烧了香,磕了头。

这时于叔正好也来悼念,送来了花圈和花篮,见我在,过来寒暄了几句,就走了。

我让陆姗拿出准bèi

好的,用纸包着的一万块钱,塞到赵铁锁手里。

赵铁锁一摸知dào

是钱,忙推脱说:“不要。”

我告sù

他,其中五千是他的工资,五千是拿来看葬礼上还缺什么,都给办好了,顺便帮我买个花圈。

赵铁锁一听,也就欣然收下了。

然后陆姗又开车,带我们来到了一个,周彤彤说的律师事务所。

事务所外站了几对男男女女,估计都是周老板家亲戚,周彤彤的七大姑八大姨,灵堂见不到他们家人,原来一大早都跑这来了。

进了律师办公室,我推说我和陆姗在走廊等,结果周彤彤执意让我们留下。

律师说:“都是公开的,也没有什么秘密,留下旁听也无妨。”

之后律师就念了周老板的遗嘱,大概意思,先是感谢了半天各路英雄,然后又说了舍不得彤彤。最后就是遗产分配。

遗产的三分之二,包括不动产和正在运营的几家公司,归周彤彤所有。其中有两处,开发了一半的房地产项目,交还银行拍卖,作为贷款偿还。但是周彤彤还小,没有自理能力,需yào

一个财产代理人。

这个财产代理人,不光要帮zhù

周彤彤管理财产,还要照顾周彤彤的生活起居,直到周彤彤婚后,才全部交由周彤彤管理,而这个财产代理人,可以得到三分之一的遗产,也就是多处在本市的房产。财产代理人的指定权交给周彤彤,由周彤彤指定,并经过对方同意,便可。

念完遗嘱后,律师就询问周彤彤的意思。

周彤彤居然指向了我,说:“我希望展枭,做我的财产代理人。”

我一听直接傻了,这小女孩太冲动了,指定我,这事我可不干,这么疯的丫头,我担不起那责任。我忙对律师说:“这是她们家的事,我只是个外人,不太好吧。”

旁边一个女人接话说:“对呀对呀,我们家的事,不要参合外人。”

旁边的其他人就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应和。

周彤彤看向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说道:“难道是我看错了人么?你不想管我了么?那我要这遗产还有什么用,估计也没几天活头了。”

我一听这话,心里开始动摇了,不管她是怎么样一个女孩,毕竟是无辜的,失去父亲这种痛苦,已经够她承shòu的了,如果我这个她信任的人,再摆她一道,肯定更难过。她能选我,说明她这些亲戚不怎么样,万一我不答yīng

,又把她推入争夺遗产的陷阱,那我可太不是人了。

然后陆姗居然也一反常态,眼泪汪汪的盯着我,贴在我耳边说:“我从小认识的展枭怎么变了?你原来一直是我心中的榜样。”

我一听这话,没再考lǜ

,直接走过去,在授权书上签了字。

待周彤彤和陆姗,还有那些摇头叹气的亲戚都出门,律师又跟我交待了几家公司的近况,这些东西,我从小常听我养父说,我自己又是学经济管理的,自然一听就明白。

没几分钟,我也走出了律师事务所。正好kàn

见陆姗和周彤彤乐开了花,在那拍手庆祝。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中计了,刚才她俩演那出,是早就计划好的。

我假装非常生气,就说:“原来你们是骗我的,陆姗你怎么也没个正行?你知dào

这事多严重么?”然后就回头,要去找律师反悔。

这回周彤彤真的害pà

了,跺着脚在那哭。

我的脸马上由阴转晴,笑着说:“让你们骗我,就得治治你们。以后我就是你的监护人,敢不听话我就削你。”

周彤彤一伸舌头说:“我都多大了?还监护人,那叫财产代理人。”

第四十二章 葬礼

下午陪周彤彤,去选了她父亲的墓地,到了这里我才知dào

,这个“坑”字有多好写。墓地最便宜的要五万,贵一些的几百万,上不封顶。

风景优美,绿荫环绕,小桥流水,诗情画意,能想到的都用上了。

那推销员更是跑前跑后,职业正装,黑丝小高跟,从风水学到交通,从土地价值到金融理财。讲得头头是道,天花乱坠。

什么叫阴阳五行,什么叫人间正道,什么叫六道轮回,什么叫因果循环,我今天这一下午是全学会了。

最后那个推销员,说这些东西都得信,她常年穿红内裤,上面还秀了八卦,差点没把自己穿的红内裤,揪出来给我们看。

我早就头疼了,售楼部的服wù

也没这么热情。多尔衮要是知dào

,他的地下宫殿,和妹子的红内裤一个设计理念,估计都能诈尸了。

最后周彤彤选了个,一百万的墓地给她可爱的爹地。

这个墓地可不得了,还有售后服wù

呢。早晚两打扫,佛堂牌位每日上香。逢年过节、生日祭日,都有花篮、酒肉和各种水果贡品,指定一对一的服wù

人员,烧纸加三鞠躬。如需磕头、哭坟根据具体要求另外算钱。

如果是葬的基督徒,还有每日的圣经祷告,西洋节日的时候,还有从教堂请来的高级牧师,主持仪式,墓地装潢也完全按照西式的来。

还附送了一张,各项另外收费的表格,里面有很多服wù

,甚至包括坟前跳艳舞,唱卡拉OK。

如果家族有扫墓的活动安排,还提前派车接送。路途远的包食宿,有专门的扫墓招待所,环境和服wù

达到三星级标准。多尔衮也没这待遇,建那么好的墓连个服wù

都没有。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就打断那个推销员问:“有没有邪目兽看门的服wù

呀?”

服wù

员一愣,问我:“先生,您说的这是新出的服wù

么?我们墓园还真没有,您在哪看的?”

陆姗听得津津有味,一听我这话拍了我一下,跟那推销员笑着说:“别听他瞎说,逗你呢,他说那是非洲的皇家墓地,中国没有,刚从国外回来,别介yì

。”

那个推销员,还一脸正色的说:“我说我怎么没听过,我们这就是皇家级别的,我们没有的,其他墓园也没有。看来我得再去进修了,这新出的东西我都没听过。”

我实在憋不住了,就自己走到没人的地方偷笑。

周彤彤和陆姗办完了手续,非常满yì

的出来找我。

车上她俩还一直在讨论着墓地,陆姗非说要攒钱也买一个,要那种双人合葬的,给我留一半。周彤彤不高兴了,经过一番商讨,最后俩人一致决定,买个三人合葬的,我估计这个国内真没有。

回到家,周彤彤先是给赵铁锁打电话,安排了明天一早的葬礼和火化。

然后陆姗又帮周彤彤收拾了一间房,说其他东西等周彤彤放暑假,找个搬家公司一起拿过来。

我则是上网找一些房屋中介,想把周家的宅子卖掉,那个阴森恐怖的院子,再也不想让周彤彤去住了。

我突然想起那个没有底子的壶,就问周彤彤:“彤彤,你爸客厅里那个银壶哪去了?”

周彤彤想了想说:“丢了?”

我忙问:“怎么丢了呢?”

周彤彤说:“我前两天回家,看见那个壶没了,就问我爸哪去了?我爸说他送人了。我问他送谁了?我还挺喜欢的怎么不送我?我爸支支吾吾也说不出来,估计是丢了。”

我一听,可惜了,那天周老板临死前,也没问出来教他修liàn

鬼眼的是谁,而且那个壶,和胖哥带出来那个壶,肯定根源相同,多一个说不定能多一点线索,找到神眼。让神眼也给我看看,我的眼睛是什么来历。不过几百年过去了,再找这个葛丹之女,真的是大海捞针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就是周老板的葬礼,葬礼上去了很多人,都是生意场上,叱诧风云的老板们。

周彤彤忙得不可开交,各种叔叔、婶婶、阿姨、伯母一劲的鞠躬问好。

有很多我也认识,也要打招呼。

遗体告别,拉去火化,葬入墓地,整个过程还算顺利。

然后就是挨个来宾,向墓碑鞠躬,过程中我见到一位女士,黑色的职业正装,黑色的筒裙,黑色丝袜,黑色高跟鞋,带了一顶欧式的黑色凉帽,还带了个墨镜,皮肤很白,显得嘴上的口红特别明显,远远的站在一边观望。

我看着十分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忙去问周彤彤,等我找到周彤彤,再一回头,那女人已经不在了。

午宴,在于叔的另一家餐厅举行的。很丰盛,每桌一盘凉拌豆腐,是白宴必须的。

席间还有很多不懂事的大叔,都来给周彤彤敬酒,人家父亲去世了,他们一个个喝得跟新郎官似的,而且周彤彤还小,怎么就想起来给小辈敬酒了。

陆姗则是一路的给挡酒,不一会也喝迷糊了。

胖哥和花姐才不管那些,只是自顾自的吃着。

胖哥边吃边跟花姐介shào

:“这顿不算啥,上回跟我去于老板的另一家会所,那吃得比这好多了。”

我则是不停的辨认,来宾都有哪些,哪些认识哪些不认识,希望可以找到一些线索,寻到教周老板练鬼眼的人,还有墓地里那个女人,宴席上并没有再出现。

宴会快结束的时候,我接到了养母的国际长途,她先是问了我最近怎么样?想没想爸爸妈妈?有没有出去玩?生活过得舒心不舒心?有没有交女朋友?

我都一一回答她,让她放心。但是没有说望潭寺这件事。

然后她又叮嘱我,不能学坏,做事要有度,可别养成什么坏毛病。玩够了就去美国找他们。

我也跟乖宝宝一样全答yīng

了。

最后就是说周老板的事,听说周老板死于心脏病,而且我也在场,让我好好替他们给周老板家帮帮忙,他们在国外回来一趟麻烦,让我代为治丧,要把问候给周老板家属带到。

我都不知dào

,我老妈的耳朵咋这么灵?她在美国都能知dào

,周老板死的时候我在场。

于是,我就把周老板遗嘱的事说了一下,说我现在已经是周彤彤的财产管理员了。

老妈先是埋怨我冲动,然后又心软,说他们会把彤彤当亲闺女看,以后周彤彤就是我妹妹,这孩子也怪可怜。

我又问了她们老两口的身体状况。

老妈说她还好,只是我爸也有心脏病,让我在外面别玩太久,早点回去看看他们,老爸可想我了。

后来我又问:“老妈,你知不知dào

周老板的老婆,也就是周彤彤她妈,叫许丹。”

老妈那边顿了一会说:“就是走丢的那个吧?我知dào

有这么回事。你多安慰安慰彤彤,跟她说,妈妈是忘不了孩子的,早晚一天她妈妈会回来的。”

我刚要再说什么,老妈就说:“时间到了,妈妈要去拜佛了,回头再打给你,你要听话。”听到我的回应,电话就挂断了。

挂断电话后,我又是一阵感叹,我的养母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人有点信仰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不过她说那句“早晚一天她妈妈会回来的。”我总感觉话里有话,有点意味深长的意思。

没空想这些,等宴席结束赶紧走,胖哥的车和小黑还扔在刘老汉家呢。

第四十三章 业火

饭后,我们就驱车第二次前往,轻灵山下的王二愣子村,唯一不同的是这回多了个周彤彤。

陆姗由于喝了太多酒,上车便睡。

胖哥开车,我坐前排,三位女士做后面。

胖哥开上奔驰,更是一路油门到底,车上的音乐大得,说话都听不见了,陆姗居然还能睡着。

周彤彤坐上胖哥的车,也是飚得一路喜洋洋,好像刚去世的是别人的父亲。

花姐则是一路喊:“你能不能慢点?把那音乐关了,越听开得越快。”

我到是由衷涌起了一种幸福感,想着这几个人,能一辈子快快乐乐的在一起,金钱、权利都可以不要,哪怕是一直追寻的身世,也可以放qì

。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又或者是已经过去的事,不如把握现在的互相拥有,彼此真诚,真心的希望大家都好,因为在一起才幸福。

于是我打开车窗,大声朗诵了一首诗:金箔玉衣苦王侯,追权逐利何时休,不如你我共聚首,驱车迎风洒忧愁。

胖哥问我:“你念念叨叨的,说什么呢?”

我说:“我一时兴起,吟了一首诗。”

胖哥忙说:“好诗,好诗,我说我怎么一句没听懂。”

然后周彤彤和花姐,就被胖哥的幽默感动了,笑得流出了眼泪,一直到村子里都还没干。

到刘老汉家,大约是下午四点多,陆姗也醒了。由于是第二回来,车速又很快,就比第一回用时少。大老远就看见胖哥的车,被一大块塑料布给盖住了。

我们的车刚往门口一停,就看见小黑摇着尾巴跑出来,看来这家伙在这里住得挺习惯的。

后面跟着的就是刘老汉了,刘老汉一见我们就说:“哎呀,亲娘舅个三外甥呀,你们几个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找110了。”

陆姗拉着大爷的胳膊说:“大爷,人家110不用找,打电话自己就来了。”然后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大爷指着周彤彤问:“这是哪家的闺女呀,长得怪好kàn

的。”

大妈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咦,这个老不要脸的,哪有土埋的老汉夸女娃娃好kàn

的。”

我忙笑着跟大爷介shào

:“她叫周彤彤……”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大爷就点点头说:“恩恩,有夫妻相。”

我一阵脸红。

周彤彤不知dào

大爷什么意思,就问我。我没回答。

但是花姐回答她说:“我们来那天,遇见你两个室友,一见面就说展枭是你老公。大爷记住了呗。”

周彤彤也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我发誓我这是第一次看她还会害羞。

陆姗在旁边不乐意,甩开大爷的胳膊,假装生气的撅着嘴说:“大爷我就没有夫妻相么?”

大爷这回笑得更开心了,连连用手点着我说:“这娃娃艳福不浅,这娃娃艳福不浅。”

进了院子,大妈到她们住的屋子里,拿出了我们的行李。

我则是又塞给大妈一千块钱,感谢他们这段时间帮胖哥看车,帮我照顾小黑。

大妈没有推脱只是把钱收下。

刘老汉忙说:“上次给了钱,一晚上都没住,今天正好没人,你们就在这住下。这天也快黑了,路上开车不安全。一会再让你大妈,给你们做顿好的。”

还没等我张嘴,胖哥忙说:“还吃猪肉烩菜,多来几瓶啤酒。”

说笑着,我们就走进了,上次吃饭的屋子,还是土炕,还是小方桌,心情却完全不同了。

上一次,跟陈梓箐和郑莹莹在这里吃饭的时候,一切都还是未知,我们几个像来玩的游客一样,只是想着玩一圈就回去,还沉浸在帮周老板抓住奸夫的满足感里。

经lì

了这么一圈,之前那些经lì

,简直没法提,我们的汗水、血水、泪水都留在了这片土地上,这里留下了我们一生最重yào

的回忆,留下了我们珍贵的友谊,成为了我们生死与共的最好证明。

晚饭,大妈的手艺依然很棒,我们都喝多了,本来胖哥安排好的,从左往右,他睡第一个,花姐第二,周彤彤第三,我第四,陆姗第五。结果大家都喝多了,也是各种横七竖八的乱睡。

睡到半夜,外面突然想起了敲盆敲桶的声音,这一阵嘈杂把我们都惊醒了。

透过窗户向外看去,远处的轻灵山上火光冲天。我们几个都清醒了,只有周彤彤还在睡着。

我们站在院子里,看村民拿着盛水的器具往山上跑,边跑还边喊着:“庙里走水了,快去救火。”

我们四个并没有感到着急,而是依然站在院子里,默默的看着那火,火光在每个人的眼中闪烁着。

我看向了他们三个,陆姗身后的投影,表情是惋惜。

花姐的是愉悦和解气。

胖哥的投影最夸张,摊着双手左右的来回走。

我好奇的问胖哥:“胖哥,想什么呢?”

胖哥说:“哎,这大火,可别把里面的宝贝给烧坏了。”我一脸的黑线。

其实我心里有两个字“活该”,不过这个活该,可不是对这望潭寺的怨恨,更不是幸灾乐祸的意思。而是觉得这火烧的对,烧得应该。

这时候我想到的是多尔衮,他用一生去追求,却在死的那一刻才真zhèng

解脱。我想到的是胡媚儿,她不断的去迷惑别人,却留不住自己想要厮守的人。

我想到的是杨仲魁三人,他们为了忠义二字,苦守几百年,死后才真zhèng

的自由。

我想到的是王金龙,他处心积虑,用尽一生来满足自己的欲望,不惜失去爱的女人,最后甚至搭上了自己的命,不知dào

他死后,灵魂会不会从这种执念中,解脱出来。

我想到的是周老板,为了寻找走失的太太,忘记去爱身边的女儿,临死前才想起,女儿才是他最应该去珍惜的。

我想到的是赵铁锁,当他拿出放qì

生命的勇气后,才真zhèng

看到了柳暗花明。

他们追求的是什么?其实就是两个字“得到”,他们真的得到了么?在追求得到的过程中,他们又失去了更多。反而当他们放下的时候,表象是失去了,本质却是,得到了更多对他们而言,更好的人和事物。

千百年来,有多少智者一直在重复说着“请放下。”“莫执着。”“舍得,舍才会得。”而又有几人,真的做到了放下?包括我自己,明天可能又会踏上,寻找身世的旅程,也许有一天真的找到答案了,还不如今晚就放下。

远处的这把大火,它就好像多年积攒的业火,把所有人在这庙里犯下的过错,受到的伤害,在今晚付之一炬,翻过这篇,着眼未来。

每个人的一生,真实而美好。你所拥有的即拥有,失去却不意味失去,失去是另一种拥有,你要相信。你的失败与伟大,新生与寂灭,犹如花开花谢,简静自持,珍贵永远。——仓央嘉措

第一章 从找胖哥开始

我叫展枭,不知dào

我大名的,赶紧去看看前面的一卷。折腾了半天,我还是没弄清自己的身世,而且又多了很多的疑惑。

给多尔衮鬼眼的人是谁?教周老板练鬼眼,帮周老板设计院子的人是谁?公园里那个,有鬼眼的老头是谁?鬼眼主杀戮,那他为什么要救赵铁锁?周老板葬礼上的女人又是谁?周彤彤的母亲许丹,为什么下地宫?下了地宫为什么还摆了王金龙和肖颖一道?许丹现在人在哪里?墓志铭上说的神眼葛丹之女是谁?她有没有后代?除了能看鬼眼,能不能看看我这眼?我在摸壶穿越后遇到的隐形人是谁?周老板家的那个无底座的壶哪去了?烧了望潭寺的人是谁?王金龙说的有六种眼是真是假?我的眼算哪种眼?

越来越多的疑问萦绕着我,所以我还是总爱做各种各样的梦。

恐怖的暑假终于过去了。为什么恐怖?因为这个暑假我又多了个恶梦,那就是周彤彤。

她父亲的葬礼没多久,她大一的结业考就如期而至了,我真怀疑,一个每天泡歌厅、酒吧的人,居然一科没挂,是不是理科生都这样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我这个学文的是望尘莫及。

一到暑假她就彻底搬到我这了,虽然我觉得没必要,不过陆姗和周彤彤那时而哀求,时而威慑的表情,充分的说明,如果不搬过来我的存活也没必要了。

她俩以各种方式联盟针对我。从卫生间的使用量和卧室面积的采光程度,能延伸到打扫房间的分工。从饭菜食用的多少,能延伸到洗碗、买菜的主要责任。

幸亏我的洗澡间是连着卧室,独立的,不然共用洗澡间,不知dào

又会出什么叉子。

真是翻身农奴把歌唱,我资本家的梦,彻底在这两个新中国女性的拳打脚踢下,断送了。

不过这些都只是开始,每到雷雨交加的恐怖夜晚,周彤彤总会抱着她的娃娃,钻进我的被窝,美其名曰太恐怖了。

之后这一神招,被陆姗融会贯通,所以一到下雨,我为了避免三人抢床,总会搬到客厅陪小黑。

直到我发xiàn

,陆姗每天拿着平板电脑,看天气预报。周彤彤还买了个黑色的,风铃一样的娃娃挂在窗口,才感觉事有蹊跷。后来专门去饰品店问,得知那叫阴天娃娃。

我用奥斯卡影帝的演技,愤nù

的结束了,这伴随雷雨而至的噩梦。不过我也遭到了相应的反击,就是连续一周没人给做饭。

我的眼睛还那样,依然为我带来不少便利,经过于叔的推荐,我在本市商业圈里的名声如日中天,我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三天两头就有电话找上门,基本都是各种投标、大型项目,我帮忙想办法满足客户要求。偶尔有给领导送礼的,我帮忙目测对方,投其所好。

胖哥那边我一点忙帮不上,因为他那里最多的业务就是寻人。诈piàn

潜逃的,私藏情人的,欠债躲风的,我这也不是千里眼。

胖哥买了新房,还换了新车。房子是一百多平的,车是B级的某腾,按照他那里的业务量算,这笔钱不少了。

有一天,我问胖哥钱哪来的,他不好意思的笑着说:“被琥珀虫追的时候,摔了一跤,鬼使神差的就抓了一片金瓦卖了。”

我心想,哪是什么鬼使神差,明明就是故yì

的。

我问他为什么不早告sù

我,得到的答案是这样的:“我怕你说我私藏文物,让我交公,我就生米煮成熟饭再告sù

你。不过你放心,买家是收藏家,不会流失海外的。”

我当时没被他气死,难道卖给收藏家就对了?不过没办法,事已至此我可做不到大义灭亲。

令人欣慰的是,胖哥新房有了,而且还是花姐搬过去一起住,我就每天盼星星盼月亮,等着他们的结婚请柬。这结婚请柬,就好像坐着飞机去了太平洋,迟迟没有到。真不知dào

他俩在想什么,都到这份上了,就是不结婚,改天我一定要找他们谈谈。

还如往常一样,陆姗做好了早饭,喂饱了小黑,叫我起床。

不过我每天起床,又多了一个项目,那就是在一个相框前站三秒。

相框里当然不是周老板的照片,是一张我剪下来的报纸,题目是:国家二级保护建筑文物,遭人为焚毁。内容就是一些,焚毁程度,死、伤、失踪人数,警方正在立案侦查,排查工作接近尾声之类的。这是两个月前的新闻了,之后再没有相关消息。

那天早晨火被灭了之后,我们上山看了一下,由于被警戒线拦着,没看太清楚,貌似石兽还在,井口已经塌陷被堵了。王金龙房间里,柜子后面的密道口,估计也被堵住了,因为没有发xiàn

地宫之类的新闻。

胖哥用一根烟,从一个小警察嘴里套来的消息是:人为放火,有汽油桶、火把、打火机等作案工具在现场。

花姐还兴奋的拍着大腿,说谁这么有种放了火,要和他拜把子。

我每天看看这张旧报纸,都特别有自信,那里不仅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回忆,还能告sù

我,经lì

了那几天之后,什么困难都不叫困难了。

说起困难,那就要说打理周家生意,这还真的是一个很大的挑zhàn

,房地产项目现在完全不做了,主要经营一些销售项目。表行、金店、眼镜店是主要经营项目,还有一些合资的西餐厅、咖啡屋和手机代理销。

有好多跟工商、银行、厂商打交道的事,我忙活一周,又是请客,又是陪酒的,都不如我老爸一个电话管用。这也是我目前最头疼的事,每当遇到困难的时候,我就两件法宝,第一看看那个相框,第二给老爸打电话,当然后者更管用。

洗澡穿衣,带上从周家眼镜店送来的,新款金丝边眼镜,下楼吃饭。

早锻炼的环节,从那次公园见到大骷髅,的恐怖一幕后,就被我废除了。

办了一张健身房的会员卡,就去过一次,实在受不了某些男教练,从外表看身体健壮、肌肉发达,可是一张嘴说话,就跟娘们一样,在那哼哼唧唧的。而且和女学员讨论的话题,都是些如何保养皮肤,怎样保持身材,一听就毛骨悚然,鸡皮疙瘩乱掉。

本来也给我安排了一个教练,被我拒绝了,我怕教着教着,我给他练了。

今天的日程是去找胖哥,好像但凡不好的事,都是从找胖哥开始的。

昨晚接了个电话,胖哥说让我今天下午,跟他去抓绑匪。

大概事情经过是:有一对夫妻,家境还不错,儿子上高中了,三天前放学路上失踪了,一天后接到绑匪电话,电话里说要五十万赎金,定在今天下午交,不许报警,报警就撕票。两口子情急之下,就找到了胖哥,孩儿他妈哭背过气好几回,答yīng

安全救回儿子,给胖哥十万的酬金。

胖哥说今天下午去,让我跟他一起,他怕他自己忙活不过来,而且他跑不动跳不动的,怕计划失误。

电话里我问胖哥:“用不用带家伙,绑匪会不会有枪?”

胖哥只是胸有成竹,略带神mì

的说:“放心,啥也不用带,你只要人来就行。”

我半信半疑,不过胖哥既然说了,应该也是十拿九稳,我今天下午就去看看,胖哥到底怎么空手擒劫匪。

第二章 逆子

陆姗开车载着我,到胖哥的事务所,已经是上午十点了,虽然胖哥说没什么危险,但毕竟是劫匪,我还是把弯刀带上了。

回来后我给弯刀配了个皮套,还拼了命的背下半本的《楞严经》。有句古话说得好:不背《楞严经》不识花姐真本领,我这回是真领教了。人家花姐几分钟记住的东西,我半小时都能记窜行了。后来我使出,上学时胖哥学英语的绝招,清一色的同音汉字标注,这才勉强背了一些,至于具体意思么,我只能呵呵了。反正我就知dào

,这经是驱邪镇妖的,足够了。

进屋后,我看到只有花姐一个人在,我就问花姐:“胖哥呢?”

花姐埋怨道:“你咋才来呀,劫匪又来电话了,说交yì

提前,你胖哥已经出门了。”

我一听着急了,忙问:“在哪?他走多久了?”

花姐说:“你别着急,不远,就在我们这不远的那个,禧乐园。”

“那不是个游乐场么?我咋找他呀?”我问道。

花姐瞪了我一眼说:“你不知dào

你胖哥什么身材么?几万人的演唱会你放眼望去,他也能高出半个身子来。”

我没功夫跟花姐贫嘴,从陆姗手里要过车钥匙,就直奔禧乐园。

游乐园的游客很多,这暑假都过了,生意还这么好。

我不要脸的插了几个小朋友的队,掏出一百块钱买了票,没等售票员找钱,就迅速的闯进了大门。

转了三圈,才在看见远处一个长椅上,坐着正在吃爆米花的胖哥。花姐说高半个身位的时候,估计把坐着的事忘了,要不是胖哥横向也很出众,我估计还得多转三圈。

我跑过去,双手扶着膝盖,边喘着粗气边问胖哥:“怎么样了?”

胖哥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我坐下,然后用调侃的语气说:“你这个瞎呀,我早就看见你了,你从我这过去两回,才看见我。”

我没好气的说:“这么多人,我哪能看清,你是不是学坏了?怎么看见我也不叫我一声?”

胖哥则理直气壮的说:“叫你?万一引起劫匪的注意,那怎么办?”

在分辨事情缓急、轻重的时候,我还是比较理智的,也就没和胖哥争辩。我贼贼的问他:“劫匪出现了么?安全有保障么?”

胖哥身子一颤,轻蔑的笑了一下说:“小毛贼,好办。”然后又用下巴指了指对面。

我看见一对夫妇,拎了个旅行包,站在那里四处张望。这应该就是孩子的父母了,孩儿他爹不停的摆弄手里的手机,看样子是在焦急的等劫匪的电话。

胖哥说:“你把眼镜摘了,就给我盯着那个垃圾桶,我猜得没错的话,劫匪肯定让他们把钱扔到垃圾桶里,你盯着,看靠近垃圾桶的人,哪个不对劲,你就告sù

我。”

果然,没过一会,孩子他爸爸接了个电话后,就拎着旅行包朝垃圾桶走去。

我摘下眼镜,盯着垃圾桶,精神高度集中,不敢回头,小声对身边的胖哥说:“行啊,大侦探现在有经验了。”

胖哥又是身子一颤,轻蔑的笑着说:“小意思,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他,吃了豹子胆了,欠教育。”

不一会,我发xiàn

垃圾箱不远处站着三个人,身材偏瘦,个子都不高,穿着西装、牛仔裤,带着墨镜。一看就知dào

,那上衣不是他们自己的。

我仔细盯着看了一会,发xiàn

他们三个背后,都是一只大灰老鼠,东张西望的,好像老鼠觅食的时候,生怕遇到天敌的表情。

我身体没动,只动嘴小声的对胖哥说:“看见那三个干巴猴子没?应该就他们。”

胖哥把爆米花袋子,往旁边的垃圾桶一塞,拍了拍手上的渣子,又低下头,不紧不慢的把裤腿挽起来了。

对面那三个人站了一会,就有一个左顾右盼的,慢慢走向垃圾桶,刚走到垃圾桶旁边,准bèi

低头往里面看。

胖哥突然用极快的速度,几步跨到垃圾桶边上,用左手一把抓住了那人的后脖领子,然后右手朝那人的后脑勺就拍了两下。

我也慢慢的跟在胖哥的身后,表现出看热闹的神情,向另外两个人靠近。

失踪少年的父母,见胖哥抓住的了人,焦急的朝胖哥跑去。

旁边经过的游客,也三三两两的驻足围观,都在互相议论这刚才的一幕,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

我也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另外两个人身边,摆出一副踮脚看热闹的样子。

等胖哥揪下那人墨镜的时候,孩子的父亲走过来,啪啪就是两记响亮的耳光,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小兔崽子,敲诈到亲爹亲妈头上了?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的腿?”

我旁边那俩小子一听这话,转身就要走。

我哪容他们在我眼皮底下溜掉,一个箭步上前,一把一个就掐住了他们的后脖子。然后拎到胖哥身边,用模仿警察叔叔的口吻,对那俩小子说:“是不是想拘留了?知dào

我是干什么的不?”

那俩小子赶忙蹲下,双手抱头央求:“叔叔阿姨,饶了我们吧,警察叔叔,我们再也不敢了,别告sù

我爸妈。”

这时候围观的人群里,传出几个声音说:“真看不出来,那俩人是便衣,带没带枪呀?藏哪了?”

我马上流露出不怒自威的表情,好好的施展了一把我的演技。

后来经过询问,才弄清楚,这三个是同班同学,因为经常在网吧赊账打游戏,网吧老板催债,不知dào

从哪个电影里学来的这一套,假装被绑架,欺骗父母。

胃口真大呀,张嘴就是五十万。我说胖哥怎么一开始就说没危险,原来他早就猜到了。

我问胖哥:“你咋知dào

是这小子干的?”

胖哥冲着众人说:“他们老两口一找到我,劫匪就来电话了,我录了音,这小兔崽子是用电脑软件打的电话,还开了变声器,不知dào

这世界上有变声还原软件么?”

之后孩子的父母,就给另外俩孩子的家长打通了电话,通知来领人。

胖哥见没什么事了,就对孩子的家长告辞说:“没什么事了,我们先走了,也不是真zhèng

的劫匪,劳务费你们看着给吧,打我卡上就行。”

我还热心的指着垃圾桶说:“别忘了拿钱。”

胖哥笑着说:“什么钱呀,塞一兜子烂报纸。这给他们两口子吓的呀,怕撕票非要拿真钱,我还劝了半天。”

孩子的父亲听说我们要走,满脸堆笑说:“真是谢谢你们了,我回去好好收拾这个小兔崽子,您放心,劳务费一分不能少,我一腾出手,就去打钱。”

我和胖哥点头告别,转身就走,还没走出十米,我的电话就响了,我一看是周彤彤的电话,这小妮子都开学了,难道住校也不放过我,要我去陪读?

我接起电话,不耐烦的说:“阿弥陀佛我的大小姐,你又怎么了?”

周彤彤在那边焦急的说:“亲爱的,你快来救救我吧,学校出事了。”

我忙回她:“怎么了?慢慢说?”

周彤彤带着哭腔说:“学校闹鬼了,要吃人。”停顿了一会又说:“我赶着去上课,你快来呀。”之后就是挂断电话的嘟嘟声。

我一听,这是真出事了。

第三章 女生宿舍

接完周彤彤的电话,我就着急的拉着胖哥往外走。

胖哥说:“咋的了?玩会呗,要不票白买了,我听说这里的烤鱿鱼不错,尝尝去。”

我一脸焦急的把刚才的电话,一五一十的跟胖哥说。

胖哥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说:“我觉得吧,那小妮子没事,估计是表演欲上来了,忽悠你呢。”

我回道:“看样子不像,如果真的是,看我不收拾她,咱们还是宁可信其有。”

胖哥嗤之以鼻说道:“也不知dào

是谁,让人家妹子天天收拾,你还大言不惭的要收拾人家?”

我冷冷回道:“拉倒吧,花姐收拾你的时候,我见你也没敢这么嚣张。”

胖哥一下被戳中痛处,不好意思的说:“我那不是怜香惜玉呢么,等我把她娶回家,给她调教得老老实实的。”

正说着话,我感觉背后一阵凉风,回头看去,一个男人,墨镜、口罩、帽子,捂得严严实实。我仔细朝那人看过去,这人背后的投影,是一只蹲着的癞皮狗,身上的毛有一块没一块的,正用两只血红的眼睛看着我俩,好像随时要上来咬一口。从他没有插进兜里的一只手看去,好像被浓硫酸泡了一样,皮肤被烧得稀巴烂。

我忙戴好眼镜对胖哥说:“后面那个捂得严严实实的人,好像是个变态,赶紧走,看的我直打哆嗦。”

胖哥回头看去问我:“哪呢?”

等我再去用目光搜索,那人已经不在了。

各开各车,我们几分钟后,就回到了胖哥的门市,一进屋陆姗和花姐正聊得高兴呢,好像是在说敲诈爹妈钱的事,原来花姐早知dào

,也不跟我说清楚。

一进屋花姐问胖哥:“事儿办好了?”

没等胖哥回答,我就说道:“办好了。”然后又对陆姗说:“周彤彤打电话,说学校出事,现在我得去趟她们学校。”

陆姗一听就急了,问我:“出啥事了?我跟你一起去。”

我安慰她说:“没啥大事,我回来再和你说,你就家待着,不用去。赶紧给我订张去她学校的机票。”

胖哥接话说:“订两张,我也跟你转一圈,最近没事,去那边万一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呢。”

周彤彤的学校,大一是在我们市,上的校外函授班,说白了就是大学的学前班。现在大二了,都得搬去学校原址的新校区。本来我还觉得离远了,省得三天两头烦我。这下可好,出了事还得打个飞机往过赶。

陆姗订了一小时后的机票,我和胖哥除了钱包,啥也没带,我把弯刀快递给周彤彤,毕竟需yào

防身,就轻装上阵。出门打车直奔机场,上飞机,下飞机,打车直奔学校。一路顺畅的来到,周彤彤所在的校区。

他们的新校区,是在泰山旅游区的西南角,风景和绿化都不错。

到了学校门口,门外停了辆警车,我隐约觉得真出事了,怎奈门口的大爷脾气很大,怎么说都不让我们进。

我刚准bèi

打电话,让周彤彤出来接,远处走过来一个少女,披肩黄头发烫得卷卷的,头上带红色发卡,上面还有个蝴蝶结。粉色蓬蓬的连衣超短裙,白色到膝的丝袜上还画了HelloKitty。粉红的高跟鞋,十公分高、手指粗细的鞋跟,把她瞬间从一米五变成了一米六。脸上化了浓浓的妆,手指甲涂得五颜六色,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Cosplay。

那女孩走过来,二话没说就搀住我的胳膊,然后瞟了一眼看门大爷,对我说:“走,跟着我进。”

当她抓住我胳膊的瞬间,我突然有种大脑缺氧的眩晕感,我知dào

这是过敏反映,一进校园就赶紧挣脱开。

她好像没骨头一样,不扶着人走不了路,又去抓胖哥,胖哥也吓得忙直起身子。

她一手搀着胖哥的粗臂,转头用小绵羊般的娇声问我:“你们是来找谁的呀?”

我回答她:“周彤彤,大二,学化学的,好像是什么生物化学。”

她又温柔的说:“哦,那个小淘气呀,我知dào

,彤彤是吧?住在306,我带你们去。你是她哥哥吧?”

我忙点头确认。

不一会就来到了,学生时期对我来说最神mì

的,女生宿舍。

那女孩对着传达室的小窗口,点了一下头,就带着我们往里走。看来这一片她很管用,连原因都不问,就能放俩男的进去,亏我半路还编了半天,修电脑、送东西之类的若干理由。

我们径直上到了三楼,一路上,她还对一些仓皇而逃的女生,指指点点说:“早说了,让你们在宿舍里把裤子穿上,来了男生跟耗子见了猫似的,唉唉别跑了,往上提一提,一会裤衩也跑掉了。”

我和胖哥就跟进了仙境一样,眼睛都不够看,心里美滋滋的。

没走几步,就看到白色的门上,用红字写了306的编号。

那女孩也不敲门,推门就进,边进边说:“周彤彤,有人找。”

迎出来的是穿着睡衣的陈梓箐,一看那人身后的胖哥,喜笑颜开,上去拍了一把胖哥的胸脯,就说:“你俩咋来了呢?上回跟你还没喝够呢,快请进,别嫌乱啊。”

周彤彤一见是我来了,穿着她那厚底子的卡通拖鞋,几步蹭到我身边,一把搂住我,然后用极其可怜的口吻说:“亲爱的,你咋才来呢?吓死人家了。”

我一时羞得脸红,也不知dào

接什么话好,在家她也没这样,这是想秀一把恩爱,我只能站直了配合。

带我们来的那女的,斜了周彤彤一眼,说道:“不许在宿舍瞎搞,有事校外办去。”

周彤彤和陈梓箐忙点头,异口同声的说:“遵命,张阿姨。”

那女的往外正走,听了这句话回头说道:“说了多少遍,叫姐姐。”

没等她说完,我和胖哥就被揪进了屋子,门啪的一下关上了。

一进宿舍,一股扑鼻的香气迎面而来,女生宿舍就是不一样啊。她们宿舍是四个床位,上下铺的床,下面是课桌和书架,旁边有个小梯子,上去是床铺。有一张床空空的,没有被褥,应该是不住人。宿舍收拾得很干净,床上放的是各种毛绒玩具,墙上到处贴着装饰墙花。

想想当年我上学的时候,宿舍连网都没有,上网还得翻墙去网吧上通宵,她们真是幸福到天上了。

我往周彤彤的书桌前一坐,说道:“宿舍收拾得不错嘛,挺利索,挺温馨。”

周彤彤自豪的说:“那是,我们陈丫头可是学室内装潢设计的,一般人比得了么?”

我纳闷的问道:“你们怎么学设计的,和学化学的能住在一个宿舍。”

陈梓箐一边叠着刚晾干的内衣和袜子,一边回答我说:“我们是同年级、同班、同城,分宿舍是按这个标准的,只是专业不同而已。”然后又伸手,拍了拍另外一个床铺说:“我们这还有个学工业工程的呢。莹莹你干什么呢?来人也不打招呼?”

这时我和胖哥才发xiàn

,上铺还躺了个人。只见郑莹莹平躺在床上,盖着个毛巾被,双手向上伸直,手里正拿着个PSP玩呢。如果手指头再不动,活脱脱一个僵尸躺在那里。

就听郑莹莹木讷的说道:“哦,啥时候抓鬼?”

第四章 郑莹莹的出租屋

我和胖哥在楼下,等她们三个收拾好了下楼,一起吃晚饭。传达室已经换班了,就是刚才带我们上楼的Cosplay。原来她是夜班的看门阿姨,这打扮得花枝招展,半夜不招鬼到是怪事了。

我和胖哥下来冲她点头问好,她还热情的叫我俩进传达室坐着等,给我俩吓得忙说不用,一会人就下来。

确实没多一会,她们三个就下楼了,前面一个大姐大陈梓箐,后面跟了个小太妹周彤彤,和一直低头走路的假小子,郑莹莹。郑莹莹在陈梓箐强烈的抗议下,破天荒的没带游戏机。

这三个丫头性格爱好迥异,居然能在一个小环境里生存,不禁又让我佩服了一次,女人之间的强dà

关联机制。

周彤彤过来毫不客气的搀起我的胳膊,回头跟张阿姨摆了摆手,我们便向校外走去。

走到校外,经过一片小树林,看样子不是学校种植的绿化带,因为里面的树看着都有年头了。

我问周彤彤:“你说学校出事了,出什么事了?怎么还闹鬼?这世界上哪有鬼?”

周彤彤指着远处的一颗大榕树说:“就是那里,我们隔壁宿舍小兰和她对象,晚上在那让吸成肉干了。”

郑莹莹还专门,朝那边指了指,闷声说了句?:“就那。”

陈梓箐马上接话道:“对呀对呀,就那里,吸干了。”

我向那棵树望去,这是一颗上百年的榕树了。好像一个三足的酒樽,三根粗大的根部,直插地下,上面还围绕了许多小的根须,也都有胳膊粗。三个大根中间,围成了一个尖顶的空间,确实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整个外围,估计十个成年人手拉手,也围不过来,上面更是枝繁叶茂,像一个大伞一样,向四面八方伸展开,有没有鬼看不出来,乘凉到是个独一无二的好去处。

我又问她们三个:“吸成肉干?你们看见了?”

她们摇头表示没有,但是周彤彤信誓旦旦的说:“绝对没错,小兰就住我们隔壁,出事后她们宿舍的另外三个,还专门去认尸了,回来跟我说,两个人的内脏、脂肪、血液全都被吸干,黑瘦的皮包骨头,就像两具干尸。现在她们都回家了,宿舍不敢住了,学校给她们休学一个月。”

我无奈的说:“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没事那么急叫我来干什么?别人就是吸成灰了,和你有啥关系,交给警察去查呗。”

周彤彤又拿出,无限委屈的表情说:“哎,没爸的孩子就是可怜,隔壁闹鬼都死了人,就跟我们隔了一堵墙,都没人管。”

我只好低头不语。

胖哥插嘴道:“你看我们哪个像衬爸妈的,你至少还享shòu

了二十来年呢。”

周彤彤仰着头,伸着脖子本想和胖哥吵,最后又咽了回去。

穿过树林是一排小饭馆、超市、五金土产,还有几家歌厅和烧烤店,还有一家网吧。麻雀虽小,也算五脏俱全了。

因为离旅游区还有段距离,所以学生比游客多。男生成群结队的钻进网吧,里面还不时的传来大呼小叫声。

“网管鼠标不灵了。”

“老板,去旁边给我叫份炒饭。”

我们找了家比较干净的小饭馆,要了几个炒菜和几瓶啤酒,坐下聊天。

食客中三三两两的女生比较多,可能男生都在网吧吃了。还有一些女生,打扮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简单吃两口就进了歌厅。

我看向那些女生,问周彤彤:“这都你们学校学生?”

周彤彤点头称是。

郑莹莹沉声说:“傍不上老板,就歌厅里干呗,你家周彤彤也是常客。”

我转头看向周彤彤。

她着急的说:“我是去唱歌消费的,可不是去挣钱的。”

陈梓箐表示同情的说:“家境不好,又想过好点,就自食其力呗,可以理解。”

我则摇摇头叹息,心想倒底是她们轻贱,还是世道就如此?没法评说。

胖哥看我一脸无奈,就笑着对我说:“你要是看不过去,咱晚上就去照顾照顾她们生意?”

我瞟了胖哥一眼说:“拉倒吧,赶紧吃完饭先找地方住下。”

郑莹莹说:“不用找,我有地方。我在前面旅馆租了房子,你们晚上去住就好了。”

我一阵纳闷,接着问:“你不是住校么?怎么还租房子?”

郑莹莹说:“我怕复习的时候打扰她们,租个房子专门打游戏的。平时入驻十二小时内五十块钱,租一个月的话,就只要三百,我就租了一间备用。”

周彤彤不忘报刚才的仇,马上讽刺道:“也不知dào

是打游戏,还是泡汉子。”

郑莹莹忿忿的说:“对对对,我就泡汉子,我把方圆百里的汉子,都泡完了,渴死你。”

周彤彤说不过郑莹莹,只好靠向我求安慰。

吃过晚饭,郑莹莹就头前带路,领着我们走进了一家,建在保健品店旁边的旅馆。来来往往的房客很多,都是那种临时的,有的是男学生领着女学生,有的是大叔领着女学生。偶尔有几个背着大包的游客,也去拿着身份证办理住房。

前台的一男一女跟郑莹莹认识,我们进去也没打招呼。

临上楼前,我听那前台后面站着的俩人,小声嘀咕:“没开车也能二打三,真有本事。”

胖哥瞪了他们一眼,我们就径直上了二楼。

二楼的走廊尽头,就是郑莹莹的租间,房间是个标准间,两张单人床,有空调有电视,能洗澡。电视上还插着一台游戏机,果然是郑莹莹打游戏专用的。这里虽然墙面和窗户都很旧,但是打扫的还算干净,位置靠里,也很安静。

我们在屋子里聊得很开心,尤其是胖哥和陈梓箐,从学生时代聊到上班工作,从人类价值观聊到了社会发展。

我和郑莹莹找了个游戏对打,周彤彤在一旁使劲给我加油,时不时还去帮我干扰一下郑莹莹,可我还是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时不时还逗胖哥说:“郑莹莹是学工业工程的,你赶紧问问她,你走路哪些动作可以省略,能让你省点力qì

。”

胖哥总是没好气的回我一句:“一边去。”然后继xù

开心的和陈梓箐聊天。

聊到晚上十点多,我和胖哥就送她们三个回学校了,回来的路上经过那片林子,一对对的恋人抱在一起,果然是个恋爱佳所。

胖哥又看了看那颗大树,然后对我说:“要不今晚咱俩来看看?”

我看向胖哥说:“说啥呢?肯定得来看看呀,万一抓个鬼啥的,回去养起来,给小黑做伴。”

嘴上这么说,我心里却不这么想,我感觉今晚肯定没什么重yào

发xiàn

,是不是真闹鬼先不说,鬼也不是拴在那颗树上了,万一今晚去别处觅食了,我们也是扑个空。如果有幸真遇到鬼了,我们也不会充大头去制服那鬼,多半是保命要紧走为上策,然后再告sù

彤彤她们,以后离那里远远的。实在不行就让那鬼吸胖哥,估计把鬼撑死了,胖哥也没啥事,全当减肥了。

返回途中我们路过五金店,还专门买了把手电筒,准bèi

晚上照明用。

回去简单冲了个澡,俩人玩了会郑莹莹的游戏机,由于胖哥总是抱怨,他的手柄不好用打不过,我们就不玩了。

之后我们就各找了一张床,躺下开睡。临睡前,我把手机闹铃定在了晚上十二点半,今晚要和胖哥俩人,生擒吸血鬼。

第五章 林中捉鬼

闹铃如期而至,我爬起来去叫胖哥起床。

推了两下后,胖哥居然一下把我搂住说:“芸晴,怎么了?”

我被他的粗胳膊,勒得喘不过气,忙喊:“快跑,琥珀虫来了。”

一喊出去,胖哥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差点没给我带倒。使劲揉了揉眼睛,一看是我在旁边,才擦擦嘴边的口水说:“怎么?到点了?”

我点点头笑着说:“不好意思,耽误你和花姐缠绵了。”

于是我们两个粗略的洗了把脸,我揣起了弯刀,胖哥揣起了手电筒,就出门了。

下楼的时候,楼下只剩一个男的看门,他在躺椅上微微睁开眼睛问:“出去呀?要留门么?”

我说:“天太热,出去喝两口,一会回来,留门。”

他点了下头,就继xù

闭目养神了。

小树林正好在旅店和学校中间的位置,并不远。没几分钟,我和胖哥就走到了树林的边缘。这里一改之前的喧闹,周围非常的安静,小风刮得树叶发出轻微的哗哗声,吹到身上还有点凉凉的。远处的酒吧还是霓虹闪烁,隐约还能听见几个醉鬼的嚎叫声。

远远就能看到那颗大榕树,今晚没有月亮,在夜里树干完全呈黑色,好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大怪兽,确实有点慎人。树林里路不是很平坦,手电又不是很亮,我和胖哥深一脚浅一脚的,朝那颗大树走去。

因为我知dào

,有收获的几率很渺茫,来一趟只是证实一下心里的疑虑,所以我现在更害pà

的是一脚踩空,摔一身泥。

我边走边问胖哥:“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胖哥说:“先去看看那颗树,如果没什么发xiàn

,我就想办法托公安的朋友,看看能不能让咱见见尸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现在咱们连尸体都没见着,只听那三个妹子的描述,估计有夸张的成分在。”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说道:“确实,我觉得这棵大树没什么特别,关键还要知dào

那两个死者的具体情况,最近干过什么事?去过什么地方?坐在大树下亲热,肯定不是真zhèng

的死因。”

说着话,我们脚下并没有停,没走多远,胖哥突然关掉手电。

我忙低声问胖哥:“怎么了?手电坏了?”

胖哥紧张的捂住我的嘴,指着那颗大树底下,三个树根围城的空间说:“你仔细看,下面是不是有东西?”

我扶了扶眼镜,仔细一看,的确树下有个黑影,而且晃晃悠悠,好像在动。我第一反应就是,那东西是活的,只要是活的就有问题,只要是活着的东西,就有可能带来危险。

我俩心照不宣的放慢了脚步,同时压低了身子,慢慢向那颗大树摸去。

人最恐惧的其实不是鬼,更不是一些邪门到无法解释的事,人最恐惧的是懵懂的未知。朦朦胧胧觉着有危险,但又完全未知,那是最可怕的。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边走边在心里盘算着,一会将要出现的各种可能性,以前看过的恐怖电影画面,幻灯片似的从脑子里闪过。手也不知不觉的抽出弯刀,紧紧攥住刀柄,心里开始默背《楞严经》,主要是为了复习一下,本来背得就不熟,再加上突发状况,一激动全给忘了,那才真的是要了命。

走到更近一点的距离,我们朝那边看,这回看得更清晰了,是一个人形的上半身剪影,正从一堆土里往出钻,已经钻了半身出来,还在不停的扭动身子,好像要奋力往外钻出地面,同时,还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音,短促的嗷嗷声,好像小狗的叫声。

我和胖哥交流了一下,我所看到的东西。

胖哥说:“那就说明树下真的有鬼,这是晚上准bèi

钻出来害人了。没想到这回还真有收获,你家小黑有伴儿了。”

我盯着那个即将出土的东西,对胖哥说:“估计这家伙挑土,我怕我家栽不活它。”

说着,我俩便继xù

压低身子,但是脚下的步伐加快了一倍。如果那是个什么妖魔鬼怪,趁它还没钻出来干掉,是最好的,若是完全钻出来,说不定我俩不是它的对手,在被做成人肉饼干,那就尴尬了。

当我们距离那里约七八米的时候,同时停下了脚步,我们躲在树后,仔细又看了一下,这才看清。哪里是什么在往出钻,明明就是一个长发的女鬼,正跪在地上,面前躺了一具尸体,女鬼正趴在尸体身上,往下咬肉,除了吃肉吧唧嘴的声音,还有吸食血液的口水声传来,同时还发出那种奇怪的叫声,听得我一阵反胃。

我用颤抖的声音跟胖哥说:“这东西吃人,会不会有专门对付人类的特长?要不我们明天找点远距离的武器,再来吧?万一是个妖眼,我俩今天就彻底交待了。”

胖哥则说:“今天我们运气好,碰到这家伙出来了,如果明天来了,它不出现怎么办,实在不行闭着眼睛上?”

我直接否定了他的说法,闭着眼睛上无异于送死,现在只能祈祷,世界上没那么多妖眼的存zài

了。

我和胖哥认真的,商量了一下对策。我跑得快,从我们这里到大树下,估计用不了五秒,胖哥用手电直接照女鬼,我边跑边念《楞严经》,等弯刀发挥效力的同时,我也刚好能跑到那鬼的身边,看准要害,一刀结果了它,再想下一步。

如果失败,谁也别管谁,能跑一个算一个,也就没有下一步了。如果不巧那女鬼刚好有妖眼,胖哥转身就跑,千万不能救我,不然两条命都得搭上。

随着那个女鬼又俯下身子,撕下一块人肉,然后仰着头咀嚼的时候,胖哥抓住时机,冲着那边就点亮了手电筒,我微闭双眼,嘴里同时诵起了《楞严经》,手里的弯刀开始冒蓝光,我就等着蓝光达到最大效果的时候,到那女鬼的身边,从她仰着头的脖子上使劲划下去。

当胖哥的手电光,完全照到女鬼的身上,我已经跑出去几大步的时候,传来了对面女鬼刺耳的尖叫声,我抬起头,圆瞪双目一看,只见一个全裸的少女,正坐在一个男人身上,跳骑马舞呢。

此时的她正双手抱胸,扯着嗓子大叫。

我马上收刀闭眼,同时胖哥的手电光也换了方向,然后彻底灭掉。我赶紧回头往反方向跑,也顾不上脚下坑坑洼洼的地面了,耳边传来了胖哥哈哈的大笑声,还有身后远处男人的叫骂声。

等跑远了,我和胖哥放慢脚步,胖哥笑骂道:“这他姥姥的什么事,咋俩跑啥?明明咋俩是捉奸的。”

我早就笑得肚子疼了,对胖哥说道:“你要不过瘾,咋俩再重演一回?”

说笑着,我们已经走到了林子的边缘,我就感觉,脑后好像被什么重物敲击了一下,顿时大脑意识模糊,两腿一软,晕了过去。

第六章 隔壁女生很暴力

我做了个梦,梦里我和胖哥都喝多了,一人搂着一个女孩的肩膀,就回了旅馆,也不知dào

是周彤彤她们,还是歌厅里随便哪个女孩。

冰冷的雨点急促的打在我的脸上,我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眼前马上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女孩面孔。她手里拿个喷壶,正鄙视的盯着我看。

眼前这个女孩,黑色运动裤,白色运动鞋,估计是怕冷,穿了个横格长袖衫,外面还套了个半袖,单扎一个马尾,戴一副黑框眼镜,长长的斜头发帘挡住了半边脸,把眼镜也藏了一半在里面。不化妆,耳环、项链、手表一律没带,半撸着袖子,只露出左腕上一根,类似辟邪用的红绳,看上去透着一股干练,不过一看就是个学生。

见我醒了,她张嘴就问:“你们两个畜生,到底怎么把小兰弄成那样?”

我没有理她,挣扎了一下,发xiàn

自己的手脚都被捆住了,试了一下,困得并不是很结实,给点时间的话,挣脱应该没问题。又赶忙去找胖哥,看出没出问题。

只见胖哥就在我一米外,也是坐在地上靠着墙,抬头看着天花板,好像并没有什么危机感。

“问你话呢。”那女孩说着就过来,朝我伸出去的腿肚子来了一脚,这一脚的力量很大,踢得我生疼,看样子是练过。

我皱着眉头,忍着疼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间屋子和郑莹莹租的那间陈设差不多,但绝对不是同一间,因为没有游戏机。

我转过头问胖哥:“这咋回事?你弄明白没?”

胖哥还是固有的表情,身子一颤似笑非笑的说:“咋回事,被俩小妞偷袭了呗。”

这时传来另一个女孩的声音:“早知dào

你沉的跟猪一样,老娘早就应该一棍子给你打死,把你弄回来,胳膊都累脱臼了。”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床上还斜靠着一个女孩,第一感觉是漂亮。

披肩的直发,稍尖的鸭蛋脸,两道不长不短,不淡不浓的一字眉,大大的杏核眼,鼻梁很立,有明显唇线的嘴唇,被唇膏涂得反着亮光。穿白色的蕾丝吊带裙,脚踏一双白色高帮帆布鞋,双腿互搭伸直坐在床上,正用鞋底对着我俩。

只听穿运动服的女孩,对床上靠着的女孩说:“璇姐,你说这俩人咱怎么处置?”

那女孩回道:“还能怎么处置,不老实交待,割耳朵,剁手指,扒光了挂树林子里去。”

我心想,这长得好kàn

的女孩,难道都这么腹黑么?扒光了挂树上,这种损招居然也能想得出来。我冷冷的说道:“别闹,我俩好人,速度解开。”

床上的女孩又说:“好人?好人有半夜拿刀钻树林的么?没功夫在这跟你俩耗,再不说我就动手了。”

这时我看见,我的弯刀正插在,站着女孩身后的电视柜上。

我估么着手上的绳子,解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念动《楞严经》,我那把弯刀不出所料的开始发光,一开始是淡淡的蓝光,然后越来越亮。

那俩女孩看见这奇异的现象,都盯着弯刀不知所措。

我先是慢慢收缩身体,然后突然抓住时机,挣脱手上的绳子,起身往前一蹦。

那女孩反映很快,见我站起来了,抬脚就是一个侧踢。

女孩毕竟是女孩,力qì

还是有些欠缺,我左手接住她踢过来的腿,右手拔起电视柜上的弯刀,前后只一秒的时间,我的刀就已经横在她脖子上了。

床上那个女孩也紧张的坐了起来。

我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两个女孩我还真没法动手,这要是男的我早就下刀子了。我抓着女孩腿的左手往前一送,她就一屁股也坐在了床上。然后我也没理她俩,就去帮胖哥解绳子。

胖哥的手早就开了,见我出手也没帮忙,自顾自的解脚上的绳子。

我蹲下身,一刀划开了我脚上的绳子。

那俩女孩坐在同一张床上,见我有两下子,也不敢轻举妄动。

挣脱后的胖哥也不管其他的,直接躺在另一张床上休息。

我转身看向那俩女学生,我把刀插在腰里,问她俩:“叫什么?”

穿运动服的女孩,见我没有恶意就答道:“我叫夏彤,她叫李瑶。”

我又说:“你刚才不还叫她璇姐呢么?”

那个叫李瑶的女孩,又暴躁的说:“她爱叫啥,你管着么?”

叫夏彤的女孩到还算礼貌,她问我:“你俩到底干啥的?”

我说:“半夜拿刀进树林,你说干啥的?抓鬼的呗?”

那女孩马上来的精神,瞪大眼睛对我说:“你俩真是抓鬼的呀?是不是和美剧里演的一样?还真有干这行的,能不能教教我?”

她一下好几个问题,我还真不知dào

怎么回答。我对她说:“最近不是有俩学生被害了么?我们来查查怎么回事。”

她一本正经的说:“对,那女孩就我们宿舍的,小兰。”

我这才搞明白她们的来历,就说:“你们宿舍不是休假一个月么?不回家在这干什么?”

她先是说:“姐妹被害,我们得想办法帮她报仇,所以就在这租了房子,找找线索,不然我这跆拳道黑带白拿了。”然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咋知dào

我们休假一个月?”

我仰着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我俩就是你们隔壁周彤彤请来的。”

那个李瑶冒出一句:“靠,自己人啊,算了算了,不和你们计较了。”

我听了都有种想打人的冲动。我没理她,又转过头跟夏彤说:“黑带是吧?哪天找个姐姐来陪你练练。”

夏彤应道:“好呀,好呀,求之不得。”

我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经亮了,便说道:“走吧,折腾一宿了,出去吃点早点,先把肚子填饱再说。”于是我们四个,便晃晃悠悠往外走。

原来我们这房间在三楼,就在郑莹莹租的房间楼上,我也早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因为我隐约听到了,自己的电话铃声,昨晚出门就放在房间里了。

一进走廊,我就听见楼下吵吵嚷嚷的。

先是那个看门的男人说:“确实回来了,我看见他俩喝多了,被两个女孩扶进来的,再没出去。”

然后就听见周彤彤,带着哭腔的声音说:“你瞎说,房间空空的没人,一定是出事了,在你们旅馆走丢了人,你们要负责。”

我赶忙跑下楼,是怕周彤彤她们着急,也是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

周彤彤一看见我,本来憋着的眼泪,就跟开了闸似的,边哭边捶打着我的胳膊说:“你跑哪去了,急死我了,昨晚树下又死了两个人,我还以为是你俩呢,打电话也不接。”

郑莹莹上来说道:“不是早跟你说了,人家说死的是一男一女,也是被吸干了。”

陈梓箐也说道:“没事就好,我猜他俩也没那么笨。”

我听了她们的话,其余的都过滤掉,第一个进入大脑的信息就是,又死俩人。瞬间一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昨晚我们明明去过了,怎么又死俩人?

第七章 又死了两个

我心里正琢磨着到底哪里出错了,周彤彤“啊”的一声,吓了我一大跳。她瞪大眼睛,一只手指着我身后的楼梯,说不出话来。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夏彤和李瑶走下楼梯,后面还跟着的胖哥。

陈梓箐也用颤抖的声音问道:“怎么是你们?”

郑莹莹则是低着头,自己念叨:“好狗血,好狗血的剧情。”

胖哥一脸无辜的说:“不怪我们,是这俩女的自愿的。”

那个看门的男人也深吸了一口气,用一种冤案终于告破的口吻说:“你看看,我说的没错,他俩明明就是喝多了,让俩女的扶上楼了。”

李瑶瞪了一眼胖哥,然后跑上前,拉住周彤彤的手,温柔的说道:“彤彤,别听他们瞎说,这俩男的,晚上跑树林子里,我和夏彤以为他们是坏人,就给打晕绑回来了。要不是我俩把他们带回来,估计早让鬼给弄死了。”

看来她是听到我们的对话了,这还邀起功来了,我只知dào

恶人先告状,今天终于明白了更高的层次,恶人先邀功。

周彤彤一听也恍然大悟,满脸堆笑的拉住李瑶的手,对我说:“亲爱的,这我好姐妹,江湖人称璇姐。”

我依然对这个称呼不能理解,或许是小名叫璇璇也说不定。看周彤彤和她的关系,应该还不错,我也只好用右手捂着,还隐隐作痛的后脑勺,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

胖哥没有在意我们的对话,直接张嘴问:“怎么又死俩?说说什么情况?”

郑莹莹答道:“今天一早学校外,就停了好几辆警车,我听其他人议论,说昨晚又死了一对,说死的时候还插着电呢。”

胖哥忙问道:“啥?插着电?电死的?那地方有电源?”

郑莹莹刚要解释,陈梓箐打断了她,用左手握住右手食指,右手不停的上下动,对胖哥说:“插座、插头,插着电,懂?”

胖哥也学着陈梓箐的动作,嘴里念叨着:“插着电,插着电。”好像还是没明白。

最后他从众人的偷笑中,终于看出了门道。自己也哈哈的笑,还嫌郑莹莹说话太绕弯子。

周彤彤带来了早点,然后让旅馆的服wù

员又出去买了几份,我们就回到郑莹莹的出租屋,把昨晚的整个事情经过,做了个详细的分析研究。

最后得出结论,事情肯定是发生在,夏彤和李瑶把我俩打晕之后。而且那棵树一定是关键,不然不会总发生在那里。

其间我还表示不解问:“那里刚出了事,这些学生是傻么?怎么半夜还往那跑?”

看来这些女学生都比我有经验,她们给出的回答是:恐惧等于紧张,紧张等于刺激,刺激等于愉悦。

我摇摇头心想,这下这可算是愉悦到巅峰了。

接着,我们又说了下面的计划,第一步,夏彤和李瑶赶紧回家,不要再参与,连我都治服不了,鬼什么的就别想了。

第二步,周彤彤三人好好上课,不用担心,宿舍里没有安全隐患,问题是出在大树那里,以后远离那颗大树,能在学校食堂吃饭就不要出校门。

第三步,我和胖哥继xù

查下去,抓不抓得住元凶是其次,至少得先搞清楚谁是元凶。

之后我们还上网搜了搜,关于“树妖、树怪、树精”的词条。得到的结果不是电影,就是网络游戏。

一上午耗了一半,我催三个女孩回去上课。

周彤彤推说后两节是选修课,中国古代史就不去了。

我用零花钱威胁她说:“每逃一节课,零花钱除以二,我一会打电话给赵哥,让他这段时间先别干别的了,先盯着你逃课的事,抓住几次能节省一大笔开销呢。”

赵铁锁现在是,周家公司的车队总调度,公司里的所有车辆,都由他宏观调控。除了照顾太太郑西,平时也不是很忙,不过他也尽心尽lì

,从来没耽误过事。周彤彤学校有什么小事,都是给赵铁锁打电话,让他帮忙去办的,很多人不知情的人,都以为那是周彤彤的爸爸。

周彤彤见推不过去了,就又想花招,非得拉着我和胖哥去一起听课。为了让她去上课,我和胖哥也答yīng

了,反正折腾了一夜,去教室里休息休息,也不错。

这是一间不大的教室,大概能容下五十人。上课的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教授,听陈梓箐介shào

,这老头脾气很好,在学校里也是资质相当老的,别的老师都叫他陈老,和自己是本家。他是这个学校唯一返聘回来,而且仍做代课老师的教授级元老。

说他一辈子不喜欢做管理层,除了研究学问,就是给学生上课。他的学生有做考古的,做历史书籍编纂的,做文物鉴定和保护的,做老师的,都是各种相关单位的顶级人物。

可是他的资格和专业造诣,却和来听课的人数不成正比,五十人的教室只做了我们五个。

不一会我就见到一位,瘦干,佝偻着腰的老者,出现在教室门口。陈教授个子很高,年轻时候直起腰,怎么也在一米八五以上。整个人很瘦,满是皱纹的皮肤,包裹着一把柴火般的骨架,花白的几乎快掉光的头发,零星盖着头顶。

戴一副老花镜,总是时不时的使劲闭一下眼睛,带着皮肤上的老年斑,也跟着向一个方向动。

他可能知dào

自己的课没人听,好像短跑训liàn

一样,小步子慢慢挪到讲台桌,用手碰了一下讲桌,就要转身往回走。

周彤彤轻咳了一声,他这才发xiàn

,教室里居然还坐着五个人。然后又自顾自的走到讲桌后,用我们几乎听不到的分贝说:“现在,开始,上课。”

后来,我就听不到他说的什么了,只能看见他的嘴不停的动,而且也不抬头看下面坐着的我们。

如果他讲的内容,确实是历史知识的话,可见这位老教授,脑子里真的有很多东西,因为他进门的时候只背着手,手里没有拿任何的教案稿和书本。可惜年岁高了,这一肚子的宝贝,也只能埋葬在他自己的身体里,金子的光芒照耀了几代学子,再也照不到周彤彤她们的脸上了。

一阵惋惜过后,我发xiàn

陈教授站着有点辛苦,我也没在意是否打断他的讲说,反正讲不讲我们也听不见,就走到第一排,搬了一把椅子,放在讲桌旁。

看到我这一系列的动作,陈教授停住了讲课,用耷拉着眼皮的双眼,一只注视着我回到原来的座位,我搬过去的椅子他并没有坐,但是他讲课的分贝明显比之前大了一些。

周彤彤、陈梓箐和郑莹莹三人,投来了夸赞的目光。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又看了看旁边睡得正酣的胖哥。

不一会,第一节课的铃声响了,陈教授坐在我搬过去的椅子上,冲我这边招手。

下课铃也吵醒了胖哥,见老教授招手,我们五个都走过去围在他身边。

他语速极慢问我:“你叫什么呀?哪届的学生?”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只说:“我是来旁听的,不是这里的学生。”

他又颤颤巍巍的问:“对这学科感兴趣么?”

我回答他:“感兴趣,但是只对神话故事什么的,特别喜欢。”

陈教授笑笑说:“那咱们下节课,就讲讲神话故事,课本上没有的神话故事。”

第八章 一节生动的历史课

一听说要讲神话故事,我们都来了精神,胖哥也不睡了,我们五个呈一字排列,都坐到了第一排。

陈教授也来了精神,表情喜悦,分贝提高,但还是语速很慢的说了句:“下面,开始,上课。”然后回头,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炎黄子孙”,之后回过头,饶有兴致的问我们:“知dào

炎黄是谁么?”

我们刚点头,他又自问自答的说:“炎黄就是黄帝和炎帝,汉族的老祖宗,中国人的老祖宗。”好像早就背熟了一样,用极快的语速讲下去。“黄帝姓公孙,后演化为姬,号轩辕氏……”

随着陈教授的激情开场,我们几个也进入了一个神话世界。

整节课的内容,主要就讲了黄帝和炎帝的来历,以及他们的子子孙孙,人物性格,历史功绩。而最具神话色彩的,就是黄帝大战蚩尤的一段了。

大概意思是,黄帝住在陕西,出生在公元前两千五百多年,生日是农历三月初三,有古话说,二月二龙抬头,三月三生轩辕。

他爹叫少典,是伏羲和女娲兄妹俩近亲结婚生的。黄帝的父亲少典,是有熊部落的老大,他儿子黄帝有出息,把各个部落联盟起来,做了联合酋长部落的总酋长。

蚩尤住在山东,是东夷和九黎两个部族的老大。这个蚩尤非常牛,农耕、造兵器、打仗的战术运用,都比黄帝厉害,而且也比黄帝有文化。他带领自己的族人,兴农耕、冶铜铁、制五兵、创百艺、明天道、理教化,使得自己的部族日益强dà



而且这个蚩尤,头上生双角,后背有双翼。他有八十一个把兄弟,这八十一个人都是怪胎,都是兽身人面,有八个胳膊的,有铜头铁额的,有九个脚指头的,只吃河里的沙石,善用刀、斧、戈作战,打起仗来勇猛无比,不要命,反正就是非常厉害。

关于开战的诱因,陈教授说了三个版本,第一个版本是,黄帝向东扩张势力,因为那里被蚩尤治理得农耕技术发达,而且土地也适合农作。

第二个版本是,蚩尤向西扩张,听说黄帝做了联合总酋长,想吞并黄帝的势力。

第三个版本是,蚩尤把炎帝,也就是尝百草的神农氏,从河北省给打跑了,炎帝不服就去找黄帝帮忙,来和蚩尤挑zhàn



开战是在河北省的逐鹿县,当时是黄帝主动攻打蚩尤,蚩尤比黄帝厉害,他的兄弟个个能打,而且还弄了一堆怪兽参战,直接占了上风。

黄帝花了十五天的时间,打了九仗,败了九仗,没办法只好退兵。

黄帝回去就闹心,日思夜想的,希望有人能帮他一把。

有一天他晚上做梦,就梦到有一阵大风,吹走了天下所有的脏东西,然后又梦到有一个人,手里拿了个大弩,赶着数万只的羊群。

梦醒后,这个黄帝就做炕上琢磨,风吹走了脏东西,那就是风驱走了垢,垢的土被风吹走了,那不就是个后字么,也就是说第一个人是老风家的后人。

而那个拿大弩的,肯定很有力qì

,而且赶着那么多的羊,赶羊就是放牧,第二个人肯定叫力牧。

他因为一个梦,就派人去找这俩人,还真让他在海边找到了风后,在沼泽边上找到了力牧。黄帝这下高兴了,他把风后封为丞相,把力牧封为大将军,又发兵去攻打蚩尤。

蚩尤哪是白给的,他张开大嘴,就吐出了绵延几百里的大雾。

结果风后有本事,会造指南车,就带着黄帝的大军,走出迷雾。

蚩尤一看大雾没用,因为他常年研究耕种技术,经常去拜那些有关天气的神仙,他们的关系相当好。蚩尤就把风伯和雨师给请来了,在天上一个刮风一个下雨,蚩尤又请应龙下界,把雨水都续起来,准bèi

把黄帝的军队拿水给冲了。

黄帝又害pà

了,不知dào

怎么办。

这时候西王母派来了一个鸟人,说是九天玄女,来看看打得怎么样了。

黄帝一看,这女人是人头鸟身子,肯定是个神仙,就跪在地上求玄女。玄女问他咋的了?黄帝说自己弄不过蚩尤,想学一种百战百胜的方法,玄女就交给他音律,教他演奏乐器。

黄帝学会音律后,用远古巨兽的皮做成了鼓,以鼓为号。

风后又利用了玄女的音律,创造了各种排兵布阵的方法。

其中还有个小小的插曲,应龙是天上的神仙,有个女神仙喜欢他,叫女魃。因为应龙在人间帮zhù

蚩尤作战,所以身上有了浊气飞不回天上了。

女魃为了心爱的男子,就把应龙身上的浊气都给吸收了,吸收了浊气的女魃,变得非常丑陋,而且还失去理智了,成为一个女魔王,她走过的地方四处旱灾,民不聊生。

应龙就去收复女魃,因为只有应龙的水,才能熄灭女魃的火。结果在杀死女魃的一刻,女魃恢复了意识,应龙也知dào

了真相,伤心过度的应龙就去了南极。

没有了应龙的帮zhù

,再加上风后的阵法,黄帝很快就战胜了蚩尤。

关于蚩尤的下场,陈教授也说了三个版本。第一个版本是,蚩尤的军队打不过黄帝的军队,蚩尤直接被黄帝给砍了,他的头化作了血枫林。

第二个版本是,黄帝大军推进,蚩尤兵败带着族人跑了,之后九黎族演化为三苗,就是现在苗人的祖先。

第三个版本是,蚩尤的犄角开山破石,黄帝依然打不过,高傲的蚩尤站在山上就说:“我这么厉害,天下有谁敢当?”结果黄帝他奶奶女娲,就扔下来一块巨石,上面写着“泰山石敢当”,蚩尤一看,女娲都出手了,就吓得投降了黄帝,后来专门为黄帝打造兵器。

黄帝战胜了蚩尤之后,就到这泰山封禅,祭天是在泰山的山顶,在亭亭祭地,这个亭亭到底在什么地方,也众说纷纭。

整整一节课,陈教授都拿出各种古籍上的句子,做以佐证。

虽然那些书名我都记不住,古文的内容我也听不太懂,但是我可以知dào

,陈教授这神话故事讲得,绝对不是瞎编,而是有历史依据的。

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陈教授也用最后一句话“无法考证。”结束了这节历史课。

我和胖哥听得满脸喜悦,周彤彤她们三个也是两眼放光。

三个女孩扶着陈教授下楼,一路上还问这问那的,我和胖哥跟在后面,讨论着传说的真实性。

为了避免她们再出校门,我们五个就在学校食堂,吃了一顿中午饭。

饭后我依然督促她们三个,下午好好上课。我和胖哥则回到旅馆,睡觉养神,晚上也要学学黄帝,想个智取的方法,今天必须要制服吸人鬼。

第九章 吸血鬼现身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睁开眼睛已经快到晚上六点了,周彤彤的电话打过来,为了避免她们出校园,晚饭又是在学校食堂吃的。

其实学校食堂的伙食,比外面好多了,我疑惑的问她们:“为什么不喜欢在学校食堂吃?”

得到的答案是,进出食堂的都是乖宝宝和学霸,会被江湖上的姐妹瞧不起。

要不是我天生避雷的功能,又要被雷得不轻。

晚饭的时候,我们畅所欲言的讨论了一下,吸食人类的鬼到底是什么东西?结果是没结果,三个女孩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彻底把我打败了。

她们给我和胖哥编了一个,经典恐怖片的剧本。

一个女生,很多年前是这学校里的学生,深爱着一个男孩,后来被男孩的假象所欺骗,怀了男孩的孩子却被劈腿了。一气之下,吊死在树上,一尸两命,含冤而死。

若干年后,小兰和她的男朋友来到树下,谈情说爱,无意中发xiàn

了一条,当年那个女孩掉落,被埋在土下的项链。那个女孩的怨念,完完全全的附在那条项链上。

从此以后,只要是在树下谈恋爱的恋人,就会遭到那条项链的诅咒,女孩的鬼魂现身,恋人们被吸食血肉而死。

故事讲得不错,不过有用的就一句,受害者都是一对恋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不是恋人,谁没事半夜往那树下钻。

我简单对胖哥提了一句:“要不,咱们晚上假扮恋人?去看看鬼会不会出来。”

众人一听来了兴致,说吃完就到周彤彤她们宿舍,装扮一下。

我感觉大白天的,把胖哥弄成那样不太好,会被人误会变态。所以就只在她们宿舍楼下,等着她们把男扮女装的道具送下来。

陈梓箐找了一件,她认为最肥大的睡裙,还拿了个烫满卷的红色假发。

本来她还要把化妆箱,一并给我俩,被我拒绝了,我说:“你见哪个鬼吸人,还挑长相的?妆化得不浓就不下手?”

回到旅馆我后悔了,根本不是胖哥扮女装,因为陈梓箐的睡衣,他根本穿不进去,头太大假发也戴不上。

为了世界的和平,为了人间的安宁,我忍了。在胖哥各种嘲笑的表情下,在我无限对自己说话不考lǜ

的懊恼中,我成功变成了一个泰国明星。

十二点半,还是昨天定的闹铃响了,我拿起手电快步下楼,想赶紧结束这男扮女装的艺术人生。

路过一楼吧台的时候,我还专门用手电筒挡住半边脸,怕被看门的那个小伙子认出来。

胖哥双手插兜的跟在我后面,慢慢悠悠的下楼梯。

吧台里那个对着电脑,玩扑克游戏的小伙子,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就说:“今天少喝点,不然明早又来找我要人了。”

现在要是有个地缝,我分分钟切腹自尽。

来到小树林,几乎没什么人了,只有几对依依不舍的,都被我无情的手电光晃走了。

我和胖哥找到那颗大树,俩人盘腿往树下一坐,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没多一会我和胖哥就感觉无聊了。

哼了会歌,我就开始问胖哥:“胖哥,你现在有车有房,又是个疼老婆的好男人,为啥还不跟花姐结婚?”

胖哥说:“我和她商量了几次,她都没答yīng

。”

我又说:“你是不是商量的方式不对呀?你怎么说的?给我学学。”

胖哥像模像样的跟我说:“芸晴,你以后能不能天天做早饭给我吃呀?”

我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又问胖哥:“还有么?”

胖哥又吸了口气说:“芸晴,我觉得我自己睡双人床有点大,你说用不用换个小点的?”

我彻底被胖哥说晕了,用无限鄙视的口吻对他说:“你这叫求婚?哪点跟结婚沾边了?”

胖哥还理直气壮的说:“你懂什么?我说这些话,就是让她和我结婚的意思,这么明显你都听不出来,智商不够用了?”

正说着,胖哥突然腰板一挺,目视前方,颤抖的和我说:“我后背有人在敲我。”

我马上警觉起来,也不敢乱动,用余光看向胖哥的身后。

只看见胖哥身后的土里,伸出来一根粉白色的细棍儿,好像一根硬直的果冻,模仿盲人的棍子一样,在胖哥的背后来回的摸索着。

我马上起身,胖哥也站了起来,由于树根下面空间有点低,还把胖哥的头给碰了一下。

那东西好像受到惊吓,瞬间缩回土里。

胖哥揉着头顶问我:“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我不知dào

怎么跟他解释,就说:“一根很奇怪的棍子,现在缩回土里了,土里有东西。”

然后我就使劲用脚,去跺那个伸出来东西的地面,躲了半天也没什么效果。

胖哥则是绕着整个大树,用脚跺着地面。一圈不行,就扩大一圈继xù



我也在树根下越跺越猛,一开始是一只脚,后来我俩都双脚一起蹦。

最后胖哥使劲往起一跳,又玩了一次瞬间消失,就掉到地底下去了。

我刚准bèi

去看看胖哥怎么样了,一脚踩空也掉了进去。

地坑没多深,我掉下去坐在了地上,头上身上全是土,我迅速起身,索性把假发揪下来扔在地上,并捡起掉在我身旁,依然亮着的手电。

这一照不要紧,差点又把吓得坐地上。我面前是一条超大号的白蟒,最粗的地方有水桶粗细,脑袋有脸盆大小,长度看不清,大概也有七八米长。

它正立着前半身,用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绝对不逊色我们在地下河遇到的黑龙。

说是白蟒,其实不贴切,明明就是一只透明的蟒,好像被剥了皮一样,包括它的内脏也看得一清二楚。

我赶忙去摸后腰的弯刀,一摸才想起来,我穿的陈妹子的睡裙,刀在胖哥手上。

这下完了,防身武器也不在身边,真后悔这个假扮恋人的提议,完全和这条大蟒没任何关系。

情急之下,我只能拿着手电筒,不停的在它面前晃,希望这样可以吓唬住它。

不过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那大蟒长大了嘴,嘴里并没有什么毒牙,但是那根舌头我是认识的,刚才它就是用这根舌头伸出地表,在胖哥的背后摸索。

还没等我想好应对措施,那根舌头就好像青蛙吃蚊子的速度,伸出来啪的一下刺进了我的小臂,整条舌头伸得很直,就像一根棍子。它的舌尖像开了一朵小花,分了四瓣的钩爪死死的扒住我的皮肤,舌头的中心,好像有一根很硬的刺,快速扎进我的皮肤。

我先是感觉瞬间的疼痛,接着我的胳膊就失去了知觉,我大脑嗡的一下,心想这到底是条蛇,还是成了精的蚊子?它的舌头里居然有钢针,而且还能想我体内注入麻醉性的毒液,如果毒液的量够大的话,我应该很快就会倒下。

我低头去看那条,失去知觉的胳膊,难忘的一幕呈现在我眼前,就看见我的暗红色的血液,好像自来水一样,从那透明舌头的中间向它口中流去。

第十章 血战大虫

没过一会,我就感觉大脑发蒙,浑身无力,不知dào

是麻醉毒液的效果,还是失血过多。我在心中不停的跟自己说:“不能睡,展枭你醒醒不能睡。”

这么一想,我好像又精神了起来,我想去揪开它扎在我手臂上的舌头,可却力不从心,几次发力都没成功。现在的我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再这样下去,我这一百多斤就要交待到这里了。

我使出了小黑的绝招,直接上嘴咬,一口咬在了大蟒绷直的舌头上,彻底下了决心,你要吃我,我先吃你。在我意识就要模糊的一刻,感觉口中一热,那巨蟒的舌头被我生生咬了个口子,我自己的鲜血顺着那个小口,高压喷出,溅了我一脸。

这下好了,巨蟒快速收回了它的舌头,它或许也有疼痛的感觉,使劲摆动着身体,如果真有的话,那这舌头无疑是它最敏感的部位。

我也感觉意识逐渐清醒,刚才的睡意慢慢消散,大脑飞快的运转,这应该不是一条蟒,蟒的进食方法应该是吞咬。它有毒液,或许是一条长得很大的蛇,如果是蛇的话,那排出毒液的应该是毒牙,把人毒倒了,然后再吞咽。蟒和蛇都不是,我瞬间把自己两个答案都否定了。

我又仔细去看这家伙,头呈椭圆形,比蛇头的形状比例长,口中没有尖牙,只有一些看着像乳牙的小肉齿,应该是像乌龟一样全凭咬合力。再看它正脸,蛇的鼻子是两个孔,斜度是从下往上,而它的鼻子是倒长的,从上往下斜插的两个孔洞,而且离得很近,不像眼睛一样,长在两旁。

这种鼻子的结构,肯定是在水中前行的时候,有不会呛水的功能。

我粗略在心里给它起了个名字,巨型倒鼻吸血虫。可它的巨大体形,根本就不是个虫,非洲巨蟒都不是它的对手。

思考间,我见那大虫子已经停止了摆动,它腹部使劲一甩,又像眼镜蛇一样的立了起来,张开它的大嘴瞄准我。

我马上意识到,坏了,它这是吸血不成,要来吃我了。我的骨头它能不能消化掉,这个先不想,我现在想的是赶紧躲到狭窄的地方,避开它这致命的一击。

我身子刚挪了一下,就发xiàn

不好了,睡裙让伸下来的树根给挂住了,我又不敢拿手电去照被挂住的地方,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张着大嘴扑向我。

我两眼一闭,心想这下完了,不过至少胖哥还活着,我不可能白死。

等了半天也没感觉到疼痛,我试探性的睁开双眼,就看见离我一毫米,脸贴脸的距离,有一对倒着长的鼻孔,而它的嘴已经合上,整个前半身定在空中,好像时间静止了一样。我再往它身后看,见黑暗处有一簇微弱的蓝光,像心脏跳动一样,一闪一闪的。

我知dào

,那是胖哥用弯刀扎在了它身上,我不加任何思索,直接提高嗓门,几乎用喊出来的方式诵起了《楞严经》。就见那弯刀的蓝光越来越亮,照亮了一个双手握着刀柄的胖子,又照亮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蓝光缓缓在大虫子的身体里蔓延,随着我念诵的的速度加快,蓝光蔓延的速度也加快,刹那间,整条透明的大虫子,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蓝色荧光棒。

我感觉它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然后又使劲摆了一下身体,头被甩在的旁边的壁上,然后落地,再也不动了。

我停止了口中的经文,虫子身体里的蓝光也慢慢熄灭,我走到头部的位置,用手电筒使劲捅了捅那个怪物,它已经彻底死了,一动不动。

由远及近传来了胖哥的声音:“展枭,你没事吧?”

我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明显比另一条瘦了一圈,心里一阵后怕,刚才要再慢点,估计我就要成杨过了,关键是我这杨过连个小龙女都没有。

我回胖哥道:“没事,就是胳膊有点麻,刚才中招了。”

胖哥又说:“这是条大蟒蛇吧?真有劲,我刚扎它的尾巴,差点给我甩出去。”

我用手电照了照它的头部,对胖哥说:“我看不像,这明显是一种虫子,变异了,能长这么大个头。”

胖哥走过来,狠狠的踹了大虫子的尸体两脚,虫子太圆,差点没摔倒。之后呸了一口说道:“这家伙还挺能的,在下面挖了这么大个坑。”

我点点头说:“估计这东西能感受地面的热量,白天地表都热,半夜只有猎物能发出热量,它把舌头伸出去害人。”

我又用手电照相四周,一照才看清,根本就不是虫子挖的坑,这是人工修建的一条隧道,这隧道像下水道一样,是一个圆筒子的形状,直径有三米,洞壁都是用大块的铜砖砌成,树根伸下来的位置,铜砖已经掉落到隧道里,我们俩掉下来的地方,就是铜砖坍塌的两个稍大的口子,也正是这里铜壁的破损,才导致被封在这里的大虫子能出土害人。

胖哥一拍大腿喊道:“这,这,这不是金砖么?这回咱们发了。”

我瞟了他一眼,指着一块已经生锈发绿的铜砖说:“铜的,没看都生锈了,绿色的。”

胖哥咂了一下牙花子说:“可惜了,这要金砖咱就发了。”然后眼珠一转又说:“铜的,铜的也值钱呀。”然后就弯腰去搬一块,相对来说锈迹比较少的铜砖。

他这一搬,差点给我笑疯了,使了三回劲,那大铜砖动都没动一丝。

胖哥直起身子,捂着自己的腰说:“开车来就好了,拴上绳子给它拉出去。”

我对胖哥说:“先别想了,咱先看看里面还有啥没,没有的话出去把警一报,你拿点奖金就算了。”

说着我俩举着手电,就往看不到头的一边走去,往前走了可能有三十米,出现了一个斜下的坡,也是用铜砖砌出来的圆形坑洞,直径和之前的一样,只不过方向是向下的,斜坡不抖,我和胖哥顺着走下去,大概又是三十米的路程,我们站在了平地上。

一间大概面积是,五米乘以五米的方形密室,密室不高最多三米。也是整整齐齐的用大铜砖盖起来的,没有树根下来,密室墙面完整光滑,零星有生锈的地方,少到可以忽略。

我们来的那个管道,就在一面侧壁上,离地几公分。

胖哥说:“这应该是那虫子的窝吧?”

我摇摇头说:“看后面的管道,这里更像一个蓄水池,可是墙面一点都没生锈,估计雨水都顺着树根下去了。”

拿手电又仔细的照了照这间密室,发xiàn

我们下来的那面墙,对面的墙上有东西。

一个直径两米的大石球,石球的一部分镶在铜墙里,石球上面像钟表一样,分了十二个格子,每个格子里刻了一个看不懂的符号。

这些符号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符号就和我刀柄,也就是那个宝壶制成的材料一样,蓝色的矿石镶嵌在了大石球上,像轻微的呼吸一样,一闪一闪和我的弯刀呼应着。

在那些符号围成的圈里,刻着北斗七星的标记。这北斗七星,和那些符号不同,摸不出纹路,就好像天生长在石头里。

第十一章 葫芦山

石球两边的墙壁上,还刻了两个对称的貌似狗的动物,呈面对的姿势向着石球。壁刻很难看,类似山顶洞人的壁画,狗腿画得跟树叉子一样。

不过这都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石球上的矿质,还有中间那个,我曾在多尔衮棺椁上看见的北斗七星。这都些就像有魔力一样,深深的吸引着我,要看看石球背后是什么。

我和胖哥一同用力,因为我的右臂不灵便,基本上是胖哥一个人的力量。石球可以挪动,使劲往出一拨,石球就滚进了密室,密室的地面看样子是水平的,因为石球没滚多远就停下了,完全依靠的是我们臂力的惯性。

石球后面的铜墙有一个圆洞,或许应该叫圆门,因为从铜砖打磨的痕迹来看,洞口圆润,是故yì

留出来的门,而不是石球撞击产生的洞。

现在我明白了,我们走下来的管道,就是用来滚这个球进密室的,那这个管道的直径、长度、坡度,以及下坡倾斜的角度,都是经过周密计算的。石球滚下来的力量太大,会导致铜墙被损坏,或者石球被撞碎。石球滚下来的力量太小,掉到平地上就不能继xù

前滚,堵不住那个圆形的洞门。

而且滚动的周期,也是经过精密计算的,不然不会让有图案的一面,正正好好的对准外面。

如果这里是个门,那两边刻着的看门狗,也很合理了,而真zhèng

的看门狗,应该就是外面那条大虫子,若不是铜墙被树根顶破,它还不知dào

要在这里隐藏多久,正好让我和胖哥制服,也是它运气不好,寿命到头了。

石球挪开露出的洞门,里面黑黑的,我把头伸进去看了看,上下各有一个圆洞,直径足够一人穿过,里面也是黑黑的,用手电照看不到尽头,一阵阵的暖风从上下同时吹过来。

我想都没想,就钻进了向下的孔洞,孔洞是呈半弧形向下的,里面的石壁被人工打磨的很光滑,我就像坐滑梯一样,没过两秒就落地了。

落地后我打开手电,这一看,一身冷汗瞬间冒了出来,此时我的双脚,正齐齐的站在一个峭壁的边上,面前是无底的深渊,漆黑不见底。也不知dào

这算倒霉还是幸运,停在了一个大天坑的边缘,再往前十厘米,我就要粉身碎骨了。

手电往远照,根本看不到对面。再往旁边照,是斜向下的坡,没有路,被各种大小的碎石覆盖,旁边的山壁上有水流冲刷的痕迹,还有各个方向长出来的树根。

我招呼胖哥下来看看,同时提醒他速度慢点,下面有悬崖。

不过胖哥下来的时候,我发xiàn

我的提醒有点多余,胖哥身体太粗壮,完全是用双脚在前面蹭下来的,达不到滑梯的效果。

胖哥一下来抢过手电照了照,说了句:“葫芦山?”

我没明白胖哥的意思,就问:“啥是葫芦山?”

胖哥说:“你忘了你小时候,每天抱着电视看葫芦娃?装蛇精的空心葫芦山。”

我这才明白他的意思,葫芦娃、蛇精不太可能,不过这里是空心的没错。

接着胖哥关掉了手电,对我说:“你仔细往下看。”

我盯着下面看了好半天,才看清楚,在深坑里,离我们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微小的蓝色亮点,在哪里好像呼吸般一闪一闪。

我对胖哥说:“那东西在洞底,看样子这里和之前的,多尔衮地下宫殿有些联系,咱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胖哥琢磨了一会说:“下去看看也行,不过不是现在。咱们得回去准bèi

准bèi

,我可不想再像上回一样了。”

我点头表示答yīng

,然后我俩又原路返回。

爬滑梯我才知dào

,胖子也有优势。胖哥比我轻松多了,他人高马大,又能卡住洞壁,几下就上去了。我一只手不灵便,再加上洞壁光滑,好悬没回去。

上去之后,我俩又攀着铜壁,费了好大劲才爬回地面。

外面天还黑着,胖哥找了一些粗壮的树枝,把我们俩掉下去的坑盖好,用土埋上,拔了些草种在上面,还用脚狠狠的跺了几下,才放心的离开。

我用陈梓箐,那已经被我糟蹋得不像样的睡裙,使劲擦拭脸上的血迹。可没走几步,我两腿就不听使唤了,又过了几秒,一阵眩晕,我就毫无意识了。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躺在床上,胖哥用湿毛巾帮我擦着脸,恍惚又觉得胖哥在撕我的裙子,之后又一觉睡去。

梦里不断出现北斗七星的图案,变成圆形排列,又回到原位,好像在多尔衮棺椁上,那个铜镜里看到的图案一样。一会北斗七星又变成大虫子,和我滚摔在一起,搞得我浑身疲惫。

一夜折腾,醒来时窗外已经大亮了,我躺在旅店的床上,脑门上搭了一条叠好的湿毛巾,感觉浑身的骨头都疼,不过最疼的还是那个,被大虫子扎过的伤口。

我转头看向右臂,整条胳膊简直不像我的,就跟大力水手一样,变得极其粗壮,着实吓了自己一跳。粗壮的胳膊上,是被撕成条的睡裙,胡乱缠在上面。

胖哥坐在对面的床上,见我动了就说:“你醒了?被咬了咋也不吭声呢?你说你胳膊麻,我以为摔着了。胳膊现在肿了,你也发高烧了,先喝点水,把消炎药和退烧药吃上,然后再睡。我打了个车才找见药店,这里太不方便了。”

我自己坐了起来,跟胖哥说:“没事,应该就是发烧的问题,弄得我浑身难受,歇一会就好了。”

这时候门铃突然想了,不出我所料,胖哥一开门,是周彤彤、陈梓箐和郑莹莹她们三个,正拎着早点高高兴兴的站在门外。

胖哥一侧身把她们让进来。她们看见我的胳膊,瞪大眼睛问胖哥怎么回事。胖哥说昨晚抓鬼,鬼太厉害中招了。

周彤彤生气的对胖哥说:“是不是关键时刻你跑了?把他扔那被鬼伤着了?”

胖哥一跺脚说:“屁,要不是我,你都见不到他了,要不是我机智勇猛,那鬼这么轻易就范?”

我忙点头配合说:“是的,是的,我还要多谢胖哥的救命之恩。”

周彤彤一拍胖哥的肚子(因为再往上她够着有点费劲),然后说:“这还差不多,算我错怪你了。”

这时,郑莹莹一反常态的抬起头,兴奋的指着我的下半身说:“这花色我喜欢,有品味。”然后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我一看才发xiàn

,昨天裙子被胖哥撕掉包胳膊了,现在我只穿了条内裤。

我赶忙去找昨天换下来的裤子,因为一只手不利索,忙乱了半天,最后还是周彤彤帮我拉上的裤链。

这时候的胖哥和陈梓箐,早就笑得像一对不倒翁,坐在床上前仰后合。

想起昨晚的经lì

,如今还能看到她们的笑脸,我也是一阵欣慰和感动。可她们却不知dào

,我俩还在计划着一次更大的行动。

第十二章 出发

后来她们三个不放过任何细节,追问了我俩抓鬼的过程。

我俩给的答案和她们编故事差不多,还加了点小修改,以免被听出破绽。说女鬼是被劈腿气得服毒了,耳环掉土里闹鬼了,晚上出来害人,碰到我俩,大战了一番,还给我胳膊咬了一口,最后被胖哥制服,女鬼保证不再害人,就投胎去了。

说的时候我还添油加醋,土中爬出,血盆大口,满眼红血丝,半边脸腐烂,头发拖地,空中乱飘什么的。

给这三个小女孩吓得,一劲的打冷颤。同时不停的钦佩,说我和胖哥是大英雄,拯救了她们学校。

我还告sù

她们,不用再来看我了,等我休息好了,我们就买机票走人,赶紧回去找医院看看,别有后遗症。

听我这么说,她们怕耽误我的病情,也不好强留我们,只是不舍的叮嘱我们,病养好了再来玩。

送走了三个女生,我小声的问:“胖哥,咱们下一步的行动,怎么计划?”

胖哥指了指我的胳膊说:“下一步你还是养病吧。”

我马上反驳道:“养病也不耽误下一步的计划呀,咱们讨论讨论,应该准bèi

哪些东西,也行呀。”

胖哥听了我的话,往墙边一指。

我顺着他的手看去,就感觉一股强dà

的冲击力,使得我身子有点后仰。两只巨大的登山包,里面鼓鼓囊囊装满了东西。

我问胖哥:“那是啥呀?”

胖哥清了清嗓子说:“我去给你买药的时候,顺便逛了一下体育用品店,这里都是登山探险的必需品。”

我心中暗骂,他这是顺便逛体育用品店,还是顺便给我买药?

然后我又问胖哥:“里面鼓鼓囊囊都装了点啥?”

胖哥给我一一介shào

了他的采购成果,长袖衣裤、登山鞋、登山镐、绳索、狼眼手电、矿灯矿帽、荧光棒。还有各类医疗用品,紫药水、纱布、止血绷带、止痛药、止痛喷雾剂,甚至还有骨折专用的固定夹板。其他都是些杂七杂八的用品,包括一箱干脆面,很多包饼干,十瓶矿泉水,外加胖哥准bèi

的一把弩。

我问胖哥:“别的东西都能买到,你这矿灯和弩哪弄的?”

胖哥说:“用品店的老板私藏的,我说我是电影拍摄组的道具工,这些东西都是拍电影用的,给我便宜点,我就指定用他们家的货,叫摄制组来他门口转转也不一定。他就给我领到里屋,让我挑点真东西,那狼眼手电也是军用的,你别看它小,能把眼睛照瞎,用的时候小心点。”

我表示疑惑问胖哥:“你既然买了矿帽,为什么还买狼眼手电。”

胖哥笑着说:“你不懂了吧,其实我也是现学现卖,那用品店老板说了,这种帽带式矿灯适合近距离照明,光线不会乱晃,让你走路的时候更稳当。但是想在大范围的黑暗中照明,尤其是远距离的,还得狼眼手电。”

我高高兴兴的走过去,然后把包里不是基本的用具,全掏出来扔掉了,只留了几袋饼干,四瓶水,医疗用品一件不带。然后用手拎了拎包,对胖哥说:“这下轻松多了。”

胖哥看着我往出掏东西,跺着脚心疼的喊:“那个别,那个有用,哎呀,留点吧,我可是花了一半的积蓄呀。”

我斜了他一眼说:“拉倒吧,你卖金瓦的账,我还没给你细算呢。”

胖哥摸着后脑勺笑了笑,也没再纠结我。

我又问:“那咱啥时候出发,看着这些装备,我心里踏实多了,有种马上出发的冲动。”

胖哥说:“我可不想半路照顾你,你最好把伤养彻底了,咱们再走。”

不管我怎么保证自己没事,胖哥都不再讨论,坚定观点,要我养好伤。

最后我终于使出绝招,对胖哥说:“咱们那个洞可不是很安全,如果被人发xiàn

了,别说进洞,瞬间就会成为文物保护区,那天坑下面有什么宝贝,你可就不用想了。”

胖哥一听我这话,愣了一会,眼珠子一转说道:“既然你强烈要求,而且胳膊又没多严重,那就今晚吧。”

我与胖哥相视而笑,说了句:“遵命。”然后就跳回床上,继xù

修养。

躺在床上我还给陆姗打了个电话,她那边没什么情况,最近都和花姐住我们家,估计俩人挺愉快。

陆姗只是很担心周彤彤的安全。

我没有说实话,怕她和花姐也来,我实在不想再让她们受到安全威胁,就告sù

她没啥事,周彤彤只是想见我了,逗我玩的。我还告sù

陆姗,手机不小心泡水了,信号不太好,最近就别给我打电话了,好容易来一趟,让周彤彤带我和胖哥,去泰山旅游一圈,就回来。

躺在床上,天坑底下那簇蓝色的光,一直在我心里闪动,烧好像也退了,翻来覆去睡不着。

胖哥在我旁边,居然撕开了一袋干脆面,就着周彤彤送来的火烧,喝着豆浆,饱餐起来。

最后我终于,被他嚼干脆面的节奏征服,不知不觉的睡去。

再醒来不是闹钟叫醒的,是胖哥把我推醒的。

外面不知dào

啥时候下起了雷阵雨,雷声跟放鞭炮似的。我看了看手机,大约是晚上九点多。

胖哥举着两根烤串站在我面前,笑嘻嘻的说:“赶紧起来吃点吧,要不是我去得及时,人家都收摊了。吃点东西,趁着雨没停,人少,咱俩赶紧出动。”

我一骨碌爬起来,揪掉手臂上的破布条,洗了把脸,快速把胖哥带回来的烤串吃掉,然后换上胖哥买回来的运动装,还挺合身的。之后又把我俩的手机、钱包、钥匙、眼镜都装到一个塑料袋里,还留了个条给郑莹莹,上写:保管东西,保密。

然后背起登山包,穿上登山靴,把弯刀装好,俩人就锁门上路了。下楼跟前台的小哥打招呼,说近几天不回来了。

他还关心的提醒我们,下雨天去登山,小心路滑出危险。

外面的雨还真不小,看样子短时间内不会停了,我俩一路小跑,来到了林子里,因为雨大没行人,我们开始寻找之前掩埋的坑洞。

胖哥把洞口藏得很好,雨水浇上去我们俩还找了半天,之后胖哥用登山镐挖开,我俩和计划的一样,纷纷跳入管道中。

进洞看见那可恨的大虫子的尸体,还安静的躺在一边,面目还是那么可憎,我忍不住又踹了两脚。

从里面把洞挡住,可费了好大劲,我们把地上的铜砖,都搬过来摞在一起,我俩踩在上面,仔细确认掩埋结实,不会被人发xiàn

,才又继xù

朝里走去。

这一搬砖,我俩就上气不接下气了,看来这一趟,还真不是想象的那么顺利。

顺着管道再次来到密室,石球还在原位,看来没有人来过,洞门那里的暖风依然向外吹着。

我顺着滑梯般的斜坡下去,接住胖哥推下来的两个登山包,之后胖哥也下来了,我迫不及待的打开狼眼手电,才第一次粗略的看清了这里的情况。

天坑下面的蓝光,也在以原有的节奏闪烁着,好像在召唤我们,赶紧下去。

第十三章 壁刻的诱惑

我拿着狼眼手电,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洞里的情况,远比我们想象的可怕,中间是一个大大的天坑,大到狼眼手电都找不到对面。

我目所能及的地方,全都是峭壁,若想下到洞底,只有两种办法,第一种,就是直接从峭壁挂绳子下去,虽然我们装备都有,但毕竟不是专业的,爬绳索的要领一点不懂。

第二种方法,就是从石壁上的旧河道口进去,从天坑的外侧找到下去的路,然后再从靠近底部的河道走进天坑。可是旧的河道无非就是,雨水冲刷导致岩壁坍塌形成的,里面极不稳定,随时有可能被埋,严重点直接拍死。

相对而言,第一种方法的安全系数更高,再不会爬绳子,至少也能跌跌撞撞的下去。

于是我掰亮了一根荧光棒,从峭壁上扔下去。这一扔,我的心彻底凉了,之前那荧光棒先是在坑壁上往下滚,然后就直接掉入坑中,渐渐的那光越来越远,越来越微弱,直到最后完全吞没在黑暗里。别说我们是业余的攀岩,就是真zhèng

的攀岩见到这个高度,再加上未知的黑暗,也要望而却步了。

我的心情低沉,完全没有刚出发的兴奋劲,背着那个大包转身就往回走,准bèi

再从那个滑梯口爬上去。

胖哥一把拉住我问:“咋的了?忘拿东西了?”

我摇摇头说:“胖哥回吧,这里咱驾驭不了,这不是寻宝,简直就是玩命。”

胖哥笑着说道:“这可不像你,这么点小困难,还没尝试就放qì

了。”

我则面如铁铸般,对胖哥怒道:“我没跟你开玩笑,你知dào

,进去咋俩都有可能出不来,连个遗言都没留下,这事我不能干。”

胖哥也有点不高兴说:“准bèi

了这么半天,让你看了一分钟就要回去,我不甘心。”

我冷冷的说道:“要是之前的我,肯定下去,可是经lì

了上回的事,这个世界还有好多未知的危险,我不想冒这个险,更不想你和我一起冒险。”接着,我指着洞外的方向又说:“你看看门口那个大虫子,这里是一般人能随便逛的么?”

胖哥也不再说话,干脆一屁股坐地上生闷气。

此时我已经下定决心,坚决不能往下走。可就在我回头,准bèi

往回爬的时候,我看见那个滑梯入口上方的石壁上,刻了一个巨大的壁雕,因为之前太黑没有注意。

我拿狼烟手电照去,发xiàn

上面刻了一个足足三米高的人形,还是山顶洞人的绘画风格,乱七八糟只看得出人形。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就是一个蹩脚的壁刻,可对于我来说,这个人形再熟悉不过了。他就是我将近二十年,一直在梦里见到的,那个领着小女孩,走向一扇通往深渊的门,那个亲手把我称作姐姐的小女孩,送入危险之门的,穿着黑色防化服的人。

他的轮廓对于我来说,甚至比我对胖哥还熟悉,他在墙上的动作,就好像带着小女孩进门前,回头看我最后一眼的动作。

他到底是谁?他把那个我称作姐姐的小女孩,送到哪里去了?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为什么穿着这么奇特?他的画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下面等待我的到底是什么?无数的问题在我的大脑里,越缠越紧,我胸口憋闷,说不出对这个人好奇更多,还是恐惧更多。

一阵挣扎后,我转过头,对坐在悬崖边上的胖哥说:“我们从地下河的旧河道走,这里下去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没路了,必须回头,没得商量。”

胖哥一听,马上站起来,二话没说,就从包里掏出两顶头盔。

我们按胖哥学来正确的方法带好,并挂上点亮的头灯,然后把蓄电池挂在登山腰带上。朝着离我们最近,而且相对较宽阔的一个河道走去。

正如我所说,河道是因为水流冲击,坍塌后形成的,所以河道两边的部分,全是大块的碎石,高高低低很难走,靠近中间相对平摊,可是头顶石头的支撑结构最不稳定,安全起见,我们选择了较为难走的边缘,虽然慢一点,但是伸手就能碰到头顶的岩石,安全系数应该更高。

这个河道是斜着向上的,根据铜管道的角度计算,我们离地面并不远,如果头顶有汽车开过,我相信我们是可以感受到震动的。而且越往前走,应该离地面越近,这样是不可能下到底部的。

我心里两种心情不停的纠结,一个是马上走到头了,没有向下的路,我们就打道回府。另一个是对这个天坑无比的好奇,对那个黑衣的怪人无比的好奇,希望能顺利找到下去的路。

进了河道大约二十米,我们就走到头了,顶头被岩石堵得严严实实,从岩石缝里还不断渗出水来,岩石表面结了厚厚的一层石灰垢。应该是外面在下雨,雨水刚好渗下来,常年这样就在岩石表面,形成了石灰层。

这时有一滴雨水,从我们头顶的尖形岩石底端滴了下来,落到地面上。我并没有听到水滴敲击岩石的声音,低头向脚下看去,看到就在水滴的位置,是一个蜿蜒向下的石洞,应该是雨水无数年的浸泡,坍塌下去的一个坑洞,大概一人粗细,里面弯弯曲曲,用矿灯只能看见很浅的位置。

我让胖哥取出绳子,我先下去看看,他在上面拽着我。

胖哥拿出绳子,我们分别把绳子,穿过腰上快挂后面的圆环,快挂有钩的一头则是钩住腰带。我握着绳子向下,胖哥在上面揪着绳子。

下的时候,我尽量去踩生长下来的树根,而不去踩那些岩石,因为我知dào

,任何一块岩石的松动,都会导致这里的岩壁失去原有的平衡,惹来一定面积的坍塌。

小心翼翼的下了十多分钟,我头顶突然有一块西瓜大小的岩石滑落,上面传来了胖哥的声音:“展枭,小心,有石头掉下去了。”

好在石洞并不是笔直的,那块石头左右碰壁,到我身边已经碎成两块,而且又没有什么速度,我拿胳膊一挡就从旁边掉下去了。

又下了十多分钟,我终于落地了,我落地点的身后,是一截长长的天然隧道。

我招呼胖哥下来,说前面有路。

胖哥先把两个背包扔下来,然后用两个攀岩钉,分别固定在两个岩缝里,把绳子双层穿过攀岩钉上面的环,把绳头从自己腰间的快挂环穿过去,并打了一个非常专业的称人结。

我在这头坠着绳子,上面卡在岩缝的攀岩钉做为定滑轮,我慢慢的放绳子,就能慢慢的把胖哥顺下来。

大约用了半小时,胖哥跌跌撞撞的下来了,听他说,他被旁边的岩石尖划了好几下,皮肉生疼。

等胖哥下来,解开腰上的结,我就从我这个绳头,边揪边绕的收绳子,可由于我用力过猛,带动上面卡在石缝里的攀岩钉,把上面的岩石揪松动了。

就在我收回绳子的瞬间,我们下来的那个岩洞突然崩塌,大大小小的岩石滚落下来,敲得我的矿帽咚咚响,我和胖哥赶紧往里躲了几步。

等坍塌结束,我俩傻了,来路被完全封死。

第十四章 冬虫夏草

“能不能换点新花样啊?每次都是碎石堵路。”我冲着上面咒骂着。

胖哥试着动了动堵路的石块,结果下面只要轻轻一动,上面的石块就马上沉下来,怕洞穴整个塌陷,所以胖哥也没敢再动。

刚才碎石落下的声音,震得我现在耳朵还嗡嗡响。我又埋怨了一句:“就好像有个人在那里等一样,每次都拿石头堵住回去的路。”

胖哥突然凑过来警觉的说:“谁?”

我无奈的跟他说:“没谁,我这是拟人的修辞手法。”

胖哥又问:“女人的寻死手法?哪个女人?”

看来他也被震得耳背,还没缓过来。我不再理他,背起背包自顾自的,踩着头灯能照到的地方,往前小心的走着。

再往前又是一个向下的坑道,这个坑道角度不是很陡,高度也不到一人,我们身子后倾四十五度角,踩着地面伸出来的尖石,手脚并用蹒跚下挪。坑道并不长,能看到底部,但是由于路途太坎坷,我们也至少用了十五分钟才又站在了平地上。

下去后的河道稍微宽敞一些,有一条单行道马路的宽度。头顶时不时落下一滴水,水滴落下的地方,形成了一个个圆锥形的钟乳石,贴壁有几处水流比较多,洞顶的钟乳石马上就和地面上的连起来了。由于水气加上暖风,这里让人有点憋闷,好像一个桑拿温室,皮肤里开始往外渗汗。

我们下来的位置已经是这条河道的尽头了,所以我们又回头往天坑的方向走。

走着走着,我看到墙角有一堆堆的大蘑菇,蘑菇帽大约有大号的碗那么大,与普通蘑菇略有不同。

一般我们家里食用的蘑菇,蘑菇帽外侧是呈黑灰色,蘑菇帽下面是白色的百叶状,然后下面是白色的粗粗的蘑菇茎。这里的蘑菇帽反着长,百叶状的白色在蘑菇帽的上面。

我指着奇特的蘑菇,对胖哥说:“胖哥,你看那蘑菇长得挺有意思的,反着长的。”

胖哥赶忙走过去,近距离观赏。

这一走近才看见,再往前还有很多这样的蘑菇,好像一个养殖蘑菇的温室一样,大大小小,只要是有碎石夹角的地方,几乎都长了这种蘑菇。

胖哥也是第一次见,高兴的说:“这么大的蘑菇,长得挺怪,不知dào

有没有毒,能不能吃?”

我左看看右看看,发xiàn

蘑菇下面还横着长了一截,好像莲藕一样,上面的蘑菇如果是大荷叶,下面横着的部分就是莲藕,横着的部分大约有墩布把子那么粗,长度有三十公分左右,也是全白色的。也分大小,蘑菇帽大一点的,下面横着的部分也相对大一点。

我看完对胖哥说:“按照我的理解范围,这蘑菇应该能吃,不是说彩色的蘑菇才有毒呢么?”

胖哥也点点头,然后就好奇的伸手去采一朵蘑菇,想拿在手里好好kàn

看。

结果胖哥这一揪,那个蘑菇居然动起来了。蘑菇横着的部分,就好像大白虫子一样,一拱一拱的往前爬。

胖哥也吓得缩回了手。

没爬一会,那个蘑菇就又停住不动了。而且这东西扎堆,总是好几只挤在一起。

这下我俩傻了,天下奇闻,居然有会动的蘑菇。

胖哥没有再敢上手,从腰上的箭筒里,抽出一根弩箭,用箭尖去捅那些会爬的蘑菇。胖哥的箭筒也挺高端,好像一个牙签筒,抽出一根后,下一根的箭尾就从筒里露出一小截,正好用两指捏住,方便下一次取箭。

胖哥用箭尖拨弄了一会,也毫无建树,那东西一碰就往前爬一截,挤得周围的蘑菇也向两旁靠靠。

胖哥若有所思的盯着看了一会,回头惊喜的跟我说:“我知dào

这是啥,冬虫夏草。”

我疑惑的看着胖哥说:“冬虫夏草?冬虫夏草我到没见过活的,但是干的我在药店里见过。”

我见过的冬虫夏草,是一个类似橄榄球的东西,被一根细长的茎,连接在一个虫子的头上。貌似是菌类寄生在虫子头上,产生的效果。

我又看看眼前的这东西,生长方式和冬虫夏草差不多,也是一个蘑菇寄生在虫子头上,不过冬虫夏草出产地是西藏高原地区,而且比这小多了,头顶寄生的菌类也不一样。

“这里的不叫冬虫夏草,叫洞穴蘑菇寄生虫,我看更贴切一些。”我自言自语道,然后又拉了一下胖哥的背包带说:“别耽误工夫了,赶紧找下去的路吧。”

胖哥颠了颠背包,也准bèi

跟我往前继xù

走。

临走他本想抓一只留作纪念,我阻止他说:“这东西有没有毒还不知dào

,万一给你咬一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拉倒吧。”

胖哥想了想,也放qì

了留念的念头。

河道越走越窄,越走越矮。我们路过了侧面一个坍塌的洞口,想先走到尽头看看,到了悬崖边上河道只剩两人宽了,我和胖哥刚好站满。

头顶的洞壁也触手可及了,我探出头往下看,还是吞噬一些的黑暗,黑暗里一个朦胧的蓝色小灯,一闪一闪。就好像夜间高速公路上,有人的车坏在半路,车尾放的警示灯一样。

我们又回过头,往刚才路过的坍塌口走去,也不知dào

通向哪,反正有路就走,也没其他的选择。

边往回走,胖哥还时不时的拿手里那根箭,去扎那些蘑菇虫。边扎边说:“我怎么感觉有点累了,要不咋俩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吧?”

我一听,这不像胖哥的风格,别看胖哥身材偏肥胖,但是干劲一直是很足的,从来都是我懒得走了,他来拉着我,还是头一次胖哥先喊累的。

我点头答yīng

胖哥,就走向一块很大的落石,然后爬上去坐下来,从我的包里掏出一瓶水,因为需yào

节约,我俩喝一瓶就够了,不然一人一瓶,喝一半扔一半,到最后没水了就要喝自己的眼泪了。

我们到也不嫌弃对方,一人一口对瓶吹。然后我又拿出一包饼干,本来也不是很饿,你一片我一片的吃了起来。

边吃着,胖哥还不忘打听我的八卦,问道:“你和周彤彤还有陆姗什么情况呀?”

我摇摇头说:“没啥情况,一个从小一起长大当妹妹看,一个是学生那么小,我有啥想法?”

胖哥瞪着眼睛说:“哪小了?我怎么觉得不小?挺大的。”

我没好气的说他:“能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我说的是年龄小。”

胖哥奸笑着说:“你别是人面兽心吧?一个暑假你们都住一起,就没发生点啥?”

我还以冷笑的说:“发生了,还一个被窝睡了呢,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小女孩怕打雷,钻我被窝都给我吓够呛。”

胖哥自怜自哀的说:“哎,我到是想,我那个母老虎,脚能踢到我下巴那么高。打雷?就是飞机扔炸弹,都不往我身边靠一靠。”

饼干吃完了,水也喝得差不多了,我们准bèi

继xù

前行。

这时胖哥借着起身的机会,把脸凑到我耳边,好似无意的用极小的声音说:“咱俩被跟踪了,附近有人。”

第十五章 红衣鬼影

听了胖哥的话,我先是心里一惊,然后把已经抬起的屁股,缓缓又坐会了石头上。然后脸上做出奇怪的表情,对已经跳下大石的胖哥说:“哎呦,胖哥我腿麻了,稍等。”

说话的时候,我的大脑正飞速的运转,胖哥这一喊累,我本来就觉得奇怪,原来胖哥是想趁着休息,能观察周围,看来他早发xiàn

有人跟踪,而我还一直傻呵呵的往前走。

我一喊腿麻,就能让胖哥离扶我,离得近了好交流。然后我就对胖哥说:“胖哥扶我一把呗,腿麻站不起来了。”

胖哥伸过来一只手,我直接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接着故yì

放大了分贝说:“胖哥,扶我溜达溜达,这腿麻了,怎么走呀。”

胖哥就开始扶着我,在大石头周围蹦来蹦去,我也在这段时间里,仔细观察了四周,其实这里面很暗,眼睛能看到的区域很小,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端倪。

我又贴在胖哥耳边说:“你什么时候发xiàn

的?”

胖哥目光看着前方,嘴上却说:“咋俩刚才走到头,往下看天坑的时候,因为那里比较危险,我格外注意身后,突然就觉得后面有人的气息。”

我又想,在这里认识我们的人就那几个,附和偷偷跟踪风格的,也就是那天遇到的夏彤和李瑶,不过也不排除我们不知dào

的人。可是我又一想,不对呀,我和胖哥从洞里下来的时候,可是把整个洞都弄塌了,难道跟踪我们的人,是提前就在这里等我们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捏了一下胖哥的肩旁,就从背包的侧面把弯刀拔出来了。

胖哥也把刚才那根箭搭在弩上。

然后我就大喊:“是谁,不用藏了,我们已经知dào

了,出来吧。”声音喊出去,除了回音,我没听到任何答复。

我提高嗓门又喊道:“是友出来见个面,是敌,咱们就真刀真枪的比划比划。”还是没人回答我。

我就用狼眼手电,地毯式的搜索黑暗的地方。

胖哥也全身绷紧,就等着我从黑暗照出什么人来,然后迅速把弩箭射出去。

照了半天也没什么结果,就在我觉得胖哥是空穴来风的时候,手电光晃过墙面,真的看见人了。我又把手电重新找过去,这才看清楚,就在这条河道靠近天坑的出口,侧面的墙壁上,居然有一面镜子,镜子里正是我和胖哥。

我俩忙走过去看,这个镜子就好像家里的穿衣镜大小,不是玻璃做的,好像是某种长在石头里的矿石,横切面极其的光滑,就跟打磨过一样,这镜子在侧墙上和墙面一个走向,微微向洞口的位置倾斜。

我看着镜子表示纳闷,也不知dào

是天然形成的,还是前人故yì

摆设的。不过我更倾向是天然形成的,再厉害的古人,也不会这么闲,在半空中的洞穴里放一面镜子。况且这坑是谁发xiàn

的?河道又是在天坑被发xiàn

前,还是被发xiàn

后形成的,都不知dào



胖哥说:“这是水晶矿吧?”

我回道:“我也不懂呀,水晶矿能当镜子照么?不过这是块矿石,绝对没错。”

胖哥踹了一脚镜面说:“耽误工夫,我还以为被跟踪了呢。”

俩人照了一会觉得无趣,就按照本来计划的路线,继xù

往回,向着河道侧面,那个我们之前经过的,坍塌的大洞走去。

走到坑洞边上往前看,这是一个斜着向下的通道,塌下来的面积很大,石块也很大。顺着这里走,应该可以到下一层的河道。

走到头,又是一个向下的洞,垂直能看到十米深的洞底,我俩还是老办法,用绳子下去。

我仍然是先下去,一下去是另一条地下河道,这条河道和之前的不太一样,这里看似是有年头了,巨石块几乎没有,河道上都是泥沙,而且没有干透。

早年坍塌的洞穴,石头常年被水冲刷,就会越来越小,最后顺着河道冲到天坑里去,如果是后期塌陷的河道,那巨石就会很多,都堵在河道上。

胖哥随后下来,我小心翼翼的收了绳子。因为我们下来的位置,正好是这河道的中间,然后我们就商量着先走哪边,商议后决定先往天坑的反方向走,那里都是水过来的位置,有路的可能性大。

等走到尽头,我们发xiàn

白走了,除了密密麻麻的钟乳石,啥也没了。我们又回头往反方向走。

就在回头的瞬间,我感觉一道红光从眼前滑过。我忙揪住胖哥说:“你看见了么?”

胖哥问我:“看见什么?”

我说:“我刚才转身的时候,好像有一道红光从眼前过去了。”接着打开手电往黑暗的地方照去,什么也没有。

胖哥说:“估计是轻微幽闭恐惧症,我刚才不是也差点把自己吓死。”

我听了胖哥的话,也没在意,就继xù

和胖哥朝天坑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胖哥突然一停,还伸手挡住了我的路,然后对我说:“我也看见红影了。”

我俩就站在原地不动了,不知dào

是该往前走,还是该躲起来。

我幽幽的跟胖哥说:“该不会这里闹鬼吧?红衣女鬼。”

胖哥说:“这里我没来过不知dào

,找个本地鬼问问吧。”

我咳了一声,意思是警告他,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然后我俩又四处照了半天,还是没啥。

不一会,第三次红影出现了,我俩都看到了,速度很快,就好像一个红衣女鬼从我们眼前,唰的就飘了过去。

胖哥喊了一句:“我地妈呀。”但是并没有抱头逃窜,而是和我的头灯,一起转向红色影子过去的地方,同时我的狼烟手电也照过去。

仔细看,我们才发xiàn

,就在一块大石头背面的阴影里,露出了一点点红色。

我们赶忙跑过去,想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邪门。

过去才看清。那大石头的后面,居然藏着一只大青蛙,确切的说是一只大红蛙。这个蛙简直是蛙中的鼻祖,三个牛蛙加起来都没它大,拿脸盆都扣不住,扔到马桶里都冲不下去。整个身体大部分是白色透明的,只有后背本来应该是青绿色的地方,都呈血红色。

再仔细观察,这只大红蛙虽然骨架大,但是却很瘦,完全不像它那些青蛙孙子,一个个肚大腰圆的,这只骨瘦如柴,没有鼓鼓的肚子,也没有鼓鼓的下巴,就是一只瘦如干柴的巨大红蛙。正蹲在一个圆形石头的中间,一动不动,不知dào

在想什么。

胖哥好奇心又来了,他拿他那根弩箭又去捅红蛙,可这红蛙还是一动不动的,蹲在那里仰着头,看向洞顶。胖哥越玩越有兴致,一会捅捅腿,一会捅捅头,一会捅捅屁股。那红蛙的屁股下面,居然还藏着短短的一个小尾巴尖。

我就对胖哥说:“这蛙难道是刚从蝌蚪变过来的?后面还有尾巴呢,那蝌蚪得多大?成年蛙得有多大?”

胖哥好像并不在意,淡淡的说:“管它呢,等咱饿了抓只大的,烤田鸡腿。你说它蹲那不动,看什么呢?”

我说:“不都说坐井观天么?这青蛙估计到点了,观天呢。”说着,我就顺着青蛙抬头的方向,用手电照去。

胖哥又说:“观什么天,这里哪有……”话还没说完,胖哥哽住了。

因为在我手电照到的洞顶,有一只巨大的白蛇,正攀在嶙峋的钟乳石柱上,张着大嘴对着这只大红蛙。

第十六章 天敌火并

早就听说蛇可以将猎物吸住,从小生长在城市里的我,今天可是头回见,怪不得那大红蛙一动不动,八成是被这天敌给吸住了。

那条蛇虽然也是透明的,但绝对和铜管道里的不一样,没有倒长的鼻子,两颗尖尖的毒牙,蛇信在嘴里不停的动。型号也比铜管道里的大虫子小一些,最粗的地方直径有二十公分。

虽说也是条大蛇,我和胖哥由于经lì

了上次的搏斗,却不怎么害pà

。更何况它的目标现在不是我们,而是那只大红蛙。

就这么僵持了大概有五分钟,那大蛇终于下嘴了,好像从空中射来的箭一样,一口咬住了大红蛙,我和胖哥也是浑身一哆嗦。

先开始,大红蛙还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蹬了蹬腿之后,就一动不动了,蛇的毒液可能是已经奏效了。

然后那大白蛇就开始美餐。这比例有点不协调,红蛙脸盆那么大,蛇头也就足球大小,吃进去个头就已经占满了大蛇的嘴,我们到要看看这蛇怎么吃进去。

胖哥还笑着说:“狮子大开口,也不怕把自己撑死。”

我也点点头表示:“按现在的情况,这蛇是要放qì

猎物了,吉娃娃想吃非洲象,开玩笑呢。咱俩离远点,别蛇爷没吃好,不高兴了,回头给咱来一口。”

接下来,令人作呕的一幕上演了,那只蛇的嘴越张越大,最后都裂到了脖子,就把那大红蛙整个的往里咽,看得我嗓子眼一阵干呕,差点都要把刚才吃的饼干吐出来了。

红蛙卡在大蛇的喉咙上,那只大蛇身子一颤一颤的,看上去表情很痛苦,但是还在不停的努力。持续了能有二十多分钟,红蛙终于完全进入大蛇的身体,那只蛇是透明的,所以进去之后我们也可以看到。

随着大蛇身体的抖动,那只红蛙就从大蛇的身体前端,开始向后移动,红蛙经过的蛇身部位,都好像吹了气一样鼓得很大,过程中那只红蛙还没死,居然在蛇肚子里动。经lì

了两米左右漫长的旅程,终于停在了蛇身的中后段。

整个吞咽过程结束后,那条大白蛇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看样子不是撑死了,而是在那里等着消化。

胖哥一看机会来了,笑呵呵的走过去,用手里的那支箭对准蛇头,说了句:“你太危险,不能留你。”然后就扎了下去,箭头扎穿了蛇头,把大蛇牢牢的订在了地上。

我递过去弯刀,胖哥手起刀落,把蛇斩成两半,被斩断的蛇身在地上还不停的摆动。

后来胖哥说要剖开蛇身,把那只红蛙救出来,被我拦住了。不光是因为看着恶心,万一那红蛙也有毒,我们就是自找没趣。我擦干净弯刀催胖哥继xù

往前走,于是我们又晃晃悠悠的开始了旅程。

这一路太耽误时间了,看看这摸摸那,行进速度其实没多少,按行进速度推算,外面已经是半夜了。

我埋怨胖哥说:“你就不知dào

买两块表?现在连时间都不知dào

。”

胖哥笑得花枝乱颤说:“忘了,用手机用习惯了,你不也没想起来么。”

边说边走,也就走了十几米,胖哥又“诶”了一声。

我不耐烦的问胖哥:“又怎么了?”

胖哥说:“还有蛙,我又看见红影了。”

听了胖哥的话,我也下意识的拿手电光去找,看见地上的石块上,果然趴了两三只大红蛙,和之前的那只没什么两样。看着看着又蹦过来一只,一会一只越来越多。

这东西,看一只两只的还挺可爱,看多了身上就发麻了。我又用手电去照红蛙来的方向,这一照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在那河道侧面的墙壁上,从石头缝里正往出钻这种红蛙。

老鼠我是见过的,不管多大的老鼠,身体都能变得很软,门下面几乎挨着地面的封,都能钻过去。这红蛙就好像老鼠一样,从很小的岩缝里往出钻,整面墙壁,上万只红蛙,同时吹气球一样的往外鼓,那种场面比见到一只老虎还恐怖。

我和胖哥撒腿就往前跑,也顾不上脚下坑坑洼洼的地面,等快跑到尽头的时候回头看,就短短的两分钟时间,我们身后的地面被红蛙整个盖住了,那些红蛙好像逃命一样,互相踩踏,我俩看着身上一阵阵的冒凉气。

再往石壁上看去,钻出来的已经不是红蛙了,而是吃红蛙那种白蛇,钻过来的速度要比红蛙快多了,也是多到没法数的地步。

我俩马上明白过来,这是目睹了一场天敌火并,只见先钻出来的白蛇,张开大嘴直接腾空飞向蛙群,先咬住一只,在用身体一缠,就开始吞咽。后面的蛇也拼命的往外挤,生怕来晚了吃不上。过了好几分钟,都没有停下的迹象,红蛙四散的蹦,白蛇又在墙壁上不断的往外钻,战场越蔓延面积越来越大,已经开始向我和胖哥靠近了。

我俩意识到这种危机,放qì

了旁观,开始寻找出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里根本没有出路。我们把这条河道,从头到尾走了一遍,根本没有岔路,那边是死路,这边是悬崖,过不了几分钟,我们就会被蛙蛇大军吞没。

我问胖哥:“怎么办?没路了。”

胖哥说:“我刚才想得是,癞蛤蟆钻过来的那边肯定是空的,等它们玩够了,咱们砸开石头墙过去,没想到这还没完了。”

眼看着,有几只红蛙已经蹦到我们脚边了,有几只后钻过来的蛇,也向我们这边移动。

我跑到河道口,向下看去,还是同样的天坑,还是同样的小蓝光闪烁,就在我们洞口的下面,有一小块可以落脚的石头突出来,好像一个面积很小的阳台,比我见过最小的阳台还小。

我指着那里对胖哥说:“别管咋样,咱先下去,多等一会再爬上来。”

胖哥点点头说:“也只好这样了。”

我俩怕时间不够,直接用攀岩钉固定,放绳子往下走,还是我先下去,胖哥紧随我后。

落地前,我使劲踩了踩脚下,发xiàn

没什么问题,就双脚落地,仰着头喊胖哥快下来。

胖哥把绳子套在腰间,也顺势下滑。

我见胖哥没什么危险,就低下头环顾四周,发xiàn

我们站着的位置,原来是一条河道的口,我面前又是一条宽敞的河道,看来这个天坑壁就好像蜂窝一样,到处是可以穿过的隧道。如果所有的河道注满水,应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天坑灌满。

我向前跑了几步,进入河道中,然后回头欣喜的对胖哥喊:“快下来,下面有路。”这时看见胖哥的腿,已经出现在洞顶,然后缓缓下落。

胖哥边下边喊:“快找打火机,有蛇,有蛇顺着绳子跟下来了。”

我赶忙翻找包里的火机。

就在胖哥的双脚,完全落地的时候,我之前踩的那块,洞口突出的落脚石,突然松动了。

胖哥站在上面,身体前后晃了几下,就随着断裂的石头一起,向后仰去。

第十七章 一路向下

我见状甩开手里的背包,一步跨过去,伸手揪住了胖哥的腰带。然后两个人呈三角形,以一种奇怪的角度,保持住了平衡。我另一只手揪住了绳子,拼命的一拉,胖哥就缓缓的回归正位。这时候胖哥的脸都吓白了,要不是有绳子,估计我也被一起带着摔下去了。

还来不及后怕,两条白蛇已经顺着绳子下来了,由于刚才的惊险一刻,我也豁出去了,飞来的第一条蛇,被我用弯刀凌空斩断。第二条一口腰在了我的裤腿上,裤子很肥,并没有咬到肉,而是挂住了蛇牙,我甚至都能感受到,毒液喷到了我的腿上,然后我又是一刀,把裤腿上挂的一只看成两段。

胖哥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两眼发直,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

我收起绳子后,撩起裤腿,赶紧拿纸巾去擦拭腿部,一使劲还蹭掉了一小块皮,看来这蛇的毒液属于强酸。

我抬起头,拿手电四处照,想看看这里的情况,找找还有没有什么危险。发xiàn

河道靠近峭壁的一端,也就是我们下来的洞口,又有一面奇怪角度的镜子。还是那种说不出名字白色透明矿石,和之前的一面大小差不多。

之前我感觉这是天然形成的,现在越来越觉得是人为的了。我跟胖哥说:“你看这种镜子,我感觉像有人故yì

安装在这里的,你能看懂作用么?”

胖哥好像还在后怕,语速很快的说:“管它呢,咱们赶紧下到底,比啥都强,再这么下去,早晚摔死。”

于是我开始在胖哥的前面,画起了这座天坑的模拟草图,用胖哥的话说,我当时画了一个雕花的笔筒。然后我对胖哥说:“我认为这天坑就这结构,咱们可以用绳子像刚才那样,直接从峭壁这边下去,其实要比在河道里安全多了,至少不会有落石。”

胖哥一开始还比较抗拒,后来在我的劝说下,同意了我的方案。

我先把一捆的荧光棒全拿出来,然后掰亮了两根,贴着石壁往下扔。偏左的一根,直接跌跌撞撞的掉进深坑,偏右的一根落在了半空。又用手电照过去,确认能站人。

等歇得差不多了,我们就掏出鞋套绑好,按计划开始向下爬,朝着那停住荧光棒的位置下去。鞋套其实是一个钢头,能把脚尖抱住,然后用两根皮带,在脚后跟穿过卡扣绑紧,鞋套前面有长长的钢钉,在登山镐的帮zhù

下可以踢进岩石,在空中贴壁站住。

如法炮制,我们连下了好几截,如果下面的洞口是垂直下方的,就好下很多,直接用绳子吊着下去。如果不是在垂直下方的,就比较累,需yào

下到平行的位置,然后利用登山镐和脚上的钢头,横挪过去。

没用一个小时,我们已经下去有五六十米了,虽然行进速度还不算很快,至少比从河道里面快多了,就是胳膊很累。

在发xiàn

第三面镜子的洞口,我们停下来休息。现在的我们,好像对这个绝壁也没那么恐惧了。

我在洞口,腿担在外面,用狼眼电四处照着,我发xiàn

就在我们这个洞口,一个高度的侧壁上,开了一个大大的方孔,宽有个七八米,高有三米左右。

我指着那里对胖哥说:“胖哥你看,那肯定是人工开凿的,肯定不会那么巧,塌成一个长方形。”

胖哥和我交换了位置,仔细看了半天说:“我们过去看看,说不定里面有向下的通道,就不用这么爬了。”

由于在同一个高度上,我们要过去,绳子只能起到一个安全的作用,完全要靠我们自己的力量,横着爬过去,之间的距离有大约五十米。

我们俩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决定上路。这一路是漫长的,中途好几次,我们都用攀岩钉把自己挂在峭壁上休息。我在前面还要负责用攀岩钉挂绳子,爬几米就挂一个钉,整条绳子横着从峭壁上拉过来,这样胖哥的腰可以一只挂在绳索上,安全系数高很多。胖哥一直在身后,提醒我省着用,最后还是被我给用完了。

大约用了两个小时,我们才顺利完成了这五十米的路程,此时我是无比的敬佩,那些搞攀岩的运动员。回去我也得找个什么俱乐部,报个名,好好练练。

等到了那个长方形的洞口,我俩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落地把腰上的绳子解开,还有没用完的一团,一起仍在地上。

爬峭壁的时候,绳子的一头系在我的腰上,打了个结,另一头是一盘缠好的绳子,拿在我手里。这样一边放一边往前走,解开腰上的绳子,从放绳子的一头一拉,就可以把绳子收回来。我没有着急收绳子,万一一会我们还要回去,那就方便多了。

而且攀岩钉都让我用完了,向下吊绳子,必须要用攀岩钉,如果这边没路,再往下走,还得原路回去,把攀岩钉取下来。

胖哥也紧随其后的到了,我俩累得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我从扔在旁边的包里,拿出一瓶水,我俩就一人一口喝起来。

胖哥躺着喝水,还被呛得直咳嗽。边咳嗽边说:“减肥不努力,爬墙徒伤悲。”

我也感叹道:“是得锻炼锻炼了,要不然咱们以后每个月来爬一回?”

胖哥笑着说:“下回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再遇到蛇群,小命不保。”

等歇得差不多了,我爬起来坐着,观察身后的设施,被一个很陡的楼梯堵住了。现在我已经完全确定,这里就是人工开凿的,不过我没想明白的是,古人到底是什么奇葩思维,不管从上从下,这里都很难到达,在这里开一个石室,到底是为了什么呢?看来只有上了楼梯,走进去,才能知dào



胖哥还躺在地上,我拍拍屁股爬起来,就走上了楼梯。楼梯的台阶很宽,也很高,我是手脚并用,爬上去的。上去后是一片黑暗,不过刚一上去,我就看见石室的两边有两个火把,我马上掏出打火机去亮,果然能点亮,火把上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应该是涂了某种动物的油脂。

胖哥寻着火光,手里拎了俩包,也费劲的爬上来,上来后扔给我一个包,还埋怨道:“人走不知dào

拿东西。”

借着火光和手电光,看上去大概是一个很大的石室,进去后是有弧度的墙面,贴墙是两米宽的过道能走人,过道下面是深坑,手电照去好像不算太深,不过跳下去肯定摔半死。

有弧度的墙上,每隔几米就有一个火把,我和胖哥一人一个火把,顺着过道,一人朝一个方向,一个一个点亮火把。

一开始是慢慢走,最后俩人开始小跑,再到最后好像是要比谁跑得快,就好像好运会开幕式一样,随着火把一个个从两边被点亮,整个椭圆形的石室,也慢慢呈现在我们眼前。

最后,我俩在一个大隧道前碰面了,俩人都累得猛喘粗气。

隧道很大,一不小心开出一架民航客机,也是很有可能的。

然后我们又回头,向椭圆形石室中间的坑看去,这一看我直接瞬间停止呼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场景终身难忘。

第十八章 养蛇基地

眼前的场景,已经完全颠覆我的世界观了,在我认识的地球史上,根本就不会存zài



胖哥应该和我一样,他两眼发直,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我们的下面,是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坑,举办一场世界杯足球赛应该没有问题,一层层的台阶通向我们这里,我们正在一个十米高的看台上。

足球场中央站的不是球员和裁判,而是密密麻麻的蛋。每个蛋有两米高,意思就是说,在蛋上开个门的话,胖哥连蹦带跳的走进去不用低头。而这种蛋一共有上千个,每个上面都是巴掌大的黑褐色斑纹,一个挨着一个,放在一层类似棉絮一样的白色物质上。

我定了定心神,爬起来对身旁的胖哥说:“刚,刚才的蛇群,是不是就这种蛋产的?”

胖哥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对我说:“大小是这种蛋,应该不是,这里没有破壳的蛋。”

胖哥的这句话说得虽然语无伦次,但是我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的意思也就是说,这蛋的个头和刚才那群蛇的大小比例相当,原来那些大蛇,都只是幼蛇。但那些蛇肯定不是从这里产出的,因为这里没有破壳的蛋,也就是说在巨大的天坑壁上,不知dào

还有多少这样的蛇窝。

我马上就是一身鸡皮疙瘩,精神已经达到了崩溃的边缘,眼泪在眼眶里翻转,随时都要流出来。

如果说还有成千上万的这种蛇窝,那这个天坑简直就是一个养蛇的巨大容器,而且这建筑肯定是人为的,是谁在这里养蛇?这下蛋的成年蛇,到底有多大?按蛋的体积算,成年蛇吃掉一只霸王龙恐龙,都非常轻松没有任何问题。

这种蛇常年在这里生活,到底以什么为生还不知dào

,必须要有源源不断的猎物,才能保持生存状态,才能产下如此多的巨蛋。那这种蛇的猎物,对我们来说已经是致命的生物了。

思考了几分钟,我俩不约而同的,看向身后的庞大隧道,这里难道就是大蛇的过道?

我的身体又是一哆嗦,然后对胖哥说:“咋俩快走吧,孩儿他妈回来咱都得完蛋。”

胖哥说:“你太天真了,一条能下蛋么?”

我马上意识到他这话的严重性,胖哥说得对,至少也是一对,光一只蛇是下不了蛋的。

接着胖哥就一层一层跳下去,要到下面看个清楚。

我催促胖哥朝我们下来的口走,然后自己也跟着下去了,准bèi

从下面走到对面,顺便看一下底下的具体情况。

下面那些白色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棉絮,而是蛇蜕,从上面的纹理来看,并不是很多蛇的蛇蜕堆积而成,而是整条大蛇的蛇蜕,而且不是一只身上下来的,或者说不是一次退下来的。

在蛇蜕下面,厚厚的一层尸骨,足有半米厚,不是人的尸骨,是某种动物的,类似猫狗的动物,体形也不小,难道这黑暗的洞底还生存着狮群?这得多大的狮群,才能满足这大蛇的摄入量?这一切都完全脱离了我的理解范围,就是把这大蛇扔到非洲去,大象在一个月内都得灭绝了。

我俩踩着厚厚的,被铺平的动物骨骸,在巨蛋间窜梭,往入口的方向走。

胖哥拍着这些花蛋说:“说不定是一只很大的鸡下的,这要是抓住了,一条鸡腿吃好几年。”

我说:“那也不是鸡,应该是鹌鹑,鸡蛋不带花的。”

胖哥又突发奇想说:“要不然我拿镐都给它敲碎了,省得出来麻烦。”

我赶紧阻止胖哥说:“你还嫌事小么?这要是把大蛇引过来,哪怕引过来一只大鹌鹑,咋俩都不够塞牙缝的。”

走着走着,我就感觉脚下震动,好像轻微的地震一样。

胖哥好像也感觉到了,就对我说:“你有没有震动的感觉?”

我点点头说:“有啊,难道脚底下还有东西?”

胖哥用登山镐扒开地下的动物骨骸,下面就是地面,干燥的土地,没有什么东西了。

我又回头看向那个大隧道,因为蛋很高,而且也密,并没有看清后面有没有东西,只是感觉脚下一阵一阵的颤动。

我俩立kè

就不敢说话了,然后加快脚步紧往对面走。

就在我们走到足球场中间位置的时候,我从前面的那些蛋之间的缝隙里,看到一条巨蛇的身体滑过,就好像一条无声的火车,就那样从蛋中间穿过去了。

我马上意识到,这是大蛇回来了,像火车一样的大蛇,我没有看到蛇头,也没有看到蛇尾,只是身子的一截,就足以让我永生难忘。如果说这条蛇是一条普通眼镜蛇的大小,按比例来看,我和胖哥也就只有火柴棍大小。

看到这一幕之后,我和胖哥马上放慢了脚步,慢慢的往前挪,生怕踩响了脚下的骨头,惊动了这庞然大物。

之后这大蛇的身体,又好几次经过了我们能看到的缝隙,蛇身是透明的,在它的肚子里,居然有很多条刚才那种吃红蛙的蛇,那些蛇都是活的,正在这巨蛇的肚子里蠕动。难道这种巨蛇是吃那种大蛇的?

正纳闷,胖哥伸手拦住了我的去路,我抬头一看,蛇身在前面把路给挡住了,我俩只好悄悄的躲在一个蛋后面,盘算下一步的行动。

等了一会,不见动静,我俩就向边上的看台走去,等靠了边,爬上一截石阶,由于火将把这里照的通明,我才真zhèng

的看到了这条蛇的蛇头,那蛇头就跟我的卧室那么大。

此时这条巨蛇正在吃那些蛋,他用长条餐桌一样的信子,一吐就戳破一颗蛋,然后张嘴一吸,那蛋里的蛇就飞进了它的嘴里,那些竹竿子粗的蛇,就好像面条一样,一根一根的钻进它的肚子里。

我跟胖哥说:“这种巨蛇是吃那种大蛇的么?”

胖哥摇摇头说:“我也不知dào

,如果这蛋不是它下的,那这里还有其他的大蛇么?一山不能容两种巨蛇,或许它就吃自己的崽子也说不定。”

我又说:“那下面那层动物的骨头,怎么解释?是谁吃的?”

胖哥接着摇头说:“我也解释不了,世界上谁见过这东西呀?也就咋俩能见着。”

不一会,半个足球场的蛋,都被那巨蛇捅破了,眼瞅着就要到我们这里了,我和胖哥赶紧蹲下身子,用鸭子步往前挪。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多待一会,我俩也得被吸到它肚子里去。幸好那大蛇还没有发xiàn

我们,趁着这个机会能走多远,走多远。

走着走着,胖哥一拍脑门,大声的说道:“我知dào

怎么回事了。”没等我接话,他又继xù

说:“按照进化论来说,动物进化到一定程度,就会进化为胎生,这巨蛇下了蛋,然后把没发育完全的幼崽吃进肚子里,让它们完成最后的发育,然后在用胎生的形式生下来。”

当时胖哥的理论,我是一句没听进去,因为这个惹事的家伙,由于声音太大,已经惊动了铁胆火车蛇,我俩怕是要交待在这了。

第十九章 极限荡秋千

那条巨蛇很快就搜索并确定了,声音传来的方向,马上转头看向我们的位置。

我和胖哥都不知如何是好,瞪大双眼半张着嘴,看着头在半空悬着的这个庞然大物。

本来我还以为,巨蛇看见我们,一定更多的是好奇,应该需yào

一段时间确认我们是敌是友,但是现实太残酷了,只用了五秒,那巨蛇就把我们视为了敌对目标。

它快速的张开大口,口水从嘴里倒出来,然后就看见它头后的脖子,好像公鸡争斗一样,像一把伞一样的炸开,之后整个背部的鳍也全都立起来了。头顶上本来和身体一样透明的,类似鸡冠子一样的器官,瞬间由透明变成了红色。

我知dào

这是发动攻击的信号,拉着胖哥就跳下了蛋坑,才刚一落地,就感觉一阵狂风滑过。

那巨蛇一口咬在了我们之前站的台阶上,台阶就好像安装了炸药一样,砰的一声,碎石纷飞。

我们边用胳膊挡着飞过来的沙石,边在蛋的缝隙里穿插往前跑。体育场般的蛋坑,两个飞速奔跑的人,要是有个掐秒表的,破个世界纪录都不在话下,我俩就感觉双腿乘了风一样的跑,再快点就能腾空了。

而那巨蛇,也毫不示弱,在我们身后用那巨大的蛇头,不停的左右撞击,把经过路上的蛇蛋撞得粉碎。

跑着跑着,我突然一脚踩空,一条腿就陷到地上那些骨骸的缝隙中,可能当时情急,根本感觉不到,腿被骨头划破的疼痛,更要命的是,这条腿怎么拔也把不出来。

胖哥一看我出了状况,赶紧回来拽我,拽了好几下也不管用,我一把就把胖哥推了个跟头说:“赶紧滚蛋,别管我。”

胖哥也没加考lǜ

,转过身连滚带爬的就跑,边跑边喊:“我在这,来抓我。”

可是那大蛇根本就不吃这套,伴着即将刺破耳膜的嘶嘶声,那条巨蛇已经离我很近了,然后我就感觉一阵风吹来,那巨蛇的头从天而降,轰的一声就拍在了我的面前,地面巨大的震动,我和卡住腿的兽骨,被同时阵到了半空中,这时我终于理解什么叫鼓上蚤,我就在扮演鼓上蚤的角色。

就在我还在半空,没落地的时候,我的冷汗又一次冒出来了,那巨蛇居然用的是连招,它张开大嘴,想趁我没落地,在空中把我接住,然后吞进去。

可是在空中的我,连平衡都很难掌握,是无法在短时间里对这蛇的动作,做出任何反映的。

眼看着我就要束手就擒了,胖哥身子一转,顺势摘下了背包,利用转身的惯性,使出全身的力qì

,把包甩向蛇头。

背包一下子就飞进了巨蛇的嗓子,使得巨蛇迟疑了一下,我也平稳落了地。

虽然是用屁股着陆的,那也是万幸中的万万幸了,我顾不得浑身的疼痛,翻了个身,前后肢并用,连跑带爬的去找胖哥的方向,胖哥也没耽误,扔完包回头就跑。

在我俩拼了命的飞奔下,这点路程很快就到头了,然后我俩一前一后的往高台阶上爬。

而那条大蛇也紧随其后的追,上了台阶后也没来得及挂绳子。

我俩一手抓绳,一手持登山镐,就先后跳上了崖壁,准bèi

顺着来路,再爬回去。

可现实又一次捉弄了我们,由于我们奔跑速度的惯性,和两人同时跳上崖壁的重量,那些固定在峭壁上的攀岩钉,就好像一排被扯开的衣服扣子般,由近及远,伴随着砰砰的声音,一个一个从崖缝里崩开。

我俩身子一空,就顺着绳子开始下落。回头再看那方形的洞口,那巨蛇已经探出半个身子在空中,场面十分的壮观。

巨蛇并没有继xù

追,可我们的命,也完全悬在这根登山绳上了。

这时我的大脑完全空白了,唯一能感觉到的,是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而抓着绳子的那只手,已经完全出于本能,死死的抓着绳子。

随着攀岩钉一个个的崩掉,我们的绳子也慢慢从横向变成了纵向,我俩就好像两只,被拴在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随着绳子荡了下去。岩壁上突出来的尖石,不停的撞击着我们的身体。

我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碎掉了,但大脑的潜意识告sù

我,不能松手,松手就全完了。

胖哥由于是在我的上面,所以他不像我是单手抓着绳子的,他用两只胳膊抱着绳子,双腿也使劲夹着绳子,身体弓着,这样岩壁上的石头都撞在了他的背上,胖哥也是忍着疼一动不动。

就在绳子完全垂直的时候,我手上的拉力已经达到了最大值,我感觉手心一阵火辣的疼痛,就松开了抓绳子的手,然后巨大的力量就把我甩在了岩壁上。这天坑的壁虽然很陡,但还是有一定坡度的,我就像一颗足球一样,顺着岩壁往下滚,一会被突起的巨石垫得飞起老高,一会又重重的摔下来。我就只有抱着头,听天由命了。

大概有十五分钟之后,我被两根巨大的铁链子拦住,身体被缓冲了一下,就停住了,这时候我的意识已经接近模糊了,只是大脑最后的思维告sù

自己三个字:“我没死。”然后就感觉身下一阵抖动,胖哥摔在了更远处的铁链子上。

不知dào

睡了多久,浑身钻心的疼痛把我给弄醒了,我躺在冰冷的铁链上,脖子后面一根,大腿上一根,把我稳稳的担在上面。这时的我,觉得身上已经没有完整的骨头了,一动也不想动,躺在铁链子上,感受着后背从坑底吹来的暖风,就好像躺在卧室的床上,想把所有的疲劳都在这里甩掉。

我正要再次睡去,一个念头突然涌上我的大脑,“胖哥,胖哥,胖哥你还活着么?”我身体没有动,只是躺着呼喊胖哥的名字。

就感觉铁链子一颤,传来了胖哥痛苦的回答:“哎呦,摔死我了,咋俩这是活着呢,还是死了?”

我微微侧过头,然后就是一激灵,差点没从铁链子上掉下去,只见我俩正腾空的担在两条,腿一般粗的大铁链子上,而我们的身下就是漆黑的万丈深渊。

我身子左右轻晃,借着背包的摆动翻过身子,就在我的这一边不远,就是固定铁链子的崖壁,那里有一块阳台般大小的平台。我小心翼翼的爬到平台上,然后回过头喊胖哥:“胖哥快过来,那里不安全,别掉下去。”

过了一会没有胖哥的回应,我又用狼眼手电照过去,发xiàn

胖哥正在和大铁链子较劲。再仔细一看,胖哥腰间的弩卡在链子的环缝里,他正在往出拔。

我赶忙喊:“胖哥,小心,别掉下去。”

胖哥并没说话,只是懒洋洋的指了指腰间,我看见胖哥已经把腰上的快挂钩,挂在了铁链子上,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不会掉下去。

确定胖哥没事,我又伸直四肢,平躺在台子上休息,看着头顶的一片没有星星的黑色空间,到是感觉这里的空气很清新。

正觉得惬意间,不知dào

从哪里,传来了一声婴儿的笑声。

第二十章 排排坐吃果果

这婴儿的笑声,不是没完没了笑半天,就只那么一声。躺在地上的我,马上警惕的用手电到处乱照,没什么特别的。

这时候胖哥也从铁链子上爬的过来,然后重重的躺在我身边说:“没绳子了,还咋继xù

?咋俩现在可是上不得,下不去了。”接着居然还唱上了“一边是悬崖,一边是绝壁,上下都不是为难了自己。”

本来我还觉得能好好休息一下,胖哥这一唱彻底扫兴了。我用最后的力qì

爬起来,靠在墙边,跟胖哥说:“来吧,检查检查咱的零件。”

胖哥直接一翻身,趴在地上说:“我就后背疼,你给我看看。”

我撩开胖哥的衣服,这后背简直惨不忍睹,就好像受了鞭刑一样,一道道的血印,伤口很深,要不是他皮糙肉厚,估计早就看见骨头了。

我用纸巾给他擦了擦,疼得胖哥嗷嗷叫,还埋怨我把医疗用品,都给扔旅馆了没带。

然后就轮到我了,胖哥问我哪疼。

我只能告sù

他浑身疼,脱下上衣,身上并没有血迹,但都是青紫的,一块好地方也没有了。

胖哥好像报复一样,在我全身乱按一气,疼得我各种抽搐。最后胖哥说了句:“没事,身上磕青了,骨头都好好的。”

然后我又说腿疼。

胖哥把我裤腿揪起来,发xiàn

我刚才掉在骨骸堆里的一条腿,已经被扎了个洞,而且还划了深深的一道,正在往外冒血,这一看我才感觉到抽筋般的疼痛。

胖哥把我扎烂的裤腿扯成了半裤,然后用扯下来的裤腿给我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一阵折腾后,我俩才继xù

保持的肃静状态,一个趴着,一个依着墙,在那休息。

胖哥说:“赶紧拿出你包里的存货,我失血过多,需yào

补充补充能量。”

我把一边的背包拖过来,从里面掏出两包碎掉的饼干,他一包我一包,然后又掏出两瓶水,他一瓶我一瓶,我俩就无味的咀嚼起来。

虽然疼痛让人很难下咽,不过吃点东西还是有效的,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体渐渐恢复,感觉渐渐回归,身上也越来越疼。

正在我们大吃特吃的时候,突然又传来了一声婴儿的笑声,还是很短促,瞬间就消失了。

胖哥也听见了,一激灵爬起来问我:“你听见没?”

我懒懒的回答他:“早听见了,不知dào

哪的动静,刚才就响了一声。”

胖哥举起矿泉水,使劲周了一大口,然后就警觉的,用耳朵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

我也停止的发出声响,以便他好找。

不一会又是两声,胖哥吓的往我旁边靠了靠说:“这里难道闹鬼?”

我笑了一下,表示蔑视的说:“别说是鬼,现在来个大魔王我都跟他拼了。”

确实,现在的我,已经完全没有恐惧的感觉了,能从那巨蛇的口中逃脱,这条命早就不当命了。

我见胖哥还在找,我就把我的矿帽扔给他,他的早在下落的时候甩丢了。

胖哥带好帽子,卡好电池,打开头灯不知疲倦的四处看。

大约有十分钟,胖哥突然使劲拍了下我的胳膊,给我疼得又往旁边躲了躲,胖哥并没看我,只是用另一只手,指着天坑中间的半空中。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了半天也没看见啥,于是就问:“你指啥呢?是不是脑瓜子摔坏了?出现幻觉了?”

胖哥没有在意我的讥讽,还是指着那里说:“你仔细看,那铁链子下面。”

我这才借着胖哥头灯的光,往一直忽略的铁链子下面看,这一看还真闹鬼了。

整个天坑半空中,是从四面八方的坑壁上,穿过来的大铁链子,足有大腿粗细,铁链一环扣一环的纵横交错在一起,没有什么规律,好像是胡乱排列的。而且不止一层,下面还有,每层铁链子之间的落差,大概有五米左右,铁链子的排列也不是很密,不知dào

有什么功能。

而就在我们这一层,靠近中间位置,一根横向的铁链上,竟然倒着站了一排黑糊糊的东西,从轮廓来看,就好像整整齐齐的站了一排,幼儿园的小朋友。不过最奇特的,还要说它们站立的方向,完全是倒挂的。头朝下,脚却牢牢的固定在铁链子上面。

难道刚才的笑声,就是它们发出来的么?我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然后对胖哥说:“你看清那是啥了么?怎么像一排小孩?”

胖哥也表示疑惑的说:“小孩站铁链子上?还是头朝下的?不是真闹鬼了吧?这大坑太邪了。”

我又打开狼眼手电,想去照一照那到底是啥,手电光刚一晃,那一排小孩居然集体朝旁边挪了挪,好像在躲避我光照的范围。就看见,那小孩剪影中间位置的两个,睁开了眼睛,因为在它们头部的位置,闪烁着两个绿光点。

我马上意识到,那东西是活物,经验告sù

我,这里只要是活物就有危险,我马上用狼眼手电去确认。

那站着的一排,根本不是什么小孩,而是巨大的蝙蝠。

说是蝙蝠也不很贴切,如果说蝙蝠是长了翅膀的老鼠,那我们面前的是长了翅膀的猫,通体黑色,长长的毛,身高一米左右,猫头猫身猫爪子,还长了两个不伦不类的大翅膀,尾部和蝙蝠一样,有个倒钩,把它们的身体倒挂在铁链子上。那个被我手电照到的飞猫,正呲牙咧嘴的表示愤nù

,露出了嘴里的尖牙。

期间,又有几只呼扇着翅膀飞过来,也挨排倒挂在铁链子上,那翅膀全部展开有两米多宽,那些飞猫发出那种婴儿笑声般的叫声,好像在开会一样,你一句我一句的交流,安静的空间马上就变得嘈杂。

我和胖哥却安静了下来,谁也不说话。

胖哥赶忙按下我拿着手电的手,意思是让我不要再照了。

憋了好半天,我才开口问胖哥:“现在这情况怎么处理?”

胖哥回头看向我,头灯的光打在我身上,他说:“没招,小时候捉蝙蝠都是扔鞋,现在这东西哪有那么大号的鞋。”

胖哥说的我知dào

,我们小时候捉蝙蝠玩,都是在蝙蝠比较多的地方,把球鞋扔到空中,那蝙蝠有的就会钻到鞋里,然后被捉住。现在这种情况,怕是扔鞋的办法不好使了,即便扔鞋管用,上哪找一米多长的鞋去扔?

我立kè

掏出腰间的弯刀,幸好我做了个结实的皮套,不然现在都没件防身的兵器。

胖哥也平端弓弩,搭好一支箭,准bèi

随时开火。

真是祸不单行,才出蛇口又进猫窝,那些飞猫叫了一会,就呼扇着大翅膀准bèi

起飞了,所有的绿眼睛都瞪着我们,明显是要向我们发动进攻。

胖哥已经等不急了,他怕对方起飞后就打不中了,于是连发了三箭,才射中了一只,嘴里还念叨着:“这可比玩游戏难多了,早知dào

带十筒箭了。”

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那只被射中的飞猫掉向下方。其他那些飞猫也瞬间腾空,看样子是要把我俩分而食之。

第二十一章 舍命玩蹦床

我和胖哥站的这个位置,就是一个固定铁链子的小平台,前后左右都没路,我俩也只好硬着头皮应战了。

我念起了背熟的经文,弯刀迅速蓝光闪烁。

胖哥那边更是打得猛烈,早早就开始发射了。

那些飞猫并不害pà

我的弯刀,先在空中盘旋到更高的位置,然后俯冲,翅膀呈流线型半伸展的放在背后,以极快的速度扎向我们。不一会更多的飞猫加入进攻,好像机枪子弹一样,猛烈的向我们冲来。

我二人都疲于应对,胖哥的弩一根接一根的射,他没有射中的飞猫来到我们身边,翅膀突然展开,一个急停,然后用后肢来抓挠我们,之后再盘旋飞走,用同样的方式发动下次进攻。

我也就趁着它们急停的时候,挥刀砍去,虽然是百发百中,怎奈那飞猫数量太多,没照顾到的那些,已经把我和胖哥的衣服划得伤痕累累,胳膊上,肩膀上,脖子上,脸上,脑门上,到处是血印。

这些飞猫简直就像苍蝇一样,赶不走又很难打到,不仅带来了伤害,还让我们十分的气愤。本来浑身伤痛的我俩,这下子又增添了许多新伤,而且体力也慢慢耗尽,眼看就无法抵挡了。

胖哥心一横,就跑上了铁链子。

也不知dào

是不是人到极限就会发挥出潜力,我也跟着跑上了另一根链子,就好像熟练的走钢丝一样,在粗铁链子上往中间快速移动,边跑还不停的挥舞手中的刀。

由于胖哥在铁链子上,弩就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了,铁链子的摇晃,加上还得注意脚下,根本无暇去瞄准射击,只是一个劲无目的的跑。

不一会我们就跑到了中间,这里的铁链子交错最繁密,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面积比刚才的平台大多了,只要注意脚下,不要因为踩空而陷下去,基本上是可以自由移动的。

那些飞猫继xù

的攻击,我和胖哥则背对背的防御,我这边就是等飞近了,用弯刀去砍,而胖哥那边就是不停的射,偶尔遇到没有射到的,就用弓弩使劲的砸,拍死在脚下,没多久我们俩身边,已经堆了百十来只飞猫的尸体。

怎奈那些飞猫依然源源不断的飞来,加入攻击我们的行列。

我大口喘气的对胖哥说:“这样不是办法呀,我都快累虚脱了。”

胖哥说:“我这不是也在想办法呢么,目前还没有好对策。”

接着又是一轮进攻,我挥刀砍死两只。然后对胖哥说:“咱们到铁链子下面,这样是不是就不好攻击我们了?”

胖哥也有点体力消耗过度,回道:“试试吧,都看造化。”说着还拎起一只被砸晕的飞猫,一把扭断了脖子。

于是我俩就开始往铁链网的边缘一动,同时还兼顾手中的攻击。

等到了边缘,我收起弯刀,蹲下身子,用手抓住铁链一翻,就到了铁链网的下方,然后转身调整了方向,开始用双臂吊着身体,朝网中间移动。

胖哥也学着我的方式,一起下来。

可这招并没太大用,那些飞猫只是降低的高度,调整了位置,就开始了下一轮轰炸。

我见飞猫又要进攻,赶忙用一只手去抽弯刀,可是我体力下降太严重,一只手根本吊不住我的体重,然后就是手一松,掉了下去。

只听胖哥呼喊我名字的声音,越来越远,我眼睛一闭等待命运的审判,结果眼睛刚一闭,我就重重的摔在下层的铁链网上,屁股差点摔两半。

我没来得及多想,就冲着上面的胖哥喊:“松手,快点松手。”

胖哥一看下面有路,也是把手一送,没几秒就落在了我身边的网上,他这一落给我弹起老高,然后又重重的摔了第二次。

一看这招有得搞,我俩也不加思索,用同样的方法继xù

下落,后来几次我下落后,都用手紧紧抓住铁链子,即便如此,还是以各种姿势被胖哥弹起来。再后面的下落过程,我们越来越熟练,速度也越来越快。

大概落了有个七八层,胖哥赶忙拉住又要继xù

的我说:“哎哎,停一停吧,没追兵了。”

我这才恢复了一片空白的意识,往四周看了看,发xiàn

确实没有飞猫追来,好像飞猫早就不追了,而我俩还没头脑的逃命。

警报一解除,我再也不想动了,躺在铁链子网上面,闭目养神。然后对胖哥说:“你颠。”

胖哥不明白我的意思,就开始在铁链网上蹦。

我被胖哥颠得上下晃,超级舒服。

蹦了一会的胖哥发xiàn

我在偷笑,一把给我揪起来,然后说:“轮到你了。”

我象征性的颠了几下,怎奈他身体太重,根本无福享shòu

,之后我又躺了下去。

躺了一会,我就开始哈哈大笑。

胖哥纳闷的问我:“你傻了?笑什么呢?”

我对胖哥说:“让你回头你偏不,咱俩来这里是不是自找的?这里简直就是个惊险体验场,一般人体会不到它的乐趣。”

胖哥听完也笑了起来,笑得太猛上气不接下气的,然后还问我:“还玩蹦蹦床么?哥颠你。”

听了胖哥的话,我也笑得更大声了,接着眼泪就夺眶而出了。

人生确实是一个无限的挑zhàn

,我其实是幸运的,因为在我挑zhàn

命运,面对生死的时候,至少有个好兄弟一只陪在我身边。只要我们的心往一块使劲,不管结果如何其实我们已经赢了。如今我们都不知dào

是第几次,从死亡的边缘把彼此拉了回来,简直就是运气好到家了,与其去感叹路途的坎坷,倒不如放声大笑,来庆祝这暂时的胜利。

直到笑得开始咳嗽了,我才停下来,从腰里取来了狼眼手电,从铁链网的缝隙中照了下去。这一照我又是一阵冷汗,下面有三十多米高,就是地面了,地面上怪石嶙峋,再没有铁链网了,刚才要是下去了,岂不是晚节不保,不摔得七零八落,也得让尖石扎个透心凉。

我伸手去找背包,想扔几根荧光棒下去,摸了半天也没有,然后又问胖哥:“胖哥我的包呢?”

胖哥回道:“我哪知dào

,肯定被你给弄丢了。”

我赶紧爬起来找,那里可是我们仅有的粮草。结果找了半天,背包的影子都没有,然后我说:“由他去吧,保住命就不错了。”

仔细的听远处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声音很大。我用手电去照,发xiàn

就在我们不远处,两根链子固定的平台旁边,居然有一个很大的瀑布,我一阵欣喜,就顺着铁链子爬了过去。

胖哥也跟在我背后往过爬,不一会就到达了那个平台。

平台旁边就是一个很高的瀑布,水花溅到我们身上,一阵的凉爽。瀑布的底端,是一个被冲击出来的深潭,就在瀑布的水流中,居然有很多条鱼,被强dà

的水流带着一起落入水潭,在手电强光的照射下,鱼鳞反射着点点银光。

第二十二章 胖哥的阴谋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听见扑通一声,胖哥就跳下去了,我急忙向水潭照去,不一会胖哥就浮上来了,正愉快的拍打着水花。

我一看,也摘下了攀岩的鞋头,把两只的皮带系在一起,挂在腰上,然后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

水潭很深,没有探到水底,水是温的,很舒服,只不过身上破了口子,一沾水感觉有点疼。胖哥还在水里愉快的玩耍,我顺着地下河的流向找了个浅滩就上岸了。

经lì

了九死一生,可算到了底了,心情也轻松许多。我坐在岸边,看着远处水里的胖哥,这货居然带着矿灯下水,也不知dào

防水不防水,随着他一上一下,那矿灯也忽明忽暗。

这时,我的手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我没有看过去,只是用手摸了摸,这一摸我“啊”的一声,不禁大叫。

我赶紧用手电照去,只见我身旁的岸边,是一只人的手骨,手里还紧紧的抓着什么东西。我掰开手骨,从里面拿出一个塑料压的小袋子,好像某种证件,我又看向证件里面的内容,字已经泡得完全看不出来了,可是那张照片,一下子把我送到了崩溃的边缘,那照片上的人我太熟悉了,因为那个人就在不远处的水中,没错那照片上的人竟然是胖哥。

胖哥还在水潭里大声问我:“展枭,你怎么了?喊什么呢?”

我忙把那个证件揣进裤兜,然后对胖哥说:“没,没什么。不小心扎手了。”

不一会哗哗的水声传来,胖哥也慢慢吞吞的从河里走上岸,嘴里还念叨着:“好爽,好爽。”

我借着他头上的灯光,用右眼盯着他看了半天,他身后的投影就是他自己,只是伤势和精神状态,比他表现出来的差很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诡异。但那照片确实是胖哥,这证据明确的告sù

我,他来过这里,而且那个拿着证件的人手,肯定和胖哥有关。

该不会是他杀死的人吧?那他把我骗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目的呢?如果要害死我,他有的是机会,没必要非来这里,如果不是,他从我这里又能得到什么呢?我怎么也想不通。

胖哥问我:“你想什么呢?这水多好,你咋不下去洗洗?”

我推说:“哦,不用了,我身上沾水有点疼。”

然后我又试探的问他:“咱们接下来往哪走?”

胖哥看了看我,显然有点怀疑的表情,然后说:“朝着那个有光的地方走呗,你傻了?”

我又说:“这种地方我没经验,你说往哪走就往哪走。”

胖哥马上又说:“你没经验,我也没经验呀。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呗。”

我见套话没起什么作用,就马上想别的办法,为了拖延时间,我就和胖哥说:“那咱先在这歇会,等歇够了再走。”

胖哥并不着急,也说:“那就先歇着。”

我坐在岸边低着头,看着河水,想着对策,水中有三五条的白色透明的鱼,这鱼和鲤鱼差不多大,尖尖的长嘴,通体透明能看到内脏。我知dào

这叫盲鱼,一般在地下湖生活,它们正逆流趴在河底的石头上,只是不停的摆动着尾巴。

胖哥躺在我身边,一动不动,不知dào

他在想什么。

忽然我心生一计,就开始脱衣服。

胖哥问我:“你脱衣服干啥?”

我回答他:“衣服湿着穿对身体不好,脱下来晾干。”

胖哥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也开始脱衣服,扔到一边,然后又躺下了。

我一看第一步成功,就慢慢的向胖哥那边靠,然后拿起胖哥的弩假装把玩,之后又从他的箭筒里抽出一支箭搭上。接着我以极快的速度站了起来,用弩指着胖哥的头说:“你到底是谁?”

胖哥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忙坐起来说:“展枭,你疯了?赶紧拿开,别失手了。”

我没有理胖哥,又冷冷的说道:“到这时候了,别跟我装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带我来这?你有什么目的?”

胖哥被我的话问愣了,慢慢爬起来说:“展枭,你说什么呢?你连我也不认识了?你不是中邪了吧?还是刚才把脑子摔坏了?”说着就伸手来摸我的脑门。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谁知这都是胖哥的计谋,他表面是伸手摸我,其实是别有用心,忽然他跨了一大步,左臂往上一堂,我手中的弩马上指向了他头顶,然后就脱手了,接着他挥起右拳,狠狠的打在我的脸上,我被打了个踉跄。

我也不示弱直接就冲上去,双手掐住了胖哥的脖子,脚下一绊,俩人就同时向胖哥的方向倒去。

胖哥后背着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然后他用双臂伸到内侧,撑开了我掐着他脖子的双手,接着用粗壮的胳膊搂住我的脖子,一翻身就到了上面。

我连挥拳带脚踹,都打在了他的后脖子,踹在了肚子上。

胖哥一下被我踹火了,直接从我身上爬起来,我还没等反映,肋骨上就狠狠挨了他一脚,我刚要往起爬继xù

和他拼命,胖哥已经捡起地上的弩,对准了我。

我一看,这下彻底没有反抗的余地了,就坐起来低着头,等待胖哥的处置。

胖哥端着弩对我说:“你小子是不是疯了?想打架等出去的,咱俩好好约个地方。”

我冷笑了一声说:“到现在了你还跟我装?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让我死个明白。”

胖哥还是一脸疑惑的表情,问我:“你能不能说清楚点?从进来到现在,我怎么你了?”

我说:“你把我骗到这里来,肯定不是想杀我,不然你有的是机会,你到底要干什么?给我交个实底,我任凭你处置。”

胖哥好像更疑惑了,又问我:“我怎么骗你了?下来不也是俩人商量决定的么?我骗你有啥好处?这里到底有没有宝贝我都不知dào

。”

我指了指脱在地上的裤子。

胖哥倒退着到那里,然后蹲下,一只手在我裤兜里翻找了一会,终于把那张旧证件拿出来。当他看到证件上面照片的时候,手里的弩啪的一下掉在地上,然后用颤抖的声音问我:“这东西你哪来的?”

我没有回答他,用右眼又使劲盯着他看,发xiàn

他身后的投影还是没变,只是现在有点恐惧的表情。难道胖哥真的没骗我?那照片怎么解释呢?

我用下巴指了一下河边。

胖哥走过去一看,是那个被我掰得七零八落的手骨。然后又走过来对我说:“就因为这个照片,我说我也不知dào

咋回事,你信么?”

我没有说话。

胖哥又走过来,把那证件往我身边一扔,就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狼眼手电,向四处照去。

不一会胖哥就喊我:“展枭你过来看。”

我爬起来走过去,就在河边不远的地方,一个大石头背后,胖哥找到了其他东西。

第二十三章 大号宠物

那里是一堆尸骨,细分辨应该是两个人,根据陆姗传授的方法鉴定,是两具男人的尸骨,穿着的老式迷彩服已经烂得差不多了,看来这俩人死得有年头了。脚上是老式的黄胶鞋,旁边还有一个军用水壶,壶嘴上插了一根登山用的拐杖,也是老式的,材质应该是不锈钢管,那水壶已经凹陷变形了,而且生锈严重,漏了窟窿,明显是受过猛烈敲打的,看样子是把两件东西,组合起来做武器用,从穿着到物品怎么看都有点像军人。

胖哥指着一个,缺了手臂的骨架说:“那手就是他的,肯定证件也是他的,你当初跟多尔衮的尸体,长得像克隆人似的,我怀疑你了么?怎么为一张泡了水的照片,你都能跟我动手?”

一听胖哥这话,我马上回忆起当初在望潭寺地宫的事,确实我和多尔衮长得连狐狸精都能认错,胖哥他们对我也没有一丝怀疑,我今天这是怎么了?懊恼加理亏让我马上就脸红起来,然后笑着说:“我本来以为帅哥都长得类似,没想到丑男也有。”

胖哥一听,举起拳头就要打,瞪着眼睛说道:“你是不是还想比划比划?”

我虽然面带抱歉的微笑,但嘴上还不服,拍拍腰间的刀说:“我也没下死手,不然你早就废了。”

正说着,胖哥忽然一动。吓得我赶忙抱头。我还以为他又要动手,没想到胖哥却说:“不对,确实有人跟着我俩。”然后就用狼眼手电,朝前面照去,照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发xiàn

,他又对我说:“我刚才看见一个黑影,一看就是个人,而且体形很胖,跑过去了。”

我说:“不会是这天坑底下,有野人生活吧?”

胖哥摇摇头说:“你以为世界上还有几个杨涛,也就他们三个能在黑暗中活那么久。杨家枪是吧?一会再跑出来一个,耍太极拳的大毛猴子吓死你。”

我笑着说:“你就疑神疑鬼的,在上面的时候你就说有人跟着,结果还不是一面镜子。自己吓唬自己。”

胖哥无奈的说:“不信算了,反正你小心点,别招了算计。”

虽说我并不相信有人跟踪我们,但是心里还是发怵。此地不宜久留,我俩穿好衣服就沿着河继xù

朝那亮光的方向走。

走着走着,胖哥的头灯照到远处,河边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我俩降低身形,趴在一个大尖石头背后,眯着眼睛观察。先看到的是几个小绿光点,凭借着飞猫的经验,我知dào

那是这里动物独有的眼睛,应该是有夜视功能的。

再仔细看,居然是两只小猫,就和家养的宠物猫一样大,毛是白色的,四个爪子还有耳朵尖是黑色的,身上还有零星的黑点,类似雪豹,但又有区别。这猫的爪子可不一般,四只爪子每只都格外的大,那爪子比脑袋都大一圈,就跟三岁小孩穿了爸爸的皮鞋一样,可爱至极。

只见两只小猫都在河边,一动不动,其中一只把它的一只前爪沉进水里,呈舀水状,不一会它爪子往上一搂,随着爪子离开水面,一条小鱼就飞到半空中,然后另一只用嘴在半空中接住,就给吞了下去。

这么高端的捕鱼方法,我没养过猫,不知dào

家猫会不会,可能它们格外大的爪子,就是干这个的。

抓上来两三条后,旁边那只好像吃饱了,俩猫又互换工作,变成另一只抓,之前抓的那只吃。

胖哥看得喜出望外,高兴的跑出去。我怕他把小猫吓跑了,可是一拉没拉住。

就见胖哥,连蹦带跳的跑到小猫跟前。那两只猫并不怕人,只是站直了看着跑过去的胖哥。然后胖哥蹲下身子去抚摸,那两只小猫眯起眼睛还挺享shòu



我也跑过去,那两只小猫也同样友好,索性我就将其中一只抱了起来,刚往起一抱,旁边的石头忽然一动。我和胖哥彻底傻了,原来这俩是幼崽,两只大猫就在旁边趴着,我俩居然没发xiàn

,一直无视了这两只大猫。

看来它家孩子是可以摸,不让抱,我马上把那只放在地上。

那两只大猫慢慢走过来,舔了舔小猫身上的毛,小猫见大猫来了,自然上去腻歪了一翻,连咬带蹭的玩了起来。

那大猫就像两只大老虎,毛色比小猫深一些,但是爪子的比例却很正常,看来这动物的爪子是幼年发育快,成年就不怎么发育了。

我和胖哥吓坏了,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如果情况有变随时准bèi

跑。

就见那两只大猫,又慢慢走到我们身旁,好像狗一样在我们身上嗅了嗅。

我试探性的伸手去摸其中一只的前额,那大猫先是一颤,然后发xiàn

我没有恶意,就随便我摸。

胖哥一见这情景,马上高兴了说:“原来这东西不伤人呀。”

我打趣胖哥道:“人家吃水产,你这肉不够鲜。”

胖哥马上反驳道:“你鲜,人家也不乐意吃你。”

紧接着就见胖哥,和那大猫搂在了一起,高兴的在猫的长毛上蹭着脸,喜欢得不行,两只小猫也和他们玩在了一起。

我干脆坐地上,那大猫也趴在一边,我往它身上一靠,就跟躺在了沙发上一样,舒服极了,刚才胖哥说看见黑影,估计就是看见的这种猫。

俩人四猫正玩得开心至极,忽然河水的波纹一动,水下有一个东西以极快的速度上岸,然后又下水,我们并没有看清是什么,但是两只小猫不见了。

两只大猫马上站起身来,警觉的看着水面,然后冲着水面不停的哀嚎,好像是在呼唤它们的幼崽。

看这情形,水里肯定是有怪物,把两只小猫给抓去吃了。我和胖哥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那两只大猫还是不停的哀嚎。

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就无缘无故遭了毒手?我不敢相信现实的残酷。

过一会河里依然没什么动静,胖哥也火了,端起弩箭就朝河边走去,边走边说:“是哪个孙子?赶紧上来,看我不整死你。”

胖哥刚一走到水边,那个水怪又一次从水里钻出。胖哥下意识的往旁边一侧身,躲过了这一击,而那个东西又迅速回到了水里。

躲过一劫的胖哥,也是吓得够呛,不敢再往前走。回过头问我:“你看见那是什么玩意了么?”

我使劲摇摇头说:“速度有点太快了,根本没反应过来。”

这时那两只大猫,也停止了嚎叫,紧盯着水面,全身绷紧,准bèi

随时发动攻击。

我怕胖哥受伤,就对胖哥说:“你躲远点吧,别一会给你也咬了。”

胖哥并没有听我的,大喊:“此仇不报非君子。”然后就壮着胆子,慢慢的向水边继xù

移动。

第二十四章 捕鱼钓萝莉

我见胖哥又朝河边走去,赶忙抱起几块大小不等的石块,找了河边一个比较大的石头,爬了上去,举起石块盯着胖哥前面的河水。

果不出我所料,胖哥才一靠近,水里那家伙又发动了攻击。

这时早已准bèi

好的我,一石头就砸了下去.

胖哥往后一蹦,接着弩箭也瞬间射出。

可是那东西的头,就好像带了钢盔,我们的武器都不能造成伤害,全都弹到了一边。

那两只大猫早就按耐不住,直接冲进了水里,水里一通浪花飞溅,两只大猫同时与水怪展开了搏斗。那只水怪的力qì

很大,带着两只大猫在水里不住的翻滚,两只大猫好像咬住了水怪,随它怎么动,就是咬住不松口。

我和胖哥见状,也奋起冲向河水中,我俩往前一扑,就把那东西按在了身下。那好象是一条大鲤鱼,浑身鳞片身上很滑,在水里又格外有劲,我和胖哥几次都差点没按住。

我一看这大鱼要跑,再拖恐生枝节,马上抽出弯刀,也没念经文,就是不住的往水怪身上猛刺,刺了大概有三十多刀,那水怪终于不动了。

在确认它真的死了之后,我和胖哥在两只大猫的帮zhù

下,把那个两米多长的水怪拖上了岸。

这东西身子就是一条大鲤鱼,不过是白色的,鳞片是银色的。那颗头十分奇怪,整个头部都是由骨头构成的,像极了一个狗的骷髅头,牙齿锋利坚硬无比,在头骨靠近脖子的位置,有两个并不大的鱼鳃,我姑且叫它狗头鱼。

我用刀小心翼翼的剖开鱼肚子,发xiàn

两只小猫的尸体,真的在肚子里,而且是整吞的,现在已经一动不动了。

大猫走过来在小猫身上舔了许久,仍然一动不动,接着两只大猫又是一阵哀嚎,嚎得我心里也酸酸的。

胖哥也坐在地上,一声不吭。过了一会,他拿过我的弯刀,就开始割上面的肉,割下来的肉块扔给那两只大猫吃。食其肉、啖其血、寝其皮,再大的仇恨也莫过于此了。见大猫吃得香,胖哥也割下两块比较嫩的肉,放在水里涮涮,就扔给我一块,然后自己把另一块塞进嘴里,大口的嚼起来。

我也把这一块放进嘴里,什么味道没有不说,还有一股浓浓的泥沙腥气,干呕了几下,我就整块的咽下去了。然后对胖哥说:“你也能吃进去,太难吃了。”

胖哥笑笑说:“你那是吃不惯,这叫生鱼片,去再高档餐厅你能吃上这么大的鱼?”

其实我知dào

,胖哥比我挑食多了,不过就我们现在的情况,能吃上这个已经是老天保佑了。打火机都泡了水,即使能打着火,这里连个能烧的东西都没有,遍地的石头,想吃熟食,还真是天方夜谭。

当胖哥把第二块鱼肉,扔过来的时候,我突然看见不远处的石头旁,闪过一个黑影,体形和胖哥的形容类似,高大粗胖。我注意力马上集中在那个方向,任由胖哥扔过来的鱼肉掉在地上,然后喊了一声:“谁?”

那两只大猫的感觉比我敏锐多了,在我喊出去的同时,已经起身飞奔向那个地方。

我和胖哥也紧随其后,现在有大猫撑腰,什么危险也不怕了,至少我们本地有熟猫。

大猫追了可能有个四五十米,就停住了。

我借着手电光看去,发xiàn

那人好像被两只猛兽制服,之后就听见了哨音,这哨音清脆婉转,貌似是一种乐器发出来的。

我和胖哥顺着声音追过去,一个小萝莉正坐在地上,两只大猫老实的趴在一旁,就见那小萝莉的嘴里,吹着一个哨子。

这哨子通体蓝色,好像一个笔管,一头拴了根红绳挂在小女孩的脖子上。吸引我的是那哨子的材质,居然和我刀柄上,也就是那个月光宝壶,银皮里面包的材质一样。不过这哨子并没有包着银皮。

随着小女孩的吹奏,我的刀柄也跟着闪闪发光,共鸣一般,她的身份一定和我这刀有着某种联系。

胖哥一看是个小女孩,假装很生气的说:“别吹了,你是谁,老实交待。”

那小女孩好像并不害pà

,站起来拍拍屁股。

我这才看到,刚才那高大的身影,其实是她背后的背包,这背包能装两个她,而且塞得满满的,真奇怪她是怎么背下来的。一想到这,我马上又觉得不可思议,这么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小女孩斜着眼睛,看着胖哥说:“我叫姜漓,你俩叫啥?”

在这里见到活人,格外亲切,我马上答道:“我叫展枭,他叫墨磊。”

胖哥瞪了我一眼,好像是嫌我多嘴,然后又问:“是不是走丢了?怎么自己跑这来了?爹妈呢?”

小女孩清了清嗓子,没有回答胖哥的问题,只是指着那两只大猫说:“这两只孟极,还和你们相处得挺好嘛?”

胖哥一听,看来这女孩不一般,还认识这里的生物,也改变了态度问她:“你知dào

这东西叫啥?”

那女孩马上来了精神,略带自豪的说:“那当然了,《山海经——北山经》曰:石者之山,其上无草木,多瑶碧。泚水出焉,西流注于河。有兽焉,其状如豹,而文题白身,名曰孟极,是善伏,其鸣自呼。”

虽然我听得半懂不懂,但是能听出来她不是瞎掰,这种动物叫孟极,原来是有出处的。

然后那小女孩又说:“我也想吃鱼。”

我和胖哥一听,小孩还是小孩,就哈哈的笑起来。

这时我才仔细打量了这个少女,面目清秀瓜子脸,皮肤略黑,浓浓的眉毛下面,是长睫毛大眼睛,圆鼻子头,嘴很小,唇略厚。歪扎一个单辫在头顶,圆领的白色秃袖背心,正面画了个大嘴猴,背带牛仔短裤,光着脚丫,一双帆布鞋,鞋带系在一起挂在脖子上,身高也就一米六左右。

我用右眼盯着她看,身后的投影好像一只顽皮的小猴子,瞪着大眼睛抓耳挠腮的。

听了她想吃鱼的请求,我和胖哥就前面带路,她跟在我们身后,那两只大猫在最后。

边走胖哥边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们的?”

小女孩无辜的说:“啥叫跟踪,我可没跟踪你们,顺路而已,我见有东西掉到水潭,才跑过去看的,谁知dào

是你们。”

我表示纳闷问道:“我也没看见手电光什么的,你是咋看到我们的?”

小女孩笑笑说:“这你就不懂了,我眼睛好,能看见。”

胖哥又问:“那我们抓大鱼你也看见了?你知dào

那是啥鱼么?”

小女孩马上又像个老先生,用深沉的口吻答:“《山海经——北山经》曰:诸怀之水出焉,而西流注于嚣水,水中多鮨(yì)鱼,鱼身而犬首,其音如婴儿,食之已狂。没事多读读书行么?这叫鮨鱼,吃了能治神经病。”

第二十五章 她是姜漓

来到鮨鱼的尸体旁,胖哥捡起我刚才掉落的那块鱼肉,在河里涮涮就递给了姜漓。

姜漓并不急着吃,而是打开她那个比人高的大包,从里面翻找起来。不一会她从包里掏出一个酒精炉,还用打火机点着,然后又掏出一个西餐叉,用叉子插着鱼在酒精炉上烤,烤到快熟的时候,她还从包里掏出一个调料盒,里面咸盐、味精、孜然要啥有啥。烤完了,就自己在那得yì

的吃起来。

我和胖哥看得口水流了一地。

胖哥早就准bèi

好了,他用一只箭穿着十几片,大小适中的鱼肉,走到姜漓面前说:“小萝莉,给哥也烤几片,我们看看你手艺咋样。”

姜漓并没答话,只是接过胖哥手中的鱼,就烤了起来,一只手烤,另一只手举着她那已经烤好的一片,时不时的咬一口。等快熟的时候还招呼胖哥:“来来,帮我撒调料。”

胖哥赶忙笑嘻嘻的跑过去,打起了下手。

我一看这俩人还挺对脾气,要不是我拦着,胖哥也得大包小包的,估计连被褥都得背来。

一烤好,胖哥先举到我这里,我揪下两片,虽然还有点烫嘴,但我并不在意那些细节,扔到嘴里就嚼了起来,果然这比刚才的生鱼片好吃多了,虽然酒精灯烤出来的不是很熟,不过这七成熟的正好,吃起来很嫩。

抽开空我就开始打听起姜漓的事,我问道:“小萝莉,你刚说你叫什么?姜漓?”

姜漓点点头说:“对呀我叫姜漓,你们俩别小萝莉小萝莉的叫我,看不出来么?我才不是什么小萝莉,我是御姐小时候的状态。尤其那个胖子,他叫啥?对,墨磊。”

胖哥也去开她的玩笑说:“你爹妈是不是和你有仇啊?姜漓,将离,这是不想让你好好过了?”

姜漓瞪了一眼胖哥,说道:“能不能吐点象牙出来?我生在老山界,漓江边上,所以叫姜漓,红军长征翻的第一座大山,懂么?”

胖哥不以为意,又说:“哦,你生在漓江边上,就叫姜漓,你爸要卖豆浆的,你还叫豇(jiāng)豆呢。”

我一看这俩人,说说话开始拌嘴了,忙打断她们继xù

问:“姜漓小御姐,你来这干什么?这遇到点啥危险,你爸妈要哭死了。”

姜漓看了看我,一副我小瞧了她的样子,说道:“我来是办正事的,到是你们俩,赶紧去别处玩,这里不是玩的地方。”

嘿,这小丫头还挺有个性,我便急着说:“我也是来办正事的。”然后握了握自己的弯刀。

姜漓可能早就认出我的弯刀了,上下打量了我一翻说:“你那刀是我们家的,那叫伏魔刃。”然后又拿起自己脖子前挂的哨子,胡乱吹了两下说:“这叫引兽笛,比你那厉害,那个你留着玩吧。”

这小女孩果然有来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刀的名字,刀如其名,确实有降服邪兽的作用。

我赶忙表现出一副崇拜的样子问:“那这刀咋用呀?是不是念《楞严经》?”

姜漓并不抬眼,一边烤着胖哥提供的另一批鱼肉,一边回答我说:“管用么?管用的话念那个也行,反正能催动上面的符就行,谁给你弄的银花?还给包上了,真娘炮。”

我是从拿到手里就有的银花,而且和那些壶一样,看来本身上面是没有银饰的。

我好奇的问:“这上面的银花不是一直有的么?”

姜漓又拿起了她胸前的哨子,在我面前晃了晃说:“你看我这个有么?不知dào

谁弄上去的,反正本来没有的。”

我对这个小女孩是越来越好奇了,趁热继xù

问道:“那你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呢?你下来的时候没遇到危险么?”

姜漓先回答了我后面的问题:“我有引兽笛,只要一吹什么野兽都得听我的,不过你不用想了,吹法你不会,瞎吹没用的。”

我一听,确实比我这把刀厉害,我这还得念咒还得打,人家那个吹个小调,就把事办妥了。

胖哥在一旁也听入迷了,又追问我之前的问题:“那你是干什么来了?”

姜漓故作神mì

的回答我说:“找人、办事,具体什么事你就不用问了,保密。”

“那你要找什么人呢?”我接着问道。

姜漓不假思索的回答:“我找我妹,双胞胎,和我长一样。碰见了告sù

她,我出来找她了。”接着又递过来鱼肉。

我又愉快的吃了起来。

过了一会姜漓问我:“说了那么多,你俩干啥来了?没啥重yào

的事就赶紧出去吧。”

要是平时,这么个小屁孩用大人的口吻和我说话,我肯定让她玩尿泥去。而现在的我,已经对面前的这个少年御姐,从头到脚的刮目相看了,就凭她能不伤毫毛的进来,我就得拜她为师。可她这个问题,我确实不知dào

如何回答,其实我们下来的真zhèng

原因,我到现在也没有考lǜ

出结果。

思索中我想起了那个壁刻,那个穿黑色防化服的人,我就说:“我们也是来找人的。”

姜漓马上问:“叫啥?长什么样?”

我笑着说:“叫啥不知dào

,长相没看清。”

姜漓以为我在逗她,就翻了我一眼不再理我了。

胖哥已经吃饱了,用烤好的鱼肉去喂大猫,那两只叫做孟极的大猫,可能从来没吃过这么没味的东西,吃完了还一劲的舔胖哥的手指头。

小猫的尸体,早被大猫叼到了一块大石头上,我看了一眼,还是不住的摇头可惜。对于动物来说,或许有吃的就能忘记其他的事,可对于人这种动物来说,抹去记忆太难了。一个未成年少女,能为了找妹妹,独自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而我又是因为一个梦,差点连累胖哥一起丢了命。或许这伏魔刃和引兽笛,本就是一对的,一个仙音引兽,一个佛咒伏魔,就是一种相辅相成的存zài

,我们今天在此相遇,说不定也是命运巧妙的安排。

姜漓见我们都吃饱了,就把她的工具都收回了背包,她做事很有调理,每件东西都放在背包的固定位置,从哪里拿出来,就从放回哪里去。然后她又拿出个睡袋,跑到大猫面前吹了一小段曲子。

她吹奏的时候,那两只大猫都听得全神贯注,吹完就钻进睡袋准bèi

睡觉。

我问她:“你跟那孟极吹什么呢?”

姜漓说:“我睡觉的时候让它俩保护我,你们两个大男人,万一图谋不轨,我不成待宰的羔羊了?”

我笑笑对她说:“现在几点了?你就睡觉。”

姜漓说:“困了就睡呗,我没戴表,这里表没用。”

我到没去问为什么戴表没用,这里永远都是晚上,带个钟楼来,也敲不出太阳。

我见她睡了,胖哥也打起了哈欠,于是我也靠着一只大猫,慢慢进入的梦乡。

梦里我梦到一大队人,排列整齐从我们身边经过,整齐的步伐震得地面轰轰响,弄得我连觉都睡不好。

渐渐恢复意识的我,发xiàn

这好像并不是梦,马上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第二十六章 大军出行

这里怎么会有大军行进的声音,我带着疑惑坐起来,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我就惊呆了。

眼见着四列奇形怪状的人,整齐的摆成一个方阵,就在那刚好容得下他们队伍的河道,向着同一个方向行进着,整齐的步伐,震得地面也跟着颤。

这些人头发蓬乱,上面还用草绳绑着各种各样石头、骨头,制成的装饰品。鼻大口扩,两眼深邃,脑门凹陷,脸上画着各种花纹。身上还穿着兽皮、粗布制成的衣服,不分男女,有的裸露上半身,有的干脆一丝不挂,只挂一串兽牙项链。他们的手上均拿着各种武器,有长棍拴着青铜利器的,有大骨棒上端绑着尖石头的,有直接拿个粗木棒的。

我马上意识到,这是某个原始部落出行,但是搞不清是我穿越了,还是他们穿越了。我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确定不是在做梦,又看向胖哥。他也刚坐起来,还揉着眼睛。

两只大猫警觉的盯着河道中的队伍,一动不动。

我又看向姜漓,姜漓不在了,她的背包、睡袋,全都不在了,再向四处找去,想看看她是不是躲起来了,由于太黑,半天也没看见她人影。我心里马上就是一颤,这下坏了,姜漓别是让野人给抓走了。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胖哥身边,轻声问胖哥:“这是咋回事呀?怎么睡一觉这么热闹?”

胖哥也表示纳闷的说:“这里还真住着野人呐?这么多人都藏哪个洞里了?”

我小心翼翼的用狼眼手电,顺着队伍来的方向照去,就在我们跳下来的那个深潭,不断的往出走人,从走过去的队伍最前端算起,这行进队伍一直绵延到水潭,已经有三四百米了,而且那尾端还在不断的出人。

我马上意识到事情不对,就跟胖哥说:“这些野人是水里走出来的,该不会是小说里写的阴兵借道吧?”

胖哥看了我一眼说:“什么阴兵借道,你看这打扮,跟原始土著人似的,阴兵长这样,阎王老子白混了,活人每年给他们阴间烧多少纸,GDP远超我们了好么?”

我也很赞同胖哥的说法,那这队伍到底是从哪来,要到哪去?我还是没想明白。

队伍中那些形形色色的野人,也完全忽略我们,只是自顾自的向前行进。虽然穿戴各异,但是队伍很整齐,脚步也非常的一致。

我现在就盼着这队伍赶紧走过去,一是怕再生事端,野人抓住给我俩烧烤了也不一定。再一个就是想赶紧找姜漓,她一个小女孩,要是出了什么危险,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可要后悔一辈子了,那可不是一只小猫那么简单,那是一条人命,祖国未来的花朵。

没多一会,那水潭里就不再出人了,队伍的尾端慢慢的走到了我们跟前。我仔细一看,姜漓居然在那个队伍的最后面,还是那身打扮,还是背着那个比她还高的登山包。只是她两眼无神,看不出呼吸,就那样傻傻的跟在队伍的后面。

“该不会是中邪了吧?”我忙问胖哥。

胖哥左右打量了半天,最后还是张嘴喊了一声:“姜漓,你干什么去?姜漓,能听见么?”

姜漓忙转过身,着急的冲我们摆手,示意胖哥不要再喊了。

原来她没中邪,而是故yì

跟在队伍的后面,这我倒是放心了,不知dào

这小丫头耍的什么花招。

可是一切都晚了,就在胖哥喊出声音的时候,整只两千多人的原始大队,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队伍的脚步声也随之消散。

只有姜漓一个人,站在河里气得直跺脚,好像小孩撒泼一样甩着胳膊。然后掐着腰从河道里走上岸,快速的来到胖哥身边,指着胖哥鼻子愤nù

的说:“你能不能长点心?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这可怎么办呀?”然后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的哭了起来,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

让她这么一说,胖哥也生气了,大喊:“怎么了?我哪知dào

你这演的哪出?我要不是怕你个小崽子让野人吃了,我才懒得喊你。你要是觉得不过瘾,我们再睡一觉,你再跟着走,是死是活我们绝对不管你,你又不是我家孩子。”

听了胖哥这么一说,姜漓抬起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副懒得和他解释的表情,然后又把头埋在膝盖上继xù

哭了起来,这回哭得比之前还伤心。

我看这么闹下去也不是个事,先哄小的呗,就笑呵呵的走到姜漓身边说:“小御姐?大美女?别哭了,再哭眼睛哭坏了,哭坏了就不是御姐了,那就成了狗姐了。”

一听我这话,姜漓停止了大哭,抬起头疑惑的问我:“为什么是狗姐?”

我笑着说:“眼睛看不见路了,就得用鼻子闻,那不是狗姐,是什么?”

一听我是跟她开玩笑,姜漓又低头继xù

的哭,不过这次比之前好多了,没那么大声了。

然后我又说:“你胖哥哥也是为了你好呀,要不是担心你,怕你出什么危险,他才不喊呢,这要是我,他连管都不管。”

胖哥还在一旁插嘴:“谁说的,是你我也管。”

我彻底让这个胖子气着了,瞪了他一眼,用眼神告sù

他“我正劝姜漓呢,少插嘴。”然后我又接着在姜漓耳边叨叨:“你也没告sù

我们,你这么跟着是有目的的,要不然咱们再重新演习一遍?”

姜漓停止了哭泣,抬起头红着眼睛对我说:“哪有那么容易,一个甲子才这么一次,这次错过了就没机会了。”

我一看姜漓肯对话,世界上的事,只要双方肯对话,就有得谈。我赶紧趁热打铁的问:“那你刚才是在干什么呀?那些野人打哪来,上哪去呀?”

姜漓说:“那是上古的祭祀队伍,必须跟着他们,我才能到达我的目的地,办成我要办的事,没了他们,我就没有方向了。要不是那个胖子,大呼小叫的,也不能成现在这样。”

我忙拍着胸脯说:“没关系,这好办,咱哥俩陪着你,找线索跟下去。反正出不了这个天坑,一定能找到。你那胖哥是大侦探,人家找线索比大狼狗还厉害呢。”

姜漓一听我损胖哥,又或许是因为我答yīng

帮她找线索,也不再哭了,抹着眼泪咯咯的笑起来。边擦眼泪边对我说:“那可要快,别耽误了我的时间,我怕找不到我妹妹。”

我使劲冲着姜漓点点头,转身又走到胖哥身边,用身子撞了一下胖哥,低声的跟胖哥说:“有点出息,别跟小孩子置气。”

胖哥转过头大声跟我说:“我啥时候跟她置气了,这小丫头说话太气人……”

没等胖哥继xù

说下去,我赶忙打断他,指着河水说:“走走,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

胖哥也没再说下去,跟着我一起走向河道。

两只大猫也很通人性,跑到姜漓跟前去安慰她,一会蹭一会舔的,这场闹剧总算结束了。

第二十七章 生态表情集

我和胖哥下了河,河水依旧温暖,水流也和之前一样缓缓的。

其实我心里知dào

,找线索这种话只是哄那个小孩子的,这群说出现就出现,说消失就消失的原始人,怎么可能留下证据,难道隐身前还要像灰姑娘那样,留只鞋给我们?即使有了鞋,我们也找不到主人,那鞋也不能当指南针用。

我借着胖哥的头灯光线,往河底看,河水还是很清澈的,希望能看到那支队伍留下的脚印,仔细往水下看去,我发xiàn

水里有很多的小石人,整齐的排列,和刚才的原始队伍一样,我赶忙捞了一只,兴奋的举着跑到姜漓身边,对她说:“你看,你的向导不是在这呢么,河里还有很多这种小石人。”

姜漓只是抬了一下眼皮,然后又垂下了头,一只手逗着大猫说:“这种石人,我们村子的小山上,多得是,每年我们都要雕好多,埋在山上的土里,这是给祭祀队伍附着魂魄用的,所以你们才能看见,现在都给吓跑了,脱离石人走掉了。”

我说怎么我和胖哥捉大鱼的时候,没发xiàn

河里有石人呢,原来真是自己从潭底走上来的,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低着头看着那个石人,石人大约三十公分高,雕刻很粗糙,除了能看清鼻子、眼睛、嘴,身上只是随便刻了几道,表示衣服。

胖哥也一手一个,颠了两个石人走过来,我们相互比对了一下,确实也没什么特殊的,看来从这里找线索不太可能了。

我又对姜漓说:“如果我们不吵那些祭祀的原始人,那他们就会一直附在石头人身上,他们不偏不倚的沿着河道走,说明这个石头人如果离开了河道,那就不管用了。”

姜漓点点头说:“然后呢?”

我又接着说:“那就说明我们一直沿着河道走,就应该八九不离十了,什么时候出现岔路了,咱们再找线索,总比坐在这里耽误时间要强。”

姜漓可能是感觉我说的有些道理,又或者是因为她很赶时间,并没回答我的话,直接背起包就顺着河道走去。

我和胖哥也带好了武器,跟着她身后一起往前走。

这河道虽然没有岔路,但是走出去大约有一公里的路程,河道就没了。前方的地面要比我们之前走的高出一块,就在两个板块交接的地方,河水转入了地下。

这下我们三个可傻眼了,本来以为沿着河道走,就会到达最终目的地,没想到这里的地形这么复杂。

胖哥摇摇头,往旁边的大石头上一靠。

姜漓更是心灰意冷,呆呆的站在那里望着河水。

我赶忙安慰道:“这河水能流进去,就一定还能流出来,咱方向不变,应该还能遇到河水。”其实我说的这个,一点也不切实jì

,万一河水在地下拐弯了,我们谁也不知dào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我宁愿相信奇迹。

我率先爬上了高地,这是一块非常平坦的大石头,上面好像被风化了一样,都是砂土和细小碎石,具体多大也看不清楚,比狼眼手电的光照面积大,可能是从天坑侧壁上倒下来的。

姜漓和胖哥也爬了上来,两只大猫身法敏捷,轻轻一跃就上来了。我们就凭借直觉,跟着河水的方向走。

没走多远,前面诡异的景象拦住了去路,就在我们前面的地面上,密密麻麻都是人脸,这些人脸表情各异,大小和真人的脸比例相当,足有上万个,没有规律的排列在地上,让人无处下脚。

我转头问姜漓:“小丫头,这是什么情况?你知dào

么?和祭祀有没有关系?”

姜漓摇摇头说:“我也是第一次来,没听说有这些东西,不知dào

干什么用的。”

胖哥捡了块小石头,朝那些人脸扔过去,也没什么反映。

两只大猫看样子很好奇,率先跑过去,凑在一只人脸上闻了闻,又用爪子去爪。

孟极这一爪,那只人脸居然动了,人脸往下一翻,把后脑勺对着大猫,后面是白色的头发,半长不短的,发质看上去很硬,更像是硬刺。

两只大猫见那人脸动了,警觉得向后退了几步,但是还没有停止对那人脸的探索。

我们三个已经愣在了当场,我对他俩说:“这不是人脸,这是人头,而且会动。”

胖哥说:“咱们还是绕路吧,记住方位绕一圈,万一这些人从土里钻出来,咱们应付不过来。”

看样子姜漓很不情愿,但是也没有反驳,她还是能分清利害关系的。

正准bèi

回头,从地势较低的地方绕过去,那两只大猫回来了,嘴里居然还叼着一个人头。

我们三个不约而同的向后避让,姜漓更是躲在了胖哥身后,三个人的眼睛盯着那大猫,好像它叼了个定时炸弹回来一样。

最后那只大猫松开嘴,把那个人头,脸朝下的扔在我们围站的中心位置。两只猫不动声色,只是一同盯着那个人头。

突然那人头后脑勺冲着我们,朝原来的位置开始移动,移动速度并不快,好像一只刚满月的小狗,跌跌撞撞的往回爬,脑后的白发也跟着波澜起伏,由于有些硬度,并不像长发那么飘逸。

胖哥大着胆子走过去,用脚底板把那颗人头拨了回来。

那人头定了定,又自顾自的往回爬。

我马上意识到,这东西是一种动物,只不过长得像人头而已。我把袖子揪长,把手藏在袖口里,用两根手指去捏那东西的毛,然后拎起来朝另一面看去,就看见一个尖尖的小嘴,有几撇小胡子,两只黑圆的眼睛,正冲着我滴溜溜的转,四条小短腿使劲的蹬,一只细小而短的尾巴,使劲往屁股后面盘。

我兴奋的喊了出来:“这是一只刺猬,白色长毛刺猬。”

一听我这话,原本躲得远远的姜漓,也兴奋的跑过来,想一看究竟。

我把刺猬递到她手里,姜漓小心翼翼的用手抓着一根刺,然后高兴的说:“真的是刺猬,我从小到大还没见过刺猬呢,还以为刺猬是圆圆的,向个仙人球。”

我赶忙解释道:“刺猬确实是你印象中那样,可是这种刺猬比较另类,估计是常年生活在这里的不同品种,刺要比普通刺猬长好多,而且没有阳光照射,缺乏色素,所以是白刺。”

姜漓又慢慢转过来,去看刺猬的正面,然后说:“真的好像人脸。”

确实,这刺猬长得很怪异,四肢收紧的时候,纹路真的像一张人的面孔,做着奇怪的表情。刚才看过去,未知的恐惧再加上数量较多,感觉很诡异。现在再看恐惧感完全没有了,反而很滑稽。

胖哥一只手挠着头说:“你们先别高兴,这么多的刺猬挡路,咱们怎么过呀?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姜漓把刺猬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上的土,又拍了拍胖哥的后腰,她和胖哥的身高比例,也就拍腰不费劲。然后慢条斯理,胸有成竹般的说:“只要是动物就好说,山人自有妙计。”

第二十八章 弯刀破阵

我和胖哥是一点办法没有,就等着姜漓发话了。

姜漓并不顾忌我俩急切的心情,转头慢慢的对我说:“小同志,这回是该用到你的时候了。”

我忙摆手说:“大姐,你可饶了我吧,我可不干趟雷的事,你看我这一身伤,行行好成么?我还没给我们家留后呢。”

姜漓听完瞪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说:“别在这给我演,还没说让你干什么呢,把你吓的,成不了大事。”

我一听不是让我去趟雷,又笑嘻嘻的说:“全凭您吩咐,小的就算舍了这一百多斤,亡于阵前,也算不辜负小主恩泽了。”

胖哥听我俩这不紧不慢对话,早就急不可耐了,走过来呵斥道:“有完没完?赶紧说正事。”

姜漓一听胖哥急了,马上停止了和我打趣,冲着我正色道:“你那把刀。”

我把刀拿出来,颠在手里,表示不解问:“刀?刀在这呢,怎么了?”

姜漓详细的给我俩解释了一下,她说:“这种刺猬,形态怪异,举止也很怪异,你看它们都是肚皮朝上躺着,我们如果走进去,肯定有什么圈套,进了刺猬大阵,再想出来估计就难了。”

我点点头,接着听她说。

“如果我们是一般人,今天说成啥也不能往里走,可是我们有伏魔刃,那就大不同了。这伏魔刃有震邪,驱垢的作用,这种刺猬摆阵装死人,也应该算是一种邪兽,你只要催动伏魔刃,自然会乖乖避让。”姜漓很认真的说。

我想趁机学学这刀的正宗用法,就问姜漓:“那催动伏魔刃的咒语是什么呢?你赶紧教教我。”

姜漓斜了我一眼说:“你不是会么?怎么还要我教?”

我解释道:“我用的是自己摸索的土办法,你们家祖传的宝贝,用法当然正宗了,你教给我说不定威力大增呢。”

姜漓冲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其实我也不会用,咒法传的是我妹妹,等出去了,你到我们家当上门女婿,我委屈委屈让我爹教教你。”

我一听,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刚才还跟我装高深莫测,原来她这也是跟我们演呢,也是个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货色。

胖哥早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边笑还边说:“我就知dào

这小丫头只耍嘴皮子,连她脖子上的那个玩具,都是靠吹出来的,你赶紧去当上门女婿,学会了真本领好大闹天宫。”然后又哈哈的大笑起来。

我算彻底被这两个人打败了,也不顾身旁羞红了脸的姜漓,念起了经,开始催动弯刀。经文我是越念越熟练,弯刀也起效很快,没几秒就蓝光大闪。

姜漓眼睛都看直了,可能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刀的威力,连她脖子上的引兽笛,也随着微微闪动蓝光。

我见刀一备好,便持刀冲着刺猬群走去。

刚一靠近,那些圆乎乎的刺猬就集体翻身,把白刺朝上,几万只刺猬一起翻身,那场面是相当的壮观。

我从刺猬群的边缘,找了个落脚的地方,刚迈出一步,那些刺猬就朝两旁挪开,好像专门给我让道一样。我一见,这刀确实有用,效果立竿见影。就迈着大步走进的刺猬阵中,是凡我经过的地方,刺猬无一不谦恭避让,远远躲开,一种油然而生的自信逐渐涌上大脑。

胖哥和姜漓,还有那两只大猫,都跟在后面,走在我开辟的道路上。

我正昂首挺胸的走着,突然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趔趄的就向前倒去,眼看就要扑倒在刺猬堆上了,我心想这下完了,这恐怕要扎成筛子了。没想到在我扑倒的地上,那些刺猬也急忙的向两边挪动,我只是重重的摔在石砂上,并没有被一根刺扎到。

我急忙爬起身,尽量不让这种窘境持续太久,边拍着身上的土边咒骂道:“这什么破地方,明明一路平坦,怎么会……”刚说到这里,我就语塞了,因为我回头看到,那个绊倒我的并不是石头,而是一个真zhèng

的人头骨。

后面的胖哥和姜漓,看到这颗人头也愣在那里不动了。

人脸的方向正冲着我们走的方向,所以我一回头刚好能看见他的正脸,这颗头骨只是外型似人头,五官更像虎头,头上白发蓬乱,发梢黑红,并没有腐烂,长大嘴露尖牙,面目狰狞可怕。

我指着那两只大猫说:“这不会是孟极的祖先成精了吧?怎么看怎么像那两只大猫。”

胖哥一听我说,转到那人头的正面,仔细看了一会,又看了看两只大猫,也点头说:“确实有点像。”

姜漓还是不敢看,捂着眼睛,只听我们的描述。

胖哥取下登山用的钢头,固定在弩的尾部,就开始砸那个人头四周的岩石地面,没砸一会,那岩石很快碎裂了一小部分,果然人头下面有颈部的骨头,看来这确实是个人形,并且被埋在岩石中的。再往下挖,发xiàn

脖子上还套了个青铜环,连着两根大粗链子,伸向两边,也一同埋在岩石里。

仔细形容当时的场景,就好像一个似人似猫的怪物,被铁链子拴住,然后用水泥灌注了一样。

我和胖哥自然一头雾水,表示看不出这里的门道。

这时听我们形容了半天的姜漓,也把手从脸上拿开,慢慢走到我们所站的方位,胆怯的看着那个头骨说:“我知dào

这是什么。”

看来姜漓的偏门知识,又要起作用了,赶紧问:“那你快说说呀,说完咱们还得赶路,不然一会刀上没光了,我又得念经。”

姜漓先是冲着那个头骨,鞠了三个躬,然后又背过身,清了清嗓子说:“这是西王母。”

我和胖哥被这个答案,着实吓了一跳。

胖哥颤颤巍巍的说:“你别扯了,我们来之前补过课了,西王母是昆仑山的神仙,曾帮zhù

黄帝打败蚩尤军。别说神仙没尸体,就是有也在昆仑山呢,跑这里旅游来了么?”

我也很赞同胖哥的说法,按陈教授讲的,黄帝战蚩尤的时候,西王母并没有出面,只是派来玄女,教会黄帝使用音乐,黄帝打造了乐器,用来排兵布阵,这才赢了蚩尤。怎么西王母的尸体,会出现在这个天坑里?而且脖子上拴着铁链,可能再往下挖身上也有,明显是受刑而死。

无数的疑问在我心中徘徊,我又问姜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如果照你说的这是西王母的遗骨,那是谁能把神仙困在这里,而且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把她弄死。”

姜漓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山海经—西山经》曰:西王母其状如人,虎齿而善笑,蓬发戴胜。《大荒西经》曰:有人,戴胜、虎齿、有豹尾、穴处、名曰西王母。”

我听了个大概意思,这头骨和她形容的确实很像。但我还是表示怀疑的问:“你只说了外型,的确类似,可是怎么能说明这就是西王母呢?”

姜漓还是小声的说:“你们知dào

的是传说,摆在你们面前的才是历史,先走出这里再说吧。”

第二十九章 西王母的历史

姜漓看过西王母的头骨,马上找到了方向,她说朝着西王母看过去的方向走,就是顺着河水的流向走。

我和胖哥虽然对她口中的历史,表示怀疑,但是对她辨别的行进方向,没有什么异议,就朝着那头骨面向的方向走去。

行走途中,那个头骨的面容,还是在我脑中挥之不去,如果她真的是西王母,那生前这张脸可真是丑陋无比,说是一只青面獠牙的妖怪,也不夸张,人们又怎么会遵从这种怪物,还称之为天神?那就要听姜漓怎么解释了。我猜测古人的审美,也不至于重口到这种地步,若不是这个西王母有特殊的本事,绝对不会以神相称的。

向来擅长调动气氛的胖哥,一路上也是低头不语,不知dào

是在思考什么,像是在无脑的欣赏刺猬群的变化。

姜漓表情严肃,两眼无神的跟在我们后面,好像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似的,也不吭声。

为了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我又编起了打油诗:“天坑偶遇西王母,刺猬阵中指明路,不知有何隐情在,凭惹姜漓凝双目。”

胖哥一听又埋怨道:“能不能说人话?什么母刺猬的?我一句没听懂。”

姜漓倒是被我从走神中拉了回来,看着我淡淡的露出了笑脸说:“还挺有文采的么,看来去我家当上门女婿的事,还真有点靠谱。”

胖哥怎能错过这挖苦我的好机会,忙顺着姜漓说:“对呀对呀,萝莉爱大叔,你俩真心挺配,陆姗和周彤彤绝对不是你对手。”

姜漓疑惑的问胖哥:“陆姗和周彤彤是谁?”

我不忍心听胖哥再说了,抢先说道:“那都是我们的好朋友,人特别好的女孩子,等出去了介shào

你们认识。”

姜漓一下就开心了,高兴的说:“好呀好呀,本来我也没什么朋友,就你们两个,再多几个最好了。”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还真的挺舒服,看来不知不觉中,姜漓已经把我们两个当成朋友了。确实,在这个鸟都飞不进来的地方,三个人相依为命的情感,很容易迅速升华。生死与共的战友,何止是普通朋友的感情,能够表述清楚的?虽然相处的并不是很顺利,但是在磕磕绊绊中,我们又不知不觉的依赖着对方。作为大哥哥,我心中暗自使劲,一定要把姜漓安全带出这里。

随着步伐的加快,我们很快就走出了刺猬群,在刺猬群不远的前方,这块平整的高地,也到了尽头,前面又传来了河水流动的声音。

姜漓高兴的跑到高地的边缘,一看果然河水又流了出来,边跳边招呼我俩赶紧过去。

她这一跳,我感觉脚下的地面都有点颤动,看来这块我们踩过来的高地,确实是一块巨大的石板,可以活动的。

我们坐在高地的边缘,盘着腿休息,姜漓则是把脚丫伸到河水里,任由流动的河水冲刷。

我问姜漓:“你这一路怎么不穿鞋,光着脚走路不疼么?”

姜漓笑着说:“不疼呀,我从小就光着脚在寨子里跑,穿鞋反而不习惯,要不是在外面怕人家笑话,我倒喜欢一直光着脚。”

我还是很疑惑,广西到这里何止是一山一水,她的父母也够放心的,就把自己家闺女这么放出来了,还来了这么诡异的一个地方,要办什么神mì

的事,再大的事有自己女儿的命重yào

么?她要是再矮点,买火车票都得让警察遣送回去。

我不好直接打听她家里的事,就问她刚才的问题,希望能从中获得一些资讯。我用肩旁轻撞了一下姜漓问:“你不是说那是西王母么?给我们讲讲。我听听你这个历史,跟我们的传说,有什么区别。”

本来很开心的姜漓,一听我问,马上又耷拉下脑袋,好像不愿提的痛苦回忆般,对我们陈述了她所说的历史。

姜漓口中的西王母,是一个美丽聪明的女孩子,她生活在和蚩尤相同的部落里。因为勤劳,天神格外眷顾她们这一族。

有一天,天上下来了一位神女,她的到来让整个部落震动,部落里的首领都说,这神女就是造物主女娲娘娘。女娲娘娘教会蚩尤部落的族人,如何耕田种地,如何纺丝织布,还教会他们很多文化知识。

女娲到来的第一百天,族人中几个不老实的,悄悄偷了女娲娘娘放在盒子里的药,分给部落里的族人吃,说是可以上天入地,长生不老。西王母也分到了一粒,吃了进去。可是没多久,这些族人就变异了,长成各种各样的怪物,包括西王母,也由美貌女子,变成了丑陋无比的怪兽。其中有一个变得非常厉害,就做了部落的新首领,他就是蚩尤。

他们认为自己有着和神一般的能力,也就不再尊敬女娲,蚩尤还要抓了女娲做自己的妻子,女娲娘娘利用了天上的神石,震慑住了蚩尤,才躲过蚩尤大军的追赶,从此消失不见。

蚩尤大军由于有了神力,就开始烧杀抢掠其他部落,想要统治所有的人类。

西王母生性善良,不愿与蚩尤为伍,自己逃出了部落,一直向西走,最后走到了一个没有人烟,到处珍禽异兽的地方。她利用女娲教给她们的知识,想制作一种还原的药,把自己变回去,拿那些动物做实验,就造出了很多稀奇的怪兽,一些逃难来的人,也被她弄成了怪模怪样,这些人和兽都很听从西王母的,于是她就建立了自己的国度,称自己为西王母。

后来有一支军队,是各部落的联合军,黄帝就是这支军队的领袖,他带领着人们抵抗蚩尤大军。

西王母听说,也想加入他们,就派自己的部下去给黄帝送修liàn

的丹药,黄帝的军队把西王母千百次试验的药吃下,增强了能力,而且没有变成怪物,成功打败了蚩尤。

西王母见黄帝高大帅气,也深深的爱上了黄帝,当她想要与黄帝一同去庆祝胜利的时候,黄帝大军把她的队伍当成了蚩尤残余,不听她解释就用铁链捆绑在河中,作为一种祭祀,让河水永远冲刷蚩尤军的罪恶。西王母愤nù

后又力大无比,黄帝怕困不住她,才派军队凿山镇压。

我回头又看向了,那个头骨的方向。刺猬已经把我们的来路堵住了,回归了原来的位置,继xù

肚皮朝上的躺着,我怀疑这是这种刺猬捕食的方式,不过它们吃什么还不知dào

,也许它们是躺在那里,是在等待坑顶偶尔掉下来的水滴,如同刻苦修行一般。

脚下的大石,就好像一个超大号的盘子,盘子的中间放着西王母的头颅,周围是无数的刺猬,那些刺猬也不知dào

是在陪伴她,还是在镇守这里,也许是外型相似,被西王母吸引到这里。我倒希望是在陪伴她。

第三十章 路标

姜漓讲得很含糊,很多细节都是略过的,所以我也没法判断她故事的真实性。但无风不起浪,既然姜漓能讲出来,那这个传说,至少在她的家族里流传了很久。

胖哥自然也不是很信,只当故事听,就对姜漓讲:“你这个故事编得确实很好听,符合现在主流悲情小说的故事结构,可是你那个为什么叫历史,我们说的叫传说?我们这个都是智慧的炎黄子孙,口口相传的,而且人家大学的历史教授,也有比你还多的古文做证明,虽然我一个没记住。”

姜漓并不反驳胖哥,而是埋怨道:“你这是干啥呀?要开辩论会么?又不是我要说的,是你俩非问的,欺负我人少是不是?”

我赶忙开口说:“我可是保持中立的,别把我也捎带上。从中立的角度讲,我还是偏向本来的传说,你这个传说我可是第一次听。”

姜漓苦笑一下说:“随便吧,我就知dào

你们俩还是一伙的,既然我说的不信,那就听听算了,以后也别问了。”

我笑嘻嘻的说:“小御姐,你怎么不求上进呢?你要想让我们相信,至少得证明一下吧,比如说你可以告sù

我们,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呀?”

姜漓瞪大眼睛看看胖哥,又看看我说:“你俩不会真的不知dào

,这是什么地方吧?那你们干啥来了?”

我一脸无辜的看看胖哥,又对姜漓说:“我俩确实不知dào

呀,是误打误撞进来的。看看能不能寻点新奇的宝贝。”

姜漓这下才真的相信,我们确实不知dào

身在何处,笑着说:“新奇的宝贝?哈哈,这回你俩算是捡到宝贝了,不都说知识是最宝贵的么?等到了地方,你们就全都知dào

了。”

听姜漓这么说,看来她早就知dào

这里是怎么回事,那她口述的那个传说,可信度又提高了一些。不过我还是不相信,有什么女娲娘娘,还有什么人变怪物的事,更不相信那个帅哥与野兽的悲情故事,那就继xù

走下去,最后我要看看,姜漓是如何用事实证明她说的历史。

胖哥听了姜漓的话,反映截然不同,胖哥使劲晃了晃脑袋,对姜漓说:“这里面没有宝贝?愁啊愁,那咱们现在赶紧打道回府吧,这得耽误我多少生意。”

姜漓倒是大发雷霆,冲着胖哥小脸一扬说:“哎,你个死胖子,说话不算数啊你,你把我的事耽误了,你说要帮我找到线索的,现在要反悔?”

胖哥赶紧赔笑说:“别喊,我这不是受了严重打击,把你的事忽略了么,差点没了命,进来还没宝贝,你得给我个接受现实的过程。”

我一看打趣胖哥的好机会来了,怎能放过,赶忙提高音调说:“哎呀,这捡了个活的,还不算宝贝呀?”然后又把姜漓推向胖哥说:“赶紧带回去,给花姐看看合适不。”

姜漓面带微笑,假装害羞的说:“哎呀,人家知dào

自己好啦,你们不用抢,等我找到我妹妹,我俩双胞胎长得一样,到时候你俩去我们寨子里提亲,就行了。”

我一听,她这还给自己妹妹做打算呢,张了半天嘴也没蹦出一个字来。

胖哥温柔的摸了摸姜漓的头,然后笑嘻嘻的说:“嗯,是不错,认个干女儿,挺好。”

紧接着就是胖哥玩命的跑,姜漓玩命的在后面追打,两只大猫也高兴的跟着他俩跑,我赶紧拎起姜漓那个大包,跟着他俩的方向,顺着潺潺的河水继xù

往前走。

我们一路走,一路说笑,累了就河边一坐,喝点甘冽的河水,饿了就用胖哥的箭捉鱼吃,当然胖哥是捉不到了,有一次还差点扎了自己的脚,倒是姜漓从小生活在村寨,捕鱼技能练得娴熟。我当然是负责最重yào

的部分,那就是品尝姜漓的手艺,不知不觉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烤鱼,以后出去要是吃不上,一定会馋的。

愉快使时光过得格外的快,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到了河水的尽头,那是一个很大的圆形地洞,直径有六七米。

四面八方有很多条河水,呈一面扇形,汇集在这里流入的那个地洞,地洞中间又有一个圆形的,人工雕成的圆盘,与地洞边沿高度平齐,使一个圆形的地洞,变成了环形。而注满了地洞的河水,又从地洞溢出来,从对面地势比较低的方向,流了出去。

说明白点,就是我们来的方向,有好几条地下河汇集在这里,汇成一条流向另一边。不过由于那个地洞的存zài

,汇集成的那条单支河水,并没有很大,比我们来时的河道稍宽一些。

地洞中心的圆盘,是人工打造的,因为上面满满的雕刻着人骨,和之前看到的壁刻、石人不同,雕刻非常精细,那些人骨好像方便面一样,被错落摆放,然后压制成了这个石盘。

姜漓指着那个石盘,兴奋的大叫:“对了对了,就是这里,跟着祭祀大队,就是为了找到这个脱尘盘。”

我一听,这大石盘的来历,姜漓是知dào

的。就去向她讨教:“什么是脱尘盘呀?”

姜漓说:“人要成仙,就必须先甩掉这身皮囊和骨骼,升仙的是精魂,不能把身体带走,这里就是那些成仙的人,他们把自己的肉体放在这里,让纯水冲刷,使肉体永远洁净。”

胖哥补充的问了一句:“那是不是脱胎换骨的意思呀?”

姜漓点点头。

胖哥又说:“那咋不叫脱胎盘?还叫脱尘盘。”

我马上哈哈大笑,原来他在这等着姜漓呢。

姜漓反映了半天,才回口说了一句:“你个死胖子,我看你就是成仙脱下来的胎盘,不然怎么长得这么浮夸。”

胖哥在姜漓的利齿下,也是甘拜下风。

圆盘中心,还立着一根雕着龙的石柱,像颗老树那么粗,大约有五六米高,龙身盘柱,龙头在顶端高高的扬起。柱子的中段,高低错落的伸出好多,动物从头到脖子的部分,有熊、鹿、蛇、鹰、虎、猴、狼,也是和柱子在一体,直接雕刻出来的。

我指着那个柱子,问姜漓:“这个是什么?是图腾么?”

姜漓答道:“那些动物才是各个部落的图腾,你看见没,每个动物的头,都朝向一条支流,那些部落的队伍,从各个方向,顺着支流而来,汇聚到一起,进行祭祀活动。”

我恍然大悟,又指着那个柱子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很多部落联合起来,成为了黄帝的大军?那这个大天坑,难道就是黄帝当年祭祀的地方?”

姜漓笑笑,但并不否认,然后又说:“你只说对了一半,想知dào

答案,就跟着我继xù

走下去。”

她倒卖起了关子,我也不在意,反正都要走下去,到最后让双眼来帮我判断真假,岂不更好。

胖哥刚要往前走,姜漓一把拉住了他。

胖哥忙问:“你拉我干什么?咱们赶紧走下去呀,我都等不急回家好好睡一觉了。”

姜漓皱着眉头说了句:“不对呀。”

我疑惑的看向她,想问问哪里不对。

没等我开口,姜漓又说:“这里应该有神兽镇守的呀,为什么啥都没有?”

一听神兽二字,我和胖哥马上摆开了战斗姿势。我们三个人的目光,都盯着那环形的地洞,好像那里,随时就会冒出来一个庞然大物。

第三十一章 神兽

我们等了好半天,也没什么东西出现。

胖哥最先不耐烦了,大摇大摆的就要过去,继xù

赶路。边走还边回头对我们说:“就没见过你们这样的,没有怪兽,还盼着有怪兽呀?”

我和姜漓也不再警惕,刚准bèi

和胖哥一起往前走,忽然那个圆盘动了一下,好像被巨大的力量扯动。

胖哥下意识的弯了一下身,然后又退回我们身旁。

接着就听见一只猛兽粗重的喘息声,两只大猫直接回头就跑掉了。

我一看这事情严重了,连两只大猫都能给吓跑的怪兽,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可是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体,这要是来个突然袭击,我们怕是要损兵折将了。

我就顺着那怪兽的喘息声,去寻找它的方位,怎么听都是在我们附近,可是周围都很平坦,拿狼眼手电都照不到。我表示疑惑的看向姜漓,想从她那里得到答案,发xiàn

姜漓已经被吓傻了。

她就一直盯着那个作为路标用的柱子,一动不动,好像在愣神。

我推了一把姜漓说:“你想什么呢?能不能解释一下,这神兽应该在什么位置?为什么只能听到声音,见不到样子?”

姜漓指着那柱子说:“它就在那里,你们没有我的特殊眼睛,是看不见的。”

我一听她这么说,就使劲用右眼盯着那个柱子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也没看见什么东西。我就试探的走向那个柱子,想看看是不是什么奇怪的机关结构,能让那柱子发声。

没想到我刚走到地洞的边缘,和那个脱尘盘隔岸相对的时候,突然凭空窜出一只怪兽,张着大嘴就来咬我。我当时吓得心脏差点没蹦出来,赶紧往后退,没退好一屁股坐在地上,冷汗已经冒了一身,没等爬起来,我就抬头去看那怪兽,想看仔细它是从哪冒出来的,可是就在我摔倒的瞬间,那怪兽又凭空消失了。

这可就奇怪了,完全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我忙去问姜漓:“你能看到它么?”

姜漓点点头。

我又问:“你那是什么眼睛?有啥与众不同的么?为什么我们看不见?”

姜漓淡淡的说:“魔眼,听说过么?”

我知dào

多尔衮的鬼眼、狐狸精的妖眼、普通人的凡眼,这怎么又出来个魔眼?我又对姜漓说:“解释一下,这个魔眼有什么不同?是不是六眼之一?”

姜漓一听到我说六眼,也是一惊,看来我比她想象中知dào

的更多。姜漓顿了顿说:“你怎么知dào

六眼?我这确实是六眼之一,魔眼可识天地气脉,可辨经络盛衰。我只知dào

魔眼、鬼眼、肉眼,其他三种不知dào

。”

我跟姜漓说:“除了你这三种,还有一种妖眼。”我才又把每种眼的特点,给她背了一遍:“凡眼即肉眼,能看花开花落四季更迭。鬼眼又称邪眼,能辨生死能识病患。妖眼可操魂控魄蛊神惑心。你这个魔眼的功能,到底有什么特殊效果呢?”

姜漓给我解释道:“识天地气脉,其实意思就是看风水,那里的地气流动和循环比较强烈,我都能看出来。我来之前,只是知dào

这里的大概位置,真zhèng

进入天坑,就是凭借我看大地脉象的能力。而这个辨经络盛衰,意思就是能看见人、动物、植物,包括昆虫,也就是说这世界上所有的活物,我都能看见他的经络运转,你身体里,的血液流动、脉络分布,我想看都能看见。这样我就可以在夜间辨别事物。”

我一听,这不就是活生生一个彩超眼么。难怪她都不用手电,大老远就能看见我和胖哥跳水潭,感情人家天生带着红外线呢。

我赶忙又问姜漓:“那我们面前的,是个什么怪物?为什么能隐身?你这魔眼又怎么能看到它?”

姜漓皱着眉头说:“我也说不上这是个什么怪物,从身体上的脉络来看,体形很大像一个特大号的狮子,从面部的经络分布来看,样子一定很可怕,但是它离不开那个圆盘,不知dào

被什么东西制约着,我看不出来。”

胖哥这时也发话了,他说:“我倒是有个办法让它现身。”

我和姜漓异口同声的问:“什么办法?”

胖哥也没回答我们,往前走了两步,然后把上衣脱下来拿在手里,然后搞笑的一幕出现了。胖哥扭着腰,撅着屁股,那上衣被他举过头顶,转得像个螺旋桨,看得出来他这是在跳舞,他这个跳法,如果是在舞厅,都得被揍一顿,然后抬出去。

我和姜漓都半掩着双目,不敢正眼看,怕被胖哥闪耀的舞姿,晃瞎了双眼。

不过胖哥这一招,真的对那怪兽有效。只见一只愤nù

的巨兽,马上现身了,像一只凶猛的大狗,冲着胖哥猛烈的怒吼,它被一条很短很粗的铁链,拴在了那根路标柱子上,随着它身体往前窜动,整条链子哗啦啦的响,整个脱尘盘,也跟着不停的晃动,好像随时都能被它拽翻了一样。

它的体型庞大,就连周彤彤家的大藏獒,在它面前都变成小可爱了。通体灰色的长毛,一只粗大的尾巴卷在背后,四只被长毛覆盖的大爪子,指甲伸出很长。最可怕的还要说它的脸,好像一张丑陋的人脸,血红的双眼,趴趴着鼻子,一张大嘴呲着牙,牙床子都露在外面,整个面孔扭曲,好像一只刚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姜漓一看,马上认出了这怪兽,惊恐的喊了一声:“鬼獒。”

我只知dào

藏獒,没想到还有鬼獒,这个名字确实很贴切,它拥有远超藏獒的身形,又像恶鬼般狰狞,还时隐时现像个幽灵。

胖哥并没有停止扭动,任由那只鬼獒撕心裂肺的狂叫。回头得yì

的冲我俩说:“看见没?这东西一攻击,就现身了,不动就隐身。”

我对胖哥说:“你歇会吧,现在已经看清楚它是什么了,下一步是想办法制服它,或者绕路过去,不用再炫你的舞姿了。”

就在胖哥还在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得yì

的时候,那拴着鬼獒的铁链子,突然凭空消失了。一只没有束缚的凶猛巨兽,直接扑向了胖哥,它纵身跃出脱尘盘,一口咬住了胖哥头顶的衣服,头部左右狂甩,几下就把胖哥的衣服撕成碎片,同时也把胖哥带倒,摔了个大跟头。

等撕完衣服,它又转向去扑胖哥,两只前爪往胖哥肩上一搭,就把个二百多斤的胖哥压住动弹不得,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张嘴咬向胖哥的脖子。

整个过程的速度非常快,我们谁都没来得及反映。当它准bèi

攻击胖哥脖子的时候,我不禁闭上了眼睛,同时心里冒出两个字“完了。”

就在这时,我耳边响起了悦耳的笛声,然后就听见胖哥,痛苦的哼了一声,我缓缓的睁开双眼,眼泪已经顺着脸颊,不住的流下。

第三十二章 德及高远

我流着泪睁开双眼,去看向胖哥之前摔倒的地方,看见胖哥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姜漓在我身边吹奏着脖子上的引兽笛。

那只鬼獒就蹲在胖哥旁边,也不在狂吼,只是傻傻的看着姜漓。

我想引兽笛是起作用了,那只鬼獒已经老实,也顾不上危险不危险,两步跑过去就扑倒在胖哥身上。我在胖哥脖子的部位左看右看,并没有找到伤口。刚要往其他部位找去,就听见胖哥痛苦的说:“哎呦,摔死我了,有那个东西你咋不早吹呢?”

我抹了一把眼泪问:“胖哥你没事吧?”

胖哥回答:“托你的福,你要再压着我,可就真有事了。”

我赶紧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又伸手把胖哥拉起来。胖哥呛得直咳嗽,看样子没什么大碍,只是外衣没了,往后只能穿里面的半袖了。

我又去看姜漓那边的情况,姜漓口中的曲调并没有停止,那曲调吹得悠扬委婉、如泣如诉,让人一听,就心里格外的平静,似乎还有点心若止水的感觉。

姜漓一边吹奏一边走向鬼獒,双眼专心致志的盯着那只鬼獒,并不理会旁边的我俩,表情十分平静,身板也挺得很直,往前缓慢的移动,整个行为过程波澜不惊。再加上她吹奏的曲调,瞬间给人一种静听花开花落,坐看云卷云舒的安逸感。好像所有的疲劳、愉悦、痛苦、愤nù

等等情感,在这一瞬间都抛之脑后。

我被这一景象打动,嘴角微微上扬,那只鬼獒显然也被这一切打动,双眼渴望的盯着姜漓,当姜漓把手伸到它额前抚摸的时候,鬼獒谦卑的地下了头,好像孩子受委屈后见到妈了一样。

之后,姜漓轻轻的在鬼獒的额头拍了两下。那只凶兽一改之前的暴躁,缓步走回那脱尘盘,然后安静的趴下,铁链瞬间出现,之后又同鬼獒一起隐匿了踪迹。

当一切结束的时候,胖哥大喊了一声:“观音菩萨。”

我之前的美好幻想,全让他这一句给喊得烟消云散。仿佛从梦中醒来的我,高兴的跑向姜漓,伸出大拇指就夸道:“小御姐,果然有御姐风范,这么凶的怪兽,都服服帖帖的。”

姜漓却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情景中走出来,红着眼睛对我说:“它好可怜。”

我表示疑惑,就去问姜漓:“谁好可怜?”

姜漓说:“那铁链子是它自己给自己带上的,它心中有魔根,导致经常发狂,为了通过修行除掉魔根,它用铁链拴住自己,在这里看护圣地,几千年孤独的趴在那里。”

听姜漓这么一说,我对那只鬼獒原本的恐惧和厌恶,完全没有了,反而涌上心头的是一丝怜悯,就好像刚才它要咬死胖哥的事,也可以原谅了。而对姜漓,我更是大大改变了看法,本以为这就是个,爱耍嘴皮子的小顽童,没想到她还有一颗,博爱苍生的心,甚至还有感化苍生的能力。

我一手搭在姜漓的肩旁上,安慰道:“别去想了,它自己选择的路,就让它安静的享shòu

这个过程吧,我们还有更重yào

的事,等着我们去办呢。”

虽然我到现在还不知dào

,姜漓到底要干什么,但是她做的事一定是好事,是大事,我也在心中默默许愿,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帮她顺利办成。

姜漓听我这么一说,笑脸马上回归,高兴的对我俩说:“走吧,现在肯定没有危险了。”

我们跨过一条条支流,就向着汇集的那一条走去。鬼獒果然没有出现,好像那里什么都不存zài

一样,不过我们还是用敬畏的眼光,看着鬼獒蛰伏的地方,直到目不能及为止。

我们顺着河道继xù

走,后面的路比前面平坦多了,那个之前的小蓝光,这下也能看清楚了,不过已经变得很大很亮,好像一个明亮的探照灯一样,还是像呼吸一般,慢慢的亮又慢慢的暗下去,不过周围的环境,已经可以不借助任何灯光就能看清了。

这里好像一大片原始森林,高草丛生,野花众多,旁边的大树枝繁叶茂。时不时还传来兽叫、鸟鸣。一层淡淡的雾飘在空气中,好像进入了仙境一般,让人心旷神怡。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就去问姜漓:“这种环境是怎么形成的?这里不像外面,连太阳都没有,怎么会有这样的景色?”

姜漓指着那巨大的蓝光,对我说:“那里就是太阳呀,小太阳。”

我的大脑马上就不听使唤了,震惊、疑惑、欣喜,各种情感交织在一起,混合成一种不可思议。太阳发光发热的原理,我是知dào

的,那是由于太阳内部的核聚变反应,首先必须满足的条件是,有巨大的质量,在重力作用下导致内部高温高压,然后四个氢原子核变成一个氦原子核,损耗的质量变成能量释fàng

出来,这才有光和热,爱因斯坦早就给出了计算方式。

这个蓝光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也能有太阳一样的功效,却不会像太阳一样焚毁周遭的事物,反而带来了生机,这简直是人类史上最大的发xiàn



我又问姜漓:“你知dào

这东西的工作原理么?为什么能在这里多出一个太阳?”

姜漓笑笑说:“过去看看,不就知dào

了么?”

我早已迫不及待,听姜漓这么一说,马上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正走着,胖哥高兴的指着一个树杈说:“快看,这是什么鸟,挺好kàn

的。”

我见树杈上蹲了两只大鸟,比喜鹊稍大一点,每只背后垂着一条长长的尾翎。左边的一只通体青色,脖子后和尾翎的顶端,有反光的绿色。右边的一只通体大红,那红色极其鲜艳,从脖子后一直到尾翎顶端,有一道深深的黑色条纹。

奇怪的是,每只鸟都只长了一只眼睛,一条腿站在树枝上,如果不是相互依靠,可能都会从树上掉下来。

胖哥的好奇,再一次打破了和谐的画面,他高兴的跑到树下,妄图抓下来看看。

结果他还没靠近,那两只鸟发出野鸭子一样的叫声,就飞了起来,飞起来更奇特,每只鸟都只有一个翅膀,两只鸟的动作完全同步,紧靠在一起,呼扇着大翅膀飞向远处。

我一看,这鸟就和一个科幻电影里演的一样,两个人必须完全同步,才能做成事,惊喜又一次占据了我的大脑。

胖哥更是高兴的跳脚喊:“比翼鸟,那是比翼双飞鸟。”

姜漓笑着对远处的胖哥说:“呦,看不出来,你还有点见识,那鸟也叫蛮蛮或者鹣鹣,都是古人根据它们的叫声起的。”

我也高兴的说:“还真有比翼鸟啊?我以为比翼鸟跟连理枝,这些东西都是古人对爱情,美好的愿望呢。这个《山海经》里也写了?”

姜漓点点头说:“不光《山海经》里有记载,《瑞应图》曰:王者德及高远,则比翼鸟至。”

第三十三章 从林漫步遇山神

听了姜漓的解释,我才明白,这比翼鸟在这里,也不是随便就能看见的,必须有德及高远的君王,才会出现,那我们三个人,恐怕只有姜漓驯服鬼獒的一幕,才能算得上德及高远,至于君王么,古书也不能全信,一个小女孩和君王一点不搭边。

我正沉思着,忽听不远的树梢,又传来比翼鸟的声音,我们赶忙抬头去找,姜漓笑笑说:“别找了。”然后晃晃手里的引兽笛,接着就吹起了类似鸟鸣的美妙乐曲,乐曲欢快、热烈,其中还夹杂各种鸟鸣声。

她这么一吹,周围各种奇怪的鸟都循声而至,有的落在地上,有的落在树枝上,并不发出叫声,只是安静的飞过来,把我们三个瞬间包围了,周围简直就是鸟的世界、鸟的海洋,让人有种走进动物园鸟笼子里的感觉。其中光仙鹤和孔雀就好几种,还有一大堆大大小小的叫不上名字,但毛色都非常好kàn



有一只引起了我们的特别关注,那只鸟就和比翼鸟大小差不多,身上花花绿绿的什么色都有,其他鸟都安安静静的在我们身边,听姜漓吹曲,只有这只鸟跟犯了多动症一样,一会飞这一会飞那,嘴里还不停的发出和比翼鸟一样的叫声。

我问姜漓:“这鸟咋的了?为什么这么烦躁?”

姜漓笑笑说:“它就这性格,是一种有模仿能力的鸟,八哥知dào

么?”

胖哥挠挠头说:“这原来是八哥呀?我说怎么和比翼鸟叫声一样,原来是模仿达鸟。”

我看了一眼胖哥说:“你别打断姜老师行么?八哥是黑的,这鸟五颜六色的能一样么?”

姜漓继xù

说:“它不光像八哥一样,能模仿其他声音,还能变色,变得和别的鸟颜色一样。”

我这才发xiàn

,它每次靠近某种鸟,身上的毛就会慢慢变成那种鸟的颜色。我又问姜漓:“那这种鸟叫什么呢?”

姜漓说:“这种鸟很少,古书上几乎没有记载,我们家祖辈留下的图集上有,叫夫鸟。”

我笑笑说:“你们家祖宗也够没文化的,叫个变色鸟、模仿鸟不是都行?怎么还叫了个夫鸟?”

姜漓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说:“这鸟其实有一种特性。”

我忙问:“什么特性呀?”

姜漓笑得更厉害了,羞涩的回答:“这鸟只有公,没有母。它就是依靠仿声和变色的本事,勾引别的雌鸟上当,然后交配下蛋,一窝里只有一只会孵出夫鸟,其他的还是和雌鸟一样。”

我和胖哥一听,马上乐得站不起来了。

胖哥笑得更夸张,干脆一屁股坐地上了,然后还唱上了:“我愿做一只夫鸟,站在树枝上。”他这一唱,旁边的鸟都不爱听了,纷纷飞走了。

姜漓不理我们,自己笑着往前走,我们俩笑够了也紧随其后。

树林里行行色色的动物,还有好多,独角的羊、迷你的马、犄角各异的鹿、会滑行的老鼠等等。还有各种奇特的植物,会动的,会发光的。树也是品种繁杂,树皮的颜色各异,叶片形状奇特,大部分我都闻所未闻。

姜漓都一一给我们讲了它们的名字,还简单介shào

了特性。看来这小丫头,把她们家祖宗留下的图谱,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不过我到没那么好的记性,由于古人起名实在太拗口,我都是听了就忘,再见到偶尔能叫出几个名字。

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走出很远了,路上的各种果子,也吃了个够,很快就走到树林的边缘了。

姜漓整理了一下衣装,然后对我们俩说:“注意点,想到那个小太阳,还有一关要过。”

本来嘻嘻哈哈的我俩,一听姜漓这么一说,马上就心灰意冷,我以为美好的旅程已经开始了,没想到还要过关,马上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我转头问姜漓:“还要过什么关?机关还是猛兽?”

姜漓摇摇头说:“都不是,是山神。”

异兽奇花也就算了,怎么还冒出来鬼神了?

胖哥压低声音对姜漓说:“丫头,咱办事归办事,可不能玩命呀,一只鬼獒都差点给我吃了,这和神仙对抗,专业完全不对口。”

说话间,远处的草丛中,就出现了一只怪兽,我们赶忙蹲下身子,藏在草丛里查看。

就见一只肥大的野猪横在前方,用鼻子在草丛中觅食般,四处探索。

这只野猪,体型类似一匹高头大马,通体黑色,身上的腱子肉一道一道的,尾巴长长的拖地,好像一条蛇的前半身钻进了它体内,不停的扭动。后背一直到脑顶,长着茂盛坚挺的黑色鬃毛,一颗超大号的猪头,两只狼狗般的三角耳朵,高高立起。眯成一条细缝的眼睛,周围是红色的眼圈,长长的鼻子下面,是一张流着口水的大嘴,两边嘴叉的根部,各呲出一颗后弯的野猪牙,这颗牙的前面又是一颗类似象牙的大牙,向前方弯曲伸出。

这野猪好像并不是野生的,身上有很多装饰品,脑门上用金线绑着一块玉佩,四条小短腿上也带了很多玉环,左边的一颗大牙上,还缠了好几圈金线,一只耳朵上还有两个小金环。给它个耙子,我完全能够相信,是高老庄的祸害到了此地。

胖哥更是喊了一声:“赤眼妖猪,我在小说里看过。”

我怕胖哥惊动了这只野猪,赶忙捂住他的嘴。

姜漓瞪了一眼胖哥,大声说:“什么赤眼妖猪,这是山神,活了几千年了。”

向来谨慎的姜漓,怎么也和胖哥一样,说话嗓门那么大?我赶紧拉她一把说:“能不能小点声?你赶紧吹你那个引兽笛。”

姜漓并没有压低声音,还是用正常的语调说:“没用,这家伙耳朵聋,风浊当年骑着它帮黄帝打仗,敲鼓指挥战阵,把它耳朵震聋了,最后风浊战死,它留下来了。”

我这才知dào

,原来那野猪听不到,然后提高的嗓门问姜漓:“帮黄帝打仗的不是风后么?怎么又风浊了?”

姜漓白了我一眼说:“风后意识是说,他是风家的后人,他的名字叫风浊。”

胖哥一听高兴了,说:“这家伙原来是聋子呀,那咱绕过去不就行了么。”然后就起身往草丛外走。

结果胖哥刚一动,那只野猪马上转过身,冲着我们的方向。它并没发动进攻,只是盯着我们这边看。

姜漓赶紧揪胖哥的裤腿,等胖哥重新蹲会草丛的时候,姜漓才说:“我说它耳聋,又没说它没有洞察力,一个聋了几千年的山神,洞察力超乎寻常。”

姜漓手脚麻利的,从她的大包里翻出一个玉盘,这玉盘雕花精美,透着墨绿色的光。然后安抚我俩,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老老实实在草丛里,不能出来。接着她抽出了我的弯刀,就站起身向那个大野猪走去。

第三十四章 最后一关

我和胖哥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由于刚才姜漓说得含糊,我们并不知dào

她是要以何种方法,度过这一关,但是我心中暗自决定,但凡她有一点点危险,我马上就冲出去和这个野猪拼个死活。

胖哥也半蹲着身子,摆出一副蓄势待发的姿势,我除了要顾及姜漓的安全,还得伸出一只手,随时阻拦胖哥的过激行为,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要听姜漓的不能出去。

这种情况下,出去早了会搅了姜漓的计划,出去晚了她又容易遭到不测,这个度是很难掌握的。

从姜漓的状态来看,她并不像我们这么紧张,但还是保持着一种,畏惧的状态走了出去,看来她对自己将要做的事,也不是十拿九稳。

她先是慢慢走到,离那野猪大概五六米的位置,然后将那个玉盘高高举过头顶,之后把玉盘放在了身前的地上,接着跪下先是磕了三个头,后又呈五体投地的姿势,身体笔直的伸展,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看得我都有点呼吸困难。

等姜漓趴了有十多秒的时候,那只野猪颠着一身肥肉,小步跑到了姜漓面前,相隔只有一个玉盘。

我和胖哥的身体,不停的颤动,只要一放松,就会像脱缰的野马一样跑出去,不过我们还是咬牙忍耐,想进一步看看事态的发展。

姜漓这时候爬了起来,身上沾了许多的泥土。她没有去拍身上,反而又跪在那里,拿出了我的弯刀,双手呈献宝的姿势,高高端过了头顶。

我的大脑则是飞速的运转,盘算着姜漓下一步的动作,我好做出行为配合她。在我的大脑里,她接下来有可能做出两种行为,第一,她之前都是在分散野猪的注意力,当弯刀举过头顶的时候,再向下一刺,把野猪放倒。第二,她想利用弯刀的特殊功能,震慑野猪,让它知dào

我们的厉害,乖乖让路。

如果是第二种,那就没什么问题。如果是第一种,那我就要在她刺向野猪的一瞬间,冲上去帮忙,因为这野猪体形巨大,姜漓如果刺杀成功,也不会一刀毙命,还是有可能被野猪伤到的。这野猪皮糙肉厚,要是姜漓刺杀不成功那就危险了,我们也要先把姜漓救下,再见机行事。

可是姜漓接下来的举动,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她双手捧着弯刀,缓缓下降,然后右手持刀,用刀尖在左手的掌心划了个大口子,然后握住拳头,让血滴在那个玉盘上,等滴得差不多了,又用泥土将玉盘盖住。

随后那个野猪又往前走了一步,用两只前蹄按住了埋玉盘的地方,好像生怕被人抢走一样,两只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死死盯着前蹄按住的位置。

姜漓迅速起身,也不管手上的伤,回头向我俩招了一下手。

我俩一看这是成功了,不敢耽搁,赶紧站起来,就小跑的朝姜漓的位置行进。

姜漓看我俩过去了,也并没有说话,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我俩也跟着她速度离开,直到看不见野猪的身影才停下。

胖哥从姜漓的背包里,掏出来一小瓶医用酒精和一卷纱布,先是用酒精帮姜漓的左手消毒。疼得姜漓咬着牙,一次次的紧闭双眼,在旁边看着的我,好像也很疼一样,跟着姜漓闭眼睛。

等胖哥用纱布,帮姜漓缠好手之后,我问姜漓:“你刚才那是干啥呢?”

姜漓说:“我那是一种祭祀山神的仪式,不交买路钱,神仙能放你过去么?”

原来神仙也讲这套,我不禁开始鄙视那个猪头。

胖哥说:“一头猪不要饲料,要玉盘,太不现实了,让其他的猪怎么看它。”

姜漓还不忘开胖哥的玩笑说:“那你赶紧组织小伙伴,开会使劲批斗它。”

胖哥当然也不甘下风,反唇相讥道:“把你手划破了到没什么,可惜了那个玉盘子了,那得值不少钱吧?”

姜漓嘿嘿一笑说:“二十块钱买的,塑料的,旅游纪念品,上面还写着‘泰山欢迎您’呢。”

我一听,这小丫头连山神都敢捉弄,忙说:“你怎么想的?别一会被识破了,追上来找咱报复。”

姜漓笑着说:“放心,不会找上来的,上古的山神,哪懂塑料这东西。不过那血可是如假包换的,疼死我了。”

我摸摸她的头,也不知dào

该怎么安慰,自己一身的伤都没觉得怎么样,看她割破了手却是无比的心疼。

为了减轻她的疼痛,我就转移话题,指着前方的蓝光说:“快走吧,要见着太阳了。”

这时那个蓝光的面积,已经非常的大了,足有一堵墙那么大片,光并不是很亮,还是像呼吸一样缓慢的闪动。

随着我们越来越近,三个人的心情也格外的紧张,马上就是要见证奇迹的时刻了,这颗石头,就好像这里的造物主一般,创造了一片生机盎然森林,和那么多美好的生物,有幸能跟它亲密接触一下,也不枉此生了。

没走多远,一块巨大的蓝色矿石,就映入我们眼帘,此时我们和它相聚大概有五十米,但是它实在是太大了,老远就能看见。

本来在树林里,我们就能看见它的光芒,我本以为走近了会晃得睁不开眼睛,没想到真的走近了,反而没有那么亮,就好像一颗休眠状态的心脏,通体暗蓝色的一块大矿石,只有靠近中心部位的地方,一闪一闪的放着光。

我一眼就认出,这块形状不规则的矿石,和制成伏魔刃、引兽笛,还有那月光宝壶的材质完全一样。

这块大矿石的底端,深深的陷入土地里,旁边还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碎块。越往近走,碎块越多,体积越大。

胖哥捡了一小块,揣进兜里说:“你们都有,我也得弄一块辟辟邪,旅游纪念品,对吧?”

我和姜漓都没理胖哥,因为那块蓝色的矿石,已经完全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我们就直勾勾的,仰头盯着它,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

当走到巨大矿石的跟前,它的形态更加震撼了。如果把它看做是一颗球的话,那直径怎么也得在二十米开外。

就在这块巨大矿石的正面,被人工雕刻了一个长方形的框,框里面用符号文字,写了五个字,虽然知dào

那是五个字,但是我完全不认识,和中国上古的象形文字,也根本不搭边。

就在我皱着眉头,使劲研究那五个符号,想看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胖哥大摇大摆的走过去,用手隔空点着那些,比他身体大好多的符号,一本正经的说:“泰山石敢当。”

我一惊,奇怪的问胖哥:“你认识这些字?”

胖哥笑着说:“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陈教授不是说了么,女娲的神石,写的是泰山石敢当。”

我马上被胖哥的聪明才智打败了,又转头看向姜漓。

姜漓好像明白我要问什么,也冲着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认识。

第三十五章 二人学术研讨会

除去奇怪的符号,这颗大矿石也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形状不规则,表面没有经过人工打磨,周围也没有类似的大矿石,只是一些大大小小的残块。

我又想绕到大矿石的背后,想看看后面是不是藏着什么线索,我发xiàn

矿石的后下方,有一个斜坡,就好像一个切面一样,托着这块矿石。我从矿石的底部爬上斜坡,斜坡格外的光滑,我费了好大劲才上去,上去后才发xiàn

整个斜面并不和矿石接触,矿石的着力点还是扎进土里的部分,这个斜面完全没有起到支撑力的作用。

凡事物存zài

,必有它存zài

的价值,我爬到斜面的顶端,去看大矿石的背后,并没什么特别,我又低头去看这个斜面,才惊奇的发xiàn

,这个斜面和我们之前,在峭壁上的河道口看到的镜子一样,也是某种矿物,类似水晶,被打磨的极其光滑,而且可以当镜子照。

那就是说,这个斜坡是人工打造的,先不说把这么大一块矿石运到这里,在没有切割机、机械打磨工具的时代,人工把这么一大块石头磨成镜面,至少也得上百年的功夫,可它的具体功能,我却说不上来。

我去问姜漓,知dào

不知dào

这石头的来历,答案是肯定的。

姜漓说这块大石头,就是当年女娲娘娘,为了躲避蚩尤的追捕,用来拦路的大石头。大石头是女娲娘娘,利用法力从天上扔下来的,这个大天坑也是石头砸出来的。

我说出了第一个疑问:“如果这是块天外飞石,砸出来的坑,为什么有顶盖,不应该是露天的么?”

姜漓给出的回答是,石头确实是天上砸下来的,但是砸到了山的侧面,把整座山开了个洞,之后在山里高速运转,才形成了这个天坑,而那个砸出的洞口,后来被人为填补上了,只留了一个小小的入口,正是她进来的地方。

她这个解释,我是找不出什么破绽的,毕竟我对地质构造方面,也不是专业的,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到山体里,由于高速的旋转,形成一个大空间,暂时是说得通的。

我又提出了第二个疑问:“这块石头是打哪来?总不会真的像神话故事一样,是女娲补天神石,凭借念力扔下来的吧?”

姜漓又给出了相应的回答,古人通常把解释不了的现象,尤其是这么巨大的现象,称作神迹,或许在女娲逃亡的时候,刚好有一块天外陨石飞过来,那时候的人类就会误以为,是女娲的法术显灵。

这个解释我也赞同,首先构成这块巨石的矿质,这肯定不是地球有的矿石,方圆百米的碎块,和扎进土里的部分,都能证明它是高空降落的,巨大的重力让它落在这里,砸到山体里开始旋转,旋转过程带动的高温气流,形成了天坑,同时也将它整体结构不太牢固的部分,甩出去,才形成了,圆形均匀分布碎块。而进入土层的部分,有可能是它旋转的着力点,有可能是旋转时钻进土里去的。

我越听越觉得有其合理性,继xù

提出第三个疑问:“这东西为什么能像太阳一样,给这里造成了一个独有的生物系统。”

姜漓的答案依然天衣无缝,这种天外矿石,应该是有某种吸收能量的作用,在飞向地球的时候,吸收了太阳的光能和热能,又或者是在穿越大气层的时候,由于自身发热,吸收了大量的能量。

然后又因为它储存能量,释fàng

缓慢的独有特性,才能在这里,像太阳一样维持着整个系统,长年稳定的运作。

这个我是亲眼见过的,那制成月光宝壶的矿物,是可以吸收月光,并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长期发光的。按照刘老汉的口述,望潭寺井底的壶底托盘,吸收月光的时间短,放射时间却是很长。月光又是日光的反射,那这种矿物能吸收月光,就一定能够吸收日光,同时由于它储存能量,释fàng

缓慢的特性,再加上这块矿石体积的巨大,让这里虽然见不到太阳,却几千年都能享shòu

太阳的能量,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不知dào

这些,是姜漓通过学习获得的知识。还是像他们家祖传的图谱一样,是她们家祖辈流传的说法,如果是流传下来的,那说明她们不是一般的家族,应该从很久远就开始研究这里的一草一木了。而且她的祖先,很有可能到过这里,甚至在这里生活了几代人,不然不会如此了如指掌。

我现在已经对姜漓,所知dào

的知识求之若渴了,渴便要深掘井,接着我又往更深层,提出了第四个疑问:“如果这个陨石只是天外飞石,那怎么会有神力,能驱除邪怪,又能指挥鸟兽。”

对于这个问题,姜漓的回答并不是很完美,可能已经超出了她的知识范围,她认为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邪魔妖兽,只不过是形态、机能与我们从小到大,一直理解的动物范围有差异,有差异并不代表不存zài

,无法理解并不代表不科学。就像深海有好多的生物,都不在科学的解释范围内,但不代表它们不存zài



而这种矿石既然能吸收能量,又释fàng

能量,那就有一定的放射性,或许天外陨石的矿物,其与众不同的放射性,能够影响动物的脑电波,让动物产生温顺的举动,产生惧怕的感觉。也许是对动物体内的荷尔蒙激素,有吸引的能力,从而改变他们的生理反映。

如果姜漓的回答方向无误,那我就可以理解我弯刀的工作原理,是用咒语催动符咒,然后符咒加速并且放大了,构成刀柄,甚至藏在刀刃中心部位那些矿物质的放射性,从而驯服邪兽。

看来和这无法解释的天外陨矿相比,真zhèng

玄之又玄的,是我们古人发明的符咒术,利用人体结构,加上语言文字,再加上特殊图案,就能放出奇异的能量,来影响固定的事物,达到指定的目的。

姜漓用她的知识,合理的解释了这个巨大的陨石矿石,不仅让我心悦诚服,更是给我上了传奇般的一课,相比起陈教授的传授,我更愿意相信,姜漓对于上古神话的口述,因为她让我眼前这个不可思议的物体,变成一个完全合理的存zài

。那么她讲述的传说,一定也有其合理性,说不定就如她所说,那才是真zhèng

的历史。

我马上又提出了,最后的疑问:“那这个陨石撞击的大坑,到底是什么人利用了它,又有着怎样的用途呢?为什么还会出现上古祭祀的队伍?这里又为会牵扯黄帝的传说?连西王母和风后的坐骑,都能出现在这里,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姜漓并没有回答,我潮水般的问题,只是笑笑说:“想知dào

的更多,那就继xù

走,眼见为实嘛。”

在一旁听得入迷的胖哥,也终于拿开他拄着下巴的双手,站起身来,干脆利落的说:“走。”

第三十六章 鬼眼杀神

依依不舍的告别蓝色陨石矿,我们又向着更远处走去。

不知dào

再往后,我们能看到什么样的历史?是否能找到真zhèng

的答案?虽然我到现在还不确定,到底想知dào

关于什么的答案。只是迫切的想知dào

,这个天坑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那个黑色防化服的人和这里到底有什么关系?

而那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对未知世界的恐惧,又总是萦绕在心头,我真的有点害pà

了,我怕真相是和我所学背道而驰的,我怕自己对历史的了解是错误的,我怕我的世界观从此完全崩塌。你越怕它越来,不知dào

是哪位先人的一句牢骚,又一次被我验证了。

没走多远,一个庞大的青铜柱子阵,出现在我们眼前。

我和胖哥的第一反应是警觉,同时放慢了脚步,姜漓到没什么行为异常,这也让我和胖哥没那么担心,说明她知dào

这里没有危险。但眼前的情景依然令人胆寒,因为这些青铜柱子上面,都用青铜链子捆绑了一具尸骨。

柱子不算很粗,但是一人用双臂,是抱不过来的。高,大约有三米。那些柱子共三圈,呈圆形排列,柱子间距离均匀,越往里面的圈,之间的距离越近。我仔细数了一下,每圈二十一根,一共八十一根,可能是取九九归一的意思。

当我们走近,仔细去观察那些尸骨的时候,我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就全都冒出来了,令我恐惧到不敢去想,不敢形容。那些尸骨的可怕,并不是因为死前痛苦的表情,也不是因为数量如此之多,而是他们骨架的外型。

整个躯干似人的躯干,但是其他特征,完全都不是人类。三只眼的,四只眼的,五只眼的,头骨顶上全是眼的。三条胳膊的,四条胳膊的,五条胳膊的,六条胳膊的,从身体的四面八方伸出,有的甚至从后背的脊柱长出,一直长长的越过头顶,伸到面前。长犄角的,长翅膀的,长尾巴的,尖牙大嘴,有的一些身体部位,根本就不是哺乳动物。有的牙齿伸出很长,向各个方向弯曲,鼻孔有高有低,有的甚至没有鼻孔。还有三头六臂的,双人连体的,都让人不寒而栗。这哪里是人的葬身之所,这明明就是被孙悟空灭掉的妖洞。

我不敢再去正眼看这些骨骸,只是低着头穿过它们,向圆心走去。

胖哥饶有兴致的看着,用手指着那些骸骨,嘴里不停的说:“看,这个是狗头怪,这个是八爪鱼,那个是美人鱼,呦喝,长翅膀的啊,那条尾巴没这条长。”

姜漓则一直在说胖哥:“你能不能尊敬点,这里说不定就有你的祖先呢。”

我这时到有点庆幸,庆幸我们是孤儿,没有什么家谱祖先,若真像姜漓说的,这是人类的祖先,我又要做恶梦了。

圆心是一把石椅,石椅上面镶满了各色的宝石,小的都有拳头那么大,只是宝石打磨的外型都不太好,有点乱七八糟的感觉,但是把整个石椅的大部分包裹起来,看起来依然华贵。

坐在上面的是一副,身材高大的骨架,也用青铜链子缠在了石椅上。这个骨架和柱子上的有所不同,他的体型稍大不说,更像人形,没有扭曲的很厉害。人的头骨上长了两个,前伸上弯的犄角,有点像国外的斗牛,正面的前额处多出一个眼洞,生前应该像邪目兽一样,是三只眼的,我们看多了也见怪不怪了。大大的手掌上,只有三根粗壮的手指骨,散落在石椅的宽扶手上,脚部居然是两只超大的牛蹄子。

我的第一印象,这家伙是青牛精,这洞里都是它的小妖,被哪位神仙制服,并折磨致死在这里。转念又一想,这不可能,青牛精是太上老君的坐骑,有神仙罩着的妖怪死不了。

我使劲甩甩头,把自己跑题的思维拉了回来,指着那个石椅上的尸骨问:“这是哪位祖先?长得这么奇葩。”

姜漓笑笑说:“鬼眼杀神。”

我一听到鬼眼两个字,马上就精神起来了:“杀神?历史上还有杀神称号的么?”

胖哥却迫不及待的,把我一直停在嘴边,但又不敢说出来的两个字,大声的喊了出来:“蚩尤,这是蚩尤,有八十一个兄弟。”

我心里先是一震,仿佛胖哥这一喊,地面都跟着震动,那些被链子捆着的尸骨,也跟着颤了颤,有点惊天地、泣鬼神的感觉。但还是不可置信,又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姜漓,随着姜漓轻微的点头,我的整个唯物主义世界观,彻底崩塌了。

我愤nù

的指着那具尸骨,对她们两个高喊:“蚩尤?别给我瞎掰,这是塑料做的吧?旅游景点?这世界上哪有蚩尤,即使有,也是历史文人因为恐惧他,而描述的丑陋嘴脸,怎么会真的长这样?你们跟我开什么玩笑?这绝对不是真的,这是谁搞出来的恶作剧?”

胖哥和姜漓,并没有理会我近乎疯狂的举动,待我歇斯底里过后,痛苦的蹲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的时候,又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姜漓走过来,蹲在我身边,伸出一只手抚摸着我的头,轻声的说:“这就是历史,它们就在你的眼前,你必须要去接受。”

是啊,还有什么历史,比亲眼见到,更能令人信服?还有什么教科书,比这一大片的尸骨,描述得更详尽?我再次向姜漓确认:“你说的鬼眼杀神,真的是蚩尤?蚩尤长了鬼眼?”

姜漓面带微笑的说:“我不是早就给你讲过么?蚩尤的族人偷吃了女娲的丹药,变成了怪物,大开杀戒,妄图征服所有部落。蚩尤之所以能成为新的领袖,就是因为他吃了丹药后,有了鬼眼,这鬼眼可厉害了……”

没等她说下去,我就伸手打断了,因为鬼眼的功效,我是再熟悉不过了。现在的我,已经完全丧失了判断力,我不知dào

姜漓说的,到底还有哪里能找到漏洞,但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她所说的历史。

如果照她所说,那整个上古的神话,就都成了真的,女娲补天、后羿射日、夸父追日、精卫填海,这些从小就当作童话故事听的神话,难道都真实的发生过么?

我把心中的疑问说给姜漓听,姜漓回答说:“别的我不知dào

,但是我讲的女娲传智慧、族人偷药、西王母助黄帝、黄帝灭蚩尤,这些可都是祖辈传下来的真事。”

这时的胖哥,正对着那座椅上的尸骨喊:“大,再大。”

我纳闷,他为什么自己还能玩得这么开心?就问胖哥:“你在那干什么呢?”

胖哥说:“大禹治水的神铁金箍棒,都能变大变小,黄帝绑蚩尤的链子,说不定也能呢,我寻件兵器。”

我是彻底让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气乐了。

胖哥见我俩聊够了,又去问姜漓:“那应龙和女魃的故事,也是真的了?”

姜漓回头看向胖哥说:“你还知dào

应龙和女魃的故事呢?那你来给我讲讲,说不定会很有意思呢。”

第三十七章 炮(páo)烙(luò)

姜漓这么一问,胖哥的演讲欲马上被勾起来了,他直接盘腿坐在地上,我和姜漓则坐在了他对面。胖哥要讲什么我自然是知dào

,只是姜漓兴致勃勃。

然后胖哥就开始,语无伦次丢三落四的,把陈教授给我们描述的神话故事,给姜漓讲了一遍。应龙和女魃是如何认识的,女魃是怎么变成女魔的,应龙又是怎么制服女魃的,之后应龙如何如何痛苦,去了南极。其中胖哥还添油加醋的,详细描述了各种打斗场面,不知dào

他那里听来的,白鹤晾翅、猛虎扑食、犀牛望月、猴子偷桃、二龙戏珠、海底捞月,胖哥简直口若悬河、吐沫横飞,两只手比比划划,说得跟评书里的武侠小说一样。

把姜漓讲得两眼放光,还在不停的询问其中的细节,胖哥回答不过来的,就拉着我给姜漓解释,漏掉的地方还得我帮他补充。

后来姜漓问道:“那应龙伤心了,为什么要去南极?他怎么去的南极呀?带没带女魃的尸体一起走?”

我和胖哥彻底傻眼了,这谁知dào

,陈教授也没讲。

胖哥还解释说:“应龙是神仙,龙啊,能飞能游,上天入地的,去南极还不容易么?而且带着女魃的尸体,他怕女魃尸体腐烂,所以带到南极冰冻冷藏了。”

我一听这简直是瞎扯,哪有这一段?就开始捂着肚子狂笑。

然后姜漓又问:“女魃不是吸了应龙的浊气了么?他咋不回天上继xù

当神仙去?”

这下胖哥彻底回答不了了,埋怨姜漓问题多,最后甩了一句:“那谁知dào

。”就结束了他的演讲。

听完故事后的姜漓,瞬间收起了笑容,指着我们旁边的一根柱子说:“那就是应龙。”

我们的目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移过去。

这是三圈最靠里的一圈,柱子上被链子牢牢捆住的,是一具上半身为人形,腰部以下是蛇骨的尸体。头的比例稍大,上面长了两个尖尖的角,伸着手臂,张着大嘴,十分痛苦的表情。蛇骨的部分很长,整个身体由蛇骨直立支撑,只有一小节蛇尾,是平放在地上的。身体高度大约有三米开外,很是威武。

我忙问:“难道应龙也是蚩尤八十一兄弟之一?”

姜漓点点头,然后又给我们讲述了,应龙和女魃故事的另一个版本。

应龙本是蚩尤同部落的族人,他是一个十分勤劳,不善言表的猎人,部落族人偷食女娲丹药的时候,他也成为了变身怪兽的一员。

女魃则是应龙的老婆,在族人食用丹药的时候,她并没有吃,而是把自己的那颗,也让给了应龙。她认为,自己的男人吃两颗仙丹,就一定能变得更强,只要男人强dà

了,自己也跟着享福,自己吃不吃无所谓。

而吃了两粒丹药的应龙,变异得更快更明显,也比其他变异人更厉害,更残暴,甚至把对女魃忠贞的爱情,也全都抛在脑后。

蚩尤的变异与众不同,他在变异中不光战力大增,而且多生的一只眼睛,拥有了特殊的能力,也就成为了新的首领。由于应龙的凶猛,也成为了蚩尤的核心战将。

感情失落的女魃,不仅因为族人的变异而恐惧,更因为自己的过错毁了心爱的应龙,于是就和西王母一样,离开了部落。但是她没有西王母那么聪明,想着去对抗命运,而是像普通的原始人一样,找了个栖身之所,自己生活,孤独的面对余生。

后来黄帝和蚩尤的战争,波及到了她生活的地方,她又继xù

西行躲避战乱,直到听说西王母国的存zài



女魃本想到西王母的国度,找到安逸的生活之地。没想到,西王母国也像自己的部落一样,所有人和动物都是以变异体存zài

的。万念俱灰的女魃,也接受了西王母的试验,变成了一个无比丑陋的怪物,和其他生物一样,每天顶礼膜拜西王母。

西王母的试验并不成功,她没有找到使人变回原样的药,而是找到了另一种丹药的炼制方法。于是西王母决定去帮zhù

黄帝,制止蚩尤军队的杀戮,女魃也成为了攻打蚩尤的先行部队。

在与蚩尤军队漫长的战争中,女魃遇到了应龙。应龙没有认出女魃,可女魃却认识应龙。两军交手的时候,她处处避让,恐伤及自己的夫君。而应龙则毫无顾忌,大开杀戒,直到女魃被他杀死,女魃的尸体无声的被应龙的大军践踏,应龙也终究没能恢复心性,没能认出自己的妻子。

后来蚩尤战败,应龙被一并抓住,在这里被困死。

我疑惑的问姜漓:“那蚩尤军队是怎么被困在这里,而不加反抗的呢?”

姜漓指了指蚩尤的石椅说:“你仔细看看那个椅子。”

我又围着椅子,仔细看了半天才发xiàn

,在椅背正中央的一块蓝宝石,那并不是宝石,而是那种蓝色的陨矿。这种矿物,能驱邪镇兽,那蚩尤军这些变身的怪兽,也一定是被矿石影响,屈服而不敢反抗了。

“可是蚩尤被困,他的那八十一个兄弟,怎么也会屈服呢?”我还是不能理解。

姜漓拿出了我的弯刀说:“你念你那个咒语。”

我开始还表示疑惑,不过还是照她说的,我念起了《楞严经》。

我这么一念,弯刀上的符咒快速加强了蓝色矿物的放射光。不光我的弯刀格外的亮,蚩尤椅背上的蓝矿石,也跟着格外闪亮。甚至周围那八十一根青铜柱子的顶端,也放出了冲天的蓝光。

我这才明白,这些柱子是空心的,里面都有那蓝色的矿石,只不过太高,我们不能从上面俯瞰其中心。看来黄帝正是发xiàn

了这种矿石,能够震慑蚩尤部落的变异体,才能制服蚩尤的。

姜漓把弯刀还给我,接着又说:“黄帝就是利用这种矿石,才镇住了蚩尤大军。那些变异的邪物,如果碰到了这种矿石,就会极其痛苦,灰飞烟灭。”

我突然想到了古代一种残酷的刑法——炮烙,这种刑法是在黄帝之后,殷纣王发明的。他用一根铜柱,上面涂满了油,然后把人用铁链子绑在上面,之后从铜柱后面留的孔,把炭火加进去,捆在上面的人,被加热的铜柱,烤得皮肉融化而死,其死状一定非常的惨烈。这种刑法也是中国历史上,和凌迟并肩数一数二的酷刑。

那些变异的部落族人,被捆在这柱子上,里面加上了对他们来说,远超烈火的蓝色矿石,不仅是对肉体,更是对精神的一种折磨和摧残。

原来这炮烙的始作俑者,并不是殷纣王,早在黄帝时期,就已经想到了这种方法。殷纣王只不过是照搬前人的方法,山寨了一种刑法,用在了活人的身上。

我不禁身上又是一抖,那些蚩尤族人死前的惨状,好像历历在目,他们那痛苦的惨叫,好像就回荡在我的耳边。

人之本初,性善否?

第三十八集 井中魔军

“你来不是就为了看这群尸体吧?”我问姜漓。

这句话好像提醒了她,姜漓站起身拍拍屁股,小手一挥说:“继xù

前进。”

还要走么?我一听她这么说,突然感觉自己的话有点多余,不过我的疑问也还没有解决,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姜漓口中的历史我听得太多了,现在唯一能证明她所说的,就是搞清楚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地方。

之前看到原始部落祭祀的队伍,姜漓一直在追,应该是要参加某种祭祀仪式的,那究竟是祭祀谁呢?肯定不是祭祀蚩尤,那就是祭祀黄帝,也不太可能,姜漓祭祀黄帝能得到什么呢?我实在无法将华夏的祖先,和面前这个小女孩联系起来。她对这里如此了解,这么小的年纪,又只身一人来到这里,到底有什么企图?我是无论如何都猜不出来的。不如就走下去,看看她到底玩什么花招。

可能是路走多了就习惯的缘故,再走下去并不觉得累,只是身上的伤还隐隐作痛,没多远就看见一个台阶。

这个台阶不高,十公分而已,仔细研究其实是一个大圆盘,直径很大,目测怎么也有五十米。圆盘上密密麻麻雕刻着各种花纹,雕刻都很粗糙,看上去是很古老的雕刻,线条非常简单,一眼就能看清上面雕刻的,是形形色色的怪物,没有人类的特征,应该是动物的变异体,上面只有一种动物是我认识的,那就是邪目兽,看来邪目兽也是上古神兽的一员。

圆盘的中心,插着一根长矛,矛杆好像是某种动物的骨头,这么长的骨头,八成是象牙打磨的。长矛的矛头,是用那种蓝色矿石制成的,因为大部分已经插入地面,我无法判断外型,只能看出材质。

我问姜漓:“这个大锅盖子是干啥用的?”

姜漓说:“你小声点啊,这是地狱的大门。下面就是恶鬼,你别给它们听到了。”

我被这小丫头的故弄玄虚逗乐了,对她说道:“你别讲故事讲上瘾了,还整出地狱来了,你让恶鬼出来,看看恶鬼怕不怕恶人?”

姜漓白了我一眼说:“合着到现在你还不信我?不信拉倒,学费也不交,还挺矫情。”

话音刚落,我们脚下的地面一阵颤动,我腿一下就软了,单手扶地,心想这回不会,她又说真的吧?

姜漓反而又嘲笑起我的行为了,用鄙视的眼光看着我说:“这下怕了吧?再敢出言不逊,出来两个给你揪下去。”

胖哥走到那根长矛的前面,就伸手去拔长矛,嘴里还念叨着:“俺老孙终于有件趁手的兵器了。”

姜漓一看,直接以百米跑的速度,冲向了胖哥,一把拽开他拔长矛的手,大声喝道:“你不要命了?这是镇压恶鬼的。”

胖哥嬉皮笑脸道:“瞎扯啥,你之前说的话,还有点像真的,这镇压恶鬼的话你也能编出来?”

姜漓这回真的生气了,冷着脸说:“你爱拔就拔吧,我有引兽笛,他有伏魔刃,自保应该都没问题,自己找死没人管你,你又不是我家孩子。”

我一听,这是胖哥教xùn

姜漓的话,怎么让她又用回来了?不过这句话就跟魔咒一样,确实很管用,胖哥一听马上停止他的行为,话也不说继xù

往前走。

我问姜漓:“这里怎么回有地狱大门,哪来的恶鬼,鬼门关即使有,不是也应该在酆都的么?”

姜漓咳嗽了一声说:“我没必要骗你们,这下面是蚩尤的大军,想震慑住那么多异兽,能都绑柱子上么?当年黄帝把蚩尤大大军,逼到这里,都赶下了大坑,中间插那个矛,就是黄帝自己的武器。这个盖子的背面,也有特殊的图案,和你那刀上的符差不多,能起到放大效果的作用,所以才能困住无数的怪物在下面沉睡,而且这么多年了,早变恶鬼了,说不定比恶鬼还要凶猛。”

我听她这么一说,也就理解了,如果她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其实我已经相信多半是真的了,那么这下面蚩尤的大军,那可不是比恶鬼还恶鬼?简直就是恶鬼的祖宗。这么一想,我的脚步马上沉重了起来,好像脚底有无数的刺,扎得脚阵阵发麻,然后传遍全身。

胖哥不说话,一个人走在前面,我和姜漓跟在不远的身后。

远处已经可以看见石壁了,应该是这个坑的边缘,不知不觉我们已经横穿了整个天坑。

走过地狱井的盖子没多远,就看见一个供桌,供桌上面空空如也,没有什么祭品,但是这个供桌做工很讲就。中间是一个长方形的石台,一米五宽,两米长。两边是两只石兽的前半身,和石台连成一体,每只石兽的两条前腿,就成了这个供桌的桌腿。石兽的头有点像龙头,但是比龙头扁,也有点像人脸,不过没有比这更丑的人脸了。兽头上没有眼睛,只有扁鼻子和大张的嘴,眼睛被雕刻在了前肢与身体的结合处,也就是腋窝的前面。四只爪子都有五个指头,上面是长长的指甲。

胖哥拍了拍石兽说:“这是个什么怪物,眼睛都掉到胳肢窝了。”

姜漓说:“这叫狍(páo)鸮(xiāo),《山海经-北山经》曰:钩吾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名曰狍鸮,是食人。《左传》里叫饕(tāo)餮(tiè)。”

胖哥一听恍然大悟的说:“你说饕餮,我不就知dào

了,还什么狍鸮,我哪知dào

?”发完牢骚又问:“这供桌上连个乳猪、羊羔也没有,是不是还没祭祀呢?”

姜漓说:“我也是头回来,我也不知dào

呀,如果祭祀完了,我就碰不到我妹妹了。”

可算有件她都不知dào

的事,这里简直就跟她家后花园一样,说没来过都没人信。不过从姜漓充分的准bèi

来看,如果她不知dào

关于祭祀的事,那她肯定不是来祭祀的。

越过供桌,大概十多米,就出现了七根青铜柱,这些柱子和之前捆尸体的柱子,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上面没有捆绑什么尸体。这七根柱子排列很奇怪,说白了有点乱七八糟的,左边三个,右边四个,都不在同一条直线上,左边的三个一前两后,右边的两前两后,而且前排和后排的柱子,也不是并列在同排的。

虽然我能理解这或许是,某种特殊方式的排列,估计是和祭祀活动有关的,但却怎么也寻不出排列的规律,要么是圆的,要么是方的,要么是一排的,只要是摆个在数学上有规律可循的形状,我都应该能看出来,毕竟只有七根柱子。

看得我有点迷糊,便去求助姜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几根柱子有什么作用么?”

姜漓笑笑说:“当然有用了,没用立在这里干什么?”

胖哥说:“你俩这一路讨论的我头都晕,有什么用快点说,有什么问题快点问,咱们别耽误时间,继xù

往前走。”

姜漓开心的对胖哥说:“不用走了,我就是要到这里办事。”

第三十九章 北斗七星

听说姜漓到地方了,我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经lì

了这么多,总算到达目的地了,那种达成诺言的满足感,好像压在胸口的一口气,使劲呼出去轻松多了。

接着就见姜漓把包从我肩上摘下,蹲在地上往里面翻找。

趁着她找,我就开玩笑的问:“这柱子是不是种歪了?怎么也没人给归拢归拢?”

姜漓笑笑说:“能不能有点想象力,看不出来么?这是北斗七星。”

一听北斗七星,我马上精神起来,先是想到了我们进坑前的石球,又想到了多尔衮的棺椁,这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我又横看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些柱子和北斗七星有什么关系。

胖哥急了说:“你咋这么笨,从上面看。”

我一下就明白了,这七根柱子以北斗七星的位置排列,插在了土里,如果从上空俯视,那这七根柱子的横截面,正好是七个圆盘,呈北斗七星的勺子状。

为了掩饰自己的愚钝,我埋怨道:“这古人太奇葩了,为了表现北斗七星,用什么方式不行,插棍子谁能看出来?”

“自有妙用。”姜漓边说,边把背包里的东西倒了一地。

炊具、医用品、睡袋、换洗的衣物、旅游纪念品、膨化食品,应有尽有,恐怕在这里过日子都够了。最后她从背包的底部翻出一个纸盒,纸盒的外包装我看得清楚,是一个折叠学生用台灯。

台灯能有什么用?这里也没有电。我又开动大脑。自从遇到这七根柱子,我就发xiàn

自己的大脑不灵光了,想半天也没想出来,台灯和这个天坑,和祭祀活动,还有黄帝、蚩尤、西王母、应龙、女魃那些原始人,有半毛钱关系。最后得到的结论是:她要把台灯带进来,给古人的在天之灵看看,科技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笑,那为什么不带个火箭模型?

胖哥捡起一包薯片,边吃边好奇的看着姜漓,估计他也不知dào

,姜漓这是什么举动。

等姜漓拿出盒子内的东西,我彻底惊呆了,心中对姜漓和这个地方的疑惑,远超之前。盒子里塞满了海绵块,就在海绵块里,居然埋着一把月光壶,这个壶和我之前见到的不太一样,形状构造完全相同,只是外面没有包裹银饰。

还没等我细打听,姜漓单臂抱壶,几步跑上前,一手扶住青铜柱,双膝弯曲,两腿一夹,就快速的爬上了柱子,前后只有十多秒。

要知dào

这柱子很粗,我和胖哥的成年男人用双臂,都不能抱住。表面虽说稍粗糙,但也没有明显的可以着力的点,而且又三米多高。她单臂双腿,居然就像一只身手矫健的猴子,只用十几秒就能上去,光这一手,就把我和胖哥震得目瞪口呆。

上去之后,姜漓就把那蓝壶,放在了一根柱子的顶端,放上去之后并看不见壶在上面,我推测柱子顶端应该有个坑,蓝壶正好能放在里面。

然后姜漓身上停止用力,一下跳落到地上,完美着陆后,拍了拍手掌上的灰,轻松的说了句:“好了,我的事办完了。”

我问姜漓:“你怎么上去的?轻功?”

姜漓晃着脑袋说:“看过武侠小说么?壁虎游墙术,这回开眼了吧?”

胖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姜漓,眨都不眨一下,又指着那柱子的上面说:“那壶怎么回事?你哪来的?”

姜漓面带微笑的看着胖哥,然后说:“小盆友,不该你问的别问,知dào

多了不好。”

为了套姜漓的话,我故yì

跟胖哥说:“问那么多干什么?咱不是也有一个么?谁稀罕她这个?”

姜漓一听,瞪大眼睛走到我面前问:“你们也有一个?哪来的?老实交待。”

我轻蔑的一笑,心想这小丫头中计了,然后又冷冷的说:“许你有不许我们有啊?你先告sù

我们你哪来的?”

姜漓犹豫了半晌说:“我这把壶可说来话长了,你们要真有这壶,答yīng

送给我,我就告sù

你们它的来历。”

我又故yì

问胖哥:“胖哥,咱的壶保存好了么?”

胖哥说:“放心,我在银行租了个保险柜,壶就放在里面,保证丢不了。”

姜漓的态度忽然变得有点急,大声对胖哥说:“放保险柜没用,你们懂什么,放这里才行。”

我还是不紧不慢的问:“放这里怎么就行了?又不能换钱花,哪天找个懂行的老外,一卖就发财了。”

这回姜漓是真急了,我本等着她来求我,结果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边哭边说:“这可怎么办呀?我也没有那么多钱,这要是被外国人买走了,那就彻底找不到了。”

见她哭的格外伤心,眼泪就跟决了堤一样,哗哗的淌,看样子不像是装的,我赶紧上前安慰道:“别哭别哭,我这不是还没卖呢么,你好好跟我说,到底这壶有什么用,我就送给你,怎么样?”

姜漓抹了抹眼泪,用极其幽怨的目光看向我,然后说:“真的?那我说了,你可不能骗我。”

胖哥笑笑说:“保证不骗你,说不定我们还能帮你找到另外一个。”

姜漓一听,马上就不哭了,盯着胖哥问:“还有另外一个?”

胖哥点点头说:“那当然了,算上你这把,我们可是一共见过三把呢。”

其实周老板家的壶,胖哥是没见过的,只是听我口述而已。

姜漓赶紧跑过去,揪住胖哥的衣角,使劲的摇,然后说:“胖哥哥,哦不对,磊哥哥,你快帮帮我吧,你看我一没钱,二没力qì

的,孤身一人,年龄又小,只有你们两个好朋友。你们要是不帮我,我这辈子就彻底悲惨了。”

胖哥装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边扒开姜漓揪衣服的手,边说道:“你轻点,可别给我揪坏了,我可就这一件半袖了,再揪坏就得光着了,你听你枭哥哥的,坦白从宽。”

姜漓这才又恢复了平静,认真的对我们说:“这壶一共有七把,叫做摄浊。女娲娘娘吩咐黄帝造的,专门用来震慑鬼眼的。她说天上的北斗七星是凶星,要下来七个有鬼眼的枭雄,祸乱人世间。若有这七把壶,分别去震慑七只鬼眼,那就可以免去生灵涂炭。我们族人的使命,就是世代看护这些宝壶。本来应该住在这里,可是在联军攻秦的时候,来了一批人,那些人抢走了宝壶,我的祖先拼死,才保存下来这么一把,就是震慑蚩尤用的。你别看那蚩尤已经变白骨了,若这壶损坏了,蚩尤还要大开杀戒,那壶里就装着蚩尤鬼眼上的邪气,邪气出来附在人眼上,那就变成另一个蚩尤了。其他壶被抢走的时候,是空的,还没来得及用,就丢了。后来我的族人见壶没了,就一直流落他乡,在南方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落脚,世代寻找壶的下落。”

听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刚才她那把蓝壶里,确实能看见有一股黑气在游动。原来这壶不是化解戾气的,而是可以吸收戾气的。可是为什么多尔衮得到的鬼眼,是要吃了那老头的眼睛?而不是直接吸收邪气呢?我还是搞不明白。必须要更深一步的了解,鬼眼和这个壶的工作原理。

第四十章 求证

作为交换,我给姜漓讲了之前的遭遇,鬼眼老者、周老板、多尔衮的事,姜漓听得也是一阵阵的哆嗦,她没想到,我们居然也会有神乎其神的经lì



根据姜漓的经验,再加上我和胖哥的分析,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公园里的鬼眼老者,是出现在我们时代的凶星。多尔衮也是凶星之一,但是他得到鬼眼的方法,是在另一个鬼眼者那里吸收了一部分邪气,而挖眼珠子,吃眼珠子这种事,是给他鬼眼的人,使的障眼法,说白了就是变了个魔术,好让他觉得来之不易。周老板和那个王金龙,就是个间接受害者,以为吃了多尔衮的眼睛,就能有鬼眼的能力,太天真。

得出这些结论的主要原因是,鬼眼老者可以把死人救活,说明他能够熟练掌握鬼眼的使用,那他应该就是凶星之一,也是七个拥有鬼眼的人中的一员。多尔衮就更不用说了,祸乱世间,大兴战争,生灵涂炭,枭雄的称号非他莫属。但是他获得鬼眼的方法,并不是服用丹药,或者天生就有,而是别人把邪气传给了他,在他死后邪气自然也散去,也有可能被那个蓝壶吸走了,这就要回去再看了,因为壶就在胖哥的银行保险柜里。

而周老板家丢失的那个壶,具体什么来历,那就要去问赵铁锁的老婆郑西了。帮周老板建宅,并且修liàn

那个山寨鬼眼的,很有可能就是那个鬼眼老者。

姜漓信誓旦旦的说:“现在最重yào

的事,就是找到鬼眼老者,用壶吸了他的邪气,不然我们的世界恐怕会发生战争。”

胖哥本来是想开玩笑的,笑着说:“你们是在讨论第三次世界大战的事么?”

姜漓却一本正经的回答:“没错,如果鬼眼问世了,那就一定会有世界大战。”

姜漓的这个回答,搞得胖哥也不知dào

该说什么了。

我问姜漓:“凶星不是七个么?我们现在知dào

包括蚩尤在内的三个,那剩下四个是谁?”

姜漓摇摇头说:“女娲娘娘也没留下话,我哪知dào

。很有可能已经出现过,也有可能在未来会出现。”

我心中暗骂这女娲娘娘,办事不靠谱,既然说有七星乱世,又不说是谁,这让人怎么找?这有鬼眼的人也不是每个都三只眼,白衣老头和多尔衮就是两只眼睛。

说了半天我总觉得忽略了什么,仔细一想才发xiàn

,我的问题根本没有解决,这个天坑是干什么的?姜漓的家族又是怎样一个家族?之前的了解证实,从秦朝以前,甚至是黄帝时期,她们家族就存zài

,那她这个家族到底是怎样一个传承?

我带着我的疑问对姜漓说:“聊了半天,你都给我带跑偏了,我要知dào

的是,这个大坑到底是干什么的地方?你到底是什么来历?什么鬼眼不鬼眼的,和我也没太大关系,也不是我的家族使命。”

姜漓斜眼看着我说:“世界大战和你都没关系了?你能不能有点责任心?”

说实在的,像我这种本来就什么都无所谓的人,再加上三番五次的死里逃生,世界大战这种事不到眼前,也根本不放在心上,和好朋友在一起,能过一天就相互陪伴一天,早一天晚一天都是在一起,星球大战也无所谓,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并没有理会姜漓的指责,依然看着她,等待她正面的回答。

姜漓无奈的摇摇头,指着前面对我们说:“那就劳烦两位大爷,再往前走几步吧,根据书中的记载,前面应该可以解答你们的疑问。”

胖哥说累,死活就是坐在地上不走了,让我去看完了,回来转告他。

胖哥这人没我这么较真,自从听说这里没什么宝贝,他早就不想继xù

这段旅程了,要不是他搅和了姜漓的行程,估计我俩现在早躺被窝里睡大觉呢,不过理想总是丰满的,现实都是骨感的,即使不陪姜漓走过来,我们想回到那个铜室,也是极为艰难的。

我和姜漓没有管胖哥,就径直往前走。大概走了二十多米,是一截很陡的台阶,上了台阶就真的看见山壁了,到底还是走到了头。

上了台阶,是一个半圆形的平台,一面靠着山壁。平台有五六米高,与山壁接触面的长度,也就是这个半圆平台的直径,大概也就是十多米。平台上空空如野,地面平整。

我心里一阵失落,本以为这里是被人搬空了,什么证据都没有了,将就听听姜漓的口述算了。没想到姜漓要给我看的东西,并不在平台上,而是在山壁之上。

我们走到山壁前,看到的是绵延很长的壁刻。这类壁刻我们一路走来,倒是见了不少,只要是大一点的石头上,几乎都有,基本上都是描绘的动物,虽然线条很简单,但却栩栩如生,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到底是鹿还是马。

这里的壁刻有点不同,因为上面有人物,而且好像是连载的故事。本来并不当回事的我,只想简单浏览一下,就去听姜漓的解释,没想到,当我看到那些壁刻内容的时候,我心脏的跳动节奏,明显加快了。

整套壁刻最重yào

的主角,居然就是我梦里那个,穿着黑色防化服的人。关于他的壁刻,我在一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而且也是因为他,我才决定到下面一探究竟。结果进来后,我和胖哥被折腾的死去活来,早就把好奇心抛到九霄云外了,如今在这里又看到了他,我追寻谜底的欲望又重新燃起,或许今天就能解开我做梦的原因。

我怕看得不够清楚,专门用狼眼手电照着看。

壁刻分为七大部分,第一部分,是刻了很大的梯子,梯子不是直的,而是像麻花一样扭曲。

第二部分,被竖道分了十个格子,前五格是五只猴子,我梦里的那个人,分别给每个猴子喂食东西。后五格还是这五只猴子,每只猴子手里都抱了一个人类的婴儿。

第三部分,是那个人站在一个,好像演唱会用的摇臂铁架子上,浮在半空中,下面跪了很多人,好像在听他讲什么。

从第四部分,我就有点能看懂了,一群人围在一个盒子前,有的捂嘴,有的瞪眼,好像是很害pà



第五部分,是一群张牙舞爪的怪物,在追赶那个身着黑色消防服的人,天上有流星划过。

第六部分,是一个强壮的首领,手里拿了个长矛,身后跟了很多的人,从眼中射出一道光,面前有一块巨石。

第七部分,是祭祀的场面,几只队伍,都抬着牲畜,往一个山顶赶路。

其中有那么两部分,是姜漓给我们讲的,蚩尤部落偷药的事,我大概看得出来,可是其他的壁刻,完全没看懂,而且这个我梦里的人一参合进来,感觉有点乱七八糟的。

最后我还是向姜漓求助。

姜漓看了看那些壁刻说:“和我家的古书里,记载得差不多,不过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咱们一块一块的说。”

第四十一章 人类起源

姜漓不给我讲的话,我是根本看不懂的。

她先说了第一部分,第一部分画的是很多的螺旋状的梯子,很简单没什么需yào

分析的,姜漓说这是人的精魂。

我认为精魂应该是人生存的时候,从自然中吸收的空气、营养之类的东西,没有固定的形状,即使有也应该是和人体一样的外观,就像我见到鬼眼吸收那些死去之人的灵魂。

我问姜漓:“人的精魂是梯子?你怎么理解?”

姜漓眨眨眼睛看着我说:“我也不知dào

,书上是这么记载的,看上去好像生物课学的染色体。”

姜漓这么一说,倒提醒了我。我又仔细的去看,这明明就画的是二十三对染色体。然后我又认真数了一下,发xiàn

这些染色体,只有第一个是二十三对,有的二十四对,有的三十多对,那这幅壁刻要表达的意思就是,改变染色体排列结构。

壁刻看似很简单,可结合壁刻的出现时间,那就完全不简单了,上古时期的壁刻,怎么能刻染色体在上面,人类有二十三对染色体,是在二十世纪中期才研究出来的,难道上古时期的科学研究,已经完全超越现在了么?

我对姜漓说:“这壁刻摆明了是说,染色体的排列是可以改变的。”

姜漓收起惊讶的表情,笑着对我说:“这有什么奇怪的,蚩尤的部落能变成怪物,那就说明染色体被改变了。”

看来她还是太小,并不能感觉到,这个发xiàn

对人类历史的重yào

性。不过照她这么说,女娲的药,就一定是某种改变染色体排列的东西,这从科学的角度讲,还是说得通的,否则蚩尤部落,包括西王母国,能变出那么多怪物,就有点神乎其神了。

我姑且相信姜漓和这壁刻,又问她第二部分的内容。

姜漓告sù

我第二部分是人类的本源。

十只猴子是人类的本源?这个我理解,达尔文的进化论讲得清楚,人是猴子进化来的。不过这个壁刻的构图方式,就有点奇怪了,左边五只猴子被那个黑衣人喂食,右边五只抱小孩,完全看不懂。

经过思考,我明白了,左边那个黑衣人喂食猴子,吃的是改变染色体的药。右边的五只猴子,就是左边的五只猴子生下孩子后的状态。那也就是说,这个穿着黑色防化服的人,寻找了几种不同的猴子,分别拿它们做实验,才有了不同的人类,想到这里我已经彻底傻了,人类如果是这么出现的,那进化论就完全打破了。

我把我的想法告sù

姜漓。

姜漓说:“你这不就是个鸡生蛋的故事么?如果人类是猴子产下的,那这个给猴子喂药的大头人,哪来的?”

我的大脑,已经完全进入死胡同了,使劲闭了一下眼睛,对姜漓说:“先不管它往后看。”

姜漓说:“第三个就简单了,女娲传授知识,女娲?”

姜漓都不相信自己的话,因为那画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蛇身女神,而是一个开演唱会的大头人,高高站在一个长臂架子上。如果说他是在现代,我可以理解,站在高处演讲,没什么特别的。可那是远古,下面的人都不知dào

穿衣服,上面的人就有那种高科技了,完全说不通。

我知dào

那人是戴着防化服的头套,姜漓肯定不知dào

,她也没做和我一样的梦。

这回换做姜漓发呆了,呆了半天她说:“这个女娲和我想的不一样。”

看来她就认定这是女娲了,我已经完全糊涂了,感觉自己的脑子根本不够用。

后面几幅就好理解多了,姜漓说:“这幅是蚩尤部落偷药吃,这幅是蚩尤要抓女娲,看天上的流星,就是那块大矿石。后面是黄帝用魔眼,找到大矿石。最后一幅是黄帝战胜蚩尤,在泰山顶上祭祀,从此所有部落,结为华夏一族。”

我马上就找到了重点,去问姜漓:“魔眼?黄帝也是魔眼?你和黄帝什么关系?”

姜漓一看瞒不过去了,就实话对我说:“我是黄帝的后人,而且是长子长孙一脉单传的,我们家族的事,只传男不传女,到我这代,妈妈只生下了我们姐妹俩,我们是双胞胎,我早出来一些,所以这个责任就落到我肩上了,可是由于计划生育,我们家族到我这代,就再没有下一代了,我是女孩,嫁了人生了孩子,就已经不是黄帝的单传后人了。所以我必须在有生之年,找到全部的七把摄浊,把它们放回这里。”

原来这个小女孩,背负了这么重的担子,这小丫头又一次惊到我了。黄帝的后人,家族的使命,这些只有在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桥段,竟然就发生在我身边的姜漓身上,在巨大的压力和异于常人的隐秘生活里,她依然保持着乐观的心态,恐怕也就只有极其坚强的人,才具备这种能力。我说她怎么会有魔眼,原来这魔眼是基因的继承,黄帝就有魔眼,姜漓也有。

我又问姜漓:“那黄帝的魔眼,也是吃了女娲的药,才有的么?”

姜漓说:“差不多,不过黄帝吃得是西王母的药。”

至少这部分我是明白了,黄帝吃了西王母的药,改变了人体基因,获得了魔眼,而魔眼又有看气脉流动的能力,那找到一个放射能量的石头,也肯定不是什么难事。这种石头,又正好克制吃了女娲药的蚩尤部落,而且对黄帝没有什么副作用。黄帝才利用了这天外陨矿,打败了蚩尤,还真是如历史记载,泰山石敢当。

至于那个黑色防化服的梦中人,是什么来历,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既然想不清,就干脆不想了,我拉着姜漓回去找胖哥。

胖哥竟然打起了盹,真是在任何环境下,都影响不了胖哥的两件终身大事,那就是吃和睡。

我叫醒了胖哥,把刚才看到那些奇怪的壁刻,给胖哥讲了一遍。

胖哥擦着脸上的口水说:“你俩看半天都没看明白?这太简单了。”

我让胖哥说说他的看法。

胖哥说:“那整墙的壁刻,无非就解释了人类的来历,人类祖先之间的战争。女娲给猴子吃药,改变了基因,于是就有了人类,这是女娲造人。后面就像姜漓讲的故事一样,女娲教人类文化,然后又被人类背叛,黄帝结束了战争。”

我又说:“那根本没有女娲,是另外一个大头人。”

胖哥说:“人家女娲就长那样,你管得着么?说不定是外星人,大头其实是因为戴着宇航员的头套。人类的起源本来用进化论解释,就很牵强,外星科技能改变DNA,能让地球出现高等生物,很科学呀。”

我还是不赞同,又说:“那传说中的女娲,是美女蛇身,怎么解释?”

胖哥嘿嘿一笑说:“这好解释,她开演唱会那个悬在半空的架子,原始人类自然不理解这么高科技的东西,以为是蛇一样的尾巴,也没准。”

我忙接话到:“后来口口相传,女娲有蛇尾巴,没见过的后人,就绘制了如今我们传说的女娲形态?”

胖哥一拍大腿说:“对喽。”

第四十二章 地狱开门

照胖哥这种简单粗暴的推理,倒是说得通,不过我的思维向来严谨,真的不敢像他那样大胆的猜测。如果是这样,那人类一直追寻的起源秘密,今天就被胖哥彻底解开了。

我又仔细去回忆那个梦中的人,确实那不是防化服,而是宇航服,只不过是黑色,又是在梦里,我没有弄清楚。如果这么想,那一切就都解释通了,人类的出现,是外星人改变了猴子的基因,那外星人和猴子,也不存zài

蛋生鸡的死循环了。

可是解决了一个蛋生鸡,又出现了一个蛋生鸡,我问胖哥:“没有了进化论的支撑,那猴子又是哪里来的呢?”

胖哥无奈的看着我说:“咱们现在研究的是人类,万物的起源不在讨论范畴,何必执着,阿弥陀佛。”

自从经lì

了望潭寺,我对和尚就有点抵触,他一说阿弥陀佛,我就有点反感,狠狠的拍了他后背一下。

谁知dào

,我这一拍,用力过猛,整个地面都跟着颤动了一下。我们三个本来还在思考状态,被这么一震马上惊醒过来,向四处看去,寻找震源的位置。

正看着,又是一下,姜漓马上站起来大喊:“不好。”就朝着我们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越过供桌没多远,就是那个被姜漓称作地狱大门的井。那个直径五十米的圆盖子,并没有什么异常,可是中间插的那根长矛,不见了。

随着地面又是一震,我感觉这盖子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撞击。一种不详的预感,马上占据了我的大脑。

姜漓早就急了,四处寻找长矛无果,就让我和胖哥快跑。

我问:“往哪跑啊?”

姜漓磕磕巴巴的指着来路说:“往那那那个陨石那里跑,快。”

跑到陨石边上,姜漓用手扶着陨石,嘴里不停的念叨,听起来好像是某种咒文,速度很快完全听不懂。她念了半天也没什么效果,就冲我喊:“展枭,你来,让它亮。”

我马上领会她的意思,摸着陨石开始念《楞严经》,念了一会也没用,我就把弯刀抽出来,用刀上的符贴着陨石,继xù

念,没一会弯刀亮起了蓝光,接着就听到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整个蓝色陨石放出耀眼的光芒。

陨石底端斜放的镜面,直接把蓝光反射出去,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束,射向远处的坑壁。就见光束射到的地方,都有一面可以反射的镜子,把这束光一直折到了天坑上端的一个点。

从下方看,算上我们这里的一共是七面镜子,在我们的上空呈现了一幅壮观的,北斗七星图,这北斗七星离我们极近,伸手可触的感觉,原来我们在河道口看到的镜子,是干这个用的。

姜漓指着光束最后停留的地方,冲着我俩大喊:“快,咱们从壶嘴出去,我就是从那进来的。”

她说得这么突然,我俩干脆没听懂,都用疑惑的目光看她。

姜漓又解释道:“这个天坑,是一个水壶型,那七把摄浊,就是按照这个天坑的形状做的,不然为什么不做成瓶子?要做成一个水壶。黄帝祭天在泰山顶,祭地就是在这里,说是祭地,其实就是困住魔君,明白了没?”

我俩使劲的点头。

姜漓又说:“现在魔军要被放出来了,死胖子你就添乱,我早说那长矛不能拔。”

胖哥无辜的说:“真不是我拔的。”

姜漓一瞪眼说:“难道这里还进了其他人?先逃命要紧。”

话音未落,又是轰的一声巨响,那个大圆盖子从中间崩塌,一股浓浓的灰烟从塌陷的地方升起,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我们三个盯着那个方向,谁也不敢吭声。

大约有三十秒之后,里面飞上来一只鸟,接着两只、三只、四只,不一会已经成群的在上空盘旋,等飞近了我们才看到,那根本不是鸟,是鸟人。尖嘴,长臂猴子一般,额头的正中有一只眼睛,四肢的前端都是一个很大的爪子,类似人手,后面还坠着一个长长的尾巴,前后两对巨大的鹰翅,长满了黑色的羽毛。和书中形容的雷震子,一般无二。

乌云般的鸟人群,盘旋了一阵,就发xiàn

了站在亮处的我们,不假任何思索,就向我们飞来。

我把刀一横,胖哥也是搭箭端弩,就把姜漓挡在了身后。

几秒钟后,那些鸟人便对我们发动了暴雨般的攻击,飞在我们的头顶用爪子不停的挠我们,还寻找机会想把我们抓起来。

我们边往林子里跑,边回身抵抗。胖哥每次三四箭射在同一只身上,才能击落一只,我这短兵器想要成功击杀,更是难上加难。

胖哥边射弩箭边说:“姜漓,这是什么怪物?你那《山海经》里曰了没?”

姜漓只抱着头,躲在我们身后,边喘粗气边说:“是嚣。”

胖哥回头瞪着眼睛看向我。

姜漓忙解释:“不是他那个枭,《山海经—北山经》曰:梁渠之山有鸟焉,其状如夸父,四翼、一目、犬尾,名曰嚣,其音如鹊,食之已腹痛,可以止衕(tóng)。夸父追日知dào

么?砍了翅膀就是夸父,吃它的肉能治拉肚子。”

胖哥气急败坏的说:“没长翅膀就追日了,长了翅膀谁还吃得了它,让我拉死吧。”

忙于应对的我们渐渐疲惫。姜漓灵机一动,吹起了引兽笛,就见两只大猫般的孟极,从远处跑来,跑到我们身边没有停,往前高高跃起在半空中,瞬间咬死一只嚣,然后又回头停在我们身边。

姜漓一指孟极大喊:“上。”然后就先爬上了一只孟极的背。

我也和她骑了同一只,我在前面抱着孟极的脖子,她在后面抱着我的腰。

胖哥骑着另一只,在我们后面朝同一个方向跑。

远处的嚣越来越多,像一阵黑烟笼罩了整个半空。两只孟极在引兽笛的指引下,就向着出口的岩壁跑了过去,飞奔的速度怎么也在一百迈以上,颠得我上气不接下气,只是闭着眼睛死死的搂着它的脖子。

大约有十几分钟,我们就跑到了岩壁下,后面的嚣群,还是穷追不舍,但是已经有一段距离了。

姜漓继xù

吹着曲子,两只孟极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纵身一跃就攀上了峭壁,一会扒住岩缝,一会扒住树藤,艰难的往上爬,爪子抓得岩壁哗哗的响。

我使劲用双腿夹着孟极的肚子,稍有差池就会跌落摔死。

胖哥也顾不上反击了,收起了弩箭使劲趴在孟极背上。

大约离地有三十多米的时候,远处那个井又是一声巨响,彻底崩塌了。

我们回头看去,从直径五十米的圆井口,挤出一只巨大的青蛇,对没错是挤出来的,这条蛇的直径绝对在五十米以上,而且它还伸出了两只爪子,在井边用力撑着身子往外爬。

我的眼睛都瞪疼了,忙问姜漓:“那是什么怪物?”

姜漓也皱着眉说:“我哪知dào

呀,只知dào

下面是蚩尤的大军,哪知dào

是什么怪物,这也看不清全貌,那么大估计还一多半在下面。不知dào

一会还能爬上什么其他东西。”

第四十三章 姜漓去哪

我们胯下的孟极,并没有减慢速度,还是一直幸苦的向上爬着,由于攀爬的速度明显比奔跑慢,追逐我们的嚣群,也越来越近了。

远远的听见井口的那条巨怪,发出了两声巨大的嘶叫,好像大象群同时发声一般,震得我耳膜一阵酸疼。

我再回头一看,那巨怪又爬出来一截,又出来两只爪子支撑着地面,前面的爪子和已经出来的身体,在半空左右摇晃,张开大嘴像吃蚊子一样,一口,好几只嚣进了肚。

就在第二对爪子的后面,两只折叠的翅膀,也向两边展开,翅膀上没有羽毛,就好像蜻蜓的薄翼,感觉像是透明的。在翅膀煽动的巨大风浪中,那些嚣在半空中左右摇摆,无法掌握平衡。

没一会我们已经越过几层大铁链子,后面的嚣群从困住魔军的井口,乌压压的一直绵延到我们身后。而那链子上的飞猫群,也和嚣群展开了阻击战,那些飞猫怎是对手,在空战的博弈中,被飞来的嚣半空抓住,撕成碎片往下掉。

那井里钻出的巨怪,在翅膀的帮zhù

下,大部分的身子也已经钻出来了,蛇身,六条腿,两对透明的大翅膀,其中前两对爪子离得稍近,长长的腹部后面是另一对后腿,后腿的背部是第二对翅膀。顺着嚣群追击我们的方向,也半腾空的追了过来,整个井外身体长度就有一公里开外,后面仍然还有没出来的部分身体在井中。

姜漓一看到巨怪出来了,就冲着我俩大喊:“我知dào

那是什么东西,那东西叫肥(虫遗)wèi,《山海经》上面写了,太华之山,有蛇焉,名曰肥(虫遗),六足、四翼,见则天下大旱。”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一阵庆幸,庆幸的原因并不是我找到了制服它的方法,而是它只有六足,六足已经都出来了,后面在井里的部分也没有多长了。

那巨怪的移动速度超常的快,只几分钟,就已经在我们身后了,一边吞食着空中的飞行物,一边朝我们扑过来。

半空中的大铁链子,减缓了它的移动速度,几层的铁链已经绷断缠在它身上,还有几层继xù

阻拦着。这时我才明白,黄帝命人在半空挂上铁链子,原来是为了防止这巨怪出来。

不仅如此,坑壁上不知何时,已经钻出很多条火车般大的白蛇,直直的从四面八方斜下,射向那条巨怪,一接触便死死咬在它身上,任凭巨怪摆动,也不撒口,随着摆动的频率四处摇晃。那巨怪身上现在是铁链子、大白蛇挂了一身,好像一把掉了毛的鸡毛掸子。

还在观望魔怪大战的我,就感觉背后有感觉,回头一看,姜漓已经用力拔出了我的弯刀。

还没等我问清原因,姜漓就说:“有缘再见吧,我不能让它出来。”说着就从孟极的背上跳下,飞身滑翔,双手持刀从半空中挂住了一只嚣的后背。

我不停的大喊姜漓的名字,可是已经无济于事,那巨怪根本没有注意姜漓,只是微微张口,顺势就把姜漓和她骑着的嚣,一同吞进了口中。

姜漓死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那个和我们相处融洽,貌美可爱的小萝莉,在家族命运的束缚中,在巨大责任的压力下,还未成人,便已殒命。

胖哥大骂一声:“去你X的,我下去和它拼了。”但终究理智还是战胜了愤nù



我俩就这样被孟极驮着,爬上了一个平台。从坑底到平台,大概持续了半小时,就在这半小时里,一个我们或许会相处一生的好朋友,一个我们不忍伤害,无比疼爱和敬佩的小女孩,就这样失去了她宝贵的生命。

平台上是一间土室,墙壁是石头和黄土的混合物,还有伸下来的粗壮树根,看样子是直接人工挖成的,墙壁上并没有加固和修饰,长宽也就五米见方,也没有通向外面的出口。

我们抬头向上看,石室的顶部是一个,越往上越细的烟囱形状,底部和洞壁连成一片。一看我们就明白了,这个石室是在一个大树底下,大树的树洞和这里连成了一体。我们借助攀岩鞋头向上,很快就爬到了大树内部,在树洞的中间部位,有一个通向外面的孔洞。

边往外爬,我的眼泪已经如雨点般落下,眼前被眼泪罩着,一阵模糊,同时喉咙也不受控zhì

,发出了哭声。

从树洞爬出,因为眼前朦胧,我没有看清树是长在悬崖边上的。胖哥拉了我一把,我才反应过来,绕了一个方向,跳下大树,坐在树下就是嚎啕大哭。胖哥坐在我身边,也是一言不发,任凭小雨打在我们身上。

不一会,远处传来了男人的说话声:“哎,你听见没?好像有哭声。”

“老公你别吓我,我害pà

。”

“你俩别瞎想了,估计有人遇到伤心事了。要么就是登山,忘带东西了,这么高要下去取,可不是要哭。”

听到人们的议论,我收起的悲伤,揪起旁边的胖哥,就往人声的地方走。

我们出来的这颗大树,是在一个破庙的院墙边,破庙几乎已经没有了,只有地面上还有一些残骸。走过一截向下的小路后,是一截修建还算好的长长阶梯,我们刚好在半山腰。雨中还有不少从山下往上爬,背着大包小包的游客,我们找了个人问了下时间,晚上十点半,然后就顺着阶梯,从上往下走。

人们看到我俩的狼狈,都投来异样的目光,我们不做掩饰,只是去看周围的环境。路上过了好几个牌坊之类的建筑,路边的石碑、大石头上都刻着各种红色的字。

大约半小时后,当我们看见“泰山欢迎您”五个字的时候,我们才知dào

,这是在泰山旅游区。那个陨石砸向的原来是泰山,泰山底部藏着如此巨大的秘密,估计是没有人会知dào

了,那里也永远埋葬了一个,我们刚见面便失去的好朋友,姜漓。

我俩没有耽搁,打了辆车。我告sù

了司机周彤彤学校的地址,司机态度很好,拉着我们就朝郑莹莹租住的旅馆驶去。

我和胖哥怕把司机吓到,都坐在后排,可还是被司机看到了,他边开车边跟我们说:“你们年轻人太冲动,有些危险的东西就不要去碰,弄成这样旅游也泡汤了吧?”

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但是也没心情去细想。

胖哥只是一劲的叨叨:“不太可能呀,黄帝的后人不是应该姓公孙,姓姬么?怎么会姓姜?”

他居然还有心情思考这些,我并没有搭话,嘴实在不想动。

那个司机倒是蛮有兴致的,笑着对胖哥说:“这你就不知dào

了,黄帝生活在姜水,他的后代最正统的一支,就姓姜。”

看来这旅游点的司机,也能当半个导游了。

车开了很久,在胖哥的指引下,司机停在了旅馆门口,胖哥上楼拿了钱,付了车费,我俩就走进旅馆。

还是那个小伙子看门,见我俩进来的样子,还关心的说了一句:“怎么又回来了?最近上面要开会,严打呢,你们注意点,别总惹事。”

进了屋,我一头扎在床上,也不顾身上的疼痛,倒头就睡。半夜好像听见塑料袋里,手机的闹铃声,我没有去管,估计是胖哥关掉的。

第四十四章 刚到家又出发

一大早就有人敲门,我并没有去开,而是继xù

做着我的梦,梦里面全都是姜漓,我含着眼泪就是不愿意醒来。

敲门的人,自己拿钥匙开了门。然后就传来了周彤彤的声音:“呀,亲爱的,你俩昨天晚上是咋的了?跟人打架了?”

然后就是郑莹莹的声音:“保密?保密什么?”

我睁开眼,看见郑莹莹正拿着,我们走之前给她留的条。陈梓箐则是坐在胖哥的床边,用手指头不停的戳胖哥,给胖哥烦得满床打滚。

周彤彤的手就按在我脑门上,边摸边说:“已经不烧了,昨天上午我们走的时候,胳膊还缠着绷带?昨晚上你们又干什么去了?这个样子今天怎么走?”

我听了周彤彤的话,马上一激灵,“昨天上午?”我疑惑的问了一句。

周彤彤见我醒了,笑着对我说:“对呀,昨天早晨我们不是来过?你脑子傻掉了?昨天你胳膊还肿着,人还发烧呢。”

我惊讶的盯着三个女孩,想从她们的表情里确认周彤彤的话,她们三个都像看怪物一样,盯着我看。

胖哥这时候也坐起来,又问了一遍:“你们确定是昨天?”

陈梓箐没好气的反问胖哥:“不是昨天是哪天?你看你俩造得跟济公一样,快去收拾收拾。”

如果是昨天的话,按时间计算,我和胖哥出门是十点左右,回到旅馆是十一点多,除去下山和打车的时间,我俩在陨坑里的时间,根本就是静止的,难怪姜漓说在那里面戴表没用。我又回想起,昨晚看门小哥的话,为什么他张嘴就问怎么又回来了,原来我俩从出门到进门,也就只花了一个多小时。

我和胖哥面面相觑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来,还是周彤彤催促我们去洗澡换衣服,说有事和我们说,我俩这才轮番走进了洗手间。

洗漱完毕,换好衣服,戴上我的眼镜,再看镜子里那个人,那已经不是大学刚毕业时的展枭了,不仅多了成熟在脸上,还有些许的沧桑和坚毅挂了上去。经lì

了生死,失去了朋友,却不知dào

自己到底在追寻着什么,我最初想弄清身世的愿望,现在看来简直幼稚无比,只要能平平安安的生活,还有什么可执着的呢?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一切往后看才更重yào

。只是姜漓的来而又去,一直在我心头针扎般的疼,我们的相处不能用时光计算,就让时间永远定格在那里吧。我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帮姜漓把其他六把壶找到,放回祭坛里,这也是我这个朋友,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

收拾好心情,我面带微笑,极力掩饰着身上和心上伤口的疼痛,走出浴室。

郑莹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才又夸赞道:“这还差不多,帅哥又回来了。”

看到胖哥在一旁奸笑,我使劲咳了两声。

然后周彤彤皱着眉头说:“郑西,她可能不行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又问:“谁?”

周彤彤白了我一眼说:“郑西,赵铁锁的老婆,可能就这两天的事了。”

我应和道:“那我们的赶紧回去看看,看有什么需yào

帮忙的没。”

胖哥看样子好像比我急,他从来都是这么热心肠,说着收拾东西就要走,跟我说去了机场再买票。

告别了三位妹子,我俩就打车直奔机场。

胖哥路上和我闲聊说:“我看那个郑莹莹对你有点意思。”

我又想起了,他曾经拿姜漓开我的玩笑,心里一阵酸,然后没好气的回他:“你看谁都对我有意思,你能不能先考lǜ

考lǜ

自己?”

胖哥一拍胸脯说:“我回去就跟你花姐求婚,人这一辈子,有两件奋不顾身的事必须要经lì

,一是经lì

一次奋不顾身的探险,再就是经lì

一次奋不顾身的爱情。”

这话又把我逗得乐了半天,胖哥啥时候也成哲学家了?

我则是想着回去,好好大吃一顿,用手机查着哪里有烤鱼店,不知dào

有没有姜漓烤得好吃,查着查着又伤感起来,索性闭上眼睛靠在座位上。

下了飞机已经傍晚,我和胖哥直奔医院。

病房里就赵铁锁一直陪着他的太太,他没把女儿从乡下接过来,估计也是怕孩子接受不了。

我和胖哥一走进去,早已不醒人世的郑西,居然微微的睁开了眼睛,伸出一只手拉着胖哥。

胖哥跟我和赵铁锁说:“你俩先去外面等会,她估计有话要说。”

我和赵铁锁都挺纳闷,最后还是走到病房外,坐在长椅上等着。我坐的位置正好对着病房的门,门没关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况。

我也不太懂怎么询问病号的情况,就找话和赵铁锁闲聊了起来,我问他:“对了,上回周老板买你的传家宝,你还记得么?好像是丢了。”

赵铁锁说:“我也找了半天,本来想和彤彤商量买回去,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了。”

我又问赵铁锁:“你家那个壶里,有没有什么黑气。”

赵铁锁被我问得一头雾水,回答我说:“哪有什么黑气,那个壶是空的。”想了想又说:“那个壶里面的蓝玻璃,好像有黑色的花纹,一动一动的,我还以为是天然的花纹,反光可以产生视觉错觉,让人感觉在动,你说的是不是那里面的黑气?”

我也说不太清楚,应该是的,所以就回答他:“对,就是那个,有就行了。”

赵铁锁纳闷:“有什么说道么?有好还是没有好?”

我赶忙说:“有好,有好,有就是真品,没有是假货。”

赵铁锁点点头。

我又看向屋里,好像郑西给了胖哥一个纸条,胖哥又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郑西看了之后又还给胖哥,然后胖哥就跪在地上,上半身趴在郑西身上,哇哇的大哭起来。

我和赵铁锁一听,赶忙跑进去,郑西已经去世了。赵铁锁在另一边,和胖哥一个姿势大哭开了。医生护士也闻声赶来。

我心想姜漓死的时候,也没见胖哥这么悲伤,估计是压抑太久了,需yào

释fàng



我挤出人群,走到走廊里给陆姗打电话,让她这两天帮忙筹备一下葬礼,可是怎么播都无法接通,我又给花姐打电话,还是无法接通。

我就跟胖哥打了声招呼,也不知dào

他听见没有,出门打了个车,直奔胖哥的门市。

门市的卷帘门关着,我没下车又让司机把我送回了家。

到了家里空无一人,小黑也不在了。桌子上有一张陆姗笔迹写下的纸条,上面留言说,有人打电话告sù

她们有把蓝壶,问想不想买,她们去看货了。长长的地址,最后停在了一个叫下七垣村的地方。

我一听是关于摄浊的事,她俩别有什么危险,赶紧给胖哥打电话,电话通了胖哥没接。我又给赵铁锁打电话。

赵铁锁说胖哥手机可能没电了,问我有啥事,我说我有急事要出门,葬礼前尽量赶回来,有什么需yào

就找胖哥,费用啥的都包在我身上,赵铁锁连说不用,一阵感谢后,挂断了电话。

我刚收拾好东西,突然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未知号码。

我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在哪呢?”

我随口就说:“在家呢。”

然后那个男人又说:“今天别去,明早再走。”

我问:“你是谁?”

那边半晌没有回答,然后就是电话被挂断的声音,时间是晚上八点。

第四十五章 监视下的旅程

接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我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发自内心的感觉,陆姗她们有危险,揣起电话就直奔火车站。

火车是晚上九点半的,票非常难买,我买了个站票上车,费了好大劲才排队补了张卧铺。本来一晚上硬座也无所谓,可是我现在的身体,极其的虚弱,非常需yào

休息。

在火车上买了盒高价泡面,一口气,就着三个鸡蛋吃完,就爬上我的床铺,准bèi

睡觉。虽然很疲劳,可是总也睡不着,不知dào

是生物钟的问题,还是心里沉积的事情太多了。

下铺一个男人打火机的声音,引得我向下看去,看到他丢给对面床铺那人一支烟的时候,我才感觉到他们可能认识。

我们这个格子的六个铺位,票都是后补的,全是男的没有女士。另外五个人年龄都相仿,看起来都比我能大七八岁,他们之间并不说话,我本以为是相互不认识的,可这个递烟的动作让我感觉有点奇怪。

按理说车厢里是不允许抽烟的,不过都是男人可以理解,我倒并不反感他们。但是陌生人互相给烟,都是单手或者双手递过去的,而且接到赠烟的人,都应该点头微笑,或者加些寒暄,尤其在旅途中,遇到友好的旅伴,都会唠唠家常。

对面下铺的男人,只是随意一甩,就把烟丢给我下铺的男人,我下铺的那个人啥也没说,拿起来就点着抽开了,说明他们肯定认识。既然认识,那为什么一句交流都没有?我之前听过他们和列车员交谈,并不是什么聋哑人之类的,难道是性格都很孤僻?

我又抬头看架子上,他们的行李,这一看,我感觉浑身一寒。五个整齐摆放的双肩包,虽然染色和材质不同,但是大小和摆放完全一致,而且摆得很端正。再低头看,他们五个人脱在地上的皮鞋,完全一个款式,而且摆放的都很整齐。

我马上意识到,这五个人都是认识的,虽然他们穿衣打扮很随意,但是从用具摆放的细节上来看,他们不是军人,就是受过军事化训liàn

的人。

那他们不同的穿着,不同颜色的背包,到底是要掩饰什么呢?而且别的床位哪怕刚刚认识的人,都聊得天上地下的,这五个认识的人却互相并不沟通。

我又感觉到一阵寒意,鸡皮疙瘩也起了一身,不会是冲着我来的吧?临走前那个电话就很奇怪,这又出现五个怪人,我马上警觉了起来。

为了试探他们,我假意要去厕所,就从铺上下来,对下铺的男人说:“哥们儿,让让,我去个厕所。”

他马上掐灭了烟说:“一起吧,我也去。”

到这里我算彻底明白了,就是冲着我来的。火车上的厕所只能一个人用,我回来他正好抽完烟,再去就行了,他居然为了和我一起去,把烟掐了。要么他是个变态基佬,要么他就是想盯着我,否则一个大老爷们儿,不会像女学生一样,还要一起去厕所。

我把迈下去的腿,又收了回来,笑着对他说:“那大哥你先去吧,反正厕所就一个人能进。”

听我这么说,他好像有点生气,但并不表露出来,只好把戏演完,去厕所溜达了一圈。

我用右眼去盯着看他的投影,是一个少数民族的武士,赤着上身,皮裤上有铆钉,穿黑靴子,腰刀呈牛角状挂在后腰上。

等他回来的时候,我假装背过身睡着了,他并没有来推醒我,告sù

厕所可以去了,我又一次确认,这五个人就是跟踪我的,他们并不想让我乱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就让我睡我的,他们更轻松。

要钱没带多少,要命早就死过好几回了,管他们是干什么的,只要我去了能见到陆姗和花姐,跟不跟踪也无所谓。

说到军人,我又联想到陨坑下面,持有胖哥照片的证件的两具骸骨,到最后也没弄明白,死在那里的两个人,是什么来头,是不是和这些人有关?而这五个人又和给我去电话的人,是怎样一个关系?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他人窥探的?联系起来思考就太复杂了。

该来的总会来,是祸躲不过,多想无益,我放宽了心,在床铺上闭目养神,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先是大开眼界,大型的虫子,大型的冬虫夏草,大型的蛙,大型的蛇,孟极、鬼獒、比翼鸟、飞人、飞猫、狗头鱼,长成猪型的山神,凶残的地井魔军,还有那专门勾引雌鸟的夫鸟,那些闻所未闻的动物,统统让我认了个遍。

再就是了解了很多东西,上古的神话,人类的起源,变异的起因,鬼眼和魔眼的来历。

在追寻谜底,对抗死亡的过程中,又感受了一份独一无二的情感,说是友情却比友情深很多倍,用亲情去表达又有点牵强,这种相依为命的情感,真的让人无法形容,我只知dào

失去的时候,我真的很痛,痛彻心扉的痛。

这段经lì

只能用四个字形容,那就是不虚此行。在这段经lì

里,我了解了人类最大的秘密,在这段经lì

里,我见到了本以为不存zài

的万物,在这段经lì

里,我感受到了世间最奇妙的人情,也吃到了最美味的佳肴——姜漓的烤鱼。

想那陈教授,用尽毕生精力,去传授那些伪历史,不如拿一生去求证一件事,而非口口相传的故事。去陨坑里舍命的走了一遭,我才知dào

什么是传说,什么是历史。

再想那些女学生,看见离奇死人就说有鬼,仅凭听来的经验,就去相信那些奇怪的传闻。非得真刀真枪的和那吸血虫大战一场,我才知dào

什么是传言害死人。

而那可怜的姜漓,更是因为祖辈的传承,不惜浪费自己的人生,去学去记那些东西,担负起和她相隔千年的责任,还以身犯险,白白送了十五六岁的宝贵生命,花季未到便已凋零。

我也很荒唐,为了一个梦中的人,就差点断送了自己和胖哥的人生。

胖哥更是亏大了,总以为是个神mì

建筑,就有巨大宝藏,没想到差点舍了二百多斤,也没换来一铜半铁。真的要亲眼证实,亲身经lì

,才是获得智慧的最好途径。

我想起了一个小故事,科学家弄了三只猴子在笼子里,上面挂了个香蕉,香蕉上通着电,谁摸电谁。后来换走了两只猴子,只留一只被电过的猴子,香蕉已经不通电了,但是哪只猴子敢摸香蕉,留下的这只就去打它。后来这只猴子也被换走了,笼子里的猴子都是没被电过的,但是都不去摸那香蕉,谁忍不住想摸一下,就要挨打。科学家说,这就是人类社会形成的过程。

社会的规则本就是如此,并且传承了无数载,我又何必纠结。等有一天我们也如郑西般,病卧于床,还是会把自己看到的,经lì

的,悉数言传给后人。

即使通过自己的努力知dào

一半真理,也比人云亦云的知dào

全部真理要好得多。――罗曼??罗兰

第一章 甩不掉

火车上一觉醒来,疲劳劲减少了很多,再看那五个人睡着四个,有一个坐在过道的小桌前抽烟,看着窗外眼神迷离,若有所思的样子。我从铺上跳下来的时候,可能惊动了其他人,都睁开眼睛看向我,然后又迅速闭上眼睛,翻了个身继xù

装睡。

真把我当不经世事的大少爷了?一个站岗四个待命,这种小伎俩我要再看不出来,十几年的学白上了,这比老师监考可差远了。

想当初我上高中的时候,老师监考时睡觉,呼噜声震天响。我答完了卷,又辛辛苦苦把答案抄了一份,刚要甩手扔给难兄难弟们。老师居然趴在讲桌上喊了一声:“展枭。”当时吓得我差点尿出来。那功底可比这厉害多了,还不是照样有人抄?

大天朝的考生,绝对比什么情报局厉害多了,从小接受这种教育,岂能是几个江湖小辈治得了的?

我走到窗边,略带挑衅的说:“大哥,我去个厕所,要不要一起呀?”

那人只是瞪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看得出这家伙脾气可不小,不能逼着他们跟我来硬的,还是息事宁人,再想办法。

我掏出一支烟,对那个人说:“哥,把你火借我用用,我的没气儿了。”其实我是想借着他掏火的机会,看看他有没有揣什么家伙在衣服里。

虽然是在火车上,但我进站的时候查得并不严,车站不大,客流量也少,门口只看身份证和车票,有一个X光行李安检机,检查携带的背包,并不会搜身,也不会像飞机场那样,有个安检的门,所以很多东西都能随身带进来,不像坐飞机有些东西还得快递给自己。

那人站起来,撩开敞着扣的衬衫,我清楚的看见,他腰上居然是一把黑色的手枪,手枪都敢带上火车,不是警察就是亡命徒,这种真家伙我可是摸都没摸过。

他把火机点燃,我颤颤巍巍的去点烟,我发xiàn

在他左手的虎口上,有一个不大的纹身,纹身的主题是一只眼睛,眼睛周围布满了绿色的藤蔓,向四周伸出。

有纹身九成不是警察,那就一定是亡命徒了,难道是知dào

我父母有钱,想绑票?如果是这样,那就完全没得谈了,我得找机会溜。

我叼着烟,晃晃悠悠的往车厢连接处的厕所走去,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其实心中早就万马奔腾了,我都想学电影里,打开车窗飞出去。

心里正七上八下呢,突然一只手在我肩膀上拍了一把,给我吓得浑身一颤,转头看去。

是这节车厢的列车员,他面无表情的说:“把烟掐了,到站了,厕所不能用,等开车了再用。”

我赶紧把半截烟扔在地上,礼貌的笑笑,用脚踩灭,然后靠边站着等其他人下车,之后又嬉皮笑脸的问列车员:“大哥,这是哪站呀?”

他回我:“你别急,你下一站才到呢,别耽误下车。”

我一听就差一站了,马上露出微笑,同时心生一计。

不一会,火车晃了两下就停了,下车的有六七位,拎着大包小包的行礼,我被挤到了出口的一侧。

走过来一个大姐,她拎了两个大箱子,前面站了个五六岁的小女孩,随着人群往出走。这大姐一边照顾孩子,还得照顾行李,过道窄人多,又怕碰到其他的乘客,很是不便。

我一看天赐良机,就笑着对那个女人说:“大姐你也这站下?来我帮你拎一个,我没拿东西。”

她见我这么好心,忙说谢谢,然后把较大的一个包递给我,一手拎着另一个包,一手抱起站在地上的孩子。

我则拎着她的行李,一直跟下了车,一下车我把包递给她,贴着火车边,就朝出站口小跑过去。

等火车再次启动,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五个人都站在窗口,用极其愤nù

的眼神盯着我看,我的眼神只和他们碰撞了一下,就觉得十分慎人,赶紧又低下头朝出站口走去。

出了火车站,是凌晨五点多,我找了一家通宵营业的小饭馆,胡乱吃了一碗调面,跟老板打听了一下,长途车是早晨八点才有,磨蹭到六点半,我就去街上逛。

火车站不远处,有一个图书批发市场,批发市场很大早早的就开门了,批发市场有三层楼,各类图书、光盘应有尽有,不过我倒没看见一本是正版的,看来国人还是比较幸福的,仅用低于原版几倍的价格,就能享shòu

到自己需yào

的内容。

来进货选书的人络绎不绝,各种选好的书,装在尿素袋子里,用小推车往出运。

由于我是散户,所以服wù

态度也不是很好,书店的老板都忙着那些批发客,对我爱搭不理的,我也只花了二十五块钱,就买了本《图说山海经》,得恶补一下知识。姜漓不在了,再遇到什么怪物,就得靠自己了。

七点多长途车就停在那里,车上卖票的人下来四五个,边吆喝边拉客,我付了三十块钱,选了一个后部靠窗的座位。

没一会,前门上来戴大墨镜的美女,黑丝长腿超短裙,短短的小半袖,被丰满的上半身撑得像露脐装,随着高跟鞋走路的节奏,背着的小包拍打着胯部。

几个老爷们,本来是坐在靠近过道的一边,目的是不愿与人同坐,见到这个妹子上车,都不由自主的向窗边的座位挪过去,眼睛看着窗外,生怕别人看出来他们的心思。

我轻蔑的一笑,只低下头翻看手中的书,忽觉一阵刺鼻的香气,那位女士就一屁股坐在了我旁边的座位上,我心生厌烦的皱了皱眉,要知dào

这味道闻一路,说不定都能铅中毒。

我低着头,只看见一双穿着黑色凉拖的长腿,右搭左翘起了二郎腿,同时露出了短裙里面连着丝袜的蕾丝吊带。

八点准时发车,车里已经挤满了人,各种奇怪的味道从四面八方传来,要不是迫不得已,大夏天我才不会坐这种车,现在我倒庆幸,旁边的这位身上的香味,能帮我把其他的气味遮盖不少。

我继xù

翻看着手中的盗版书,专门去看上面的图,寻找姜漓说的那些动物,大部分没有,肯定是这书不全,而且图片就是那种钢笔随便画几道,比黄帝时期的壁刻还差劲,有的图都和文字错开了,文字里面说是羊,图上画个鸭子,盗版书害死人呐。

翻了一会就看得我脖子疼,简直驴唇不对马嘴,恨不得从窗户扔出去,我就随手塞到靠窗的座位缝里,留着给下一位乘客解闷吧。

抬起头看了看窗外,高速公路旁的景色也没什么看头,又转过头看身边的女人,身上的首饰还真不少,金耳环、金项链、金手链,光戒指就带了四个,还真是幼稚,出门带这么多东西,遇见眼尖心狠的家伙,连人带货都给她办了。

不过这双手,长得是非常好kàn

的,芊芊的手指,如脂的皮肤,修得很短的指甲,和她的装扮并不搭调,怎么也得修个美甲,涂个大红,才能配她这妖娆的风格。

再仔细一看,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当她把左手拿上来的时候,我发xiàn

她的虎口也纹着一只眼睛的图案,和火车上的家伙基本一致,也是藤蔓伸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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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猴子进村

同一种图案,同一个位置,我断定,这世界上没有这么巧的事。这俩人不是情侣,就是一个团伙的,不管从哪头算,都对我百害无一利。

我用右眼使劲盯着她看,身后的投影,居然是身穿盔甲的女战士,和网游里的角色十分相像,此时的女战士,正浑身不自在,用手在揪自己的盔甲。我心中暗笑,看来对于这身装束,她还是很不习惯的。

我又扫描了一下周围的人,看上去都很平常,她是没有同伙在车上的。这下我就放心了,一个丫头片子,也想翻起大浪?既然是冲我来的,那倒不如开门见山,说不定能套出点什么信息。

我干脆涨起胆子,左手直接搭在了她的右腿上,装出一副市井流氓的神态,一边上下摩挲着,一边问:“美女,哪站下呀?要人陪么?”

她先是浑身一抖,然后极其迎合的往我身边靠靠,一手挽住我的胳膊,让我的手强制离开她的大腿,然后用包顶在了我的腰间,轻动朱唇在我耳边小声的说:“宝贝儿,你在哪下,我就在哪下。”

根据我多年看电影的经验,她包里有枪,我马上正直身子,不敢造次,也没有继xù

再和她说话,可是她的手再没有松开我的胳膊,直到下车。

车停在了高速公路的边上,我被告知到站了,那位女士也一直搀着我的胳膊,和我一起下了车,表面上好像一对情侣般,但俩人的穿着打扮,完全就不是一个路数的。

售票员冲着我的侧脸,微微的扬起嘴角。

我知dào

,他肯定以为,我这一路把人家姑娘给泡上了,奸夫碰上淫妇的感觉。我不管那些,要知dào

她包里有枪,我可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自顾自的下车。

她使劲揪着我的胳膊,可以感受到,这女人是练过的,手上的力道,足够把我玩弄于股掌。

外面阴着天,村子的入口,在高速公路旁一公里外,地势要比公路低很多,大老远就能看见,在乌云的衬托下,这村子给人一种隔世的感觉。要进村子,先要经过一片林子,然后在沿着农田间,一条比较宽阔的土路走。来往的人并不多,除了和我们一起下车的三两个人,再就是从高速上骑着摩托车,拐进村里的。

我并没有选择走大路,而是去穿林子,毕竟要想办法脱身,在大路上是办不到的。

她也不多问,依然面带微笑的跟我进了林子,说不定她正想在林子里,给我来个痛快的,五花大绑,麻袋一装,就可以要赎金了。

我径直走到一颗大树前,停下脚步就开始解裤带。

那女人问我:“你干什么?”

我冲她一笑说:“你觉得呢?”

她马上不好意思的松开我,快速走向我身后,站在五六米外,背对着我,竖起耳朵听我的声音。

我马上停止了动作,蹑手蹑脚的走到树后的位置,借着树干的遮挡,玩了命的就往村子方向跑,心想赶紧跑到人多的地方,再被追上,也不至于轻易就擒。

那女人一听脚踩干草的声音,发xiàn

我是要逃跑,马上转过身,以极快的速度追我,边追边焦急的喊:“展枭,你给我站住,往哪跑?”不过她穿的高跟鞋,即使受过什么特种训liàn

,我相信在林地里甩掉她,还是很轻松的。

听她的话里,好像早把我的资料研究透彻了,都知dào

我叫展枭,这一伙人看样子是慕名而来的,也难怪火车上让我逃了,马上又上汽车跟我,估计一张织好的大网,早就等着我钻呢。

我心头一凉,陆姗和花姐怕是已经落入贼手了。先不管别的,我先自己脱身了要紧,脑子里想着,脚下却没停,越跑越快。我回头去看那女人,看她有没有掏出枪,后背给我来个透心凉就不划算了,要尽量穿插在树林间,让树帮我遮挡她的视线。

见距离越拉越远,我心里也是沾沾自喜,暗骂道:“这群狗东西,想拿小爷我?再练几年吧。”

正高兴呢,没有注意脚下的路,就感觉前脚一空,整个身子前倾,然后我就向下落。我心想这下完了,掉到深坑里不摔个好歹的,也得被人家瓮中捉了鳖,真是英明一世竟失足,命里难逃千古恨呀。也不知dào

是人家提前挖好等着我的,还是本来这就有个深坑,随着身体落地,我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天色已经黑了,外面下着雷阵雨,雷声像放鞭炮一样,一个接着一个在头顶炸开。我就趴在一个树坑大小的土坑里,比我之前摔倒时感觉到的小很多,倾盆的雨水,把我整个后背都浇透了,我摸摸两条腿还在,然后爬起身来,去拍身前的土,本来身下是干的,这一拍不要紧,雨水和着身上的土,瞬间把我弄得像个泥猴子一般。

我赶忙掏出手机,还能用,看了下时间是傍晚六点多,估计是阴天下雨的缘故,天已经大黑了。一米外是我掉落的眼镜,我走过去捡起来戴上,四周环顾了一下,看样子我当时摔倒了,反而救了我的命,趴在坑里,那女人没有找到我。别的不考lǜ

,先找到落脚的地方再说,我跌跌撞撞的就朝村子里走去。

离近了看,村子和远处看时不同,好像破旧了很多,村口立个石碑,上面写着大红字“下七垣村”,证明没有走错。村里都是古旧的砖瓦房,一进村墙上有两块挨着的黑板,类似村里的公示栏,一块上面写着“磁县新型农村合zuò

医疗公示栏”,落款是2008年元月,另一块上面是计划生育的内容,由于雨水的冲刷,具体内容已经看不清楚了。

我跌跌撞撞的走在村子里,雨水太大打得我睁不开眼睛,街上一个行人也没有,估计都在家里躲雨。我看到一个小卖部还在营业,里面亮着黄灯泡的光,就走了进去。

一截玻璃柜台前站了一个白发老者,身材瘦高,穿着朴素,大概不到六十岁,手里握着一把墨绿色的塑料雨伞,不停的往地上滴水。柜台里面站了另一个老者,个头稍矮,比个高的能小几岁的样子,满脸褶子夹着老年斑,皮肤黝黑粗糙,应该是小卖部的店主。

两个人正在愉快的交谈,就听那个小卖部店主,一口一个刘会计,叫得很是亲切。

我走上前,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礼貌的问道:“大叔,请问哪里能住店。”

那个白发老者,往村里的土路对面一指,说道:“对面往前走,不远,你是钻井队的吧?”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笑着点头道谢,然后就朝他指的方向,走了出去。

小卖部对面,是两家挨着的网吧,网吧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半开的门,从门缝里看去,里面面积不大,都是那种大屁股的旧款显示器,几个农村小学生,正在昏黄的灯光下愉快的玩耍。

过了网吧,就是一家破旧的小旅店,外墙上贴的白瓷砖,都掉了不少。店门大开,门口站了个粗壮的汉子,光着膀子,穿条大裤衩,一双快要报废的塑料拖鞋,手里正端着一个磁化水杯,冒着热气。我让过他进了屋,屋里没有接待员。

那个大汉背对着我,冷冷的说:“是钻井队的不?”

我摇头说:“不是。”

他又说:“没地儿了,去别处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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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借宿刘喜家

印象中这是一个极偏僻的地方,小旅店怎么还会客满?我疑惑的问那汉子:“你这旅店多大呀?怎么都住满了?”

“你外地人吧?这都让钻井队承包了。”他不耐烦的回答我。

“钻井队?你这村里有石油?”我纳闷的问他。

他又回了我一句:“钻水井的。”

那就是打井队,一个打井的队伍,那么大排场,还要包个旅店,一股无名火升上心头。可是没办法,总得讲个先来后到,我一气之下也没继xù

停留,转身就朝雨中走去。

外面的雨根本没有停的意思,凉风一吹我不禁打起冷颤。这一行,被那个娘们儿搞得着实是狼狈,有机会定要找她理论理论,不给她送进监狱,都算我白活了。

没办法,我只好又回到那个小卖店里避雨。

那个白发的高个子老头,看见我又回去了,问我:“是不是没找到地儿住?”

我无奈的点点头。

他把伞一撑说:“走吧,我给你找个避雨的地方。”

我一听有门儿,这还是个热心的大叔,点头笑了笑,就钻到他伞下跟着走。

经过七拐八绕的泥泞道路,我们就来到了一个荒废的小学,一排破旧的红砖瓦房,看样子是很久不上课了。往里走了走,有两间教室像是翻新过,走进去是几张老式的办公桌,看样子有年头了。

老者打开灯,屋里顿时亮堂不少。

我找了个椅子坐下。

他又问:“看样子你不是走亲戚的,来干啥的?”

我笑了笑,挑了一根没湿的烟递过去,俩人分别点着了。

使劲抽了一口,我说道:“我出来旅游的,和朋友走散了,不知dào

来没来这村子里,两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

老者笑笑说:“城里多好,来我们这有什么可游的?最近除了钻井队,没有外来人。你等雨停了,就赶紧走吧。”

我听他话里有话,就摘下眼镜,边用衣角擦着,边去盯着他看,看了几秒后,我发xiàn

这老者的投影,居然也是个武士。

不过他这个武士和之前那伙人,不太一样,身上穿了一个老旧的盔甲,像是一个由很多长铁片编成的坎肩,呈暗灰色。身上没有佩戴什么兵器,扣上这么个盔甲,看上去还有些滑稽。

我又仔细确认了他的双手,都没见有那种纹身,看样子他这个武士,是要表现此人意志坚定,并且对我有种防备心理。

我戴回眼镜,对他微笑着说:“大叔,您是这村里的领导吧?”

老头笑笑回我:“什么领导不领导的,我是村里的会计,我姓刘,叫我老刘就行。”

我又说:“刘叔,我叫展枭,我和朋友商量的在这集合,您能不能帮我安排个住的地方?住老乡家也行,要是管饭的话,我一天给二百,您看怎么样?”

刘会计一听我这话,脸上的笑容马上藏不住了,看样子我说的钱数打动了他。

他高兴的对我说:“这是村里的办公室,让你住确实也不合适。住的地方倒好找,你就去我侄子那住,我二侄子刘喜,就住村西头,孩子出外打工了,空一间房你去住,等雨小了我带你过去。”

然后又拿起桌上的老式电话,是那种红色的电话,没有拨号键,上面是一个有窟窿的转盘,哗啦哗啦播了几个数字,就跟对面说起话来:“四丫头,一会我带个城里孩子,去你那住两天,一天给你二百块,你可得照顾好了。”说完挂了电话。

我心中不解,怎么刚才说二侄子,这回又四丫头?是不是我给的钱数真的很多,老头改变主意,给我安排到他亲闺女家了?

我就试探的问:“不是您二侄子刘喜么?怎么又四丫头了?”

老头笑着说:“四丫头是我侄媳妇,也是我们村的闺女,在她们家里排老四,叫李婷。”

听他这么一说,我表示明白的点点头。

一根烟的功夫过去了,外面雨还没见小,刘会计站起身,撑着伞说:“走吧,看这雨停不了了,我赶紧带你过去,收拾收拾你也该休息了。”

我迫不及待的站起身,跟着他就往外走。

又是穿了好几个胡同,这才来到了一个生锈的铁门前,铁门隐约能看见原来是绿色的,门两旁的对联早就掉色,剩了点碎片粘在砖墙上,看不清写的什么。

铁门没上锁,刘会计从门洞里伸手进去,把门闩拉开,领着我推门就进。

院子不算小,中间一条路铺着红砖,路两边是小菜园子,里面密密的种着茄子、豆角、青椒、黄瓜、西红柿,每种都不多,有个十多棵,应该是家里食用蔬菜的来源。前面是一个瓦房,看样子还挺新,两个绿色的木门,并排开着。两个门的右侧,都有一个四四方方的窗户。

左边的窗户亮着灯,一男一女两个人,趴在窗户上往外看,见我们走到屋门前,都开门迎了出来。

那男的一见刘会计就说:“叔,快进屋。”

那女人则是对我说:“走,先去看看那屋。”

我跟着她来到左边的屋子,一个窄窄的走廊,右拐进了卧室。

她摸索着从墙上拉了一下灯绳,屋子里马上被白色的节能灯泡照亮。

一个衣柜,一张写字台,一张单人铁床,都是八十年代的老款式,但是收拾得很干净,墙上歪歪扭扭的贴了几张港台明星海报,上面还用塑料花装饰,挂了一层灰,看样子是个女孩的屋,很久没人住了。

这时我就感觉胳膊被人一搀,一个软软的物体贴了上来。我往旁边让了让,这才仔细打量那个女人,年龄大概有四十出头,但是相貌非常精致,脸上化了妆,个头不高身材瘦小,并看不出发福的迹象,和花姐的小身材有得一拼,要不是眼角深深的鱼尾纹,出去说自己是小姑娘都有人信。

她穿了一个宽大的白色T恤,一直盖到大腿,隐约可见里面除了一条黑色内裤,什么都没穿,不算脚下的红色厚底拖鞋,大概身高也就在一米五几。

此时她正对我微笑,看我打量她,还专门摆了摆站姿,接着就对我说:“走廊最里面是厕所,被褥一会我帮你铺上。”

我故yì

开她玩笑说:“这铁床响声大不大?”

那女人冲我闭了下眼睛,然后就是万种风情跃于脸上,笑着对我说:“没事,那屋听不见。”

我身上就是一颤,接着鸡皮疙瘩就冒出来了。我微微低下头,从眼镜空隙里看她,投影果然让人大饱眼福,无法细说。

这农村女人,看样子也是有些经lì

的,魅惑人的招数,比那个假扮的女绑匪,可专业多了,这要生活在城市里,傍几个老板,做个职业小三,肯定是绰绰有余的,不知dào

她老公是个什么样的人?八成两口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我先在这暂住一夜,明天再琢磨着换地方。这家要是住久了,非得整出什么事来,勾引不成给我来个恼羞成怒,反咬一口的事网上常有,再让全村老少给我揍了,就不划算了。

第四章 吃水要等掏井人

身上的衣服还湿着,我也没心思跟她逗闷子,就问:“有没有衣服给我换一下?我这浑身都湿的。”

那女人说:“你等着,我找几件我老公的,给你送过来。”

我一听,要是让她送过来,不得盯着我把衣服换了?我就尾随着她来到之前的屋子。

刘会计和他侄子已经喝上了,正说笑着。

见我进屋刘会计起身介shào

:“这是城里的孩子,来旅游的,说等伙伴,旅馆住满了,我一看不能让人家在外面淋着,这不就卖个好心,领你们家来了,可得招待好,人家城里的可不吃苦。”

我赶忙掏出二百块钱,放在桌子上,满脸堆笑的说:“我叫展枭,打扰了。”

刘喜一见我掏钱,马上把钱拿起来,又塞到我手里说:“不急不急,明天再算。”

这个刘喜个头和我差不多高,黑瘦黑瘦的,虽说四十多岁了,也看不出啤酒肚,一看双臂就是常年干劳力,肌肉发达。不过说起话来,人倒是很憨厚,标准的乡下老实汉子。

李婷从衣柜里翻出一身衣服,又抱了一卷被褥,对我说:“我给你送那屋去,你先吃点。”

我赶忙回应:“今天累了早点休息去了。”然后就接过衣服,拿起桌上倒好的一盅白酒,一口周下去,拿了一张切好的烙饼,对三人微笑点头,就直接回屋了。

回屋后,我铺好被褥,快速换上刘喜的T恤和裤子,把脏衣服扔到走廊,几口吃完了烙饼,拽了灯绳熄了灯,钻进被窝蒙头就睡。

虽然身上的潮湿感退去,但是整个身体还是冰凉,不拿被子好好捂一捂,非得病死他乡不可。

睡到一半,我又从床上爬起来,趿拉着床下小女生的拖鞋,下地把这个卧室的屋门插上,别睡到半夜,那大姐再给我来个人肉炸弹,我可接不住,原谅小弟做不到。

再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了,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窗外的阳光直射进屋,饱饱的睡了一夜,我心情也恢复得很好。拿起手机,是早上八点,又分别拨了一遍陆姗和花姐的电话,还是无法接通。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她们俩,万一出点什么意wài

,我真要一辈子生活在阴影下了。才失去了姜漓,再要弄丢两个,我和胖哥俩人就得疯。光坐在屋子里想也没用,不如赶紧行动起来,先把这个村子打探清楚,要是确实没有来过,我就再想其他办法。

拉开窗帘,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李婷,李婷正在晾晒洗好的衣服,其中就有我换下来的。不管人品怎么样,这种任劳任怨的精神,是我们城里人不具备的,我还没起床呢,人家衣服都洗好了,并且主动帮我把衣服也洗了,一阵感动之余,也让我慢慢也对她产生了好感。

李婷看我醒了,先是投来了微笑,然后隔着窗户对我说:“起来了?出来吃点东西吧。”

我点点头,就朝屋外走去。

李婷洗衣服是用手洗的,一个大铁盆里放了搓衣板,旁边还放着一个小盆。

等她把衣服都晒好,我拿起小盆,用旁边盛水的桶倒水涮了涮,又倒了些水准bèi

洗脸。还没等洗,我发xiàn

这里的水质很差,水都是浑浊的。再看桶底,沉淀了一层泥沙。

我指着盆里的水说:“这水里怎么有土?”

李婷说:“没办法,我们这里就这条件,你沉淀一下再用。”

趁着水沉淀的工夫,我就问李婷:“嫂子,最近村里有没有两个女孩,和我年纪差不多,城里来的?”

李婷仔细的想了想说:“肯定没有,村里来外人,一眼就看出来了,最近只来了打井的人,没有你说的女孩,都是男的。”说着又咒骂了几句:“城里人就会抢我们饭碗,城里都不用井,打井队就是专门祸害我们的。”

我没听懂她这话的意思,就随口问了一句:“有人给打井不是挺方便么?怎么还祸害你们了?”

李婷就给我详细的介shào

了一下,她们村的情况。

这个村属于缺水地区,尤其今年,地下水位下降很厉害,灌溉用水和生活用水都存zài

严重的问题。本村居民饮用的都是井水,一般是自家人请人打井,费用大概在两千到三千元不等,也有个别三四家不太富裕,合伙打一口井的。本来已经打好的井,由于水位下降,又要再找人掏井。

她老公刘喜就是干这个的,本来在外打工,村里需yào

打井和掏井的人越来越多,索性就回到村里,凭着自己的一把子力qì

,独自干起了这一行。请他去掏井,每天九十块钱,关系好的八十,还管一顿午饭,一般掏井两三天就行,但是也有掏上十来天不出水的。

这么算来,刘喜的生意还是很好做的,我说道:“那还不错,掏一次井能挣几百块,还可以吃一个星期的午饭。”

李婷埋怨道:“也不是天天都有人家掏井,本来生意做得还算不错,可是这打井队的一来,抢走了不少生意,人家用的是机器,掏一次井三百,几个小时就行了。”

我点点头,心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人家那一钻下去就是好几米,可不是比他这手工掏井快多了?换成谁也愿意用高科技的,更何况价钱上也便宜不少,不用管饭只要三百,而且最重yào

的是能快速用上水,不用等那么多天。

我安慰李婷说:“没关系,咱农村人有地呀,实在不行,光种地也能挣上钱。”

李婷叹了口气说:“哪像你想得那么好,我家地都包出去了,种地更赔钱。”然后,她就给我详细的算了一笔帐。

每亩地产玉米大概900斤,种小麦的话大概是800斤,种玉米的话都会卖掉,种小麦的话还能留出自家吃的,玉米是7毛钱一斤,小麦是9毛钱一斤。小麦比较贵,按小麦来说,一亩地一年的收入是720元,这是收入。

再算支出,一亩地每年买种子80元,化肥250元,农药30元,灌溉费60元,机器播种每亩30元,收割50元,耕地50元,这样算下来,自己的投入费用是550。

忙了一年,净收入只有170元,农忙时节,还要亲戚、邻居互相帮工,要是邀请人工帮忙的话,还要再支出一部分费用。

听了这些,简直吓了我一跳,我本以为农村人比城里人有钱多了,守着农田还愁钱花?结果和我想的完全不同,原来细算起来,赔了人力不说,还挣不上钱。

我问:“那承包你们土地的人,就不赔钱了么?”

李婷笑笑说:“人家收割机就四台,包的地多,也种得过来,数量大了,再加上别人雇他们家机器,所以就挣钱呗。”

我又问:“你们这不是挨着大河么,而且从降雨量来看,也不该缺水浇地,怎么还要付灌溉费?”

她又补充道:“本来村里有水渠的,可是由于南水北调的影响,水渠里都干的,再加上水位下降,井里都没有水了,昨天下大雨是今年夏天的第二场,让你给赶上了。村里二十二口灌溉井,后来就六口井有水了,还都是归属个人的,村里浇地就靠这六口井,价格都是人家定的。我看我们这,以后就叫六井村算了。”

第五章 又是鬼眼

听了李婷的诉苦,我只能附和的苦笑了一下,然后问她:“你们这里为什么叫下七垣村?”

李婷自豪的说:“我们这个村商朝就有了,商灭夏之前,就是在我们这里居住的,我们这挨着漳河,漳河往南就是河南,北边就是我们河北。古人为了防洪水,在村南建了一堵高墙,就叫漆垣,油漆的漆,后来咱农村人没文化,就叫成七垣,再后来村里住户多了,就分成了俩村,上游上七垣,下游就下七垣。我爹他们那辈人都知dào

,我们这里挖出过好多商朝的东西。”

我听她这么一说,心里马上打鼓,来这里不会又是因为什么古墓吧?我可再也不想和这些东西打交道了,每次都险些丢了小命。

我不敢再想,马上把大脑里的思维清空。不过通过和她的谈话,我倒是对这个村有了很多的了解,也对农村生活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变。

我接过李婷递过来的一套新牙具,在院子里洗漱了一番。

她把昨晚剩的烙饼,重新在锅里用油烙了一遍,还挺酥脆。

我就着开水就吃了起来,边吃边看她们家院子里的井,那水井大概二十多米深,直径也就一米多,井口用老青砖砌成圆的,井底只有一层黄黄的泥汤,躺着一个拴着绳子的水桶,都浮不起来,看样子真是和她说的一样。对于人来说,氧气、阳光、水是必不可少的,一但缺水,那生活再好都好不到哪去。

正沉思着,就听见外面传来了男人的哭声,我走到院门口,看见门外不远处,有两间房子倒塌了,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跪在地上嚎哭。

我问李婷:“那是怎么回事?房子怎么都塌了?”

李婷摇摇头说:“进院,别看了。关上门,我跟你说。”

我还站在那里,想一看究竟。

李婷就说:“这个老汉姓程,有心梗,干不了重活,是个低保户。我们村里人都兴盖房娶媳妇,这个老汉没儿子,只有一个闺女。前些日子城里的亲戚给了他些钱,让他把房翻新一下,招个上门女婿,能帮他们家干干活。没想到刚翻新的房子,昨晚一场大雨就浇塌了,闺女也砸死在屋里了,哎,都是命。”

我不禁心生怜悯,这老天也太不公平了,缺水的地方不给下雨,好容易下回雨,还造成了这人间悲剧。

我见那老汉周围站了很多村民,有的在劝他,有的只站在一旁看,我也漫步走过去,凑到跟前围观。

走过去,仔细打量了一下房屋的废墟,他女儿的尸体就盖了块布,躺在没有倒塌的院墙边。我想看看这刚翻新的房子,怎么就能被雨水浇塌了?就发觉在他家的后墙根,有一个坑,已经被倒塌下来的砖头填满,如果房子不倒的话,这个坑应该是在屋后,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我琢磨这事不简单,感觉他家房塌有人为的因素。

不一会,刘会计和两个人一起走来,看样子像是村里的领导,据我对一般村干部结构的了解,应该是村长和支书。他们劝了一会,就拉起程老汉,说是要去办公室谈,我知dào

那个办公室,就是昨晚我去过的那个废弃的小学。

刘会计临走还对我点头微笑。

我也点了点头,本来想和他说说人为因素,不过又一想,还没调查清楚,我这么冒然上去说,恐怕会整的人心惶惶,有可能还被误认为无事生非,我也就没有开口,离开现场往回走。

正走到院门口,身后传来了拖拉机的声音,声音大得有些刺耳。

我回身看去,就见五六个壮年小伙子,围着一辆手扶拖拉机,缓步走来,拖拉机后面安装了一个奇怪的装置,从钻头看出,应该是打井用的。

到我身边的时候,一个年纪稍小我一两岁的年轻人,走上来问:“哥,你家要掏井么?”

还没等我开口,李婷走过来,没好气的说:“不掏。”然后往院门里拉我。

后面拖拉机上的那个人,开玩笑道:“呦,家里还藏着小娘子呢,脾气还挺烈,兄弟有福呀。”

听他这么说,我也跟着点头回笑。

那李婷眼睛一眯,歪着脖子冲外面的人说:“馋吧?馋死你也吃不上。”

外面的几个人笑得更厉害了,边笑边往前继xù

走。

我被李婷一把拉回了院里,李婷气愤的说:“别理这帮渣子,这就是那打井队的。”

我回忆了一下,那几个人都是短短的头发,穿着很讲究,外面是老式的军用迷彩服,从领子看进去,里面也是军用的迷彩背心,脚下还是高腰的靴子,怎么看都不像民工,更像电视里的特种兵。

我赶忙拉开院门,摘下眼镜,用右眼盯着他们的背影看,就看见那个和我搭话的小伙子,背后有一个蓝色的骷髅,正回头看向我,其他几个人身后都跟着一条狼,耷拉着尾巴,信步前行。

我浑身一阵发抖,赶忙关上院门,刚才就觉得那个小伙子面熟,这么一想,他和我在魏老板餐馆,看见的那个救人老者,倒有几分相像,难道是祖孙关系?这祖孙俩都有鬼眼?我又想起了姜漓的话,一共有七个鬼眼,鬼眼降世天下大乱。那这一下出了两个鬼眼,事情可真的难办了,我心里一阵寒意,如同针扎般。

李婷看我的神态不对,马上问我:“你咋的了?心里有事?”

我忙说:“没什么,这几个一看就不是好人,少打交道。”

李婷表示赞同,对院门的方向啐了一口,然后对我投来的温柔的笑,边笑边说:“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别理他们。你中午想吃点啥?喜子不回来,就咋俩。”

她这神态迅速把我从门外拉了回来,我这身边还有个没引爆的炸弹呢。我赶忙把昨晚的二百块钱,递到李婷的手里,跟她说:“你看着做吧,我吃饭不挑。”

李婷接过钱,就进屋去换衣服,准bèi

出门买菜。换衣服的时候,她并没有拉窗帘,在院子里看得很清楚。只见她背对着我,毫无避讳的就把上衣脱了,除了一条内裤,还是什么都没穿。接着她缓慢的向我的方向转过身。

眼瞅着就要看到劲爆画面了,我赶忙低下头,快速的跑回屋里,耳后还传来了李婷爽朗的笑声。

回了屋子,我很久才平复了心情,李婷早已换好了衣服,来我这屋外敲了敲窗户,隔着玻璃对我暧昧的说:“我出去给你买菜,没带钥匙,在家等我哈。”

我忙点头说:“你快去吧,我哪都不去,不会锁门的。”

她穿了一条白色丝袜,穿着一双平底一脚蹬鞋,一条牛仔短裤,配粉红色的大V领小衫,露着部分肩胛骨,背影婀娜的往门外走,纤瘦的身材,却掩饰不住曲线的凹凸,我还真怕自己把持不住。

回过神来,我又去拨打陆姗和花姐的电话,依然是无法接通,我给胖哥打电话,想问问他那边的情况,胖哥的电话也成了无法接通。还真有点天地不应的感觉,如果再没有她们俩的消息,我恐怕是要打道回府,找到胖哥再从长计议,鬼眼的出现,让我对这个村子又产生了一丝恐惧,这村子不像看上去那么寻常,我确信无疑。

第六章 悬崖勒马

中午饭只有我和李婷两个人,炒了三个菜,尖椒肉丝、酱香茄子和西红柿炒鸡蛋,还切了一盘熟猪头肉,很是丰盛。农家自种的菜,味道格外新鲜,从健康饮食的角度来讲,不含任何农药、杀虫剂。李婷的手艺也是很不错的,炒菜的时候已经香气四溢了。

我迫不及待的上桌,拿起筷子就每道菜都尝了一口,高兴的夸赞道:“嫂子的手艺真不错,洗衣做饭样样都好。”

李婷憨笑着,听到我的夸奖还有些脸红。拿起一瓶新买的二锅头,就给我满满的倒了一玻璃杯,然后端起自己那杯,就来跟我碰。

这农村女人的酒量可真不是盖的,一仰脖就是半杯进肚,这么个喝法,我恐怕是要猝死当场了,于是就喝了一小口。

李婷并不介yì

,给我夹了一筷子菜,自己也慢慢的吃起来,边吃边说:“不光洗衣做饭,别的也厉害。”

我知dào

她话里有话,就低头不敢吭声。

李婷哈哈大笑说:“呦,看不出来,你还挺腼腆的呢,我看你是有心无胆。”

我只好笑着点头,心想不能让这个农村女人老开我玩笑,就鼓起勇气说:“胆大得很,只不过要分人。”

李婷一听,半笑半恼的坐到我旁边说:“你是说你姐姐我,不入你的眼?”她这一举动,完全占了上风。

我忙说:“不敢,不敢,主要是我喜子哥太好,小弟自叹不如。”

李婷娇嗔道:“不管,要罚你三杯。”

在我极力的婉拒下,也只干了一杯,就这一杯喝得我差点喷出来。

李婷也陪着我干了半杯,然后又分别给我们的杯子满上。

我自顾自的品尝菜肴,酒喝得有点猛,上下眼皮也开始打架了。

吃喝过半,李婷也有点微醺,干脆躺在我肩上,边笑边说:“小弟,你不知dào

姐姐,命苦呀。”

我轻笑了一下说:“你还命苦?有吃有喝有老公,家庭美满,有女养老,你苦在哪了?”

李婷的脸色马上忧郁起来,带着哭腔说:“姐姐是孤儿,十三岁爹死在矿上,娘疯了,后来淹死在河里。我是外公、外婆养大的,初中没毕业就去南方打工,一个未成年少女,能干什么你也应该清楚。整整在外漂了六年,怀了孕才又回到家,村里人都传我不干净,只能找了个不出气的东西结婚,虽说仗着他叔是村干部,刘喜又不嫌弃我,我们的生活倒也无碍,可是这刘喜那方面根本不顶用,我那闺女也不是他的。”

一听到这里,我心里对她也是无比的怜惜,想来同病相怜的人,都会相互同情。我并没有告sù

她,我其实也是个孤儿,而且身世比起来更凄惨些,只是将她揽入怀中,希望能给她个胸膛靠一靠。

看着怀中身材娇小,面色微红的李婷,再加上她轻轻的抽泣,我的心脏也不由得砰砰乱跳,酒精混合肾上腺素,我一时冲动,就轻吻了一下她的头发。

李婷抬起头,半睁着杏目,眼泪在双眼里呼之欲出,那看着我的眼神里,仿佛含着说不完的话。她身子猛的上窜一下,就狠狠的吻在了我的唇上。

我并没有躲开,也迎合着她,两个人的身体就扭在了一起。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什么也阻止不了我们,一切顾虑都抛之脑后,我俩的双手,不停的在对方衣服里摸索,不一会她简单的衣服,已经被我抛在一旁。

就在她的细手触碰我下体的那一刻,我的酒劲突然醒了大半。闭上眼后的黑暗世界里,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看,我马上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睁开双眼,快速的拿起她的衣服,就盖在了她白嫩的身体上。虽然心中还有一丝不舍,但是理智最终打败了冲动,我边整理着衣服,边往自己那屋跑。

身后又传来了李婷的大笑,那笑声里蕴含的是无奈,是悲伤,可能还有对我无限的咒骂。那笑声就在我耳边,久久挥之不去,我不知dào

我这么做是对是错,如果是对的,那和有夫之妇发生关系算什么?如果是错的,那我刚才明明就伤害了那个女人。我不愿再多想,揪过被子蒙住头,希望那笑声,能快点从我心中被隔离开。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牵着李婷的手,在花丛中欢笑、奔跑。梦里的她比她本人,更年轻,更漂亮,也更清纯。我们拥bào

、接吻,然后我把她推倒在花丛间,激情缠绵过后,是大汗淋漓,我们相视而笑,眼神里是无限的爱意。下一个画面李婷站在花海之外,对着花丛中的我不断挥手告别,我含着眼泪喊着:“不要走,跟我在一起。”

喊着喊着,我就醒了,一睁眼看到的居然还是李婷,她笑着对我说:“喝那么点酒,就把你醉这样啊?快起来洗把脸,晚饭都熟了。”好像中午的事根本没发生。

我坐起身,一把拉住她的手,低沉的对她说:“中午的事,对不起哈。”

李婷并没有收起微笑,把手抽出去,然后拍了拍我的脸,用极其温软的口吻对我说:“没关系,我知dào

你是好人,有时候是我太冲动。谢谢你。”

我听不出来她话里的意思,不知dào

这是不是客套话,她其实仍在怨我?还是她感谢我悬崖勒马?我只能坚定的对她说:“我不知dào

我那么做是不是对的,但是我觉得,我不能借着酒劲占有你。”

李婷说:“我没有怪你,倒是感谢你,你是第一个珍惜我的男人,而不是想把我占为己有。”

我用力的点点头,心想她说得对,如果我和每个男人都一样,对她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她见过的男人可是不少的。

经过这番对话,我心里的那些内疚,也随之消散了。

我开心的到院子里洗了把脸,就进了她们的屋子。

刘喜已经回来了,见我进屋,站起来笑着说:“快坐,快坐。”

我在刘喜面前还是免不了惭愧,他要是知dào

我俩的事,非得跟我翻脸不行。

我坐在了刘喜对面。

李婷选择了一个给我夹菜比较方便的位置。

席间我问刘喜:“刘哥,你这天天掏井,能挣不少吧?”

刘喜笑着说:“哎,凑合吧,卖劳力过生活。明天就不去了,今天可算掏出水了,给他们一家掏了半个月。眼看我家这井里也快见底了,明天就不接活了,给自己家掏掏吧。”

听他这么说,我本该庆幸,这大大降低了我犯错误的概率。但是心里却有些沮丧,感觉和李婷单独相处的机会少了,和她在一起总是有一种温馨和快乐,这一点在陆姗身上就欠缺了一些。我不敢想象,甚至怀疑自己真的爱上这个女人了。

对面的刘喜又说:“明天下午开始掏,中午你跟着我们一起去上酒席,我叔专门让把你叫上。”

我不知dào

是什么由头,就问他:“上什么酒席呀?村里有喜事?”

刘喜说:“半喜半丧,明天程老汉家闺女结婚。”

“我今天才看见他家房塌了,他闺女不是砸死了么?大闺女刚走,二闺女就结婚?这是什么风俗?”我不解的问道。

刘喜笑笑说:“哪来的二闺女?他家就一个闺女,明天结的是阴婚。”

第七章 泡汤的阴婚

一大早就被刺耳的唢呐声吵醒,我一骨碌爬起来,穿上鞋就出了屋子。

昨晚就惦记程家的阴婚,不为看热闹,也不为吃酒席,这是一个找到陆姗和花姐的绝佳机会,她俩要是在这个村里,今天准露面。

院子里,李婷正站在井边往下看。

我走过去,看见刘喜在井里正干活呢。

李婷见我起床,指着一边的盆亲切的说:“就拿那盆里的水洗漱吧,刷牙水在那个牙具筒里。”

我胡乱洗漱了一番,就往院外跑。

李婷还关切的说:“少看一会,别沾染了晦气。”

我应了一声,头也没回的跑出去。

出去就看见一支很庞大的队伍,队伍缓慢的往村东头走,后面跟了许多老百姓。

队伍里有刘会计和另外两个村干部,也有女方的父亲程老汉,还有许多不认识的人,看样子像是结婚双方的亲戚、朋友,穿衣并不讲究,都是平常的衣服,不像葬礼般庄重,倒像来参加婚礼的。有很多人胳膊上和程老汉一样,拴了两根布条,一根是黑的,一根是红的,并排系在左臂上。

我紧走几步,往队伍的前面看,队伍最前面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小老太太,身上穿的也是便服,不过头上带了许多花朵样的头饰,右手里握着一根一尺多长的木把,木把另一头是个脸盆大的扁鼓,鼓的周围还围了一圈钹一样的小铁片,好像一个大鼓和铃鼓的组合乐器。左手打一个鼓槌,一敲鼓就崩崩的响,一摇晃鼓就哗啦哗啦响,在她精心的演奏下,打出奇妙的说唱节奏。

随着节奏还念念有词,我记不太清楚,大概意思就是:鬼媒人在前面引路,程家小姐越过高山,越过大河,看着别让石头绊倒了,别让小鬼揪住了,要和新郎官赶着时辰去拜天地。当然这只是意思,具体唱词要好听且押韵的多。

鬼媒人的身后,就是新郎和新娘,都是旧时婚礼的打扮,新郎带着小帽,上面插了两个翎毛,穿着青色长衫,外面套暗红色的马褂,胸前还用绸带系了一朵大红花。

再一看新娘,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我本想着是娘家亲戚,出来个姐妹抱个牌位就行了,没想到居然是程家闺女的尸体。一个焊成正方形的铁架子上,搭了一块木板,铁架子下面是四个小轮子,那死人的尸体,不知被什么东西固定在木板上,站得笔直,身上穿得长袍大袖,头上装饰得好像唱戏的一般,胸前也有一朵大红花。

脚底的铁架子向后伸出两个把手,后面一个戴墨镜的老头,像推轮椅一样,小心翼翼的推着程家闺女的尸体,向前移动。

我又快速往前走了几步,追到队伍的前端,站在一侧,观察那个本来应该被砸扁的女尸。那程家闺女应该是做了尸体修复术,并看不出什么异样,好像一个蜡像般站在那里,两只无神的大眼睛,就那么睁着,看向前方,看得我有些毛骨悚然。她的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粉,还涂了淡淡的胭脂,惨白的脸上两个红脸蛋,和港片里的女僵尸无二。

今时今日还有这么专业的一群人,能遵循封建传统,把一桩阴婚办的有声有色,还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我并不在意婚礼的过程,只是跟着队伍不断的向四周看,想从人群里寻找陆姗和花姐的影子,看了半天也没找到。我索性摘下眼镜,又仔细的看了一圈,就见一个蓝色的少女身影,飘飘忽忽就往村里的小旅店挪动,不用猜我就知dào

,那鬼眼又在吸收死人残存的能量了。

找人没头绪,对付鬼眼更不知dào

办法,也只好听之任之了,现在姜漓要是在,肯定有收了那小子的办法,我一阵的懊恼。

不一会,大队人马已经来到了一个院子外,院子的大门是拱型的,队伍里的人纷纷进了院子。

人太多我就没跟进去。

院子里面的人刚一进去,就是一阵骚动,院外不明真相的人群,也跟着骚动了起来,都踮着脚往里看。

我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费了好大劲,才从人群里挤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正面大敞的古旧建筑,青砖的墙,青灰色的瓦片,正面的房檐下挂了块匾,匾上烫金的两个大字“祠堂”。我说怎么结婚往这走?原来这是村里的祠堂,我来的那天下大雨,还真没注意。

我又寻找人群骚动的原因,就见院子里,深深的挖了七八个圆洞,好像水井一样,挖出来的土就堆在旁边,走过去看,洞里啥都没有,就像一口干了的井。再往祠堂里面看,祠堂里的地上也挖了一个大洞,被刨开的砖和土散了一地,祠堂里面的摆设,供桌、贡品、桌椅、牌位,都被弄得乱七八糟,好像被打劫了一样。

程老汉坐在地上就是嚎啕大哭,边哭边抽自己的脸,说自己是造了孽,遭了报应了,不仅闺女丢了命,死后都不能顺利完了婚。

新郎官手足无措的去扶他,一口一个爸,喊得倒也亲切。

来围观的群众,见是这种情形,就开始纷纷散去。

一个像是村长的人,拿起旁边递过来的电子小喇叭,就开始吆喝:“感谢大家的见证,新人礼成,中午村委会酒席照常,届时望亲朋好友们如约赴宴。”

我热闹没看成,人也没找到,无聊的独自往回走,边走心里边骂,挨千刀的打井队,仗着拙劣的骗术,欺负这帮农民,估计程家的房,就是这帮兔崽子挖塌的。回过神我又纳闷,这帮家伙打着钻井的旗号,到底是要干什么呢?肯定不是和程家有仇,应该是这村子里埋了他们要找的东西,可是鬼眼者不是喜杀戮么?难道商代的古墓里有他需yào

的东西?

想半天我也想不明白,正好kàn

见李婷,跌跌撞撞的担了两筐土,从院门出来,我忙上前接过担子,在她的指引下,倒在了门口不远的低洼地上,说是顺便把坑填平。

李婷笑着问我:“怎么样?阴婚看得有意思么?你肯定没见过。”

我说:“有啥意思呀,祠堂叫人给破坏了,肯定是打井队那帮孙子干的,掏了好几个井在院里。”我故yì

提高嗓门,让周围路过的村民听见。

李婷也狠狠的骂道:“早说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个长得贼眉鼠眼的,肯定是看上咱村的宝地了,要盗坟掘墓呢。”

骂完后,俩人笑着往院里走,我在她身后,边走边帮她拍掉腿后的土,问道:“井掏得咋样了?见着水没?”

就听见井里的刘喜,停止铁锹挖土的声音,然后大声冲我们喊:“没挖着,挖一上午了,就点泥汤子,没找到水层。”

我低头冲井里喊:“一会中午宴席照常,在村委会办。”

刘喜笑了几声说:“还吃个屁呀,要不你和你嫂子去吧,掏不出水,咱家今天晚饭还没着落呢。我一会把缸刷刷,从邻居家先借点水。”

在城市里吃穿不愁,自来水打开随时都有,借水这词我还是第一次听,不禁的笑了起来。

李婷对我说:“你在这等我,我去屋里换衣服,咱俩去上酒席去。”

我脑子里马上浮现出,她那天在屋里换衣服的情形,然后又散去。我拉住她的胳膊,指了指井里的刘喜,眨了下眼睛,摇了摇头。

她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凑过来,用嘴唇在我脸颊上贴了一下,轻声对我说:“那我出去买菜,等我。”

第八章 穿越

吃过午饭,见没什么事,我就对刘喜说:“刘哥,我帮你一起挖,让嫂子歇歇,她一个女人家,别累坏了。”

刘喜笑着点头答yīng

说:“你这城里的孩子,能吃得了这苦么?”

我拍着胸脯说:“别管城里乡下,大小伙子总是有把力qì

的。”

于是我和刘喜分工,他下去掏井,我专门往院外运吊上来的土。

刘喜拿一根粗绳,一头绑了两个圈,把双腿分别伸进去,另一头握在自己手里,利用井口的辘轳作为定滑轮,自己用臂力把自己放下去,之后就开始挥起铁锹掏井。掏出来的土放在篮子里,再用那根绳子给我吊上来。

我就把土倒在小车里,往院外推。工地里推小车我倒是见过,没想到真干起来,还是有些费劲的,看上去还没有李婷娴熟,几趟下来头上的汗已经往下淌了。李婷几次要换我休息一会,我都拒绝了,虽然累,但还是能坚持的,能不让她动手,就尽量别让她动手。

大约干了有一个小时,刘喜就用绳子把自己吊上来了。

我估摸着他是累了,就递过去一根烟,俩人点着了坐在地上抽。

李婷递过来凉白开。

我俩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一股土腥味。

我问刘喜:“刘哥累了吧?要不我换换你?”

刘喜摇摇头说:“这才哪到哪?关键是挖不下去了。”

我不解,问道:“挖不下去了?底下土层太硬么?”

刘喜说:“不是,要是硬还好说了,底下是太软,都是沙子,中间挖,两边往过流,没法往深挖。”

我站起身朝井里望了望,井太深,里面具体什么情况也看不清,然后又回过身跟刘喜说:“你这估计是挖到,第一层地下水的底部了,里面没水,就剩水冲过的沙子了,过了沙子应该还有一层土,再挖应该就能挖到下面一层的水。”

刘喜说:“我就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这沙土真没法挖,会动的。”

我在地上划拉了半天,想出一个办法,跟刘喜一说,也觉得有门,我们就朝院外走。

到了村里的铁皮匠家里,他是专门打铁皮的,把整张的白铁皮打成炉筒子、簸箕之类的卖。

刘喜找他要了一张白铁皮,标准尺寸一张是,一米二乘两米四。

我让铁皮匠把两米四的一条边,弯回来一个两寸宽的直角,然后把铁皮砸成卷状,就抱回家了。

回去后,我俩把卷成筒的白铁皮顺下去,因为铁皮有弹性,一下去就牢牢的撑住了井壁,没弯直角的一边向下抵住沙子。

刘喜用绳子先把我放下去,他再用绳子把自己固定在半空,拿铁皮匠家里借来的橡皮槌,就开始砸弯了直角的一边。他转圈这么一砸,另一边就开始插入沙里,没多一会,白铁皮一米二的宽度,基本上就都没入沙子里了。

这就相当于用白铁皮,给这水井向下延长了一截。

然后我就开始挖沙子,因为四周被铁皮挡住,沙子挖走了,旁边的沙子也不会流过来,沙子很好挖,速度也很快,他就在上面倾倒吊上去的沙子。

等挖得差不多了,刘喜再把自己放下来,用橡皮槌砸,我们再重复之前的工作。

刘喜在上面,一边用绳子往上拎,筐里的沙子,一边赞叹道:“还是人家城里的有本事,你看这读书,有大用了。”

李婷也在一旁咯咯的笑。

挖了大概有两米深,底下还是沙子,我正准bèi

让刘喜下来砸铁皮,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我忙把铁锹立在一旁,接起电话。

电话是胖哥打来的,刚一接通就听胖哥在那边说:“你小子跑哪逍遥去了?怎么打了两天电话都接不通?我们还以为你遇难了呢?”

我回道:“我这不找花姐和陆姗来了,在村里呢。”

胖哥又说:“你就性子急,你前脚走,她俩后脚就回来了,说刚下火车被不认识的人拦住了,告sù

她俩有危险不能去,她俩胆小就回家了。”

听胖哥这么一说,那我走之前,接的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看来是没有恶意的,我要是听了电话里那人的话,也不至于白跑这一趟。

没来得及细想,我就跟胖哥说:“那你们放心吧,我没有危险,明后天就回去了。”

胖哥说:“回啥呀,我们就在村子里呢,赵哥也来了,还有燕秋妹子,说你俩一起来的村里。”

燕秋妹子?这名字我可是第一次听,一起来的?难道是在长途车上,拿枪指着我那个有纹身的女人?

胖哥继xù

说:“我们打听了半天,人家说你五年前来过,后来就不知dào

去哪了。后来我们才找到了,村西头刘叔家,他说你当时丢了。”

我听得稀里糊涂的,忙跟胖哥说:“我哪来过,这是第一次来呀,我就在村西头,刘喜家,你一打听就能找到。”

胖哥说:“你别编了,我就在刘叔家呢,刘喜么,他老婆叫李婷,疯疯癫癫的。”

我笑笑说:“什么刘叔,人家刘喜哥才四十多岁,叫叔不合适吧?他老婆可精明呢,村里的大美女。”

胖哥急了:“什么四十多,五年前见你的时候四十多,现在都五十出头了。他老婆都四十三了,精神有点不好。”

我越听越不靠谱,就跟胖哥说:“你把电话给李婷。”

那边马上传来了李婷的哭声,边哭边说:“展枭,你去哪了,五年了,我们以为你已经……”虽然声音跟李婷比确实老了些,但那确实是李婷的声音。

我大脑瞬间短路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瞪大了双眼,不知dào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所有的一切完全无法解释,是他们跟我开了个玩笑?不对呀,这玩笑开得也太高端了,不是胖哥所为。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头上井口站着的那两个,还有这整个奇怪的村子,到底是人间,还是阴间?或者说这整个村子都是假的?有人为了骗我,故yì

模拟了一个村子?完全说不通。

电话那边传来了胖哥和别人的打闹声,就听胖哥扯着嗓子喊:“别闹了,赶快还给我,一会给我弄坏了,那可是无价宝。完了完了,掉井里了,你下去给我捡去。”闹够,胖哥又对着电话这头的我,笑着说:“怎么样?别骗我了,我就在刘喜家呢,你赶紧现身吧,是不是跑哪找妹子去了?”

我还是跟胖哥解释:“我真的就在刘喜家呢,我正帮他们掏井呢。”

胖哥那边停顿了一会,然后说:“刘喜说,你就是五年前帮他们家掏井,丢了。”

我听得是一头雾水,仰着脖子就对井上面的李婷喊:“嫂子,今年是哪年啊?”

李婷说:“08年呀,2008年,你不是过糊涂了吧?奥运才开完呀。”

她这个回答,让我更迷糊了,我穿越了么?我来的时候明明是2013年9月底呀,怎么成了2008年了?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刘哥,我嫂子说是哪年?”

刘喜问我:“你咋的了?把脑袋碰了?08年不知dào

?”

这次的回答我是听得清清楚楚,这答案就好像炸雷一般,在我的头顶轰轰作响,我整个身体都发麻,不知dào

该如何是好。

不管怎么样,先上去弄个清楚再说,我低头拿绳子往腿上套,这一低头,看见沙子里隐约好像有东西。

第九章 重聚

拨开沙子一看,是一个圆形的石头盖子,盖子上刻了十二个符号,中间是一个北斗七星,就好像陨坑口的那个石球上面图案的翻版。

我用力周开了盖子,下面是一个黑洞洞的隧道,我想都没想就跳了下去,边跳还跟胖哥形容:“胖哥我这边井里有个盖子,图案和那个石球一样,钟表样子的,我跳下去看看。”

刚往下一跳,下面就好像有吸力一样,加快了我下落的速度,没反应过来,我已经落地了,电话也响起了挂断的声音。落地后大脑一阵眩晕,再抬头向上看去,一片漆黑,我进来的口子,好像被盖上了一样。

不可能有这么快,即使刘喜可以跳到二十多米深的井里,又恰巧没有掉进这个洞,也没有这么快的速度盖上盖子。难道是距离太高,光照不到这里?又或者是入口消失了?借着手机屏幕的光,我看到两边是石墙,大约有两米宽,上面是拱形的顶,跳起来是摸不到顶的,这个顶部完好无损没有一丝光亮,也没有我掉下来的洞。往前没有墙,长长的不知dào

延伸到哪里,我现在是在一条甬道里,而且是一条长到没有尽头的甬道。

没有光,我看不清前方较远的路,就摸着黑往前走了几步。感觉身后有一股暖流,我回头看去,就在这漆黑的甬道里,一束蓝光好像3D投影一般,慢慢清晰,逐渐变成一个人形,好像鬼眼要吞噬的精魂一样,等人形完全显现,一个大活人就站在我面前,不是别人正是花姐。

花姐看见我也是一愣。没等说话呢,又下来一个,陆姗。然后是赵铁锁、胖哥。

胖哥右手还拿着手机,手腕上挂着一个项链,坠子是一个隐隐发光的蓝色物体。

最后一个下来的女人,我并不认识,皮肤很白,短发,穿一个跨栏背心,运动裤,运动鞋,看上去很精干。

我问胖哥:“你们怎么也下来了?”

胖哥嘿嘿一笑说:“不下来能找到你么?原来你藏这了,怎么不上去?”

我指着头顶说:“你看看,还上的去么?”

胖哥抬头一看,顿时傻了,嘴里念叨着:“洞呢?洞呢?”还拉着旁边的人跟他一起找。

我打断他们说:“没有洞了。”

陆姗走过来,先检查了我浑身上下的零件,胳膊腿还在,于是就问:“这咋回事呀?你跟我们说说。”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dào

,我下来后就没洞了。你们是怎么下来的呀?”

胖哥先拉过来那个我不认识的女孩说:“她叫燕秋,是陈教授的学生。”

然后那个叫燕秋的女孩,对我伸出了手说:“怎么?不认识我了?”

一听这个声音,她就是扣在盆里,我也能听出来,这不就是在长途车上,要绑架我那个女人么?我并没和她握手,而是看了一眼那个手上的纹身,冷冷的说:“你怎么也下来了?到底要干什么?”现在我身边可是不缺人手,再跟我玩硬的,我就好好收拾收拾她。

花姐推了我一把说:“干什么呢?跟女孩说话有点绅士风度行么?”

我马上就恼了,指着那个燕秋说:“你们知dào

她是干什么的么?她在长途车上用枪指着我,我差点死她手里。”

众人马上不说话了,看向燕秋。

燕秋笑笑说:“看把你吓的,我跟你闹着玩呢,我是用枪指的你么?我是用包指的你。要不是你想非礼我,我能那样么?后来你跑跑就没影了,村子里怎么也找不到你,害得我担心了两天。”

我都快被她气疯了,我指着她对其他人说:“她说的话你们信么?”

结果得到的答案,是他们异口同声的说:“信。”

我上去一把揪住燕秋,就要跟她动手,她肯定练过,我这一动手,她就能露馅。

赵铁锁见我势头不对,一把就拉住了我,说:“小展啊,你别冲动,我们来的时候,她确实是满村的打听你,急得都哭了,听说两天没合眼。”

毕竟赵铁锁是个实在人,他说话我是很相信的,听他这么说,我也强压着心头的火,又去问赵铁锁:“赵哥,我嫂子的后事办好了么?”

赵铁锁低下头,还是掩饰不住心底的悲伤,低沉的说:“办好了,多亏你这几个朋友帮忙,太谢谢你们了,她能有这样的葬礼,也算是我们两口子的福分。昨天一办完事,我们就马上来找你了,你这走也不说清楚了。”

我一拍大腿说:“哪里说得清楚呀,要不是拜这个女人所赐,咱们早见面了。”

我一屁股靠墙坐下,众人也随着我做成一排。

我就把这几天的遭遇,给他们详细的讲了一遍,怎么被燕秋追的,怎么进的村,遇见点什么事,最后接了胖哥的电话,当然我和李婷那段,打死也不会说的。

胖哥一听,惊奇的说:“那你是穿越了?穿到五年前了?我靠,早知dào

让你背个彩票号码,我们不就发财了?”

我无奈的笑笑说:“还背彩票呢,我才感觉到自己好像穿越了,就进了这里了。”

我用肩膀撞了下胖哥问:“那你们咋也下来了呢?”

胖哥说:“这不燕秋跟我闹着玩,把我项链扔刘喜家枯井里了,又听你说井里有东西,我们就下来了,我也看见那个盖子了,底下是个洞,就都跳进来了。”

我问他:“什么项链?”

胖哥把自己的右手举起来,在我面前晃了晃说:“记不记得我捡的那块石头?我找了个瓶装起来了。”

那是一根黑绳绕在胖哥手上,绑了个坠子,坠子是一个做工精致的小玻璃瓶,瓶里正装了一块那种蓝色矿石,隐隐发光。

我指着那个小瓶说:“就是它,我估计就是因为有这种矿石,才出现了入口。”

胖哥听了我的话,站起身把手臂高高举起,晃了半天,也不见房顶出现洞口,然后又无奈的坐回我身边。

我目视前方,大声对远处的女人说:“那个叫燕秋的,说说你吧。”

坐在一侧较远的燕秋说:“我是陈教授的学生,他学校的女学生说你们俩抓鬼的事,陈教授就打电话告sù

我,我想采访采访你们,顺便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我现在是《窥灵》杂志的记者。我们杂志专门收集一些,民间的灵异故事,给爱好者们看。”

陆姗好奇的问:“抓鬼?我咋不知dào

?你们俩还抓鬼了?”

我看了看胖哥,想听听他的意思。

胖哥小声对我说:“具体我还没来得及告sù

她俩,这不就开始找你么。”然后又放开嗓门说:“抓鬼的事根本没有,那都是骗女学生的玩笑。”

花姐一听不乐意了,冷嘲热讽的说胖哥:“呦,你个死胖子还长本事了?学会骗女学生了?我怎么不知dào

你还有这大招呀?是不是又去找那个什么箐去了?还有点念念不忘的意思。”

我在旁边一本正经的点头,跟花姐说:“对对,就是,我们去周彤彤学校,他和那个陈梓箐,老私下嘀嘀咕咕的,有天晚上胖哥还没在旅馆住,害得我自己被特殊服wù

拜访了好几次,我都忍住了没被诱惑。”

陆姗听我这么说,露出了得yì

的笑,看着胖哥。

花姐马上调转矛头,冲着我说:“你别在那装,你也不是什么好鸟。”之后就不再说话。

胖哥突然发笑说:“该,叫你害我,这回不得瑟了吧?”

第十章 无尽的通道

众人一阵笑闹过后,赵铁锁率先收起了笑容,认真的对众人说:“在这呆久了没好事,咱们先想办法出去吧。”

先出去这个提议我倒是双手赞成,不过我更担心出去后,仍是各回各的时代,我可不想稀里糊涂的穿越。我就把我的想法告sù

众人。

胖哥开玩笑的说:“留在过去不是挺好,可以少做许多后悔事。”

燕秋插嘴道:“也能做出更多后悔的事。”

“不管怎么说,先出去,出去之后一切都从长计议。”我起身说。

大家也都跟着起身。

陆姗拍拍屁股问:“那朝哪边走呢?”

我们左右都是路,别看只有两个选择,却也难上加难,走对了可以出去,走错了那就不好说了,还不知dào

这黑暗的世界里,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事发生,毕竟我和胖哥是经lì

过陨坑的,到现在我还不能释怀。

我认真琢磨着,我穿越是在村东的林子,下到这里是在村西的刘喜家,在这两个点之间我穿越了五年之久,也许从村西的刘喜家,走回村东,我就能回到起跑线,回到正确的时代。

我仔细回忆着掉下来的方位,指着大概是朝东的一方说:“往那边走。”

他们没有问我原因,说走就走。

胖哥用手机照亮一马当先。

赵铁锁自愿断后,但是被我拒绝了。我还是要留一手的,那个燕秋不得不防,我走在最后,她在倒数第二个,我必须得看着她点,其他人对她太过信任,恐会遭了算计。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前面依然没有尽头,这距离已经远远超出村子的长度。周围的环境也没什么特殊参照,和刚掉下来的时候一样,感觉就像原地踏步一样,也正因为如此,大家的心气儿很快就低落了,本来还有说有笑的一队人,现在也变得默不作声。

大家的脚步越来越懒散,我决定再往前走一百米,就让大家休息一下,这么没头没脑的走下去也不是办法,跟大家讨论一下不行就回头。

可还没等我喊休息的时候,头前的胖哥就停住了脚步。

我低着脑袋,一头撞到了燕秋后背上,然后抬起头高声问:“胖哥前面怎么了?咋不动了?”

胖哥压低的声音说:“等等,前面好像有东西。”

这让我一阵兴奋,前面只要有新情况出现,就能证明我们不是原地踏步,我几步走到胖哥身边,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看见前方不远处的墙边,有两个人靠着侧壁坐在地上。

我边慢慢往前走,边问:“哎,前面是谁呀?”

没人回答我。

等走到那两个人的身边,我才看见,那不是活人,是两具已经腐烂成白骨的尸体,因为身上套着衣服,才会被我们误认为是活人。

我赶忙让陆姗过来,鉴定一下尸体的情况。

陆姗看了又看说:“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俩死人,一男一女,骨骼没有遭到损坏,肯定不是被害死的。”

我仔细的看了看尸体上挂的残余布料,类似老式军装,我转头问胖哥:“还记得和你长一样那人么?”

胖哥先是愣了一会,然后回答我:“想起来了,你是说在坑里吧?”

我点点头,接着说:“对,和这俩人穿的衣服很像。”

之后,我俩又仔细翻找了这堆尸骨,并没有发xiàn

什么证件之类的东西。

赵铁锁也上前看了尸骨情况,带着不确定的口吻说:“这俩好像是美军的人。”

“你确定?”我忙问道。

赵铁锁摇头说:“我不确定,但是从他们衣服的残留来看,应该是美军军服。我当过兵,部队里专门有讲过各国的军装特点,而且美军军服的讲解还是重点内容。”

我一脚踢散了骨头说:“外国鬼子,还想挡我们的路。”

燕秋斜了我一眼,好像很生气的说:“能不能对死人尊敬点,人都没了,你这是什么行为?”

我笑笑并没理她。

看样子,这个燕秋还是个讲义气的女人,不过她毕竟没体验过我和胖哥所经lì

的,当自己的生命都不知dào

何时就没的时候,还拿那些没有用的礼仪给死人看,确实是太年轻。

虽然没什么收获,不过大家的精神振作多了,趁着众人良好的心态,赶紧多走一段,我没有宣bù

休息,而是催促大家继xù

前进。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们走走歇歇,这甬道还是没有尽头,胖哥的手机也耗没电了,又把我的拿过去照亮。其他人的东西都还在刘喜家,如果我这部手机再没电了,估计我们就要摸黑走了。

大概又走了三个小时,眼前的一幕让我们彻底傻了,就在前方十米处,我们又见到了被我踢散的人骨。

不可能,这完全不可能,我们一路都是直走,别说兜圈子,就是小小的一个弯都没拐过,笔直的甬道里,我们不可能经过同一个地方两次?

我走上前,又彻彻底底的确认了一遍,是刚才那堆尸骨,所有特征,包括被我踢散后的位置,都完全一致。

这个发xiàn

,把我们直接带到了崩溃的边缘,几个小时走下去,没有头,没有尾,这就已经够让人失望的了,最后居然还是在转圈,那可就真没有出去的希望了。

因为我们走的是笔直的甬道,所以我坚信不是在兜圈子,而是又遇到了和之前一样的尸骨。

为了安抚众人我说道:“没什么,只是巧合,不就是一样的烂骨头么。”

说完我发xiàn

,我这句话一点作用也没起到,他们还是沉着脸不知dào

在想什么。

花姐先开口:“这俩人可能就是饿死在这里的,这是一条无尽的路,我们恐怕都走不出去了。”

赵铁锁则是提出了另一种说法:“我们不是被人算计了吧?难道这里是早就设计好的?那个算计我们的人,说不定正躲在黑暗里看着我们。”

他说这话并没有顾及女孩子,陆姗显然被吓到了,抱紧我的胳膊,小心的朝前后的黑暗里来回张望。

不过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我偷偷的瞥了一眼燕秋。她好像并不害pà

,表情依旧的站在那里,听着我们的对话。

于是我冷冷的说道:“说不定那个算计我们的人,就在我们中间。”

他们马上反应过来,知dào

我说的是谁,都看向了燕秋,等着她的解释。

燕秋表情淡定的说:“如果真有人算计我们,那这人肯定最期待看到内讧的开始。”

我并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摘下眼镜死死的盯着她,没一会,我就再次见到了,她投影里的女战士,盔甲依旧,稳稳的站在她身后,并没有什么异常。

怀疑她的心情,也随着我这一看,开始动摇。投影表明不是她干的,因为看不出有心虚的相关影像,当然我绝对不排除她受过专业训liàn

,说不定就有遇事不慌的本事,能巧妙的隐藏自己的心事。

我们继xù

前行,大家谁也不再提那尸骨的事,当然也没有提别的事,集体保持着沉默,除了众人的脚步声,不发出任何声响。

我强迫自己的大脑,不去想那堆人骨,可那堆人骨的外观,散落的位置,就好像烙印一样,刻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们拖着沉重的身体,在饥渴、疲劳、无望心态的多重折磨下,挪着双脚又走了四个多小时。

当我们第三次看到那堆尸骨的时候,我双腿一颤,摔在了地上,这真的是一条无尽的通道。

第十一章 迷人的砖纹

所有人都像得了禽流感的鸡,耷拉着脑袋坐在地上。在心理压力的蚕食下,我身体肌肉极度的疲劳,陆姗靠着我抹着眼泪,其他人也不发表意见。

只有胖哥还在那堆尸骨旁边,一边作揖一边说:“求两位高抬贵手,收了神通吧,那小子叫展枭,要报仇找他,跟我们没关系。”

我也顾不上和他斗嘴,现在唯一在乎的人是燕秋,我只能寄希望于从她身上看出破绽,不管怎么解释,我始终认为问题就出在她身上。

燕秋见我看她,没精打采的说:“你别看了,我也没招,要么大家一起困死在这里,要么,就把精力放在分析这个无限循环的怪圈。”

“怪圈?哪来的圈?这甬道不是直线的么?”我问燕秋。

燕秋说:“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如果不是圈,怎么能总是走回同一个地方?科学唯一能解释通的,就是圈。”

赵铁锁也插话:“的确,老回一个地方,应该就是个圈,不过我并没感觉到。”

圈?感觉?我好像想到了什么,我起身自己看着墙壁,大概用了五分钟,我终于找到了原因,墙上的砖有问题。那些砌成墙壁的青砖,并不是规整的,左边的砖是前端厚,后端薄,右边的正好相反,而且每一块砖尺寸都不一样,巧妙的借助青砖碎片,堆砌在一起。

我马上来了精神,对众人说:“这墙有问题。”

他们也从沉默变活跃,都站起来去研究墙上的砖。

花姐最先得出结论,她说:“这砖确实不对,一头大一头小的,而且没有固定规格,好像是有人精心安排的。”

我把自己的分析结果告sù

众人:“这砖缝连接排列成多条倾斜的纹路,一侧渐宽,一侧渐窄,这样就可以混淆我们的视觉,让我们在拐弯的时候,感觉不到弧度,一直以为自己是在走直线。”

然后我又让胖哥把灯关了,用脚侧摩擦着一面墙的底角,往前移动了大概十多米,这回我完全确定自己理论是正确的,这墙是有弧度的,我贴着走的那面墙,就是内墙往里拐。

胖哥打开手机光,也过来和我们讨论,他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来提问:“就算我们知dào

这是个圈,那怎么能走出去呢?找到门才行,找到圈还是在圈里。”

他这一句话,就像一只大手,把本来升起的一点希望,又一巴掌拍了下去。

赵铁锁安慰大家说:“没关系,知dào

是圈,就不会被迷惑,这里是人盖的,盖的人就一定给自己留了出口。”

话虽这么说,不过按正常速度,三个多小时才走一圈,这圈至少也有几公里,肯定是为了掩饰弧度,圈越大,弧度越小,就更容易迷惑人,这出口隐藏在这么长的一段路中,即使我们不错过,也得找好几个小时,再没有水喝,有人的身体就得出问题。

就在我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燕秋发话了:“咱们倒过来走,正着走墙壁能减小弧度的视觉感受,那反着走就能增强。现在一分钟都耽误不起,你们再分析一会都走不动了。”

这话确实提醒了我,我让众人再坚持坚持,沿着甬道往回走,走了大概五分钟,我们发xiàn

这墙壁设计得极巧妙,即使回头走,也感觉不到弧度,并不像燕秋说的那样,增强了视觉感受。

我走过去一把抓住燕秋的手,陆姗虽然明白我什么意思,但还是有点脸色难看。

我再次让胖哥关了灯,众人摸着黑走,这样就不会被墙壁影响,我抓着燕秋的手,就是为了防备她在黑暗中有所动作。

本来我和燕秋是手心相对的握住,可是在黑暗里,她的手指不停的在我手背上滑动,我心里矛盾渐起。先是觉得她是在向我示好,这妹子是闷骚型,在黑暗中想用这种方式跟我交流。还不停的提醒自己,她这是美人计,想让我对她产生好感,然后减少对她的戒备,便可实施她不可告人的计划。不管怎么样,我是肯定不会放手的,最后我们索性就变成了十指相扣,总得来说,还是有点享shòu

的。

走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我俩的手突然被一道墙给卡住了,卡得我生疼。

胖哥听见我喊疼的声音,马上点亮了手机,在光亮起的瞬间,我快速挣脱了燕秋的手。

再次看到这甬道,我们才发xiàn

,这并不是一个圆,中间是有岔路的,但是在墙壁纹路的掩饰下,根本看不到岔路。从岔路分析,这里的结构是一个八字,这样就能保证不管往那边走,都一定能进入一个死循环,而我们现在就站在这个八字两个圆圈的交叉点,我和燕秋被两条通道间的墙,强行分开,各站在一条通道里。

按照距离人骨的大致距离来算,这里应该就是我们掉下来的地方。她那边依然能看到一条笔直的甬道,而我这边墙壁已不再那么怪异,能看出是有弧度的。

我指着墙壁对众人说:“这里是个八字形,我这边是咱们走过的,现在反过来,明显没有迷惑效果了,她那边是另一个圈,进去还是死循环。”

花姐说道:“那现在问题又来了,往哪边走?走老路不会迷糊,但是我们都走了两圈了,万一没有出口,我们还是白走。走新路,也许会有新发xiàn

,但是视觉效果的迷惑,有可能让我们重蹈覆辙,有出口也看不出来。”

胖哥补充道:“还有一点你没说,走新路有可能会出现危险。”

这一点对于我和胖哥来说,那才是重点,在这黑暗的世界里,藏着我们想象不到的危险,我和胖哥是有阅历的。

当即我决定,走老路,即使再白走一圈,至少能把这走过的一圈研究明白了,实在无解再走另外一条,希望老天爷这回别再耍我们了。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走了大概十多分钟,内墙就分成了两层,原本内外两面墙,现在变成了三面,内墙分成的两道墙之间,又出现了一条新的通道。新的通道大概宽一米,俩人并行是很挤的。

胖哥在通道口来回徘徊,兴奋的说道:“这古人还真厉害,藏得这么好,就是靠那墙上的纹路,咱们走了两圈,都没发xiàn

这里有路,必须倒过来走,才能看见。”

燕秋笑着说:“确切的说是东汉的古人。”

我马上看向燕秋,心想这女人原来真的知dào

一些事。下到这里,八成就她安排的,这回可算说秃鲁嘴了。

燕秋赶紧对我解释道:“你别乱想啊,我可是学考古专业的,这里的墙砖,明显是东汉砖室墓所用的砖,大而长。而且东汉墓的砖是有花纹的,这砖虽没有花纹,但是精巧的迷惑人的纹路,也堪称史上经典设计了。”

她这么解释再一次化解了我对她的怀疑,我没有说话,转头去研究新的通道。

我习惯性的问花姐:“咱进去么?”

花姐一直是最果duàn

的,而且思维方式更活跃,实践证明花姐想得更周到,她就是我的主心骨。

花姐拿过胖哥手里的手机,往里面照了照,我的手机电量也不怎么足了,所以并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况。

思考了片刻,她说:“走。”

第十二章 赵铁锁的大丰收

走进漆黑的夹层,里面是一个螺旋向下的楼梯,依然是青石砖垒成的墙壁,地面不再是石头的,而是一层坚硬的黄土。

说是楼梯,其实就是向下的斜坡,地面上刻着一道道距离很近的纹路,像极了搓衣板,能起到增加摩擦,防止滑倒的作用。斜坡很陡,好在两边的墙距离并不远,伸出双臂就能触到,可以双手伸开支撑身体。

六个人谁也不说话,就沿着旋转的斜坡一味的往下走。

我感觉并不好,这样一直向下,就离地面越来越远了,我们主要的目的还是上去。没有选择就会烦,选项多了更烦,本来就走了好几个小时的圈,这螺旋通道更是没完没了,走一会我就不想走了,招呼众人休息一会。

赵铁锁说:“要不你们先歇着,我先去前面探路,看看这里有多深。”

我们都点头,表示答yīng

。我嘱咐他:“感觉走远了,就回来,或者喊我们。”

赵铁锁答yīng

后,就一个人摸着黑,往下继xù

走。

赵铁锁才走没多久,胖哥手里我的手机,就想起了关机的音乐,彻底没电了。在黑暗的通道里,只有胖哥手腕上的项链,闪着蓝光,如果没有这个蓝光,估计对我们的精神承shòu能力,又是一次巨大的考验。

为了打破这种令人压抑的寂静,我问燕秋:“燕秋,你刚才说这里是东汉的墓穴?”

燕秋说:“砌墙的砖是东汉的风格,可这里是不是墓穴就不知dào

了。”

胖哥咳嗽一声说:“不是墓穴,难道是游乐场啊?这样建在地下,肯定是墓穴。而且里面肯定有宝贝,不然怎么会煞费苦心的,弄了个迷惑人的圈?”

我笑了一下说:“你就知dào

宝贝,宝贝了半天,一件也没捞着。”

胖哥晃了晃手腕上的项链说:“这不就是无价之宝么,都不是地球上的东西。”

“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你一说我就生气,要不是你那个破玩意,也不可能出现地洞,咱也掉不进这破地方。”我忿忿的反驳他。

花姐马上出来替胖哥说话:“要不是你哥的项链,你恐怕还在五年前掏井呢。”

她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没有那个地洞,我还真想象不到怎么穿越回来,总不能再找个雨天,去树林子里找坑掉吧?不过现在说这话为时尚早,不出去重见天日,我们谁也不知dào

,是我穿越回来了,还是他们也穿越了。

正聊着,螺旋通道的下面,忽然射上来一道光,那光晃晃悠悠的,看样子是有人在往上走,然后又听见背负重物的走路声。

我们马上意识到问题不对。下去的是赵铁锁,这回来的人明显不是,赵铁锁没有手电,更没负担什么重物。我们马上站了起来,紧靠着身后的墙,我和胖哥各贴一面墙,三个女孩分别躲在我俩身后。

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灯光也越来越亮,我和胖哥浑身绷紧,一定要给来人一个出其不意,万一对方手里有家伙,真刀真枪的和我们较量,我们两手空空,肯定不是对手。

我先看到的是他迈过来的左腿,腿上的靴子和裤子,显然是赵铁锁口中的美军军服。我给胖哥递了个眼色,我俩二话不说,就冲出去扑向了那个人。由于这里是向下的斜坡,那人被我俩加起来的三百斤,扑了个四仰八叉,我们三个人扭在一起,全部头朝下,就像坐滑梯一样,一卡一卡的往下溜。

就听下面那个人喊了一句:“你们干什么?是我。先看清楚了,是我。”

一听这声音,我才意识到,搞错人了,那是赵铁锁。我赶忙把脚尖顶在地上,做刹车动作,然后一只手使劲搂住赵铁锁的头,生怕在下滑的时候伤到他。

胖哥直接翻了个身,屁股往地上一坐,就揪住我的裤腿,费了好大劲,可算是停下来了。

这时,三个女孩也追过来,把我们扶起来,帮我们拍去身上的土。

赵铁锁埋怨道:“你们这是干啥?”

我和胖哥不好意思的嘿嘿笑,胖哥揉着屁股说:“我们哪知dào

是你,看见有手电,以为是其他人呢。”然后又指着,赵铁锁掉在一旁的大旅行包问:“你这东西是哪来的?怎么一会的功夫,连身上的行头都换了?”

赵铁锁拿过旅行包,一兜底,里面的东西就稀里哗啦的都倒出来了,有压缩饼干、风干牛肉、矿泉水、瑞士军刀,还有两个上满子弹的梭子和一个长方形的黑色物体,看来他这一趟收获不小。

我拿起地上的食物和水,分给众人吃喝,气氛马上就有所回升,吃饱了喝足了,大家的精神头也格外的好。

我问赵铁锁:“那个黑方块是个啥?”

赵铁锁拿起来摆弄了几下说:“瞄准镜呀。”

我拿过来左看右看,确实是个瞄准镜。像我们这种没当过兵的人,看到这些东西自然是格外好奇,便互相传看。

“怎么和我想的不太一样?我在电影里看见的瞄准镜,都是一个长长的圆筒。”我向赵铁锁发问。

赵铁锁拿过瞄准镜,表情高深莫测的说:“这你就不懂了,你看那个是光学瞄准镜,用在步枪和猎枪上。这个是红点瞄准镜,有的型号也叫反射式瞄准镜,没看过电影里那种,瞄到人身上有个红点的么?就是这种啦。”

我急忙点点头,虔诚的说:“见过见过,都是特种部队用的,相当高端。”

赵铁锁笑笑又说:“没什么高端不高端的,用途不一样。电影上也尽瞎演,在对面的楼上,用狙击枪的红点瞄着人,那都是外行。狙击枪还是用光学的,里面有刻度的。这种主要是微冲和手枪。”

陆姗插话问:“有什么区别么?反正能瞄准就好了呗。”

赵铁锁给我们继xù

普及知识,他说:“用光学瞄准镜,是必须要把眼睛贴在瞄准镜上的,不然看不到图像。可是手枪和微冲这种没有枪托的,如果把脸贴上去,后坐力就会让枪打到自己的脸,于是就有了这种红点瞄准镜了。”

这回可是真长见识了,可能男生都有军旅情节,虽然没当兵,但是还很喜欢这些军事用品,我和胖哥就抢着研究那个红点瞄准镜。我还用手比了一个手枪的造型,用大拇指夹住那个瞄准镜在上面,模仿用手枪瞄准开枪的过程,格外幼稚。

赵铁锁笑笑说:“你那玩法不对。”说完他居然从背后掏出一把枪。

那把手枪通体黑色,枪的两侧分别刻了很多英文字,具体是什么我没细看。

我高兴的去抢他手里的枪。

赵铁锁往旁边一躲,拇指一使劲,就把一个填满子弹的梭子退了出来,然后把没有梭子的手枪递给我。

我接过来,简直爱不释手,众人都凑过来头对头,观察我手里的这个铁疙瘩。

赵铁锁在一旁给我们讲解,讲得头头是道,一看就是正经军人。他先告sù

我们这是Mk23手枪,美特种部队用得比较多。之后又详细的给我们讲了手枪的部件,什么是照门,什么是准星,什么是滑套,还有分解闩、手动保险、弹匣卡榫等等,把这把手枪从里到外,解剖了一次,又装好,讲得非常的详细。他还教我们握枪的姿势,瞄准的方法。最后把那个红点瞄准镜,安装在了枪体前端的下侧。

我这才明白,人家是安在下面的,我一直以为是在上面的。我当即拜赵铁锁为师,非缠着他出去以后教我打枪。

第十三章 惨案

虽然这边玩得开心,但我的余光并没有离开燕秋,她没有围上来和我们一起讨论,看到枪后也不像花姐和陆姗那么好奇,只是独自一人站在后面,边喝矿泉水边走神。细节决定成败,看她这状态我就知dào

,她根本对枪不好奇,因为她自己就有枪,可算露出马脚了。

还没等我想好,以怎样的方式揭穿她。燕秋说话了,她站在那里,语气平淡的问赵铁锁:“赵哥,你这些东西都是哪来的呀?”

我把手枪递还给赵铁锁,冷眼看她接下来到底有什么动作。

赵铁锁并不在意,把枪插回后腰的枪套里,然后回答她:“死人身上拿的。”

“死人?前面又有白骨?”胖哥抢先问道。

赵铁锁摇摇头说:“不是白骨,刚死的,我劝你们一会路过的时候,闭上眼,很惨。”

难道在我们之前,还有人进来了?不太可能呀,我这边刘喜家一直有人,而且要不是那种陨矿,也不会开启入口。胖哥他们那边我就不知dào

了,但是钻到别人家的井里,又恰好手里也有开启入口的陨矿,这概率小之又小。

听到赵铁锁说死人,燕秋的脸上马上出现了悲伤的神情,眼圈居然还有点红润,试探的问赵铁锁:“赵哥,你说的死人在哪呢?怎么死的?”

我倒要看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率先就往下走,看看前面的死者,是个什么情况,早点揭穿她,我就能早点去除这块心病。

顺着螺旋通道,大概走了有三十多米,眼前的一幕让我后悔不已。

两个面目狰狞的男人,一个躺在上坡双臂僵直,呈环抱状,双手弯曲僵住,好像再掐着谁的脖子,腹部的肠子从肚子里流出来,拖得老长,绕在了下坡躺着那个尸体的脖子上,下半身还没穿裤子和鞋。

下坡的那个躺在地上,双腿伸直,舌头长长的伸出口外,两颗暗红的眼珠子,脖子上绕着人的肠子,手里拿了把军刀,一地的鲜血把下去的路都染红了。

看着面前的情景,再加上刚才压缩饼干涨饱的肚子,我的胃里一阵翻滚,好像海浪一样,一阵阵的上涌。

花姐的性格还是比较直接的,没等我们思索,就已经向后跑了几步,拐过弯,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开始了哇哇的呕吐。

这声音简直是催化剂,不堪入目惨烈的画面,令人作呕的奇怪气味,再加上花姐生动的音效,我还没来得及回头跑出五步,就已经胃部如泉涌,消化了一半的食物,欢快的从口中喷射而出。

胖哥和燕秋定力比较强,只是用手捂住了口鼻,并没有像我和花姐一样冲动。

最淡定的就是军人出身的赵铁锁,还有学医的陆姗了,居然还面带笑容看着我们的窘态。

翻云覆雨后,我接过陆姗递来的矿泉水,分别和花姐漱了口,然后指着地上扔的一条裤子和鞋,对赵铁锁说:“赵哥,你的衣服,就是从尸体上拔下来的?”

赵铁锁表情轻松的点点头说:“对呀,就是这个流肠子的尸体,包也是他的,枪也是他的。刚才他俩死在一起的,被我给分开了。”

我现在就想速度离开这个地方,再看下去,我可就要把胃都吐出来了。

可是陆姗并不急,居然在两具尸体间来回走动,分析着两个男人的具体死因。

赵哥笑着对她说:“你不用研究了,那个用刀划开了这个的肚子,这个用肠子缠住了那个的脖子,把那个勒死了,俩人是同归于尽。”

陆姗笑而不语,走到下坡那个,穿着军用跨栏背心的人身边,一脚踢在了尸体的右臂上,看了一会,走过来对我们说:“这俩人死了不到三个小时,就在我们转圈的时候,他俩发生的搏斗。”

赵铁锁笑笑,饶有兴致的说:“看不出来呀,你们这一个个都身怀绝技,昨天刚领教了小花的腿功,今天你就露了这一手,我说这俩小子怎么对你们俩死心塌地的。”

胖哥笑笑吹牛说:“你是没见我俩的本事,那可是呼风唤雨,神乎其神。连穿越的时空隧道,我都能打开,这可不是一般法术。”

我真心懒得理他,这种环境下都不耽误吹牛,笑着问陆姗:“怎么判断出来的?”

陆姗继xù

说:“人死了两小时呢,肌肉受到机械刺激后,就会有收缩反映,而且不受气温的影响。要是两小时后,那就只有上臂的肱二头肌,才会在受到打击时收缩,同时受到打击的部位还伴随有皮下出血,我刚才踢了那尸体一脚,就是为了验证这些。”

我又问陆姗:“那四个小时,五个小时也有可能呀,你怎么就判定在三小时以内呢?”

陆姗看看我,略带惊讶的说:“不会吧?你连这个也不知dào

。”

胖哥插嘴说:“我也不知dào

,有什么奇怪的?”

赵铁锁去逗胖哥:“刚才不是还说自己本事大么?怎么现在啥也不知dào

了?”

胖哥反问:“赵哥,你知dào

啊?”

赵铁锁马上摇摇头,看来他也不知dào



陆姗认真的说:“人死后三小时,身体上出现片状的尸斑,尸体大部分地方开始僵硬。这两具尸体都没有尸斑,而且赵哥还能把尸体的裤子扒下来,明显不僵。说明不到三小时。”

听完陆姗的解释,我差点忘了这是死亡现场,都有种想鼓掌的冲动。

隔行如隔山,估计在人家学习的内容里,这都是小儿科的东西,对于我们来说却是天书奇闻。如果我要是给他们讲个,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格局,或者经济条件下社会需求的导向机制,估计他们更听不懂。可对于我们的遭遇来说,我学的东西可是半点用的没有,真后悔没学个历史专业。

本来对死亡现场的恐惧,因为陆姗的科学分析,已经烟消云散了,我也开始仔细端详凶案现场的两具尸体。

按照赵哥说的,俩人是敌对关系,那就有两种可能。第一,本属一个阵营,后因发生矛盾,反目成仇,除了杀父之仇和夺妻之恨,估计也就是为了这下面的宝藏了。

第二,他们本来就是敌对关系,在这里相遇然后出手,单独行动极不可能,那就说明进来的不止一路人,至少是两路,而且在争夺着某种东西。

他们身边并没有什么贵重物品,第一个可能性就很渺茫了。最后我判断,这里应该是进了两拨人,为了争夺某种利益,导致大打出手。墙上密密麻麻的弹孔,也能证明这一点,他俩一个拿刀,一个有手枪却没顾得上用,那开枪的定然不是这二人,而是另有其人。

再去看他们的穿着,一个是美军军服,裤子现在套在赵铁锁的腿上,或许是雇佣军一类的人。

另一个是国产军用迷彩裤,军用迷彩背心,在军用品商店,随便都可以买到,应该是属于民间军事化团队,属我们国人一方。如果非分出个好坏,我肯定站在国人一边。

再看那人的脸,我好像在哪见过,仔细回想,那人居然就是在李婷家门口,坐在拖拉机上跟李婷开玩笑的男人。打井队的?我瞪大双眼,再进一步去观察,他脸上有稀疏的胡茬,显得比我见到他的时候老一些,难道他们在村里住了五年?

我心里马上又靠向雇佣军一边,因为这人和鬼眼是一伙的。再看那个雇佣军的脸,我彻底凌乱了,这人我也认识。

第十四章 内讧

当我看到那个雇佣兵的脸的时候,我的心马上就像结了一层霜一样,浑身上下的一阵冰凉。

那就是几天前在火车上,要跟我一起上厕所的人。这人竟然如此凶狠,被人割破了肚皮,还能把肠子揪出来,去勒死对方。

一阵麻木感顺着我的后脖子,直升脑顶,如果当初我在火车站逃跑失败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把我当着自己的面,活剐了喂狗,都不算是过分的。

接着,另一股寒意,也从我的侧面袭来,那就是我身边的燕秋,我早就认定她和这群人是一伙的,她的同伙如此的残忍,那她的手段也不言而喻了。

我面露惧色的看向燕秋,此时的她并没有表现得很激动,而是低头沉默不语,好像在极力回避眼前的画面。但是她的眼神,是掩饰不了心情的,两个眼珠子瞪得通红,盯着面前的地面发愣,怒气好像两团燃烧的火焰,在眼眶里熊熊燃烧。

我把眼镜一摘,使劲揉了揉眼睛,就看见她身后投影的女战士,此时正仰天长啸,像一只愤nù

的猩猩,用一只手锤击着自己的胸口,虽然并没有声音,但是我知dào

,此刻她的心中已波涛汹涌。如果给她一颗手榴弹的话,我相信她会毫不犹豫的,和我们同归于尽。

强烈的刺激会让人铤而走险,接下来她要做出任何过激行为,后果都是不可估量的,她在我们中间,就好像一颗随时会爆zhà

的核弹,一不小心,就会摧毁一切。

与其等她有所动作,不如我先迎险而上。我绷紧了全身的肌肉,争取让自己能在突发事件时,快速的做出反映,之后冷冷的问燕秋:“燕秋,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

燕秋马上从思考中惊醒,面带微笑的反问我:“我怎么会认识?难道是我失忆了?你提醒提醒我。”

明明心中极度痛苦,可脸上却非常的放松,这种能力岂是一般人所具备的。

我又说道:“这个人明明就是和你一伙的,你还不承认?”

众人也被我说愣了,本来是研究尸体的,不知dào

怎么就突然拐到燕秋身上了,看得出来,他们对我一直针对燕秋的做法,显然有些无奈。

陆姗先说:“展枭,你别老冲着燕秋,她也不是故yì

的,胖哥的项链掉的井里,那是个意wài

。”

然后胖哥又说:“是呀,这么漂亮个妹子,你咋老刁难人家?你原来不是这样的,你不是……”

还没等胖哥说完,花姐就不高兴了,用手指头狠狠戳了一下胖哥的后腰。

我冲着胖哥使劲揉了揉眼睛,然后就瞪向他。

胖哥马上就明白了,皱着眉头对我说:“确定?”

他是知dào

我眼睛能力的,我这个动作就是告sù

他,我看出来了,不是空穴来风。

我用力的冲胖哥点点头。

胖哥又马上改口,义正言辞的说:“不管怎么样,我信我兄弟。别说有问题,就是没有问题,我兄弟不喜欢我就不喜欢。”

可陆姗、花姐还有赵铁锁,依然表示疑惑,并不相信我说的话。

就在状态胶着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那个纹身,对呀,她们有一样的纹身,只要看到纹身了,就能见分晓。我走到尸体旁蹲下,也顾不得脏臭,一把抓起那人沾满血的衣袖,举起来对他们说:“这人的左手也有那个眼睛的纹身,你们看。”

可就在我举起那尸体左手的时候,我发xiàn

那尸体根本就没有左手,整只左手被人齐刷刷的砍掉,我四处寻找被砍掉的左手,却没有任何发xiàn



众人也是一阵泄气。

她们的同伙果然做得天衣无缝,连这唯一证明身份的证据,都能无情的砍掉。

陆姗倒是持一种怀疑的心态,她分析道:“这人的手是死后砍下去的,你们看在砍掉手的附近,并没有大量喷射出来的血渍,而是流出来在地上的极少部分。说明这人是死后,才被人砍掉的左手。”

死后才被砍掉,一定是为了掩饰某种秘密,左手能有啥非砍掉不可,只有那个可以证明身份的纹身,现在我却找不到。

燕秋并不说话,用极其丰富的表情只盯着我,那表情里有怨、有怒、有蔑视,有一种听天由命,视死如归的味道,但却看不出凶狠和狡猾。

没有了证据,再想让大家相信我,那就难上加难了,我也只好拿出了最后的王牌,我歇斯底里的冲着众人喊:“你们宁可相信这个,满口谎话的陌生女人,也不愿意听我一言,相信我的话么?”然后就扑向燕秋,要跟她来个一对一的决斗。

没等我靠近燕秋,赵铁锁一把揪住了我的领后,单臂一较劲,就把我甩在了他身后。

胖哥一见赵铁锁跟我动手,马上爆fā

了,冲上来就要跟赵铁锁动手。

赵铁锁并不做任何防御,只是轻松的用手摸向腰后的枪套,把那把黑色的手枪掏出来,在手里颠了颠,然后又插了回去。

胖哥马上被这个动作镇住了,冲了一半的身体,瞬间僵在那里。

我的大脑飞速的运转,难道这一切都是阴谋?赵铁锁和那个燕秋,难道是一伙的?他怎么藏得这么深?可他的遭遇,和他老婆的去世,明明就毫无虚假可言。

赵铁锁把固定在肩膀的手电,递给陆姗,喉咙里咳了一下,终于开口了。他对胖哥说:“小胖,他可能是在这里太压抑了,他冲动和女孩子动手,你也要参合?你们在这里等一会,我单独和展枭谈谈,咱们再做打算,好不好?”

唯一一个手里有枪的主,说出来的话,谁敢有不从?胖哥也只好斜着眼,不服气的看着赵铁锁。

我又仔细看向赵铁锁,他背后的投影没有什么特别,身体很放松,面部表情也是波澜不惊。随即我便冲着胖哥点点头,这才随着赵铁锁往下走了一段距离,身后投来了陆姗担心和不舍的目光。

在保证其他人听不见我们谈话内容的距离,赵铁锁拍了拍我的肩旁,然后坐在地上。

这里有些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随着他一同坐下。

此时此刻,我心里有无数的问题,想要问他,可还没等我发问,赵铁锁就先说话了:“展枭,不好意思啊,我刚才也是一时情急。”

我捎带怒意的问他:“你什么意思?”

赵铁锁笑笑说:“我刚才是无计可施,才用了这个办法。”

我还是有些糊涂,就等他细说。

赵铁锁接着说:“我早就看出,那个燕秋有问题了,一个记者,进了这种地方,居然一点不害pà

。正常的女孩,在没有类似经lì

的情况下,掉到一个不见天日,没有出口的地洞里,应该是又哭又闹才对,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怀疑她,不用你说我也知dào

她不简单。”

我一听有门,又继xù

听他说。

赵铁锁回头看了看身后,好像是在确认没人偷听,之后他说:“如果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我们就认定她是坏人,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杀了她犯法,留下她,让她自生自灭?她一样会暗中跟着我们。只能是五花大绑的带着走,那样我们除了自己,还要照顾一个被绑着的俘虏,这是多大的累赘?如果我们不揭穿她,在她达到目的以前,肯定不会做对我们不利的事,多一个帮手不好么?”

第十五章 喝下你的毒

听了赵铁锁的话,我才反映过来,确实如他所说,揭穿了又有什么好处呢?不如相安无事,敌在暗中,我们也在暗中。

我先是咒骂了自己藏不住事的性格,然后又略带歉意的问赵铁锁:“赵哥不好意思啊,误会你了。那你说她要是有什么小动作,我们怎么办?不提醒一下,我怕其他人应对不了。”

赵铁锁轻松的说:“你太小看你赵哥了,就这么个小丫头片子,还想翻起多大的浪花?如今我和你们已经翻脸,如果她要寻求帮手,肯定会暗示我,那样不就可以知己知彼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服都不行,这招也太阴险了,不过的确是解决目前状态的最好办法。

我对赵铁锁笑笑,就起身对上面喊:“胖哥,你们下来吧,咱继xù

走。”

趁着胖哥他们的脚步声临近,我还故yì

提高声音说:“既然这样,那咱们最好井水不犯河水,等出去后就分道扬镳。”

我这么说,是为了混淆燕秋的视听,让她感觉我和赵哥已经翻脸,这是在达成某种互不侵犯协议。

等胖哥他们下来,我给了他们一个冷峻的表情,表情里夹杂着懊恼和无奈。我都佩服我自己的演技,没学影视表演,真是浪费了一个好苗子。

螺旋通道斜坡渐缓,我意识到是快走到头了,因为刚才的事,气氛不是很好,大家都憋着劲不说话。有一处坍塌,碎石堵住了一半的过道,我们只好贴着墙壁,侧身而过。

那里看上去是一个洞,后来坍塌,从坍塌程度来看,不像自然塌下来的,因为碎石四溅,我判断那里是个盗洞,被炸药崩塌,应该就是厮杀的人进来的地方。

我心中暗想,这肯定是一帮盗墓贼,盗墓贼可是心狠手辣,真要是遭遇了,估计也就赵铁锁和花姐能与之抗衡,我们几个也就是被保护的主,所以精神也是极度的紧张,不敢有丝毫懈怠。

螺旋通道下到底部,是一个方形的土室,周围的墙壁不是用青砖砌成,而是用泥胚砖堆积而成。土室里空空如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正对着我们的一面土室墙壁上,有一个拱顶的门洞,我们穿过门洞,中间是一条笔直的甬道,两侧拐过去各有一间土室,室门略小于之前的门洞,向着我们来的的方向开着。

我先于众人,快步走向左边的土室,想看看这里倒底是什么地方,他们也好奇的跟着我一起走过去。

进去是一间长方形的土室,大概尺寸有六米乘以十五米。土室中间是一把用黄土做成的座椅,上面散落着一具老旧的骨骸,上面落满了浮土,看样子有年头了。土室内的骸骨的周围,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器皿,都是掉色的陶器和生了锈青铜器,也是被土遮盖了大半。

我疑惑不解,自言自语道:“这难道是一个卖厨具的么?这么多盆盆罐罐。”

燕秋并不在意我之前的行为,开口解答了我的疑问:“这是一座墓的耳室,做陪葬用的。”

这里就她懂考古,我本来是想讨教的,却不知如何开口,她这么一说,我就打开了话匣子,指着那具骨骸说:“是这个人的墓么?为什么不弄棺材?”边说边走向那具,散落在土座位上的尸骨。

陆姗和燕秋也都围了上来。

也就我、陆姗和燕秋比较在意,其余三人并不当回事。花姐和赵铁锁站靠在门口的两侧,好像是在交流着某些事。我知dào

赵铁锁已经开始做内部工作安排了,并不理会。

胖哥则是乐此不疲的,翻找那些器皿,每一个都打开盖子看,这些文物在他手下,好像没人要的破烂一般,盖子随处丢放,边看还边说:“哎呦,这里还有酒呢。”

我们三人没有搭理他,继xù

观察那具尸骨,这具骨骸,从散落分布来看,应该就是坐在这里腐烂的,在骨头上面有大量的绿色结晶。

我感觉好奇,就去用手指头去摸头骨上的部分,想看看这绿色结晶倒底是什么东西。

燕秋猛的抓住我伸出去的胳膊,然后说:“你不要命了?这是毒药?”

我被她拽得胳膊疼,边揉边问:“这墓主人有病啊?让人给自己的尸体涂毒?”

燕秋解释道:“她不是墓主人。这是一个陪葬的人,女性,年龄大约在,五十到五十五岁之间,生前可能服毒,或者被强行灌下毒药,安乐死了,所以才会生成大量毒药的结晶。应该是照顾墓主饮食的女仆。”

我感叹道:“这得喝了多少毒药?有这么多结晶。你可比陆姗厉害,看出男女不算,还能看出年龄?”

陆姗用手碰了我一下,表示不满,然后说:“从头盖骨的光滑程度,还有牙齿的摩擦,就能看出年龄,越老的头骨越光滑,百岁老人的头骨,光滑如玉。不过具体怎们判断年龄,我只知dào

原理,没学过方法。”

不管怎么判断,我还是相信燕秋的,她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说谎。我更在乎的是其他事,然后我把心里的疑问,讲给燕秋:“按这个陪葬级别,那墓主人应该是什么阶级呢?土豪?大官?”

燕秋说:“这个是看不出来的,有的人喜欢节俭,有的人喜欢奢华,都不一定的。不过这排场至少是个富商,墓室建得一般,下来的通道倒很费心思。”

原来她把上面的八字甬道和螺旋通道,都归结到这个墓葬一体了。我倒不这么认为,虽然我不懂考古,但是那么大规模的地上通道,想要隐藏的绝对不是一个富商的坟墓,而且这里修建得不比通道里面豪华,上面相互搏斗的人,也不会为了这么个土坑一样的墓地,生死相搏。或许之前螺旋通道里有岔路,只是我们没有发xiàn

,等这里研究完了,还要上去找找看。

胖哥在一旁插嘴:“这么难才下来,肯定是为了藏宝贝,快去别处找找。”说着就自己走出了土室。

我们也跟着他走了出去,来到对称的一间耳室。

另一间耳室的大小和之前的一样,一个一米高两米见方的土台,建在耳室的中央,周围间距整齐的排列着,不到一米高,三十公分见方的小土柱,其中还有两三个已经倒塌。

中间土台上是一具骸骨,周围的土柱上,各放了一个饮料瓶子大小的,黑色人形陶俑,形态诡异各有不同,看不出来具体用途。

我率先去观察那骸骨,还是一样有绿色结晶,被毒死的。再看头骨,没有之前的光滑,粗糙很多,我就现学现卖说:“这个人也是被毒死的,年龄比之前那个小。”

燕秋被我这一卖萌举动逗乐了,笑起来还真的挺好kàn

,她说:“这也是个女性,大概二十出头。”

一听这话,我骂道:“这个老不死的富商,有钱怎么了?土豪怎么了?二十岁的妹子就给他陪葬了?”

陆姗劝道:“你小点声吧,万一被这里的其他人听到呢。”然后又暧昧的冲我笑笑说:“女为悦己者也能死,说不定人家是自愿的呢。”

胖哥边研究那些怪异的陶俑,边说:“这些是什么东西呀?有啥用?值钱不?”

我也看向那些黑不溜秋的陶俑,根据这里的布局,再加上那些诡异的动作造型来看,这里难道是施展巫术,用来祭祀的地方?

第十六章 疑冢

我们又去研究那些小陶俑,从雕刻纹路和外观轮廓来看,都是些女子的陶俑,身材纤细衣衫单薄,有的伸手,有的抬腿,有的屈膝跪地,有的后仰下腰。

胖哥还把一个双腿打开,蹲在地上的陶俑,拿在手里放倒了给花姐看,笑着问:“芸呐,你看这姿势像啥?”引得众人不住的狂笑。

花姐红着脸气骂:“你个死胖子,能有点正行不?这都是被诅咒了的,有毒,你看你脸都肿了。”

胖哥一听,瞪大双眼,放下陶俑赶紧去摸自己的脸,这一摸蹭了一脸的黑,众人笑得更厉害了。

胖哥自己却不知dào

,还在纳闷的用文言文问:“众人为何如此发笑?众人何以癫狂至此?”

我们笑得更厉害了,笑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

陆姗捂着嘴笑了一会还接茬说:“胖小哥为何脸色黛青?是股骨头坏死憋的,还是倒霉催的?”

胖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窘态,赶紧用手去擦,这一擦脸更花了,活像被扔进了炼丹炉,烟熏火燎了一般。

回到陶俑身上,这精神一放松,思维就开阔了,我仔细观察陶俑的动作,一下就明白了对燕秋等人说:“这是跳舞的小人,这些小人都是各种跳舞的姿势,从头到尾应该是按顺序排列的。”

燕秋也点点头说:“应该就是你说的意思。”然后又指着中间土台上的骸骨说:“那这个少女,应该就是生前为墓主舞蹈的舞者,因为墓主人过于喜爱,一并陪葬了。”

我心中又是一阵对墓主的鄙视,然后自言自语道:“要是彩色的,拿回去摆家里,应该也挺好kàn

。”

燕秋解释道:“本来应该是彩色的,但是由于某种原因褪色的,主要是颜料成分。你看敦煌壁画就不褪色,那是因为颜料成分来自矿石,这里的陶俑颜料应该是来自动植物。”

赵铁锁插嘴说:“你想得美,这么多小人儿,你指望我们帮你背出去么?自己还没着落呢。”

他这一说,倒提醒了我,不能在这里耽误太多时间。我带领着大家进到中间的一条甬道里。

甬道宽有三米,长有三十米,正对着一个大拱门。走到中间的位置,侧面还有两个小门,通向两个耳室,一个里面放了大量的兵器,刀、枪、剑、戟、盾和一副盔甲,盔甲因为连接甲片绑绳的腐烂,已经散了一地。另一边,是一屋子腐烂的书简。

燕秋让我们不要碰,说书简一碰就化成灰了。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两个耳室各有一个石碑,碑上隐约可见古体字刻着,“魏武王神兵盖世”和“魏武王韬略通达”的字样。

我开始以为,是个土匪头子之类的人物,自称为什么什么王的,就去问燕秋:“你学历史的,知dào

这个魏武王是谁么?”

没等燕秋回答,花姐就抢先说:“魏武王你不知dào

?曹操啊。”

我为了确认又问一遍:“哪个曹操?”

花姐又说:“还有哪个?三国曹操,和刘备、孙权打仗那个曹操。”

听了花姐的话,一屋子的人都兴奋了起来,只有燕秋看了石碑后,早就心知肚明,并不没有太强烈的表现。

胖哥先说:“我的天呐,这曹操墓一定有好东西,三国的宝贝,那年头就长了,一会我得找件趁手的兵器。”

我更是兴奋,大笑道:“哈哈,这摸金校尉的创始人,盗墓贼的祖师爷,没想到他的墓能被我们发xiàn

,我说上面弄得那么玄乎,要是曹操墓,那可就说得通了。”迫不及待的就往最后那间墓室里走。

边走边听陆姗说:“曹操墓不是几年前就发xiàn

了么?怎么又有曹操墓。”

我马上停住脚步,收起了兴奋的心情问:“发xiàn

了?我怎么不知dào

?”

燕秋笑着说:“看来你真是不看新闻,09年年底,曹操墓的发xiàn

就公布了,就是你穿越过去的第二年。位置在漳河以南,河南省西高穴村,和这个下七垣村隔岸相对。”

我又指一间耳室的方向说:“那碑不是写得清楚么?难道还是假的不成?影视基地的布景么?”

燕秋并不作答只说:“先进去看了再讨论。”

墓室没什么特别的,还是一间土室,中间摆了个大棺椁,周围没有任何陪葬品。棺椁盖子打开,椁盖和棺盖被打开扔在一旁,木质的棺盖早已如书简般腐烂,尸骨被扔在了地上,盖了一层厚厚的土,看样子早在很多年前,墓主的尸体就被拖了出来,里面如果有陪葬品,应该也已经被运走了。

棺椁旁立着一个很高的长条石碑,已经断裂,上面写着魏武王升仙云云,后面的字看不太清。

我指着那具,被拖出棺材的尸骨说:“没想到啊,这摸金校尉的祖师爷,也被自己的徒子徒孙拜访了,真是自作孽啊。”

燕秋笑笑说:“也不见得,这墓室恐怕是个假的。”

赵铁锁在旁边搭腔:“假的?那之前公布那个是真的?”

胖哥说:“对呀,一看就是假的,曹操墓啊,那至少应该是大气磅礴,他那么好色,宝贝没有,陪葬的美女总不能就俩吧?铜雀台还锁着二乔呢。”

燕秋先回答了胖哥的疑问:“曹操喜欢美女,而且是真喜欢,喜欢到为对方着想的地步,他在《遗令》中有交待的,曹操特别在乎他那些美女,死后也不忘记让众多妻妾为他服wù

,但不是要这些女人为他殉葬,而是要她们时不时的,登上离自己陵墓不远的铜雀台,给他跳舞唱歌。而较早时候,曹操甚至表示,在自己死后,让妃女成为自由人,改嫁他人。分香卖履,这个成语知dào

么?就是打曹操那来的,说人临死想着妻儿。”

随即她还念了一段古文,好像就是《遗令》的原文,其中“余香可分与诸夫人,不命祭。诸舍中无所为,可学作组履卖也。”,估计就是分香卖履的典故。

听了她说还真是长知识,这个曹操也是个很负责的男人,在封建社会的根深蒂固思想中,还能想着让自己的老婆们好好生活,如今做不到他这境界的人也很多。现今很多人都说“生前挣钱就要挥霍掉,省得老婆拿着你的钱改嫁,到时候人家睡着你深爱的人,花着你挣来的钱,打着你生下的娃。”这种言论,在曹操面前,怕是要惭愧至极了。

我再问燕秋:“那你说这里是假的,有什么依据?是因为陪葬品么?”

燕秋回答我说:“曹操一直是主张丧葬从简的,所以陪葬品少,也不足为奇。其实主要是碑文,你们想,曹操能不认识自己的武器和书简么?还专门立碑说明,他又不是想把自己的墓做旅游景点,其次魏武王是曹操的谥号,也就是死了之后,后人给命名的,怎么会写在墓里?难道曹操他儿子曹丕,也管他爸爸叫魏武王?至少是先父,或者父王吧?之前那个公布的曹操墓,里面也有类似的碑文,照我说啊,真实的成分不多。”

我彻底蒙了,追问:“那曹操脑子有问题啊?弄这么多假墓,还整的跟真事一样,又弄了活人喂毒做陪葬,倒底为了什么呢?”

燕秋说:“曹操是什么人?摸金校尉祖师爷。做贼之人最怕什么?当然是怕被盗了。七十二疑冢,听说过么?”

第十七章 枪口下的赵铁锁

七十二疑冢,我确实是头回听说,其他人好像也一知半解。

燕秋说:“曹操为防止别人盗他的墓,所以就设立了很多疑冢,也就是假坟墓,为的是混淆视听,让那些盗墓贼误以为得手,其实盗的是假墓,以此来保证真zhèng

墓穴的安全。”

胖哥问道:“那真有七十二个,还是形容多的意思?”

燕秋继xù

解答:“曹操死前一年,可能是觉得自己不行了,就颁布了一道《终令》,安排自己的身后事,位置就在漳河两岸。但后来考古证明,是北朝大型的古墓群,不是七十二座,而是一百三十四座。是否真有七十二疑冢,就我们现在的所见来说,还真不得不信。”

她这么一说,我就大致明白了,曹操本就是盗墓祖宗,什么寻龙点穴,风水秘术的,肯定是首屈一指。北朝的那些王们,见曹操选墓址于此,肯定要效仿,都把陵墓选在这里。无意中给曹操办了好事,保护了他的陵寝。

从我们现在眼前的这个墓,可以看出,疑冢其实是有的,但是有多少就无法考证了,都和其他时代的墓群混在一起了。

讨论过后,大家回归正题,找到出口才是最重yào

的,于是就在墓室里找,看有没有什么暗门、暗道之类的。

我看花姐一直站在棺椁后的墙边,才想起来,从刚才讨论她就一言不发,于是走过去看看花姐在干什么。走到花姐身边,我才听见了潺潺的流水声,原来花姐在看一条水渠。

向下看去,水渠修得很大,有一人多深,宽有五十公分,斜着向下。因为水流来的方向坍塌损坏,所以水流很细小,几乎就是一条线,顺着水渠的斜坡向较低的一端,缓缓的流动着。

我问花姐:“姐你看啥呢?”

花姐看向我说:“这里是不是能出去?这水流下去,肯定是通的,咱们从这里下去看看?”

我是不主张往下走的,因为往下走离地面越来越远,出去就很渺茫了,所以就冲着花姐摇头。

众人遍寻无果,赵铁锁对我说:“要么从螺旋通道回到八字甬道,要么就从水渠中下去,决定权给你。”

我肯定不愿回到那条走不完的路上了,可往下走也一定出不去。想想入口那种特殊性,我认为既然解决不了被困的问题,就来解决一下好奇心吧,这里一定和陨坑有着某种关联,能帮姜漓找到其他的壶也说不定,随即决定,集体下水渠。

水渠是斜着向下的,我们一个跟在一个身后,踩着脚下的水流往下走,走过墓室的墙,头顶就被盖住了,我们进入了一个筒子般的空间,里面黑黑的,只能靠唯一一把手电照亮,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前面有什么危险。这要是在狭窄的水渠中,窜出一条毒蛇之类的,我们都得完蛋。

幸好没多远就没有顶了,不然非得患上幽闭恐惧症。水渠拐了一个很急的弯,只有拐弯处是可以爬出去的,前面依然是筒状继xù

向下。

赵铁锁爬上的水渠,去看外面的情况,没想到外面的地面比水渠沿低,赵铁锁身子一晃,差点没掉下去。他看了看冒出一句:“怎么又回来了?”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也上了水渠的边沿,往下一看,居然是那个螺旋通道。这根本解释不通啊,难道我们又被视觉迷惑了?东汉的古人还真是乐此不疲,同样的招数用在各种地方。

我就开始回想我们走过的路,下到螺旋通道底是疑冢,疑冢地面下两米是水渠底,从水渠爬上来往下看,这高度怎么也在螺旋通道之下呀,怎么还能回到螺旋通道呢?

我转身跳回水渠,开始给大家形容外面的情况,大家也是一阵不解。

陆姗更是连连说:“不可能。”

胖哥仍不敢相信,一字一顿的问我:“你看清楚了?”

我说:“看清楚了,你自己也爬上去看呀。”

胖哥还不死心又问:“确定是咱们之前走过的,那个螺旋通道?”

他这一问,我有点醒悟了,对呀,谁说这里就一条螺旋通道,我们走过一条,不代表不会出现新的一条。我决定大家先跳下去,如果是走过的,我们就再老路走一遍,如果是没走过的,那就继xù

走走看。

水渠的边缘离地有三米多高,下面又不平,还有一道一道的小突起,对于陆姗和胖哥来说,还真有点费劲,一个花拳绣腿,一个身体过重,万一哪个崴了脚,后面可要遭罪了。

我们先跳下去接他俩,陆姗下来的时候,被众人稳稳扶住,胖哥下来的时候,他没事,我却被带倒了,摔得屁股生疼。

我敲诈胖哥出去要请我吃大餐。

胖哥笑笑说:“只要能出去,别说吃大餐,你吃了我都行。”

我们先往上走,到原本有坍塌的地方,墙壁完好无损。再到有尸体的地方,地面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痕迹。所以我们断定,这是另一条螺旋通道,就是不知dào

上下都通向哪里。

一路向上,当走到出口的地方,最前面的赵铁锁突然站着不动了。

我是在最后,不知dào

前面发生了什么,就和其他几人向前看去。我发xiàn

赵铁锁好像有点不对劲,从背影观察,他身子直挺挺的,就像前面有什么令人诧异的画面,把他给惊呆了。

我随口问了一句:“赵哥,咋不走了?”

他并没有回答我,只是缓缓的举起了双手,呈投降的姿势。

我又看他旁边的墙角,就看见一个黑色的枪口,从墙的侧面伸出来,正正的顶在赵铁锁的太阳穴上。我心一下子就凉了,不知dào

这是遇到什么人了,也不知dào

是在这里埋伏我们,还是路过碰上了?可赵铁锁的头就在枪口下,再想也想不出好的对策。

还没等我反映过来,在赵铁锁身后的燕秋,居然快速拔出了赵铁锁的枪。

这个举动简直出乎我的意料。我怎么把这茬忘了?这还有个燕秋呢。前面一定是她的同伙,现在我们手上唯一的枪,也落入对方手里了。

我只能祈祷,他们是图财不是害命。

接下来,燕秋又做了一个诡异的动作,我一开始确实没看明白。她先是在赵铁锁的身后蹲下,然后单手握着枪,一只胳膊,从赵铁锁的腿和墙之间的缝隙,顺着墙角的拐弯伸了出去,然后缓缓站起身,把赵铁锁扒拉到一边,就走进了螺旋通道外的甬道里。

我见赵铁锁退了回来,外面那把枪却还一直举着不动,就快步走出去看。

只见墙的拐角,站了一个身穿美军军服的人,脸上带了一个,像小望远镜一样的装置,猜测是夜视仪。身后还站了几个一样着装的人,因为太黑,大概能看清是四到五个。他一手举着枪指着空气,一手举过头顶做投降姿势。

再看燕秋,她正用枪指着对方的心脏。原来她是拿枪在救赵铁锁,我可真有点小人之心了。

就见那几个人,缓慢的向后退了两步,那个举枪的人小心翼翼的,把枪收回枪套,然后继xù

后退,直到淹没在甬道的黑暗里,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见对面的人走了,燕秋才放下枪,回到螺旋通道里,把枪又扔还给了赵铁锁,还枪的时候我才发xiàn

,那枪连保险都没开。

第十八章 信息量很大

我还没从刚才的事回过神来,燕秋却并不在意,只是态度轻松的说:“咱们往下走吧。”

我看了一下,上面的通道和之前的八字甬道一样,砖也是那种可以迷惑人的纹路,应该是完全克隆的,这么一想还真有点慎人,也不知dào

东汉的古人,在这里修建了多少个这样的隧道,一层接一层。万一真是曹操修的,那可是七十二疑冢,七十二层这样下去,我们恐怕再无出头之日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

其余的四个人,还没有从刚才的事里走出来,都瞪着眼睛看着燕秋下去的背影。

此刻的我也是心情极其复杂,之前看到的军服尸体,就是在火车上监视我的人,刚才看到的几个人,也应该在火车上和我碰过面。从在大巴车上,看见燕秋手上纹身的那一刻,我就认定她和这些人,有摆脱不了的干系。进了地下后,我又一直针对她,说什么也不信她是好人。

从刚才发生的那一幕来看,他们其实并不认识,而且燕秋为了救赵铁锁,不惜自己面对枪口,从胆识到智慧,都是百里挑一的。如今的我真是万分后悔,若不是她宽大的气度,刚才拿枪对着的就应该是我。

我忙喊住燕秋,低着头对她说了声:“对不起。”

燕秋回过头,并没说话,只是冲着我笑了笑。这时她的笑容,简直是融化冬雪的阳光,能一直温暖到我的心里,温柔、谅解、包容,全都融入了这一笑当中,若不是她还有些色相,我认她做干妈以示歉意也说不定。

陆姗见我看得愣神,醋意大发,走过来瘪着嘴,使劲摇摇我的胳膊,意思是叫我回过神来,赶紧往下走。

螺旋通道下到头,是一个方形的土室,墙壁上看不到土坯砖的纹路,不是用土砖垒成,是直接用夯土堆积而成的。土室是一个正方形,四面又有四个土室,土室间没有墙也没有门,是完全相通的,就是五个正方形组合起来,从上面俯视,应该是一个十字形。

每个正方形大概有八米乘以八米的规格,左边的土室里是各种玉器和骨角器,玉龙、玉凤、玉鹰、玉人,每个都有中号锅那么大,还有骨制的乐器、象牙的杯子密密麻麻摆了一地。

给胖哥高兴的,一路小跑过去,边跑边喊:“发财了,发财了,我找的就是你们,等我,宝贝儿,胖叔叔来了。”

跑过去后,胖哥就抱起一座玉马像,刚抱起来,我见胖哥又小心的放了回去。我还纳闷,难道胖哥良心发xiàn

了?没想到他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一樽位置靠近中央的玉雕前,弯下身子,就把雕像抱了起来,然后往我们这边走。

我问胖哥:“你抱那是个啥东西?看着怎么那么沉?”

胖哥焦急的冲我喊:“快来看,快来看。你肯定想不到是啥。”

等胖哥走近了,我一看当时就吓了一跳,只见胖哥抱着一个,墨玉雕刻而成的人形,头很大,居然是身穿防化服,也许是太空服的人,正是我梦里的那个人。

胖哥还跟我说:“那里面的玉器基本上都是青的、白的。只有这一尊是黑色的。”

我指着他手中的雕像,半天说不出话来。

其他人看见我的表情,并不知dào

怎么回事。

胖哥笑着对众人说:“看,女娲像。”

他们更迷糊了,表情呆滞的看看胖哥,又看看我,好像在研究我俩到底在交流着什么。

我知dào

,他们肯定以为我俩傻了,但是他们不知dào

这很有可能就是真zhèng

的女娲,更不知dào

这个女娲给人类的历史,带来了怎样的开端,也不知dào

这座女娲像,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花姐先说:“你们俩受什么刺激了?小磊,跟姐讲讲。”

胖哥只是笑,还沉浸在发xiàn

奇宝的兴奋中。

燕秋又对着我说:“什么女娃?历史上的人物么?你怎么表情这么奇怪?你穿越的时候见过?”

呆滞在那里好一会,我才组织好语言,对其他几人说:“这个雕像,就是女娲的雕像,传说中造人、补天的女娲。”

胖哥像个说不清话的小朋友,只是在旁边跟着我的话,冲大家使劲的点头。

燕秋马上追问:“女娲不是蛇身么?女娲不是传说中的神仙么?历史上根本不存zài

的,而且这雕像怎么看,也看不出跟女娲有任何关系。”

我并没细说,只是告sù

她:“我和胖哥不会骗你们的,我们已经经过考证了,这确确实实就是真zhèng

的女娲,上古时期也是真真zhèng

正的存zài

过。”

显然这个真相,对三个女孩的触动不小,摧毁了她们对神话传说的看法。

尤其是燕秋,她惊恐的表情,就和我当初在陨坑看见壁刻时一样,这雕像和我的话,直接否定了她关于上古文化所学的知识。

只有赵铁锁,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我们,无奈的等待着下一步的行动。他是个粗人,什么女娲不女娲的,根本影响不了他,他只在乎以怎样的方式活着。

我则是不停的在想,女娲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墓葬里?我先对胖哥说:“你先把那雕像放回原位,别是镇压了什么,你懂的。”

胖哥虽不情愿,但还是听从我的话,把女娲像放了回去。

我又让众人一起移步,继xù

去看其他的墓室。

右边的墓室里全都是陶器,陶罐、陶碗之类的,很多器皿,也没什么特别。

后面的方形墓室中,横七竖八的堆了许多白骨,足足有半米高,仔细辨别有人的、马的、狗的,看来是殉葬室,我们没敢再细看,只在室前停住脚步,就回头离去了。

接着就是正前方的主室,主室果然不同,别有一番异域风情,这墓主人是脑子进了水,还是怎么的?居然三面墙上,抠了许多四四方方的凹陷,每个凹陷都是二十公分见方的大小,每个凹陷里居然都放了一个人头骨,乍看上去,整间主室的三面墙,都是用人的骷髅头堆积而成的。

主室长宽高目测都是八米,一面没有墙,这样估算下来,就是4800个人头骨。我们此刻,就好像置身于白骨精的老巢,周围无数空洞的双眼看着我们,心里感觉一阵发毛。

陆姗早已吓得走了出去,留下我们五个在墓室里观察。

棺材摆在中间,外面并没有椁,木质的棺材已经腐烂,看样子一碰就碎。我们围着棺材转了半天,也看不清楚上面是个什么花纹。

赵铁锁不耐烦了,站在棺材侧面向上一撩腿,就把棺材盖子踢开。

我们从缝隙往里看,又吓了个七荤八素,棺材里的尸体是趴着的,而且并没有腐烂,尸体上长满了长长的绿毛,足有一尺长。

我用惊恐夹杂着疑问的眼神看向燕秋,等待她的答案,可是这回燕秋都不灵了,完全张不开嘴。

赵铁锁给了我们一个,不曾听过的答案,他说:“这是绿毛大粽子,这里是养尸的墓穴。”

第十九章 粽子的来历

胖哥接着赵铁锁的话说:“绿毛大粽子,我知dào

,我在书上看见过,就是僵尸。”

我还是不太明白,粽子不是纪念屈原的么,怎么和僵尸能挂上钩?然后又疑惑的看向燕秋。

燕秋貌似也听懂了,或许她本来就懂,她给我解释道:“所谓粽子,其实是就是尸变的死人。”

我没好气的说:“尸变就尸变,僵尸就僵尸,干什么要叫粽子?为什么不叫包子、饺子?”

燕秋继xù

说:“粽子其实也是民间流传的叫法,都起源于盗墓。”

我一听,又有知识点,马上拉着燕秋往外走。

到了螺旋楼梯口,众人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把燕秋围在中间,就听她给我们从历史角度分析,什么是粽子。

燕秋先给我们讲了扁鹊,是《史记》中《扁鹊仓公列传》的内容。

她讲扁鹊是住在渤海郡的郑国人,原名叫秦越人,年轻时做一家饭店的经理。有个叫长桑君的客人经常到饭店入住,大概在这饭店来来去去,有十多年。扁鹊认为他是一个有本事的人,时常恭敬地对待他。

有一天,长桑君叫扁鹊坐在自己身旁,悄悄和扁鹊说:“我有秘方,我年老了,想传留给你,你不要泄漏出去。”扁鹊答yīng

了。他这才从怀中拿出一种药给扁鹊,并说:“用草木上的露水送服这种药,三十天后你就能知dào

许多事情。”之后拿出全部秘方都给了扁鹊。忽然间人就不见了,大概他不是凡人吧。

扁鹊按照他说的,服药三十天,就能看穿墙壁见人。所以给别人看病的时候,就能看见人家五脏六腑,知dào

病在哪里,然后依照长桑君其他的秘方治病。

听到这里,我大喊一声:“鬼眼。”

胖哥也急切的说:“对对,鬼眼,吃了女娲的药了。”

陆姗和花姐倒是知dào

鬼眼,但是不知dào

女娲的药是怎么回事。

赵铁锁和燕秋表情疑惑,好像一点也不知dào



陆姗这才和赵铁锁说:“记不记得在饭店救你那个老头?”

赵铁锁点点头。

陆姗又说:“那老头就是鬼眼。”

没等陆姗说完,花姐又背起了口诀:“鬼眼又称邪眼,能辨生死能识病患。”

燕秋自然是不信,还问:“你们说的这太神了,世界上还有鬼眼?为什么历史从来没记载过?”

赵铁锁坚定的说:“有的,我就是被鬼眼救了,死而复生的。这鬼眼好呀,能救人命。”

胖哥骂道:“好个屁呀,鬼眼都不是好东西,祸乱人间,别被表象迷惑了。”

听了胖哥的话,我又开始思考,如果说七个鬼眼祸乱人间,多尔衮我信,扁鹊我是怎么都不会信的,他还是依靠鬼眼救人更多。

我就问胖哥:“你觉得扁鹊算鬼眼么?女娲说的七个鬼眼,我觉得不包括扁鹊。”

胖哥转了转眼珠又说:“也确实,女娲的药留不到扁鹊手里,我估计是西王母的药,反正功能和鬼眼一样,就是不算在七星之内,他也是个鬼眼无疑。”

这从扁鹊先说到女娲,又扯到西王母身上,整个上古的神话故事,被我俩聊得跟家长里短一样,其他几个人肯定是各种抓狂,莫名其妙。

胖哥也解释不清楚,就指着那个墨玉人雕的方向说:“女娲,那个女娲有药,能把人变鬼眼。西王母也有药,跟女娲学的,吃了也能变。”

不管众人明白不明白,这都不是重点,有的是时间讲,等回头我写本回忆录,让他们慢慢看。

我催促燕秋继xù

讲。

燕秋就继xù

讲了,扁鹊把人起死回生的几个案例,在讲到扁鹊救虢(guò)国太子的时候,有段中庶子和扁鹊的对话里提到,有个叫俞跗(fū)的人,治病不用汤药、针灸、按摩等办法,解开衣服一看就知dào

疾病的所在,顺着五脏的穴位割开皮肉,就能疏通经脉,接好筋腱,疏理横隔膜,清洗肠胃和五脏六腑,甚至还能治疗脑髓,修liàn

精气,改变病人的神情气色。

燕秋的重点就转到这个俞跗身上,她说俞跗是黄帝的手下,黄帝蚩尤大战的时候,俞跗为受伤的兵士治病,就能起死回生,比扁鹊还厉害。但是据她自己从稀少的古籍中考证,这个俞跗的法门,其实就是类似让死人变僵尸的方法,达到继xù

战斗的目的。

黄帝和蚩尤打仗的时候,原来还用了僵尸部队,这个倒是没听姜漓说过,不知dào

僵尸部队,是不是也镇压在那个井里?其他三人只当传说听,我和胖哥却很当真。

我就问燕秋:“你的意思是,这种把死人变僵尸的方法,真实存zài

?”

燕秋说:“存zài

不存zài

的,年代太久远,现在也无法考证了。不过那棺材里的绿毛尸体,还真不好说。”

燕秋继xù

解答粽子的问题,她说所谓尸变,是人处于生死之间的过渡期时,也就是佛教中所称作“中阴身”的阶段,受到了某种外力的作用,导致尸变。外力有很多种,每种尸变也不同。比如在阴冷的夜里,猫跳过尸体心脏部位,由于静电的感应,尸体就会出现诈尸现象,民间有许多这方面的实例。还有一些,是在特定人为方法下实现的,比如说走尸,就在湘西一带出现。

传说中的湘西赶尸,那是用苗家的一种草药,涂于中阴身的尸体口鼻处,就可以在夜间,继xù

如常人般的行走,但不能说话,也没有思维,而且能乖乖的听赶尸人指挥。不过这些都是民间传说,没有证据佐证,即使有这种行业,那也是秘密进行的,极怕被外人知晓。

而粽子这个称呼,也是源自民间,众说纷纭。最可靠的说法是,古时候人牲祭祀的时候,一般会怕冤魂不散,引起尸变,就用一种用植物茎部做成的黑麻线,把尸体像木乃伊一样,牢牢的捆住,然后用镇尸符给贴上。待尸体腐烂,里面生了很多蛆虫,白色的像糯米,外面又包了一层皮,看起来很像人形的粽子。

盗墓贼比较忌讳乱说话,他们不敢在坟墓里提起尸、僵尸这些词汇,于是就形成了独有的黑话切口,管这种尸体叫粽子,干尸就干粽子,普通尸体就叫粽子,诈尸起尸的僵尸,就叫大粽子。

听到这里,我才恍然大悟,原来粽子是这么回事,就问:“那棺材里那个,长了绿毛的粽子,会不会起尸呢?”

赵铁锁急切的说:“会的,肯定会。”

“啥不好听你说啥,怎么就会了?我看不会。”花姐没好气的说。

赵铁锁又说:“我家郑西活着的时候,给我讲过,她们东北老家有个传说,地主害人不浅,死后村民买通了看风水的先生,给这地主设了个阴局,让他死后尸变,不能保佑后人。一开始只是传说,在我老婆七八岁时候的一个晚上,盗墓贼就把地主的坟给刨开了,地主变成了大粽子,满村跑着咬人。村民敲锣打鼓的,都去制服那个粽子,当时郑西小,她爹不让她出门。她顺着门缝看见,那就是一个长满绿毛的怪物,吓得她大病了一场。来人问她爹孩子怎么了,她爹都悄悄告sù

村里人,让绿毛大粽子惊着了。后来她爹嘱咐她,这事不能到处乱说,就当没发生,看见的都是假的。这骷髅头的墓室,就是个阴局,那肯定是个绿毛大粽子。”

第二十章 起尸

我向燕秋询问:“你说这墓主人是不是也得罪了人?死后还被弄成了僵尸。”

燕秋思考了一下,就开始分析这间墓室,她说:“墓室是商代的,而那些骷髅头,应该是东汉时期才放进去。看来是墓主人被埋葬很多年后,才有人改变了这里的布局,想让墓主起尸。”

我又追问她分析的依据,她才详细的说明了,如何辨别这座古墓的年份。

这座墓穴的布局,是商代典型的亚字形墓穴,从随葬品看,商代的随葬品多以铜器、陶器、玉器、漆木器、骨角器为主。殉葬的牲畜,也是以马、狗为主。而且独特的俯身葬,也就是趴着下葬,也是商朝采用比较多的。

这座墓陪葬品中,没有青铜器和海贝,棺材外又没有椁,所以看得出墓主人虽有身份,却不是很富有,应该算是个没落贵族。

而那些主室里的骷髅头,从年代上看,要比殉葬室中的晚很多,所以推测是后人故yì

安排,想把这里埋葬的尸体,变成大粽子。或许是这里独特的气候环境,造成了尸体多年不腐,后人正好利用了这一点,把墓室改成了养尸地。

说完,燕秋还补充道:“商代古墓有个特点,就是要在墓主腰部位置的下面,挖个坑,里面埋着殉葬的人或狗,称作腰坑。即使是贫民的墓,也有腰坑的设计。”

按照燕秋的说法,我又不断的产生各种疑问,上面的东汉墓大费周章的,难道就是要掩盖下面这养尸的墓穴?那个曹操的疑冢,如果真的是在曹操的授意下修建的,那下面这座商代古墓被改成养尸地,也和曹操脱不了干系。曹操把商代的墓改成养尸地,到底有什么目的?他又为什么把自己的疑冢,建在这个古墓之上?都是需yào

认真推敲的。只有了解这里的设计理念,才能找到真zhèng

的出口。

最后我得出两个结论,第一,曹操在盗墓过程中,了解到上古黄帝的僵尸大军,并且得到了养尸的方法,就在这个地区,制造了大量的养尸墓穴。想制造一支僵尸军队,像俞跗帮黄帝建立的军队一样。

第二,曹操上有疑冢,下有大粽子,都是在保护这里藏着的某个巨大秘密,为防止秘密泄漏,他用了双保险,再往下可能还有三保险,四保险也说不定。

仔细推敲第一个结论,其实根本站不住脚,因为如果他想建立僵尸大军,完全可以把数以万计的尸体放在一起,然后做个大的风水局,让这里成为养尸地,那样才算得上批量生产。而且按照这里的养尸法看,它是一个漫长的时间过程,曹操有生之年,应该是见不到了,他也没必要这么做。

那就只剩后面的推测了,他是为了隐藏什么秘密,先是用疑冢迷惑人,然后再用大粽子驱赶人,一步不成功就下一步,反正是不让进来的人得手而归。本来很简单就能想到,曹操应该是为了隐藏自己的真zhèng

墓葬处,但是联想到那个女娲雕像,我总觉得这里还隐藏了更大的秘密。

我马上把结论分享,认真的对众人说:“这个养尸的墓室改造,应该是曹操弄的,他先是疑冢,后又绿毛大粽子,恐怕是为了隐藏什么秘密。”

花姐说:“燕秋不说有腰坑么,如果藏秘密,那就应该在腰坑里,那里应该是最保密的地方。”

大家都比较赞同花姐的说法,就又走回了主室里。

我和赵铁锁抬棺材末端,胖哥自己抬棺材前端,三人合力要把棺材挪开,看看下面的腰坑。

可是棺材早已腐烂,我们这一抬不要紧,整个棺材瞬间粉碎,里面的绿毛大粽子,骨碌碌就掉到了地上,同时棺材下面掩盖的腰坑,也露了出来,那里根本不是一个放殉葬人畜的坑,而是一个向下的洞,四四方方的洞通向这墓室下面的区域,不知dào

是哪里。

就在我们研究要不要下去的时候,那个绿毛大粽子,居然动了起来。

只见那大粽子,浑身的绿毛抖动,还是脸朝着地面,缓缓的就向我们爬过来。

众人都不禁吓得大叫连连,就往远离绿毛尸体的方向躲。

那尸体好像头顶长了眼睛一样,我们躲到哪里,他就冲着那个方向爬。

赵铁锁干脆掏出手枪,啪啪啪就是三枪,打在那尸体身上,可是除了打断几根绿毛,一点效果也没有,根本就阻止不了那个大粽子继xù

爬行。看那东西连子弹都不惧,赵铁锁也开始害pà

了,随着我们一起躲闪,改变站位。

陆姗显然是最胆小的一个,躲在我身后不停的发出刺耳的尖叫,尖叫之余还喊燕秋:“燕秋啊,有没有办法制服这个东西?”

燕秋其实也怕了,声音颤抖的说:“我见都是第一次见,怎么知dào

制服的方法呀?”

陆姗又埋怨道:“才不是还说得头头是道?怎么你也是第一次见呐?”

我也急了,问赵铁锁:“赵哥,我嫂子生前跟没跟你说,是怎么制服这东西的?”

赵铁锁也无奈的答道:“她也没看见怎么制服的,就知dào

是绿毛大粽子。”

眼看那尸体爬近了,我们就换个位置站,六人一尸,居然在商朝的古墓里,玩起了捉迷藏。好在它爬行的速度并不快,躲了一会,我们就没那么恐惧了,紧张的心情略有放松。

胖哥还不住的挑逗它说:“你来呀,你来抓我呀,抓不着。”

那绿毛大粽子,爬了一会,就停在整间墓室中央位置附近,好像是爬累了一样,在那里休息,只有浑身上下布满的绿毛,像无数条小蛇一样,还在不停的蠕动。

我们对它的恐惧,也消耗殆尽了,剩下的就是心中的无奈,和眼中的厌恶。

还没等我们歇过气儿来,那尸体使劲抖动了几下,然后忽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像一个两岁的孩童,歪歪扭扭的就向我们走来,虽然身体倾斜欲坠,但却不见他摔倒。

这下可坏了,这东西走路的速度,肯定要比爬得快多了,我们躲避的频率,和变换位置的速度,也被迫加快。照这样发展下去,用不了几分钟,这家伙就能跑了,这要是被追上,被绿毛大粽子咬死,那都是不敢轻易想象的。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了,除了要避开那个绿毛大粽子,我们还不断想着各种对策,可是这连枪都不怕的东西,怎样才能制服它?还真是有点难为我们了。

那只绿毛怪行走的也是越来越稳,不像一开始一样,跌跌撞撞的,现在已经像个正常人一样,一直追着我们的方向走。

此时我又仔细观察它,这才看清楚,整个身体,包括面部,都长满了绿毛,密到根本看不着皮肤的程度,那些绿毛都有一尺多长,手指头粗细。绿毛并不像普通的毛发,是贴在身上的,而是张牙舞爪,顺着大粽子行进的方向,用力的伸向我们,就好像一条条渴望人血的毒蛇,兴奋的冲我们使劲。

眼看那大粽子行走的速度越来越快,我们要是再不做出反映,估计有人就要遭殃了,看它一身的绿毛,估计都是带毒的,这要咬到了人,可不是受伤那么简单,八成就得中毒而死。

正在我们苦无良策的时候,胖哥突然大喊:“我有办法了。”

第二十一章 三千年的宿主

我们并没有傻等胖哥的方法,而是继xù

扎堆往各个墙角躲闪。

胖哥则是离开我们,往那个摆满玉器的陪葬室跑,跑过去,吃力的抱起那尊女娲雕像,就往回走,边走边说:“别着急,核武器来了。”刚走到我跟前,胖哥直接把那尊雕像塞到我手里,然后对我说:“念经。”

我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蓝色的矿石念经会发光,可以驱邪,可这不是蓝色矿石,仅仅是一尊墨玉的雕像,难道就因为雕成女娲,就有用么?

我表示怀疑问胖哥:“这也不是陨矿,念经有啥用?”

胖哥说:“连陨矿都能镇妖,这女娲像不是更能镇妖了,你看人家耶稣十字架,做一个挂脖子上都管用。”

我是彻底服了胖哥了,看来他根本就没弄明白陨矿镇妖的原理,那是因为陨矿有放射性,影响了女娲药物下产生的异兽,使其产生副作用,故而惧怕或者离去。念诵驱邪的《楞严经》,只是为了激活弯刀上的符咒,符咒才能发挥效力,让陨矿内部物质活跃,提高放射性,加大放射量,从而有效的驱散异兽。

我手里这尊女娲像,和那陨矿一点关系没有,念经恐怕也无济于事。

没等我继xù

说,花姐已经念起来了,我差点忘了,这经花姐可是比我记得牢。不过她念得再快,也不会像当初大战邪目兽的时候那样,有显著的效果了。

一个三十多斤重的玉雕,被我抱在怀里,明显影响了我躲闪的速度,眼看着自己就比别人慢半拍。我心中暗骂,这个玉雕怎么这么沉?可转念又一想,如果是玉雕,那应该更沉才对,这么大一块,至少也得有五十斤。

玉石其实都是矿物的集合体,里面金属矿质的密度显然要比普通石头都大,不管怎么计算,这么大一块都远超现在的重量。我手里的这块,显然根本不是玉石。

我边躲闪大粽子,边研究手里的这尊雕像,手感油滑,密度较低,感觉好像拿了一个没打磨的琥珀。用指甲使劲一抠,居然还能抠下一些残渣,当即我认定,这不是墨玉,而是一尊蜜蜡浇铸的雕像,至于是哪种植物或者动物的油脂,那就不知dào

了,但我可以明确一点,就是这东西可以燃烧,火攻的招必须要试试。

我先是走到众人的前方,然后把雕像放在面前的地上。

眼看僵尸越来越近,胖哥急得大喊:“展枭,你不要命了?赶紧后退。”

我没理会,而是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啪的一下火光闪烁。我发xiàn

那具僵尸居然移动更快了,它不会是喜欢火光吧?我没功夫继xù

考lǜ

,直接把火苗伸向雕像,雕像只一瞬间,就像浇了汽油一样,熊熊燃烧起来。

给胖哥心疼得直跺脚,在我身后不远处骂道:“你个小兔崽子,那得值多少钱呐?你怎么给点了?”

我对胖哥说:“放心,不值钱,不是玉的,玉的点不着。”

时间紧迫,我停止和胖哥打趣,用脚使劲一拨,就把着得像火球一样的雕像,踢向远离我们的位置。

那个绿毛大粽子好像极其的兴奋,加快了脚步冲向火球,到了火球边上,整个身体就扑了上去,身上的绿毛直接把火球包住。这一包,整个僵尸就被点着了,烧得噼里啪啦的响,好像一个火人。显然火给它造成了极大的痛苦,大粽子站起身,就开始四处乱撞。我发xiàn

它身上的绿毛,也分泌了很多油脂,那些绿毛被烧的各种方向乱摆,逐渐的淹没在火里。

火光映照下的众人,眼里都闪烁着兴奋,看来火攻奏效了,现在就坐等着那大粽子闹够了,最后化为灰烬。

燕秋过来拍拍我的肩膀,以一种长辈般的口吻笑着说:“小伙子行啊,看样子有点本事,人家都是理论派的,你这是实干派的。”

胖哥更是自豪的说:“那是,我俩能办成的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花姐刚从恐惧中走出,就不忘刺激胖哥,她说:“得了吧,人家说展枭呢,跟你有什么关系,还让念经,再念经就该超度你了。”

胖哥还争辩道:“要不是我把雕像搬来,咱们早就喂了僵尸了。”

陆姗抓住机会也逗胖哥:“要不是你把那么重的东西搬来,展枭也不至于那么危险,要不是我家展枭废物利用,也不可能成功。”

花姐可以说胖哥,但是她绝对不允许别人说,马上就回到胖哥一边说:“天才的智力也是开发出来的,你胖哥就是专门开发天才的。”

胖哥也来了劲,对陆姗说:“呦呦呦,还你家展枭,人家展枭能看上你么?人家惦记的是姜……”刚说到这里,胖哥发xiàn

自己失言了,又马上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然后开始傻笑。

陆姗气得拿眼睛直翻我,好像在寻求帮zhù



我自叹口才没他们好,只得双手摊开做无奈状。

赵铁锁只是站在旁边,看着我们憨憨的笑,笑得黝黑的脸上都是褶子。

大粽子身上的绿毛也快烧完了,原本到处乱撞,变成了到处乱爬,身上的熊熊大火,也变成了小火苗,整个尸体烧成了黑粽子。最后它爬到腰坑那里,身上的火也快熄灭了,一头就扎了下去,只听见下方一阵乱七八糟的响声,就重新安静了下来。

燕秋还是心里不踏实,她问:“这样就行了么?一会那僵尸会不会爬上来?”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dào



陆姗也不再和胖哥他们闹了,一本正经的说:“不会了。”

我们不知dào

她为什么这么确定,就都看向她等她继xù

说。

陆姗说:“这大粽子其实不是变僵尸,而是它身上的那些绿毛,看得出那是一种真菌,或者寄生虫。我估计你们提到的养尸地,其实从科学的角度分析,也就是产生这种寄生虫的环境。控zhì

尸体移动的,不是尸体本身,三千多年的死人,大脑早就没了,筋骨也萎缩了,即使不腐烂,也不可能自己连爬带走的。肯定是那种寄生虫,它们一直在尸体上休眠,等我们出现后,它们为了寻找新的寄生体,才冲向我们,火的光和热吸引了虫子,所以才会去找火球,结果飞蛾扑火了。所以绿毛烧干净了,就应该不会再起尸了。”

陆姗这个分析,绝对有权威性,生物方面的理论知识,我们是肯定不如她的,她这么一解释,僵尸的灵异色彩一下子就没有了,我们心里一直害pà

的鬼怪,也荡然无存,原来就是寄生虫而已。不过这寄生虫也确实有智慧,居然能合力让死尸站起来,而且还模仿人类的行走,简直奇特。

我问陆姗:“那你知dào

这是什么寄生虫么?还能控zhì

尸体走动。”

陆姗摇头说:“几千年的生物品种,我哪知dào

,我是学医的,仅仅有些了解而已。不过这种控zhì

宿主的寄生虫,确实是有的,一般都出现在昆虫界,它们靠破坏宿主的中枢神经系统,来控zhì

宿主。这么大的,并且是寄生在人的死尸上,倒没听说过。看上去也不太一样,其他寄生虫是控zhì

宿主神经,宿主带着寄生虫移动,这种寄生虫明显不同,像是凭自己的力量在移动,只是借助了宿主进化合理的,人类躯干结构而已。”

之后陆姗就给我们举了两个,十分生动的寄生虫控zhì

宿主的例子。

第二十二章 倒霉的旱冰场

陆姗举的第一个例子,是一种叫舞毒蛾型杆状病毒,在入侵毛虫体内之后,可以使毛虫失去控zhì

力,自己爬至树顶,而不是像正常的毛虫那样,躲藏在树叶下的阴暗处。

当爬上树顶之后,毛虫就很容易因暴露目标,而成为被鸟类袭击的对象。一些未被鸟类完全吃掉,而剩下的毛虫尸体最终会腐烂,寄生在其体内的病毒颗粒就能吸取养分,吸取完毕就会跑出来躲藏在树叶的背后,以等待时机感染下一个新的宿主。

陆姗举的第二个例子,是僵尸蚂蚁,有一种虫草真菌,它可以通过释fàng

出一种,类似于致幻药的化学物质。这种物质可以吸引蚂蚁,并使这种真菌入侵其体内。

感染后的蚂蚁会离开自己的窝巢,然后寻找一片远离地面的树叶栖息,最后被真菌慢慢杀死。

在接下来的一年里,这些真菌会慢慢吞噬蚂蚁的尸体,进行繁殖,并将蚂蚁的尸体当作释fàng

孢子的场所,而分离出来的新孢子个体,又将作为成熟的真菌,继xù

吸引新的目标。

听了陆姗说的例子,我还真有点头皮发麻,我本来以为她会说寄居蟹什么的,没想到真菌确实可以把生物变成僵尸。

那古人制造的风水局、养尸地,无非也就是营造一种潮湿,温润的环境,用人死去后的尸体,来繁殖某种可以寄宿,并控zhì

人体的真菌。说白了就是盖了个大棚,种蘑菇,只不过这种蘑菇是种在死人身上的。

至于什么样的环境,才适合那种绿毛般的真菌生存,这个恐怕只有俞跗和曹操这类人,才会知dào



赵铁锁用手电对着那个,原本应该是腰坑的方孔,向下面照去,并没有看见那具烧成黑炭的尸体,而是看见了下面的地板。下面一层离我们这里有两米的距离,地板都是青石板,看样子很牢固。

墓室里没有其他出口和暗道,往上走就又回到八字甬道里,再碰到那些人,可就没之前那么好的运气了,人家个个有枪,而我们就这一把,硬拼的话肯定会吃大亏。他们求财,我们找路,还是互不干扰为好。

而且会用枪的,恐怕就只有赵铁锁一个人了,原本以为燕秋也是个玩枪的,没想到她拿枪和人对峙的时候,连保险都不开,不过至少可以证明她不是坏人。

那就只有向下一条路了,我们一个一个的往下跳,还是陆姗靠后,胖哥收尾。

下面是一个很大的石室,燕秋判断又是东汉的建筑风格。

石室中间的位置,有一个通下来的螺旋楼梯,和之前的类似,看样子应该是另一层的螺旋楼梯了。也不知dào

这里的地下,分布了多少个八字甬道,每条甬道,恐怕都是连通螺旋楼梯往下走的。

石室大概有二十米见方,光照只能隐约看见墙壁。由于石室面积过于大,就显得房顶很低,使人发自内心有一种压抑感。

我们先是寻找那个掉下来的僵尸,必须确认它身上的真菌全部烧干净了,不然永远是一个隐患,我们也无法踏实的继xù

寻找出路。

我对大家说:“咱们从下来这个点,分散的找,那僵尸掉下来的时候,已经快死了,肯定爬不远,先找到尸首,确认彻底不动了,咱们再继xù

走。”

大家就开始分散的找,走了几步,我发xiàn

这青石地板很滑,好像打蜡了一样,这里又平又大,就好像一个旱冰场一样,现在如果有双旱冰鞋,在这里滑上几圈,应该也是很惬意的事。

真是想啥来啥,老天就是这么善解人意,没走几步,我就感觉地板下面像按了轮子一样,脚下往前滑,身子往后仰,我就躺着掉向了地板下面。临掉下去时,我还试图去拉住燕秋,以保持身体的平衡,没想到拉着她也一同掉了下去。

我直接背部着地,掉进了一个大铁笼子,随后就是燕秋,一屁股坐在我的脸上,坐得我鼻涕眼泪直流。

接着就听见各种惨叫,其他几人无一幸免,陆姗、胖哥、花姐掉进同一个笼子里,赵铁锁自己掉进一个笼子。

原来上面石室的地板,都是扣板类的机关,青石板下面安装了滚轮,只要一踩,直接滑开,把上面站的人掉到下面的笼子里,等掉下来之后,上面地板再重新合拢,不留痕迹。

我大叫了其他几个人的名字,确认我们没有减员,才又让赵铁锁用手电环顾四周。

随着他手电的光,我完全看清了众人现在所处的环境。原来,在上面石室的地板下,布满了铁皮编成的大笼子,铁皮又厚又宽显得很结实。笼子和上面的地板连接,悬挂在半空,下面一层的地板,大约离笼子底部,有五十公分左右。

笼子大概有一米见方,深不到三米,虽说有缝隙,但却很难爬上去,我试了半天都没成功。

其中很多笼子里,都有死人的骨骸,年代没有心情判断,估计是每个朝代都有,应该都是盗墓贼困死在笼子里的尸骨。

胖哥他们笼子里挤了三个人,胖哥的身材又魁梧,所以现在他们那边,姿势怪异表情痛苦。由于笼子里有尸骨,陆姗更是吓得大叫。三个人就好像在拥挤的公交车上,身边站了个满身油的乘客一样,不知如何是好。

我这边还好,燕秋很瘦,所以两人在里面并不挤,笼子底部也是堆了一层人骨,想到刚才摔在人骨上,我更是一阵的发毛。只是我们这边气味不太好,一股烧焦猪肉的臭味,我顺着气味传来的方向,看见我们旁边的笼子里,就是那具被烧黑的尸体,已经一动不动了,和笼子里的白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对众人说:“赶紧想办法,咱们得先出去,在这里困久了,万一来了盗墓贼,我们可就成了瓮中之鳖了。”

胖哥试着想把花姐先托举上去,怎奈他们那个笼子太挤,根本施展不开。

随即我决定把燕秋先托上去。

我刚把手掐住她的腰,准bèi

发力,就被赵铁锁喊停了。赵铁锁说:“把女孩举上去也没用,她能把谁拉上去?别自己再掉下来。”

我一听有道理,于是又不舍的把双手,从纤细的腰间拿开。我问:“赵哥,你有什么办法呀?”

赵铁锁说:“我这边尸骨多一些,离上面并不远,你们把你们笼子里的骨头,给我传过来,我再垫高点,就能摸到顶了。”

我一听这办法还不错,只是想着要用手去拿死人的骨头,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不过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我就咬紧牙,拿起了一截人骨,从笼子的缝隙里伸出去给胖哥。

胖哥费了好大劲,才把胳膊从笼子缝里伸出来,接过我递去的骨头。但是胖哥没法转身,对着赵铁锁笼子那边的,恰巧是陆姗,胖哥只好在笼子外壁,把骨头递给陆姗的左手。

陆姗下了好大决心,才表情难堪的接过人骨,然后左手倒右手,再用右手递给赵铁锁。

我们就这么缓慢的,一点一点把我笼子里的人骨,运到赵铁锁那边,眼看他脚下的人骨就垫高了。

突然,我身旁装大粽子的铁笼有声响,我以为那个大粽子没死绝,就去看,那烧黑的尸体还躺在笼子里,可是笼子上面的地板却被滑开了。

一只大号的怪兽,正从地板滑开的缝里,挤进那个铁笼子。

第二十三章 地狱的饿鬼

没错,就是挤进去的,整个笼子只能容下它半个身体,后半截还在地板上面,看不到。

它的头像狗头一样,两只尖长的大耳朵在头顶,耳廓向前,一双又圆又大的褐色眼珠,没有瞳孔,没有眼白,嘴似削尖的狗头,一个猪一样的圆鼻子在前方。

身体有些像人形,两只前臂长在身体两侧,胳膊的下面,还挂满了褶皱的皮。两只巨大的前爪,好像恶魔的双手,细长如枯柴,前面是五个锋利的指甲。这怪兽通体黑色,身上长满了黑毛。因为它只俯身挤进上半身,所以看不见下半身是什么样。

那怪兽挤进笼子后,就用两只前爪去撕扯那绿毛大粽子,只一用力,粽子的一只胳臂就被拽了下来。然后那怪兽用前爪像猴子吃玉米一般,捧着那只烧黑的胳膊,就开始咀嚼起来,它张嘴的时候嘴里无数的尖牙,挂满了粘稠的唾液,极其恐怖。

我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圆瞪双目,不知如何是好。

燕秋早就吓得哇哇大哭,边哭边摇晃我的身体说:“展枭,展枭,快呀,下一个就是我们俩,不快点来不及了。”

我回过神来,继xù

捡起脚下的尸骨,给胖哥传递,因为手抖,差一点就掉到地上。

胖哥因为离得稍远,并不是看得很清楚,只知dào

我们这边有只怪兽,他急切的问:“你们那边什么情况?那里有什么东西?”

我不知dào

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用极其恐慌的语调对他说:“我们这边有饿鬼,地狱,地狱爬上来的饿鬼。”

胖哥发xiàn

问题的严重性,也加快的传递速度。

眼看着那具烧黑的尸体,快速的被饿鬼吞食,留下惨惨的白骨,上面还有许多细小的齿痕,我看着手上一条人的小腿骨,才发xiàn

这上面也布满了齿痕。

吃完后,那怪兽又使劲从笼子里退了出去,然后就听见我们头顶的青石板,有动静。

完了,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我和燕秋谁先死?之前误会她了,而且她还救了赵铁锁,作为一个男人,我不想下地狱,谁爱下谁下。

我急切的催促赵铁锁:“赵哥,你那边好了没?快呀,我俩要没命了。”

赵铁锁在那边喊:“差不多了,我试试。”接着就听见他发力推开石板的声音。

这边怪兽的头已经伸了进来,和它面对面,我才知dào

什么叫恐惧,这比看见陨坑里的任何一个怪兽都可怕,绝对不亚于鬼獒。

它好像两只眼睛视力不太好,只是鼻尖不停的动,鼻孔一张一合,用鼻子像猪一样的嗅着气味,慢慢的寻着我俩的位置,往笼子里钻。

我和燕秋早就吓得坐在笼子里,尽可能的拉远和它的距离。

眼看它就要触到我了,口水滴在我挡在前方的胳膊上,烧得我生疼。

燕秋猛然起身挡在我前面,然后用力的一拳,打在怪兽的脸上。

那怪兽好像受到了惊吓一般,身体猛的一颤,然后鼻子上扬,嘴唇张开,露出了刀子般的尖牙,和暗红色的牙床。

我心想燕秋这是要替我去死,恐惧、后悔、感激、不舍、愤nù

在我的脑海里,像打翻的油彩混合在一起,最后变成无尽的黑暗。

在我闭上双眼,眼泪顺颊而下的时候,就听见“啪啪啪啪”四下急促的枪声,那怪物迅速缩回了身子,头顶的青石板也缓慢的合拢。紧接着就听见爪子挠地的声音,由近及远。

头顶的石板再次打开,看到的是焦急的赵铁锁,他趴在我们上方的地板上,左臂挡着滑开的石板,右臂伸下来拉我俩上去。

经过刚才一役,我已经彻底认定燕秋是我的生死之交,她完全有资格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我早已被她的举动,感动得稀里哗啦。反而是我在恐惧面前,没有展现男人应有的气概,惭愧的不敢用眼睛去看她。

我一把揽住还在抹眼泪的燕秋,双手用力一托,就把她交到赵铁锁的手上。燕秋很轻,只几秒钟就被拉了上去。

然后是我,我使劲蹦了三次,我和赵铁锁才成功的抓住了对方的腕部,然后我两脚快速的连蹬带踹,在赵铁锁的帮zhù

下,扒住笼顶的地板,爬了上去。

上去后我四周看看,怪兽已经不见踪影。就听见胖哥催促的声音:“快快,还有我们呢。”

我大口喘着气说:“你着什么急,油太大,怪兽不稀罕吃你。”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到胖哥他们的笼子上方,生怕刚上来又掉下去。

笼子里的三个人,我们选择了先拉胖哥,一是胖哥太重,我和赵铁锁上面拉,陆姗和花姐下面托,这样才能拽他上来,如果最后留下他,估计谁也拉不上来。再就是因为胖哥体积太大,他先上来,笼子里空间能省出不少,其余的两人行动起来更方便。

然后是陆姗,最后是花姐。

都上来后,我们又认真的研究了一下地板,原来可以滑动的地板四周是有缝隙的,笼子与笼子之间的地板没有缝隙,可以走人。我们还在地板上发xiàn

了,稀稀拉拉的红色液体,朝一个大开的隧道口方向散布。

赵铁锁说:“这就是那怪物的血,被我打了四枪,朝那边跑了。”

我们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寻找了其他方向,除了顺着螺旋通道往上走,就是那个隧道口了。螺旋通道我们已经走过两个了,上面无非就是通向一个八字甬道,而且带特殊纹路,让人走也走不完。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往怪兽钻进去的隧道口走。

我边走边问:“赵哥,你看清楚了么?那是一只什么动物?”

赵铁锁挠挠头,想了半天才说:“看过电影里的狼人变身么?”

我们都说:“看过,看过。”就住嘴等着赵铁锁继xù

说,只有胖哥还想形容一下他看过的电影,被花姐一巴掌拍在后脖子上,打断了。

安静下来后,赵铁锁又说:“那个怪物好像一个变了身的狼人,还批了一个雨衣,全身黑色,有毛,很瘦,骨架明显,像一辆面包车那么大。”

穿雨衣的狼人?还有面包车那么大?我不知dào

他是夸张了,还是真的词穷,他这么形容起来,简直让人无法联想到动物,倒像是变形金刚。索性先不去管它是什么,只要知dào

它怕枪就行。我们打起精神,警惕的朝着那个隧道口走去。

隧道口很大,开进一辆汽车是没有问题的,隧道里面是向下的斜坡,没走过去,是看不到更远处的,老远能看到隧道的顶上,在往下滴水,正好在隧道口的中央位置。

等我们走近了再一看,那滴下来的不是水,粘稠的红色,好像是血,对没错,那是刚才怪兽的血。

我们赶紧抬头看,赵铁锁的手电光,也迅速的照向隧道口的上方。就看见刚才那只怪兽的头,从隧道口的横梁上倒着探了出来,鼻子还在不停的抖动,嗅着气味。

就在我们还没来得及后撤的时候,那怪物已经发xiàn

了我们,从隧道内的房顶跳了下来,由倒挂改为了正面,身体也完全暴露了出来。

虽然骨瘦如柴,但那真的是一只,有面包车那么大的狼人,四肢着地的时候,它背后一层黑皮,好像雨衣一样批在身上。当它确定我们就在附近的时候,用两个后肢撑地,身体直立展开,呲着牙表现出愤nù

的骇人表情。

张开双臂的瞬间,我才完全看清,那是一只巨大的蝙蝠,它身披的雨衣,就是它巨大的翅膀。

第二十四章 地下水族馆

看得出来其余几个人是害pà

了,都往后跑,我和赵铁锁则是站在原地没动。

花姐边跑边半转身的回头喊我俩:“你俩快跑呀,傻站在那里干什么?”然后又对胖哥、燕秋和陆姗说:“看着点脚下,别掉笼子里。”

我不是害pà

,是惊恐,刚才和这只大蝙蝠面对面的时候,心里就已经种下阴影,现在看到它的样子,我已经惊恐到走不了路了,两条腿根本就不听使唤,好像长了根,定在了地上。本想向他人求助,嘴也张不开,说不出话来。

赵铁锁则是站在我的身边,端起手枪,先是两声枪响,打在了蝙蝠的心脏位置,然后又是一声,打在了蝙蝠的头部。之后就是弹夹落地的声音,接着他又随手换上了一个新弹夹,端着枪并没有继xù

射击。

那大蝙蝠依然是大展开的造型,但却好像被定格了一样,没有再动。过了一会,就听见一个刺耳的声音,如同耳鸣般传来,震得我脑袋里面一阵疼痛。鸣叫结束,那蝙蝠直直的向后倒去。

我也随着它的倒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汗水已经浸透了全身。

赵铁锁几步跑到蝙蝠身边,用脚踢了两下,那蝙蝠一动不动,死了。

胖哥喊了一句:“好枪法。”

本来跑开的四个人,又重新走了回来。

赵铁锁笑笑说:“什么好枪法?离这么近,又那么大,会用枪的应该都能打中,只是不知dào

这东西的心脏,是不是也长在那里,我开了两枪后,才想起来,又补了一枪在头上。”

陆姗和燕秋,则是过来研究已经僵住的我,两人交替的用手在我面前摆动。

我这才回过神,站起身一言不发,只是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刚才那恐怖的画面,依然在大脑里回放。

他们都围到蝙蝠尸体的旁边,用脚去踢那个蝙蝠,还在研究着蝙蝠怎么能长这么大。

我却是刻意绕开那个蝙蝠,不想再多看一眼,顺着隧道口里面的斜坡,往下走。

里面并不是一个隧道,只是一个向下的斜坡,两边很宽看不到边,头顶也很高,用手电照,才看得清是一个土顶,而且没有人工凿刻的痕迹,几百米长的斜坡下是土地,黄土参杂着沙土的土质。

下到斜坡底部,洞顶已经看不见了,应该是由于我们向下走,与洞顶的距离拉远了。

我们在这个巨大的空间里,有点迷路的感觉,不知dào

该往哪个方向走,只是一味的向前。我隐约感觉,这是并不是人工掏出的洞穴,而是天然形成的一个中空的大型地洞。

四周看不到墙壁,我们就如同置身于夜晚的戈壁滩上一样,只不过这夜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燕秋肯定了我的猜测,她说:“这里不像是人工开凿的,倒像是一个天然的地洞,这么大的地洞,不知dào

怎么形成的?”

我心里想得并不是地洞的形成,而是古人为什么把重重机关连向了这个地洞,这里到底隐藏了怎样的秘密,或者说隐藏了怎样的危险?如果大蝙蝠只是个开始,那么后面我们将遇到的事,用赵铁锁剩余的两梭子子弹,能不能摆平?

走出不远,胖哥指着地上的某个东西说:“你们看,这是啥?”

我们紧走了几步,发xiàn

在胖哥的脚前,土里好像埋了一个东西,类似贝壳之类的物体,我用手去拨开旁边的土,就把那东西拿了起来,是一个海螺。

海螺呈螺旋状,红褐色的甲壳上,分布了一道道白色的花纹,顺着海螺生长的方向,向后散布延伸。

陆姗一把抢过去,左看右看然后磕磕巴巴的说:“这,这个,这个是,是鹦鹉螺。”

“鹦鹉螺怎么了?”我不屑的问道,并对她刚才,从我手里抢东西的粗暴行为,表示不满。

陆姗没有在意我的语气,而是继xù

说道:“鹦鹉螺啊,活化石,濒临灭绝,一级保护动物。”

我们众人并不在意,现在是保护动物,不见得古时候是保护动物,出现鹦鹉螺陪葬品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再往前走了几步,我就觉得刚才的思维,是一个严重的错误,因为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大片的鹦鹉螺的残骸,而且还夹杂的其他种类的贝壳、鱼骨、虫甲,被沙土半掩着。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才会出现大量的海底生物?我们全都没有结论。

胖哥惊奇的说:“曹操在这里建了一个水族馆?”

赵铁锁摇头对胖哥说:“古时候哪有水族馆?”

胖哥说:“就是个养鱼的地方,不叫水族馆,该叫什么我也不知dào

。”

陆姗说:“这些动物都应该是在海底,大约一百多米深的地方生活,如果是活着带进这里的,那这个洞可就大了。”

我依然认为这是散落的陪葬品,具体什么情况,还得往前走着看。

再往前走,我们几个人彻底傻了,再也说不出话来,因为在我们目所能及的地方,出现了极其震撼的画面,不是恐怖,不是惊悚,是实实在在的震撼。

就在我们前方,出现了散落的大型骸骨,那些大骨如同象牙般弯曲,整齐排列,两两对称的立在土地上,能看见的有七八组。

胖哥大喊一声:“恐龙。”就跑了过去。

我们走近再看,立着的大骨中间,都有一条长长的脊椎骨,前面还有一个巨大的头骨,真的像一只只大型的恐龙,而且保持着死的时候的样子,形态各异,不像被人摆放好的。

其他人也感到好奇,花姐兴奋的说:“霍,我们这是来到了恐龙遗迹吧?侏罗纪公园?”

她这么一说,我又有点发颤,一只蝙蝠就够受的了,这要是有没死绝的霸王龙,谁能对付得了?

陆姗说:“这不是恐龙骨骼,再不懂,也该知dào

恐龙是有腿的吧?”

我一听这话有道理,这些大骨周围是没有四肢的。

“难道这是鱼?”燕秋问陆姗。

陆姗点头说:“对喽,这是鲸鱼,很大的鲸鱼的骨头。”

这里看到恐龙骨,我还不觉得奇怪,万一这洞里是恐龙避难的场所,有存活的恐龙在黑暗中继xù

存活也说不定,但要说这是鲸鱼骨,那可就有点虐心了。眼看着是一片的鲸鱼群,那这里得有多少海水,才能让鲸鱼在这里生存?

是有人在这里养鲸鱼,还是这里本来就是海洋?陆姗就全然不知了。

我又向前走了几步,寻找其他的线索,极力寻找着证据,想推翻陆姗的推测,可是再往前走,我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了,前面出现了一片片连绵的怪石,那怪石孔洞很多,形状好似沙漠中的仙人掌,不用陆姗说,我就知dào

那是干死的珊瑚。

随着地面上的各种贝壳残骸,逐渐增多,我仿佛看到了这里干涸之前的样子,展现在我眼前的,明明就是一幅繁荣的海底景象。我不敢相信自己的思维,总觉得哪里不对,海水可不是淡水,地下河还说得过去,如果这里有地下海,那上面的陆地,我们整个的中原,岂不是本都在汪洋中?

我马上想到了燕秋,就去向燕秋咨询:“历史上我们大陆,有没有在海底的记录?”

燕秋解释道:“地球形成的初期,要说我们这里是海洋,很有可能,但是从华夏文明有历史记载算起,甚至有传说开始的无文字时代,这里是绝对不会出现海洋的。”

她这么一说,我就得出了一个重大的结论,这结论就是:授意修建这里的人,搬来了一片海洋给自己陪葬。想到这里,我的脸上的肌肉,开始不断的抽搐。

第二十五章 投龟问路

东汉时期,能有这魄力的,也就只有他一人,那就是曹操。我再一次肯定这复杂的地下建筑,就是曹操的手笔。曹操阅墓无数,如果说防盗系统,他是首屈一指,那么在墓葬建造规模和奇思妙想方面,曹操以后不敢说,曹操以前的人里,他应该算是头一号的。

怎样才能让自己墓葬的大气程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那搬来一片海洋在墓穴中,应该算是最好的选择了。这不仅体现了他超强的能力,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强dà

支配权,更能体现出他的魄力和野心,不仅仅是这片土地,而是包括海洋在内的天下。

敬佩之余,我心里徘徊着的是对他的恐惧,如果这世界上如传说般有七位枭雄,那曹操没有一席之地就太说不过去了。再拿扁鹊相比较,他连豪杰都算不上,何谈枭雄,正如胖哥所说,即使吃了药,也是西王母留下的药方,根本谈不上七星降世。

往前走,找到曹操的秘密,了解真zhèng

的历史,征服这片他所创造的地下世界,这些念头已经开始在我脑中产生。没错,征服了这位古代枭雄的智慧,是作为一个男人的极大成就感,在完全解开这里秘密之前,我不想再出去了。

这里的确很大,走了几个小时,大家筋疲力尽,也还没有看到尽头,前方是一望无际的黑暗,还有各种海洋生物的残骸。我们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石头只够坐三个人的,我们三个男的,只能坐在地上。

赵铁锁拿出了剩下的食物,分给大家吃。

我倒不太饿,只是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大口水。

大家边吃边唠起了家常,赵铁锁问燕秋:“你们记者平时都这样么?危险的地方也得去?”

燕秋说:“也不全是,有的记者采美食,有的记者采人物,我们杂志特殊,采的都是一些离奇的怪事,当然都会给读者一个科学的解释。要是战地记者,那就得在国外冒着枪林弹雨采访,闹不好被人抓了做俘虏呢,比我们这可危险多了。我本来在一个服装杂志社,怎奈服装杂志太折磨人,见到的都是大美女模特,我实在受不了,就跳槽了。”她的幽默逗乐了大家。

我倒不觉得燕秋难看,长得楚楚动人不说,性格中有花姐的坚强,又有陆姗的体贴,而且还不像花姐那女汉子般的过分暴躁,也不像陆姗软弱胆小,很不错。

花姐笑够了说:“女人好不好kàn

,要男人来欣赏,那些模特也不见得有几个人看得上,反倒是我们这些平反女子,一个也落不下,都能嫁出去。”

胖哥冷嘲热讽的说:“也不尽然,某些女人太爷们儿,三十大几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花姐坐在石头上,对胖哥做了一个踢人的动作,然后忿忿的说:“把大几去掉,要不是你个猪悟能老缠着我,我早就嫁了富二代了。”踢得地上的土,都进了胖哥的裤管。

胖哥站起来,跳着抖自己裤子里的土。

我则问花姐:“你和我胖哥就结了呗,还等啥呢?”

花姐看看我说:“你胖哥这是找你帮忙求婚呢么?跪下和姐说话。”然后又是大笑了一阵,接着又说:“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想找到我父母,再谈结婚的事,虽说我和你们几个一样,都跟孤儿差不多,但是我那父母,生见人,死见尸,我总得有个明确的答案。我外公又山南海北的,见不到人,等出去我就找他,找到他我问问,到底我爸妈哪去了?”

赵铁锁这才恍然大悟,之前他并不了解我们的身世。赵铁锁小心翼翼的问:“你们都是孤儿?”

陆姗点点头,还没等作答,突然感觉下面一阵抖动。不光她们坐的石头,我们脚下也有震颤感。

胖哥忙说:“不会是地震了吧?没这么倒霉吧?”

这要是地震可麻烦了,这里的结构也不知dào

有多牢固,我们这时要是碰上地震,可真的要葬身此地,给曹操做了人牲了。

接着又是一阵颤动,我们发xiàn

震感传来的地方,是三个女生坐着的大石头。她们三人赶紧站起身,我们六人集体往远站了站。就发xiàn

我们刚才坐着的地方,沙土流动,那个石头缓慢的升高。等石头上的土滑落,我们再看,那石头居然是一只大龟,龟壳上能坐三个人的大龟。

从鹰钩的嘴和四条粗腿看得出,那是一只海龟,它居然还活着,众人都是无比惊奇。我心想真是千年王八万年龟,这海水不知dào

干了多少年,那乌龟居然还能活,这也算得上是天下奇闻了。

谁说乌龟爬得慢,就见那老龟四肢如飞,快速的向远处爬去。

我们怎能放过这么有趣的事?在后面甩开双腿追,追着那老龟的方向跑。

胖哥边跑边喊:“这是乌龟么?这是忍者神龟吧?怎么跑这么快?”

我笑着说:“这么大岁数,明显是龟仙人呐,你小心点,一会给你来个气功波。”

追了好半天,那老龟找了一个沙土比较软的地方,身子一抖就又把下半部分,钻进了沙土里。

这群贪玩的人,这回可来了精神了,一点看不出疲劳和饥饿,可能也是刚才吃饱喝足了,养足了力qì

。趴在老龟的背上,就开始折腾。

可不管咋折腾,那老龟还是一动不动的趴在土里。估计它刚才一直在休眠,是我们吵醒了它,这又挪了个窝继xù

睡。被我们这一折腾,本来想出来,恐怕也没那个胆量了,只能缩在土里做缩头乌龟。

连跑带闹,没一会功夫大家就累了,那老龟一动不动,也着实没有趣味,所有人都面带笑容的坐在地上喘气。

胖哥不死心,又闹腾了一会,最后一脚蹬在老龟的龟壳上,就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我们旁边。

休息了一会,我也回过神来,不知dào

大家这是朝着哪个方向跑的,原本的路线早就乱了,回头看看,沙地上有脚印,找回去应该不难,我这才放心,别追老龟追迷路了。

我又拿起赵铁锁的手电,朝四周照了照,这一照发xiàn

我们十多米外,就是洞壁,岩层很自然,肯定不是人工开凿的。估计是曹操在盗墓的过程中,发xiàn

了这地下大坑,才又利用了这里的地形,建造了一片属于自己的海洋。

我问燕秋:“你知dào

这坑洞是怎么形成的么?”

燕秋说:“我也不是很了解,不过古人利用天然结构建造墓穴的,到也不是没有。这个坑洞应该是书上讲的月面坑洞,洞顶是呈弧形往上的。这种坑洞形成的原因,也就两种,一种是地下火山喷发造成的,一种是陨石撞击造成的。”

一听陨石俩字,我就打怵,再砸出个地狱之门,又是要人命的东西。这里是不是火山喷发形成的,我就不知dào

了,即使有火山,那也是东汉以前就不再活动的火山。不过看这地上的沙土,倒很像被海洋生物分解的火山岩,但愿不是陨石造成的。

再仔细用手电照坑壁,我发xiàn

坑壁上开了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小门洞,这倒好,追老龟追得歪打正着,居然找到出路了,就带领众人,迫不及待的走向那里。我已经无法抑制自己强dà

的好奇心,定要看看门洞里藏着什么?

第二十六章 珍稀动物观赏厅

进入门洞,是一条向下的楼梯通道,楼梯很陡,手电照不到底部,看样子路程不短。

自从进了这里,就在不停的下楼梯,再看到楼梯,大家都有些反胃。

我已经基本揣摩出设计者的心思了,如果我们在之前的水族馆,绕着墙边再找,肯定还能找到门洞,进去之后依然是同样的楼梯。就是利用各种奇怪的路线,慢慢消磨闯入者的意志,同时在我们掉以轻心的时候,再来个措手不及。唯一克制这种设计的办法,就是有耐心。

我们先是对这楼梯分别表示了不满,然后就开始向下走了。下了大概有二百米,又一个折回的拐弯,还是向下的楼梯,我们硬着头皮继xù

下行。

当初和胖哥下泰山的时候,倒没觉得有多远,可能也是因为我们从陨坑出来的时候,离山脚很近,也有归心似箭的原因。如今下这个楼梯,再加上前方的黑暗,总感觉比泰山的楼梯高多了,怎么走也下不到底部,途中我们还休息了三四次,下楼梯久了,眼睛都发花,总有头晕的感觉,想要栽倒一样。

花姐抱怨:“这楼梯是连到地府么?曹操直接把自己,送到阎王殿了?他想顺着楼梯再爬回来?”

胖哥忙说:“呸呸呸,别提那些不吉利的,地狱里的东西太恐怖了,我和展枭可是见过的。”

众人都好奇,问我俩:“说说,你们见过啥?怎么就是地狱里的东西了?有多恐怖?”

我只无奈的笑笑,并不作答,因为那段经lì

,简直如噩梦一般,我一秒钟都不愿去回忆。

胖哥则饶有兴致的问他们:“见过嚣么?那是会飞的夸父,能追上动车。见过动车一样的蛇么?下的蛋比我还大。见过一公里长的怪兽么?翅膀都能当蹦床。去过古生物自然保护区么?管理员是头野猪。”

大家都觉得胖哥在吹牛,陆姗还说:“你这讲得是,小胖胖和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故事吧?”引得众人大笑。

胖哥却摇头叹气的说:“可惜爱丽丝喂了怪兽了。”

我知dào

他说的是姜漓,心里也是一阵酸。

聊着天感觉走得快多了,不知dào

下了多深,折回的楼梯大概走了一公里,就到达了底部。底部是一件很大的石室,垒砌石壁的砖,很讲究,上面都雕刻着叶子般的花纹,石室高有十多米,里面宽敞得像于叔的会馆大厅。

奇怪的是,石室里摆了很多笼子,笼子有铁的,有木的,大小也没有固定的规格,但是摆得很整齐,像图书馆的书架一样,一排一排的,中间有过道。

最高的地方落了三层,大的在下面,小的在上面,铁的在底部,木质的在顶部。看样子不是同一批产出的,应该是有时间先后,随机搬运过来的。

再往笼子里面看,每个笼子里都有动物的尸骨,有的是两三个在同一个笼子里,大一点的是单独装一个笼子。

这些尸骨没法辨认,基本上看不出生前是什么动物。有一些还有皮毛没腐化,干瘪得平铺在笼子里,仔细观察,也是一些没见过的奇怪动物。

当我们看到一个笼子里,挂了一张带翅膀的猴子皮的时候,胖哥的眼珠子都差点没掉出来,他指着那个笼子里动物的尸体说:“这,这就是嚣,长翅膀的夸父。”

其他人除了知dào

了这动物的名字,没从胖哥的嘴里得到半点有用的信息。可是对我来说,单就一个嚣字,就已经心跳加速了。

难道这笼子里,以前关的都是上古的魔兽?那些吃了某种药物,而改变基因的暴躁生物?墓主人是从哪弄来的这些怪兽?难道他曾经打开过那个地狱般的魔井?那他为什么又要把这些魔兽关在笼子里,直到死去呢?这些疑问都让我思绪混乱。

陆姗指着一个笼子说:“快看我找到啥了。”

我从思考中清醒,去看陆姗手指的方向,那是一个类似马的尸骨,但是在头的部位,居然长着一根带螺纹的犄角。

我小心翼翼的问了句:“独角兽?”

陆姗使劲的点头说:“对呀,这不就是独角兽么?世界上真有独角兽呀?”

胖哥指着旁边的笼子说:“独角兽算什么?这还有飞马呢。”

我将目光移向旁边的笼子,正如胖哥所说,那也是一匹马的骨骸,上面居然长了一副翅膀的骨架。

我算彻底明白了,曹操在这里用笼子装了很多的珍禽异兽,说不定里面就有凤凰、麒麟之类的。这些动物运到这里的时候,一定是活着的,不然也不需yào

用笼子装,那就不是陪葬用的。摆的如此整齐,难道是做观赏用的?他在自己的墓里,建了一个动物园?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数数里面的笼子,怎么也有二百多个,每个笼子装的动物都不重样,这要耗费多大的人力物力,才能凑齐这么多的异兽?再想想之前他搬了一片海,在这里做了水族馆,要是细比较,那埃及金字塔的建造,简直就是小孩过家家了。

恐怕他真zhèng

的目的,就是给自己建一个真zhèng

的极乐世界,让他死后的灵魂,永享极乐。在东汉末期那个时代,能给自己建一个嘉年华般的墓穴,真可谓是奇思妙想,执行力惊人。而这里面隐藏了多少百姓的血汗?又是怎么做到在历史上不留痕迹的?我就不敢再去想了,因为这里不仅埋葬了一个,以极乐世界为主题的私人乐园,还埋葬了无数人宝贵的生命。

对于珍禽异兽的存zài

,我和胖哥也算见过世面的,不过还是惊喜连连的走完了全程。许多动物就是在童话的世界里,都不敢随意出现的。在这里居然真真切切的就在笼子里,如果不介yì

的话,直接就可以用手跟那些,几乎不可能存zài

的生物亲密接触。

令人难过的是,这些很可能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动物,却只留下了一具具尸骨,它们在汉朝的时候,或许就是国家特级保护动物了。这是怎样的一种占有欲,之所以没有称帝,没有将汉朝的天下取而代之,恐怕就是因为做帝王,已经满足不了他的野心了。

走马观花中,我看到一个木笼子,笼子破了一个洞,笼子里面躺了一具发硬的黑色皮囊,就是一只大蝙蝠,不过比我们见到的那只,能小几圈。

我对其他人说:“看见没?那只大蝙蝠,就是从这个笼子里跑出去的。”

花姐马上警觉起来,她说:“赶紧看看,还有没有破损的笼子?万一还有存活的猛兽,那可是敌在暗,我在明了。”

赵铁锁对花姐说:“这么多笼子,你全找一遍,也把存活的怪兽引过来了,咱还是赶紧离开这里,才最安全。”

听了他俩的话,我们原本轻松的心情,也紧张了起来,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就顺着笼子间的过道往前走。

走得一快了,我就感觉脚下有点打滑,感觉好像之前那个,地板下有笼子的房间一样,地面铺着的青石板,好像也打了腊,就像走在旱冰场的地板上。我提醒众人小心,但是并没有在地板上发xiàn

什么缝隙。

房间的对面,有一个拱顶的单人宽门洞,里面好像有一间较小的石室,恐怕这回我们是走到头了,终于可以看到这里到底埋着的是哪位,我有十成把握,就是曹操,曹阿瞒。

就在我们走到距离门洞十多米的地方,看见地上有一个很大的半圆水晶罩子,直径有个七八米。罩子有一人高,是空心的,像一个倒扣的锅,扣在地面上。穿过透明的罩壁,可以看见在罩子的内壁上,布满了橙黄色的琥珀。

当我们绕过去的时候,发xiàn

罩子的另一面,破了一个大洞。

第二十七章 篝火晚会

琥珀虫我们其中四人是见过的,虫群的恐怖也是切身领略过的,琥珀里黑色的虫子依稀可见,体液强dà

的腐蚀性,又岂是一个水晶罩子能挡住的?

来不及多解释,我叫大家:“快走,这里不能待了,再不走要死人的。”

见过琥珀虫的其他三人,心照不宣的就朝门洞走。

赵铁锁和燕秋并看不出什么危险的存zài

,燕秋还开玩笑的问道:“原来你怕虫子呀?没事姐姐保护你。”

“保护个屁,再不赶紧走,你都得消失在这里。”胖哥急了。

燕秋从胖哥的语气中,听出事情的严重性,也加快了脚步,边走边问陆姗:“你们到底怕的是啥呀?跟我说说呗。”

陆姗好像受到惊吓般,用颤抖的声音说:“那虫子太可怕了,吃人的。”

没几步,我们就都进了一间小的墓室,墓室里的墙壁上,还是有树叶花纹的石砖,像壁纸一样,很好kàn

。墓室的里面,有一个石质的棺椁,棺椁垂直于最里面一堵墙摆放。整个石室并不大,六米边长的正方形,三米来高。

在石室靠近顶部的位置,修了一条水渠,并不像我们之前下去过的那种,这里的水渠很小,横截面也就三十公分见方,顺着四面墙壁,在我们上方围着整间石室,绕了一圈。左上的墙角,有一个斜插下来的竹筒形的装置,看起来是用瓦片组合而成,应该是往水渠里面注水的,现在已经干涸。

房间里面并没有继xù

向外的出口,而那水渠的奇葩设计,我们又分析不出功能,花姐就催促大家先出去,她说:“赶紧离开这吧,在这屋子里万一那些虫子出来了,可是没地儿跑,咱们回到那个干了的大海里,再找其他出口。”

一听又要爬楼梯回去,我就头疼,不过来都来了,我想打开棺椁看一看,这里面到底睡着谁,是不是曹操本人。我就对胖哥和赵铁锁说:“咱们三个把棺椁打开,看看里面是谁,然后再走。要快。”

胖哥一马当先,几下跨到棺椁旁,当他用手去摸棺椁盖子的时候,那盖子自己就滑开了。

我惊讶的问胖哥:“你碰哪了?有机关么?”

胖哥说:“没有机关,我往后一蹭,盖子就开了。”然后他用一只手在那给我们演示,轻轻一推就盖住了,再往出一拨,又打开了。

那椁盖就好像安了滑轮轨道的抽屉,任凭胖哥一只手随意抽拉。胖哥玩得兴起,不停的打开关上,还假装自己是大力士,表演欲也不断的膨胀。

燕秋对我们说:“你们看,每次胖哥把盖子打开的时候,那个房顶的筒子,都往水渠里注水。”

我这才去注意那个房间顶角的筒子,确实每当胖哥滑开盖子,就有一股股粘稠的金色液体,从里面流入水渠,恐怕胖哥这么个玩法,上面的水渠早就满了,也不知dào

流向了哪里,有什么作用。

随着胖哥的一抽一合,那水渠里居然还有微微闪烁的光,幽静的小黑屋,一闪一闪的亮光,照得屋子有种小小的神mì

,倒很适合情侣约会的气氛。

胖哥还在乐此不疲的玩着,早就把琥珀虫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花姐催促道:“别玩了,展枭要看啥,赶紧看,看完离开这。”

我走到棺椁旁,探头就朝里看去。其他人也围了上来,赵铁锁还用手电帮我们照亮。可是这一看,令我彻底失望,从脚底凉到头顶,椁里面空空如野,别说是尸体、骨骸,就连个木头棺材都没有。

胖哥气急败坏的把棺盖使劲往里一推,就听见轰的一声,上面的水渠一下子着起火来,那个灌注液体的筒子,也开始源源不断的往外留液体。

不一会水渠中的液体就顺着四周,溢了出来,带着熊熊的火光顺着墙面,像瀑布一样把整间房子围住,那亮度夹杂着热流,烘得我们睁不开眼。

我这才明白,原来那液体是一种可以燃烧的油脂,而这棺材就是一个打火机,每次滑动棺材盖子,都是在打火。

等猜到了也晚了,液体一到地面,就把整个地面也引燃了,火势一直蔓延到外面的大厅,那些木质的笼子,恐怕也不保。原来一直感觉到地面打滑,是因为地面上都涂了可燃烧的物质。

这墓主可真够狠的,如果笼子里那些生物都还活着,这一把火,岂不是连同它们也烧成熟食了?墓主完全就是破釜沉舟,同归于尽的思维。他的秘密被发xiàn

,谁也带不走,连同闯入者一起烧成灰,绝对有那种“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的可怕心态。

眼看磅礴的火势,就把我们几个围了起来,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向我们蔓延。

我忙对大家说:“进石棺,石棺里没火。”

大家就你前我后的,分分跳进了那棺椁。

但这并不是长远之计,我们在棺椁里被火烤得焦头烂额,真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没多久。我就感觉露在外面的皮肤,被烤得生疼。再这么下去,即使不被火直接烧到,也得烤成人干。可是如同身处老君炉中的我们,还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听天由命的任凭那大火的烘烤。

设计者专门留了个空石棺在这,肯定就是为了折磨闯入者,让来人在煎熬中慢慢被折磨致死。

陆姗早就吓得哭了起来,边哭边搂着我使劲的亲,沾了我一脸的口水,嘴里还念叨着:“展枭我要给你当老婆。”

本来现在的境地就够囧的了,她又来这个,弄得我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其他人也露出了悲伤的表情,胖哥和花姐也默默的拉起了手,用力的攥在一起。

花姐用低沉的声音说:“胖胖,我要是能活着出去,马上就跟你结婚,再也不拖了,找我那爸妈有啥用?”

胖哥眼泪就眼眼眶里打转,回应道:“只要你能出去不结婚也行,哪怕我死了,也得让你出去。”说着胖哥就往棺外爬。

燕秋一把拉住胖哥说:“你要干什么?”

胖哥说:“我出去给你们趟条路,烧死我一个,把你们弄出去。”

燕秋坚毅的说:“还不到那个时候,咱们看看这火烧一会,能不能灭了,如果灭不了再想办法。真要是去趟火,那也是我去,我孤家寡人一个,你还有爱你的花姐,和他们几个关心你的朋友,你不能去死,我不愿意看见他们难过。”

此时的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燕秋说:“我们早就把你当朋友了,你能替赵哥犯险,又有勇气帮我阻挡大蝙蝠,世界上再没有你这么好的朋友了,你们是为了找我,才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要死我去死,要活都活着。”

随后大家都抱在了一起,哭成一团,“生死之交”四个字,此时体现的淋漓尽致。

赵铁锁并没有流泪,只是低沉的说:“还是我去吧,于情于理都是我去,本来小展和陆姗就对我有恩,何况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想活了。如今郑西也走了,我倒不如赶紧去找她,免得赶不上一起投胎。”

陆姗用哭红的眼睛,斜着赵铁锁说:“你还真不负责,你的孩子你不管了?雅芝你不要了?你去了下面,怎么和我嫂子交待?”

听陆姗这么一说,赵铁锁也低下了头,嚎啕大哭起来,一个铮铮的汉子,此时也留下了如金的泪水,这是何等的悲伤绝望?

第二十八章 主题公园

火势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们的头发都被烤得啪啪作响。

赵铁锁不顾众人的阻拦,一拍大腿一跺脚,说了句:“郑西等我。”就单手支撑,要往石棺外面跳。

他这一跺脚,我突然感觉到脚下的地板,微微颤动了一下,还有活路?我一把拉住,身子已经在石棺外的赵铁锁,急切的喊道:“先别忙着死。”

赵铁锁本来已鼓足了勇气,被我这么一拉,又是一阵泄气,重新回到棺椁中,用幽怨的眼神盯着我。

我指了指自己的脚下说:“这里是空的,下面还有路。”

胖哥一听就急了,他等不急我们多说,用脚使劲的往下跺,跺了半天也没什么效果,带着怀疑的表情对我说:“真有路?在哪呢?”

赵铁锁蹲下身子,仔细的研究了半天脚下的石板,然后从包里掏出瑞士军刀,顺着石板沿直线划出了一个方格子。看似完整的石板,中间居然有一个方孔,方孔不大,但是足够一人钻过去了。

赵铁锁用军刀翘起挡住方孔的石板,用手电往下照,下面是另外一个空间,地面和墙壁也是人工砌成的,看样子真的可以下去。只不过离下面的地面有些高,至少也有五米。

管不得许多了,我率先就要往下跳。

赵铁锁一把拉住我说:“这么跳腿摔断了。”然后他就给我们讲落地的姿势,要顺势下蹲,然后用体侧前滚,减缓落地的冲击力,不然就摔残废了。

我们四个灵便的,分头跳了下去,虽然按照赵铁锁的方法好了很多,但那冲击力还是不小,蹾得脚跟酸疼。

胖哥下来的时候可费劲了,那个孔太小,陆姗在上面往下推,胖哥自己往下褪(tùn),好容易掉了下来,给胖哥摔了个四仰八叉。他还不忘赵铁锁的教导,爬起来,就势打了个滚,滚出老远,本来含着眼泪的我们,噗嗤一声,差点笑趴下了。

等轮到陆姗的时候,更艰难,她胆子小,死活就是不下来,哪怕烈火焚身,也不敢往下跳。

最后花姐使出绝招:“指着陆姗大喊,琥珀虫,有琥珀虫爬你身上了。”

陆姗这才吓得嗷嗷大叫,跳了下来。下来倒是不怎么危险,她那么轻,我们几个几乎是簇拥的,就把她接住了。

下面这间石室比上面的明显大很多,装修得很别致,有红色的小木桥,桥下是潺潺的流水,从侧墙壁下的水道流出。我们走过了小桥,有几棵已经枯死的树,树的旁边是一个绿瓦红柱的小亭。

这凉亭建在几块大石头上,高出地面,凉亭旁边有几阶梯凳,可以走上去。凉亭里摆了一个长方形的石桌,桌上整齐的摆着茶壶和茶具。方桌边分别是两个人的雕像,席地而坐。

那两座雕像和真人比例大小接近,造型自然,表情生动,栩栩如生。正对着我们的人,方阔的大脸,一脸的络腮胡,正一手扶茶杯,一手指着前方。背对着我们的人有点怪异,那人耳垂很大都快碰到肩膀了,好像把茶杯掉到了地上,正弯腰去捡,胳膊有点不成比例,长长的拖在地上。

看到这里,燕秋惊奇的说了七个字:“青梅煮酒论英雄?”

虽然我们不懂什么历史知识,但是青梅煮酒论英雄说的是曹操和刘备,这个还是从评书里听过的。

胖哥指着两个人问:“你确定?哪个是曹操?哪个是刘备?”

燕秋并不急回答,她的老师欲又被勾起来了,和我们的求知欲相互碰撞,相得益彰。

我们坐在高高的凉亭上,听燕秋讲起了三国时的故事。这段故事发生在曹操在白门楼勒杀了吕布之后,曹操把刘关张三人带回到许昌,刘备说自己的中山靖王的后人、孝景帝的玄孙。当时的献帝就和刘备认了亲戚,称刘备为皇叔。

因为曹操的胁迫,献帝感觉帝位不保,就命人用腰带藏信,传达给董承自己的意思,董承这才密会刘备,达成了除掉曹操的盟约。

为了不引起曹操的注意,刘备每天只是种菜、养花、修剪树枝。但是曹操的谋士们,都说刘备不怀好意,劝曹操早日除之。曹操嘴上说没事,心里却也忌惮,这才有了曹操考验刘备的一幕。

有一天,关羽和张飞不在,只有刘备在后园里浇菜,许褚和张辽就带了十几个人,去找刘备,说他家丞相有请。刘备问他们什么事,他们也不说。

等见了曹操,曹操就对刘备说:“你在家做大事啊!”把刘备吓得差点尿了,以为预谋的事泄漏了。然后曹操又拉着刘备的手,往后园走,到了后园又说:“玄德学习园艺,不容易啊!”刘备这才安心,回答说:“消遣而已。”曹操说:“刚才看见树上的青青梅子,就想起去年我征讨张绣时,路上缺水,将士们都口渴,我心生一计,用鞭虚指说前方有梅林,军士听了这句话,嘴里都生出唾沫,才不渴。现在看见这梅子,觉得不可不赏。刚好酒又煮熟,所以才邀请你来喝点。”

燕秋讲到这里,我知dào

曹操口中说的就是“望梅止渴”的典故。

曹操和刘备喝酒那天,天气并不好,赶上了阴天下雨,雷电交加,天上的雷电闪过,就好像一条活生生的龙在空中。曹操借题发挥,就指着天跟刘备谈起了,天下的英雄。刘备最担心的,就是曹操把他当作对手,如果那样,别说自己的政治抱负,就连项上人头都不保了。就在曹操追问刘备天下英雄时,刘备假装糊涂,处处设防,分别搬出了袁绍、袁术、刘表等人。但这些刘备提及的人,都被曹操针针见血的简单评论给否定了。虽然刘备言词闪硕,但是曹操却不买他的账,最后曹操用手一指刘备,再指自己,说:“天下英雄,使君与操耳。”意思就是天下英雄就咋俩。

这一句话石破天惊,刘备吓得脸也变了颜色,手一抖酒杯就掉在了地上。能看破刘备胸怀的人,天下可能也就只有曹操了。刘备的杯子这么一掉,曹操一定认为,自己说中了刘备的心事,那必然会杀了刘备。谁知dào

天不灭刘备,就在酒杯掉落的时候,天上忽然响起了惊雷。刘备急中生智,马上说了一句:“这雷声好大,吓得我杯子都掉了。”曹操一看,连杯子都能被雷吓得掉地上的人,怎么能和自己争夺天下,便放过了刘备。

刘备凭借自己的智慧,不仅隐藏了胸中报复,还在曹操面前完美的示了弱,还这才有了后来的蜀国。

燕秋这故事讲得,声情并茂,把我们几个听得也是血脉喷张,就如同当时那暗藏杀机的场景,就发生在我们身边,禁不住阵阵激动。

讲完,燕秋又指着那两尊雕像说:“这个大胡子指天的,就是曹操。那个双耳垂肩、双臂过膝的肯定就是刘备了。”

我又仔细的观察了两尊石雕,不禁赞叹工匠的手艺,把这雕像刻得好似活人蜡像一般,完美的记录了当时的场景。

这雕像也从侧面证实了,燕秋讲的故事不仅仅是故事,也是历史真实发生过的事。

我们又顺着曹操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天外飞龙。墙壁上用彩色绘着层层的卷云,云中若隐若现的正是一条飞龙。

第二十九章 减肥隧道

那是一条白色的龙,穿梭在云间,被画匠刻画得惟妙惟肖,就好像随时可能从墙上一跃而下,引得我们走近欣赏。

等走近了,我们又被那龙的眼睛吸引,那龙的眼睛,正是一块蓝色的陨石,和胖哥手腕上缠得那条项链,小瓶里的蓝色陨石大小相近。

其他几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胖哥,花姐说:“你这蓝石头哪来的?怎么和那龙眼一样?你来过?我就觉得你俩有事瞒着我们。”

胖哥忙摆手说:“不一样,人家那个打磨过了,我这个就是块碎石。”

我看胖哥也说不清楚,就在旁边跟他们解释道:“胖哥这个从别的地方捡的,离这十万八千里呢。这不没来得及汇报么,等出去了慢慢跟你们说。”

等出去了我也不想说,我实在不愿再想起之前的经lì

,忘又忘不掉,再提起就跟往伤口抹咸盐一样。

胖哥伸手去抠那龙眼,想一并装进瓶子里。

燕秋一巴掌拍在他手上,然后教xùn

道:“历史遗迹,艺术瑰宝,让你个不知轻重的,就给毁了。”

胖哥不舍的又鼓捣了一会,见实在弄不下来,这才罢休,站在一旁也无心欣赏画作。

我上去也摸了摸龙眼,感觉被胖哥抠得有点活动了,就下意识的去按了按,并没有像按钮一样,有陷入墙面的感觉,但确实是个按钮,经我这么一按,龙头的旁边,竟然开了一道门。

那门是墙体的一部分,墙上一个长方形块状,向下没入了地面。向里、向外的是单开门,向上的是卷帘门,向旁边的是推拉门,这向下的我也只能称之为机关门了。

机关门打开后,里面是一条地面光滑的甬道,甬道先斜着向下又向上,没有楼梯,呈一个凹陷的抛物线。可惜地板不像看上去那么滑,不然我们就可以回到童年,坐一把滑梯了。

甬道高度有四米,宽度却只有一米多,我们只能排成一列进入。进入后我抬头看向顶部,顶部的装饰结构和地板完全一样,要不是因为看不到我们自己,我就会以为头顶是一面镜子。

等我们在甬道中开始行走的时候,问题出现了,我感觉脚下的步伐极其的轻盈,就好像全身的体重都消失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

再仔细的感受,完全有一种在月球行走的失重感,没走几步,大家已经欢快的跳了起来,轻轻一跃就能出去三四米。

最开心的要数胖哥了,打记事起,他就比别人多承shòu很多体重,在这失重的状态下,他终于可以用跳起老高的方式,享shòu

着这种,减肥成功后,摆脱地心引力的快感。

刚才还是生离死别,没一会的功夫,大家就玩得不亦乐乎,也不知dào

是这群人心太大了,还是这里过于神奇,早就让我们忘记了一切不愉快。每个人都洋溢着欢乐的表情,蹦蹦跳跳的往下走,没几分钟就走到了斜坡的底部。

又拐弯向上走,这个坡的弧度很大,感觉有点超出物理范围了,我自身的感觉,如果在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大于垂直角度的,但是脚下的轻松感,并不影响我们前行。

本来还头疼这么光滑的地面,上坡一定很难,没想到在这种极小引力的作用下,上坡也变得如履平地,无比的轻松。大家还没玩够,就已经到头了。

顶头是一堵墙,墙被分成了上下两部分,下面两米的部分堵得严严实实,上面两米的部分开了一个窗,和我们进来的门大小差不多。

本来是要别人帮zhù

才能上去的,这回好了,连最不擅长运动的陆姗,跳起两米都是轻轻松松。

为了防止突如其来的危险,我率先跳上去观察外面,轻轻一跃就扒住窗沿,探头往外一看,我彻底蒙了。

我带着不解的表情,就跳回了甬道里。

大家都问我看到什么了?

我琢磨了好一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把问题交给大家一起思考。我组织了一下语言,清了清嗓子就说:“外面是雄英论酒煮梅青。”

大家没有听明白我的话,陆姗更是上来摸我的脑门说:“你发烧了吧?怎么语无伦次的?”

我使劲摇摇头,然后用奇怪的语调说道:“外面还是那个场景,青梅煮酒论英雄,不过……”

“不过什么呀?急死我了。”花姐着急了,没等我继xù

说,就自己跳上去看,这一看,花姐也哑巴了,下来一句话也不说。

我这才继xù

描述,我看到的画面:“外面也是那个论英雄的场景,和之前那个石室里一样,只不过,只不过这回是倒着的。”

赵铁锁疑惑的问:“倒着的?刘备考验曹操?”

我被他这么一问,给问乐了,我笑着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倒着的,是因为所有东西都翻了,凉亭跑到房顶了。”

燕秋挠挠头说:“倒过来了?那水呢?小河里的水也倒了?”

她这么一问,我身上一阵麻,对呀,有水的,我仔细回想,刚才好kàn

看见水了。没多想,我又跳上去了,又仔细的看了看河水的位置,河水居然也倒过来了,就在和原来地板一样的房顶上,横着流过。

看到这一幕,我完全惊呆了,这怎么解释?水能在房顶上流,不往下落,怎么解释也是胡说,怎么解释也没法解释通。我急了,直接一撑就翻了出去,一出了甬道,我就感觉天旋地转,房顶好像有极大的引力,把我使劲吸了上去,我后背吃力,狠狠的摔了一跤。

等我再站起来的时候,使劲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凉亭还是那个凉亭,雕像依然是那两个雕像,这明明就是我们刚才走进甬道的石室,我面前就是那个我们进去的门。

我再一次走进了甬道,抬头一看,千古奇观,其他五个人,正倒着站在我头顶的天花板上,也用同样惊奇的目光看着我。

胖哥瞪着眼睛问我:“展枭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马上又退回了有凉亭的石室,然后再走进甬道,一切都没有改变,他们还是站在我的头顶,和我头对头成倒象。

我回头看看外面,又向前看看甬道里面的下坡,好像明白了什么。就使劲的往前跑,因为重力很小,我也跑得飞快,两分钟就跑到了他们身边。

这下我全都明白了,那个抛物线一样的斜坡,根本就不是大于九十度,而是等于一百八十度,直接折回来,尽头就是入口,尽头的窗就是入口的门。我们只不过在里面,顺着甬道翻了个跟头。

我先是把自己的理解,含糊的说给他们听,也不知dào

他们听明白了没。之后我又让他们原路返回,从入口回到了之前的石室里。

只有胖哥留下了,他非要见证奇迹,从窗户出来。于是我们就目睹了胖哥,从半空中跳出来,然后大头朝下摔在了地上,摔得七荤八素的。也不用我再解释,实践出真知,大家看过胖哥的惨痛经lì

后,也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知dào

现象的存zài

形式,但却不知dào

现象产生的原理,我们又开始绞尽脑汁想原因,如果不找到这里存zài

的科学解释,我估计我们永远也走不出这间石室了。

之前的八字甬道,是用墙砖的纹路迷惑了我们,这个失重的甬道相比之前,更加简单粗暴,直接让我们头朝下走回原位。根据我所学的知识,我总结了四个字“匪夷所思”。

第三十章 循环理论

要想在我们感觉不到的情况下,让我们倒过来,那有一种可能就是滚筒。我们是走进了一个滚筒里,我们往前走,地面就跟着滚。不过这解释不通,因为如果是滚筒的话,我们进去什么样,出来还应该是什么样,不可能看到景物全都倒过来。

那还剩一种可能,就是隧道没变,地心引力变了,人为的改变地心引力,别说是曹操,就是女娲来了,也根本办不到,可我们经lì

的一切,又都如此真实,而且它就摆在那里,如果愿意的话,随时可以再经lì

一次。

众人想了半天,也无济于事,我从赵铁锁那里拿来军刀,在地板上画了一个甬道的草图,画完了感觉是一个子弹头的形状。

燕秋盯着我的草图,使劲看了半天,破口而出:“我明白了。”

就好像一道超难的谜语,有人想出了答案,我们竖起耳朵就等着燕秋揭晓。

燕秋指着草图说:“真相只有一个。”这妹子还真是有童年,柯南的台词也冒出来了。

我们没工夫去埋怨她卖关子,还是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她,等待答案。

燕秋笑着说:“是磁铁矿,这个下七垣村,在哪你们知dào

么?”

大家摇摇头。

我说:“不就在河北么?漳河边上?”

燕秋继xù

说:“在磁县,古时候这里是产磁铁矿的,所以才叫磁县。”

胖哥问:“然后呢?”

燕秋又说:“这里的设计,应该就是通过墙外的磁铁矿,不管是人为的,还是本身就存zài

的,这磁铁矿的磁场和地心引力形成了抵消,就会让我们感觉在里面失重,同时又大于地心引力,所以我们就不会有头朝下的感觉。”

文化人之间交流,就是那么顺畅,我已经听明白燕秋的解释了。

某些人还是有点糊涂,尤其是胖哥,露出的表情比之前不知dào

谜底的时候,还疑惑。

燕秋说的无非就是,这里是磁县,有磁铁矿,我们进入的那个甬道,外围被合理布置了磁铁矿,磁力大于地心引力,让我们在改变地形的时候,依然感觉是头上脚下的直立。就好像地球是圆的,但是世界各地的人,都不会觉得自己是站在球面上的。

得到答案就轻松许多了,我忙问燕秋:“你是怎么想到的?”

燕秋说:“你不是早想到了?还来问我?”

我表示疑惑,问她:“你说的什么意思?我没想到呀,我正迷茫呢。”

燕秋瞪大眼睛看了看我,又指着地上的草图说:“你不是画了个磁悬浮列车么?就是这个理论呀,磁悬浮列车就是通过磁力,来抵消地心引力的。”

我一听顿时傻了,我这一生完完全全是毁在自己手里了,不光脑子没人家灵活,连绘画技术也这么差,明明画的是甬道的草图,居然被看成火车头。我也不做解释,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以此掩盖自己的无知。

理解了甬道产生的原理,我又开始琢磨设计者的思维。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意思,他才会设计这么一个突兀的建筑构造?而且肯定是费尽心思,难道就是为了让我们愉快的玩耍么?肯定不是。

我对众人说:“墓主到底为啥弄这么个过道?不会是就让我们玩的吧?如果找到原因,肯定就能出去,我怀疑这是一个谜题,让我们来解。”然后我又把目光投向了燕秋,期待她再给我们合理的答案。

燕秋果然不负众望,一分钟后就说了句:“古人好伟大。”

众人不解,花姐说道:“确实伟大,把自己的墓修这么变态,也不知dào

是聪明还是傻。”

燕秋笑笑又说:“1839年的法国人,制作了第一台便携式木箱照相机,照相机就是倒成像技术。曹操死于220年,没想到早就发xiàn

了照相的原理。比欧洲早了一千多年呀,太伟大了。”

我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这回我确定她是想多了,还把照相机扯出来了,连雕像人家都做出来了,还要弄个倒像,让我们以照相机的角度去欣赏么?我否定了她的分析,之后大家又进入沉思。

我的思维还是没离开那个甬道,索性重走一遍,我进去的时候回头看了看那凉亭,等走到头,爬上去看到的是倒着的凉亭,如此反复好几次,也没个头绪。

众人好像早就放qì

了思考,赵铁锁躺在地上开始打盹。

胖哥则是站在甬道口里,蹦蹦跶跶的。

就在我即将放qì

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词“循环”,从一开始进来的八字甬道,就是不断的循环,到这里又是来回的循环,建墓者一定就是为了表达这个循环。循环就意味着从头开始,开始就是结局,结局就是开始。

我进去的时候看到的是凉亭,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也是凉亭,始于这里,又终于这里。

我彻底明白了,忙对大家说:“曹操是要表达,三国时期的战争,就是从这里开始,又以这里结束。”

众人好像没听明白。

我就继xù

解释:“从这里开始意思是说,曹操当初看出了刘备的野心,他没有杀刘备,是故yì

想和刘备较量,真zhèng

的战争,就开始于当年凉亭里的会面。以这里结束,是说最后曹操的遗骸,就放在这地下世界里,这里就是曹操的安身之所,这就是曹操墓。”

这个解释显然比燕秋那个,更容易理解,貌似也说得通,大家一听就明白了。

胖哥接着我的话说:“开始就是结束,从凉亭开始,又在凉亭结束。那凉亭一定有出口。”

他这么一说,更简单了,这个谜语就是让我们猜出口。

胖哥二话不说,就走上了那个凉亭,开始释fàng

自己的破坏欲,掰掰这里,动动那里,好一番折腾。最后他把酒桌一转,居然连一块圆形的地板一起拿了起来,下面有一个井。

众人欣喜若狂,在无路可走的时候,这可是历史性的重大发xiàn



我们跑到凉亭中心处的井边,赵铁锁用手电往下照,井不算很深,大概有十米左右,青石砖砌成的井壁上,向下是一排U型的铁梯。我们不加思索,手脚并用的就顺着铁梯下到井底。

井底是一条向前延伸的圆筒隧道,很长,用手电只能照到黑暗里,看不见尽头。隧道太狭小,我们只能趴着用膝盖行走,胖哥块头太大,必须要格外俯下身子,才不至于后背蹭到洞顶。

每隔十几米,都会有一个和我们下来时一样的井,我们就都挤在那里面休息,休息好了继xù

爬,磨得我两个膝盖都火辣辣的疼。

陆姗肯定早就受不了了,让一个如此娇弱的妹子和我们一起受罪,也着实于心不忍。

到了下一个歇脚点,我就把自己的T恤脱下来,帮陆姗在一条腿的膝盖上绑好,告sù

她下次休息换条腿,这样就能好一些。

我边绑,陆姗边埋怨胖哥:“胖哥哥,你这找的是出口么?我怎么觉得像下水道呀?是不是走错了呀?怎么感觉不像供人行走的路呀。”

她这一说,也让我一机灵,不会是这里藏了什么怪兽吧?专门守护这里的?不过转念又一想,不可能,如果这里有怪兽,那还要把井口藏起来?应该是可供怪兽出入才对。而且井里还有铁梯,难道怪兽也需yào

爬梯子?那这通道到底有什么用呢?我有理由相信,再往前爬,我们就能找到答案。

第三十一章 石头电梯

回望那些完全一样的井,我感觉这里应该是一个员工通道,每个井上去都有一间石室,闯入的人会以不同的方式,进入不同的石室,石室里面是曹操这一生重yào

的经lì

,利用雕刻的方法,实现了不同的历史重现。而这里,就是修建这些石室的工匠,行走的过道。

爬了大约有几百米,我们隐约听见放炮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就觉得纳闷。越爬离声音传来的方向越近,等接近下一个井口的时候,那声音非常的大,震得隧道里也嗡嗡的回声,同时还传来嘈杂的叫喊声。

我随口说了一句:“程老汉家结阴婚呢?怎么还放上炮了?”

赵铁锁说:“不是炮,那是枪声。”

“枪声?怎么和我想象得不一样?感觉一串一串的像放鞭炮。”我疑惑的问。

赵铁锁说:“那是一种自动步枪的声音,你在隧道里听到的回声,就像放鞭炮。”

那这上面有间石室一定是打起来了,肯定有我们在第二层八字甬道,碰见的那些人。另一伙一定就是五年后的打井队了,这帮混蛋五年里,可能把村子都挖成蜂窝了,也终于找到入口了。打吧,一个不留才好呢,都是盗墓贼黑吃黑,两败俱伤最好,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等我们爬到井口的时候,我本想站起身,仔细听听上面的动静,可是这里哪容得下我们歇脚。就在那个井里,密密麻麻布满了琥珀,每个琥珀里都睡着一个黑虫子。原来这上面的石室,成了琥珀虫的栖息地了,它们在这里安了家。

我说上面怎么这么热闹,原来是捅了虫子窝了,估计一个也活不了。不过我们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我们自己,光这井里的琥珀虫要是出来,在狭窄的过道里,我们照样得遭殃。

这虫子应该是被血吸引才会出来,我们这里没有人受伤,所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遭到琥珀虫的进攻。不过我们还是加快了移动的速度,就连陆姗,也顾不得膝盖的疼痛,咬着牙快速往前爬。后面的路我们一次没休息,很短的时间就走到了隧道的尽头。

从低矮的隧道里爬出,是一个很小的类似储藏间的石室,大家的双腿早就累得直不起来,都坐在地上揉自己的膝盖,陆姗更是疼得眼泪汪汪的。

燕秋为了给陆姗解闷,就问我:“你刚才说程老汉结阴婚?什么意思啊?给我们讲讲呗。”

我说:“你们记不记得,咱们在螺旋通道里,看见的两具死尸?”

众人点头。

我接着说:“有一个穿迷彩背心的人,那个人其实在五年前的村子里,我见过的。他们一行几人,装成打井队,用他们那个钻井机,在村子里东挖西挖的。”

陆姗好像被我说的吸引了,忘记的疼痛,只是一手捂着膝盖,好奇的问我:“然后呢。”

我说:“我去村里的第一天晚上,下大雨,那帮家伙把一个姓程的老汉家,房子给挖塌了。把程老汉唯一一个正要出嫁的女儿,给砸死在房子里了。后来程老汉,就给他闺女办阴婚,我还去看了。结果祠堂里,也让他们挖得跟蜂窝一样,阴婚也草率了之。真不是东西。”

众人先是以各种方式,对程老汉表示同情,然后又咒骂了那钻井队。

我则是对胖哥意味深长的说:“领头的是个小伙子,鬼眼。”

胖哥本来不在意这些村里的八卦,一听这句话,眼睛马上瞪得溜圆看着我,好像在向我确认我所说的真实性。

我冲胖哥点了一下头,他低头进入了沉思。

燕秋说:“你们知dào

么?这阴婚,记录比较早,比较真实的,就是曹操的儿子。”

阴婚也和曹操有关?我问燕秋:“曹操哪个儿子?也结阴婚了?”

燕秋点点头说:“对呀,曹操有个儿子叫曹冲,十三岁就死了。曹操手下有个小官吏,姓甄,他的女儿刚好和曹冲年龄相仿的时候,也去世了。曹操就给两个死去的孩子,办了一场阴婚。”

原来如此,看来这村子里结阴婚,多半也是曹操那个时代传下来的,我更确定这个村子,和曹操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说到这里,胖哥说:“曹冲我知dào

,就是拿船称象的那个,小学课本就有。”

燕秋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不知dào

她这是要表达什么,就问:“燕秋你咋了,你那是点头还是摇头呀?”

燕秋说:“曹冲确有此人,而且不光绝顶聪慧,还十分善良。不过曹冲称象的故事,肯定是假的了,都是后人编纂的故事,为了体现曹冲的智慧,体现他年少有为,以此来教育小朋友的。”

花姐搭腔问:“你咋知dào

是假的,历史书上有记载?”

燕秋答道:“公元210年,孙权派步骘(zhì)担任交州刺史,交州也就是越南的北半边,加上广西、广东的一部分。那里的交趾太守士燮(xiè)和自己的兄弟们投靠了孙权,为了讨好东吴,给孙权进贡的物品里,就包括亚洲象。这也是大象,首次进入中土的记录。曹冲208年就已经死了,怎么称两年后才可能出现的象?”

还真是长知识,看来课本都不能轻信了,里面写得都是美好的愿望。

胖哥嘿嘿一笑说:“原来如此,我还以曹冲为偶像了好久,看来都是后人给他编的,也不过是个,十三岁就去阎王殿签到的小鬼。”

我表面嘲笑胖哥,其实说给花姐听:“十三岁怎么了?至少人家已婚了,你怎么样呢?”

再看花姐,悄悄的低头,假装没听见,完全不是被火围住时候的她了。估计那些豪言壮语,又要赖账了,可怜的胖哥呀。

燕秋又对胖哥说:“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曹冲确实是个聪明的孩子,而且心地很善良。过去军队管的特别严,掌管军械库的官员,有一天发xiàn

库里马鞍被老鼠嗑了,就要去曹操那里请罪,曹冲知dào

了就不让他去。过了两天,曹冲把自己的衣服,用小刀捅破,就去找曹操,他跟曹操说自己的衣服叫老鼠咬破了,人家说这样要倒霉。曹操哄儿子说没事,那都是胡说八道,不能信。然后军械库的库管,再去找曹操请罪的时候,曹操并没有怪罪他,曹操说自己儿子的衣服,都让老鼠咬了,何况库里的马鞍呢。”

原来这曹冲是个小鬼头,真是遗传了他老爹的基因了,要不是曹操这么鸡贼,我们也不至于在这里困了这么久,现在被困在一个小石室里,还不知dào

怎么出去呢,要是那些琥珀虫来了,估计又是悲剧。

一边想着,我就开始观察这间小石室,石室的建筑结构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在一侧的房顶上,有一个圆洞,洞里垂下来一截粗麻绳。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拉那根绳子,可能是年头太长,这么一拉,那绳子就断了。

虽然绳子断了,可还是没白拉,我们这整间石室,居然开始向下缓慢的移动了。就好像电梯一样,但是速度极慢,大家都无比的惊奇。在这里遇见一片海,那都可以解释,毕竟只要有人力,就可以办到,长城不是也盖起来了么?可是在这里坐上了电梯,那就没法解释了,哪来的动力呀?

马上又有很多疑问,浮现在我的脑海,这石室到底要下到什么地方?推动它的动力是什么?那绳子已经断了,要是再想上来该怎么办?

第三十二章 摩天轮

还没下到底部,我们就听见外面有轰鸣声,那声音就如同在我们远处,有一个正在运作的工厂,有很大的机器声,不过我们离得远,声音较小。

好奇心已经完全占据每个人的胸腔,怎奈这电梯般的石室并不着急,还是匀速的缓慢下降。我们站在这里,也是提心吊胆,生怕这机关年久失修,走一半停住了,或者掉下去,那就是不可抗力了,估计保险公司都不赔。好在石室周围都是砖墙,看样子很牢固,看不到外面的高度,恐惧感自然就淡很多。

不一会我们脚下开始出现门洞,随着石室缓慢的下降,我们进入石室的方向,背面那扇墙逐渐变成空的了。看来这石制的电梯,还是前后开门的,入口是一个方向,出口是反方向。

没等石室稳稳落地,我们就逐个跳出去,落到地面上。抬眼一看,我们面前的景观,把所有人都震住了,甚至有种晕眩感,快要摔倒。

这是一个圆柱形的地坑,坑壁上全是青石砖,明显是人为开凿的。地坑直径有百米,从下到上笔直,上下两层围成圈的火把,把整个地坑,照得灯火通明。

重点是在这地坑里,居然立着一个巨大的摩天轮。这个摩天轮是横向旋转的,所有铁制的座舱,都在同一水平高度,离地三十多米。那些座舱,正随着立在坑中的一根直径大概二十米的大铜柱,缓慢的逆时针横向旋转。

途中会经过很多平台,上层的火把正是在这些平台处,凭借火把的光可见,每个悬空的平台后面,都有一条黑暗的甬道,甬道口的侧面是U字形的铁梯,顺着墙壁,延伸到我们所站的地面。

别的先不论,就这根铜柱就够奇特的了,仔细想想,在没有现代技术支持的汉朝,怎么能有浇铸这么大一根铜柱的办法?而且还要保证其不会中途断裂。

我疑惑的问燕秋:“这个历史有记载么?这么大的铜柱是怎么铸成的?”

燕秋摇头。

赵铁锁却给了我答案,他说:“这个简单,只需yào

找一颗那么大的树,然后从外面包上铜皮就行了。”

听他这么一说,还是很有可能的,劳动人民的智慧,又一次折服了我,这在课本里可是学不到的。

即使像赵铁锁所说,是大树包了铜皮,那把这颗大树插入地下,又和里面带动大树旋转的机关相连,也不是轻松就能达成的。再上到三十多米高的地方,在柱子上面固定好伞状的支架,又挂上那些座舱,简直难上加难。

我抬头去数那些平台。

花姐说:“别数了七十二个。”

我马上问花姐:“你怎么现在数数的能力这么强?我看着都眼花,你居然数完了?”

花姐说:“我们刚才爬过的井口,算上我们那个一共是七十二个,我感觉这两边有关联,就抬头估算了一下那些座舱,怎么也有七十个,所以我就觉得是七十二个。”

传说有七十二疑冢,七十二个井口通向七十二个石室,这里又有七十二个座舱,通向七十二个平台,后面有七十二个甬道。再想一会,就成了快板书里的绕口令了。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去问花姐:“七十二这个数字有什么特殊么?怎么全都是这?”

这回轮到燕秋帮花姐回答了,她说:“九九归一知dào

吧?”

听到这个数我就闹心,上回提到九九归一的时候,胖哥差点变了残废,不过我还是点点头确认。

燕秋又说:“七十二是八个九,七加二就是第九个九,所以七十二这个数字,就有九九归一的意思,九又是形容多的意思,所以古时候把很多的事物,用七十二来形容多。例如孙悟空的七十二变。”

原来老祖宗早就把数学研究得这么透彻,连乘法带加法的,真是领教了。

我又问花姐:“你说两边有关联,到底有什么关联呀?”

花姐瞪着胖哥说:“我们刚才走那个,明显就不是出口和正门,这个猪头把我们带进了后路,可把姐的美腿给折磨惨了。我估计上面那些,才是石室的出口。”

我摇摇头说:“不会的,上面那些出口是围成圆圈的,我们那一排房间是并排的,而且都在同一侧。”

花姐转头又瞪了我一眼说:“他傻你也傻?甬道不会拐弯的么?不信咱上去看看?”

我们一行人就走到对面,选择了一个离我们下来的地方较远的点。我和花姐顺着铁梯往上爬,其他人留下来等我们。

本来从我们下来的地方,是可以爬上去,然后再坐着摩天轮转过去的,不过这千年前的摩天轮,可不是一般胆量敢坐的。所以我们还是选择,步行过去再爬。

我和花姐快速上了平台,摘下墙边架子上的火把,就往甬道里面走去。

甬道大概有一米多宽,呈蛇形的弯曲,没有直角没有规律,本来还记着方向的,走着走着就乱了,而且也不是十分平坦,一会上坡一会下坡的,好在没有岔路,我俩也不顾其他,就顺着往前走。

大概走了有二十分钟,我们面前是被堵死的墙壁,墙上也有一小块蓝色的石头,花姐眼尖,上去就按了一下。我们面前的石墙和之前有雕像的石室里,那个龙头旁边的门一样,直直的向下陷入了地面。

等我走出这个门洞,差点没给花姐跪下,果然如她所说,门一出去,居然就站在一条失重的隧道里,这门正好在隧道侧壁上。从石室进出隧道的门是关着的,看来我们之前没有来过,但这足以证明,每个石室都有一条失重的隧道。而且隧道一进门的侧壁上,就藏着出口,胖哥果然是把我们带歪了路。

不过从单向开关的角度去想,或许建造墓穴的人,压根就没准bèi

让我们出来,也许是有反向的开关,我们没有发xiàn

。不管怎么样,都证实了花姐是对的。

她横横的冲我说了句:“耽误时间。”

我就傻笑着,低头跟着花姐往回走。

再下到坑底的时候,其他四人已经不见了,我这心里就开始打鼓,不会是走散了吧?说好的在这等,人呢?

我和花姐正四处张望着找人,就听见陆姗的声音传来:“展枭、花姐姐,我们在这呢。”

我循着声音,才发xiàn

不远处有一条甬道,甬道旁边的墙上,还开有一个小方孔。

陆姗的头正从小方孔里面探出来,看着我们,好像摩天轮的售票员,嘴里还喊着:“过来,在这呢。”

我和花姐就快速走进了那个甬道,甬道也是石砖砌的,三米高,五、六米宽,长长的不知伸向哪里。

甬道入口的右侧,有一个单开门大小的门洞,里面是一个小石屋,屋里有油灯,有床,还有被褥。地上有拖鞋,床下有水盆,床头还放了一个大塑料桶,盛着供人使用的清水。

一个小方桌摆在地中间,旁边放着一个小马扎。桌上是半瓶子二锅头,倒扣着一个小酒盅,上面担着一双筷子。一盘子吃剩的肉类熟食,一碟子只剩皮和盐粒的炸花生。

墙上有个简易的衣架,挂着一个老旧的绿色军大衣。墙边地上一个盒子里,放了许多拇指大小的彩色子弹。

这里居然还有一个传达室,陆姗喊我们的小方孔,正是传达室的小窗。而且看得出,有人在这里下夜。也不知dào

隧道里面有什么,需yào

有人在这里看着?不过最重yào

的是,只要有人能进来,就一定会带我们出去。

第三十三章 是敌是友

我们在小屋里等主人回来,胖哥到也不嫌弃,就着剩下的一点熟食,自斟自饮了起来。三个女孩半依在床上休息,我和赵铁锁则坐在床沿上,开始讨论接下来的事。

我是强烈主张等,等这里的主人回来,把我们全都带出去。

赵铁锁则是主张走,避开这里的主人。他说:“这个地方是古墓,如果有人在这里,肯定是看守古墓的,放我们出去,自然会泄漏这里的存zài

,一定会被灭口。”然后他又起身,捡起地上一颗猎枪子弹说:“这东西打在身上,可是要命的。”

我则是持反面态度,对他们说:“能在这里看守古墓的,一定是世代传承,那定是仁义之人,又有法律法规,怎么能轻易杀人呢?我们还是等等,看样子这里只有一个人,真要动起手来,我们也不见得吃亏。”

燕秋则是疑惑的说:“这里为什么会有人呢?世代传承看守古墓?这种我是真没听说过。是不是盗墓贼为了方便偷运宝贝出去,在这里建的临时据点呢?而且如果遵循法律的话,是不是应该早就报gào

这里的存zài

,让有关部门来接管呢?”

陆姗对燕秋说:“你不知dào

,看守古墓上千年的,我们都见过,长白毛了都。”

我不愿陆姗把之前的经lì

,透露出去,就打断她说:“什么可能都有,实在不行我们休息够了,躲在暗处,等主人回来了,我们暗中观察他,先拿下再商量。”

胖哥打了个酒嗝说:“先不管是什么人,上去给他绑了,带我们出去再说。”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我们所有人都警觉了起来。

我心里还有些期盼,这要是小屋的主人回来了,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重见天日了。可是越听越不对劲,外面好像不是一个人,是一队人。

领头的那人,还边走边抱怨:“老爷子让我们来这破地方,也没说有虫子,等回去,我给兄弟们多争取点劳务费。”

其中有一个人说:“那死去的兄弟怎么算?”

领头的又说:“算个屁,按人头要报酬,回来咱们分。”

另一个声音很尖的人又问:“大哥,一直跟着老爷子的,现在就剩你一个了,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领头的骂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跟谁学的这么弯弯绕?”

那人继xù

说:“听说老爷子挺邪乎,这两年老得很快,别咱们出去了,他早哏儿屁了,咱们找谁拿钱?”

那群人找了个地方坐成一堆。

带头的沉思了一会说:“有些事,你们该知dào

的就告sù

你们了,不该你们知dào

的也别问,咱们这回就是来取东西给他续命的,东西拿到了,我们领钱,东西拿不到,他死了我们以后也得饿肚子。可别忘了你们还有老婆孩子呢,都给我卖力点,豁出命也要把事办好。谁要是不小心挂了,哥哥忘不了他。”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都说:“大哥放心,兄弟们不怕死,就跟你干。”

我趴在小窗口往外看,看见那群人的着装,就是和当年打井队的类似,大概有七八个人,众人中间坐着的大汉,十分眼熟,应该就是之前我见过的。他们一个个残兵败将一样,每人脖子上还挎着一个小型冲锋枪,身上的衣服破得尽是洞,看来遭遇比我们惨多了。

正看着,我身后的陆姗笑了起来,边笑边说:“刚才还说死人的钱活人分,这又说死了忘不了他们,这帮蠢材凑一块,还真是个好团队。”

谁知她这说话声,居然被那帮人听见了,那些人把抽了一半的烟扔到地上,端起枪就冲我们这边喊:“谁?”

这些人可不是好惹的,我一看暴露了,身子往回一缩,胖哥捂住陆姗的嘴,赵铁锁迅速的吹熄了油灯。我们六个人猫着腰,就从传达室般的小石屋出来,藏到甬道的黑暗处,赵铁锁也举起了手枪,众人静静的等待,看看下一步将会发生什么。

花姐还小声的教xùn

陆姗:“能不能长点心?这是什么时候,一会要人命了,没看都有枪么?”

这时候其中一个走了过来,他好像发xiàn

了那个小石屋,就回头对身后的人喊:“哎,快来看,这有人住啊。”

然后那些人就稀里哗啦的都跑过来,他们巡视了一下石屋,就走出来开始琢磨我们身处的甬道。

一个人说:“大哥,这条道通哪的?”

领头那个大汉说:“我他妈哪知dào

,这里也没有图纸,估计就得从这进去。”然后又大声的对周围的人说:“招子都给我放亮点,再跟那帮贼点子亮盘,都给我拿小黑驴,可劲的鞭。我家下排琴就碎他们手里了,梁子不解安不了根。”

众人都回:“好嘞。”

我听的大概意思是,鞭子使劲抽小黑驴,他家琴被人砸碎了,很生气的样子。我表示不解,就去看其他人。

陆姗笑得更厉害了,把捂着嘴的手拿开,说了句:“在驴上弹琴,掉地上摔碎了。”然后又用手捂嘴,继xù

笑。

赵铁锁说:“不是你们想那样,他们说的是黑话,大概意思是让大家眼睛放亮,再和那帮仇人碰上,拿机关枪使劲打,我弟弟就死在他们手里,此仇不报寝食难安。不过这黑话肯定是半道学的,说得那么别扭。”

我惊奇的看着赵铁锁问:“你还懂这个?你当过土匪呀?”

赵铁锁说:“我们当兵那会,总看《林海雪原》,那里面尽是黑话,我们都觉得很酷,很着迷,战友里正好有一个懂一些,我们就都跟他学。”

原来赵铁锁年轻的时候,也是追剧的脑残粉,我不禁也笑了起来。

正觉得黑暗里很安全,准bèi

等他们走了再出去,眼前一亮,那群人居然用手电照亮了甬道。我们六个已经完完全全的,暴露在手电光下。

我心脏猛的一顿,差点停跳了。还没来得及琢磨怎么应对,我余光发xiàn

,就在我们旁边,还站了四个带夜视镜的人,就是在八字甬道里,见过的那几个雇佣兵。

那几人见暴露了,直接往我们几个身前一挡,举枪就往外打。

对面那群人,也端起冲锋枪开搂。

整个甬道口瞬间就变成了战场,子弹横飞,在甬道壁上溅起无数的火花。

燕秋反应快,拉着陆姗就往甬道深处跑。我们几个也跟在后面,两条腿总觉得还不够快。

胖哥边跑边说:“慢点,跑不动了,安全了,别跑了。”

我们这才反应过来,已经不知dào

跑出多远了,大家慢慢放缓脚步,最后在一个多甬道汇集的石室中,停了下来。

赵铁锁说:“看那四个雇佣军,好像不是与我们为敌,反而在帮我们。”

我并没看出来,就问赵铁锁:“何以见得?”

赵铁锁说:“按照他们的装备和素质,躲在黑暗处的时候,可以不发出任何动静,就能把我们都放倒。而且在我们被发xiàn

的时候,他们人数明显不如对方,还和对方交火,给我们留出时间逃跑,这属于军事上的掩护战术。如果真要打,他们完全可以在黑暗中打个出其不意,是因为我们被发xiàn

了,他们不得已才开打的。”

花姐也说:“我也发xiàn

了,他们当时的动作是,挡在我们前面才开枪的,或许是有意保护我们,不然原地开枪就好了。”

我怎么想也想不通,之前还和我们枪口相对的人,怎么就突然帮起我们了?毕竟赵铁锁和花姐也只是猜测,如果那四个人不会被枪打死,再能遇到的话,是问是谢,再做打算。

我又看向陆姗,她并没有什么事,而是用手在身边乱抓,边抓边说:“这里咋这么多蜘蛛网?好烦。”

第三十四章 乘风可行

待我们惊魂已定,就开始观察这间石室。

石室是一个接近圆形的多边形,因为边很多,所以几乎是圆形的。除了我们进来的一条外,还有十二条甬道,从这间石室散布出去。每条甬道都和我们来的甬道一样,从头到尾都是拱顶的,只是其余的甬道没有来的那条宽。

就好像十二条支流,在这里汇集成了一条。也可以说是一条光线,在这里散成十二条,射出去。

石室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蜘蛛网很多,要是不用手在前面拨,估计在这石室里转几圈,就被蜘蛛网缠得走不动了。

胖哥问:“这么多的路,咱们走哪条呀?”

他的问题,恰巧也是我心中的疑问,在这种地下古墓里,时时刻刻都有可能出现机关和险情,笼困、火烧,我们也是经lì

过的,万一选错了路,接下来考验我们的,肯定要比之前的难。

俗话说得好,一份考卷的大题,总是在最后。所以我们最好选一份,自己擅长科目的卷子来做。

现在最难的,就是从每条道的蛛丝马迹中,尽量找出线索,继xù

走下去。这里没有马迹,但是蛛丝很多,我顺着十二条甬道往前看,其中有一条里面是几乎没有蛛丝的,其他的都和石室中一样,布满了蛛丝。

我刚要开口说出自己的选择,就听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

没等我们绕开蛛丝躲闪,就见那四个头带夜视仪的人,跑了进来。来人并没有理我们,只是选择了一条道走了进去。

最后一个人胳膊好像受伤了,边跑边用绷带捆自己的胳膊,临进入甬道前,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说:“走。”然后自顾自的离去了。

他话音刚落,那个我们跑过来的大号甬道里,就传来了更多的脚步声,同时伴随的枪响和骂街的声音。

我知dào

是那帮土匪团的人,就示意大家快走,本来胖哥他们,是准bèi

跟着之前的四人方向走,结果被我拦住了。“不管是敌是友,还是离他们远点为好。”我低声说。

其他人听了,也很赞同我的说法。

燕秋有点急的问:“那你说走哪条?”

我指着蜘蛛网较少的一条说:“那条没蛛网,走那条。”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我早已观察了几条道。选择没有蜘蛛网的一条,显然是最正确的,不是因为没蜘蛛,而是因为有人过,守墓人一定会清理他走过路上的蜘蛛网。

花姐还冲我竖了竖大拇指,表示对我细心的夸奖。

没再多说,我们就顺着那条甬道,向黑暗跑去。跑了大概有二、三百米,我们又来到了一间石室。

这间石室比之前那间小很多,就像一个岔路口,完全就是连接岔路用的,几乎不能称作室,算上我们过来的甬道,一共有六条小道通向这个路口。

这可让我们犯愁了,这么多条路,也没见有什么不同,难道就是为了凑一个六乘十二么?肯定不是。那设计者这么设计,究竟是为了什么?一时半会我还真想不出原因来。想不出原因,就不能继xù

往前走,万一每条道里面,都设计了不同的机关,我们岂不是要全都尝尝滋味,才能找到正确的道路?

我问燕秋:“你知不知dào

和曹操有关的事里,哪个提到了六这个数字?”

燕秋想了半天,摇摇头说:“好像没有特别重yào

的吧?只有曹操的诗中有提到,驾六龙,乘风而行。好像说的是曹操出行的事,我也不太懂,因为这不是什么重点。曹操最有名的还是《短歌行》。”

聪明的人,就是善于从细小的线索中,寻找到背后庞大的谜底。我马上把所有的甬道口,都转了一遍,每走到一个口前就站一会。最后我终于找到了正确的路,对他们说:“走这条。”

众人不解,都来问我原因。

我对他们说:“曹操说了,驾六龙,乘风而行。如果这六条甬道,被看做是六龙的话,那有风的一条,就可以走。我刚才在每条甬道口,都感受了一下,只有那条有风吹来。”

胖哥有点不太相信,就说:“六条道就是六龙乘风?这也太巧合了吧?不如我们先走一条别的,试试看,如果确实有问题,那就证明你的猜测是正确的。”说着胖哥就朝其中一个走去。

我们则是在甬道外等他。

胖哥边往里走边说:“看吧,其实也没什么事。”

我们没有听他说话,而是全神贯注的盯着甬道里,怕胖哥出什么意wài

。结果倒好,胖哥刚迈进甬道两步,胖哥的前方就好像有什么东西飞来。

赵铁锁眼疾手快,一把就把胖哥从甬道里拉了出来。

一根一米多长的大号箭,就擦着胖哥的后背飞了出来,只嗡的一声就扎在了,甬道口对面的石壁上。力量大到惊人,扎到石壁里很深不说,箭尾连颤都不颤一下。

我们紧贴着甬道口的墙壁站着,此时的胖哥冷汗已经湿透了衣服,身上一劲的发抖,嘴上还不停的念叨:“好险,好险。”

确实是好险,如果胖哥再走深一点,那箭射过来,除非运气好刚好躲开,不然连人一起都给钉到墙上。

不过很快,运气好的理论就讲不通了,因为这里跟本不存zài

运气。就从那个甬道里,高低不一的射出来,足有三十多根的那种大箭,有的扎在墙上,有的射进了对面的甬道。任凭再好的运气,除非是只虫子,不然绝对无法生还。

经这么一次,我们谁也不敢再动了,两条腿根本迈不开步,所有人都只是贴墙站着,瞪着双眼,长大了嘴巴,有出气没进气。

陆姗更是顺着墙壁滑下去,蹲在地上双手抱头,一个劲的哭。

箭已经停射了,可是却没有人动,还是赵铁锁喊我们:“没事了,哎,都吓傻了吧?”

我这才从刚才的惊心动魄中,回过神来,一拳打在胖哥身上骂道:“让你听我的,你就不听,再得瑟我给你一枪。”然后眼泪就哗哗的流下来。

胖哥的身子板硬吃我一拳,本来是没有问题的,可能也是因为刚才这么一吓,两腿发软,我这一拳下去,他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任凭我骂他,两眼无神,张着大嘴抬头看我。

花姐马上过去,把胖哥搀扶起来,一只手在胖哥背后帮他顺气,也不吭声。

好半天,胖哥才“啊”的大叫一声,合上了嘴,然后大口喘着粗气,伴随着带有哭腔的哼哼声。

我们众人靠墙坐成一排,谁也不吭声只是看着脚下的地,大概有半个小时,才缓过来。

燕秋说:“要么按照展枭说的,走那个有风的甬道。要么原路返回,想好了再走。”

往回走无异于往枪口上送,所以我一起身并艰难的决定:“走,不回头。”

为了不让危险扩大,我决定一人探路,本来很轻松的选择,此时也变成了生死抉择。毕竟路是我选的,我去探路理所应当,可大家还是千方百计的阻拦。赵铁锁非要去替我探路,最后我再次发怒,众人这才不再言语。

我接过赵铁锁的背包,倒背在胸前,然后又一手拿着手电,就举步艰难的往甬道里走,每走一步我都停下来回头看看,因为这很有可能是我看大家最后一眼。

大家也向我投来担心的目光。

好在甬道走了一多半,都没有出现什么危险,我的脚步也慢慢加快,看样子这里是安全的。快要走到头的时候,我发xiàn

甬道出口的墙边,好像有东西。

借着手电微弱的光,我好像看见一个女人,正趴在墙边,只露出她的脸,在朝我这边偷看。

第三十五章 大变活人

只看到女孩的脸,但是太昏暗,看不清楚她的五官。从长度估算,可及腰的,被焗成红色的头发来看,确实是个女孩。脸上的皮肤很白,显得眼睛又大又黑,就在右侧墙角,好像偷窥般,伸出了头。

我大脑里第一反应,她就是那个小石屋的主人,也就是看守这里的守墓人,一阵欣喜顿时涌上。

首先她站在里面,说明这甬道选对了,没有危险。其次她是这里的老房客,那就一定知dào

如何出去。而且是个妹子,妹子就好说话多了,也不会出现杀人灭口的暴力行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和我们相比,是弱势群体。

我冲着那个墙角摆了摆手,然后说:“你好,我能过来么?”

那个女孩没有理我,只是快速的把头缩了回去,消失在墙角。

后面花姐问我:“你和谁说话呢?”

我并没回头,而是冲着身后招了招手说:“这里有个女孩,快过来。”

众人一听,也都小步的跑过来。

我则一马当先,继xù

往前走。

走到拐角的时候,甬道向右侧拐弯,但是这个拐弯处很短,也就两米,然后又向左拐回了直线。我判断这个设计,就是让闯入者,不能一眼看到最里面,而轻松选择正确的路。再拐过弯,风吹过来的感觉就很明显了,好像海风一样,潮暖的感觉,很是舒服。

后面几个人这时也跑过来了,胖哥问:“你刚说有女孩?在哪呢?”

我说:“刚才就在墙角,露个头偷看我呢。我一喊,吓跑了。”

胖哥惋惜的说:“你叫我呀,我这么有亲和力,妹子一看就不害pà

了。”

花姐拍了胖哥一下说:“咋没让箭给你射俩窟窿呢?那样更有亲和力,说不定还能选个蜂窝煤厂的吉祥物呢。”

“对呀,奥运场地不是叫鸟巢么?下次开奥运会的时候,盖个体育场就叫蜂窝,胖哥就能做奥运吉祥物了。”陆姗也去取笑胖哥。

花姐瞪了一眼没眼力价的陆姗,气得不再说话。

陆姗自知犯错,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然后又跑到我身边,问我:“你说是个女孩?这么黑,怎么看清楚男女的?”

我边用手比划,边说:“这么长的头发,还是红的,那能是男人么?要是男人,那就是个变态,一会我让他先把你抓走。”

陆姗掐了一把我胳膊,又说:“那你叫她,为啥跑呀?”

燕秋说:“估计就像你们说的,常年在这里守墓,看见外人害羞加害pà

,就跑了呗。”

赵铁锁想法不同,他对燕秋说:“我看那并不是这里的守墓人。”

我疑惑道:“你怎么能看出来?”

赵铁锁又说:“我们在石屋里,看那些摆设,你们忘了么?有肉,有酒,地上的拖鞋也是男士的。所有用品,都感觉像是个男性的猎人。”

我这才回想起石屋里的物品,虽然有些埋怨赵铁锁,一盆冷水把我的希望给浇灭了,但是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确实有道理。那这个红发女孩的身份,就值得商榷了,而且不得不防。

正说话间,胖哥指着甬道的尽头说:“看,是不是那个女孩?”

我的手电光也顺着他的手指,抬高了一些,直直的照在甬道尽头的侧壁上。确实是我见到的那个女孩,依然是和原来一样的姿势,从墙边探出头看着我们,红色的长发随着微风,轻轻的摆动着。但还是太暗了,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我们高兴的冲那边招手,对她说:“过来呀,过来呀。”

我估么着,这回有女生在,应该能打消她的恐惧感。

可是她并不为所动,看了一会,就对着我们说了一声:“嘘。”然后一缩头,没了。

我们很疑惑,一个是对她的行为感到疑惑,看样子她并不是怕我们,因为她还可以和我们交流。再一个是她“嘘”的一声,明显是让我们保持安静,怕吵醒了谁,或者惊动了什么东西。

我们带着满脑子的不解,按照她的指示,脚步轻轻的往前走,尽量保持不发出任何声音。好不容易才走到甬道的尽头,那是一间方形的石室。

石室大概有八十平方,是正方形的。石室靠近后墙的位置有一个,高不到一米,边长五米的方形石台。

我迫不及待的用手电,寻找石室的各个角落,却没有发xiàn

那女孩的身影。她就在我们相距十米的石室里,就在这短短的两分钟里,没有任何征兆的凭空消失了,唯一留给我们的就是“嘘”。

我的毛孔瞬间都立了起来,寒意一阵阵从脚底传到头顶。都说古墓里面邪,今天可是见识到了,明明眼瞅着的人,就能凭空消失了?

胖哥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抢过我的手电满地的照。

我问胖哥:“你找什么呢?”

胖哥说:“我看看地上有没有坑。”看来他还是没忘记,自己在望潭寺的地宫里,掉进地坑的那次惨痛经lì



本来笑点很低的陆姗,这回却没有发笑,浑身发抖的揪着我的衣角,声音颤抖的说:“展枭,这里该不会是闹鬼吧?红发女鬼可是很邪的。”

我直了直腰板,假装大大咧咧的对她说:“哪来的什么女鬼,你也看见了,那明明就是个女孩,估计这房间有密道。”

听了我的话,陆姗这才放心,但手还是没有松开我的衣角。

赵铁锁他们听了我的话,就开始在石室里找密道。

周围都是普通的墙壁,没有什么特殊感。再看那个方台子上,一道细得几乎看不清的缝隙,围成了一个长方形。

燕秋说:“这是一个镶在台子里的棺椁,你们看那条缝就是棺椁盖子的形状。”

棺椁里有密道,这我们之前在那个打火机棺椁里,是见过的。老招再用,大家就都明白了,密道就在这盖子下面。

赵铁锁用军刀去划缝隙,划了一圈,只看得见轮廓,却怎么也撬不开。这盖子这么大,又是石头的,一定很重,那刀那么小,想撬开根本不可能,要想撬开除非拿个撬棍来。可是之前那个女孩,是怎么撬开的?而且还能严丝合缝的盖上,这就值得我们思考了。

我仔细想了想,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里面有机关,能不发出任何声响的打开盖子,然后又能在进去人之后,关上盖子。然后就对众人说:“找,这里肯定有开关。”

我们先是沿着四壁,用手地毯式的摸索,然后又沿着方形石台摸了个遍,两只手都快磨破了,也没发xiàn

有什么特殊装置,如果真有,恐怕就得把小黑牵来,用舌头把这里舔一遍了。

找了半天,大家都累了,无奈的坐在石室里,各自盘算着开关存zài

的可能性。

胖哥则又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站在石台上,对着棺椁盖子,开始念他吃过的东西,从曹操开门,一直说到了烤全羊开门。发xiàn

没什么用,又用双脚在棺椁盖子上,使劲的跺。

我赶紧叫停,对胖哥说:“照你这么跺,有机关也让你跺得不灵了,真打不开了。”

胖哥这才停下他的暴力行为,无奈的走到我们身边,坐了下来。坐下来后,嘴还不闲着,继xù

念:“酱肘子开门,涮羊肉开门……”念得我们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

陆姗用手去拍打胖哥,边拍边说:“死胖哥,你别念了,我都有些饿了。”正说着,我眼看着很大一滴水,从房顶落到了她头上。她好像也感觉到了,用手去摸她的头发,这一摸,才发xiàn

那是一种粘稠的液体。陆姗抖着自己的手,拉着长音说:“咦……这是什么东西,好恶心呀。”

我们就都抬头往上看,这一看,魂都吓丢了。

第三十六章 命搏蜘蛛精

粘稠的液体,那么大滴,可别再是能燃烧的油脂。我拿着手电就往陆姗头顶照,所有人也同时疑惑的抬起头。

我真后悔没有做好心理准bèi

,眼前的一幕,让我下半辈子都对这种生物,产生说不出的恐惧。

那是一只巨大的蜘蛛,足足有大号的磨盘那么大,它正趴在房顶的蜘蛛网上,背对着我们。虽然是背对,但是前面的头部,却后弯下垂,用圆圆的六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陆姗,下一滴口水也在摇摇欲坠。

确实是六只眼睛,两只又大又圆的在头部的上面,下面并排是四只小眼睛,也是又黑又圆。这蜘蛛通体黑色,却长满了红褐色的毛,尤其是头部,长毛足有两尺长,顺着它的头两侧,垂下来。

我们看到这一幕,都不禁起身,连退了好几步。

陆姗是最后一个抬头的,当她抬起头看向那个蜘蛛的时候,整个身体都僵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那个大蜘蛛忽地从房顶跳下,一下子就把陆姗压在了身下。它大张着嘴,两个尖利的螯从嘴里长出来,把嘴咧得老大,好像要撑破了一样。螯的前端是黑色的,看样子有剧毒,后面也长满了红褐色的茸毛,眼看着就要对陆姗下口。

陆姗早就吓得完全傻掉了,两只眼睛瞪着那蜘蛛,也忘记了哭闹。

说时迟那时快,我来不及多想,摘下胸前挎着的背包,就塞到了陆姗和蜘蛛的中间,那两只大螯一下就把背包夹住了。

见没有成功咬到陆姗,那蜘蛛好像格外的生气,冲着我张着大嘴,发出“沙沙”声。

胖哥也急了,一脚就踹在那蜘蛛的腹部。

蜘蛛身子一颤,又转向胖哥发出“沙沙”的声音。

花姐一下子就跳到了蜘蛛的身上,也顾不得它一身的红毛,两条胳膊绕着蜘蛛的脖子,就狠狠的缠住,让蜘蛛不能低头咬陆姗。

蜘蛛见寡不敌众,驮着花姐,转头就要往墙边走,可能是要重新爬回房顶。

我们怎能让它得逞?我和胖哥加上燕秋,三个人情急之下,胡乱抱起了一条蜘蛛的腿,用脚蹬着石室中间的石台,朝各个方向使劲,不让它爬走。

赵铁锁先从蜘蛛身下抽出了陆姗,此时的陆姗浑身僵直,好像已经吓得昏过去了。

接着赵铁锁又掏出了枪,对准那个蜘蛛的一只大眼睛,“砰砰!”就是两枪。

那蜘蛛可能是感觉到疼痛了,身子使劲的挣扎,它这一挣扎,我们三个人手上的力度都加大,由于相互的作用力,一下子就把蜘蛛的腿给揪断了。

赵铁锁见用枪没太大用,直接拿起军刀,以极快的速度,绕到蜘蛛的背后,把军刀一下子扎进了蜘蛛的腹部,然后用尽浑身的力qì

,双手握着刀柄一拉,把蜘蛛的腹部就豁开一个大口子。

白色的粘稠物质,夹杂着黑色的液体,马上从蜘蛛腹部的刀口中,喷涌而出,喷了花姐和赵铁锁一身。

眼瞅着一只断了三条腿的蜘蛛,腹部慢慢的干瘪下去,身体猛的乱抖,花姐也抱不住了,被蜘蛛从身体上甩了下来。

然后那蜘蛛就身体一翻,其余的五条腿,加上三条被揪断了的残肢,使劲的蹬了无数下,就再也不动了。

我们马上去看躺在地上的陆姗,除了胸前全是粘稠的液体,身上并没有受伤,这才把心脏又落回了胸腔里。

我和花姐用那个被咬了窟窿的背包,帮陆姗擦拭胸前的粘液。

看着那些粘液,想起那蜘蛛狰狞的脸,我就直反胃,差点没憋住,又给陆姗身上添了佐料。

我把陆姗交给花姐一人照顾,就和其他三人去看那只红蜘蛛。

这蜘蛛长得并不怪异,只是个头稍大了些,和电视上看见的蜘蛛放大后,没有太大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它的头部,头部的硬甲都是黑色的,只有脸的那一小部分,呈现了白色,好像抹了油漆一样。

胖哥说:“刚才那女的,该不会是这蜘蛛精吧?常年在这里,修成人身了?”

我看了一眼胖哥说:“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看它的脸,明显就是我们在黑暗里看错了。其实刚才一直露头看我们的,就是这只大蜘蛛。”

胖哥不解的问道:“不对呀,之前那个女孩,不是还和我们嘘了么?”

墙角蹲在陆姗身边的花姐,边整理自己的衣服边说:“你是不是傻?那是蜘蛛发怒的沙沙声,让我们听成嘘的声音了。”

如果这么解释,那就完全通了,也不存zài

什么大变活人的事,从头到尾就是我们把蜘蛛,误认为了一个女孩。其实红色长发是它的毛,白皮肤大眼睛,是它那诡异的脸,而对我们“嘘”的那声,正是对入侵敌人的一种警告。

胖哥气急败坏的又踢了那蜘蛛一脚,之间白色的粘稠液体,被这一踢,又从刀口里挤了出来。

我们几个也是向后撤了两步,没心情再去看那,极度令人发毛的尸体,都回过身走向陆姗躺的地方。

不一会,陆姗迷离的睁开双眼,看了看身边的我们,用很虚弱的声音说:“刚才我好像梦到,自己被袭胸了。”

花姐看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什么袭胸?那是展枭帮你擦身上的脏东西呢。你那也叫胸?再过两年,周彤彤都完胜你。”

陆姗一听这话,好像突然亢奋起来了,身体也不弱了,说话也不虚了,一下子坐起来,扯着脖子跟花姐喊:“你那才不叫胸呢,我标准好身材,不信你问他们。”

我们早都笑得缺氧了,赵铁锁边笑边盯着陆姗看了一会,然后说:“嗯嗯,确实不错。”

陆姗吓得赶紧双臂抱在胸前,瞪了一眼赵铁锁说:“看什么看,不怕长针眼。”

我们则是笑得更厉害了。

燕秋一边笑,就一边起身往蜘蛛尸体那走。

我拉了她一把说:“干什么去?还没看够呀?”

燕秋并没理我,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个蜘蛛就过去了。

我们都好奇,就拿眼睛注视着燕秋,想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燕秋走过去,用脚在那蜘蛛流出来的白色物质里,使劲划拉了几下,居然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油布包。

胖哥瞪大眼睛,也站起身,几步走到燕秋面前,夺过燕秋手里的东西,惊奇的喊:“哎呀,这可是宝贝呀,武功秘籍。”

燕秋斜了胖哥一眼,然后又走过来坐下说:“刚才我就觉得,那里面好像有东西,果然有。”

大家都急切的等胖哥开奖。

他捧着那油布包,跑到我们身边,然后小心翼翼的,一层层翻开。

油布包里,包了一张用羊皮画的地图,胖哥拿起来看了半天,然后若有所思的说:“这是一份藏宝图。”

燕秋上前一把,又从胖哥手里夺过羊皮,略带鄙视的说:“你拿反了,还在那研究呢。”然后燕秋把羊皮铺到了地上,对我们说:“你们看,这是整个墓穴的地图。”

按照燕秋的说法,我仔细又端详了那张羊皮地图,果然是我们走过的墓穴。大部分和我们猜测的一样,从养尸地下到旱冰场,再到水族馆,接着是动物园,再往后是打火机墓室,下面是主题公园一样的场景重现雕刻屋,最后到摩天轮。

只是之前那个八字甬道,我们判断失误了。其实没有很多层,只有一个八字甬道,甬道隐藏了四条螺旋楼梯,长短不一,最短的通向一开始的疑冢,也是我们选择的那条。

第三十七章 解读古图

螺旋通道的第二条,直接通向绿毛大粽子的墓室。第三条通向脚下有笼子的旱冰场。第四条,通向主题公园里的一间雕塑屋。

看到这里,大家一阵懊恼,因为我们选择了最短的一条,也把整个墓穴走了个遍。而选择最长一条的,估计就是那土匪团的人,直接下到一间雕塑屋,捅了虫子窝。

在地图的最下面,画了一座古代的城市图,燕秋指着城池西北角的三个台说:“这就是邺城,曹操当年的都城。”

我看上面用古汉字,由上到下分别写着,冰井台,铜雀台,金虎台。我就问燕秋:“那这个邺城,现在还有么?在哪?”

燕秋说:“就在我们所处的磁县往东,现在叫临漳县,有个叫三台村的地方西边。因为在西晋,为了避当时的帝王司马邺的讳,所以就把邺城改成临漳了。不过这个图,应该叫邺城平面图,不应该叫临漳平面图。”

胖哥问:“都是一个地方,为什么不能叫?”

燕秋回答道:“这里完全保持了邺城的原貌和称呼,那个金虎台,在后赵的时候,为了避石虎的讳,在台上安了一个金凤凰,更名为金凤台。其实游客一直把这金凤台,当作了铜雀台,铜雀台早就被漳水冲垮了,在只剩下不足十米高的夯土堆。”

冰井台和金虎台我是压根没听说过,不过这铜雀台我倒是听过,于是我便咏起了杜牧的诗句:“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众人都投来了钦佩的目光,燕秋笑着看看我说:“呦,你还挺有文化的么。”

我大言不惭道:“那是自然,别的不知dào

,这铜雀台锁了二乔,我可是知dào

的。”

燕秋摇摇头说:“又一个被《三国演义》改变思想的人。”

我不知她是在夸我,还是在鄙视我,就问燕秋:“你这话啥意思呀?”

燕秋就给我们讲了,关于这铜雀台和锁二乔的事。

她说有一首诗,是曹植写的,叫《铜雀台赋》,其中有两句是“连二桥于东西兮,若长空之蝃(dì)蝀(dóng)。”蝃蝀就是彩虹的意思,本来是为了形容这铜雀台很美。《三国演义》中,诸葛亮为了激怒周瑜,就把这两句改成了“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周瑜一听,曹操要打自己老婆的算盘,这才发怒要在赤壁大战曹操。

胖哥插嘴道:“这周瑜也够傻的,自己老婆在东吴的床上躺着呢,他居然为了诸葛亮改编的诗,约了这么大的一架。”

燕秋说:“周瑜怀疑,也不见得是没有根据的,大乔和小乔的爸爸,也就是乔公,其实是曹操的恩师,他曾经评论曹操,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曹操一生也是由于这两句话的激励,才一直不气馁,终成大业。不过这曹操是没有见过小乔的,只是听说罢了。”

枭雄两个字,在我脑海中不停的回荡,我又想起了姜漓说的,有七星降世,七位枭雄祸乱人间,恐怕这曹操必是一个,他一辈子打得仗,杀得人,可不是一般的多,说不定也是鬼眼驱使的。

燕秋接着又给我们讲,她说这其实只是小说里的编纂,真实历史上曹植写这《铜雀台赋》的时候,那周瑜早都死了,根本不会出现,诸葛亮改词给周瑜念的桥段。

她还说《三国演义》中,对铜雀台名字的由来,那也是编的,书中说:曹操有一天出门,看见地上冒金光,就挖出来一个铜雀,他问身边的人是什么征兆?荀攸就说:“当年舜的母亲梦见玉雀飞进怀里,后来生了舜,今日得了这铜雀,肯定是吉祥的好兆头。”曹操一听高兴了,这才在漳河上盖了铜雀台。

其实曹操盖三台,真zhèng

的目的,是为了庆祝北征和东进的胜利,显示自己的地位。

铜雀台上其实并没有铜雀。公元前104年,汉武帝在长安西郊的上林苑里,营造建章宫,其中有一组建筑物叫双圆阙。阙是古代王侯的在建造府邸时,为了炫耀权势,在大门的两侧建成双的塔楼。那阙的顶上,常常有鸟形的装饰物,双圆阙的塔楼的顶上,安装有一对铜铸的凤凰,古诗《歌》中说:长安城西双圆阙,上有一双铜雀。一鸣五谷生,再鸣五谷熟。

曹操为了展现自己的实力,就用铜雀台命名,媲美汉武帝。但是曹操当时官居丞相,封爵是武平侯,没有自称魏王,所以也就没有资格,在台子上建凤凰装饰,古代的礼法是相当严苛的。

而铜雀台不光是一个瞻景楼,还是曹操用来操练水军的地方。曹操在台上,让军士比武助兴,文人骚客们则饮酒作诗,台下的漳河水顺着暗道,留到玄武池,水军就在那里操练。

铜雀台还有一个更重yào

的作用,就是一个战略要地。严才叛乱的时候,曹操就是在这铜雀台上躲着,才等到了王修的援军。

不过这铜雀台的军事作用,倒不如文化发展作用大,历史上有名的建安文学,就是以这三台为发源地,铜雀台自然就是文人聚集的重yào

场所。

当时,北方一大批文学家,他们聚集在铜雀台,用自己的文学造诣直抒胸襟,抒发渴望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同时还感概战乱不断,反映社会现实和人民群众的悲惨生活,掀起了我国诗歌史上,文人创作的第一个高潮。由于正是汉献帝建安年代,所以后世称为建安文学。

建安文学的出现,也是对儒家思想的一次重大冲击,在那种战乱纷纭、社会无序的时代,儒家思想的道德观念,已经完全无法束缚人心了,已经不再是人们的道德标准和价值尺度,人人纵情任性,特立独行,突出自我意识,又追求个人的精神和享shòu



听燕秋这云山雾罩的讲解,就好像听评书一样,一个邺城,光这三台,就够我们学半辈子的了,看来她是得了陈教授的真传了。我佩服燕秋之余,更佩服陈教授,陈教授要是亲临,估计讲个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燕秋话音已落,但是众人还沉浸在无尽的幻想当中,好像当时铜雀台上的歌舞诗酒,就出现在我们眼前,台下繁华的邺城,人民幸福生活的其乐融融,就好像在我们身边一样,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赵铁锁显然并不感兴趣,打断了大家的美梦问:“那这图上有没有画,我们下一步怎么走?”

我们在乱七八糟的线路里,找了半天,也没个头绪。

还是花姐记性好,她用手指头在图上,顺着各种通道画到最后,就停在了一个小方室上,那正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

可那图上明明画着这里有个棺材,而且地面下面,是几条七拐八绕的道路,再下面就是邺城图了,跟墓穴没有任何关系。

众人正琢磨着图中隐藏了什么玄妙,就听甬道里吵吵嚷嚷的,隐约听到那个带头大哥说:“就走这条路,这路通风,前面有出口。”

我一听坏了,那帮土匪团居然和我们走了同样的路,而且完全不费力,就做出了经验性的正确选择,我们这下恐怕完蛋了,难不成就要被关门放狗了?

正在我们手足无措的时候,陆姗拉拉我的衣角,指向了那个方台。

我们顺着陆姗的手指看过去,那方台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石棺。

第三十八章 乘着地铁回家去

耳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们来不及去想,本来没有棺椁的石台上,为什么悄无声息的多了一个石棺?那石棺,现在就是我们唯一的藏身之所,想躲过土匪团,就必须要依靠那石棺。

我们六人迅速的走上石台,尽量不发出声音,但是动作还很迅速的推开了盖子。盖子是虚掩在上面的,没有费力就挪开了一半,我们六个按顺序蹲进了石棺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石棺就好像一条漂浮在水面的船,因为我们六个的体重,摇摇晃晃的下沉了一截。

顾不得那么多,我们用双手动作保持一致,在头顶把盖子挪回原位,确保严丝合缝的盖上。

棺盖被盖上没有两秒的时间,我们所处的石棺,居然又开始下沉,这下沉和之前的不太一样,是石棺主动下沉,带着我们一同下落,好像电梯一样。

如果按照正常的物理学分析,这石棺应该是空心的,能够被水的浮力浮起。棺材下面的水,则又像潮汐般,水位长了,棺材上升露出地面,水位下去了,棺材也陷入地面,与石台平齐。

可事实总是超乎人们的意料,这石棺下到和石台平齐的位置,并没有停止,依然顺着四壁包夹的隧道,在向下沉,而我们头顶的棺盖,却被平台的沿挡住,留在了平台上面。

这回我明白了,原来那盖子本就是石台的一部分,下面是空的,并没有棺椁,这个石棺上升的时候,就自动把盖子顶上去,成为了一个有盖的棺材,当石棺下降的时候,那盖子又留在了平台上,作为掩盖洞口的工具。

设计虽然巧妙,但最重yào

的问题是,如此设计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推动棺材上升和下降的动力是水,那这棺材的升降,就是随机的,而且也只能局限在,直线上下的运动过程。俗话说事出必有因,设计者这么做,一定有非常重yào

的目的,怎奈我们眼浊,并看不出来。

随着棺材下落,离顶盖越来越远,我们也都缓慢的站起身。

我说:“这石棺不知dào

要沉多深,如果是水压力为动力的话,我们再想上去,可就看命数了。”

赵铁锁注视着洞顶,上面是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然后他对我说:“我从这里蹬壁爬上去,应该是没有问题,不过我要去那个守墓人的屋里,再走一趟,找根绳子来,才能把你们拉上去。”

看着脚下的石棺不停的下沉,我心里不断祈祷它赶紧停下,再深的话,估计谁也没有体力爬上去了。

大概沉了有二十多米,石棺所处隧道的一面墙,居然没有了,墙的缺口形成了一个方形的门洞。等门洞大概有一人多高的时候,石棺终于落地了,下面根本看不到水,棺材那一侧,是和这门洞大小相同的一个甬道。

“这底下没有水,那棺材的起降是怎么回事?和那石屋一样的电梯类似?至少得知dào

动力是什么吧?”一边说着,我迈腿就要从棺材出去,走进甬道看看情况。

还没等我一条腿迈出去,那棺材居然顺着甬道的方向,横向的移动了起来。本来迈出去的半条腿,又赶紧收了回来,我一时没站稳向后仰,被其他人扶住。

燕秋说:“估计就是磁铁矿吧?之前那个失重的甬道都能做出来,这磁力悬浮的电梯怎么不能?”

虽然我不懂,但我还是知dào

她话中的漏洞,我指出:“那是不同的,那失重的甬道是静止的,可以永远保持着平衡,而电梯和这棺材,明显是运动着的,需yào

磁场有规律的不断变换,才能达到匀速下降,和匀速上升的目的。”

陆姗指着隧道里的地面说:“你们看,中间有条铁棍子。”

我的目光探出石棺边沿,去看石棺前后运动的轨迹,地面有一个胳膊粗的铁棍子,石棺的中心,正好经过这铁棍子,沿着它延伸的方向,往隧道里面滑行。

胖哥大喊:“这是火车,磁浮什么的车,我们这不是顺着铁轨,在开车么?”

花姐没好气的说:“那叫磁悬浮列车。”

我摇摇头说:“那根本不可能,那是需yào

电产生磁,变成动力,推动运作的。曹操的墓里面,哪来的电?又是电梯,又是磁悬浮列车,这供电量的多大?至少要达到一个村的供电标准。”

大家正讨论中,看见前面又有好几个石棺,从四面八方的甬道中,和我们的石棺挤进同一个甬道里,地上的圆柱形铁轨,也从四面八方垂直汇集到了这一条上。没一会,所有的石棺并排的停住了。

我们往前后看,数了一下,一共是十二个没有盖的石棺。我们所处的石棺,是倒数第二个,一边有一个,另一边有十个,我们就好像在一条,生产石棺的流水线上。

见石棺都停住了,大家像跨栏一样的,往石棺多的一面走,等走到靠近中间位置的一个石棺里,看见那石棺正对着一条,和我们这甬道垂直的甬道,地面上也有一根棍子般的铁轨。我们眼前这些石棺,就停在了这个丁字路口的两侧。

没一会,脚下的石棺又开始动了,中间我们站着的这个,就开始像那条垂直的甬道里开进,后面的石棺也是很有次序的,一个一个排列的行进。这次石棺运动方向是竖着的,真的像一条长长的列车,我们站着的就是车头,后面紧跟着十一节车厢。

胖哥高兴的说:“哈哈,这曹操还会建地铁呢。”

我一听他这形容,果然很贴切,我们现在不就是在一个地铁上么。

燕秋则是不可置信的说:“这也忒变态了,我国最早的地铁,是1971年在首都建成的。世界上最早的地铁,是1863年在英国伦敦建成通车的,全长只有六公里,而且那时候都用的是蒸汽机车呀。我国第一列磁悬浮列车,那是十年前才有的。”

眼看着她激动的眼圈都红了,我劝她说:“人类的智慧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没有发xiàn

过,不代表没有过,说不定今天就是我们改变历史的时刻,等一会到站了,咱们看看还有没有更好玩的。”

胖哥在车头和车厢里,来回高兴的跳着,好像一个不会累的顽童,边跳边说:“对呀,曹操开火车算啥,蚩尤还有空军呢。”

花姐没好气的说胖哥:“你老实点吧,不然我们见证奇迹的同时,还要给你开追悼会,沉痛悼念由于贪玩而卧轨的死胖子。”

眼看着前面的甬道,就出现了蓝色的光,看来石棺地铁要出隧道了,外面现在是晚上,而且八成是满月。按照地图上的标注,下面在没有其他的墓穴部分了,说明我们马上就要被送回地面了,心情也是无比的激动,唯一可惜的是,到最后也没有找到曹操的葬身之所。

我现在担心,出去后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万一大家和我一起穿越了,那我们还得想办法回到正确的年代,不过有人陪,多活五年也没什么不好。

我对众人说:“这出去了,要是五年前,是不是我们就集体多活五年呀?”

赵铁锁笑着说:“你算错了吧?本来你活到2080年,结果由于穿越,只活到2075年,这是少活了五年。不过穿越了还真不错,我可以回去看看郑西。”

陆姗笑着说:“看啥?五年前的你,说不定因为你冒充,狠狠揍你一顿。”

众人就开始大笑,并且研究着到底是多活五年,还是少活了五年的问题。却不知dào

,前面等着我们的,到底是何时的明月。

第三十九章 胖哥疯了

石棺连成的地铁,没有出现任何差错,顺利的驶出了隧道。出了隧道,仍然是按照地面上的轨道,分别靠向两旁,摆成一个横排,就不再动了。

天空中好大的一个满月,放出嫩黄的月光,映照着整个大地,可是我们期待的树林、农田、村庄却一个没有。

我们还留恋着坐地铁的过程,不舍的从石棺里的迈出来。

抬头看去,在我们不远处是一条河,围着一座两侧看不到头的城墙,城墙高有二十多米,墙体呈斜面,下宽上窄。城墙的上半部分,有许多梅花般的孔洞,看样子是防御用的射箭孔。正对城门的河上面,有一座石桥。

我们走过去看,石桥的栏杆并不高,也就有成人的腿高。桥体呈拱形跨过河流,全长约十多米。在石桥右侧栏杆的第一个立柱上,面向我们刻着两个字“哿(gě)圯(yí)”。

我还真不认识这俩字,就问其他人:“嘿嘿,你们谁认识这俩字?做了几十年的国人,还真不认识这俩字。”

大家都摇头,谁也不知dào

,只有花姐一劲的笑,带着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我一看她就知dào

,给陆姗使了个眼色。

陆姗就开始娇滴滴的去磨花姐。

没等陆姗沾到花姐的胳膊,花姐马上呵斥道:“离我远点,最烦你这小粘虫。告sù

你们,这俩字念哿圯,哿的意思是赞美,圯的意思就是桥梁,说白了就是夸这桥好。”

我欣喜的看着花姐说:“哎呀,我亲姐,你这士别三日呀,背着我们学了多少东西?”

花姐白了我一眼说:“什么呀,我以前看过一个人名,就是这两个字,我还专门去查的字典,就记住了呗。”

我开始对赵铁锁和燕秋一通炫耀:“我花姐,天生聪慧,那可是过目不忘……”被花姐一巴掌给打断。

过了桥,看见高高的城门大开,城门上用类似篆书,又能看懂的字体,写了三个字“迎春门”。

燕秋赶紧展开手中握着的羊皮图。

还没等打开,花姐就说:“不用看了,这是邺城的东门。”

燕秋终于相信花姐的过目不忘了,又打开图确认了一下,果如花姐所说。

这下我们就糊涂了,不知dào

这是神mì

遗址,还是我们穿越过头了?坐了一趟地铁,居然走了一千七百多年。

我当即决定,原路返回,再往前走,等待我们的,指不定是什么无法理解的事。可一回头才发xiàn

,就这一会的功夫,那些石棺早就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有一条黑黑的隧道。

这下我明白了,一开始的十二条岔路,分别是通向十二个搭乘石棺的地方,后来的六条岔路,只有一条是正确的,能顺利的坐上石棺到达这里,所以一共有十二节石棺。这些石棺就像铁路运输线,是无限循环的,周期长短不知dào

,但是肯定还会有下一班。

胖哥急了:“这等得等到什么时候?不如我们先进城看看,反正这城又拦不住我们。不行咱再出来。”于是就自顾自的往城门走。

众人也并不觉得这城有多可怕,都默认了胖哥的说法,跟着他一起往里走。

我也只好不情愿的服从民意,跟在最后走了进去。

谁知dào

,踏过了这道坎,我们就再也没能从这个门,原路返回。

进了城,是宽阔的石板路,右侧也就是北边,十分肃静,坐落着各种高端大气的府邸,像周老板家那么气派。左侧是邺城的南半城,一排排的民房,修建得也是格外的整齐。

虽然是夜晚,但城中非常热闹,民房间稍宽的街道,林立着各种的商铺,都还没有关门。穿着古装的百姓们,在街道中穿行,在店铺前购买应用之物,并与商贩讨价还价,一片繁荣的景象。

燕秋自然是欣喜若狂,看到真实的场景,远比书中描写得有价值多了,快速走进的人群中,兴致勃勃的左右观看,其他人也好奇的跟在后面。

我就没她这么好的心情了,这穿越了一千多年,他们居然都没有任何危机感。不知dào

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城中的人和物,透着几分怪诞,气氛十分的诡异,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不过看着他们的兴奋劲,我也不好打断,先享shòu

一下与民同乐的快感,再来考lǜ

实质性的问题吧。

城中的居民,对我们的装束,并没有丝毫的好奇,反而当我们是透明的一样,没有人注意我们,只是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

三个女孩,这回是彻底满足了自己的逛街欲,在各种杂货摊位上挑选着各种小玩意,拿起这个又放下,看看那个又摆回去,简直喜不自胜。

胖哥也在她们身后,帮忙挑选,手舞足蹈的很是享shòu



我冲胖哥喊了一声:“别光顾着玩,打听打听正事。”

胖哥一听,冲我点了点头,就走到一个木架搭成的摊位前,冲着一个小贩说:“小哥呀,打听打听,今昔是何年何月,这里是什么所在呀?”

我一听,就在后面偷笑,他这还拽上文了,也不知dào

人家能听懂不。

花姐看了一眼胖哥说:“能不能好好说话,再给人家吓着。”然后又低头去欣赏摊位上的饰品。

胖哥则是理直气壮的说:“你懂什么,我这都是跟电视剧里学的,古代人肯定都这么说。”

然后花姐又拿起一支,镶了几颗小红宝石的银簪,对胖哥说:“顺便问问,拿啥能换这个。”

胖哥又冲着那商贩说:“小哥,可曾听见我的疑问?捎带问一下,这个发簪几两银子?我们不光问路,还要买货呢。”

从刚才开始,那个小贩就面带微笑的看着摊前的几人,胖哥两个问题过去,他就好像没听见一样,还是面带微笑的表情,边看胖哥他们,边摆弄面前的货物。

胖哥急了,对着小贩喊:“兄弟,这簪子咋卖呀?”

那小贩依然不理睬,好像聋子一样,还是保持自己的行为动作。

胖哥仔细的盯着那个小贩看了一会,然后用一只手在小贩头顶的空气中,轻轻划拉了一把。就看胖哥的手,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迅速的缩了回去。然后胖哥还不死心,又用手掌在小贩面前晃了晃。

那小贩根本没有任何反映。难道我们是透明人?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如同藤蔓一般,迅速的生长蔓延。我曾经是经lì

过的,在锦州城,我目睹了多尔衮的军队遭伏击,当时我就是透明的。难道我们不知不觉中已经中招?以透明的形式,存zài

于这个城内?现在真zhèng

的肉体,可能已经昏倒?被蜘蛛毒到了,也不一定。

胖哥先是用瞪得血红的双眼,回头看了一眼我,然后疯了一样的冲出去,在街道上,揪过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按在地上就开始扒那女孩的衣服。

我们几个全傻了,三个女孩也是吓得,跑到了我和赵铁锁身边。

胖哥这一举动,首先证明了我们并不是透明的。

再看那女孩并不反抗,躺在地上任由胖哥撕扯她的衣服。

不一会,女孩的上半身,已经全部裸露在胖哥面前,旁边的地上,扔着被撕破的衣服,和一个绣花的肚兜。胖哥还不收手,又去解女孩的腰绳。

花姐她们急了,拉着我的胳膊跺着脚哭喊:“展枭,你快看看吧,你胖哥是不是疯了?”

我刚要上前阻拦胖哥,赵铁锁一把拉住了我,此时他的枪已经上膛。

第四十章 全都是假的

不管胖哥怎么了?我都不愿赵铁锁冲胖哥开枪,于是就问赵铁锁:“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跟我制止胖哥。胖哥是不是疯了?”

赵铁锁面色冷峻的说:“你没发xiàn

这里有什么不对劲么?”

我没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就问:“有什么不对劲?胖哥中招了?失心疯了?赶紧先救人吧,那小女孩是无辜的呀。”

赵铁锁摇摇头说:“从我们一进这个城,就没有任何声音。我一开始以为自己耳背,后来才发xiàn

,只有我们六个有声音,周围的一切都是无声的。”

我这才恍然大悟,之前就觉得这里不对劲,现在才发xiàn

,原来是无声。这里这么热闹的街市,到处都是居民和商贩,怎么会一点声音都没有呢?没有说话的声音,我可以当他们是哑巴,可是所有动作都没声,那就诡异了。

极度的恐惧,瞬间占满了我整个大脑,我又指着胖哥说:“那这和胖哥的行为,有什么关系?”

花姐也说:“对呀,先把你胖哥拉住呀。”接着又对胖哥喊:“死胖哥,你再不住手,不跟你结婚了。”

胖哥顿了一下,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快速的脱下了女孩的裤子。

因为胖哥是背对我们,骑在女孩身上的,所以前面到底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dào

,但我可以确认,这女孩现在已经是,身无半点遮拦。

这还仅仅是个开始,胖哥的动作并没有因此结束,我盘算着再接下去,胖哥就要脱自己的衣服了。

没想到,胖哥的右手掌高高抬起,然后使劲的向女孩腹部插了下去。

只听噗的一声,我们众人都是眼睛一闭,我的脑海里,都是胖哥把手插进一个女孩身体,内脏和献血从女孩身体流出的恐怖画面。

再看胖哥,把两只手都伸向了那女孩,然后双手使劲向两边一扯,更血腥的一幕出现了,我几乎能看见女孩的皮,被胖哥活生生的扯开,但却连一声惨叫,都没从那女孩嘴里发出。

等这一切结束,胖哥缓缓的站起身,好像发xiàn

了自己的诡异行为,那背影透出一股恐惧,缓缓的向后退,退了几步,又慢慢的向我们转过身。

我看见胖哥的脸刷白,嘴唇都没了血色,满眼的红血丝,那是一副极度惊恐的表情。

他咽了一口吐沫,眼睛死盯着我,对这边的五人说:“假的,全都是假的。”

赵铁锁几步跑了过去,并没有去拉胖哥,而是走到了女孩身边,用枪指着地上的女孩,就定在了那里。

我不愿去看那里的惨状,但这女孩恐怕是彻底没救了。

依然跟被吓得嚎啕大哭的三个女孩,站在一起,心中只是懊恼,刚才没有及时拦住胖哥。

周围的路过的居民,却没有一个关心我们这里发生了什么,好像一件恶性的杀人事件,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甚至连头都不回一下的,做着自己的事。

等胖哥和赵铁锁让开我的视线,我大着胆子撇向了地上的女孩,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那地上是一具少女的裸尸,肚皮被撕开了一个大洞,身边并没有任何血迹,而是杂乱的扔了许多稻草,那女孩的内脏,都被胖哥揪出来,扔在干草里,就好像一个个教学模具。

我几步跑上前,低头看着那个女孩,从外表到内脏,完全与真人无二。我蹲在地上,用手小心的扒开女孩肚子上的开口,才看见,那女孩的身体里,是由金属齿轮和杠杆构成的联动装置。而地上的那些器官,都有其可摆放的位置。

我回头对三个女孩大喊:“假的,胖哥没疯,全都是假的。”

我不知dào

此时的叫喊中,是恐惧更胜还是欣喜更多。惧的是这整整的一座城,远比穿越来得可怕,这完全是人工建成的一个模拟邺城,而这里面那些活着的人们,居然全都是行尸走肉。喜的是,胖哥没有疯,他一定就是在刚才和小贩的对话中,发xiàn

了蹊跷,随机抓了一个假人,来揭开事情的真相。

三个女孩并没有听懂我话中的意思,但是都转过头疑惑的望着我这边,我专门让到一边,让她们看个清楚。

等一看,她们才停止了哭泣,抹着眼泪,互相搀扶着往这边走来。走到女孩的身边,所有人都愣住了,只几秒钟就跟胖哥一样,面如白纸。

燕秋先开了口,她问胖哥:“胖哥,你是怎么发xiàn

的?”

胖哥没有理她。

她又问了一遍:“胖哥,你是怎么发xiàn

的?”

胖哥这才如梦初醒,指着之前那个商贩说:“他头上有电线,我被电到了,这些都是假人。”

我又仔细去观察身边的行人,这才发xiàn

,每个人的头顶,都有一个比头发丝还细的金属线,一直连到天上。难道这些假人,都是电控的木偶?这些线一直通到了天堂?

我问胖哥:“你知dào

这些线,都连到哪么?”

胖哥摇摇头说:“我怎么知dào

,恐怕是放风筝呢。”

我对胖哥的敬佩,犹如滔滔江水,这才一会的功夫,他就从那令人惊恐的事实中,走了出来,回到了自己一惯不着调的作风,就凭这自我调节能力,他简直是人类史上的奇葩。

我被胖哥带动着,心情也舒缓了很多,又问燕秋:“你知dào

怎么回事么?”

燕秋摇摇头,但是她又把那张羊皮建筑图,拿了出来,往地上一铺,指着下面的邺城说:“这不是独立的,它是整个墓葬的底层。”

我们本以为已经走到尽头的古墓,没想到这才刚进了主室,整个邺城就是这墓穴的主室,我们之前游历的一切,其实都只是过道而已。

重新审视那张图,它就好像一个公园门口的游园指示牌,上面画满了园中的各个景点,而我们这时已经把整个公园逛遍了,这邺城就是最后一个,魔幻堡垒。

“如果这里也是地下部分,那天上的月亮怎么解释。”我疑惑的问燕秋。

见燕秋支支吾吾也回答不上来,胖哥说:“这你就得问我了,我在照相馆的时候,那里是经常有人拍月下艺术照的,你想想,难道非得每月十五,还得是晴天,才能拍么?而且有的女孩,是要拍很艺术的那种,难道大冬天,也给她拉到外面,脱了拍?”

我问:“那你说说,怎么拍?”

胖哥“嘿嘿”一笑,摇头晃脑的说:“你们这群脑瘫,当然是布景了,模特身后的景色都是画布。一块绸布上,印着隐约的山川,用架子绷成圆的,后面放个灯泡,不就就是月亮了么。”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那照相馆里,可不就是各种各样的景,让拍照者来选的么。以前就是块布,现在追求高了,很多婚纱照都是实景。

我又指着天上的月亮说:“那这月亮得多大一块布,难道我们上面不是天,是有顶的?”

胖哥一笑说:“废话,要海人家搬来了,要城人家盖起来了,连居民都做了这么多,陪着一个死人玩耍,要个星星月亮的,拿钻石做也做得出来。”

胖哥说得还真对,这个曹操的能力,早就已经超越常人了,钻石的月亮,也做得出来。不过还是有一点,令我难以相信,就是那些人偶,一根细电线,就能让他们动了一千多年,到底是谁做的?这电到底是哪来的?疑问一个接一个的涌了上来。

不过对于这个人偶,燕秋还真的知dào

一些。

第四十一章 月下人偶城

听燕秋说这些人偶有些来历,我们就找了一个茶摊,胖哥上去把四个假人踹倒在地,我们找椅子围坐在桌前。

茶摊旁边还有一把躺椅,一个瘦高的老头人偶躺在上面,草帽盖在脸上打着盹,看起来就像某个电视剧里的场景,十分眼熟。

胖哥非要把老头挪走,自己躺上去,后来被我们嘲笑事多,才也搬了把椅子,坐在我们旁边,兴致勃勃的等燕秋普及人偶的知识。

燕秋给我们讲述了,在《列子??汤问》里记载的一段故事。说那时有个周穆王,去西方巡视,越过了传说中西王母居住的昆仑山,还攀登了弇(yǎn)山。在大军返回的途中,快要到达国界的地方,路上碰上一个工匠,说自己自愿奉献技艺,这人名叫偃师。

穆王召见了他,问这个偃师有什么本领。偃师先是寒暄的回答,只要是大王的命令,他都愿意尝试。然后又说,自己已经制造了一件东西,希望大王先观看一下。穆王答yīng

了,让偃师第二天把这件东西带来,到王架前,大家一同观看,看看到底有什么特殊。

第二天,偃师领了另外一个男人,晋见周穆王。穆王召见他就问他,跟他同来的是什么人?偃师说那是他制造的歌舞艺人。穆王惊奇地看去,只见那歌舞艺人不论疾走,还是缓行,不论低头,还是抬头,都非常自如,完全是个真人模样。更惊奇的是,它低下头就歌唱,歌声合乎旋律。它抬起两手就舞蹈,舞步符合节拍。可以做的动作千变万化,随心所欲。

穆王以为这是个真的人,就叫来自己宠爱的盛姬和妃嫔们,一同观看它的表演。快要演完的时候,那个歌舞艺人,居然对穆王身边的妃嫔眉来眼去,各种挑逗。穆王看出端倪,之后大怒,要立kè

杀死偃师。偃师吓得半死,立kè

把歌舞艺人亲手拆散,展示给穆王看。

原来整个都是用皮革、木头、树脂凑合而成的,同时用各种颜料,加以美化修饰。穆王又仔细地检视,只见这人偶里面有着肝胆、心肺、脾肾、肠胃,外部则是筋骨、肢节、皮毛、齿发,虽然都是假的,但没有一样不具备的。再把这些东西重新安装好以后,歌舞艺人又恢复活蹦乱跳的原貌。穆王试着拿掉它的心脏,嘴巴就不能说话了,拿掉肝脏,眼睛就闭上了,拿掉肾脏,双腿就瘫软坐地。

穆王这才大喜,感叹偃师的技艺,竟能与天地自然有同样的功效,做出活人一般的人偶。他下令,让随从的马车,载上这个歌舞艺人,一同回国。

鲁班的徒弟东门贾,回去把这事告sù

了鲁班。墨翟也就是墨子,他的学生禽滑釐(qíngǔxī),也把这事告sù

了自己的老师。从此鲁班和墨子,终身不敢再说,自己的制造术算是一种技艺,而是老老实实的说自己是个木工,勤学苦练。

鲁班会造攻城用的云梯,还发明了各种木工专业工具。墨翟做的木鸢,也就是一种大风筝,更是能在天上飞三天三夜,机关术更是天下第一。连他们俩都自叹不如的手艺,我们几个今天算是有幸见到了。

不过和历史描述有些差异,就是这些人偶并不会发声,或许是历史转播的过程中,有人添油加醋强化了偃师的能力,或许是建造者怕过于嘈杂,惊扰了墓中安睡的逝者。不管怎么说,能把人偶造得,我们面对面都分辨不出真伪,当今世上恐怕是再无一人。

胖哥听完叹道:“连我的偶像墨子,都自叹不如的人,看来真的有些本事。”

燕秋笑着说:“我要是把今天的发xiàn

公布了,估计能得个诺贝尔考古奖。”

陆姗被燕秋逗乐了,她说:“哪有什么诺贝尔考古奖?白日做梦。”

说到白日做梦,我心里不是很赞同,如果这都是营造出来的场景,那这里就永远不会有白天,看样子,在这将近两千年的时间里,天上月亮一直很圆。此时的我们,六人组团的游客,就如同做梦一般,在被月光笼罩的城市里游玩,真如歌中所唱“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

既然知dào

了都是假的,女孩们逛街的热情,也大打折扣。

我还是不想多留,就催促着大家,一起往城中的宫殿方向走。

因为刚才的行程,我们早就转了方向,所以,就近上了正门对着的主干道。主干道的两旁,更是热闹,各式各样的店面,千奇百怪的建筑设计。其中不乏人来人往,有卖艺的,游玩的,过路的,常驻的形形色色,各有特点,完全没有雷同的复制品。这繁华的景象,简直不亚于古代诗人笔下的扬州,呈现在我们眼前的,简直就是一副3D版的清明上河图。

不过我们现在已经知dào

,那些都不是活人,在月光的照射下,又显得有些离奇和诡异,我用右眼仔细盘查,发xiàn

并没有精魂的迹象,才又安心。这处处透着阴气的城郭,就如同神话书中描写的,连接地府与人间的酆(fēng)都城,往前一直通向了阎罗殿。

正街叫铜驼道,由南向北,到了尽头的是司马门,进司马门后,是一个用四面墙围成的月城,月城其实就是在进入主城前,建造的一个方形空间。当年李世民玄武门事变的时候,听说就是把他两个哥哥,包围在月城里,射杀的。

月城的四面墙有四道门,我们进来的是司马门。右侧长春门和我们进入邺城的迎春门之间,用道路相连。左侧是延秋门,正面是端门。

从这些门的名字来看,是从右往左,从东到西,从春到秋的规律,我们现在就处在正中间的夏天。看来古人是对农业极为重视的,最喜欢的,还是适合农作物生长的夏季。

抬头看端门上的建筑,不光是城墙,还有楼宇,青砖灰瓦,红色的木质门窗,虽古旧但却干净,就好像时刻有人打扫一般。

进了端门,就可见宫内的建筑了,看上去不像故宫那样宏伟,但是从美观程度上,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从台基到房檐,到处都是各种动植物的装饰图案。

再过一道门,就可以看到正殿了,我此刻的心情,无法形容,不知是激动更多还是担心更多,激动的是,终于可以看清这里的庐山真面目了,担心的是,如果看完了依然没有出口的线索,那就悲哀了。

胖哥对燕秋说:“赶紧看看那个地图,厨房在哪,咱先找点吃的垫垫,不知dào

皇宫里有什么美味佳肴。”

燕秋一盆冷水浇上去说:“别异想天开了,古人能做木偶,但是能保存食物绝对不可能,你还指望他们给你立个大冰箱在里面?”

陆姗看样子心情不错,微笑着说:“不管怎么样,咱们先进去看看,说不定还真有大冰箱呢,古人简直太聪明了,我都有点爱上这里了。”

花姐看了一眼陆姗说:“喜欢就把你留这,明年我们再来看你,你最好别哭哭啼啼的。”

陆姗被花姐一说,赶紧转变态度:“这里肯定没有家好,你们要是每年来看我一次,那得多累呀,我可不忍心让我花姐遭罪。”

花姐拍拍陆姗的脸蛋说:“嗯,这还差不多,姐就喜欢你嘴甜,要是没你在身边,真是少了情趣。”

没工夫看她俩演话剧,我又看向若有所思的赵铁锁,我问他:“赵哥,你想啥呢?”

赵铁锁说:“你听见没有,怎么又有隐约的机器声?”

第四十二章 魏王观景

我仔细一听才发xiàn

,确实有类似老洗衣机般的轰鸣,但是离我们这里很远,只能听到一点点声音,看样子,赵铁锁在部队练就了一个好听力,每次有声音的异常,他都能最先发xiàn

,肯定当过侦察兵。

陆姗挽着花姐的胳膊往前走,我们也紧跟在后,不知dào

进了下一道门后,等待我们的是东汉的帝王,还是乱世的枭雄。

过了最后一道门,一个大概有四层楼高的大殿,映入我们眼帘。大殿正面挂着一块很大的,写有文昌殿的牌匾,殿门大开,室内装饰也不算富丽堂皇,一些铜器做工却很精美。

大殿正中靠后的位置,几层台阶上面,是装有围栏的一个小平台,台上摆有一个类似床榻的座椅。就在那张座椅上,居然坐着一个大活人,双手扶着两侧,正对着殿门,两眼炯炯有神的盯着我们来的方向看。

那人身穿黑色和红色相间的大袍子,上面有金色的装饰花纹。从头顶的黑色缠有红布条的冕旒冠上,可以看出,此人是一位帝王,但具体是哪位皇帝就不得而知了。

我心中判断,这人的身份八成是曹家的嫡系后人,在这老祖宗建造的地下宫殿里,自封皇帝。大概是有点心里变态,做白日梦之类的,通常是由于老祖宗的江山被他人夺取,心中不甘,才一直教育后代,留下了家族自封皇帝,和随时匡复江山的诡异抱负。

那人见我们进去,并没有说话,动作表情都很自然,就好像本来认识我们一样。

走进大殿后,陆姗看了看两旁的我们说:“这个要不要拜呀?是不是面圣要见礼?”

我一听就乐了,指着上面坐的人对陆姗说:“你清宫戏看多了吧?这么个光杆司令,在这做白日梦,你还要配合他?”然后我又对上面坐着的人说:“大哥,你在这玩什么呢?能不能报报自己的来历呀?”

这人看上去有五十多岁,叫大哥应该算是礼貌称呼,但是他并没有回答我,依然盯着我们看。

胖哥恍然大悟说:“原来你也是个假人,还真比外面的像很多呀。”然后就径直走到了那人面前,用手拍了拍那人的脸,果然是个假的。

我们这才放下心中的各种猜想,走上前去研究这个皇帝人偶,希望能搞清楚这是哪位,别来人家墓里拜访,不知主人是谁。

陆姗先走过去,也学胖哥去拍那人的脸,一拍手又缩回来了。

花姐问陆姗:“怎么了?让你乱摸,你胖哥说有电,是不是把你给电着了?”

陆姗摇摇头,把大眼睛瞪得圆圆的说:“这是真人,不是假人。”

胖哥笑说:“怎么可能?”然后又去掰那个人偶的胳膊,摆出各种姿势。

陆姗拍了胖哥一下说:“不是你那个意思,我是说,这个人的外皮,是真的人皮,做过防腐处理的。”

胖哥一听,赶忙把手缩回来,在身上抹了两下说:“你咋不早说呢?这摸死人真晦气。”

陆姗还无辜的说:“我说了呀,你不听么。”

我们几个就开始笑,胖哥拿陆姗是一点办法没有。

言归正传,我问燕秋:“大历史学家,给我们分析分析,这是哪个皇帝呀?是不是曹丕?”

燕秋摇头说:“这不像是曹丕,如果我推测没错的话,这应该是汉献帝刘协,一路走来所有的迹象都表明,这里和曹操脱不了干系,曹操时期的皇帝,也就这一位能葬在这里了。从年龄上看,刘协死的时候五十四岁,吻合。从服饰上看,确实是汉朝皇帝服饰,也吻合。只不过这刘协比曹操晚死十四年,或许是曹操生前没完成,死后由后人完成的。”

我笑笑说:“看来这曹操还挺尊重刘协的,不像一直传说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呀。”

燕秋摇头说:“尊重啥呀,他都把皇帝扒了皮,做成了人偶,这算什么尊重?古代讲的是落得全尸,入土为安。按记载,刘协应该是葬在焦作的禅陵,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这一点到没什么可质疑的,之前多尔衮也把自己的遗体,偷梁换柱了,我们四个是见过的。

我又问燕秋:“那你能分析出来,刘协被摆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么?”

燕秋摇摇头说:“古人的思维,还真难以揣测,如果这里是个公园或者博物园的话,还原历史场景,就说得通。但是这么大费周章,建个地下公园,肯定不单单是供人游览吧?而且也并不开放,还危机四伏呀。”

燕秋这么说,还真提醒了我,建造历史公园和博物园的最主要目的,并不是让人观览,而是要让游人在走马观花一样的过程中,了解或者记住某段历史。那曹操建造这里,到底又是为了帮谁了解和记住这段历史呢?

带着疑问,我们走出了大殿,顺着外侧的楼梯上了二楼。

上了二楼才知dào

,这里才是整个墓穴建筑的重中之重,因为在二楼,摆着一个长宽高都在两米左右的,正方体蓝色陨矿,显然是被人工打磨过,表面非常的光滑。

就在那蓝色的陨石矿里,居然端坐着一人,那人面西而坐,面向着楼侧的看台,背对着我们。

那人一旁的墙边,还端坐了一位老者,老者是铜制的雕塑,身后立着的黑色石头墙壁,上面刻满了古体的文字。

这种蓝色的陨石,对我和胖哥是有特殊吸引力的,我们顾不得和旁人解释,几步绕到陨石前面,里面坐了个大胡子老者,不用燕秋解释,我们就可以确认无疑,那就是曹操,他和之前在煮酒论英雄的主题公园里,那个雕像简直完全一样。

陨石矿的内部,被雕刻了一个座椅般的拐弯结构,曹操如同睡着了一般,在蓝色的陨石中坐着。

在那陨石方体的四壁中,还漂浮着一种银色和黑色交杂的液体。

我们顺着曹操面向的方向看去,目光穿过看台看向远处,远远的居然立着三座宏伟的建筑,要说这正殿略显朴素,那三座高台简直是神仙住所。我知dào

这就是之前燕秋给我们介shào

的,冰井台、铜雀台和金虎台。

耳闻不如眼见,之前只觉得这三台很有历史价值,这一看简直用震撼都无法形容透彻。台高近百米,整体由砖石垒成的梯体状,上有华丽的宫殿式建筑,在清冷的月光照射下,闪闪的金光映入台下潺潺的流水,就如巨大的山峰,既显示出一种威严,又透着一丝神mì



而在中间那被称为铜雀的高台上,竟立了一个巨大的金属雕像,那雕像上半人半兽的女子,正是我脑中一直构想的西王母外型。

由于我们距离较远,才能看清整个雕像的全貌,我简单目测了一下,这雕像远超纽约海港自由岛上屹立的自由女神像,包括基座。若是成年人站在它脚下,甚至高不过西王母像的脚面。

从质地颜色来看,这雕像的材质非铜、非铁,明明就是由纯金打造。众人眼中泛着贪婪的光,就如同看见了海盗的巨大宝藏般,哪怕就只是看一眼,都远超世界上任何一位富豪的见识。

我极力控zhì

着自己乱撞的心脏,用颤抖的声音问燕秋:“这曹操和西王母有渊源么?他们之间可不可能有着某种联系?你仔细想想,他为什么要在铜雀台上建西王母像?”

燕秋愣了一会说:“虽然我不知dào

对不对,但还真的有。”

第四十三章曹阿瞒游记

第四十三章曹阿瞒游记

一听燕秋说真有关系,我和胖哥马上来了精神,催促着燕秋快点说。

燕秋说:“你们知dào

不知dào

,曹操生前做过《气出唱》的诗句?”

我们都摇头。

燕秋继xù

说:“《气出唱》一共有三首,咱们之前选择走哪条路的时候,曾经有一句‘驾六龙,乘风而行。’就是第一首的第一句。”

这个我记得最清楚,六条路,选择有通风的一条,原来是曹操诗里面的句子。

这句诗之前就证实,确实和这墓葬有关系,那其他的句子,必须拿来推敲一下,一定能找到更重yào

的线索。我们就让燕秋把诗被了一遍,诗的句子是这样的:

气出唱(其一)

驾六龙,乘风而行。

行四海外,路下之八邦。

历登高山临溪谷,乘云而行。

行四海外,东到泰山。

仙人玉女,下来翱游。

骖驾六龙饮玉浆。

河水尽,不东流。

解愁腹,饮玉浆。

奉持行,东到蓬莱山,上至天之门。

玉阙下,引见得入,

赤松相对,四面顾望,视正焜(kūn)煌。

开玉心正兴,其气百道至。

传告无穷闭其口,但当爱气寿万年。

东到海,与天连。

神仙之道,出窈入冥,常当专之。

心恬澹,无所愒(kaì)欲。

闭门坐自守,天与期气。

愿得神之人,乘驾云车,

骖驾白鹿,上到天之门,来赐神之药。

跪受之,敬神齐。

当如此,道自来。

气出唱(其二)

华阴山,自以为大。

高百丈,浮云为之盖。

仙人欲来,出随风,列之雨。

吹我洞箫,鼓瑟琴,何訚(yín)訚!

酒与歌戏,今日相乐诚为乐。

玉女起,起舞移数时。

鼓吹一何嘈嘈。

从西北来时,仙道多驾烟,

乘云驾龙,郁何蓩(mǎo)蓩。

遨游八极,乃到昆仑之山,

西王母侧,神仙金止玉亭。

来者为谁?赤松王乔,乃德旋之门。

乐共饮食到黄昏。

多驾合坐,万岁长,宜子孙。

气出唱(其三)

游君山,甚为真。

磪(cuī)??(wěi)砟(zuó)硌(luò),尔自为神。

乃到王母台,金阶玉为堂,芝草生殿旁。

东西厢,客满堂。

主人当行觞,坐者长寿遽(jù)何央。

长乐甫始宜孙子。

常愿主人增年,与天相守。

虽然乍一听我听不太懂,大概意思我还是明白的,这气出唱讲述了一个曹操出游的过程,其中有他的队伍经过各种景色的描写。出游中听说吃了神仙药,就能成为神仙,他的队伍就沿途寻找,经lì

了各种景色,曹操终于找到了西王母,得了神药成为了神仙。

燕秋说:“这首诗,主要是体现了,当时出行队伍的磅礴气势,也反映出曹操的广阔胸怀。”

我和胖哥相视一笑,胖哥对燕秋说:“没见过,不代表没有,曹操如果只是写了一篇游记呢?”接着胖哥又走出房间,站在外面的看台上,指着那个金铸的雕像说:“那就是西王母。”

燕秋马上两眼发直,问我们:“你们见过?”

胖哥又是一笑说:“我早说过,我们俩比那两个女人,有本事多了,哥们儿见过你们没见过的。”

接下来,胖哥就成了众人的焦点,大家都坐在看台上,围着胖哥。

胖哥口若悬河,添油加醋的开始给众人讲,我俩之前在泰山地下的经lì



我自然是不愿回首,除了提醒胖哥简略姜漓的部分,就是继xù

独自研究曹操的诗。

其中“骖驾白鹿,上到天之门,来赐神之药。”这句就是说神之药,而且曹操是跪受的,看样子他很崇拜和向往。“高百丈,浮云为之盖。”写的不是泰山,就是泰山下面的陨坑。“常愿主人增年,与天相守。”这不就是说,曹操最后成功了,变成了神仙,与天地同寿的吗?

而且诗文里还详细的描述了,他的队伍是从西往东走,一直到了大海。诗中还提到了蓬莱山和昆仑山,这都是古人传说的仙山,曹操用这两座山来比喻自己见到的景色。这都从各个侧面反映了,当时曹操是到了东边的一座仙山,再往东便是海,虽没提名,但也就泰山能达到这个级别了。

越想越觉得就是一篇游记,只不过写得过于含蓄晦涩,所以后人分析为抒发情怀。可曹操又是怎么知dào

,得仙药能长寿?是谁告sù

他的?这些答案诗里却找不到,看来他是故yì

回避,不愿意提及。

我琢磨得差不多了,曹操就是吃了药,变成了鬼眼,显然并不是西王母的药,而是女娲的药。

事情的经过再顺一遍,大体就是,曹操得知有神药能长生,便四处寻找,找到了泰山下的陨坑,见到了我和胖哥所见的地下世界,也找到了残留的神药,他以为是西王母的药,并不知dào

关于女娲的真zhèng

历史,吃下药之后,就变成了鬼眼。

而这鬼眼,并没有让他长生不老,看样子他是别人给骗了。骗他的人就是有心让他成为一个鬼眼,和多尔衮遇到的老者目的相同,不过不在同一时代,也自然不是同一个人。

那也就是说,这个传播鬼眼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团体,或者家族,而这些人肯定知dào

所有真相。他们背后隐藏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又是怎样得知上古的历史?这些我是无论如何,也分析不出来的。怎奈姜漓已逝,要想真的弄明白,恐怕只有找到她走失的妹妹了。

诗中有一句“东西厢,客满堂。”,让我不禁感叹,恐怕这东厢就是拴着蚩尤八十一兄弟的柱子,西厢就是那镇压魔军的地狱井,还真是客满堂呀。我摇摇头一笑,心中称赞曹操,果然有文采,这都让他形容得跟仙境一般。

从曹操给自己打的这口,方形坐姿蓝陨棺来看,他最后是知dào

了真相,并找来了这种陨矿,去镇压他多年征战吸收的精魂,又被鬼眼转化成的邪气。里面那黑色液体般不断变化的黑气,估计就是曹操身上的邪气。

这是陨矿自身的特性,之前我们已经了解到了。这么大个方墩子,可比一把小小的壶,给力多了。

祸福相依,我们进了古墓,经lì

了万险,有幸找到了曹操遗体,了解到关于他的史实,但却没找到另一把壶,还真是有点失望。我一阵心灰气丧后,看向了胖哥。

他那边的故事也讲了多半,正在手舞足蹈的讲关于女娲的壁刻。女娲壁刻他根本就没去看,是我和姜漓看完告sù

他的,居然讲得比我还生动,也真是给胖哥跪了。

我正准bèi

打断胖哥,让他出去再讲,顺便也给他的忠实听众们留点悬念。门外一声沙哑的笑声,吓得我们所有人一哆嗦。

那笑声就好像尘封多年,生了锈的烂铁门,被用力的推开,听着就非常的刺耳。

胖哥他们站起身,不再发出声音,和我一起看向门外。我们大家都有点胆怯,就这笑声,人类肯定是发不出来的,难道是什么怪物?

盯着门口几秒,没见着有什么动静,花姐就强撑着胆子问了一句:“谁?”

这才看见,一个佝偻的男人,从门口走进来。因为他浑身捂得严严实实,我只能从他墨镜和口罩间,没有遮挡住的部分看见,他的皮肤好像经lì

过严重烧伤,就好像一团烂泥堆成的。

本来我以为是那小屋的主人,也就是这里的守墓人现身了,可是和我想的并不一样。

那人一进来,便扯着他的破锣嗓子,吃力的说:“怎么了?不认识了?”

第四十四章 性格决定命运

我努力搜索记忆中的人,没有一个如同他一般,这人也算特点十分明显了,如果见过一定会记忆深刻,现在确实想不起来,也分辨不出是敌是友。

我又用右眼盯着他看了一会,投影显现,是一只斑驳的癞皮狗,双眼血红,看样子此人并不善。

看到投影后,我隐约有些模糊的记忆,再细一琢磨,这才想起来,这人不就是我和胖哥,在禧乐园里抓敲诈父母的那几个学生时,看到的那个变态么?

我小声对胖哥说:“胖哥,记不记得咱们抓假绑匪的时候,我让你看的那个变态?就是他。”

胖哥摇摇头说:“不记得,有这事么?”

当时我并没有当回事,胖哥更是看都没看着,肯定不会记得。

索性我就问那人:“你跟踪了我们多久?我记得上次在公园里见过你。你有什么目的?”

那人先是发出电锯般沙哑的笑声,然后才说:“记性太差了,我们可是老相识。”然后就摘下自己的眼睛和口罩,同时还脱掉了上衣,光着膀子。

这人的样貌真的很恐怖,脸上的五官就好像融化了一样,完全不在原来的位置,一只眼睛还被流下来的眼皮,挡住了一半。再看身上,更是不忍睹,皮肤没有一块完整的,周身凌乱的坠着很多皮肉。

陆姗马上吓得边哭边一阵阵干呕,燕秋去扶她,俩人转过身不再看那人。

胖哥骂道:“你是谁?自己给老子报上名,别在这装神弄鬼的。”

要让我给这人起名,最贴切的恐怕就是泥石怪了。

这个泥石怪又笑笑说:“几位小朋友的记性,看样子不太好呀,不过今天死在这里,也不算亏了。”

他说话的口吻我极其的熟悉,此刻我断定这人我一定认识,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花姐冷笑道:“原来是你呀?说,是不是你把望潭寺给烧了?”然后就几步跑上去,准bèi

抬腿踢翻那人。

还是花姐的记性好,现在我已经完全确定这人的身份了,这人就是潜伏望潭寺,试图变成鬼眼的盗墓贼,法号德顺的王金龙,果然是来者不善。他身上的伤,一定就是琥珀虫留下的,还真是命大。

见花姐上前,那人不紧不慢的,从后腰上就掏出了枪,抬手指向花姐。

花姐一看,马上收回刚要抬起的腿,连向后退了三步。

赵铁锁也不示弱,马上去掏自己的枪,可是掏了半天,也没掏出来。

王金龙继xù

扯着他的破锣嗓子说:“别找了,自己仍在蜘蛛窝里,还不谢谢我帮你捡回来?”

赵铁锁一听,使劲一皱眉,表情极其的懊恼。

看来赵铁锁在大战蜘蛛后,把枪丢在了那个石室里,当时太紧张,估计忘了拿,现在他手里的枪,应该和赵铁锁的是同一把。

见这情形,我心彻底凉了,之前还有邪目兽帮忙,这回花姐恐怕再念经,也念不来邪目了,况且我的弯刀,也随着姜漓一起进了怪物的嘴里。

各种版本的计划,在我脑中不断争夺位置,最后我还是确定了一个,看上去是最好的对策,那就是在他要开枪前,我跑过去扑倒他,堵住枪眼,其他人用这个时间,应该可以制服他,只能祈祷,他别打在我的要害上,想想都很疼。

王金龙并没有急着杀我们,而是摆了摆枪头说:“先给我滚到看台上去,我先看看这曹老贼,再收拾你们,好好想想我一会要问的,别答不上来,要吃苦头的。”

没有办法,我们只好走进看台,三个男人把三个女孩挡在身后的夹角,摆了个防御型的站位。

见那王金龙,把枪继xù

别回腰中,在房间里找来了一个烛台,粗蜡烛揪掉,上面是尖尖的,像一把利刃,然后就开始用烛台,去凿那包裹曹操遗体的蓝色陨矿。

大概凿了几十下,一个点上忽然开了个小洞。王金龙见有戏,又使劲凿了几下,那个小洞周围开始出现裂缝,那些缝隙好像熟透了的西瓜,越裂越大。王金龙站在那里,好像马上要寻到宝藏一样,渴望的抬头看着那蓝色的方体。

只听见啪的一下,玻璃碎裂的声音,整个蓝色陨矿瞬间崩塌,里面那银色的液体,瞬间涌了出来,都倾泄在了王金龙的身上,整个把他包成了一个银色的人。

之后就听见王金龙痛苦的嚎叫,那叫声悲惨至极,从他的嗓子里发出,更是刺得耳膜都要破裂。再看王金龙的动作,好像一个瞎了眼的人,在屋子里乱撞,双手四处乱抓,没一会功夫就倒地不动了。

我们赶忙跑上前看,王金龙那融化般的皮肤丢在一旁,上面布满了银色液体,他整个人好像从自己的皮肤里钻出来一样,血肉模糊的成爬行状,十分的恶心。

我纳闷的说:“这是怎么回事?”

燕秋解释:“曹操这个方棺是有夹层的,中间灌了水银,那人皮肤被那玻璃一样的蓝矿石割破,水银从表皮灌进去,就会奇痒难耐,最后整个人都会从皮肤破裂的地方钻出来。这是古代的一种剥皮的刑罚。”

我赶忙看向那个陨矿体,真的是碎了外层,还有里层,里面一层完好无损,里面萦绕的是黑色的气体,刚才那银色的液体,已经完全扣在了王金龙的身上。

曹兄还真是老奸巨猾,连自己的棺材,都做得要人命,不过也真的帮了我们几个的大忙,尤其是赵铁锁和燕秋,还不知dào

来龙去脉,就要面临着死亡。

大家都不远去看王金龙那令人作呕的尸体,果然性格决定命运,这个人就如垃圾一般,死了也像一堆垃圾,还发出熏天的臭气。

我转过头,故yì

让视线离开王金龙的尸体,一回头才发xiàn

,我们一直忽略了曹操侧面的这个人。

要说汉献帝刘协都被做成了木偶,给曹操陪葬,还被放在了一楼,永远在曹操之下。那他身边的这个人,恐怕对他来说十分重yào

,而且非常尊重。

那是一尊精致的铜像,铜像里的老者,是半倚的姿势,好像一个大佛爷,悠闲自得,双目微闭,席地而坐。

他身后是一堵黑色的石墙,石墙是独立在房间里的,和房屋的侧壁中间还有半米距离,墙上密密麻麻刻了很多的字,雕痕是灰白的,那些字里除了“四”和“十”,我是一个都不认识。

我就问燕秋:“这是谁的雕像?你知不知dào

那黑墙上,刻的是什么字?”

燕秋看了看说:“这是曹操保存的古董。”

我没听懂,就继xù

看着她,听她往下讲。

燕秋说:“这堵墙对曹操来说,都算是古董了,这是一堵战国时期的墙,离曹操的时代也有五六百年,上面刻的是篆书,是有关兵法的,鬼谷子七十二计术。”

这下我就明白了,这前面的铜像,肯定也是曹操的偶像,或者说是隔世的恩师,鬼谷子。

曹操在带领摸金校尉挖掘古墓的时候,一定是挖到了这刻有兵法的,鬼谷子留下来的石墙。这对曹操一生的战争和用兵,一定也起到了很大的帮zhù

作用。对一个军事家、政治家来说,除去长生不老药不算,兵法一定是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

出于对鬼谷子的崇拜和敬仰,曹操也完全可以给他铸一座铜像,在身边席地而坐,更不必显出对曹操的尊敬和胆怯。

刚想到这里,门外又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看来今天在这个屋内,必将八方游客汇集,有一场大热闹。

第四十五章 我是被保护的人

我们赶紧躲进黑色墙壁背后的夹缝中,一到黑墙的后面,我又一次惊住了,那墙的背后,居然还刻着东西。

左边是一个与墙体几乎同高的人形雕刻,正是那个穿着防化服的女娲,右边密密麻麻的刻着许多文字符号,而且是用那种蓝色陨矿构成,镶嵌在墙里,就像人物介shào

似的。

我小声对燕秋说:“看看这上面写的啥?”

燕秋看了半天,摇摇头说:“这不是中国古文字,我不认识这些符号。”

还没等我往下说,外面的人就进来了,因为我是站在靠边的位置,所以能探头看到墙外面。

进来的是三个人,就是那土匪团的头子,带着两个手下,其他手下不知dào

去哪了。他们三个慌慌张张的,好像受到了惊吓。其中一个手下,进来看见地上王金龙的尸体,哇的大叫一声,就跪倒在地。

那个领头的薅(hāo)着他的脖领子,揪了起来说:“你能不能给老子长点出息?一个死人就给你吓这样?”

那人颤抖的说:“大哥呀,不能不信呀,那铜雀台上的娘们,实在是太邪了,咱弟兄们看了她的眼睛,就都睡死过去了,那就是个女鬼呀。”

带头大哥说:“活该,明知dào

是假人,非得上去扒人家衣服,那假人都是附着死人的灵魂的,我可是见过,老爷子就能把人的灵魂收了。”

另一个跟班说:“大哥,也不能怪兄弟们,那小娘们儿实在是太好kàn

了,这假人做得跟真人一样,兄弟们不就是想过过瘾么?”

从他们的对话中,我听出他们是先去了铜雀台,铜雀台上的玩偶舞女,有妖眼,估计其他小弟都中招了。而那个带头大哥口中,能把人的灵魂收掉的老爷子,恐怕就是个鬼眼。

我本以为跟他们一起的鬼眼,是个小伙子,之前在村里见过的,没想到他们还帮一个老爷子卖命,说明一老一少两个鬼眼,是一伙的。

再看那个带头大哥,他从自己背包里,竟然掏出了一个蓝色的宝壶,外面包着银花,一看我就知dào

是什么东西。见他走到曹操那蓝色的方棺前,把壶壁贴着棺壁,然后一抽壶盖上面拉杆,那蓝色方棺里的黑气,就好像被吸了过去一样,马上顺着贴在一起的部位,飘向壶里。

没一会功夫,蓝色方棺上的黑气,已经尽数吸入壶中,之后那个大哥把拉杆往回一按,就把宝壶放回了包里。然后背上背包,用手拍了拍说:“成了,把这个给老爷子拿回去,咱们就可以领赏钱了,赶紧找路,离开这个破地方。”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他们把壶拿回去给鬼眼,说不定有什么阴谋,我直接冲出去,大喊一声:“站住。”给那三个人吓了一哆嗦。

其他五个人,也跟着我从墙里面走出来,无奈的看着我,好像在埋怨我做事太鲁莽。

确实很鲁莽,那三个土匪团的人看是我们,端起枪就要扫射。

这下恐怕凶多吉少了,我眼睛一闭,头一低。

胖哥一手按在我的后背,可能想顺势把我扑倒。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门外一声枪响。

三个土匪团的人马上回身。

我看见门外的楼梯上,又走上来四个人,这四个人正是那四个装备精良的特种兵,他们的夜视镜已经顶在额头,露出了双眼。

这时我才彻底确认,这就是在火车上跟踪我的四人,本来是五个,在螺旋通道里死了一个,应该是和土匪头子的弟弟同归于尽了。

那个大哥见这四人上来,自己只剩三人,一改之前的嚣张,略客气的问:“兄弟,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这一路就与我们做对?”

那四个人并不急着回答,走到我们和土匪团中间的位置一挡,然后其中一个说:“我们是受人之托,来保护那个姓展的小子,并不想与你们为敌,要滚就赶紧。”

我一听这话,思维彻底乱套了,就问那人:“谁派你们来的?我认识你们么?”

那四个人没有理我。

土匪团的人一听,赶紧挎好枪,灰溜溜的就快步出门。

我忙喊:“不能让他们跑了。”就往门外冲。

刚一经过那四个雇佣军,其中一个一把就掐住了我的肩头。

我感觉他手上的力度有千斤,一捏我骨头都要碎了,蹲在地上站不起来。

跟我一起来的五个人,也没有上来帮我,而是冷眼旁观,估计正琢磨着我和这四人的关系,还有我那连自己都不知dào

的真实内幕。他们一定是认为,我和这几个人认识,这四个人不会伤害我。

其中那个领头的对我说:“不该你管的事,就不要瞎参合,老老实实回家去,不然要了你小子的命。”

我至少知dào

他们是受人之托,不会伤我,就带着不服气,站起来冲那人喊:“管你们屁事,说,是谁让你们来的?要不然今天就一枪把小爷我放倒。”

那四人并没有理我的问话,等了可能有个三分钟,土匪团的人走远了,其中那个领头的才问我:“你们跟不跟我们一起出去?”

其实当时答yīng

他们,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可是我这犟脾气一上来,就昏了头,马上拒绝他说:“滚,还不知dào

谁先出去呢,你们最好死在这里。”

那人摇摇头,就带着其他三个朝门外走,临走他还下意识的回头看了我们一眼。

我虽然生气,但还不糊涂,顺着他目光我明确的知dào

,他是在看燕秋。

燕秋并没有和他对视,不知dào

是有意闪躲,还是根本没在意。

本来我就怀疑过燕秋,这个举动让我彻底爆fā

了,我刚才的无名火,马上都涌上了头顶,抓住燕秋胸口的衣服,就把燕秋半拎起来,接着又歇斯底里的问:“他们是不是跟你一伙的?你到底要骗我们到什么时候?你就是个条受人摆布的狗。”

燕秋并没有和我对视,也不生气也不辩解,任由我发狂。

其他三人也没阻拦我,只是陆姗急着上来拉我的胳膊,拉了几下见拉不动,又带着哭腔的说:“展枭,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冲着燕秋来了?你忘了你之前怎么和燕秋说的么?她是我们的好朋友呀。展枭,燕秋没有伤害过我们呀,展枭。”

听陆姗说到这里,我好像也有些缓过神来,确实,燕秋并没有伤害过我们,反而一路上和我们同生共死,我现在也不能确定她和那几个人,到底有什么关系,至少她对我没有恶意,我现在的举动,确实太鲁莽了。

我忙松开了抓着她的双手,低下头说了句:“对……不起,我不知dào

……不知dào

自己怎么了。”

我的话一说完,就见一滴晶莹的泪,从燕秋的眼角滑了下来。

我不知dào

是她的委屈,还是对我的失望,只觉得自己确实伤害了她。

刚要伸手帮她擦去眼泪,一想不对,马上又停止了这种略显暧昧的举动,现在的我大脑一片混乱。索性我转过身背对着燕秋,岔开话题问胖哥:“胖哥,你说咱们下一步怎么般?”

胖哥好像刚从神游中回来,愣了一下,然后说:“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破事的时候,咱们先想办法出去,我觉得是冤家,总会碰头的。那些假人吧,不能在看眼睛了……”

胖哥的话还没有说完,又被一个我似曾相识的声音打断,那人还没走进门,却用嘲笑的口吻在门外说了句:“进来的时候,买门票了么?不补票就想出去?”

第四十六章 世代的奴役

从进来人的穿着看,这不就是我们在茶摊说话的时候,躺椅上躺着的那位,用草帽盖着脸的老者么?胖哥还一度想要霸占他的躺椅,原来是个活人。

不过他还有两个身份,从他背着的猎枪来看,他就是这里的守墓人。从他的长相来看,他就是刘喜的叔叔,村里的刘会计。

我怎么都想不到,一个村里的会计,居然还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我面带笑容的迎上去说:“刘叔,原来是您呐,这可是见着亲人了,我们几个正愁出不去呢。”

没想到我这热脸,上来就贴在冷屁股上了。刘会计拿枪一指我,我赶忙收起笑脸后退了几步,提心吊胆的等着看他要干什么。

刘会计瞪了我一眼说:“别跟我套近乎,无事不登三宝殿,来了我们村所有这些人,就知dào

你们没好事。我可是找了你小子五年了,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今天就让你在这给曹公陪葬。”

胖哥说:“老头,你这是欺软怕硬啊?前面两拨人你都放走了,单挑我们这手无寸铁的制裁,我看你也不是什么铁骨铮铮的汉子。”

一听这话,刘会计下意识的站直了身子说:“你别小看你叔,年轻的时候,我也做过民兵大队长,迂回的战术我还是懂的,你以为那帮崽子就能出去么?避其锋芒,打其要害这叫战术。”

赵铁锁忙上前交涉:“这位刘叔,我们也不是故yì

要进来的,也是一时走差了路,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告sù

我们出去的路?有生之年我们不会再来,而且绝对保密不说出去。”

刘会计笑笑说:“是你的有生之年,还是我的有生之年呐?我们家世世代代看着这个地方,就是不想让外人进来,拿走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可惜我膝下无子,那刘喜又是个怂货,到我这辈就算是最后一班岗了,可能放你们出去么?小展呐,我看你这孩子还不错,没什么坏心眼,一会叔给你来个痛快的,一闭眼就过去了。”

我们三个人,三种态度的交涉,都被挡了回来,这下可不知如何是好了,那刘会计随时会开枪,我也费尽心思在想拖延时间的办法,怎奈奇迹不会再次发生,真后悔没跟那几个雇佣兵一起走。

这时燕秋走上前,收起了之前的悲伤,笑了笑对刘会计说:“刘叔啊,我是学历史的,你能不能给我们讲讲这里的故事呀?”

还真是活到死学到死,怎么大难临头了,唠起这种嗑?我疑惑的看了燕秋一眼,她并没有理会旁人,只是期待的看着刘会计。

刘会计态度平和的回答她:“不是我不告sù

你,我就知dào

这是曹公的墓地,我们刘家世代守护这里的宝贝,不让外人进来,我并不知dào

这里有什么典故。”

燕秋又笑笑说:“你可知dào

一楼那个皇帝是谁?”

刘会计摇摇头说:“我们农村人没文化,我这小学文化都做了村里的会计,怎么知dào

你们那些学问?是谁我也管不了,只要没人进来,就是我的职责。”

燕秋又耐心的说:“刘叔,下面坐着的那个皇帝,就是汉朝的亡国之君,汉献帝刘协。”

所有人都纳闷的看着她,不知dào

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刘会计也不知所以,就问她:“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燕秋又说:“怎么和您没关系?刘协,他姓刘,你也姓刘。”

刘会计笑笑说:“那我就更应该好好kàn

着这里,给我们老刘家的祖宗看坟。”

燕秋马上换了严厉的口气,语速加快的说:“你还在这美呢是吧?当初要不是这曹操老贼,挟天子以令诸侯,你们家老祖宗刘协,会一生憋屈的活在曹操的胁迫之下?会把汉朝的江山拱手让给曹操的儿子?会死后不得安宁,被做成了人皮木偶给这曹操陪葬?曹操让你们刘家给他看墓,无非就是要永生永世的奴役你们老刘家,你还有什么可得yì

的?还觉得自己是个无所畏惧的战士了?别美了,醒醒吧。”

刘会计被燕秋的一番话,镇得连退好好几步,眼睛瞪得溜圆,用颤抖的声音问燕秋:“你说的可是真的?”

燕秋又冷笑了一声说:“哼,我是学历史的,而且是考古专业,你认为谁还能比我知dào

的清楚?”

我心里一阵偷乐,这燕秋还真能编,都姓刘就是一家的么?这刘会计难不成还真是刘协的后人?也就骗骗没文化的农村老汉了。

不知dào

燕秋下一步怎么做?不过我还是极力的配合,也对刘会计说:“是呀,刘叔,天下姓刘的是一家,都是咱大汉朝的传人,要搁过去,您至少也是个王爷,给这汉朝的盗国贼子守陵,还真是委屈您了。当初我们在王二麻子村,遇到的刘德柱大叔,他就说自己是汉朝皇帝的子孙,而且有一支家族一直流落在河北一带,还托我们给找找,有没有兄弟姐妹,好认祖归宗呢。”

陆姗、花姐、胖哥,听了我的话,也连连点头。

花姐也说:“对对,当时是我们四个一起去的,我记得有这事,怎么给搞忘了呢?”然后又指着地上的尸体说:“这个死人叫王金龙,就是在那个村和我们结仇的。”

刘会计听了我们这一番言论,马上皱起了眉头,不知dào

在想什么,或许是在感叹几代人都被曹操玩弄?又有可能是在考lǜ

要不要干掉我们,或是留着我们帮他认祖归宗?

显然我们等不了他考lǜ

周详了,就在他若有所思的走神时刻,燕秋一步迈上前,一脚踢起了地上的一个东西,那东西正是之前王金龙用来凿方棺的蜡烛台,烛台一头尖如刺刀,被燕秋踢得直冲刘会计飞了过去。

刘会计还没反应过来,那尖刀般的烛台,就扎入了他的小腹。

赵铁锁反映敏捷,上前一把夺过了猎枪,顺势带倒了刘会计。然后用枪指着刘会计的头,就要开枪。

我心一抖,马上大喝:“不要。”

赵铁锁没有开枪,而是看向我。

我对赵铁锁说:“我们本就不是坏人,你要是开枪打死了他,那可就是触犯了法律,真成坏人了。不管他怎么想,我们确实是误入的这地下墓葬,还是要放他一条生路的。”我这话不仅说给赵铁锁听,也说给刘会计听,现在枪在我们手里,我依然这么和他说,相信他也应该明白,我们确实和那佯装打井队的土匪团不一样,是误闯的。

刘会计没有理会我的话,只是捂着肚子,躺在地上,疼得嗷嗷叫。

赵铁锁拿着枪,指着刘会计的头说:“不杀他可以,不过必须告sù

我们出去的路。”

这时我才明白,赵铁锁并不想真打死他,而是想吓唬他说出出口。

刘会计并没有回答赵铁锁,还是一劲的喊疼。我怕再出什么岔子,也没空再问他了,他要是再有帮手的话,说不定我们就跑不了,这里的情况他比谁都熟悉,于是就招呼众人赶紧离开这里。

下了楼,我们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不知该往哪里走。

耳听得远处,有机器的轰鸣声。我感觉,只要有机关,就有可能有出去的路,就带头朝那声音跑去,其他人也紧跟我的身后。

一边跑着,陆姗一边说:“展枭,那个刘大爷留在那里不行啊,他会有生命危险的,小腹伤是不会自动止血的,可别出了人命呀。”

我不知dào

怎么回答她,才会让她觉得此刻的我没有那么冷血。

花姐则劝陆姗说:“没事的,不用你担心,我看那烛台没扎很深,他对这里熟悉,哪有医药箱什么的,肯定比我们清楚,死不了。”

那个声音越来越大,很快就把跑动中花姐和陆姗的声音,给淹没了。

当跑到地图上标注着后宫的地方,我们所有人都愣住了,那里没有什么出口,也不是什么厂房,那是一座小型的发电厂。

第四十七章 开着变形金刚逛街

说是小型发电厂,那是因为,发电设备和真zhèng

的电厂相比太小了,不过就眼前的这场面,也够我们震撼一会的了。

发电的设备,一共分为两组,这两组中有一组已经完全不工作了。另一组还在正常运转,发出轰轰的响声。

我不知dào

该从哪里说起,因为我对这一套设备完全不了解。

最吸引眼球的是两个大钟一样的锅炉,就和庙里敲的钟一样,倒扣在地面上,当然有一个已经完全冷掉了。

大钟有十多米高,上面连着一个直径有两米的大烟囱,向上耸立,看不到顶头。

大钟般锅炉的一侧,是各种错综复杂的结构,其中还有两个并排的蓄水池,水是通过坑壁上,越过后墙延伸过来的的水槽,留到蓄水池里的,这恐怕就是我们之前走过的水槽最后的目的地。

每个蓄水池都包裹了一个U型的管道,U型管道是竖着的,两个头从蓄水池的侧壁顶端和低端延伸出去,两个U型管道组合在一起,最后连接在了大钟上面。

由于这个U型管道会发热,导致蓄水池里的水产生蒸汽,蓄水池上方有一根金属粗杆,粗杆在每个蓄水池上方安装了一个叶轮,好像风车一样,水蒸气上升,就能带动这个金属杆转动。

金属杆往外延伸,穿过一个两条腿连在地上的大铜环,铜环上有好多条铜线,一直延伸到上方的黑暗里。

过了铜环又是两只铜制的大手,两只大手的手臂从地底伸出,两只手的手腕脉搏处紧挨着,手掌呈幼苗发芽状,指尖向上伸展。手心中捧着一个,被铜线包裹着的正方体块状物。

从铜线的缝隙看,块状物是黑色的,应该是一块大磁铁,整体连在中心的金属杆上,在两只大手的手心里旋转。

接下来金属杆又穿过一个铜环,又是两只大手,和之前的结构完全一样,一共七八组。

最后长长的金属杆穿过一个铜环,就不再往前延伸了。

我大概看明白了发电的原理,就是水蒸气带动金属杆转动,然后金属杆连着好几个旋转发电机,铜环上的那些连到邺城上空的铜线,应该就是收集电力的。在这个邺城上空的黑暗里,一定有一个复杂的电网,分别给每个木偶供电,也给之前的石头电梯、横向摩天轮、石棺地铁供电。

最感到惊讶的一定是燕秋,她说:“从这些金属结构的制作上来看,这些东西都是东汉时的制造工艺,难道说东汉时期的人,就已经掌握了这种发电技术?”

我们倒不觉得奇怪,我说:“这有什么不可能,劳动人民是智慧的,不就发电么,有什么稀奇的?”

燕秋正色道:“这可和你想象中的不同,如果早在东汉,我们的祖先就会发电了,那么这个世界就完全不同了。”于是燕秋开始讲电力发xiàn

的历史。

人类最早发xiàn

的电现象,是摩擦起电现象。

公元前600年左右,古希腊正处于文化鼎盛的时期,贵族妇女外出时,都喜欢穿柔软的丝绸衣服,带琥珀做的首饰。琥珀是一种树脂化石,把它对着光,就会呈显出黄或红的鲜艳色泽,是当时较为贵重的装饰品。

人们外出时,总把琥珀首饰擦拭得干干净净。但是,不管擦得多干净,它很快就会吸上层灰尘。虽然许多人都注意到这个现象,但一时都无法解释它。

有个叫泰勒斯的希腊人,研究了这个奇怪的现象。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和思索,他注意到挂在脖子上的琥珀项坠,在人走动时不断晃动,频繁地摩擦身上的丝绸衣服,从而得到启发。经过多次实验,泰勒斯发xiàn

用丝绸摩擦过的琥珀确实具有吸引灰尘等轻小物体的能力。于是,他把这种不可理解的力量叫做“电”。

1660年居里克建造了世界上第一台转动摩擦发电机,不过产生的是静电,没有什么实jì

用途。

1780年意大利医生加法尼,通过从动物组织对电流的反应,开始研究化学作用而不是静电产生的电流。他宣称动物组织能产生电。虽然他的理论被证明是错的,但他的实验却促进了对电学的研究。

1799年意大利物理学家伏特表明,加法尼的电流不是来源于动物,把任何潮湿物体放在两个不同金属之间,都会产生电流。这一发xiàn

帮zhù

伏特在第二年,发明了世界上第一块电池。

1821年英国物理学家法拉第,发明了世界上第一台电动机。虽然装置简陋,但它却是今天世界上使用的所有电动机的祖先。虽是一项重大突pò

,但是它的实jì

用途还非常有限,因为当时除了用简陋的电池以外,别无其它方法供电给他的电动机。

1831年法拉第发xiàn

,当磁铁穿过一个闭合线路时,线路内就会有电流产生,这个效应叫电磁感应。这是法拉第的一项最伟大的贡献,由此他发明了世界上第一台,能产生连续电流的发电机。以后的发电机,都是根据同样的电磁感应原理制成的。

从此人类进入了电器应用时代,各种实用电器开始纷纷涌现。

1879年爱迪生发明了世界上第一只实用的白炽灯泡。自爱迪生发明了电灯后,各地的发电厂迅速发展起来。

1882年在纽约曼哈顿地区投运的,珍珠街发电厂,被称为世界最早的发电厂,它拥有六台120千瓦的蒸汽机发电机组。

中国最早的发电厂,也是1882年建成的,它是英国人在上海租界设立的,上海电光公司。当时的发电厂,就是专为电灯照明供电的。老上海人把发电厂称为电灯公司,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照燕秋这么说,第一台发电机是1831年发明的,第一个发电厂则是1882年建成的。那也就是说,曹操的发电机,比世界上其他国家,整整早了一千几百年。而其他很多国家的人还是山顶洞人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可以进入电器时代了。

这简直就是一部科幻大片,如果照这么发展下来的话,可能我们现在都开着变形金刚代步,而其他国家还在买私家车。

这个消息还真是无比的惊人,可惜的是,掌握这项技术的奇人异士,只把它用作了为君王的墓穴服wù



不过这个锅炉的热量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呢?我们带着疑问走近那高温的大钟,大钟在一人高的位置,留了一个小窗口,可能是为了方便观察内部情况。

从窗口看进去,大钟扣着的,好像是一个很小的火山口,里面岩浆翻滚,热能源源不断。

这下我彻底明白了,热能就是来自地热资源。曹操把自己的墓挖这么深,恐怕也是为了寻找这地热,好让他的发电厂,能永生永世的运转。而那台已经停转的发电组,估计就是因为地热资源没有了,而停止的。

我还是表示纳闷,就问燕秋:“你说,这小小的发电机组,就可以供那么多设备用电么?”

花姐插嘴道:“展枭,这走了一圈,是不是老不见太阳,给你走傻了?谁告sù

你这里就这么一组发电机?你想想,这小电厂的建造,是有条件的,就是必须要建在有岩浆的地方,哪有岩浆就建哪呗,说不定别处还有无数个这样的发电机呢。”

这一说,我就茅塞顿开了,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层,这个庞大的地下公园,在各处不一定分布了多少这样的小电厂。

参观完神奇的东汉电厂,我们面临的问题,依然是如何从这里出去。

从刘会计嘴里得到正确的路,那是不可能了。我就对众人说:“咱们还是赶紧找出口吧,其他的出去再讨论。”

不爱说话的赵铁锁,这回居然加入了讨论,他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不用找了。”然后又指着那大钟顶端说:“这就是出口。”

第四十八章 圣诞老人秀

我顺着赵铁锁的手指,看向了大钟顶上的烟囱,不知dào

他是不是说的从烟囱爬出去,不过这烟囱通向哪里,还真不好说。

我就问赵铁锁:“赵哥,你没开玩笑吧?爬烟囱啊?这烟囱还不知dào

通向哪里,而且如果通向地面,那得有多高啊?”

赵铁锁并没有急着回答我,而是朝那个已经不运转的锅炉走去,从大钟上刚好能钻过一个人的窗口里进去,抬头看了看之后,对外面的我们说:“肯定能出去,热气如果不是排到地面上的,那在狭小的空间里,肯定会造成高压,甚至爆zhà

和崩塌的,古代人建这个发电的东西,肯定是希望永远不出现问题。”

我对他的说法并不是很赞同,不过也不持反对意见,我倒希望这个烟囱通向地面。不过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这么高的烟囱,就凭我们的四肢,怎么能撑到出去?

于是我又对赵铁锁说:“赵哥啊,你快出来吧,不可能的,谁能有你那两下子,爬到这么高的烟囱上?我们又不是圣诞老人。”

赵铁锁在里面说:“没问题的,里面有梯子。”

我一听这话,难道还真有戏?还是眼见为实,我也从那个小窗口爬进去,不过姿势就没赵铁锁那么优美了。等进入内部之后,我一看还确实能上,在烟囱里有向上延伸的U型铁梯。可是烟囱底端,也就是大钟的顶部,离地面怎么也有两米多高,这要爬上第一节梯子,都很费劲。

我看向赵铁锁说:“赵哥,这怎么上去呀?”赵铁锁说:“你别急,我有办法。”

他先是让我把他抱起来,够到上面的U型梯,然后凭借着自己的臂力往上爬。等爬上去之后,他又对我说:“让其他人都进来。”

我透过窗口,招呼外面的四个人也爬进来,除了花姐姿势也没比我好kàn

到哪,尤其是胖哥,依然是最费劲的一个。

众人往进爬的这段时间里,赵铁锁则是在上面,把猎枪的子弹退掉,用猎枪的背带绑住铁梯,让猎枪向下直垂下来,然后对我说:“试试,揪着枪能上来不?”

枪垂下来之后,其实就很低了,我不费劲就能抱住枪身,轻而易举就顺着枪,爬上的铁梯,上去之后还高兴的说:“赵哥,你还真有两下子,这用枪当梯子的招,我们这些连枪都没玩过的,还真想不出来。”

赵铁锁说:“我在部队是侦察连的,你没见过的怪招可多了,想学回去教教你。”

赵铁锁让开身,我沿着铁梯向上爬去,后面上来的是燕秋和花姐,之后是陆姗,陆姗上来的时候有点费劲,赵铁锁倒挂着把她拉上来的。最后胖哥,也很顺利的爬上来。

我在最上面领头,赵铁锁和胖哥在尾端垫后,我们就顺着烟囱开始向上爬。

烟囱里面很黑,铁梯一直延伸到很高的上方,上面很黑,啥也看不见。在黑暗中,我们只有互相闲聊,才能确保大家都依然安全,手电的电量不足,我们怕遇到什么紧急的事,所以就由我揣在兜里,不再继xù

使用,向下只能看见胖哥手腕上,一点小小的蓝光。

一开始身后的燕秋还和我讨论,她说:“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东汉时期的中国人就已经掌握发电技术了,要不是没有电气设备的问世,估计早就推广了。”

我则打消了她的怀疑,用开玩笑的口吻对她说:“你不是也说了么?在曹操时代的800年前,希腊人就已经发xiàn

电现象了,如果我们的祖先也是同一时间发xiàn

的,那用800年的时间去研究,也不见得就没研究出什么结果。更何况我们拥有世界上,最智慧的基因。”

燕秋听了我的话,又若有所思的说:“嗯,照你这么分析,倒也有些道理。”然后就进入的沉默思考期。

烟囱确实很高,一开始还有时间概念,知dào

大约爬了多久,到后来感觉这烟囱简直没有尽头,身体就剩麻木的攀爬,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了。六个人爬爬停停,歇歇走走的重复着机械动作。

我带着疲惫的精神,佯装轻松的去逗花姐说:“花老太太,你记不记得爬了几个梯凳呀?”

下面的花姐没好气的说:“你小子现在也学会调理你姐了是吧?这么多,谁有病啊?还去记。等我出去的,好好收拾你,让你在这跟你姐没大没小的。”

花姐的话音刚落,我就遭到了惩罚。本来顺利的向上爬,结果头一下子撞在了顶子上,撞的我一阵眩晕。抬头一看才发xiàn

,我们不知不觉的已经爬到了顶端,可是顶端的情形不乐观,因为上面严严实实的盖了一个铁盖子,我用手试着推了推,没反映。这要是再往下爬,我宁愿一松手,下辈子再说吧。

众人向我询问了上面的情况。

我像泄了气的皮球,对他们说:“上面没路了,而且有盖子,盖得很严。”

赵铁锁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他说:“展枭,你试试,那盖子肯定能打开。”

我对着下面的赵铁锁喊:“不可能吧?赵哥,要不你爬上来看看?盖得可严实了,推不开呀。”

赵铁锁说:“推不开,那是因为上面有水,我们这个烟囱口,是在水下面的。你看周围的铁梯和烟囱壁,都生锈了。”

我这才掏出手电照亮一看,我的手早就蹭满了红褐色的铁锈。我把手电关掉,揣回裤兜。一手用力的把住铁梯,一手使劲用力去推头顶的盖子,果然盖子能推动,而且是一边固定,另一边能推开。

我使出浑身力qì

猛的一推,盖子马上开了条缝,一股很急的水流,就顺着缝隙里倒灌进来,给我浇了个透心凉。

我赶忙松手,让盖子又盖了下来,然后打开手电看下面人的情况,下面的各位都被波及到了,不过我和燕秋湿得更厉害,从上方看去,燕秋还真是凹凸有致,我也不禁的乐了起来。

燕秋抬头发xiàn

上面的我,正用色迷迷的眼睛盯着她看,没好气的说:“赶紧出去吧,想看以后有你看的。”

听她这么一说,我顿时觉得脸上发烫,又回过头去研究那个铁盖子。

一不做二不休,我又是使劲一推,迎着下来的水流,就往上爬,快速的钻了出去,我身后的盖子,随着我钻出去,又紧紧的盖上了。

这时我才知dào

,这烟囱盖子的设计,其实就是顺流开合的,另一边有个合页的结构。当热气上来,盖子被顶开,气体就会阻止水流倒灌,排出去。盖子可打开的角度不超过90度,这样的话,当没有热气升力的推挤,盖子又会被顺流冲过的水死死的盖住。

我身旁的水流很急,但是已经明显可以感受到射下来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现在的我已经很确定,我就是身处在一条很大的河里。

我用劲最后的力qì

,游到了河面,又使劲向岸边游去,爬上岸我已经浑身无力了,闭着眼睛躺在岸边,大口的呼吸外面的空气,享shòu

着眼光的照射。

不一会其他人的声音传来,从声音中辨别,一个都没少,并且也都在我旁边躺下。

想想这一路,还真是坎坷不断,有来自未知世界的,有来自其他人群的,不过都被我们顺利过关了。见识也是很有提高,见到了好多从没见过的事物,了解了好多从未涉及的知识。大言不惭的说一句,还真有点不虚此行,就像参加了一次奇异的游园会。

想到这里,我闭着眼睛发出了大笑,这笑包含了对自己遭遇的嘲笑,包含了能活着出来的欣慰。

身旁的众人,也随着我一起,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我不知dào

他们笑什么,但能听出,笑得都很开心。

只有那不解风情的胖哥,躺在那里憨憨的说道:“你们说,我们这是穿越了呢?还是回归原位了呢?”

第四十九章 再见故人

胖哥的话,打消了我们继xù

享shòu

阳光的念头,待眼睛完全适应阳光,我擦干因阳光刺激而流出来的眼泪,随着大家一起起身,从我们爬上来的河北岸,继xù

向北走去。

看到的是品种多样的农田,风吹动麦田泛起一层层麦浪,像无数柔弱的女子,围着痴傻的稻草人舞蹈。远处的玉米,层层矗立,骄傲的挺着一穗穗粗大的玉米棒子,傲然直立,好像一排排威武雄壮的汉子,坚定的守卫着家园。

这情景让我心中不禁自嘲,我们这些以强悍标榜自己的男人,却总是把身边那些柔弱的女子,无形的拉入危险境地,还总是觉得自己保护了她们,如果没有我们带来的险,又何谈我们提供的佑?危险真zhèng

来临的时候,我们保护得了么?姜漓的影子,还在我的眼前飘忽不定。

可那些痴痴的女子,却因为深深的恋,总是围绕在我们身边,用她们柔弱的性情,为我们带来无偿的快乐,如同一个个心灵的舞者,给我们提供了证明自己的平台,还在我们最需yào

情感慰藉的时候,挺身而出,怎知远离我们,便是珍爱了生命。

难怪那曹操,就连疑冢都要找个舞女做陪葬,死后还让自己的妻子们,在远处的高台为自己翩翩起舞,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男人都有的自私?如果可以的话,我将永远不会让身边的女孩子,再被任何有关危险的事波及。

我问陆姗:“你们当初是接了一个什么样的电话,才跑到这个地方?”

陆姗说:“当时吧,就是有人打电话,很神mì

的说他有蓝壶,问我们要不要收购?留下了这里的地址,再没说其他的。不过现在知dào

了,这是骗局,给我们打电话的,就是那个王金龙,那嗓音我还以为用了变声器。”

我这才明白了,原来从望潭寺的事后,这个王金龙就一直在盯着我们,还真是用心良苦。他一定是感觉到,我们知dào

很多秘密,能带着他寻到什么包藏。

其实在这几次经lì

之前,我们却是一无所知,甚至现在除了我和胖哥,其他人也是一知半解。若是能够做到的话,我到愿意一直隐瞒下去,不让她们知dào

得太多,身在其中,自拔可就难上加难了。

越过了几公里的农田,一座村庄呈现在我们眼前,村子的结构和之前我待过的村子一样,但是房屋修建得很好,远超我之前待过的下七垣村,看上去村民的日子就过得不错。

大树阴凉下,是几个年岁较高的棋翁,远远的就听见他们因下棋的激动,而发出的高喊。

我想上前询问这是那里,何年何月?却被胖哥等人阻止了。

胖哥说:“不用问了,我知dào

这是哪?”

我忙问:“是哪呀?你来过?”

陆姗点点头说:“对呀,我们都来过。”

或许是我单独旅行的时候,他们来过这里游玩,那就是说,这里离下七垣村不远。既然知dào

具体情况,那就跟着他们走,先找个正经的安身之所,再想下一步的计划。

我们从村南的土路进村,胖哥和赵铁锁在前面带路,三个女孩因为浑身湿透,跟在后面遮遮掩掩,躲避着行人异样的目光。

我则慢吞吞的走在最后面,依靠观察这个陌生的村子,来忘记这几天带来的疲劳。怎么看这个村子都很眼熟,但却找不到一点来过的证据,估计是所有农村在我眼里都一个样吧。

进了村,上了主道,往左拐走到头,胖哥等人停在了一个绿色的铁门前,院墙一看就是新盖的,铁门上的绿漆,也是油绿油绿的,总体上来说,这家人过得不错,经济条件应该很好。

胖哥边砸门边喊:“哥,开门。嫂子,我们回来了。”

开门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听声音大概有个五十多岁。由于胖哥挡在前面,我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不过说话的口音,到是透着一股河北方言的味道。

那人一开门,用很惊奇的语气,对胖哥说:“你们刚才不是还在……怎么就……怎么就从门外回来了?身上怎么弄的?掉水里了?”

胖哥笑笑说:“你先别管这个,你看我把谁给你带回来了?”

等胖哥一闪过身,我才看见,那不是别人,就是刘喜呀。我心中百感交集,原来这就是下七垣村,我来的时候是五年前,如今是五年后的同一个地方。而我面前的这个刘喜,他也是经lì

了五年的时间,变得苍老了许多。

我停顿了刹那,磕磕巴巴的喊一句:“刘……刘哥。”

刘喜一见我,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两个眼睛瞬间就红了,冲上来想抱我,又迟疑了一下。

我干脆一下子搂了上去。

这时刘喜才哇哇的哭出声来,他流着泪哽咽的说:“我的展枭兄弟呀,这些年你可跑哪去了?我们找你找得苦啊。对村里人,我们不敢说把你弄丢了,我叔问我,我就只能说你连夜就走了。”

我这才想起受了伤,还在地下邺城里的刘会计,就假装不知情的问刘喜:“刘会计他还好么?”

刘喜摇摇头说:“没了,去年就去世了。”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刘会计是用了多尔衮那假死的一招,钻到了地下城市里安度晚年,却遭了劫难。

说完话,刘喜才想起来,我们还站在门外,赶忙松开我,一只手揪着我的胳膊,就往院里让众人,还一边对我说:“快去看看你嫂子吧,她心事重,为了你的事,这几年都闷闷不乐的。”说完又冲着里面兴奋的喊:“李婷啊,你快来看看,这是谁回来了?”

进了院,我抬头看见,李婷早就站在院子当中了,我高兴的走过去,喊了一声:“嫂子。”

她并没有回答我,就在我们四目相对的时候,眼神又马上看向地面,好像故yì

闪避我似的。

我仔细打量如今的李婷,五年对一个女人来说,真的是一把无形的利刃,这利刃在原本细嫩的皮肤上,割出了无数条皱纹。这利刃割在软弱的心灵上,割断了对未来的向往,和对美好事物的追寻。

刘喜赶忙上前对我说:“你别介yì

,你嫂子因为你的事,这些年有点缓不过来那个劲。”

李婷并没有继xù

站在那里,而是拢了拢蓬乱的头发,快步走进了屋里。

我又看了看那口曾经下过的水井,水井已经闲置不用了,而是在另一面侧墙边上,又打了一口新的。

这时李婷拎着菜篮子,从屋里走出来,到我身边把一打衣服,拍在了我的怀里,就朝院外走去了。

看着衣服我才想起来,我身上的大裤衩子和半袖,还是五年前穿刘喜的,被李婷洗好的衣裤,她也整整帮我保存了五年。

刘喜笑笑说:“这下可好了,你嫂子这五年,都没买过菜,饭都是我做的。”

我们男左女右,分别进了两件屋子,刘喜翻出了干爽的衣服,让大家都换上,又把大伙的衣服挂在晾衣绳上晾好。

钱包里的钞票都湿透了,为了快速晾干,被我们贴满了刘喜家的玻璃窗。

晚饭是我熟悉的李婷的手艺,很丰盛,没有酒。

吃罢大家也都累了,早早休息。我们那屋因为只有单人床,所以我抢先睡在床上,其他三人打了地铺。

由于睡得早,又很踏实,凌晨的时候,我就已经睡醒了。耳听院子里有动静,我坐起来,趴在窗台上往外看,就在月光照射的农家院子里,居然站了一个赤身女子。

第五十章 背着秘密前行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是做梦,又使劲揉了揉往外看。

果然,在足足的月光照射下,院子里确实站了一个女人,她身上一丝不挂,身材修长,皮肤白皙。蛮腰翘臀,双腿细直,让我流连忘返,目不忍斜视。

当她转过身,傲人的双峰马上占据了我的眼球。我不禁口水直流,去看她的容貌,这一看,吓了我一跳,那就是燕秋呀。

我一阵纳闷,这燕秋大半夜的,光着个屁股在院子里干什么呢?

就见她从晾衣绳上,摘下之前晾着的衣物,在往自己身上套。等全部穿戴整齐了,她又蹑手蹑脚的走到院门,拉开门闩,一闪身,从门缝里挤了出去,然后又从门洞里伸进来手,把门闩重新插好,还摸索着挂上了锁头。

看来她这是要不辞而别,我并没有阻拦的意思,她有秘密这是我早就认定了的,不过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是生死之交,她不只一次的为我们排忧解难,与我们共同面对生命的挑zhàn

,自己心中藏着些许的秘密,这又有何妨呢?我们每个人心中,不也多少存有私人的部分么?

我躺回枕头上,抛开一切,怀着对燕秋身体的幻想,再一次迷迷糊糊进入的梦乡。

再醒来的时候,艳阳已经高照,陆姗用我踹开的毛巾被,半扔半盖的甩在我身上。当我睁开眼的时候,看见她正面带微笑的,转身走出房门。

这时我才发xiàn

,我的下半身早就毫不避讳的直立起来,陆姗是在帮我遮挡丑态。我又转头去看打地铺的三个人,他们早就起床了,地铺都被收拾好了。

想想陆姗已经叫我起床一年多了,我就一阵寒意,八成每天我起床前的样子,都被她看在了眼里。

我赶忙爬起来,看见众人都在院子里吃东西,就走出去,找了个盆洗了把脸,又含了几口水,漱了漱口。从窗台上的铝盆里,拿了一张李婷做的煎饼,抹上自家制作的蒜蓉辣酱,吃了起来。

听说胖哥已经吃了第七张了,我就埋怨道:“你能不能少吃点?别把我刘喜哥家给吃穷了,这顿你要另收费。”

众人都哈哈大笑。

胖哥则是边用筷子从玻璃罐子里挑出辣酱,抹在煎饼上,边用塞满食物的嘴对我说:“这嫂子摊的煎饼就是好吃,比咱们那的煎饼果子,正宗多了。”

花姐又问我:“你见燕秋了么?我们一醒来她就不在,晾的衣服也没了。”

我点点头说:“她起得早,一大早说要回杂志社报道,赶上今天的班,提前走了。”

花姐听了,也就没再多问。

胖哥又说:“和之前一样,我和刘喜哥确认了时间,我们进去之后,时间并没有走。”

我点点头,顶着花姐和陆姗疑惑的目光,并没有说话。

陆姗忙问:“和哪个之前一样?和你们去那个泰山下面一样么?”

我打断她说:“吃你的煎饼吧,不该你问的少问,女孩子家的好好学学做饭,你看人家嫂子。”

刘喜一听笑红了脸,又忙帮陆姗说:“城里的女孩子,怎么能和我们农村的一样?都是那个什么职业女性,干大事的。”

说到这里,我又去搜寻李婷的身影,她在屋子里没出来,估计还在给胖哥摊煎饼,生怕他撑不死一样。

吃饱喝足,我们就要收拾东西,准bèi

离开了,我贴在玻璃窗上的百元钞,还被胖哥多收走了两张。他非说是我记错了,那两张本来就是他的。大家的仇富心理也是高涨,分分替胖哥说话,都说我有钱人小气。我只好无奈的吃了哑巴亏,不过心情到是很好。

不管怎么说,也是生死线上走了好几个来回,从当初接到周彤彤的电话,我就没好好在家待,这回可算能回家了,恨不得插了翅膀飞回去。

等我收拾好了,迫不及待的对众人说:“我好了,你们怎么样?赶紧走吧,一会天也黑了。”

陆姗笑着说:“刚早晨,天就黑?你别猴急行不行,我还得去接小黑呢。”

“小黑?小黑也带来了?”我疑惑的问。

陆姗说:“可不是么,要不然给你那破宠物扔家里饿死呀?”

我又说:“可是我自从回来,也没见着小黑呀。你们把它搁哪了?”

花姐说:“这不是刘哥家的嫂子,精神状态不怎么好么,我们怕打扰人家,就寄养在隔壁邻居家了,每天你那破狗要花三十块钱,不然回去你给我开工资,我帮你养狗吧?”

我笑笑对花姐说:“那可不行,我那是二郎神的哮天犬,一叫唤孙悟空都怕。”换来的是花姐的白眼。

陆姗去领狗,我们穿戴整齐去和刘喜告别。

刘喜早就在院子里等我们,见我们真的要走了,拉着死活让再多住几天。

我婉言谢绝说:“以后有机会的吧,我们出来这么多天了,家里的生意还得照顾,实在不能多留,刘哥你放心,以后肯定还会再来打扰的,到时候你别嫌我们烦就行。”

刘喜笑着说:“哪能呀,你们来,我求之不得,没你们在这,我们两口子倒还觉得冷清。”

我又想起,刘喜还有个在外上学的女儿,就对刘喜说:“闺女在外上学,毕业了么?我那边公司有很多职位,我找个能胜任的让她去做吧,别毕业了在外面乱跑。”言下之意别像她妈妈一样,为了钱去不三不四的地方打工。

刘喜点点头说:“那好,还有一年毕业,毕业后,就让她去城里,找你这个小叔叔去。”

拉拉扯扯的到了院门口,我给刘喜留了电话和地址,就跟着众人准bèi

离去。

就在转头的瞬间,院子里传来了李婷的声音,她大声叫道:“展枭。”

我回身循声而视,看见的是李婷,依然穿着当年被我脱下过的衣服,头发扎得很整齐,脸上还化了浓浓的妆。不知dào

是她五年没化妆,有点生疏了,还是专门为了遮盖脸上的皱纹。

她几步走上前,一把就把我抱住,随后她的嘴唇也贴上了我的嘴,眼泪也顺着她的脸颊,带着黑色的睫毛膏,顺脸滑落。

此时我的心情极度紧张,并不享shòu

这个接吻的过程,而是用余光去扫其他人。

果然不出所料,除了胖哥脸上带着坏笑,其他人都被这情景完全惊呆了,不知dào

他们是在想我和李婷之间发生了什么?还是觉得李婷的精神越来越不正常了。

我没有用右眼去看他们,允许他们保留议论我俩的权利,只是小心翼翼的看向刘喜。

刘喜好像并不在意,仅是背着手进了屋。

我这才用力的把李婷搂在怀里,抛开众人非议的目光,如同发泄般,和李婷热吻。

过后我又问她:“跟我走么?”

李婷摇摇头说:“五年了,我已经不是那个我了,你走吧。”

我从陆姗手里接过拴着小黑的绳子,递到了李婷手里,对她说:“小黑就留在你这里吧。”说完便转身离去,再也不敢回头,生怕自己不愿离开。

没走出多远,陆姗就问:“你和李婷到底咋的了?”

我低着头并没有回答她,或许这是我和李婷之间的秘密吧。

经lì

了这次游园般的多方聚会,才知dào

,不光我自己,人类的大脑里总是藏着很多的秘密。

土匪团身后的老少鬼眼,为了保护我寻找雇佣兵的人,王金龙处心积虑的算计,刘会计几代人坚守的古墓,还有那心系长生的曹操。这些人的心中,都藏了或多或少的秘密,并且带着这些秘密一直活着,甚至随着自己的死亡,带入了地下,埋葬了千年。

若是其中一些秘密公布于世,那就很有可能改变其他人的生活,比如那地下的发电厂。为了改变我的生活,我也就必须在今后的日子里,搞清楚其他那些势力的所有秘密。

前面的路,到底还有多长?姜漓凑齐宝壶的心愿,我今生能否完成?

不观生灭与无常,但逐轮回向死亡。绝顶聪明矜世智,叹他于此总茫茫。——仓央嘉措

第一章 唠唠家常

从下七垣村回去后,我发奋图强,把书房架子上,那些用硬纸板制成,用作装饰的假书,全部换成了真货。什么类型的都有,历史的、地理的、考古的、生物的,而且还特意买了正版的《山海经》全套和《鬼谷子七十二计术》。

在陆姗的强烈要求下,专门留出一排架子,给她放置了满满的医学书籍,其中外科的居多。

买书的时候信心满满,立志要彻彻底底的补充自己的文化知识,省得再遇到怪事,两眼一抹黑,所以花了上万大洋,也不觉得有多心疼。可是真到读书的时候,不光心疼,连脑袋都疼。

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把山海经里面的图片看了好多遍,却一个名字都没记住,除了之前见过的活物,其他一概闭眼就忘。鬼谷子的兵法,也是零星的记住了点名字,不过没找到和曹操、鬼眼、丹药,相关的东西。

兵法虽没记住,但是鬼谷子这个人的形象,却是完全在我心中高大了起来。细算起来,整个从春秋到战国的那段时期,就是他的徒弟们在比赛,斗智斗勇斗人品的一个大赛,使得那段时期的各个国家,战法风生水起,民生蒸蒸日上,还真是大力的推动了历史车轮的发展。

其中我能记住的,也大部分是一些耳熟能详的名字,先是苏秦、张仪、孙膑、庞涓、商鞅,后又有李斯、毛遂、徐福、甘茂、司马错等。

其中孙膑的父亲,那就是写《孙子兵法》的孙武,孙武和鬼谷子是好朋友,孙武都那么牛了,还把自己的儿子交给鬼谷子做徒弟,可见鬼谷子的造诣,简直达到了神通般的境界。

后人根据他的学问,给他总结了四点,一是神学:日星象纬,占卜八卦,预算世故,十分精确;二是兵学,六韬三略,变化无穷,布阵行军,鬼神莫测;三是游学,广记多闻,明理审势,出口成章,万人难当;四是出世学,修身养性,祛病延寿,学究精深。

需yào

提到的是,这个鬼谷子叫王诩(xǔ),又叫王禅,号玄微子,是极具神mì

色彩的道家、兵家的高人,更是纵横家的鼻祖。而他生前所居住的地方,正是战国时期的魏国邺地,也就是后来曹操修建邺城的地方。

怪不得曹操得了鬼谷子的兵法,原来是一个地方的人,也不知dào

是他知dào

那里有兵法,才建都邺城,还是建都邺城后,才得了兵法。

三个月浑浑噩噩的读书期,被周彤彤的假期阻断。这回她不光自己回来,还带回来一大堆的同学。除了她宿舍的两个,还有隔壁宿舍,把我和胖哥捆了一夜的两位。家里马上变成了幼儿园,叽叽喳喳,好像麻雀开会了一样,根本没法读书。

陆姗倒是和她们相处得十分融洽,偏说我这个人太古板,和我住在一起,一点乐趣都没有,要不是她们来,自己就要修佛做尼姑了。如果姜漓和燕秋在,一定也能和他们相处得格外开心。

我对姜漓的情感,自然不用说了,如同亲人一般。同生死共患难,再加上姜漓年纪轻轻,博学多才又心地善良,还透着一股子神mì

。若是和她做一辈子朋友,还真能从知识到心性改变不少,可惜天妒英才没法再提。

燕秋的身份我始终难以确认,打听了一些杂志社,也从未听说过一个叫《窥灵》的杂志。其实不用打听我也猜到了,这个身份是假的。她当初见我们的时候,听说我俩抓鬼了,要采访我俩,可是后来也没经过采访,她就在夜里悄悄的走了,这就足以说明,什么杂志都是她编的。当初她在月下,毫无遮掩的身体和小心翼翼的逃走,我还历历在目。

不过经lì

了那段惊险刺激的游园之旅,我倒没觉得她对我们有什么恶意,心里也默默承认她算是个战友,只是这个战友的秘密,也未免太多了。

虽说一群妹子天天在家中,衣衫不整的跑来跑去,是每个男人向往的生活,而且每个女孩性格特点各异,瞬间把我的家变成了大观园。但是她们的作息周期,我实在忍受不了。要么叽叽喳喳到凌晨,要么憨憨熟睡一整天,搞得陆姗也跟着调整了作息。

而且我的吃饭,也成了难题。很多时候一天就给做一顿饭,我总是强忍饥饿入睡,她们却在半夜下厨,把做熟的食物往我嘴里塞,弄得我现在睡觉很轻,稍有动静就醒了。

在接近奔溃边缘的时候,我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搬去胖哥家住。

众女强烈反对,死拉着我不让走,使尽各种绝招,从魅惑到感化,从威逼到利诱。最后我又拉了一根更快的网线,提高了家里的WIFI速度,她们才肯妥协,放我离开。

去胖哥家住,胖哥自然是双手赞成。

不过花姐倒是不乐意了,她总说我俩凑在一起,玩的都是歪门邪道,胖哥跟着我都学坏了。

为了证明花姐看待事物的透彻,为了让花姐的话变成真理,我没有辜负花姐对我忠恳的评价,想了一个对胖哥极其有利的鬼主意。

我非说这些年养成了毛病,睡觉很轻,必须自己睡,胖哥的呼噜声会导致我失眠。所以她们家两室一厅的房子,就被我强行分配,我睡一间小屋,胖哥和花姐必须同睡另一间的双人床。

胖哥本来是高兴的不得了,极力帮着我说话,说不能影响我休息,我是客人,要好好招待,他们俩就委屈一下,在一张床上挤一段时间。

结果花姐的决策,直接把胖哥判了无期。花姐决定,我睡小屋,她自己睡大屋,胖哥睡厅里的沙发。

本来胖哥彻底心灰意冷了,结果他睡了几天沙发,事情又有了转机,花姐大法官实在心疼胖哥,念胖哥睡沙发辛苦,给他的无期判了缓刑,居然同意胖哥同床共枕。

胖哥也不负众望,终于上了本垒。

从圣诞节开始,一直到过年。我们四个岁数大的,跟着那帮小女孩,重新体验了一把青春。从歌厅到舞厅,从游泳馆到电玩城,从吃喝到玩乐,真是一刻都没闲着。

一直闹到了正月十五,胖哥也在众人的怂恿,和气氛的烘托下,向花姐求婚,并且一次成功。

花姐还给胖哥立了婚后五十条,具体内容我自然不需yào

记,只记得当时胖哥兴奋的说:“只要给生娃,都行,都行。”

按胖哥的意思是,先把证领了,再找日子办酒席。可是花姐不同意,她说我们都没什么亲戚,办酒席反而显得冷清,领证之日就算大喜的日子,酒席不办了,旅游结婚。

胖哥哪敢反对,一直点头答yīng

。可是这领证的日子,从五一推到了六一,从六一又挪到了七一,最后花姐终于决定,八一建军节领证。

陆姗问花姐:“为什么要选在那天?有特殊意义么?”

花姐理直气壮的说:“当然有,八一建军节,扒了衣见君么,不得这天结婚么?”

听了花姐这冷笑话般的理由,我和胖哥都是从脑顶凉到了脚心。

周彤彤开学后,我们又恢复了平静,八个月里也接了一些生意,不过基本上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主要心思全都放在了打理周家生意上。

赵铁锁一直勤勤恳恳,帮了我很大忙,除去跑腿的事都由他做,还把周家生意状况,事无巨细的全都向我反馈。

因为上次的经lì

,我觉得无端把他卷进来不好意思,要给他一笔钱,他死活不要,后来就提升他为人事部经理。周彤彤还口头给了他一个,董事长助理的职位。

除了帮胖哥忙活一些,婚纱照之类的事,我和陆姗基本上也是闲得发慌,那些书我也没再提起兴趣去看,要不是陆姗每天擦拭,估计早就被灰尘笼罩了。

我还接了几次父母的国际长途,他们已经开始催我了,我总是以照顾周家生意为名,推说晚些时候把这边交待清楚再走。真不知dào

我接下来的路,将何去何从?

第二章 胖哥的婚礼

经过漫长的等待,我们的头等大事,也就是胖哥和花姐的大婚,终于如期而至了。

那天一早,我和陆姗就从被窝里爬起来,收拾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手机看,焦急的等待着胖哥的电话。谁成想一直等到了中午,瞪得我两只眼睛都流眼泪了,胖哥的电话才磨磨蹭蹭的想起。

我接起电话,还没等胖哥说话,就问:“办了没?”

胖哥在那边居然还不耐烦的说:“当然办了,说好的今天。”

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才算落了地。然后又笑着问胖哥:“中午哪吃?”

胖哥顿了一会说:“该哪吃就哪吃呗,回家吃。”

我马上火冒三丈,对胖哥喊:“你不是这么小气吧?大婚也不请客?当初在曹操墓里,你就欠我一顿。”

胖哥迟疑了一下说:“有这事么?”

我又开始帮胖哥回忆:“你忘了?你从那个水槽子里跳下来,我去接你,给我带倒了,我说你请我吃饭,你说能活着出来就请。”

胖哥不紧不慢的又去问身边的花姐,花姐证实了确有此事,胖哥才无奈的说:“那,好吧,不过我结婚,请你们吃饭,你们能不能带点份子钱呐?你和陆姗一人一份啊。”

我是彻底无语了。

陆姗抢过电话,笑着对胖哥说:“行呀,份子钱已备好,去哪给你呀?”

胖哥一听乐了,电话里对陆姗说:“我俩现在在商业街的十字路口,新开了一家西餐厅,你俩来吧。”

陆姗高兴的说:“这还差不多。”然后挂了电话,就火急火燎的跑上楼。

陆姗上楼找了两个纸做小红包,这还是给胖哥拍婚纱照的时候,影楼送的。

胖哥是在影楼上过班的,所以他也知dào

影楼的一些运作流程,各种讨价还价,影楼老板一看遇到内行了,也就实实在在的给胖哥拍了一套婚纱照,并且没收多少钱,还大包小包的拿回来许多附属品,胖哥说是留给我结婚的时候用,到时候就不用掏份子钱了。

陆姗往红包里,各装了一百块。

我嫌她太小气,只装一百块。

陆姗则是说:“还想跟我们斗智?这个胖财迷,就给他装一百,让他请客。”

同时我俩还都换上了相对正式的衣服,陆姗倒好说,长裙一穿,娇艳动人。这八月份让我穿西装,我是死活都不肯。

燕秋劝说:“人家胖哥结婚,请吃西餐,你也算是个公子哥,别给人家丢面子。”

我这才不情愿的套了件西装,坐上了副驾驶。

很快就到了商业街的路口,我和陆姗开着车绕了好几圈,才找到了停车位。找停车位的过程中,我们并没有看见什么新开的西餐厅。于是就下了车,在步行街上走。

我俩这身打扮,就跟两个电影演员一样,招来了无数饱含深意的目光,路人投来的目光中,闪烁的不是仰慕,而是好奇,更多的好像还是嘲笑。

我的脸被人盯得火辣辣的,想着要是晚上吃这顿饭,就好了。

怎奈怎么找,都找不到胖哥说的餐厅。我和陆姗无奈的站在商场门口的台阶上,四处张望,却也遍寻不到胖哥的身影。

就在我俩一致认为,被胖哥耍了的时候,身后的玻璃窗好像有动静。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就见两个穿着情侣T恤的人,面对面的坐在玻璃窗里面的座位上,那个胖男人还在无耻的敲着厚厚的玻璃,喊着我的名字。

我抬头一看上面的大广告牌,彻底傻了,KFC?这难道就是胖哥说的西餐厅?我顿时火冒三丈,推开门和陆姗走了进去,走到胖哥边上我就喊:“西餐厅?这就你说的请吃西餐?”

胖哥嘿嘿一笑说:“嚯嚯,我俩结婚的,倒不如你俩这看热闹的穿得正式。怎么?是不是羡慕嫉妒,你俩也想今天办了呀?”

陆姗气急败坏的往花姐身边一坐,向花姐诉苦:“你老公说请我俩吃西餐,你看我俩穿这样,让人家笑死了。”

花姐居然很认真的说:“对呀,他说的没错,这不就是西餐么?”

胖哥居然也在那无辜的说:“我说的没错呀,就是西餐厅呀,我也没让你俩穿这样,份子钱带了么?快点拿来,我去点餐。”

我更火大了,他居然还想着份子钱?对胖哥喊:“你结婚,请吃KFC,你还要份子钱?”

花姐在一旁说:“嘘,你还嫌你不够丢人啊?喊什么喊?赶紧拿出来,想吃什么尽管说。”

陆姗不情愿的从手包里,掏出两个红包丢到桌上。

胖哥高兴的拿起来,往里一看,嘴一撇说:“亲哥哥结婚,这做大老板的俩人才给二百,也好意思往出拿。”

我眼睛一瞪,就去抢胖哥手里的红包,还说:“二百?我现在一分都不想给,不要还给我。”

胖哥眼疾手快,马上把红包藏到了背后,仍然嬉皮笑脸的说:“二百就二百,你小气归小气,你哥不能嫌弃你。”搞得好像我俩理亏了一样。然后胖哥就起身去点餐。

我气急败坏的,把西装外套扔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去,就对花姐说:“你这才刚结婚,怎么就跟你老公一个嘴脸了?那个刚正不阿的花姐,哪去了?你还替他说话?”

花姐竟然还理直气壮的说:“对呀,我不帮我老公说话,难道要别人帮啊?那不乱套了么?”

我是彻底让这两口子折磨得无语了,真后悔当初给他俩整一屋睡,我那敬爱的花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心中已是追悔莫及。

说什么都没用了,先看看结婚证是真是假吧。我接过花姐手里的两个红色小盒,纸制盒子还算精致,金色的封面上有大大的国徽,翻开带磁铁的盒盖,里面各装了一个小红本。

红本里面很简单,有俩人的照片和基本信息,还扣了一个清晰的钢印。别看这个小红本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它却蕴藏着人间真情,蕴藏着相濡以沫,蕴藏着同生共死,蕴藏着不离不弃。有多少人,为了这个小红本,无私的付出。又有多少人,因背叛了这个小红本,而失去了自己最亲近的人。

看到花姐和胖哥的照片在上面,我还真有点热泪盈眶,合上小本,递还给花姐,我已经被感动得莫名语塞。

陆姗看过结婚证的时候,也是一脸的幸福,还对我说:“你能不能配副隐形眼镜呀?不然到时候拍照片不好kàn

。”

我也是被她这话,一把从自己的世界拉了回来,看了陆姗一眼我说:“我迎风流泪,带隐形有啥用。等我眼睛好了,再照吧。”

陆姗怪我不解风情,嘟了一下嘴,又转过头高兴的对花姐说:“你现在也是性感的人妻少妇了,什么时候给咱生个小外甥呀?”

我打断陆姗说:“是侄子,不是外甥。”

陆姗又来和我争论:“我姐姐的孩子,不是外甥么?”

我这才反映过来,我是从胖哥这边论的,她是从花姐那边论的,看来我俩已经被这两口子的婚姻,迅速划分了阵营,已经分别是婆家和娘家人了。

花姐这时拍拍自己的肚子说:“我已经有了。”

我更奇怪了,在一起二十多年都没确立关系的俩人,这短短的几个月,居然发展的这么快?我惊讶的问花姐:“都有了?啥时候的事?”

陆姗白了我一眼说:“你能不能小声点?你说啥时候的事?晚上的事呗。”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确实声音有点高,周围的人都在看向我们这边。

好半天胖哥才回来,步子很快,好像很着急,但是手里并没端着他点来的餐。

我对胖哥说:“你点东西怎么这么磨蹭?急啥呢?钱丢了?”

胖哥没有回答我,一把揪起我的胳膊,就往餐厅的前台走。

我一头雾水的跟着他,待走到前台不远处,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就看见一位个子不高,穿着员工制服的小女孩,正面带微笑的站在前台,为排队的客人点餐。

那个看起来极其眼熟的人,居然是姜漓。

第三章 KFC里熟人多

再次看到姜漓,我忍不住,眼圈马上就红了。摘下眼镜,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用右眼盯着看了半天,才又看到那投影里熟悉的小猴子。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带着微颤的声音和胖哥嘀咕:“你说那个女孩,是性格长相像姜漓?还是姜漓本人?”

胖哥马上说:“我怎么觉得和之前的姜漓不一样呢?难不成是姜漓的那个双胞胎妹妹?”

我又看了一会说:“怎么看怎么像姜漓的小姨呀,一点不像她妹妹,简直比姜漓成熟了一个阶段。”

胖哥又眯起眼睛看了一会那个女孩,然后问我:“你那眼睛怎么看?”

我答:“没变。”

这时身后的其他顾客,问我俩要不要点餐,索性我俩就站进了队里,等到了她面前,跟她对对暗号再说。

队伍不长,很快就轮到我和胖哥点餐了。我们走到女孩身边并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如果是姜漓的话,那一定在第一时间就认出我俩,如果不是姜漓的话,那也要认识一下拥有这张面孔的人。

那女孩并没有什么异常,像对待其他客人一样,上来就说:“您好,需yào

点什么?”

我这回彻底确认,眼前的这个女孩,根本不认识我俩,八成就是和姜漓长得像一点,不过我倒希望是姜漓的双胞胎妹妹,这样就可以把姜漓的事告sù

她,然后看有什么能帮到忙的地方。

姜漓的人品那是没得说,她的妹妹也应该不错,我心里就盘算着,如何和这个女孩搭讪,并且认识。

胖哥显然也在心里琢磨着什么,看着那个女孩都愣神了。

等那个女孩再次问:“您好,需yào

点什么。”我俩这才回过神。

胖哥如梦方醒般,磕磕巴巴的说:“要,要,要豇(jiāng)豆馅的汉堡。”发xiàn

自己说错了,又倒过来说:“要豆浆馅的汉堡。”

我是彻底让胖哥给逗乐了,他八成是想起当初,拿姜漓的名字开玩笑的事了。

那个女服wù

员,也被胖哥逗得一劲的笑,笑的样子却比姜漓含蓄很多,笑完才对胖哥说:“您好好想想,我们这里没您说的那种口味。”

我这时才收起了笑脸,看了看台子上的菜单,和女孩身后的灯箱牌子,从里面乱七八糟的选了一大堆东西,确定二百块打不住后,才停止。

在前台等了几分钟,我们点的餐就全部备齐了,女孩将盛着食物的托盘推过来,对我们说:“您的餐齐了。”又抬头看了看侧壁上挂着的时钟说:“我一个半小时后下班,附近有家特色烤鱼不错。”

这话简直把我和胖哥震得差点摔倒,烤鱼?暗号?这就是姜漓啊。

我忍不住情绪,激动的抓起她的手,就说:“姜漓?你还活着?”边说着,眼泪已经开始决堤。

那女孩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又礼貌的对我小声说:“先生,工作的时候,不谈其他。”

旁边的顾客,被我这一举动,着实雷得不轻,都赶紧向后退了几步,观察着我们三个人发生了什么。

我拿起托盘上的纸巾,使劲擦了擦眼睛,重新戴好眼镜,又看了一眼胖哥。

胖哥明白我的意思,也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然后就端起一个托盘往回走。

我端着另一个托盘,不舍的又看了几眼那个女孩,这才跟着胖哥离开。

回到座位上,我俩就心神不宁,一直盯着前台的方向,生怕那女孩长了翅膀飞掉了。

陆姗和花姐自然能看出我俩的异样。陆姗问:“展枭,你和胖哥咋的了?胖哥刚才着急的拉你过去,不是为了帮忙端盘子吧?”

我眼神依旧盯着那个方向,嘴里回答陆姗:“不是,遇到熟人了。”

陆姗又笑笑,试探性的问:“男的女的?我们认识么?”

我摇摇头说:“你俩不认识,女的。”

花姐没好气的说:“呦,我说你俩怎么魂不守舍的,是碰上哪家的美女了?”然后又把结婚证的盒子,拍到胖哥身上喝道:“才结婚,就让小妖精把魂勾走了,给你结婚证,驱驱你的邪气,定定你那三魂七魄。”

胖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异常,但是并没有向花姐做过多的解释,只是一声不吭的独自低头,以极快的速度,开始消灭托盘里的食物。

我也不再说话,跟胖哥一起,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食物上,希望能通过自己快速的行为,让这一个半小时却如隔世的等待,过得更快一些。耳朵已经选择性的失聪,听不清陆姗继xù

质问的内容,心里想的都是在比翼鸟树下,姜漓的甜美微笑。

尴尬的气氛持续了有十分钟,我们的桌旁传来了一个女人的说话声,她先是说:“呦,点这么多,能吃下么?”

我和胖哥都没有在意。

然后那女人又说:“哎,熟人见面,不是这么冷淡吧?难道我认错人了?”

我这才注意到,桌旁不知何时站了个女人。低着头只看见一双,穿着淡蓝色的丝袜的细腿,从桌子上面露出一截,看样子这个女人的腿很长。再慢慢抬头往上看,她下身穿一条黑色的裹腿超短裙,上身穿一个短短的绿色吊带背心,裙腰和背心底边间,隐约露出白白的细腰。

如玉雕般的细茎之上,是一张尖尖的瓜子脸,细长的鼻子上,顶着一个大大的暗红色太阳镜,头发不长,被染成了淡紫色。就这身段加上妖娆的打扮,进了夜店绝对是众男搭讪的最好目标。

因为这女人带着眼镜,我第一眼并没有认出她来,不过声音到是很熟悉。等她缓缓摘下墨镜的时候,我才认出来,那是燕秋。

一看是燕秋,陆姗高兴的起身,拉着燕秋坐在自己身边,还开心的说:“燕秋,原来是你呀,最近咋样?”

燕秋并没回答陆姗,只是面带微笑的盯着我看,然后才说:“怎么?多久没见过美女了?看眼睛里都拔不出来了。”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对燕秋说:“不是没见美女,是没见美食了,这汉堡味道不错呀。”

燕秋瞟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嘁,垃圾食品,小心把你吃成胖大叔。”

胖哥好像也从梦中惊醒,在旁边不乐意了,对燕秋说:“会不会说话?胖大叔怎么了?我看胖大叔挺好,有男人味,还有安全感。”

燕秋意识到,自己的话无意中起到了指桑骂槐的作用,忙给胖哥道歉:“胖爷,小女子失礼了,多有得罪,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打我呀。”

燕秋的这个玩笑,大家又带回了融洽的气氛,众人也都哈哈大笑。

只有胖哥委屈的说:“这大好的日子,尽给你胖爷添堵。”

燕秋不明所以,去看陆姗。

陆姗指着桌角的结婚证,对燕秋说:“今天是你胖爷和胖奶结婚的大喜日子。”

花姐马上拍了陆姗一下说:“什么胖爷胖奶的?好好说话。”

不过燕秋倒是听明白了,忙说:“结婚就吃这个啊?晚上我请客,咱们西府渔民吃去。”

我一听,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随便翻几个电话就能办的事,总不能让胖哥的大婚就这么过吧?对燕秋摆摆手说:“哪用你请?西府渔民是吧?”

随即我就接通了于叔的电话,电话一通我就开门见山:“于叔?今晚招待几个朋友?我朋友领结婚证,给我安排个地方呗?”

于老板一听是我,赶忙答道:“大侄子呀,这点事还用找我?你今晚就去我会所,还是上回你们去过的那个厅,今天于叔有事,不能陪你了,这顿我请。也怪我之前疏忽,我给前台打电话,给你拿张金卡,钱叫她们给你存好。卡的名字写谁呀?”

我疑惑的说:“名字写我呗,展枭,怎么办卡还留别人的名字?”

于叔又说:“你还不懂这里的事么?在我那里进出的人,有几个敢留自己的真名?”

我马上心领神会,然后说:“那就留墨磊吧。”

可给胖哥高兴坏了,没等我挂了电话,就在旁边急着问:“是不是上回那家呀?金卡能吃几顿?”

我看了胖哥一眼,表示对他土老冒气息的不屑。

没等我们继xù

说话,那个点餐的女孩已经脱掉了工作服,换上了便装,还专门从我们身边走过。

我和胖哥马上意识到了,还有更重yào

的事。顾不得旁人,迅速起身,跟着那个女孩身后,往外走。

第四章 真的是她

我和胖哥真就跟被勾了魂一样,不顾及旁边的三位女士,只是死死的盯着那个少女的背影,生怕跟丢了一样,就往餐厅外走去。

这异常的举动,也让她们三个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快速收拾好东西,跟在我们身后,想一探究竟。

那女孩出门右拐直走。

我和胖哥也保持着五米的距离,跟她朝一个方向行进。

当走到两座建筑中间一个小过道的地方,她一闪身拐了进去。

我和胖哥知dào

这是找到了说话的地方了,好像特务接头一样,也拐了进去。

走进去后,那女孩果然站在那里等我们。

和姜漓一样的神态,和姜漓一样的表情,只不过这个姜漓不同于当初那个小萝莉,而是一个婉约的少女,个子高了不少,头发长了很多,半透明的紫色半袖圆领衬衫下,是一个蓬蓬的蕾丝短裙,光着腿,穿一双跟并不太高,镶嵌了水钻的暗红色高跟鞋。

脸上的稚嫩的表情完全没有了,露出的是含蓄的微笑,还真是个初长成的御姐。

我和胖哥并不确定,那是不是姜漓,只是走进去,和她相距三米,面对面的盯着对方看。

那女孩先是上下打量了我俩一番,然后保持着微笑,开始翻找自己的小双肩背包,这和姜漓当初那个比人大的包,直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是她翻找的方法,却如出一辙,包里所有的东西都被倒在地上,化妆品、钱包、纸巾、钥匙……

里面埋着一件东西,我一眼便认了出来。

她捡起那把被称作伏魔刃的弯刀,双手捧着站起身,眼神妩媚的看着我说:“展枭,你的刀还你。”

这是姜漓,绝对没错了。天大的惊喜,姜漓没有死,我的心脏都快承shòu不了了,眼泪早就夺眶而出。

这时陆姗她们三个也跟了过来,先是燕秋笑问:“在这里会地下战友啊?”发xiàn

气氛不对,没再吱声。

然后陆姗就问:“展枭,你刀不是丢了么?怎么在她手里?”

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陆姗的问题,胖哥两步跨上前去,右手一抓姜漓的衣领子,把穿着高跟鞋的姜漓,拎得两脚快要离地,姜漓手里的弯刀,也掉在了地上。

胖哥愤nù

的说道:“你个混蛋,是在玩我们兄弟俩么?要么你是装的姜漓,要么你就给我解释解释,当初你为什么独自一人跳下去?你知dào

不知dào

,我们有多担心你?你知dào

不知dào

,你走了之后我们寝食难安?你知dào

不知dào

,你差点让我俩的人生从此留下抹不掉的遗憾?你知不知dào

展枭这个傻子,一没人就念叨你,一念叨你就掉眼泪?”

姜漓任由胖哥宣泄愤nù

,并不回答,也不反抗,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我,眼泪吧嗒吧嗒的就落了下来。待胖哥的愤nù

慢慢平息,姜漓低声说了句:“我也想你们。”

听了这话,胖哥拎着她的右手迅速松开,俩人用力的抱在一起,痛哭不已。

站在身后看着的花姐,也不知是酸还是苦,不知是该上前拉开俩人,还是为胖哥找到看似亲人的女孩,而开心庆祝。

我的心中自然乐开了花,姜漓没有死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可能远超终身大事。从今天起,我可能会时时刻刻的盯着她,好像小孩看守自己的玩具一样,一刻也不允许她因离开我的视线,再去遭受挫折。

我的性格并没有让我做出过激的举动,心里虽然翻江倒海,但并没有像自己想的一样,冲上去和她们抱在一起。而是走过去,捡起姜漓的背包,往包里装那些她倒出来的东西,捡起弯刀又仔细端详了半天,也放进了包里。

收拾好姜漓的物品后,我单肩背起姜漓的包,一边擦拭自己的眼泪,一边拆开纸巾,给两人递过去。

见我递去纸巾,两人也停止了抱头痛哭,一边笑着一边用纸巾抹脸上的眼泪。

姜漓笑着来接她的背包,我身子一正,表示还是由我来背。

姜漓也没再争,好像这是我应该做的一样,早已习惯了我为她背包,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又把来拿背包的手,转而拍在我胸前,单手扶着我并没拿开,抬头看着我的双眼,略的嬉笑的说:“听说你很想我?什么时候去提亲,当上门女婿呀?”

我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这可不像当初我们三个在地坑里,也没外人,什么玩笑都随便开,在外面我还真有点羞涩。

没等我接姜漓的问话,陆姗就走过来,头一扬没好气的说:“谁要去你家当上门女婿?展枭可不是你能支配的。”

姜漓的不服软性格,一下子就被陆姗这句话给招回来了,收起幸福的微笑,又撇了一眼陆姗说:“这是谁如此看得起展枭?既然这么诚心,我不要了,送给她也罢,我要是想要,谁也抢不走。”

陆姗也不服输,忿忿的说:“你不要?我还不稀罕呢,谁要你施舍了?”

陆姗这么一说,姜漓又有话等着她了,搀起我的胳膊又说:“你不稀罕是吧?那就别再争了啊,我要了。”

打嘴仗陆姗显然不是姜漓的对手,三句话就让姜漓给绕进去了,在一旁气得直看花姐,想要寻求帮zhù



花姐并没有搞清楚,这个小女孩跟我和胖哥到底有什么渊源,也不冒然参与对话。

燕秋则是在一旁开心的说:“我看明白了,你们这是找到失散已久的朋友了,那今天可是双喜临门。”

姜漓马上问:“双喜?还有什么喜呀?”

我已经被陆姗的着急上火逗得合不拢嘴,笑着对姜漓说:“你胖哥今天领结婚证。”

姜漓马上瞪大眼睛说:“真的呀?谁呀?胖哥和谁结婚?”

胖哥走到花姐身边,然后说:“看衣服,看不出来么?”

我知dào

他这是让姜漓,看他们俩那情侣T恤。

姜漓一看,松开我的胳膊,收起的顽皮的表情,走到花姐面前,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说:“嫂子好。”

花姐这下子,对姜漓的好感直线上升,搂着姜漓的肩旁,亲切的说:“哎呀,小妹妹真有礼貌,别这样,嫂子受不起,是胖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咱是一家人,有什么困难,尽管找嫂子。”

姜漓的头往花姐肩上一靠,撒娇的说:“可惜了我那妹妹,还等着胖哥提亲呢,现在也只能祝福你们了。”

花姐一听这话,愤nù

的盯着胖哥问:“怎么回事?我怎么没听说,你还好这口?你是准bèi

坦白交待你的风流韵事呢?还是咋俩趁着民政局下午上班,去把证换了?”

胖哥挠挠头苦笑说:“你别听这小丫头瞎说,她的鬼心眼子可多了,你别让她给你绕里面去。”

花姐白了一眼胖哥说:“还不知dào

谁心里有鬼呢,你等回家的。”

花姐这句话提醒了我,老站这里情感交流的,跟演话剧一样,就对众人说:“难得凑这么齐,走,都去我家,咱们好好叙叙旧。”说着,众人就往胡同外面,停车的地方走。

姜漓继xù

紧紧的搀着我的胳膊,好像舍不得放开一样。

大家都轻松愉快,只有陆姗憋着一肚子闷气,又找不到阵营,只好和燕秋拉着手走。

胖哥开着自己的车,载着花姐。

陆姗开着我们的车,燕秋副驾驶,我和姜漓则是黏在一起一样,坐进了后排。

姜漓一上车,高兴的说:“哎呀,展枭,想不到你这么有钱呀,开这么好的车,你这大款我傍定了。”

我知dào

她这是开玩笑,她虽表面上风流滑稽,骨子里却是耿直和博爱,傍大款简直是无稽之谈。便又笑着对她说:“行呀,养你一辈子没问题。”

给陆姗呛得直咳嗽,嘴里不停的念叨:“有完没完了?”

我又问姜漓:“你之后怎么出来的?怎么又跑到我们市了?”

姜漓一幅得yì

的表情说:“这回我带你俩去找大宝藏。”

第五章 不生事端非姜漓

听姜漓说大宝藏,我一点兴奋感都没有,本以为这是个圆满的大结局,没想到姜漓这次还是带着使命而来的,本来喜悦的心情,也凉了一半。

人的骨子里都是有惰性的,我是再也不想参合那些奇怪而危险的事了,可姜漓的忙我能不帮么?何况这里面也有关于我离奇身世的一些线索,我的眼睛以及我这个人从哪来?那个外星女娲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些疑问恐怕只有跟着姜漓给的线索,才能彻底解开。

我知dào

姜漓嘴上说带我们去,其实是一种求助,如果她自己可以完成的事,肯定不会提,早就自己去办了,就像当初在陨坑里,她就是自己下去的。同时也说明,这回姜漓的把握不足五成,未知的危险远胜之前。

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再踏足危险境地,所以想再多也没用,她只要提出来,我就一定会答yīng

同行。

燕秋听了姜漓的话,回过头问:“什么大宝藏呀?我也知dào

一个地方有大宝藏。”

姜漓杏木圆睁,看着燕秋说:“你也知dào

大宝藏?你先说说,你那大宝藏在哪?”

燕秋笑笑说:“在城北,我老去那家酒吧,里面全是单身美女。”之后又对我说:“展枭,要不晚上我带你去寻宝?”

陆姗在旁边没好气的说:“我看不用找了,身边两个活宝,世间罕见。”

燕秋马上又去腻歪陆姗,摸着陆姗的脸蛋,微嘲的说:“呦,这是谁把醋坛子打翻了?可别报复咱姐妹呀,心里好害pà

呢。”

陆姗也让燕秋给气乐了,假装不耐烦的说:“去去去,我这开车呢。”

我和姜漓心知肚明,燕秋说的大宝藏,是夜店里猎艳的那档子事,而姜漓说的大宝藏,八成又是什么九死一生的旅程。

我问姜漓:“你已经去过了么?”

姜漓说:“还没有,我一只往北走,在一个地方打工攒钱,然后再往北,具体位置不知dào

,但是肯定在北边。”

我说:“你连去都没去过,怎么知dào

有大宝藏?还知dào

在北边。这也太渺茫了,你难道要一直搜索到北极?”

姜漓拍了我一下,埋怨道:“你是把我彻底忘了啊?什么眼你不知dào

么?具体方向还是能确定的,只不过现在离得有点远。”

燕秋还是很聪明的,一听我们的对话,就明白了,我们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在寻找另一个古迹。马上一本正经话的说:“鬼眼么?扁鹊和曹操那种?又有新发xiàn

?”

陆姗则是说:“不准去,太危险了。”

姜漓一听,我身边女孩竟然都是内行,诧异的看着我。

我跟姜漓说:“咱们分开之后,我们这几个人又经lì

了一些事,具体等到家跟你说吧。”

当我们的车路过西府渔民会所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那边是花姐,她说:“你胖哥说,不要去你家了,咱们直接到西府渔民,晚上一并吃了饭,再回家。”

我忙答yīng

:“好的,就去那吧。”挂了电话,又告sù

开车的陆姗,直接去于叔的会所。

毕竟今天是胖哥的大喜日子,什么事都放在以后再说,先让胖哥和花姐愉快的过了今天,再作其他计较。

到了地方,大家下车,胖哥的车交由门童去停,陆姗依旧是执意要自己停车,她这个对他人缺乏信任的性格,我有时候还真有点受不了。

我们三个算是熟客了,燕秋应该是比我跟胖哥更熟,毕竟我俩只来了一次。花姐和姜漓自然是头一次来,看见这么豪华的会所,还是忍不住的兴奋,对什么都好奇的同时还笑得合不拢嘴,在大厅里面转悠。我们三个朝另一个方向直达前台。

那个之前见过的女孩,依然是举止优雅的标准微笑,对我们微鞠一躬,对着燕秋说:“姐,今天带朋友来呀?你不是向来都喜欢自己来的么?”

燕秋好像故yì

回避对话,皮笑肉不笑的用下巴指指我俩。

那个服wù

员马上明白了,就问我俩:“两位先生,请问有预订么?”

胖哥走上前说:“怎么?不认识哥了?”

那女孩使劲打量了一下胖哥,又摇摇头。然后看了看我,才想起来,用手微挡着鼻子发笑,然后对胖哥说:“您上回来了之后,我们姐妹可是一只议论你呢,上回带了墨镜,没太认出来。”

胖哥马上挺胸抬头,显示出无比的自豪。

然后那个女服wù

员又说:“您不就是那个,差点让观赏鳄咬了的先生么,一提起你,我们就觉得幽默。”

燕秋听了,偷着在一旁,笑得一脸红晕。

后面两个新来的,还在和旁边的老员工交头接耳说:“原来你们说的就是他呀?太逗了。”

胖哥好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马上又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拉着脸转过头,嘴里还嘀咕:“好事记不住,糗事到是记得牢。”若有所思了一会,又对远处水池边的花姐和姜漓喊:“唉唉,你俩小心点,那鳄鱼是活的。”

我笑够了,收起笑容,对那个女孩说:“于总在前台留了张卡,让我们过来取。”

那女孩马上想起了什么,对我说:“哦,哪位是墨磊先生呀?”

胖哥忙转头,一副凛然的表情,对那服wù

员说:“我就是。”

那女孩马上对胖哥肃然起敬,后面的服wù

员也不再议论。她走到服wù

台后面,从下面拿出了一张金灿灿的卡片,弯着身子将金卡双手送到胖哥面前。

胖哥接过卡后,那女服wù

员又拿出了一个登记册,对胖哥恭恭敬敬的说:“请您在这里签字,此卡只能消费,不能提现。”

胖哥把自己的名字,歪歪扭扭的画上去,又问:“我这卡里多少钱呀?”

那女服wù

员态度温婉的说:“您这张卡的编号,是于总签过字的,里面没有钱。”

胖哥眼睛一瞪,又对着我说:“这老于什么情况,给张没钱的卡?”

我表示也不太理解。

燕秋则在一旁解释道:“老板签单的意思,你吃多少算他的,拿着卡随便消费,不用买单。”

我说那些女服wù

员,对胖哥的态度马上就转变了,她们老板的亲爹来了,无非也就是这待遇了,看来这个于叔,还真是给我很大面子呀。

待前台的服wù

员点头确认了燕秋说的话,胖哥这才高兴的把卡揣在兜里,还极力的掩饰着自己的喜悦,一本正经的朝花姐和姜漓那边走去。

我对前台服wù

员点头微笑,又追着胖哥的方向走过去。

燕秋跟在我旁边,对我说:“看不出来呀,展大少爷在本市也是呼风唤雨的主,这么大间会所的老板,都这么给你面子。”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并没有说话。

燕秋又说:“不知dào

令堂是哪位呀?肯定也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我越听她这话越不对味儿,这不明摆着说我是靠爹妈的面子,随意挥霍的富二代么?不过转念又一想,她说得也没错,要不是我养父养母的面子在,于叔认识我是谁呀。

我赶紧冲着胖哥那边喊:“这张卡只能用一次啊,别给于总添麻烦。”

边说边看胖哥他们三个的方向,眼前的一幕,把我和燕秋都惊呆了。这回弄出事情来的不是胖哥,而是姜漓。

姜漓把自己的一双鞋脱在水池边,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淑女形象,光着脚就跳到了水池里,从里面抱着一条观赏鳄,正往外走呢。

花姐并没阻拦,而是在旁边看着她。

胖哥已经快速跑过去了,我和燕秋也马上往她们身边赶,后面的那些服wù

员也慌了,跟着我们跑过去。大家都要看看,姜漓到底对鳄鱼做了什么?

第六章 笛鸣引鳄

走近了才看见,这已经是第二只了,第一只早被姜漓弄出池子外,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左顾右盼。

我们围上去并不敢靠前,我还冲姜漓喊:“哎,你别闹了,赶紧把鳄鱼弄回去,伤了人怎么办?”

姜漓看着我笑了笑,并不听我的话,而是继xù

做着自己的事。还跟笑得很开心的花姐说:“嫂子,表演马上开始。”

表演?我并不知dào

姜漓要做什么,不过听她这么说,估计要闹出大动静了,可是那鳄鱼是真咬人,我又不敢上前阻拦,只是和那些焦急的服wù

员一起,远远的围观。

胖哥对花姐说:“老婆呀,你赶紧让这个小神经病停下吧,你别跟她一起疯,你太不了解她了,胆儿可大了。”

花姐瞟了一眼胖哥说:“我妹妹高兴,爱怎么玩就怎么玩,这鳄鱼又玩不坏。”

说话间,姜漓已经把鳄鱼抱出水池,放在之前的一只鳄鱼旁边,又在身上抹了两下,擦干了手上的水,然后就从衣领里面,掏出一个蓝色的哨子,专门冲着我晃了晃。

我看到哨子,心里就踏实了五分,我差点忘了,她的看家本事,就是吹那引兽笛。

接着,悠扬的乐曲,就从姜漓嘴上的小哨子里传出。

之前在陨坑里,我还没仔细听她吹奏的乐曲,现在再听,才听得出,那乐曲有一种让人心平气和的感觉,好像所有的烦恼忧愁,在这一刻都忘记了一样,脸上不自觉的露出淡淡的微笑。沉浸在乐曲中,仿佛又回到了那片地底的森林,林中鸟飞兽奔,比翼鸟在上空并肩飞过,发出悦耳的鸣叫,伴随着曲调在幽静的谷底,随微风的流动而回荡,呈现了一片欢乐祥和。

我再去看周围的人,围观的人本来都是皱着眉头,生怕发生什么不好的事。现在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舒展,都是面带微笑的欣赏着姜漓,好像一群人在围观一个刚降生的婴儿一样,眼中充满了对新生命的怜爱。

停完车的陆姗也走过来,站在我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姜漓,刚才对这个小女生的不屑和不满,已经完全没有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围观的工作人员和客人越来越多,远远跑来的保安,也站进了人群只顾欣赏。

姜漓哨音缓缓的落下,再看地上的两条鳄鱼并排,微微张大口,用力的抬头注视着姜漓。

姜漓把引兽笛塞回领子里,然后伸出右手的食指,指着地上的鳄鱼。手指左摆,两只鳄鱼就横着左移,手指右摆,鳄鱼就再右移,手指弯曲就往前爬,指尖抬起就往后爬,好像两只被拴了线的木偶,而另一端就拴在姜漓的手指上。

这让我想起了印度的舞蛇表演,一个人对着筐吹笛子,里面的眼镜蛇就随之起舞。

表演这就算正式开始了,两条鳄鱼一会原地转圈,一会满地打滚,一会在地板上拍动前肢,一会又左右摇摆自己的尾巴,就跟两只训liàn

有素的马戏团鳄鱼,整齐的做出各种幽默的动作。看得围观的人,也是不住的欢呼鼓掌。

最后姜漓将自己的食指和中指缠在一起,又凭空画了几个圈。那鳄鱼就抱在一起,向池边方向打滚。姜漓的手指迅速分开,两条鳄鱼也迅速分开重新站好。姜漓冲着鳄鱼摆了摆手,这两条鳄鱼才快速的爬到池子边,扑通扑通的跳下水。

表演一结束,花姐拍着手大喊:“好。”

那些围观的人,也都回过神来,接着就是雷动的掌声和高声的喝彩,然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姜漓光着脚,颠颠的跑到我面前,好像一个等待夸奖的孩子,笑着对我说:“怎么样?我的本事没有生疏吧?”

我点点头说:“没有生疏,这还见涨呢。”

这时陆姗也拎过了姜漓的的鞋,放在地上后,还关心的说:“快穿上吧,别着凉了。”

我心中窃喜,本来还不知dào

怎么让这俩人相处融洽,没想到刚才还针锋相对,现在就嘘寒问暖了。

燕秋也在一旁笑着说:“这妹妹可真厉害,连鳄鱼都乖乖听话,怪不得两个狂傲不羁大老爷们儿,都这么虔诚。”

我从这话里,还听出了几分醋意,正想着拿什么话去回应她,耳边又传来了叫好声。

我转头看去,见几个没走的围观群众,又围成了一个小圈,里面不知又有何人表演。

包括姜漓在内,我们几个人好奇的走过去,就见之前接待我们的女服wù

员,正眼神迷离的舞动身体,边跳还边在自己身上乱摸,之后竟然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燕秋赶紧跑过去,把她搂住,帮她整理衣服,以免让他人看笑话。

那女服wù

员马上如梦中惊醒,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丑态,红着脸把解开的衣扣又挨个系上,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们一眼,低着头回到了吧台后。

我问燕秋:“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大白天的整这出?是要和姜漓一较高下么?”

燕秋笑笑说:“知dào

她为什么对我态度很好么?就因为我在一家夜店里见过她,她白天在这里做前台,晚上在夜店里上舞台,估计是小妹妹的音乐让她触景生情了,一高兴就脱衣服,你懂的。”

众人马上都明白了,露出会心的微笑。

只有姜漓傻傻的在那问燕秋:“为什么跳舞还要脱衣服?”

燕秋只笑不答。

看来这小御姐虽然是长成了,对于世间百态的了解,可还处在初级阶段。

胖哥更夸张,还回过头对着那个女孩竖起了大拇指,高声喊道:“身材真心不错。”结果换来了花姐的一巴掌,拍在了后脖子上。

看来姜漓这回算是帮胖哥报了一箭之仇了,以后脱衣舞服wù

员的事迹,就会代替胖哥被鳄鱼吓到的事,成为这里的主要讨论话题。

众人离开大厅,乘着电梯,直上七楼。一路上胖哥摆弄着他价值五十万,消费不买单的金卡,乐得合不拢嘴。我让他用完这次,就不要再用了。胖哥却一个劲向我保证,绝对不乱用,只有重yào

的事,才会拿金卡出来撑撑门面。听他这么说,我也只好点头答yīng



来到之前来过的那间用餐间,里面依然是之前一般的陈设,看得姜漓和花姐一阵阵感叹,花姐还后悔上回没跟我们一起来。就连燕秋也赞叹,来过这里很多次,从来都没上过七楼,没想到七楼的装潢这么带劲。

我们进了吸烟室,里面正好是六张塌,一人一张舒服的躺在上面,就聊起了之前的事。依然是胖哥添油加醋、生龙活虎的,把我们在曹操墓里的所见所闻,悉数讲给姜漓听。众人还你一言我一语的,补充着细节和当时的内心活动。

姜漓最关心的,要说是一老一少两个鬼眼人,还有那帮被雇佣的土匪团,以及他们手中的摄浊壶。

之前在地坑里的事,胖哥是简单给大家讲过的,只是姜漓的部分略掉了不少,是因为我不愿他提起伤心往事,所以一说姜漓是和我们经lì

过陨坑的,其他三个人也就马上明白了。

我又问姜漓:“我当初明明亲眼看见,你是趴在一只嚣的背上,被那头巨大的肥(虫遗)wèi吞了下去,怎么又出来了呢?”

姜漓摆弄着那个装雪茄的盒子,并没有理会我的问话,而是拿起了盒子,急着喊我过去看。

我不知dào

她又有什么新发xiàn

,反正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就走过去随意的看了一眼,没想到,目光却被那雪茄木盒下面的桌面,牢牢的吸住了。

第七章 神秘女友

桌面上,本来被装雪茄的木盒子压着的地方,竟然刻有图案,虽然被刷了漆,但是由于刻痕很深,而且线条细而清晰,又被雪茄盒子将漆皮磨损了一些,这图案十分的明显,让人一看就能看清楚所有细节,说白了就是分辨率很高。

刻的是一个裸着上身的男人,长长的头发编了很多辫子,那男人背对着我们,单膝跪地,右手拄着一根长杖,面向着一颗大树。

而令我惊奇的是,那人的左手端着一个摄浊壶,高高举过头顶。显然姜漓也看出了图中的壶,所以才故yì

指给我看。可惜的是,这图案原来刻着的木板,已经被用来拼接这些小方桌,我们看到的肯定只是画面的一个小部分。

胖哥一看,马上对众人说:“找。”

大家心照不宣,把每个人榻边桌上的雪茄盒子,都拿起来放在榻上,就开始在那小方桌上寻找线索。

待我们把每个方桌,正面背面都仔细找了个遍,也再没看到有什么图案。

门口小厅的女服wù

员不明所以,跑进来问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搪塞她说:“小妹妹的项坠掉了,已经找到。”

女服wù

员问:“要不要找人来帮忙收拾一下?”

我又说:“不用了,我们自己会摆好。”

她也只能带着微笑,重新走回小厅,等待吩咐。

这种壶,我们六个人全都见过的,其出现的重yào

性也不言而喻。所以当我们把物品归位后,大家就都进入了沉思。

按照我的性格来说,是不求甚解的,一般遇到疑问,没有答案就算了,不会去费尽心思寻找答案。但是这摄浊壶,以这么一个古怪的形式出现,我还真是好奇极了。

我再一次拨通了于叔的电话,电话一通,那边就传来了于叔的声音:“小展啊,还有什么事么?会所那边我已经安排了,你们直接去就行,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你也替你叔教育教育那帮服wù

员,我一不在,他们就翻了天了。”

我忙笑着回答:“于叔,我们已经在会所了,在吸烟室里和朋友聊天呢,服wù

很好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件事,我想向您咨询一下。”

于叔说:“有什么事你就快说吧,跟你叔没什么避讳的,我这正参加一个项目投标,说得简要一些。”

我忙说:“我在您的吸烟室桌子上,看见一个雕刻的画,一个人和一颗大树,但是都已经残缺了,不知dào

您制作小桌的木料,是哪里来的?”

于叔那边想了一会说:“哦,你说那个呀,这东西还和你有关系呢。”

我疑惑的问:“和我有关系?”

于叔继xù

说:“对呀,我这酒店上次装修以前,这间小厅是我的办公室,里面摆了一个木头的屏风,说是你妈妈家里的旧家具。我当时很喜欢,就找你父亲要过来了。后来装修的时候,我看它也旧了,就让木工拿去用掉,他们用在哪了我还真没发xiàn

。你问这个干什么呀?”

我听明白了这木刻的来历,就对于叔说:“嗯,那我就知dào

了,我就是看上面的图案很好kàn

,做了桌子可惜了。”

挂了于叔的电话,我又马上拨通了国际长途。电话通了之后,妈妈很高兴,问我是不是想她了,还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头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我就问起了屏风的事,可是老妈一点都不记得,老爸接过电话,先是对我在外面疯的行为,进行了批评教育,然后又说确实记得送过于叔一个屏风,具体什么样子都忘记了。我也只好寒暄过后,失望的挂了电话。

我把电话的结果告sù

大家后,姜漓说:“看来你妈妈不简单,肯定有什么大秘密没告sù

你,你去问你姥姥。”

我顿时就是一囧,我是抱养的,别说见了,就连听都没听老妈提起过姥姥,只知dào

已经不在人世了,让我去问我姥姥,先杀了我吧,我只好无奈的摇头。

花姐说:“这件事我到是有些办法,我外公和你父母合zuò

多年了,应该认识你父母的长辈,如果能找到我外公,我去问问,说不定能问出一些。”

花姐这办法倒是可行,不过她外公花老爷子,是一个旅游爱好者,长年不知dào

钻在哪个山沟里,想找到,除非运气好到能中五百万,只能是守着疑问待外公了。

众人正愁眉不展呢,我老妈的国际长途又打来了,我以为她想起什么来了,没想到居然还有其他的事。

电话里老妈说:“枭啊,妈妈有个事要问你。”

我说:“您说吧。”

老妈说:“给你介shào

的女朋友,你见过了么?觉得怎么样啊?”

我不明所以,又问:“哪来的女朋友?没见到呀。”

老妈口气假装严厉的说:“瞎说,人家可是见到你了,瑞琪说对你很满yì

,和你相处得还不错呢。”

我一阵冤枉,对老妈诉苦:“我是真没见到呀,哪有什么女朋友?”

这时身旁的众人都两眼盯着我看,只有燕秋一个人捂着嘴偷乐。

我马上明白了,就对电话那头的老妈说:“哦,我知dào

了,人家没告sù

我是您介shào

的,我们正在互相了解中,人还不错,有什么新动向,马上通知您,放心吧。”

老妈千叮万嘱我一定要好好招待,才挂断了电话。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燕秋,等待她的答复。

燕秋不好意思的看着我说:“就是我啦。Rachel瑞琪尔。”

我知dào

,这个英文单词来自希伯来语,就笑着对她说:“瑞琪儿,小母羊是吧?成年了,知dào

找伴侣了?”

燕秋瞪了我一眼说:“还有和善、彬彬有礼的意思。哪像你说得那么怪。”

我没好气的说:“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

燕秋这才把自己的身份,详细的讲给我听。

她是在国外上大学,学的就是考古专业,她的外公就是大学里给我们上过课的陈教授。陈教授和我母亲是故交,所以燕秋在国外上学的时候,受到很多我母亲的帮zhù

和照顾,同时还认了我母亲做干妈,我母亲一直说我很优秀,让我和燕秋在一起。

这次她回国看外公,拿着我的照片,一下子就被陈教授认出来了。她又凭借着我的地址,和多方的打听,才在去下七垣村的路上,追到了我。

我说我怎么一直觉得她隐藏了一些秘密,原来根源在这里,她本来就认识我,是故yì

找上门的。

燕秋给出的解释是,不想让我有什么包袱,希望和我融洽的相处,互相了解之后,再谈其他事。

虽然我对她的隐瞒不是很满yì

,不过她这种做法,我倒是比较认同。如果她当初开门见山的表明身份,那我可能会一直以客相待,也不会产生后来我们之间的深厚友谊,不过恋爱、结婚的事,我暂时还没有非分之想。

陆姗显然不太开心,从头开始就一句话也没说。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点菜开饭,胖哥还要求吃全鱼宴,点了龙井茶和几瓶啤酒,鲍鱼肯定得点,这可是他在花姐面前一直显摆的重点,不过这次的鲍鱼,明显不如上一次的大。

席间,我再次询问了姜漓是怎么出来的。

姜漓给了个含糊的答案,说是她妹妹救了她,但是没说具体过程,只说她妹妹脾气倔,喜欢单独行动,现在又不知dào

跑哪去了,自己的步伐总是慢妹妹一拍。

这顿吃得非常愉快,也算给胖哥和花姐的大喜日子,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饭后借着酒劲,我搭着陆姗的肩膀一直到上车,也算对她的一个小小安慰。

陆姗无奈的默许了,燕秋和姜漓同时搬到我家里去住。

夜里姜漓居然摸进了我的被窝,我以为她和周彤彤一个毛病,没想到她却是来找我谈,何时出发去找大宝藏的事。

借着这个机会,我也向姜漓询问了一些细节,推说搞不清楚不能轻举妄动。

她只好把一些之前没有表达的重点,详细的说给我听。

第八章 彻夜长谈

原来姜漓当初确实被那巨兽吞掉了,把她从生死线上拉回来的就是她的妹妹。

姜漓的妹妹是符咒术的传人,但由于是双胞胎中较小的一个,祖传的一些知识和御兽的能力,就只传给了姜漓。姜漓的妹妹姜柔,作为姐姐的守护者存zài

,所以就学习了武力更胜的符咒之术。

姜漓认为姜柔比她更聪明,执行力和吃苦耐劳也更胜一筹。但长幼不同的身份,迫使姜柔从小就必须对姐姐言听计从,这也是家族传承的封建规矩。就类似旧时,女儿被选作皇妃,父母都要跪拜,一个道理。

慢慢长大的姜柔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她不满yì

明明强过姐姐的自己,却要永远在姐姐指挥之下,逆反心理逐渐堆积。

姜漓对妹妹其实一直呵护有加,她生性善良,也不愿意看到孪生姐妹,被划分等级,但是在长辈面前,又不得不表现得很高冷。背地里姜漓就把自己的知识,传授给姜柔,可是从小就受到大量内容灌输的姜漓,一时半会是不可能全部传给姜柔的。

有一天姜柔终于爆fā

,她不满长辈对自己的安排,更不愿在他人面前向姐姐屈从,所以就带着自己一身精湛的符咒术,还有从姐姐那里了解到的一些家族使命,独自踏上了闯荡世间的道路。

姜漓随后也离开了家乡,她背负的责任不仅是要找到摄浊,封印鬼眼,同时还要找到自己最亲的妹妹。

对知识和历史一知半解的姜柔,仅凭借着自己灵活的思维和办事的能力,就找到了那个陨坑,而且先于姜漓到达了那里。在我们去的时候,姜柔就躲在暗处,一时杀心起,促使她放出魔军,想消灭包括自己亲姐姐在内的我们三人。

毕竟血浓于水,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姐姐殒命,触动了姜柔内心对姐姐的亲情,在最危机的时刻,她又利用了符咒术中的降魔诀,把姐姐从生死关头拉了回来。

这降魔诀是符咒术中比较高层的绝学,姜漓自己是不会的,但是通过姜漓对咒法的描述,我大概了解到,这是一种很玄妙的咒法,能吸收万兽的精魂,让活着的动物死去,并把精魂吸附在符纸之上。待需yào

时,还能放出精魂,用作帮zhù

自己战斗。

按照姜漓的性格,她是不适合学习这种咒术的,她认为这是一种变向的杀害,把原本活生生的动物致死。她从小就不让妹妹随便用这种咒法,因为她亲眼见过,妹妹在练习的时候,一阵咒语念动,树上的鸟儿就栽落在地。

而姜柔性格完全相反,她只追求更强,对自己拥有的强力本事格外自豪,吸收鸟儿精魂的符纸经常被她拿出来玩耍,让鸟儿的精魂在自己面前飞舞、鸣叫。

我对这种可以吸收精魂,又能拿来随意操控的能力,简直叹为观止。即使在神话故事里,这种能力描述的也是少之又少,能亲眼见到的话,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我对姜漓说:“你讲得这些,跟神话故事一样,那你妹妹岂不是天下无dí

了?”

姜漓笑笑说:“要是论打斗的话,我妹妹的能力确实远超常人,但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就怕她冲动的性格,有一天招致大祸。万物相生相克,如果她利用自己的能力,在世间作乱,那就一定会有高人出现,让她万劫不复。我最担心的,也就是这个。”

我又问姜漓:“那你妹妹有没有说,她是怎么找到陨坑的?”

姜漓先是摇头,然后又说:“这也不难,我俩是孪生,我有魔眼,她也有魔眼,我能看到大地的气脉流动,她也一样可以,我怎么找到的,她就是怎么找到的呗。”

我拿起了床头的那把伏魔刃,在夜里它还隐约泛着蓝光,继xù

问姜漓:“那这把刀,是不是也应该是你妹妹的?我看这刀上面,也有刻着的符咒。”

姜漓说:“我们家族的符咒术,并不是从黄帝时期传下来的,而是在传承的过程中,经过世代智慧的祖先一点点积累的。原本的符咒术,功能远没有现在强dà

。这把伏魔刃,不像我的引兽笛,它是某位掌握符咒术的祖先制作的,并不是从黄帝时期一直传下来的。根据记载这伏魔刃的威力无穷,可斩金翅大鹏鸟,可伤渊底混江龙。只不过是要有强dà

的施咒能力,才能灵活运用。我不知dào

我妹妹的能力,是否达到了这个境界。”

我笑笑说:“那问问她不就行了,你们不是已经见面了么?她现在是在这里?还是已经回你们老家了?”

姜漓摇摇头说:“她当时收了那肥(虫遗)的精魂,救了我之后,就走了,不愿意跟我一起。”

我两眼一亮说:“那你妹妹也是收获不小啊,收个狼虫虎豹的现在都很难,能收一只那么大的远古巨兽,以后放出来帮她战斗,那可厉害了。”

姜漓叹了口气说:“她当时收的时候,看起来很吃力,如果再放出来用,恐怕她的能力,还不足以操控,千万别引火自焚了。”说完,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掉在被子上。

我赶紧转移话题,去问姜漓关于她说的大宝藏。

姜漓告sù

我,大宝藏只是个玩笑,是用来逗胖哥的,其实具体是什么她也不知dào

,只不过发xiàn

北方有一个巨大的气脉漩涡。她一直往北走,边走边挣路费,在一个地方逗留一段时间,就继xù

北行。这才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慢慢的走到了我们城市,也是有缘大家才又相聚。

在北行的过程中,她发xiàn

距离那个位置总是很远,就好像地平线一样,总也走不到头,但是气脉漩涡明显离她越来越近了,以前看着并不大,现在感觉越来越大了。

渐渐的,她意识到,如果走到漩涡的中心,有可能大到无法估量,那里一定藏着巨大的秘密。而且那种气脉的流动,不像自然界中的循环方式,有出有进保持平衡,而是像一个大黑洞,将滋养万物的生气尽数吸了过去,形成了一个漩涡状的走势。

如果说有鬼眼要祸乱人间,那这个漩涡就一定能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恐怕漩涡中心的方圆千里,早就寸草不生了。

我问她能不能确定具体方位,她只说在北边,要我和胖哥这回一定要帮她,恐怕她自己去也是凶多吉少。

我回答姜漓说:“我跟你去没问题,但是胖哥恐怕不行,他刚结婚,马上要和花姐出去度蜜月,估计行程都已经确定了,而且花姐肚子里已经有了宝宝,不能再让胖哥为了我们的事,去冒生命危险了。”

姜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希望我妹妹也发xiàn

了那里的怪异现象,到了关键时刻,我相信她还是能做出正确选择的。”

之后我们又聊了很多,大部分是一些内心交流,包括我将来的打算呀,姜漓那些令人烦躁的家族历史呀,还有关于那老少两个鬼眼的猜测。说着说着,不知dào

什么时候都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我睁开眼,发xiàn

昨晚姜漓一直睡在我的床上,而我的胳膊正搂着她,她的头则是轻轻枕在我的胸口。

我不敢随便乱动,生怕吵醒了安睡的她。低头看去,透过长长的睫毛,可以看到大敞的睡衣领子里,动人的画面。

我倒没起什么色心,只是感叹这个可爱的小女孩,要是能像周彤彤那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也应该是一个清纯玉女范十足的妹子。

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醒啦?”

我仔细一看,才发xiàn

床头坐着燕秋和陆姗,俩人正穿着睡衣,互相给对方的脚趾甲上涂颜色。

我身子一颤,赶忙收回了搂着姜漓的手,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也确实没发生。

燕秋笑着说:“看来你还好这口?我以后是不是也得走走清纯路线了?”

陆姗则是白了我一眼,然后继xù

认真的给燕秋涂指甲油。

姜漓这时也微微的睁开双眼。

我大脑飞速运转,在想着怎么解释目前的状态。

第九章 出征的决定

本来还想着如何解释目前的尴尬场面,没想到姜漓又做出了惊人的举动。

她睁开眼后并不急着离开,而是又往我身边挤了挤,然后轻轻的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说:“上门女婿,今天有什么安排呀?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我吓得赶紧往旁边躲,心想这下完了,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

就听见陆姗哎呀一声,好像把指甲油涂歪了,涂到了燕秋的脚上。

我的目光赶紧转向另外俩人,等着将要到来的厄运。

燕秋生气的皱着眉头看着陆姗。

陆姗则是盖好了小瓶盖,低着头站起来,像孩子撒娇一样,摇着胳膊,哼哼唧唧的往外走。

燕秋一看,也赶紧下地,穿好了拖鞋,跟在陆姗屁股后面出我的卧室门,边走边说:“没用的东西,一点沉不住气。”给我和姜漓逗得一阵阵发笑。

本来等待审判的我,这回也落得轻松,居然就无缘无故的摆脱了。

姜漓告sù

我说:“我早就醒了,常年在外,睡觉很轻的。她俩进来好久了,你搂着我的造型,是她俩摆出来的,想看你笑话。不过躺在你怀里,确实很舒服,哈哈。”

我这才明白,这三个人都是演技派,都在这跟我演戏呢。看来姜漓更胜一筹,早就洞察先机,不仅给我俩解了围,还给另外俩人气得够呛。

各自回房,洗漱,下楼。早餐已经准bèi

好了,是最近比较流行的手抓饼,的确很好吃,陆姗还特意给我那份,加了双倍的鸡柳,确实很体贴。

昨晚和姜漓的谈话,一直萦绕在心头,我没有在意陆姗和燕秋,对于刚才的事是否耿耿于怀,而是边喝豆浆,边对她俩说:“我可能要陪姜漓走一程,她说北边有情况,你们懂我的意思。我想从人力和财力上帮zhù

她,毕竟这也跟我们之前经lì

的离奇事件,有很大关系,我不想错过这条线索。”

对于我这个决定,陆姗和燕秋持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陆姗说:“好好待在家里不行么?非要去找罪受,你以为每次运气都那么好么?万一这次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我解释道:“我是有分寸的,如果太凶险了,我会想办法全身而退,也肯定会保着姜漓的安全。”

燕秋说:“去就去吧,不过我也要去。”

我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就疑惑的看着她说:“你去干什么?女孩子离危险远点为好,姜漓这是没办法了,不然我也会拉着她不让去的。”

燕秋又说:“我好不容易回国一趟,还想和你多相处相处,你这一转身人没了,我上哪找人去?”

我对燕秋说:“实在不好意思,等这件事忙完了,我亲自登门接你过来,吃喝玩乐,保证周到。”

燕秋还是不干,耍起无赖说:“不行,你就得带我去,你要不带我去,我就把你们这些事告sù

干妈,让她把你抓回去。”

听她这么说,我也有点来气,商量不通居然威胁起来我了。我没再说话,心里打定主意,就不带她去。

燕秋见我不说话,知dào

我可能生气了,又来劝我说:“你就带上我吧,你也了解我,我又不是拖后腿的人,而且我的专业知识,肯定会对你们有帮zhù

的,有很多你们了解不到的事情,我都能帮忙解释呀。”

我转念一想,她说的确实有道理,姜漓虽然知识渊博,但是范围很小,基本上就围绕着上古历史,有关她们家族的部分。对于后来的历史知识,还有考古的专业知识,比如古文字的阅读,鉴别古物年代这些,她可是远远不及燕秋。上次在曹操墓里,要是没有燕秋,我们可能见到曹操都不知dào

是谁。没有她讲述的那些历史知识,我们更无法揣测古建筑建造者的意图。而且燕秋不仅能吃苦,身手也还不错,多这么一个帮手,也未尝不是好事。

想到这,我就点头答yīng

了燕秋同行的请求,对她说:“去可以,但是必须要约法三章,遇到危险先自保不要被拖累;如果我判断有危险让你先行离开,你必须听话不能死缠烂打;上路之后必须服从安排,不许有自己的小心计。”

燕秋一听我同意了,赶忙高兴得连连点头,同时向我保证:“一切服从首长安排。”

陆姗一听急了,就说:“不行,你们都去了,唯独不带我,我也要去。”

我瞪了陆姗一眼,严厉的说:“你去干什么?拖后腿么?再碰到大蜘蛛,吃了你,照顾你都照顾不过来。你就老实家待着,需yào

什么协助,我还得给你来电话呢。”

陆姗听我这么认真,而且又给她安排了任务,也只好作罢,没有再想跟着去,估计也是胆子小,确实有些害pà



早饭过后,我们就开始准bèi

,出去采购应用物品。

我们先去了燕秋入驻的酒店,姜漓租住的小房,分别退了房,收拾行礼搬到车上。姜漓的行礼不多,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大包,不过已经破旧了很多。燕秋的行礼不少,大大小小的箱子装满了四五个,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可给我累够呛,早知dào

就叫赵铁锁来帮忙了。

我给姜漓买了新包,又给我们三个分别购置了两套登山服,运动鞋、太阳镜、遮阳帽、睡袋。还把姜漓包里的旧物品更换了新的。

之后我们转到胖哥的店里落脚。店虽开着门,但是并不营业了,胖哥和花姐在里面正盘算着要去哪些地方玩。

见我们去了,胖哥就问:“你们这是要干啥呀?大包小包的买了这么多东西。我们度蜜月可是二人世界,不带你们。”

我笑着问胖哥:“定好了么?准bèi

去哪玩呀?”

胖哥说:“我们准bèi

先去你花姐的安徽老家转转,毕竟结婚了么,也没什么亲人,一是为了游玩,再就是为了找找外公,把喜讯传到,听你花姐说那边的山水也不错。下一站再去哪,根据当时的情况再定,反正不玩到过年,我们是不会回来的。我们不在的日子里,你一定要照顾好这群妹子,她们要是想我,伤心欲绝的话,你要多安慰安慰。”

陆姗和花姐几乎异口同声的说:“没人想你。”众人也是被胖哥的幽默,逗得哈哈大笑。

我又对胖哥说:“你去玩你的吧,好好陪陪花姐,还有肚子里的宝宝。”

胖哥一瞪眼:“这你都知dào

了?”

我得yì

的说:“那当然了,毕竟我们和花姐才是亲人,你现在已经从亲人变成法律关系了。这种事,不告sù

我们,怎么能行?万一你欺负花姐和我的大侄子,我们还要给花姐撑腰呢。”

胖哥不满的说:“你怎么知dào

是侄子?我们这是乖巧的女儿,以后长成大美女。”说完胖哥又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人说:“就长成燕秋这样。”

燕秋马上表示出不乐意,忿忿的对胖哥说:“呸呸呸,你是在这骂人呢吧?谁是你女儿?”引得众人又是开怀大笑。

斗了半天嘴,我还是决定和胖哥谈正事,我低声说:“我和燕秋已经决定了,准bèi

陪姜漓走一趟,看看她说的北边,倒底什么情况。这不,装备都买好了。”

胖哥收起了笑脸,沉思了一会说:“那你们还是要小心些,万一遇到什么困难,一定第一时间给我来电话。”

我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没问题,有危险我们就逃回来,遇到困难给你打电话,你可别嫌扰了你的蜜月。”

花姐盯着燕秋肩头挂着的黑色长包说:“你这出去还要钓鱼么?背着钓鱼竿。”

我也注意到了,从酒店到这里,一路上燕秋时刻不离这个包。包是长条状的,说是装的鱼竿吧,包又有点粗。说是装的高尔夫球棍吧,又有点不伦不类。

燕秋笑笑说:“这不是钓鱼竿。这回上路,还要带着它呢。”于是便把包放在地上,拉开拉链。

这下我们才看清楚,里面倒底装的是什么神奇的东西。

第十章 洛阳铲

她把包带从肩头摘下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包有重量,看样子她很吃力。等往地上一放,能听见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等燕秋拉开背包拉链,我才看见,里面是好几根长长的铁管子,铁管子两头有螺纹,看样子是可以连接在一起的。铁管子里面是木质的芯,应该是为了增加杆的韧性。

在包的内侧小兜里,插了一排铁质的多功能可换头。这些奇怪的东西,形状各不相同,有的像一个小铲子,有的像竹筒侧面开了条封,有的像弧形的铁锹头。反正看了半天,我都没搞明白这是什么东西。

胖哥惊讶的说:“洛阳铲?”

燕秋点头笑笑说:“胖哥还挺有见识的嘛。”

陆姗好奇的问:“洛阳铲是干什么用的呀?”

我惊讶的看着地上的那套设备,忙对陆姗说:“盗墓的。”

燕秋拍了我一下说:“能不能说话好听点?这是考古的。”

花姐笑笑说:“那得看帮谁挖,帮自己挖就是盗墓,帮考古机构挖,就是考古。”

我虽没见过洛阳铲,但却不止一次的听说过,在书上还读到过有关这东西的描述。

洛阳铲简单说就是一种工具,主要用于挖坟淘宝,一般的使用者都可以掌握大概的使用方法。但是具体说来,传统上的洛阳铲,主要指的是使用洛阳铲的人,就像我们管厨师叫大勺一样。这些人一般世代相传,过去在职业盗墓者口中,有老洛阳铲的说法,指的就是那些经验丰富的使用者。不过由于一些原因,这些世代相传的老洛阳铲,在现代几乎绝迹了。

一把上好的洛阳铲打制出来后,装上富有韧性的腊木杆,再接上特制的绳索,就可以打入地下十几米,甚至几十米深处。铲子提起之后,铲头内面会带出一筒土壤。这样不断向地下的不同土层探钻,使用者就可以对提取的土壤结构、颜色、密度和各种包含物进行分析。

如果是经过后人动过的熟土,地下就可能有墓葬或古建筑。如果包含物里有陶瓷、铁、铜、金、木质物的发xiàn

,就可以推断地下藏品的性质和布局。经验丰富的盗墓贼仅凭洛阳铲碰撞地下,所发出的不同声音和手上的感觉,便可判断地下的情况,比如夯实的墙壁、中空的墓室和墓道的自然就大有不同。

燕秋给我们讲述的,是洛阳铲的由来。

洛阳铲是洛阳附近马坡村,一个叫李鸭子的村民于20世纪初发明。李鸭子就是个以盗墓为生的盗墓贼。1923年前后,李鸭子来到他家附近,一个叫孟津的地方赶集,转累了,他就蹲在路边歇脚。这时,他看到离他不远,有一个包子铺,卖包子的人正准bèi

在地上打一个小洞,那个用来在地上打洞的工具,引起了李鸭子的兴趣。

因为职业的关系,他经常想的也是有关盗墓的问题。当他看到,这个东西每往地下戳一下,就能带起很多土。盗墓经验丰富的李鸭子马上意识到,这东西要比平时使用的铁锨更容易探到古墓。于是他受到启发,比照着那个工具做了个纸样,找到一个铁匠照纸样做了实物,第一把洛阳铲就这样诞生了。

而那个打造出第一把洛阳铲的铁匠,名字叫做陈印娃,正是燕秋外公的爸爸,现在已经故去了。

没想到燕秋还有这身世,这洛阳铲可是在盗墓史上风生水起了一段时间,其实说白了就是给盗墓的非法行为,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如果洛阳铲是她们家老前辈打造的,那我可以推断出,打造此物的人,也和盗墓行为,有脱不了的干系。

转念一想,陆姗外公是教历史的,燕秋自己又是学考古的,还真是传承了她们家的衣钵,不过从前辈的盗墓延续到后辈的考古,这应该也算作一种改邪归正吧,合理利用老一辈的知识,去做正确的事,也算是为前辈人洗刷犯下的过错了。

不管怎么说,洛阳铲的正确使用方法,年轻人里要说燕秋排第二,应该没有人敢说自己排第一了。最起码人家是祖传的技巧,别人再怎么驾轻就熟,也比不上燕秋祖传的炉火纯青。

姜漓好像并不关心这东西,而是关心燕秋,她问:“燕秋姐,你背着这东西,我看怎么也有四五十斤,你不累啊?看样子比我的大包还沉。”

听了姜漓的话,我也好奇的去拎了拎那个包,至少也在五十斤以上。

燕秋笑笑说:“当士兵的,还能背不动自己的枪?我从14岁就背着这东西上山了。”

陆姗接话说:“啊?你14岁就开始盗墓了?”

给燕秋气得够呛,冲着陆姗厉声说道:“呸呸呸,谁盗墓了?你可别乱说,非得被你害死,我是上山去学这东西的使用方法。这洛阳铲真的是好东西,有了它考古挖掘工作就不会走弯路,可惜会用的人真的不多。我还准bèi

写一本教材,专门就是针对学考古的学生,教会他们这洛阳铲的使用方法。下铲的方法,铲头的选择,以及如何看土质,如何通过手感辨别地下构造。”

我问燕秋:“你们考古界,使用这东西的人多么?”

燕秋说:“老一辈有一些会用的,都是年轻的时候做盗墓,解放后,岁数大了,法律规范了,制裁力度加大了,才转行为考古的保护性挖掘服wù

。像我这么大,几乎很少有人用了。不过现在有一种电动的洛阳铲,不用人力,只凭机器打到地下,就可以带上来土质。”

胖哥说:“这就对了,科学技术要与时俱进,人家都有电动的了,你还守着你这老古董干什么?”

燕秋没好气的说:“这洛阳铲分辨土层和包含物,只是一个小功能,只能判断地下是否有墓葬,墓葬的深度和大概的年代。而最主要的功能,是通过洛阳铲来确定墓葬的方位,那必须是要有手感的,电动的哪来的手感?你听说过三铲绘图法么?”

胖哥摇摇头。

我也闻所未闻,便问:“什么是三铲绘图法呀?”

燕秋一脸自豪的说:“三铲绘图法,就是用这洛阳铲,往地上打三个洞,这三铲子下去,就能在纸上画出地下墓葬的草图。”

这可是神乎其神的境界了,仅凭这铁铲子,在地下挖三个洞,就能把地下埋藏的建筑草图画出来,恐怕红外线探测也办不到吧?传说还是不可信的。

我笑着对燕秋说:“开什么玩笑,你这说着说着就变神话故事了。三铲子就能探测地下建筑,怎么可能办到?”

燕秋不屑的说:“你个外行懂什么,过去探墓的老洛阳铲,讲的就是这个技术。盗墓团伙花高价请来,三铲探不出个所以然,就要背着工具回家的,以后饭碗都砸了。探出草图了,盗墓贼照着图想办法进去,探墓的人只管拿着钱走人,一点活不用干。这职业在当时的圈子里,那都是泰山北斗级的人物。当时他们管盗墓叫倒斗,倒那些小斗、毛斗,人家三铲探墓的行家,根本就不去。不过盗墓团伙不是倒大斗,也不会花高价请人的,不然倒出来的货,还不值请人的工钱。”

听了燕秋说,我更好奇了,三铲绘图恐怕就算是盗墓行当里的绝学了吧?燕秋说得头头是道,她一定懂这个方法。我又问:“你说得这么玄,你自己一定是会吧?你的外公,是不是把这三铲绘图法,已经悉数传授给你了?”

第十一章 出发之前

燕秋摇摇头说:“外公?我还没出生,我外公就已经开始教书了,从记事起,就没见过他用这洛阳铲。学会使用方法,只是因为我小时候好奇,缠着外公口述给我的。不过这三铲绘图的理论,我是知dào

的。第一铲下去,通过带上来的土,和下铲时的手感,确定墓穴的深度、年代和建筑材料。知dào

了年代,基本上就知dào

了墓的构造。知dào

了建筑材料,就知dào

了墓主人的大概身份,也就能基本判断出墓葬的规模。第二铲下去,通过下铲的手感,就能知dào

地下是墓葬的哪个位置,结合第一铲的位置,从而得知墓葬的具体走向。根据前两铲的判断,再下第三铲,就是找到墓葬主室的外墙,然后绘制出墓穴的平面图。盗墓贼通过这张图,就能找到主室的位置,从而加快进度,规避风险。我自信一点说,差不多二十铲才能办到。这是需yào

大量的操作经验的,我又不像人家,以此为生。”

我点点头,表示对燕秋的答案很满yì

,然后又对她说:“这次出行,你这东西就放家里,不用带。”

燕秋没反映过来,又问:“你说啥?”

我笑笑说:“你这东西不用带,背一路耽误行程,再把你累个好歹的。我们去找的地方一定是有入口的,没有入口的话马上回头,我是绝对不会去挖坑下墓的。而且这回还不确定,是不是像我们之前遇到的那样,是个地下墓穴之类的地方。”

本来意气风发的燕秋,想靠着自己的绝活,好好在这次的探索中大放异彩,没想到结果竟然是不让带,脸上立马就显现出极度失望的表情。

看来她并没有体会到,我们这次出行的重yào

性,反而是抱着游玩的心态加入了队伍。我真担心如果遇到实实在在的危险,她会因为没有预想的好玩,而心情不畅,导致我们内部出现问题。

我可不愿意在面对未知危险的旅途中,还得照顾这位姑奶奶的小性子,便对她说:“我们这次可不是出去玩的,你不要想得太轻松,如果你是想去玩一圈,那你跟胖哥他们两口子走吧,这次的危险程度,要远远超过上次的曹操墓。”

这句话显然有点激怒燕秋,她不满的对我说道:“我是那种吃不了苦的娇小姐么?遇到危险你可别先哭鼻子。”还真有点女中豪杰,势在必得的劲头。

不过我这句话说出口,显然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胖哥马上关切的问:“你不说去看看而已么?怎么会有更大的危险?到底什么情况?好好跟我说说。实在不行这蜜月我不度了,我陪你们走一趟。”

我见搪塞不过去了,就对胖哥说:“姜漓发xiàn

在北方,有一个大型的气脉场流动异常,不是稳定循环的,而是形成的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大到用公里计算,以至于她一年前就看到了,走到现在也没到达。不过你大可放心的去度你的蜜月,我们先去观察,需yào

帮zhù

自然不会吝啬电话费。”

胖哥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并没有再说话,不知dào

他在心里盘算着什么,应该是更担心我们的安全吧。

午饭就在胖哥门市的不远处,找了一家小饭馆吃的。饭菜很简单,以吃饱为主。饭桌上众人也是沉默不语,好像是在举行一场沉痛的悼念仪式一样,气氛极度低沉。

只有姜漓显得很轻松,表情轻松愉快的享shòu

着这顿午餐。可以看得出,经lì

困难和危险,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还真是有点承shòu吃力,反而姜漓早就接受了命运的安排,高兴也要面对,不高兴也要面对,不如放轻松,一切走着瞧。

下午我们又一起去订了火车票,三张卧铺是到集宁的。

我认为既然在北边,那就要买一个能继xù

往北走的中转站,第一站到不了那个姜漓说的地方,那就再往北走。

我仰着头,对着售票大厅里的火车路线图看了半天,心里想最北也就只能到达边境线,那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口岸,也就是锡林郭勒盟的二连浩特了,从我们这到二连走一半正好是集宁,那就先买去集宁的票,到了集宁再要往北,就倒车去二连。如果到了二连还要往北,那恐怕就要朝着,路途遥远的呼伦贝而大草原进发了。

火车票写着是到集宁的,但其实集宁市早就不存zài

了,现在集宁市已经变成了乌兰察布市的一个辖区,集宁区。但火车票仍然沿用集宁二字,并没有用城市的名字,恐怕就是为了让乘客能够更清楚,所去的地方就是之前的集宁。

买完车票,一切就都准bèi

就绪了,胖哥再三叮嘱,明天一早走之前,一定要去他店里,他不能与我们同行,至少也要到火车站送送我们,告个别什么的。

我点头答yīng

胖哥。我们便分头两路,驱车回家。

回到家,我倒头就睡,之前我可是经lì

过,那几天几夜不睡觉,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真要面对危险,确实有些力不从心,所以睡足觉,养足精神是至关重yào

的。

晚饭我没有起来吃,隐约听见三个女孩有说有笑的,看来相处的还算融洽,而且心情没有我这么沉重。

我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科学家指出,在面对巨大压力和极度危险的境况下,女性要比男性更能释怀,但是表象上女人更加明显,这或许是缓解压力的一种独有方式。说白了就是大老爷们焦头烂额的时候,妹子根本没往心里去,别看女生又哭又闹,其实人家是在缓解压力。本来我还不信,不过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无法释怀的还真就是我这个男性。

第二天一早,我们在楼下的客厅碰面,大家都穿着新买的蓝色冲锋衣的裤子,长袖的冲锋衣叠好放在包里,上身是统一的蓝色半袖。一人背一个大大的旅行背包,里面是睡袋、医疗用品、生活器具和换洗的衣物。如果带上小红帽,再举个小旗子,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旅游团。

陆姗开车拉着我们去了胖哥的门市,依照之前的约定,向胖哥和花姐道别。

胖哥一见我们就哈哈大笑,边笑边说:“你们三个整得跟蓝精灵似的,这是要去山的那边呀?”

我也跟着笑,对胖哥说:“哎,经验不足,失误了,昨天买的时候只注意到大家的尺码,并没考lǜ

款式和颜色,都买成一样的了。谁知dào

穿上之后,居然是这效果,不站一起还好,站一起真有点蓝。”

胖哥收起微笑说:“管那些呢,实用为主,就别在乎细节了。你们在外面等我几分钟,我跟你姐说两句话,一会去送送你们。”

这两口子,在一起几十年了,这刚结婚居然还添了说悄悄话的毛病,果然是很甜蜜呀。

我们四个很知趣,就站在胖哥的店外,任由行人欣赏。

隔着玻璃窗,我看见胖哥皱着眉头跟花姐说了好多话,具体说的什么没听清,不过没一会,花姐就抹眼泪了。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问问,看见胖哥走到里屋,也背着个大包出来了,半蹲着用脸贴向花姐的小腹,花姐一边哭,一边用手抚摸着胖哥的头。

胖哥走出门市,还没等我问,他就说:“让陆姗把火车票退了,我直接把你们送到地方。”

我刚要阻止,叫他不要去,在家陪着花姐。

没等我开口,胖哥又对陆姗说:“你花姐现在的情况你知dào

,帮我照顾好她,有什么差池,回来我可要跟你算账的。”随即按了一下车钥匙上的防盗锁钮,嘀的一声响后,指着门口他那辆黑色的轿车说:“上车。”

第十二章 胖哥的身世

我们都站在原地,没反应过来胖哥和花姐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胖哥发动了车子,打开车窗对我们喊:“等什么呢?快上车呀。”我们才小跑的过去,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开了一段时间,我的大脑才恢复清醒,问胖哥:“你这是什么情况?不去度蜜月了?”

胖哥笑笑说:“哎,度蜜月着什么急?先把正事办了,只要我俩在一起,一辈子都是蜜月。”

他这个理论显然没有说服我,我愤nù

的说道:“死胖子,你也是那种结了婚就不珍惜的人?花姐嫁给你,还没三天你就抛妻弃子,赶紧给我开回去。这次不用你跟我们去,看见你我就来气。”

胖哥可能也是对我这种不识好心的态度,产生了一丝愤nù

,边开车就跟我吵了起来:“怪我么?谁叫你们非赶在我刚结婚的时候,就要去冒险?我还懒得跟你们走呢。你这公子哥领着两个大小姐,我放心得了么?你经lì

的那些事,哪一次我要是不在,你能活着回来?”

人在气头上就失去了理智,我并没有考lǜ

胖哥同行带来的好处,只是对他这种瞧不起人的态度表示不满:“这次就让你看看,没你我们照样能成功,你赶紧停车,我们下车自己走,你速度回家去。”

听了我这话,胖哥索性把车往路边一停,看着前方对我说:“不送。”

我没说话,就准bèi

拉开车门下车,鼓捣了半天,车门也没有打开。

燕秋在后座上提醒我:“别费劲了,胖哥那边锁着,你拉不开。”

胖哥冷笑一下说:“没有陆姗,你连车都发动不起来,把你锁车里你连门都打不开,你跟我逞什么英雄?没有我,你确实能成功,成功的给自己找个风景优美的葬身之所。”

我低着头生闷气,一言不发,一早出发的愉快心情,全都荡然无存了。

胖哥的车又发动了,缓缓的沿着公路往前开,开了可能有十多分钟,胖哥摇开车窗,点了一支烟,开口说话了。这回显然没有之前那么激烈,而是转了一种心平气和的态度,他用力嘬了一口,然后把整包烟甩给我说:“你先别着急,我跟你说个故事,你听了之后,就知dào

我为什么非要去了。”

我并没有抽烟,而是把整包烟都揣进兜里,因为车上有两个女孩,这一路上还是尽量少抽烟为好。然后就等着胖哥讲他说的故事。

胖哥清了清嗓子说:“很多年前有个女孩,技校毕业就进了一家纺织厂上班,那年她只有十七岁。她在舞厅里认识了一个帅气、优雅的男人,这个男人比她大六七岁,很快两个人就恋爱并且同居了,女孩也怀了孕。男人对女孩很好,但是女孩却没有告sù

他自己怀孕了。一天早晨醒来,身边男人突然消失了,只给那个女孩留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别了,勿念。’女孩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因为自己年龄太小,又怕众人指指点点,就把男婴放在了单位的门房。”

说到这里,我已经听明白了,那个男婴就是胖哥。

本来讲故事的胖哥,已经流下了眼泪,他用胳膊抹了一下眼睛,继xù

说:“之后,纺织厂的女工就很热心的照顾这个孩子,那个女孩也可以天天看着自己的儿子,并且假装好心的去照顾他,但是不敢相认。后来纺织厂倒闭了,变成了孤儿院,男婴留在了孤儿院。女孩有了自己新的家庭,和一个女儿。再后来……”

没等胖哥说完,我接话道:“再后来,那个女人得了病,去世了,临死前才敢与自己的亲骨肉相认。”

胖哥点点头确认了我说的话。

我瞬间凝固了,那也就是说胖哥的亲妈是郑西,这也太离谱了。原来我早在东北菜馆里,就已经找到了胖哥的亲生母亲。我说为什么在周彤彤的父亲去世那晚,郑西在病房里一直拉着胖哥的手,当时我们还以为她病糊涂了。而在郑西临死前,把胖哥单独留在病房里长谈,应该就是告sù

胖哥真相。

想到周彤彤,我又想起周彤彤的母亲,她在望潭寺里消失的那晚,也是和胖哥的亲生父亲一样,留了一张简单的字条,不过从时间点来算,周彤彤母亲离开的时间,要比胖哥的父亲晚很多年,这里面难道也有联系?

坐在后排的燕秋听得云山雾罩的,她并没有听明白我俩讨论的话题,而是还在品味着胖哥讲的故事,嘴里自言自语道:“这个女人的命运也太悲惨了,不过那个男婴最可怜,上一代人犯的错,却要由他来承担。”说完又趴到我的座椅背上,问驾驶位的胖哥:“那你讲的这个故事,和你要跟我们一起去,有什么关系呢?”

胖哥看着前方继xù

开车,嘴上问我:“你记不记得咱俩在遇到姜漓前,看到的那两具尸骨?有一个人,手里拿着有我照片的证件。”

我点点头说:“记得。”

胖哥又说:“其实那个证件上照片里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父亲。”

我马上瞪大了眼睛,那这一切就全都说得通了,照片里的人和胖哥长相活脱了一样,而且要显得老成,是胖哥的父亲不容否定,那胖哥在郑西临死前给郑西看的,肯定就是他在陨坑里带出来的那个证件。

我对胖哥说:“也就是说,望潭寺消失的许丹,她临走时留了和你父亲一样的纸条,也不是巧合了?”

胖哥说:“不仅如此,我们在曹操墓里,那个无尽的通道中,看见的两具被你踢散了的尸骨,他们的装束,和我父亲尸骨的装束基本一致。年代看起来却晚一些,那具女人的尸骨,说不定就是周彤彤她妈。”

我身上瞬间就是一层的冷汗,思考了一会,我还是不敢相信这么巧合的一连串事件,难道我们所有人的命运,早在上一代人的时候,就被无形的力量牵连到一起了?我的亲生父母,难道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我颤颤巍巍的问胖哥:“那你说,周彤彤的妈妈和你的亲生父亲,他们到底有没有关系?”

胖哥说:“我觉得他们是一个组织,这个组织的目的还不知dào

,但是可以确定,我们去过的地方,他们全都去过。而这些地方,又和姜漓的家族使命,有着很大的关系。你难道没发xiàn

,我们经lì

的所有地方,都脱不开两个字,那就是鬼眼。所以要知dào

我父亲离开和死亡的真相,就必须要顺着姜漓的路线走。”

这下我全都明白了,胖哥能在新婚离开花姐,而花姐也不加任何阻拦,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解开父亲的消失之谜。如果胖哥错过了这个机会,那他就会在无法完成母亲遗愿的痛苦中,度过余生。花姐也可能要自责一辈子,因为她的原因,耽误了对胖哥来说最重yào

的事。

如果我们这次的行程真的和鬼眼有关,胖哥一定是非去不可的,即使他自己不要求,我也会拉着他一起去。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姜漓就是我们的指南针,只要帮zhù

姜漓完成了使命,那我们所有人的身世,恐怕也就要真相大白了。

我又想起了那梦中的女娲,虽然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在我的梦里,但是她的具体形象,已经深深的映在我的脑海,不再像梦里那么虚幻,难道她领着的那个小女孩,就是姜漓?

我不敢再想,转头看向姜漓。

我们的谈话好像一点都没有触及到姜漓,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建筑,还有来来往往的车辆。

见我看向她,姜漓指着车窗外对我说:“往那边走,那个方向。”

第十三章 关于酒驾

按照姜漓手指的大概方位,胖哥驾车载着我们三个,先上了110国道,再转到包茂高速上,后又上了呼包高速公路。胖哥的开车速度并不慢,那也将近行驶了三个多小时,我们才到了呼市。

按照胖哥的说法,由于公路走向的限制,我们并没有向北方行进,而是一直在往东开,姜漓指的方向是东北方,所以先往东开再往北,也不算错。

到了呼市我们并没有开进市区,下车游玩,为了赶旅程的进度,只是把车停在一个路边的临时休息站,在车上就着矿泉水,吃了一些速食,类似饼干、糕点之类的。

吃饱喝足后,大家都有些犯困。燕秋说要和胖哥换换,让她来开一段路,让胖哥休息好了再开。但是被胖哥拒绝了,胖哥的理论很明确,累了就停在休息站休息一下再走,换人开车他不放心,怕有安全隐患,这几个人的生命安全,可都是交到司机手上的。

虽然我赞成胖哥的说法,安全第一毋庸置疑,但是我觉得他有点低估了燕秋,人家在美国生活那么多年,我估计开车技术要比我们国人骑自行车还溜。

为了驱赶疲乏,胖哥打开了车载的音响,这车的音响效果,显然比他之前那辆二手的越野车要强很多。伴着激烈的迪曲,我们的车再次发动,沿着呼集老高速公路,向集宁方向进发。

一路上姜漓少言寡语的,只是望着车窗外愣神。为了调动气氛,我就问姜漓:“之前那个爱说爱笑的小御姐,今天怎么不说话了?看给你燕秋姐闷的,都快闷上火了。”

姜漓笑笑说:“没什么啦,只是有些担心,想赶紧到地方,看看倒底是个啥情况。”

我劝姜漓说:“你那么长时间都等了,还在乎这三天两天么?要不是遇到我们,恐怕你还在那个KFC里攒路费呢。”

姜漓并没有再说话,只是笑了笑,又看向窗外。她的笑容很勉强,看样子是装了不少的心事。姜漓的性格本来就很坚强、开朗,如今连她都如此,看样子我是无法揣测出她内心的动向。我又隔过眼镜框,用右眼仔细的看了看姜漓,那只活蹦乱跳的小猴子,现在也是呆坐在那里,垂着两只长长的胳膊,低着头没有任何表情。

见姜漓无趣,我又转身和燕秋聊天,我问燕秋:“你开车是在国外学的么?技术怎么样啊?是不是马路杀手型的?”

燕秋说:“我们那边的法律很有意思,比较人性化,但是也会让人记忆深刻,马路杀手的称号我可不敢挑zhàn

。”

我一听来了兴趣,就对燕秋说:“那你跟我们讲讲呗,我们也了解了解洋法律。”

燕秋说:“在国外每个州的法律都略有不同,我是在斯坦福大学,所以遵循的是加州的法律。”

我又问:“那你们那里有酒驾一说么?严重不严重?是不是都无所谓呀?”

燕秋笑笑说:“全世界很多国家,酒驾都是违法的。比如在日本,你酒驾了就给你关在小黑屋里反思几个小时。在马来西亚,要是一个人酒驾了,他的亲属也要被关进去坐牢一天。在土耳其要是酒驾了,警察就给你拉到荒郊野地,让你步行回家。在我们那里也有很特殊的,比如接受教育,或者参加公益劳动。我第一次遇到警察抓酒驾,还觉得特有意思。”

我让燕秋继xù

说。

燕秋说:“有一个傍晚,我和同学在酒吧外面的小桌上吃冷饮,那时候我才刚到美国没多久。就看见有一个人喝完了酒,上车准bèi

开车走人。突然冲出来两辆警车,好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在我们国家司机违章了,是要走下车和交警交涉的,但是在那边不行,你需yào

双手放在方向盘上,让警察看到,一动不许动,如果警察看不到你的手,会随时认为你有危险而开枪打你。”

我表示不理解说:“这也太夸张了吧?看不见手就要开枪啊?”

燕秋说:“国情不同,你要知dào

那边是不禁枪的,两亿多只枪在民间,警察遇到危险的可能性极大。”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又对燕秋说:“继xù

讲。”

燕秋又开始声情并茂的描述,她说:“那个酒驾的人,也是个亚洲人,警察的举动给他吓坏了,直到警察打开车门,他才提心吊胆的走出车子。警察先是让他走直线,用随身带着的喷雾剂,在路上喷了个白色的直线。因为他喝的并不多,直线走得很好。警察又让他背英文字母表,他也背得很流畅。后来警察拿出一个东西,让他往上吹气,吹完了估计是能判断出喝酒了,马上跟抓犯人一样,手背后用手铐就给铐起来了,然后压上了警车拉走了。”

胖哥说:“那东西叫酒精初检仪,在咱们国家如果检测出每100毫升的酒精含量是80毫克,那就算醉酒驾驶了,是犯罪行为,要吊销驾照半年,还得罚款一两千。如果不达到这个酒精含量,那就是违法行为,酌情处理了。主要是扣分。”

姜漓貌似也被燕秋说的吸引了,歪着头问燕秋:“那抓走了之后要坐牢么?”

燕秋摇摇头说:“坐牢倒是不用的,但是要走一些法律程序,问你抽不抽血。”

我表示不解说:“抽血和不抽血有什么区别么?”

燕秋说:“那是有的,比如之后要上法庭,如果没有抽血证明,那你就可以说我没喝酒,当时那个机器上的哈气,不是我吹的,是警察陷害我的,我要做无罪审判。”

我笑笑说:“那就不抽血呗,别留下证据了,到时候无罪回家多好。”

燕秋笑笑说:“资本主义国家是讲金钱的,你消耗了人家的警力,就等于是花了那里纳税人的钱,不从你身上弄点钱出来,像话么?你没抽血,那就告你嗑药吸毒了,你有证明么?到时候在给你弄个更复杂的程序,给你指派律师,律师费也不老少呢。”

我哈哈大笑说:“嘿,这帮孙子,果然够坏呀,那还是老老实实抽血吧,至少只是个酒驾。那抽完血呢?”

燕秋说:“抽完血,就会给你安排在一个特殊的房间里,房间不是单人的,会有几张床和沙发,让你在那睡觉休息,直到酒醒。酒醒之后还要走一些法律程序,给你看一些罚单,通知你哪一天参加法庭审判。还会有心理医生找你谈天,问你是不是心里有不开心的事,谈谈为什么会酒后驾车。”

我点点头说:“确实很人性化,还有心理咨询服wù

,收费高么?”

燕秋说:“那个心理谈话,不是必走的程序,通常是一些心地比较善良,而且又有专业知识的人,主动去做的义工,完全不收费的。”

胖哥问:“那上法庭怎么判呀?”

燕秋说:“警察局会指定一个日子,让所有的酒驾者去法庭报道,不是那种有陪审团的正规法庭,就是一群人在一间大厅里,一个法官按照材料挨个宣判。一般判决的结果都是做义工劳动,和参加学习再教育。宣判日必须一早到,到时候要点名,去晚了是要坐牢的,不想坐牢就要交很多的保释金,或者比别人参加更长时间的义工劳动。但是要按姓的首字母排序,所以像我这种英文R开头,中文Y开头的,就要苦苦的等一上午。”

姜漓被燕秋讲的事逗得直乐,她说:“那我的偶像张惠妹去了,就要说自己叫阿妹,那样就能从最后一个瞬间变成第一个。”

燕秋皱着眉头说姜漓:“你这小脑袋瓜子,到底在想什么?就不会不酒驾,不去那个法庭排队么?”

我坏笑着看燕秋,不怀好意的问她:“你了解这么详细,不会是你也参加过吧?”

第十四章 窦娥冤

燕秋被我问得不好意思起来,捂着嘴笑了一会说:“我确实也被请到法庭过,开庭那天我还迟到了几分钟,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这三个幸灾乐祸的家伙,那是肯定要让燕秋说说自己的糗事的。就一致要求她给我们讲讲,迟到后她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燕秋说:“那天就我迟到了几分钟,结果点名的时候就没赶上,还有六七个和我一样也迟到了。我们几个被安排坐在了一起,等着法官把所有人都判完了,才轮到我们,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最后那个法官安排我们参加两个周末的学习观摩。”

我插话道:“我还以为是让你们上山砍柴呢,没想到这么简单啊?饿就饿点呗,谁叫你迟到了。”

燕秋笑了一会说:“你听我说完呀,我本来也以为学习观摩不算什么惩罚,没想到周末我到了指定地点,警官给我们一人发了一个纸袋子,我还纳闷是什么样的学习,居然还要用纸袋子?后来才知dào

,我们学习观摩的是,解剖因酒驾而死的尸体。必须认真的看每个过程,最后还要轮流总结发言,而且下个周末还得看一次。当时那个场面呀,极其混乱,三男四女吐得上气不接下气,纸袋子不够用,还得再向警官索要。到如今我还记忆犹新,不能再讲了,再讲我就要晕车了。”

我们三个早就笑疯了,燕秋的遭遇,简直是我听过最糗的事了。胖哥干脆把车往休息站一停,我们就敞开了笑,整个车都跟着震,车内的欢乐指数严重超标,再不开窗,车估计都得撑爆了。

我们分别去了厕所,还给车加满了油,胖哥重新发动车子,我们又开始在长长的高速公路上奔驰。随着气温越来越低,我们把包里的外套都拿出来换上。

燕秋问:“这什么地方呀,大夏天的下午三点多,为什么会这么冷?”

我对燕秋说:“咱们走的是呼集高速,看样子这是快到集宁了,这里的地理走势是一个大风口,夏天的傍晚就非常冷。六月份下雪的事也是有的,说不定窦娥冤就是在这发生的。”

燕秋先点了点头,表示对集宁的气候反常有所了解,又对我说:“你这话可别出去乱说,让人家笑话,窦娥冤是发生在江苏淮安的楚州地界。”

胖哥又来了兴致,问燕秋:“这种传说故事,你们历史也学?”

燕秋说:“虽不是正史,但是我们学历史的,都比较爱好这方面的知识,有的时候证实传说的真实性,也是我们的主要工作,所以还就真看过这故事的具体内容。”

姜漓显然很喜欢听燕秋演讲,追着让燕秋讲讲窦娥冤是怎么冤的。

燕秋见这么好的听众,也不免激起了演讲欲,就给我们讲了这《窦娥冤》的故事。

故事是发生在元朝的楚州,也就是燕秋口中的江苏淮安。窦娥原来叫瑞云,自幼无母,与身为读书人的父亲,相依为命。春试大比之年,父亲窦天章有心进京应试,赚个好前程,却又没地方安置自己的女儿。

因为生活一直拮据,所以平日向富户蔡家借了不少钱粮。蔡婆丈夫早逝,膝下只有一子,便找到窦天章,劝他安心的进京赶考,把七、八岁的女儿寄养在自己家,做个童养媳。

窦天章虽然舍不得女儿,但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了,蔡家是世代书香,为人又很本分忠厚,女儿住在她家有吃有穿,有人疼爱,长大后又有好女婿,也就答yīng

下来。

蔡婆把所有的借据还给窦天章,还送给她一百两的银票,窦天章就拿着钱,留下女儿,自己去参加考试了。但是事不如人意,窦天章路上舟车劳顿,生了大病,花完了银两又耽误了考试时间,只得在外流浪,从此杳无音讯。

瑞云留在蔡家,蔡婆给她改了小名,唤作窦娥。小窦娥在蔡家帮zhù

佣人洗衣扫地,烧饭做菜,勤劳能干,干活不挑粗细,深得蔡婆喜欢。

十年寒暑过去,窦娥出落成一位美丽端庄的少女,蔡婆挑了一个好日子为一双儿女完婚。婚后,蔡家的少爷蔡昌宗,每日苦读诗书,窦娥操持家务,一家人日子过得平静和顺。

蔡婆的丈夫生前,曾借给一个叫赛卢医的人一笔钱,扁鹊出生在卢国,也有人叫他卢医,所以这个赛卢医就是自称医术比扁鹊高明,类似赛华佗的意思。

蔡婆上门讨债,赛卢医骗蔡婆医馆里没钱,叫她跟自己回家取。走到偏僻处,拿出自己事先准bèi

好的绳子,想勒死蔡婆。正好被经过的张驴儿父子碰上,这才救了蔡婆一命。

蔡婆感激这二人,便让他们住进自己家里,让这父子在家里做工,包吃包住待遇从优。没想到这张驴儿好色,见到美貌的窦娥就起了色心,想尽办法要与窦娥亲近。

又逢春试之年,窦娥的丈夫蔡昌宗也要进京赶考,给自己多年的苦读换来收获。蔡婆十分信任救了自己的张驴儿父子,就让张驴儿陪着自己的儿子一起赶考,让他在路上细心照顾少主人。

走到一条大河边,这张驴儿色胆包天,趁着在河边洗漱,就把那蔡昌宗给推下了河,蔡昌宗没来得及呼救就被河水冲走,淹死了。张驴儿把带来的盘缠据为己有,假模假式的回家报丧,说蔡昌宗失足落入水中而死。

死了儿子的蔡婆一病不起,窦娥也青年守寡,一直和婆婆相依为命,照顾左右。

有一天蔡婆气色见好,就想喝一碗羊肚汤。这张驴儿一见天赐良机,蔡婆要是命丧黄泉,这大大的家业和美丽的人妻,就都可据为己有了。于是便在羊肚汤里下了一包耗子药,让自己的父亲端送过去,催促蔡婆趁热喝下。

蔡婆见到羊肚汤,突然又感到恶心,不想喝了,命张父端出去。老汉闻着羊肚汤很香,反正蔡婆不喝了,自己就端起来倒入腹中,谁想到自己儿子下了耗子药,害死了亲生父亲。

张驴儿死了爹仍不知悔改,又拉着蔡婆去见官,告到了山阳县的县令那里,还编造了一套蔡婆害死自己父亲的经过。那县令也是个糊涂蛋,不细问不考察,就是严刑逼供,非要蔡婆承认杀人犯案。

窦娥可怜婆婆年迈,又有病在身,就自己把所有罪行都承担下来,窦娥也因此被押赴刑场处以极刑。行刑前窦娥许愿三个“血溅白练、六月飞霜、亢旱三年”,意思就是她的血不落在地上,而是都落在白色的绫子上,不用他人收尸,天降大雪将她的尸体掩埋,楚州地界大旱三年,以示自己的冤屈。没想到窦娥死后,这三庄愿望,逐一实现。

窦娥的父亲经过辗转,终于一举中第,带着八府巡按的身份,到民间官府巡查。

窦娥死去三年后的一个晚上,窦天章正在彻夜查看案卷,就看到自己女儿的灵魂飞到身边,对父亲讲诉了自己的冤屈,让父亲为自己洗冤。

窦天章大怒,回到山阳县,一审,再审,调查研究,取证口供,终于将案件审理清楚。张驴儿被处以剐刑,山阳县县令杖责百棍,永远不得录用。年老无助的蔡婆由窦天章收留抚养。

其中关于蔡昌宗的死,有两个说法,一是得病死了,没钱治,蔡婆才去找赛卢医要债。二是被张驴儿害死在路上。

听燕秋讲到这里我不禁一笑,这故事还真是讽刺,我倒认为,真zhèng

冤的恐怕不是窦娥,为了自己的冤屈,导致楚州三年大旱,那真冤的岂不是楚州的百姓么?以农业为主的社会,大旱三年,又会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又有多少小窦娥饿死街头?

胖哥的思维显然和我不在一个频道,他自言自语的嘟囔:“窦天章能看到自己女儿的灵魂,又能和死了三年的灵魂交流?”然后又意味深长的看向了我。

我顿时汗毛倒立,好像从胖哥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

第十五章 我是天眼侠

我明白胖哥的意思,他是认为窦天章的眼睛和我的眼睛,在某些程度上是功能相同的。我马上回应了胖哥,嘴里也嘟囔着:“这个窦天章长了双好眼睛呀,居然能看到死去的灵魂。”

姜漓说:“这没有什么稀奇的,就像我这眼睛,不就很特殊么?能看见灵魂的眼睛,自古也不是他一个。”

看来姜漓的知识又要起作用了,我不可能放过这个好机会,就问姜漓:“除了他还有谁?这种功能可是第一次听说呀。”

燕秋也有些不解,问姜漓:“你说你的眼睛特殊?有什么特殊的?”

胖哥先回答了燕秋的疑问说:“姜漓可不是凡人,姜漓的眼睛是从黄帝时期传下来的,叫魔眼,人家这眼睛,能看出人体的经脉运转,和大地的气脉流动。半夜里就能看见人的经络,黑天里就能分辨我们看不见的活物。”

燕秋肯定是从未听说过这么神奇的事,表情凝固在姜漓的脸上。

姜漓冲着燕秋点点头,确认了胖哥说的话。

燕秋惊叫道:“天呐,不是在逗我吧?这可是人类科学的重大发xiàn

呀,我要写一篇关于你的论文。古时候还有谁有这功能?能不能跟我说说?”

我和胖哥自然不感到奇怪,鬼眼、妖眼都见过了,和姜漓这个比起来,灵异程度也相上下,甚至还有我们只听说,没见过的神眼呢,那个的玄妙程度,一定在这几眼之上,听名字就不同凡响。所以我们并没有因为燕秋的惊喜举动,而被感染。

我劝她说:“你那论文还是不要写了,要知dào

,这种事公之于众,对于谁来说都只会增添麻烦。”

燕秋好像是赞同了我的说法,低下头进入的沉思。

我不去管燕秋,还是继xù

刚才的问题,问姜漓:“你说自古还有谁,能看清死人的灵魂呀?”

姜漓说:“其实说灵魂,有点牵强,那就真成神话故事了,我认为吧,最多就是精魂,也就是人死后残存的能量。就好像我们做梦一样,科学家解释是脑电波的活动造成的。我认为人死后残存的精魂,无非就是生前残存的能量,没有消耗殆尽,还有大脑中没有停止的电波运动。像窦娥这种,估计是怨念太深,才能一直聚拢能量,不肯散去。”

我点点头,表示听懂了姜漓的话。

姜漓继xù

说:“古时候也不止他一个,比如能断阴阳的包拯,包青天。能断横死之人的仵作宋慈。这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仔细想想还真是,他们这些历史有名的人,估计也是拥有了这沟通阴阳的功能,才能如鱼得水般,找到事情的真相。

我又问姜漓:“那你说,这种能看见亡者精魂的眼睛,是一种什么眼呢?”

姜漓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天眼。我们家的古籍里有记载,但并不明确。世间六眼皆因由女娲而生,而我们魔眼的传人,只负责寻找鬼眼,所以其他的眼就没有详细记载。只是写着,独有一眼,非食女娲灵药而得,此眼曰天。其实意思就是说,六眼中有一个眼,这种眼并不是因为,上古的人类吃了改变基因的药才出现的,而是天生天养的,无法找到确切根源,所以叫天眼。而这种天眼又和女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说六眼皆因女娲而生。”

那我这特殊的右眼,会不会像姜漓说的那样,是天生天养的天眼呢?我又仔细琢磨了一下,我这个眼睛确实能看到死者的精魂,甚至生者的精魂状态,我也是可以看到的。但是我却不能和精魂沟通和交流,换句话说,我根本就没尝试过去沟通,恐怕真要是能对话,那我自己最起码先吓个半死。

我继xù

跟姜漓探讨:“那现在六种眼就都齐了,神眼、天眼、凡眼、魔眼、鬼眼、妖眼。这没错了吧?六眼应该就说的是这六种眼。”

姜漓说:“我只知dào

魔眼、鬼眼和普通的人眼,也就是凡眼。其他的眼,我就不如你们有见识了,我是真不知dào

。”

我点点头,笃定的对姜漓说:“没错了,六眼就是这六种眼。”

燕秋还在好奇的追问:“这六种眼有什么不同呀?”

这要解释起来,那可就太长了,我只回答燕秋说:“慢慢你就知dào

了,我跟你也说不太清楚,反正就告sù

你,妖眼能迷惑人,遇见了千万不能看,不然你就中招了,长睡不醒。而鬼眼,就是我们最大的目标,祸乱人间的罪魁祸首,曹操就是一个。”

燕秋还天真的看着我说:“妖眼也不错呀,可以把人变成睡美人。”

我苦笑一下,不知dào

她脑子里在想什么,还睡美人呢,活活的一个人睡到死,不就是植物人么?想到这里,我突然萌生了一种想法,要不要在这车里试验一下,看看我这眼睛能不能与精魂沟通?不如就拿燕秋试试。

我假装眼镜脏了,就把眼镜摘下来,用里面的半袖衣服底边擦眼镜,同时死盯着燕秋看。果然没过几秒钟,燕秋的精魂投影就显现在她的体表,好像她整个人套了一个蓝色的空气罩子。那个投影里的燕秋,正闭着双眼,好像一个憧憬未来的少女,面露羞涩的微笑。

我在心里琢磨着,她这个表情到底是个什么含义,想半天也想不明白。我又想办法和她的精魂交流,就在心里说:“燕秋你想什么呢?”

那个精魂居然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看,看了一会,她真的开口对我说:“我要做童话里的公主,我要做睡美人,来吻我吧。”话音刚落,燕秋的整个精魂一下子扑向了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要和我来个拥bào

热吻。

我吓得闭上眼,头往后一仰,要不是车内的空间有限,我恨不得从座位上掉下去,大脑顿时一阵晕眩,就断片了。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车已经靠边停下了,外面的景色没有不同,貌似并没开多远。胖哥正用纸巾给我擦着鼻子上的血。我感觉自己的嘴里一股甜腥。

见我醒了,燕秋笑着对我说:“展枭,你这是咋了?是高原反应,还是爱上我了呀?”

发xiàn

眼镜还握在手里,我赶紧慌乱的带上,就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姜漓说:“你刚才盯着燕秋姐看,右眼冒蓝光,我们怎么叫你都不管用,然后你就流鼻血了,之后就晕过去了,可吓死我们了。你别是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胖哥又默默的冲我点了点头,证明姜漓所描述的关于我的异常,没有虚构和夸张的成分。胖哥最清楚发生了什么,因为我的特殊右眼,只有胖哥了解,所以他在没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也不做过多解释,只说我可能是有高原反应了,帮我擦着鼻血。其实傻子都知dào

,这里根本不算高原,高原反映也太扯了,不过一时情急,也确实没什么好理由。

现在可以证实,我这个眼睛,确确实实就和那窦天章、包拯、宋慈的眼睛差不多,能和精魂交流,只不过交流起来很费劲。不到必要的时候,可不能再瞎试了,这给我整得头晕眼花,还鼻血直流,肯定对身体无益。

我又回想起刚才的一幕,这燕秋内心还挺奔放的,估计是西方教育的产物,这么大人了,还迷童话故事。也不知dào

能不能和精魂接吻?如果我靠这只眼睛,能和人的精魂做接触和交流,在我面前,就不存zài

说谎骗人了。去做一个法官的话,一定不会有冤假错案。

想到这里我不禁大笑起来,我这眼睛还真是个好东西,以后可以做个天眼侠什么的。

我这一笑,给其他三个人笑愣了,他们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要知dào

,在别人不理解你内心活动的时候,你由于内心的变化,而产生的特殊举动,都可以被称作神经质行为。

我发xiàn

了自己的冒失,赶紧收起笑容,若无其事的问他们:“我昏迷了多久呀?”

胖哥说:“五分钟吧,就一会,没什么事。”接着他又神mì

的小声问我:“能交流么?”

知我者非胖哥莫属,我也不露声色的点点头,嘴里小声嘟囔:“天眼。”

第十六章 车往北开

声音虽小,但却瞒不过好奇心极强的燕秋,她一直追问:“你刚才到底怎么了,眼睛冒光可不是一般的事,如果我们四个人互相有所隐瞒,那就趁现在打道回府,我可不愿意把自己的安危,交到一群不值得信任的人手里。”

我见瞒不过去了,只好归纳了一下重点,准bèi

如实告知。

没等我说,胖哥就先张嘴了,他看着燕秋说:“人还不能有点隐私么?那我们做个交换,你把你手上纹身的事,也给我们讲讲。展枭不是一直都忌惮你这个纹身么?咱们做个交换,今天就开诚布公的把大家的隐私都公布了。”

这句话好像触及了燕秋最难忘,而又不愿想起的回忆,她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纹身,那纹身中被藤蔓包裹的人眼,好像在监视着她一般,她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发白,手不停的颤抖。嘴唇张开又闭合了好几次,也没说出一个字,只是瞪得血红的眼睛里,莹莹有泪光闪动。

她转过身,步伐凌乱的飘到车门边,拉开车门,从里面拿出喝剩半瓶的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停了几秒钟,回头对我说:“我这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个纹身,等我想清楚了,来和你交换。”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再纠结,同时还有一丝庆幸,不用把自己还没搞清楚的秘密公布。

要知dào

这个纹身现在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仇视对象,之前那个有纹身的雇佣兵,也说是要保护我。身边这个有纹身的燕秋,甚至还是我挂名的交往对象,也是经lì

过同生共死的好战友。所以我对这个纹身的感觉,和之前在那个村子里,已经大不相同了,慢慢还产生了好感。看到有这个纹身的燕秋,恐怕还有些许的踏实。

小小的风波过后,我们又上了车,继xù

沿着公路行进。

胖哥说集宁已经过去了,没有拐进市区,问姜漓是继xù

走,还是找个地方歇脚?

姜漓指了指北方,对胖哥说:“还很远,在北边。”言下之意就是,继xù

开,不想耽误时间。

看外面的天,现在大约是下午五点多,如果再往北上高速,那就要开夜车了,我怕胖哥身体吃不消,就提议拐回集宁市区,找个地方修整一夜。

可是姜漓满脸的不高兴,哭丧着脸老大不愿意的,真是个喜怒哀乐都在脸上的小孩。

燕秋见状,还是强烈要求和胖哥替换,由她来开车。

胖哥此时也不再硬撑,无奈的和燕秋换了位置,由燕秋继xù

驾驶,胖哥坐到了后排,闭目养神。

上了二广高速公路,我知dào

我们现在的行进方向开始直向北了,这条就是集宁通往二连浩特的高速路段。

在太阳西下的光照变化中,地貌也跟着改变。一开始还有部分的山脉,接着就是三五成片的大树,大片的油菜花很是好kàn

,再往后就是绿浪般的草原了。

燕秋开着车,心情也逐渐好起来,又露出她原有的笑容。一边开还一边提醒姜漓哪里好kàn

,要她拍照。

姜漓兴奋的一会扒这边车窗,一会又扒对面车窗,搞得胖哥各种烦躁,睡不好觉。

显然这也影响了我们行进的速度,傍晚的时候,按照车载导航的指示,我们下高速的地方叫苏尼特右旗。

路边的景色也不再像之前一样,草变得稀疏,露出了下面的土地。远远的可以看见草地上的牛羊,完全不像歌里唱的“风吹草低见牛羊。”而是风不吹草就低,见牛羊。被夕阳映衬成金色的云,迎着我们走过,好像伸手就可以摸到一样。

路上几乎没有车,通向天际的公路上,就只有我们这一辆,连我这没驾照的都能坐上去开一段。

我们停在路边修整,分成两组远远的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

等我和胖哥从荒草地里走回来的时候,姜漓正抓着一只壁虎大小的蜥蜴,追着被吓得嗷嗷叫的燕秋,绕着汽车使劲的跑。

我到很享shòu

这一刻,燕秋没有秘密,姜漓没有使命,我和胖哥也没有要寻找的谜底,其乐融融的就是出来游玩,再带上陆姗和花姐,还有周彤彤和她的那帮小闺蜜。我和胖哥被众美女簇拥着,不知dào

有多愉快。

我开着车门坐在车里,并不催促他们赶紧走,看着夕阳下追逐打闹的两个女孩,和笑得合不拢嘴的胖哥,眯着眼睛好像一个安度晚年的老人,欣慰露出幸福微笑。

笑着笑着我就做了一个梦,梦见花姐领着她的小女儿,也站在那里笑,一会又变成一个娇小的女孩,牵着一条黑狗,我知dào

那是李婷。再过了一会,李婷变成了穿着黑色防化服的女娲,小黑变成了女娲领着的那个小女孩,我了拼命的寻找花姐和李婷,怎么也找不到了。那女娲走过来,两只大手按住我的两肩,使劲的摇,我吓得使劲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嘴里还是喊着花姐和李婷。

一个机灵,我坐了起来,看见燕秋正用双手摇着我的肩膀。

见我醒来,燕秋焦急的问:“展枭,你怎么了?做恶梦了么?我听你喊花姐和李婷了。”

此时的我已经是大汗淋漓,可能是这里没之前那么冷,我还穿着外套的缘故。

胖哥也急切的问我:“你梦见什么了?是不是有不好的预感?你花姐没事吧?”

我赶紧收起还在脑中徘徊的梦境,挤出一点微笑跟胖哥说:“没事,就是个梦,我梦见花姐跟我开玩笑,她在前面跑,我怎么也追不上,我叫李婷帮我抓花姐呢。”

姜漓问:“李婷是谁?这次我怎么没见到呀?也是一个姐姐么?”

胖哥略带讽刺的笑笑说:“不是姐姐,是阿姨。”

燕秋撒娇般的瞪了我一眼说:“对呀,是阿姨。你展枭哥看见咋俩追,就想起他的老朋友了。看咋着俩跑,却想着别人跑,真是望眼欲穿呀。”

姜漓好像听明白了,使劲揪了揪自己的T恤,又挺直了身板,让那几乎看不出来的胸线,隐约展现在我们面前,然后郑重其事的对我说:“你可不能有花花肠子啊,我还等着你上门提亲呢。”

本来等着姜漓一起来损我的燕秋,一听这话,气得头上都冒烟了,没再说话,而是气哄哄的走到驾驶位置,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我一缩脖子,表示无奈,也关上了我这一侧的车门。

姜漓还沉浸在刚才的喜悦中,笑嘻嘻的跑到另一侧开门上车。

最后胖哥摇着头,笑呵呵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我们的车就重新发动了。

傍晚总是很短暂的,由于我们在车下耽搁了一个小憩的功夫,天色已经逐渐黑了。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后面的路燕秋就要开夜车了。好在公路上根本没有其他车辆,也不存zài

什么大的安全隐患。只是盯着前方车灯照亮的地方,和四周无尽的黑暗,有些无聊。

开着开着,前方的路边有光。等开近了才看见,靠边停了三辆车,车灯还开着,看样子司机没走远,估计是找地方方便去了。

这三辆车差别很大,一辆是小型面包车,一辆是黑色的宝马车,还有一辆是说不出名字的白色轿车。

我们的车路过的时候,燕秋故yì

放慢了车速,好奇的看着那三辆车。

没等我们看仔细,就听见砰砰的两声响,好像放炮一样。

燕秋警觉了起来,谨慎的说:“那是枪声。”然后缓缓的把我们的车,停在前方一百米外的路边,同时熄了火,灭掉了所有的灯。

第十七章 女人太误事

车停下没多久,透过路边那三辆车的灯光,我们看见有四个人从路边的低洼地走到车旁。是三男一女,着装很奇特,两个男人像是普通的农民。而另外一男一女着装很时尚,像是城市里来的。

四个人一起走向那辆旧面包车,其中一个农民着装的男人,掀开车的后盖,从面包车里拿出一个方盒子,由于距离有些远,只能看见形状,看不清具体细节。

穿西装的男人接过盒子,放在宝马车的前盖上,就从怀里掏出钱包,貌似是在给那两个农民打扮的人付钱。

显然他们是在完成一桩交yì

,但是交yì

的内容我们却不得而知。不过从刚才听到的两声枪响来看,他们这交yì

肯定不是好事。贩毒、倒卖文物等一系列的违法交yì

,从我的大脑里闪过。

我催促燕秋:“赶紧走吧,这些不像好人,在这里多留,恐怕会有危险。”

燕秋说:“如果他们是坏人,我们有必要惩奸除恶,如果是非法交yì

,咱们就得阻止他们。”

胖哥笑笑说:“你还真是耿直啊,拿什么阻止?人家有枪,别让人家给咱阻止了。”

我也点点头说:“是的是的,那四个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这事咱们管不了,不如打110报个警,咱走咱的,这事让警察来管。”

姜漓则是小声的说:“不是四个人,是六个人。”

我又仔细盯着那边看了一会,确实只有四个人,疑惑的问姜漓:“另外两个人在哪?在车里么?”

姜漓指着他们刚才走过来的地方说,在那里,那里还有两个人,经脉运转缓慢,恐怕得病了。

我一听基本就能猜到个大概,他们四个人在这里非法交yì

,被开着白色轿车的两人撞见,于是就在公路旁看不见的地方,开枪打在了那两个人身上,他们不仅是非法交yì

者,还是残暴的恶徒。另外两个中枪的人,看样子还没有死,所以经脉运转较缓,并不像姜漓说的得病了,而是身负重伤。

救人、报警、逃离几个方案马上在我脑中闪过,最后我还是选择了逃离,好汉不吃眼前亏,再多停留一秒,我们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等确保自己安全了,再想办法做正义之举,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我对燕秋说:“赶紧走,这里不能多待,等天亮了,我们带着警察再来。”

燕秋马上发动车子,我们的车灯同时也都亮了起来。

那四个人显然第一时间就发xiàn

了我们,两个农民着装的人,快速的向我们这边跑来。没等我们的车开动,那两个人已经跑到了我们车边。

我的心一下就凉了,心想这下可完了,这要是被逮住,还找什么猫眼狗眼的?直接就闭眼了。

其中一个人拍打着驾驶位的车窗,好像有话要说。

按照我的性格,那就一脚油门下去,能跑多远跑多远,可是燕秋却把缓慢开动的车,又一脚撒车停了下来。隔着车窗说:“有事么?”

那个人笑着说:“大姐,我们问个路,迷路了。你先把窗户打开,这样说话不方便。”

这种鬼话谁会信?刚才还在路边交yì

,现在又说迷路了,真当我们是天真的少年么?谁承想燕秋就是那天真的少年。

胖哥喊着:“不能开。”就去拉燕秋的手。

可是一切都晚了,燕秋已经按开了车窗按钮,然后微笑的对那人说:“你要去哪呀?你要问的路我们也不一定熟。”

我们也赶紧满脸堆笑,表现出什么都没发xiàn

的神情。

那人对燕秋点了点头,似要张嘴说话。

我们表面友好,心里却高度的紧张,死盯着那人,看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果不出我所料,危险来得轻松自然,一把自制的短把土枪,就从燕秋身旁的车窗伸了进来,直指燕秋的太阳穴。这枪看样子是猎枪改装的,后面的枪身和前面的枪管,都被人为的锯掉了,虽然短小,但却属长枪,估计是为达到方便携带的目的。不过这都不重yào

了,这把枪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就是离开人世的车票。

另外一个男人也跑了过来,同时也掏出了一把类似的枪,站在车外指着车窗。

我们四个没办法,只好自觉的拉开车门,下车。

远处传来了那个女人的声音,她用尖细的嗓音,略带羞恼的口气,阴阳怪气的说:“今天这是怎么了?老遇到不知死的家伙,这四个人怎么回事呀?呦,还有两个漂亮妞呢。”

她身旁那个身着西装的高大男人,皱着眉头看向我们这边,并没有开口说话。

走到他们的车旁,我们就把基本情况都看清楚了,两个农汉着装的人,还有那个打扮妖娆的红裙女人,年龄跟我们差不多大。

那个黑色西装的男人,年龄稍大,身材彪悍,和胖哥比起来,身高接近,不过更健壮,腰板笔直,黑色西装,皮鞋擦得很亮。从行为举止来看,像极了电影里的保镖。见我们走近,他还专门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墨镜带上。显然这个行为不是为了耍酷,而是十分谨慎,怕我们记住他的相貌。

放在宝马车盖上的是一个自制的木笼子,笼子里面装了一只老鹰,看样子病怏怏的,耷拉着脑袋和翅膀。由于笼子小,那只鹰几乎不能转身,活像一个标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又看了一下面包车,面包车的后盖还上翻着,里面落了三层,都是这种鹰,不过和那只拿来交yì

的相比,还稍小一些。

我明白了,他们是在暗地里交yì

这种鹰,那俩穿衣朴素的人,应该就是捕鹰的猎人,而开宝马车的一男一女,显然是买家。可是猎人捕捉野物,拿来卖给他人,是很正常的市场买卖呀,他们为什么要背地里做,而且还对目击者痛下杀手?我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那个红裙女郎,踩着她的高跟鞋,扭动着纤细的身体,缓慢的摇到了我的面前,一只涂满红色指甲油的白手,搭在我的肩膀,一口流利的京腔说道:“帅哥,来旅游的吧?不好意思,耽误你们行程了。”

我故作笑脸,以极其低三下四的态度,想要保证守口如瓶,让他们高抬贵手放走,毕竟是在枪口下服软,只要能保住大家的命,让我装孙子我都干。

没等我组织好语言开口,姜漓就在旁边,瞪大了眼睛喊:“金雕。”

金雕八成是在说这种鹰,没想到姜漓对动物,还真是了解很透彻,不过显然她的知识,这回帮了倒忙。

那女人离开我,又走到姜漓身边说:“妹妹,你还挺有见识,既然知dào

这是保护动物,那姐姐也帮不了你们了,只能送你们上路了,咱有缘再见。”

说着,我的后背就被枪管狠狠的捅了一下,我们四个极不情愿的缓慢向路边的低洼地走去。

走到了那里,远处的车灯余光照着的地上,躺着两个穿夹克的男人,岁数不大,紧闭双眼。中枪的部位看不太清,只看见血流了不少,和地上的土滚成了泥,沾在他们身上。看来这帮人不是开玩笑,我们这回真的无路可逃了,面对自然带来的重重险境,我们都能够全身而退,碰到人与人之间的残酷,我们却无力回天,也实在是够讽刺的。

我看了看左右的三个人,想使劲的记住他们的样子,希望来生还能做好朋友,最后目光和胖哥交织,他也看着我,那眼神里饱含深意,像是在对我说:“兄弟,来生见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悲凉,占据了我整个心脏,恐怕再过一会,等不到枪响,我就要窒息。

远处车旁的女人催促:“你们俩磨蹭什么呢?赶紧动手。”

我闭起了双眼,耳朵使劲听着身后,等待着那声致命的枪响。

第十八章 武斗悍匪

还没听到枪响,先听到了一声鸟类呼扇翅膀的声音。

那个女人在远处喊:“飞了,飞了,快抓呀。”

拿枪指着我们的两个人,听到那女人的叫喊声,回头就跑,其中一人用蹩脚的普通话边跑边喊:“我的鹰。”

胖哥和燕秋隔着中间的我和姜漓,四目相对,我见他们两个的下巴,同时轻轻的点了三下,好像是在默数三下。

接着突然转身,燕秋往前一蹦,两个后脚跟就踩在一个男人膝盖后的关节处,半蹲着像卓别林的站姿。

那男人顺势往下,嗵的一声跪在地上。

燕秋手也没闲着,双臂从上方越过那男人的头顶,一把抓住了枪身,把枪一横,用力往后一拉,就卡在了这个男人的喉部,前后只用了三秒不到。

可是这枪口是对着左边胖哥的位置,只听砰的一声,枪口一股火焰喷射出来,我顾不上被震得嗡嗡响的耳朵,瞪大了眼睛去看胖哥,恐怕胖哥凶多吉少。

没成想,就在燕秋制服其中一人的时间里,胖哥也做出了动作,胖哥的动作相较而言,更加简单粗暴,他回身一扑,顺势就把那个男人压在了身下。

那男人不知是被胖哥压疼了,还是摔倒时候脸着地了,又或者是被压在身下的猎枪顶着了,正趴在嗷嗷叫呢,叫声极其痛苦。

也就是因为胖哥的这个反扑法,导致他们俩是趴在地上的姿势,成功躲过了燕秋那边走火的一枪。

我冷汗直冒,要知dào

这不是演习,这可是真的,没有重来的机会。

再看远处车边的两人,那一男一女居然也动手打起来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一伙的么?

姜漓留下,帮zhù

胖哥和燕秋制服那两个捕鹰人。

我则是小跑到近前,停在相距路边十多米的位置,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车上的那个木笼子一侧打开了,那只金雕已经不在。

那个女人一撩裙摆,就从丝袜的根部取出一把黑色的手枪。

没等指向那个壮汉,那个壮汉轻轻一抬脚,一个标准的搏击踢腿动作,就把女人手中的枪踢飞了。

然后那女人甩掉高跟鞋,连蹦带跳的就和男人动起手来。怎奈她弱小的身体,和明显不足的力度,完全撼动不了那个穿西装的男人。

那个男人只是轻轻的用小臂挡住女人的进攻,动作也都是躲、闪、推、揪、甩,并不是直接拳打脚踢的,看样子对付那女人游刃有余,而且并不想直接发动进攻。边挡着女人踢过来的腿,边对女人说:“做生意是要讲信誉的,你们这么做中间人,不怕砸了自己饭碗?”

那女人一边吃力的进攻,一边喘着粗气说:“呸,谁和你们这帮畜生做生意,今天就要废了你。”

看了半天我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就大喊:“你们什么情况?我帮谁?”

那女人气急败坏的对我说:“你说帮谁?帮美女啊。”

我并不急着参战,要知dào

,这俩人单拿出哪个,我都不是对手,我把眼镜摘下来,用右眼死盯着那女人看,不一会她愤nù

的精魂投影,就显现出来,这个投影和女人本身的装束不太一致,是短发,而且一身墨蓝色的作训服。

我在心里问:“你是谁?要干什么?”

那个精魂站在一旁,转过她愤nù

的脸,瞪着充满红血丝的双眼,幽幽的对我说:“警察,不许动。”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女人和之前燕秋在长途车上碰到我的时候,用了同一招,乔装改扮,从她的口中听出,她其实是个警察,那就一定是卧底了。

我使劲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那精魂已经消失了,女人也已经被壮汉制服。壮汉正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向上提起,女人的双脚几乎离地,表情痛苦,喘不上气来,只用幽怨的眼神盯着我,好像在恼我不帮忙。

我把手里的眼镜往兜里一揣,就快速跑上前,四肢并用,学习胖哥的办法,去扑那个男人。怎奈体质是悬殊的,作用力是相互的,我就感觉小腹一痛,整个人被那壮汉踹飞了出去,后腰砰的一下撞在一辆车的后屁股上。

现在的我是,耳朵被枪响震得生疼,肚子被踹得火辣翻滚,似要呕吐,后腰磕在车上一阵酸疼,那种浑身上下的不自在,简直难以言喻。

但是救人要紧,这女警察要是被那壮汉弄死了,我的罪过可就大了,早上前帮忙,不要婆婆妈妈的,可能也不至于使她落得如此下场。

我刚爬起来,绕着那个男人准bèi

找机会再下手,忽听耳边想起了引兽笛的声音。

我转头看向走过来的姜漓,只见她正眉头紧锁,用嘴吹着胸前的哨子,哨子里发出急促的笛声。再抬头看天空,我们头顶六七米处,黑暗的天空里,隐约能看见一只老鹰在盘旋。我知dào

这是刚才挣脱的那只金雕,现在被姜漓召唤回来,应该是帮忙的。

我身后那开着盖的面包车里,那些金雕也在不停的撞击着笼子,好似被囚禁的困兽。

那个壮汉用惊诧的眼光盯着面包车,一只手还在用力的掐着奄奄一息的女警察。

头顶那只金雕,只盘旋了几秒钟,随着姜漓笛声的停止,马上俯冲下来,冲着壮汉的头顶像箭一样的射去,到了头顶翅膀一张,一个急撒车,两只锋利的大爪子伸了出来,啪啪啪几下,就挠得那男人脑门子上全是血印。

可是那男人并不为所动,眼中放射出凶光,手上的力度更大了,似要先掐死女警察,再来收拾我们。

姜漓大喊:“展枭,放鸟。”

要按平时,她这么喊,我会认为她是想让我用尿浇那个男人,不过现在我精神极度亢奋,一下就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几步跑到面包车后面,鼓捣了半天,才找出打开笼子的方法,一股脑的就把所有的金雕都放了出去。

那些金雕一点不耽搁,像出笼的猛兽,迅速起飞,马上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鹰群。然后奋力的俯冲向那个男人。

这回他可低档不了了,仅两三秒就被乱箭一般的鹰群制服,手也松开了女警察,只是抱着头蹲在地上。

那女警察在地上大口喘了几下,继xù

站起来,把另一侧的裙摆一撩,又从丝袜的根部掏出一个手铐子,把那个壮汉的双手牢牢的铐了起来。

姜漓轻轻一挥手,那鹰群才重新升空,四散飞走。

我盯着女警察的大腿看,心想这女人的丝袜好像机器猫的口袋,还真是啥都有,一会再掏出个火箭炮来。

那女警察对我说:“怎么?没见过呀。”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赶紧收回不礼貌的眼神,对她嘿嘿的傻笑。

女警察把裙摆往回一甩,重新盖住了穿着黑丝的白皙大腿。似笑非笑的白了我一眼说:“赶快救人。”

我这才想起胖哥他们,转头看见胖哥和燕秋两人,一人手里拎着一把猎枪,晃晃悠悠的朝我们这边走来。

再往他们身后看,那场景简直让人难以忘怀,两个捕鹰者的裤子,被褪到了脚踝处,用裤带紧紧勒住,裤腿从身后又牢牢的绑住了双手,活像两只猪崽,插根棍子就能挑走了。此时的他们,正在土地里打滚,伴随着的是杀猪般嗷嗷的叫声。

再往后看,是那两个中了枪,倒在血泥里的男人,从刚才的判断来看,这俩人并没有死,我知dào

那女警察要救的就是这俩人。

女警察捡起飞在地上的手枪,就往过跑。

我也跟着她身后紧张的跑过去。

我们分别扶起两个人,费了好大劲,才把从背后捆着他们两根拇指的塑料扎带解开。

其中一个男人还有意识,缓缓睁开眼睛说:“我没事。”

都这样了,还倔强呢,我也是被他逗乐了。

几人合力,把两个半死的男人拖回了公路上后,那女警察对我说:“打电话,报警。”

我怕她再从丝袜里往外掏,就顺手掏出了眼镜和手机,一边戴眼镜,一边把电话递给她。

那女警察拨通电话,对电话另一边,貌似是她上级的人汇报了情况,让那边赶紧派警员和救护车过来。挂了电话递还给我,嘴里没说谢谢,却说:“你们可耽误我大事了。”

第十九章 海冬青

本来鬼门关走一遭的我,现在心情极好,一听女警察说我们耽误她事了,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没我们几个她能成功抓获这三个匪徒么?没有我和姜漓的大义和英勇,恐怕她还被那壮汉掐得翻白眼呢。

我没好气的说:“做警察的都是装高冷,救了她,她还不满yì

。要不是我救你,你早让办了,让这三个坏蛋给你先奸后杀了,还耽误你大事?你的命还不是大事?”

女警察瞪了我一眼说:“你除了会看大腿,你还能干成啥?叫你帮忙不帮忙,好容易想通了,让人家一脚就踹傻了,倒是要感谢这位小妹妹,你也是猎人么?会训鹰?是不是专门训liàn

海冬青的?”

我没听明白海冬青是个什么意思,就问姜漓:“啥是海冬青。”

在那女警察鄙视的目光下,我听了姜漓的解释。

姜漓说:“根据《山海经》的记载,海冬青可能是古东北大荒之中的九凤。《本草纲目-禽部》记载:‘雕出辽东,最俊者谓之海东青。’其实就是一种鹰,而且是很好kàn

的鹰,后来被训liàn

成猎鹰,专门用来捕猎的。应该不是这种金雕。”

燕秋的历史知识是不得不展示的,她也来了精神,继xù

做详细的讲解:“海东青在肃慎语里读雄库鲁,意思就是世界上飞得最高和最快的鸟,有万鹰之神的含义,传说中十万只神鹰才出一只海东青。这个古肃慎地区,就是如今的东北三省。在神话中海东青,是一个浑身燃烧挥舞着巨大翅膀,永不停歇、怒翅飞翔的鹰神形象。它代表了勇敢智慧、坚忍正直、开拓进取、永不放qì

的强dà

满洲精神,所以也就成为了满族的最高图腾。从通古斯语,也就是满语来看,海冬青是一种已经灭绝的巨大鸟类,并且也是满族的族名。”

两位美女的话,给那女警察震得一愣一愣的,可给我长了不少脸,我用骄傲的眼神看着那个女警察,意思是告sù

她,别小看人,咱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可是我的眼神她却没有接,直接掉在了地上,她两眼放光的看着燕秋,饶有兴致的笑着问:“姐,还有么?再说说呀。”

燕秋显然感觉出她话语中的挑衅,以为自己就这点知识全说了,她毫不隐藏继xù

说道:“据现代动物学家考证,海东青是一种美丽的中型猛禽,也是体形较大的隼(sǔn)类,所以又有巨隼之称。世俗化的海东青可能是隼科的矛隼,矛隼是一种猎鹰,分布在欧洲北部、亚洲北部、北美洲北部的广大地区,这种隼的东北亚种原产于辽宁瓦房店和新疆喀什等地。”

姜漓投来了崇拜的目光,拉着燕秋的胳膊说:“姐你懂得真多,我得好好跟你学学,展枭送给你了,做学费。”

我用手指头轻轻弹了一下姜漓的脑门,警告她:“不要乱说话,好好听。”

燕秋笑笑,继xù

说:“满族是以射猎著称的民族,其先祖肃慎先民们很早就懂得捕鹰,驯化后用来帮zhù

猎户捕获猎物,俗称"放鹰"。海东青都是野生野长的,由人捕来驯化后,再用来助猎。《清朝野史大观》中描述的放鹰方法是,鹰以绣花锦帽蒙其面,擎者挽绦于手,见禽乃去帽放之。就是说平时用绣花布罩住猎鹰的眼睛,拴根绳子在鹰上,然后把鹰端在手中,见到猎物了,就把布子摘下来,把猎鹰放出去。有点像某些地区的猎犬,不用的时候也是蒙着眼睛。”

胖哥说:“驴拉磨也蒙着眼睛,主要是怕看见吃的自己跑了,不听话。”

众人被胖哥逗得哈哈大笑,好像也忘记了疼痛,那两个中枪的人也睁开了眼睛,坐在一旁的地上,靠着车听我们的对话。

女警察兴奋的说:“继xù

继xù

,还有么?”

我对她的没完没了,表示不满,瞅了她一眼便转头看燕秋。

显然燕秋脑子里的东西,这几分钟是讲不完的,她接着讲:“海东青中纯白的称作玉爪为上品,还有秋黄、波黄、三年龙等名目。其实就是说白的最牛,难得一见,黑的就是很好的了,黄毛和杂毛的算一般货。由于海东青不易捕捉和驯化,在金元时期甚至有规定,凡触犯刑律而被放逐到辽东的罪犯,谁能捕捉到海东青献上来,就可赎罪,刑满释fàng

。因此,当时的可汗贝勒、王公贵戚,为了得到名贵的海冬青不惜重金购买,成为当时一种时尚,当时一只普通的海东青,价格至少也在三十两白银以上。到了清代,如果一个刑徒捕捉到一只海东青,进献给朝廷,可免一切死罪,可见其何等珍贵。清代文人沈兆提曾评价‘辽金衅起海东青,玉爪名鹰贡久停。’,一只鹰虽微不足道,却关系到辽金的兴亡。”

因为一种鸟而使两个民族结下深仇大恨,最终导致一个帝国的灭亡,这听起来有点像天方夜谭,可是这样离奇的事情,却实在在的在历史上发生了。燕秋又给我们讲了,关于海冬青引发的灭国故事。

辽国建立前,女真人与契丹人还比较和睦,可是自从契丹人建立辽国后,便开始对女真人进行盘剥,辽统治者每年都向女真人索取贡品。

辽天祚帝昏庸残暴,治国无方,导致民怨四起。面对即将崩塌的帝国大厦,天祚帝不仅毫无察觉,依旧日夜玩乐。天祚帝爱好打猎,出猎时喜欢让海东青和猎犬紧紧相随。由于海东青是捕猎能手,天祚帝便强行让女真人捕捉海东青进贡。

女真人几乎抓尽了境内的海东青进贡给辽,却仍然不能满足贪婪的辽国统治者。

契丹贵族除了向女真人榨取财物外,还要他们献美女陪睡,既不问出没出嫁,也不问门第高低,无所忌惮的任意凌辱,给这种行为取名叫荐枕。这更加激起了女真人的无比仇恨。此时的女真部首领完颜阿骨打,更是恨辽入骨,暗中发誓要灭了辽国。

公元1114年9月,完颜阿骨打率将领和精兵共两千五百人,会合于来流水南岸,也就是如今的拉林河南岸吉林省扶余徐家店,举行历史上著名的来流水誓师。誓师后,完颜阿骨打率领军队向辽国发起进攻,不久就占领了辽的国都上京,如今的赤峰市巴林左旗境内。至此,雄踞中国北方200多年的辽国灰飞烟灭,完颜阿骨打建立了大金国。

“大金国不就是多尔衮的祖国么?”我问燕秋。

燕秋说:“对呀,后来金灭明,建立的满清国。也是我国最后一个,实jì

意义上的封建王朝。”

我又想起了多尔衮地宫里的壁画,他捕猎妖眼白狐的那个壁画上,确实上空有鹰飞舞,马旁有狗奔跑。我当时还没在意,以为是画匠为了刻画的更生动,添加的佐料,原来那猎鹰猎犬还真的有,那种猎鹰一定就是海冬青了。

听完燕秋讲解的众人,都像吃饱喝足一样,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我又继xù

之前的话题,问那女警察:“你说我们耽误你大事了,你说说怎么个耽误法?”

那女警察回过神来,懊恼的低着头说:“这条线我们已经跟了一年了,我是本地警员,一直潜伏在北京,乔装一个被打掉的牵线团伙人员,想通过给他们的交yì

牵线,找到购买金雕的最大下家,这金雕可是保护动物。如今好容易等来了买家,却只是个跑腿的,你们的出现,导致交yì

失败,下家肯定也抓不到了。”说完,又朝那个被铐着的壮汉方向,啐了一口。

按照她的说法,我们的出现确实打乱了她的计划,不过救人性命才最重yào

,我指着那两个中枪的人问:“那这俩人你不管了?他们可是无辜的,不能为了你破案,伤及了无辜的路人呀。”

那女警察摇摇头说:“他们也是我的同事,身上的枪伤就是我打的。”

我们四人对这个答案,无比的惊诧,同时瞪大了双眼,用极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

第二十章 宝马车上的激情

她说完这番话,我心中立kè

升起了一层戒备,那种你平时非常要好的朋友,突然有一天被警察抓走,说是连环变态杀人狂的感觉。警察居然向自己的同事开枪,表面上还如此淡定,我是如何都分析不出她当时的心态。

我们还在这和她有说有笑的,该不会她心理有问题,是个神经病吧?双重人格导致她,时而正常,时而疯癫。时而认为自己的坏人,时而又把自己当作人民卫士。刚才那通打给上级领导的电话,很有可能是在那自导自演出来的。

一阵后怕在我心中越来越强烈,刚才我们说着说着话,她要是拿枪给我们都扫了,那可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我来不及仔细询问,一纵身就扑向了她,别的不管,先给她制服了,再琢磨如何处理眼前的事。

那女警察对我突如其来的进攻,没有做出反映,硬生生就被我扑倒,压在了宝马车盖上。

她瞪大双眼冲我喊:“展枭,你疯了?”

看来这还是个高智商的神经病,居然在姜漓的话中,知dào

了我叫展枭,变态不可怕,就怕变态有智商,那些美剧里的电锯杀人狂,哪个不是高智商,却又极其残暴?

任她如何挣扎,我都不为所动,两手攥着她的手腕,按在车前盖上,身体用力的压在她身上,以免她逃脱。

她挣扎了几次,无效,累得喘着粗气,热气打在我脸上,她没好气的说:“你是不是有病?我又不是坏人,我是警察。”

我笑笑说:“别再解释了,对自己同事开枪?我看你根本不是警察,就是个神经病,等会打电话给你送到治疗中心去。”

旁边的三人都看傻了,他们不知dào

是该拉我,还是该一起上来帮忙,完全呆在那里不动。

女警察见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放qì

了挣扎,我手上感觉反抗的力度完全消失,但我依然保持警觉,不敢有任何懈怠,生怕她突然用力挣脱开。

她身体放松,头自然的躺在车盖上,然后侧过脸,尽量不让她高耸的鼻尖和我的鼻尖相碰,然后对我说:“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三个是同时被派去做卧底的,交yì

的时候,那俩鹰贩子要求搜身,我们准bèi

不够妥当,他俩身上的窃听器,被搜了出来。为了保护我,他俩承认自己是卧底,就落在了这三个人的手里。我为了表明立场,也为了不让他俩被枪打死,假装生气要亲手处置,所以才对他俩开了枪,我尽量不打在要害,等我们交yì

完成,他俩再想办法求救。”

这个解释天衣无缝,可是现在的我还真没法判断真假,不过显然被她所说的话说服了,如今是骑虎难下,如果我是错的,那我这行为就有点过激了,如果我是对的,那她的骗术也太高了。

正在考lǜ

要不要将她放开,她居然分开双腿直接盘住了我的腰,那姿势任何人都会感到脸红。

我马上发xiàn

自己的窘态,赶紧松开她的手,想起身离开她。

可是我的手刚一松开,她就搂住了我的脖子,将我半起的身体用力又拉回原位,然后媚笑着对我说:“你是不是看上我了呀?我们警察找对象可是有点难,你要是有意思直说,我们可以试着交往一下。”

我当时脸上一阵滚烫,心脏也扑通扑通的快要跳出来,原本大义凛然,现在竟不敢和她四目相对。

胖哥早就在旁边大笑起来,还拿手机那在拍照。

我大声对胖哥说:“还不过来帮忙?快救驾呀,本王要被这个妖女霸占了。”

任由我如何求救,胖哥只是大笑,并不来帮我。

再看姜漓和燕秋,表情丰富,似怒似笑,最后干脆不理我,一起转过身,去看那俩被绑着的鹰贩子方向。

我赶紧求饶:“警察姐姐,警察阿姨,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是不经世事的小处男,天色眼看就要大亮,又有他人围观,今日实难相从。若姑奶奶有兴致,咱们来日再约。”

女警察一听我这么说,瞪了我一眼,放下了自己的腿,双手用力把我推开,我这才脱了身,然后她又笑着伸出一只手。

我赶紧过去把她拉起来,接着又去帮她整理弄乱的裙子。

她拿手一拍,打开我因情急在她腿上乱抓的手。

我赶紧退后两步,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

待她整理好裙子,又略带傲娇的说:“那本宫今天就饶了你,改日再来收拾你个小东西。”

我一听,这事算是结束了,站在一旁去擦头上的冷汗。

结果她猛的一转头,本来准bèi

再说话的我,却因为心里还在想刚才的事,被她吓了浑身一哆嗦。

这时她也被我的举动逗得哈哈大笑,笑够了还不忘补上一句:“还不谢恩?”

我对自己的洋相百出正无比的懊恼,心咒骂着,这个嫁不出去的女人还演上没完了,我可没工夫陪她玩。但是脸上还是露着歉意的笑,并没有再说话。

女警察见我不再陪她玩,便也收起了嬉笑,一本正经的说:“待会我们局里的车来,你们跟我走一趟,去帮忙做个事情经过的描述。”

我并没有答yīng

,心里就琢磨着又要耽误行程,不过配合办案也是职责,没办法推脱。

这里的天亮的很早,大概凌晨五点,天光已经从东方放出。天略微有些凉,我的外衣也披在了女警察的身上。

胖哥取来了车上的食物和水,我们五个分别补充了体力。

那两个受伤的警察,因为枪伤也吃不下东西,只是简单的喝了点矿泉水,被我们扶到宝马车里,一个坐着一个躺着。

由于周围十分安静,几公里外救护车的声音,很快就传到我们耳边,看来救援的人是到了。

胖哥对女警察说:“救护车来了,你开这辆宝马,我们上自己的车,咱们准bèi

走吧。”

女警察点了点头,快速的拉开车门就上了车。

我们四个也小跑的上了自己的车,还是燕秋坐在驾驶位。就见燕秋和胖哥关上车门后,相视一笑,燕秋便快速的发动了车子,然后一脚油门,我们就远远的开了出去,任凭身后那辆停着的宝马车,如何鸣喇叭,我们的车速也没有放慢的意思。

原来燕秋和胖哥早就悄悄做了决定,帮完忙就开溜,我还真没想到。心里想着女警察现在的表情,一定要气死了,我心中也是相当得yì

。又想起刚才压在她身上的事,那触感和温度,还真的有些令人回味,要是在其他时候碰上,说不定还真能擦出火花。现在我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对她说,萍水相逢,有缘再见吧。

车的推背感很强,大脑略微眩晕,又一丝困意升起,我摇了摇昏昏欲睡的脑袋,皱着眉头对燕秋说:“从你发动、起步到提速,也不过几秒钟,刚才那两个贩鹰的人,是怎么追上我们的?该不会是你故yì

的吧?”

燕秋没回答我,只是自顾自的开车,不过她脸上得yì

的笑容,已经把她彻底出卖了。

胖哥在副驾驶位笑着说:“你怎么现在变得越来越迟钝了?不是未老先衰吧?这都没看出来?她明显是故yì

要趟这浑水的。”

我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我当时怎么没反映过来呢?要是我早知dào

她故yì

的,我是绝对不会同意,拿大家的生命去冒险的。

姜漓则天真的说:“应该不是未老先衰,是还不成熟吧?我当时也没看出来,可能就是年龄小的缘故。”

我是彻底崩溃了,背着我做出这么大的决定,现在居然还无形的把我分在未成年组。我实在忍无可忍,瞪着眼睛就要发飙。

还没等我开口,就到了一个大收费站,过了收费站不久,远处的景色就吸引了我。从车前窗看见,远处有两只巨大的长颈恐龙雕塑,身子在公路的两侧,恐龙的头相对,形成了一个高耸的巨大拱门,我们行驶的公路,正好从恐龙雕塑构成的拱门下面穿过。

再往旁边的车窗外望去,大片一望无际的戈壁摊,草木零星。在戈壁滩上,错落的摆放了许多个,各种各样的恐龙雕塑。

我被眼前的奇景高度的吸引,大喊:“快看,好多恐龙。”

姜漓也饶有兴致的看着车窗外。

燕秋说:“二连浩特,到了。”

第二十一章 二连浩特

我问燕秋:“你来过这个地方?”

燕秋摇摇头说:“当然没有,这里地处偏远,我又在国外那么久,怎么会来过?”

这我就纳闷了,她既然没来过,为什么就好像一个本地人一样,难道是因为那些恐龙雕塑?我继xù

问:“那你怎么知dào

这里是二连浩特?二连浩特和恐龙有直接关系么?”

胖哥也很好奇,追问:“难道这里的图腾是恐龙?那可比海冬青还早吧?”

燕秋用鄙视的眼神瞟了胖哥一眼,然后又转过头继xù

开车,一边放慢车速,一边说:“我虽没来过这个地方,但却是早有耳闻。学考古的要是不知dào

二连浩特,那就白学了。”

姜漓马上坐直了身子,对燕秋说:“姐,别卖关子,快讲讲。”

燕秋被姜漓的可爱和好学逗乐了,然后就给我们讲了关于二连浩特和考古之间的联系。

燕秋讲,二连浩特地处内蒙古高原中部,阴山山脉以北的层状高原区。地势较为平坦,由西南向东北缓缓倾斜,市区于二连盆地沉积带。盆地埋藏着十分丰富的恐龙等脊椎动物化石,被古生物学家称为“恐龙墓地”,也被国人赞誉为“恐龙之乡”。

这里是亚洲最早发xiàn

恐龙化石的地区之一,恐龙化石品种繁多,其中的白垩纪恐龙化石,代表着全球恐龙活动最晚期的生物群特征,科研价值极高。

一个世纪以来,先后有俄、美、加等国和我国的古生物学家、地质学家在这里进行研究,光大型考察和挖掘大概就有五、六次,陆续发xiàn

的恐龙骨骼化石种类繁多,有盘足龙、欧氏阿菜龙、鸭嘴龙、似鸟龙、甲龙、角龙化石等。同时还发xiàn

大量的,古生代海洋动物化石和新生代哺乳动物化石。

1921年,在二连盐池首次发xiàn

了恐龙及恐龙蛋化石,给二连恐龙动物群研究开了个头,尤其是恐龙蛋的首次发xiàn

,这才证实了恐龙是卵生的爬行动物,为恐龙的研究奠定了重yào

基础。

1998年设立了查干诺尔恐龙化石自然保护区,后来又建立了二连浩特市恐龙博物馆。

2012年好像还发xiàn

了翼龙化石,从此二连浩特的名声才愈发的响亮。

姜漓不解,问道:“我从书上看到,恐龙是生活在热带雨林那种地方,为什么这到处都是砂土的戈壁,会有恐龙呢?”

显然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燕秋不厌其烦的回答:“研究表明,7000万年前的白垩纪晚期,二连盐池一带遍布湖泊沼泽,气候湿热,密林丛生,是非常适合恐龙生息繁衍的。后来随着青藏高原的隆起,阻挡了西南和东南的暖湿气流,大气环流的改变,才导致这个地区逐步变干。”

我问燕秋:“那你说的那个发xiàn

恐龙化石的二连盐池,在哪呀?”

燕秋说:“二连浩特是蒙语,以附近额仁淖(nào)尔命名,淖尔是湖的意思,二连也就是蒙语额仁中文音译,是通过读音起的名,额仁的蒙语意思其实是幻景。这是牧人对荒漠戈壁景色的一种美好描述,有海市蜃楼的意思。这个城市在戈壁上,远行的旅客走到这里,看见荒凉地表上有座城,就会认为是海市蜃楼的幻景。浩特的汉语意思,展枭他俩应该知dào

吧?”

胖哥抢答:“浩特就是城市的意思,也是蒙语。那二连浩特,就是幻景城市。”

燕秋继xù

说:“展枭问的二连盐池,是在市区东北的九公里处的盐池,也是这个地区最早有人居住的地方,二连盐池,蒙古语叫额仁达布散淖尔,意为色彩斑斓的盐湖。那里有著名的伊林驿站。”

胖哥问:“老说驿站驿站的,驿站什么意思呀?是车站么?”

燕秋回答道:“驿站在古代,主要是为了传递政令军情、接待过往使臣官吏,同时也承担军队调领的传达和物资运输,并且为民间商旅提供暂息、食宿、补给、换乘马匹车辆,提供军事化保护等服wù

的。说白了就是个中转站。蒙元时期在这里建了玉龙栈,到嘉庆二十五年,也就是1820年左右,伊林驿站才正式设立。玉龙、伊林都是音译,应该是初始、纪元的意思,说明这是个重yào

的中转站,在这里向北或者向南,都是一个新的开端。一直到后来的光绪十五年,按现在的计时就是1899年,张家口和蒙古乌兰巴托通电话线,设立了电报局,才把这里纳入了版图,起名二连。”

我笑道:“真没文化,还不如叫玉龙城,又有恐龙的龙又好听,读音还搭点边。”

燕秋也跟着笑,还不忘挖苦我说:“你也是不动脑子,起名的时候又不知dào

这里有恐龙化石。”

我心想她说的倒也对,没再争辩,而是看向窗外的那些雕塑,嘴里还念叨:“雕得很像啊,跟好莱坞大片里的侏罗纪公园似的。”

燕秋说:“其实过去我国的国力衰微,考察中得到的重yào

化石,被老美的科学家以进一步深入研究为名,装了整整120箱运往太平洋西岸。他们说是研究完了再送回来,但至今也没有兑现诺言。你看的侏罗纪公园里的恐龙,很有可能就是以这里发xiàn

恐龙化石为原型的。”

从燕秋那里了解到始末之后,我又不禁暗骂,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简直无法延续了。之后,我又问燕秋:“你说二连盐池在市区东北?哪边是东北?”

燕秋气哄哄的说:“我又没来过,我哪知dào

方向?”然后就不再理我。

姜漓则是指着右边的车窗说:“在那边。”

我这才发xiàn

,走了这一路,都被乱七八糟的事耽搁了,差点把正事忘了,就问姜漓:“你看到的漩涡,在附近么?”

姜漓摇摇头说:“还得往北。”

这可就不好办了,这已经很北了,难道还要再往北?那不就得往呼伦贝ěr进发了么?看来这次的旅程还只是个开始。不管怎么说,车已经开进了二连浩特,先安顿下来,再想下一步的计划。

虽说这里旅游资源丰富,又是与境外通商的重yào

口岸,可也毕竟是个边境城市,并不怎么繁华,高楼大厦也不多。

由于是早晨,路况非常好,车辆很少,完全没有交通问题。马路上跑着许多前苏联淘汰的吉普车,胖哥说那叫嘎斯车,是蒙人专门用来运货和做买卖的,来往于两国之间。有的嘎斯车还停在路边,干脆打开车门,当移动店铺,销售着里面满载的小商品。

令人捧腹的是,我居然看到一辆嘎斯车,除了底盘,完全是木头框架拼接的,这种车也能愉快的上路,到是新奇无比,看样子还挺结实,一点不耽误使用。

我们的车停在一家路旁的炭烧坊前,这炭烧坊是通宵营业,到现在还没有打烊,门口整齐的摆放着很多张桌子。

我们找了一张围坐,点了这里特色的烤羊排和羊腿,拿着店家提供的刀子,大口的分吃,喝着免费的热奶茶,还别有一番风味。

姜漓格外高兴,对我说:“跟你们有钱人出来,真是不错,早点就吃羊腿。”

我心疼的看着桌上的羊腿说:“不是我们,全程是我自己掏腰包,心疼呀,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了。”说罢,又大口的吃起来。

炭烧坊是一间三层临街楼的底店,旁边就有一家旅馆,我们吃饱喝足,就直奔那里,先找个地方安身,再做长远打算。

一进旅馆,就充斥着蒙古兄弟浓浓的香水味,闻起来很呛鼻,不过入乡随俗,也只能忍耐了。住宿费并不贵,标准间每天一百二,我们要了两间,就迫不及待的上了二楼。

我还专门从前台要了张地图,这人生地不熟的,我得好好钻研钻研。

由于过道狭窄,我们刚一上二楼,就迎面和一个看上去也是住客的大哥,撞了个满怀。我赶紧道歉,表示礼貌。

没想到,他一见我喜笑颜开,对我说:“呦,咋是你们呀?好久不见。”

第二十二章 旧相识

本来互不相识,只是同住一个旅店的顾客而已。那男人这么说,当时就把我给说愣了,我花了十秒的时间,去琢磨他这句话的字面意思,又花了十秒把自己空白的大脑填满。

燕秋问了一句:“你们认识呀?”我才从神游中清醒过来。

我先是不自觉的摇摇头,又从头到脚的去打量那个男人。皮肤黝黑,大概有四十多岁,短到可见头皮头发,浓眉大眼,素色的半袖,运动裤子,还有一双完全和他年龄不搭调的运动鞋。

从挺直的身板看得出,这人年轻时候也参过军,行为举止和赵铁锁有类似的地方,从相貌表情来看,为人很和善,比较健谈。

我使劲的搜索自己的记忆库,却怎么也找不到和这人有什么交点,我自认为是没有脸盲症的,如果一个可以和我见面打招呼,而我又干脆记不起来的人,那不是周家店里的搬运工,就是汽车修理厂的学徒工了。不过看他这年龄状态,体力活没问题,搬运工是肯定干不动了。修理厂的话,怎么也混到师父级别了吧。

我平时是很少和胖哥在一起的,惺惺相惜不见得四目相对嘛,所以同时能认识我们两个人,也就是身边的朋友,外人还真没几个,而且又是在这种陌生的环境里,我干脆就呆住了。

人家带着笑脸打招呼,我总不能假装不认识,其实是真不认识,窄窄的走廊我又不好一侧身让过去,场面简直尴尬极了。

我的目光又转向胖哥,想向胖哥求救。

胖哥此时一只手挠着头,皱着眉,保持着努力回忆的状态,可以看得出,他和我一样,印象中干脆没有这个人。

胖哥也转头看看我,然后又对那位大哥说:“您是认错人了吧?我们好像没有见过呀。”

这种情况是极可能的,有一次在商场里,我就把别人的背影认成了花姐,最后还被人家妹子硬生生的要走了电话号码,半夜喝多了给我打电话,絮叨了能有一个多小时。连我都能把花姐认错,更何况这个有些年纪的大哥呢。

那人听了胖哥的话,并没有露出认错人,感到不好意思的表情,而是依然满脸堆笑的埋怨道:“你们这年轻人,岁数不大,记忆力倒不太好,我估计你们就想不起来,好好想。”

看来这人是真认识我俩,我又把平时拖我办事的那些生意场老板的名单,在心里默背了一遍,还是无果。

燕秋忙打圆场说:“我们昨天开了一晚上的车,现在大家都困了,可能这俩货的大脑都木了,既然是老熟人,您也别见怪,给提个醒呗。”

那人倒也没恼,还是笑着对我说:“你俩去泰山玩,下来的时候怎么去的旅馆呀?”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当时我和胖哥从泰山上下来,刚刚经lì

了生死,浑身是伤不说,因为刚失去姜漓又是极度的悲伤,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离开那里回到旅店,哪会在大晚上的去注意一个出租车司机的脸?

不过他这么一提醒,那说话的态度和语速,马上就在我脑中浮现出来,确实是那个出租车司机。

常年做出租车生意的人,是有一个特长的,他们面对众多往来的顾客,记人脸也是格外的牢,难怪一眼就认出我俩了,当时我俩的状态,恐怕在乘客里,也算与众不同的,如今依然记得也不奇怪,恐怕我俩还被他当作反面教材,成了他提醒那些游客注意安全的实例。

一个记忆被重新打开,还真是爽快,这给我折磨的,差点崩溃了,我脸上洋溢起熟人见面的微笑。

我刚准bèi

开口,胖哥就抢先说:“的哥?”

那人会心的笑着点点头。

可算是真相大白了,虽说之前也只有一面之缘,没那么熟络,但当时他可是我们从陨坑里出来,第一个有正常交流的活人,见证了我俩死里逃生的第一人,不免有些亲切。

我寒暄说:“你也是来旅游的呀?”

的哥摇摇头说:“不是,别人包了我的车,来办事的,包吃包住,等他们办完事我再拉回去。”

胖哥也笑着说:“您这是出去吃点早饭?”

那的哥点点头说:“叫我老李吧,我一起来的还有个司机,在那等我呢。”

我忙侧身让道,对他说:“那不耽误你了,赶紧吃早饭去吧,我们找找房间。”

老李问我:“几号房?”

我看了看手中的两张房卡,回答道:“202和217。”

他又热心的给我们指了房门,两间房正好是对门。

然后老李又看向我身旁的燕秋和姜漓,笑着问:“这是带女朋友来玩的?”

胖哥不忘打趣我说:“是呀,都是他女朋友,没我的。”

老李被逗得大笑,我们便互相点头告别。

目送老李的背影转弯下楼,我们四个快速走到了202的房门前,打开的房门就钻了进去。

室内还算干净,地上是蓬松的绿色地毯。窗是迎街的,可以看见外面马路上行驶的车辆和来往的行人,但由于外面并不繁杂,室内也不是很吵。

两张单人床中间夹放一个床头柜,一个电视柜在对面,上摆着一个被擦拭干净的21吋电视,旁边立一个衣架。

厕所就是洗澡间,里面一次性用品也摆得很整齐。整个房间并不大,从陈设来看,比郑莹莹租房的那个旅店略显拥挤。

我们四个一夜没睡,又勇斗匪徒,现在的状态都很疲倦,一进屋,把各自包往地上一扔,就都扑向了床。

他们三个动作比较快,都坐在床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一靠,姜漓靠着燕秋,半躺着。

我则沦落到坐在胖哥那张床的边上。

我拿出了刚才在前台得到的地图,在床头柜上展开。根据我们一路上看到的路牌,好容易才找到了旅店的确切位置,就问姜漓:“你给我说说,你要去的地方在哪个方向?”

姜漓爬起来,趴在窗台上看了一会,然后对我说:“这边看不到,再对面。”

房子是坐北朝南的,那就说明还要往北。

我又问姜漓:“你感觉那里离我们还有多远?”

姜漓思考了一会说:“应该是从你家到这的距离。”

我一听,眼珠子差点没掉地上,开车走了这么远,还要走这么远?我又在地图上用手指头量了量,再往北这么远的距离,那可就到蒙古境内了,出国了呀,凭借我们的能力,想办成还真是难上加难,该不会这回真要无功而返了吧?

为了避免给姜漓的打击太大,我并没有直说办不成,只是含糊的说:“按照你的说法,咱们估计得出国了,不是咱们本土的事,可办可不办,办不成也别执着了。”

姜漓坚定的回答:“不行,必须得弄清楚,这可不是小事,说不定关系到人类存亡。”

我又无奈的看向胖哥。

胖哥显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眯缝着眼睛说:“先睡觉,等休息好了,咱再从长计议。”

说完,燕秋和姜漓就拿起房卡,去了对面的217,我和胖哥则是留在了202。

两个女孩刚一出门,胖哥就对我说:“这事不好办呀,再怎么说都是去外国折腾,国内咱还没折腾明白呢,别再命丧异国他乡了,能力恐怕有限呀。”

我也点点头说:“是呀,可是姜漓这小丫头太倔,咱们要是不帮她,失望不说,估计她就不跟咱回去了,自己跑国外去,那可就坏事了。”

胖哥琢磨了一会说:“那要真的去境外,是不是还得办护照呀?我听说办那个东西挺麻烦,咱们估计还得打道回府,开什么街道居委会介shào

信的。”

虽说我父母在国外,但是对这个出国程序,我还真是不太了解。

我思考了一会,想起路上看见过好几家旅行社,就对胖哥说:“是不是可以办旅游护照,反正咱也不会去蒙古常驻,先睡觉,等下午睡醒了,咱找个旅行社,好好咨询一下,再做决定。”

胖哥回道:“也只能这样了。”便走向了洗澡间。

第二十三章 关于纹身

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盯着我看,我本来还想翻个身继xù

睡,就想着谁没事看我睡觉干什么?脑子里咯噔一下,就坐了起来,本来模糊的意识一下子就清醒了。

捂着乱跳的心脏,我四周查看,胖哥还在旁边的床上呼呼大睡,并没有什么人在房间里。

抬起头,我才发xiàn

,就在正对面的电视机上面,挂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个宽胖的大红脸,布满了长长络腮胡。在内蒙古居住的人都知dào

,那是蒙古可汗,成吉思汗铁木真的头像画。

进房间前,走廊里也挂着了很多相框,里面的人应该都是蒙古历届的可汗,不过我只认识这一个。

“不去弯弓射大雕,拿眼神射我干什么?”我嘴里嘟囔着,就站在床上,决定把那相框先摘下来,以免下次睡醒时,再被自己的疑神疑鬼下出个好歹来。

因为床和电视柜离的很近,站在床上正好能摸到电视柜后面的墙,我双手去摘那个画像,可是挂着画像的钉子松动了,画像摘下来,钉子却掉了下去,一下敲在电视机的后盖上,发出砰的一声。

随着声音的结束,胖哥就跟僵尸一样,忽地坐了起来。眯着眼睛,愣了一会,胖哥终于从梦中脱身,打了个哈欠,用含糊的发音跟我说:“你不睡觉,在那折腾什么呢?”

我先抱歉的笑了笑,表示不好意思惊扰了他的美梦,然后又摇了摇手里的画像,之后把画像扣在了电视旁边。

既然大家睡够了,索性就都起床,先去洗漱,再琢磨着下一步的计划。想想事情的难度,我就头疼,姜漓这小丫头,可真是把一个烫手的山芋,直接扔到了我怀里,也不管我们受不受得了。

看看手机,中午十一点,我拨通了燕秋的电话,燕秋还在睡觉,电话是姜漓接的。

电话里姜漓说:“你们起床了呀,我自己好无聊,我这就过来。”

我对她说:“先把你燕秋姐喊醒,咱们出去吃点东西,下午去外面转转。”

过了大概有半小时,燕秋和姜漓才晃晃悠悠的来到我们房间。

我一边埋怨着女人磨蹭,一边看向二人,这一看,我噗的一下就笑了出来。我说她俩怎么这么慢,原来燕秋在那屋给姜漓化了妆,本来很清纯的一个姜漓,让燕秋给弄成小妖精了。

姜漓见我笑,就回头埋怨燕秋:“我说不化妆,你非给我化,你看他笑的。”

燕秋瞪了我一眼,又笑着跟姜漓说:“他们什么审美,根本不懂,这样多好kàn

呀。”

我笑着说:“赶紧洗脸去,不然不带你出门了。”

姜漓撅着小嘴,到卫生间洗了脸,我们便走出了房间。

听到我们关门的声音,隔壁203的门开了。我抬头看见是老李,他可能听见我们房门响,专门探头出来看。

一见是我们几个,他笑着问:“出去玩呀?”

我笑着点头,回答他:“是,出去转转,不知dào

这里哪些地方好玩。”

老李果然是个热心人,他从房间里走出来,指着我手上捏着的地图说:“把地图给我,我给你们指。”

我心想,或许能通过问地图,打听一下出国的事。就把地图交到了老李手里,伺机寻找话题。

老李接过地图,展开,帖在走廊的墙上,一只手按着地图防止滑落,一只手就在上面指,国门景区、恐龙博物馆、伊林驿站文化博物馆等景点的位置,都一一为我们指了出来。

我指着地图上通往蒙古的铁路线,装傻的问老李:“这条线是啥意思?”

老李说:“那是铁路线,通往国外的。”

我又说:“去国外也不错呀,咱们买张火车票,去蒙古看草原去,这里根本没草原,尽是戈壁沙地。”

老李被我的无知逗乐了,笑着跟我说:“出国那么简单呀?要办手续的。”

我赶紧追问:“办什么手续呀?”

老李说:“你们要想出去转转,那就跟着旅行社的团队走,应该更容易,具体要办哪些手续,还得去旅行社打听,这里旅行社可多了,随便找一个就能问到。”

看来还得是走旅行社这条路,跟我们之前想的一样。

最后我还是说:“那太麻烦了,下次吧,这次不去了。先去你说的那些地方玩玩。”

老李笑笑,最后还说:“不然我拉你们去吧?反正我在这里也没事。”

胖哥笑着拒绝说:“不麻烦您了,这次我们也是开车来的。”

本来目光一直盯着地图,就没注意其他细节,可是当他把地图准bèi

拿下来还给我的时候,我赫然在他指着地图的那只手上,虎口处,看见一个纹身。没错就是那眼睛纹身,一只诡异的眼睛,惊恐的瞪着,周围是四处延展的荆棘藤,在老李长满皱纹的手上,显得更加灵异。

我瞪大了双眼,打了个冷颤,忍着鸡皮疙瘩瞬间起满全身的寒麻感,一把薅(hāo)起燕秋的那只手,就用力按在了墙上。

当两个有眼睛纹身的手放在一起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的众人,也不再对我的鲁莽行为表示惊讶,而是都使劲的盯住了那两只手。

姜漓先说:“呀,你俩怎么有一样的纹身?好有缘呀。”

胖哥则是颤颤巍巍的问我:“怎,怎么回事?”

我并没有说话,而是死死的盯着燕秋,等待她做出合理的解释。

燕秋也面露疑惑的盯着两人的纹身处,哽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我等的不耐烦了,就说:“说说吧,这纹身是什么回事?”

老李的表情并没有改变,还是面带微笑的替燕秋回答我:“你说这纹身呀,这是一种图腾。”

“图腾?什么图腾?部落、民族、团体还是组织?”胖哥显然也有些怀疑了,就追问老李。

老李叠好地图还给了我,然后一侧身说:“先进屋,进屋再说。”

我揪着燕秋的手腕,气哄哄的就进了203的房间,其他人也跟着进来。

靠窗的单人床上,一个岁数比老李还大一些的男人,正翘着腿,躺在床上看报纸,床头柜上一个超大个的塑料茶杯,热气腾腾。

见我们进来了,那人赶忙做起来,收起报纸满脸堆笑。

老李介shào

:“这几个小朋友是我之前认识的乘客,有缘,就住咱隔壁。”然后又指着那个男人说:“老张,是我同行,一起拉人来的。”

我们礼貌的冲老张点了头,然后就并排坐在了另一张单人床上。

老张趿拉着鞋,拿来一次性的塑料杯,从那个大茶杯里倒出四杯茶水,分别放在床头柜和电视柜上靠近我们的位置,示意我们喝水,然后就找了个床脚坐下,继xù

看自己的报纸。

老李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纹身,然后就进入正题:“这纹身是一种图腾,也是这草原上的图腾,我是蒙古族人,老家在赤峰那边。在古老的蒙古族,有很多部落,部落里都有着各自崇拜的图腾,而我们祖先的这个部落,传说好像是萨满教比较厉害的一个部落,部落里都信奉萨满教,而且家家户户都是萨满传人。萨满教好像是有巫术的,能通天通神,看到和预测一些未知的事物,其他部落都向我们部落来询问长生天的指示,所以我们这个部落并没有战争,保持中立,其他部落都保护着我们。我们因为眼能通天,所以就以这个眼睛作为部落崇拜的图腾。我说的这些都是传说,但是我们部落的人,只要孩子出生,就会给纹个眼睛在手上,就为了走散的族人能够相认。不过我还是头一次见,除了我父亲外,还有人有这样的纹身,看来我的老祖宗和这个小妹妹的祖先,是出自同一个部落,说不定还有亲戚关系呢。”

燕秋这才开口说:“我也不知dào

,可能是这样。”

胖哥听完并没有继xù

问纹身的事,而是问老李:“李哥,你这食指上茧好多,年轻时候当过兵吧?搂扳机的手。”

老李笑着点点头说:“嗯,年轻时候参过军。”

我刚要问清楚他说的长生天是什么意思。

胖哥就突然起身说:“那不打搅了,我们先走了。”

第二十四章 阴谋论

我本来还觉得胖哥太突然了,想阻止他,再和老李聊一会。可是胖哥挤眉弄眼的神情,又让我觉得他有话不便明说。无奈,也只好随着已经站起来的胖哥,面带微笑的告别了老李和他的同屋老张。

出了他们的房间,燕秋和姜漓走在前面,临下楼的时候,燕秋还故yì

挑逗我,伸出一只手,半笑半恼的说:“还要不要拉着呀?”

我不好意思的摇摇头。

就见燕秋说完这句话后,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扭过头,在墙角一转身,就和姜漓一起,欢快的下了楼梯。

我不禁感叹,多可爱的女孩子呀,怎么会是个阴谋家呢?像我这种扎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家伙,人家谁会设这么大的圈套坑我?肯定是我自己多虑了,老盯着人家那个不起眼的纹身。

其实在相处的过程中,她对朋友的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品质,都是显而易见的,多看看对方的优点,这不也是燕秋回国找我的主要目的么?我又何必像个女人一样,那么小家子气呢。

想到这里,我又觉得自己身体不大对劲,怎么感觉有点阴盛阳衰呢?一会下楼,我得来两串油腰子,好好补补。

正自我调侃中,胖哥神mì

的对我说:“要换地方么?”

本来想着我脑子里的事,胖哥又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我一时没大听懂,去问胖哥:“换什么地方?当男人挺好的,我可不做变性手术。”

胖哥两眼圆睁,惊讶的盯着我,张了半天嘴,也不知dào

说什么。

我等了他半天,见没有声音,又问:“你想说啥呀。”

这时胖哥才回过神来,对我说:“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我说:“没想什么,你倒底要说什么呀?”

胖哥说:“我问你要不要换个地方住?”

“为什么要换地方?这里不是挺好的?”我不解。

胖哥拉住我的胳膊,阻止了我下楼,站在楼梯口跟我小声说:“你没看见呀?”

我更糊涂了,有点着急的对胖哥说:“你倒底是要说啥?可急死我了?不是昨天辣椒吃多,把舌头弄坏了吧?”

胖哥一跺脚,有点气愤的说:“跟你这心大的人,真没法过了。枪,你没看见枪?”

我马上就是一惊,小心翼翼的问胖哥:“枪?你是说你在老李房间里,看到枪了?”

胖哥表情呆滞的使劲点点头。

我说胖哥怎么突然要走,连话都没让我说完,原来他是看见枪了。我皱起眉头,使劲回忆着刚才在203房间里的每一个细节,确实没看见枪。就去问胖哥:“你在哪看见枪了?”

胖哥说:“在电视柜里。他们电视柜下面的门,被枪给支住了,没关好,被我看见了。”

我回忆了一遍在房间里,大家坐的位置。我和燕秋先进的屋子,是坐在靠近床头一边,胖哥最后进去的,坐的是床尾,床尾前面就是电视柜,如果电视柜的门没关好,那必须坐在胖哥的角度,才能看见。

我又悄悄的跟胖哥说:“是不是又碰上卧底了?这里的警察难道都好这口?”

胖哥使劲的摇摇头说:“不可能,警察什么时候配冲锋枪了?那不是武警的事么?”

我大喊一声:“冲锋枪?”

胖哥赶紧上来用手捂我的嘴。

虽然是喊出来的,但还保持说悄悄话时,那种压低的嗓音,并没有太大声。

我拿开胖哥的手,又确认了一遍:“你真的看见了?是冲锋枪?”

胖哥又使劲的点点头,然后分析道:“肯定不是警察,警察能跑泰山当的哥?在游客中卧底么?还拉咋俩回旅馆,跟踪我们么?咱俩又不是犯罪团伙。”

他这话一下子把我震惊了,跟踪我们?他是不是警察先不说,跟踪我们倒是很有可能。那他是怎么知dào

我们会住在这里,又先一步到达的呢?跟踪应该不包括预测学吧?

我再一次进入了思维的死角,就开始怀疑起胖哥的眼力,我问道:“你不会看错了吧?是不是雨伞什么的?你看成枪了?”

胖哥笃定的说:“没错,就是枪,你记得咱们在曹操墓里看见的雇佣兵么?和他们身后背着的冲锋枪一样。我当时还想,他们和那帮土匪火并的时候,偷摸弄一把,让赵铁锁教教咱怎么用呢。”

和雇佣兵的枪一样,听到这个答案,我大脑一阵眩晕,差点没从楼梯上摔下去。无数的线索在我的脑海里错落交织,所有场景像电影片段一样,在大脑中不断播放。

从泰山出来时,老李在出租车上说的话。火车上见到雇佣兵,手上有纹身。长途车见到燕秋,手上有纹身。曹操墓里和雇佣兵分开时,那个人看燕秋的眼神。燕秋开车带我们找到了炭烧坊,吃完早点又来了这家最近的旅店。

冥冥之中,好像我们所有的行为,和行动的路线,都被这群有纹身的人监视和安排。从泰山下陨坑的时候,这群有纹身的人,就监视着我们,一直到我上火车,又到下七垣村的曹操墓,现在又跟到二连来。

如果判断这个纹身是一个组织的标志话,那燕秋就是他们派到我们中间的卧底,从下七垣村的不辞而别,再到KFC里的偶遇,难道都是事先安排好的?那就是说姜漓也被监视了?当我们再次和姜漓相遇的时候,他们感觉我们又要有行动,燕秋抓住时机出现?难道她开着车把我们很自然的送到这里,也是提前安排好的?

可是燕秋并没有什么破绽,她是我妈妈介shào

来的,又是陈教授的外孙女,如果是早有预谋的话,那也太处心积虑了,要知dào

陈教授认识我老妈的时候,我还没出生,而且我是领养的,又不是亲生的,他们怎么就知dào

我会被这家人领养呢?或者说其他有纹身的人是一伙的,燕秋只是碰巧赶上了?越想脑子越乱,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来。

旅店门口,燕秋已经把车开过来了,喇叭按了好几次,我和胖哥才小跑下了楼。

阳光照在脸上的时候,我的心情也慢慢由阴转晴。退一步海阔天空,何必去纠结燕秋的身份呢?刚才不还告sù

自己,燕秋其实很可爱么?她是什么人先不管,至少到现在为止,对我们无害。而且人也不错,还帮了不少的忙。

我们做我们的事,燕秋只要不帮倒忙就行。我和她还保持着老妈介shào

的对象关系,继xù

这个互相了解的过程,其实倒也不错,难得糊涂嘛。

上了车,大家说都不太饿,可能是早饭的烤羊腿还没消化。

我就对燕秋说:“既然都不饿,那咱先找个旅行社,问问出国旅游的事。”

燕秋先是表示疑惑的看向我。

姜漓则是高兴的说:“对,去蒙古,看更大的草原。”

燕秋没再问,就开着车,顺着路边寻找旅行社。

开了大概五分钟,燕秋把车停在了一家,叫驴友之家的旅行社前。

为了避免再次进入未知的圈套,我推说这家名字不好听,非要往前再走三十米,去另一家叫阳光漫步的旅行社。

旅行社就是一间底店,里面有两张对着的办公桌,靠着右边的侧墙摆放。桌上的玻璃板下都是很多旅行团体的照片,从照片里人们的表情来看,都很开心,有的照片被桌上的笔筒、文件、电话等东西盖住了,看不太清楚。墙上贴了很多海报,都是各种促销打折活动,这里双人游,那里家庭游的,还写着包食宿、不强制购物等广告词。

屋里就一个女人,岁数大概有四十多,头上盘个发髻(jì),穿一身深色的职业裙装,正坐在面向门口的一边,低着头,玩自己的手机。

我们四个走进去,并排坐在了左侧靠墙的黑皮沙发上,抬眼去看那个女人,等待她的迎接词。

那女人低着头问:“准bèi

去哪玩呀?”

我们并没回答,我开始对自己的决定有些后悔,这服wù

态度真差劲,早知dào

就去那驴友家了。

看样子是游戏失败了,那女人放下手机,抬头来看我们,刚一抬头,她就兴奋的说:“怎么是你们呀?”

第二十五章 熟人多了好办事

一听这话,我头就蒙,怎么走到哪都有认识人?心中不断的咒骂,这哪是到了陌生地,简直就是回了老家,人人都认识我,该不会也是安排好的吧?难道是连环计?知dào

我会选择换一家旅行社,一开始燕秋专门指了一个错误的?或者说,不管进了那家,都是安排好的人在等我。这帮家伙难道把二连占领了么?

突感自己的智商完全不在正常高度了,被压制得阵阵无力感。惹急了我今天就摊牌,大不了和这帮孙子拼个你死我活算了。

胖哥的态度好像截然相反,那女人认出我们的同时,胖哥也满脸堆笑说:“大姐,怎么是你呀?真是有缘呐,熟人好办事,哈哈。”

听胖哥的话,他和这个女人很熟络,我又仔细去打量那个女人,看起来确实眼熟,肯定之前见过,但是无论如何我还是想不起来了,可能是这一觉醒来用脑过度,画面在脑海漂来漂去的,就是说不上来她是谁。

我疑惑的看向胖哥,表示询问。

胖哥笑着给我介shào

:“你忘了?她儿子在公园里,假装被绑架,敲诈她两口子钱。”

这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在公园里,三个小男孩,欠了网吧的钱,假装绑匪管父母要赎金,张嘴就是五十万,还用变声器打电话,被胖哥一下子就识破了,让我俩众目睽睽之下抓了个正着。

那女人走上前一步,撒娇似的在胖哥胸口捶了一下,也不知dào

是手太重,还是胖哥被她的行为弄得不好意思了,给胖哥捶得倒退了两步,然后她说:“小胖你就没个正行,哪壶不开提哪壶,儿子现在考上重点高中了,还托你的福呀。我和我家老头子还商量着,啥时候请你俩吃一顿,一只忙得脱不开身,这下好了,自己找上门来了。”

我还是心存疑虑,就问她:“大姐,你家不是和我们一个市的么?怎么跑这么远开了个旅行社?”

那女人说:“我姓候,叫我候姐就行了。小胖没和你说么?我们两口子以前是跑长途车的,后来挣了点钱,岁数也大了,就开了个旅行社,长途车线路交给雇员去跑了。一般我们是不过来的,交给我一个亲戚家的闺女搭理,这不现在是旺季么,我怕她忙不过来,就自己跑来帮忙了。”

我这才明白,怪自己刚才多虑了,完全就是巧合,不是什么安排好的旅行社,吓得我一身冷汗。索性就直接进入正题,我问她:“姐,我们四个人去外蒙,需yào

走什么程序呀?”

那女人笑笑说:“二连还不够你们玩的啊?还跑到外蒙去?”

胖哥一副神mì

的表情对她说:“候姐,你也知dào

我是干什么的,我们这回不是出去玩,是要办正事的。能不能帮帮忙?”

候姐马上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压低声音问:“你们四个都去么?”

胖哥点点头。

候姐思索了一会,然后对胖哥说:“你们要是自己去呢,那手续就麻烦了。不过我们的旅游车是有备案的,可以拉你们出去一趟,去外蒙旅游的业务,我们好久都不做了。只要你们有内蒙身份证,手续就好办多了,交给我。”

我和胖哥的身份证自然没问题,可是燕秋和姜漓的问题就不好解决了,她俩的身份证明显不行。

我把具体情况告sù

候姐。

候姐又是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没关系,把她俩的身份证也给我,明天就给你们办好。”

我忙问:“多少钱?就要去掏自己的钱包。”

候姐马上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瞪着眼睛跟我说:“要什么钱?没交情给钱都不会帮你们,跟你姐还谈钱?到了这就是到了姐家了,全给你们包了,有地方住么?一会小雪回来,我让她给你们安排。”

胖哥忙说:“不用了,我们已经有地方住了,您安心办事,我们明天再来。”然后一把揪出我正要把钱包揣回去的手,拿过我的钱包,把里面所有的现金都掏出来,数出五千块,就拍在了桌子上,只给我留了一百块。

看着桌上的一摞钱,我这个心疼呀。

接着胖哥又说:“一码归一码,钱还是要付的,咱的交情另算,以后小弟需yào

帮忙了,少不了求姐姐。”

那女人看到钱,马上喜笑颜开,表情比刚才格外的亲热,拉开抽屉用手一划拉,那些钱就进了她的抽屉。

关上抽屉后,她对我们说:“中午饭别找地方了,姐姐给你们安排,下午让小雪带你们去几个点转转。”边说着,边拿起桌上的手机和一把大号的U型锁,待我们出了屋子,她便把无框的玻璃店门两个把手,用U型锁给锁上了。

顺着候姐指的方向,我们大概走了有二百米,就来到了一家叫隆兴的大饭店。

一进门是一个水泥制成的屏风隔断,上面贴着民族图案的壁纸,被黄色的灯泡照的泛着金光。

这面墙上挂了二十多个相框,最大的一个在正中间,里面是成吉思汗的照片,其他的我都不认识,肯定是蒙古的历代领袖,相框上面都搭着蓝色的哈达。

哈达是蒙族人和藏族人社交活动中的必备品,生活在这少数民族地区的人都知dào

。哈达是一种作为礼品用的丝织品,它类似于古代汉族的礼帛,是一种长条丝巾或纱巾。献哈达是为了表示敬意和祝hè,大多为白色、蓝色,也有黄色的。

此外,还有一种五彩哈达,颜色为蓝、白、黄、绿、红,蓝色表示蓝天,白色是白云,黄色象征大地,绿色是江河水,红色是代表护法神。五彩哈达是献给菩萨用的,可以说是极其珍贵的礼物。

佛教的教义中解释,五彩哈达是菩萨的服装,所以五彩哈达只在特定的情况下才用。民间也有流传,说哈达是仙女的飘带,反正就是很珍贵就对了。

按质地来分,哈达分为三种,普通品为棉纺织品,称为素喜,不到一尺长。中档品为一般丝织品,称为阿喜,大约有两尺长。对政治、宗教界高级人物使用的高级丝织品,是档次最高的一种,称为浪翠,有三尺多长。

这些相框上的蓝色哈达,显然是阿喜,我感觉和成吉思汗的身份不太相符。

绕过这堵屏风般的墙,后面是一个电梯间,有两个电梯门。两个电梯门中间的墙上,挂了一张兽皮,候姐介shào

是狼皮,我感觉是人造的。

兽皮上画了元朝时蒙古国的版图,中间是成吉思汗高举大剑,穿着盔甲骑着战马,很是威武。地图的最上面,也就是最北方,还有两个图腾,一个是鹰一个是狼。令人愉悦的是,这个版图里居然还包括台湾省和钓鱼岛。

坐电梯上了二楼,餐厅经理带着笑容迎上来,那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女孩,打扮很朴素,穿着职业装,挂着胸牌。见到候姐好像很熟的样子,笑着说:“姐姐,你今天怎么有空,光临我们酒店?大忙人,好久都见不到你。”

候姐寒暄道:“可不是么,忙得后脚跟都踢着屁股了。这不,我表弟来玩,赶紧带来你这,给我找个大点的雅间。”

那经理赶紧笑着对胖哥点头,真以为胖哥是候姐的表弟呢。

胖哥点头还礼后,我们就跟着经理的指引,来到了一个叫鄂尔多斯的雅间。

鄂尔多斯的发音也出自蒙语,翰尔朵的复数发音演变过来。翰尔朵是官帐的意思,蒙古军队都住蒙古包,一种圆形的帐篷,成吉思汗住的就是官帐了,草原上皇帝的寝宫,级别相当高。

传说,后来守卫管帐的军队,又去守卫成吉思汗的陵寝,他们把自己的艾马克部改名为鄂尔多斯部。所以我觉得这雅间的起名很怪,也不知dào

我们是进了官帐,还是进了坟墓?由它去吧。

点菜前服wù

员先端来了几盘子奶制品,和一壶热腾腾的奶茶,还有用一个大木碗盛着的,我最喜欢的酸奶。

大家围着大圆桌,好奇的观察着房间的装修,还有桌上的食物,正说笑着,门口进来一个女孩。

她娇滴滴的叫了一声:“姨妈。”

第二十六章 玩够了就来事

女孩穿一件蕾丝花边的粉色半袖连衣短裙,白色的丝袜,脚下一双暗红色的运动鞋。披肩的褐色长发,被烫了很多的卷。脸上的妆很浓,把皮肤抹得很白,嘴很小,粉色的唇彩。鼻子窄立,颧骨略高,贴着长长的假睫毛,还画了重重的黑色眼线。头上带一个发卡,一个黑色的大蝴蝶结顶在前方。

从她手里的红色小旗子来看,像是个导游。如果把小旗子换个扫把,倒挺像魔法小公主的。个头比姜漓高一点,年龄也比姜漓大不了多少,这一定就是候姐口中的小雪了。

我们众人赶紧挪出一个座位,让小雪坐在了候姐的身边。

小雪进屋并没环顾周围的我们,而是坐在候姐身边就开始抱怨:“导游哪是人干的事呀?可把我累死了,姨妈,你就不能多联系点导游么?我可不想再顶班了。”

候姐表情带笑,嘴里却不饶她,忿忿的说:“这点苦都吃不了?回家找你妈妈去吧。要不是旺季,还用的着你?每天就知dào

穿衣打扮,女孩子这样能嫁出去么?”

小雪嘴一嘟,赶紧说软话:“哎呀,人家抱怨两句,你就哄哄嘛,姨妈怎么当的?”

候姐还是笑着说:“一点礼貌也不懂,见到客人也不打招呼?”

在这里待久了,眼力肯定是很厉害的,她并没有理旁人,只是盯着我说:“哥,来玩的?”

她一定是看出,这里我长得最像掏钱的主,不过这句话再加上她的口吻,听着那么别扭,让人不禁想起了某些服wù

。当然,那种服wù

说话具体什么样,我是肯定没听到过的。

我笑着点点头说:“小雪吧?听你姨妈提起你了。”

小雪又撒娇般的说:“呦,我姨妈还在人前提起我呀?我还以为她把我派出去做苦力,早就把我忘了呢。”

候姐接话说:“忘了还发短信让你来吃饭?下午吃完饭,带你这两个小叔叔玩去。”

小雪眼睛一瞪说:“还去呀?我都快累死了。”索性两脚一甩,把运动鞋脱在椅子下面,只穿着袜子,踩在了地板上。

幸亏脱鞋的不是我和胖哥,不然这里就吃不了饭了。

不一会,几盘子凉菜就上来了,有肉有素,还有草原上独有的凉拌沙葱,其实就是一种野菜,口感不错,进了饭店一盘子怎么也得五十块。

我见这阵势少花不了,借着去洗手间,就在服wù

员的帮zhù

下,跑到饭店外面的自动提款机,取了些钱回来。

回来的时候,众人有说有笑的,看样子大家和小雪都已经熟络了。

一进门,小雪就对我说:“你说我是管你叫哥呢?还是叫叔呢?”

我忙说:“叫哥,叫哥,叫叔太显老吧?”

胖哥嘿嘿的笑着说:“我们都定好了,她管我叫小舅,管你叫哥,以后咱们这辈分你可得弄对了。”

原来他们在这等我呢,我也只好赶紧说:“那还是叫小舅吧,我和你胖舅舅平辈。”

午饭很丰盛,有锡纸包的烤羊腿,有大瓷碗装的手把肉,还有连锅端上来的排骨焖面。每人面前有一个小的电磁炉,根据各人的口味各摆了一个小锅,分为清汤和辣锅,可以在里面涮肉、涮羊尾和一些蔬菜,我最喜欢的还是涮油豆皮。

还有一个皮水囊里,装着马奶酒。我酒量有限,听说这马奶酒后劲大,就只尝了一小口,有股奶味和微微的甘甜,但还是跟喝白酒差不多,很辣。

胖哥的酒量好,一直和候姐推杯换盏的,一袋子酒喝完,候姐就告饶了。胖哥还说没怎么喝。

燕秋吃了几口就饱了,坐在那里看着众人说笑。

只有姜漓和小雪最开心,大口的吃肉,一点都不带耽误的,心宽还要看小朋友,见到好吃的就没心事了。

我见众人吃得差不多了,悄悄跑到前台付账,价格还算合理,抹去零头,六个人吃了六百。

没等我掏钱,候姐就跑出来了,一顿拉扯过后,还是候姐买了单,看样子这人还算实在。

饭后候姐就回店里了,下午我们在小雪的带领下,走马观花的转了几个二连的旅游景点,当然都是以小雪为中心的,她想去的地方就说好玩,她不想去的地方就说没劲。

我们也只好顺着她的指挥路线,分别看了老火车站、伊林博物馆、国门景区、恐龙公园。我还拉着博物馆里的勒勒车拍了照,后来小雪说勒勒车是靠动物拉车的,嘞嘞是吆喝牲口的,所以起名叫勒勒车,我才发xiàn

自己的行为有点傻。

燕秋最喜欢恐龙博物馆里的造景,一些考古人员的假人,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清洁土里面的恐龙化石,完全模拟了当年恐龙化石出土时的工作状态,这种工作状态,发xiàn

考古新证据的喜悦和成就感,一定就是燕秋所追求的了,怎么看都不像个阴谋家,投影里的她还是正气凛然的,只是有时候爱幻想。

我们在公园里还看见一排铜雕,雕刻的内容是由猿类进化到人类的过程,从爬行一直到直立行走。这里让我、胖哥和姜漓三人感触颇深,人们要是知dào

人类不是猴子变的,而是吃了女娲药的猴子,直接生下来的,一定不会接受这个现实。

愉快的一下午过去了,把小雪送回旅行社,我们几个借着残留的兴奋,又直奔小雪提到的洋货市场,听说那里东西便宜,而且纪念品多,出来一趟也得给家里留守的两位女士,带点东西回去。

洋货市场说白了就是小商品市场,没有很多精品进口货,都是些当地人做的旅游纪念品和一些小食品,跟我们之前想象的不太一样。

其中我最喜欢的,还是一家刀具店,里面有很多少数民族装饰的弯刀,还有一些高仿的军刀,也有家里可以摆放,用来装饰用的长刀、长剑。不过我也只是看看,并没有一把心仪的入手,从钢质和实用性来看,都比我那把伏魔刃差远了。

从进了刀店,我就感觉背后凉凉的,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利器多,寒气太盛导致的,反正身不自在。我不经意的回头环顾四周,除了其他顾客,并没有什么异常,可能是我自己太疑神疑鬼了。

出了刀店,我们在路边,看见两三家摆地摊卖琥珀的,那些琥珀都是一些未经打磨的,有红的、黄的、绿的。买的时候要称重,每克二十块钱。

琥珀像一堆杂乱的石头,堆在地上,上面放一把小手电,顾客拿着手电去照那些琥珀,有的里面是松枝、树叶,有的里面是甲虫、蜘蛛。等挑好了,就由老板用电动的砂轮,现场打磨光滑,然后穿个孔,用绳子带在脖子上。

我并没有买,对这东西不是很上心,而且琥珀虫的阴影一只挥之不去,所以只给其他三人分别买了一个做纪念。

胖哥挑了一个里面有红色树叶的,说要回去带给他没出生的宝贝女儿,我笑骂他没品味。

其他三人都等着老板打磨自己的琥珀,然后拿着手电,蹲在地上,继xù

在那里照其他的琥珀。

我并不太感兴趣,而是看着那些挑琥珀的顾客,越看越不对劲,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其中有两个男人,刚才在刀具店里就见过,我一直感觉哪里不对,难道就是他们?

买完琥珀我也没说话,自己走在前面,想找个机会再看看具体情况。

刚走到一个胡同边,胖哥两步跨上前,一下就把揪进了胡同里,姜漓和燕秋也小跑的跟了进来。我和胖哥把燕秋和姜漓挡在身后,就面向着胡同口站立。

我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那两个男人就跟了进来,站在我们不远处的胡同入口,堵住了来路。

胖哥冷笑道:“跟得累不?交个底吧。”

我这才明白,原来被跟踪的事,胖哥早就发xiàn

了,我还觉得自己有点小聪明,看来在细心方面上,还是远不及胖哥。

那俩男人并不说话,站在那里略带嘲笑的看着我们。

胖哥见无法沟通,跨步上前伸手就打。

我看胖哥出手,也不能怠慢,拿出了浑身的力qì

,冲上前,准bèi

和那两个人搏斗。不管怎么说,先把对方制服了,再谈其他的。

第二十七章 讨情债的女人

那两个人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并没有意识到,我和胖哥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瞪大眼睛来不及躲闪,就分别挨了我和胖哥的重拳。我和胖哥乐得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占了个先发制人的便宜。

紧接着,就是我和胖哥暴风骤雨般的乱拳,那俩人也只好被动的来挡,别看他们身体消瘦,但明显是练过散打的,我的胳膊担在那人伸过来阻挡的胳膊上,就好像打在了木头棍子上,一阵疼痛。

不过打架就是这样的,一开始动手出于各种原因,但是越打火气越大,最后直接打红了眼,根本顾不上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疼痛的感觉会被怒气屏蔽。

没一会的工夫,那两个人已经分别被我和胖哥逼到了侧墙上,本来还是伸胳膊挡,最后由于攻势太猛,只能双手抱头,任由我俩挥拳了。

令人诧异的是,整个过程他俩并没有还手,估计是我俩的重量级明显大于他们,他们已经顾不上还手了。

发泄般的攻击接近尾声,我也有点感觉乏力,可能是一开始用力过猛,身体逐渐感觉力不从心,打出去的拳头也没有那么重了。

再看我们的战果,其实人家基本上把我们的攻击都挡住了,脸上并看不出伤。从打架时对方的表现来看,他们身上是带着伤的,有一个人从领子里能看见身上缠的纱布,而且每次我的拳头打在他胸口的时候,他都会嗷嗷的喊疼。

当一方的实力远压另一方的时候,这种男人间的战斗就成了锻炼身体了,打了几下我和胖哥也感觉没什么意思,就准bèi

停手,再好好问问他们的来意。

还没等我最后一拳打出去,胡同口就小跑的进来一个,穿着碎花连衣长裙的女人,身后还跟过来许多围观的群众。

那女人一看到这场面,马上呵斥道:“展枭,你给我住手,反了天了?”边说,边怒气冲冲的往我们这边走。

我瞟了一眼那个女人,我根本不认识,可她居然知dào

我的名字。也顾不得那么多,现在明显我们占上风,她这命令般的口气喊出来,我的火倒被重新燃起了,手上力度加大,并没有停止的意思。

那女人见喊我不管用,干脆自己跑上前拉架。

女人要是动手可不好办了,打女人不是我的作风,我真后悔没带花姐来,不然也不用我这么费劲,她一个人就全办了。

我停止了攻击,但是并没有松开按着那个男人的手,就问那个女人:“你谁?我不认识你。”

那女人瞪了我一眼,回头看了看围观的人,着急的说:“你忘了那天晚上,把我压在宝马车上的事了?这是我兄弟,来帮我讨回公道的。”

我一听才明白,这女人就是那晚的女警察呀,再仔细看,穿着风格已经从那天的风骚妩媚,变成了邻家小清新,相貌皮肤也比之前好很多,不过凭借着记忆判断,确实是同一个人。

我大脑中又开始快速运转,我该怎么回答她的话?她这么说,明显是为了掩饰自己是警察的身份,我的回答自然不能漏了馅,不过袭警可不是小事,别给我们拘留了。

我和胖哥赶紧松开那两个男人。

他俩拍拍身上,几步走到了女人的身后。

我略带歉意的低声说:“原来是你呀?那天天太黑,我没认清楚。”

她被我拙劣的演技给逗乐了,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红着脸斜着眼对我说:“玩完了就跑,你还真风流啊?”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并没有再说话。

胡同外却传来了围观众人的笑声和嘘声,果然是起哄不怕事大,哥们这都违法乱纪了,他们却真的以为是一夜情曝光了,哄笑着散去。

女警察等人散的差不多了,小声对我说:“走吧,找个地方聊聊。”

这句台词我打小就听电视里说,这明显是要请我们去局子里问话呀。上山容易下山难,进去恐怕就不出来了。

我赶紧说好话:“姑奶奶,我们就是旅游的游客,你就放过我们吧,我们都是好市民,咱们有缘再见。”说完,我就示意胖哥几人离开。

还没等我迈出第一步,那女警察上来就一把搀住我的胳膊,然后妩媚的说:“别怕嘛,又不是和你打架来的,要不然去你那?”

搀胳膊这招,难道是女子学校的主要课程么?当初燕秋就是用这招把我牢牢拴住,要不是小哥我机智,恐怕根本脱不了身,她俩难道是校友?

我不经意的回头看燕秋,燕秋和姜漓早就在那里捂着嘴咯咯的笑了。我真后悔当时自己不经大脑的举动,占了女警的便宜,还想轻易脱身?恐怕这位祖宗不把我玩死了,都不带解气的。

我赶忙堆笑说:“那就去我那吧,你那里环境不够温馨。”

七个人出了胡同,两个男人开一辆车,女警察则是直接上了我们的车,胖哥开车带路,直奔我们入驻的旅馆。

车上我还不耽误和警察姐姐套近乎,夸她长得漂亮,一开始没敢认,还问她怎么称呼。

她说自己叫苏日娜,那两个男人叫小三、小五。

小三、小五肯定不是真名,估计是他们做卧底的化名。我就问她:“苏日娜是你的真名么?”

她说:“废话,我是蒙族的,是好好学习的意思。”

胖哥笑着说:“其其格什么的我到是听过,是花朵的意思,你看看人家爸妈起名叫花朵,你爸妈给你起名叫好好学习。一开始我还以为你爸姓苏,你妈名字里有娜,所以你才叫苏日娜的。”

苏日娜一听,用力的拍了一下胖哥的椅背。

胖哥也不敢再说,只是边开车边偷着乐。

我心里则是一阵打鼓,胖爷呀,你可别再招惹这位祖宗了,咱们赶紧想办法把佛送走,就算是功德圆满了。我赶忙岔开话题问:“苏日娜姐姐,那小三、小五也是警察么?”

苏日娜说:“别叫苏日娜,叫这胖子一说,我都听着别扭,在外面他们都叫我红姐。小三、小五是按照他们干的年头起的,一个干了三年卧底,一个干了五年。之前挨了我枪子儿的,就是他俩,你都想不起来了?”

我一听,才知dào

,原来夜晚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就是刚才我和胖哥打的两位,人家差点没了命,身上肯定有重伤,我俩一点没留情,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再想她这个名字,红姐,也是够没文化的,能不能洋气点?看来起名这事,爹妈也遗传。

我对苏日娜说:“娜姐,哦不,红姐,按你们这个算法,小五是比小三大喽?”

姜漓赶忙展现她的数学天赋,对众人说:“对呀对呀,小五比小三大两岁。”

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就活跃起来,大家都是哈哈大笑。

到了旅店,众人都进了我们的房间,燕秋和姜漓直接上床,这一天玩得也确实累了。燕秋靠在床上,拿手机往微博里发她一天的拍照成果。姜漓则是靠着燕秋,和她挤在一起。我们其他五个人则是围坐床边。

燕秋的两条美腿一伸,给小三、小五看得口水直流,眼睛都不带眨的。苏日娜骂他俩没出息,才不好意思的低头。之后她们就表明了来意,说我们不管怎样,都是帮了警方的大忙,但是由于案件的保密性,不便给我们申请什么好市民奖励,只能是来当面道谢,并且请我们吃个饭表示歉意。

我就问苏日娜:“红姐,你说请吃饭就请吃饭呗,干嘛还跟踪我们?差点把两位兄弟打坏了。”

苏日娜不好意思的说:“也不能怪我们,那天早上,你们见警察来就开车跑了,我们必须得先确定你们是干净的呀。知dào

你们必去洋市场,就在那里蹲了你们一天,还真准。”

原来她是把我们当坏人了,要跟踪我们摸摸底,幸亏不是从旅行社开始的,不然出境的事也是麻烦。

我脑子又是一转,对苏日娜说:“看来你们抓坏人的欲望还挺大,那我给你指条明路。”

苏日娜瞪大眼睛,探过头等我继xù

说。

我指了指隔壁,然后说:“有枪,冲锋枪,来路不明。”

第二十八章 突击检查

我如此淡定的叙述隔壁有枪的态度,让其他人都觉得我是在开玩笑,我才又把去泰山旅游认识老李,在这里重新碰面,以及他和燕秋有同样的纹身,胖哥在他房间里看见了冲锋枪的全过程,以故事的形式,有编有省的给苏日娜三人讲述了一遍。

在讲到,胖哥千真万确的看到隔壁有枪的时候,燕秋和姜漓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姜漓还拍着胸口表示:“枪啊,吓死人了,我还没见过真枪呢。”

虽然平胸,但经她这么一拍,也是微微颤动,又给小三和小五看傻了,我都怀疑这俩家伙是不是警察,该不会是做卧底年头长了,被同化了吧?

苏日娜听姜漓这么说,便撩开自己的长裙,我看见在她大腿靠上的地方,绑了一个枪套,枪套里是一把黑色的手枪。

手枪我们三个是见过的,只有姜漓好奇,蹲在苏日娜旁边,左看右看。

小三和小五也直勾勾的,盯着苏日娜穿着白色丝袜的大腿看。

姜漓看入迷了,就伸一只手指头,想去摸摸那把真家伙。

结果苏日娜把裙子往下一揪又盖起来了,言下之意就是只能看不能摸。然后她又对看傻了的那两个小子说:“你俩也没见过枪么?看啥呢?”

小三和小五赶紧低头,缩着脖子偷笑。

作为同样见过枪的男士来说,我可以坦白的承认,我更在乎的也是那双细直的长腿,不过这腿是有缺陷的,就在左腿膝盖高度的内侧,有一条长长的疤痕,看样子缝了有个七八针,虽然穿着丝袜,但还是很明显,我推测应该是在工作中留下的伤痕,心里一阵惋惜,怜香惜玉的情感油然而生,不禁的埋怨她竟要选择这么危险的行业。

隔壁有枪的事,引起了他们三人的高度重视,苏日娜临时决定,先找个由头去隔壁看看,让我们四人不要参合,老老实实躲在房间里,就品字形排列走出了房间。

胖哥还不断的提醒:“在电视柜里,靠窗户那边。”

苏日娜神色庄严、凝眉瞪目的走在前面,还真有点大姐大的意思,只是今天的着装不太给力,要是真穿身警服,绝对是超级警花级别的。

小三、小五也一改之前的油滑之相,挺直身板、抖擞精神的跟在苏日娜身后。

出了我们的房门,一转身就是隔壁。走廊传来了,苏日娜咚咚咚的用拳头砸门的声音。

门里问:“谁呀?房钱预付过了。”

苏日娜并没回答,继xù

砸门。

随着趿拉鞋小跑的声音,隔壁的门开了,开门的是老张,看样子老李是不在房内,出门了。

开门的时候,苏日娜严肃的说:“警察,安全临检。”小五还亮了一下提前拿在手里的证件。

我本以为她们要找个,酒店客服或者查水表什么的理由,没想到直接就说自己是警察,和电视里演的不太一样。

由于这个酒店房间的墙壁隔音过关,我们隔着墙并听不到对面的对话。我心里还是很着急的,她们三个这要是进去和匪徒动起手来,对方可是有冲锋枪的,我都能想象到房间里一片狼藉,墙上布满了一排排的弹孔,几个人倒在血泊之中,同归于尽的情形。

我故yì

开着门,把脑袋伸出去探听隔壁的声音,做好冲刺的准bèi

,感觉事情有变,我会马上冲出去,踹开隔壁的房门,加入剿匪的战斗中。

可是没过五分钟,就见苏日娜三人恭恭敬敬的退出来,站在门口客气的说:“谢谢您的配合。”最后还敬了个礼。

老张在门里说:“没事,没事,全力配合你们工作。”然后就把门关上了。

苏日娜三人转向身看向我,无奈的摇摇头,表示没有任何收获。

我正要低声让她们先进屋再说,左后方传来了咳嗽声,不用看我就知dào

那是老李。这可怎么办,要是被老李知dào

我找警察来查他,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和我们老死不相往来,搬家换旅店。要么就是趁警察走了,拿他的冲锋枪给我们全都突突了。

我灵机一动,赶紧面带喜色的冲苏日娜说:“哎,红姐,怎么碰到你了?你来这里干什么呀?”说完又使劲皱着眉头,对苏日娜挤眉弄眼的。

她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笑着对我说:“呀,展枭啊,好久不见了。我这不是上面下任务了,为保证旅游旺季的安全,做个临时的检查么。你怎么跑这来了?来玩的么?”绝对是演技派的,逼真顺畅,毫不做作。

我使劲点点头,笑着说:“快进屋,喝点水,咋俩可是有年头没见了,你还干刑警呢?女孩子家,赶紧换个工作吧,做个文职也不错。”

正说着,老李经过我们身旁,我主动热情的冲老李点头微笑,以掩饰我心中的不安,和阴了他一把之后的小小罪恶感。

老李自然也还以微笑,还对我说:“这你朋友啊?”

我忙说:“是呀,老同学了,是本地的公安。”我把公安俩字说得格外重,就是要提醒老李可别乱来,我是有人脉的。

老李笑着点点头说:“好好,你们聊,我先回去了。车钥匙不知dào

丢哪了,找不到了,我得再去找找,可能被我扔电视柜上了。”

一听他这话,再傻的人也明白,这明摆着就是说枪的事,他这话就是在告sù

我,我找警察查他的枪,他已经知dào

了。

来不及思索,我又笑着说:“那可得好好找找,仔细想想放哪了。”

老李不紧不慢的又说:“没事,丢不了,跑不出这旅馆,你们也帮我注意点,要是能找到,那最好了。”

我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强烈的讽刺和警告,没敢再吱声,就点着头,把苏日娜三人让进了屋子。

一进屋我就躲着脚说:“完了完了,这下要倒霉了。”

苏日娜纳闷的问:“倒什么霉?”

我赶忙说:“你没听刚才老李和我的对话么?他知dào

我们找枪去了,这是警告我呢。”

胖哥也说:“没错,听他的话,就是这个意思。”

苏日娜则并不在意:“你们多虑了,我们去查他们,是临时决定的,他又不在屋子里,怎么知dào

我们是查枪的?而且枪还藏得那么快?看屋里的那个人的状态,应该是还在睡觉,根本不像提前准bèi

好的。要么就是胖哥看见枪的时候,露出马脚了,要么就是我们屋里有内鬼。内鬼又没什么可能,咱们这屋里的七个人跟葫芦娃似的,谁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告密?”

大家都被苏日娜的分析说服,也被她的幽默逗得直乐。

我却还是心有余悸,在众目睽睽之下告密,和隔壁有着某种合zuò

般的联系,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我转头去看燕秋,此时的燕秋早就睡着了,估计是玩累了,手里还抱着她的平板电脑。

我走过去,借着帮燕秋收起平板的功夫,瞄了一眼她的屏幕,还停留在推特页面,上面有她发的照片和下面的英文留言。看来我这回又是小人之心了,带着歉意帮燕秋盖上了被子。

见燕秋睡了,其他人的睡意也上来了,屋子里马上传染似的打起了哈欠。

苏日娜和姜漓挤在胖哥的床上睡了,我们四个男人关好窗户后,就出门去对面的房间。

小三和小五推说还有事要办,就先离开了。

我和胖哥进了燕秋她俩的房间,各找了一张床准bèi

打个盹。

女孩子的房间就是不一样,刚一进来就有一股清新的香水味,往枕头上一躺也是一股洗发水的香味,很快我的睡意便来了。

胖哥则是打开窗户,趴在窗口抽烟,防止烟味破坏了这里的香气。

我正迷迷糊糊要睡着,胖哥突然喊我:“展枭,你过来看,那俩家伙干什么呢?”

我一听有情况,一骨碌爬起来,光着脚跑到窗口,这边的窗户不是临街的,能看见后面是个主宅小区,小三和小五正绕着旅店的楼房转悠,看样子是在寻找攀爬楼房的着力点。

果然是干这行的,看来他们并没对老李有枪的事死心,估计是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再来一探究竟。

待小三和小五离开后,我和胖哥又分别躺在床上,准bèi

休息。

才一闭眼,就听见门外不知哪个房间,砰的一声,我马上意识到,那是枪声。

第二十九章 年少无忧

这一定是老李的报复行为,已经得手的话,中枪的会是谁?还没有得手的话,现在是在搏斗还是一方被制服?如果他以三个女孩作为人质,我该怎么处理?要不要先报警?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瞬间涌出。

来不及耽搁,我一把拉开了门,房门咣的一声摔在墙上,走廊里已经走出来很多住客,都满脸疑惑的观望,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听楼梯上的脚步声,旅店服wù

员可能也在往楼上赶。

唯独老李和老张的房门没有开,我知dào

他们一定是在燕秋她们的房间里。

我只用了一步,就从我们的房门口,扑到了对面的202号房门上,挥起拳头就开始砸门,边砸边喊:“快开门,姜漓、燕秋、红姐,你们能听见么?快开门。”

胖哥在身后着急的说:“不行踹门吧。”说着就退后了一步,准bèi

迈步踹门。

我往旁边让了一下。

胖哥一个大跨步,高抬右腿就踹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胖哥的脚刚抬到高度,202的房门就缓缓的打开了。胖哥一见收不住腿了,赶忙用力的向下一踩,右脚才又重新落地,不过这一步迈得太大,胖哥脸上的表情显然不太好kàn



顾不得胖哥,我先去看开门的人。

开门的是姜漓,她正一只手掏着自己的耳朵,皱着眉头,表情无辜的看着我。从姜漓的脸上并看不出惊慌,事情也开始变得超出我的想象。

我一手将姜漓推至一旁,边往屋里走边问:“怎么回事?你燕秋姐和红姐呢?”

姜漓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和一瘸一拐的胖哥,先后走进房内。

进去后,我并没有看见老李和老张任何一位,而是看见燕秋坐在床上一手捂着心脏,苏日娜则是坐在床边满脸的无奈,看样子事情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焦急使我说话的语气略带愤nù

,我大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刚才什么声音?”

燕秋对着我伸出了食指挡在唇前,我知dào

是禁声的手势,便回头看身后。

进来的是旅店的女服wù

员,她很有礼貌的问道:“刚才怎么了?需yào

帮忙么?”

苏日娜赶紧起身,表情略带抱歉的笑着说:“哎,没事没事,想抽烟,不小心把打火机摔地上了,炸了,可能天热的过。”她的声音很大,可能也是为了说给外面那些,不知所以的住客们听。

她说完,服wù

员就点头微笑的问:“需yào

帮忙打扫一下么?”

燕秋忙说:“哦,不用了,已经打扫过了,不好意思啊。”

服wù

员说:“没事就好。”之后就退出了房间,同时带上了我们的房门。

随着服wù

员出门,走廊里也传来了七七八八的关门声,看样子大家都是虚惊一场。

房门关上后,我又问:“到底怎么回事?”因为我知dào

她们三个是不抽烟的。

苏日娜并没有回答我,而是掏出了自己的枪,退出弹夹又装回去,认真检查了一番,又去电视柜里捡出一颗变了型的弹头,和手里握着的弹壳,一起扔进了自己的手包里,埋怨姜漓道:“你可真是个小祸害,玩什么不好,你玩这个,这要是打到人,那我的罪过可大了。”

我一听就明白了,原来姜漓还是对那把枪耿耿于怀,一定是趁苏日娜睡着了,去拿她的枪玩。我意识到是姜漓的错,就要去呵斥姜漓。

还没等我开口,姜漓哇的一下就哭了,边哭边说:“我只是想看看,不知dào

真的会响,我真不是故yì

的。”

见这情形,我也不好再开口,只好站在一旁无奈的摇头。

燕秋一看姜漓哭了,赶紧上前一把就把姜漓搂在怀里,还劝姜漓:“没事,不哭了,没人怪你,你小,以后有什么事得先和我们商量。”说着说着,燕秋也跟着哭了起来,那场面简直凄美动人,宛如一对失散多年的母女,再次相见了一样。

我不忍再看这奥斯卡第一大悲情场面,就转头无奈的看向苏日娜。

苏日娜也是彻底败了,赶忙走上前,摸着姜漓的头说:“你要想玩跟姐说呀,姐哪天带你去靶场,咱们打个够。”

她这话一出,我就知dào

她中计了。

姜漓依然挂着眼泪的脸转向苏日娜,瞪着两只看似天真的大眼睛,咧嘴就笑,笑着对苏日娜说:“真的呀?那可说好了,不许反悔。”

苏日娜顿时满脸的黑线。

我怕她冲我瞪眼,赶紧低头去看电视柜门上,被子弹打出的那个洞,低头忍着笑,自己念叨:“这个坑有点大呀,不好补。”

闹了这么一出,大家也再没了睡意,打开电视作为背jing音乐,开始瞎聊。

大概到了晚饭的点,苏日娜问:“晚上去哪吃?你们挑,我来请,为了感谢你们。”

没等我礼貌的推辞,姜漓就说:“吃烤羊腿。”

这小丫头,下午刚犯了错,这会儿就跟功臣一样,还点上菜了,果然年少无烦恼。

苏日娜快速的站起身,就往外走,边走边说:“走,去哪家吃?带路。”

姜漓高兴的也起身往外走,我们三个便跟在蹦蹦跳跳的姜漓身后,出了房门。

出门看见老李和老张拎着行礼,往楼下走。

我赶忙叫住问:“李哥,这是去哪呀?”

老李听我喊他,回头说:“哦,我们该返程了,这正收拾东西呢,准bèi

一会去跟你告别。”

老张用拿着大茶杯的手向外挥了一下,对老李说:“我外面等你。”便独自下楼,出了旅店。

我们边往下走,边说话,我对老李说:“这么快就回去了呀?要不晚上一起吃个饭?”

老李笑笑说:“不用了,雇主等我们去接呢,有机会再见吧,我就在泰山旅游区,你们有空去那边玩的话,一打听就能找到我,包我车打折。”他说完我俩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不过我更在意的,是他和老张手里拎的大皮包,按理说被包车来的司机,也不是来旅游的,不可能带这么多行李。而且他俩装东西的包又完全一样,难道是商量好一起买的?可能性不大。我断定,里面一定是装的枪,就摘下眼镜,笑着去看老李。

老李的投影马上显现出来,果然没差,和火车上的那些人如出一辙,光着上半身,佩戴弯刀的武士,而且这回我看得清楚,裤子和靴子都是蒙古服饰。

我在心里问:“你是不是包里装得枪,跟我在这装腔呢?”

老李的投影马上转向我,瞪着眼睛愤nù

的说道:“别在这给我说绕口令,你小子不识好歹,好赖不分,找警察来抓我们,欠揍。”说着就红着眼扑了上来。

我赶忙闭眼,由于冲击力过猛,向后仰了一下,身后的苏日娜扶住了我。

我一睁开眼,看到的是截然不同的老李,他依然面带微笑问我:“怎么了?小小的年纪,你还低血糖?”

我赶忙站直身子,笑着说:“这楼梯有点陡,今天玩得有点累了。”

老李还从兜里掏出两三块话梅糖,递给我说:“我也有点低血糖,含一块就好了。”

我忙点头。

告别了老李我们又来到了那家炭烧坊,点了双份的烤羊腿,双份的手扒肉,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但都离不开一个肉字。要了两瓶白酒,我们就开始边吃边喝。

手扒肉沾着蒜蓉辣酱,孜然味的烤羊腿,就着内蒙特产的白酒,吃得大家满面红光。席间有说有笑,我还知dào

苏日娜其实比我小两岁,年龄虽小,外表却比我成熟多了,可能也是工作太费心的缘故。

我们就我对苏日娜的称呼,展开了强烈的讨论,红红、小红、娜娜、小娜这些烟花巷比较常见的称呼,都被否定之后,我还是决定叫她苏妹子。反正她这名字起得太纠结。

胖哥因为建议称呼她为日娜和红日,还被狠狠的罚喝了三碗酒。

小三和小五并没有来吃饭,苏妹子说他俩事忙脱不开身。

吃喝到晚上一点,大家醉醺醺的重回旅店,苏妹子没走,和姜漓、燕秋睡一间房。我和胖哥依然住202。

我连衣服都没脱,倒头就睡,自从大学的毕业宴会以来,这还是喝酒最多的一次。可我还没怎么睡,手机铃声就唱了起来。

第三十章 在路上

我磨磨蹭蹭的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那是旅行社的小雪,她还是用娇滴滴的声音问:“展哥,你们到哪了呀?这都等你们呢。”

我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笑着问她:“小雪呀,一天不见就想我了?找我喝酒么?”

这时,候姐接过电话,忿忿的说:“还没起呢?你心可够大的,赶紧起床,一车人就等你们几个呢,还去不去外蒙了?”

一听这话,我马上清醒了八分,猛的坐起来,头一阵剧痛。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早晨七点四十。我问电话里的候姐:“今天就走么?昨天怎么也不说一声?”

候姐生气的说:“昨天不是说让你们今天来?你们赶紧的吧,给你半小时,别告sù

我你们还没起床啊。”

我赶紧说:“起了,起了,一会就到。”

挂了电话,我用脚去蹬旁边床上的胖哥,对胖哥说:“赶紧起床,要出发了。”

胖哥迷迷糊糊的问:“出发去哪?”

我着急的说:“外蒙,候姐的车已经安排好了。”

胖哥一听,没有再说话,迅速的坐了起来,开始穿衣服。

我又拨通燕秋的电话,没人接,可能还在睡觉。

我胡乱穿上衣服,打开门就去砸对面的房门。砸了一会是燕秋开的门,看到燕秋的瞬间,我鼻血差点没喷出来。

她光着脚,穿一条很小的黑色内裤,一只胳膊挡在一丝不挂的胸前,眯着眼睛问我:“怎么了?还没睡够呢。”

我赶忙转过身,背对着她说:“旅行社安排好了,只给半小时,赶紧收拾马上出发。”

燕秋哦了一声,回房收拾。

我也跑回我们的房间,开始和胖哥抢着洗漱。想起燕秋刚才的样子,不禁感叹,资本主义社会的诱惑力果然很大,若换成他人,定不会像我这样把持得住。

洗漱完,背上包,小跑下楼退了房,燕秋和姜漓才从楼上走下来。姜漓还睡眼惺忪,满脸的不乐意。胖哥的车已经在门口按喇叭了,我们快步上了车,燕秋和姜漓则是在后座上继xù

睡。

上了车我才想起来苏日娜,就问燕秋:“苏妹子呢?怎么没看见她?”

燕秋迷迷糊糊的说:“早走了。”

再次来到阳光漫步旅行社,门前停了一辆中型巴士,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都在谈天说地。

我们四个把车停在旅行社的门口,一人背一个大包上了巴士车。

小雪站在车上,笑着迎接我们,帮姜漓摘下背包放好,就转身冲司机点头。

司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哥,人很胖,戴着墨镜看不清长相,挺着个很大的肚子。看到小雪点头,车也缓缓的开始移动了。

我们赶紧找了四个座位坐下,座位是两两并排,由于胖哥太占地方,所以姜漓和胖哥同座,我和燕秋坐在一起。

车行驶的路线,是沿着和国门跨过的火车道互相平行的一条公路。

小雪走过来,递给我一个信封,我打开粗略的看了一下,里面是我们的身份证,还有出国护罩等手续,还有很多不知dào

上面写着什么的文件。

我会意的点了点头,问小雪:“怎么这回是你跟着去呀?”

小雪无奈的说:“哎,还不是我姨不放心你们几个?人手又不够,能导这一趟的人也不多。”然后又小声的说:“要是出了问题,旅行社也别干了,这回担了好大风险的。”

我笑着对小雪点点头,并没有再说话,心想这候姐也还算仗义,别管钱不钱的,敢帮我们这个忙,就已经是很够意思了。

车开了一段时间就停下了,小雪告sù

我到了一个叫扎门乌德的地方,这里已经算是境外了,在这里要下车兑换货币。

我把身上带着的钱都换成了一种,貌似叫图克里克的钱币。兑换比例是一比一百五十多。几千块钱瞬间变成了上百万,还真有一种自我陶醉的满足感。

小雪拿着一些材料,去办理了出境手续。

我回到车上,见周围的人手里都拿着一张传单,上面有很多图片,还写着旅行团的行程,别的没注意看,倒是知dào

了这回行程大概有七天左右。

待小雪清点了人数,车又继xù

的开动了。

小雪给我送来了一袋果冻,让我闲着没事在车上吃,我们也愉快的随便聊了一会。话语间知dào

这个小女孩虽然年龄不大,但却涉世很深,从初中毕业就混迹导游这个行业。什么玩笑都开,非说到了酒店要和我住一间,还说自备麻辣烫。

不过从她的导游经验来看,这回的行程安排,我倒是很放心的,毕竟我们也不是出去玩的,所以有哪些旅游点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是能给我们留下多少时间,办那我们也毫不清楚的正事。

目送小雪回到车前坐下,再看其他三人,早就呼呼睡着了,我也向下褪(tùn)了褪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准bèi

补觉。

车窗外的阳光很足,晒得暖洋洋的,没几分钟我就进入的梦境。

梦里梦到了陆姗,她笑着问我几时回去,怪我一个电话也不往回打。我说等回去给她带礼物,她笑着跑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亲我的时候陆姗又变成了李婷,李婷说小黑不听话,给跑丢了,让我找到小黑后给她送回去,我满口答yīng

,接着就满村子的找小黑,给我累够呛。之后又梦到了那个小女孩,她牵的不是女娲的手,而是拴小黑的绳子,小黑见到我,高兴的扑上来,在我脸上使劲舔,舔得湿乎乎的。

我一阵烦躁,从梦中醒来。醒来的时候,燕秋靠着我的肩旁在睡觉,嘴正好贴在我的脸上,随着汽车的颠簸,蹭了我满脸的口水。

我把燕秋扶正坐姿,又看向窗外,完全没有公路,车就是行驶在戈壁上,草很少,有些土地都已经沙化了,根本看不到大草原的影子,天上的云就好像被风撕碎了的棉花,零星飘散在蓝蓝的天空上。

难怪车里面人人都闭目养神,外面的景色确实没什么可看的。不过这司机的经验确实老道,要是新手开在这完全没有路牌,没有参照物的戈壁上,肯定会迷路。

燕秋眯着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窗外,干脆用手搂住了我的胳膊,然后又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继xù

睡大觉。我倒成了她的人肉靠垫了,这下搂得紧,推也推不开了。

她那手背上的纹身,就在我的眼皮底下,看到这纹身,我完全没有被女孩依靠的幸福感,传来的却是甩也甩不掉的压迫感。身旁这个单纯到可以不穿衣服就开门的女孩,倒底隐藏了什么秘密?我们看似亲密的准恋人关系,倒底会发展到什么不可想象的地步?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该不该趁这个机会,用我的天眼来一探究竟?结果有两个,她和表面上看到的一样,没有阴谋,没有隐瞒,就是那个我们的好朋友燕秋。再就是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一个组织成员,和我想象的一样,一直在暗地里计划着阴谋,需yào

靠跟踪我来实现。

我是发自内心的希望,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因为我妈妈的介shào

,回国来专程找我的。

万一我发xiàn

了她的阴谋,那我是不是要马上揭穿她?揭穿她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她若是想要对我们不利,那早就有无数个下手的机会,干什么要跟着我们风餐露宿的,还要随时接受危险的考验?

她没有阴谋最好,如果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也不希望她过早暴露,那样她就可以继xù

这样装下去,能和我们多做一天的好朋友,何不让她多做一天呢?因为我确实开始喜欢上她了,我希望我们在一起的愉快时光被无限拉长,不希望过早的翻脸,结束我们的友谊。

辗转了半天,我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去窥探她内心的想法,而是不断的说服自己,不要去想不愉快的事,要享shòu

在一起的每一秒。想着想着,我又睡着了。

我们的车晃了两晃,就停下了。

我也被停车时的晃动给弄醒,看了看车窗外已经是傍晚,耳旁传来了嘎吱嘎吱嚼东西的声音。

第三十一章 赛音山达的晚上

循声看去,前面的胖哥和姜漓已经醒了,姜漓正托着一大袋子薯片,和胖哥俩人你一把我一把的往嘴里填。身旁的燕秋也是在我之前醒来的,眼神迷离的看着周围。手还自然的绕着我的胳膊,身体半依在我身上。

我转头体贴的问燕秋:“睡好了么?”

燕秋转过头,并不急着回答,而是瞪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略抬起头和我的眼神交汇。从她的眼神里,我仿佛看到了一丝泪花闪动,还隐约透着一种悲伤。

我又强调式的问了一句:“睡得怎么样?”

这时她的嘴唇才变成微笑的形状,两边露出不太明显的酒窝,对我说了一个字:“嗯。”

那神情楚楚动人,让我不禁伸手想去帮她整理快要触肩的头发。想当初刚见她的时候,是带着长长的假发,后来在曹操墓里看见的她是一头精干的短发,如今这短发已经快长到肩膀了。那三千青丝见证了我们一路走来多少经lì

,见证了我们从陌生到相依的多少时光。

没等我的手触及她的头发,小雪就操着一个电子喇叭喊:“各位乘客,欢迎来到赛音山达度假村。”

见大家都拿着行李准bèi

下车,我们四个也磨磨蹭蹭的起身,背上背包随着游客们一起下车。

走到车门口,就传来了蒙古特有的民谣,一个嗓音粗犷,穿着华丽的蒙古服侍的女人,手里捧着一条白色的哈达,站在车门旁唱着歌,歌是蒙语的,听不太懂,大概就是迎宾的歌曲。

下车后是一片白色的蒙古包群,大大小小的蒙古包错落摆放,上面还用五彩的小串灯装饰,感觉像进了童话世界的嘉年华。

空场上停了好多车,有大巴士,也有自驾游的车队,从相貌上看都是中国人,不知dào

里面有没有朝、韩、日的游客。看得出来这边旅游的人也不少,这度假村的生意还是蛮不错的。

我们的旅行团相对来说比较小,人并不多,被安排在了整个蒙古包群靠近边缘的位置。游客们三三两两的走进属于自己的蒙古包,这时我才确认了我们团里谁和谁是一家,谁和谁是同行的。

我们四个跟司机和小雪同住,住在一间我们这一片,最大的一个蒙古包里。司机师傅很闷,总是绷着脸不说话,好像谁欠了他钱一样。看得出这人的脾气不太好,不怎么好相处,于是在几句礼貌的发话没有得到回应之后,我们之间也就再没有任何交流。

姜漓悄悄告sù

我,那个她看到的大漩涡已经不远了,就在正北方。我才第一次问了小雪,这次行程的目的地在哪。

小雪给我的答案是蒙古国的首都,乌兰巴托,还要走两天的路程。

我又拿出了地图给姜漓指,姜漓点点头,表示距离差不多,不过方向有点偏西。

按照地图的位置来看,姜漓说的地点在正北方,而乌兰巴托在我们的西北方,看来到了乌兰巴托,我们还得往东走。

姜漓建议我们从这里开始,弄几匹马一路向北寻找那个地方,被我们三个一致否定了。

首先骑马我们都不是行家,开车都要两天,哪怕我们能顺利驱使马匹,那也得颠死在半路。更何况这一路的路况我们并不熟悉,哪里有山,哪里有湖全都不知dào

,一望无际的戈壁和沙漠,就这么冒然进去,出来的希望也不大。再加上我们还得对小雪负责,我们就这么消失了,在哪汇合?怎么回国?都没有计划好,小雪到时候要担好大的责任。所以我们还是决定,随旅行团的车到达了目的地,离那个地方近一点,再计划下一步。

不一会我们的门外也像其他几个蒙古包一样,点起了两堆火,一堆是煤和柴火堆得老高,上面还浇了煤油,一烧起来冲天的火焰。另一堆火比较小,一位看似很专业的蒙古大叔,手持一把长弯刀,在一个铁架子前站立。

不一会,两个小伙子抬着一个穿好的整羊,架在那个铁架子上,大叔就开始认真的翻烤。

那只羊像一张皮一样,被一根粗铁棍和无数个小铁棍撑成扁平状,从羊肉的颜色来看,应该是加工过的,已经半熟了,我猜测是拿开水烫过的。

粗铁棍子一头有一个摇把式的拐弯,那位蒙古大叔,就手抓着那里一会转一下,同时还用手里的弯刀,在羊身上划出许多条错落的口子。还从自己腰上挂的小篓里,一把一把的抓调料末,直接用手在羊身上抹。

这必须是要有一定功底的,别的不说,就那个油乎乎的烤全羊,光温度就低不了,直接拿手触摸,换成其他人,估计要烫得嗷嗷叫了。再加上那个一直在火上烘烤的铁棍子,拿手握着一直转,还真是一般人干不来的。

小雪则是带着众人,在那堆比较旺的篝火外,围成了一个大圈,大家手拉着手,在蒙古歌手的带领下,跳起了舞。

对于跳舞来说,我是很不在行的,只能跟着队伍的移动方向,碰碰跳跳的小跑。我前面拉着的胖哥,有模有样的模仿着人家的跳舞姿势,还很认真的教我怎么跳。后面拉着的是燕秋,她也笨手笨脚的和我一样小跑,但是看得出来很愉快。

篝火照得每个人脸上红扑扑的,大家都不自觉的露出了喜悦。如果我们是来旅游的,可以说从这里开始,就已经感觉到不虚此行了。它加深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交流,更加深了朋友间不弃的友谊。这一刻将在我的记忆里,画上重重的一笔,胖哥和燕秋那天真如孩童般的笑容,将会永远被我牢记。

跳了一会我就上气不接下气了,这时我才感觉到,半天都没有看见姜漓的身影。

我离开队伍去找姜漓,燕秋也跟着一起走出队伍。胖哥则是继xù

拉着后面人的手,还在那乐此不疲的跳着。

拿眼睛扫了半天,才在一个蒙古包边上的小土堆,看见姜漓露出来的后脑勺。我和燕秋从姜漓身后的方向,几步跑上小土堆。姜漓是坐在另一侧的,所以只能看见后脑勺。我俩跑上土堆,往下一滑就坐在姜漓的身边。

我高兴的问姜漓:“咋不过去跳?可好玩了。”

姜漓好像没听见一样,继xù

望着前方的黑暗处。我知dào

她是在看那个地方,随着我们的临近,姜漓的心事也变得越来越重。到现在我还是不能从姜漓的话语中,感受到那里到底有多严重的问题,但是从她的表现来看,我们此行绝对不会轻松。

姜漓没说话,我也没再问,只是双手抱膝的坐在她旁边。姜漓干脆把头靠在了我的胳膊上。燕秋也在我的另一旁坐了下来。就这样,三个人坐在那里谁也不说话。

我和燕秋看不到姜漓眼中的情形,只是抬头看着低低的天空,天空上闪烁着无数的星星,好像一伸手就能摸到一样。这种景色,在城市的夜空可是不多见的。

我抬头看着星群中的北斗七星,那七颗星格外的亮,可那亮光却给我带来了一股寒意。可能是刚才在篝火旁烤得暖和,这里的晚上温度又极低,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燕秋好像也感觉到了寒冷,移位坐到我的前面,我还是没有那么不解风情的,明白燕秋的意思。分开两腿让她坐进了我的怀里,然后用胳膊死死的搂着她。我们三个人依偎在一起,发自内心的一股暖流,瞬间驱散了周围的寒冷。

多想时间就在这一刻静止,抛开所有那些命中注定,就这样和最亲的伙伴永远相互依偎,驱走所有的不快和世间的冰冷。可是我冥冥之中感觉到,燕秋正在离我越来越远,我却无力抓住她。越想我就搂得越紧,好像一个害pà

心爱的糖果被抢走的孩子,慢慢我的身体开始发抖,几滴晶莹的泪滴在了燕秋的头发上。

燕秋转过头,用怜惜的目光看着我,伸出手帮我抹去脸上的泪。

我瞬间有一种吻她的冲动,可又怕我是一厢情愿。

正俳徊间,我看见远处的黑暗里站着一个女人,从被远处的火光映照的背,隐约可见是一身黑色的运动装,她正站直了身子,面向姜漓看的方向,在那里一动不动。

第三十二章 好客的丹姨

原来在这被风吹过的草原夜晚,还有其他人和我一样,寻找静心之所,整理心中的万千思绪。相较而言,我恐怕要幸福得多,至少有伙伴陪着我。而她却只是孤身一人,恐怕更难释怀。

好奇心驱使我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没一会,那女人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掀盖的打火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在她的嘴边燃起。

就在点烟的时候,火光照亮了她的面庞,我快速的看了一下她的容貌,妆化得很浓,脸很白,显得那大红的嘴唇格外鲜艳。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往上,但是五官却十分的精致。更令我不解的是,这张脸让我有种似成相识的感觉,隐约记得在哪里见过。

我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走到那个女人身边。

她并没有注意到我的靠近,而是深沉的吸了一口香烟,然后让烟在她的指间自行的燃烧,眼神深邃,依然望着远处的黑暗。

我轻咳了一声道:“大姐,借个火。”然后站在她的身旁,顺着她的目光一起向远处看。

她没有转头看我,而是把自己手中的烟递给我。

看来她是中国人,我说话她是可以听懂的,而且举手投足都很优雅,像是个大家闺秀,或者说是个富婆。

我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然后用她的香烟点着,又把烟递还给她。

狠狠的吸了一口,我继xù

搭话:“姐,你也是来旅游的?”

见我借了火还不走,她可能有点奇怪,于是便转头从上到下的打量了我一番。

被一个富婆这么观察,总有点不自在,我面露微笑的说:“我们也是来旅游的,咱们好像不在一个团。”

她又看了我一会,然后态度和蔼的说:“我不是来旅游的。”

“不旅游,那跑这地方这来干什么?”我假装天真不懂事的追问。

那女人并没有因为我不礼貌的刨根问底生气,而是笑着回答我:“探亲。”

我点点头说:“原来您是蒙人啊?”

她摇摇头,笑得很灿烂,对我说:“谁告sù

你,住在蒙古就是蒙人了?”

看来她对我还挺有好感,跟我开起了玩笑。

我又说:“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她抽了一口烟,把剩下的半截用脚踩灭,歪着头对我说:“你这小朋友,连阿姨也搭讪呐?”

我赶忙解释道:“没有,我说真的,看您特面熟,似成相识。”

她继xù

笑着说:“好吧,姑且信你,可能我是大众脸,谁见了都面熟吧。”

我说:“怎么会?您要再年轻二十岁,肯定是个百里挑一的美人。”

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会聊天,说完我就觉得自己说话欠妥。

她也马上做出了反映,用手摸着自己的脸,略带惆怅的说:“是呀,老喽。不如你那两个女朋友,一个比一个水灵。”

我回头看向燕秋和姜漓,她俩正望着我们这边,好像在猜测我们聊天的内容。那位大姐冲她俩招了招手,姜漓和燕秋就快步的走到我们跟前。

然后那大姐摸着姜漓的头问:“小姑娘多大了?”

姜漓回答:“我十七。”

那大姐点点头说:“我女儿还比你大点,估计也长成大闺女了。”

姜漓问:“您女儿不在身边呀?”

那位大姐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往事,重新转过身,看着远处的黑暗说:“很多年没见了。”

姜漓刚要再问,我赶忙揪了一下她的袖子,要知dào

这样打破沙锅的问人家私事,就有点太不礼貌了。

我转换话题问那大姐:“怎么称呼您呀?”

那女人想了想说:“就叫丹姨吧,你们叫什么?”

姜漓抢着回答:“我叫姜漓,姜子牙的姜,漓江的漓。她是燕秋,他叫展枭。”

听到我的名字后,那女人好像被吓到了,身子一抖,又打量了我一番问:“你叫展枭?”

我被问愣了,对她说:“对呀,有问题么?”

那女人愣了一会说:“哦,没什么,好名字,展翅翱翔的枭雄,不错。”

枭雄这个词对我来说,早就是贬义的了,我苦笑道:“枭雄有什么好?倒不如做个能吃能睡的狗熊。”

丹姨轻捂了一下嘴,好像觉得我很幽默,然后说:“好吧,小狗熊,走,带你们去个地方。”

燕秋好像对这个女人并不感兴趣,低着头说:“你们去吧,我有些累了。”

于是我们便分头,燕秋回蒙古包,我和姜漓则是跟着丹姨往反方向走。

左拐右拐来到了整个度假村,正中间最大的一个蒙古包前。这个蒙古包很奇怪,底部居然有四个大木车轮,就像房车一样,是可以移动的。车轮被土埋了半截,看样子已经有年头没动过了。

蒙古包后面停了辆黑色的轿车,外观很豪华,绝对不比我的车差,但具体是什么车,我看不太出来。这一定是丹姨的车,看来她确实是个富婆。

车后面是一间很大的棚子,不像蒙古包是圆的,而是长方形的,看起来应该有一百多平,估计是牲畜棚,里面有羊和马。

丹姨推开蒙古包的门,就往里走,我和姜漓也跟了进去。

里面坐了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正在那里打牌。见我们进去了,那俩男人赶忙起身,站直了身子,冲丹姨点头。丹姨也微微的点了下头,那俩人才重新坐下玩牌,并不理我们。

从年龄上来看,他们大不了我多少,从着装上来看,怎么都不像来旅游的。我心里暗笑,这俩小帅哥,应该是丹姨的小狼狗吧?一个不够,还带俩,富婆果然有魄力。

丹姨随手脱下运动外套,里面是低领的跨栏背心,也是黑色的。由于领子很低,她胸部的上半,坦露无遗,被纤细的腰部对比得格外突出。除去外套再看,丹姨的身材绝对在燕秋之上,前凸后翘得十分明显。在心脏的位置上,还纹着一个丹字,被背心盖住一半,露出一半。

她笑着取过来一个铁饭盒,饭盒里装着一块块干硬的奶豆腐,我和姜漓一人拿了一小块,就开始用力的啃了起来。

奶豆腐是蒙古族特有的食品,蒙语好像叫胡乳达,是用牲畜的奶,经过凝固和发酵过程后,制成的一种奶制品。形状类似普通豆腐,因而得名。味道微酸,乳香浓郁,牧民很爱吃,常泡在奶茶中食用,或出远门当干粮,既解渴又充饥。

外地人是吃不惯的,比如姜漓,吃了几口就皱着眉头说不甜。

我从小生活在内蒙地区,所以这上等的奶豆腐,可是难得能吃到的。

我边吃边问:“丹姨,这是你住的蒙古包啊?比我们那个气派多了,土豪就是不一样。”

丹姨笑笑说:“这是我叔叔的蒙古包。”

话音刚落,就走进来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刚才烤全羊那个蒙古大叔,他走进蒙古包,把烤全羊用的弯刀拿布子擦了一下,然后插进墙上挂着的一个银质刀鞘里。接着走过来笑着说:“来客人啦?”

我一阵好奇问:“您会说中国话啊?不是蒙古人?”

他哈哈大笑,那被火烤红的脸上,皱纹都堆在了一起,然后对我说:“我侄女是中国人,我能是蒙古人?常年住在这里做生意而已。”

丹姨点点头说:“这是我叔叔,我就是专程来看他的。”

我这才明白,这间蒙古包确实和我们的不同,这里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还有餐柜和衣柜,一看就是常年居住的。里面用的被子、毯子,席地而放的没有腿的椅子,用兽皮铺得很厚的炕,都是生活状态。

墙上还挂着大皮袄,和两支很长的雕着花纹的双管猎枪。

丹姨对那大叔说:“我婶子呢?”

大叔回答:“给游客分羊肉呢,今天烤得多,前后烤了六七只。”

姜漓一听就急了,忙说:“咱们快回去吧,一会烤羊都吃完了,我还没吃晚饭呢,肚子都咕咕叫了。”

我也只好起身,跟丹姨和她的叔叔道别。

丹姨撩开门帘送我们出了蒙古包,我和姜漓就迫不及待的钻了出去。

临出门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丹姨的手,在她撩开门帘的那只手的虎口处,竟然也有一个眼睛的纹身。

第三十三章 肉食群分

这下我进退两难了,无法在短时间内判断,是留下来问清楚,还是先走?

丹姨见我好像有事,就问我:“怎么了展枭?你还有事么?”

我顿了一下,心想丹姨怎么看都不像坏人,或许这纹身确实只是一种部落图腾,并没有其他的说法。如果从她的口中再次得到答案,我对燕秋的种种猜疑,就能够不攻自破了。

其实现在我已经不再怀疑这个纹身了,本以为单纯热心的燕秋有表演成分,如今看到热情好客,而且又是偶遇的丹姨,我基本上已经能够确定,纹身并不是阴谋的代名词。

反正丹姨不会消失,手上的纹身也不会消失,我明早再来问清楚也不迟,就面带笑,磕磕巴巴的说:“没,没什么,那,我们走了,丹姨再见。”

丹姨也赶紧利索的回了我一句:“回见。”

姜漓已经跺着脚催我了,着急的说:“别磨蹭了,一会都给我吃完啦。”

我摇摇头,就笑着尾随姜漓往回走。

边往回走,我心里边后悔,怪自己的眼睛光顾看胸了,没早发xiàn

手上的纹身,不然现在不是已经得到答案了么?着实耽误事。不过经lì

了和丹姨的短暂相处,我的心情格外的好,不光是因为对那个纹身的芥蒂消失了,也是因为丹姨本人给我的感觉非常的好。

对于我们这种无父无母的孩子,能有一个年长的女人用那种,像对待小朋友一样的温柔态度,来招待我们,发自内心的感觉到了无比的温暖。回想起我的养母,她虽然对我关心,又给我无微不至的照顾,但却从来感受不到那种怜爱的眼神,和对孩子一样的包容。

我小时候总是有错必纠的,但凡做错一点点小事,都是必须要道歉的,换句话说是在严苛的家教中成长。幸好我还算懂事,不然一定会时时刻刻都被教xùn



仔细想来,哪个孩子是天生懂事的?总会犯错,如果做事天衣无缝的话,那岂不是城府太深了?或许能够包容孩子的错,那才是真zhèng

的母爱,就像丹姨那样,不会计较我愣头愣脑不礼貌的问话,反而对我和姜漓格外的热情。

不过倒底哪个更好,我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母都不知dào

是谁,原版的爱就更没感受过了。让我选的话,我会选丹姨,因为感觉更好。

没一会,姜漓就跑没影了,我自己溜溜达达的往回走,篝火旁跳舞的人已经散了,熊熊的火焰已经消耗殆尽。

我走进了我们住的蒙古包,里面简直炸锅了。全车的游客都在我们的蒙古包里,中间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只,放在大铁托盘里的,暗红色的烤全羊。那只羊已经不像烤的时候那样,而是被还愿成本来的形状,就好像一只睡着的羊羔,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雪在中间维持着秩序,让大家把自己随身携带的餐具拿出来,有的人拿的是多功能的军刀,有的人拿的是叉子。

姜漓则是从包里翻出了我的伏魔刃,撸起袖子高举那把锋利的弯刀,就等着小雪一声令下。

大家都准bèi

好后,小雪就宣bù

开饭了,于是游客们都开心的冲向那只羊,用手中的工具一扎,就一块肉被取走了。

这时我才发xiàn

,表面上看似很整的烤全羊,其实早就被分成了许多小块,可是被刀切过的缝隙,却完全看不出来。

这丹姨的婶婶也和那蒙古大叔一样,身怀绝技,如果不是娴熟的刀法,绝对不会把一只羊,工工整整的分成若干大小相似的肉块。如果不是一把极锋利的刀,肯定不会在切完羊肉后,在上面不留任何痕迹。丹姨婶婶的刀法,不禁让我想起了《龙门客栈》里,那个分人肉的鞑子,原来这玄妙的技艺,果然是有真实版的。就是不知dào

她分羊肉的时候,会不会嘴里也念念有词的,可惜庖丁解羊的精彩场面,我无缘得见了。

我在人群里寻找,并没有找到和蒙古大婶类似的人,估计她已经走了,去别的帐篷里重演绝活去了。

再看姜漓,她现在已经旁若无人,眼中闪耀着光芒,盯着那只烤全羊,直奔小方桌。

我则是不住的摇头,可怜我那宝刀,居然沦为了姜漓的餐具。走过去坐在燕秋和胖哥身边,和他们一起笑看众生吃相百态。

再一看,姜漓在那里急得直跺脚,我不明所以,就又仔细的看。

原来我那把弯刀过于锋利,姜漓轻轻一扎就刺穿一块羊肉,刚往起一抬,那弯刀就直接把羊肉划开,根本扎不起来,如同绳子提豆腐。姜漓换了个角度,又找到一块较厚的部位,再下刀还是一样的结果,刀总是会把羊肉划开,不能顺利的被姜漓扎起来,送到嘴边。

给我们三个乐得,前仰后合,直拍手。

姜漓撅着小嘴,皱着眉头看向我,然后气急败坏的用力的把刀往桌子上一扔,那刀正好扎在铁托盘上,直接把托盘扎穿,立在了桌子上。

只听铁托盘发出当的一声脆响,周围的人都被姜漓的举动,惊得后退两步,见没什么大事,又有说有笑啃着自己的羊肉。

我赶紧走过去,拔起我弯刀,用桌上的布子擦拭干净,放回了背包里。然后走到姜漓身边,直接伸手抓了一大块羊肉,递到姜漓嘴边说:“上手吧,哈哈。”

姜漓马上由阴转晴,夺过我手中的羊肉,就两手捧着啃了起来。

见我上手,其他人也高兴了,干脆收起了工具,抛开矜持的吃法,分分上手去抓。

胖哥和燕秋也分别抓起一块肉,开心的吃了起来。

这羊肉烤得,外焦里嫩,调料味正好,不会掩盖羊肉本来的鲜嫩,又不会让人吃起来很腻。边吃着,我在心中不禁对丹姨的叔叔,竖起了大拇指。

我和胖哥食量大,吃完自己那块,又分别帮燕秋和姜漓把吃剩下的半块消灭掉。

小雪在人群中边笑边说:“注意卫生,大家别急,够吃。”笑得她那小胸脯,有节奏的乱蹦。

没一会功夫,桌上的烤全羊已经只剩骨架趴在那里了,这团人的战斗力简直不是盖的,可能也是一天都在路上,没有好好吃上顿饭的缘故。

我和胖哥帮小雪,从中巴车上抬来了一个蓝色透明塑料圆桶,就是饮水机上用的那种,里面装了满满的饮用水。抠开盖子,半倾斜的倒出水给大家洗了手,众人就纷纷散去,有说有笑的回到自己的蒙古包里,准bèi

睡觉。

我们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也都上了炕。小雪提议打扑克牌,被我们一致拒绝,都说累了要早点休息,小雪也只好答yīng



草原的夜晚是很冷的,现在是夏天,却像冬天一样,冻得大家直打哆嗦。我们三个男的睡一边,三个女孩睡一边,我和小雪分别睡在分界线上,中间自然分开一尺的距离。关掉蒙古包里的灯泡,大家就分别钻进了蒙古包里提供的被子里。

我睡惯了大软床,在这里肯定是很难入睡的,睁着眼睛看着黑暗的天花板。蒙古包外还传来了远处载歌载舞的声音,看样子有的游客到达的比我们晚。

我心里细细盘算着,明天一早起床,就单独去拜访丹姨,向她询问那眼睛纹身的事。看看是不是和开出租的老李,说得一样,只是祖先部落的图腾。能从丹姨的口中讲出,对我来说可信度要大很多。想着想着,我就在身边几人均匀呼吸声的催眠下,也睡着了。

感觉睡了好久,蒙古包内想起了吃东西的声音,我心想一定是姜漓,大半夜的又去吃那剩下的烤羊肉了,美食对她的吸引力还真是大。

等了一会,发xiàn

她并没停下来的意思,吵得我难以入睡。我翻身爬起来,嘴里念叨:“姜漓啊,你吃不够的么?别撑着。”边说边去看小地桌的方向。

这一看,吓得我差点没喊出来。我隐约看见地中间,那个放烤全羊的地桌边上,有两只冒着蓝光的眼睛,黑暗中不知是人是兽,正津津有味的吃着那剩下的烤羊肉,牙齿刮得白色的羊骨头,嘎吱嘎吱的响。

第三十四章 男人与雌兽

我大脑一片空白,第一反应是狗,或许是丹姨叔叔家养的牧羊犬,晚上闻到肉香味了,钻到帐篷里来偷吃。

我坐在床上,冲着那吃骨头的东西,用命令的口吻喊了一声:“出去。”

那东西停顿了一下,然后转身,以极快的速度到了蒙古包门口。

在门打开的瞬间,我透过外面的月光,清楚的看见,那根本不是狗。它是直立行走的,而且体型巨大,浑身长满了黑毛。只那么一晃,就钻出了蒙古包。

我马上又一个念头升起,是人熊。

人熊又称棕熊、马熊,学名叫罴(pí),因为这种熊的姿态五官似人,性情凶猛,力大无比,可以活活咬死牛马作为食物,所以俗称为人熊。

在一些相对原始的少数民族部落里,把人熊形容为人形多毛,青面赤须,专以人为食,是一种凶狠残忍的怪物,并起了一个恐怖的名字,叫山魈。古时候有些勇士,为了展示他们的勇猛无dí

,也被称为山魈。

但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讲,人熊和山魈,根本就不是一种动物,人熊是一种很大的熊,山魈则是面似鬼魅的灵长类。

不管是人熊还是山魈,在这里出现,都是极不科学的。我就是再不懂也知dào

,熊是生活在森林地带的,针叶林、阔叶林,或者两种混交的林中。而灵长类的猴子,多半生活在热带岩石较多的地区。

蒙古属于温带大陆性气候,离海较远,又有大小兴安岭的阻隔,气温低降雨少,怎么会有这种动物存zài

呢?

我看了看身边的几人,一个不少都在熟睡,便轻轻的下地,穿好了鞋,又抽出了伏魔刃,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追了出去。

出去后,并没有看见怪物的踪影,周围一片寂静,除了风吹过蒙古包群的声音,再没有其他活物的迹象。由于外面很冷,我把拉锁往上一直拉到下巴处,右手反握弯刀,双手插在衣兜里,就在外面溜达。

天上几乎是满月,在月光下,大地被照得很白,稍远的地方也可以清楚的看见。

巡视了一会,并不见什么怪兽,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睡毛了,没有分清梦境和现实,也有可能动物怕人,被我一咋呼给吓跑了,反正是没什么事。

我又低着头往回走,想赶紧钻回被窝,驱散包裹我的寒冷。正往回走着,我突然发xiàn

,就在我们之前坐过的那个小土堆上,真的就站着一只毛茸茸的大怪兽。

它直立着身子,两只长长的前爪下垂,耷拉到膝盖处,弯着腿,弓着背,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一条粗大的尾巴,卷在身后,活像一只人形的邪目兽。再看头部,长长的嘴大张着,在寒冷的夜里,冒出大量的哈气。

全身高度至少在三米五左右,爪子的比例又稍大,一只爪子就能抓起一只羊。

我哆哆嗦嗦的一步步靠近,想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动物。可才走了十多步,就被那怪兽发xiàn



它突然转过头,两只幽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同时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喘气声,好像极其愤nù



我吓得停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走,当然更不敢后退,我生怕现在的任何动作,都激起它攻击的欲望。

就这样对视了几分钟,我已经完全看清它的样貌了,如果非拿一种动物来形容,那就是狼人。从长长的嘴和尖耳朵来看,根本就不是熊和猴子,完全和人类没有一点相似,活像一只巨大的狼头。

再看它的身体,又和我印象中的狼人不太一样,那是一只雌兽,正面的毛相对背部稀少,两个如女人般,圆而巨大胸部挺立,两腿间又没有任何器官,当然都被浓密的体毛遮盖,看得我一阵反胃。

再说那个尾巴,我从电影、书籍上看到的狼人,都是短短的一根尾巴,根本不像这家伙,一条巨大的狼尾,还上卷。这和我记忆中的狼人根本不是一种动物,但它的体貌特征,完全就是一匹直立的巨狼,同时还有女性的部分,不叫狼人,又能叫什么?母狼人么?

相视而立绝对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东西从行为和外型来看,也算是个高等动物,或许可以用肢体语言和它交流,若无恶意那是最好的了。

我把弯刀藏好,怕被它看到,以为我有恶意,然后又故作淡定,表情轻松的往前走,想靠近一些。

没想到,我刚一迈步,那怪兽居然身子一趴,两只前爪落地,转身就往反方向跑。

原来它是害pà

我的,既然敌惧于我,我就胆子更大了,赶紧迈大步疾跑,想追着它逃跑的方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月光照射下寒冷而又寂静的夏夜,一个游客拿了把弯刀,尾随着一只狼人,在蒙古包群中展开了激烈的追逐赛。这场面真是百年难得一见,恐怕写到小学生的作文里,老师都得给零分。一切如梦境般完全不复合逻辑,但却实实在在的发生在我身上。

前面的狼人显然步伐更大,但它不跑直线,左跳右窜的往前跑,好像一辆穿梭在闹市的摩托车。这也让我在身后,能够死盯着它的身影,一直追着不放。

没追一会,我已经自信满满了,打心底里对这怪物没有任何的恐惧,因为我明确的感受到,它这么疯跑,肯定是怕我怕得要死,和它那吓人的体形,完全不成正比。

今天恐怕我就要做一个,铲除草原怪兽的大英雄。我已经可以想象到,明天一早,我持刀站立,身旁趴着一只死去的狼人,所有游客都为我的勇敢鼓掌,妹子们投来了钦佩的目光,丹姨的叔叔还为我送上了锦旗,说我为草原除了一害,是这里的大英雄,想想就已经很爽了。

由于大脑走神,那怪兽忽的一下子,就不见了。我站立原地,分辨这里的位置,我才发xiàn

,我就站在丹姨住的蒙古包前面。这下可糟了,万一那怪兽藏进丹姨的蒙古包里,我是不是应该冲进去呢?冲进去后困兽发了毛,伤了人,我可是罪魁祸首了。

我没有冲动,先是绕着丹姨的蒙古包,想听清楚里面的动静。当我走到蒙古包背后的时候,我隐约感觉到身旁有喘气的声音,一抬头,我看见那只怪兽,正站在丹姨的轿车顶盖上,怒视着我。

没等我思考,那东西从车顶上奋力跳下,爪子刮得车盖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忽觉一阵眩晕,身体向后倒去。

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只巨兽就压在我的身上,发着羊肉味的大嘴里,口水摇摇欲坠,快要滴在我的脸上。

我心已经彻底凉了,要知dào

这一口下来,我恐怕脑袋都得搬家,还当个屁的大英雄,小命都没了。

完全出乎我意料的是,那怪兽好像只是想制服我,并不想吃我。待我闭目等死的时候,它并没有继xù

展开攻击,而是就那么盯着我看。

我一看机会来了,右手抄起弯刀,心中默念经文,也不管奏效没奏效,嘴里大骂着:“还不动手,是想跟哥亲一个么?”用力向它的颈部划去。

我这弯刀可是削铁如泥,任你是什么怪兽,我这一刀下去,都叫你有来无回。

只听见金属摩擦的声音,它如钢针般的长毛,和我的弯刀居然磨出了火花,我的手也是震得一阵酸麻。没成想这拼了命的一刀下去,只在它的颈部划出了一条寸长的口子,鲜红滚烫的血液,从那个口子里滴到我的脸上。

本想一刀致命,没想到这家伙的皮毛如此的坚硬,这下彻底完了,还不如用说服教育的办法,如今激怒了它,我恐怕真的交待了。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拼了吧,我挥刀就要砍出第二下。

那怪兽反应极快,我第二刀还没到达,它已经推开我,纵身一跃,跳到两米外。

我赶紧起身,顾不上去拍身上的土,脑子里就在琢磨,我是该和它拼了,还是该转身逃跑。

就在这千钧一发难以抉择的时刻,那怪兽先做出了选择,它身体一弓,往前一跃,钻进了那长方形的牲畜棚里。

第三十五章 艳遇

看着那牲畜棚的门,我开始徘徊了,按照我的性格必须追进去,这要是把丹姨叔叔养的牲畜祸害了,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损失。但是我真的不敢追了,如果追进去,真的给那家伙惹急了,估计再不会留情面,一定弄死我。

一时想不出办法,我只能坐在牲畜棚门口等,等它出来我尽量不激怒它,天亮了它总得回老巢,我再跟踪它回到老巢,是找人帮忙,还是布置陷阱,一切就都好办了。

外面天太冷了,小风嗖嗖的吹,我蜷着身子靠着车轮,坐在地上,不一会就困意袭来。心想着怎么这么半天还不出来?它不是要把里面的羊和马都吃光吧?那得撑死它。又听了听牲畜棚里的动静,根本没有羊、马惨死的动静,难道那些牲畜都吓傻了?任由它宰割?

越想越不对劲,我赶紧起身,围着那牲畜棚转。这一转才发xiàn

,这长方形的牲畜棚是两头通的,正门对着的地方还有个后门。

我心想这下坏了,那怪兽一定是从正门进,从后门跑掉了,心里暗骂,谁设计的牲畜棚,还弄两个门?难道连牲口也要学着走后门么?这大半夜的白忙活了,造得一身土不说,还叫那个家伙给跑掉了。

天亮我要跟别人说,肯定没人信,一定都说我半夜睡蒙圈了,发癔症呢,哪怕留点证据也好呀。无奈我也只好无功而返,赶紧回到被窝里,别再冻感冒了。

如斗败了的公鸡一般,我正耷拉着脑袋往回走,发xiàn

远处丹姨住的帐篷旁边,立着一个白哗哗的东西。我紧往前走了几步,皱着眉头使劲一看。嚯,那是一个全裸的女子,正背对着我。

由于她是短发,从脖子后面一直到脚跟,完全袒露在我的目光之下。白嫩的皮肤在月光下显得如玉一般,纤细的腰肢下,是圆润丰满的翘臀。没想到草原的夜如此的美,出来抓怪兽,怪兽没抓到还碰上艳遇了。

我招了招手,喊了一句:“谁呀?”然后疾步前行,想走近了瞧仔细一些。

结果我这一喊,好像惊动了那个少女,她头也不回的就往前小跑了两步,随着她的跑动,那翘臀左右的摆动,好像在向我招手,叫我赶紧过去一样。

我嘿嘿一笑,就又往前追了几步,倒要看看是谁家的妹子,这么野性,半夜光着屁股跑。

可是那个妹子跑到蒙古包前面,向旁边一转身就不见了。

我赶紧追过去,去看被蒙古包挡住的地方。少女早已不见踪影,留下的还是寂静的蒙古包群。

我不甘心,又围着丹姨家的蒙古包转了三圈,还是一无所获。心里不住的埋怨,这是什么事啊?野兽野兽捉不到,美女美女追不上。

无奈,我只好回到我们的蒙古包,把那盛着羊肉的方桌搬到门口,又确认蒙古包的门关严实了,我才又钻回了温暖的被窝。折腾了大半夜,也是十分的倦了,脑子里想着这一夜发生的事,就慢慢的睡着了。

梦里我梦到一只温暖的小手,在我的皮肤上游走,那纤细柔嫩的触感,摸得我浑身上下一阵舒服,好像所有的疲劳都消失了一样。那只手一直向下,一直向下,最后一下子伸到了我的裤子里,一把就握住了我的下体。

我浑身一抖,马上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可是那个感觉太好了,我又不愿睁开双眼。待我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后,看到的居然是小雪的笑脸,此时的她正和我鼻尖相对,我的双臂紧紧的搂着她,而我裤子里的那只手,正是小雪的。

可能是夜里冻得太厉害,我梦中不自觉的就搂着她取暖了,这下可完了,小雪一定是误会了,以为我是有意的。哪还有心思睡觉,在心里和生理的双重刺激之下,我已经完全清醒了。

我瞪大双眼看着她,不知如何是好,这要是传出去,我以后可就没法见人了。既要阻止她现在的举动,还不能让她感觉到我的厌恶,否则她要是一闹,我估计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我假模假样的面带微笑,然后轻轻的把她的手从我裤子里抽出来,之后又看了看其他熟睡的人,轻声对小雪说:“娄雪莹,别闹,旁边还有人呢。”娄雪莹是她的名字,这是我看到她的导游证的时候,才知dào

的。

小雪马上领会我的意思,扑上来就是与我热烈的舌吻了十多秒,然后就转身装睡。

我为了安抚她,也只好忍受加享shòu

的迎合,之后分开两个人搭在一起的被子,拉远了距离,转向胖哥一边闭目装睡。

可能是晚上没睡好,虽然外面的天已经亮了,我还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朦胧间听见胖司机起床,趿拉着他的鞋上厕所。

待我再次被叫醒的时候,所有人都起了,姜漓还埋怨我是个懒虫,别人早都醒了,我还在睡大觉。

伴随着大家讨论,是谁把羊肉搬到外面的声音,我快速的洗漱完毕。

刚洗漱完,小雪就催着游客们赶紧上车,她喊着:“前面的路还远着呢,大家利索点,赶紧收拾好上车,车马上就出发了。记得别忘带东西,都看清楚了。”

我们四个也随着她的催促声,拎着包上了车,把包放在头顶的行李架上,就坐到了之前我们各自的座位上。

小雪清点人数后,我们的车再次发动。

车子开动后,我看向窗外这片蒙古包,当我看到最大的那个蒙古包时,我才想起来,我还有关于纹身事没有问丹姨呢。昨晚那个大怪兽的事,也没来得及提醒她们。

不过一切都晚了,车已经开动,我们从新回到了旅途中,真后悔没有留个丹姨的电话,萍水相逢,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不过这里我将铭记,丹姨的叔叔婶婶肯定不会走,只要找到他们,就一定能再见到丹姨,等事办完了,我挑个时间,再来拜访。

告别了赛因山达的度假村,我们的车还是行驶在荒凉的戈壁上,外面的景色总有一种让人迷失方向的压抑感,好在车内放着轻松的音乐,大家并不是很在意。

经过昨晚上的狂欢,看样子车内的游客们也开始互相熟络了,两三个对蒙古一知半解的男人,在给几个目光渴望的老女人,讲述着有关蒙古的历史和景观,说得好像他们从小就生活在这里一样,头头是道的。恐怕那些渴望的目光,并不只是渴望知识,好容易出来玩一趟,该遇的恐怕也得遇,大家心知肚明。

我无聊中也找起了话题,就问燕秋:“你们考古的,有没有挖到奇怪生物的化石?”

燕秋不知我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就反问我:“奇怪的生物其实很多,都是海底生物化石,几亿年前的那种,你要问的有多奇怪?”

我迟疑了一下,然后说:“比如狼人、吸血鬼这种,有没有化石证明存zài

?”

燕秋笑笑说:“那都是神话故事,如果真的发xiàn

了,那全世界都得炸锅,你还能不知dào

?肯定没有啦。”

我不肯罢休又问:“一点迹象也没有?比如长得奇怪的狗熊什么的?”

燕秋显然被我的问题问呆了,挠挠头说:“也有吧,不过,我觉得那是因疾病导致的畸形个体。还有一些是虚构和伪造的。之前我就在考古杂志上看到,说南非发xiàn

了小孩的骨头,背部长有翅膀的骨架,说是距今三百五十万年,是天使的骸骨,这肯定是假的了。还有说发xiàn

干枯的小人,翅膀就和蝴蝶一样,说是小精灵的尸体,还配了图片,我看都是用绘图软件作假的。”

我仔细想想,估计就和燕秋说的一样,那些奇怪的发xiàn

都是造假,不过嚣要是有幼子,死掉后不就是有翅膀的小孩么?所以也不全是假的。

胖哥听到我们的谈话,也饶有兴致的转头说:“你说的是魔井盖子上的雕刻吧?我也看到了,确实有个狼人的图案。”

我马上意识到有线索,就追问胖哥:“什么魔井?陨坑那个么?”

胖哥点点头说:“对呀,那个盖子上,就画的狼人,大尾巴一卷,挺吓人的。”

我一听,完全正确,和我见到的一样,转头看向姜漓,等待她给我答案。

第三十六章 狼人的传说

姜漓并没有参与我们的对话,还是独自望着窗外发呆。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对她说:“你又自己琢磨啥呢?”

姜漓这时才回过神,转头问我:“怎么了?你刚说啥?”

我说:“我问你自己琢磨啥呢?”

姜漓回答:“哦,我想丹姨呢,她有些与众不同。”接着又说:“不对,我问你这句之前说啥呢?”

我说:“之前说狼人,胖哥说那个压着魔军的井盖上有狼人,你知dào

么?”

姜漓说:“不知dào

,关于魔军我只知dào

种类繁多,都是误食了丹药的上古生物。具体有哪些,要查大典。”

我忙问:“什么大典?”

姜漓说:“有一本关于魔军的典籍,是我们祖上留下来的,上面详细的记录了魔军的外观特征,以及能力、脾性,还有一些疑似魔军出现的历史时间和事件,包括古代文献的描写和记录,其中《山海经》也是记录最多的。”

胖哥疑惑的问道:“魔军不是黄帝时期就被关在井里了么?为什么还会在历史上出现?”

姜漓笑笑说:“这人,脑子不转弯,你见过哪一场战争,是把所有敌人都歼灭的?残留在世界上的那些,有的可能已经死掉了,有的可能还隐藏得很好。”

我忙补充道:“对对,曹操墓里我们就见过一个动物园,里面就关了好多魔军的尸体。”接着我又问:“那你说的那个大典,在哪呢?赶紧拿出来查查。”

姜漓摇摇头说:“大典我只看过百分之一,那个不是我的主学科目,是我妹妹的,她小时候被要求背大典,天天哭鼻子。”说着好像想起了妹妹哭鼻子的情形,姜漓开心的笑了起来。

我又问燕秋:“古籍这方面你应该了解吧?狼人有见过么?”

燕秋摇头说:“哪有,像《山海经》这种以小说定义的古籍,是不被用来做考古依据的。中国古籍里只有文郎人,那说的是古时候的越南人。”

我刚一泄气,燕秋又说:“而且这个狼人是外国妖怪,最早的记载也是国外的古籍呀。”

我一听有门道,赶忙媚笑的说:“你这人说话大喘气,赶紧给我们讲讲你的外国神话。”

随后,燕秋就给我们讲了,国外关于狼人的起源。

希腊人观念里的僵尸,是从十一世纪产生了变化的。从词源上讲狼人来自斯拉夫语,在当时的巴尔干半岛和喀尔巴阡山,人们用这个斯拉夫单词来指僵尸和狼人。

公元1216年,英格兰国王约翰??雷克兰被一名僧侣下毒,那种药中包含了狼头草,国王最后不治死亡。不久之后,人们听见他的墓穴中传出嚎叫声,恐惧的居民们将尸体拖出,任其腐烂。但是没过多久,就有人说他们看见化为狼人的国王,在森林之中游走。

由此我们得到一个依据,误食狼头草会变狼人。

十五世纪的匈牙利国王,即神圣罗马帝国日耳曼王朝的首领,西吉斯蒙德。他在1414年的大公会议上,促使教会正式承认了狼人的存zài



到了十六世纪,狼人的传说已经遍布了整个欧洲。罗马教庭的一次官方调查显示,从1520年到十七世纪中叶,欧洲的变狼妄想患者约有数以万计。其中人数最多的是法国,以及东欧的塞尔维亚、波希米亚和匈牙利。关于狼人的传说,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产生的。

至于狼人有人的外型但可以变成狼的迷信,则要追溯到中世纪的神鬼学。

中世纪初,欧洲人便已对狼人不再陌生。当时的罗马宗教裁判把狼人和犹太人、新教徒、巫婆并列称为异教徒,说他们都是魔鬼。而且狼人被认为是最危险的,因为他们曾是人类,痛恨其他正常人类,他们的主要猎物和食物,就是身边的人类以及他们的家畜。由于传说中的狼人及其凶暴,所以那些声称遭到狼人袭击的受害者,往往肢体破坏严重。

在教会的官方裁决指引下,人们对狼的态度发展到歇斯底里的地步。成千上万人被屈打成招,这些承认自己是狼人的,通常会被判处火刑。在十六世纪,仅在法国就大约有三万人被认定为狼人被活活烧死。

当时人们辨认狼人和简单,眉毛连在一起、手掌汗毛长,个性孤僻,像个隐士等等。由此可以看出,当时的欧洲社会中,相貌异常的遗传病患者、对阳光敏感的白化症病人和一些迷失的、被抛弃的、被动物养大的野孩子,都成了教会的牺牲品。

我问燕秋:“那有没有具体的描述?狼人长什么样子?”

燕秋继xù

解答。

欧洲关于狼人的传说发展成熟后的描述是,狼人长着狼头,体生长毛,体型比一般人高大许多。由于狼人喜食人肉及其它动物,尤其是人类,所以它们是非常可怕的怪物。

狼人基本上分成两种:一种是天然的,也就是天生就是狼人。此种狼人非常凶猛强悍,还有变身成人的能力。它们通常把这种能力运用在欺骗上面,无辜者就会牺牲在狼人的面具之下。天生的狼人生性残暴,因为它们攻击速度快,再加上嗅觉灵敏,非常危险。

另一种是后天的,受到诅咒的人在月夜失去理智成为屠杀者,白天又恢复成人类,和我们电影里看到的类似。除非有人解除诅咒,否则终生都会沐浴在血腥里。少部分的幸运者还残存着微弱的人性,但通常无法阻止屠杀的行为。它们不像天然狼人一样强悍,但仍是一个称职的屠夫,可以把人咬死。一旦被狼人咬到之后,也会变成狼人。

听了燕秋的讲述,还真是长知识,不过具体对狼人的描述,也只停留在我们认知的阶段,一些细节和我看到的怪物,还是不能做出对比。

或许我见到的狼人强悍,但不残暴,它并没有咬死我,不然我恐怕也要在月下飙高音了。或许那是一个被诅咒了,还残留着人性的狼人吧。

我又问燕秋:“那制服狼人有没有什么偏方?遇到狼人了,有没有应对方法?总不能等死吧?”

燕秋说:“万一不幸遇到狼人的话,方法倒是有一些,就是不知dào

管用不管用。一是,当场叫出狼人的名字,二是,在它额头上敲三下或是划十字架符号。如果上述方法都不管用的话,立即大喊并用强光照射,以吓跑狼人。如果要追踪狼人的话,可以在它身上留下伤痕,然后再寻找身上有这种伤痕的人。”

我一听,都不太靠谱,狼人变身了谁知dào

它叫什么名字?在头上划十字,狼人会等着你去摸它的头么?大喊更不用说了,一定没用,哪个被狼人袭击的人不大喊?不过我自己好像就没喊,应该也是不到频死的时候,但是伤痕我还真留了,那晚在狼人的脖子上,我确实划了一刀,早知dào

晚点出发,在度假村里好好找找看,尤其是大鼻子的外国游客。

胖哥说:“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在狼人还是人的时候,给他吃饱。”

我们哈哈大笑后,我又问:“那狼人就是来自欧洲的外国怪物喽?”

燕秋说:“也不全是,欧洲的传说只是现在保留最完整的,因为一些历史原因吧。”

燕秋接着为我们讲解。

其实在美洲的印地安古老传说中,某些巫师也有变身的能力,能够随着环境或是状况的需yào

变化,类似古老的萨满教。为了躲避敌人、野兽的追踪,巫师将自己变身成为狼、熊、鹰等动物,变身后除了具有这些动物的能力之外,同时还保有人的意识。与欧洲截然相反的是,能变成狼的巫师,被部落民众视为法力高强的英雄。

不同却又类似的传说,并没有产生交融的产物,因为后来,文明的欧洲人,用野蛮的手段征服了美洲,印第安文明同时被扼杀殆尽。随着西方数百年的强盛,欧洲版狼人的传说传遍了世界。

听到这里,姜漓转过头,饶有兴致的问:“燕秋姐,你讲的那外国传说,为什么只有狼人,没有虎人、鹰人呢?”

第三十七章 无风不起浪

姜漓的问题太钻牛角尖了,谁会知dào

人们为什么只说狼人?可能他们比较害pà

狼呗。

燕秋却有理有据的,从容回答了姜漓的提问。

据她所说,古代欧洲迷信盛行,除了狼之外还有猫,尤其是黑猫,公羊、猫头鹰和乌鸦等等动物,都曾被教会和民间指定为魔鬼的化身或是奴仆。

为什么单单只有狼人的故事流传呢?

首先从生物学角度而言,欧洲没有大型猫科动物存zài

,人们没有受到过狮子、老虎、豹子之类的大型猛兽的侵害。欧洲原产的大型猛兽是熊和狼,唯一对古代欧洲畜牧业和人身安全构成威胁的,只有四处游荡的狼群。

与受到侵袭才攻击人类的熊不同,狼群嗜杀成性,往往主动攻击人类和他们的家畜。狼群在袭击羊群或是驯鹿群的时候,往往将自己吃不了的猎物也杀死,这样就经常给牧人造成极大的损失。

至于畜牧业在古代欧洲农业经济中的地位,远比种植业重yào

,在北欧和西欧地区,野狼就是毁灭农民生活来源的害兽,被欧洲人的痛恨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人类的一个重yào

特性,就是妖魔化自己的敌人,各种童话里的狼外婆、大灰狼,就正是狼在人们心中所留下阴影的例证。

欧洲人还把很多东方狐狸精所采用的迷惑人心的手段,也加诸到狼的身上,认为狼人可以迷惑孩童走入丛林,并在那里杀死他们等等。

当然,如果冰河期结束的时候,大型的猫科动物能成功在欧洲大陆定居,欧洲人的传说里是否真会有虎人之类的魔怪,也未可而知。

其次是月亮。月亮对于地球上的环境、生物影响很大。古人早就细心的观察到,潮汐现象同月亮的赢缺有关,同时月相的变化,也影响许多不同动物的习性,特别是夜行动物。有些动物会在某些月相期间繁殖,也有一些动物随着月相不同而猎食。

在古代,不管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普遍都认为月亮代表魔力,所以那些在满月时活动的生物,在人类的想象中往往和魔法、巫术联系在一起。

尤其是狼群有对月嚎叫的习性,这更令欧洲人认定狼是神mì

的动物。动物行为的异常,也是各种传说的由来之一,也就出现了,狼人在满月时会变身的传闻。

我们的传说里,嫦娥和玉兔,包括砍桂树的吴刚,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再次是狼孩。自古以来,动物抚养人类弃婴的事件层出不穷,在古罗马传说中就有著名的“母狼乳婴”的故事,今天罗马的城徽图案,就是一只母狼喂养着两个小男孩。

可惜这些美丽的传说,在教会统治的中世纪是行不通的,由于狼孩被狼群抚养长大,他们的行为方式都像狼。当这些可怜的人类弃儿,再次回到同类的团体时,他们立即被认定是魔鬼,是天生的狼人,在那里他们成为了狼人存zài

的最有力证据。

燕秋解释得头头是道,但不管怎么解释,都只是围绕着一个前提,狼人只是个传说。她所有的描述,都是从侧面的佐证,狼人是人类因为恐惧,妖魔化了动物。

所以对我来说,狼人传说的起源并没有太大用,因为我实实在在的见到了狼人,在我心里那已经不是传说,而是真实存zài

的。并且从那狼人的外貌来看,肯定不是什么人类弃婴,就是一只成了精的狼。

胖哥和我的想法差不多,他对燕秋说:“无风不起浪,或许传说中有真有假,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幸与狼人亲密接触的,但我仍然相信,有传说就一定有亲眼见证的人,只不过传说由于日积月累被添油加醋了,但最初肯定是存zài

的。我在魔井的盖子上就见到了图案。”

显然我们之前的经lì

,已经彻底改变了胖哥的世界观,他现在已经完全相信神话传说了,而且他也真的思考过,神话传说虽然存zài

,但是在传播的过程中,早已改头换面了。

这一点我还真不如胖哥,我只在我们的经lì

中学到一点,就是惜命。经lì

得越多,反而胆子越小了,根本不像之前的愣头青,天不怕地不怕的。如今我已经明确的知dào

,在这个世界上,能在一秒内就把我置于死地的人、动物、环境、事件太多太多了。理智不断的提醒我,远离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性格却又推着我一次次的走向危险,还真是纠结。

我和胖哥开玩笑说:“你说狼人是真的,那电影里狼人和吸血鬼是死对头,吸血鬼也是真的了?小心给你吸干了。”

胖哥挠挠头说:“吸血鬼不是蝙蝠精么?有没有我哪知dào

。但是吃人肉的蝙蝠我们可见过。”

胖哥现在也是学会刺激人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知dào

我打心里恐惧那个大蝙蝠,他就拿大蝙蝠来恶心我。现在想起笼子里吃僵尸的大蝙蝠,我仍然浑身打颤,那是我人生里最浓重的阴影,比没了爹妈还重。只要有人提起蝙蝠俩字,我都犯迷糊。

我瞪了胖哥一眼,没了打趣他的兴趣。

这时燕秋又说:“狼人的迷信愈演愈烈,到了十七世纪末期,又有流传说,狼人死后会变成吸人血的僵尸。那时在欧洲很多地区,都出现了关于吸血鬼及其受害者的传闻。吸血鬼事件在各地也回响强烈,连在西欧的巴黎也议论纷纷。不过当时的欧洲人,还没有发明吸血鬼这个词,各有各的叫法。所以吸血鬼的传说,也是从狼人那来的。”

姜漓说:“燕秋姐,你这都是哪学的呀?学历史真有意思,还讲这些。我要是能去你们学校上学,肯定要当个学霸。”

燕秋对姜漓说:“这都是有书面记载的,在法国深受宫廷赏识的杂志《优雅信使》,在1694年发行的十月号还为吸血鬼出了专刊。不过真zhèng

的文献记载,要到十八世纪初,那段时间才开始有大量的文献出版问世。”

小雪看我们这边聊得愉快,也跑过来说:“你们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因为燕秋说话的时候,手里不老实,老在下面掰我的手指头玩,在我手上一会画圈,一会戳点的。为了让她专心讲,我索性就按住了她顽皮的手,现在正好是食指相扣。

小雪话音刚落,就看见了我们握在一起的手。这下好了,醋坛子直接打翻,小雪干脆一屁股坐在胖哥的腿上,表情带着不情愿的笑,看向了我。

因为之前那档子事,我自然是心虚得紧,低着头闪避她的目光,不敢对视,同时也轻轻松开了燕秋的手,生怕激怒了她,把我的糗事抖落出来。

小雪还是大方的笑着问:“讲什么呢?给我也讲讲呗,好无聊。”

胖哥现在已经如坐针毡了,要知dào

胖哥在这方面,胆子还是很小的,这要是传到花姐耳朵里,估计胖哥就得生活在地狱里。但是他又不好直接推开小雪,显得人家很大方,他却想歪了。只能不停的抓耳挠腮,左顾右盼,希望有人帮他解围。还得一个劲的跟着傻笑,假装并不在意,也是难为他了。

姜漓和燕秋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都很自然。姜漓还跟小雪说:“我们在听燕秋讲狼人和吸血鬼的传说,可长知识了。”

只有我和小雪知dào

是怎么回事,而胖哥则是一个受害者。小雪是故yì

这么做,一定是想拿胖哥气我,可是我肯定不会生气,反而是心里偷笑,想看看胖哥接下来怎么办。换做是我,一不做二不休,就像当初对燕秋那样,直接装色狼上手就摸,反正一车人在,不好意思的肯定是女生。

胖哥自然不会像我这般市井,人家还没怎么样,他的脸早就红透了。正焦头烂额寻求帮zhù

的胖哥,突然一指窗外大喊:“你们看,宫殿。”

这种指着天喊灰机的招数,居然也被胖哥用出来,看来他真是黔驴技穷了。我心里更乐了,心想胖哥这下可处理不了了,该不会被小妖精套牢吧?让花姐知dào

,打断他腿。

可没想到的是,胖哥这么一喊,小雪马上起身,看着窗外愣住了。而且车里的所有人,都站起来看着窗外,有的瞪眼,有的张嘴,好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我也漫不经心的转头去看,这一看我的目光就再也离不开了。

第三十八章 海市蜃楼

就在我们目所能及的最远处,天地相连的一线,竟然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宫殿,在紫雾缭绕的山侧,依山垒砌。整个建筑群气势宏伟,重叠的群楼、嵯峨的殿宇被云雾托起,简直像天宫飘下凡间一般。

就在整个建筑群的最后面,直立着一座宝塔,宝塔巍峨挺立好像通往天界的阶梯,坚实厚重又像镇山的奇宝。那宝塔在阳光的衬托下,金光四射璀璨夺目,随着光照又不断闪烁,给人一种塔在旋转的错觉。

我瞪大眼睛欣赏着美景,同时问身边的小雪:“那是什么地方?咱们要不要去那里转转?”

小雪掏出地图,仔细的看了又看,用手指头在地图上画了又画,才回答我说:“我也不知dào

。是不是我太久没走这条路了?怎么多了这么个好地方,我都不知dào

?”见游客都掏出相机拍摄,小雪赶忙吩咐司机停车。

我们都跑下汽车,去远眺那建筑群。

拍了一阵子照片的游客纷纷建议,把车开过去,消费项目自己承担,这么好kàn

的地方不去转转,岂不是白来了?还有几个去过西藏的游客,信誓旦旦的形容,这地方比布达拉宫还壮观。

游客就是上帝,既然提了要求,小雪自然要答yīng

,她站在车门的台阶上,对车下的众人喊:“想去的举手,我看下人数,过半就去。不过事先说好,一切的消费内容,均不在旅游项目里,自己承担。”

话音刚落,除了燕秋和姜漓,所有人都举手赞成,我和胖哥更是跳着高的举了双手。就这么愉快的通过了,小雪马上吩咐司机,转向那宫殿开进。

司机慢慢吞吞的刚上了驾驶座位,燕秋就说:“海旁蜄气象楼台;广野气成宫阙然。云气各象其山川人民所聚积。”

姜漓也笑着说:“出自《史记-天宫书》。”

这俩才女一唱一和的,给胖哥弄糊涂了,就问:“你俩叨咕啥呢?赶紧上车,咱去看看那天宫。”

我听明白了她俩的对话,也知dào

了她俩刚才为什么不举手,便对胖哥解释道:“她俩说那是海市蜃楼。”我声音故yì

放大,给胖哥解释的同时,也是告sù

其他游客。

顿时间人群一阵躁动,大家纷纷议论,原来那是海市蜃楼,去了也白去,没有实在的宫殿在那里。

海市蜃楼的形成我还是略懂一些的,其实就是阳光折射的现象。夏季戈壁滩上烈日当头,沙土被晒得灼热,因沙土的比热小,温度上升极快,靠近地面的下层空气温度很高,而上层空气的温度仍然很低,这样就形成了气温的反常分布。

这样的话接近地面的下层空气密度小,而上层冷空气的密度大,空气的折射率也自然是下层小上层大。当远处较高物体反射出来的光,从上层较密空气进入下层较疏空气时,就会被不断折射,其入射角逐渐增大,增大到等于临界角时又发生全反射。这时,人要是逆着反射光线看去,就会看到本不在那个位置的物体。

那就是说,我们眼前的这个景观,一定是真实存zài

的,不然怎么会出现景象呢?

我问燕秋:“你历史知识丰富,知dào

不知dào

,这建筑是出自哪里?”

燕秋摇头说:“这也是我纳闷的地方,这么大规模的古建筑,应该是世界闻名的才对,可是我却根本不认识,在我的记忆中,就没有一个地方和这里类似。在我的知识领域,这样的寺庙建筑,也就只有布达拉宫了,可是布达拉宫在西藏,而且和这里的建筑风格又不太一样,想不明白。”

我从她的话中找出了线索,继xù

问:“你说这是寺庙建筑?我怎么觉得像宫殿一样?”

燕秋指着那边对我说:“你看那座宝塔,佛教称为浮屠,浮屠是梵语音译而来的,也就是佛塔的意思。在古印度,浮屠是用来存放舍利,供奉佛像、佛经用的,所以翻译的时候,又叫方坟、圆冢,塔字到了隋唐才创造出来,沿用至今。这塔一共有七层,在佛教中,七层的宝塔是最高等级的,相当于修建了一座巨大的佛像来供养,功德无量呀。”

胖哥接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燕秋点点头说:“对,意思就是救了一个人的命,如同建了一座这样的塔,也是功德无量。”

有塔即是庙宇,有海市蜃楼便有实物,那应该是有这样一座庙宇存zài

的,可能是燕秋才疏学浅,又或者这建筑过于神mì

,所以她不知dào

吧。

我又问小雪:“在蒙古有这样的佛教建筑群么?”

小雪摇头说:“我去过的地方没有,虽说蒙古也是信藏传佛教的,但是这样的建筑肯定我是没见过。”

我纳闷道:“那就怪了,这建筑谁都没见过,怎么会出现海市蜃楼呢?”

姜漓在旁边说:“古书上说,海市蜃楼是蜃吐气形成的幻想,不存zài

也能变出来。”

胖哥忙问:“蜃是个什么东西?我怎么没听说过?还能吐气?”

姜漓这个说法,我可是从来没听说过,我就问:“海市蜃楼是因为蜃吐气,所以才叫蜃楼么?”

姜漓点点头笑着说:“孺子可教也,不然为什么叫海市蜃楼?不叫楼台幻境?”

胖哥最爱听这些玄幻的东西,当然他现在对未知事物存zài

的接受度,也是十分开放,便催着姜漓讲讲这个蜃。

姜漓讲,蜃是一种稀有的龙,稀有是因为蜃的生育方法很特殊。蛇和雉鸡也就是野鸡,在正月交尾,生下一粒很小的蛋。这粒蛋会引来满天的雷,雷击中蛋后,便将它推入土中,在几十米深的土地里,蛋就会变成盘卷着的蛇的样子。历经两三百年后,盘蛇周围的土慢慢变成石头,整个石头块就开始向上升,一直升到天空中,待月圆之日被月光照射后,岩石崩落,才会有新生的蜃出现。

至于那些受到雷击后,却没有进入地下变成盘蛇的蛋,只能长成雉鸡,有许多雉鸡都是从变不成蜃的蛋里孵出来的,但如果这些雉鸡跳进海里,终究会变成蜃。

蜃龙捕食的方法很特别,它用吐出来的气制造一种美丽的幻象,吸引那些无知的鸟兽过去,然后吃掉。这种吐气制造出来的幻象,就是我们说的海市蜃楼,古人也叫蜃景。

而且蜃最爱吃的是燕子,因此在有蜃出没的地方,是绝对不出售用燕子做的菜,也严禁人们吃燕子。因为蜃闻到燕子味道,就会袭击吃了燕子带有气味的人,当发觉没有燕子时,蜃会生气暴躁,导致房屋、桥梁的毁坏和车船的事故,使他人受到波及。除非是要捉蜃的人,否则绝对不会有人吃了燕子,再去有蜃出没的地方。

胖哥笑着说:“那这野鸡蛋可够硬的,雷都劈不碎。那捕捉蜃的人怎么捉呀?咱们也试试,能不能捉一只送到动物园去?”

姜漓瞪了一眼胖哥说:“我哪会,会也不告sù

你,好好的神兽,送到动物园?”

燕秋笑笑说:“那都是神话传说,古人会把解释不了的事物,都归为神话。像这种不存zài

却能显现的幻境,也有科学解释是闪电的电荷粒子,储存了古代某个时间段的景象,重新释fàng

出来的,当然还没有具体证实。”

对于她们俩一个唯物一个唯心,物质和意识决定关系的辩论,我并不在意,只是一笑而过。我更在意的是,那个景色到底是否真实存zài

,存zài

的话到底在哪里?若是有幸爬一爬那座浮屠塔,那可算是最激动人心的了。

为了看清楚每一个细节,我又拿来了燕秋的平板电脑,把距离拉近了看,边看边拍,更是美不胜收,每栋建筑的墙面和立柱上都画有精美的图案,但却由于距离太远,看不太真,估计是佛家的祥云、罗汉、菩萨图样,就连廊檐上都是色彩鲜艳。房檐的尖角上都雕刻了动物,下面隐约能看见挂着铃铛,包括那七层佛塔的每层房檐,也都如此,精美程度堪称一绝。

我正心满yì

足的看了又看,眼尖的姜漓指着一处对我们说:“你们看,那是什么。”

我顺着她的手指方向望去,就在整个画面的左下角,按比例来讲有一颗参天的大树,那树的前面,居然还跪着一个人。

第三十九章 美景背后

我又举起平板,拉近画面去看,大树下是一个单膝跪地,光着上半身,下半身是兽皮制成的裤子,很像蒙古摔跤手的人。

这人的装扮还挺时尚,满头的小辫子,和彩色的头绳编在一起。右手握着一根类似老树根做成的手杖,立在身旁,手杖上也装饰着五颜六色的彩带。

因为是背对我们的,具体相貌看不到,但是那些彩带的颜色看得清楚,分别是蓝、白、黄、绿、红,类似五彩哈达的颜色。再加上整座的佛教建筑群,马上增添了许多,宗教的神mì

色彩。

燕秋和胖哥也在观察着那个树下的人,燕秋说:“看起来那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在山下的老树前跪拜。”

胖哥说:“看他的打扮,和手里的家伙事儿,应该是在做一项宗教活动,是不是蒙古萨满教的?”

胖哥说完,我转头看向燕秋,如果她手上的纹身和萨满教有关系,她应该知dào

是怎么回事。

可是燕秋却摇头说:“萨满教具体什么样我也没见过,但是我知dào

是穿着彩色的衣服,手里拿个扁鼓。这人手里拿个棍子,我也不知dào

是干啥的。”

求人不如求己,既然都不知dào

,我干脆自己用天眼去看好了,也不知dào

蜃景里的人有没有精魂,可不可以交流?摘下眼镜后再看,整个画面完全不同了。

一般我用天眼看人的时候,大部分的世界都是淡蓝色的,因为人的精魂看起来是蓝色的气体组成的。今天我看到的画面,主体竟然是金色。而且不是精魂,是整个海市蜃楼的画面,金光闪闪的寺庙群,金光闪闪的浮屠塔。

就在塔顶的天空中,居然如鱼游水般,盘旋着两只金色的龙。两只龙的外型和传说中的基本一致,但是又有些不同,龙身是金色透明的,上面的鳞片不是很清晰。龙头也不太一样,更像是一个老鼠的头骨,后面还长了两个类似翅膀一样,不停扇动的腮。犄角很长,长长的向后弯曲到背部,形状并非鹿角,而是像凝固了的飘带。头部的后方长了许多触手般的须,随着金龙在天空中盘旋,随风摆动。

整个龙就好像冰做成的一样,包括犄角都是透明的,只不过是闪着金色的光。难道这就是吐出蜃气的蜃龙?真如姜漓所说,海市蜃楼是神兽吐气而成的么?

不管怎么说,这画面太美了,简直就像天宫一般,所有的建筑都是金子做的,神龙在天际的建筑群中游动盘旋。如果说这是宗教寺庙,那说是西天大雷音寺,恐怕也不为过。

欣赏美景之余,我又看向那个树下跪着的人,那人不是蓝色,也不是金色,还保持着原有的状态,并没有精魂,也没有什么投影。按照我一惯的经验来说,这人应该是个雕塑,不是活物,否则肯定会有投影的。

正要把目光离开那个人,重新欣赏美景的时候,那个人突然动了。他站起身,转向我,以极快的速度,由远及近,好像武侠片里的大挪移一样,只闪了几下身子,就已经快到我的面前。

在向我靠近的过程中,我只注意到他的脸,那张脸简直是一个夜叉,脸上皮肤赤红,两只鼓出来的大眼珠子,朝前张开的两个黑洞洞的大鼻孔,下面是把嘴撑得变型的,几颗长短不一的獠牙。

天空中的两只金龙,好像也发xiàn

了我的存zài

,也以极快的速度,在那人的身后盘旋,交错的摆动身体,向我这边游走而来。再看那两条龙,更像海洋生物,如同海底透明的软体动物,体内忽明忽暗放着金光。让我想起了在多尔衮墓里,碰到的那只黑龙,它的身体两旁,随着呼吸也会在黑暗里放出光。

一怪两龙向我袭来,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我用天眼去看,会有这样的后果,弄得我措手不及,只能恐惧的长着大嘴,等待将要发生的事,八成是凶多吉少。

更令我没有想到的是,那怪物和两条龙,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直的就冲着我撞了过来。

我早已四肢麻木动弹不得,眼睁睁的就看着比火车还要恐怖的东西,撞到我的身上。

就在那夜叉般的人形怪物于我相撞的一刻,它瞬间就消失了,好像钻进了我的身体一般。身后那两条龙也以同样的方式,冲着我撞了过来,只要与我接触的部分就消失,直到那长着鱼鳍的龙尾。

一种自然躲避的惯性,让我身子往后一仰,咚的一声,后脑勺就装在了车身上。脑后一阵剧烈的疼痛,也让我从恐惧中惊醒,刚才的一幕就好像做了一个噩梦。

胖哥他们三个来扶我,并不知dào

我看到了什么,也不知dào

刚才那个瞬间,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

姜漓关切的问道:“展枭,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摔倒了?”

燕秋也说:“是不是站太久了?头晕?上车休息一会吧。”

我则是揉着脑袋笑笑,对她们说:“没事,我这人低血糖。”然后从口袋里拿出老李送给我的话梅糖,拔了一块,就假模假式的放在嘴里。含着糖块,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胖哥。

胖哥点点头,表示不必多说,然后把我从手里掉到地上的眼镜,用嘴吹了吹,重新戴回了我的脸上。

经过一番短暂的对话,再抬头看那海市蜃楼,颜色已经变得很淡很模糊了,只短短的二十秒,就完全消失了。远眺过去,还是一望无际长了些杂草的戈壁,尽头与飘着淡淡白云的天空相连接。

游客们都心满yì

足的带着微笑,回到了车上,我们四个也随着人群,慢慢悠悠的上了车。

边往车上走,我边问姜漓:“你说的那种吐气的蜃,长什么样啊?”

姜漓说:“按照描述,应该是一种,鸟头、龟身,长腿、四爪,一根龙尾的神兽。”

这和我看到的不太一样,不知dào

是传说有误,还是我看到的根本不是蜃龙。

我又问:“那没有翅膀,它是怎么在天空中吐气,制造幻境的呢?”

姜漓白了我一眼说:“你想象力可真丰富,谁告sù

你吐气是从上往下吐的?”

燕秋也捂着嘴直乐,接着对我说:“投影仪必须挂在屋顶么?”

我无奈的看了眼胖哥,摇了摇头,是为了告sù

他,我看到的和姜漓说的不同,也不知dào

胖哥看懂了没,他并不吭声。

等上了车,胖哥才若有所思的说:“那个树下的人,是不是在哪见过?”

要是换做之前,他这么一说,我一定会开始回忆,可现在我脑子里全是那夜叉般的面孔,完全想不到别的。

没过几秒燕秋就想起来了,她说:“确实见过,在会所的桌子上。”

她这么一说,胖哥和姜漓马上就想起来了。

姜漓瞪着可爱的大眼睛说:“对呀对呀,就是在桌子上,那人手里有摄浊。”

胖哥也点头说:“对了,难道这景象在之前也出现过?被记录下来了?”之后又意味深长的看向我。

我更糊涂了,干脆想不起来,就开始回忆在二连浩特时去过的地方,只有候姐请我们吃饭的那里上点档次,会所什么的根本没去过。我着急的看向他们三个,寻求提示。

燕秋咂着嘴,有点无奈的对我说:“啧啧,你这猪脑子啊,西府渔民,你妈妈送给于老板的屏风,做成了桌子,你忘了你还打电话问来着?”

我瞬间就想起来了,心里咯噔一下,说不出是怎么滋味。

这画面难道和我妈妈有关系?那屏风听说是我妈妈家里送的嫁妆。难道这海市蜃楼之前出现过?被我养母的先人记录下来,刻在了屏风上?我是该为和前辈一同见证了美景而高兴,还是该怀疑这一切的存zài

都有着必然联系?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想法,那夜叉怪带着两条龙,撞击我的恐怖画面不停的回放。

车再次缓缓的开动了,由于我们在这里耽误了能有一个多小时,所以小雪专门提醒胖司机,加快行驶的速度。

身边的三人继xù

有说有笑,还拿出了零食交换品尝,我则是看着窗外飘向身后的画面,一言不发,脑子里乱七八糟,或许这趟出行的目的,已经从帮zhù

姜漓,变成了解开我的疑惑,不知dào

前方等待着我的到底是什么。

下一站,乔伊尔。

第四十章 快乐的旅程

下午三点半,我们顺利抵达了乔伊尔,这里远不及赛因山达,虽然在赛因山达的时候我们并没有进入市区,但至少远远可以看到一个中小型城市的样子,在度假村周围也可以看到大片的草原,而在乔伊尔就完全没这个感觉了,就是一个建在戈壁上较大的村落。

建筑如同废弃的工厂般破旧,而且并不整齐,好像都是随意修建在路旁的。建筑风格也各不相同,是砖房和蒙古包错落摆放的,还零星有两栋高层建筑,很不搭调。不过每个房子外都有一个很大很大的院子,看样子这里的土地并不值钱,随便圈地。

小雪还是很有经验的,她并没有让我们去吃那又贵又难吃的蒙古西餐,而是让司机把车开到了有草坪的空地上,在众人的帮zhù

下,把车上备好的,一个超大号的烧烤炉子和各种调味料搬下来,然后再由司机开车去老乡家里买羊肉,我们集体烧烤吃。

看得出来,这司机是精通蒙语的,不然也不会顺利把肉买回来,从外型上和不愿与人交流的性格来看,或许就是个蒙古汉子。

不一会胖司机就回来了,下了车还跟小雪抱怨:“这里的汽油太贵了,比国内还贵,一公升一千蒙图。”

我和胖哥用干柴和小雪准bèi

的纸箱装的烤炭,生起了火。

一车人围着烧烤炉子,用刀割下肉块,拿小雪提供的铁签子穿好,就在炉子上抢着地方烤起来。

这可是姜漓的拿手绝活,想想当初的烤鱼,我就口水泛滥,还以为这辈子都吃不上了。

我和胖哥搬来了一块大石头放在烤炉前,强烈要求姜漓掌厨,我们三个只打下手。

姜漓乐得不用串肉,往石头上一坐,就摆起了烧烤摊老板的架势。由于我们配合默契,姜漓又业务熟练,所以烤肉出炉就格外的快。别人好容易烤熟了一串,还要四五个人抢着分吃,而且从他们的表情上来看,味道并不怎么样。而我们这边,没一会功夫,吃的已经没有烤得快了,香气四溢的烤串,满满的堆在炉子的一边。

小雪从我们这里抢走了几串战果,和胖司机分着吃,边吃边说:“哎呀,姜漓妹子烤得好吃呀,真香,再多烤几串。”几口吃完,也跑去帮忙串肉。

她这一宣传,其他游客也听到了,姜漓身旁围着的人越来越多,美其名曰向小妹妹学学烤法,其实都盯着姜漓烤好的肉串两眼放光。

姜漓也只好冲着众人一伸下巴,让他们拿着吃。

这下可好了,如同狼群捕食一般,一车的游客都扑向姜漓烤好的肉串,拿起来美滋滋的吃了起来。还有几个干脆把自己烤得半生半糊的半成品,往炉子上一丢,也跑去吃现成的。

只用了半个小时,姜漓就已经征服了全车游客,岁数大的有眼力价,边吃还帮忙串肉,打下手。年轻的边吃边有说有笑,好像自己是顾客一样,毫不客气。

姜漓并不嫌烦,看见大家吃了她烤的肉后,那种满足的微笑,自己也跟着开心的乐起来。

我们三个早就吃饱了,也不用再串肉,都有其他人抢着干活,就坐在大石头上,看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姜漓,跟着一起开心的笑。

群众的力量是巨大的,只用了一个多小时,买回来的肉就已经消耗殆尽了。吃饱的众人齐心协力收拾好东西,抬上了车,待众人都回到座位上,车子再次发动了。

后面的路就平坦多了,车行驶在柏油马路上,路很新,看样子是建好没多久,路上也几乎没有其他车辆,路两旁还种了许多树。

吃饱后的众人,心情也是格外的轻松。几个年纪稍大的阿姨,因为吃了姜漓烤的肉,感觉不好意思,就拿出了自己带的零食,送来给姜漓吃,还有的拿出购买的纪念品,赠送给姜漓,银手链之类的东西被戴在了姜漓的手腕上。

其他人见此情形,也不示弱,只一会的功夫,姜漓就应接不暇了,怀里抱着的小吃都放不下了,一开始还站起来说谢谢,到后来干脆站不起来了,往起一站,东西就噼里啪啦往下掉。

众人边送东西,还不停的夸赞姜漓,说小姑娘懂事,长得漂亮。还有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以后嫁个有为青年什么的。给姜漓乐得,小脸红扑扑的,自信满满的拿眼睛扫我们三个,我们也是被姜漓的可爱逗得不住的笑。

燕秋还去逗姜漓说:“呀,小妹妹才貌双全,看上哪家的后生了?姐姐给你牵线。”

姜漓羞得脸更红了,我们的笑声也更大了。

有一位有钱的阿姨,非要认姜漓做干女儿,还说等回国了,要请客吃饭,满满的摆上几十桌,给姜漓包个大红包,感动得姜漓眼眶都红了。

此时此刻,整辆车里除了笑声还是笑声,没有使命,没有责任,没有愁苦,没有面对未来的担心。如果我们就只是普通的游客,和大家一起在这其乐融融的大家庭里,抛开一切烦恼,来一次畅快的旅行,那或许是世间最美妙的事。

想想当初那个舍生取义的姜漓,再看看眼前这个被爱心包围的可爱少女,或许这一切都是相辅相成的。没有使命就不会有这么善良的女孩,没有她的善良、可爱也不会有今天的境遇。

鱼与熊掌总是不能兼得的,有逆境才能造就人,但往往那些优秀的人,又有摆脱逆境的使命。反观我自身,我是更想成为一个不畏艰险的人,勇于面对人生的一次次挑zhàn

?还是更愿意安稳的生活,脱离那些琐事的困扰,安心做一个心地善良、事业有成的富家公子?来之前我还更愿做后者,可是这趟出游让我越来越喜欢旅行,交新的朋友,探索新的事物,挑zhàn

新的危险,当然也会接触新的妹子。

既来之,则安之。待姜漓的事办好,跟我们一起回去,我要好好计划一下,怎么样给这个可爱的女孩,补全一个美好的人生。

顶着东方刚刚升起的大月亮,我们终于到达了特尔勒吉国家森林公园,晴朗的天空中散落着群星,草原尽头夜幕下连绵的山峰,前面是湍流的大河。恐怕只有到了这里,才能真zhèng

感受到,蒙古大草原的壮美景色。

我们的车沿着蜿蜒的土路,开进了草原,停在了一小片的蒙古包群外。

大家纷纷跑下车,一下车就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如同小镇夜市一般,十分热闹。离开了国内人挤人的喧嚣,这几天还真有点不习惯呢,这里让人有种回国的感觉。到处都是背着画包和挂着相机的游客,一定都是来记录这里无污染的美景。

蒙古包外,停着各种做生意的面包车,面包车是俄罗斯生产的,好像一个棺材安装了四个轮胎,胖司机说当地人就管这种车叫飞行的棺材。

小贩们用大布在地上一铺,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工艺品,有杯、碗,还有匕首、珠串。从做工就看得出,绝对不是假货,多少也是有些年头的。

胖哥操起一个用毛皮包裹的弓,弓不大,但却很有劲,胖哥拉了半天,憋得面红耳赤,也只拉开一个月牙,连半月都没拉开,这要是拿着打猎去,估计就得射自己脚上。旁边还有用绳子挂着的画,几个画家在摆摊兜售自己的作品,不知dào

是这里的景色太美,还是绘画的功底深厚,每幅画都让我流连忘返,山川、河流、草原、树木、羊群、牛马、蒙古包,画里应有尽有,构图和色彩也是满分的作品。

我边欣赏,边盘算着带回去挂在哪个位置,就拿手比划着和那个卖画的人交流。我比划了半天,还是不知dào

应该怎么表达,就把小雪拉过来帮忙。

小雪走过来,笑着对那个卖画的说:“这位先生想买你的作品,你给介shào

介shào

。”

那画家也笑着说:“没问题,想买哪幅?都相当便宜了,大甩卖。”

我一听彻底傻了,本以为对方是蒙古人,这正宗的东北腔,彻底给哥们儿整崩溃了。

为了不丢人,我还假装华侨一般,汉语夹杂着蹩脚的英语单词,在那跟东北大哥白呼。给身旁的燕秋逗得,捂嘴直乐。

挑着挑着,有一幅画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当看到那幅画的时候,我和燕秋同时愣住了。

第四十一章 奇怪的画

那是摞在地上的一堆画里,其中的一副。开始只是露了个边,但由于这幅画使用的纸张,与其他的不同,微微泛黄又显得厚实,虽然只露了个边角,我还是把它抽了出来。

作为艺术品的买家,总是有一种心态,藏在角落里的很有可能是极品。因为作者认为自己比较满yì

,画得很好的作品,总是希望能留下来,不愿意随意兜售,所以通常把这样的画作放在不起眼的地方,待真zhèng

识货的买家来,相中了才会卖掉。抱着这种心态去挑,我也就注意到了这张画。

当画被抽出来的时候,我们才看到那画里的内容,那是一间老旧的蒙古包,蒙古包孤立在辽阔的大草原上,蒙古包旁边立了一个很高的木杆子,杆子上拴了一匹有杂色的白马。水桶、草耙等物品,自然的散落在地上。

身高接近,两个着蒙古服饰的少女,拉着手,表情有些羞涩的站在一起,仿佛是第一次做模特。背jing里草原的尽头,是被夕阳照得泛着金光的,连绵的山。总的来说,就是一对牧民小姐妹,在夕阳下安静祥和的生活场景。此时她们正放下手中的劳动工具,在给作画者作模特。

整幅画作十分清晰,就好像一张保存极好的老照片,也恰恰是细节描写认真,那两个女孩的相貌才一下子把我和燕秋看傻了。

画里的不是别人,左边的是周彤彤,右边的就是姜漓,二人面无表情的依偎站立,目光正盯着画外的阅画者。但是从画中二人的着装、打扮、发型、发饰来看,又好像不是她们两个。反正就是太像了,那两张脸让我和燕秋的眼神,牢牢的定在了上面。

见我和燕秋愣住了,那卖画的东北大哥,就开始介shào

这幅画,他说:“你俩好眼力呀,这幅画可是我最满yì

的作品,你看着色彩,再看这构图,要不是遇到懂行的,我肯定不会卖。这画上两个美女在美景的衬托下,你拿回家挂在哪都合适。”

我没工夫听他瞎扯,上前一把就揪住他的领子问:“你这幅画在哪画的?何年何月何时?是你凭空想象的?还是实物?”

我这一举动给卖画的大哥吓了一跳,但是瞬间他就由惊讶改成了愤nù

,人家的个头和胖哥差不多,大粗胳膊赶上我的小腿,胳膊往上一搪,就把我揪着他领子的手打在一边,愤nù

的说道:“你是不是脑有泡?买个画激动个犊子?舞武玄旋的,这是要抢啊?”

胖哥见我和人发生冲突了,带着姜漓从远处跑过来,上去就推了那卖画人一把,说道:“强买强卖啊?不买就不买,你想干啥?别看在你的一亩三分地,惹急了,咱也是亡命徒。”

说话间,又围上来好多人,有我们同车的游客帮忙主持正义,也有其他围观的群众,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说他做生意没道德。

那个卖画的大汉显然是被误会了,他气得张着嘴,用手指着我,半天没说出话来。

燕秋忙过去拉住胖哥指人要打的胳膊,然后对胖哥说:“你们误会了,不是买卖的事,先别冲动。”

此时我的心情复杂,画中之人如果真的是姜漓和周彤彤的脸,那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这人是歪打正着,凭空想象作画,恰巧和两人的相貌相似。这太扯淡了,别说姜漓和周彤彤不是大众脸,即使是,难道身材也完全相似?而且一下就是俩人同时出现?

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这人见过周彤彤和姜漓的,周彤彤这丫头平时我都见不到,绘画者到底是在哪见过她呢?并且就在我们重新遇到姜漓的那两三天里,姜漓也没有和周彤彤见面。

我不管他是不是对美女记忆深刻,念念不忘。关键是这人从我们家一直跟到这,还提前到达,以卖画为名再和我们相遇,到底有什么目的?就连专业做私家侦探的胖哥,也做不到这么周密的计划吧?那事情可就超乎我的思维范围了,这人背后肯定有一个强dà

的阴谋组织,才能把监视工作做到这个程度。

胖哥没有理燕秋,而是看着我问:“展枭,到底什么回事?你说。”

我没有回答,指着地上的画,让胖哥看。

胖哥一看,也彻底傻了,然后又蹲下身子,仔细的看了半天,才重新站起来,问那个卖画人:“这画怎么回事?”

那个卖画的好像被问蒙了,拿起那幅画,对众人委屈的说:“我卖个画,是招你们了?要买就买,不买拉倒,跟我在这磨叽什么呢?这画有问题么?让大家看看,这画哪不好了?”

没等他说完,我一把就把胖哥身后的姜漓拽了过来。

当姜漓往那个人面前一站的时候,那个卖画的显然比我们还惊讶,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嘴里还念念叨叨的说:“这出鬼了,出鬼了。”

姜漓一边吃着摊子上买来的炒米,一边纳闷的问:“谁出轨了?胖哥你刚结婚就出轨了?”

胖哥烦躁的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看画。”

姜漓这才注意到眼前的画,一把从那个已经呆住的画家手里抢过来,高兴的说:“买买,就买这幅,这不是我么?旁边那是谁?”

胖哥说:“那是周彤彤。”

此话一出,那个卖画的大哥更惊了,坐在地上问:“你是说另一个叫周彤彤?也有此人?”

姜漓带着无辜的表情,冲那人眨了眨眼睛说:“对呀,不是说叫周彤彤么?当然有此人。”

姜漓说完,他又说:“这样,这幅画我不要钱了,你们拿走,送给你们了,行不?”

见那人已经示弱,想必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我平复了一下心情,低声说道:“你说不清楚这画的来历,那肯定是不行的,怎么?还要隐瞒么?”

那卖画的大哥快速的起身,拔高嗓门对我们说:“我有什么可隐瞒的?我又不是偷了谁家鸡蛋了?想问什么,你们问,我保证告sù

你们。”

胖哥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画,在哪画的?画里画的是谁?有什么目的?”

胖哥这么问,姜漓才反应过来说:“对呀,我和周彤彤又不认识,你怎么会画我俩?而且还穿着蒙古衣服?”然后又转头对我说:“不过这画确实画得挺好kàn

的,咱们买了吧。”

那卖画的大哥清了清嗓子说:“其他的画是我画的,这幅还真不是我的作品,这是别人送的,具体的在这也说不清楚,要不你们跟我走?”

这肯定是坏人惯用的伎俩,想把我们骗到背地里,等旁边没人的时候,再出来几个同伙,把我们连锅端了。

我肯定不会上当,就斜着眼睛看着他说:“别跟我们耍花样,有啥话就在这说。”

那人一跺脚,拍着胸脯对我们说:“我还不想说了呢,怎么总把别人当坏人呢?你去找周围的牧民打听打听,我云大个在这卖了快十年的画,什么时候多要过游客一分钱?咱凭本事混饭吃,我的摊子就在这,雷打不动。卖个画还整得激头掰脸的,我又不是欠你们的了。”

十年?如果他在这卖了十年的画是真事,那我们来这之前,他是肯定不会同时见到周彤彤和姜漓的,而且这画上的年龄和两个女孩完全相符,也不像是多年前的二人,再往前,她俩还是小学生呢。但是他又不可能拿这事蒙骗我们,随便找个本地牧民,让小雪一翻译不就问出来了么?所以我暂时是相信他的话的。

那这幅画就更匪夷所思了,难道真是别人画好,在我们来之前送给他的?那送画人的身份,就值得推敲了,必须要从他嘴里得到那人的相貌、性别、年龄,姓什么叫什么?哪国人?等详细资料。

我对身旁的三人说:“跟他走。”接着又问:“你说,咱们去哪说?”

那卖画人并不理我,而是快速的解开了木桩间挂画的绳子,又收起了自己的画,摞在一起放进了背后的面包车里,拉上车门,又看了看姜漓手里的那幅画,才叹了口气说:“走吧,去我那。”

我问道:“你不开车了么?”

他说:“我这车早没油了,停这好几年了,车跟那俩木桩子,就是我占摊位用的。我住的地方不远,就在前面。”

第四十二章 云哥的往事

确实不远,在蒙古包群里拐了几个小弯,就到了那个人的住处。那是一个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帐篷是长方形的,材质是绿色厚实的帆布,在这一片的蒙古包群中,显得格外醒目。

帐篷不高,那卖画的在帐篷里,还要微微低头。帐篷的中间顶棚上,吊着一个圆灯泡,开关连着一根电线垂下来。云大个点着了灯泡,我们才边挤进帐篷,边观察内部的陈设。

几块大石上担一个床板子,上面有被褥,一定是他睡觉的地方,除了床的位置,地面都扑上了一层地板革。席地而放的,除了一个装衣物的土黄色方木箱子,就全部都是绘画用品了。墙角一个方形的铁炉子,连着几截烟囱,从帐篷上一个被铁皮包边的圆孔中伸出。

画架子上还摆着画了一半的作品,地上是小马扎和没盖盖子的油彩。两个塑料的涮笔桶,一个里面盛着用过的脏水,一个里面插满了各种型号的毛笔。到处都是画,地上、柜子上、床上,连帐篷的壁上也贴了画,那应该是漏风处,贴个画用来挡风的。形容起来就是,小、乱、破,但不脏。

我们几乎是用躲避地雷似的步子,快速走到床边,赶紧坐下,生怕哪一步没迈好,踩坏了他的画,踩翻了器具。

胖哥还小心翼翼的坐在被石头垫着的床角,要是坐在中间,恐会坐塌床铺。

看来他也不像我想的那样,是一个有心机的坏人,从这生活环境就看得出,实实在在是一个穷画匠。而且从帐篷内的物品来看,确实是在这里生活,而非营造的假象。

云大个坐在马扎上,看着我们,等待接受审问。

我态度也缓和了许多,开门见山就问:“你说这画是别人送的,谁呀?”

他说:“一位大叔。”

这个答案我是不怎么满yì

的,又追问:“什么大叔?长什么样,叫什么?他是干什么的?”

云大个说:“你别急,我给你们慢慢讲,这画的来历确实有年头了,等我好好想想怎么说。”

我们耐心的等了几分钟,云大个就给我们详细的讲了一下,这画的来历。

云大个从小是在内蒙古赤峰长大的,父亲是蒙古族,所以姓云。母亲的祖籍是河北邯郸。他是个五零末,从小爱画画,在父母的帮zhù

下,拜了师,学了画,一干就是半辈子。

十六七岁的时候,正是十年动乱的晚期,在此期间,他借着大串联,学生做火车不要钱,就走遍全国很多地方,练习绘画写生。也凭借自己的绘画,帮人画大字报,写标语,走到哪都有饭吃。

那年他正好回母亲的老家邯郸,见了一些亲戚后,又转站到了邯郸附近的乡下,找了个风景比较美的村子写生,并且借住在老乡家里。

一个早晨,他如往常般来到河边写生,发xiàn

原本平静的河边,一夜之间搭起了很多帐篷,那时候年纪小,又好奇,他就走到帐篷附近,想看一看这些帐篷是谁建的。

快要靠近帐篷的时候,他就看见一个长得十分标志,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女孩,那女孩编两个马尾辫,绿军装、绿军帽,还带着一个红袖标。见那女孩长得漂亮,就尾随着女孩,趴在帐篷外偷听里面说话。

那女孩走进的帐篷里,里面住着一位大叔,那女孩对大叔说:“他们说好的今天上来,怎么还不见人?我要不要带人下去看看?”

那大叔说:“还是再等等吧,估计他们快了。”

云大个壮着胆子,就进了帐篷,主要是想认识一下那个漂亮女孩。要知dào

那时候学生就是大爷,走到哪都横。他一进门就问:“哎,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跑这搭帐篷?”

屋里的两人被他这个愣头小子给吓了一跳,那女孩生气的问:“你是哪来的?怎么偷听我们说话呢?”

那女孩不仅人长得水灵,发起脾气来更是格外好kàn

,云大个对那个女孩简直一见钟情,就自报了家门,说自己是画画的学生。

说到这里,云大个若有所思的点着了一支烟,还给我和胖哥一人扔过来一支。

因为帐篷空间太小,我们怕烟味太大,又怕不小心失火点着了他的画,就只拿着并没有抽。

姜漓听得兴起,催道:“别抽了,快讲呀。”

云大个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继xù

给我们讲。

那位大叔也会画画,他进帐篷的时候,就看见那大叔画架子上,正摆着画了一半的画。由于共同的爱好,那段时间,云大个就经常以跟大叔学画画的名义,往那里跑,主要是为了能见到那个女孩。

经过几次见面,他知dào

那个女孩叫小妍,那个大叔姓陈。他们是某个考古机构的,在这里工作,别人都干活去了,只有这大叔和那个女孩留守。

那段时间里也是他人生最难忘的一段,每天和小妍一起有说有笑,还和大叔学了很多绘画技巧。小妍时不时会把城里带来的好吃的,送给他吃,他还经常给小妍画画,并送给她,渐渐的就深深爱上了这个女孩。

有一天傍晚吃过晚饭,他和借宿那家人的儿子,一起到河边找小妍玩。发xiàn

小妍在一个单独的小帐篷里,不知dào

在干什么,他俩好奇的趴在帐篷缝隙看进去,才发xiàn

小妍正在里面洗澡。

这一看给他俩吓坏了,转身就跑回了家里,钻到被窝里,心还砰砰直跳,不光是因为偷看了女生洗澡,那种青春荷尔蒙的冲动,也一并激发。

蒙着头也睡不着,大概一个小时后,他就听见院子里吵吵嚷嚷,和另外一个男孩的哭声。他跑出去看,不知dào

什么时候,那个男孩又出去了,而且这回是被人抬着回来的,抬回到屋里疼得满床打滚,那男孩的父亲叫来了医生,但是由于不让人看,他也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就被哄出来了。

后来的几天里,那个男孩在家养病,他也如往常般继xù

去陈大叔学画画,同时也和小妍见面。

一个下午,河里突然上来六七个人,那些人的年龄和小妍差不多大,有男有女,穿的衣服也是绿军装,看上去很狼狈,好像还带着伤,而且还抬了一个石头匣子。

小妍跑到河里去接他们,他也跟着帮忙。

其中有一个男孩,和小妍的关系不一般,小妍跑过去就和那男孩拥bào

,亲吻。

云大个这才知dào

,自己是自作多情,人家小妍心有所属了,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帮忙把那些人弄上岸后,就钻进了陈大叔的帐篷里。

陈大叔看出了他的心事,笑着安慰他说:“有些事和表面看起来的不太一样,不要太执着,说不定错过了,对你有好处。”而且还把自己这几天画的画,送给了云大个,并提醒他要收藏好,说有一天这些画会有用。

画一共有三幅,我们看见的就是其中一幅。

还有两幅?听到这里我打断他问:“云哥,那另外两幅呢?”

云大个低着头说:“卖了。”

“卖了?别人送你的,你怎么说卖就卖?”我瞪着眼睛质问。

云大个也瞪着眼睛说:“这么多年了,几幅画,我留着干什么?我又不知dào

会碰上你们。”

燕秋问:“那你能给我们描述一下,那两幅画什么样么?画了点啥?”

云大个并没有回答燕秋,而是从自己的画堆里开始翻找,翻了半天,拿出两幅画递给我们说:“这是我临摹的,虽然差很多,但内容差不多。”

我们接过画来,看见一幅上面画了一棵枯死的大树,另一幅画的竟然是摆在桌子上的壶。

姜漓一看见那壶的画,就大喊:“摄浊。”

摄浊壶没什么可看的,大家都认识。但是那棵树正是我们在会馆的桌子上,在海市蜃楼的幻景里看到的那棵树。

我忙问:“其他两幅画就这样么?这树前没有什么人么?”

云大个摇摇头说:“人是没有,但是我这画和原画差很多。”

燕秋问:“差在哪里?”

没等云大个开口,姜漓又问:“那后来呢?送完画之后,怎么了?”

第四十三章 消失的考古队

云大个先回答了燕秋的问题,他说:“我也是学了半辈子的画了,自视现在的水平,绝对不比当年那陈先生的差,可是他这三幅画,我临摹了三十年,却怎么也达不到原画的水平,他这些画的色彩、构图,我怎么画都不对味。”

燕秋点点头,拿过姜漓手中的画,仔细的端详,然后又对云大个说:“你先讲,后来怎么样了?”

云大个说:“后来那些人就消失了?”

“消失了?”我忙问。

云大个点点头,继xù

给我们讲。

虽然失去了心爱的女生,但是经过陈大叔的开导,又得到了三幅精美的画,让一个爱情观还处于萌芽阶段男孩,对这段还没开始就结束的恋情,并没有太在意,也不是很伤心。

那天他拿着画,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借宿的老乡家。经过之前一周的调养,那家的儿子已经能下地走路了。他问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那男孩只是用沉默回答,他越想越不对劲,就趁着大人不在家的时候,揪住那个比自己小两岁的男孩,强行追问。

那个男孩苦于压力,不得不说出了真相。原来那晚他们看到小妍洗澡后,同时回到了家,但是那个男孩胆子大,自己又偷跑出去看,一时色心起,就要强奸小妍。结果小妍身上是有功夫的,不仅揍了那个男孩,还踢坏了他的下半身。

父母知dào

后怪自己儿子没出息,但还得找医生看病,对外宣称是爬树摔的,好在考古队的人也没再追究。

云大个一时火起,狠狠的揍了那小子一顿,之后收拾行李,准bèi

到考古队的帐篷借宿一晚,第二天是留是走,再做打算。同时也是给小妍一个交待,表示自己已经替小妍教xùn

了那个男孩,对偷看小妍的举动道歉。

结果云大个到了河边的时候,就彻底傻了。两个小时前还热热闹闹的一排帐篷,如今就剩一些散落的破烂和痕迹了。那整个考古队,一个大叔和五六个年轻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留下任何线索,就一走了之了。

走近再看,他们抬上来的那个大石头匣子歪放在水边,盖子已经打开,里面装了许多金属器具。

云大个赶紧跑回去告sù

村里的人,村里那些长辈们跑到河边看,才把那些东西交给了上级zf,最后证实那是商代的古物。

可是考古队遭了那么大的罪,才抬上来的古物,为什么会丢下不要呢?只有两个可能,要么他们不是考古队,只是冒充的,是为了找一件东西而来。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们遭难了,当时慌乱的撤离,没有拿东西就消失了,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

听了云大个的疑问,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一个考古队两个小时就悄悄撤离,连发xiàn

的古物也没带走,逻辑上无论如何也说不通。如果他们是考古队,那就一定是出现了什么严重的变故。如果不是考古队,是冒充的,那么他们一定盗墓的,盗墓的难道会不要那些商代的冥器?也不太讲得通。

我问云大个:“那你后来有没有证实?到底是那种情况?”

云大个说:“我找到相关单位问过,并没有小妍这个人。这几十年间,我也算是走南闯北,再没有见过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后来我根据画上的线索来到了蒙古,在这里一待就是十几年,我想找到画上的地方,也是没有任何收获。这里山清水秀,索性也就在此谋了生计,年少的往事就当一场梦吧。直到今天看到了你们。”

燕秋说:“人家告sù

你的是不是假名,或者小名,你没问清楚呢?”

云大个摇摇头,指着那幅画又说:“当年从水里出来的两个女孩,就是这画上的两个,我拿着画去问,还能问不出来?确实没有。”

听到这里,我们都呆住了,画上的女孩是从水里出来的女孩,那当初从水里出来的就是姜漓和周彤彤?这怎么可能?

我指着姜漓问:“你看好了,就长这样么?”

云大个点点头说:“对没错,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以为自己见到鬼了。”

我又说:“那你能不能形容一下,其他人长什么样?”

云大个先是用各种蹩脚的修辞手法,形容了一下他心中那美若天仙的小妍,然后又说陈大叔又高又瘦,人很和蔼。最后说:“我听小妍管水里上来的那个男朋友,叫展枭,如果我没听错的话。”

这句话差点没把帐篷掀了,所有人都是一惊。

胖哥往下一滑,好悬没坐地上。他瞪着眼睛问:“你说那个水里上来的叫什么?展枭?”

云大个点点头说:“对,没错,叫展枭。”

水里上来的两个女孩是姜漓和周彤彤,那个和小妍在一起的男孩竟然是我自己。

我二话没说,把身份证从信封里掏出来,往云大个手里一拍。

云大个一看,顿时傻住了。他使劲盯着身份证上的两字个,都快看到眼睛里了,然后用颤抖的声音问:“你叫展枭?”

我点点头说:“对呀,我叫展枭。你看见我从河水里上来了?”

云大个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对我们说:“不是,那个人叫展枭,但是和你长得完全不一样,那个人比你年轻,而且长得没你这么秀气,更壮实。”

两个长得一样不知dào

名字,一个名字一样长相不同,任我们怎么想也想不通。

燕秋问:“你当时说是在邯郸市的乡下?”

云大个点头。

燕秋又问:“那个村子是不是下七垣村?那条河是不是漳河?”

云大个满脸的惊恐,鸡啄碎米般点头,嘴里不停的说:“下七垣村,漳河,对,下七垣村,漳河。”

我低声说:“这个地方我们去过,就在去年的这个时候。”

云大个拉着我问:“你们去过?那你见没见到一个叫刘喜的?比我能小点。”

我说:“见过呀,你们认识?”

云大个说:“那个要强奸小妍的小子,就是刘喜,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回答道:“不错,挺好的,还在村里住,娶了媳妇,女儿在城里上学,快毕业了。”

心想,原来李婷说刘喜那方面不行,是真的,是这家伙年轻时候自己惹的,但是我并没有告sù

云大个,刘喜的女儿不是他自己的。李婷说过,父辈发xiàn

了商代古物,看来确有其事。

云大个若有所思的说:“哎,年轻的时候谁没冲动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挺想他的,老哥们不知dào

还能不能再见面,见了面恐怕又想起当年的不快。”

我让燕秋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从老云这里没问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反而又多了许多疑团,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越来越多,脑子已经快装不下了。几次出现的大树和那树下的人,还没搞明白,这又出现了复刻版的姜漓和陆姗,还有同名同姓的我。看来有必要抽空再去拜访一下刘喜,或许他知dào

一些云大个不知dào

的事。

如果那群人不是考古队的,也非盗墓团伙,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下到曹操墓,和我们一样从漳河里出来,是为了寻找某样东西,看来他们已经找到了,所以才会把其他的古物丢下不要,那他们寻找的东西只有一个,摄浊壶。

姜漓找摄浊,是家族使命,那群人里面又有周彤彤,就不知dào

为什么了。但是在七几年周彤彤都还没出生,更别说姜漓了,绝不可能是她俩本人,除非她俩穿越了。那冒充我叫展枭的人,又会是谁呢?这道题也太难了。

我收回我的身份证,从兜里掏出钱包放进去,又数了一万块钱的蒙图,拍在云大个的手里说:“云哥,之前的事别往心里去,这画我们买了,这里是一万蒙图,您别嫌少。”

云大个眼睛一瞪,把钱硬塞回我衣服口袋里,忿忿的说:“说不要就不要,这画和你们有关系,本来就应该送你们的。”然后又从箱子里翻出一个牛皮纸桶,把那幅画轻轻的卷好,塞了进去,说:“这画一定要保存好,我现在知dào

了,这画确实有大用,早知dào

另外两幅打死我也不卖。”

帐篷外传来了小雪的声音,一直在喊我的名字,看来我们消失有段时间了,她开始担心了。

燕秋临出帐篷的时候,对云大个说:“走,跟我们一起吃饭去,为了报答你,我告sù

你这画是怎么画的。”

第四十四章 品肴鉴画

云大个本不想占小便宜,跟我们蹭饭吃,但是他真的很想知dào

,自己的画法到底哪里有问题,于是面带羞涩的笑容,跟着我们一起出了帐篷。

一出帐篷,就是小雪酸掉牙的埋怨声:“你们几个真让人操心,找了好半天,也不应一声。”然后拍了姜漓屁股一下,又说:“再不乖,打你屁屁。”

姜漓傻笑着拉起小雪的手,就问:“该吃饭了吧?在哪吃呀?”

小雪也是无奈,白了一眼姜漓说:“走。”

众人走在前面,我为了避免受到欺骗,跟在后面偷偷用天眼观察了一下云大个,他现在的投影是一匹高头大马,正轻松的向前小跑,好似满载的货物被卸下后,步伐矫健。看来他说的并不是假话,这些事在他的心里积压了太多年,现在跟我们讲出来,真的是如释重负。

可是这重负却落到了我的身上,本以为是给姜漓帮忙,没想到跟我的关系越来越大,倒好像是众人为我而来,或者说是为我们大家而来。

跟着小雪,我们来到了几个蒙古包前,这些蒙古包好像糖葫芦一样,是并排盖在一起的,大约有六七个,没细数。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帘上方,挂了一块匾,黑底金子写了几个蒙文,小雪说那是餐厅的意思。我再不识数,也知dào

那不是俩字,看来她对蒙文也是一知半解。

推开门帘进屋,里面和外面大不相同,犹如进入了一间装修华丽的西式自助餐亭。餐厅内部是长方形,墙面贴了华丽的壁纸,看样子是砖砌的房子,外面装饰了一连串的蒙古包。

小雪说这顿是加餐,可是花了大价钱的,让我们使劲的吃。

餐厅中间是一个长条桌,桌子两旁摆满了椅子,我们这团的游客们,围坐在桌边,正举着高脚杯,喝红酒呢。他们身后的两边,各摆了一个长条桌,桌子是两层,摆满了热气腾腾的菜肴,和各种凉菜、果盘。餐厅里的服wù

人员,还在不停的往桌子上摆着菜肴。

小吃盆上面都贴有纸做的标签,正宗的蒙古奶酪条、炒米、奶豆腐、奶皮子、刀切酥等等,喝的也有很多种,除了各种颜色的酒,还有奶茶、沙棘茶、马奶酒和鲜美的牛尾清汤,牛尾清汤被熬成了乳白色,看上去就营养丰富。

主食有哈达饼、蒙古稍美(mài)、钢丝面、莜面、粉汤饺子、蒙古馃(guǒ)子,还有我头一次吃的小笼渣肉蒸饭。热菜更是丰盛了,除了那些我知dào

的猪肉炖粉条、熏鸡、大闸蟹、烤羊腿以及各种烤肉外,还在云大个的介shào

下,认识了羊背子、扒驼掌、羊肉松、鱼匹子、草原八珍和烩银丝。

光看着就口水直流,吃起来更是绝顶的美味,其中我最喜欢的要数草原八珍了。云大个说这道菜的做法很独特,是蒙古地区的上乘菜品,在高档饭店才见得到。

把泡好的发菜和鸡茸、蛋清、咸盐搅在一起,摊成圆饼状蒸熟了,改刀后铺在盘子里打底。这里说的发菜是一种类似头发的海藻,学名叫念珠藻。鸡茸也不是把鸡肉剁成茸,而是猪身上某个部位的肉。按照这种方法做出来鸡茸,色泽晶莹透亮的,也非常的爽口。

这才刚刚开始,还要把驼掌心、驴冲、鹿鞭、驼峰、猴头蘑切成圆片,再把牛鞭切成花瓣形,全用纱巾包好,拿放有姜、葱和各种调料的汤,在锅里煮。

煮完的猴头蘑片用调味品在锅里烧一下,之后围摆在发菜四周。

煮完后的驼掌心、驴冲、鹿鞭、驼峰片放在碗里,再用鸡汤和调料蒸。蒸熟后拣出葱姜,倒出汤汁,直接扣在发菜饼的上面。

这还不算完,还要把之前煮得熟烂的牛鞭捞出来,摆在盘边用枸杞点缀。最后用煮肉的汤勾芡浇上去,再点上香油才齐活。

光驴冲、鹿鞭、牛鞭这三样,就知dào

是大补了,再加上其他配菜,绝对是营养丰富。口感更不用说了,有嫩有韧,味道鲜美,可以说吃了蒙古八珍,世间无美味。

显然食用起来,要比烹饪过程快很多,光是云大个讲述的工夫,那道菜就已经见底了,我还没吃够,那盘子里最后打底的发菜饼,也被众人分食。

我们一人端着一个圆盘,手里拿着刀叉,选择了一处靠边的方桌坐下,以方便谈话。

姜漓则是直接端着盘子,站在盛放菜品的桌子边,一边吃一边取,仿佛进了蟠桃园的孙猴子,这道菜还没吃完,就已经挪到另一道前面了,看来带姜漓吃自助,比带胖哥还合适。

三下五出二,我们就已经感觉腹中饱涨,吃罢了最后一口渣肉蒸饭,我们就各端着一杯草原小吃奶茶闲聊起来。

云大个酒足饭饱之后,仍没忘记画的事,就问燕秋:“你说告sù

我那画的画法,你也是学绘画的?”

燕秋笑笑说:“我不是,但是我知dào

,那画你为什么画不出来。”

看得出云大个带着强烈的疑惑,一个不学绘画的人,居然比自己知dào

的还多,他瞪着渴望知识的眼睛,就等着燕秋给他讲。

燕秋喝了口奶茶,又清了清嗓子说:“先说绘画用的纸张,不同的纸,对颜料的反映是不同的,同样的颜料着在不同的画纸上,也会出现不同的效果,而陈大叔的画,是用粗纹的帆布绘成,显然是从老旧的帐篷上裁下的,那他的画,颜色深度,和油彩沁入布料的程度,就完全和纸上作画不同。”

云大个点点头说:“这个我是知dào

的,我也找了各种不同的画布,还真不知dào

这个是老帐篷上裁下来的。不过类似的我也用过,还是达不到原画的效果。”

燕秋笑笑说:“你别急,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更重yào

的还要说着色的方法。这幅画的作者,用的是汉代壁画着色的古法,东晋以后的画迹可做参考。”

燕秋又给云大个讲了,关于汉代的着色古法。

着色的原则概括起来八个字“分别主从,彩色相和。”主要的方法又有青绿、浅绛、水墨和勾勒、勾填、没骨等等的分别。

“分别主从,彩色相和。”说的是,先从整幅画面上着眼,在构图的同时,已预计到用何种颜色作为主色,何种颜色作为从色,这样提前规划好,就能作到一幅画面上的彩色相互衬托,互相照应。

比较有代表性的几幅,董源的《潇湘图》,以许多白衣服的人为主,山水画面为从。赵佶(jí)的《听琴图》是以朱红为主,其他重色为从。《韩熙载夜宴图》又以浅淡的颜色为主,其他鲜艳的颜色为从。为了烘托出穿着浅薄的白衣,露着肚皮,坐在墨色椅子上的韩熙载,故yì

给八位女乐画上色彩极其鲜艳的花衣花裙,可见作者非常用心。

古代画家曾经说:“青间紫,不如死。”还说“黄白未可肩随。”可见古代画家很重视色彩的对比跟调合。

云大个眼睛一亮,完全听懂了燕秋的话,高兴的说:“原来古代也有这说道,就是颜色间的搭配呗。这东西学画的人基本都懂,既要对比鲜明,又要色彩间相互搭调。不过大自然中的美景,也是因为这些原因,才看起来美,所以只要反映美景的原色,自然也就符合其中的原则了。不过具体的绘画方式,恐怕和我们现代绘画,还有不同吧?”

燕秋点点头说:“方薰《山静居论画》中说过,‘设色妙者无定法,合色妙者无定方,须悟得活用。’关键还在你怎么用。”

听到这里,我基本上是一句都没懂,但是有一点可以明确,他们讨论的是汉代的绘画方式,那也就明明白白的说,画这幅画的陈大叔,是在考古方面有着相当高的造诣,同时绘画功底又极其深厚。

这又有些奇怪了,那群人已经被证实,绝非考古队,那为什么又懂得古画的方法呢?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我也来了兴趣,皱着眉头,认真的听燕秋继xù

往下讲。

第四十五章 草原美如画

燕秋继xù

讲了古人具体的着色方法。

水墨山水大家都懂,就是用浓、淡墨代替一切彩色,有的用湿笔勾染,有的用干笔去擦。有的以浓墨为主,淡墨为从,有的以空白为主,浓淡墨为从,衬托出画面上的虚幻和灵动。

青绿,多出现在山水画里,为了表现四季的季节性,或者朝阳、晴岚、夕照等,用石青、石绿来描绘金碧辉煌的锦绣河山,用朱砂、石黄、bai粉来装点秋日的艳阳。用胭脂白fen,嫩绿娇黄,来点染春光的明媚。

浅绛法是水墨与淡赭并用,树身用赭,树叶用墨,山石阳面用赭,山石阴面用墨。有的只用淡赭染树干和人面,其余全是用墨染。

云大个点头,好像听的津津有味。而我和胖哥已经开始坐不住了,因为完全听不懂,而感觉十分的无聊。胖哥问:“你刚才还说勾股定理了,画画也需yào

勾股定理么?”

燕秋笑笑说:“接下来就是重点了,云哥临摹不了陈大叔的画,就是因为陈大叔用了胖哥说的勾股定理。”其实燕秋讲的是勾勒、勾填、没骨的手法。

勾勒,勾是用墨线勾出物体的轮廓,勒是把被颜色掩盖了的轮廓,用墨线重新描出,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勾边。但所勒的线,不一定仍用墨,而是用其他比物体深的颜色来勒,这样更真实一些。

勾填,也是先勾出墨线的轮廓,然后沿着墨线的内边,填进所画填的颜色。既不许侵犯原来的墨线,也不许与墨线有距离,并且填进去的颜色,不一定是平涂,还要分别出厚薄、深浅、浓淡、明暗。勾填法运用颜色,是比勾勒法更需yào

熟练的。自东晋至北宋的画迹来看,勾勒和勾填是被普遍使用着的。

这个我倒是听懂了,就是小朋友给画好轮廓的画册上色,勾勒就是上色的时候不小心把黑边盖住了,再重新描出来。勾填就是很小心,完美的上色。

最后燕秋说了没骨法。

没骨就是不勾轮廓,是预先在其他纸上用墨线构图,再把这画好的轮廓图放在所要绘画的纸或绢下面。然后在上面利用下面所影的草稿,进行绘画。

因为用墨笔勾出的轮廓,在古代被解释为“骨法用笔”,又叫“骨气”,勾的边被看做是画的骨架。这种不需yào

用勾轮廓的,就叫作没骨法。

云大个问:“那你说,陈大叔用的是哪种方法呢?”

燕秋答:“他用的是勾填和没骨的穿插,在主要描绘的物体上,勾了轮廓,在背jing上又完全随意着色。这样主次一下就分清了,根本不需yào

用对比强烈的颜色,只是通过有边和没边的着色法,就已经把此画中的重点体现出来了。”

云大个如梦方醒,一拍桌子说:“原来如此,我说我怎么老弄不对,原来人家方法是有变化的,从画布的与众不同,到色彩的选择,再到勾边与否的穿插,简直神了。我这辈子算是白学了,燕秋老师真是厉害呀。”

我劝云大个说:“没事,这不是知dào

了么,回去再画呗。”

云大个笑着说:“画都给你们了,我画啥去?”

众人都被他这话逗得笑了起来,这一笑不只是因为他的幽默,也是把之前在画摊上的不快一笑而过,大家也是不打不相识,成为了朋友。

人与人之间就是因为坦诚相待,才更融洽更和谐,思前想后,一切不愉快的事,无非就是因为有所隐瞒。

姜漓见我们有说有笑,可能也是吃饱了,跑过来端起我桌上的一小杯奶茶,仰脖灌了进去,然后笑着问:“你们聊啥呢?这么开心?”话还没说完,一个饱嗝打上来,她赶紧捂嘴,生怕已经堆到喉咙的食物不小心跑掉了,瞪着两个大眼睛,看着我们。

众人笑得更厉害了。

云大个边抹笑出来的眼泪,边说:“东西是别人的,肚子可是自己的,你别撑坏了。”

姜漓拍着自己已经鼓起来的肚子,笑着说:“不会的,我这是胶皮肚子,饿的时候能抗住,见到好吃的,就得多储存点。”

小雪从身后走来,一拍姜漓,笑说:“着啥急,明天到了乌兰巴托,你没吃过的东西多了,到时候让你吃个够。”

姜漓一听,两眼一瞪问:“还有好吃的?你不早说。我今天都吃多了,我得赶紧出去消化消化。”说着就往出跑。

我们都是酒足饭饱了,也就跟着姜漓,起身一同出了餐厅。

告别了云大个和急着给花姐打电话的胖哥,我和燕秋漫步在远离游客喧闹的草原上。

这里的草没有任何人为破坏的痕迹,就连蒙古包门周围,都长着半尺长的青草。圆圆的满月下,呼吸着湿漉漉的空气,心情也格外的舒畅。

我不自觉的拉起燕秋的手,她也自然的与我携手,好像早就习惯了被我拉着,谁也不和谁说话,就这样往前无目的的走着。

不知dào

此时此刻她心里在想着什么,我的大脑里是完全空白的,感觉像在梦游一般,如这样无忧无虑的与心仪的女孩子散步,恐怕在这么多经lì

之后,已经是奢侈的梦了。

她手上的纹身,摸起来并没有什么痕迹,如果我们之间确实没有任何隐瞒的话,真希望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我们走到一个高坡的边上,燕秋兴奋的指着远处说:“快看。”

呈现在眼前的景色如梦如幻,墨绿辽阔的大草原上,一小片一小片的蒙古包群,在山下河边的平坦盆地上,远远的闪烁着灯光。好像一面平静的大湖,在满月的照射下,朦胧的裹着一层金黄,那错落的灯光,就是湖面反射出的天空中的星光。

浓墨重色的连绵山脉下,湍急的河水,发出阵阵的水声,隐约传到耳畔,给这美景又增点了几分祥和的生气。一颗流星在伸手可触的天空上滑过,好像顽童点燃的焰火,才让我们知dào

,眼前的画面并非假象,就是真实存zài

的。

我轻笑一下,对燕秋说:“这不就是你说的画么?一幅用了没骨法的古画。”

燕秋给我的回答,却是相拥和热吻。

就在这美景中,用力的拥着她在怀中,任凭她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忘记一切不愉快的事,恐怕才是我所追求的幸福。

若是在这一刻回头,不知dào

能不能免去那些还没到来的艰辛旅程,或许即便她愿意,我也不一定会那么做,性格使然,若不把所有的事情办得干净利索,将所有随时可能出现,并打扰我们生活的事全都了结,恐怕我的心将一直都无法平静。

待一切都过去后,又不知dào

我们还能否如今天一样,在月光下,带着一颗透明的心,静静的相拥,任凭星辉洒在肩头。

直到燕秋因为寒冷,而身体开始颤抖,我才不舍的松开她,学着电视里的情景,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搓着被冻麻了的双臂,和她一起慢慢的往回走。

走到燕秋的蒙古包前,已经可以听见小雪和姜漓两人的说笑声,姜漓还在给晚餐的菜肴列排行榜。

我在燕秋的额头轻吻,四目相对的送她退回了蒙古包,自己又带着极愉悦的心情,快速走回了我们的住处。

蒙古包里是四张刷了绿漆的铁架子床,胖哥和司机已经钻进被窝,但是并没有关灯。

我关掉灯泡,钻进被窝摸着黑开始脱衣服,这里的床明显比丹姨叔叔那里的炕软很多,肯定是因为下面铺了床垫,从吃到住都比之前上档次多了。

我边脱衣服边问胖哥:“打电话了么?花姐和陆姗还好么?”

胖哥说:“好着呢,你花姐现在天天吃水果,说生出来的丫头水灵。陆姗想你呀,打电话的时候还哭了一鼻子。也不知dào

咱们还要多久才能回去?别你花姐怀孕的时候,我老不在身边,生出来的孩子不像我,那就麻烦了。”

我并没有再说话,心想着回去该怎么说,才能让陆姗接受我和燕秋的关系。

胖司机却回了一句:“快了,明天就到乌兰巴托。”

第四十六章 石人再现

早早就被冲进帐篷的小雪叫醒,洗漱完后,我们就开始欣赏白天的森林公园。

泼墨般的草原已经变成了翠绿色,好像一张无边无际的大毯子。

我们坐在河边的树林里,吃了早餐。

望着连绵的高山,有种想要爬一爬的冲动,但是由于还要继xù

出发,被小雪拦下了。

小雪说那条河被称作图拉河,我们在河边真的看到那种用来洗澡的单人帐篷,不过和早前的肯定不大一样,一个长长的类似消防栓里的布质水管子,中间位置安装了一个抽水泵,站在防雨绸做的太空舱般的帐篷里,就可以用温暖的河水沐浴了。

不过帐篷不是我们的,我们也没能有幸使用一下,只是远远的看了看,就离开了。本想走近仔细研究一下,不过想起刘喜的遭遇,我还是望而却步。

我们还在小雪的指引下,参观了真zhèng

的牧民生活,数不清个数的大片羊群,不用马鞍就能自如骑马的牧民小伙子,都让这看起来如诗如画的美景,更贴近人们的生活。

没多久,看似晴朗的天空,就下起了绵绵的细雨,雨水并不冷,落在青草间发出沙沙的响声。更像是用毛笔淋下来的鲜艳的油彩,让整个草原画面显得更加鲜亮。

我们走在河边的树下,尽量避免被雨水打湿,河水激流发出的响声,淹没了雨水落入河中的声音。泛起的白色水花,也让雨水落下后,毫无痕迹。

对于从小就生长在山水之间的姜漓,这里简直就像回家了一样,她迫不及待的脱下鞋袜,塞到我手里,卷起裤管,冲进了河里,好像一个在积着雨水的马路上趟水的小孩子,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

大家都跟着她的速度,在河边悠闲的散步,看着她愉快的玩耍,脸上也都露出笑容,当然不包括一手拎一只鞋子的我,我更希望她赶紧上来,除了别着凉以外,主要是帮我摆脱拎鞋的命运。

走着走着,姜漓突然站住不动了,她站在那里迟疑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弯下身子。这一段河水虽然不深,但是弯下身子的姜漓,也已经浑身湿透。

我们不知dào

她那里发生了什么,担心的看着她。

她忽的从水中站直,手里晃着一个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石头,就往岸上跑,边跑边喊:“你们看,看我找到什么了?”

等她到了岸边,我们才看见,那是一块黑色的石头,石头是人形,上面还简单的刻了些条文。

不用说我和胖哥就知dào

了,那是当初我们在陨坑里,姜漓跟着的祭祀队伍一样的小石人,用姜漓的话说,那是用来附着上古先民灵魂的石头。

燕秋笑着说:“这河里还有小石人?”接到手里反复看了看,又说:“哎呦,从雕刻纹路和风格来看,这是古物啊,至少是商代的,一定是上游有文物,被河水冲刷下来的吧?”

姜漓并没做过多的解释,急切的问小雪:“这条河是从哪里来的呀?”

小雪说:“这条河叫图拉河,发源地是乌兰巴托东北方向的肯特山,咱们接下来的行程,基本上也是沿河走的,因为上游就是乌兰巴托,乌兰巴托就是一个建在图拉河两边的城市。”

说到这里,我们全都不再讨论,我把鞋扔在地上,姜漓快速的穿起来,我们三个就急切的往旅游车的方向走。

愣在原地的小雪和燕秋,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

胖哥回头喊:“不玩了,出发。”

两人这才小跑的跟在后面,一边跑燕秋还一边追问:“你们到底咋了?那石头有什么问题么?”

我放慢脚步,等她追上的时候,告sù

她:“这石人和我们这次行动有很大关系,等有时间慢慢给你讲。”

小雪为了迁就我们,马上召集所有游客,用了半个小时,已经让所有人顺利蹬车。游客们都埋怨走得太仓促,小雪则是安抚大家,说路上还要参观龟背石景区,怕时间来不及,所以必须马上走。

路上我们谁也不说话,低头做思考状,姜漓则是把换下来的湿衣裤,固定在车窗旁,任由衣服在窗外飘着,迎风吹干,眼睛盯着那飘动的蓝色发呆。由于她坐在前面,所以在车开动的时候,她的衣裤正好挡住了我们身旁的车窗。

燕秋既看不到窗外的景色,又没人陪她聊天,没一会就捉狂了。拉着我的胳膊用力的摇,非要知dào

我们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看见那个石头人,气氛马上就变得沉重了起来。

我本来心里在想,为什么这里也会出现石人?这次的旅行在冥冥之中,好像和我们之前的所有经lì

,都有着某种联系,难道姜漓看到的那个巨大的漩涡,也和我们的经lì

有关系么?现在真不知dào

是来对了,还是不该来,也不知dào

那小石人是从上游冲下来的?还是夜里被附了灵魂,正往上游移动?

被燕秋这么一闹,我们都从沉默中醒来,在我同意后,胖哥拿着那个姜漓捞上来的小石人,就给燕秋讲了,当初她外公说我们抓鬼故事的原版。当然前后全部省略,只讲了这小石人是祭祀队伍的一段,而我们俩也是在那里认识的姜漓。

燕秋知dào

了大概,也明白了小石人对我们的重yào

性,才不再追问,安静的坐在旁边,昏昏欲睡。

半路上,车停了一段时间,那是到了龟背石景区,小雪带着其他游客都下车去拍照,车里只剩我们四个和司机没有下车。

路边的山下,一个巨大的石头,是天然形成的,好像一只昂首望天的老龟,和我们在曹操墓里见到的老龟神似。

在那旁边,是一个恐龙公园,据说世界上第一副恐龙化石,就是在这里发掘出来的,和二连浩特的恐龙公园类似,但是小很多。当然在青山下,景色要比在二连的戈壁上好多了,不过却少了那种历史遗迹的沧桑感。

连一向热衷于自己专业的燕秋,这回也完全没有兴趣,只是靠在窗边,远眺了一会儿,就继xù

闭目养神。

车子正式开在去乌兰巴托的路上时,周围的景色也不再如之前般唯美,就像开在城市郊区的公路上。两旁都是正在修路的施工队,从施工队车上的汉字来看,这些都是来自祖国的建设团队,看来我们和蒙古的现代化建设,还有着很大的关系。

路两旁是各种的低矮建筑,有豪华的二层小楼,也有挂着英文牌子的烂尾楼,一些破旧的院墙上,还用白油漆胡乱刷了一些蒙文的广告语,看上去类似国内的办假证、配种等小广告。

从道路两旁的路灯和公路上行车的增多,可以判断出我们已经进入了乌兰巴托的市区了。

这里简直是司机的噩梦,这里的司机驾驶,完全可以用火爆二字形容,各种无视交通规则,各种野蛮超车,硬挤车道。完全体现了,这是一个彪悍的民族,从不解释,好像他们开的都是坦克一样。有的车坏在路旁,直接停在那里就修,根本不放什么警告牌之类的,我们这些乘客也是提心吊胆。不过我们的司机一看就是老手,合理应对了所有突发情况,从容的开着车穿插在无序的公路上。

随着路边广告牌的增多,我们也逐渐进入市中心,乌兰巴托的城市建设应该处在起步阶段,和我们国内一流城市二十年前差不多,林立的高层建筑并不多,但设计风格还是蛮现代的。

我认为这里最大的特色就是广告牌,广告牌上和国内同样品牌的服饰,很多都是好莱坞明星全裸上镜,我第一次知dào

,这些品牌的广告原来还有这个版本。

胖哥指着一个,白天还闪着彩灯的广告牌说:“这里夜总会的广告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我抬眼去看,那是一个大号的灯箱,上面画了几个身穿女仆装、兔女郎服饰的长腿美女,手里端着托盘,好像服wù

员一样,写的文字是英文和蒙文都有的。

燕秋笑笑说:“那不是夜总会,那是赌场,别犯傻了。”

对于这种赌博商业化的社会,我们还真是有点不适应,不过见多了也就不怪了,不知dào

酒店里半夜会不会也有女孩打电话,不过蒙语我们是肯定听不懂的。

第四十七章 成陵密葬

乌兰巴托的意思就是红色英雄城,所以我们并没有直接去酒店,旅游团的车第一站就是开往苏联英雄纪念碑。

途中我们还路过了成吉思汗山,车行驶在地势比较高的公路上,远远的看去那整座山的侧面,有一幅巨大的成吉思汗头像画,据说在乌兰巴托的每个地方,都可以看到这座山上的画像,可见成吉思汗在蒙古人民的心中,占据了多么重yào

的地位。

我问燕秋:“那成吉思汗,是不是就葬在这座山上呀?”

胖哥抢先说:“你可真是不学无术,成陵明明就在咱们国家,鄂尔多斯市郊区的伊金霍洛旗草原。”

燕秋打断了胖哥:“彼此彼此,你也别笑话他,那个成陵不是真zhèng

埋葬成吉思汗的地方?”

胖哥问:“成陵不是埋葬的地方,那你说哪是?”

燕秋笑笑,继xù

说:“蒙古族盛行密葬,所以具体埋在哪里,还是个迷。你说那个成陵,据史料记载,只是收藏了一块骆驼毛皮,传说那块驼毛吸收了成吉思汗的最后一口气,被称为灵魂的驼毛。你说的成陵,其实迁移了很多次,直到1954年才由青海的塔尔寺迁到现在的位置。”

我问燕秋:“那你知dào

成吉思汗具体葬在哪么?”

燕秋给了一个明确的回答:“肯特山的起辇谷。”

她果然知dào

,确实是考古系的高材生,让我不禁投去赞赏的目光。

可是她又说:“具体在哪,没人知dào

。”

胖哥说:“只有你知dào

?”

燕秋笑着说:“其实我也不知dào

。”

我不想再让这段反ren类的对话,继xù

下去了。就打断燕秋说:“你不是说在起辇谷?怎么又说没人知dào

?你也不知dào

?这啥意思?”

燕秋给我解释说:“传说葬在肯特山的起辇谷,但是具体这个肯特山在哪?起辇谷又在哪?没人知dào

。”

姜漓说:“小雪知dào

呀,她说图拉河的发源地就是肯特山,河里的小石人就是从那里来的。”

燕秋继xù

耐心的讲:“这个蒙古境内的肯特山,不一定就是那时候埋葬成吉思汗的肯特山。这个肯特山是蒙古的圣山,又叫不罕尔山,是狼族的发源地,也就是蒙古族的发源地。公元前119年,也就是西汉汉武帝元狩四年,大将霍去病曾追杀匈奴至此,在此处祭天祭地,并封为狼居胥山,也有可能是狼居穴,被后人误读成狼居胥。”

姜漓说:“那就对了,成吉思汗埋葬在蒙古族的发源地,没错呀。”

燕秋摇摇头说:“也不见得,因为蒙古施行密葬,所以他们有可能放出的是烟wu弹。而这个肯特山,根本就没有叫起辇谷的地方,而且多少年了,也没人知dào

具体埋葬在何处。各国考古专家对成陵墓圈定的位置,比较有可能的一共四处,一是肯特山南、克鲁伦河以北的地方。二是蒙古国的杭爱山。三是我国宁夏的六盘山。四是鄂尔多斯市鄂托克旗的千里山。近年来,吉尔吉斯斯坦还说成陵墓,可能就在他们国家的伊塞克湖底。”

这么说,我们才彻底明白,原来这个成吉思汗比曹操还多个心眼,人家干脆把疑冢遍布亚欧大陆,根本就不放在同一个地方,要想都找个遍,也得花上大半辈子。

姜漓则是望着车窗外,拿手一指说:“肯定就在那个地方。”

我们自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我知dào

,姜漓指的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她说有一个巨大漩涡的地方。那里是成吉思汗埋葬的地方?我觉得不太可能,一个人的陵墓怎么会有这样的效果?可以吸收大地气脉。我一直认为是那里的山川地势,由于人们不注意环保,导致失去平衡,也就是说,那里的风水是被人为破坏了之类的。

我问姜漓:“你看到的漩涡大么?”

姜漓摇头说:“看不到了。”

我眼睛一瞪问:“看不到了?那不是白跑?”

姜漓又说:“看不到,是因为我们现在已经在旋涡里了。”

她这么一说,我马上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应该是条件反射的原因,我总觉得自己的体力开始有些透支,身上毫无力qì

。可是再看看阳光明媚的车窗外,和身边那些有说有笑的游客,我又劝自己,认为是自己太敏感了。

没多久,车就停在在一座山下,远远的可以看见,山上有一座灰白色的站立的人形雕塑,那人带着类似钢盔的帽子,身上却没有穿军装,身后靠着一个十来米高的大柱子。

我们跟着游客一起爬着楼梯往山上走,等快到顶的时候,我们四个谁也走不动了,不约而同的坐在台阶上,谁也不愿意继xù

往上走再走一步。

小雪嘲笑我们,老不运动,爬个小山坡也爬不上去,自己带着游客们继xù

向上。

现在可以清楚的看到整个纪念碑了,其实那个站立的人背后,是一面旗帜的雕塑,由于角度问题,一开始我看成了柱子。在旗帜的后面,有一个环状雕塑,有几分像没有顶的大凉亭。

雕塑被三块发黄的白色大石头支撑,外型好像蒙古包里取暖用的火撑子。环状雕塑外,雕刻着许多军功章的图案,里面则是画了一圈的壁画。

站在下面的游客,都仰着头转着身子看。

我猜测上面壁画的内容,无非也就是苏联军人与蒙古人民,互助互爱的情景。

上山的路边,有一位驯鹰人,他手上带一个厚厚的大手套,一共有两层,里面是白色的帆布,外面是一层黑色的皮革。这个驯鹰人专门让自己的老鹰和游客拍照,以赚取游客兜里的票子。

拍照时,他会把手套戴在游客的手上,那鹰就会很听话的落在游客的手臂上,拍照时还配合的闪动双翅,来往的游客都很满yì



可自从我们坐到这里,那老鹰就没听话过,驯鹰人让它怎么的,它就反着来。

我们只在一旁偷笑,看那个蒙古兄弟被姜漓的引兽笛,弄得焦头烂额。

真是时代不同了,过去高傲的猎鹰,威武的驯鹰人,如今也沦为了与路人拍照,赚点钱维持生计的小商贩。

待游客们都玩够了,我们上车折返,在一家豪华的中餐厅吃了家乡菜,大约晚上七点多,才终于到达了旅游团预定的饭店。

酒店很豪华,应该可以达到四星级,外面全部覆盖了蓝色的玻璃窗,形状想一个船帆,与迪拜的帆船酒店形似。小雪好像说过是叫蓝天酒店,我们并不在意名字。

小雪宣bù

了明天游客们的行程,有苏赫巴托尔广场、博格达汉博物馆、甘丹寺,以及各种购物商场。

待她交待完毕,我们就和游客们各自领了房卡,快速回到房间休息。我们住在十七楼,我和胖哥一间,姜漓和燕秋一间。

酒店内的陈设很不错,和国内豪华酒店没什么不同。只是由于酒店房间紧张,分给我们的房间,都是双人床,我只能和胖哥同挤一张了。站在高楼上俯瞰乌兰巴托的夜景,也是很美的,虽然灯光没有国内一线城市那么多彩。

我站在窗边问胖哥:“明天咱们怎么安排?”

胖哥说:“明天咱们就不跟团了,直接按照姜漓的方向开进。争取快速把事办完,毕竟人家旅游团也是有时间限制的,不可能一车人等我们四个。”

我赞同胖哥的意见,就给燕秋播了电话,让她和姜漓来我们房间商讨一下计划,我则是去找小雪,和她交代好,她带团玩,我们去办事。

小雪住的房间和我们在同一层,顺着走廊没走多远,我就到了她的房门前。房门没有锁,我推门就进,她们的房间没我们好,应该是普通标间,屋里传来了蒙文的电视节目,应该是小雪正在看电视。

走进去可以看到,她们是两张单人床,而小雪居然一丝不挂,懒羊羊的躺在其中一张床上,吃小食品,好像是刚洗完澡,头上还包着干发巾。

听到我进来的声音,小雪并没有看向我,而是轻声说:“回来了?”

我记得,由于酒店只给旅游团的导游提供一间免费房,所以小雪和那个胖司机应该是住在同一间的。

第四十八章 行业规则

她一定是把我当成了司机。可是她和司机到底怎么回事?一个不到二十的少女,就赤身裸体的躺在那张床上,等一个比她爸爸还大的大叔?我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小雪没有听到来人的回应,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我的方向。看见是我站在那里,小雪浑身一颤,赶紧把散在一旁的浴巾,胡乱的重新裹在身上,然后把干发巾揪下来搭在床头,磕磕巴巴的问:“展……枭,有事么?”

此情此景格外的尴尬,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先是转过身背对着她,停顿了一会我才想起来找她的目的,低声的说了一句:“走。”就往外出了门,向我和胖哥的房间走去。

回到我们的房间,燕秋和姜漓已经过来了,正坐在沙发上和胖哥说话,见我进屋脸色不太好,都问我怎么了。

我并没有回答,只是找了个床边的位置坐下。

当看见围着浴巾,光着脚跟在我身后的小雪,所有人都似懂非懂的不再发问。

小雪走到我面前,好像一个犯错的孩子,睁大眼睛望着我,还极力的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嗲声嗲气的问:“到底有什么事嘛?你也不说话。”

胖哥盘腿坐在床中央,估计看到这一幕心里都乐开花了,他拍拍床边挨着我的位置,对小雪说:“来来,先坐下。”

待小雪坐稳,我低声说:“先说说你这是怎么回事吧?”

小雪还假装无辜的说:“我怎么了?没事呀。”

我愤nù

的说:“没事?我是傻子么?是不是要我明说?”

我不知dào

当时因何而愤nù

,其实她怎么样是她的私生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就是很愤nù

,或许是因为看到一个年轻女孩不珍惜自己,又或许是我有些吃醋。

我发了脾气,并没有让小雪服软,她居然也高声和我吵了起来,她说:“本来就是明摆着的事,明说就明说,要你管么?”

她这句话正中我的下怀,说的没错,人家的事要我管么?我又跟她没有什么,而且一路上我对她都是避之不及的。但是这种把朋友的关心,至于千里之外的态度,确实令当时的我无比的伤心,心像挨了一锤似的憋闷,再也不想多说一句话。

我俩这样,如同昔日的恋人闹分手的对话桥段,给旁边的三个人都看傻了,但是胖哥和燕秋显然看出了个大概,姜漓却傻傻的问小雪:“你俩到底咋了?展枭惹你生气了?没事回头我帮你教xùn

他。”

胖哥打断姜漓这不靠谱的安慰,对小雪说:“找你没别的事,就是想告sù

你,我们明天就不跟团了,我们还要往北走,出去找个向导什么的。”

小雪点点头说:“一会给你个名片,你打电话找这个人,应该可以帮到你们。”

简单的一问一答之后,所有人都看向了我,因为我不说话,确实这个小会就开不下去了。

我则是低头盯着自己握紧的拳头,还在生着闷气,好像在等待小雪自行离开,又好像还是有些不甘。

屋内大约冷场了两分钟,小雪终于有动作了,她先是用手环住了我的胳膊,然后用那个软软的部位贴在我的胳膊上。

我假式的甩了一下,但肯定不会甩开。

小雪温柔的说:“别生气了,其实有些事你是不知dào

的,我有我的原因,你就别管我了。”

我转过头,那个皮肤白皙的稚嫩面容,就和我相聚几厘米的位置,我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坚定的说:“我不可能不管,既然我不知dào

,那你就说出来,让我知dào

知dào

。”

小雪重新低下了头,想了一会,低声说道:“在我们导游的行业里有这样一句话,娶老婆绝对不娶做导游的。”

胖哥忙问:“为什么呀?导游不是挺好的,工作又时尚,人又漂亮。”

小雪继xù

说:“我从中专上了一半退学到现在,干了四年导游了,这四年里我从一个清纯的校园少女,慢慢看清了导游这个黑暗的工作,现在早已习以为常了。做过导游的女孩,不光性格野蛮泼辣,而且不干净。”燕秋被小雪的话彻底说迷糊了,似懂非懂的问:“你说导游还有其他交yì

?”

小雪点点头,之后就给我们讲了,那无孔不入的潜规则。

大部分的导游是没有工资的,每接一个团都要上缴给旅行社人头费。

打个比方,我们这团有三十个人,导游要按照人头,交回旅行社人头费,我们团每人五十元,那么小雪就要回去交给候姐一千五。游客缴纳的旅行费用,除了自己的吃住和一些景区的门票,就所剩无几了。

如果这个团没有消费,或者消费的太少,那么小雪从商家获得的回扣就少,就意味着这个团要赔钱。

旅行社都不养车,车是旅行社雇的,每个团结束以后,导游便会把车费给司机结账,除此之外导游拿的回扣还要给司机分一部分。

那就只有两个办法,要么多赚点外块,要么少分给司机。

多赚外块,无非就是勾引旅行团里比较有钱的主,白天导旅游,晚上钻到人家房间里导梦游,对方越满yì

,给的小费就越多,当然也有小气的,玩够了只给一百块了事,导游只能低头认栽,还不如酒店里那些明码标价的。

如果游客里没有上道的,那就必须从司机下手了。

因为旅行社和酒店是有协议的,本来游客的住宿费就已经打折了,所以一般都只提供给旅行社一间免费房,大部分司机都是男的,导游是女的,那就意味着导游和司机晚上要同住一间。

大家都是出来赚钱的,谁不想多赚点呢?所以有很多女导游,就趁晚上和司机一起住的时候,勾引司机上床。一般旅游旺季都是夏天,在房间内穿得自然就少,女导游就会和司机一起喝喝酒、看看电视,并且找些特别的聊天话题。

司机由于经常在外开车,也会寂寞,所以就办事了。司机免费尝了鲜,最后女导游少给司机车费和回扣,司机也说不出什么。

这个职业,就是一个大染缸,无论多清纯,意志多坚定,在这种环境下,想要生存就必须做。小雪认识的同行女生里,至少有一半都有过类似的交yì



听到这里,大家集体震惊的同时,也全都明白了我俩吵架的原因,看来我是撞见了小雪勾引司机的一幕。

我苦笑道:“那你干这个很在行喽?老手了吧?”

这话一出口,小雪的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她委屈的说:“我这真的是第一次,之前都是在二连本地,我有住处的。”

胖哥问小雪:“那你姨知dào

你这样么?”

小雪摇摇头。

没等她开口,我就愤nù

的说:“怎么会不知dào

?她干了多少年的旅行社,自己的外甥女做导游,她难道不会提醒么?没提醒就是默许。”

众人都同意我的说法,低着头表情冷峻的看着地面。

我直接掏出一张印着“周氏集团总经理”的名片,甩到小雪腿上说:“你是要钱还是要换工作,回去找我,从今天开始换屋睡。”

当即我们决定,今晚小雪和姜漓、燕秋同屋。

分配完毕,燕秋笑着对我说:“怕我吃了你?”

所以又改为,胖哥去睡小雪的床,燕秋和我同屋。

临送小雪出门回去取东西,换房间的时候,我低声的问:“那你那天在蒙古包,是想勾引我?”

小雪二话不说,踮着脚尖双臂搂住了我的脖子,在我耳边说:“不是,你信么?”

我怕屋内的三人看见,赶紧揪开她的手,对她说:“快去吧。”

小雪送来了那张她说的名片,我们就各自回到安排好的房间休息,我还在为了今晚拯救小雪的过程庆幸,若不是我撞见了那一幕,估计这个女孩就真的下水了,不过我也怀疑,或许早就不是第一次了,在我们面前表演而已。

正思索着自己是不是多管闲事的时候,燕秋居然在我面前表演起了脱衣秀。

第四十九章 新人与旧人

或许按照国外的生活习惯,燕秋并不觉得尴尬,为了避免被嘲笑,我也假装无所谓的看着电视,余光却忍不住偷瞄她。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身体了,去年夏天在刘喜家借宿的那个凌晨,我就曾在月光下看到了这样的燕秋,还让我胡思乱想了一番。如今在豪华酒店的昏黄灯光下再看,诱惑力远超当初。

几秒后,她就穿着一个比口罩还小的内裤,进了浴室,之后又脱下来丢到了浴室门口的地垫上。

浴室的设计简直贴心,就是一个用磨砂玻璃围起来的透明空间,躺在床上就可以看到全景。

大概欣赏了十多分钟,燕秋就裹着一个白色浴巾,光着脚走出浴室,因为浴巾对于燕秋来说有些短,再加上她是踮着脚尖走出来的,所以那长得超出正常比例的双腿,几乎完全暴露在我的目光之下。

当她躺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的心脏速度已经跳到极限了,我努力的稳住心神,两眼无神的盯着前方的电视,电视里都是蒙语节目,我根本就听不懂,还假装看得津津有味。

大概沉默了几分钟,燕秋笑着问:“馋了?”

由于大脑混乱,我并没有听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就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她问:“你说什么?”

燕秋并没有再说话,而是用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我,露出天真的少女表情,似笑非笑。

当四目相对的时候,我的目光就再也移不开了。要知dào

一个薄皮大馅的水晶饺子就在眼前,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忍住不吃的,况且那双清澈如湖水的眼睛里,明明就倒映着两个字“来嘛。”

我再也控zhì

不住喷张的血脉,一翻身就和她吻在了一起,同时手也不老实的剥掉了她最后的遮羞布。

缠绵了数分钟后,我看了一眼床头柜上被码放整齐的套套,轻声对她说:“我去洗澡。”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咚咚咚的敲门声吵醒的,身旁的燕秋已经不在,我胡乱穿起了衣裤,跑去开门。

门外是燕秋、姜漓和胖哥三人。

姜漓一见我就说:“你还没起啊?我们都吃过早点了,真懒。”

我心想,在你们呼呼大睡的时候,哥还干体力活呢,自然要多睡一会。

燕秋则是走上前,搂住我给了清晨的第一个热吻,来势汹汹使得我一劲的后退,就这样抱在一起退回了屋内。

之后燕秋还温柔的说:“我帮你叫了点心,一会送来。”

我心想,看来燕秋对我的表现还是很满yì

的,不过她才是最极品的点心,除了她还有什么点心能打动我?

胖哥露出奸笑的表情,点着头晃着腿说:“你俩发展可够快的。”

我俩并没说话,而是看着胖哥不好意思的笑着。

胖哥又说:“燕秋啊,不是哥没提醒你,你该买份人身保险了,等回去的时候,什么陆姗、周彤彤之类的怨妇们,说不定会对你造成多大的危险呢。”

我埋怨胖哥道:“能不能别瞎说,我怎么想的你还不知dào

?”

胖哥摇摇头,故yì

开我的玩笑说:“还真不知dào

。”

姜漓则是假装无奈道:“哎,世态炎凉呀,我唯一的择偶希望,也断送在燕秋姐姐的美人计之下了。”

燕秋表情冷淡的说:“哎,其实也就那么回事,没什么好玩的,姐玩够了,你要的话拿去,刚拆封九成新。”

我瞪大双眼看着燕秋,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

燕秋则是哈哈大笑,搂住我又是狠狠的一吻,然后说:“开玩笑呢,给你吓的。”

怎么到最后搞得我好像小女人一般,还怕激情过后被甩了?我只能摇头表示无奈。

短暂的快乐过后,我们还要回归正途。胖哥掏出了那张小雪送来的名片,我们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声音很粗,而且说得并不是汉语,也不像蒙语,听起来更像俄文。

她说的我自然是没听懂,心里埋怨这小雪,给个名片让我们打电话,语言根本不通的电话有什么用?

我试探的用中文说:“你好。”

那边居然能听懂,也用蹩脚的汉语发音说:“你好。”

这下高兴了,原来用汉语可以交流,那就一切都好办了。

怕对方听不清楚,我故yì

放慢语速说:“娄雪莹让我们给你打电话,说你可以帮到我们。”

那边也不知dào

听懂没听懂,回答的倒是很干脆,直接问:“你们在什么地方?”

在和其他三人确认后,我回答:“我们这里叫蓝天酒店,知dào

?”

她表示知dào

后,问了我们的房间号,就挂断了电话。

大约半小时后,我的房门被敲响了,门外是一个大个子的俄罗斯金发女郎,穿着高跟鞋,身高完爆胖哥,身材完全可以用魁梧形容。从满是皱纹的脸上来看,年纪应该和候姐不相上下,不过从面部判断白种人的年龄,我倒是一点也不在行,而且她又画了浓浓的妆。

身穿黑色的小西装,下面是黑色的筒裙,和脸上的妆容,还有那随便盘起的蓬乱金发并不搭调。从只系了一个扣子的上衣来看,她里面什么都没穿。

这一幕完全打破了我对金发女郎的美好印象,完全不是想象中的高挑优雅。

我侧身,礼貌的示意她进屋。

她并没有急着进屋,而是问我:“你这里,还是我那里?”

看样子她很忙,不想耽误工夫,我赶忙回答:“走吧。”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和站在身旁的胖哥,然后伸出右手,张开五个手指。

我知dào

她这是要钱,也不知dào

是五千还是五万,即使是五万蒙图,按照比例来说,也还不到四百块,五十万我也给得起,于是我便点头答yīng



之后,我回头跟姜漓和燕秋说:“拿包走人。”

那金发女人看我叫姜漓她们,摇头说:“不,只有你们两个。”

看来她是不想太多人参与,说明她的生活轨迹是在灰色地带,也不知dào

小雪介shào

的这个女人,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可听说国外有什么黑手党,别要钱太多,我和胖哥给不起,再让人家给做掉。

不过既然是求人帮忙,那就要遵照人家的规矩,想必小雪还是有轻重的,也不会把我们和什么穷凶极恶的暴徒牵扯到一起。

我安顿燕秋和姜漓说:“那这样吧,你们两个先在周围转转,看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别白来一趟,我们俩先跟她走。”

背对着姜漓不情愿的目光,我和胖哥除了钱啥也没带,就跟着那个女人坐电梯下楼。

路上我在后面小声和胖哥嘀咕:“一会你注意点,别交yì

不成让人家给咋俩办了,我总觉得这个女人不一般。”

胖哥点点头说:“嗯,看样子像社会人,咱们说不定能弄把枪,蒙古这边是有枪卖的。”

我用肩旁碰了胖哥一下说:“你拉倒吧,别想那些歪门邪道,很多时候,危险就是自己带去的。赵铁锁又不在,你弄个枪,咱都用不好,再把自己给伤了。”

胖哥笑呵呵的说:“枪有啥的,会瞄准,能搂响就行呗,无非就是不用的时候关保险。”

我斜了胖哥一眼说:“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要照你这么说,那部队为什么还要训liàn

打枪?还要学习枪械知识?”

听我这么说,胖哥也不再说话。

我知dào

他不甘心,从那次赵铁锁给我们讲完枪之后,他就老是跃跃欲试,但我还是不能同意他在没有经过专业训liàn

前,去碰那东西。

上电梯,到楼下,我们并没有走正门,而是跟着那个俄罗斯女人从侧门出去,直奔停车场。

俄罗斯女人走在前面,上了一辆橘黄色,掉了漆皮的破旧轿车,坐在驾驶的位置。看起来也是俄罗斯老式的轿车,有点像我们城市报废了的出租车,我怀疑我和胖哥的重量上去,会不会散架了。

没等上车,远处就走来了几个人,前面是一个女人用英文在和一个穿着正式,带着黑墨镜的男人交流。俩人有说有笑,那女人声音很高,看表情应该是那男人的情妇。

他们俩身后,还跟了四五个同样穿西装、戴墨镜的男人,好像保镖模样。

本来是路人,对方什么来头我们并不在乎,可是那女人的说话声音,却把我和胖哥吸引住了,因为那个声音简直太熟悉了。

第五十章 寻找向导

那女人身穿我们熟悉的连衣红裙,用我们熟悉的节奏颠着身体扭着胯,熟悉的短发露出修长的颈部曲线,虽然戴着能遮住半张脸的紫色墨镜,我和胖哥还是一眼认出了她,她就是我们在到达二连浩特前一夜,在公路旁遇到的苏日娜。

同样的高跟,同样的黑丝,同样放浪的说话语调和表情。

我和胖哥当时就愣在车旁,我心想,怎么会在这里遇到她?该不该打招呼呢?她这样的穿着打扮,肯定是和当初一样,在执行任务,如果打招呼,那肯定要搅了她的事,之前就搅了一回,这回一定不能再添乱了。

果然,那几个人从我们身边走过的时候,苏日娜并没有搭理我俩,但是从她墨镜里透出的眼神可以看出,她确实用眼睛偷瞄了一眼我们。

我和胖哥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目送着她们谈笑风生的从我俩身边走过。

她们身后的保镖很敬业,用英语对我和胖哥呵斥了一句,大概意思可能是“看什么呢?”

我和胖哥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向车里已经满脸焦急的俄罗斯女人,然后一前一后拉开车门,上了那辆看似从报废场开出来的破车。

车虽然破,但性能还是不错的,坐上去之后也没有不舒适的感觉。

俄罗斯女人开着车,沿着主路先往西,再拐弯往北,穿梭在车辆拥挤的公路上,从娴熟的车技来看,她一定是在这城市里生活了很多年。

车在一片摆放较稀疏的寺庙建筑群前面,左拐进了居民区。一小片居民区里,都是七十年代初那种,比较老式的四、六层居民楼,小阳台,平顶,保持了苏联解放初期的建筑风格,看样子这个城市较早的建设,得到了苏联的帮zhù



俄罗斯女人住在顶楼,用钥匙打开房门让我俩进去。

进去后是一个狭小的走廊,一侧开俩门,分别是厕所和厨房,厕所小到只能摆放一个马桶,厨房里也是比较老旧。不管去哪里,都必须开灯,因为走廊里是见不到阳光的。

三米长的走廊尽头,是一个泛黄的屋门,屋里一张破了口子的黑色皮床,两张红色绒布包着的旧弹簧沙发。床对面是一套组合柜,上面摆了一个银灰色的二十一吋彩电。

与屋门并排的墙上,开着另一扇门,挂了一个半截的白色门帘,看样子这是一个套间,还有内室。

外间屋门正对面,是一个绿漆已经刨了皮的正方形铁框玻璃窗。水磨石的窗台上,侧坐着一位穿着红色睡裙的小女孩,大概有十三、四岁,阳光透过睡裙,可以看出她很瘦,但是身高已经快赶上我了。

小女孩也是金发白皮肤,听到我们进屋的声音,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由于皮肤白,脸上的痦子很多。

俄罗斯女人和那个小女孩,用一大串的俄语互相交流了一番,那小女孩好像极不情愿的从窗台上跳下来,穿一双红色的人字拖,走到床头柜上拿了一支烟,点燃后,就撩开帘子,进了里屋。

目光注视着小女孩的动作,使我看到,床头柜上散落了几个没有用过的套子。

我问俄罗斯女人说:“你的女儿么?”

那俄罗斯女人警惕的用蹩脚的发音说:“不不不,她不行。”

我没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疑惑的看向她。

最后她做了一个“听不懂就算了”的手势,我们才结束了这不达意的客套话。

待小女孩进了里屋,那俄罗斯女人解开上衣唯一的衣扣,就把外套仍在了沙发上,里面什么也没穿,露出了两个已经下垂的胸部,白色的皮肤上长满了褐色的斑,好像一个没扒皮的鹌鹑蛋。

我和胖哥都没敢说话,心想这外国女人确实豪放,接待客人都是光膀子的。

等她拉开裙子侧面拉链,露出下面淡绿色的蕾丝内裤的时候,我和胖哥一下就明白了,赶紧冲上去,抓住她要脱裙子的手。

原来这是一位性工作者,我和胖哥还以为是当地的混混头子,看来她之前一直把我俩当嫖客了,我说怎么不让姜漓和燕秋来,问我们是在酒店还是来她家,还张嘴就谈钱,刚才该不会是以为我要她女儿吧?

俄罗斯女人被我俩的举动搞得一愣,面带微笑的看着我俩,表示不明所以。

我先在心里咒骂了小雪,她这介shào

的都是什么歪门邪道?这才又重新解释了一下来意,我一字一顿的说:“我们是娄雪莹介shào

来的,要找向导去郊外。”

那俄罗斯女人纳闷的问:“娄雪莹?”

我点头说:“对,对,小雪。”

一说小雪,她一下就明白了,笑得很大声说:“小雪,小雪,朋友。”

我连比带划的重复了一遍说:“我们不是要那个,是要找向导。”

那女人说:“小雪就是向导。”

我简直无奈了,摇头说:“这里的向导,去郊外,去山里。”

她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走到床头柜前,拉开床头柜的门,从里面端出一个鞋盒子,然后把鞋盒子翻过来,里面装的很多张名片,一股脑的被倒在了床上。

她穿上那件等于没穿的外套,趴在床上翻找,找了几分钟,从里面找到一张保存比较新的名片,递到我手里说:“向导,这个。”

我反复翻看着那张名片,除了上面的阿拉伯数字,我一个不认识,全都是蒙文。

俄罗斯女人见我看不懂,一把抄过去,然后拿起放在枕头边,现在已经不多见的翻盖手机,拨通了号码。

通话的时候,她也用的是中文,看样子对方也是讲中文的,这下就好办多了,不仅找到了向导,还能做翻译。

挂了电话,俄罗斯女人让我们等一下,那人一会就来。俄罗斯女人给我和胖哥每人冲了杯咖啡,咖啡很难喝,不仅苦还有一股羊粪味,我和胖哥都喝不惯,只尝了一口就放在一边。

我站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景色,寺庙的广场上有很多游客,都在那里喂着多到成灾的鸽子。

俄罗斯女人说那就是著名的甘丹寺。

我则是苦笑,心想在这阳光照耀的寺庙对面,却是人世间最黑暗、潦倒的生活。看来人们常说的佛光普照,也并非全都能照到,俗话说得好,有光的地方,就一定有影子。

我并没有去问那个女人的名字,因为我知dào

以后我再也不会和她有什么来往了。

待咖啡凉透了,走廊里传来了敲门声,进来的是一位黑瘦的大叔,个子不高一米六出头,满脸的皱纹但身板很直,看起来是个像是个健康的农民。

他穿一个扎着腰带,绣了花纹的蓝色蒙古长衫,赤着一条胳膊和肩膀,下面是一条黑色的旧西裤,穿一双看似经常在泥泞中行走的皮凉鞋。

一进门,他先是和俄罗斯女人动手动脚的寒暄了一番,看来这位也是那俄罗斯女人的老顾客。

我不禁看向床上散落的那堆名片,心中感叹小雪介shào

的人没错,找到她,就等于找到了三教九流的集散地。

经俄罗斯女人的介shào

,我们得知那位大叔叫嘎鲁。

嘎鲁大叔用流利的中文问我们:“你们需yào

我带路?要去什么地方呀?”

我对他的国籍表示了疑问,先说:“您中文说得这么好?你是中国人?”

嘎鲁大叔笑笑说:“我父亲是中国人,我在蒙古出生,是正宗的蒙古人。没有关系,这乌兰巴托的周边,我都很熟悉的,怎么说也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你们要去哪里,我都能带路。”

我连连答yīng

,表示并不怀疑他的能力,才又说:“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图拉河的源头,肯特山里的一个地方。”

嘎鲁大叔思考了一会说:“好多年没进山了,年轻的时候去那里打过猎,倒还算熟悉。你们去那里干什么?乌兰巴托好玩的地方很多,我带你们在城里转转吧。”

胖哥开口说:“我们是去办事的,事情很重yào

,而且赶时间,报酬不会少你的。”

嘎鲁大叔双手合十,仰头看着天花板说:“无上的腾格里,我不是爱慕金钱的人。”

第五十一章 健谈的大叔

我不知dào

嘎鲁大叔口中的“腾格里”是什么?反正就是一种宗教式的祷告,大概就像基督徒常说的“上帝保佑”一样。不管怎样,有宗教信仰的人多数心地都很善良,这也让我下定决心,就请嘎鲁大叔做我们的向导,其实我也没有更多的选择。

我问嘎鲁大叔:“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呢?”

嘎鲁大叔笑着说:“既然你们赶时间,今晚就去我家住,我家就在市区东郊,站在家门口就能看到肯特山脉。咱们明天一早就进山,走晚了天就热起来了。你们的行李在哪呢?我用摩托车帮你们驮。”

我忙说:“您先别着急,我们还有两个同伴在酒店里呢,是两个女孩子。”

嘎鲁大叔说:“没关系,让她们来,坐我的摩托车走,我的车拉你们五个没问题。”

我看了一眼俄罗斯女人说:“她不去,只有我们四个。”

嘎鲁大叔摇头表示可惜,然后又催促道:“快让她们来,咱们直接去我家。”

看得出来,这位大叔还挺热情。

俄罗斯女人也愿意再帮忙接一趟人,我便打通了燕秋的电话,电话里说明了我们现在的状况,并告sù

她俩收拾好行李,在停车场等那位俄罗斯大姐。

燕秋那边痛快的答yīng

,说马上就回房间收拾。

挂掉燕秋的电话,送走了去接她们的俄罗斯女人,我又拨通了小雪的电话。

接电话的时候,小雪的声音显得很愉快,说明她在外面带团玩得还挺开心的。

她接起电话说:“喂,展枭有啥事找本大小姐呀?”

我问:“咱们团要在乌兰巴托这边待几天?我们几个可能要进山。”

小雪迟疑了一下说:“本来计划待两天三夜,你们要是时间长,我可以多等一天,不过不好和游客们交待,如果这两天能下雨,那就好办了,我可以和游客说下雨天车不好走,推迟返程的时间。”

我在心里计算,除去今晚在嘎鲁大叔家留宿,明天一天一夜,后天也就有一白天的时间,也不知dào

来得及不?如果小雪拖延成功的话,当然肯定会成功。到大后天早晨,我们赶回酒店,就能赶上旅行团的日程。

于是我对小雪说:“这样吧,大后天早晨你们出发,我们尽量赶回来,实在赶不上,你们就走,别等我们了,我们再想办法回国。”

小雪也算了下时间,然后回我说:“可以吧,只不过,这样就要多耗费一天的餐饮和住宿费用,看来我这趟跟上你们是挣不到钱了。”

我笑着说:“放心,需yào

多少钱,你给我列个清单,回国的时候一并算给你。”

小雪调侃我,笑着说:“呦,土豪说话果然有魄力,也没什么,团里有个极品小美女,要不然你就包她一辈子的食宿算了。其他人的费用我来承担,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自己赚到了?”

我知dào

她是说她自己,便说:“可以呀,等回国后联系我,我给你安排一个,能管自己一辈子吃喝不愁的工作。”

小雪听我这么说,先是“呸”了我一下,然后又转回正常口吻,很认真的说:“你们还是尽量抓紧时间吧,不然我们旅游车过关的时候,我都不好交待,少了四个人,我还要编瞎话解释。”

我答yīng

她之后,又叮嘱她:“我们的房间随便用,房卡都在前台,可别再和司机大哥住一间了,于人于己都不好。”

小雪满口答yīng

,保证不光这次,以后也不再这样了,我才挂断电话。

我们三个大男人坐在屋子里安静的等待,我则是继xù

趴在窗边看寺庙广场上的鸽子。现在我才知dào

,那个小姑娘为什么喜欢坐在这里看?那些鸽子忙碌的飞来飞去,争抢食物,却能给观赏者带来心灵的放松。

可能也是由于在这里听不见声音的缘故,本来纷乱的广场,看上去就像一部默片,看着看着人就愣神了,眼睛盯着前方,大脑却是一片空白,好像睡着了一样,让人得到休息,不会因为过多的烦恼而疲劳。

或许这也是我第一次感觉到,佛教给我带来的心静,或许这就是所说的禅,我现在正是在悟禅,不过不是面壁,却是观赏鸽子。

很快胖哥就感觉到无聊了,去问嘎鲁大说:“您是那个俄罗斯娘们儿的客人呀?”

这一问倒好,嘎鲁大叔的话匣子被彻底打开了。

他说那俄罗斯女人二十五岁的时候来到蒙古,嘎鲁大叔当时是在火车站,用驴子帮人驮货物挣钱。这个女人雇佣了嘎鲁大叔做脚力,因为初来乍到,又不会蒙语,俩人恰好又都懂中文,嘎鲁大叔就热心的帮她找了出租屋。

安顿好之后,俩人成了朋友,按照那个女人的意愿,嘎鲁大叔帮她找了一个情色行业的工作,如今已经过去二十来年了。

中间俄罗斯女人换了几次工作,也搬了几回家,都是嘎鲁大叔帮忙的。当然,作为回报,俄罗斯女人免费为他提供性服wù



嘎鲁大叔的老伴死得早,是因为难产去世的,只留下一个女儿。他为了挣钱养家,有时候顾不上照顾女儿,就把女儿送到俄罗斯女人的住处,让她帮忙照看。现在女儿大了,也会经常来看这位阿姨。

前几年嘎鲁大叔生意做得好了,又在外人那里抱了一个小儿子,也是俄罗斯女人帮忙照看的。

我心想这嘎鲁大叔心也够大的,那女人是干什么的,他心里最清楚,居然把自己的孩子送过来,耳濡目染的能学好么?想想里屋那个穿红睡裙的小女孩就知dào

,也就是上初中的年纪,每天看着自己的母亲接待各种男人,小小的就已经学会抽烟了。

之后嘎鲁大叔又开始讲述他的风流史,内容无非也就是俄罗斯女人在床上多么给力,也不管我和胖哥爱不爱听。说得口干,还把我俩的咖啡都喝掉,然后继xù

讲。直到屋内的小女孩,撩开门帘,笔了一个中指的手势,他才停下来。

胖哥好奇的问:“呦,小妮子还懂中文啊?”

嘎鲁大叔笑着说:“娃娃学东西快,她妈妈都能说,她也一定会呀。她妈妈的中文,很多词语还是跟我学的呢。”

我心中暗自苦笑,亲妈都让八国联军给糟蹋了,闺女还有心情学外语,也算是奇闻了。

胖哥笑着问:“那她爸是谁呀?我看有点像亚洲混血儿,该不会就是你的种吧?”

我白了一眼胖哥,警告他说话越来越没边了。

嘎鲁大叔并不生气,而是不好意思的笑着说:“这可不能乱说,具体是谁的?我也不知dào

,不过生她的时候,我是装了一回爸爸的。”

胖哥又说:“既然装就装到底呗,我看你俩这么多年,感情也一定很深了,你岁数也大了,要是不在意她的职业,就娶回家做对老夫妻,相互照顾,也挺好。”

嘎鲁大叔还是不好意思的摇头,笑着说:“人家城里的风尘女子,怎么能看上我这个做苦力的农汉?还是不做那个梦了。”

看样子俄罗斯女人年轻的时候,给他留下的印象还挺不错的。

我也学胖哥做起了媒人,劝嘎鲁大叔说:“不试试怎么知dào

?说不定能行呢?”

嘎鲁大叔使劲点头,答yīng

道:“我找机会,我找机会。”

人无聊的时候还真是会自找乐子,我和胖哥居然给两个不相干的外国人,牵起了红线。或许我们在意的不是他们俩是否老有所依,更在乎的是三个孩子能有完整的家庭。这种心理,没有做过孤儿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闲聊了将近一个小时,走廊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我们知dào

是姜漓她们来了,便都起身,准bèi

出发。

燕秋和姜漓进屋后,我先是介shào

了嘎鲁大叔,说他是我们的向导,今晚就住在他们家。

两人和大叔相互问好之后,我掏出一沓钞票,放在床头柜上,作为俄罗斯女人跑腿的佣金,就准bèi

带着众人离去。在蒙古花钱就这么爽,不用数,一沓一沓的花都不会花超了。

我又问姜漓:“你俩咋空着手来的?我们四个人的包呢?”

第五十二章 嘎鲁的家

姜漓笑着说:“已经放在大叔的车上了。”

我面带请求的看着俄罗斯女人,对大家说:“人这么多,不然再让大姐送一程吧。”反正我是给过钱的,想必她不会拒绝。

嘎鲁大叔则是反复强调不用,说他的摩托车能拉。

我心想怜香惜玉也不用这么拼吧?就带着怀疑的态度出了门,倒要看看这蒙古的摩托车和我们的有何不同。

一看我才知dào

,那哪是什么摩托车?明明就是一辆后面盖了棚子,拉货用的三崩子,确实能拉我们,拉两头大牛都放得下,我们四个人的背包,正横七竖八的躺在里面。

大家相互搀扶的轮流爬了上去,姜漓可能是第一次坐,幸福愉快的表情跃于脸上。

我则是发愁,看起来这一路并不轻松,心说她高兴得太早了,等下有罪受了。

等嘎鲁大叔和俄罗斯女人,用贴脸的方式微笑告别后,我们棚子的门被他从外面关住,车便崩崩崩的发动了。

由于是拉货的车,后斗子里根本没有安置窗户,看不见外面的景色,只有外面透进来朦胧的光,有种当偷渡客的感觉。

前半个小时还可以,车里面除了不断摇晃,没有其他不好的感觉。

我们在车里闲聊,胖哥给两个女孩讲述了那个女人的职业,和我俩被当作服wù

对象的搞笑经lì

,还有嘎鲁大叔的八卦。

开着开着车就颠簸起来了,我意识到我们已经离开主路,行驶在出城的土路上。

路面上时不时出现的石头,让我们在车里毫无防备的相互碰撞,我们三个都没工夫再说话了,各自找了个手能抓住的地方,努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姜漓依然面带微笑,盘腿坐在中央,随着车的乱颠点着头,好像还很惬意,真是不佩服都不行。

大概如此颠了十多分钟,我就有点吃不消了,盼望着赶紧到地方,再这样下去,我的内脏都要被震碎了,幸亏还没有吃午餐,不然都得倒在路上。为了继xù

坚持,我只能拿胖哥和燕秋上下抖动的胸部作比较,来转移注意力。

燕秋见姜漓防震有妙招,就问姜漓:“你不颠么?”

姜漓说:“不呀,多好玩,颠得好舒服,我都有点困了。”

燕秋笑着说:“赶紧给我们传授一下方法,我已经快颠吐了。”

姜漓哈哈的笑,然后说:“你们会骑马么?”

作为内蒙古长大的孩子,不夸张的说,我还真没实实在在的骑过马,只不过在一些旅游的地方,骑马随便溜达过,照照相而已。

我就问:“这和骑马有关系么?”

姜漓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然后得yì

的说:“当然有关系了,骑马讲的是节奏,马跑起来的时候身体会上下的动,如果不会骑马的人坐在马背上,没跑一会就把屁股颠疼了。会骑马的人则是踩着马蹬,半蹲着,让身体跟着马的节奏一起动,这样才不会累,也不会颠。”

燕秋说:“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跟着车颠簸的节奏动,就不会感觉颠簸了?”

姜漓点点头说:“挺聪明呀,就是这个意思,这样的感觉就好像在摇篮里。我从小就学这个,讲的是人与自然融合,不管是坐在屋里的椅子上,还是坐在激流里的大船上,都与之融为一体,让身体和载体的节奏一致,很舒服的。”

听了姜漓说的,我们三个也学她,把腿盘起来,坐直了身子,闭上双眼,全身放松,感受着车子的颠簸,让身体与之保持统一节奏。

果然有效果,没一会的工夫,我的感觉就已经从颠得要吐血,变成摇摇晃晃很舒适,慢慢也来了睡意。眯着眼睛看胖哥和燕秋,好像也很享shòu

的,闭着眼睛露出微笑的表情。

我马上意识到,姜漓这种把自己与自然融合,不也是佛教中讲的禅定么?

静心打坐,心念不起,先哲圣贤以自我为工具,证到人体的自心自性与宇宙万物为同一体,就是禅的本源。

用观赏甘丹寺默片的方式放空思维,再用姜漓与自然融合的方式随之而动,那就真的可以进入禅定状态了。

我说怎么书上都讲,高僧面壁多少年?我都能领悟到的东西,那些高僧肯定早就悟到了,听说还有不吃不喝的,估计是更高的境界吧。传说有老和尚在树下打坐几十年,人都和树藤长在一起了,恐怕那是更高的境界。

这种方式确实很有益,突然感觉浑身都清爽了许多。

正慢慢进入睡眠状态,车停下来了,棚子的门被打开,外面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

我睁开眼,看见的是嘎鲁大叔的笑容,他说:“辛苦了,到我家了,下来吧。”

我们四个懒洋洋的拿着自己的背包,跳下车。

车外的景色简直无法形容,真想不到,嘎鲁大叔住在这么美的地方。远远的可以看到连绵的山脉,山是石头山,高耸入云,只能零星的看见一些树,在山的顶端,还能看见泛白的积雪。

山与山之间的峡谷中绵延流出一条河水,在我们面前积了一个上千平米的水潭,水流很缓慢,更像是一汪湖水。水边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石头垒砌的小敖包,上面还挂着已经掉色的彩旗。

再看嘎鲁大叔的家,是两个连在一起的超大号的白色蒙古包,蒙古包的门是铁皮焊成的铁门,上面还安了一块玻璃。蒙古包侧面伸出一个拐向上方的烟囱,里面冒出袅袅的炊烟,看样子是有人在里面生火做饭。

蒙古包后面是一个用木棍子捆成的,简易的牲口棚,里面拴了一匹黑色的毛驴。牲口棚的旁边,是一个大羊圈,露天没有顶盖,里面空空如也。

看向远方,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正骑着驴,赶着上百头的羊群,在草地里溜达。

再往远能零星的看见蒙古包,都冒着烟有人住,被杆子上的电线连在一起。

嘎鲁大叔对着那个男孩,用蒙语喊了几句,那个男孩就骑着驴往回跑,他身后的羊群特别的听话,见他往回跑,也跟在身后往回跑,停止了吃草。

我正感叹,蒙古牧人的驯养技术这么高超,男孩和羊群就跑近了。我这才看清,在羊群里上窜下跳的是一条很大的牧羊犬,皮毛的颜色完全和羊一样,要不是两只呼扇的大耳朵,还真看不出来里面有条狗。

那狗很聪明,左跑右跑,驱赶着走散了的羊,时不时还爬到羊群的背上,在羊背组成的高台上跑来跑去,伸着舌头四处张望。

待小男孩下了驴,牧羊犬早就把羊赶回羊圈,跑过来绕着嘎鲁大叔撒欢了一会,又跑到羊圈里,从里面用嘴挂上了羊圈的门。

看得我们四个嘴都合不拢了,这么聪明的狗,还真是头回见。我之前养的小黑,和这条狗比起来,简直是狗中的智障。

嘎鲁大叔和小男孩说了几句我们听不懂的话,就转身对我们说:“家里来了其他的客人。”

我说:“那怎么办?不会住不下吧?”

嘎鲁大叔说:“我不认识他们,不知dào

会不会借宿,没关系的,住不下我就穿上皮袄在草料堆上睡。”说着,嘎鲁大叔就快步往蒙古包里走,边走边说:“我进去看看,是来干什么的,你们自己进屋,和到家一样别拘束。”

我们四个一边欣赏美景,一边笑着往蒙古包的方向走,边走边讨论草原上的牧羊犬聪明。等走到蒙古包边上的时候,我们才看见,在蒙古包挡住的一侧,停着两辆黑色的轿车,看样子来人不少,而且也是城里人。

估计是来找嘎鲁大叔谈生意的,叫他帮忙拉货,不过坑定谈不成,毕竟嘎鲁大叔已经答yīng

明天带我们进山了。

推开红色的铁门,我们先看见一个穿着朴实的大姐,相貌显得比胖哥大,地中间的炉子上,坐着一大锅的沸水,她正蹲在旁边的地上,用一个大白盆,清晰着里面的羊下水,这应该就是我们的午饭了。

寻着电视的声音,我们看向了电视对面的沙发,沙发上的其他人我们倒不在意,但是中间坐着的那个女人,竟然是苏日娜。

第五十三章 新的旅行团

看来之前我们在酒店停车场偶遇的苏日娜一行人,就是要出发来这里,不知dào

她们找嘎鲁大叔有什么目的。

带头的男人站起身,向嘎鲁大叔微鞠一躬,然后很有礼貌的和嘎鲁大叔用蒙语交流。

我们则是站在一旁,都盯着苏日娜猜测她们的意图。

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只要苏日娜出现,就说明他们是犯罪分子,而且不是简单的小毛贼,我们自然也就不敢轻举妄动。

一段简短的对话,我看那男人脸上显露出了满yì

的笑容,看来他和嘎鲁大叔的谈话很顺利。

嘎鲁大叔转头对我们说:“他们问进山的路,要到河的上游,说要去那里研究水质,考lǜ

投资治理河流的。”

这种骗术显然只能蒙混嘎鲁大叔,哪有投资商亲自检测水质的?肯定是找相关的专业团队做鉴定,再根据检测结果决定是否投资。

嘎鲁大叔继xù

说:“我跟他们说正好你们两队人一路,我明天带你们一起进山,人多热闹,互相也有个照应。”

我不满yì

的说:“您不是都答yīng

我们了?怎么还接其他生意?钱的问题不用担心,您开个价钱。”

嘎鲁大叔认真的说:“无上的腾格里呀,我哪是爱慕金钱?要知dào

,改善河水污染是好事,我必须要帮忙的,不给钱我也愿意。而且你们一起去,又不耽误你的事,难道你们除了旅游,还有其他的目的?亵渎神灵的事,我可是不会答yīng

的。”

我忙摇头,笑着说:“哪有什么目的,就是为了看看大自然,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吧。”

心想,有目的的恐怕是对方吧,这趟旅程看样子注定不会轻松,不仅要找到姜漓说的地方,看看到底有什么秘密隐藏在那里,还要和这帮坏蛋斗智斗勇,隐约觉得苏日娜又要欠我们一个人情了。

苏日娜见我们都不由自主的盯着她看,估计也是怕露馅,站起身在我身旁绕了两圈,然后面露媚色的说:“呦,小帅哥,咱们可是一个国家的呀,真有缘分,要同行了。要不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咱好好了解一下彼此呀?”

我明白,她这是想和我单独交流一下,便配合着她演,眯着眼睛语言中带着挑逗般说:“好呀,不如现在吧?咱们去哪呀?”

没等我摘下背包,她就揪着我的背包,把我往屋外拉。

我倒退着跟她出了屋子,同时四个男人里也跟出来俩人。

看屋里的所有人都面露喜色,我判断那俩人不是来监视我们的,估计是要看笑话的。

一出屋门,苏日娜就把我推到了帐篷上,然后扑上来热吻,我也只好配合着她,双手在她后面抱住了她,捏着她的臀部。

那两个跟出来的人并没停留,而是上了其中一辆车,发动车子准bèi

离开。

苏日娜一把将我的背包扯下来,仍在蒙古包门口,然后拉着我的手往另一辆车走,边走边对那俩人喊:“路上小心点。”

那两人带着墨镜,并看不到表情,只是嘴角上扬,冲苏日娜点了点头。

苏日娜手上并没耽误,拉开另一辆车的车门,就把我推倒在后座上,然后整个身体趴了上来。耳听得另外那辆车开远的声音,苏日娜才坐了起来。

我赶紧起身坐在一旁,使劲擦脸上的口水,对着前排的后视镜检查脸上有没有口红印。

苏日娜则是在旁边厉声问道:“你们什么情况,老跟着我干什么?”

我瞪了她一眼说:“占便宜还卖乖,我们稀罕跟着你?跟着你小命不保。话说回来,你能不能转行啊?你去做演员也挺好,就你这演技一样有饭吃,是不是一会咋俩还得演床……戏?”

苏日娜被我给逗乐了,拍了我一把说:“瞎扯什么呢?你们到底干啥来了?”

我说:“姜漓想看看大山,我们来这边旅游,想进山看看。”

苏日娜瞪了我一眼说:“你们真是折腾的没边了,二连浩特玩玩就行了呗,祖国那么多名山大川,跑这看山来了,山里都是猛兽,也不怕给你们吃了?”

我不屑的说:“那你们不怕被吃了?跑这干什么来了?”

苏日娜说:“我们就是来找猛兽的,你知dào

那些人是干什么的么?跨国售卖珍禽异兽的大团伙,他们专门抓一切珍稀动物,拿到国际黑市上交yì

。传说那个大哥,年轻的时候抓过独角兽,从此发家,这些人都是军事化管理,和世界上有名的军火商都有联系。”

我瞪大眼睛问:“独角兽?你是跟他们来抓独角兽的?这世界上还有独角兽?”

苏日娜摇头说:“估计是他们行内瞎传的呗,哪有什么独角兽?但是这人的外号就叫独角,我是假装买家,越过中间人,好容易才和他们搭上线的,这回你们可别给我搅和了。”

我没好气的说:“是你把我们美好的旅行给搅和了,接下来怎么办呀?”

苏日娜说:“这样,咋俩假装闹矛盾,你生气,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剩下的事你就别管了,躲远远的。”

我心想,我们要是走了,恐怕这回就白来了。等她们从山里出来,我们再找嘎鲁大叔带路?我们等得了,旅行团也等不了。

我摇头说:“不行,好容易来一趟,我们不可能走,要不然你们走吧。”

苏日娜又瞪了我一眼说:“我们走?我怎么说?怕你们人多眼杂?那人家今天晚上都得给你们宰了。”

我无奈的说:“那就一起吧,反正井水不犯河水,他们肯定也不想生出枝节。你们去几个人?刚才那俩人开车干啥去了?”

苏日娜说:“我们去三个,这趟独角为了展示给我看,自己亲自出马,还带一个助手。另外那俩人不去,留在他们堂口照看生意,已经走了。从现在开始,你们的一切行动,都照我的眼色行事,称呼不变,还是叫红姐。另外,那独角看样子是不懂中文的,不过你们说话还是要小心,深藏不露也说不定。”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心想,只要不危及到我们四个人的安全,就这样相安无事最好,若是波及到我们,管你什么任务什么卧底,我们人多,谁怕谁?

见时间差不多了,苏日娜从化妆包里掏出口红,在自己嘴上涂了一圈,用嘴在我的脸上和衣服上印了好多口红印,之后又在我的裆部吐了些口水,接着手伸进裙子里,把自己的丝袜脱下来,还把丝袜使劲撕破,攥在一只手里,穿好高跟鞋,关上车门,搀着表情不耐烦的我,就往蒙古包走。

我心中暗骂,这逼真的场景营造,不去拍电影,真是浪费了,只是时间有点短,不知dào

还以为哥不行呢。

我拾起丢在地上的背包,单肩挎着,和苏日娜一起进了蒙古包,两个戴墨镜的男人依然坐在沙发上,看着嘎鲁大叔和女儿忙着做午饭,旁边还坐了嘎鲁大叔的儿子,盯着电视聚精会神。

见我进屋,嘎鲁大叔上下打量了一翻我凌乱的衣服,然后用男人都懂的表情笑着说:“他们说晚上不睡这里,你们四个住里屋,我们爷仨睡外屋,都安排好了。”

苏日娜依然风骚的笑着说:“帅哥,要不要晚上住一起呀?”

我瞪了她一眼,故yì

叫了声:“小红妹妹”接着又说:“不必了,你精力太旺盛,哥哥吃不消。”然后就径直进了里屋。

里屋也很普通,就是一个起居室,一个小土炕,炕的上面靠墙有衣柜,还铺着羊皮做的褥子,看样子质感很好。外加一张单人床,被一个帘子隔开,床上铺得花被褥,肯定是嘎鲁大叔女儿睡的。

姜漓和胖哥正在炕上打滚,感受羊皮褥子的舒适,见我进来都面带嘲笑。

燕秋则是指着我的裤子问:“你们来真的啊?”

我赶紧解释,把我和苏日娜的对话,小声的说给他们听。

说完大家都进入了沉思,应该是和我想的一样,突发事件如何应对之类的。

反正从一开始,这就注定是一次不平凡的旅行,不知dào

嘎鲁大叔口中的那个腾格里,能不能保佑我们?我们的未来,又将面临怎样的挑zhàn



人生是跋涉,也是旅行;是等待,也是重逢;是探险,也是寻宝;是眼泪,也是歌声。——汪国真

第一章 萨满法师

一顿丰盛的午餐是在移动中吃完的,因为嘎鲁大叔家没有一张正经的饭桌,所以我们各领一个掉了瓷的小铁盆,里面连汤带水的盛着羊杂碎,找个地方坐下,有的放在腿上,有的放在沙发扶手之类的地方,拿着勺子和馒头快速的进食,还真体会了一把游牧民族不拘一格的就餐方式。

网上有专家说,许多人一同进食,会提高食物摄入量的百分之六十,再加上这地道的羊杂汤,短短几分钟所有人都撑得肚皮溜圆,满面红光露出满足的微笑。

只有跟苏日娜来的那两个墨镜男,吃得比较含蓄。吃饭的时候也摘下了墨镜,一个年岁大概快五十了,另一个看上去比我小个一两岁,二十出头。

岁数大的一定就是独角了,从面相来看,这人长得慈眉善目,跟苏日娜现在的状态比,更像个老实人,完全看不出他是穷凶极恶的坏蛋,我甚至怀疑是苏妹子找错人了。

年轻的那个眉目清秀,个子很高,比胖哥还能略高出一个头顶,表情好像自带笑容一般,也让人觉得和善极了。

不过我还是在脑子里不断提醒自己,不能以貌取人,常年与各种野生动物打交道的人,伪装能力自然也是上乘的,被善良的外表蒙蔽,就离死亡更近一步了。

但是有一点我还是需yào

说的,就是这两个人非常的有礼貌,不仅行为举止非常绅士,就连在蒙古包里由于空间问题导致的擦肩而过,他俩都会自然的向一旁避让,谦卑的好像要鞠躬似的低头,而且从不与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对视,好像之前受过虐待一样,搞得我们也不得不用这种方式对待他们,表示尊敬。

吃过午饭,独角和他的助手面带微笑的用蒙语和嘎鲁大叔交流,好像是在感谢午餐的款待,并且在向嘎鲁告别。果然一段举止优雅的对话后,那两人就要走,同时目光看向了苏日娜。

苏日娜懒洋洋的拿起丢在沙发角落里,被自己扯破的丝袜,走到我面前,挑逗般的说:“小帅哥等我哦,我们回去准bèi

一下,明天再来找你玩。”然后狠狠的在我脸上嘬了一口。

我知dào

她是告sù

我,他们下午回去准bèi

,明天一早再来,不好明说,只能用这种方式。

我没有做出什么回应,只是假装不耐烦的点点头。

苏日娜刚一出门,早在一旁不忿的燕秋就说:“嘁,那个姓苏的倒底演得哪一出?非要这样么?”

我赶紧瞄了一眼嘎鲁大叔,又瞪了燕秋一样,警告她不要乱说话,这里还有不知dào

内情的呢,万一嘎鲁大叔知dào

真相,不愿意做向导了,那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不过嘎鲁大叔显然在忙着磨自己的刀,估计是准bèi

明天带进山,没有对燕秋的话做出反映。但我知dào

他并不聋,或许是装出来的不在意。

饭后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嘎鲁大叔的女儿端着一盆衣服出了蒙古包,估计是去河边洗衣服,嘎鲁大叔的儿子也出去,不知dào

是去玩还是继xù

放羊。

嘎鲁大叔的刀也磨得差不多了,走进我们住的里屋,对我们说:“走,进山前还有件事要办,我带你们去见个人。”

我们的炕上散落着我们从包里倒出来的东西,正准bèi

重新清点、分配,听嘎鲁大叔这么说,也只好丢下没整理完的物品,穿上鞋,跟嘎鲁大叔往外走,不知dào

还有什么人需yào

见?

嘎鲁大叔走到了他的三崩子前面,我们也自觉的上了后斗,后斗的门并没有关,随着车的开动,在后面呼扇,看样子这回的路程不远。从后面向外看,依然是行驶在草地上,还是很颠簸。

大概也就开了五分钟,我们下了车,车停在另一座蒙古包前面,回头看去,还能看见嘎鲁大叔的家。

这间蒙古包和嘎鲁大叔的不太一样,周围没有什么牲畜棚和生活用具,更像是拍照用的景布,除了烟囱里冒出稀疏的烟尘,看不出什么生活的迹象。蒙古包的搭建更传统,用洁白的布包得严严实实的,而且非常的低矮。

蒙古包的门也就一米五都不到的高度,是用木头做的雕花门,鲜红的底色上面描了金色的雕花,非常精致。门很宽,由于门的高度很低,好像快接近正方形了。

嘎鲁大叔双手捧着一个布包,带着我们进了蒙古包。

低头进门才发xiàn

,这蒙古包是镶在地表之下的,进门要下三阶水泥楼梯,蒙古包内的高度也就能站直身子了,和普通人家的高度没有不同,开始我还以为这里住着霍比特人呢。

地面是水泥磨成的,不同于用砖铺地面的嘎鲁大叔家,屋内的摆设也很整齐,不像嘎鲁大叔家那样凌乱,虽然整体上来看的感觉显得干净很多,但是却稍显冷清,没有生活气息。

蒙古包靠近里面的三分之一处,是一个土炕,炕上的被褥叠得很整齐,旁边的蒙古包壁上开了个窗户,窗户内侧是一个上卷的小方帘子,帘子放下来,蒙古包里就应该是漆黑一片了,必须用顶部正中央挂着的节能灯泡照明。

蒙古包里只有一个女人,盘腿坐在炕上,因为她是背对我们面壁的,还带个蒙古民族式的小帽,我只能从她的长发,和身上的蒙古大袍子来判断,是个女人。

听到我们进屋的声音,她转过身,看见是嘎鲁大叔,面带微笑,用蒙古语和大叔交流。

女人四十多岁,脸盘很大,标准的蒙古族妇女。

大叔坐在炕边,将布包里的东西掏出来,是一条用塑料布包好的生羊腿,送给那个女人,看来嘎鲁大叔是有事相求。

我们自顾自的找炕边的位置坐下,等待着他们对话,但是根本听不懂。

谈了大概有十多分钟,好像并不太顺利,嘎鲁大叔起身,对我们几个说:“走吧。”

我一听,什么情况?走吧?这说了半天,我们在这一句没听懂,结果就是走吧?我不甘的问:“到底咋回事呀?你带我们来干什么来了?”

嘎鲁大叔解释道:“这是我们这里的萨满法师,我想出行前祈求腾格里的祝福,但是她很传统,只忠告我最好不要带外人进入圣山,不愿意帮我们做法事。”

胖哥忿忿的说:“那羊腿白送了?啥也不管?”

嘎鲁大叔笑笑说:“没关系,我们是朋友,看望朋友的礼物。”

这是人家之间的事,萨满法师不愿意做的事,我们也不能强迫人家,我就拿眼神提醒胖哥,别没事找事。虽然我也觉得这女人多半是蒙事的,我心中的法师都是老掉渣的,根本和这胖乎乎的女人不搭边。

即将出门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燕秋的纹身,出租车司机老李不是说,这纹身是蒙古萨满教部落的图腾么?不如我问问这个,看能不能问出什么线索。

我拉过燕秋的手,把她手部的纹身向上,问那个女人:“这个纹身你知dào

怎么回事么?”

没等嘎鲁大叔翻译,那个女人就抓过燕秋的手,仔细看了看纹身,又用手轻轻在上面抚摸,给燕秋搞得很不自在。然后那女人又对嘎鲁大叔,用蒙语说了段话。

嘎鲁大叔高兴的告sù

我们:“萨满法师答yīng

帮我们做法事了,这姑娘的纹身真好用呀。”

我问嘎鲁大叔:“她没说这纹身的来历么?”

嘎鲁大叔摇头。

我仔细看了那女人的手,上面并没有同样的纹身,而且屋内所有的摆设上,也没出现同样的图案。但是从她看过纹身的表现来看,这一举动无疑帮两人互相证实了身份,燕秋的纹身确实和萨满教有关,而那个女人确实也不是蒙事的。

不知dào

这法事到底怎么做?我们几个站在屋里等着看。

那女人先是从袍子的上衣兜里掏出了一部手机,还是比较新款的触屏手机,比俄罗斯女人的先进多了。她拨通了电话,对着那头说了一会,就揣起手机在那里等。

我问嘎鲁大叔:“等什么呢?”

嘎鲁大叔说:“等助手。”

不一会,门外进来了一个矮胖的家庭妇女。

第二章 奇怪的法事

用手机的年轻萨满法师,矮胖的家庭妇女助手,怎么看怎么不靠谱,让我不禁想起了东北跳大神,一个大神又哭又闹,一个帮兵又跳又唱,总觉得是专门搞笑的。不管怎样,羊腿都送了,我们就当体验蒙古地区的民族文化,感受风土人情算了,试着去接受,说不定也挺好玩的。

萨满法师让我们在门外等候,我们谦恭的退出了门。

我问嘎鲁大叔:“你找的这个人,靠谱么?我们进山还是要靠自己吧?神灵什么的管用么?”

嘎鲁大叔笑笑说:“其实我原来也不信,后来我得了重病,医学上叫脑血栓,就是一半身子不听使唤。萨满法师看我的儿女无人照顾,还要反过来照顾我,慈悲心起,就为我做了场法事,我的病没过半年,就养好了。你看现在,我多健康。”

我点头表示明白,但是心里却想,你那恐怕是岁数大了,还去找俄罗斯女人快活弄的吧?即使真的有神灵,会保佑你?

胖哥则是说:“信则灵,我们经lì

了那么多事,难道你还不信么?存zài

就有存zài

道理,不灵的估计是伪装的,灵的才是真货。”

嘎鲁大叔接茬问:“你们年纪轻轻的,还有不寻常的经lì

么?给叔讲讲。”

我赶忙瞪了胖哥一眼,心里咒骂他乱说话,赶紧编故事给嘎鲁大叔听,我说:“可不是么,我们也经lì

过,我这胖哥,他的爸妈脑子不好,智障,在胖哥很小的时候就走丢了,一直到去年才找到。就是因为胖哥拜了一年的佛。”

嘎鲁大叔若有所思的看看胖哥,然后说:“别嫌大叔说话难听,那东西好像也遗传,你平时要掌控好自己的心态,别有啥想不开的。”

给胖哥气得脸都绿了,又没法辩解,一劲的拿眼睛瞟我。

燕秋和姜漓在一旁捂着嘴,笑得浑身乱颤。

胖哥不服气,想了半天说:“哎,您放心,不会的,我和我这兄弟都是从小无父无母的,心态早就养成了,没什么想不开的。”

嘎鲁大叔看着我,惊讶的问:“我看你这家庭条件不错呀,你也是孤儿?”

胖哥接着说:“对呀,他父母在他还不记事的时候,就双双跳楼了,留下他这个独苗被人领/养,也是悲惨。”

原来他在这等我呢,胖哥啥时候也学得嘴上不饶人了?

我不甘示弱,假装悲伤的对嘎鲁大叔说:“是呀,本来我们两家是好邻居,我父母跳楼的时候就是抱着胖哥跳的,小孩身子骨软,命大没摔死,但是为了续命,当时打了很多激素,不然也不会这么胖了。”

燕秋和姜漓在旁边,笑得更厉害了,捂着嘴又不敢发声,一会眼泪就憋出来了。

嘎鲁大叔看着她俩说:“这俩女孩子心善,你们给人家都说哭了。”

听嘎鲁大叔这么说,燕秋和姜漓捂着嘴,使劲的点头。

我和胖哥看向这俩幸灾乐祸的家伙,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转身又对嘎鲁大叔说:“哎,她俩也命苦呀,小小年纪得了癌症,是同一个医院的病友。我们俩是做慈善工作的,就是为了让她俩没有遗憾,这不才找您非要去圣山里看看么。”

此话一出,燕秋和姜漓马上就不笑了,把手放下来,红着脸,使劲拿眼睛瞪我,我别提有多开心了。

互相调侃了一阵,萨满法师和她的助手就从蒙古包里出来了。

我们马上收起了表情,不再说话,站在一旁,呈虔诚的状态。

这回的萨满法师完全不同了,浑身绑满了彩色的布条,我看了一下,和五彩哈达的颜色一样。

她光着脚,每个脚踝(huái)处还绑了一串的小银铃,走起路来,哗啦哗啦的响。头上戴一个铜制的大帽子,顶端也绑了五色的彩色布条,看起来很沉。

助手搬了一个小方木桌,我在蒙古包里见到的,那个放在炕上的小方桌。方桌上还盛着许多用品,就好像道士做法的时候,桌子上要摆一些供品类的东西。

看起来这羊腿也不是白挣的,这排场看上去还算讲究。单说那光着脚在草地上走,就已经是够拼的了,要不是练过的,估计脚都得扎成蜂窝。再戴着那个大帽子,怎么看也有二十斤重,要不是专业的,估计顶都顶不起来。

待助手将供桌放好,萨满法师走到桌前,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然后就开始用我们听不懂的语言,念念叨叨的。

然后她又抄起桌上的一个白色扁鼓,不知dào

是用什么动物的皮做的,拿一个动物的腿骨做成的鼓棒,在鼓上敲出一种类似说唱的节奏,嘴里依然念念有词,听起来还挺悦耳。

这让我想起了当初在村子里看到的,主持阴婚的法师,不过鼓略有不同,那个鼓是一个铃鼓,周围有金属制成的小钹片,而这个鼓就是一个圆形的扁鼓,在两侧和顶部三个点上,挂有几根彩色的布条。

自奏自唱了五六分钟,那个萨满法师就将扁鼓放在自己的面前,把整张脸都挡住,同时嘴还在鼓的背后不停的念叨。

总的来说和跳大神有些不同,跳大神的是帮兵在旁边敲鼓唱歌,大神只需yào

坐在那里,等待神仙上身,然后浑身乱颤的与人交流,像个阴阳交流的媒体。这个完全是萨满法师自己唱,自己演,绝对是体力活。

令我没想到的是,这才只是个开始的准bèi

工作。

等萨满法师把鼓从挡着的脸部拿下来,她的助手跪在她身后,用一块深色的布,将萨满法师的大半张脸都捂住,只露出鼻子下面的鼻孔和嘴,用来呼吸。

布上面画了一张恐怖的脸,附在法师的脸上,再加上她的一身装备,马上气氛就不同了,顿时感觉面容和蔼的大嫂子,变成了一个神mì

可怖的人,化妆的重yào

性体现得淋漓尽致。

等助手绑好遮脸布,萨满法师站起身,就开始舞动了。她手里拿着鼓和鼓槌,一会低头转圈,一会仰天长啸,一会连哭带闹,一会满地打滚,反正就是使劲的折腾,嘴里也一刻不闲着。她身上的彩色布条,在她的舞动下跟着旋转,看得我们眼花缭乱的。

大概保持这种折腾的状态有半个小时,换成是我肯定也已经大汗淋漓了,我们站在一旁看着都累,而且恭恭敬敬的不敢打扰。

那萨满法师可能也是折腾累了,然后盘腿坐在地上,冲着嘎鲁大叔的方向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要知dào

,蒙上眼睛这么忘我的疯了半小时,还能找到人站的位置,绝对是真功夫,不佩服都不行。

嘎鲁大叔小跑的到了她的面前,然后慢慢的低下身子,和她对面而坐。

萨满法师放下手中的乐器,从身后的供桌上拿了一小块扇形的兽骨,看起来是某种动物的肩胛骨,但不像旧社会要饭的,拿的是牛的肩胛骨,这块很小,像是猫那么大的动物的肩胛骨。

那块骨头上雕刻了精致的花纹,而且扇形的顶部装饰了彩色的绒毛,好像是上了色的兔毛。

萨满法师像看手相一般,抓着嘎鲁大叔的右手,先用那块小骨头在嘎鲁大叔的手上抹,然后又把骨头放在自己脸上抹,重复的做这样的动作。

应该是在研究嘎鲁大叔的灵魂,帮他预测未来。和看手相功能类似,只不过蒙着眼睛,只有动作肯定看不到掌纹。

持续了大概能有三四分钟,萨满法师开口讲话了,语言不通的我们肯定是一句都听不懂的,但是辨别音色的能力我们还是有的,那个女人的说话声音,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她说话的声音在这半个多小时的折腾过后,居然变成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且是很老的男人声音。

我们四个马上被震惊了。

人都有模仿音色的能力,受过训liàn

的配音演员,可能变化的音色比较多,但是熟悉的人一听,马上就能辨别出来,毕竟还是掩盖不了原有的音色。但是这个萨满法师完全不同,她的声音我们数分钟前还听过,现在完全就是变了一个人,一个陌生老头的声音。

在其他三人因为这种变化面面相觑的时候,我决定用我的天眼来辨辨真伪。

第三章 关于腾格里

我悄悄的摘下眼镜,用右眼使劲盯着那个蒙着脸的萨满法师,没几秒就看到了她身后的精魂。

这种精魂我第一次见,不知dào

该如何形容。她的精魂并不像我以往看到的,不管是什么至少是实体,比如、动物、植物。

她的精魂是一团蓝色的气,或者说是一大团蓝色的液体,不停的在变换着形状,由于变化速度太快,只能从轮廓上看出来,是各种各样的动物,时大时小,时高时矮。就如同一块被人不断捏成各种形状的粘土,被拍摄后,再用快进的方式播放,没一会就看得我眼晕了。

我重新戴好眼镜,心里盘算着,难道这萨满法师是胖哥说的真货?一会我要详细向嘎鲁大叔讨教一下,看看萨满教到底是怎么回事?和我看到的能变化的精魂有什么关系?

我戴上眼镜的同时,那个萨满法师也停止了说话,仰着头脸转向我们四个的方向,虽然蒙着眼睛,但是从动作来看,她是在看向我们这边。

停顿了几秒钟,嘎鲁大叔也回头看我们,表情很疑惑,仿佛是我们打断了法师和他的对话。

我顿时一惊,难道这个萨满法师发xiàn

我用天眼看她了?不知dào

这算不算一种不尊重,在人家的地盘,惹毛了她可是不理智的。

我学着其他三个人,用无辜的表情站在那里,假装自己不知dào

怎么回事,希望她不要怪罪。

看了我们一会,萨满法师又低头,用粗重的嗓音和嘎鲁大叔说了几句,就突然一下躺在地上不动了,好像昏死过去一般。躺了大概能有一分钟,她开始用手撑着地起身。

嘎鲁大叔和助手阿姨赶忙上前搀扶,我们几个也跑上前帮忙,其实根本不用那么多人扶,搞得跟领导视察一样,就是出于一种礼貌。

萨满法师摆了摆手,示意我们不需yào

帮忙,自己坐起身,揪下脸上罩着的布,对我们笑笑,然后转身低声和助手说了几句话,就自顾自的回了蒙古包,看样子很累,需yào

马上休息。

助手则是从供桌上拿了一个布袋子,又用地上的塑料桶倒了一大碗奶,送到嘎鲁大叔手上,然后也收拾东西回蒙古包了。

我跑过去,帮嘎鲁大叔捧着盛奶的大碗,然后问:“这是干什么呀?让我们喝么?”

嘎鲁大叔边摇头,边笑着说:“不是给你喝的,是给神灵喝的,把这碗牦牛奶洒在地上。”

姜漓瞪着眼睛说:“牦牛奶我还没喝过呢,给我们留点尝尝呗。”

嘎鲁大叔拍了拍姜漓的背说:“想喝一会我开车给你买去,和普通牛奶味道一样。”

姜漓也不是不懂是的小孩子,听大叔这么说,赶紧回话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喝牛奶拉肚子。”

嘎鲁大叔恭恭敬敬的把牦牛奶,倾倒在河边的地面上,嘴里还一直在说:“腾格里保佑,腾格里保佑。”

胖哥在旁边很认真的说:“这里的神仙说蒙语的,您要用蒙语说。”

我们三个一听,噗哧的都笑了出来,但是嘎鲁大叔很认真,又用蒙语重新说了一遍,胖哥这才罢休,看来胖哥这回算是找到知音了。

燕秋指着嘎鲁大叔手里的布袋子问:“那个是干什么的呀?”

嘎鲁大叔把布袋子口敞开给我们看,然后说:“这是炒米,要喂给河里的河神吃的。”

我们拿着那袋子炒米,走到河边,便你一把我一把的抓着撒了出去。

本来平静如湖面的河水,马上泛起了波纹,从清澈的水中看去,竟然有无数条鱼争抢着来吃食物,有的甚至有五十公分长,就好像池塘里几天没喂的鱼一样。说明这炒米是上等的鱼食,鱼都非常喜爱。

姜漓一边高兴的看着水里争食的鱼,一边问嘎鲁大叔:“萨满教到底是什么意思呀?为什么还要喂鱼?”

嘎鲁大叔说:“萨满教认为世间万物都是有灵魂的,不光是飞禽走兽、花草树木,包括山川河流、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全都有灵性,萨满教就是崇尚这些神灵。最高的神就是腾格里。”

我纳闷的问:“腾格里是个啥呀?老听您说,就是不知dào

什么意思。”

燕秋抢先回答:“腾格里是蒙语,就是蒙古族人常说的长生天,就是我们头顶的蓝天了,既然万物都有灵魂,那么天也有,而且天是最大的。”

弄了半天,嘎鲁大叔说的腾格里,就是我们头顶的天空,那他说的无上的腾格里,用二人转演员的话翻译就是我的天呐,我不禁偷笑。

不过这下我是明白了,萨满法师刚才那不断变换的精魂,应该就是万物的英灵产生的效果。若不是亲眼见到,我还真以为是蒙事的,以为那个大嫂子是演技派的,看来有些民间的东西不得不信。

传说由萨满教演变而来的东北跳大神,也让我真假难辨了。他们讲的是立堂子,写堂单,让那些修liàn

中的动物,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地仙上身,既然山川河流都有灵魂,那动物上身还真不得不信。

我问嘎鲁大叔:“刚才那个萨满法师和您交流了那么久,到底有什么指示呀?”

嘎鲁大叔说:“无上的腾格里念我是忠实的信徒,定会保佑我此行无险。你们也必须自律言行,不要随便伤害圣山中的英灵,只取自己所需,不要祸害山中之物,便可保你们平安,法师就是这么说的。后来法师说神灵遭到生人偷窥,心中不悦,就离开了,没有其他指示。是不是你们不能站在旁边看呀?我也不懂。”

我心中知dào

,肯定是由于我用右眼窥探上身的英灵,所以才惹得神灵不开心了,总之法事圆满结束了,我也第一次看到了神仙的样子,还是挺有意思的。

喂饱了河里的鱼,我们上了嘎鲁大叔的三崩子,嘎鲁大叔又进蒙古包和萨满法师告别,才载着我们回到了他的住处。

嘎鲁大叔的儿子在宰羊,一只羊被绑在了蒙古包后面的杆子上,嘎鲁大叔的儿子正拿着刀在扒羊皮,羊的内脏流了一地,牧羊犬趴在一旁的地上,等着主人赏给它食物。

由于味道很难闻,我们几个看过后就回屋了,姜漓也一改之前的好奇,跟我们一起进了屋。

我知dào

,伤害动物这种事姜漓是最看不得的,可是肉上桌的时候她一点也不少吃,依然是小孩子的性格,看事物没那么透彻。但是蒙古包外面的那个小男孩,显然成熟多了,那么小就能独自宰羊了,让我干我肯定是干不来的。

在确认嘎鲁大叔晚上会给我们炖羊肉吃之后,我们高高兴兴的回里屋的炕上,继xù

收拾我们的东西。

倒出背包的东西,我才看见,燕秋还是带了一个洛阳铲的小铲头,和一个背包能装下的铁杆。我埋怨她不听话,她则是连连说以防万一。

姜漓捧着包里吃不完的小食品,一趟一趟的往外屋跑,送给嘎鲁大叔的女儿吃,在得到感谢和夸奖后,脸上洋溢着愉快的表情。

一边收拾,胖哥一边说:“你们有没有什么感觉?这嘎鲁大叔不太诚实。”

我疑惑的问道:“哪不诚实了?嘎鲁大叔一看就是老实人,多热情呀,哪像你说的那样。”

胖哥摇摇头说:“你太嫩,你看嘎鲁大叔和那个萨满法师,说了那么半天,但是告sù

我们的就几句话,他肯定有没说的,为什么不全说?肯定有秘密。”

燕秋表示了不同意见,她说:“也不尽然,说不定人家蒙语交流复杂,或者说还有一些嘎鲁大叔的私事,总不能见一回神仙,光说进山的事吧?比如家人安康,病情好转之类的。”

我点头表示同意,笑着说:“说不定人家嘎鲁大叔想问问,他和俄罗斯女人的感情发展呢。要么就是和我们没关系,要么就是不重yào

。萨满法师总不能告sù

嘎鲁大叔,把这几个人带进山沟僻静的地方,把他们办了,所有的财物二一添作五,咱俩五五开吧?”

胖哥见我们都不赞同,也不再继xù

说,只是摇头继xù

收拾东西,嘴里念叨着:“有问题,有问题。”

第四章 出发遇阻

吃过晚饭,一夜无话,还在睡梦中的我们,被外屋的嘎鲁大叔喊醒。

我睡眼惺忪的爬起来,看看时间是马上五点,知dào

今天要早出发,所以也就没有磨蹭,直接起来穿好衣服到外屋洗漱。

洗漱用的是河水,冰澈透骨,让人瞬间就精神起来了。

几分钟时间,其他两人也收拾利索,只有姜漓有起床困难症,见我们捧着热腾腾的羊奶喝,她才快速的洗漱完毕。

大口的喝了一碗羊奶,我独自到蒙古包门口呼吸新鲜空气。远处开来了独角的车,我差点把这三个人忘了,再想起来,心情马上有些沉重,早晨的好心情仅剩一半。

下车的三个人,我差点没认出来,装束和昨天截然不同。他们三人清一色的黑色连体紧身衣,看起来是防水的,有点像潜水服。脚穿同一个牌子的高腰登山靴,头戴黑色的轻薄毛线帽子,帽子上还架着一副类似大号游泳镜的防风镜,脖子上缠着彩色的被叠成三角形的围巾,牛仔范十足。

后腰横跨一把军用短刀,刀柄在右手方向。每人背一个中等大小的登山包,鼓鼓囊囊不知dào

装的什么。每人包后挂着一捆粗绳,左侧面挂一把小号的狼眼手电,还分别挂着不同的其他东西。

独角的包,右侧面挂一把长弓,这弓不是普通的老式猎弓,而是银白的金属制成,可折叠,带瞄准镜的。旁边一个箭筒,也是那种类似高档牙签筒一样,抽一根再露出下一根的尾端。

独角的年轻助手,包右侧挂了一把黑色的弩,比我和胖哥之前用的那种专业多了,上面有一个红点瞄准镜,就是那种瞄准的地方上能有一个小红点,之前赵铁锁给我们普及过。他背包横捆腰部的带子上,有一横排插槽,刚好十支弩箭箭头朝下,整齐的排列在上面。而且他背的那捆绳子也不同,绳头上还固定了一支弩箭。在他背包的最上方,还横着一把短小的铁锹,一头是三角形的把手,类似消防锹,军绿色,看起来像部队里专业挖战壕的那种。

苏日娜则不同,除了同样的装束、刀、背包、绳子、手电外,她的包上只挂了一只毛绒玩具,让她精神抖擞的全身装备,马上融入了一些女孩子的可爱气息,感觉还是很搭调,但是专业水准大打折扣。

三个人面带笑容的走下车。

我友好的冲他们点头,还不忘打趣他们说:“进山玩一圈,不致于弄得跟谍中谍似的吧?后面背的不是降落伞吧?”

独角和助手没有说话,只是笑得挺开心,冲我点了点头就进了蒙古包。

苏日娜径直走到我面前,手里拎了一大袋子东西,看得出来是给我们带的早点,都用餐盒装的。

她一边伸过手,一边说:“还不赶紧接着?沉死了。”

我赶忙接过来,高兴的跑进屋里,分给大家,不光我们四个,还有嘎鲁大叔一家三口的份。盒子里装的是一大片的煎蛋,下面是大米饭,苏日娜说那叫蛋包饭,蒙古传统的食物。

我则是觉得,牧民不会赶着鸡鸭鹅游牧,所以说是蒙古传统的不太靠谱,不过我并没有反驳她,有得吃就别挑三拣四了。

本来还埋怨喝奶拉肚子的姜漓,见到蛋包饭相当开心,要不是有独角二人在,恨不得冲上去亲苏日娜一口。

饭毕,独角转头,用蒙语对自己的助手说了一句话,然后他的助手就摘下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掏出四个长方形的铁瓶子。质地是某种类似铝合金的,被打磨得十分光亮,两侧有一个小突起,突起的小孔里面穿着一根圆形的军绿色绳子,很精致。

铁瓶子的大小类似老式的铝质饭盒,但是在饭盒的一侧,有一个长长的瓶颈,上面旋着盖子。

独角的助手把四个盒子分别递给我们后,苏日娜说:“这是他送给你们的礼物,路上用起来很方便。”

我仔细端详了那个盒子,原来是个多功能的饭盒,侧面打开盖子就是饭盒,瓶颈就是饭盒的把手。盖上盖子之后,就是一个水壶,拧开瓶盖就能喝水。

我是第一次见,胖哥更是喜欢,爱不释手的左看右看,之后还把绳子拴在了背包上。

包括独角三人,所有人都学着胖哥,在背包上找了个位置拴住了饭盒。

点头谢过独角之后,我苦笑,人家装备精良,包上挂的无一不是实用的东西,我们这三个,包里除了换洗的衣物,就是吃的。包外面就挂了一个铁盒子,还是人家送的,相较而言太土了,有心把我的弯刀拿出来秀一下,心想独角要是见到这好东西,找机会给我宰了抢去,就不好办了,也就打消了炫富的念头。

不过和嘎鲁大叔比起来,我们强多了。嘎鲁大叔腰上挎了一个腰包,就像长途汽车上售票员的那种,腰包的带子上除了刚才独角送的饭盒,就只挂了一把包着旧皮套的蒙古弯刀,身上也只穿了一身旧运动服,裤腿还是敞口的,自己用绳子匝的口。

休息了一会,时间也差不多六点了,嘎鲁大叔一声令下:“走。”众人集体起身,浩浩汤汤的出了蒙古包的门。

才往前走了二十米,就没法走了。前面就是嘎鲁大叔家门前的大河,把我们和山隔开来,河对面就是水流过来的山口,我们只能瞪眼看着,肯定是过不去。

独角的助手比较利索,已经坐在地上开始解鞋带了,看来他是要游泳过河,可是我们几个却没这个能力,这么宽的河,游不游得过去另说,早晨河水是很凉的,我们游过去人冻僵了,浑身湿透了,还怎么往下进行?

嘎鲁大叔伸手拦住了欲脱靴子的助手,然后指了指前面的一片石头,对我们说:“走,跟我把船取出来。”

“还有船?”我瞪着眼睛,不敢相信。

嘎鲁大叔笑笑说:“有船的,我之前也是会到河里打渔,只是个人爱好,后来我们这里出了变故,我就再也没用过了。”

我们顺着嘎鲁大叔手指的方向走过去,一片河边的石头地,被铺得很平整。大家齐心,你一块我一块往旁边扔石头,不一会下面就露出了木头,真的有一搜木船,被嘎鲁大叔埋在了石头下面。

见到真有船,大家的速度明显加快了,独角的助手也是第一次使用了他的铁锹,速度要比之前快多了。

没一会我们已经累得满头汗,包括独角在内,都坐在一旁对齐的石头上休息,只有那个助手还在一直开心的用铁锹挖船,而且速度依旧很快,看不出有疲劳的迹象,体力上完胜所有人。

我们坐在石头上无聊,我就问嘎鲁大叔:“您说出了变故,什么样的变故能影响下河钓鱼?是河水涨了?山洪暴发了?”

嘎鲁大叔摇摇头,然后平静的说:“那是五年前的事了,我们这一片的住户,都喜欢到这河里钓鱼,河水不急,河里鱼又多,钓回来并不卖,而是自己家用来改善生活。先是有三个小伙子驾船去钓鱼,结果就回来了俩,另一个坐在船头就失踪了。后来又有兄弟俩,哥哥先驾独木舟去河谷里,等弟弟到的时候哥哥已经消失了,找了三天才找到他哥哥的尸体,尸体上没有伤痕,但是身上全是紫红的印子,好像被钝器击打了一样,骨头尽碎,找不到原因。后来那个萨满法师的丈夫和儿子,也在一起下河钓鱼的时候消失不见了,到现在找不到尸体。”

燕秋忙问:“就这么凭空消失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嘎鲁大叔点头。

胖哥又说:“那是不是附近有变态杀人狂啊?钝器击打,骨头尽碎,这得多残忍?后来怎么解决的?”

嘎鲁大叔继xù

说:“后来萨满法师做了一场法事,她说我们有人打捞了河神的灵体,惹怒了神灵,神灵用法器击打作为惩罚,要我们以后别再下水捞鱼了。”

我们大家面面相觑,不知dào

我们这回下水,会不会受到河神的惩罚。

第五章 奇怪的钓法

嘎鲁大叔的解释我是不信的,精魂能和人类交流,这一点我已经证实,但是精魂能对人类做出行为,绝对不可能,难道用空气锤子敲人么?说不定还真如胖哥所说,确实是有人故yì

为之,又或者是某种山中野兽所为,之前消失的人可能都是被猛兽吃掉了,那具发xiàn

的尸体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吃掉。

不管怎么说,我们身边的独角和他的助手,一定比猛兽凶狠,但愿他们只图财狩猎,不会害人性命,那样至少遇到什么危险,他们还是可以保护我们的。

没多久,独角的助手就把船挖出来了,船是木头板打造的,看起来还算结实,虽然河边有些潮湿,船体上很多地方都已经发黑,但是完全没有腐烂的迹象。

船上没有船桨,船体的尾端安装了一个马达,独角打开了马达盖子,我们可以看见里面满满的柴油。

众人合力把船推倒了河里,独角扶着船尾让船尽量平衡,我们一个接一个的跳上了木船,独角最后上船。

马达上有一根绳子,拴了一个塑料环。独角的助手使劲拉了三次,都没什么效果。

独角拨开他走过去,只一下,就把马达拉着了,发出三崩子的声音。

我对独角比了个大拇指向上伸出的手势,赞他厉害。

独角点头对我微笑,接着又看向嘎鲁大叔。

在嘎鲁大叔的指挥下,我们的船由慢及快平稳的开动了。还真有点游湖的感觉,两岸秀丽的风景,中间缓缓的河道,一搜游船后面荡着粼粼波纹。

我们大家的心情都好极了,坐在船中有说有笑,观赏着水中风光。

姜漓坐在船边,把手伸到水里玩。嘎鲁大叔提醒她,水里有大鱼,小心被咬到,姜漓却说自己招动物喜爱,不会被咬。

胖哥拍着独角助手的肩膀说:“银角大王你还太嫩,你看你师父金角大王,一下就拉着了。那是需yào

臂力和速度的,像我这样。”然后用手比划着拉马达的动作。

也不知dào

独角的助手听懂没有,只是一劲的笑着点头。

真把那个马达给胖哥,我估计他还不如银角呢,看独角背后挂着的那个弓,就不是一般臂力的人能用的,再想想胖哥在森林公园的小货摊上拉弓的场景,那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不过胖哥这个外号起得,还挺有创意,金角和银角到也比较好称呼,确实我们到现在也不知dào

他俩的真名,估计苏日娜也不知dào



河道是顺着山谷流出来的,我们的船逆流而上,顺着河水来的方向往上游开。我们这群人都很闲,只有嘎鲁大叔指着方向,金角和银角换班操控船尾的马达,来掌握船只的方向.

河谷里两岸的树木显然比外侧多,能看见一小片一小片的林子。河边的巨石也多了起来,不像之前全都是碎石,这些巨石应该是下暴雨的时候,被水流冲下来的。河水十分的清澈,能看见里面各种各样的鱼类,多到数不清,不过看到的都是小鱼,最大也不超过手掌,大鱼应该在更深的地方。

我们的船毕竟是老式马达,别看是柴油的,力量也不是很大,所以船开到最高速也并不快,没多久大家就都露出疲倦的神情了,不像刚上船那么兴奋,怎奈船中只能坐着,不能躺下,很快我便感觉腰酸背痛。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中午十一点,就对嘎鲁大叔说:“大叔,咱找个岸边靠一靠吧,早晨那么早起,我看大家都累了。”

一说这话,周围几个人都露出的微笑,看来他们和我想的一样,现在需yào

休息。

嘎鲁大叔点点头,指着前方百米处的一块大石头,对正在掌舵的银角说了段蒙语。

银角点头,我们的船微微加快了一些速度,就朝那个大石头的方向开去。

这河水的缓急,完全是按照地势的落差来分的,遇到平坦的河道水流就平静,遇到落差较大的河道,水流就很急,我们的船一路上也是时而平稳,时而晃动。我们停靠的那块大石头,正好是一个分界线,再往前,水流就变得很急了。

船熄火后,众人跳到岸上,嘎鲁大叔和金角配合着把船体转了一下,然后用船头的绳子把那块大石头捆住,保证我们的船不会被水冲走。

下了船,大家都摘下装备,放在岸边的石头上,活动胳膊腿儿。

我一边做着扭腰运动,一边问嘎鲁大叔:“中午饭咱们怎么解决呀?”

嘎鲁大叔说:“放心,交给我了,你们生火。”

燕秋和苏日娜两个人主动要求,一起到岸边的林子里去拾柴。

我们在岸边继xù

休息,同时看嘎鲁大叔怎么解决午饭问题。

嘎鲁大叔从他的腰包里,掏出了一小卷的鱼线,鱼线的一头挂着一个鱼钩,鱼钩上没有鱼饵,而是一种橡胶制成的水生物装饰。

嘎鲁大叔把鱼线抖出三四米,然后一手抓着线团,一手捏着鱼线,在头顶旋转着甩鱼钩,甩了一圏之后,往前一掷,装饰着假鱼饵的鱼钩,就被甩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一个小的水流漩涡中。

那个橡胶制成的假鱼饵,被河水一冲还真有点像真鱼,上下翻飞逆流疾游。

之后嘎鲁大叔一转身,背对着河水,让鱼线越过他的肩膀,手里攥着鱼线的这头,慢慢往回收。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奇怪的钓鱼方式,就问嘎鲁大叔:“你这是什么奇葩钓鱼方式?蒙古都这么钓鱼么?我还真是头回见。”

嘎鲁大叔笑着说:“这种钓法是我自创的,是根据飞钓法演变而来的,不过我这个不用鱼竿,鱼竿很贵,又不方便携带,我就用手指感觉鱼线有没有钓到鱼。”

说完,他的鱼线也收回来了,他又重复之前的动作,甩出去之后背对着河水收线。

我是不懂钓鱼的,但是飞钓倒听说过,只是听说,具体方法也不知dào

,他这钓法和飞钓的区别在哪,也根本看不出来。

胖哥点头说:“确实像飞钓,不停的甩钩,收线,听说在激流中飞钓很管用。但是你为什么要背对着河水呢?”

嘎鲁大说笑笑说:“习惯了,我们在河边钓鱼,因为身后要放着钓上来的鱼,就会吸引林中的猛兽,它们会跑过来攻击钓鱼者,所以必须背对着河水,时刻注意背后有没有危险。”

听起来确实是这么回事,像我们城市里生活,即使是钓鱼,也是公园、水库之类的地方,身后除了防止打扰鱼上钩的游人,根本不会有遭到攻击的危险,所以自然也就不懂嘎鲁大叔的钓法了。

胖哥笑着说:“人家姜太公直钩钓鱼,你这是背对河水,无杆钓鱼,不相上下呀。”

嘎鲁大叔可能不知dào

姜太公是谁,正要问,突然顿了一下,迅速回过身面向河水,开始放慢收线速度。

没几秒,我们就能看见,嘎鲁大叔真的钓到一条大鱼,在河水表层游动。

嘎鲁大叔并不急着收线,而是收一会停一会,等那条鱼彻底累了,才加快的收线速度。

等鱼线把鱼带到了岸边,我和胖哥跑过去捧起那条鱼。

不远处独角学着我之前的样子,对嘎鲁大叔竖起了大拇指。行家肯定看得出门道,他这个动作肯定了嘎鲁大叔的技巧专业性。

再看那鱼足有六十公分长,重量怎么也在十五斤往上。长得像大鲤鱼,但是身上的鱼鳍很好kàn

,像风帆一样,显得整条鱼格外精神。

我和胖哥高兴的欢呼,掩饰不住第一次获得猎物的兴奋,当然我俩完全是打酱油的。

胖哥问嘎鲁大叔:“这是什么鱼啊?”

嘎鲁大叔说:“这种鱼叫河鳟,我们这河里有很多,不稀奇,这条算小的,有比这大得多的。”

估计之前在饭店餐厅里见到的炸河鳟,就是这种鱼做的。

我俩的欢呼声把燕秋和苏日娜也引回来了,她俩说找到一个枯树,所以抱了很多木柴回来。

嘎鲁大叔继xù

钓鱼,我们几个聚在一起,把小一点的树枝堆在一起,我掏出打火机就开始点木头,可是没有纸直接点,怎么也点不着。

于是大家就开始到处找纸,正找着,燕秋突然瞪着眼睛,指着河对岸的树丛,好像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说不出话来。

第六章 与熊共餐

我们顺着燕秋手指的方向,往河对岸的树林里看,仔细找了半天,才发xiàn

,就在树丛里正蹲着一只棕色的大狗熊。

熊的个头不算很大,也就一人高,甚至还矮一点,周身的毛色呈深棕,和商店里卖的毛绒玩具如出一辙。

第一次在动物园以外的地方看到熊,我们都不知如何是好。

只有姜漓表现得特别兴奋,就往前走了几步,想凑近一些看。

嘎鲁大叔并没有发xiàn

我们的异样,而是发xiàn

又钓上来一条鱼,然后转过身往回扯他的鱼线。一转身,他也发xiàn

了对面河岸上的狗熊,愣在了那里。

这一愣不要紧,那只大棕熊,直接立起身子,用两条短短的后腿行走,左摇右晃的就跑进了河水中。那场面十分的滑稽,让我们都忘记了它具有攻击性。

狗熊下水后,显然比在岸上灵活多了,用狗刨的姿势,几下就游到了嘎鲁大叔的钓钩处,没等我们反映,它用嘴叼起嘎鲁大叔刚钓到的鱼,只一扯,鱼就脱钩了,然后叼着鱼看着我们,并没有急着离去。

独角的助手这时候已经拿出了弩,从地上的背包带上抽出一支箭,搭了上去,准bèi

瞄准那只棕熊射击。

嘎鲁大叔赶忙把手一横,阻止独角的助手射杀那只棕熊。然后又客客气气的,摆着手对棕熊说:“拿走吧,归你了,我们不要了。”

嘎鲁大叔的话说完,那只棕熊才叼着战利品,重新回头游回了对岸。就在它准bèi

离去的时候,草丛里居然钻出来一只小狗大小的小熊,看起来也就满月大,走路还跌跌撞撞的,但是从欢快的奔跑中可以看得出,熊妈妈得到了战利品,它也很开心。

我们目送一大一小两只熊走进了丛林深处,完全消失在我们的视线。

这时嘎鲁大叔才说:“那是腾格里的使者,我们出门的时候萨满法师说了,只取所需,一定是天神觉得我们钓鱼多了,让使者来取走多余的,不能再钓了。”

虽然我对萨满法师的真实性不怀疑,但是这熊抢鱼,应该就是自然法则吧,跟什么神仙使者绝对没关系,是嘎鲁大叔想多了。看来这只熊的出现,要让我们这群人中午饿肚子了,一条鱼怎么够吃?

不管别的,先把火点着,聊胜于无,有就比没有强,一条鱼大家分分吃,也是能挨到晚上的,怎奈找不到引火的纸,成了我们现在的首要问题。

这里的环境完全是无污染的大自然,不像我们国内的旅游区,随便一个草丛就能找个食品袋之类的东西。这给我们点火,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独角并不愁,他找到一块燕秋她们搬回来的木板子,然后在树皮的相反面,用他的刀在上面刮,没一会的工夫,就刮下来一小撮木絮,用手捧着递到我面前。

我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赶忙用打火机点燃。

他又把点燃的木絮用手捧着,送到了已经架好的柴火堆下面,之后浓烟就冒起来了。

独角一边用手往里面扇风,一边冲我们乐。

胖哥笑着说:“果然还是人家专业的有本事,居然能从木头上刮东西点火,看来野外生存人家是大师级的。”

嘎鲁大叔听了胖哥的话,纳闷道:“什么专业的,他们不是检测水源的么?和点火有什么关系。”

胖哥马上发xiàn

自己失言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愣在了那里。

苏日娜瞪了胖哥一眼,然后笑着给嘎鲁大叔解释:“我们常年干这个,多半都是在山里、林子里跑,野外生存这种事,肯定是专业的喽。”

嘎鲁大叔笑着点点头说:“对,你们肯定有经验。”

胖哥这才擦了擦冷汗,冲着其他人悄悄吐了吐舌头,表示抱歉。

眼看着火已经慢慢着起来了,独角突然停止了往里扇风,定在那里不动了。

我顺着他的眼神,发xiàn

他是在看我们这边的树林,但是树林里极平静,我什么也没看到,难道又有狗熊?

独角停顿了几秒,然后对自己的助手使了个眼色。

我们众人不明所以,在一旁看他俩到底要干什么。

他的助手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把手里的弩放好,然后空着手,压低了身子,就跑向我们身后的树林。跑的过程中,还随手从地上捡了一颗小石子。

当跑到树林边上的时候,他双手抱着一棵大树,用两只脚蹬树干,几下就爬到了一个三、四米高的,看似比较牢固的树杈上。到了树杈之上,他又仔细往前方的地面观察了一会,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弹弓子。

弹弓子就是一个Y字型的木头架,两边用拴两根皮筋或者胶皮管子,两根皮筋又用一块薄皮子连在一起,石子包在薄皮子中,使劲一拉,然后松手,石子就会被打出去。过去的孩子一般都用这个当玩具,属于玩具型的弓箭。

独角的徒弟掏出了弹弓子,然后把刚才捡的石子放上去,一拉,啪的一声。

我们循声看去,居然在树林子里的草丛中,有一只野鸡被打中,正在那里扑腾呢。

独角的助手直接从树上跃下,然后跑过去,抓住野鸡的两条腿一拎,就高高兴兴的回来了。

我们都为他神乎其神的狩猎方法叫好、鼓掌。

胖哥更是拍拍他的肩膀,高兴的说:“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有这一手。”

这招确实厉害,要说猎弓、猎枪之类的武器,虽然需yào

练习,但是都有正规的使用方法,只要按照标准用法,就一定可以练好。

这弹弓子就不同了,都是用树叉子自己制作的,没有厂家生产的规格标准,每一个都完全不同。

再加上每个人的使用方法也不固定,撑支架手的摆放,拉皮筋的力度,都是因人而异的,必须要长时间的练习,和自己手中的弹弓子建立起深厚的感情,才能如此的百发百中。

而且他只捡了一颗石子,说明他对自己的射杀能力百分百有信心,也就是说这个射杀距离,远远够不上他的最大射程。说不定百步之内,大活人也难逃他的弹弓子。

独角的助手在河边清理鱼和野鸡,独角蹲在火堆边生火。

我们几个挑了两个比较直的树枝,嘎鲁大叔用刀削去了树枝的外皮,然后把一头削成尖的,准bèi

穿鱼和野鸡用来烤。然大家还在篝火旁,用石头垒起了两个结实高台,等一会做烤架用。

剩下的就交给姜漓了,因为她的背包里,装着调味料。

美/美的吃了一顿地道的姜氏烤野味,大家都心满yì

足的重新上船,独角重新拉动了马达,我们的木船伴着马达的声音,继xù

往上游开进。

在船上闲得无聊,我就悄悄问苏日娜:“你带这两个武林高手,倒底是要猎什么东西呀?刚才不是看见熊了么?为什么不抓?”

苏日娜看了看独角和他的助手,见两人没有注意我们,才小声的对我说:“具体猎什么我不知dào

,但按照他们说的,是要抓个我没见过的动物,第一次合zuò

,给我看看他们的实力。不然也不会独角亲自出马。”

我又小声嘀咕:“看样子这俩人挺好的呀,不像你说的犯罪分子,你不是弄错人了吧?”

苏日娜瞪了我一眼,然后说道:“别管他们对其他人怎么样,他们猎杀珍惜动物的行为,那是肯定的,只要触犯了法律,就不行,我可不管人品怎么样。你是不是被他俩的表象迷惑了?我怎么觉得你思想有点跑偏呢?我跟你说,你可不能跟他俩称兄道弟的。”

我没好气的说:“大是大非我还是能分清的,但是有一点我说在前面,犯法不犯法是你们之间的事,现在我们大家都在一条船上,只要人家够仗义,我绝对没话说,你要抓人,等咱们出去你有证据了,依法办事,我管不着。但是在这一路上,只要他们没有恶意,我们绝对不会主动撕破脸皮。”

坐在一旁的燕秋,好像听见了我们的谈话,插嘴道:“这可不像贩鹰那俩小子,你们悠着点。”

我怕其他人发xiàn

我们窃窃私语,赶紧用眼神停止了谈话。心里想着,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到目前为止,我对这二人没有偏见。

第七章 扎营瀑布边

一下午无趣的逆流而上,让我们所有人本来对山谷中的新鲜感,慢慢的消耗殆尽。周围一会是石头山,一会又是一小片树林,重复的滚动画面也让我们无聊至极。

我问姜漓:“你说的那个地方还远吗?现在是什么情况?”

姜漓摇摇头回答我:“现在根本看不到了,因为已经身临其中,漩涡的中心就是这肯特山。”

我又纳闷的问道:“那怎么和你说的不一样呢?不是说方圆多少里都没有生机么?我看这里怎么欣欣向荣的?”

姜漓又摇头,她说:“我也不知dào

,不过算是好事,并不像我想的那样。等咱们到了河水的源头,看看到底咋回事,没事最好。”

我点头表示同意,确实是好兆头,并不像我们之前预料的那样,这座山的动物和植被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而且看起来好像更繁荣。

我本来还在琢磨,如何找到灾难的源头,又用什么办法来改善恶劣的事态,没想到是我想多了。

随着无形危机的暂时消失,我的心情也由沉重变得轻松许多。不过涌上来的另一种感觉就是,想赶紧到达目的地,赶紧离开这里,回家去。对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有点厌烦了,没有任何想要继xù

游玩下去的愿望。

河水逐渐变得更湍急了,但是河道却慢慢变窄,而且河水的深度明显降低,已经可以透过清澈的河水,看见河底的沙石,还有无数游动的小鱼苗。

我们的船不得不在一处浅滩停了下来,因为水位过低的缘故,船已经处于半搁浅的状态,无法再向前开进了。

大家从船上跳到岸边,整理好自己的装备,集体把船拖上了岸。我们找来了一些比较大的植物叶子,严严实实的把船遮盖好,趁着天色并不黑,开始了步行。从这一刻起,我们才真zhèng

的开始山中徒步旅行。

我们行进的方向依然是沿着河边走,耳听得不远处有巨大的水流声,我们暂时的目的地就是到那发出水流声音的地方。

毕竟在这山里,即使是白天,辨别方向也非常的难,周围的一切大家都感到陌生。包括给我们带路的嘎鲁大叔,他也不是总进这深山里来的。就好像在一片黑暗中行走,前方有一个光点,那就肯定会朝光点走去。我们现在也如同在黑暗中行走,那光点就是远处的水流声。

不在河边的石头地上走,是无法体会到坐在船里的舒适。我们跌跌撞撞、左摇右晃的前行,没一会的工夫就变得和逃兵一样,每迈一步都显得格外慵懒。

尤其是我和胖哥,我是养尊处优惯了,走哪都坐车,平时重活累活又轮不到我干。胖哥是一身赘肉,两条腿比平常人要多承shòu将近一百斤的重量。看来我俩还真得加强锻炼了,和忍受脚下这恼人的石头路相比,忍受健身房的娘炮教练更好些。

支撑着我们继xù

往前走的,就是那水流声。我此时此刻的心里,就盼着赶紧到达那里,能找个平坦的大石头,好好的躺着休息一下。

随着我们离那声音越来越近,水流声也开始变得巨大,可以用震耳欲聋来形容。大概相距一百米的时候,我们才看清楚,水流声是来自一个湍急的瀑布。

瀑布并不大,五米宽,七八米高。瀑布下面是一个被常年冲击出的深潭,激流泛着浪花落在水潭里,远远的就传来一丝凉意。

最高兴的可能就是嘎鲁大叔了,他对我们说:“到了,这就是河水的源头,水就是从这个瀑布流下来的。”

显然我们其他人都知dào

,这才仅仅是个开始,要找到河水的真zhèng

源头,那就要到瀑布上面去。这可把我们彻底难住了,爬上这么高的瀑布,估计得赵铁锁那种当过侦察兵的人来。

苏日娜对嘎鲁大叔说:“大叔,我们老板说了,这不是真zhèng

的源头,要改善水质,还要往前走。”

嘎鲁大叔摇摇头说:“不能再走了,再走就要到天神的领地了。就到这里不行么?”

没有人回答嘎鲁大叔的问话。

嘎鲁大叔也明白了,到这里停止,确实所有人都不同意。

正当所有人都沉默,等待嘎鲁大叔决定的时候,胖哥打岔道:“走不走明天再说,今天天色已晚,咱们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呀?”

胖哥的提议我是双手赞成的,不管是往前还是回头,我现在是一步也不想走了。而且现在马上就要天黑,我们再摸黑往回走,也不现实。万一晚上再出来个狗熊什么的,恐怕就不是抢食物那么简单了,非得给我们都揍了。

独角向远处看了一会,然后拿手一指,可能因为语言不通,他也懒得说话。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那是在瀑布靠近我们一侧的山壁上,有一块突起的巨大岩石,岩石下面正好是一个天然的小棚。看来他是找到了一个好的栖身之所,我们今晚就在那里过夜。

趁着天还没黑,嘎鲁大叔又掏出了他的鱼线,到河边去钓鱼,给我们当作晚饭,三个女孩子去给嘎鲁大叔打下手。

我和胖哥拾柴,准bèi

在我们的住处点起一堆篝火。蒙古的昼夜温差大,这里的晚上肯定十分的冷,之前我们是领教过的,所以我和胖哥尽量拾来更多的干柴,在岩石下靠墙垒起一座柴火堆,估计一晚上都烧不完。

独角和他的助手则是绕着两颗不远处的大树,不知dào

在鼓捣着什么。

我学着独角之前的方法,从树板子内侧往下刮木屑,然后把絮状的一小团捧在手里,让胖哥用打火机去点。

胖哥用打火机打了好几下,火都没着。

我嘴里念叨着:“打个火也笨手笨脚的,在曹操墓里用棺材打火的时候倒挺在行。”

胖哥笑嘻嘻的接过我手里的木屑,然后我再用打火机去点,打了好几下也没着。

胖哥得yì

的用眼睛看着我,好像在说,谁来也着不了。

这一次性的打火机确实不耐用,我把打火机往地上一扔,伸手对胖哥说:“来,把你的给我。”

胖哥马上愣住了,瞪着眼睛对我说:“我没有。”

这下可坏了,一路上我并没有见过其他三个男人抽烟,明显就只有我和胖哥抽,那我手里的打火机难道是唯一一个?

我捡起地上的火机,走向了独角和他的助手。

他俩这么一会的工夫,居然在那两颗树之间搭了个小棚。两根捡来的长树棍的一端,分别用藤条绑在了那两棵,相距三米的大树的树腰处。另一端则是自然下垂,抵在地面上。

两根斜着的木棍子间,又横着拴了一根根的藤条,藤条上则是挂满了大大的树叶子。

树叶子的两侧都被撕开两条口子,正好插在藤条上。

这样就行成了一个,横截面是直角三角形,一边开口和两棵树间隔一样,另一边斜着一直到地的小棚子。而且这个棚子完全是天然材料,都是在树林里取材,手工搭建而成的。挂着树叶的那一侧,看起来就像一个蓑衣,大树叶子形成了一层层的瓦片,即使下雨,也肯定一滴不漏。

想必他俩是认为大石头下面不够宽敞,在旁边又开辟了一处栖身之所。我也借此机会又学了一招,果然是专业的猎人,随时随地就能给自己搭建帐篷,和那些扛着猎枪,背着帐篷进山的猎人相比,更胜一筹,更原始。

赞叹之余我还是没忘记点火的事,我拿着打火机在他俩面前晃了晃说:“打火机坏了,你们两个有么?现在点不着火了。”

显然他俩听不懂,都盯着我看。

我又用坏掉的打火机,在他们眼前打了几下,没有打着。

这回他俩才明白我的意思,独角给他的助手使了个眼色,助手就往我们的柴火堆这边走。

胖哥见独角他们又搭了个帐篷,趁着我们说话的工夫,又把柴火堆往这边挪了挪,好让两边都能烤到火。

嘎鲁的助手蹲到柴火堆旁边,就从自己的裤兜里开始摸索,我记得他兜里有个弹弓子,难道他要拿那东西点火?但更没想到的是,他这回掏出来的居然是一把钥匙。

第八章 山中晚宴

用钥匙点火,又让我感到无比的好奇,独角和他的助手脑子里,到底藏着多少关于野外生存的智慧?还真是高深莫测。

我低头想仔细看清他是怎么操作的,才发xiàn

那把钥匙与众不同,钥匙柄是塑料制成的,钥匙体并没有齿痕,而是一个黑色的圆柱体,大概有食指那么长。钥匙柄的孔里穿一根黑绳,黑绳的另一端绑着一个小铁片,一寸来长,比锯条稍宽。

独角的助手把那黑色钥匙斜着向下,对准木屑,然后用那个小铁片在钥匙棍上一刮,居然刮出了一排的火星,溅到木屑中。他又把那钥匙扔在一旁,捧起地上的木屑,拢在手里用嘴轻轻的吹,没吹几下,木屑就燃烧起来了,再放进木柴支起的小堆下面,用手掌闪了闪风,篝火便顺利的点起来了,越烧越旺。

我和胖哥不约而同的,去抢他仍在地上的钥匙,仔细观察,爱不释手。

胖哥嘿嘿的笑着说:“这东西好用啊,没有危险,又不会坏掉,你知dào

这是啥么?”

我摇摇头说:“嗯,确实是好东西,用这个在野外点火,简直绝了,不知dào

是什么做的,怎么一下子就能打出火星来?以前都没听说过。”

独角的助手在一旁露出了鄙视的笑容,他虽然听不懂我们说话,但是明显看得出我俩是对这东西比较好奇,一种乡下人没见过市面的嘲讽,从他的眼中流露出来。

虽然我不知dào

那是什么东西,但是总不能让外国人笑我们没见识。看这东西的结构,也不是什么复杂的玩意,以后去户外用品店里问问,肯定能问出来。

虽然心中喜爱,但我还是随手把那东西扔回给独角的助手。

他接过去揣回裤兜,就回去继xù

和独角完善那个天然小帐篷。

我和胖哥围着火堆垒起石头,准bèi

一会给姜漓烤鱼用。

河边的女孩们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我和胖哥赶忙跑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独角和助手也闻声向河边走来。

跑过去一看,我才发xiàn

,嘎鲁大叔正被他的鱼线揪得左右摇摆,跟着鱼线的方向,在岸上跑来跑去。这哪是钓鱼,明明是水里有个东西,在钓嘎鲁大叔。

我不解的问道:“怎么了?水里有啥?”

燕秋呼扇着手,跺着脚说:“鱼呀,大鱼,赶快帮忙,看什么呢?”

听燕秋这么说,我也着急了,但是完全不知dào

自己该做什么,就跑过去和胖哥一起,帮着嘎鲁大叔控zhì

鱼线,三个人挤在一起左摇右晃。摇晃并不是因为我们的力qì

不够大,而是怕硬生生的和鱼对抗,会把鱼线揪断,导致鱼脱钩逃跑。

独角和他的助手干脆冲向了河里,河水/很深,几乎没到他俩的鼻孔。等跑到大鱼所在的位置,独角往前一扑,就用身体压住了那条大鱼,那鱼非常不老实,带着独角的身体在水里不停的晃动,几乎就要脱手。

独角的助手握着一根弩箭,使劲的往独角身下一扎,见没什么效果,拔出弩箭又是连扎两下,这时水面泛起的水花才逐渐变小,而且顺着水里的气泡,翻上来鲜红的血色,顺流而下。

我们岸上的三人明显轻松了,之前拖着鱼线的巨大力量,也随之消失不见。

接下来就看到独角和他的助手,顶着激流极吃力的从河中往岸上走。等上了岸我们才看清楚,那是一条超大号的鱼,比我们之前在泰山地下,看见的那条鮨(yì)鱼有过之而无不及,鱼身不是明显的梭形,而是前后差不多宽窄,鱼身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黑色斑点,最大的有小孩拳头那么大,尾部泛着暗红色。全长一米五开外,看着重量怎么也有几十斤重。

独角和他的助手,正一人一只手,抠着那条鱼两侧的鱼鳃,走上岸来。

苏日娜问嘎鲁大叔:“这是什么鱼?怎么能长这么大?不会是珍惜动物吧?”

姜漓看了看说:“这应该是一条鲑鱼,产量很高的,不过长这么大的还是第一次见。”

嘎鲁大叔得yì

的说:“这是细鳞鲑,比这大的我都钓过。”

独角的助手直接在河边把鱼肚子剖开,里面的内脏倒在一旁,然后用刀直接在鱼的身体上片,把薄薄的一层鱼肉带着鱼鳞一起片掉,在河水里洗净之后,由我和胖哥帮忙,把大鱼抱到了扎营地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独角的助手还从鱼的内脏里找出了鱼鳔,那鱼鳔几乎能塞进去一个胳膊,独角的助手把鱼鳔在水里涮了涮,就随手扔给了我,然后又指了指燕秋,笑得格外开心。

我拿着鱼鳔往回走,不知dào

他什么意思,就问燕秋:“他给我这个是啥意思呀?”

燕秋的脸马上就红了,笑骂道:“装什么装?你们男的没个好东西。”

虽然我还是不明白到底啥意思,但燕秋这种表情我还是头回见,之前在酒店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羞涩。

我打破沙锅,继xù

问燕秋:“到底啥意思呀?我真不知dào

,告sù

我再骂人。”

燕秋瞪了我一眼,然后问:“古代的时候怎么避孕?”

我无奈的说:“吃药呗。”

话音一落,我就发xiàn

自己已经完全明白了,原来那小子是让我拿这个当套用,被人开了玩笑,我居然还傻呵呵的问燕秋。

我气急败坏的走到篝火旁,瞪了那个助手一眼,这家伙依然笑得那么诡异,我一甩就把鱼鳔丢进了火里,用他听不懂的话说:“你个不经事的小处男,少开哥的玩笑。”

胖哥和嘎鲁大叔一阵狂笑,独角的助手被笑得一阵纳闷,可惜他听不懂我说的啥,也没人给他翻译,独角虽听不懂,但也跟着大家一起笑他。

因为鱼太大了,我们没有办法整只的烤,我们只好把鱼肉从鱼身上片下来,再将鱼片穿在削好树枝上,让姜漓去烤,若是整只鱼烤的话,估计树枝烧断了,鱼也熟不了。

等大家都吃饱了,鱼还剩了一大半的残骸,平放在那里。若不是烹饪手段的局限性,估计这一条鱼就能做一桌子菜,全鱼宴改叫整鱼宴更上档次。

众人围在篝火旁,愉快的谈天说地,当然只是语言互通的人之间谈话,嘎鲁大叔和苏日娜就显得尤其自如。不过苏日娜和独角二人交流,用的是英语,燕秋也能听懂,我则是能听懂一少半。

借着帮大家去河边打水的工夫,我问苏日娜:“刚才点火的时候,那个独角的助手,用了一个黑色的,钥匙状的东西,那是啥呀?我看挺好用的。”

苏日娜笑我没见识,告sù

我:“你说的那个钥匙,叫镁棒打火石,专门野外取火用的,店里有卖的,便宜。”

我点点头笑说:“第一次见,确实是好东西。”

我们俩用独角赠送给大家的水壶,都盛满了河水,往回走。我边走边拧开壶盖,喝里面的水。

水刚进口里,独角就站起来冲我喊。

我虽听不懂他说什么,但是知dào

他不让我喝水,赶忙把口中的河水吐了出来,疑惑的看向苏日娜。

苏日娜也表示纳闷,并不知dào

独角是什么意思。

这时嘎鲁大叔说:“河水要放在火上烧开了喝,里面很容易滋生细菌,你想拉肚子么?”

我这才知dào

独角是好心,之前还以为自己用错了壶,喝了独角壶里的水,人家有洁癖呢。我把壶盖拧好,又把侧面的盖子打开,平放在火上烧水,独角的助手不知从哪棵树上,弄来一把嫩绿的松针,就丢进了我烧着的水里。

我以为这小子又在开我的玩笑,刚要张嘴骂人,姜漓就说:“喝这个有好处。”

我问:“喝松针有什么好处?”

姜漓说:“在高原地区,水分缺失很快,喝松针茶能保持水分,甚至缺水的时候直接吃松针,也能补充大量水分。”

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这次旅行,我的第一次太多了,也不稀奇。

我闻了闻那煮好的松针茶,还真有一股淡淡的茶香,微笑的冲独角的助手点点头,表示感谢。

吃饱喝足,困意袭来,这也是第一次在山里夜宿,周围一切都显得格外平静,谁知这看似平静的夜晚,却注定要发生一些奇怪的事。

第九章 红色鱼魂

天色已晚,好在四周的寒流被我们的篝火阻挡,不然八月份的天气被冻死山里,也一点不稀奇。

独角和他的助手,睡在那个他们亲手搭建的棚子里,看上去他们身下用蒿草铺得很软。

我们则是顺着岩壁排队,在石头棚檐下面,钻进了睡袋,只有嘎鲁大叔靠墙半坐入睡。

燕秋的睡袋和我的紧挨着,睡前我俩还不忘暧昧一番。她撒娇般的说:“一人一个睡袋会冷,想让你搂着我睡。”

我则是开玩笑说:“鱼鳔还有么?袋震不知dào

怎么样?”

燕秋先是瞪了我一眼,又面带温柔的微笑看着我,眼中泛着涟漪。

这种用眼神交流的感觉,不说话却胜似千言万语,没想到这次突然的旅行,却给我带来了人生最大的收获。

伴随着胖哥有节奏的呼噜声,我终于不情愿的睡着了。

梦中我和燕秋漫步在江南的小巷,下着淅沥的小雨,我俩同撑一把雨伞。她不说话看着我笑,我也不说话看着她笑。周围的世界除了雨声,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不一会就感觉天有点凉,我体贴的把她搂在怀里。

后来燕秋不见了,只有我自己拿着伞,我到处找也找不到她。我碰到一个人,好像是陆姗,我问她见到燕秋没,她不理我只是笑。我又碰到牵着狗的李婷,问她见到燕秋没,她也不住的笑,笑得我一身的鸡皮疙瘩。感觉天越来越冷,我使劲缩着身子,外面唰唰的雨声,让我越来越烦躁。

半梦半醒间,我感觉有一股暖流打在我的脸上,我一睁眼,是燕秋在贴着我的脸看我。我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和睡着的时候一样,只是那篝火小了很多,我说我怎么感觉身上很冷。

大家都还在睡觉,只有燕秋没睡。燕秋见我醒了,问我:“做梦了?我听见你叫我,一看才知dào

你说梦话呢。”

不知dào

什么时候添了说梦话的毛病,我对燕秋笑笑说:“不好意思,把你给吵醒了。”

我从睡袋里钻出来,准bèi

去篝火那里再加把柴,感觉还没有完全从梦里出来,那小雨落在地上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

这时燕秋问我:“你听到什么声音了么?”

我纳闷,回道:“没听见呀,你听见啥了?”

燕秋皱着眉头说:“我怎么总听见一种窸(xī)窸窣(sū)窣的声音?”

我自己竖起耳朵听了一会,这一听我彻底清醒了,那根本不是梦中的雨声,确实有一种细碎的声音,有点类似风吹树叶的声音,但绝对不是,因为根本就没风。

我赶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走到篝火旁,连加了几大把柴火,向四周巡视,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

随着篝火逐渐旺了起来,我身上也比之前暖和多了,同时火光照亮的可视范围,也逐渐加大。我弯着身子,自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仔细观察,才发xiàn

,不远处的地面上,竟然有一条鱼。

那条鱼周身红色,下面还飘着红色的云,鱼正驾着云,贴着地面滑行。那红色不是鱼鳞的颜色,而是一条鱼被红色的雾气笼罩,更确切的说,是红色的鱼的精魂。

在深山的夜里,火光映照下的这一幕,极其的恐怖,我只用手指着给燕秋看,一句话也不敢说。

燕秋也发xiàn

了那个移动的红雾,跑过来搂着我的胳膊,小声的问:“怎么办?”

我还没弄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也不敢妄下结论,如果是鱼的精魂,那燕秋是绝对不可能看到的,而且精魂发出声音,也只有我自己可以听到。难道是河里的大鱼成精了?看那鱼的体型,和我们钓上来的差不多大,我下意识的去看之前石头上,没吃完的鱼残骸,一看又是一惊,那鱼的残骸竟然不见了。

可别是这鱼已经成精了,我们吃了它的肉,它要找我们报仇。我赶忙边作揖边念叨:“鱼大哥行行好,我们也不知dào

你是神仙,冒犯之处还要海涵啊。”突然感觉自己越来越像胖哥了。

燕秋在我旁边,也是双手合十,做拜佛状,不敢说话,或许是被我感染了。

我俩这一折腾,其他人也先后的醒过来,见我俩的状态,都纷纷过来问发生什么事了。我没有说话,燕秋往前面的地上一指,大家就都明白了。

胖哥反映最大,在那一劲的喊:“鱼,鱼成精了,坏了坏了,冒犯神灵了。”

同时反映很大的是独角,只不过独角是在训斥他的助手,长长的一串蒙语,我们听不懂,但是可以看到他助手不停的做道歉状。

训斥结束,独角的助手就开始在包里翻,翻了一会拿出一瓶类似空气清新剂的喷雾,走过去,朝那个还在缓慢移动的鱼形红雾,连喷了几下。

果然有效果,那红雾用极快的速度朝周围散开,红雾里面包裹的鱼的残骸,露了出来。

独角的助手拎起鱼尾巴,走到河边,扔进了河水里。

独角冲我们叽里咕噜说了一段话,就躺下继xù

睡觉了。

我还没从刚才的事里走出来,站在那呆呆的望着之前鱼的位置,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苏日娜给我解释说:“别担心了,回去睡觉吧,那是一种红蚁,本来睡前独角的助手要在周围喷雾,一种防止虫蚁侵袭的药,结果他给忘了。”

听了这个答案,我大脑瞬间一阵眩晕,原来是蚂蚁,差点给我和燕秋的魂都吓丢了。

胖哥重新钻回睡袋里,对我们说:“赶紧回窝,别一会身上爬上蚂蚁了,野生的蚂蚁可是能吃人的。”

我和燕秋把睡袋往篝火附近挪了挪,重新钻了进去,准bèi

继xù

睡,可是怎么睡也睡不着,就跟嘎鲁大叔闲聊了一会。

后来嘎鲁大叔说:“遇到蚂蚁是小事,再往山里走,遇见狼虫虎豹的,更危险,还是趁早回去吧。”

我们谁也没敢接茬,就结束了对话,昏昏沉沉的又睡了一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被冻醒的,天色已经亮了。

姜漓醒得最早,在河边洗漱,回来的时候还问我们,昨晚睡得好不好?

我把遇到红蚂蚁的事告sù

姜漓,跟她说要不是我们救了她,她早被蚂蚁搬走了。

姜漓还埋怨我,这么好玩的事不把她叫醒。

大家都洗漱完毕,又重新煮了松针茶,收拾好行李,就面临需yào

解决难题了,那就是如何到瀑布上面去。

嘎鲁大叔依旧主张回去,但是我们都假装没听见。

没等我考lǜ

出好的办法,就听嘭的一声,独角的助手射出去一只弩箭,牢牢的扎在崖顶的岩缝里。

那只弩箭就是他背的绳子头,弩箭后面连着那捆绳子。我之前还想,他的那卷绳子为什么连着弩箭,现在才知dào

用途。

独角的助手在下面揪了几下,看样子很结实,就开始了攀爬。他先是揪着绳子借力,用脚蹬岩壁,使劲往上跑。跑到一半高度的时候,用双手抓着绳子,然后用脚一绕,就把绳子缠在脚上,可以站立在绳子上。接着就是完全靠双手爬升,时不时用脚绕绳子站在那里休息。

前后也就七八分钟,独角的助手一个翻身,成功上了瀑布之上。身手绝对专业,说不定是特种兵转业。

我再看看周围的人,该不会是让我们都按照这个方法上去吧?别人我不知dào

,反正我肯定是做不到,胖哥更不用说了,说不定嘎鲁大叔都爬不上去。姜漓和燕秋体重比较轻,或许能用绳子揪上去,那也是非常危险的,一个不小心脱手了,非摔成严重骨折。

胖哥也发xiàn

了这个问题,仰着头看着上面说:“这么高,咱们能上去么?要不然回去吧?早知dào

带登山工具来了。”接着就准bèi

从自己包里翻找能用的工具。

独角走过去,笑着对他摆了摆手,阻止胖哥去翻包。

苏日娜在旁边解释道:“放心,有办法让我们上去。”

眼见着上面的助手把扎在石缝里,连着绳子的弩箭拽了下去,我倒要看看,这个独角用什么奇招,能把我们这些人都运上去?

第十章 攀岩高手

独角的助手取下扎在岩缝里的弩箭绳头,但是并没有急着把绳子收回去,而是抓着绳头爬上了一棵长在崖边不远的树上。然后将那边的绳头,结结实实的绑在了树杈之上。

瀑布下面的独角,则是摘下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鞋盒子大小的,看起来很精致小箱子。打开小箱子的盖,可以清楚的看见,里面大大小小摆了六七个奇怪的滑轮。独角只挑了最大的一个拿出来,又重新盖好箱子。

他手中的是一个滑轮组,有棱有角,一头宽一头窄,不规则的形状看起来像机器人的脚。

宽的那头结构比较复杂,看不清楚里面的具体构造,但是能看见一个很像齿轮的滑轮,那滑轮和平时的不同,上面均匀分布着一些小齿。宽的那头两侧,还有两个皮带做成的把手,类似男士手包侧面,可以把手掌插进去的结构。

窄的部分就是一个普通的滑轮,一个U型的铁片上,有一个缩小版的火车轮子。但是在U型铁片的背部,有一个圆形的小盒,盒子的开孔里伸出一根细钢索,与前面较宽的那部分相连。

独角拿着那个滑轮组,宽的地方在前,对准绳头,轻轻的一按侧面皮带下面隐藏的一个小按钮,那有齿的滑轮就咬住了绳头,然后嗡的一声,顺着绳子往上走了一截。

这时我大概搞明白一些,这东西至少里面装了电池,还有个旋转的电机,一按按钮,带齿的滑轮就转动,同时那些小齿咬住绳子,让滑轮组顺着绳子往前移动。同时后面较窄部分的滑轮,也自然的穿过了绳子。

接着独角又把下面的绳头,拴在了一个比较结实的大石头上,保证其十分牢固。

他把滑轮组在绳子上重新调整了位置,大概一米多高,伸手就能碰到。然后又按着较窄部分上面的一个小按钮,将下面的滑轮往下拉。

U型铁片后面的那个圆盒,原来是个卷尺一样的东西,随着下面的滑轮往下,里面的细钢索也伸长,滑轮组的两部分大概相距一米左右。

独角把下面的滑轮按钮松开,细钢索被牢牢的锁死,不再伸出。

接下来就是重yào

的部分,独角要给我们演示这东西的使用方法。他先把两只手掌插入上半部分的两侧,然后又用双脚夹着绳子,蹬在下面的滑轮上,现在的独角,就完完全全的离地,挂在了绳子的下方。

演示完之后,独角又回到地面,用英语给我们详细的讲解了注意事项,当然我一句没听懂。

不过苏日娜倒是听懂了,她模仿着独角的姿势,上了绳子,然后两个手掌一使劲,手心处的按钮就被发动。

只见苏日娜好像空中飞人一样,顺着绳子唰的一下就到了崖顶。

独角的助手选择拴绳子的树杈,高度掌握得非常好,既让绳子和崖壁保持一定的高度,不至于让上去的人背部被崖壁划伤,又能在上去之后轻松的落地。

上去之后的苏日娜轻轻一跳,安全着陆。

独角的助手又在上面掰了一个小装置,让滑轮组前半部分的齿轮间隙加大,这样齿轮就不会咬着绳子,然后一松手,整个滑轮组又顺着绳子滑了下来。

独角重新调整好位置,示意我们下一个人继xù



第二个就是我,虽然看起来很简单,但是第一次用这东西,还是不免心慌。我认真模仿着之前苏日娜的动作,双手不仅插进皮带,还在另一边两手的手指交叉,保证自己更牢固。然后双脚紧紧的夹住绳子,蹬在下面的滑轮上,能够感觉到,那个小盒里伸出来的钢索很结实,用力的蹬住也不会乱动。

我眼睛一闭,手掌用力一夹,那个小按钮被按了下去,接着我整个人就感觉像在天上飞一样,顺着绳子快速的就上天了。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前面的齿轮装置已经被树干抵住,无法继xù

前进了。

我睁开眼睛,这时自己已经在瀑布上面了,带着轻微的眩晕,跳回到地面上,然后冲下面喊:“快上来,这东西太好玩了。”

下面的人被我这么一喊,打消了顾虑,就见他们一个接一个用滑轮组到了我身边。下来之后,人人都面带微笑,看来这东西确实挺有意思。

胖哥一再强调,忙活完了一定要问问,这东西是从哪买的,自己也要买一个爬树玩。

最后一个上来的是嘎鲁大叔,但是姜漓无论如何也不肯上来。

我冲姜漓喊:“姜漓别怕呀,快上来,没什么危险的。”

姜漓却笑着对我说:“用不着,你别管了,我能上去。”

本来独角还纳闷,这小丫头怎么不听话,但是嘎鲁大叔帮他翻译了一下,意思就是告sù

他,姜漓不是怕,是有自己的方法。

之后下面的独角又把我们的背包,分别运了上来,就解开了拴着大石头的绳子,收起了那神奇的滑轮组。

我纳闷的问道:“他自己不上来么?”

苏日娜把同样的疑问,问向了独角的助手。

独角的助手一边收绳子,一边用得yì

的表情冲我们笑着摇头。

现在下面就剩姜漓和独角了,我有预感,精彩的一幕马上就要上演。

果不出我所料,就见独角目光炯炯有神,盯着瀑布旁的崖壁。

姜漓则是面露轻松的微笑,也仰着头看崖壁。

两人看了一会,好像有一个无声的发令枪一般,同时迈开步子比赛一样的朝山脚跑去。

我们马上明白,俩人这是要来一次徒手攀岩比赛,一个个趴在悬崖边,一声不吭的注视着两个人。

同时我也为姜漓捏了一把汗,独角能攀岩,毋庸置疑,人家是专业的猎人,从装备和经验来说就肯定有两下子。但是姜漓要稍有不注意,掉下去,摔不死也得残废了。

攀岩正式开始,独角好像一个受过专业训liàn

的攀岩高手,在峭壁上连窜带跃,好像一只轻巧的猴子,左一下右一下的向上爬来。

再看姜漓,我们所有人都呆住了,姜漓就好像一只长了翅膀的壁虎,在峭壁上如缕平地,几乎近似奔跑的速度,就朝着我们这边飞上来了。

还没等我们回过味来,姜漓已经到了崖顶,几分钟之后才是独角。显然这场攀岩比赛,姜漓更胜一筹。

伴随的是所有人的不可思议,包括满头大汗的独角在内,我们所有人都瞪着姜漓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姜漓无所谓的看看我说:“怎么了?之前不是说过我会爬山么?”然后就蹦蹦跳跳的去取自己的背包。

胖哥擦了擦嘴边流下来的口水,说了一句:“壁虎游墙术?”

此时我才真zhèng

了解到,这五个字的神奇,当初姜漓在泰山坑底说她会爬墙,类似壁虎游墙术,我还没当回事,原来是这么神奇的功夫。

除了我们,最惊讶的恐怕就是独角了,按照他的攀岩技术来看,他也算攀岩运动中少有的绝顶高手了,没想到今天居然败在了一个少女的手里,而且自己累得汗水直流,直喘粗气,那个少女则是轻松自如,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独角盯着姜漓的背影愣了一会,在姜漓转身的时候又深深的鞠了一躬,应该是表示对高手的尊敬。

嘎鲁大叔拍了拍独角的背,说了一段我们听不懂的话,之后独角带着饱含深意的表情,使劲点了点头。

我估计嘎鲁大叔说的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独角应该是深刻的体会到了,其中的道理。

瀑布之上的山中,又是一番景色。丛林比下面茂密许多,河水的宽阔程度和水流的速度,也显得更急。河边再没有什么石头路,长满了各种植物。

我们顺着河道走的同时,就是在树林间穿梭。透过头顶树枝的遮盖,可以看见远处一座巍峨的高山,我们的目的地,应该就是那座山的山顶。

大概跌跌撞撞的走了一个小时之后,出现了一片低洼地,河水的分支流向这里,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湖。

在本来平静的湖面上,我们却看到了让所有人都无法平静的一幕。

第十一章 湖中浮尸

湖很大,形状不是很规则,大概到对面有上百米的距离。也不知dào

是本来这里有个坑,导致积水成湖,还是被上游流下来的水冲刷出的大坑。我们虽没有爬多高的山,但是这一路上来,怎么也算个半山腰了,在这个海拔的湖,自然可以称其为天池。

远远的看见如镜的大湖,大家的心情马上好了起来,欢快的跑出林子,奔向湖边。有人是被美景吸引,有人是被新鲜的空气吸引,我心想着看到大湖,所有人肯定都要观赏游玩一番,我就可以得空休息休息,这才是我最开心的地方。

之前在树林子里,我都快得了抑郁症了,大家忙着赶路,谁也不跟谁说话,光是布满荆棘的路,就让我们焦头烂额了。独角和助手两人在最前面,忙着用刀砍掉挡路的树脂和藤蔓。我们在身后紧跟,为了保持他们俩的速度,到这里我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感觉一路就好像是跑过来的一样。

一到湖边,我赶紧找了个斜坡的石头地坐下,显然其他人也很累,都在我旁边坐下,一声不吭。

胖哥一边伸懒腰一边抱怨:“听大叔的,咱们回去好了。这也太折磨人了,我身上的衣服被刮破好几处。”

确实,独角和他的助手砍树枝,是按照自己的身形砍的,我们在身后跟着都能顺利通过,只有胖哥体形较宽,被砍断的树枝一定让他遭了不少罪。

嘎鲁大叔笑着说:“让你们别来,你们非要来,城市里的孩子,怎么能经受这么苦的路?趁早回去吧。”

苏日娜使劲瞪了胖哥一眼,警告他不要再提回去,以免勾起嘎鲁大叔的念头。

姜漓好像并不怎么累,看到天池如画的美景,别提有多开心了,和独角师徒二人一样,扔保持着充足的体力,三个人一起到湖边,给我们大家的水壶盛满水。

我坐在那里尽量的大口呼吸,让自己的状态迅速恢复,可是这里海拔较高,氧气也很稀薄,越呼吸越觉得上气不接下气。按照我现在的情况来看,张嘴说话都能让我缺氧,说不准能要了我的命。我只好和燕秋靠在一起,一言不发的看着姜漓她们三个,走向湖边打水的背影。

这天池的景色确实很美,远处高高的山峰,山顶还有层层的白色积雪,倒映在平静的湖面上,简直如画一般。等回去的时候,我一定推荐云大个来这里画画,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不一会,装满水的水壶,就被姜漓她们三个拎回来了,虽然口渴,但我还记得,嘎鲁大叔说过这里的水要烧开了喝,不然会闹肚子。

胖哥不管那些,接过自己的水壶,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大口。

嘎鲁大叔刚要阻止他,胖哥就说:“没事,我肠胃好。”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又喝了一口。

姜漓把水壶送还给我们后,依然站在那里欣赏着美景,好像有用不完的力qì

一样,脸上洋溢着小猴子被放生后的愉快表情。嘴上还嘲笑我们:“你们这群人,平时不注意锻炼身体,这才走了多远?你们就累成这样了?”

我不满的说:“再不闭嘴,以后休想再让我带你出来。”

姜漓耍赖的跺了下脚,说:“展枭,你现在怎么学会威胁人了?我其实……”话还没说完,姜漓突然顿住不动了,盯着湖水,皱着眉头,不知dào

看见了什么。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湖面上好像有一个黑色的浮木,在水里缓慢的漂浮,里湖的岸边并不远。

姜漓指着那里问:“你们看见了么?”

我点点头说:“看见了,那是个什么东西呀?”

其他人应该也能看见,胖哥说:“是不是一条大鱼?这抓上来能吃两天。”

燕秋被胖哥逗笑了,一边笑一边说:“都累成这熊样了,你还想着吃呢啊?”

胖哥一瞪眼睛,理直气壮的说:“民以食为天,爱吃有错么?况且我现在确实感觉有点饿,要不然……”

胖哥没说完,苏日娜忽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她瞪着眼睛看着湖面,很认真的说:“不对,那是个人。”

“是个人?我咋没看出来?你眼花了吧?”我不解的问苏日娜。

苏日娜紧皱眉头,还是很认真的指着那里说:“你看,旁边平伸出来的,不是人的胳膊么?”

我也不情愿的站起身,仔细的盯着湖里的黑色物体看,这一看还确实有点像人,这人是趴在湖面上的,我们看见的黑色部分,是他的背部,两边伸出的两条,确实像是人的胳膊。

本来并不在意的独角,看我们反应如此强烈,也站起身朝那边看,看了一会,他又摘下自己的弓箭,把之前折叠的弓身展开,用上面的瞄准镜看了一会。

看完,他马上把弓扔到地上,急切的对他的助手说了一段话,之后两个人就飞奔向湖边。

现在我们已经能确定,那八成就是个人,不然独角和他的助手也不会反应这么强烈。众人都起身,跟着他俩一起往湖边跑。

到了湖边才发xiàn

,距离根本不够,独角和他的助手干脆扔下装备,直接奔向湖中。

我们只能在岸边等,毕竟没有人家那防水的衣服。但是众人并没闲着,女孩们关切的看着湖中的事态发展,我和胖哥在岸边寻找长树枝,准bèi

一会帮忙用。

两分钟后,独角和他的助手就拖着一具死尸,向岸边游来,我和胖哥赶忙用树枝去够,没有用手直接接触,而是用树叉把尸体勾住,拖到了岸上。

用树枝拖尸体的时候,我发xiàn

他的两条胳膊很软,好像泥捏的一样,让我们打捞起来很费劲。

尸体被拖上岸后,整个身体呈不合理的扭曲状,像一根泡了水的绳子。

独角把尸体翻过来,再分别把他的四肢和头部摆放好,我们才看清楚,那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身上穿的服装材质类似独角他们的衣服,款式稍有不同,是黑色的紧身衣。表情极其痛苦,闭着眼睛,长着大嘴,看得出临死前的挣扎。

人已经没救了,但是从面部皮肤的水肿程度来看,此人的死不过是数小时之前的事。他是因何而死,我们谁也不知dào

,如果陆姗在的话,应该可以分析出来。

独角拉开那人的衣服拉链,可以看见上身什么也没穿,在他的身体皮肤上,有明显的红色痕迹,好像整个身体被什么东西挤压了一样。

嘎鲁大叔瞪大双眼,用颤抖的声音说:“神灵,这是腾格里的惩罚,他被神灵用法器打死了。”

我想起了嘎鲁大叔之前讲的,他之所以把船藏在石头下,很久都没有再使用,就是因为河里出了事故,按照萨满法师的解释,死的人是被神灵用法器击打,浑身筋骨尽断而死。

本来我是不信的,但是眼前这个如面条一样的尸体,确实是筋骨受损了,到底是什么把他弄成这样?我们还没有定论。

姜漓指着那个尸体大喊:“是他,是他。”

难道这人姜漓认识?我问姜漓:“是谁呀?你见过这个人?”

姜漓着急的说:“你忘了?是那个人呀。”

我看姜漓急得说不清楚,就安慰她:“你别着急,慢慢说,倒底是谁?”

姜漓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冲我喊:“丹姨,是丹姨的那个……”

我又仔细看了看这个人的长相,才想起来,这人我和姜漓确实见过,这就是当初在丹姨叔叔的蒙古包里,打扑克的两个年轻人中的一个,我当时认为他是丹姨的小狼狗,傍富婆的小白脸。

如果真是那个人,不是因为长得像的话,那事情就复杂了。重点不是这个人因何而死,而是丹姨他们为什么也来到了这里?是不是现在也已经遇难了?

我先是劝自己,有可能只有这人自己来了,丹姨并没有来。随后又否定了自己,他是丹姨的跟班,丹姨不来,他来干什么?

我马上让众人再仔细搜索湖面,看看还有没有尸体,如果丹姨也遇难了,希望可以找到她的尸体,至少让她入土为安。

第十二章 死因难寻

湖面上没有什么障碍物,湖水又很清澈,只简单一扫,就能看见湖面上再没有任何异常。独角、苏日娜、助手三个人穿着防水的衣服,所以由他们三个下水去搜索。

嘎鲁大叔一再重复:“这是圣湖,不能下水,水下有神灵,会让你们遭到同样的待遇。”

虽然三个人并不理会嘎鲁大叔的迷信,但心中还是有所忌惮,所以并没有很仔细的搜寻,而是在水中游了几圈,并没有新的发xiàn

。他们重新回到岸上,我们把重点从找人,变成了寻找这人的死因。

我问姜漓:“小丫头,你见多识广,知dào

这是什么动物干的么?”不管怎么样,我依然认定这是山中禽兽所为,即使是神灵,那也是有实体的神灵。

姜漓摇头说:“我也没见过,我只知dào

一些动物的外观特征,并不了解攻击方式。而且看这人的样子,好像被压路机碾了一样,不像动物干的。”

我又问苏日娜:“他俩怎么说?知dào

怎么回事么?”

苏日娜摇头说:“他俩也没见过这种死法。我个人觉得有可能是同伙干的,或许他们在这里捉到什么值钱的动物,为独吞赃款而出手致命。”

我反驳她道:“同伙害命有必要骨头都砸碎么?一刀或者一枪就了事了。这得有多大的仇?而且即使有同伙,那个同伙我们也认识,她不是这种人。”

燕秋说:“不是人为,肯定就是动物。”

我马上问她:“你有发xiàn

?怎么能确定不是人为?”

燕秋指着那人的脖子说:“你看他脖子上有动物留下的伤痕,人是不可能弄出来的。”

听了燕秋的话,我们都去看那个尸体的脖子。

独角看我们有发xiàn

,用脚将尸体的头拨在一边。

这下看得更清楚了,确实那个人脖子上有伤痕,这是他身上的唯一一处伤,因为伤口小,我们并没有发xiàn

。那伤口的形状,好像两根钉子扎进了肉里,又往后拖了大概有不到一寸的距离,非常的细小。

独角赶紧把尸体的头拨向另一侧。

在另一侧对称的位置上,居然也有同样的伤痕。

独角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比出一个拳头,然后另一只手掌去包住自己的拳头,给我们示意。

我虽听不懂他的语言,但是大概意思看懂了。他是说,有一只动物,把这人的整个头含在了嘴里,欲将其吞食,脖子两旁的齿痕,就是动物的上下牙齿。

疑问和恐惧的气氛马上包围了过来,如果一个动物能把他的整个头含进去,那这个动物出现的话,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致命的。再仔细想,既然能把头含进嘴里,为什么不直接咬死,像野兽般撕碎吃掉呢?反而是敲碎了所有的骨头,又把尸体留了下来。

越想越觉得讲不通,恐怕非得见到这种动物,我们才能彻底的想明白,那离我们的死期应该也不会太远了。

七个人围着一个尸体,站在湖边,束手无策。

姜漓独自走到远处,回过身,不敢再看这场景,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她一边慢慢的往远走,一边把自己的水壶拿出来,将里面的水一路倒出去。

这也提醒了我们,要知dào

泡过尸体的湖水,烧开了我也不想喝。大家纷纷将自己的水壶拿出来,往外倾倒湖水,只有独角和他的助手没有倒水,摆出一副不干不净喝了没病的表情。

反应最大的要数胖哥了,见我们都往外倒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往远处跑了几步,就开始哇哇的吐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刚才打回来水之后,胖哥早就灌了半壶进去。

早告sù

他要烧开了喝,他就是不听,这下遭报应了吧?我心里觉得好笑,但是忍住没笑出来,毕竟对着尸体发笑,会被人觉得脑子不正常。

嘎鲁大叔依然认定,这是神灵所为,对我们说:“把他的尸体送回湖中吧,让湖里的神灵把他罪恶的灵魂带给腾格里,洗刷他犯下的罪恶。”

我们按照嘎鲁大叔的意思,用浮木匝了个小木排,把那个人的尸体在上面摆好,推入了水中。

嘎鲁大叔则是虔诚的扑倒在岸边,嘴里念着我们没听过的某种经文,好像是在超度亡魂。

这应该是蒙古的一种宗教形式的葬礼,我知dào

印度有把死人推入恒河水葬的风俗,蒙古主体也是信封佛教的,八成是遵循同礼。

简单安静的葬礼举行完毕,我们面临着吃午饭的问题,嘎鲁大叔是肯定不会从这湖里钓鱼了,即使钓上来我们也不会去吃。

苏日娜和燕秋决定去河的上游打水,我们几个拾柴,独角用钥匙一样的打火石生火,找食物的重任就交给了独角的助手。

只有姜漓独自坐在湖边,一动不动的看着湖面沉思。

毕竟她还只是个孩子,分配工作的时候,我们并不把她考lǜ

进来,全凭她自愿,她高兴就可以了。

但是现在的她,好像还没有从看见死人的事走出来,依然在那里独自悲伤,这就是她的性格,不管对方是人还是动物,不管和自己有没有关系,她的博爱之心,总是能笼罩所有她遇到过的生命。

我不知dào

这是优点还是缺点,慈悲、善良毕竟是好的,但是往往这种不够释然的性格,会给她带来很多无法承shòu的痛苦。

不一会,独角的助手就拎着两只山鸡回来了,这深山老林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不用结账的超市,一个弹弓子握在手里,要啥来啥。野鸡一公一母,公的毛色鲜艳,有长长的尾羽,很好kàn



我们没有喊姜漓来烤肉,大家都看出来她的心情不太好,不想打搅到她。

独角的助手用他们的方法,给我们做了一顿上等的野鸡肉。

他先把野鸡在河边处理干净,除去内脏和羽毛,然后找我要了姜漓包里的咸盐,用手均匀的涂抹在野鸡的表皮和内壁上。

接着又找来了几片大树叶,我不知dào

那是什么植物的叶子,但是当他把叶子放在我鼻子前的时候,我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独角的助手把野鸡的后腿骨掰断,旋转一百八十度塞进了野鸡的腹腔内,让野鸡保持一种橄榄球的形状,之后用大叶子把野鸡严严实实的包裹住,又用河水和了泥巴,一层一层的糊在叶子外面,最后把两个大泥球,从底部塞进了火堆里。

胖哥好像很懂的样子,高兴的对我们说:“这不就是简易的叫花鸡么?我吃过,好吃。”

听了胖哥的话,我马上觉得自己肚子开始饿了,虽然按照时间来算还不到午饭点,但是没吃早饭,再加上行路艰难,我确实感觉到饿了,盯着那堆火,盼着鸡肉赶紧熟。

胖哥不老实,跑到河边,把那只公野鸡尾部的长羽毛,插了自己一身,在姜漓面前,手舞足蹈的模仿萨满法师的样子,见没有把姜漓逗乐,他又告sù

姜漓一会吃叫花鸡,并且语言丰富的形容了叫花鸡的没味程度。

姜漓听到美食,才忘记了悲伤,满脸期盼的表情走到我们身边,围着篝火等着吃肉。

我取笑胖哥说:“做鸡的感觉如何呀?”

胖哥赶紧把身上的野鸡毛揪下来,丢在一边说:“这是一种自然的装饰,原始人不都是这样么?你的审美有问题,已经被奢华的城市生活腐蚀了。”

我笑着说:“那你再插回去,我拍照带回去给花姐欣赏欣赏,看看被腐蚀的是不是只有我自己。”

听到我说花姐,胖哥马上收起嬉戏的状态,低沉的说:“也不知dào

你花姐咋样了?是不是该胎教了?给孩子听听音乐什么的。”

我没好气的说:“拉倒吧,这才几个月?你家那小崽子还没发芽呢,胎教个屁。”

不知dào

苏日娜和燕秋,什么时候跑到湖对岸去了?隔着湖对我们这边招手。

我们都看向了她俩,胖哥还关切的喊:“赶紧回来吧,一会鸡肉熟了没你俩份,都被我们吃完了。”

因为距离很远,胖哥的话燕秋她俩不知dào

听见没有,只是一劲的点头,还摇晃着手里的一串水壶,好像是告sù

我们水已经打好了。

正在这时,独角的助手突然站起身,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河对岸。

第十三章 五彩神鹿

他这一举动,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有危险,我感觉不妙,马上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但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异常。

姜漓最先发xiàn

独角助手看到的东西,兴奋的捂着嘴,一边跳一边指着对面,提示燕秋和苏日娜看身边。

燕秋和苏日娜明白了姜漓的意思,转头看向左后方,可以看得出,两人马上站直不动了,一定是发xiàn

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我现在心里格外的焦急,刚从湖里发xiàn

死尸,这又碰上一个我完全看不到的东西,生怕她们两个有什么危险。

我跑过去揪住激动的姜漓说:“别蹦了,你看见什么了?我怎么看不见。”

姜漓皱着眉头说:“你仔细看,白色的。”

我又仔细的盯着湖对岸看,才发xiàn

,确实有一只动物的轮廓。

那是一只白色的鹿,没错,是一只鹿,通体白色,除了眼珠子全是白的,就连短短的犄角都是白的。鹿并不是很大,姜漓骑上去正好。

我之前没有看到,是因为对面的山壁也是白色的石头,这鹿正好在白色的衬托下,完全隐蔽了身形。现在换个角度,也只是将将能看到轮廓。

独角和他的徒弟常年狩猎,更容易发xiàn

隐蔽下的猎物,这个之前捉野鸡的时候我们就领教了。而姜漓能看到万物的经络,那发xiàn

一只鹿简直太容易了。

当下的燕秋和苏日娜,已经开始对那只鹿做出友好的行为了。苏日娜缓缓的伸出一只手,召唤那只鹿到身边来。燕秋则是揪了一把草,去喂那只鹿。

那只白鹿正小心翼翼的向两个人靠近。

眼看她们就要成功了,我们这边的胖哥突然大喊:“我看见了,那有只羊。”

声音传到对岸,那只鹿马上警觉,身子向后坐了一下,身体一颤,转身就跑出十多米。

给燕秋和苏日娜气得,直歪着头冲我们这边无奈的看。

我赶忙阻拦胖哥说:“你叫什么?都给吓跑了。那是鹿,不是羊。”

胖哥还委屈的说:“我是怕那东西伤害到她俩,刚发xiàn

的尸体你忘了?”

我忙解释道:“那也不是鹿干的,只要是有犄角,有蹄子的动物,都是食草的。”

嘎鲁大叔笑着说:“那是神灵的使者,只要我们是善意的,就不会受到伤害,还会被祝福。”

湖对面的两人并没有放qì

,依然冲着那白色的鹿召唤,希望能和它近距离接触一下。功夫不负有心人,她俩的举动有效果了,但是令人终身难忘的一幕,也随之出现了。

湖对面森林边的巨石后面,竟然又跑出来一只鹿。和那只白色的不同,这只鹿体形明显大很多,而且头上的犄角格外的大,像两只对称的树杈,向后弯曲,又向上伸展。

更令人惊奇的是,这只鹿居然是彩色的。它身上的毛很长,好像牦牛一样,长长的坠在肚子下面,而身上的毛呈现出五颜六色,如同披上了绸缎,好像童话故事里的动物一般。

本来并不在意的独角,这回坐不住了,不再守着篝火,也走到我们身边观看。

要说之前的白鹿,恐怕独角常年干猎人这一行,已经是见多不怪了,但是眼前这五彩的神鹿,独角应该也是此生初次见。

胖哥不敢再大声说话,小声的问我:“这是不是七色鹿?仙女变的,能许愿吧?”

我不知dào

他是从那本故事书上看来的,但是现在的我根本没心思回答胖哥的问题。

姜漓对胖哥说:“不是七色,是五色,五色鹿。”

我认真的数了三遍,确实是五色,而且这五种颜色,就是蒙古族最高级别哈达的颜色。眼前的五色鹿,就好像一个浑身绑满了彩色布条的萨满法师。都说五彩哈达是仙女的衣衫,或许本意是为了崇拜这种五彩的神鹿,从宗教的角度,倒也可以说这鹿就是仙女的化身。

五彩神鹿十分友好,品尝着燕秋手中的青草,还任由她俩在鹿身上抚摸,看得我是一阵羡慕,也想跑到对岸去,与这传奇般的异兽接触接触。

或许是常年生活在无人区,那两只鹿并不害pà

生人,对燕秋和苏日娜没有一丝的堤防,反而特别的亲昵,而且姿势十分的优雅,如同有人性一般,态度极其的谦恭。

我初步分析,这是一公一母,同一品种的两只鹿。雄鹿身披彩色毛发,雌鹿通体全白,和很多野生动物一样,雄的更为鲜艳一些。

这一时刻不记录下来,简直是犯罪,我跑到燕秋背包摆放的地方,去翻找她的平板电脑,想用工具,记录下这人与神兽亲密接触的美好景象,如果作为爱hù

大自然的公益视频,发到网上,一定能引起巨大的反响。

我刚找到平板电脑准bèi

去拍,就看见独角不知何时已经取出了他的长弓。他已经把弓组装完成,搭了上了箭,弓弦都拉满了,正用他弓上的瞄准镜,对准那五彩鹿,一旦瞄准好,随时就会发射。

我扔下平板电脑,就扑向了独角,同时扑上去的还有嘎鲁大叔。

独角感觉到我们向他扑过去,马上往旁边一闪身,我和嘎鲁大叔一起摔了个大马趴,摔得我浑身疼。

我的意图很简单,弓箭射击这么远的距离,准头肯定不如枪,他这一下出去,万一伤到燕秋和苏日娜,那岂不是要了她俩的命?

嘎鲁大叔想得和我肯定不一样,他一直是虔诚的信徒,绝对不会允许射杀神灵的事情出现。

河对岸的两只鹿还是很敏感的,发xiàn

了我们这边的异常,马上头也不会的奔向丛林之中,只几秒就不见身影,留下燕秋和苏日娜,呆立在原地。独角再想拉弓射箭,已经来不及了。

我的阻止计划奏效了,坐在地上边庆幸他没有成功,边揉着自己的胳膊腿,检查有没有摔坏的零件。

嘎鲁大叔反映比较强烈,趴在地上三叩九拜,嘴里不停的念叨:“神灵赎罪,神灵宽恕。”浑身颤抖,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一通大礼过后,嘎鲁大叔起身,嘴里大喊着:“魔鬼,你们是魔鬼。”冲上去就要和独角拼命。

他的身手哪里是独角的对手?独角本来还在懊恼没有射杀成功,见嘎鲁大叔再次扑上来,也懒得理会,只是一直闪身,让嘎鲁大叔的进攻全部落空,最后扑倒在地上,已是泪流满面。

最后嘎鲁的精神终于崩溃了,爬起身,也顾不得拍打身上的土,疯了一样就朝来路跑了回去。

我们几个在身后完全傻了,不知dào

该如何面对眼前的一切,胖哥有心去阻止嘎鲁大叔,但终究只伸了伸手,没有做出什么行为。

在进入丛林之前,嘎鲁大叔回过头,一双眼睛已经是血红色,他愤nù

的对我大喊:“萨满法师说了,你不会活着从这里出去的。”紧接着就是狂笑不止,最后消失在我们来的树林中。

听了嘎鲁大叔的话,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已经不再怀疑萨满法师的真实性,如果这不是嘎鲁大叔绝望后的疯话,难道我的死期真的到了么?之前胖哥就说嘎鲁大叔有所隐瞒,难道他隐瞒的就是这件事?这件事过后再想,先把眼前的事处理清楚。

我怒斥独角道:“你看你办的是什么破事?现在嘎鲁大叔自己跑了,怎么办?”

独角肯定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也不抬头看我,只是蹲在地上自顾自的折好他的弓,又把箭上针剂一般箭头扭下来,装进一个小盒里。

那小盒里面,并排摆放着几只同样的针剂,前面是个针头,后面有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了液体,再后面就是螺纹,能和箭杆连在一起。

待完全收拾好装备之后,独角说话了,他这回说的竟然是中文,语调很低沉:“想必你们早就知dào

我是干什么的了,你和红姐原本就认识,不用在我面前装。我懒得揭穿你们,你们也少给我找麻烦。她是我的客户,我只想完成我要做的事。我这箭是麻醉箭,我是猎人不是杀手,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只想凭本事混饭吃。要走要留,赶紧的。”

第十四章 摊牌

从独角的嘴里说出这么一大串中文,而且还是标准的普通话,比嘎鲁大叔的都标准,着实让我们震惊在当场。

看来我们还是太嫩了,完全败给了这位老江湖。他一直隐藏自己其实懂中文的事,就可以更容易的从我们嘴里听到真话。

我仔细回想一路上说过的所有内容,基本上没有什么暴露身份的,而且重点的内容,我也是私下和同伴们交流的,虽然不知dào

他懂中文,但还是刻意的躲避,他应该不会知dào

关于我们更多的事。难道他的耳朵开过光?有顺风耳的功能?或者说有窥探人内心想法的能力?这都说不通。

独角说完话,只是拿眼睛盯着我看,等待我的回答。

我一时语塞,好像一个撒谎被捉住的孩子,不知dào

该怎么掩饰下去。

胖哥急了,他比较直来直去,瞪着眼睛就冲独角走过去,一把差点没把蹲在地上的独角推坐下。

独角的助手冲过来,抽出背后的刀作势要和胖哥动手。独角把手身到后面,对着他的助手摆了摆手,助手才又忿忿的把刀收回去。

胖哥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鲁莽,现在的形式对我们完全不利。这两个人虽嘴上说不想伤害人,但是骨子里还是亡命徒的,敢跟野兽较量的人,还在乎我们这仨瓜俩枣么?况且人家一身的本事,就凭我们的花拳绣腿,市井流氓那两下子,恐怕是白给一样。

胖哥瞬间转变了态度,用一种亲哥们儿的交流方式,来掩盖之前那一推的冒失,他不自然的笑着说:“老哥呀,你怎么还带玩人的?会说中文,咱们多好交流呀?这有啥藏着掖着的?”

独角是什么人?能在一条道上立足的人,至少也是人精一个级别的,胖哥前后生硬的态度转变,他早就了然于胸,但并不在意,依然蹲在地上,歪着脑袋瞅我。

我大脑里飞速运转,趁着胖哥拖延的时间,仔细分析了他的话,其中有几个重点。

第一,他知dào

我和苏日娜早就认识,但是并不知dào

苏日娜的真名。

第二,他明确表态只捕猎,不伤人。

第三,他给了我一个选择,要么跟着嘎鲁大叔回去,要么留下来跟他继xù

走。

首先,他依然认为苏日娜是他的客户,那就一定不知dào

这个化名红姐的女人是个警察。其次,他说不想伤人,并不是威胁我们,不然他大可直接动手,或者干脆把我们赶走。再就是他既然让我们选择,那一定是希望我们留下来,那我们留下来一定对他有所帮zhù



可是我们能提供什么帮zhù

呢?难道要让我们做捕兽的诱饵么?

既然选择权交到了我手里,那我把该问的问清楚,再做决定,想必他也不会因为我事多,而迁怒于我。

虽然两个女孩在河对岸,现在危险程度很低,我和胖哥自保没问题,真要是拼命,我们也能二换一,实在打不过咱就跑,大不了屁股上中两箭,但是我们身边还有个姜漓,再分心去保护她,那就绝对致命了。

我不敢太放肆,只能小心的试探着问:“你想多了吧?你怎么知dào

我们和红姐早就认识?”幸亏我还是比较冷静的,依然用红姐的称呼。

独角笑笑说:“这个简单,你说猎人最敏感的是什么?”

胖哥抢先说:“技巧?”

独角摇摇头。

姜漓走过来说:“感觉呗,要像食肉动物一样的敏感。”她还有心思插嘴,竟然没一点大难临头的感觉,果然是天真无dí

,看热闹不嫌事大。

独角好像肯定了姜漓的回答,笑着点头说:“猎人最敏感的是嗅觉,动物体征最明显的就是气味,有好的嗅觉,才是合格的猎人。”

我心想,照怎么说,猎人驯养猎犬,就是因为自己不合格,嗅觉不够灵呗,不过我只是想想,没敢说出来,不然独角会以为我拿他跟狗比较。

我疑惑的问:“你说我们和红姐早就认识,是拿鼻子闻出来的?”

独角点头,然后说:“你们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给我们演了一出。你以为演技很好么?办完事后,身上有什么味道,连普通人都闻得出来,我会闻不出来。”

我怎么越听越恶心呢?做猎人不好好的研究猫尿、狗粑粑,研究房事后有什么味道,变态么?不过我还是明白了,我们之前的演戏纯属画蛇添足,还不如找个角落悄悄碰面。

我又问独角:“那你为什么早不揭穿我们?还隐瞒了自己会中文的事?”

独角说:“早揭穿你们,我怕事情发展的不顺利,影响嘎鲁带路,没有他的引导,我们是不会知dào

水路能进山的。而且你们办你们的事,我办我的事,我为什么要揭穿你们?你和红姐之间不管什么关系,那是私事,我们来办的是公事,大家互不干扰。至于中文,我不愿意说,并不是想隐瞒,有其他原因。”

胖哥笑着说:“那我们是干什么的,你也知dào

喽?”

独角继xù

说:“当然知dào

,像你们这种做寻宝生意的人,我还是有些来往的。无非就是寻着线索找找古墓,或者古人埋藏珍宝的地穴,发横财的。像你们这种跑单帮的,恐怕也是第一次干,不过第一次干的好处就是,已经做好万全的准bèi

,绝对不会白跑一趟。这一趟就够活一辈子了。”

原来他把我们当盗墓贼了,我并不否认,微微点头肯定了他的说法,然后笑着说:“既然这样,我们何必留下来?大家各走各的呗。”

独角笑着说:“选择权在你们,但是按照目前的形式来看,跟我们一起走,你们成功的几率会更大一些。不过从那个小姑娘的身手来看,几位可能是深藏不露,如果不需yào

我们的帮zhù

,咱们现在就可以分开走。”

我又问:“你为什么这么无私?帮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独角说:“见笑了,就是图个财。我们捕猎,捎带帮你们的忙,你们得了东西,见者有份,看着我们有苦劳的份上,赏几个,我们也算交朋友了。能在这座山里找到的宝贝,应该也不是一般的东西。”

现在形式基本上明朗了,独角并没有害我们的心思,他把我们当成了寻宝小队,想事后分一杯羹,而我们和苏日娜的关系,以及苏日娜的真实身份,恐怕他那个鼻子暂时还闻不出来。

既然想分钱,那就间接达成了雇佣共识,他俩也一定会把我们当座上宾礼遇。如果我们现在选择离开,他们有可能无视我们,那最好。也有可能强迫我们说出宝藏地点,自己得手,那我们就危险了。

三思之后,我表情轻松的说:“既然大家都挑明了,那我们也没必要走了,一起吧。”

独角喜笑颜开,大喝一声:“好。”就去篝火旁,看叫花鸡熟了没,好像一切照旧。

燕秋和苏日娜没一会也从河对岸回来了,燕秋一边捡起被我摔坏了的平板电脑,一边问:“发生什么了?嘎鲁大叔人呢?”

我把刚才发生的一切,详细的说给燕秋听,并且重点叙述了独角知dào

我们和红姐早就认识的事,是为了说给旁边的苏日娜听,目的是告sù

她身份并没有暴露。大家心照不宣,把独角没有发xiàn

的部分,继xù

的演下去。

我心里反而是轻松了许多,至少大部分的谎言已经被独角戳穿,而且那些也根本不是重点,不用再避讳,独角应该是完全亮了底牌,他也没有必要隐藏什么秘密,这样我们心里也有底,不需yào

处处小心提防。

独角的助手用树棍,把火中的叫花鸡拨弄出来,两个橄榄型的泥球,已经被烤硬了。他捧着还有些烫手的两个黄土蛋,在石头上轻轻一磕,便裂了开来。拨开被烫软了的树叶子,一股夹杂着肉香的热气升起,香气马上四散,连我的肚子也跟着咕噜咕噜的叫了两声。

确实好吃,又香又嫩,大家三下五除二,把两只野鸡胡乱掰分,忍着烫唇的温度,就开始用力的啃食起来。

一边吃我一边问独角:“你们这回是准bèi

捕猎什么动物呀?”

独角说:“之前没有目的,见到什么抓什么,不过现在有了。”

第十五章 神鹿传说

我知dào

独角是看中了那五色鹿,便转头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苏日娜,表达自己也想阻止独角的愿望。

独角见我看苏日娜,他也看向的苏日娜,问道:“怎么样红姐?这个猎物满yì

么?”

苏日娜继xù

演,假装高冷的对独角说:“能抓到当然好,我们老板一定会给你一个想象不到的报酬。不过这鹿已经跑掉了,你有办法再抓到么?”

独角好像故yì

讨好大客户一样,笑着对苏日娜保证:“红姐,你放心,哪有猎物不跑的,正好让您看看我们追踪猎物的真本事,咱们以后才能放心合zuò

呀。”

我假装很懂的问:“你们买卖双方,按规矩应该是不能见面的,你们俩是怎么搭上线的呀?”

独角先是忿忿的呸了一口,接着说:“去他的规矩。那些怕死的家伙,逮到了货不直接出手,非要找个中间人,搞得现在不通过中间人,根本就没有出货渠道。”

我说:“有中间人不是挺好么?既免去了你们因为交yì

抛头露面的危险,又能帮你们找到很好的出货渠道。你们得了货,也不至于卖不出去。”

独角继xù

说:“你不知dào

,早些年的中间人还是很讲诚信的,一般的抽成都是百分之五。这些年那帮兔崽子越来越猖狂,东西收了不让问价,给我们多钱我们就拿多钱,但是货价是多少我们根本不知dào

。要不是红姐找到我,我还不知dào

,原来我们拿的报酬根本不超过百分之十。以后我就做红姐家的生意,不和那帮啥也不会,就知dào

利的中间人打交道了。”

劳动人民自主创业,发家致富的出发点是好的,只可惜他这回选错了道,又碰上了山洪泥石流,叫苏日娜给堵这了。事情的最后,他一定会因为没找中间人而后悔。

为了掩饰自己的窃喜,我狠狠的咬了一口鸡肉,又问他:“你大名叫啥呀?我只听红姐说你叫独角,在这行当里算得上头号人物。”

独角还是不愿透露自己的名字,笑笑说:“独角不挺好的么?我也听习惯了,大名早忘了。提独角站得住脚,提我大名还真没人认识。”

姜漓好奇的问:“你叫独角,真的是因为你捉过独角兽啊?”

独角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婉转的说:“我这人就运气好,有吸引珍禽异兽的本事,谁见过五色鹿?要不是我来了,世界上谁也不知dào

还有五色鹿。”

燕秋见独角的牛吹得不亦乐乎,瞥了一眼独角说:“自己孤陋寡闻,还说别人不知dào

,五色鹿一千几百年前就有人记录下来了,而且只是记录,事件真zhèng

发生的时间更早,轮一万回也轮不到你排第一。”

姜漓问:“是不是佛经故事里的鹿王本生?”

燕秋笑笑说:“还是姜漓妹子有见识。”

独角由骄傲马上转为了好奇,不好意思的笑着问:“你们还真知dào

五色鹿啊?快讲讲古时候是怎么回事?说不定能对我们的捕猎有所帮zhù

。”

原来故事是这样的,古时候有个叫调达的人,他不小心失足落入湖中,眼看生还无望了,居然被一只双角洁白如雪,浑身是五种毛色的鹿,给救了上来。这个调达感激五色神鹿的救命之恩,发誓要终身为奴侍奉神鹿。

五色鹿可讲人言,它对调达说不要他做奴隶,只是可怜他才救他,希望他能保密,不要告sù

别人自己的住所。调达当即发誓,若是透露半点,就让自己浑身长疮,口中流脓。

本来以为故事就这么结束了,结果又来了个大转弯。

这个国家有个王妃,长得妩媚动人,国王又很好色,对王妃百般宠爱。

有一天王妃做了个梦,梦里她见到了这五色神鹿,梦醒后突发奇想,要是能用五色鹿的毛皮做一件衣服穿,自己一定更加漂亮,于是她就把这个要求告sù

了国王。

国王昏庸,美人提了要求怎能不答yīng

?张贴告示悬赏,有知dào

五色鹿行踪或捕获者,赠国土一半,并用银碗装满金豆,金碗装满银豆作为奖励。

调达见到告示后,感觉自己发财称王的日子就要来了,虽然自己曾对鹿立下誓言,但它毕竟是个畜牲,没什么好怕的。随即揭了榜文,进宫告密,说自己知dào

五色鹿居住的地方。

国王大喜,调集军队,就到山里捕捉五色鹿。

五色鹿本来平静安逸的在林中睡觉,一醒来发xiàn

自己被包围了。它问国王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国王指向身边的调达。五色鹿就把当初救调达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怒斥国王,竟同一个灵魂肮脏的小人来滥杀无辜,简直辱没了一国之君的英名。

此时的调达已经无地自容,身上长满了烂疮,嘴里流出了脓血,臭不可闻,遭到了报应。

明白了事实真相的国王非常惭愧,责斥调达背信弃义,恩将仇报。收兵回宫,并下令全国臣民不许伤害神鹿。

王后没有得到五色鹿的皮毛,又羞又恨,最后活活气死了。

听了燕秋讲的故事,独角脸上一阵青一阵紫,别提多难看了。

我在旁边偷着乐,燕秋这不是拐着弯的骂独角呢么?

独角想了一会,说道:“你这故事是自己编的吧?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燕秋冷笑一声,继xù

说:“此故事绘于敦煌石窟257窟的西壁,是莫高窟最完整的连环画式本生故事画。书上是这么说的,画面从两头开始,中间结束。线索清晰,中心突出,层次分明,构图严谨,是北魏的经典作品之一。北魏知dào

么?隋以前。”

燕秋的故事都是历史知识,能说出来必定有理有据。

独角听到这里,也不再说话,不知dào

心里盘算着什么。不过要想让他放qì

捕猎的念头,恐怕这么一个神话故事是不够的。

吃喝完毕,我们起身,整理了行装,熄灭了篝火,准bèi

继xù

前进。行进的方向依然是河水的上游,而且五色鹿逃跑的方向,也是朝着上游的方向。

先由燕秋和苏日娜带路,按照刚才她们打水时的路,去到湖对面,然后再按照独角的追踪,继xù

前行。

路上我们看见了大河的一个分支,流向了那个湖,她俩就是在这里打的水。和我分析的湖泊形成原因一样,确实是河水分支流进了低洼地。

跨过了河水的支流,我们就到了湖的对面,刚才五色鹿站立时的位置和动作姿势,还历历在目。

我心中一阵懊恼,要不是跟着独角二人,我们大家都能跟五色鹿接触,并且合影留念,这趟也不算白来,被他弄得一点纪念意义都没了。

独角的助手是真不懂汉语,我们谈话时有说有笑,给他无聊坏了,自己走在前面,寻着鹿的足迹和气味,同时也为我们开路。

这回的坡度比之前陡了很多,虽然是沿河,但也是在丛林之中。陡坡加上树林的阻碍,我们行进的速度越发的慢了。

从鹿的蹄印来看,并不是只有两只,好像是一群鹿,也可能是几只来回乱踩的结果,这恐怕只有独角他们才能看明白,我们一点不懂,只知dào

连我们几个都能看到的足迹,追踪起来很简单,重点都放在了爬坡之上。

吃饱喝足后走起路来也格外的慵懒,好像走了很久,回头却还能看见平静的湖面,还有那个插满野花的水葬木排,静静的在湖中央打转。

没一会我就感觉两腿发酸,想着才走了这么短就要休息,肯定是不太可能的,我憋足了一口气,继xù

往上艰难的行走。

正走着,前方探路的助手突然跌跌撞撞的往下跑。

我们不明所以,都停下了脚步看着他。

看他的表情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猎人在山里能被吓到,难道前面有大老虎?大老虎也吓不到他吧?我马上意识到事情不妙。

他跑到独角面前,焦急的对独角叽里咕噜的说了一些话。

独角皱着眉头进入沉思,好像在想什么事的解决办法。

胖哥着急的问:“倒底咋了?说话呀?前面有什么问题?”

胖哥话音一落,就听见一声脆响,我们身边的树干上溅起一阵灰尘。不用独角解释,我们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第十七章 旅程受阻

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其他人都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

我指着那个人对胖哥他们说:“你不知dào

这是谁么?开出租的老李。”

我说完,老李摘下了自己的口罩,露出了那看上去很和善的笑容。

胖哥眼睛一瞪,惊讶的说:“呦,还真是老李,你不是出租车司机呀?”

老李双手一摊,做了个无奈的缩脖姿势,对胖哥说:“谁还不能有个副业呀,对吧?”

姜漓显然不知dào

这看似唠家常的对话中,其实暗藏杀机,捂着嘴笑得很开心,问老李:“那位和你一起的张叔叔呢?是不是也在呀?”

还真被她说中了,站在一边正把玩独角钢弓的那个人,走上前,摘下自己的面罩,客气的冲我们点点头。

现在对方已经有充足的理由杀掉我们了,他们这身打扮肯定是不愿被人认出,我们已经成功的从中认出了两位,奖品就是灭口。

虽然心里很害pà

,但我还是极力控zhì

自己颤抖的双腿,脸部肌肉笑得有些抽搐,用十分友善的态度对老李说:“李叔,咱们相处得还不错,你这拿枪对着老朋友,不太好吧?”

我话说完,老李一摆手,所有人把指着我们的枪口冲下,指向了地面。

接着老李说:“你这么客气,我还有点不好意思,还是叫老李吧,别叔不叔的。你既然知dào

我们相处得还不错,干嘛让那个女警察搜我的房间?”一边说,他一边仰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其实是在指苏日娜。

我赶紧往前站了一步,把苏日娜挡在身后,生怕独角和他的助手看出来其中的端倪,如果他们知dào

苏日娜是警察,即使老李放过我们,我们也不可能活着出去了。

我依然笑着对老李说:“你看,谁出门不得小心?你们有枪我们肯定害pà

呀,实属情非得已,你不会跟小辈计较这个吧?”

老李眼睛一瞪,对我说:“我计较的不是这个。我说你小子能不能消停点?在二连好好玩玩就行了,你跑这来干什么?我也是快退休的年纪了,你舍得让你叔一把老骨头,整天跟你提心吊胆的么?”

我没有听明白老李的话是什么意思,心里使劲琢磨,总感觉他说得好像很在乎我的样子。

我试探的问道:“那是您自己爱操心吧?我们年轻人喜欢玩玩闹闹的,反正也不会惹什么大乱子,您就回家去,舒舒服服的喝喝茶,溜溜鸟,不是挺好么?”

老张发话了,他用浓重的山东口音说:“俺们也不想管恁(něn),上头发话了,让保护好恁(něn),俺们也木有办法。”

老李看了一眼老张,老张没有再说话,而是低着头继xù

研究那张弓,好像很好奇的样子。

老李继xù

说:“你都知dào

了,就是这么个情况,上回我们这四个兄弟去河北,说治不了你小子,我俩老骨头才来的。”

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其他四个人就是我们在曹操墓里见到的四位,正如他们当初所说,是受人之托来保护我的。我心里有了底,心里的恐慌也少了很多,至少我知dào

,这些人不可能要了我的命。

我接着话茬问:“你们说的有人要保护我,这个人是谁呀?能不能告sù

我?我当面和他说,以后就别劳烦各位了。”

老李摇摇头说:“这么大人了,你怎么还不动脑子呢?想让你知dào

,不是早告sù

你了?不该你问的,你就别问,赶紧回家去,好好当你的公子哥。”

看来他们背后的指使者一定是我认识的,不然也不会遮遮掩掩不想让我知dào

身份,可是我所有认识的人里面,能指挥雇佣军的也没有呀。我接触的人里面,都是一些生意人,偶尔有一些官员,也不是什么贩毒集团,军火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我百思不解。

但我还是用,小辈跟长辈耍赖皮的态度,对老李说:“哎呀,您就别跟着我瞎操心了,你看看我们这帮人,从河北回来,不也是毫发无损么?等我们这回办完了事,马上乖乖回家去。”

老李摇摇头说:“有些危险你们不经lì

是不会知dào

的,等经lì

了就已经晚了,你要办的事我们会去办,这也是我们这趟来的另一个目的,你就放心回家去吧。”

见怎么说都说不通,我马上转变了态度,横横的对老李说:“你这有点干涉人身自由了吧?你办你的事,我们办我们的事,咱井水不犯河水,你也不见得知dào

我们要办什么事。我们的安全自己会考lǜ

的,这么多人,真要是遇到危险,谁也不是怕死的。”

老李一听我这话,也明白了,跟我是没得谈的,我肯定不会轻易就范。便一脚踢在旁边树上吊着的独角的屁股上,然后不满的说:“就你找这两个三流的保镖?遇到危险自己都难保,你还能指望得上么?”

他一定以为独角和他的助手,是我们几个从当地请来的保镖,看来他们的信息也不是特别全面,至少在到达乌兰巴托这一段时间里,我们是没有被跟踪的。

老李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走过去,放开了吊着独角的绳子。

老李转身对我说:“赶紧回去,想必你也看得出来,我们都是杀过人的,我们奉命保护的是你,别人的命可不在我们的名单上,别非逼着我在你面前毁掉形象。”

他说得没错,确实是这样,我现在只能保证自己不会有危险,但却保证不了身边的其他人,对我来说,反而是我自己的命目前最不重yào

。独角和他的助手,常在河边走湿了鞋也不干我事,要是其他四个人挨了枪子儿,我可是要自责一辈子的,认识我的人害了我朋友的命,估计我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了。

考lǜ

再三,我还是对旁边的人说:“走吧,回去,好汉不吃眼前亏。”

老张笑笑说:“这就对(dèi)了,赶紧拾掇(duo)东西,回家去吧。”

老李斜了老张一眼,忿忿的说道:“还拿什么东西,东西给了他们,转个弯又上山了。人走,东西留下。要走就赶快的,别耽误时间。”

我对身边的人点头,大家都开始摘身上的东西,我心想要啥咱就给啥,只要不要命就行。

见苏日娜面露难色,好像不想交出自己的背包,我就对老李说:“生活必需品得给我们留点吧,女孩子的背包别收了,收上去里面的衣服你们也穿不了。”

老李环顾了一下我们,思考了片刻说:“行,女孩的背包留下,你们俩的也不用交,让你那俩保镖东西都放下,还有那个黑衣服女孩的腰刀。武器肯定不能给你们留。”

看来这老李确实是铁了心就想让我们下山,并不是贪财劫道的主,也不在乎我们包里有没有财物。

没一会,独角和他的助手身上的东西,除了那个能当饭盒的水壶,已经完全被摘光了。苏日娜后腰上的刀也被收走。我和胖哥还被要求拉开背包,给他们检查了一番。我们包里除了睡袋就是衣物和医疗用品,老李见没什么武器之类的东西,也就没再要求留下什么。

临走我指着山下问老李:“湖里的那个人,是不是你们干的?”

老李摇头,还是面带微笑的说:“那小子呀,走了歪路活该要了他命,不过不是我们干的,应该另有其人。”

想来他也没有必要隐瞒,要真是他们杀的人,肯定会在我面前炫耀,达到威慑我们的作用,所以他说不是他杀的,我还是很相信的。

如果真是他们杀的,这种穷凶极恶的手段,还真得让我刮目相看。换言之,现在遇到老李也算是我们幸运,如果遇到了杀害湖里那个人的元凶,我们恐怕就不是如今这个待遇了。

背对着老李六人,我们垂头丧气的按原路往山下走。

我现在一心就想着赶紧回去,看看能不能赶上嘎鲁大叔,不知dào

他现在怎么样了。

可是姜漓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待走出视野范围,回头看不见老李他们的时候,姜漓问:“现在行了吧?接下来往哪走?”

第十八章 生死由命

我被姜漓问乐了,心想这小丫头也太天真了,对方有枪,战斗能力又远在我们之上,再遇到恐怕就没这么容易脱身了。这都暂且不论,即使我们绕道而行,避开那些雇佣军,我们连最基本的野外生存装备都被没收了,拿什么支撑接下来的路程呢?

如果连夜往回赶,明天一早兴许能赶上旅游团的车,让这一次旅行画上一个句号吧。

我刚准bèi

把自己的想法对姜漓说,独角抢先回答了姜漓的问话,他说:“别着急,对方肯定拿望远镜看着我们,等走到湖边再说。”

胖哥也马上意识到,我们之中存zài

着两种不同的想法,他是站在我这边的,胖哥问:“展枭?你们还要上山么?”

我没有直接回答胖哥,只是低声回了一句:“到湖边再说。”

背后有人盯着,不管是讨论还是交流,我还是希望远离对方的视线,现在一心就想着再往远走走。

重新到了湖边,心情却和之前完全不同了,我不知dào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其实从一开始我就不想来,但是既来之则安之,好不容易到了这里,我又想到达目的地,看看能不能有什么重yào

发xiàn

,毕竟牵扯着胖哥的身世和姜漓的使命。

再次遇到那群雇佣兵,显然也和我脱不了干系,好奇心告sù

我不能放qì

。但事实往往不如人愿,如今这个境地,不回头还能怎么样?要么撞枪口,要么喂野兽,万一再碰上杀害湖里那个人的凶手,后果不堪设想,想想都觉得浑身疼。

再遇到瀑布,我们连攀登用的绳子都没有了,怪不得姜漓还想去,她攀爬倒是不愁。

我们找了个大石头,靠着石头坐在地上,虽然早就超出了对方的可视范围,但还是下意识的躲在石头后面。

我清了清嗓子说:“现在都说说吧,接下来怎么办?”

燕秋先问我:“难道你们还要继xù

往上走?你可想好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看来燕秋和胖哥都以为,我也想继xù

上山。

我还是先表态,我坚定的说:“我不走了,连夜赶回去,还有车回国。”

苏日娜还是半表演的说:“我这次来是有任务的,老板吩咐的事不做完,肯定不能回去。”

对我们而言,她的意思就是,不找到独角的犯罪证据不回去。对独角而言,意思就是得抓个给力的猎物回去。

姜漓马上发表了自己的想法,她高兴的对苏日娜说:“那我跟你们一起。”之后又转过头,很无所谓的对我说:“你们三个回去吧,我跟红姐她们走就是了。”

姜漓此话一出,我马上就火冒三丈,要知dào

我们这次来,最一开始就是为了帮她,要不是为了她,胖哥早度蜜月去了,我说不定正和燕秋约会呢。如今给她送到这里,我们没有了利用价值,她马上就过河拆桥了,居然要和两个犯罪分子一同上路。

燕秋劝姜漓:“留得青山在,咱们避避风头,下次再来呗,你别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呀。”

没等姜漓回话,我马上站起身,对燕秋说:“劝什么?她又不是小孩,人家有自己的决定,用不着你装好人,咱们走,死在这山里的多一个不多,不用你操心。”

胖哥和燕秋听出我话里带刺,知dào

我的脾气上来,谁也拉不住,只好无奈的站起身跟着我往回走。

临走胖哥还回头看了看姜漓,摇着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姜漓好像并没看出我现在很生气,还跟我告别说:“展枭,等我办完事回去找你们,等我电话。”

我回过头,眼圈早就泛红了,但还是狠狠的对姜漓说:“就到这吧,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办你的事,祝你圆满成功,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们了,我就当你早死在坑里了。”

姜漓这时才意识到我动了真火,哇的一下就哭了起来,跑过来抓住我的胳膊,边哭边问我:“展枭你怎么了?为什么呀?我为什么不能找你们?我也没有其他朋友。”

我看着姜漓,无奈的说:“朋友?朋友同生共死,朋友进退与共,我们回,你留下,这算什么朋友?当初要我们陪着来的是你,现在要分道扬镳的也是你,你何曾把我们当朋友了?”

姜漓委屈的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那么说是为了你好,我希望你们回去。”

我没听懂姜漓要表达什么意思,追问:“说清楚了,怎么就是为我好?”

姜漓说:“嘎鲁大叔临走的时候,说的话你忘记了么?”

燕秋马上问:“说什么了?嘎鲁大叔到底说了什么?”

嘎鲁大叔临走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那就是我会死在这山里。本来我把那句话,只当作是他精神崩溃时的疯话。和独角谈完话,决定继xù

出发,出发后又遇到雇佣兵,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早就让我把嘎鲁大叔临走时的话忘记了。现在姜漓重新提起,让我瞬间僵在了当场,不知dào

该说什么。

四面八方袭来的恐惧,瞬间让我浑身发冷,嘎鲁大叔瞪红的双眼,萨满法师乱舞的动作,在我眼前如同默片一样,不停的重复播放。我大脑放空,两眼模糊,觉得身体不受控zhì

,耳朵里也是强烈的耳鸣,只见身旁的人张嘴,却怎么也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忽然感觉一阵眩晕,就直直的向后倒去。

扶住我的是胖哥,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把我缓缓的放躺在地上,身子好像被绳子捆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嘎鲁大叔虽然举动疯狂,但是他的神志并没有不清醒,更多的是愤nù

。如果嘎鲁大叔转达的是萨满法师的原话,那我是肯定离不开这座山了,越早回头,我的大限越早来临,那倒不如陪姜漓继xù

往里走,说不定能延长自己的寿命,也说不定有什么奇遇能让我的命运有些转机。

继xù

前进,我随时可能遭遇不测,现在回头,明早之前我一定会遭遇不测。我这刚准bèi

回头,身体马上就出现异常,或许就是上天给我的启示,事到如今,我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战士,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了。

至少我所知dào

的科学,并不能完全解释我们这两年的所见所闻,更无法解释我能看见精魂,精魂又真实存zài

的事实。外星女娲改变了染色体排列,这种简单的说法,恐怕还不足以让自己信服。

独角的助手不知dào

从哪里,拔了一株很大的草本植物,单说花骨朵就有我的拳头那么大。他揪下那个花骨朵,掰开后,里面是黑色粘稠状的东西,之后在我的鼻尖上抹了一下。

瞬间一股恶臭涌进了我的鼻腔,熏得我头皮发麻,胃里一阵翻涌,想要呕吐。不过马上就见效了,我发xiàn

我的四肢慢慢恢复了知觉,耳朵也不再失聪,渐渐能听清楚周围的声音了。

独角摘下我的水壶,对准我的嘴说:“来喝口水,你要走你把这小丫头也带走,我们可不想领个累赘。”

我张大嘴喝了一口,由于他倒得有点快,呛得我直咳嗽。

胖哥在一旁焦急的问:“他这是咋的了?怎么突然就昏倒了?”

独角说:“这是高原反映,大脑缺氧了。”

燕秋埋怨姜漓:“你看你给展枭气的,都缺氧了。”

这句话一出,我差点都笑出来了,也不知dào

她这是怪姜漓,还是在搞笑逗乐。

胖哥也在一旁点头,很认真的说:“嗯,就是,人一生气就容易缺氧,何况这里是高原。”

苏日娜还在一旁出主意:“要不然抽几个嘴巴子?看看能不能让他清醒。”

姜漓并不说话,只是眼神无辜的看着我,好像还挺关心和自责。

我就奇怪了,我的人生倒底是被谁给诅咒了?遇到的事超乎寻常,认识的人个个奇葩,就不能做个安乐的普通人么?既然已经走到这步了,早死晚死都是个活不成,那就干脆认命吧,但愿这座圣山在我临死前,能给我一个满yì

的答案。

我慢慢的爬起来,靠着大石头坐直,环顾了一下周围关注的眼神,低声说道:“我决定了,继xù

上山。”

第十九章 另辟蹊径

胖哥和燕秋对我突如其来的决定,还没有做好准bèi



我的话刚一出口,胖哥就摸着我的脑门问:“你这病得不轻啊?怎么说开胡话了?刚才不还要回去么?”

我推开胖哥的手,又重复了一遍:“我说继xù

上山。反正嘎鲁大叔说了,我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那晚点离开,不是更好么?”

燕秋和苏日娜同时瞪大眼睛。

燕秋还很认真的问:“嘎鲁大叔什么时候说的?”

我故作镇定,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轻笑着说:“嘎鲁大叔临走时候说的,估计是萨满法师预测出来的,他只是一直隐瞒了没说吧。”

燕秋磕磕巴巴的对我说:“迷信的东西,不能全信,不对,是根本不能信。反正我的意思是,你别往心里去,什么有的没的,还能一句话就把大活人说死了怎么的?”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重新背上背包对众人说:“不管那些了,咱们接下来怎么计划?”

对我这一决定最高兴的三个人,要数姜漓、独角和苏日娜了。

姜漓肯定是希望我们陪着她,跟自己人上路和跟陌生人上路,那感觉完全不一样。虽说我到现在还不知dào

,她到底有多大本事,至少她是个小女孩,少女胆小的天性,终归是还有一些的吧。

独角更不用说了,我们去他就有外块,我们不去他就得辛苦捕猎,现在装备都没了,捕猎难度加大,我们去了至少他不会空手而归。之前他说不带姜漓走,其实也是为了劝我们留下。

苏日娜肯定是占便宜没够的类型,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自己绝对不是独角二人的对手,独角确实有能力,别看被雇佣兵抓了,如果不是他自己送上门,恐怕在这林子里谁也抓不住他,这一点是苏日娜来之前没有料想到的。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成功帮她对付了三个杀人不眨眼的罪犯,在这里她也就只能指望我们帮忙了,我们要是走了,不翻脸还好,一旦翻脸,苏日娜估计才是那个永远出不去的人。

虽然胖哥依旧不同意再上山,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上山没好事。”但花姐不在,我的决定还是能起主导作用的。胖哥对我的信任还是很足的,只要我决定的事,肯定是经过一番考lǜ

的,虽说没有花姐考lǜ

的周详,但至少比胖哥强很多。所以他也就没有太在意到底去还是留,态度就是我去哪他去哪。

燕秋更不用说了,我俩现在分秒都离不开,感情发展正是最高温的时候,大家都急需一个表现给对方看的机会,爱情比烈酒更容易上头,现在哪怕是为了对方去死,都不带含糊的。

于是我这个决定,直接影响了整队人,好像刚才遇到雇佣兵的事没发生一样,瞬间这个七人小分队就士气满满。

独角趁热打铁,生怕我改变了主意,在地上边画边说:“这座山脉是东西走向,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西南坡,如果绕一下,从正西的方向上去,也是可以的。”

燕秋问:“那如果再碰上那帮人,该怎么办?我还是觉得咱们先回去,从长计议,至少要把装备准bèi

充足了。”

独角摇头说:“不会,从他们的装备和人员素质来看,行进速度远比我们要快,更何况他们现在已经在前面,我们绕到另一个方向再上山,距离就会拉开很多,但是有一点,要追踪五彩鹿的踪迹,就有些困难了。”

胖哥关心的不是这个,他问:“现在你们那些有用的装备都被没收了,即使咱们上山不碰到他们,那咱吃啥用啥?”

独角信心很足的笑着说:“这你不用担心,在山里,即使是空着手,我也不会没饭吃,只要有我的,就少不了你们的。”

其实这些对我而言并不是问题,大不了行进不下去了再回头,走着瞧呗。我关心的是,我们能否顺利的到达水源,不知dào

这长长的河水,倒底是从哪里流出来的。

我问姜漓:“目的地在什么方位?从西坡上去,会不会到不了?”

姜漓说:“不会,我们要去的地方,要么在山顶,要么在山的那边,从哪上山,都不会走错。”

她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们又不是来陪独角玩的,至少要保证自己的事能办妥,我相信只要上了山顶,就能见分晓了,水往低处流,总不可能越过山流过来。

眼看着大好的正午时光来临,再晚点气温就要下降了,光坐在这里讨论是没有用的,我们还是尽快把讨论结果付之于行动。大家抓紧时间,从上坡的方向转成横向前进,向河边进发,只要越过河水,另一边就是西坡了。

没用多久我们就到了河边,新的问题来了,怎么过河?这里的山体斜坡很大,水流也特别的急,而且河水的宽度至少有二十米,我们没有穿防水服,如果就这么跳下水游过去,天黑后非得活活冻死不行。

我把手伸进水里,那河水冰凉刺骨,因为水流速度很快,不像湖水那样,可以长时间的接受日晒,所以从高海拔流下来的水,温度就格外的低,别等天黑,现在跳下去都得冻出病来。

苏日娜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她指着河水问独角:“有办法吗?我们这些人肯定游不过去,而且水太凉了。”

独角望着河水思考了一会,对我们说:“顺着河在往上游走走。”看样子他并不急着过河。

我们对野外的环境是完全没有概念的,独角说往上游走,我们就遵从他的指挥,顺着河道继xù

爬坡。

河边上坡要比在林子里费劲很多,地上并非树根抓牢的土壤,而是各种大小不一的圆形石头,遇到坡比较陡的地方,可能还要用上膝盖,石头地与膝盖骨碰撞摩擦,那痛苦感不言而喻。

好在没走多久,我们就爬上了一个地势比较平坦的台子。说是台子,其实是半山腰上的一个平地,完全是天然形成的。但由于地势的变化,上面留下来的水,就在这里积成了一个水潭,有点像瀑布冲刷的,但没那么深。要说成是一个小型的湖,面积又有些小,而且明显可以观察到水在流动。

独角看着水潭露出心满yì

足的表情。

我知dào

,他要找的就是这么一个环境,恐怕他已经计划好过河的方法了。

独角对我们说:“这里水流不是很急,而且又没有斜坡,水的深度也不错,咱们就从这里过河。”

胖哥问独角:“游过去么?我的游泳水平可不怎么行。”

独角笑笑说:“怎么能让你们游过去呢?”之后就开始吩咐他的助手。

我们不知dào

他用什么办法帮我们过河,就傻傻的站在那里看。

独角的助手开始顺着水潭的边缘,寻找一些冲刷下来的浮木。

我们见他找浮木,也七手八脚的帮忙,没一会,几乎把水潭沿岸,靠近我们这边的所有浮木都找来了,充分证明了众人拾柴火焰高的道理。

我们找浮木的时候,独角独自跑到林子里,扯来了长长的一根树藤。

我还眼见他从碎石堆里,捡了一个黑色的小石头片,石头片不大,大概有五公分的直径,但是这小石头很锋利,几下就把一根韧性极强的树藤削断,之后他把小石头片插回了靴子里。

取来树藤后,独角就坐在河边,开始一节一节的搓揉那根藤,只要被他揉过的地方,树藤都变得像绳子一样软,我们也学着他的样子,开始一点点的把树藤变成绳子。

我一边抓着手里的树藤做环绕动作,一边问独角:“你刚才捡那个小石头片,怎么那么好用?能割断这么粗树藤。”

独角取出那个小石头片,在阳光的照射下呈黑亮色,他把石头扔到我手里说:“这叫黑曜石,你小心被划伤,很锋利的。”

燕秋拿过我手里的石头,放在眼前左看右看,之后她说:“嗯,我知dào

,黑曜石是很锋利的,世界上最锋利的手术刀,都是黑曜石做的。”

看来野外生存,不光要认识动植物,还得认识石头。

第二十章 遇险水潭中

所有的准bèi

工作都做完了,我也知dào

了独角的意图,他是想扎一个木筏,让我们乘着木筏到水潭对面去,来达到跨越河流的目的。

独角从我们捡来的浮木里,挑出一些比较周正的,并排摆了十多根。然后用被揉成绳子一样的树藤,将它们一根根的捆连起来。独角扎木筏的手法倒是很娴熟,没一会就成型了,但是怎么看都不结实,好像胡乱捆在一起的一样。

我问独角:“你这木筏绑的,怎么这么松,我看一下水就得散架。”

独角说:“这你就外行了,这种软树藤,会大量的吸收水分,等放到水里,藤蔓吸水膨胀,就会变紧。如果捆得太牢,藤蔓膨胀后导致木筏变形,就得翻船。”说着,他就把木筏用脚踹进了水潭中。

很快他所说的情况就出现了,木筏上的藤吸水后,果然使得木筏变结实了。原来如此,看来我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不应该怀疑独角的专业性。他要不是个罪犯,我非得拜他为师不可。

独角把身边一根更长的树藤,捆在我们这边的树干上,把另一头递给他的助手。

助手马上面白了他的意思,拿着藤的那头,就跳下水,游到对岸后,将树藤牢牢的捆在一棵大树上。这样树藤就被拉直,在水潭上方与水面平行。

独角先做了示范,他跳上木筏,站稳之后,就用双手使劲拉树藤,脚下的木筏就跟着移动,大约几分钟,他就把自己运到水潭对面了。

之后,他的助手又跳上木筏,按照同样的方法,一个一个把我们运到水潭对岸。

最后一趟他嫌麻烦,直接上三个女孩都跳上木筏,准bèi

一趟运过来,可是走到中间的时候,他怎么拉不动了,毕竟三个女孩体重虽轻,加在一起也远超胖哥了。

独角的助手干脆跳下水,用双臂的力量去推木筏,让燕秋她们三个自己拉树藤。看起来还挺见效,本来停滞不前的木筏,经他这么一推,又开始顺利的移动了。

大概走了有四、五米,独角的助手突然不动了,双手扶着木筏,盯着木筏上面的三个女孩看,可能是累了需yào

休息一下。

本来在木筏上,高兴的喊着加油的姜漓,见木筏不动了,转头催独角的助手:“银角大王,革mìng

尚未成功,你再努把力。”

独角的助手可能是听不不太懂她的话,依旧那样看着她,也不再动弹。

我在岸上喊姜漓:“没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让劳动人民休息一下。”

可是我话音还没落,水里就出状况了。独角的助手猛的一下,好像被一种力量直直的拉入水中,接着又快速的浮上来。他瞪大双眼,张着大嘴,但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我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妙,站起来向水中张望,可是啥也看不见。

胖哥靠着树说:“快去看看,是不是抽筋了?这里水凉。”

没等我们再讨论,独角已经扑通一声跳进水潭,用极快的速度游到木筏旁边。他并没有理会出现状况的助手,而是奋力把三个女孩连同木筏推到了岸边,之后又转身向助手游去。

此时的助手已经从呆滞,变成了挣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不停的一次次将他拉入水中。他只是张大了嘴,尽量吸进更多的空气,而且双手不停的向上伸展,挣扎着。

独角一个猛子扎进水中,折腾了一会,又浮上来吸一口气,之后又扎进水中,来回反复了好几次,也没见他的助手有一丝轻松。

我们在岸上啥也看不清楚,并不知dào

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剩焦急的观望,谁也不吭声。

不知dào

独角已经是第几次浮上来换气的时候,我才清楚的看见,他的怀里居然抱着一个树干粗细的大蛇头。那条大蛇具体有多大我看不清,但那蛇头至少一个成年男人是环抱不住的,从表皮来看,那是一条墨绿色,带有黑色花纹的巨蟒。

独角这时候正和巨蟒搏斗,用他之前捡到的那个黑曜石片,在巨蟒的身上用力的划。但是巨蟒的皮太厚,一个小石片根本奈何不了它。它的头轻轻一甩,就把独角甩在了一边。独角并不放qì

,依旧潜到水下去和巨蟒搏斗。

在水中本来就使不上力,又没有个趁手的武器,再加上巨蟒的力qì

巨大,没一会就能看出独角已经筋疲力尽了。

最后,那巨蟒突然从水中高高的扬起头,之后张大嘴,一口就把独角助手的脑袋含住了,做吞食状。

此时的助手已经奄奄一息,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对姜漓大喊:“赶紧,赶紧吹你的笛子。”

姜漓摇头说:“不管用吧?大蛇有耳朵么?”

我没工夫再讨论,大蛇有没有耳朵的问题,从姜漓的背包中掏出伏魔刃,甩开旁人的阻拦,就跳上了木筏,一手持刀,一手拉树藤,快速的向独角他们的位置移动。

已经没有力qì

的独角,好容易才爬上了木筏,喘着粗气对我说:“快,快回去,没救了。”

此时的我已经是满眼热泪,虽然我们只相处了两天时间,但是我对这个年龄相仿的青年,还是非常有好感的,不管他的行为是否触犯了法律,至少他的人品没有问题,和我们相处得也十分的融洽。

我不死心,双手握刀,用尽了全身的力qì

,向含着助手头的大蛇脑后刺去。弯刀一下子就扎进了蛇的身体,那巨蟒应该是感觉到了疼痛,吐出了助手的头,身体用力的摇摆。我并没有松手,继xù

奋力握着刀柄,整个身体被巨蟒带得凌空飞起,随着它摆动的方向,悬挂在它的脑后四处乱荡。

没想到这巨蟒的生命力如此顽强,一阵摆动过后,它直接扎进了水里,带着我也一同进入了水中,冰冷的河水瞬间将我包围,我感觉每一个关节的缝隙都像针扎一样。但是这并不能抵消我的愤nù

,对没错,现在我已经不是在制服巨蟒,而是在找它报仇,满腔充斥着无比的愤nù



我在水中顾不上呼吸,也顾不上考lǜ

自己的安危,只是一心的握着刀柄,随着巨蟒游动的方向,在水潭底打转。在这种忘我的境界里,我脑中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弄死它。不过这么僵持,显然最后失败的会是我,怎奈我脑中一片混乱,苦无良策。

眼看就要缺氧了,正在这时,我忽然想起了姜漓坐三崩子时的理论,让自己与大自然融合,不要去对抗,放空思想感受自然。我尽量让自己身体放松,去感受水流的方向,不与其对抗,而是顺水摆动身体。不一会,感觉就好多了,趴在巨蟒的背上,好像做过山车一般,在水中自由的摆动,好像渐渐有了乐趣。

我并没有沉浸在这种享shòu

中,既然危机感消失了,我的办法也就来了,之前混乱的大脑中又重新想起了经文,我双手握刀,心底开始诵念《楞严经》。只几秒,我的弯刀就开始放射蓝光,当光线放至最强时,那巨蟒的移动速度开始变缓,慢慢的,变成一动不动,最后被水流向潭外的下游冲去。

我双脚蹬巨蟒的身体,双手一用力便将弯刀拔出,快速从水面探出头,大口的喘着气。待呼吸均匀之后,我又开始感觉到水的冰冷,快速搜索木筏的位置,用尽最后的力qì

爬上了木筏。

此时的独角应该已经休息了一会了,他也把助手拖上了木筏,等我上了木筏之后,他才吃力的拉着树藤,将我们运到了对岸。

一上岸,所有人都围到我身边,七嘴八舌的询问我有没有事,受没受伤。

只有独角跪在木筏边上,看着他的助手一言不发,想必已经悲伤到极点。看样子他还是比较重情义的,并不像他一惯表现出来的那种,生死由命的态度。

我走过去,检查了一下助手的脉搏,确实已经没救了。而且他胸部以下的所有骨头,好像都已经碎了,软得像一根面条。

第二十一章 同伴走好

现在我们终于明白,湖中那个丹姨的同伴,是怎么死的了。原来身上的骨头粉碎,是因为被这种巨蟒缠绕导致的,而脖子上的细小伤痕,就是巨蟒口中的倒齿刮痕。

一般蛇类捕食猎物,首先是要用身体紧紧的把猎物缠住,之后再进行吞食,去年我和胖哥在泰山下的陨坑里,曾经见过大蛇捕食白蛙的,亲眼所见无需解释。而今独角助手的死状,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恐怕也只有这种大蛇,才能造成人体骨骼粉碎的惨状。

之前还以为是人为的,竟然如此残忍,可以将人的骨头全部砸碎。现在这桩悬案算是告破了,如果还能见到嘎鲁大叔和那萨满法师,我一定会把我们的所见如实相告。这也并非是什么神灵的惩罚,还是归结为大自然中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

不过话又说回来,萨满教尊万物生灵为圣,那如此巨大的生物,自然也可归结为神兽,说是神灵的惩罚,从某种角度上讲,也不为过。

别看死者对于我们来说无关紧要,但毕竟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活蹦乱跳,又有些幽默的同龄人,就因为过个水潭这种小事殒命,人群中也不免笼罩了一层悲伤的气氛。

就连誓要惩奸除恶的苏日娜,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忧伤的表情,看来她也并非无限理性、铁面无私,还是有一些感性的东西存zài

于心的。

我拍着独角的肩膀,作为一种简单的安慰,并没有说话,因为我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表达此刻的想法。虽然我和独角的助手认识时间并不长,甚至都并不知dào

他叫什么名字,但同伴死亡这种事,对于我们这些几乎没有经lì

过大风浪的人来说,算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

这个时间段,我的悲伤程度,也不见得比独角差多少,想来他见过的死人应该不算少,做了这么多年的猎人,死于猛兽攻击下的同伴,或许在两位数以上了。

独角没有表现得过度悲伤,但是我扶在他肩膀上的手,明显能感觉到他浑身在颤抖。或许这就是硬汉悲伤时的表现吧?虽没有泪水没有哭嚎,但是压抑在心中的悲痛、愤nù

、孤独,充斥着他整个的胸腔,使得他不停的颤抖,好像一个高速运动的分子,随时都有爆zhà

的可能。在这个时候任何一句不适时的安慰,都有可能点燃他的导火线,所以沉默式的安慰,此时此刻或许也是最恰当的选择。

如果他是死在雇佣军的枪下,我们至少可以用为他报仇的话语,来安慰和激励独角,但毕竟是无知的野兽,也已经死在我的刀下,一命换一命也不过如此了,难道我们要帮独角杀尽这山中的蛇类么?太不现实了。

胖哥和苏日娜性子比较直,不会安慰人,更不会表达自己的心情,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死者,也不知dào

该做点什么。

姜漓和燕秋性子还是比较软的,见同伴死去,免不了泪珠散落。被泪水遮住了双眼,还不忘边抹眼泪,边采来各色的野花,将那个供我们渡河的木筏装饰起来。

最后大家合力将死者的尸体,抬上了木筏,谁知独角亲手扎成的木筏,最后竟成了他助手的送葬工具。

独角低声问:“你们有硬币么?或者玉石之类的饰品,借给我两个,回头我加倍奉还。”

我们找了半天,硬币没有,但是姜漓和燕秋贡献出,之前在二连街上买的琥珀挂坠。

独角将两块琥珀,分别盖在了助手的两只眼睛上,然后缓缓的将木筏推入了水潭中,任由它载着我们的故人顺流而下,当然有可能在湖中与之前的死者汇合,也算去往阴间的路上,两人搭个伴。

眼看着野花簇拥的助手渐渐远去,独角终于忍不住了,好似多年的仇怨在这一刻全都爆fā

了出来,再一次双膝狠狠的砸向地面,紧接着便嚎啕大哭起来。眼泪如瀑布般泄下,哭声响彻山谷,久久回荡不消。在这激昂的哭声中,姜漓和燕秋的抽泣声则显得格外的含蓄。

我和胖哥见独角已经哭得嘴唇发白,生怕他也出现和我一样的高原反应,赶忙上前,一左一右的将独角搀扶起来。

胖哥不知dào

该说什么,只是不停的念叨:“节哀,节哀。”

我们搀扶着无力的独角,远离水潭边,找到一块斜坡上露出石头的地面坐下。一是怕水中还有其他危险,在就是怕独角的哭声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一直站在水潭边,恐怕徒增伤感,所以还是远离水潭比较好。

坐下后大家还是默默不语,也没人催着赶路上山了,都不知dào

低着头在想什么,估计是和我一样,都在审视之前的人生。

之前认为这里风景秀丽,远离喧嚣,是个好地方。如今再看这里,可能处处暗藏杀机,不知何时便会遭遇不测。独角助手的死也是给我们提了个醒,不如趁着生命尚在,多回头想想走过的路,是否还留有遗憾?

集体这么低迷下去,对我们的旅程肯定没有任何好处,为了缓和一下气氛,我问独角:“那种巨蟒你之前见过么?有具体的名字没有?”

独角狠狠的说:“那种巨蟒是有称呼的,那是一条水蚺。大的水蚺能吞食鳄鱼,不过这么大的我也没有见过。”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又问:“你的助手叫什么呀?这两天一直没顾上问。”

独角擦干泪水,低沉的回答我:“他叫岱钦,蒙语意思是勇猛的战将。”

我说:“果然是好斗的民族,这父母给孩子起名竟然起这样的名字。”

独角摇摇头说:“他没有父母,名字是我给起的。”

胖哥马上表达了自己的猜测,问独角:“他是你的孩子?”

我觉得不像,从相貌上来看,独角长得明显粗犷许多,俨然一副经lì

沧桑的老兵形象,眉眼间都透着一股朴实。而他的助手,个子高,皮肤白,高鼻梁,浓眉大眼,活像一个成天泡夜店,没钱却很个性的文艺小青年。

从这两天的日常行为来看,他的助手十分活跃,并且毫不掩饰的各种玩笑都开,儿子在父亲面前,多少是应该有一些拘谨的吧?难道这个独角和哪个富家千金,产生了超越阶级的恋情?做了倒插门女婿之后,生了个狂放不羁的公子哥?现实生活没这么狗血的吧?

独角当时给胖哥的答案,原话就俩字“算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吧,这是什么答案?”胖哥也被独角给绕进去了。

看来这个答案大家都不是很满yì

,尤其是燕秋,她那以好奇做掩饰的八卦心,瞬间爆棚,赶忙追问:“到底怎么回事呀?为什么要说算是呢?”

独角两眼无神的,依旧看着水潭的方向,好像在回忆着往事,他淡淡的说:“其实我并没有抓过独角兽。”

苏日娜接茬道:“我就知dào

,世界上哪有独角兽,肯定是你用来唬人的。”

独角没有理会苏日娜,继xù

说:“我是差点死在独角兽的攻击下。”

此话一出,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苏日娜,表示对她的口无遮拦无声的谴责。

苏日娜也发xiàn

自己失言了,一吐舌头没敢再说话。

独角兽我们虽没见过,但是独角兽的尸骨,我们在曹操墓的大笼子里,可是亲眼所见,曾经存zài

毋庸置疑,灭绝与否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可以感觉到,接下来独角讲述的故事,将是毫无夸张的亲身经lì



众人不再骚动后,周围彻底安静了下来,大家盯着独角,等待着他给我们答案,关于那个由他起名,唤作岱钦的年轻助手的确切答案。

独角像阐述一本回忆录中,最难忘的一段一样,给我们讲述了他之所以外号独角的理由,同时也叙述了这个算是自己孩子的助手,和他有着怎样的渊源,以及他走上狩猎,贩/卖珍稀动物这条路的具体原因。

让我们对独角此人,还有他之前的经lì

,有了更深刻的了解。或许这一切都早已注定,或许在某个时候,我们之间也曾有过交集。

第二十二章 独角的往事

事情的经过大概是这样的,独角之前的职业,是一个卡车司机,专门负责给养殖场运送货物。因为养殖场做的是肉食出口生意,所以当时他的工资在同龄人里算是高的,也相当于有份体面的工作。

他这个工作类似于承包机制,一般都是自己养车,场子里长期雇佣他的人和车,车是属于自己家的,只不过印刷了养殖场的标志。独角的父亲就是个老司机,家里有辆老式的军用卡车,由于常年酗酒,早早就患了一身的病,驾驶技术教给了独角,就由独角驾驶这辆车,为家里的开销奔波。那辆卡车,也就成了家里的摇钱树。

现在独角父亲早就去世,母亲被送到其他国家养老,凭独角挣的钱,老妈妈还是衣食无忧的。

据独角回忆,他那年只有十八岁,季节大概也和现在差不多。厂子里的仓库管理员大姐,把独角叫过去,在仓库外跟独角说,给他找了一个活,能挣点外块,就是拉几个朋友出去办事。雇他的车两天,相当于一个月的工资,独角当然乐意了,便欣然答yīng



具体工作其实就是接待几个游客,和我们一样并不是蒙人。那几个人里两男一女和他岁数差不多大,还跟着一位大叔,看样子都是知识分子。他们的目的地是克鲁伦河流域,克鲁伦河的发源地也是这肯特山,但是在东坡,我们出发地的对面。

那些人带的东西很多,所以必须要雇他的卡车才能装下,基本都是一些野营用的帐篷,还有一些仪器、工具和生活用品。独角和他们语言不通,所以问起来也不大方便,看那些人的装备像是淘金客,但是从队伍的人员配置来看,又像是去游玩的。

那些人对当时的独角来说,简直就是土豪,他们吃、穿、用都显得十分的高档。带去的肉食罐头,也是独角从来没吃过的。因为是同龄人,所以特别好相处,大家的语言半懂不懂,但是仍然有说有笑,还教会独角一些简单的中文词句。

第一天他们一早出发,载着一车的东西,高高兴兴的开了一天,傍晚到达目的地,也就是克鲁伦河上游的河边。支起帐篷安营扎寨后,大家还享用了一顿篝火晚餐,食物就是那种高级罐头。

那个岁数较大的老者把独角叫到身边,连比划带表述的一通,不过独角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让独角在这里,帮他们看着帐篷和物资,他们要进山,第二天晚上回来,独角点头答yīng



第二天早晨,独角醒来的时候,那一老三少的四个人,早就出发了,同时带走了他们的工具和一些物资,留下的只有一排帐篷和独角自己。独角也遵守自己的承诺,为他们看守帐篷,等他们回来后,再用自己的卡车将这些人拉回去,就算挣到钱了。

但说得容易,做起来就难了,一个十八岁的小伙子,一个人在河边,守了可能还没到中午的时间,他就感觉无聊了。他先是在河边捞鱼玩,弄了自己一身水,也没成功。然后就开始翻腾那些人的物资,看看有什么自己之前没吃过的,都拿出来尝尝,但又不敢使劲挥霍,怕人家回来了不好交代。

百无聊赖的折腾到中午,独角再也忍不住了,他学着其他人,准bèi

了一套装备,把自己武装好之后,寻着那几个人的足迹,沿着河向上游走,一来是好奇这些人倒底在干什么,再者就是看自己能不能帮上忙,闲在那里确实难受。

事实证明他这个决定是错误的,沿河走了大概两个小时的山路,也没见到一个人影,当时他认为自己走错了路,如果再往深走,晚上一定赶不回营地。没办法,一腔热血被冷水浇透,他只好垂头丧气的往回走。

天朦朦黑的时候,独角重新回到了营地,本来以为自己离开帐篷出走,会因办事不力遭到责备,没想到帐篷那里还是空空如也,没有人烟。独角假装守候了一天,坐在那里等人归来,心里庆幸自己的行为没有被发xiàn



大概晚上十点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独角意识到不妙,说好了晚上回来,根本没有一点回来的迹象,该不会是在山里出事了吧?到了晚上山里的猛兽都会出来,万一有人遇到不测,那独角可没法回去跟库管大姐交待了。

又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人回来,独角越想越不对劲,重新背起装备,打着手电选择了另外一条路进山。老式手电的瓦数并不大,独角几乎是摸着黑进了山。

也不知dào

走了多久,他隐约看见林子里有一团白色,独角以为找到那几个人了,高兴的就朝白色跑过去,等跑近了才发xiàn

,那是一匹白色的野马,而领独角终生难忘的是,这匹白马的额头,竟然长了一只螺旋状,并且稍微有些弯曲的犄角。

好奇心驱使独角靠近那匹白马,想近距离和这奇怪的生物接触,没想到那本来很温顺的动物,被独角的手电光一晃,马上变得暴躁起来。低着头,顶着那支犄角,就向独角冲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独角吓傻了,也没能顺利的躲开攻击,那独角兽的犄角,硬生生的捅进了他的肚子,若不是有肋骨挡着,估计小命不保了。

忍着剧痛的独角,一心就想着保命,捂着肚子在地上往回爬。可是那白色异兽的攻击并没有结束,它站在独角身旁,高高抬起两只前蹄,作势要把这个倒地的人一击致命。

独角两眼一闭,心里想着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就在等死的时刻,树林里传来了婴儿的哭声,那哭声竟然震慑了独角兽,独角兽没有踩踏下去,而是转身跑进了丛林。同时独角也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独角重新爬起来,忍着剧痛,寻找哭声传来的方向,在一棵大树下,独角发xiàn

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襁褓上唯一的线索,就是用红线秀了一个字,妍,他抱起婴儿就往回走。人在生死关头,潜力是无比巨大的,独角不仅找到了营地,而且还开着他的卡车,载着那个孩子连夜开回了市区,直奔一家医院。

大概住院治疗了半个月,独角伤势痊愈,好在只断了肋骨,并没有伤及内脏。那个他抱回来的婴儿,也在母亲的帮zhù

下,寄养在自己家里。独角那时最担心的就是那几个进山的人,万一他们和自己同样的遭遇,自己没有听从吩咐守候营地,又因为自己的事开走了车,那可是难辞其咎的。

带着无比的歉意,独角重新回到了单位,想找那位库管大姐问一下具体情况,以自己放qì

报酬,作为惩罚,希望能得到对方的原谅。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位库管大姐,早在他出发的那一天,就已经辞职离厂了,此事也不了了之。

后来独角的事在单位传开,人家都说他偷了别人家的孩子,而且带着重伤回来的。独角总是给人家解释,自己的特殊经lì

。可是被独角兽攻击,又被孩子的哭声救命,这种离奇的故事谁会相信?到最后独角不得不放qì

工作,同时发誓此生要捉到那只独角兽,让那些不信任他的人看看。

独角苦练狩猎本领,但终究没有再见到独角兽,后来他经行内人介shào

,做起了卖猎物的生意,生意越做越大,他曾经捉过独角兽的故事也越传越神,之后大家就都叫他独角,再之后入行的年轻人,也没人知dào

他的真名了。

而那个婴儿,长大后就成了他的助手,名叫岱钦。岱钦最大的特点就是娃娃脸,其实他至少比我们大十多岁,但是看上去就和我们同龄一样,而且性格也特别顽皮,孩子气十足。独角一直认为,这孩子是腾格里的恩赐,有震慑猛兽的天赋。

说完,独角又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这次我没有安慰他,因为在他的故事里,我听到了一些,令我无法释怀的蛛丝马迹,或许他的遭遇,和我们正在经lì

的事,在某个时空有着很大的关系。

第二十三章 谁是许丹

我不知dào

该从何问起,因为他的故事里,我所怀疑的事情太多了。

没等我想好从何处发问,燕秋先开口了,她指着姜漓问:“你送的那四个人里,有没有一个女孩和她长得一样?”

独角摇头说:“四个人里只有一个女孩,但是怎么会和这个小妹妹一样呢?不一样。”

我马上发xiàn

了重点,揪过燕秋的包,在她身后忙乱的翻找。

大家都不知dào

我在翻什么,用奇怪的眼光盯着我看。

不一会,我从燕秋背包里翻出一个牛皮纸筒。

大家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只有苏日娜和独角,依然感觉奇怪。

我打开牛皮纸筒的盖子,从里面抽出一张卷着的画布,展开后拿到独角面前,指着那画上的周彤彤问:“是不是这个?”

独角看了看画,又看了看姜漓,马上瞪大了双眼,愣在了当场,他颤抖着右手,用食指指着我说:“你,你们,你们倒底是什么人?和那些人有什么关系?是不是专门来找我的?”

显然我的想法没错,他送的四个人,和当初云大个在漳河边上遇到的考古队,是同一拨人,只不过这回的人数少了几个。

我怕他和嘎鲁大叔一样,不听我们解释就疯跑,赶紧抓住他的手,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慢慢说。这画是我们路上买的,因为这画里的两个女孩,很像我们的两个朋友。”我指着画中的姜漓,又看了看姜漓说:“这个就是她。另外一个我们也认识,叫周彤彤。”

独角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说:“那个周彤彤现在多大了?”

我说:“和画上差不多大,不到二十,还在上大学。”

独角摇头说:“那就不对了,画上的这个叫周彤彤的女孩,当初就是那一行人里,唯一的一个女生,按照年龄来看,到现在怎么也和我的岁数差不多,不可能是你们认识的那个,长得像而已。”

我点了点头,这确实也和我分析得差不多,按照绘画的时间来算,画中的少女,到现肯定是位退休在家的大婶,但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像的人?而且居然都和我们认识的人相像,这是最令人奇怪的地方。

独角沉思了一会,又拿过那张画,饱含深意的看了又看,然后无奈的说:“当时我还挺喜欢这个女孩的,谁知dào

河边一别,再无相见之日。我后来学习中文,说是为了做生意方便,其实也是为了能增加找到她们的机会。”

胖哥问:“那你知dào

这个女孩叫什么么?我们可以帮你找啊。”

其实我知dào

胖哥是在套话,到目前为止,我们只知dào

长得像,却不知dào

对方的姓名,云大个的讲述里,只知dào

里面有小妍、陈大叔,还有一个和我长得不一样的展枭,却没有画中女孩的任何资料。

独角点点头,回答胖哥说:“别人我倒没在意,当时毕竟年轻,又涉世不深,不是很关心对方的具体信息,但是美女的名字肯定会想方设法知dào

,所以我清楚的记得,这个女孩叫许丹。”

“许丹?许丹?”我不停的重复这个名字,就是想不起来倒底在哪听过,这名字好熟悉,一定是在某个地方见到过,不过名字一样的人太多,生活中遇到过重名的更是不少,说不定这个名字太大众,我记混了。

不过我脑中一只回荡着丹姨的脸,不知dào

丹姨是不是叫许丹。她的跟班死在这里,那她一定也来到这里了,并且应该和我们一样渡过了这个水潭,她的跟班也因此丧命。既然来到这里,名字里又有丹,八成就是丹姨,细想起来,丹姨的眉宇间,还确实和周彤彤有点神似。

我指着山下的湖水对众人说:“那个之前被水蚺弄死的人,就是丹姨的朋友,说不定这个丹姨就是许丹,她也进山了,我们有可能会碰到。”

我的话音一落,独角瞬间爆zhà

了,他双手拎着我的脖领子,瞪红了眼对我喊:“你说什么?你见过许丹?她也进山了?”

我没有回答他,一心想着先从他这粗大的双臂上挣脱。

胖哥等人见状,也赶紧上来帮忙,燕秋一边拉独角的胳膊,一边冲他喊:“哎,你先把手放下,激动个啥?有话不能好好说么?”

独角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精神太过紧张,赶紧松开我,帮我简单的整理了一下领子,低声说:“不好意思,今天遇到的事太多了,我有点失态。不过你说的丹姨,要真的是许丹,那就太好了,说明当初他们没有出事,我可是为这事自责了半辈子。”

我点点头说:“没事,具体是不是同一个人,必须要和你面对面,你才能知dào

,现在激动也没用,但愿可以碰上吧。丹姨人不错,我也怕她在这里出危险,如果我们遇上了,互相也有个照应。”

胖哥冷哼一声,然后说:“见面?见面就得给她抓回去,再跑腿打断,真给我费劲。”

我和姜漓都不明所以,我疑惑的看向胖哥问:“你和丹姨有仇啊?好像你们并不认识吧?”

姜漓也说:“是啊,是啊,丹姨可好了,哪里惹着你了?”

胖哥瞪了我一眼,接着说道:“你个忘混脑子,许丹是谁你不知dào

么?我说这画里怎么和周彤彤长那么像,原来这是许丹啊。”

我立kè

意识到,这个许丹我是真的听说过,我又拿过那幅画,小心翼翼的问胖哥:“你是说……?”

还没等我问完,胖哥就认真的点了点头。

现在我清楚了,许丹这个名字我确实听过,而且和周彤彤有着脱不了的干系,她明明就是周彤彤那个,在望潭寺的夜晚失踪的亲妈,那个在多尔衮地宫里,摆了王金龙一道,并且在他背后捅刀子,杀死王金龙的老婆肖颖的许丹。

其他人不知dào

我和胖哥的对话啥意思,都拿眼瞅着我,等我给出确切答案。

我指着画里的周彤彤说:“现在清楚了,这个不是周彤彤,这是周彤彤她妈,叫许丹,也就是,当年独角送进山的那四个人里,唯一的一个女孩。不知dào

我们之前遇到的丹姨,和这个许丹是不是同一人,如果是的话,那我们这一趟还真没白来。”

苏日娜问:“你说那个丹姨也进山了?”

胖哥回答:“展枭不是说了,她的跟班都挂在这了,她肯定也来了。但愿能有机会当面对峙。”

燕秋说:“照这么看来,那群考古队的人,和我们一样,前一站在村里遇到了云大个,后一站也来到了这个地方,他们到底在寻找什么?而且为什么和我们走了同样的路?”

听了燕秋的话,我又仔细向独角确认了时间,燕秋说得没错,确实和云大个描述的时间相差一年,几乎跟我们从下七垣村到这里的时间差相吻合。

我点点头说:“就是这样,他们的行程几乎和我们一样,但是第二次,他们明显少了两个女孩,一个是和姜漓长得像的,一个是小妍。”我顿了顿又说:“但是云大个口中的小妍,明显是这个团队的核心人物,她这一次为什么没有来呢?”

胖哥确实粗中有细,他笑笑说:“独角没见到,不见得就没有来,有可能早就来了。”

我们不知dào

他从何得到这个结论,就等着他继xù

说。

胖哥转向独角,接着问道:“你说岱钦的襁褓上,绣了个什么字?”

我马上摇头打断胖哥说:“不会不会,按照独角和云大个的回忆,当时的小妍,也就十七、八顶天了,怎么会怀孕生孩子呢?”

胖哥笑笑说:“要不是太小生了孩子,也不至于扔到荒郊野外呀?不扔的话,我们今天也不会认识独角。”

胖哥的猜测过于大胆,如果说岱钦就是小妍的儿子,那这故事也太曲折了,为什么那个小妍跑到山里生孩子,而且还给扔了?恐怕根据我们目前有限的线索,是琢磨不出来的。

苏日娜看了看从刚才就一直沉默的姜漓,问道:“那画中的另一个,就是姜漓妈妈喽?”

第二十四章 一波平一波起

姜漓看了一眼苏日娜,不满的说道:“别瞎说,我妈妈好好的在寨子里,怎么会出现在画上?而且我妈妈也和我长得不像呀。”话刚一出口,姜漓就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了,停止发言,目不转睛的盯着画中和自己很像的女孩,眼中盈盈有泪光闪动。

任何的大胆猜测都是由胖哥先提出来的,这一次也不例外,胖哥很认真的问姜漓:“你确定你现在的妈,就是你真zhèng

的妈么?画中这个是不是跟你更像一些?存zài

像展枭这样被领/养的可能么?或者说你是你姨的孩子,你现在的妈其实才是你姨?”

“越说越乱套,说点有谱的行不?”我埋怨胖哥。

其实我们都听明白了胖哥的话,他无非就是说,姜漓很有可能不是现在父母的亲生女儿,画上的女孩才更像姜漓的亲妈,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一点谁都看得清楚。

不过我故yì

埋怨胖哥,是为了让他停止这种讨论,并且假装大家都没听懂他说的话,主要是怕姜漓受打击。当有一天醒来,一个人告sù

你,你最爱的亲妈其实是你二姨,那谁能受得了?况且我们现在只是猜测,又没有确凿的证据,现在讨论这种话题,不是徒增不快么?

我的话显然没起什么作用,胖哥以为我真没听懂,又组织好语言,欲重新阐述他的理论。

还没等胖哥张口,燕秋一巴掌打在胖哥的胳膊上,瞪了胖哥一眼,严厉的说:“少说几句,没人把你当哑巴,浆糊脑子还挺能分析。”

胖哥可算明白了我们的意思,嘴上一边“哦,哦。”的答yīng

,一边半低着头,偷看姜漓的表现。

姜漓这丫头,何其的聪明,简直是小人精部落的大寨主,我们这种奇怪的表现,连胖哥都明白了,她怎么能不明白。其实细想想,真zhèng

怀疑画中人身份的第一人,恐怕就是姜漓了。画中的人和自己很像,估计从看画的第一眼,她心中就已经开始猜测了。现在又明确证实了,另一个是周彤彤的妈妈,那剩下一个不言而喻了。

姜漓先是用憋红了的双眼环顾了众人,刚才因为岱钦的死还没擦干的泪痕,瞬间又增添了新的泪滴。姜漓哇的一声,就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重新坐到地上,表情悲痛欲绝。

她这一哭,可给我们弄得措手不及,本来就令人频生怜爱的小女孩,现在哭得和泪人一般,大家都没了办法,只剩心疼。

我们也不知dào

该怎么去哄姜漓,只是都不停的拿眼睛翻胖哥,责备他说话不积口德,非得把姜漓惹哭了才算。

胖哥则是指着苏日娜,意思是她先开的头,不愿自己。

我没空搭理这两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只是担心姜漓这么哭下去,不知何时是个头。我给燕秋使了个眼色,示意燕秋先上,现在能把姜漓哄好的,估计非燕秋莫属了,她如果都不能把姜漓哄好,我们张嘴也是白瞎。

燕秋好像担负了重任一般,正了正身子,走上前,蹲到姜漓身边。她先是无奈了看了看姜漓,又回头看了看我们,才开口说道:“你别听那个死胖子瞎说,他自己是孤儿,就希望别人和他一样,这是少年时期家庭教育缺陷,导致的人格扭曲,你父母双全的,还能被他一张乌鸦嘴就说没了?别理他,不哭了。”

胖哥对燕秋的措辞非常不满,瞪着眼睛,刚要跺脚发飙,马上被我们众人严厉的目光给压下去了。胖哥也只好无奈的摇头,面带委屈的往远走了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地面,气哄哄的不再有任何动作。

燕秋的在那边,已经把胖哥的祖宗十八代都数落遍了,但姜漓还是没有任何改变,依然看着前方,两眼全是泪花,嘴也不闲着,依然呜呜的哭。

见燕秋那边没有成功,我们三个人也开始七嘴八舌的敲边鼓,独角先说:“一幅画而已,大家只是猜测,又没有什么证据,母亲和女儿如此相像,也不见得就是对的,也许还有其他可能。如果真是亲妈,那这种抛弃女儿的妈妈,也不值得为她流泪,你看岱钦,那也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我不是依然疼爱他么?这么大岁数,连个媳妇也没讨过,还不都是为了他?”

苏日娜接着说“说得有道理,这画上说不定是你失散的孪生姐妹呢,我们赶紧找到她,给你妈妈带回去,全家团圆,多圆满。”

这句话明显触动了姜漓,虽然苏日娜并不知dào

姜漓有妹妹,但却给姜漓提了个醒,不管画中人是什么身份,至少下一个知dào

此事的应该是她的妹妹,孪生姐妹,长得一摸一样,这个肯定没错了。妈是不是亲妈暂且不说,亲妹妹是肯定没有错了。

我见姜漓的哭声渐弱,赶忙接着话茬补充道:“对呀,你不是还得找你妹妹呢么?找到你妹妹,先问问她,再做打算呀。我们刚才就是瞎猜,主要你之前不是说让我上你们家提亲么?我和胖哥商量过这事了,胖哥是担心我提亲找错了人。”

我的话一说完,姜漓马上就不哭了,红着眼睛看向我,没好气的说:“少跟我花言巧语,你和燕秋悄悄好上了,你以为我不知dào

?”

看来这小丫头也不是一点不开窍,还能看出来我和燕秋的关系,但此时此刻我却不知dào

如何回答她,我要是承认了,那就达不到哄她的效果了,全剩下骗了。我要不承认,燕秋非饶不了我。

我正为难的时候,燕秋开口说:“我和他都是逢场作戏的,调剂生活而已,没有爱情。我要找个健美男做老公,他这种柴火杆一样,而且又婆婆妈妈的男人,根本不是我的菜。展枭还归你,我和他没前途。”

我不知dào

她这话是真心的,还是为了安慰姜漓故yì

说的狠话,但确实把我给打击了。我睁大眼睛歪着头看向燕秋,刚要核实她的话是否有水分,马上又被燕秋犀利的目光给压回来了。

不管怎么样都是我俩的私事,现在首要是先把姜漓劝好,我借题发挥,连忙点头对姜漓说:“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她太狂野我受不了,我还是喜欢你这种含蓄型的。”

姜漓不满的说道:“你当我真是当初你刚认识的小女孩呀?你这些骗人的话我才不信呢,而且我也没说我喜欢你呀。”

我并不在意姜漓对我是什么态度,反正她不哭,就是我们唯一的目的,现在明显起作用了。为了避免她再次想起不开心的事,我故作不满的和她辩论:“当初说要我去提亲的是你,现在说不喜欢的也是你,我白和胖哥商量去提亲了,真是枉费我一番苦心。”

姜漓瞪了我一眼,脸蛋羞红的说道:“行了行了,能不能别说这些甜言蜜语骗女孩子?”

我指着胖哥说:“不信你问胖哥,我说的可是真的。”

其实我是希望胖哥现在赶紧给个回复,打个相对幽默的原场,这事就算了了。谁知dào

胖哥因为刚才的事,还在那生闷气,坐在那里低着头一言不发。

胖哥什么时候心胸变这么狭窄了?一股小家子气。逗姜漓的话,他也能听到心里,还真跟燕秋生上气了。

我走过去对胖哥说:“哎,胖祖宗,你给的答复呀,还坐着生闷气呢?”然后又凑到胖哥耳边,小声的说:“那不是逗姜漓呢么?你怎么还动了真气?”

我的话说完,胖哥并没理我。

索性我就推了胖哥一把,表示对他态度的不满。

没想到我这一推,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直接给我们所有人都送进了地狱。因为我刚才这么轻轻的一推,胖哥居然没有任何反映,而且还顺着我推的方向,缓缓的倒过去,好像一具死去的尸体,由之前的坐姿,被我一下给推倒了,整个身体都十分的僵直。

我慌乱的心中,瞬间升起一个,令我无比恐惧的念头,胖哥死了!

第二十五章 胖哥死了

睡着的人和死去的人完全不同,如果是坐着睡着了,那推他一下,他是有感觉的,即使醒不了,也会主动倒向另一侧,而不是借由手推的力量倒过去。

换句话说,去推一个睡着的人,要么睡得太死推不动,即使推动了,那主要的发力是来自他自身,并不是被人推向一边,而是由于有人推,自己主动倒向一边的,在倒的过程中还有一种自我保护,身体会做出保持平衡的动作反射,以至于倒的时候不易受伤。

死人就不是这么回事了,那好比一个木头一样,你用多大的力,他就多大的动作,完全是看身体骨架支撑角度。

如今的胖哥,就好像一个木头人,我一推,他就缓缓的倒向一边了,没有任何保持平衡的迹象,没有任何多余的肢体活动,这不是死了是什么?为了防止胖哥的脸着地,我赶紧有扯着他的衣服,把他拉向我的身体。我这么一拉,胖哥又倒向我这一边,我用左臂垫着他的后脑,轻轻的把他放平躺,之后才抽出胳膊,回头看其他人。

一边转身,我一边纳闷的问:“胖哥这是咋了?睡着了?”

其实我说这句话,并不是因为我真的不知dào

怎么回事,而是胖哥的死讯来得太突然,不是怕别人接受不了,恐怕最难以接受的是我自己。我这么说,既是不愿让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同时也是为了平复一下自己即将崩溃的思维。即使身边的朋友遇到事故死亡,我都一时半会难以接受,何况是这么突然?

我说完后,其他人的表情也木然,不过看得出,他们是真的不知dào

胖哥怎么了,因为只有我亲手推了胖哥,知dào

他现在的状况。

苏日娜还略带嘲笑的说:“哎呦,这家伙能吃能睡啊,坐着都能睡着,这才几分钟的工夫?”

我没回答苏日娜的话,而是又转头看向胖哥,这时我的眼泪已经快憋不住了,泪雾渐渐的把目光变得朦胧。

我轻轻的喊了两声:“胖哥,胖哥?”我知dào

,胖哥肯定是不会有任何反映的。接着我又大声喊:“胖哥,醒醒啊,胖哥。”

我这一大声喊,众人马上都意识到事情不对了,快速的围上来,在胖哥四周,焦急的你一句我一句喊起胖哥来。同时,还都伸出了手去摇晃胖哥的身体。

胖哥像一根浮木一样,任凭我们如何喊叫,如何晃动,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我再也憋不住了,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双手摇着胖哥大哭,嘴里不停的问:“胖哥,你倒底怎么了?胖哥,你说句话呀。”最后我几近疯狂,挨个去抓周围的人,瞪着哭红的眼睛,问他们:“谁能告sù

我,胖哥倒底咋了?你们说话呀。”

可是谁又能知dào

呢?胖哥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没留下任何遗言,没有任何的挣扎,没有一丝的迹象和预兆。

众人也都呆立四周,低着头不说话,好像在给胖哥默哀一般。

我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哭喊着向众人寻求答案,当所有人都流下热泪的时候,我知dào

谁也帮不了我,胖哥的死已经尘埃落定了。我又重新跪到胖哥身边,除了流泪,不知dào

还能做什么。

众人中,唯有独角还保持清醒,好像和我之前一样,并不相信胖哥就这么走了。他蹲到胖哥身边,用手在胖哥鼻子前探了探,从他摇头的无奈表情来看,显然胖哥已经没有呼吸了。他还不死心,又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在胖哥脖颈处,好像大动脉的地方按了一会。

突然独角瞪大眼睛喊:“没死,还有脉搏,人还活着。”

独角这个结论一出口,我们马上都愣住了。

我停止了抽泣,学着独角的方法,小心翼翼的在胖哥的脖子上按了一会,果然感觉到微弱的脉搏跳动。只要有脉象,那人就没有完全死掉,还有救。我用胳膊抹干了眼泪,就开始连压胸带对嘴吹的,给胖哥做起了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我只是见过演示,自己其实并没做过,所以也是手忙脚乱,胡乱弄了半天,也不见效果,反而觉得这么折腾,好人也得折腾死,于是我便停止了自己冒失的动作。

我看向独角,近乎用喊的方式问:“怎么办啊?快想想办法,救人呀。”

独角并没理我,而是皱着眉头看着胖哥,做沉思状。大概有两分钟,独角抬头看向我说:“要想救人,必须先找到原因,他是因为啥就这样了?”

我因过于着急,心中有点发火,愤nù

的冲独角喊:“废话,你想半天就想出来个这?我哪知dào

,我要知dào

他咋变这样了,不是早救活了?”现在的我攥紧了拳头,恨不得见人就给两拳的状态,心里的那种火急火燎简直无法形容,急需发泄。

正在我火冒三丈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一个大嘴巴子啪的一声,就狠狠的抽在我的脸上,感觉力量十分的大,把我的眼镜抽出去三米多,脸上顿时感觉火辣辣的疼。

一阵眩晕过后,我才看清,抽在我脸上的那一巴掌,是燕秋给的。显然她和我一样着急,急需yào

发泄一下,但是她明显行动力比我强,先下手给我了一巴掌。不过这一巴掌并没让我更加愤nù

,取代火上浇油的反而是让我瞬间清醒了许多,我的怒火马上被压了下去,理智又渐渐占了上峰。

呆立片刻之后,我安静下来,一边心里还在惦记胖哥的安危,一边慢步走过去捡我掉在地上的眼镜。

燕秋抽完我之后,并没有说话,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幕很自然,她又回头继xù

焦急的看胖哥的情况,不再理我。

此时的我也知dào

刚才自己的失态,并没有和燕秋计较,而是眼睛依然盯着胖哥,心里琢磨着胖哥的病因,同时弯下身子捡眼镜。就在我弯下身子的时候,我突然发xiàn

,胖哥的嘴边有一丝的绿色。

我赶忙跑到胖哥身边,指着胖哥的嘴角对独角说:“看,他嘴边有绿色,这是什么?”

独角用一根手指在胖哥嘴角擦了一下,然后有放到鼻子前闻了闻,之后拿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指说:“好像是植物的汁液。”

我赶忙捏着胖哥的腮,掰开他的嘴。果然,胖哥的嘴里还有一口嚼碎了,但是没有下咽的绿色物体。我用两根手指从他嘴里掏出来,发xiàn

那是一团被胖哥嚼过的树叶子。幸亏我的人工呼吸不达标,不然刚才非把这团东西,给胖哥吹进肚子里去,那恐怕就真的没救了。

我又掰开胖哥攥着的双手,在他的右手里,握着一把揉皱了的树叶。

现在不用说我们也知dào

,胖哥是因为误食了植物,导致的食物中毒。没有医生、没有医院、没有救护车,食物中毒首先要洗胃,这个条件我们是不具备的,那难道要我们眼睁睁的看着胖哥,就这么一只睡到死么?

我重新变成了焦急状态,但是忍住没有发火,尽量态度和蔼的问独角:“现在怎么办?是不是用河水给他把胃里的东西灌出来?”

独角摇摇头说:“那人没救活,先让咱们给灌死了。”

我说:“那怎么办?他肯定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食物中毒了。”

独角依然皱眉,细琢磨了一下说:“不对呀,中毒的话,至少要呕吐,然后痛苦,最后才没的。他这么安静的就睡过去了,不像中毒呀,倒像假死。”

一听这话,我更着急了,急着问独角:“那怎么治?这时间长了,别变成植物人了。”

独角说:“着急也没用,咱们先看看,他倒底是吃了什么植物,怎么就会睡过去?”

独角的话一说完,我们马上在四周寻找,找起来并不难,就在胖哥坐着的地方,旁边就立着一株植物,植物一米来高,开着几朵白色的大花,好像螺旋状的喇叭花,像百合但又不是。而植物靠下的地方,明显受过伤,好像被人揪掉了一把叶子。

我们再拿胖哥手心里握着的叶子对比,没错,就是它。

第二十六章 寻找死因

如果说我们这里谁认识植物,那就只能指望独角了。一个研究特异动物的姜漓,一个学习考古的燕秋,一个专抓犯罪分子的苏日娜,一个经济管理毕业的我,围着一个照相学徒工转行的私家侦探,真是一点办法没有。

独角看了看那株植物,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偷偷的摇了摇头。

我们的希望直接顺着山体,快速的滚落下去了。现在的我简直是各种后悔,当初说好了不让胖哥来,后来怎么就妥协了呢?如果胖哥有个三长两短,我回去面对花姐和她肚里的孩子,那就是生不如死,无地自容啊。

在我们的目光快要吃掉独角的时候,独角终于崩出三个字,虽然听口气不太确定,但却是我们唯一的救命稻草,“金洋花?”

姜漓小声的说。“金洋花?你说的是曼陀罗花?”姜漓好像知dào

独角说的这种花。

我赶紧问姜漓:“曼陀罗花我听说过,你们是说这是曼陀罗花?”

姜漓又仔细看了看那朵花,摇摇头说:“我也没见过呀,或许应该是吧?”

先不管是不是曼陀罗花,首先我得先知dào

,如果是的话,应该怎么救胖哥,如果成功了,那就是呗。

我忙问姜漓:“曼陀罗花有什么特性啊?能把人变植物人么?”

独角抢先说:“金洋花又称曼陀罗,是一种药材,主要作用是麻醉,就像医院打麻药一样,能让人昏睡。”

燕秋说:“那既然是麻药,就说明胖哥并没有危险呗?等麻药劲一过,胖哥不就醒了么?”

对呀,如果是麻药的话,那就皆大欢喜了,等胖哥美/美的睡一觉醒来,不就没事了么?那如果不是麻药的话,我们这么干等着,会不会耽误胖哥的抢救时间呢?我又开始举棋不定了。

这时,苏日娜说:“你们可知dào

,麻药过量也是会死人的,我认为吧,麻药能让人失去知觉,导致浑身松软而入睡,但是麻药应该不会麻痹听觉的吧?我们这么大声喊了半天,他都没睁眼,会不会是麻药过量了呀?”

我更后悔的事发生了,要么就都不带,要么就都带上,如果带上胖哥的同时,把陆姗也带来,那不就好了么?这种花倒底是不是麻药,麻药过量又如何抢救,陆姗要是在的话,分分钟就能轻松搞定。中医、草药什么的,那可是陆姗最拿手的。

我马上掏出了电话,准bèi

拨通家里,打给陆姗,远程求助。

众人都不解,我解释道:“我给陆姗打个电话,咱不是还有个学医的么?问问她不就知dào

了?”

姜漓拍手:“我怎么不知dào

陆姗姐还会这一手?快快,快打电话,问问她,一定知dào

。”

燕秋也点头:“对呀,陆姗是学医的,咱们在这忙活傻了都,问问她应该知dào

。”

我举着手机,四处寻找信号,终于在一处发xiàn

有一格信号,满怀希望的从电话簿里翻出陆姗的号码,播了过去。可电话里断断续续传来的声音,又重新把我打回了原形,我的手机竟然停机了。

我万念俱灰,一甩手就把电话砸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然后回头,流着眼泪说:“停机了。”

实在没办法了,躺着的胖哥,随时都有可能断气,为了救他,我只能使出最后一招了。我走过去,从那株植物上揪了一片叶子,在众人没来得及阻拦的动作下,我直接把叶子扔进了自己的嘴里,咀嚼了起来。

见我也吞了一片叶子,独角第一个冲过来,捏住我的腮帮子就往外抠。

三个女孩也手忙脚乱的控zhì

我,以免我逃脱。

我顾不得脸庞被独角的粗手捏痛,就是一个劲的咀嚼,不一会,那片叶子就被我嚼碎了,我一口把叶子末吐了出去。

众人都焦急的看着我,看看吃了叶子之后的我,倒底会发生什么事。

燕秋更是着急,眼泪重新布满了脸颊,还一劲的摇晃着我的胳膊,哭着说:“展枭,你不要命了?胖哥还有救,你别想不开呀。”

我刚要解释,其实我吃叶子,是想试试这叶子倒底有什么功效。没想到我一张嘴,我这舌头就打结,含糊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我的舌头被麻痹了,大脑可还正常,我已经知dào

了,这就是他们口中说的曼陀罗花,确实是一种麻药。

我使劲点头,瞪大眼睛,嘴里却说不出一个字来,我是想告sù

他们,我们的方向没有错,这确实能麻痹人。可是她们怎么也不明白我的意思,一直在旁边焦急的检查我的零件,还问我哪不舒服,是不是肚子痛?是不是想睡觉?

这可给我急坏了,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嘴里好像根本没有舌头一样。早知dào

我把叶子的汁液抹在皮肤上,不是一样能感觉麻醉效果么?真是越急越乱。

最后我一着急,懊恼的坐在地上,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同时发出聋哑病人一样奇怪的声音。心里想,人类进化还是不够完美,要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不一定非用语言,就像我和精魂交流,直接心灵沟通,那该多简单呀,也免得我搞得像现在这么难堪。

我马上被自己的想法给惊住了,对呀,和精魂用心灵沟通。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胖哥既然肉体在这躺着,人又没有死,那精魂一定也在。我为什么不直接拿天眼,和胖哥的精魂沟通一下呢?万一有转机呢?

我看着胖哥躺的地方,站起身。好像道士要做法一般,用双手把众人向外拦开,正了正身子,郑重其事的环顾了四周。

大家都不知dào

我想做什么,只是在一旁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但是他们一定猜到了,我八成是想到了救胖哥的方法,也都不上来阻拦和打扰我。

我把手中还没戴回去的眼镜揣进衣兜,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开始使劲盯着胖哥的身体看。有句老话说得好,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我的嘴门让麻药给关上了,我的眼窗变得格外好使,只两秒钟,我就进入状态,眼前短暂模糊了一下之后,我知dào

我的天眼已经发挥作用,现在可以看到人的精魂了。

但是看了半天,胖哥还是安静的躺在那里,身边并没有他的精魂。我又转头看了看燕秋,一个背着盾牌的女武士,没错,我确实能看到,但是胖哥的精魂哪去了呢?

我用眼睛四处扫描,想赶紧找到胖哥精魂的下落,现在我明白了,只要精魂回到了躯体,胖哥就一定能活过来,他现在的状态就是人们常说的魂不附体。

旁人并不知dào

我在搞什么,继xù

安静的站在一旁,也不敢上前打扰。

我顺着山坡往上看,就在不远处,一团蓝光慢慢聚集成了一个人形,没错那就是胖哥。

我又确认了一边,找到的确实是胖哥的精魂,而胖哥的精魂,好像在抓着空气中我看不见的一根绳子,使劲的往山上爬。

我脸上马上洋溢出愉快的表情,众人并不知dào

我发生了什么,依然皱着眉头看我。

我舌头打结,别说我不想解释,就是想解释也解释不了,只能专心的做自己的事。

我在心里大喊:“胖哥,你干什么呢?快回来。”

胖哥的精魂好像发xiàn

了我在喊他,转过头,一看是我,胖哥的精魂表情轻松的说:“展枭啊,我在爬山呢。”

我在心里生气的对胖哥的精魂说:“你爬什么山?赶紧回来。”

胖哥的精魂说:“我刚才看见一路人,他们顺着这根铁链子,往山顶爬去了,我想看看他们干什么去了?”

我继xù

在心底和胖哥交流,我问:“你看见什么人了?”

胖哥的精魂回答:“那些人好像是古代的人,梳着大辫子。”

我焦急的说:“你先别管别人,你先管管你自己好么?你现在精魂离体了,再不回来,你就要死了。”

胖哥的精魂好像很不高兴,愤nù

的冲我喊:“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能不能别管我的闲事?”说完,胖哥的精魂好像能飞一样,贴着山体,以极快的速度就冲向了我。

按速度计算,他这一下子,能直接给我撞到山下去,我吓得连忙向后退。

第二十七章 道家秘法

胖哥的精魂就这么冲过来,我一点防备没有,下意识的就去挡。又恐冲击力太大,我挡不住。一阵害pà

导致的结果,就是我用尽全身力qì

的反击。

当时我并不知dào

我的反击会不会有效果,但是人在无计可施的时候,总是会手忙脚乱的,除非速度超出自己的反应速度,不然总不可能呆站在那里,任凭危险袭来。

我向后连退了几步,身边的众人并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也都随着我一起向后方退,将围着我的圈扩大了范围。

退过之后,我见胖哥的精魂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于是我便左脚跟用力站稳,右脚抬起,用尽全身的力qì

,就是一脚朝胖哥的精魂踢过去。

踢出去的时候我依然在琢磨,如果胖哥的精魂只是投影或者空气,那么我这一下非给自己闪个大跟头。但是右脚已出,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两眼一闭,脑中一片空白,就感觉我的脚面好像踢到了棉花上,之后自己就倒地昏厥过去了,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有没有踢到胖哥的精魂?胖哥倒底醒了没有?这些我全都不知dào

了,只是在梦里不停的想这几个问题。

等我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胖哥那张笑嘻嘻的胖脸,昏昏沉沉中我告sù

自己,胖哥得救了,先是一阵庆幸,但是随着身体恢复了知觉,我的愤nù

油然而生。

待意识完全恢复之后,我猛的一下跳起来,扑到胖哥身上就开始挥拳。

胖哥被我吓了一跳,躺在下面只顾用双手胡乱阻挡我的攻势。一边挡一边喊:“快来人呐,展枭这小子疯了,怎么还打上人了?”

我一边乱拳去揍胖哥,一边叫骂:“你还有脸说我?你都快把我们吓死了,有你这么玩人的么?我今天要跟你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同归于尽。”一边和胖哥拼命,我一边用余光扫看周围,其他人都还在,只是围着我俩偷乐,也不上来阻拦。

最后独角揪着我的后脖领子,把我从胖哥的身上拉开,我俩这才停止了搏斗。

我依然愤nù

的问胖哥:“你是不是恶疯了?啥你也往嘴里吃?”

胖哥还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我哪知dào

这么好kàn

的花有毒呀?我看它长得好kàn

,想尝尝叶子能不能吃,咱们工具都被没收了,不吃野生植物不得饿死呀?”

我眼睛一瞪,继xù

愤nù

的喊道:“你还狡辩?独角在这呢,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你不会问?幸亏吃的是麻药,要是吃的剧毒,谁也救不了你。我回去怎么和花姐交待?你那没出生的孩子,你不要了?”

我这么一说,胖哥终于知dào

自己错了,低着头抱歉的回道:“看在我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你就别跟我计较了,我保证以后不乱吃还不行么?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是怎么把我弄醒的呀?怎么我醒了,你又睡了?”

我不可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暴露我的秘密,只能拿话转移话题,并不搭理胖哥的问话,而是用更愤nù

的口吻教xùn

胖哥:“也别以后了,你这一路上,把所有植物,哪个能吃,哪个不能吃,都跟独角和姜漓问清楚了,再误食了毒/药,不论你断没断气,我都保证不再管你。”一边说着,我还把眼睛瞪得更大,也不知dào

胖哥看没看懂我的表情。

还没等胖哥回答,苏日娜就接起了胖哥的话茬,问我:“你先别管他了,现在生龙活虎的,没事了。说说你吧?你刚才那是什么情况?”

我装傻道:“什么情况?没情况呀。”

苏日娜不满的说:“别给我打岔,你站在那,盯着胖哥,眼冒蓝光。后来又手舞足蹈,最后直接昏睡过去了。你一倒,胖哥就醒了,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dào

,我就琢磨着可能我刚才那一脚踢得恰到好处,居然把胖哥的精魂给踢回躯体了,难道说我不仅可以和精魂交流,还能跟精魂互动不成?难道无形之中我就学会了起死回生之术?只要拽着精魂,重归躯体,就能救人命?没工夫想这些,眼前苏日娜的问题确实难住了我,我还不知dào

该怎么回答她。

我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其他人,结果和我想的一样,之前在去二连的路上,姜漓和燕秋就已经领教过,我当时就没有解释清楚,为什么会眼冒蓝光然后昏迷,所以她俩也同样期待我给出答案。

独角好像没有太在意,他只关心我们出不出事,多年的江湖经验一定教会他,不该问的别问。

我又看向胖哥,胖哥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装腔作势的问我:“你小时候学的道法,原来是真的呀?我一直以为闹着玩的,没想到还真救了我一命。”

果然还是我俩有默契,他这要是死在山里了,以后还没人给我圆谎了。

我赶紧点头,然后对胖哥认真的说:“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呢?当然有用了,只是你再这么胡搞下去,我也救不了你了。”

姜漓一听,马上来了兴趣,替众人发问:“道法?什么道法?”

我把右手的两根手指竖起,端在鼻子前方,假装高深莫测的说:“我用的可是道家不传密宗绝技,拘魂锁魄之术,刚才要不是我技艺精湛又急中生智,恐怕胖哥早就魂飞魄散了,到那个时候,太上老君的金丹,恐怕也救不活他了。”

显然,我这个谎撒得很成功,所有人顿时都是一副惊讶的表情。

姜漓更是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我问:“我怎么不知dào

你还会这一招?快快,赶紧教教我,回头你快死的时候,我也用这招救你,你这招唯一的缺点就是能救别人,救不了自己。”

我瞟了姜漓一眼,没好气的说:“你以为谁想学都能学啊?这必须是从小练的童子功。你是童子么?女孩根本不能学的。”

姜漓本来心气儿很高,我这么一说,她又失望的低下了头,还不甘心的小声问:“处女行么?”

我并没有回答她,相信她已经知dào

答案了。

燕秋则是开始发问:“不对吧?你也不是童男子了呀?”

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我是不是,恐怕燕秋比谁都清楚,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圆谎。

胖哥马上笑着插嘴:“哦,燕秋,你咋知dào

他不是了呀?难道……?”

胖哥没问完,燕秋就脸红的笑着低下了头。

胖哥继xù

说:“人家展枭说得是,学神功要童男子,现在早都学会了,还童什么童?”

胖哥这个撒谎能力,绝对是谎界中的至尊级别,当时竟然连我都无言以对,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苏日娜欣喜的说:“那这下好了,我们有你可就安全了,谁出问题,你只要一用那个破锁招,我们就得救了。我还以为都是神话故事里才有,原来真的有这种怪招啊?中华文化真是博大精深,那可是一个常人未知的世界。”

我听了她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和这种没文化的人可怎么交流?我重新解释:“不是破锁招,那叫拘魂锁魄。不过我这招可不能随便用,不仅元气大伤,而且还不见得成功,必须要讲缘分的。所以你们还是自求多福吧,别指望我了。”

这时独角慢慢的走上前,扑通一下子就跪倒在我面前,低着头说:“展枭大师,能不能求你,用你那个招救救岱钦吧?他还年轻。”

这不是扯呢么?我这谎怎么把自己圈进去了?刚才不就死了一口?我要是救不了,那我这谎言不是不攻自破了?而且根本不用想,我肯定救不了,那骨头都碎了,送到火葬场都不用烧就能装盒。

我忙扶起独角,然后语重心长的说:“不是我不救,其实我刚在水中与那大水蚺搏斗的时候,就已经用过了,没用啊,他筋骨尽断,已经不适合精魂归窍了。”

独角点点头说:“那谢谢你啊,既然你都尽lì

了,看来是真没救了,不过我倒是看见当时水中有蓝光,我还以为是你那把刀发出来的,原来是你在做法。”

我没有再回答,恐怕言多必失,便回头问胖哥:“你说有人爬铁链子,怎么回事?”

第二十八章 山间小道

胖哥被我一下问愣住了,没反应过来,试探的问我:“有人爬铁链子?我怎么不知dào

?谁呀?”

我白了胖哥一眼说:“我问你还是你问我呀?”

看来精魂的行为动作,只能表达当时的思想活动,并不能说明事实就是如此,而且当精魂归位的时候,以精魂形式存zài

时的记忆,是不能被大脑记录的,估计问了也白问,胖哥现在肯定没有之前和我交流过的记忆,不然我和谁的精魂交流之后,对方应该都会记得。

不过我确实很好奇,胖哥的精魂为什么会爬铁链子?而且当时我是没有看见铁链子的,只是看到胖哥精魂的动作,是在揪着什么东西往上爬,是胖哥的精魂自己告sù

我的。难道他当时觉得爬山累,需yào

一个可以减轻疲劳的助力?都是他凭空想象出来的状态?

我摇摇头笑着对胖哥说:“算了,没什么,只要活着就好,估计你是睡着了做梦呢,说的是梦话。”

苏日娜马上发xiàn

了我话里的漏洞,表情疑惑的问:“我怎么没听见?胖哥没说梦话呀。”说完看向众人。

其他人也确认的点点头,燕秋还在我脑门上摸了一下问:“你是不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

我拨开燕秋的手,故作神mì

道:“懂什么?估计是我的法术高强,能感知你们不知dào

的东西。”

燕秋不满的说:“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能不能别吹了?我看胖哥是自己醒的,你就在那瞎咋呼,当我们那么好忽悠啊?”

不信拉倒,正好省得我编故事,既然她认为胖哥是自己醒的,我也乐得轻松。于是我便做出一个谎言被识破的表情,不好意思的笑着吐了下舌头。

轻松蒙混过关正得yì

,胖哥就不给我长脸,他皱着眉头,挠着后脑勺,两眼看天好像在想什么。想了一会胖哥说:“你们还真别说,我好像确实做梦了。”

姜漓问:“做梦跟人爬铁链子了?”

胖哥又想了想说:“不对,我想起来了,我刚才睡着的时候,确实做了个梦。梦里我看见一路人,大概十多个,那些人都是清朝的,梳着大辫子。他们速度很快,借助着一根固定在地面上的铁链子,往山顶爬,铁链子可长了,就在那个位置。”胖哥说着,便用手指着他说有铁链子的位置走过去。

我们跟着他往前走了走,没有任何线索,还是树林,还是山坡,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追问胖哥:“你知dào

那些是什么人么?有什么特点么?”

胖哥嘴上念叨:“也没什么特点,就是有辫子。”一边念叨,还一边回忆。突然胖哥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只张嘴说不出话来。

我知dào

胖哥一定想起了什么,而且足够令他惊奇,说不定还和我有关,不然他也不会这表情看我。上一次他这么看我,还是因为,我悄悄告sù

了他我和燕秋的事。

我急着问胖哥:“有啥你就说呗,别打哑谜。”

胖哥闭目定了定心神,然后语气神mì

的说:“那群清朝人,领头的是你。”

我一下急了,这么诡异的事,他尽往我身上安,我不乐意的说:“又开始瞎扯了,我梳大辫子帅么?”

胖哥有点搞不清状况,认真的点头说:“真的,领头的那个就是你,我不会看错的。”

独角马上有了动作,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虽然表面上很自然,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是紧绷的,可能随时用力。独角略带试探,并且露出假意的微笑问:“展枭,你难道还有什么特殊身份?”

我胳膊快速一甩,但还是没甩开独角的胳膊,嘴上却说:“我的身份多了,你知dào

哪个?又觉得哪个特殊呢?”

燕秋见我和独角对话的气氛不对,马上过来劝说:“不就是个梦么?你们还当真了?胖哥梦到展枭,正常呀。他要是梦到女人,那才不正常,回去告sù

他老婆,收拾他。”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我们一直讨论的是胖哥的梦,独角也松开了抓着我的手,抱歉的解释是自己过于紧张了。

我知dào

,这不单单是个梦,虽然其他人没在意,但是我却耿耿于怀,怎奈现在也不便多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过姜漓好像也将此事挂在心上,她仔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然后很认真的说:“不对,恐怕胖哥这个梦有来头。”

我随口问了一句:“有啥来头呀?他的梦稀奇古怪的,梦到老母猪上吊也正常。”

姜漓摇摇头,顺着我们所处的位置,指向了山顶的方向说:“你们难道没发xiàn

?这有一条路。”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仔细观察了一下,别说,好像还真有一条路。在错落生长的野林中,有一条宽约一米的小道,虽没有人踩的痕迹,但是这一排直直的,没有生长任何植物。这明显是人工开辟出来的,不可能植物都绕着这条直线长,只有这一米宽寸草不生。

我们走过去,站在那条小道的中间,向上向下都可以清楚的看到很远,一直通向高高的山顶,看不到尽头。

大家的重点变成了分析这条小道的来历,各有一套解释方案。其中大部分认为,这就是古人开辟出来的上山路径,胖哥睡着的时候,由于某种自然界的能量残留,看到了当时的使用情景。

燕秋独树一帜,她认为,是因为这山体地下有一支笔直的矿脉,有矿的地方植物无法生根发芽。但是燕秋的理论很快就被我们否定了,天下哪有这么直的矿脉?有也是人工掩埋进去的,不可能做到,宽度和走向有标准的规格。

为了证明真理依然掌握在大部分人的手里,我们开始在这条道上,寻找人为开辟的痕迹。

如果真如胖哥梦中所示,那找起证据来可就费劲了,清朝人开的路,要我们证明,恐怕是有点为难了。但令我们万万没想到的是,独角竟然真的找到了证据。

那是一块埋在土里的铁,独角用脚踩踏地面的时候,发xiàn

那里比较硬,本以为是土里埋了石头,但是他不死心,拨开两寸厚的土层,才发xiàn

里面露出了一截铸铁。

难道真的在这里有一根铁链子?大家都用期待的目光,等待独角见证奇迹的时刻,盯着独角,等他一点一点把那块铁的整体部分挖掘出来。

燕秋还一劲的提醒:“你小心点挖,别是文物让你给挖坏了。”

燕秋这么一说,独角更认真了,跪在地上,不用任何工具,只拿双手向两旁挖土。

恐怕这里唯一不关心挖掘进展的就是我了,我脑子里还是不停的想,倒底为什么胖哥的精魂能看见古人的行为?或者说所有人的精魂都有这个能力,只不过隐藏在大脑之内,不能真zhèng

发挥其作用?如果真是这样,那人类大脑的开发,就又进入一个新的里程碑了,要是能激活人的这部分能力,那不是就能历史重现,甚至预知未来了?

胖哥能看到过去,我给自己的解释就是,人在介乎生死之间的时候,应该能激发自己的某种潜力,但是在苏醒后又会全部忘记。如果不是我能看到,又恰好做了的提醒,胖哥感知过去的梦,肯定永远都不会有人知dào



但是胖哥说领头的是我,而且是古代打扮,和清宫戏一样,梳个大辫子,那我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出根据了。只希望其他人别揪住这个不放,不是打死我也不说,是哥们儿我真的不知dào



磨蹭了好一会,独角才挖出个大概,那是一只铸铁打造的大铁环,铁环能伸进去一条胳膊还宽裕,铁环下面还与其他物体相连,深深的埋在土下。

独角拽着铁环使劲拉了好多下,一点效果也没有,铁环还是牢牢的固定在地面上。

独角急了,继xù

用手去挖,非要挖出来看看是啥,被燕秋阻拦了。

燕秋解释道:“不用挖了,下面应该是连着一根长铁棍子,扎在土地里,用来固定铁链子的。铁链子抽走了,只剩铁环了,前面肯定还有。”

独角还不罢休,转头问我:“是这样的么?”

看来他已经对我起疑心了,我无奈的说:“顺着往上走走看,不就清楚了么?”

第二十九章 夜宿平顶山

无意中发xiàn

埋在土里的东西,其实还算容易,真要是知dào

土里有东西再去找,那可就有点难了。毕竟是埋在土层之下,我们只知dào

走向,却不知dào

具体位置。往前找了几米,鞋上踢的全是土,也没找到什么线索。

最后不得已,燕秋从包里拽出了洛阳铲。她只带了一个铲头,和一根较短的铲柄。上好了头,燕秋就弯着身子,顺着之前铁环的同一条直线,边往上走,边用铲子探。有工具终归是比没工具效率高多了,大概向上七八米,燕秋再次找到了一个铁环,几铲子挖开旁边的土,就可以看到,和之前一样,还是埋在地下的。

找到第二个,第三个就更好找了,大概同样的间隔位置,挖下去,果然又找到一个。我们加快了上山速度,第四个,第五个,铁环一个接一个的暴露在我们的视线下。分布十分均匀,而且都很牢固,就连环孔的朝向,都不偏不倚,看样子是这方面的行家,活干得十分精细。

毋庸置疑,这些环确实是穿铁链子,把铁链子分段固定,供爬山者使用的。

我再一次向胖哥确认了他的梦,我问:“你真的看见,是我带头爬山了?还梳着辫子?”

胖哥怕我再被追问:“只是含糊的回答,我也没看清,只是有点像,不一定是你,你又不是老不死的,怎么会是清朝人?”

虽然他话里拐着弯的骂我,但我还是对他的回答比较满yì

的。

其他人也没再追问我,很明显,我要是有秘密,他们问我也不会轻易说出。要是没有秘密,上大刑也问不出来,所以大家还是选择了沉默,不过从苏日娜和独角的表情,还有一路上的少言寡语来看,恐怕他们心里还是产生了芥蒂。

独角常在河边走,多个心眼也没什么的,即使不是出了这事,他也少不了各种怀疑。但是苏日娜就不同了,之前她是把我们当作朋友的,但是这一路走来,她恐怕也看出来了,我们的目的并不单纯,也不是简简单单的游客,有所顾忌也是人之常情。

可惜我还是不能实话实说,因为我确实不知dào

,我们这些经lì

和行为,到底构不构成犯罪?我可是害pà

这位六亲不认的姑奶奶,一下山翻脸了,都给我们铐回去,关个三年五载的,那就得不偿失了。

随她去吧,别人我管不着,只要胖哥信我,那就足够了。

燕秋和姜漓并不在意,毕竟我是为了帮zhù

姜漓而来,也不是自己提出来的,何况我们走的时候,都不知dào

目的地在哪里,再怎么怀疑,她俩也不可能怀疑到我头上。

反倒是我自己耿耿于怀,这事一分钟弄不清楚,我就浑身不自在。我们一路走来的种种迹象表明,此行和我有着脱不了的干系,从云大个嘴里那个和我长得不像的展枭,到如今胖哥梦里竟然看见清朝版的我爬山,怎么感觉这一趟的主角,已经从姜漓慢慢转移到我身上了呢?再想想嘎鲁大叔的话,说我不能活着出山,我就满身的汗毛直立,越想越觉得有一丝恐惧,总感觉一股不知名的危险,一只跟在我身后。

到后来我也只能自己安慰自己,想多了也没用,只是吓唬自己而已,不如啥也不想,该干啥干啥,全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就盼着赶紧爬到山顶,不仅能完成此行的使命,更要看看,这无形的铁链子,到底通向了那里。

一路上没有荆棘挡路,再加上我们寻找线索的精神集中,我们爬坡的速度比之前明显快了很多,没感觉到累,就已经蹬上很高处的山腰了。回头再看我们发xiàn

的第一个铁环,早已经看不清楚了。

虽然进度加快了,但是时间也没歇着,等我们又爬上一块平坦陆地的时候,天色已经到黄昏了。

我们发xiàn

,我们爬的这座山,是一个平顶的山峰,上面极其平坦,好像一块高原大陆。整体面积有几平方公里,而且上面错落分布着无数大大小小的水潭,水潭都是由溪流积成的。

我们之前看到的大河,到这里已经变成了无数条细小的溪流。再听不到哗哗的河水声,反而显得格外清静,耳朵瞬间舒服了很多,大脑也更清醒了。

但还有一件更令人捉狂的事,那就是这里还不是尽头,看着不远处一座更高的山峰,还有山顶上那皑皑的积雪,我简直后悔没有选择跟嘎鲁大叔回头。

八月份,看见积雪,这就足以证明,我们面对的山峰倒底有多高,我们接下来的路程倒底有多艰险。上山都这么不易,恐怕下山的时候要难上加难了。

好在现在已经快到晚上了,我完全有理由要求休息,真的不能再爬了,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

我们走上平坦的地面后并没有马上停下,两只脚好像在做惯性运动,一直往前走,绕过了很多或深或浅的水潭,我们终于走到了前面山峰的山壁前。大家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摘下身上的装备,靠着墙壁一动也不想动。

休息了一会,姜漓问:“谁包里还有好吃的呀?我感觉有点饿。”

胖哥懒洋洋的说:“谁不饿呀?武器都让人家抢走了,岱钦又走了,恐怕你得坚持坚持了。要不然咱们也学学红军,找点野菜熬汤喝吧?”

我闭着眼睛,漫不经心的说:“熬什么汤呀?连火都没有,拿什么熬?”

我这句话好像强心针,马上让所有人都精神起来了,对呀,我们没有火,那今天晚上恐怕睡袋也保不住我们了,这么高的海拔,晚上不是活活把人冻死?哪天报纸上登出,八月冻死人的报道,那恐怕就说的是我们。

休息够了的独角说:“展枭和小胖,你俩去找柴火,尽量找干的,别弄些湿柴,尽是烟,没有火。”

我一听有门,难道独角还私藏了一个,那种钥匙一样的打火石?赶紧拉着胖哥去找干柴火。

独角也走进了丛林里,不知dào

在寻找着什么,应该是去弄吃的了。

没一会,我和胖哥就抱了一大捆柴火回来,但是独角令我们很失望,他没抓野鸡,也没钓鱼,而是抱了很多的蘑菇和野菜,还折了一根长满小红果的树叉子。

都到这个时候了,也没得挑,小红果不用等熟,大家几下就把上面所有的果子都揪下去,在衣服上蹭蹭就塞进了嘴里,果子很涩,但是非常时期,能补充点没农药的维生素,也算不错了。

三个女孩去打水,同时把野菜和蘑菇在水潭中清洗干净,我叮嘱她们要找相对较浅的水潭,以免再碰到大水蚺。之后就和胖哥一起,眼巴巴的等着独角点火。

独角找了一个避风处,把柴火贴着山壁堆好。然后又从我们找的柴火里,取了一块看似很平整的木板。他把木板外侧的树皮扒掉,树皮下面有一层木须,备好用作引火。之后从自己靴子里,掏出那一小片黑曜石,几下把之前结红果的树枝,削成了一根比铅笔稍大的小木棒,一头较细,但不尖。

他把小木棒垂直立在平放的木板子上,又拿双手使劲的搓木棒。

我瞪大眼睛问:“难道你要钻木取火?”

独角点点头说:“这个你也懂?”

我笑着说:“钻木我懂,取火我就不懂了,恐怕你这个法子不行吧?我小时候试过,钻不出火来。”

独角只笑,并没再说话,手上却一直没停。

没一会,平整的木板子上就钻出一个小坑,看来那果树的树枝,要比这枯树杆的板子材质硬。独角把之前准bèi

好的木屑,塞进了小坑里,之后又继xù

用小木棒钻。

钻着钻着竟然真的冒烟了,独角赶忙放下木棒,把冒烟的木屑捧在手里,轻轻吹了几口气,奇迹,居然真的着火了。

钻木取火,我的天呐,这对于我来说,简直是高手中的高手,我生平第一次见,钻木取火居然真的能成功。看着篝火熊熊燃烧起来,我的心里踏实多了,但在这样的环境下,任何风平浪静,都是突发事件的前兆。

第三十章 独角学艺

独角的一招钻木取火,惹得众人各种崇拜,就连苏日娜都差点忘记他们是对立面。

我笑着说:“看来你是把野外生存研究到极致了,竟然连钻木取火这种招都用上了。”

独角并不在意,他笑着说:“你们少见多怪了,其实在野外取火的方式很多,要看周遭的环境了。如果找不到果木枝那么硬的木材,想钻木取火也不简单。还要想其他的办法,比如找天然的打火石之类的。”

胖哥问:“你这些都是跟谁学的呀?猎人这行不会有大学生、研究生吧?”

燕秋笑着说:“还博士后呢。”

胖哥点点头,还很认真的说:“对对,独角现在就是博士后级别的。”

独角回忆般的说:“自从那件事之后,我就想找到那只独角白马,以证实自己说的话并非编造。就找了一位老猎人做学徒,老猎人是孤家寡人,没有子女,没有老伴儿,我承包他家里的所有活,跟着他生活,他打猎我做体力活部分,慢慢就学会很多技巧。”

姜漓说:“那叫学徒工,这个我是知dào

的,我在洗头店里做过学徒工。”

燕秋表示惊讶的问:“你还学洗头?你学那个干什么呀?”

姜漓回答:“主要不是学洗头,主要是管吃管住嘛,这一路走来,我也是很不容易的呢。”

大家都笑着点点头。

姜漓又说:“他跟老猎人,不就跟我做学徒工一样么,打扫卫生,跑腿买菜都是我来做。只是闲暇的时候,看师父们的手法,全凭自己的领悟能力。”

胖哥说:“那可不一样,人家独角看的是真本事,你看那个只是皮毛。”

姜漓反驳胖哥:“话也不能这么说,隔行如隔山,对于我们来说,他野外生存的技巧是真本事,但对于你们来说,我看的那些洗头手法,那也是真本事。”

胖哥哈哈大笑,然后对姜漓说:“你那看的就是皮毛,洗头房里的真本事,是如何用表情,能够让客人高兴的跟你进里屋。”

“里屋?进里屋干什么?为什么还要用表情?”姜漓眼神迷茫的问。

大家都明白了胖哥的意思,他说的是洗头房里的不雅服wù

。我们都被逗得大笑,同时也在互相指责,凡能听懂者皆不纯洁。

没等胖哥给姜漓细讲,就被苏日娜一巴掌拍在胳膊上,苏日娜笑着埋怨胖哥:“你能不能有点人样?小女孩都让你给教坏了。”

胖哥还厚着脸皮跟苏日娜争辩:“食色性也,这东西不用教,自己早晚就会了,怎么能怪我呢?”

我打断他们的斗嘴,对独角说:“继xù

讲,后来呢?你把技术都学会,就走了?”

独角继xù

说:“那怎么能呢?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道理,不光你们国家的人懂。后来老爷子岁数大了,就由我承担打猎任务,遇到不懂的地方,再向他请教。跟着他我也认识了很多同行,同行需yào

帮zhù

的话,还会花钱来雇他,后来就成了雇我。”

我打断独角的话问:“同行是冤家,为什么还雇你呀?打猎这种事,谁有本事谁打,需yào

雇么?又不是农村干活,农忙的时候还得雇人帮忙。”

独角回答我的问题,他笑说:“小妹妹不是说了?隔行如隔山,这个你是不懂的。打猎也需yào

帮忙的,主要是帮忙踩盘子。”

我连忙让他说具体点。

独角继xù

说:“举个例子,有一波猎人,他们在山里发xiàn

了老虎的踪迹,比如挂在草丛的毛,或者足迹什么的。因为老虎是猛兽,他们随便在这片林子里寻找,肯定会有遭遇不测的可能,这时候他们就需yào

雇人了。如果他们找到了我,我就独自进林子,根据老虎留下的踪迹,寻找老虎的巢穴,探测活动范围,记录觅食时间等信息。之后他们根据我提供的信息,制定计划,再去捕猎。”

燕秋说:“那不就是送死么?说白了就是让你当鱼饵,他们钓鱼。”

独角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不过这行也是需yào

技术过硬的,如果没那个本事,第一次干就被野兽吃了,再也不会有下回的。所以存活年头越久的猎人,就会有越多的人找上门来,老爷子的技术一流,所以去雇他的人也多。”

我听明白了,对燕秋说:“这就跟你说的,三铲绘图一个道理。干活的人技术不见得最精,干活前需yào

雇行家定位。”

苏日娜更关心的是证据,所以她追问独角:“那你跟着老猎人干不是挺好?为什么又改行贩/卖动物了?”

独角叹了口气说:“一开始吧,我的目的很单纯,就是想着有一天能再碰上独角兽,给它抓住。后来在这行干久了,独角兽的事也慢慢没那么重yào

了,还是希望凭借自己的本事,给老母亲更好的生活。后来就干上现在这一行了,而且发展非常顺利,现在也算行内头一号的人物了。”

“那你就不想想,珍禽异兽抓一个少一个,这样是不是有点不积德呀?”我试着劝说独角。

其实说白了,劝一个人,确实是对这个人有好感,打心眼里希望他好,不然费那吐沫干什么?我对独角自始至终的印象都还不错,如果我的劝说能让他觉悟悔过,说不定在苏日娜那里还能加分,等出去后大家翻脸了,也不至于太难看,或者说我不希望独角获刑过重。

独角的回答我不是很满yì

,他说:“我只是捕捉,并不伤害那些动物,给它们换个住所,也不是杀了拿市场上卖肉。买回去的人肯定也会珍惜爱hù

,不会让那么珍贵的鸟兽死掉。而且还有丰厚的报酬,何乐而不为呢?”

我和他辩论道:“自由比生命还重yào

,如果我把你关笼子里,给你好吃好喝,你愿意么?你抓了动物,不等于是给动物判了死刑了么?”

独角没再说话。

胖哥接茬说:“嗯,展枭说得对,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我在一旁偷乐,胖哥连广告词都冒出来了,看来他和我一样,也希望能劝劝独角。

苏日娜更关心的是独角的详细信息,她把话题拉回来,问独角:“那教你的老爷子,是你的老板喽?你是接了他的班?”

独角摇摇头说:“不是的,老板是我自己,老爷子其实不太同意我干这行,他是那种打猎只为一日三餐的人。”

我问:“那你师父健在么?”

独角点点头说:“他可能是参加过二战的中国老兵,和部队走散了,在这里避难,成了猎人,我见过他当兵时的照片和军功章,我的中文就是和他学的。后来我有钱了,就把他送回了老家,在你们国家的安徽省,老家也没亲人了,现在就是由我供养着,老爷子因为我干这行,不愿意见我,所以我也有好几年没去看望过了,但钱月月都寄。”

其实细说起来,这个独角还算是有良心,老母亲和师父都安排得很妥当,算是个孝顺仁义之人。从为人处事的角度来讲,也还算很好相处的一个人,心眼不坏,态度又和蔼。唯一一点就是选错了行,恐怕未来的命运会变得坎坷了。

说着话,我们的水也烧开了,每人的饭盒里都煮了一碗汤,漂着撕碎的野菜和蘑菇,根据自己的口味撒了点咸盐。几位男士的饭盒里相对可怜一些,干货基本上都在女生的饭盒里,连一惯爱吃的胖哥,都很绅士的跟着我们一起,清汤灌大肚。

也不知dào

我们还要在这山里待多久?接下来的日子要全吃这个,那大家都得垮掉,而且上面的雪山,恐怕连小草都吃不到了,不敢去想,反正坚持不下去就回头,我不能拿大家的命开玩笑。

正想着,我突然听到篝火处,传来嘎巴嘎巴烧木材的声音,篝火里有烧木柴的声音,其实很正常,但是这个声音特别大,大的好像森林起火了一样,那就有点奇怪了。

其他人也感觉到了不寻常,都盯着篝火看。

没过几秒钟,篝火靠着的岩壁,居然轰的一下,烧着了。石头墙瞬间变成了火墙,这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第三十一章 墙后有鬼

本来被藤蔓覆盖的石壁,居然被我们的篝火给引着了,众人都吓得连连后退。难道这墙上淋了汽油?石头总不会被火点着吧?我这么想着,就看向独角,等待他能给我们一个解释,山里的事还是他比较了解。但是独角的表情和我们一样,惊吓之余也只剩疑惑了。

顾不得那么多,着火了就得先灭火,大家本来喝了一半的野菜汤,全都用来灭火,下意识的就冲着燃起的墙壁泼了过去。

独角说:“赶紧把火灭了,再琢磨是怎么回事,不然大半夜的咱们这里火光冲天,会再把那帮人引过来。”

我本来还没在意,石头着火了也无所谓,烧一会自己就能灭了。经他这么一提醒,也是背后冒凉风。对呀,山里的夜晚漆黑一片,哪里着了火,几公里以外都能看见亮光,把那些雇佣兵引过来,看到我们居然没有乖乖下山,我倒是不怕,他们显然不会动我,但是杀一儆百的事,他们一定能干得出来,万一把谁害了,我今后肯定会因为解释不清,像独角一样踏上寻找真凶的不归路?

于是我招呼大家,赶紧就近选择水源,灭火的工具就是我们手里的饭盒,一趟一趟的运水灭火,趁着火势还不到无法控zhì

的地步,赶紧把火灭掉。

没几分钟大家都是气喘吁吁,我也累得满头大汗,这石头还真好着,差点都没控zhì

住。但众人的力量还是可以移山的,在我们奋力的扑救下,着起来的火一会就被扑灭了。

要不是独角眼疾手快,抽出了一根烧着的木棍子,估计连最后的火种都被我们灭掉了。

灭完火,大家都累得坐到了地上,苏日娜嘴里叨咕:“可算是灭了,这要烧起来,非得出事不行,引起了山火,那可就是灾难了。”

我笑笑说:“不至于吧?还能成灾难?”

独角确认了苏日娜的话,他说:“没错,红姐说得对,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万一我们没有及时控zhì

火势,引起满山遍野的大火,也是很有可能的。”

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后怕,要是把山点着了,那我们可罪大恶极了。

但是我嘴上并没服软,就刺激独角说:“红姐说啥都对,她个小丫头片子,你这做长辈的怎么张口闭口红姐?叫小红还不行?”

苏日娜不满的瞪了我一眼。

还没等她开口,独角就憨笑着说:“红姐的老板可是我们的大客户,她是全全代表,我必须要尊敬客户呀,顾客就是上帝么。”

看来他还真算是个中国通,一会星火燎原,一会又顾客是上帝,什么词儿他都会,可惜呀。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这句话,他没有深刻的理解,不然也不会干这个行当,最后让警方盯上。

我没有再和独角争论,只是笑着点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说法,红姐就红姐,也不干我事。

再回头看胖哥他们三个,都坐在地上喘粗气,胖哥和姜漓都抱怨,本来就吃不饱,这好好的野菜汤,因为烫嘴没怎么喝,本来等着凉一凉再细细品味,结果都倒在了墙上。

我摇摇头,其实我自己的肚子也咕咕叫,但还是尽量安抚大家的情绪,劝他们忍忍,明天再想办法。

胖哥气急败坏的说:“就怪这个破墙,石头怎么还能着火,难道这山是煤做的?煤也不能烧这么快呀,是不是石油漏出来了?”

燕秋也纳闷:“对呀,为什么好好的山就着了呢?这篝火位置谁选的?真不长眼。”

我知dào

他俩这是为了发泄瞎说,但是山石怎么就会着火,确实很奇怪。我拿眼睛瞟独角,意思是告sù

大家,篝火他架起来的,一是为了以开玩笑的形式推卸责任,缓解一下气氛,更主要的是让独角去找找原因。

看我们大家都不再说话,独角又站起身,重新走到了那个墙壁前面,趴在上面仔细的看,好像是看出了什么门道。研究了老半天,最后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之后对着墙狠狠的就是一脚踹了上去。

我本以为他是找不到原因,气急败坏的在发泄,没想到独角这一脚下去,山壁竟然被他撼动了。就看本来平整的山壁,被火烧得发黑的地方,经独角一踹,竟然向里陷了进去,留下了一道漆黑的缝隙。

我们几个都惊住了,赶紧爬起来,跑到独角站立的位置,一探究竟。

这一看我们才明白,那根本就不是石头山,我们正处在一扇大门的门口。大门是用木头做的,我们在木头门旁边点火,那当然是要引起大火的。而且这座大门显然已经有年头了,要不然也不会被藤蔓盖得严严实实,再加上上面的浮土,我们还以为是山壁。

现在问题来了,门后倒底是什么地方?古代的墓穴?隐者的老巢?里面不会住着吸血鬼吧?怎么看,那条黑色的缝隙里,都透露着一丝的诡异和神mì



大家看了半天,都看明白了真相,但是谁也没说话。

独角先问:“这不会是你们要找的地方吧?”

我们都摇头,表示应该不是。

其实我们的目的地到底是哪里,我们心里也没底,一开始是要找漩涡,进了漩涡又找水源,现在水源找了一半,就出现这么个大门,谁知dào

里面是哪里?

姜漓发话了:“那我们要不要先进去看看呀?”

这谁敢进?万一进去之后,发xiàn

是坟墓,这大晚上的,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让不让人活了?再蹦出三五个大粽子,那不是要了人命了么?

我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嘴上说:“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待吧,明天白天咱们再研究,现在谁爱进谁进,我是不会进去的。”

我话音刚落,独角就自作主张的举着仅剩的一点火种,从那个漆黑的门缝里挤进去了。瞬间我们周围就漆黑一片,唯一个光亮居然就在那个门里。

过了一分钟,里面没什么动静,苏日娜也跟着进去了,毕竟她得时时刻刻盯着独角,别被独角跑掉或者算计了。

紧接着是姜漓,然后是燕秋,最后胖哥看了看我,也走进去了。

本来让我觉得最安全的是外面,现在光亮进了门里,反而觉得有光的地方更安全,再加上大家都进去了,现在门外只剩我一人,好像让我觉得在外面才是最不安全的,我心里砰砰直跳,最后还是眼睛一闭,也跟着钻了进去。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xiàn

门后有非常大的空间,里面好像一个大广场,由于很黑,看不到顶。

我仔细清点了一下,其他人都还在,独角举着火把走在最前面,其余几人跟在他身后。

唯一可以感觉到的,就是我脚下的地面,那是实实在在的水泥磨成的地面。这让我更踏实了一些,要知dào

水泥地面肯定是现代建筑,再老也不会和古墓什么的挂钩,但到底是谁在这山中,修建了这么一座建筑呢?它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呢?我一时半会还猜不出来。

随着独角慢慢的深入,我们的身后也开始变黑了,我怕出现突发事件出不去,使劲记住我们进来的方向,然后加快脚步跟紧火光,但是没一会我就转向了,四周是实实在在的黑暗,一点月光都照不进来,唯一能辨别方向的,就是独角手里的火把。

突然独角的火把停住不动了,我估计是走到了尽头,想着赶紧走过去,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发xiàn



在火光的映照下,我能看见,其他几个人先我一步到达,都围着火把不动了,火光下能隐约看见他们的身影。

我一边试探着脚下的路,小心的生怕掉沟里,一边缓慢地移动到他们身旁。刚要张嘴问发xiàn

什么了,居然看见其他几个人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围着那根晃着火苗的火把。

火把好像是被插在了,两个木头箱子间的夹缝处,而独角此时此刻已经消失了。

这种万万没有预料到的结果,马上把我推到了崩溃的边缘,再看其他人的表情,和我一样,都是因不可置信而显现出来的惊恐。

独角哪去了?一种找不到根源的恐惧,瞬间充斥着我每根神经。

第三十二章 搭肩索命鬼

独角出事了?绝不可能。就凭独角的身手,如果出什么问题,那至少也应该有点动静,怎么也应该挣扎两下,不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那就只剩一种可能,独角借机藏起来了。难道是他发xiàn

苏日娜的身份了?印象中苏日娜一直隐藏得很好,独角刚才还红姐红姐的叫呢。

该不会独角以为我们带他找到了宝藏,要借机独吞,藏进黑暗,伺机杀掉我们吧?这可就严重了,独角是一个人,目标小很多,而我们一大群人,随便对哪个下手都很容易。更何况我们的身手,远远不是他的对手,即使苏日娜能有两下子,那也不过就是散打搏斗那点技巧,打个壮汉都差点让人家掐死,更别说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了,我们一个个活生生就是待宰的羔羊。

大家都围着火把站立,谁也不敢说话,不管是哪种情况,反正很危险就对了,看得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

独角不出事就是有阴谋,如果独角都无声无息的出了事,那我们面对的就是更严重的问题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终归是要有点线索的吧?怎么一下子就消失了?

胖哥小声的嘀咕:“哎?他人呢?”

燕秋说:“不是见鬼了吧?”

苏日娜赶紧阻止燕秋继xù

说下去,颤颤巍巍的小声说:“你别瞎说,那东西不能念叨,你一叫真给叫出来了。”

这是什么跟什么呀?怎么之前一个个科学至上的人,反倒比我和胖哥还严重?这么快就下定义了,还闹上鬼了?我以为她们和我一样是在害pà

独角,原来是怕鬼。

是显示男子汉气概的时候了,主要还是为给自己壮胆,我假装并没多想,用正常的音量说:“你们叨咕啥呢?独角哪去了?”

姜漓表情十分神mì

的对我说:“独角没了?”

我继xù

装糊涂,傻傻的问:“没了?刚才不是活蹦乱跳的么?怎么这么快就没了?开什么玩笑?”

姜漓摇摇头,继xù

小声的说:“不是那个没了,是消失了。”

我凑上前,假装若无其事的看了看火把,那里有一摞木箱子,落得不是很整齐,木箱子好像运送货物那种,绿色的,上面用白油漆写了一些外国字,不是英文也不是蒙文,反正我不认识。

看上去这些箱子有年头了,上面的绿漆和白漆都掉了很多,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十分的诡异。那个火把就插在两个木箱子的中间,这里好像还有微风,火苗被风吹得乱晃,把众人的影子照得格外奇特。

独角确实消失了,一点痕迹都没有,我就在心里盘算,要不要把我的分析告sù

大家?万一独角真的生了歹意,那我们必须马上做好防范措施,别无意间中了招。都怪他们不听我的话,我说不进来不进来,非得进来,好奇害死猫。

我的发言刚要从抱怨开始,突然有一个人在我身后,用类似打招呼力度,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我脑子里嗡的一下,就是一片的混乱,本来到嘴边的话,又生生的咽了下去,身体下意识的就站直了。

我看向周围,又重新清点了一下人数,除了消失的独角,其他人都在。那在我背后拍我的这个,倒底是人是鬼?难道是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就把独角弄没的东西?那么我会不会是下一个?拍我这一下倒底是要告sù

我下一个是我呢?还是想告sù

我下一个就是我呢?反正就是我了。

现在我的任何语言、行为,无疑都是画蛇添足。就好比野兽捕食猎物一样,虽然我没见过鬼吃人,但至少猫抓老鼠,蛇抓青蛙我是见过的。猎物趴在那里不动,捕食者也不动,猎物一担做出动作,捕食者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攻击,一击致命,绝对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

我现在就是猎物,背后拍我的那个明摆着就是捕猎者,拍我一下就是为了让我有所动作,一担我动了,那死期就到了。所以我强忍着发抖的双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想尽办法用眼神告sù

大家,我的身后有危险,可是这里这么黑,谁能看到我的眼神?

他们现在最关心的就是独角的去向,还都盯着那个火把编故事吓唬自己呢。

我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只一秒钟,整个后背都被汗浸透,身后那个东西的恐怖面孔,在我大脑里无数次的形成,怎么想都是电影里僵尸的脸。

眼看着我的尿都快憋不住了,我的另一个肩膀马上也被拍了一下,同时我意识到,之前拍我的那只手,一直在我的肩膀上,并没有拿开。

先前胖哥就梦到清朝人爬山,难道是死在这里的清朝人,变成僵尸了不成?老港片里的那些两腿齐蹦的僵尸形象,马上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现在我身后,无疑是站了个僵尸,它正用它两只伸直的胳膊,搭着我的两肩。

人要是害pà

,背后都会冒凉风,我估计是害pà

过头了,背后居然有微微的热气。再仔细感觉,那哪是什么热气,明明就是从一种东西的口中,呼出来的哈气,潮热潮热的呼在我的脖子上。

被鬼搭着肩膀,我是可以忍住恐惧,一直保持姿势不动的。但是这种潮热的哈气,吹在我后脖子上,那种奇痒难忍又不敢伸手去摸,甚至脖子都不敢动一动,更不敢喊旁边的人帮忙的心情,简直是对我定力的极大考验,对我的精神是深层次的折磨。

忍无可忍无法再忍,本来就是命悬一线,临死前也不至于让自己遭这罪,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是死是活这回拼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个帅哥。”死也不能死得不清不楚,我倒要看看,这个索命鬼倒底长个什么脑袋。

我身子一晃,快速的就把头转了过去,心里还想着,如果是独角在这给我作妖,我最起码转头能先吓他一跳,趁他没反应过来先脱身。

可当我转过头的时候,我直接傻了。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只能看见是一只满脸的毛的东西,一张咧得巨大的血盆大口,里面全是粘稠的口水,和根部已经有些发黑的尖牙,那恐怖程度远超鬼獒。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张大嘴已经快速的伸向我的颈部,下一秒我的脖子就会被生生的咬断。

我两眼一闭准bèi

等死,甚至都没有留下遗言的机会。闭眼之前,我看到其他人被我这突然的转身,也吓了一跳,都往后退了一步,同时我好像还看见黑暗中闪过一个黑影。

我心想这下完了,一个都别跑,我们这是进了妖怪洞了,人家是组团来的,下一个就不知dào

是谁了,我先走一步吧。

闭上眼睛后,我先是听见嗷的一声,类似狗尾巴被踩时发出的声音,之后就听见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说话声,好像都被吓得不轻,接着就感觉自己的肩膀上轻松了,好像搭着我肩膀的两只怪手,已经拿下去了。

等了半天,我也没感觉到想象中那种,脖子被咬断的剧烈疼痛感。

又站了两秒,我试探的睁开眼睛,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头还在,那我就是没有死?我使劲让自己重新恢复意识,再去看看倒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火把已经被胖哥高高的举起,在我面前的地上,是一个黑衣人,此人的身下,正骑着一只长满了毛的东西,旁边流了一大摊血,不知是人的还是怪兽的。

等那人抬起头,我才看清,那不是别人,正是独角,独角用他脖子上的围巾,绑在头上遮住了一只眼睛,只露出一只,在昏黄的火光下显得格外的诡异。

而他身下骑着的,居然是一匹灰黑色的狼,这匹狼的身材几乎和胖哥一样,比我印象中的狼大好几圈,狼的脖子上被割了一个大口子,正往出喷血,四条腿还不住的乱蹬。

独角骑在狼的身上,等狼完全不动了,才站起身,在鞋底上抹了抹那片黑曜石上的血,又关切的问我:“你没事吧?”

此时的我和众人一样,呆在原地什么也说不出来。等我意识到危险已经消散的时候,我两腿一软就瘫倒在地。

第三十三章 恶人与饿狼

待心脏恢复原来的频率,我才去向独角询问:“到底是什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就消失了?又变出个狼来,可把我吓死了。”

胖哥笑着说道:“你心可真够大的呀,狼趴后背上,你愣是不知dào

。”

我翻了胖哥一眼,没好气的说:“我是植物人啊?那么大一匹狼趴肩膀上,比你都沉,我能不知dào

?”

燕秋说:“那就不对了呀,怎么狼趴你后背上,你还跟没事人一样?你胆子什么时候变这么大了?你不怕呀?”

我无奈的回答:“怎么不怕?黑灯瞎火的,两只手拍在两个肩膀上,后脖子还有哈气,要不是我还算胆子大,恐怕现在就得洗裤子了。还不是你们?鬼呀鬼呀的在那议论,我以为真闹鬼了呢,我敢动么?我要一动,把鬼惊着了,还不得给我来个痛快的?倒是独角,你怎么玩开捉迷藏了,大变活人啊?”

独角一再确认,那匹狼确实已经断气,才缓慢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对我们说:“一进来的时候我就闻道一股狼味儿,举着火把,只能让我们更看不清黑暗中的东西,所以我就放下火把,藏到黑暗里了。等这只猛兽发动攻击的时候,再做黄雀。”

胖哥拿鼻子使劲闻了闻,问独角:“狼味儿是什么味儿?我怎么闻不到?”

独角笑笑说:“动物都有圈领地的习惯,会在栖息地的周边留下气味,以警告其他同类不要进入。猫科动物的味道重,这犬科的味道轻,你不见得能闻出来。”

姜漓捂着嘴笑得厉害,听独角说完,她马上接话道:“说得文绉绉的,其实就是狼的尿骚/味。胖哥你好好闻,认真点,加油。”

她还开起胖哥的玩笑了,我们都憋着不敢笑,生怕胖哥发威,他拿姜漓没办法,可不代表不会拿我们撒气。

独角露出微笑,点头确认姜漓的话,以证明他说的气味,其实就是动物的尿味儿。

惊魂总算平定,现在我的后脖子还隐约感觉有哈气,真是一阵后怕,刚才要是独角出手慢半秒,我这高傲的头颅可就再也昂不起来了。

我走到独角身边,刚要准bèi

口头感谢,就看见独角的脸,他脖子上的围巾斜绑在了头上,只露出一只眼睛,而露出的那只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光芒,那眼神就好像饿了半个月看见肉包子了一样,分外的精神。再加上他满脸皱纹的微笑,透露着一股子寒意,怎么看他这张脸怎么感觉陌生,表情是笑的,却让人感觉出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细想起来或许可以说他目露凶光。

本来准bèi

说话感谢,被他这张怪异的脸吓得,我又咽了回去。在嘴里转了一圈,我开口道:“你眼睛受伤了?怎么还蒙上一只?”

独角继xù

保持着那个表情,对我说:“这你就不懂了,在火光下蒙上一只眼睛,当火熄灭的时候,把布子拿开,我这只被蒙住的眼睛,就会以最快的速度适应黑暗。你没看电影里的海盗,都蒙着一只眼睛么?那其实就是为了在夜晚的时候,眼睛能尽快适应环境。”

“你是说电影里的海盗,其实不是独眼聋,而是故yì

遮住一只眼睛?”姜漓好奇的问。

独角点点头说:“哪有那么多独眼聋?其实是故yì

的,一会左边,一会右边,换着戴。”

原来如此,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原来蒙着一只眼睛,不是因为那只眼睛瞎了,而是为了让眼睛保持处在黑暗中,这样天突然黑了,那只眼睛依然能看清周围黑暗中的事物。

不过我还是装作早就了解的样子,对姜漓说:“这都不知dào

?小朋友,你要学的还很多。”

姜漓挠挠头说:“也是哦,我原来就觉得有问题,明明已经瞎了的眼睛,为什么还要蒙上?原来没瞎,是有大用的。”

于是胖哥带头,我们也开始学着独角的样子,找东西来遮自己的一只眼睛。

独角忙摘下蒙眼的围巾,重新系到脖子上,阻拦我们说:“别忙活了,狼都死了,还蒙眼睛干什么,你们看我找到啥了。”

说着,独角回头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平举到我们面前。

我眯着眼睛仔细一看,原来是一盏铜制的小油灯。

我指着独角手里提的油灯问:“这东西是油灯么?你从哪找到的?还能用么?”

独角摇了摇油灯,里面有水声响动,接着他说:“里面还有油,应该能用,把火把拿过来,试试。”

没一会,油灯就着起来了,比火把可亮多了,而且外面有罩子,不用担心被风吹灭。

待大家都平静下来,我心有余悸的问:“狼不都是成群捕猎的么?咱们是不是要小心点,别被狼群报复了。”

独角摇头说:“没了,就这一只。”

苏日娜还补充问道:“你确定?”

独角说:“嗯,没问题,这里就这一匹狼。按理说狼是群居性的,攻击猎物的话,都会采用围捕的战术。如果用搭肩法捕猎,肯定是一匹独狼。”

原来刚才那种,双腿搭在我的肩膀上的方法,还是有理论依据的。

我问独角:“你是说刚才那匹狼的行为,叫搭肩法?”

独角说:“是的,这是独狼管用的方法,在黑夜里遇到人,会悄悄的站起来,用它的两条前腿去搭人的肩膀,无论如何,人是肯定会回头的,这就中了狼的计谋了,只要你一回头,它就在你脖子上来一口。”他说着,还用自己的手模仿狼的嘴,在我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吓得我倒退了一步,接着又问:“狼还分群狼和独狼么?是品种不同?”

独角笑笑说:“狼就是狼,品种也不会影响习性的。这匹狼是一匹刚成年的幼狼,而且是公的。狼群里一般只有一匹成年公狼,其他都是母狼,公狼是狼群的首领,母狼全都是它的配偶。当小狼成年的时候,就会挑zhàn

狼群的首领,赢了就是新首领,老公狼被赶走,多半是饿死在外。输了就会被驱逐,自己寻找配偶,重新建立自己的族群。”

听他讲得还挺有意思,都说动物界的残酷,原来不仅仅是对猎物的残忍,对自己的血亲也如此。

我壮着胆子又去看了看,那个刚才差点要了我命的凶手,不解的问独角:“你看这狼的个头,这么大,估计是老狼王吧?刚成年的幼狼有这么大个?而且你怎么知dào

它是打败了,被赶出来的呢?”

独角笑笑说:“我对动物的辨别能力,你还信不过么?狼王可要比这壮实多了,而且毛皮也比这个好很多,这就是个才长成的小狼。你看他的前肩处,那是新长出来的毛,之前因为搏斗被咬伤,这可能是才养好,估计已经饿了半个月了,不然我们这么多人,它是不会轻易出手的,早该躲得远远的了。”

一讨论起猎物,独角明显话多了,根本不像之前的他,一天不说三句话。我又想起独角杀死狼之后的眼神,那里面闪烁的光芒,显然比这狼还饿。看来捕猎已经不是他赖以生存的手段了,现在不仅仅是他的兴趣爱好,更是他离不开的精神食量。只有在成功捕杀到猎物的时候,才能看到他眼中的兴奋和欲望。

不管怎么说,我是生生的逃过了一劫,这还真得感谢独角,救命恩人他授之无愧。

胖哥考lǜ

问题要比我现实,他也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匹倒在血泊中的狼,之后极认真的说:“嗯,不管它是什么狼,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开饭了?把火生气来,咱们烤狼肉,幸亏刚才没来得及喝汤,不然喝饱了,这么大一匹狼还吃不完呢。赶紧的,都动起手来,一会饿过劲儿了。”

独角马上站到胖哥身边,一只手拉着胖哥的胳膊说:“不行,这狼肉不能吃。”

胖哥眼睛一瞪问:“怎么不能吃?虽然我没吃过,但是我可听说过,这狼肉也算是美味了。”

独角不好意思的对胖哥解释:“是,我知dào

狼肉能吃,但是咱们能不吃么?”

第三十四章 地堡觅食

胖哥不解,问独角:“为什么不能吃?反正你杀也杀了,咱们不吃它,就要给它陪葬了。”

独角点点头,表示理解胖哥此时的心情,语重心长的说:“我师父曾嘱咐我,狼其实有些时候比人还聪明,吃了狼肉就如同吃人一般,所以他老人家从来不允许我吃狼肉,不到万不得已,伤害狼都不行。而且狼的嗅觉是极其灵敏的,我们如果吃了狼肉,半个月之内身上都会有气味,这样走在山里,恐怕会招来狼群。”

胖哥刚要再说话,被我拦住了,我劝胖哥说:“算了,咱们在这里找找,看这里像是人修的,应该会有存货吧?”

其实我倒不是觉得独角师父的理论对,确实是怕气味招来狼群,我们这里能从狼群嘴里逃生的,恐怕就只有独角一个了,姜漓要是吃了狼肉,我估计她吹哨都不灵了。

我既然开口了,胖哥也只好作罢,毕竟他还是我这边的,此时此刻我们相依为命,我的建议他也不得不听,但他还是满脸的不高兴。

这个可以理解,毕竟饿着肚子,到了嘴边的肉不让吃,换谁也不乐意。

既然狼肉不能吃,大家也只好寄希望于这个未知的建筑里,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可以果腹。现在我们有两个光源,一个是独角提着的油灯,一个是胖哥手里的火把,由于这里空间还不算小,我们决定分两队探索。

我们几个一队,独角和苏日娜一队,这是独角安排的,看得出他也怕在黑暗中,我们生了异心,他倒是很信任苏日娜,选择了和苏日娜一队。

一队往左,一队往右,我们这队干脆就是混胡,离了独角,大家的胆量明显下降,磨磨蹭蹭的一点点往前挪,眼看着独角和苏日娜的灯光都快看不见了,我们却还在原地打转。

这里怎么可能找到食物?我是不抱任何希望的,只是看看能不能摸到墙边,先找个背风的地方安顿下来,等明天天亮了,把大门敞开,让阳光照进来,再好好参观参观这是个什么所在。

我们这边走着走着,就听到独角那边有动静,大家都停下脚步,屏住呼吸,尽量想听仔细一些。

这里还算空旷,不用很认真就可以听出响声,但是怎么辨别都听不出来那边是个什么声音,一开始觉得像是在挪铁柜子,铁柜子的腿在水泥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再仔细听又不像,好像是车轮转动的声音。

突然一阵巨大的响声,吓得我们这些人浑身一哆嗦,再一听,居然是拖拉机的声音,像极了嘎鲁大叔的三崩子。

我嘴里叨咕:“独角他俩找到拖拉机了?这里是啥地方呀?怎么还有拖拉机?”

我的话还没说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见我们头顶,有昏黄的光闪烁,那光越来越亮,呼扇了几下,居然完全亮了起来,霎时间整个空间灯明瓦亮,一排排整齐的灯泡,看样子瓦数还不算小,照亮的同时晃得我们睁不开眼。

等我们再睁开眼的时候,所有人都吓傻了,眼前的一幕简直匪夷所思,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居然是个军事基地。虽然一些庞然大物都被苫(shàn)布遮着,但是大家都看得出来,那下面盖着的是飞机和坦克。

我们站着的位置,是整个大厅的中央,同时也是飞机的跑道,就在我们前方不远处,停着好几架飞机,从外型来看,八成是老式的战斗机,这些飞机应该是在我们站着的跑道上助跑,然后从那个我们进来的高大木门处飞出。

在跑道的两侧,全是被布盖住的坦克,长长的炮管,一看便知。大厅里还到处堆满了绿色的木箱子,不用想也知dào

,里面肯定都是军用物资,一些弹药。

苏日娜和独角从远处跑过来,我问他俩:“你们怎么弄的?这里难道还通电?怎么一下子就亮了?”

苏日娜笑着说:“我们发xiàn

了一台发电机,独角试着启动了一下,居然还能用,这个地方太壮观了,肯定是个军事基地。”

我说刚才怎么听见拖拉机的声音,原来是独角弄着了发电机,听着像柴油的,不然也不会出现这种声音。

胖哥可能还没过去那个劲,漫不经心的说:“蒙古人真奇怪,还跑山里建个仓库,藏飞机坦克,都没人下夜么?不应该是有武警站岗什么的?”

燕秋说:“不对,这不是蒙人建的,看这些东西上的字,应该是德军的基地。”

为了确认,我们齐力将一门坦克的苫布扯下。

燕秋瞪大眼睛说:“没错,这不是二战时期德军的犀牛反坦克炮么?难道这个基地,是在二战时期建立的?”

这就完全说得通了,我说怎么没人管,原来这是历史遗留问题,这基地建得果然隐秘,这都多少年过去了,除了一匹狼,愣是没人发xiàn

它。

姜漓崇拜的对燕秋说:“姐你真棒,连这个都认识。”

燕秋笑笑说:“学历史的,啥都得知dào

,二战时期德军的坦克是最牛的,它标志了一个时代的军事发展,是人类生产力发展的重yào

里程碑。”

我赶紧拦住燕秋这类似纪录片的说教,对燕秋说:“咱先别讨论生产力了,咱先考lǜ

温饱问题吧,一会胖哥饿急了,炮弹都得生吞了。”

燕秋好像也被我的话给打击了,一阵泄气的说:“还饱什么饱呀,几十年前的暗堡里,难道还能有吃的不成?再过几年,馒头都能变化石了。”

这话说得确实没错,到处都是铁家伙,上哪找吃的去,实在不行,只能顶着狼群上了,我又回头看了看那死掉的狼,一点胃口都没有。

不管怎么说,大家还是尽lì

的翻找,希望能有所发xiàn

。大约忙活了一个小时,整个大厅里的木头箱子,被我们撬开了多半,里面都是一些说不上名字的炮弹,大多数已经生锈,不过我们还是不敢随意乱动,生怕哪个炸了,要是都给引爆了,那可就跑都没得跑了。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建筑,其实很简单,下面是一个椭圆形的大空场,房顶大概有二十多米高,侧面贴墙分别有一个通往二层的楼梯,楼梯是铁板做,上了楼梯是一个铁板和铁栏杆,围成的过道,两边相通。

过道一圈都是门,应该是类似办公室的地方,开在靠里的半圆墙壁上,站在下面一目了然。

既然下面没有收获,我们就都走向了二楼,从左往右,一间一间的检查。

上面确实是一些办公室,说明白点,其实是一些作战指挥室,墙上还挂着腐坏了的地图,还有一间里面摆了一个沙盘,沙盘里是一座连绵的山脉,不用想也知dào

就是我们所处的这座。

一个一个的房间扫过去,我们的心也渐渐的凉了,倒数第三间很大,里面是一个休息室,整齐的摆放着一些上下铺的铁床,床上的床板子大部分还完好无损,只是被褥都烂了,还有一些老鼠屎在上面,私人物品倒是没发xiàn



胖哥没好气的说:“也奇怪了,这里有宿舍,怎么就没有食堂呢?难道这些人都不用吃饭的么?”

我们都没搭腔,不过心里和胖哥一样抱怨。

宿舍的下一间有点奇怪,一开门就是一个圆形的小屋,里面就一个铁楼梯,呈螺旋状一直向上,不知dào

通向哪里。

对于螺旋状的楼梯,我们三个都深恶痛绝,看也不看就走开了。

只有独角、苏日娜和姜漓在那停留了一会,还琢磨是通向哪里。

我假装很懂的样子说:“瞭望台呗,总得有个观察的地方。”

大家索性也就信了。

最后一间是一个仓库,仓库不大,里面还是堆满了绿木头箱子,上面用白油漆乱七八糟写一些德文,数数箱子大概有四五十个。

胖哥还是不死心,又去拿脚踢箱子盖,几下就踢烂一个木箱子,就见木箱子里,一些原型的小铁盒,骨碌碌的滚落了出来。

我们赶忙拿脚去挡,怕这些小铁盒是地雷什么的,掉到一楼再给炸了。

胖哥却兴奋的喊:“这是罐头,是罐头。”

第三十五章 六人行必有一师

在我还没有确认那是不是罐头的时候,大家已经开始讨论过期的罐头能不能吃了。

胖哥抱怨:“咱们刚才要是从这边开始找,不是早就吃上了?你们谁带的路?老实交代。”

其实谁都看得出,他这是得了便宜卖乖,现在心里甭提多美了。

燕秋说:“别高兴得太早,即使是罐头,也过期好几十年了,早就不能吃了。”

胖哥持反对意见,他说:“保质期归保质期,理论上来说,真空密封的食品,里面不会进入细菌,也就不存zài

坏掉,肯定没问题。”

看来胖哥是真饿急了,换做平时,别说是罐头了,即使是上了宴席,做得不够地道的菜,他都会对厨师不满,甚至尝都懒得尝一口。

独角把一盒罐头颠在手里,对我们说:“能吃不能吃还是打开看看,但是要提醒大家,过期食品会让我们以后的旅途更艰难。”

独角一说完,姜漓已经迫不及待了,她拉开背包拉链,就要取出伏魔刃来开罐头。

我一把按住了姜漓的手,之前与水蚺搏斗的时候,独角是没仔细看过这把刀的,我不希望这把刀在独角眼前更多的露面,独角杀狼时的眼神还历历在目,对于一个嗜杀成性的人来说,一把好的武器胜过万两黄金。

伏魔刃在当世,肯定是极为罕见的冷兵器,若是被独角相中了,我怕他想把宝贝据为己有,因贪念起异心,那事情的发展就不可测了。所以我觉得还是先想其他办法,实在不行再用这把刀,毕竟一个军械库里,找个东西开罐头,还是很容易的。

我看向独角,他并没注意到我和姜漓的动作,还是颠着手里的罐头看着胖哥乐。

我随口说了一句:“这铁盒的罐头可不好开呀,我平时在家开罐头,都是用菜刀剁的。”

胖哥听我说完,就开始琢磨如何开罐头了,先是用手掰拿牙咬,后又往地上摔拿脚跺,使出浑身解数,即使罐头都已经变形,胖哥也没能打开,急得口水都摇摇欲坠了。

我们每个人手拿一个罐头,都在想办法打开,但是弄了半天也不见成效,独角被我们愚蠢的举动逗得直乐。

我一看他乐,就知dào

他肯定有办法,一边捏着手里的罐头,一边对独角说:“你别光乐呀,有办法赶紧使出来,一会饿出人命了。”

听了我的话,独角终于开始行动了,我们都认真的注视着他,想好好kàn

看他怎么开罐头,自己好学着做。

独角拿了两个铁盒,走出了这间小仓库的门,到了铁板过道上,然后两手往地上一扣,就把两盒罐头扣在了手心下,之后用力的在铁板地面上前后运动,来的回磨,磨了一会,他把手翻过来,双手轻轻的一捏,两个罐头的圆形铁盖,一下子弹到了地上,罐头被轻松的打开了。

我们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一亮,这招太牛了,居然能徒手开铁盒罐头。

我仔细的看了看手中的罐头,又认真的琢磨了一下原理,原来铁盒罐头的边缘,有一个小边,那个边连接着铁盒壁和顶盖,是铁皮折叠压成的,他把那部分在坚硬的地板上磨,把压出来的那个边连接点磨坏,当然顶盖就自动脱离了,我不禁再一次感叹,劳动人民太有智慧了。

独角手中的两盒罐头还不一样,其中一个我认识,类似我们吃的午餐肉,就是面和肉末加香精混合制成的,说白了就是没有包衣的香肠。另一盒就不太认识了,是一种粘稠状的液体,里面有玉米粒和蔬菜,或许是某种汤。

胖哥抢过来,放在鼻子上闻了闻,之后皱着眉头很认真的说:“好像没有坏味,应该能吃。”说着就往嘴里倒,被独角一把拉住。

独角说:“不管怎么样,都是过期好久的了,咱们吃之前,最好先加热。”

他俩说话的工夫,我们其他人也没闲着,都学独角的方法在铁板过道上磨罐头,这招太绝了,根本不用多大力qì

,连姜漓都能轻松打开。大家演奏了一会重金属音乐,十几盒罐头已经被我们顺利打开,其实就这两种,一种肉一种汤,有肉吃有汤喝,对于现在的我们,已经是天堂般的生活了。

大家迫不及待的拆开装罐头的木箱子,在过道上堆起了篝火,因为怕在一楼大厅点火,引爆了那些危险物品,所以我们就选择在二楼过道上点火,下面是厚铁板,被火烧也不怕,而且导热很强,没一会大家的屁股底下都热乎乎的。

罐头虽然没坏,但其实味道并不怎么样,毕竟是几十年前的外国口味,肯定不符合我们的饮食习惯,但在当下来讲,这些罐头对于我们来说,简直是天下第一的美味。

吃饱喝足之后,独角还用罐头汤浇灭了篝火,此时此刻,这简直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奢侈的事。

等饥饿风波平息后,大家的困意和疲劳就自然而然的来了,谁都懒得动地方,就坐在铁板地上靠着墙开始睡觉。

睡了没多久,由于铁板太凉,屁股抗议,我就迷迷糊糊的找了间办公室,爬到了办公桌上睡。半夜起来方便的时候,我发xiàn

大家一个比一个精,一人一间屋,不是睡在椅子上,就是睡在桌子上。

第二天一早,我不是第一个醒的,胖哥、独角和姜漓,早就起来在屋外忙活了,我就是被他们三个的说话声音吵醒的。

我迷迷糊糊的走出屋子,看见他们又在点火,我就问:“你们这三个人,大早晨的在这折腾啥呢?”

胖哥笑着说:“嘿嘿,我发xiàn

个新方法。”

我一看,原来他是把罐头直接扔到火里,等罐头热了,再垫着布子在地板上磨,打开盖直接是热腾腾。好家伙,吃罐头居然都吃出心得来了,吃货的世界简直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姜漓边用手抓着吃,边招呼我一起过去吃。

我说她:“你也不知dào

脏,就拿手抓着吃,不能先洗洗手啊。”

说话的时间,苏日娜和燕秋也醒了,都走出来,赶上了这顿早餐。

独角说:“我得去门口找找,昨天我弄下来的果树叶子。”

苏日娜不解,问道:“你是说小红果的叶子么?那叶子也能吃?你找它干什么?”

独角得yì

的说:“这你们就不懂了,大自然里到处是宝贝,那果树的叶子,是可以刷牙的,用来清理牙齿,纯天然的,比牙膏好用。”

胖哥看了独角一眼,笑着说:“你这人还穷讲究,都什么时候了?还顾上刷牙?能吃饱就不错了。”一边说,胖哥一边从自己的包里掏出口香糖,扔给了独角,还不忘补上一句:“这个比你那个方便,俗称嚼嚼净。”

独角一看到口香糖,立马就急了,瞪着胖哥说:“好你个胖子,有口香糖怎么不早拿出来呢?气死我了。”

“现在不也不晚呀,不至于反应这么强烈吧?”胖哥笑呵呵的说。

独角继xù

生气,眼睛上翻,低着头瞅胖哥,手却伸到一旁,对苏日娜说:“红姐,借你的手电一用。”

我们都不知dào

独角要干什么,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独角从手电里取出一节电池,之后把口香糖的包装银纸拿下来,把银色的部分向里,在糖纸中间部位对折了一下,让两个银色的部分贴住,之后又把糖纸的两头,分别按在电池的正负极上,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糖纸中间被对折的地方,居然自燃了。

独角也不说话,一边嚼口香糖,一边歪脖看着胖哥。

我惊奇的喊道:“哎,怎么着了?原来电池和口香糖纸也能点火呀?”

独角假装生气的说:“可不是?害得我费那么大劲钻木取火。”

胖哥笑着挠后脑勺,对独角说:“你这怪招太多,我哪知dào

口香糖纸还有这用途,受教了,受教了,我这口香糖多,以后点火不用费事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称赞独角太神了,独角才肯罢休,也嘿嘿的笑起来,气氛相当的融洽。

但是好景不长,就在我们忘乎所以,有说有笑的时候,仓库的大门开了,一个不知是被朝阳还是灯光照出来的淡淡人影,透过门缝映在水泥地面上。

第三十六章 偷听

门被推开的声音,引起了全体注意,大家马上屏住呼吸,不敢再发出一声。我们心里都很清楚,在这山里,只要是遇到人,那肯定不是我们的朋友,要么是毫不相干的路人,要么是那伙雇佣兵,反正不是来给我们送食物的。

还没来得及收拾,我们一转身就钻进了一个小门里,进去一看,正是那个有螺旋铁梯的房间,我们几个跑上楼梯,分别站在不同的高度,好让这个狭小的空间没那么拥挤。

独角则是趴在门缝,探头看向外面。

我在身后的楼梯上,焦急的问独角:“看清楚没?是什么人?”

独角先是摇头,然后又马上点头,对我们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之后,独角小声的说:“嘘,是那帮人。”

我们马上就明白了独角的意思,真是怕啥来啥,我们昨晚在门外留下的篝火,和乱七八糟的痕迹,再加上墙壁上的门缝,一定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这帮人还真是属狗的,嗅觉如此的灵敏,天一亮就发xiàn

了我们的踪迹。

片刻后外面就传来了说话声,夹杂着很大的回音:“老大,这没什么人,空的。山里怎么还有这个地方?图纸上没标呀。”

之后又是一个人说话:“恁吵吵松么?万以银家藏在哪海儿,都给恁宰喽,被嘚嗖。”

一听这浓重的山东口音,我就知dào

,那正是和老李一起假扮司机的老张。

这下子全完了,我们被人家给堵在这里,里面灯火通明的,想偷偷溜出去完全不可能,还是想想被抓住之后该怎么说吧。迷路了?丢东西了?恐怕傻子都不信,现在的我焦头烂额,不知dào

怎么才能扭转瓮中之鳖的命运。

还没等我编好谎话,又听见外面有人说话,一个小年轻的声音说:“你们看,二楼有情况。”

完了,他们一定是发xiàn

我们的篝火了,当然那些吃剩的罐头盒,很快就能暴露我们的人数和身份。

接着就是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且走在前面的人已经踩到了铁板做的楼梯上,发出了很容易辨别的声音。

独角干脆把最后一丝门缝,也轻轻的合住,只趴在门边,时刻监听外面的形势。

他们边上楼边交流,那个青年的声音说:“倒底是什么人啊?那个女的还是那个男的?”

老李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我一下就能辨别出来,老李说:“不管是哪个?都不是好东西,老板说了,叛徒格杀勿论。”

“那你昨天为什么不直接解决了那家伙?当时可是机会大大地。”小年轻又问。

老张打断了他说:“知dào

个屁,头里不是那小子在么?要是让他知dào

了,老板不得给你皮扒了?”

之前第一个说话的声音问道:“老大,那俩人真像你们说的那么邪乎?我看是瞎编的吧?”

老李好像有点生气,呵斥道:“你知dào

个屁,这世界上你小子没见过的邪乎事多了,再活几百年,你也不一定能见得到。不过说实话,我也没见过,但是老板不会骗我们,照做就是了。”

他们的对话包含了很多信息,但是却含糊不清,我们肯本听不懂是什么意思,恐怕只有他们之间能明白对话的内容。

我总结了一下,首先他们背后有个老板,而这个老板很可能是吩咐他们保护我的人,并且他们对这个老板很敬畏,换句话说是比较忠心。

其次是要找一男一女两个叛徒,而且这一男一女用他们的话来说,有点邪乎,具体怎么个邪乎法,不得而知,或许是什么高人,凭他们的能力不足以轻松制服。其中还提到了,他们之前已经和其中一个碰面了,顾忌到旁人,并没有下手,怕暴露什么老板不愿说出的秘密给某个人知dào

,这个人老李称之为小子。

再细细推敲,如果老李口中的小子是我,因为他的老板不愿让我知dào

什么秘密,而导致了他们没有杀掉我们其中的某个人,这个人正好是他们要找的叛徒。那我们中间就有一个人,是他们口中的邪乎人,这个人有可能是男的有可能是女的。

我看了看身边的人,谁脸上也没写着邪乎二字,而且他们口中的邪乎,倒底是个什么定义,我到目前为止也并不能理解。

男的三个人里肯定是独角,但从之前的碰面来看,独角和这些雇佣兵肯定不认识,如果独角是叛徒,那独角偷摸上山的时候,他们完全可以不当着我的面,就把独角轻松干掉。

女的里面还真不好说,苏日娜和这事应该没什么关系,排除。姜漓小孩子,怎么能和叛徒挂钩,有生之年还没空和他们搭边,排除。那就只剩燕秋了,燕秋的纹身我仍然怀疑,现在老李也证实是个骗子,他所讲诉的纹身来历,已经站不住脚了,真后悔当初没有直接问丹姨,现在再想调查,机会已经不多了。

如果这个纹身代表了某个团体,那燕秋肯定和这个团体有关系,对了,燕秋是叛徒,她带着这个纹身叛离了老李他们的组织,离开了他们那个老板,可是燕秋看不出来哪邪乎呀,难道她善于伪装?难道她在酒店里,一丝不挂和我滚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伪装?我越想越觉得慎人,迫不及待的转头看向燕秋。

我这一看,给燕秋看愣了,她怯怯的问我:“怎么了展枭?看什么呢?”

我眼睛依然死盯着她,然后略带审问的口吻说:“你倒底是谁?他们说的叛徒,是不是有你一个?那个男的是谁?你倒底要干什么?这些雇佣兵的老板是不是我认识?”

燕秋皱着眉头,问我:“你瞎说什么呢?我和他们有啥关系,他们也没说我是叛徒呀。”

我自认为也算是个滑头,在生意场上察言观色也是有一些本领的,事到如今她竟然还在这里跟我演戏。

我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咬着牙,从牙缝里露出几个字:“别装了,快说。”

燕秋明显急了,甩了几下没甩开我的手,也狠狠的说:“展枭,你这么三番五次的有意思么?你若是不信任我,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

众人半懂不懂的听着我俩的对话,谁也不知dào

该说什么,只是站在一旁看我俩接下来如何发展,显然他们从我的问话里,也明白了,我开始怀疑燕秋了。

胖哥看不下去了,上来掰开我的手,虽然着急,但却依然压低声音说:“展枭,你别闹了,都什么时候了?枪都捅脑门子上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咱想办法脱身再说好么?”

我根本不可能妥协,下一秒倒底什么情况谁也不知dào

,如果不趁现在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又真像萨满法师说的,离不开这座山了,那我岂不是死不瞑目?

我对胖哥说:“胖哥你别管,今天我必须问清楚,她要不说,我俩今天就在这不走了,我死也拉着她一起。”

我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又有说话声了,这回还是老李,他对旁人说:“我怎么看着展枭和那个叫燕秋的小妮子不正常呢?他俩是不是搞对象了?”

老张说:“你才看明白呀?这还用说么?肯定俩人恋爱了呗。”

老李说:“这事得回去告sù

老板,估计咱们以后任务重了,不光看着他,还得看着他媳妇。”

那个小青年笑着说:“没那么严重,搞对象几天就分手了,我们现在的年轻人,你不懂,说不定之前铩羽而归,心情不太美丽,俩人正吵架闹别扭呢。”

看来他们说的叛徒,并不是燕秋,而我们不幸被言中,正好在闹别扭。

我不好意思的看向燕秋,此时的燕秋眼圈已经通红,斜着眼睛看着我,虽然表情愤nù

,但是眼里的泪水已经忍不住滑落下来。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都怪我自己太冲动,而且对燕秋缺乏信任,才导致现在的状况,她现在一定极度的委屈,我只能转变态度,希望能得到谅解。

我小声的对燕秋说:“对不起啊。”

燕秋还是狠狠的瞪着我,对我说:“展枭,你不是说咋俩不走了么?好,我陪你,和你死一起,也算值了。”

我已经顾不得燕秋和我的关系,今后是否还能缓和,因为她后半句话的声音太大,已经传到了外面的走廊。

第三十七章 逃命

外面的人素质过硬,那是不必说的,即使隔着门,燕秋的说话声音也不小了,瞬间惊动了门外的那几个人。

外面一个低沉的声音说:“谁?”

这声音我还是比较熟悉的,就是之前在曹操墓里那个领头的。

随着他话音一落,门外就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看来那几人已经向我们这个门跑过来了。

这时候哪顾得上再和燕秋谈儿女私情,我一拉燕秋的胳膊,顺势就往楼梯上面跑去。

其他人紧随我俩之后,也跟着我们往上跑。

其实我们并不知dào

上面通向哪里,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离那些人远点,只要能拉开距离,也不管上面是不是死路了。

独角显然比我们冷静,他倚着门转头对我们说:“你们先走,我在这挡着。”

如果我们一窝蜂的都跑上去,用不了三分钟,就会被训liàn

有素的雇佣兵追上,如今只能期待独角多挡一会了,既然他提出自己留下,想必一定有脱身的办法。

没时间多考lǜ

,我哼了一声表示答yīng

,就带着大家往铁楼梯的上方奔去。

独角则是一只脚在后面蹬住楼梯,身体的其他部位全都顶住了门,就连脑门都用上了。

这个铁楼梯很长,我们很快就跑进了黑暗里,但是楼下用枪托子砸门的声音,一直催促着我们使劲往上跑,脚下已经变成条件反射式的迈步了,即使在黑暗里,大家也都准确的踩在每个台阶上,并没有人因为看不清路而摔倒,看来人急了潜力是无比巨大的。

大概往上跑了十多分钟,依然看不到顶,而且我的体力已经开始支持不住了。从旁人粗重的喘气声中,可以听出,他们也都十分疲惫了。但是楼下的砸门声依然不断,而且能听出对方已经改用脚踹门了。

不光是踹门声,楼下还传来了独角奋力顶门的叫喊声,这种声嘶力竭叫喊,说明他已经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只为给我们争取足够的时间逃脱。

看在独角舍命堵枪眼的份上,我们谁也不敢减速,依然没头没脑的一劲往上爬。

正跑着,我的头突然撞到什么东西了,砰的一声,差点没让我顺着楼梯再滚回去。我一只手揉头顶,一只手去摸上面,我们的楼梯已经走到尽头了,上面真的是死路,而且房顶好像是木质的。顶盖十分冰冷,一股子刺骨的寒风,从头顶的缝隙中吹下来。

不对,既然有风,那就说明上面是有空间的,难道这里有个冷库?这个楼梯是通向冷库的?里面难道还储藏了冻肉?

不管那些,有路就得跑,我握紧了拳头,也顾不得拳头的痛感,使劲向头顶捅出。就听嗵的一声,头顶的木板果然被我一拳捅烂,木板上面飘下来很多雪花。我的拳头已经麻木了,我用另一只手撑住边缘,把头探出去,想看看上面倒底通向哪里。

当我把上半身伸出去的时候,我才看清,上面不是什么冷库,而是另一座山的山顶,看样子这铁楼梯把整个山峰贯穿了,直接从山峰底部的军火库通到了山峰的顶端。

这下好了,只要我们跑出去,找个地方藏起来,那就算是躲过一劫了。

我先把三个女孩用力托出去,又帮胖哥挤出去,才回头冲下面喊:“上面有路,快跑。”

也不知dào

独角听见没有,楼梯间是直筒子向上的,中间没有什么阻隔,按理说独角应该能听得非常清楚。

给独角打完招呼,我也跟着大家一起爬出了楼梯间。

外面是一片冰天雪地,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山顶有一片松林,上面挂满了皑皑的白雪,远处有一个超大号的天池,直径至少在两公里开外。现在是早晨,半空中有一层薄薄的白雾,在阳光的照射下,雪地泛着荧光,淡淡薄雾的缓缓流动,让景色忽明忽暗。向远处望去,连绵的山脉笼罩在雾气里,简直如仙境一般。

我现在才知dào

人们口中那些圣山,倒底因何而得名,这里的风景确实令人惊叹,若不是从山下而来,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如今可是八月的光景。

再回头看我们上来的地方,就好像一个藏在雪地中的地窖,可以想象到,我推开那木质的顶盖前,那里完全被积雪覆盖住了。

谁也没心情欣赏美景了,不约而同的直奔松林而去。

我从地上捡了一个被雪压断的松枝,走在队伍的最后面,用松枝清理大家跑过的足迹。

当我们感觉距离相对安全的时候,集体卧倒,趴在雪窝子里,注视着我们上来的地方,心中不停的祈祷,希望下一个上来的是独角。

没等我们把气喘匀,那个地窖里就传来了一连串的闷响,这是自动步枪的声音,因为地窖的结构,所以声音显得很闷。

同时我们的心也凉了,看来那群人情急之下开枪了,独角恐怕在劫难逃了,一个木门怎么能挡住子弹?而木门后面,就是独角,当时的他几乎全身都贴在门上了,可以想象到,如今的独角已经被打成筛子了。

胖哥一下急了,爬起来就要往回跑,嘴里说:“我跟这帮畜生拼了,欺负人哪有这么过分的?今天谁也别想好。”

我一时着急,扑上去就抓住了胖哥的两只脚踝(huái)。

胖哥身子向前用力,被我一抓,直挺挺的扑倒在雪地里。

我赶忙四肢并用,爬到了胖哥的背上,把胖哥压在身下,着急的说:“胖哥,你别冲动,不然独角就白死了。”说着,我的眼泪已经滑落。

落在雪地上的眼泪,甚至都没有声音,就已经掩没在雪里了,就好像独角,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手无寸铁,几乎没有任何反抗,就被人杀死了。

只要保住我这条命,有朝一日我一定要为他讨个说法,我不管他是干什么的,犯了哪家的王法,毕竟他是为了保护我们才死的,让我忍气吞声,我绝不甘心。但是此时此刻,我们明显不敌对方,因为冲动而冒然拼命,只能是白白送死,不会有任何好的结果,所以我不得不压着自己的怒火,同时还要牢牢的压住胖哥的愤nù

。现在就盼着那帮人上来后,不会发xiàn

我们,能让我们顺利的躲过这一劫。

我依然用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地窖口,大脑里不断上演独角被枪击时的惨状。

正在这时,我们听到了一连串的巨响,好像是很多炸药被引爆了一样,然后我们的身下,就好像地震一样,不停的晃动。

晃动的同时,地窖里一个人露出头来,等那个人上半身探出来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不是别人,活生生的就是独角。

独角没有死,我无法表达自己复杂的心情,独角没有死,这是天大的喜事,可是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预料。

我赶忙爬起来,用瞪红的双眼再次确认,没错,那就是独角,我连蹦带跳的招手,嘴里喊着:“在这呢,快来,往这边看。”

独角马上发xiàn

了我们,快速的向松林这边跑来,等独角跑到我们跟前的时候,下面的震动才停止。

我绕着独角转了三圈,确认他身上没有伤,才问独角:“下面倒底什么情况?怎么感觉地震了一样?”

独角点点头,语速很快的说:“我把下面给炸了,他们一时半会应该不敢上来,怕我在楼梯上埋伏。咱们先找个僻静的地方,走远点再说。”

我回头对其他人说:“你们先跟着独角走,我在这里趴着,看看还有没有情况,如果他们上来了,我好给你们报信。”燕秋正要张嘴阻拦,我又接着说:“都这时候了,谁也别婆婆妈妈的,都利索点。”

于是,谁也没说话,都爬起身,准bèi

跟独角继xù

往松林深处走。

临走的时候,姜漓小声的对我说:“展枭,我包落下面了。”

那包里可是装着伏魔刃呢,我赶紧问:“落哪了?能想起来不?”

姜漓瘪着嘴说:“我睡觉的那个办公室。”

我点点头说:“下面都炸了,估计找不回来了,你先跟着走吧。”

待姜漓也离开后,我心里盘算,是不是要再回去一趟?

第三十八章 诡异的男尸

盯着地窖口看了几分钟,并没有人上来,估计独角引起的爆zhà

,封住了上来的路,不然早就追上来了,至少也和独角是前后脚。

我站起身拍拍身上的雪,紧张的情绪过后,身上突然感觉到了寒冷,打了个寒颤之后,我想再回去看看。一是为了确认对方真的换了路径,没有尾随我们上来,更主要的是为了找找姜漓丢失的包,毕竟那把刀我是真舍不得,万一再遇到什么危险,全凭那把刀开路了。

回头看了看其他人留下的脚印,长长的通向一个山壁拐弯处,我思量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回去看看。说不定道路早就被封死了,对方上不来,我也下不去,安全应该不是问题,可惜的是想找到姜漓的包,恐怕也不太可能了。

说干就干,我虽然小心翼翼,但却步伐很快。来到了那个地窖口,直接蹦了下去。

一开始还有上面的光透进来,走着走着就完全进入黑暗中了,楼梯很长,跑上来的时候因为情急,并没有体会到,现在再往下走,总感觉走不到头一样。但是里面并没有损毁,还和之前一样,一个楼梯凳也不少。

我摸着黑,扶着楼梯的把手,一节一节的楼梯走下去。四周非常的安静,除了我脚踩到铁质楼梯上的声音,那就只剩我自己的呼吸声了。

走到一半我又有点害pà

,这两眼一抹黑啥也看不见,那些雇佣兵可是有夜视工具的,要是我下楼梯正赶上对方上楼梯,那不是自投罗网么?想到这里,我又想转身上去。不过我的身后也是一片黑暗,辛辛苦苦下了这么久楼梯,还真有点不甘心。

再一想,如果对方上来,我虽看不见人,但是在这传音效果绝佳的建筑结构里,肯定老远就能听见声。况且那帮人就算抓住我,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不是还有个老板给他们分配任务了么?保护我肯定是他们的行为准则之一。

大不了把我抓住,五花大绑的遣送回去,恐怕最不济也就如此了。安慰了自己半天,也歇得差不多了,我迈开大步,继xù

向下走去。

最后终于看见仓库里的灯光了,可算下来了,我估摸着这段楼梯,怎么也有一公里长。我加快脚步,两个三个的往下蹦,很快就到达了楼梯间的入口。

楼梯间的门大开着,下面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比之前安静了许多。

我踮着脚尖,轻轻的走出楼梯间,准bèi

寻找姜漓睡觉的办公室。刚一出楼梯间的门,差点没给我吓晕过去。

就在楼梯间的门口,直挺挺的躺着一具尸体,从着装上看,就是雇佣兵中的一个,相貌很年轻,估计之前那个听起来比较年轻的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

此人的死状很奇怪,瞪大了双眼,口吐白色和绿色混合的沫子,看起来非常的惊恐。他身上的装备全在,手里还握着自己的枪,盯着楼梯间的门,死都没有合眼。

再看楼梯间门外的墙壁上,一串的子弹孔。可以想象到,这是他死前边后倒边搂了一梭子,全都打在了墙上。之前我们在外面听到下面枪响,以为是独角遭难了,现在想来,估计就是他的枪发出来的声音。

在过道上往楼下看,一片狼藉,这里确实发生过爆zhà

,水泥块子到处飞溅,有些地方的火都还没有灭,空气里一股呛人的味道,浓烟夹杂着重重的火药味。

我用手捂着鼻子,以免吸入太多的有毒气体,加紧寻找姜漓的背包。幸亏发电机没有被炸毁,不然这样找起来就难上加难了。

我按顺序一个个房间走过去,当走到第三个房间的门口,我清楚的看见,姜漓的背包就放在一个办公桌上,懒洋洋的歪在那里,等我去认领。

我一阵喜悦,快速跑过去,拉开拉链确认刀还在,把包往身上一背,准bèi

原路返回。

当我再次进入楼梯间的时候,我突然发xiàn

自己忽略了一件事,之前这个楼梯间可是空荡荡的,但是现在竟多了一块大苫(shàn)布,明显是有人从楼下的坦克上揪下来,拖到这里的。刚才下来的时候由于太紧张,并没有注意这个,现在一看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走过去拿脚踢了踢,苫布里面好像盖着东西,我并没太在意,用脚掀起一个角往里看,这一掀不要紧,把我的魂都要吓飞了,那里面露出来了一只人的脚。

脚是光着的,上面没有穿鞋袜,看起来腿也是光的,好像连裤子也没穿。当时我也没细看,因为看到人脚的同时,我又把脚缩了回来,尸体重新被掩盖住了。

我定了定心神,准bèi

把苫布全部掀开,看看里面是谁的尸体,至少也要弄清楚,那些雇佣兵里除了门外那个小年轻,还死了谁。看来独角确实厉害,一小队的雇佣兵都没顺利抓住他,还让他给弄死两个。

我怯生生的走上前,准bèi

掀开那张布子,想想都觉得自己可笑,现在要是能从镜子里看到自己,一定是怂到极致的表情。也难怪,之前我哪见过这阵势,也就这两年,为了找自己的亲生父母,把那些一般人经lì

不了的,全都经lì

遍了,回想起来,也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一步步踏上了这凶险的不归路。

我颤抖着手去揪布的一角,被盖着的尸体也一点点显露出来,我在心里不停的提醒自己,一会见到什么恐怖的画面,千万别当回事,死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活人,死人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危险。

那是一具男人的尸体,随着布子被一点点揭开,尸体也一点点的呈现在我面前。先看到的还是光着的脚,再往上是光着的腿,再往上就能看见两条腿了,另外一条在膝盖处断掉了,血肉模糊,好像还在一股股往出流血。

紧接着就是身体,奇怪的是这具男尸一件衣服也没穿,我想或许是死后,被人扒掉了,原因不清楚。

男尸的姿势是躺着的,身体上面摆放了他断掉的半截腿,还有一只快要断掉胳膊,从一侧横搭在胸前。从伤口焦黑的颜色来看,肯定是独角引爆的时候,把他给炸死了,而且还没留下全尸,相当的惨。

问题是为什么要扒掉衣服,而且连身上的零件也收集好,放在墙角又盖上了呢?那些雇佣兵干的?那为什么门口那个小年轻,他们怎么也不好好安葬一下呢?就任凭他表情狰狞的躺在过道上。难道死的是重yào

人物?

我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这尸体是老李,老李是这伙人的一把手,他死了肯定会有人好好安葬。至于为什么扒掉衣服,那我就想不通了。

回想起来,老李这个人还不错,虽然表面上与我们做对,但是除了抢装备迫使我们下山,倒没做出什么伤害我们的事,人也挺和善,至今我的裤兜里还揣着他送我的糖块。要是真的让我像对待敌人一样,分分钟都想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还真做不到,况且对待敌人,我也没有过激到如此地步,毕竟人杀人的世界,跟我生活成长的世界,相去甚远。

我胳膊一用力,就把整张盖着尸体的苫布,掀到了一边,最后那个尸体的脸也露了出来。

看到那张脸的瞬间,我忍不住啊的一声大叫。

那不是老李的脸,更不是老张或者其他人,那个人的脸我太熟悉了,那具男尸居然是独角。

不对呀,我下来之前还看到了独角,他完好无损的逃了出去,我还为此庆幸了一番,现在其他人正跟着独角,一起去寻找安身之所呢,怎么他的尸体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被炸得四分五裂?难道是我精神过于紧张,出现幻觉了?

我使劲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去看那张脸,怎么看都是独角,之前用围巾遮住的一只眼睛,已经变成一个黑洞,眼珠子肯定被炸坏了。独角零散的尸体就好像垃圾一样,被人用簸箕撮成一堆,然后堆在了这个墙角,最后还找来了一块超大号的布给盖上了。

我根本想不清楚倒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此刻摆在眼前的一幕,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

第三十九章 难辨真伪

此地不宜久留,万一下面的火着起来,还会引发更大的爆zhà

,先自保要紧,我重新把那个独角的碎尸盖好,因为我实在不想再多看一眼那张脸,多看一次我心中的恐惧和疑虑就多一分。

背着姜漓的背包,我又重新踏上了铁板做的螺旋楼梯。一边往上爬我一边咒骂这楼梯太长了,但是转念一想,若是我们从室外上山,恐怕要比这苦千百倍,其实发xiàn

这里也算幸运。只不过有个好的开始,却没有好的结局,明明大家心情刚有好转,老李他们就不请自来,摆明了要给我添堵。

老李他们见到独角,肯定就能知dào

我并没有下山,那还不得漫山遍野的搜寻?今后我们在路上更要多加小心。

想到独角,我不禁开始琢磨,要么是那个死人和独角长得像,要么那死尸确实是独角,现在陪着胖哥他们的独角是乔装的。

我开始在脑中重现下面的情形,当时我们一直在上楼,并不知dào

下面发生了什么,只能根据独角上来后的口述,分析事情的经过。在我告sù

独角上面有路的时候,独角肯定是转身往上跑,那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追上,追上后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按道理应该是独角被押着到楼下,然后分派两三个人继xù

追我们,但是那个小年轻却死掉了,而且临死前开了枪,这是第一个疑点。

在那之后下面就爆zhà

了,独角说是他引爆了下面的军火,那就可以肯定之前的推断,他们是抓住了独角,独角在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把军火给点着了,又或者说是独角趁人不备挣脱了,之后引爆。那第二个疑点来了,引爆军火的独角为什么一点伤都没有?却能够全身而退,而不是直接在里面做了炮灰?

越想越不对劲,我断定,真zhèng

的独角已经被炸死,就是我见到的那具男尸,而成功跑上去的独角,必定是假的,他所说的话肯定也有水分。这就合理解释了,为什么下面那个独角的尸体没有穿衣服,这是因为有人要假扮他,需yào

扒掉他的衣服自己穿上。

如果假扮独角,那动机为何呢?假设是老李他们那伙人,完全可以直接上去追上我们,然后使尽各种手段,强行威逼或者劝说利诱我们下山,没必要假扮成独角混入我们当中。

若不是雇佣兵,那这下面还有其他人?而且这个人会那种传说中的易容术?甚至连独角的声音都模仿得惟妙惟肖?这恐怕在电影里都不多见吧?太奇怪了。况且就算真有这样的高手,那么短的时间里,下面又是独角和雇佣兵在争斗,他是怎么快速做到的呢?

即使人外有人,真有人能混进里面,在大家不注意的情况下扮成独角,再等独角死掉后掩藏了独角的尸体,扒下他的衣服自己穿上,那这个人也太神了,竟然知dào

独角必死?那他究竟是什么目的呢?总不会是为了让我们带路,去他要去的地方吧?因为就连我们自己都不知dào

目的地在哪。

那就是为了探听什么秘密?我们这队人里,其实秘密还不少,比如苏日娜是警察,我的眼睛是天眼,燕秋的纹身另有隐情。但是谁又会无聊到想知dào

这些呢?知dào

了也没什么可图。怎么想我都想不明白,而且越想越玄幻,把自己带入了死胡同。

如果我之前所想都是错的,再换个角度想,活着上来的是真独角,那下面死的那个是谁?独角的孪生兄弟?那为什么不穿衣服?难道他穿了身名牌,被老李他们脱掉送当铺了?看来只有这个荒唐的理由,能解释我所见。

脑子里在思考,显得路途也短了很多,没感觉到累,就已经上到顶端了。我从那个地窖口钻出,又回到之前藏身的地方,躲在暗处确定没有人跟踪,才寻着其他人的足迹归队。

雪地里的脚印很清晰,我踩着他们的足迹,绕过了一个结满冰的山壁,看见胖哥他们,正坐在一块露出雪地的大石头上修整,还在讨论着刚才谁胆子最小,跑得最快。

等看到我回来了,大家都起身,关心的问我后面有没有情况?

我把包甩手递给了姜漓,姜漓露出微笑刚要说话,我赶忙打断她,为的就是不让其他人知dào

我又下去了一趟,不光是怕其他人埋怨我不要命,主要还是不想让这个独角知dào

,我又回去了一趟。

再回到军火库,那个楼梯间是必经之路,万一他是假的,那我必然见过真独角的尸体,他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悄悄给我灭口了,那也不是不可能。

我趁姜漓还没说话,赶紧说:“后面没情况了,那帮雇佣兵没追上来,估计被独角弄出来的爆zhà

给伤着了。”然后又转头瞪了姜漓一眼说:“咱是撤离,不是逃兵,要不是我在后面,你包掉半路上都不知dào

。”

姜漓小心眼多着呢,一下就明白了我说这话的意思,对我假装抱歉的吐了吐舌头,也就没再说话,跑到一旁拉开拉链检查包里的东西。

我试探性的问独角:“你把下面炸成什么样了?那些人怎么这么大意?有没有真的伤到人?别人家火了,找咱来报仇。”

独角笑笑说:“我也是运气好,之前他们把我给抓住了,我趁人不备,用脚把咱们在二楼点的篝火给踢到楼下了,等他们拿枪指着我下楼的时候,刚好爆zhà

了。我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回身就跑上来了。按照当时的站位,估计是没伤到人,不然我也会受到牵连。”

这个独角的故事编得合情合理,若不是我见到了下面的尸体,怎么会不信他?我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独角的面部,如果是那种易容术,脸盘的边缘,该是有一种贴着面皮的痕迹,但是看了一会我也没看到接缝,又不敢死盯着独角看,怕他发xiàn

我有什么异常。

即使是这样,独角也发xiàn

了我的不对劲,他笑呵呵的问我:“你看啥呢?我脸上有金子?”

我满脸带笑的说:“我简直太崇拜你了,一个人就把那帮雇佣兵给治了,对你的敬仰犹如连绵的青山百里长。”

没等我说完,胖哥也过来跟我开玩笑,边乐边讽刺的说:“行了行了,这一会还唱上了呢,你是不是也站在高/岗向下望啊?”

我们坐着的位置里崖边不远,胖哥这么一说,我就不自觉的低头向下看了看,一看不要紧,居然有重大发xiàn

,我指着下面的山壁,对众人说:“你们看,那是啥?”

大家都低头看去。

就在泛着光的冰壁上,我们竟看到了一排铁环,就是之前掩埋在土里,胖哥梦中那种固定铁链子的环。

我仔细辨别了一下方向,或许没有错,山下的那种铁环,一直通向了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

那就是说古人依靠这种铁环爬山,目的地就是我们现在站着的这片峰顶的冰原。如果推断出他们爬山的目的,或许可以为我洗清嫌疑,胖哥说带头的人和我长得很像,我是真的从来没到过这里,毕竟谁都不愿意一个团队里的人怀疑自己。

我摸着下巴问其他人:“你们说这么险的地方,那些清朝人是不是精神不正常,居然靠铁链子爬到这里,不要命了?”

燕秋接茬说:“这算啥,古人干过的不要命的事还少么?肯定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呗。问题是你能不能别再纠结胖哥的梦了?要知dào

那只是梦。”

说是梦,其实是胖哥在频死的时候,感应到的。我对精魂还不是很了解,但至少我是相信的,所以我必须把胖哥的梦纠结下去。

我又问:“那倒底是什么目的呢?”

大家都摇头,面露思考状。

胖哥瞪大眼睛说:“该不会哪块雪地里埋着宝贝吧?咱们好好找找,别真叫咱给捞着了。”

独角也兴奋起来,连连点头称是。

他之所以愿意与我们同行,无非也就是为了能分一杯羹,现在有眉目了,自然也开心。初衷没有改变,我又看不出破绽,难道这位真的是独角?那下面那位的存zài

我要不要告sù

他呢?

第四十章 洗清嫌疑

考lǜ

再三,我还是决定先隐瞒着,必须先搞清楚这个独角倒底是真是假。根据目前的状况来看,这个独角并没有丝毫的不自然,模仿的话肯定多少有些表演的嫌疑,他身上暂时还看不到。

说起找宝贝,胖哥精神十足,两只眼睛亮得跟探照灯似的,幸亏现在是上午,太阳高高的照着,要是在夜里,他还不得冒绿光?

我问胖哥:“你到处看啥呢?”

胖哥说:“我要好好琢磨琢磨,古人从下面上到这个位置,接下来会往哪走?说不定真找到好东西呢。”

我嘲笑胖哥说:“你还真是贪财怕死啊,刚躲过枪子儿,就开始琢磨发财了?你又不知dào

那帮清朝人,上来是藏宝贝的,还是拿宝贝的,说不定人家找到大宝藏了,都给搬空了呢。不如我们还是先找找水源,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你可别忘了咱们的目的。”

胖哥不满的说:“我发xiàn

了,你的绝活就是扫兴,能不能给点正能量?”

我笑着说:“及时的把跑偏的战友拉回正道,这就是正能量。”

胖哥说不过我,也没再搭腔,满脸的不乐意。

姜漓见胖哥生气,也觉得好笑,面露喜色的对我说:“那咱们要不要先去那个湖看看?”

征得大家的同意后,我们就踩着积雪向远处的冰湖进发。

到了湖边新的问题出现了,湖水这么冷,谁下去探查呢?一般那种小石人都是在水底的,先不说我们没法探测湖水的深浅,单说这温度,谁下去都得烙下病。

一时没有好办法,大家都站在湖边发呆。

胖哥对我说:“这里你有印象么?”

我一听他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原来他还在琢磨那个不存zài

的宝藏,真的以为我是来过这里的。

我白了胖哥一眼说:“你能不能想点正经事,我不是说了么,我确实没来过这里,你说梦见是我带头上来的,我真的没法解释。从咋俩认识那天起,我的行踪你几乎全都知dào

,我有可能背着你跑到这来么?”

胖哥有点急了,抬高声音对我说:“谁说我不正经了?我说的就是正经的,你难道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也急了,对胖哥喊:“没来过怎么会有印象?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我再说一遍,我从来没来过这里,我也没失忆过,谁知dào

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是那个孙子?反正不是我。”

现在我一肚子火,别人怀疑我也就算了,连我最信任的胖哥竟然都开始怀疑我了,而且人家有什么想法都没说,只有他没完没了的说,好像非要跟我针锋相对一样。

胖哥死盯着我,显然口气不太好的说:“你没来过这里,你去没去过望潭寺?”

我点头:“去过,怎么了?”

胖哥接着说:“你去望潭寺看过八卦阵眼的壁画么?”

胖哥说到这,我顿时就是一惊,原来我是误会胖哥了,胖哥问的是我对这个地方的画面有没有印象,并不是问我印象中来没来过这里。显然我曲解了胖哥的意思,以为他是让我回忆以前来时的情景,原来他是看出这里和望潭寺底的某张画相似。

我皱着眉头问胖哥:“你是说抓黑龙那幅?”

胖哥点点头,并没有再说话,肯定是因为刚才我态度不好,他还有些不爽。

我先跟胖哥解释:“你说你这人,说话云山雾罩的,又不说清楚了,我刚才误会你的意思了,你别跟小姑娘似的,还往心里去了啊?”

胖哥没说话,燕秋反而不乐意了,话里带刺的说:“别人都是小姑娘,小姑娘说话可从来不伤人,不像那些愣头小子,没事老觉得自己长大了,跟人装成熟,其实屁也不懂。”

看来燕秋也对我非常不满yì

,也难怪,当时在楼梯间里,我因为怀疑她,都跟他撕破脸皮了,结果到头来还是我的不对。

现在胖哥和燕秋两个我最亲近的人,都被我给得罪了,看来我的处事方法还真的有些问题,可这都是事出有因。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了,暂时先这样吧,希望他们能尽早把不愉快忘掉。

姜漓见大家都不说话了,跑过来问我:“展枭,你俩刚才说望潭寺,怎么回事呀。”

我简单的给姜漓解释了一下说:“我们去过一个庙,那里有壁画,画上画着多尔衮捕捉一种怪兽,现在发xiàn

,他捕捉的地点和这里很像,也是雪山上的一个天池。”

说到这里,我马上醒悟过来,我瞪着眼睛对胖哥说:“我知dào

了,我知dào

你为什么说是我带头上山打了。”

胖哥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我早知dào

了,还用你说?”

看来胖哥已经想在我前面了,只是因为不高兴,懒得和我交流。

但是我俩知dào

,不代表其他人都知dào

。姜漓依然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呀?我不知dào

。”

我给姜漓解释:“多尔衮此人,和我长得很像,所以当初带头上山的是他,不是我。这也说明,画上画的确实就是这里。”

姜漓点点头,表示已经清楚。

我又补充道:“这个水潭咱们不能下,还是另想办法,或者回去吧。”

姜漓纳闷,问我:“为什么不能下呢?”

我解释道:“画上画着那些清朝人,从这里捉上来很多条猛兽,说不定现在水里还有,而且能养下那么大怪兽的水,一定不浅,所以咱们不能下。”

姜漓说:“怪兽我倒是不怕,但是下水确实有点难,太冷了。”

我问姜漓:“那你倒底看出什么情况了?咱们要找到何时啊?”

姜漓说:“没有什么迹象,啥也看不出来。”她说这个话的时候,还用眼睛斜了一下独角的方向。

我马上就明白了,其实姜漓是有话没说,怕被独角听了去。如果独角知dào

我们根本不是来寻宝的,要么扔下我们带着苏日娜找五彩鹿去了,要么恼怒起来把我们都收拾了,不管怎么样,都是我们不愿看到的结果。

姜漓虽小,但是论心机,早就磨练出来了,有些话的确不能挡着独角的面说,只能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再悄悄讨论了。

姜漓的行为倒是提醒了我,从到了湖边,独角就一直躲在一边一言不发,我去看独角在干什么,发xiàn

他正用自己那个锋利如刀的石头片,削一截木棒子。

那木棒子是断掉的松枝,大概有胳膊粗,独角取了一尺来长,削得十分光滑,而且形状有些像骨头棒子,两头圆而粗中间略细,看不出有什么用途。

我问独角:“你在这削啥呢?难道触景生情,还来了艺术灵感了?”

独角颠着他削好的木棒,用手比划着往出甩的姿势,好像是在试验趁不趁手。之后对我说:“我在解决午饭问题呀,我看这山上可能有兔子,一会拿它打只兔子来,咱们中午也好有饭吃。”

苏日娜说独角:“你还真敬业,不然给你封个后勤部长,这早饭还没消化呢,你倒开始琢磨午饭了。”

独角带着他招牌式的憨笑表情说:“你不知dào

,这打兔子最费时间,必须早点行动,不然中午吃不上了。”

怎么看这个独角都不像假的,能模仿外观,说明手艺好。能模仿声音和行为,说明了解此人。但是能模仿独角的特长,那就不太可能了,有谁打猎的本事能在独角之上?就好像有人模仿刘翔,他就算长得再像,让他跨几个栏马上露馅。

我进一步确定,这确实是独角本人,并非我异想天开的易容术,可下面那个尸体倒底是谁呢?还需yào

认真考lǜ



我心里正琢磨呢,独角说:“大家最好找东西,把眼睛蒙一下,不要蒙死了,要能看见路。”

我们没搞清楚他要干什么,都站在那里疑惑的看着他。

独角继xù

说:“在雪地里呆久了,会得雪盲症,要用其他颜色的东西遮眼睛,不然以后瞎了变残废。”

还是独角有经验,我也知dào

雪盲症,却没想到会发生在我们身上,因为之前就没经lì

过这样的环境。

第四十一章 二人狩猎

独角和苏日娜上山前就准bèi

的风镜,风镜是淡黄色的镜片,不仅能挡风,看样子防止雪盲症也是非常有效的。

我和燕秋分别带上独角和苏日娜的毛线帽子,把帽子挽上去的边放下来,正好遮住眼睛,虽然有些挡视线,但还是不影响行动的。

苏日娜把她的围巾贡献给了姜漓,姜漓用单层的红围巾把眼睛蒙住,在脑后系起来,活像忍者神龟。

只有胖哥没着落,他从包里掏出一件衬衣,带着不舍的表情准bèi

撕碎,用做遮光。

我心想这独角也怪小气的,一个围巾揣在兜里,就是不掏出来给胖哥用,我看见他的围巾就在裤兜里,露出一个布头。我多了一嘴问独角:“你之前蒙眼睛的那块围巾呢?拿出来给胖哥,正好都够用了。”

独角回答说:“哦,你说那个围巾呀,之前绑在头上,后来和那帮雇佣兵打斗的时候,弄丢了。”

我明明看见他围巾在兜里,为什么他要撒谎呢?我马上意识到,这个围巾有问题,他一定是不能拿出来示人的。

凭你怎么花言巧语,说得天衣无缝,终于在无意间被我看出了破绽。看来这个独角确实有问题,一定是隐瞒了什么不肯说,我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彻底揭穿他。

大家在湖边徘徊了半晌,因为我的一再阻拦,谁也没有下湖中找线索,而且从姜漓之前的态度来看,她是有所发xiàn

的,所以我并不着急。

独角的木棒子也削好了,我督促他抓紧打几只兔子,说是怕耽误午饭,其实是想确认一下他的真本事,嘴上说得好听,他要是弄不来猎物,那他的身份就值得商榷(què)了。

我们大家先是绕到湖的对面,和我们上来的那个地窖口隔岸相对,以保证万一有人上来,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然后其他人就寻了一块比较坚硬的地面,扫开上面的浮雪,再弄些尽量干一点的柴火,准bèi

点篝火。

独角用口香糖的银纸加上电池,把篝火生起来,接着就要我们在这里等,他去打兔子。

为了监视他,看看过程中有没有什么破绽,我主动请缨,给独角打下手,借说要和他学两招,看看怎么用木棍子打兔子。

独角向四周望了望,认定一个方向,我俩就朝着厚厚的积雪处进发。

我不知dào

他这个方向是随意选的,还是猎人专业的观察,反正如果是真独角,那一定不会空手而归。

走出几百米外,回头已经看不见其他人的身影,我们终于发xiàn

兔子行走时留下的痕迹。就连我这个外行都能看出来,兔子是屁股着地的,每隔三四米,雪地上就有一小块塌陷,一定是兔子一蹦一蹦留下的痕迹,不像其他动物,留下的是爪印。

顺着雪地上的印记,我和独角一路追寻兔子的方向,没多久就发xiàn

猎物。

一开始我是没有看出来的,茫茫的雪地里,蹲着一只白色的兔子,我又拿线帽子遮住了眼睛,肯本就没看见有兔子。

但是独角的视觉特别灵敏,可能也包括嗅觉。我正往前走,他一把就按住了我的后背,示意我停下。

我知dào

独角发xiàn

兔子了,赶紧跟他一起猫着腰做半蹲的姿势,然后抬头仔细往前观察。果然有一只大白野兔,蹲在我们二十米外,正在雪地里寻找埋在雪下的青草,看起来很忙碌,并没注意到危险的来临。

独角略微站起身,把他手中的木棍子一横,看来是准bèi

行动。

我到现在还不知dào

,他这根棍子倒底有何妙用,眼巴巴的瞅着他再使出绝招。

没想到我太高估独角了,他哪有那么多怪招,木棍捉兔子这招,简直让我大失所望,原来就是简单粗暴,直接扔出去硬打。

独角把棍子平甩出去,因为两头沉,所以木棍快速的在空中横转,只听砰的一声,那根短棍便以极快的速度,打在了兔子的头部,兔子直接一翻身,倒在了那里。

别看招式简单,但技术可是真的,独角的助手用弹弓子打野鸡,那至少也算是一件,自制的远程杀伤性武器。独角这根棍子可就不同了,把棍子甩出去的角度、方向、力度都必须是千锤百炼过的,而且这山顶怎么也有个二级风吧,还要考lǜ

到风向的影响。

独角甚至根本不用计算,完全凭着自己的感觉和经验,一击即中,把那兔子打倒在当场,并且打的是头部,打在身上恐怕还不能成功,最多是给兔子吓跑了。按这个技术来说,绝对不亚于训liàn

有素的狙击手。

兔子倒在那里,并没有流血,可能是被这一下打晕了,独角怕兔子反映过来跑掉,就在木棒要击中兔子的同时,独角已经起身助跑,准bèi

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抓住猎物。

这也说明了,独角对自己的技术完全有信心,说明他精于此道已不是一天两天了,估计早都熟练透了。

独角狩猎的技术现在已经证实无误,看来他真的是独角本人,并非乔装模仿。那就是说,他只是隐瞒了某些事,虽不知dào

是什么,但一定和那块围巾有关系。

我眼疾手快,趁独角起身往前跑的瞬间,在他身后一把揪住了那个露出兜外的布头,借助他往前跑的力度,把那块围巾从他的兜里揪了出来,忍着剧烈的心跳,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他如果发xiàn

我做小动作,万一真隐藏了什么天大的秘密,至少关系到下面那条人命,他肯定会在这里给我灭口的,回去只要哭着说我失足摔下悬崖,死无对证。所以我这一举动,还是冒了极大的风险,好在独角并没有察觉。

独角拎着兔耳朵,面带微笑,十分自豪的在远处举起来给我看。

我自然是喜出望外的跑过去,用尽各种修辞手法,展示了我对他的崇拜之情。

我对独角说:“既然你这么有把握,反正现在时间还早,咱们再打几只,连晚饭也备足了。”

于是我俩用同样的方法,又打了三只兔子,加上之前的,一共三只白色的一只灰色的,比家养的兔子个头大,却没那么肥,想想都觉得味道好极了。

问题是光顾着抓兔子,我俩已经深入雪原了,回头看去,全是繁乱的脚印,我俩东奔西跑,早就记不得回去的方向了。本来我俩是朝着太阳的方向,往东行进,但是现在太阳已经升到头顶,根本辨别不出哪边是西。

我着急的对独角说:“这可怎么办呀?咋俩光顾疯跑,找不回去可完蛋了。”

独角笑笑说:“你别急,我有我的办法,你等着看就好了。”

难道他还有辨别方向的本事?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雪地,没有任何可以用的参照物,我还真有点不信他。

独角把他那根打兔子用的木棒,直直的插在雪地上,被阳光这么一照,地上就有一个木棒的影子,独角在影子的顶端,用手指头扎了个洞,之后就坐在一旁休息起来。

我问独角:“你这是啥意思呀?是不是也找不到了?坐这想办法呢?”

独角说:“你别急,等个十来八分的,再看。”

我手里紧紧攥着兔耳朵,大概等了十多分钟,木棒的影子移动了。

独角在木棒的新影子顶端,又用手戳了一个洞。然后把两个洞连起来,画了一条直线,指着第一个洞的方向说,那边是西。

今天我可算是开了眼了,居然用木棒的影子还能辨别方向,我仔细研究他这个方法的原理,一想我就明白了,其实很简单。

太阳是东升西落的,随着太阳的移动,木棒的影子就在从西往东移动,那影子上的任何一个固定的点,前后之间的连线,必然是正西到正东,而顶点,是最不容易标错的,也是移动距离最长的,画出的直线又准确,又明显。

我笑着对独角竖起了大拇指,对他说:“真是不服不行,我算是领教了,你的本事不是拿嘴说出来的。”

独角还谦虚的说:“这也不是我发明的,都是前辈们那里学来的,这个方法有名字的,叫影杆法。”

如此和善的独角,我还真看不出来他有什么恶意,看来事情如何发展还得走着瞧,我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兜,里面鼓鼓的塞着他的围巾。

第四十二章 临睡盖房子

独角的影杆法果然很准,我们顺利的找到了来时的路,回到了湖边。

胖哥见我俩拎着兔子满载而归,大老远就喊:“哎呀,你俩这是掏了兔子窝了?我知dào

了,他削那个木棍子就是捅兔子窝用的。”

我也冲胖哥喊:“你个外行别瞎琢磨行不?还捅兔子窝,狡兔三窟不知dào

啊?这边捅别处就跑了。没事多向我们这些专业人士,好好请教请教。”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

胖哥没好气的跟身旁的燕秋说:“瞅见没,我就说这小子没心没肺,早把欠咋俩的人情给忘了。”

燕秋也跟胖哥一唱一和,嘴里念叨着:“忘了人情还不算严重,估计别的事也忘了,我叫啥,看这形式,他也想不起来了。”

看来我出猎这趟,他俩没少在我背后说我坏话,看在我大丰收的份上,也就不跟他俩计较了。

我说的大丰收,可不是抓兔子大丰收,我得yì

的是兜里那个东西,头回干这么隐秘的事,居然险中得手,心想着赶紧到晚上,好好检查一下,看看他这围巾和下面那个尸体,倒底有什么关系,是不是隐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是这大雪地的,脚踩下去,半条腿就没了,晚上去哪睡觉还真是个严重的问题。我随口问独角:“咱晚上睡觉可是个事,大雪地的去哪睡呀?”

独角随口说了一句:“睡雪里。”

还没等我问,听见他这答案的苏日娜就先发问了:“你说什么?睡雪里?我们可不是你,睡雪里一晚上,不得要了人的命?”

独角带着媚笑对苏日娜说:“红姐,你还不信我么?你是我的客人,要了我的命,也不能伤您一根毛,放心吧。”

既然独角这么说,我们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大家还是安心先把烤兔肉品尝了。

四只兔子全烤了,我们吃了两只,还剩两只留作晚饭。姜漓烧烤的手艺自然不用说,这顿简直是人间极品。

胖哥跃跃欲试,非要再拿一只,大家分吃,美其名曰:“晚上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中午吃三只,晚上吃一只,才是最合理的膳食。”

除了姜漓,大家一致反对,最后胖哥也只好在众人的鄙视声中,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吃完午饭,独角就用雪盖住了我们生的篝火,不是随便盖的,而是很认真的盖住,并且清理了周围的痕迹,一看就知dào

是怕被人查到踪迹,果然老江湖。

清理完毕之后,独角对我们说:“咱还得往东走。”

我们不知dào

独角啥意思,我就做代表发问:“咱们往东走,要去哪里呀?”

其实我是不想走太远,姜漓显然有重yào

发xiàn

,我只想找到机会能单独和姜漓聊聊,如果有事情,我们就想办法开溜,如果没有事,我们就找借口折返。再往东走,只能增加我们的旅程,并没有实jì

意义。

独角回答我说:“咱们晚上不是要睡觉么?刚才咱俩抓兔子的时候,我观察了,东边的雪比这湖边厚,那里适合过夜。”

我怕自己没有听清,又问了独角一遍:“你是说那边雪厚,所以容易过夜?”

独角的回答干脆利索,点头说“对呀。”

虽说我稀里糊涂活了这么些年,但是基本常识还是懂的,雪厚适合过夜,这种反/人类的逻辑,我还是第一次听闻。

没等我再问,姜漓就发话了:“哎呀,人家是专家,还能有错么?让你往东你就往东,哪那么多问题。”说着就自己背着包往前走了。

独角也笑笑说:“还是这小妹妹比较看得清形式,跟着你们几个外行,晚上让风刮到山下去。”

我看得出来姜漓的鬼心眼,她同意往东走,绝对不是因为她更信任独角的能力,主要还是有她自己的目的,说不定姜漓下一步的目标,就在东边,她是用行动在提醒我们。

我摇摇头,笑着对身边的燕秋说:“行呗,人家都是大拿,咱们就跟着走吧。”

结果热脸贴了燕秋的冷屁股,燕秋瞪了我一眼,并没有和我说话,肯定是心里还惦记着之前跟我闹别扭的事。

我也只好知趣的和大家一起往东走。

往东走了很远,因为到处都是白茫茫的,没啥参照物,所以具体也说不清走了多远,比我们抓兔子走得远,反正就是独角认为位置合适,才停下来。

停下来后,独角才给我们解释了,雪厚适合过夜的理论,因为我们晚上是要睡在雪洞里,而且是我们自己亲手挖的。

独角说:“一到夜间,这里就没有白天那么安静了,山顶上肯定会有雪暴。要是在外面过夜,不是冻死就是让雪埋了,即使冻不死,也得让风吹到山下去摔死。”说完,他就做了个示范,用他那根打兔子的木棒,在雪地上挖了个小单间,里面还专门留出了一块,类似单人床的长方形,看起来还挺惬意。

之后,我们就学着独角的样子,开始挖自己的小窝,还根据自己的爱好不同,简单装饰了一番。

独角又按照第一个洞的规格,挖了第二个,给他红姐睡。

果然照顾得周到,与人为善说不定哪天好报就来了,独角现在这么体贴,估计被苏日娜抓回去的时候,也不至于太遭罪,说不定还能戴上认罪态度良好的小红帽。

挖得最快最好的是燕秋,因为她的工具比较好,人家是带着洛阳铲来的,看来还真是正确的决定,我们只恨带的工具太少了。

胖哥可能中午吃咸了,一边挖一边抓雪往嘴里塞,这里的雪十分纯净,连点土星都不沾,直接吃掉,就跟喝水一样。

胖哥边抓,边说:“这雪地也有雪地的好处,不用自来水,到处能解渴。”

可是胖哥刚抓第二下的时候,就被独角一巴掌给打掉了。

胖哥吓了一跳,而且有点急了,就问独角:“你是有毛病啊?打我干啥。”

独角对胖哥说:“我不打你,过几个小时有毛病的就是你了。”

我们不理解独角的意思,难道这雪里还有毒不成?我就问独角:“咋了?吃雪还不行?有啥说道?”

独角说:“看来你们还真是外行,胆子不小,敢往这跑,要不是遇上我,肯定死半路了。”

我心想着,要不是遇见你,我早跟嘎鲁大叔回去了,现在正躺在自家的床上,和燕秋过家家呢。但是嘴上并没说,还是追问不能吃雪的原因。

独角给我们解释:“这雪你看着没啥,吃着也挺好,但是温度极寒,你现在感觉没事,过一会嘴就火辣辣的疼,再过一会,满嘴的大水泡,冻伤懂么?水泡破了,再一见风,破伤风。咱这缺医少药的,等死吧。”

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挺严重,我们马上认真对待起来。

胖哥问:“那要是渴了咋办?”

独角说:“你不是有饭盒么?舀上一饭盒的雪,拿火烧开了喝。”

胖哥不满的说:“你咋不早说,现在没柴火,又是大雪地,怎么弄火?这不得渴死呀?”

独角笑笑说:“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你不会放你肚皮里捂一捂?”

这倒是个好办法,我们赶紧一人弄了一盒雪,揣进自己怀里,待雪化成水再解渴。即使饭盒再厚,那也能感觉到一阵冰凉,我们赶紧找出来包里能套在一起穿的衣服,都裹在了身上,也是为夜间御寒做准bèi



等洞都挖好了,独角又钻进他的小窝里,用雪从里面把洞口给封死,演示给我们看。等封死之后,完全看不出来这里有洞,和没挖之前一样,既解决了晚上的睡觉问题,又能做一个掩体,不会被人轻易发xiàn



趁着独角把自己堵在洞里,还没刨出来的时候,我抓紧时间跟姜漓交流。我问:“是不是有新方向了?往东?”

姜漓点点头,因为时间紧迫,也没多说话。

我趁机赶紧提醒大家说:“这个独角有问题,而且我一时半会无法解释。”

胖哥问:“有什么问题啊?就是个倒腾动物的呗?”

我摇摇头,借用了老李他们的词,简单的回答:“邪乎。”

还没等大家继xù

发问,独角已经从他的雪洞里钻了出来。

第四十三章 雪洞中的变故

我见独角出来,马上转换表情,继xù

说:“这是真邪乎啊。”

独角笑着问:“说啥呢?啥邪乎?”

其他人都转过头,假装在忙自己的事。

我回答独角:“哦,我说你这招太邪乎了,靠雪地躲风雪,以雪治雪,邪乎到头了都。”

独角摇摇头:“你们岁数还小,这算啥呀,大场面你们还没见过呢,我这都是雕虫小技。不过没这两下子,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我毫不在乎的说:“有啥不堪设想的,大不了再回去呗。”

独角摇摇头,继xù

对我说:“等明天早晨,这里可就变样了,一晚上的暴风雪,除了那个湖,我们啥也找不到了,回去的地窖口也会重新被埋在雪里。”

我看着晴朗的天空,觉得独角这是危言耸听,暴风雪怎么也是冬天吧?现在是夏天,再恶劣也不会有多大的风雪,说不定晚上还能躺在雪洞里看星星呢。

独角见我不信的表情,又说:“你可知dào

七十年代乌拉圭橄榄球队遇险的事?”

我摇摇头说:“那时候还没我呢,我哪知dào

?”

燕秋听见了我们谈话,走过来问:“有这么夸张么?”

独角点点头。

我琢磨现在能让燕秋理我,最好的办法就是向她请教专业知识。我赶紧借机和燕秋套近乎,笑着问燕秋:“什么事呀?给我讲讲呗?”

燕秋看了我一会,从表情来看肯定是在犹豫要不要理我,最后还是无法拒绝当历史老师的诱惑力,于是便表情冷漠的对我说:“1972年10月13日,乌拉圭橄榄球队去智利比赛,他们乘坐的客机坠毁在安第斯山脉的四千米高度,四十五个人中十二个当场死亡,在剩下的三十三名幸存者中,过了24小时后又冻死四个。十天后断粮,第十四天又发生雪崩活埋了八个。后来,两名生还者爬过阿根廷山峰,来到智利境内求助。七十二天后,最终活下来的十六人获救。”

我继xù

追问:“那他们就是靠挖雪洞活下来的?”

燕秋摇头说“要是会挖雪洞,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不过他们也有办法,晚上那里的气温大概在零下三十多度,他们睡觉的时候,都是脸对脸,这样就能把热气吹到对方的脸上,以取暖。主要是没有可吃的食物,如果他们有独角捕猎的这两下子,应该活下来的人更多,坚持两个多月,能活下来也是奇迹了。”

确实,俩月不进食,早就超出人体极限了,他们要是能用木棒打兔子,用钻木取火,那就轻松多了。

我点点头说:“确实,俩月不吃饭,换谁也扛不过去。”

燕秋略带嘲笑的说:“要不说你就是猪脑子,谁告sù

你不吃饭啦?”

“你不是说没有可吃的食物么?”我纳闷的问。

独角接过话茬,对我说:“他们是靠吃同伴的尸体,来维持生命的。”

我眼睛一瞪,追问道:“吃人肉?”然后又看向燕秋,寻求确认。

燕秋微闭了一下眼睛,对我点点头。

独角继xù

说:“那两个寻求帮zhù

的人,找到牧羊人的小屋时,身上还带着人肉干呢,后来是牧羊人帮他们报了警。”说到这里的时候,独角的眼中闪烁出一点光,这种情形我是在他杀完狼之后见到过的。

现在我彻底明白了,独角狩猎,最主要的不是钱,而是在他的躯体里,隐藏了一颗杀戮的心,只有杀生才能让他精神振奋,想着想着就觉得恐怖,如果他犯了杀隐,岂不是我们的安全都没法保证?

燕秋还不忘补上一句:“知dào

他们最先吃的是谁的尸体么?”

我问:“谁?”

燕秋冷笑了一下说:“飞行员。”

我问:“为什么呢?”

燕秋继xù

说:“因为飞机坠毁了,最没用的是飞行员呗。”

我越听她这话,越觉得不对劲,仔细一想才明白,她这是吓唬我呢。胖哥有力qì

,姜漓有本事,燕秋懂历史又会洛阳铲,苏日娜是警察,独角更不用说了。这里面,最没用的就数我了,要打不能打,要干活又笨手笨脚,燕秋的意思就是,要吃先吃我。

虽然我知dào

,她这是生气报复,但还是觉得后脊梁有点冷飕飕的,我看了燕秋一眼说:“说挖雪洞,怎么又说到恐怖话题了?真能跑题。”然后就跑去忙活修补自己的小窝,不再和他俩说话。

我心里一直在琢磨,老李他们说两个叛徒,该不会就是燕秋和独角吧?这俩人现在神神叨叨的,万一我们几个过于幸运,两个邪乎的叛徒都混进我们的队伍里,这俩人里应外合,我们几个还能有好?分分钟就小命不保。

想到这里,我又在心里骂自己,还不长记性,之前就是因为怀疑燕秋,导致现在人家都不待见我,现在居然还改不掉这臭毛病,还在怀疑。

虽说一再的劝自己不要疑心太重,可是我手上并没有停下,努力的把自己的雪洞加固得结实一些,增添自己的安全感。

忙活了一下午,大家终于大功告成了,天也慢慢黑下来了,这里的天黑得很早,应该是在山里的缘故,早早的阳光就被远处山峰挡住了。

我们拿出冷掉的野兔肉,就着在水壶里化成水的雪,简单的吃了晚饭,大家就准bèi

钻进自己的雪洞了。

临进洞前,独角一再叮嘱:“晚上不管外面是什么声音,那都是风刮的,千万别出来,不然就没命了。”

大家点头后,就开始进洞,从里面封住自己的洞口。

进洞前我才发xiàn

,独角第一个,我第二个,燕秋第三个,依次往后。我居然被独角和燕秋夹在了中间。

进洞后,我用厚厚的雪尽量把洞口堵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又用壶里剩下的水泼到洞口,让里面的一层,变成了冰,这样最起码能牢固一些,不会被人轻易进入。

洞里很黑,因为只有苏日娜一个人配有手电。独居雪洞内又十分的安静,外面的声音一点也听不见,先开始睡不着,觉得很无聊,之后就开始有点害pà

了,总觉得身上毛毛的,似乎有危险要降临,这恐怕就是常说的幽闭恐惧症吧?好人都得闷出病来。

眯了一小会之后,我就不再无聊了,因为外面传来了巨大的风声,果真如独角所说,夜晚的山顶,将会有雪暴,风在外面发出的声音,鬼哭狼嚎的,让我越来越觉得害pà

,缩成一团,堵住耳朵,想尽量让自己快点睡着,但是这时候又冷又怕,怎么睡都睡不着。

没办法入睡,我就开始盘算接下来的行动。明天早晨一定得早起,不对,不是早起,等风一停了,我就钻出去,不能等天亮。等出去后,我先把姜漓的洞挖开,赶紧和她商量一下今后的计划,不然等大家都醒了,还不知dào

身边有几双眼睛盯着我们。

现在我唯一能信得过的,也就只有姜漓和胖哥了,但是胖哥被我得罪,好像快站到燕秋一边了,我必须得抓紧时间,带着他离开这个危险的团队,给他讲清楚里面的利害关系。

正想到这里,我突然感觉声音不对劲,我靠近燕秋的一边洞壁,传来了挖雪的嚓嚓声。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趴过去仔细听了听,没错,确实是有人在挖我侧面的洞壁,而且就是铁铲子摩擦洞壁的声音。

完了完了,她终究是快我一步,真是怕啥啥敲门,她带着洛阳铲,晚上从旁边挖过来,趁我睡着把我干掉,再把雪填回去,第二天一早,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密闭的雪洞里,还真是处心积虑。

幸亏我没有睡死,不然真让她轻易得手了。如果说她真是深藏不漏,那就肯定有解决我的办法,估计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但是我既然没睡着,想处理掉我也没那么容易,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实在弄不过,我就把雪洞口踹开,让暴风雪把我俩都带走,临死我也拉着她垫背,至少不会给胖哥他们留下祸患,而且也能起到警钟的作用,提醒他多堤防。

想到这里,我把水壶抄起来,这是我现在最趁手的武器了,一会就要用这个水壶给她来个措不及防,倒是要比比看谁的命更硬。

第四十四章 紧急会议

眼看着雪被一层层挖薄,挖雪的声音越来越近,我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真不知dào

燕秋倒底藏了什么本事?说不定我这两下子还没反抗就被拿下了。

从薄薄的雪洞壁可以看得出,她那边有光,真想不到,她还藏得挺深,我们之前在嘎鲁大叔家重新分配行李的时候,我们都没发xiàn

她带着手电。

不过从她打着手电来看,我还不见得输,这一点她经验明显不足。她手电一开,我是在暗处,她是在明处,而且在挖掘的过程中,她手电照到雪上,反光早就让她的眼睛适应了明亮,雪洞壁被挖通的一瞬间,她看我这边肯定两眼一抹黑,我看她那边可是什么都清清楚楚。这样一来,第一下肯定是我占便宜她吃亏,我一定要把握好这个机会。

终于挖通了,我已经能看见她的锹头,我尽量站直了身子,眼睛死死的盯着最后一层雪,高高举起了我的水壶,这一下子下去,必须让她失去反抗能力。

就在挖通的那个时刻,我本来信心满满,可是令我始料未及的事情出现了,对面的手电没有半点迟疑,手电光直接打在了我的脸上,我的双眼被光一晃,什么都看不见了,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闭眼的瞬间,我的心也彻底凉了,这下完了,千算万算就没想到躲在洞边上,迎面对着挖过来的通道,那不是自找麻烦么?

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嘴里大喊,手里的水壶就是一通乱甩,希望混乱中可以得手,至少能延缓对方攻击我,先保证自己不被一下致命,再想办法对抗。

可是我闭着眼睛悠了半天胳膊,全都打在了空气上,根本没有击中任何人。我手上并没有停,当然嘴里喊得更大声,为了震慑对方,也是给自己打气。眼睛却慢慢睁开,试着去适应明晃晃的手电光。

当我眯缝着眼睛,仔细看向燕秋挖出来的通道时,看见的居然是胖哥,胖哥趴在洞口,笑呵呵的看着我。

我以为是自己精神过于紧张,看见幻觉了,再仔细一看,真的是胖哥,而且胖哥的身后,举着手电的是苏日娜。

胖哥笑着问:“你小子抽什么疯呢?是不是自己闷在小黑洞里吓尿裤子了?”

我现在大脑一片混乱,根本没明白倒底发生了什么,好像刚睡醒一样,反映过分的迟钝。

接着就听见燕秋的声音说:“你还站那摆什么造型呢?赶紧过来呀。”

她一说话,我的思维重新飘回了大脑,本来晕头转向,现在也恢复理智了。

人家根本不是来算计我的,而是几个人早就聚在一起,是来找我归队的,我刚才脑子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幽闭空间,真的容易胡思乱想,刚才那些恐怖的想法,原来都是我自己在吓唬自己。

当然,我知dào

这些想法的主要根源,还是我对燕秋不够信任。

我故作镇定,对他们说:“这里太无聊了,我睡不着正跳广场舞呢,你们不睡觉干什么呢?”一边说,我一边钻到了他们那边。

抬头一看,姜漓也在,再往前看,他们几个把所有的雪洞都挖通了,一直挖到我这,再往前就剩独角了,本来每人一个的雪洞,像串糖葫芦一样,连成了长长的隧道。

这可真是个好主意,白天当着独角的面,啥话也不能说,晚上大家借机凑在一起,把洞挖通简直是绝佳的好办法。

我喜出望外的问:“这主意谁想的?”

胖哥看了看我,自豪的说“还能有谁?你哥我呗,等明天早晨,黄花菜都凉了。”

本来我想夸他两句,一看他这么得yì

,再加上差点把我吓个半死,我又把夸赞的话咽了回去,只是假装不耐烦的问:“找我什么事呀?”

苏日娜在一旁表示了对我的不满,态度强硬的说:“你说什么事?找你开会呗。你白天不是说独角有问题,说独角邪乎,赶紧说怎么回事?”

没工夫再耍嘴皮子了,这是最好的机会,我得赶紧说正事。我简单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们逃出来之后,姜漓把包落里面了,我又回去了一趟。”

燕秋眼睛一瞪,呵斥道:“你不要命了?又回去了一趟?”

我眉头一皱,对燕秋说:“别打断我。”

大家看我很认真,也都把埋怨的话憋了回去。

我继xù

说:“里面确实发生了爆zhà

,但是场景和独角描述的不一致。”

姜漓问:“怎么个不一致?”

我继xù

讲:“我看见一个雇佣兵的人,死了。”

胖哥说:“这没什么,爆zhà

炸死的呗,独角也不一定就看得清,他当时只说可能没伤到人。”

我摇摇头,继xù

说:“我说的不是这个,那人不是炸死的,他好像是中毒而死。”

燕秋问:“何以见得?”

我说:“那人的死状绝对不是炸死的,身上没有伤,零件都齐全,但是嘴里吐白沫了,好像还有绿沫,估计是中毒了。”

姜漓说:“你确实看见有绿沫?”

我点点头。

胖哥说道:“那哪是中毒,那是吓死的,绿色的是胆汁,胆给吓破了。”

其他人好像也赞同胖哥的说法。

如果那人是吓死的,那下面就一定发生了非常恐怖的事,难道和那具尸体有关,我心里琢磨着。

这时胖哥又追问:“不管是不是吓死的,和独角有啥关系?独角吓死的?”

我接着说:“我还没说完呢,你们猜我还看见啥了?”

燕秋一拍我,着急的说:“你别卖关子了行么?赶紧说。”

我点点头,之后就把我看见独角的尸体,还有那具尸体的全部特征说了一遍。

等我说完,所有人都没心思再搭理我了,会议干脆进行不下去了,一个个全都哑口无言,瞪着眼睛看着我,好像不相信我说的是事实。

我用坚定的眼神回应了他们,他们这才又进入沉思,看样子也和我一样,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胖哥说:“那就说明一死一活两个独角中,有一个肯定是假的。”

这和我之前想的一样,我使劲点点头。

胖哥问:“那你回来之后,有没有发xiàn

独角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回答他说:“我特别观察了一下,没什么不对劲,和之前一样,而且你们想,假扮的独角会用木棒打兔子?”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围巾的事,我又继xù

说:“对了,有一点问题。”

姜漓追问:“快说,什么问题?”

我说:“独角的围巾他揣在兜里,但是我让他借给胖哥的时候,他却说丢了,这是个疑点。”

又是一阵安静后,苏日娜若有所思的说:“那现如今只能找证据了,明天想办法看看他的围巾,里面说不定隐藏了什么秘密。”

这下轮到我得yì

一番了,我从兜里抽出独角的围巾,在众人面前摇晃着说:“不用等明天,我在他打兔子的时候,已经顺过来了。”

燕秋彻底急了,一把抢过围巾说道:“你说你多耽误事吧?说话怎么大喘气呢?”一边说,一边在腿上展开了独角的围巾。

本来我还等着称赞的语言,没想到却换来了埋怨,又是一阵泄气。

等燕秋把围巾展开,苏日娜的手电光照在上面的时候,我们并没有看到什么明显的问题。

等我们再仔细盯着看了一会,姜漓发xiàn

了一丝线索,她指着围巾靠近中间的位置说:“你们看,这里好像有血印。”

我们顺着她的手指,又仔细的观察那块围巾,确实有血印,而且不大,呈圆形,看上去好像这块围巾包之前包过一个,沾了血的玻璃球,所以才留下了这样的痕迹。

我冒着生命危险得手的东西,没想到竟会只有个这么不起眼的线索,单凭这个圆形的血印,我看要想破案,就得叫福尔摩斯来。

大家一时也想不出个结果来,但是知dào

,这一定很重yào

,不然独角也不会不借给胖哥了,甚至连弄脏了这种借口都没用,直接就说丢了。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猜不出个子丑寅卯的时候,我们的洞外突然传来了声音,那不是风的声音,好像是有谁在往开刨我们的藏身处。

第四十五章 危在旦夕

我马上伸手,示意大家安静。

大家都不知dào

怎么回事,疑惑的看着我。

我指指洞口的位置,小声说:“外面有人。”

所有人马上睁大双眼,警觉起来,竖起耳朵听声音。

要说外面有人知dào

我们的藏身处,想挖开的话,那就只有独角了。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燕秋的雪洞里,难道独角想半夜挖开燕秋的洞,有所图?我瞬间气就不打一处来,表情愤nù

的示意燕秋说话。

燕秋试探的问了一句:“谁?”

外面并没有回答,但是挖雪的声音却停止了。

我趴在声音传来的位置往外听,依然是呼呼的风声,并没有其他怪异的声音,难道刚才是我听错了?怎么自从进了这雪洞,我就精神恍惚,总是疑神疑鬼的?难道我真患了幽闭恐惧症?

听到外面并没什么异常,大家都舒了口气。

胖哥埋怨我道:“展枭啊,人吓人吓死人,你能不能别老一惊一乍的?之前独角不是说了么?是凡外面的动静,都是风刮的,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好好想想咱下一步的行动吧。”

胖哥一提醒,我马上想起了另外一个重yào

的事,我问姜漓:“你白天说往东,倒底看出什么来了?”

姜漓看了看苏日娜。

苏日娜明白,姜漓是不想让她知dào

,马上知趣的躲远了一些。

苏刚准bèi

转身,我就对姜漓说:“没什么可避讳的,你说吧,她现在也不算外人了,这里除了我们,她也没其他朋友。”

姜漓点头,然后说道:“之前我不是说有漩涡么?到了这里我看明白了,漩涡的底部就在那个湖中,外面的气场以螺旋状移动,最后成为一点,这个点就是那个湖,都被吸到了湖里。”

我无奈的说:“那你的意思还得下湖一探究竟呗?”

姜漓摇摇头说:“不是的,这股气流其实不是只进不出,我发xiàn

在我们这座山的底部,有一股缓慢散发出来的气流,然后又扩散出去,十分的纯净。好像这里是个超大号的空气净化器,把浑浊的精气吸进去,然后再释fàng

出纯净的精气,来滋养万物。所以到了这里,并不像我想的那样,寸草不生。”

姜漓形容的我是听懂了,但还是体会不到她看到的一切,只能自己脑补。

我问姜漓:“那你的意思是说,这是好事,不是坏事了?那和往东走,有什么关系?”

姜漓说:“对,是好事,在山的东坡下,好像有一个大口子,气流就是从那里出来的,我很好奇,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苏日娜突然发问:“你们现在讨论的是啥呀?我怎么一句没听懂呢?”

胖哥笑笑说:“我们这才是正经的专业知识,你还得多学几年,不然确实听不懂。”

现在就面临着两个选择,第一,我们明早折返,趁独角不注意,一起开溜,反正也没什么坏事,我们这回就算旅游了。第二,就是根据姜漓提供的线索,往东下山找到那个洞口,有可能解决我们的一切疑问,满足好奇心。

我更倾向第一个,现在我们的具体状况就是没独角活不下去,如果离开了独角,我们在这里生存都是问题,我们又不可能带着独角一起走,毕竟他身上的事我们解释不了,不能轻易相信。

但是从家里出发,这一路我们经lì

了太多事,也有太多的疑问,所有的线索把我们所有人的身世,都套上了一层神mì

,如果我们下去后,能解决这些问题,那死也瞑目了,若是现在回头,那这趟算是彻底白来了,没有任何收获。

实在没法决定,我只好对大家说:“咱们举手表决吧,是回去,还是继xù

?同意继xù

的举手。”

令我没想到的是,除了苏日娜和我,其他三人都举起了手。

我本以为至少还有个人和我一样理智,没想到苏日娜却说:“我就不用举手了吧,我得跟着独角,你们回去了我也不能走,我得抓他归案。”

我对苏日娜说“你这回明显任务失败了,现在独角没有任何捕杀珍惜动物的举动,你留下来他也没心思再给你找五彩鹿了。没证据,你还跟着他干什么?继xù

找证据?”

苏日娜拿起她包上的小玩偶,笑着对我说:“知dào

这是什么么?微型录音机,独角一路上说的所有话,我都录下来了。”

我说雇佣兵没收装备的时候,她为什么不愿意交出去,玄机竟然在这呢,本以为她是小女生心思,包上挂个娃娃为好kàn

,原来她这是掩饰计谋用的手段,天呐,只怪我展枭太傻太天真。

我无奈的竖起大拇指,对苏日娜说:“高,兵果然是比贼聪明。”

投票结果四比一,那也只好按照大家的决定,继xù

忍耐这恼人的野外生存了。

我总结了一下会议内容,对大家说:“那现在就算定下来了,从明天开始,我们继xù

跟着独角走,尽量引他去姜漓说的位置。顺便在一路上,多观察观察独角有什么问题,看看他倒底隐瞒了什么秘密。”

没等大家补充,洞外又传来了挖雪的声音,这回不光我听见了,所有人都是一愣。我们马上禁声,都趴到洞口上听。

外面的风已经停了,挖雪的声音格外的清楚,而且不光有这种声音,还有一种窸窸窣窣的散碎声音,好像是无数的蚂蚁在地上爬,声音被放大之后的效果。这绝对不是独角的声音,给我感觉好像是外面有很多条蛇,正在往我们的雪洞里钻。

我们一时半会也判断不出是什么发出的声音,只能是尽量不发出任何动静,不管外面是不是危险,希望它赶紧离去最好。

正全神贯注的听着外面的动静,突然靠近我的雪洞那边有动静,我们爬过去探头一看,竟然有一只大爪子,从我的雪洞口伸了进来,被卡在我拿水浇铸的冰层上,用力往开扒我的洞口。

从那只爪子来看,绝对是一种我没见过的生物,熊掌大小的脚掌上面,长了五个爪子,爪子上都是灰色的长尖指甲,而且在爪子上面,长满了乒乓球大小的鳞片,爪子间的缝隙处,还长有一些红色的茸毛,短而少,只是隐约能看到一些。

我忽然想起了海市蜃楼中的两条龙,我惊恐的瞪着眼睛说:“这该不会是龙吧?看这爪子怎么像龙爪呢?”

马上我的脑中就出现了洞外的画面,或许是有一条无比巨大的长龙,把我们栖息的整片雪地用身子给包裹住了,刚才我们听到的声音,正是它身体与雪地摩擦的结果。

我把我的想法告sù

大家,其他人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

胖哥说:“如果真像你这么说,那它的头在这边,尾巴就在另一片,我的雪窝子在最后面,咱们过去掏个洞,看看能不能看到它的尾巴。”

这倒是个好办法,我们半蹲着身子,跑到另一边,小心翼翼的挖开一个篮球大小的洞,挤在洞口往外看。

外面的风确实已经停了,大大的月亮照得雪地跟白天一样亮,就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我们根本没看见什么长龙,看见的却是一个个黑色的大型动物,那种动物好像大号的鳄鱼,正从湖水的方向朝我们这边爬过来,打眼一瞧,至少有五六十头。刚才伸进我洞口的那只爪子,正是它们中靠前的一只。

胖哥瞪大了眼睛喊:“是黑龙,展枭,那些是黑龙,完了完了,黑龙长出腿了。”

我又仔细看,才发xiàn

,在那些动物的体侧,有一排发光的器官,好像小蓝灯一样,忽明忽暗。

这种动物我们是见过的,那不就是望潭寺下面,在水里守护八卦阵的黑龙么?还差点要了胖哥的命。多尔衮就是在这山顶的湖中,捉了这种动物,放到那里为他所用的,没想到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这种动物还没有灭绝。

我对胖哥说:“可我们见到的黑龙,是没有腿的呀。”

胖哥喊道:“进化了。”

不管怎么样,我们的说话声音已经惊动了这群猛兽,它们正加快脚步,向我们这里一拥而上。

第四十七章 死亡迫降

虽然是势单力薄,但是独角并不畏惧,他身手非常灵活,手里拿着那根打兔子的木棒,一边躲闪一边寻找机会敲打黑龙的体侧。原来他已经发xiàn

黑龙的弱点,就是身体边上用来呼吸的发光部位。

被独角这么一打,那些黑龙马上缩头缩尾,一人一狼又重新占据了主动,合力与黑龙周旋。

别管独角隐藏了什么秘密,现如今我们还是站在独角一边的,只要他能活下来,之前所有的怀疑都可以一笔勾销,一个能为我们拼命的人,即使隐藏了什么秘密,也一定是善意的。

看着独角和那狼人占了上风,我想我和胖哥现在出去帮忙,一定能一鼓作气,把黑龙群重新打回湖里。

我对胖哥说:“咋俩也上去吧?我怕再过一会独角坚持不住了。”

胖哥战战兢兢的说:“你别忘了,那还有个狼人怪呢,别黑龙打跑了,它给咱独吞了。”

我摇头说:“这你放心不会的,我之前和那狼人打过交道。”

还没等我再解释,我们的脚下突然感觉震动。

燕秋也不敢再挖了,愣在那里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

我观察地面现在的深度,比之前最少下去半米,燕秋手脚还挺麻利的,这么一会就挖下去不少。但是我们脚下为什么会有震动,我们谁也说不清楚。

姜漓说:“难道那些黑龙是高智商?要从我们下面挖洞过来?”

若真是这样,那可坏事了,从洞下要是钻上来一波黑龙,那我们可就是腹背受敌,被这群猛兽包围了。万一三个女孩出去,一个不小心受伤了,那我们可是干着急没办法,就连我们自己都不知dào

要谁来保护呢。

正着急不知如何是好,我们脚下的地面又震动了几下,明显感觉脚下的雪地在往下陷,必定是下面的雪被移动后的结果。接着又是一震,我忽然觉得身子一轻,整个身体落了下去。

下面根本不是黑龙挖的,是我们的雪洞正好掏在一个冰体裂缝上。由于燕秋刚才这么一挖,脚下的雪层已经擎不住我们五人的重量,我们直接掉入了冰缝之中。

裂缝宽不到一米,但却很深,看不到底部,而且蔓延非常远,整个裂缝像一条深沟,两边望不到头。

伴随着女生们各种调门儿的惨叫,我像一个滚落山间的石头,跌跌撞撞的往下掉。

我两眼一闭,心想这下完了,这掉下去不在冰壁上碰死,也得落到下面摔死。我两手拼命的在黑暗里乱抓,但是赤手空拳没有任何工具,想抓住冰壁完全不可能,稀里糊涂的我抓住了燕秋的手。

我死死的握住,燕秋也没有松开的意思,这时我心里想着要死也要死在一起,至少黄泉路上我们还能互相陪伴,都怪大家命薄,只希望独角能战胜黑龙,把我们的尸首送回国。

还没落到底部,我就已经失去意识了,感觉自己在黑暗中飘啊飘,什么也看不见,什么感觉也没有,甚至连本该有的疼痛感,也完全丧失了。

在黑暗中飘了好久,我隐约感觉前面有一丝微弱的光,我努力向那个光飘去,可是怎么也到不了光的前面,好像我往前,那光也在往前。

等我感觉十分疲惫的时候,那个光好像在跟我开玩笑一样,又迅速的向我这边移动,后来那光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晃得我眼睛非常难受。

瞬间我好像又有了感觉,我浑身无比的剧痛,感觉身上的皮肤没有一块是完整的,而且身上十分的冰冷,冷得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对,我现在就是在地缝里,想到这里,我的大脑完全恢复了意识,在我的眼前,燕秋正扒开我的眼皮,用手电筒照我的眼珠子。

当我的瞳孔从扩散状重新归位的时候,我看见三个女孩都好好的,她们正围着我焦急的查看我的情况。

我一下坐了起来,第一个念头就是胖哥,我忙问她们:“胖哥呢?胖哥怎么样了?”

姜漓摇摇头,表情略带悲伤。

我瞪大眼睛问:“胖哥死了?”

燕秋说:“你别乌鸦嘴,胖哥丢了,我们还没找到他呢,这不是先看看你有事没。”

接着苏日娜又说:“既然你没事了,能不能先把你的手松开,攥得我骨头都快断了。”

我一低头,才发xiàn

我一直握着的是苏日娜的手,黑暗中我还以为自己抓住了燕秋。

好容易才控zhì

着失去知觉的手指伸展,松开了紧握着苏日娜的手。

她把手缩回去,用另一只手不停的揉,看样子确实我抓得太紧,给她弄疼了。

我站起身朝上面看了看,能看得出是一个巨大的冰缝,一直延伸到高高的黑暗里。我们没有死,先不管身处何处,没死就是好事。

我一把抢过燕秋手中的手电,站起身往前走,对其他人说:“先找胖哥。”

我一边拿手电四处找,一边喊胖哥,喊了一会,突然听见有人的声音,好像是胖哥在哎呦哎呦的叫唤,感觉离得很近,却看不到他。

我马上四处寻找,可是前面的地面上根本没有胖哥的踪迹。

我又对空气中高声喊道:“胖哥,胖哥是你么?你在哪呢?我们来救你。”

胖哥终于说话了:“我在你们上面呢,抬头。”

我一抬头,差点没站稳坐地上,赶紧用手扶住冰壁。

胖哥正倒挂在我们头顶上,脸离我很近,我一抬头吓了一跳。

我对胖哥说:“你快下来呀,在上面趴着干什么呢?”

胖哥没好气的说:“你别气我了成不?我现在浑身都疼,我要能下去不是早下去了?”

姜漓走远了跳着脚看了看,笑着说:“胖哥你命真大,上面有一块窄的裂缝,把你的背包卡住了,不然你这砣,掉下来非摔残不行。”

胖哥无奈的说:“小姑奶奶,你先别跟我逗闷子了行不?想法给我弄下去呀。”

姜漓笑着说:“这还不简单?你把背包摘了不就行了。”

胖哥用最后的力qì

,将自己的双臂从背包里掏出来,之后我们仿佛看到了自己落下来时是怎么一个情形。只听砰的一声,胖哥像一个大麻袋一样,被扔到了结满冰的地面上,当然也少不了胖哥被摔疼后的哎呦声。

众人被胖哥这么一摔,逗得哈哈大笑,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开心,我们笑不是因为胖哥的滑稽,而是因为我们没有死,因为所有人都平平安安的活了下来。

笑够了,我也开始感觉到疼痛了,我的腿好像不听使唤了一样,一阵瘫软坐在了地上。再看我的一条裤腿,已经被献血染得通红,怪不得身上感觉一阵阵的冷,原来是失血的缘故,现在轮到我嗷嗷叫了。

胖哥撩起我的裤腿,寻找我的伤口为我包扎。

因为这里很冷,如果把裤子撕破,我可能会冻坏,所以必须保证裤子的完整,但是我腿上划破的地方,被撸起的裤腿磨得生疼。

好在我们带了些医疗用品,都在燕秋的包里,但是因为没有棉花,只能拿女生提供的卫生巾贴在我小腿的伤口处,然后用纱布层层裹住。

情况危急,也顾不得要面子了,我只能自我调侃的说:“层层保护,皮肤般的感觉,我们的目标是,防止侧漏。”

虽然已经包扎好,但我还是觉得很冷,我对胖哥说:“还有多余的衣服么?我怎么感觉冷得厉害?”

胖哥问我:“有尿么?”

我点点头。

之后胖哥从怀里掏出他的饭盒,在我面前晃了晃,之后自己就回过神跑远了,背对着我们。

我明白了胖哥的意思,他是把独角化雪成水的招数,进行了改良,变成尿制暖水袋了。

非常时刻,谁还管那么多?我也学着胖哥,朝另外一边回头,尽lì

把自己的饭盒装满,然后塞进肚皮里,瞬间一股暖流走遍全身,还真挺管用。

被我们夹在中间的三个女生,这时手电也灭掉了,同时传来了水流声,我知dào

,她们也使用了我们同样的方法。

等我们修整完毕,就是该决定往哪个方向走了,也不知dào

独角怎么样了?现在没有他的经验指引,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了。

第四十七章 死亡迫降

虽然是势单力薄,但是独角并不畏惧,他身手非常灵活,手里拿着那根打兔子的木棒,一边躲闪一边寻找机会敲打黑龙的体侧。原来他已经发xiàn

黑龙的弱点,就是身体边上用来呼吸的发光部位。

被独角这么一打,那些黑龙马上缩头缩尾,一人一狼又重新占据了主动,合力与黑龙周旋。

别管独角隐藏了什么秘密,现如今我们还是站在独角一边的,只要他能活下来,之前所有的怀疑都可以一笔勾销,一个能为我们拼命的人,即使隐藏了什么秘密,也一定是善意的。

看着独角和那狼人占了上风,我想我和胖哥现在出去帮忙,一定能一鼓作气,把黑龙群重新打回湖里。

我对胖哥说:“咋俩也上去吧?我怕再过一会独角坚持不住了。”

胖哥战战兢兢的说:“你别忘了,那还有个狼人怪呢,别黑龙打跑了,它给咱独吞了。”

我摇头说:“这你放心不会的,我之前和那狼人打过交道。”

还没等我再解释,我们的脚下突然感觉震动。

燕秋也不敢再挖了,愣在那里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

我观察地面现在的深度,比之前最少下去半米,燕秋手脚还挺麻利的,这么一会就挖下去不少。但是我们脚下为什么会有震动,我们谁也说不清楚。

姜漓说:“难道那些黑龙是高智商?要从我们下面挖洞过来?”

若真是这样,那可坏事了,从洞下要是钻上来一波黑龙,那我们可就是腹背受敌,被这群猛兽包围了。万一三个女孩出去,一个不小心受伤了,那我们可是干着急没办法,就连我们自己都不知dào

要谁来保护呢。

正着急不知如何是好,我们脚下的地面又震动了几下,明显感觉脚下的雪地在往下陷,必定是下面的雪被移动后的结果。接着又是一震,我忽然觉得身子一轻,整个身体落了下去。

下面根本不是黑龙挖的,是我们的雪洞正好掏在一个冰体裂缝上。由于燕秋刚才这么一挖,脚下的雪层已经擎不住我们五人的重量,我们直接掉入了冰缝之中。

裂缝宽不到一米,但却很深,看不到底部,而且蔓延非常远,整个裂缝像一条深沟,两边望不到头。

伴随着女生们各种调门儿的惨叫,我像一个滚落山间的石头,跌跌撞撞的往下掉。

我两眼一闭,心想这下完了,这掉下去不在冰壁上碰死,也得落到下面摔死。我两手拼命的在黑暗里乱抓,但是赤手空拳没有任何工具,想抓住冰壁完全不可能,稀里糊涂的我抓住了燕秋的手。

我死死的握住,燕秋也没有松开的意思,这时我心里想着要死也要死在一起,至少黄泉路上我们还能互相陪伴,都怪大家命薄,只希望独角能战胜黑龙,把我们的尸首送回国。

还没落到底部,我就已经失去意识了,感觉自己在黑暗中飘啊飘,什么也看不见,什么感觉也没有,甚至连本该有的疼痛感,也完全丧失了。

在黑暗中飘了好久,我隐约感觉前面有一丝微弱的光,我努力向那个光飘去,可是怎么也到不了光的前面,好像我往前,那光也在往前。

等我感觉十分疲惫的时候,那个光好像在跟我开玩笑一样,又迅速的向我这边移动,后来那光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晃得我眼睛非常难受。

瞬间我好像又有了感觉,我浑身无比的剧痛,感觉身上的皮肤没有一块是完整的,而且身上十分的冰冷,冷得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对,我现在就是在地缝里,想到这里,我的大脑完全恢复了意识,在我的眼前,燕秋正扒开我的眼皮,用手电筒照我的眼珠子。

当我的瞳孔从扩散状重新归位的时候,我看见三个女孩都好好的,她们正围着我焦急的查看我的情况。

我一下坐了起来,第一个念头就是胖哥,我忙问她们:“胖哥呢?胖哥怎么样了?”

姜漓摇摇头,表情略带悲伤。

我瞪大眼睛问:“胖哥死了?”

燕秋说:“你别乌鸦嘴,胖哥丢了,我们还没找到他呢,这不是先看看你有事没。”

接着苏日娜又说:“既然你没事了,能不能先把你的手松开,攥得我骨头都快断了。”

我一低头,才发xiàn

我一直握着的是苏日娜的手,黑暗中我还以为自己抓住了燕秋。

好容易才控zhì

着失去知觉的手指伸展,松开了紧握着苏日娜的手。

她把手缩回去,用另一只手不停的揉,看样子确实我抓得太紧,给她弄疼了。

我站起身朝上面看了看,能看得出是一个巨大的冰缝,一直延伸到高高的黑暗里。我们没有死,先不管身处何处,没死就是好事。

我一把抢过燕秋手中的手电,站起身往前走,对其他人说:“先找胖哥。”

我一边拿手电四处找,一边喊胖哥,喊了一会,突然听见有人的声音,好像是胖哥在哎呦哎呦的叫唤,感觉离得很近,却看不到他。

我马上四处寻找,可是前面的地面上根本没有胖哥的踪迹。

我又对空气中高声喊道:“胖哥,胖哥是你么?你在哪呢?我们来救你。”

胖哥终于说话了:“我在你们上面呢,抬头。”

我一抬头,差点没站稳坐地上,赶紧用手扶住冰壁。

胖哥正倒挂在我们头顶上,脸离我很近,我一抬头吓了一跳。

我对胖哥说:“你快下来呀,在上面趴着干什么呢?”

胖哥没好气的说:“你别气我了成不?我现在浑身都疼,我要能下去不是早下去了?”

姜漓走远了跳着脚看了看,笑着说:“胖哥你命真大,上面有一块窄的裂缝,把你的背包卡住了,不然你这砣,掉下来非摔残不行。”

胖哥无奈的说:“小姑奶奶,你先别跟我逗闷子了行不?想法给我弄下去呀。”

姜漓笑着说:“这还不简单?你把背包摘了不就行了。”

胖哥用最后的力qì

,将自己的双臂从背包里掏出来,之后我们仿佛看到了自己落下来时是怎么一个情形。只听砰的一声,胖哥像一个大麻袋一样,被扔到了结满冰的地面上,当然也少不了胖哥被摔疼后的哎呦声。

众人被胖哥这么一摔,逗得哈哈大笑,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开心,我们笑不是因为胖哥的滑稽,而是因为我们没有死,因为所有人都平平安安的活了下来。

笑够了,我也开始感觉到疼痛了,我的腿好像不听使唤了一样,一阵瘫软坐在了地上。再看我的一条裤腿,已经被献血染得通红,怪不得身上感觉一阵阵的冷,原来是失血的缘故,现在轮到我嗷嗷叫了。

胖哥撩起我的裤腿,寻找我的伤口为我包扎。

因为这里很冷,如果把裤子撕破,我可能会冻坏,所以必须保证裤子的完整,但是我腿上划破的地方,被撸起的裤腿磨得生疼。

好在我们带了些医疗用品,都在燕秋的包里,但是因为没有棉花,只能拿女生提供的卫生巾贴在我小腿的伤口处,然后用纱布层层裹住。

情况危急,也顾不得要面子了,我只能自我调侃的说:“层层保护,皮肤般的感觉,我们的目标是,防止侧漏。”

虽然已经包扎好,但我还是觉得很冷,我对胖哥说:“还有多余的衣服么?我怎么感觉冷得厉害?”

胖哥问我:“有尿么?”

我点点头。

之后胖哥从怀里掏出他的饭盒,在我面前晃了晃,之后自己就回过神跑远了,背对着我们。

我明白了胖哥的意思,他是把独角化雪成水的招数,进行了改良,变成尿制暖水袋了。

非常时刻,谁还管那么多?我也学着胖哥,朝另外一边回头,尽lì

把自己的饭盒装满,然后塞进肚皮里,瞬间一股暖流走遍全身,还真挺管用。

被我们夹在中间的三个女生,这时手电也灭掉了,同时传来了水流声,我知dào

,她们也使用了我们同样的方法。

等我们修整完毕,就是该决定往哪个方向走了,也不知dào

独角怎么样了?现在没有他的经验指引,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了。

第四十八章 冤家路窄

两边都是黑压压的,往那边走看上去都没有生还的希望。

要是独角能活下来,看到裂缝,一定知dào

我们掉到这里了,应该会找人营救,不过那可能要好几天,也不知dào

我们能不能坚持那么久?

想到这里,燕秋之前讲的吃人肉求生的故事,不断在我脑海盘旋,感到恐惧而且挥之不去。

独角可千万别以为我们摔死了,他要是干脆把我们放qì

了,那恐怕把自己吃了也等不来救援的。

我问:“咱们是在原地等人救,还是自己找出路?”

“求人不如求己,等人的时间,估计咱们把这裂缝都走通了。还是琢磨琢磨,哪边能出去吧。”胖哥如是说。

我想想也有道理,反正干等也是耗时间,不如趁着这段时间,自己也努力找找路,万一我们运气好,大难不死也不是头一回。

可是倒底往那边走呢?现在虽然只有两个方向可以选择,但是选择不好,那可就是生死两条路了。这么长的冰缝,我们把一边走到头,估计就已经没有体力走另一边了,如果选择了一条死路,那可是把所有人带入死亡了,而且又不能分开走,那样的话必定有一部分人活不下来。

这时姜漓发话了,她指着一个方向说“往这边走,我能看到,那边就是气流排出的口子。”

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咱有魔眼啊,姜漓可以看到我们看不到的气脉流动。

我问姜漓:“你是说那个空气净化器的排气孔么?”

姜漓点点头。

这样的话,我就和姜漓出现了分歧。

我说:“那就不对了,如果往那个口子走,那我们肯定选择的不是出去的方向,我们应该顺着排出的气流走,那样才能走回山里。”

姜漓说:“你这不是画蛇添足?如果我们顺利下山,找到了出气的口,那肯定也会顺着气流,逆向寻找来源,这不是省得我们多走路了么?”

话虽这么说,我还是觉得不妥,毕竟自己走进来,和无意掉进来不同,先要保证退路的畅通,才有心情琢磨其他。

就连一向比较有主意的其他三个人,也一言不发了,倒底往哪边走,确实也讨论不出个结果,要是花姐在就好了,她的分析角度总是和我们不同的。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远处的冰壁突然闪烁了几点光。

我赶忙让苏日娜关掉手电。

再一看,那是一排昏黄的小灯,不知dào

是哪来的,幽幽的在远处晃动,让人感觉一股寒意。亮光的方向,正好是姜漓想要走的方向。

不管怎样,先搞清楚亮光从何而来,必须先排除外在的风险,所以我指着那边对大家说:“就往那边走,先看看是什么东西再说。”

大家并没有回应,但是我的话音一落,苏日娜已经带头扶着冰壁,摸着黑,跌跌撞撞的开始往有光的地方行进了。

我们一字排开,我第二,胖哥断后,开始了新的跋涉。

令人懊恼的是,我们走那一排灯也走,好像永远保持着固定的距离,怎么追也追不上,不由得我们加快了脚步。

感觉走了有一段时间,但是测算不出距离,至少我已经有些疲惫了,可能也是由于腿上有伤的缘故,疼痛感一直也没有减弱。功夫不负有心人,那些灯已经停住不动了,我们也离目标越来越近。

大家加快了脚步,想赶紧过去看看,倒底让我们追了半天的光源,是怎么回事?可是越走进,越感觉不对劲。

当我们和那些灯光不足五米的时候,前面的苏日娜先发xiàn

了异常,她突然停下脚步,迅速的俯下身子,回头看我们。

我们被她这个举动也吓了一跳,赶紧学着她的样子,也全都蹲下身子。这一蹲我感觉伤口好像被撕裂了一样,一股剧痛瞬间传到大脑,但又不知dào

她倒底看到了什么,忍着没喊出来,差点把牙给咬碎了。

我略带抱怨的问苏日娜:“你看见啥了?别一惊一乍的,我这带着伤呢,迁就迁就吧。”

苏日娜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对我们说:“嘘,那些灯是人。”

胖哥在最后面问:“灯是人?什么意思?人皮灯笼?”

苏日娜没好气的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仔细看,那一排灯是一排人,他们打的手电。”

这就奇怪了,谁还有这爱好?大半夜的跑到冰层下面打灯,神经病都嫌冷。

我推了推苏日娜快顶到我脸上的屁股,对她说:“再往前走走,离近点看看。”

苏日娜重新爬起来,猫着着要继xù

往前走了一段,离那些灯大概不到五米的时候,我们一下就看明白了,那些不是别人,正是被独角炸退的老李他们。

他们那边和我们这边正好隔了一个冰层,也就是说他们所处的冰缝,和我们掉进的冰缝,正好是平行的两条道,中间还隔着一尺宽的冰壁。

不过看得出,他们显然没有发xiàn

我们这条道,因为两旁都是黑色的冰壁,所以要不是他们亮着夜视镜侧面安装的小手电,我们也根本不知dào

旁边还有并列的一条道。

这些人跑到这来干什么?难道他们也掉冰缝里来了?难道他们也像我们这么倒霉?集体遇难?

正琢磨着倒底咋回事,那边的人开始说话了。

现在他们只剩五个人,除了老李老张,还有三个,一个是之前在曹操墓领头的,如今变成老李领头,我暂且称他二头。另一个是在火车上要跟着我去厕所的,我暂且叫他跟屁虫。剩下一个个头大,就叫傻大个。

那个二头手里摊了张纸说:“我说怎么找半天只找到个仓库,原来入口是在地下室下面。怎么样?打开没有?”

老李说:“急什么?我不得看看有没有危险么?这里的机关可不能小觑。”

这下我基本上明白他们状况了,他们并不是不小心掉下来的,而是在军火库里找到了地下室,地下室正好通向这里。

看来那些德国人没走之前,已经发xiàn

了冰层下的秘密,但是显然没有进一步开发,不然老李他们现在肯定已经打道回府了。

这时老张说话了:“小年轻的勤快点,把那两具尸骨抬远点,别挡害。”

说完,三个年轻的就弯下腰,开始收拾地上散落的东西。

我皱着眉头仔细看,才看清楚,那是两具年久的尸骨,有一个上面还带着钢盔,应该是德国兵的尸体。

看样子当初德国军队没有开发这里,只是挖了个地窖通向这里,和这里死了人有脱不了的干系。

这也说明,老李他们那边,现在是有危险的,只是不知dào

这种危险,倒底从何处而来。不过他们自己心里应该有数,此行他们最主要的目的,肯定就是奔着这里来的,连地图都有。

顾不得多想了,那三个抬尸体的人,向我们这边慢慢的靠近了,如果我们现在站起来跑,那肯定是要被发xiàn

的,如果不跑,人家带着夜视仪,眼瞅着就走到我们隔壁了,随便一个角度就可以轻易发xiàn

我们。

这可怎么办?不管怎么样,只能先后退,尽量保持安全距离,但又不能动作过大,被对方发xiàn



我回头对燕秋说:“姿势不变,慢慢的往后退,那些人过来了。”

燕秋说:“没事,你安心趴着吧,他们用的是红外线夜视仪,冰层这么厚,能反射红外线,你只要别乱动,应该是看不到的。”

提心吊胆的看着那三个人过来,把尸骨扔到了我们隔壁的过道上,又没事人一样的走开,我才确信燕秋说得没有错。

我随口说了一句:“你懂得挺多啊,学历史的还懂红外线夜视仪?”

这话一出,我马上后悔了,毕竟刚把燕秋得罪了,这句话虽然我只是随口一说,但是说完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讽刺的意思。

果然,燕秋马上不再搭理我了,真是祸从口出。

我又去看老李倒底在研究什么。

老李对面是一条死路,被一堵青砖墙给挡住了,一看就是古墙。墙上面突出一个直径一米的大圆环,圆环上面又突出来很多的符号,这些符号我是知dào

的,进入泰山陨坑和曹操墓之前,都曾见过。

第四十九章 坠入秘境

老李面前的这个轮状雕刻,和我们见到的还不太一样,只是上面的文字符号类似罢了。

我们看到的是十二个符号,而且各不相同,好像一个钟表一样,中间是一个北斗七星的图案。而他们那边墙上的雕刻,是十八个字符,还有一些是重复的。

我们看到的是镶嵌在物体里,蓝色发光的陨矿,中间的北斗七星更是活灵活现,好像投影一般,能动却摸不到。他们这个是实实在在的雕刻,在墙面上高高的突起,而且中间是一双人眼,两个眼睛是大窟窿,上面两道长长的弯眉,眉间还画了一个蛇一样的符号。

虽然别的我看不懂,但是我能看明白,那两个窟窿般的眼睛,一定是致命的机关,否则我实在看不出哪里有危险,能让德国兵安静的死在这里。

燕秋在我身后说:“他们那边的墙上怎么画着般(bō)若(rě)眼?”

我回过头问:“你知dào

这是什么?”

燕秋态度不算友善,但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这是佛教中的般若眼图,好像是有名目的功效,但具体怎么回事,我外行,不太懂。”

我马上问她:“那上面的符号是什么?你知dào

么?”

燕秋摇摇头说:“不太知dào

,只知dào

好像是梵文。”

我问的就是这个,什么意思我不管,但可以确认,这种符号其实是有来历的,原来是梵文,我说我怎么从来没见过?生活中和这种文字的接触率几乎为零。

我虽有些惊喜,但还是压低声音问燕秋:“那你知dào

还有什么图,是十二个梵文围着一个北斗七星的么?”

燕秋摇摇头说:“那我哪知dào

,不过一般这种图,都属于佛家的咒轮图,肯定是有某种含义,或者说某种美好愿望的,比如六字大明咒的咒轮,就是六个梵文围成圈的。”

具体意思恐怕非得找个专家才能明白,我只需yào

知dào

那些符号是干什么用的就行了,没必要深究。

这时隔壁的老李说话了,他对其他几个同伙说:“都把鼻子堵起来,别中了毒气。”

那个傻大个说:“老板来之前,不是把进入的方法告sù

你了么?怎么还要堵鼻子?”

老李满脸不高兴的说:“现在你是听我的,还是准bèi

回去找老板啊?这世界上没有万一了么?万一毒气喷出来,要了你小子的命。”

原来那两个窟窿般的眼睛,是排放毒气的机关口,看来不知dào

机关的使用方法,随意乱动的话,就会喷放出有毒气体,空间如此狭小,肯定是有来无回。

几个雇佣兵用他们脖子上的围巾,把鼻子遮住后,老李就开始行动了。

我死盯着老李的手,想着一定得记下来他开动机关的方法,说不定我们后面是死路,也得从他们那边的通道寻找机会。

老李仔细研究了一下那些梵文,然后把手放在其中一个上面,小心翼翼的向外一拉,那个字居然被他给揪下来了。这下估计他们要倒霉了,可能是这机关年久失修,已经损坏了,被他这么一拉就给拉下来了。

可没想到,老李的方法貌似并没有错,被拉下一个文字的石环,居然在墙面上开始顺时针的转动,缓慢的转了一圈之后,只听轰的一声,伴随着地面的颤动,那边的墙居然向后退了,中间一部分,有一个门大小的面积,脱离了墙体,变成了可以通过的过道。

这个机关的原理,应该就是多一个字,只要把字抠下来,就成了。怪不得那些大鼻子兵弄不明白呢,看石轮上被转得七扭八歪的文字,他们肯定以为是要旋转这些文字符号呢。

老李看到自己成功了,便对身后的人说:“进。”

在他身后的正好是那个跟屁虫,这小子犹豫了片刻,然后一迈腿,就从墙面上出现的门洞里走了进去。

接着就是其他四个人,排成队一个接一个的进了门洞,隔壁的过道里马上也变得黑暗了。

等了几分钟,确认对面的人已经走远,我们才爬起来,拍了拍身上。

我对众人说:“都听见了吧?他们那边是通往军火库的地下室,咱们只要过那边去,就能顺着地下室出去。”

姜漓问:“那我们不跟着他们进去看看?看看他们有什么小秘密。”

我坚决的说:“拉倒吧,这回你就饶了你哥吧,我这腿疼得厉害,咱们还是先出去,等养好了伤,路又熟悉,咱们再来也不迟。”

苏日娜重新点亮了手电,照着对面那个黑暗的门洞,对我们说:“不管你们是要跟着他们走,还是要找路出去,咱们都得先到对面去,赶紧想办法把冰壁凿开。”

这句话说的没错,事不宜迟,我们也走到冰缝的尽头。

和隔壁一样,顶头是一堵墙,但是我们这边的墙上并没有什么机关。

燕秋手里还拎着洛阳铲,那么高掉下来,她这铲子都没丢掉,看样子确实视之如珍宝。二话不说,燕秋已经开始用她的洛阳铲凿冰了,只要把冰壁凿开,我们能到对面的过道里,这条小命就算是保住了。

结果总是不如人意,千年结成的冰壁,岂是她几铲子就能搞定的?恐怕拿来专业的破冰镐,都得是力qì

够大的人用,不然这墙都不可能凿破。铲子在上面敲击时就好像敲在铁壁上一样,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冰壁的坚硬程度可想而知了。

没办法,看来必须祭出我的法宝了,我从腰间伏魔刃抽出来,这把刀削铁如泥,想象中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冰粉碎。可当我把刀接到手,刚准bèi

对冰壁发力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再次发生。

就在我们这边的青砖墙壁上,居然出现了一个圆盘,圆盘的材质和砖墙完全不同,好像是一个整体的石头圆盘,不出所料,在那个圆盘上出现了十二个梵文的咒轮,与伏魔刃交相呼应,呼吸般的闪烁着蓝光。

再仔细一瞧,石盘的中间,闪动着北斗七星的幽暗亮光。还和之前一样,文字是蓝色的陨矿制成,镶嵌在石盘里,用手就可以磨出来,石头的材质粗糙,陨矿的材质光滑。但是那北斗七星,就好像在石盘的内部,只能看见却摸不到。

胖哥笑笑说:“这刀果然是宝贝呀,都不用使劲,道自己就有了。咱们赶紧把石盘挪开,从这边进去,趁那边的门还没关上,到对面去。”

无需多说,我马上搭手,跟胖哥一起用力,将石盘缓慢的放倒。

石盘后面果然出现一个黑洞,里面非常的黑,苏日娜的手电光照进去,就好像被黑暗吞食了一般,啥也看不见。

无所谓了,从我们这边进去,贴着墙到对面,不过两米的距离,几个大活人不可能走丢。

我迫不及待的就迈步走进了黑暗,前腿刚埋进去的时候,就感觉里面好像有一股吸力,或者说好像地心引力改变了一样,石盘后面的洞变成了井口,没等我退出来,已经像掉进井里一般,掉入了那黑暗之中。

我的头一阵眩晕,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只一秒钟,那种失重感就消失了,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其他人都站在我身后,好像也和我一样,体会了短暂的过山车。

胖哥嘴里还叨咕:“展枭,我是不是也贫血了?怎么有点晕呢?不会是高空坠落后遗症吧?”

胖哥的话刚说到这里,我们所有人都意识到不对了,因为这里之前明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现在为什么我们互相可以看见了呢?这里并不黑,反而像外面的夜晚一样,满满的月光照亮了大地。

顾不得研究明暗交替的问题了,还是先看看出口是否安全吧。我回过头去看我们身后的那堵墙,当看到墙面的瞬间,我整个人都呆住了,身上起满了鸡皮疙瘩,眼中也是热泪翻涌。

我不知dào

是因为那画面太震撼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只知dào

此时此刻我的大脑里一片空白,目光完全被眼前的画面牢牢的拽住了。

我们身后的墙,竟然变成了一个看不见顶的石壁,蓝色陨矿镶嵌在上面,构成了一幅壁画巨作,画的内容就是我们看到的海市蜃楼,而且在目所能及的最顶端,还盘旋着两条,我曾用天眼看到的巨龙。

第五十章 再入绝境

壁画完全是用蓝色的陨矿镶嵌而成,虽然内容我们再熟悉不过了,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再看,完全是另一种感觉。

高度二十米有余。宽度更不用说了,离墙五米,只能看到中间的部分。

这里的光亮,也完全是墙壁上的陨矿发出的,整座佛家建筑群在闪烁的蓝光下活灵活现。

两条盘旋在上空的龙更是惟妙惟肖,再加上呼吸般闪烁的蓝光,就和我当初看到的金龙一样,身体透明似海底生物,简直栩栩如生,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从上面飞下来一般,和金龙相比,蓝色又多了几分神mì



整幅巨作就两个字形容,震撼。

看了能有五六分钟,我低下仰累的脖子,边揉眼睛边说:“真没想到,在冰层下面,还有这样的地方。”

胖哥乐呵呵的说:“光墙就这么猛,那这里一定是藏宝库了,这回咱算是抄上了。”

燕秋碰了碰胖哥的胳膊,又拿眼睛瞅了瞅苏日娜,胖哥马上反映过来了,合住了咧开的嘴。

我们差点忘了她的身份,这苏日娜不光是我们的朋友和同伴,人家可是有公干的,别看现在不吭声,出去找到队伍,回头就把我们都收拾了,知根知底的,一个也跑不脱。

我赶忙圆场说:“你就会白日做梦,这墙是宝贝,你能搬走么?即使能搬走,你能搬哪去?搬你家?这是国家的。赶紧靠边站,让咱大考古学家好好研究研究。”

燕秋冷笑了一下说:“没什么可研究的,年代不详,用意不详,工匠手法不详。要让我说,这恐怕不能算古物,应该算未来产物,历史上就没见过谁有这本事。工程量巨大,做工精细,艺术感又超强,完全不是现代工艺能达到的。”

姜漓高兴的说:“管它是什么物,只要有陨矿,就跟摄浊有关系,这回咱们总算没白来。”

还没等姜漓继xù

说,苏日娜终于开口了,她说:“你们说的什么我半懂不懂,但是有一件事我们需yào

考lǜ

,咱们进来了,那怎么出去呢?”

这回可是说到点子上了,赶紧进入老李他们的通道,顺着回到军火库的地下室,逃出生天才是我们现在最重yào

的目的。

可是当我再去寻找出口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们面前的这座石墙,根本就不是我们进来时看到的青砖墙,而我们进来的那个入口,还有和入口相距不到两米的另外一个,老李他们打开,我们本准bèi

用作求生的机关门,都消失不见了。

眼前的这座石墙完好无缺,上面除了这幅令人流连忘返的壁画,什么都没有。

都怪我这个混蛋脑子,已经不止一次遇到这种印着咒轮的门了,无非就是遇到陨矿器物,自动出现的入口,通常都是有进无出的,我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呢?

见到有门,高兴得忘乎所以,怎知dào

进来后,就再也不可能原路出门了。

无奈我只好征求他人的意见,我说:“现在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们又被困住了,怎么办?”

姜漓很干脆的说:“走呗,往里走,看看有啥。要是能找到摄浊,那就开心了。”

苏日娜则是揪住我的措辞,问道:“怎么是又被困住?难道你们有这方面的经验?”

胖哥笑笑说:“经验嘛,倒是有一些,只是不知dào

这回怎么个结果了。”

苏日娜皱着眉头问胖哥:“怎么?难道这里面还有危险?结果还有变数?”

胖哥说:“危险嘛,肯定会有,但是吧,事实证明我们这些人命大,只是不知dào

你给不给力了。”

苏日娜还要再问,燕秋马上打断了她,说话的语气一改温柔,态度强硬的对苏日娜说:“掉到冰缝下面,就已经是九死一生了,即使不到这里,想活着出去也难。既然到了这里,从进了那个门开始,我们的身份、职业,最好全都忘掉。我们还不知dào

未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我不想在预防不测的时候,还要小心的堤防身边的人。”

听了燕秋的话,苏日娜显然脸色不怎么好kàn

,但是现在的情况很明显,我们五个是一伙的,她要想加入就得服从,不想加入就自己单干,单干的话生存几率太渺茫了。

话又说回来,毕竟她也是个女孩子,岁数还没我大,再怎么样,害pà

的天性是甩不掉的,所以苏日娜并没反驳燕秋,也就算是默认了燕秋的要求。

燕秋看苏日娜没有异议,又转头看我,对我说:“展枭,你说吧,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就凭刚才燕秋说的两句话,我在心底对她已经是佩服得不要不要的了,别看她说的话理解起来很简单,就是字面意思,但却达到了非常实惠的功效。

她表面上是提点苏日娜,其实是用语言的威慑力镇住所有人,再瞬间转手把指挥权交给了我,也就是说,无形之中燕秋就帮我确立了领导地位。

一个团队必须要有个说的算的人,不然你指挥一会,我指挥一会,肯定要出乱子。经燕秋这么一个小招,现在的我只要发话,基本上不会出现分歧,大家劲往一块使,终归是有益无害的。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燕秋还是非常信任我的,她明明自己可以做决策,但还是把这个权利交给了我,看得出在这种情况下,她信任我比信任她自己还多一些。

相比之,我还真有点小人之心了,从知dào

她名字的那一刻起,我对她的怀疑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其实我也是个实在人,勾心斗角的事哪怕在生意场上,我都极少做,更何况跟一个滚过床单,自己又非常喜欢的女孩子呢?也不知dào

怎么了,直觉总是让我莫名其妙的就开始怀疑她。

此时此刻我们的处境,已经不允许我有过多的想法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个团队,团队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必须互相信任,并且不离不弃、同生共死。

作为团队的核心人物,我将要做的第一个决策,必须是正确而且有用的。

想了半天,我终究还是没有更好的法子,只好对大家说:“先往前走走看,看看前面有什么。”

于是我们背对着壁画墙,开始往前走,壁画是很好的光源,一直照到十多米的位置,但是我们所能看到的,除了脚下冰结成的平滑地面,什么物体都没有。

当越过壁画光照的界限,我们再一次进入黑暗之中,只能依靠微弱的手电光前行,往前只走了十多步,我们的手电光又照在了一堵墙面上。

墙还是完整的石壁,但是上面光秃秃的,并没有壁画。

我们走到墙边,我让胖哥和燕秋分散开,用手摸着墙往两边分走,我和姜漓、苏日娜站在中间拿着手电,看哪边需yào

,就帮他们照一下。

等左边的胖哥和右边的燕秋相距我们不到三十米的时候,我喊停了,因为再走他俩就脱离手电的最大光照范围了。

什么发xiàn

都没有,这是一堵两边走不到头的墙,我们现在其实就是从一个小冰缝过道里,走进了一个两堵石壁夹着的,宽度大概有三十米的大过道中。唯一个可以帮zhù

我们辨别方向的,就是一边的墙壁有壁画,一边的没有。

无奈,我们六个人又重新退回了起点,背靠着壁画开始想法办,或许从众人的讨论中,我们能找到什么线索,通常我们都是这么干的。

我先开口说:“现在明白了,我们是在两堵墙中间,两条路可以选,一条深入,一条逃生,大家说说吧,走哪边?”

苏日娜的态度明显有转变,发言也更积极了,看来燕秋的话对她确实有所触动,她说:“我觉得吧,既然没有线索,咱们就随便选一个方向走,不管结果如何,只希望咱们能挺到最后,死也死个明白。”

姜漓认真的点头,表示赞同苏日娜的说法。

这个小丫头的心思我最了解,她才不管什么死活,巴不得我们在这里多困几天,她好顺着线索达到自己的目的。

说来也是够天真的,命都没了还记得什么家族使命?再者,如果云大个给我们的画里是姜漓的妈妈,那她倒底属于哪个家族,还说不定呢。

这时,胖哥一拍大腿,好像有什么重大发xiàn



第五十一章 陷阱

胖哥一拍大腿,吓得我们集体一哆嗦。

姜漓对胖哥说:“哥呀,能不能稳重点?有啥话你就说,看你拍得我都疼。”

胖哥先是嘿嘿的傻笑,然后对我们说:“你们想想,咱们现在待的是个什么地方?”

我对胖哥的卖关子表示了不满,无奈的说:“刚才我不都分析过了么?两堵石壁中间呗。你能不能别总是后反劲呀?”

胖哥继xù

说:“这不是单纯的两堵石壁,你们想,只要墙上有壁画,那肯定是人为的。”

这一点傻子都看得出来,根本不用胖哥说,总不会天然出现壁画的,那肯定是人为的。

这回轮到我拍大腿了,我啪的一下拍在腿上。

所有人都是一愣,还以为我听明白了胖哥的意思。

我却说:“拍大腿我也会,你能不能整点有用的?”

结果换来了大家的白眼。

胖哥看我有点着急,加快了语速说:“但凡是人为的,那就不能称之为石壁,应该是石墙,两堵石墙中间是什么?过道呀。如果我们头上有顶子,那我们就是站在一个甬道里。”

我虽听出点门道,但是没太听明白,对胖哥说:“你说清楚点。”

胖哥继xù

说:“我们这里肯定是人为修建的,这不用解释了吧?那就说明我们是站在一个甬道里,只不过这个甬道比例比较大,两堵石壁中间只是它的宽度。咱先不管修建者是脑子有毛病,还是巨人族的,反正这是一个大号的甬道,没错吧?”

我们都使劲点头,等着胖哥往下说。

胖哥清了清嗓子又说:“在地底下修甬道,那肯定不是为了住人,如果不是住人,要么是墓穴,要么是密室,反正就是只进不出。”

这一点胖哥说得有道理,只要是建在地下的地宫,肯定是只能进不能出的,进是为了达到修建地宫的目的,比如葬人、藏宝什么的。不能出是为了防止秘密外泄,这又不是超市,随便进出,大多古墓都是隐藏入口,一担入口暴漏,也尽量做到叫人有来无回。

想到这里,我又把目光投向了胖哥,等他继xù

分析。

胖哥见我们思考完毕,接着说:“如果是只进不出的话,那这幅壁画就是给进来的人看的,我们只需yào

弄清楚壁画从左往右看,还是从右往左看,那不就知dào

哪边是入口了么?”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确实如此,壁画是给进来的人看的,那整幅画的顺序就应该照顾往进走的人,总不能让进来的人先看结尾,再看开头。

别看胖哥平时嘻嘻哈哈的,这关键时刻确实有他看待事物的小技巧。

我高兴的问:“那你看出来哪边是头,哪边是尾了么?”

胖哥摇头说:“要是连环画式的我还能看出来,这种建筑图还是问燕秋吧。”

很明显,燕秋也没看出来。

景色壁画,也不是故事壁画,这个观赏顺序我们还真搞不明白。

画里的内容我们再熟悉不过了,当初在戈壁上,看了足足有几十分钟的海市蜃楼,这么壮观的画面在脑海里,不可能忘记。

所以大家都在脑子里,重新审视这幅画作,琢磨着倒底那边是开始。只有苏日娜之前没有见过,向后退了几步远远的观赏。

山壁、庙宇、佛塔、飞龙,怎么想这幅画都是从下往上看的,出口总不能在地底下吧?

突然我浑身一颤,咒骂自己竟然忽略了最重yào

的东西,我马上对众人说:“这幅画有个特别之处。”

他们都看向我,姜漓还问:“哪里特别了?”

我干脆利索的说了两个字:“大树。”

不用再多解释,这两个字一出口,除了苏日娜,所有人的明白了。

我说的就是,山下庙门前有颗枯死的古树,树下跪着一个人。

如果说这幅画有一个开始,那肯定是从这里开始,先有人,再有树,进庙门,上佛塔,双龙游,就是这个顺序。

没再耽搁,我们马上凭借着记忆去寻找那颗大树,和大树下面的人,以确认我们判断。

之前大树是在左下角的,我们面对着壁画,向左边走去,由于画太大了,我们走了有三十多米,才看到那颗久违的枯树。

树也是用蓝色陨矿镶嵌出来的,虽然古树的枝杈曲折,但仍看不出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迹,好像那些陨矿是自然生长在石壁上一样,可想而知,工匠的技艺已经达到了鬼斧神工的境界了。

更令人诧异的是,树前的那个人并没有出现在壁画中,而是就跪在树前两米的过道上,那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而非壁画。

那个人右膝跪地,枯瘦发黑的左手平端,右手里拄着一根老树根做成的拐杖,拐杖上的布条和身上哈达制成的衣服,已经破旧不堪,上面落满了灰尘,早就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给人的感觉,好像他已经在这里跪了很多年了。

见到那里有个人,我们谁也不再说话,站在几米外不敢乱动。

燕秋在身后捅了捅我,小声说:“过去看看。”

我对这个人的恐惧要比好奇更多,想起他当初冲向我的画面,还有那张饿鬼般的脸,我两只脚就不听使唤。即使我没见过他,在这种地方遇到一个人,那是人是鬼谁知dào

?换谁也怕。

实在没辙,我们只好集体上前,一步步谨慎的靠近那个跪着的人。

那个人好像并没有发xiàn

我们,仍然跪在那里一动不动,满头的小辫子上也落满了尘土。

“该不会是死了吧?”姜漓第一个开口。

燕秋好像怕姜漓得罪那人一样,小声说:“你小声点,别让人家听见,死人怎么会保持这个姿势?应该不是。”

等我们完全靠近那人的时候,胆子较大的苏日娜用手电捅了两下,才确认姜漓说得没错,那是个死人。

我又绕到正面去看他的正脸,原来不是什么饿鬼的脸,而是这人带了一个鬼脸的面具。

我颤颤巍巍的将面具取下,刚一摘下来我又马上带了回去。因为面具后面更恐怖,皮肤早已干瘪,包在骷髅头上呈黑褐色。

胖哥一下把我揪到一边,走过去赶紧连鞠数躬,嘴里还念叨:“晚辈不敬,惊扰了老祖宗,莫怪莫怪。”鞠躬完毕,胖哥的注意力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依然弯着身不起来。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原来胖哥在盯着那个死人的手,我也马上发xiàn

了异常。

那人的手不对劲,明明应该是五指握着手杖,但他却是四指握着手杖,他的食指伸展,直指向前方。这难道是什么提示?

胖哥顺着他的手指回身,不用猜,就是那颗老树。

“是不是有机关呀?我看看。”胖哥边说着,就跑到墙边,脸贴着壁画开始在那颗古树上找线索。

我们本来还等着胖哥有什么新发xiàn

,结果只一瞬间,胖哥竟然像陷进了泥里,直接掉进壁画中消失不见了。

我赶紧跑过去,扑到嵌有古树的石壁上,来回反复的摸索,也没有找到胖哥的踪迹,更没有和胖哥一样陷进壁画里。

好像是有一个我们无法理解的机关,在胖哥趴上去的瞬间开启,等胖哥掉进去之后又关闭了。眼睁睁的一个大活人,就在我们还没来得及反映的刹那,消失不见了。

在三个女孩的注视下,我把整幅壁画从头摸到了尾,只要是我能伸手碰到的地方,我一毫米都没有漏掉,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没有任何结果。

无计可施的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脑子里充斥的都是绝望,没想到我们这次进山,真真zhèng

正的面对了死亡,不是看着别人死,这回是死神往复的出现在我们自己人身边。

本来以为都只是有惊无险,幸运之神会站在我们这边,没想到还是把胖哥给弄没了,那不像个机关,更像个陷阱,恐怕这一次胖哥真的有去无回了。

我该如何向花姐交待?该如何像胖哥的孩子解释?难道从他记事起就告sù

他,你爸玩脱了,掉到画里了么?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一定要找到胖哥,哪怕最后找到的是一堆白骨,只要那是胖哥,我也要一块不落的把他背回去。

生命是一条艰险的狭谷,只有勇敢的人才能通过。——米歇潘

第一章 山巅团聚

经lì

了那么多沟沟坎坎,大家几次死里逃生,没想到最后却落得如此田地。所有人的生还都还是问题的时候,又把胖哥给弄丢了,实实在在的祸不单行雪上加霜。

背靠着看似美观,却是个陷阱的石壁,我简直欲哭无泪。

或许如今的我已经不同往日,当死亡袭来如家常便饭一般,整个人也就不那么容易悲伤了,其实说白了,就是变得冷血了。而且在现在这种处境之下,恐怕冷血更能让大家生还,理性已经彻底战胜了感性。

我忍住失去胖哥的悲伤,郑重的对所有人说:“现在已经清楚了,壁画是从大树这里开始的,谁想出去,就顺着这条道往外走,我准bèi

反方向走进去看看,胖哥肯定没死。”

见三个女孩谁也不动,我又问:“什么意思?要我一个一个问吗?”

姜漓先说话了:“我也要找胖哥,即使胖哥没丢,我也选择进去,毕竟我就是为这来的。”

燕秋接着说:“你去哪我去哪。”

只剩苏日娜了,她表情凝重的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死人,一言不发。

我走过去,站在苏日娜身后说:“你是不是要出去?我们身上的东西,你看需yào

什么就说,先紧着你用,你要是能活着出去,带上你那帮兄弟,小三、小五什么的,进来接我们。”

我的话把苏日娜从深思中惊醒,她好像刚才根本没在听我说话,转头问我:“啊?你说什么?”

我有点急躁,语速很快的重新说:“我们准bèi

进去找胖哥,你要是想走的话,顺着这条道或许能出去,出去后带人来找我们,我们身上的东西你看你需yào

什么,随便拿。”

苏日娜两眼无神,皱着眉头听我说完,好像根本不在意的说了一句:“哦。”

我彻底/火了,这都啥时候了,她还在那神游呢,我推了苏日娜一把说:“你想什么呢?我说话你听见了没?”

被我这么一推,苏日娜向后退了一步,但是并没有恼,依然是带着思考的表情说:“如果这是个陷阱,那这里跪着的这个人,一定是陷阱的触发条件,他那手指头指着的地方,就是胖哥消失的地方,胖哥的消失绝对和这个死人有脱不了的干系。”

原来这么半天,她还在研究胖哥失踪的原因,她这个思考方向是没有错的,如果说胖哥的消失是一个预谋的话,那死了这么多年的人怎么会料到胖哥会来呢?如果胖哥是误触了陷阱,那这个陷阱就一定有一个触发条件。

我一开始想的是陷阱在墙壁上,墙壁上肯定有个机关按钮什么的,但是不会轻易被人发xiàn

,可是一圈摸下来,我手指头都磨掉皮了,也没发xiàn

哪里有问题。

如今苏日娜把陷阱的流程延长了,让胖哥的消失过程从见到这具古尸开始计算,这一点是我之前完全忽略的。

细想起来,胖哥并没有触碰这具古尸,反而是我摘下了他的面具,没等拿下来又戴了回去。

我走过去,按照之前的动作,把那个死人的面具摘下一半,然后戴回到他脸上,接着以最快的速度扑向胖哥消失的地方,还是一面冰冷的石壁,什么都没发生。

只要是想办法找胖哥,那肯定是重中之重,我决定把分道扬镳的议题推后,先看看苏日娜能不能有什么发xiàn



怕打扰她思考,我老老实实的在旁边恭候了很久,可是苏日娜依然表情凝重的看着那个死人。

实在等不下去了,我试探的问:“想到没有啊?倒底怎么回事?”

苏日娜看着我说:“你记不记得胖哥刚才都干啥了?我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早知dào

刚才盯死了他,知dào

他的一举一动,说不定就能帮我们找到他,你想想,这个陷阱又不是一次性的,肯定还能触发呀。”

说得没错,陷阱又不是为一个人设计的,难道一个人跪死在这里就是为了困住胖哥么?那病的得多严重?苏日娜的话,又增添了我找到胖哥的信心。

我马上来了精神,对苏日娜说:“胖哥干啥了,你问我呀,我知dào

。我刚才不是把那个面具摘下来了么?后来我一看里面是骷髅,吓得又给带回去了,胖哥他迷信,怕我得罪鬼魂,就站在前面鞠了几个躬,之后就看见那手指头指着大树,他就回身去摸墙上的大树。”

我一边说,一边学着胖哥之前的动作,给那尸体鞠躬,然后顺着尸体手指的方向去墙上摸大树,当我摸到大树的瞬间,突然感觉不对劲,就好像有一个非常有力的大手,一下把我拉了进去。

大脑一阵迷糊,随着向前拉力的惯性,好像撞在了谁的身上,等我仔细往前看的时候,发xiàn

我竟然在一个悬崖边,而前面有个人张牙舞爪的快要从悬崖上掉下去了,那个人就是胖哥。

来不急多想,我往前一跨步,一把揪住了胖哥的衣服,把摇摇欲坠的胖哥重新拉了回来。

胖哥坐在地上,摸着自己的心脏部位说:“你小子能不能打声招呼啊?我正欣赏风景呢,好悬没被你推下去。”

顾不得和胖哥叙旧,也来不急和胖哥表达思念之情,更没工夫跟胖哥打听倒底怎么回事,因为眼前的景色彻底把我吸引了。

我们正站在一个环状雪山的巅峰,形状类似一座火山,但中间的火山口远比我想象中的大,比泰山下的陨坑大不知多少倍,下面的深谷里烟雾缭绕看不见底。

外侧以及四面八方,都是连绵的雪山,望不到边。

现在是白天,但是天上乌云密布,把整个雪山群都盖住了,好像随时就会电闪雷鸣下起倾盆大雨。

眼前整个景色既壮观又神mì

,隐约还透着一丝恐怖。

说简单点就是,我们从一个大号的甬道里,穿越到了一个雪山群的中间。我们站着的这座山,是环形的,中间有一个很大的深谷,形状像个超大号的火山。

姜漓拍了拍我的后背问:“这是啥地方啊?”

我说:“我哪知dào

,反正胖哥找到了,咱们想办法出去吧。”

说到这里我马上意识到不对,回头一看,燕秋和苏日娜也在。

我赶忙问:“你们怎么过来的?”

燕秋根本没当回事,很随意的说:“和你一样呗,鞠躬,摸墙,就过来了。”

胖哥居然还埋怨道:“你们可真够笨的,我在这等半天了,才过来。”

我心里的所有委屈,一下变成怒火喷发了,我指着胖哥的鼻子大喊:“你知不知dào

,我们都块被吓死了,你还在这说风凉话。要不是看在花姐的份上,我早就把你放qì

了,你三番五次的不让人省心,有完没完了?再有一回,咱就割袍断义。”

胖哥看我这回是真发火了,双手合十呈拜佛壮,眉开眼笑的对我说:“哎呀,行了,哥知错了,哦,不对,你是我哥,小弟知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消消气。我进来也不是故yì

的,我知dào

凭你智慧的大脑一定能找到进来的办法,放qì

就是吓唬我呢。”

我没有再去埋怨胖哥,红着眼圈走到一边,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毕竟他也是无意闯进来的,我说那些话,无非就是表达我真的很怕失去他,宣泄一下心中的那种无助又无人倾诉的苦闷。

姜漓走上前,掐着腰装模作势的教xùn

胖哥说:“你这个老胖子,砣儿最大,最让人费心,上回乱吃东西,这回又乱摸乱碰,以后还敢不了?”

胖哥赶忙恭敬的回答姜漓说:“您放心吧,以后我鞍前马后,绝对不敢再自作主张,请组织上原谅我这一次吧。”

俩人说完,都回头看向我。

我知dào

,他俩这是演戏逗我呢。我还真服了,这世界上要说能摸透我脾气的人,还就他俩莫属了,原本胖哥一个还不够,半路又碰上个姜漓。

一时没憋住,我噗哧一下乐了出来,发xiàn

暴露了,我又马上收起笑容,红着脸坐在那里假装继xù

生气。

燕秋也面带微笑的上来劝我说:“行了,现在已经这样了,只要大家都还在,那就是好的,咱们想想办法,看下一步怎么走。”

第二章 误闯冰巢

按照目前我们所处的环境,不管怎么走,我琢磨着都是死路一条,哪怕不死,有生之年恐怕也就在这山里出不去了。

连绵的山脉望不到边,凭两条腿走不出去就得累死,更别提路上再遇到什么危险,就是独角来了,他也没招。

如果下到中间这个深谷里,四面环山还是没有出路。现在能把我们平安带出去的,恐怕就只有直升机了,可是哪来的直升机呀?完全活在梦里。

我问苏日娜:“你出来的时候,身上带没带什么全球定位系统?能不能呼叫你的人,派架直升机把咱吊出去?”

苏日娜回我:“你说的是GPS吧?没带。组织上本来准备给我带的,后来被我拒绝了。我想,这独角也不是吃干饭的,要不是相机实在不好操作,录音器我都不带。”

胖哥嬉皮笑脸的对苏日娜说:“小苏同志,不是当哥的批评你,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生命是胜利的希望,你这种忘我的精神虽然可歌可泣,但是保住了性命才能继续向着光明前行,你不顾自身安危的行为,搞得连我们也得搭上。”

不知道胖哥是从哪个手撕鬼子的电视剧里学来的台词,还一套一套的,但除了搞笑,却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见姜漓一直探头往山谷里看,问姜漓:“你看什么呢?”

姜漓说:“我看看有多深,从哪条路下去。”

我这还没决定呢,她就开始提前看上了。

我问:“我说下去了么?你自己在那幻想什么呢?”

姜漓往地上一蹲低着头说:“不下去还能去哪?来都来了,还不走到头?”

我问:“走到头?你说这山谷里是个头啊?我看没个头,下到谷底,然后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姜漓抬起头看着我说:“你这回来是干什么来了?”

我干脆的回答:“我没事啊,陪你来的呗,不是你要来这里?”

姜漓继续说:“对呀,你既然是陪我来的,反正你现在也出不去了,你不如陪到底。”

我指着山谷的方向问:“你说的陪到底,是陪你下到谷底么?”

姜漓点点头说:“那股散发出来的气脉,就是从这谷底出来的,我相信这下面一定是个好地方。”

燕秋催促说:“赶紧决定吧,你看天上的乌云,咱们站得太高了,如果一会打雷下雨,咱们都得被雷劈。”

“不管往哪边走,先躲过这天雷劫是正事,再磨蹭真的会小命不保。”燕秋提醒得很及时。

我抬头看看天上滚滚的乌云,又向远处环顾了一周,终于下定决心,对大家说:“走,咱们到谷底去,看看里面倒底是什么地方。”

胖哥劝我说:“你可想好了,咱们这一下去,再想出山可就难了,万一爬不上来了怎么办?”

我对胖哥说:“就是不下去,你看看这连绵的山脉,咱们走得出去么?更何况咱们是从画里进来的,即使走出这片山脉,还能回到家么?既然姜漓说下面是好地方,那咱就先下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出去的办法,我琢磨了,不靠穿越,单凭两条腿,甭想出去。”

说到这里,天上忽然响了一声闷雷,所有人都意识到不能再拖了,胖哥比谁的速度都快,带头找了个相对平缓的坡,就开始往谷底跑。

由于地面上都是冰雪,所以我们再着急,也还是快不起来,尤其我的腿上又有伤,下山的时候格外吃力,每一步都感觉伤口被撕开一次。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回我算是真正体会到了,好在我们还有些生活常识,是蛇形路线下坡的,不然脚下一滑,非得大头朝下栽下去不可。

下了有个十多分钟,回头一看,根本没有多远,但是天上的雷已经开始追着屁股响了。第一次离雷如此的近,炸雷一个接一个,就好像进了战场一样,到处都是炮火轰鸣。

不光有响声,还有炮弹呢,雷声过后就是一阵猛烈的冰雹,冰雹的个头比拳头都大,砸在人身上实在吃不消。

我们都把背包顶在了头上。

唯独胖哥的背包还挂在之前的冰缝里,只能用胳膊放在头顶挡,一边往下跑,一边哎呦哎呦的叫,还不忘埋怨姜漓:“你说你带我们来这个破地方,老老实实卖你的汉堡,找个帅哥嫁了不好么?”

姜漓也去和胖哥斗嘴说:“我带你们去的是肯特山,到这里明明就是你带的头,自己钻进画里,害得我们也有家难回。活该你被砸,让老天爷好好替我教训教训你。”

胖哥和姜漓斗嘴,从来就没赢过,看姜漓反击了,胖哥也知趣的没敢再回敬。说不定也确实是被冰雹砸得够呛,最后实在忍不了了。胖哥发现了一个冰洞,二话不说,直接钻了进去。

我们见胖哥找到躲避的场所了,也都冲进了冰洞。

五个人好像山里的猴子一般,聚集在洞口,看着外面的冰雹砸在地上,又顺着山体向下滚落。

胖哥从怀里掏出他的饭盒,倒掉了里面的尿,伸手从洞外捡了两个冰雹,扔到饭盒里,盖上盖子,哗啦哗啦的摇。

这时我才想起来,我们每人怀里还揣着一盒子尿呢,也学着胖哥的样子,赶紧掏出来,装上冰雹,清洗自己的饭盒。

燕秋非要拿她的饭盒跟我的换,大家明明是一样的饭盒,我的上面又不雕花,跟我换什么呀?我不解就问燕秋,燕秋给出的答案是她嫌尿脏。

这就奇怪了,她的饭盒装了尿嫌脏,我的难道装的就不是尿么?也不知道她这是什么理论,反正女孩子的心思,尤其是我们身边这三个女孩子的心思,有时候还真猜不透,索性换就换吧。

老看着这不知何时才会停下的冰雹,我们也开始感觉到无趣,胖哥开始对身后的冰洞好奇了,他拿过燕秋的手电,自己打着就往里走。

我一边摇着燕秋换来的饭盒,一边提醒胖哥:“胖哥啊,你可小心点,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你赶紧出来报告,别一会又丢了。”

胖哥一边打着手电往里走,一边说:“看来我们今天要在这里过夜了,我得先找个舒服的地方。”

没走进去三分钟,胖哥又跑出来了。

我一看,胖哥的脸色发白没有血色,身上还隐隐的颤抖着,好像被什么东西惊吓到了。我问胖哥:“你看见什么了?洞里有危险?”

胖哥没说话,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们。

我拿双手在胖哥眼前晃,又问了一遍:“你看见啥了?说话呀。”

看来胖哥看见的东西,一定很恐怖,他向来胆子很大,这回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说洞里有危险的话,那胖哥为什么还能安全的走回来?如果说没有危险的话,那胖哥难道撞邪了?就在冰洞里走了这么一圈,人就彻底傻了?怎么想怎么猜,我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等我问出什么,苏日娜抢过胖哥手里的手电,借着手电光,自己往冰洞里走,想看看里面倒底有什么。

我们怕苏日娜也和胖哥一样,赶紧跟着一起往里走,胖哥也举步艰难的跟在我们身后。

冰洞的结构并不规整,是拐了一个小弯向下的,向下几米,就是一个很大的空间。

这个空间和外面的通道不同,里面的墙壁和地面,都好像是被打磨过的一样,非常的光滑,看起来还挺神秘的,让人感觉新奇。

在这间冰室的一角,堆了一堆动物的毛皮,虽然有些乱,但铺得还是比较平整的。真没想到,想啥来啥,想在这过夜,连床都提前铺好了。

在冰室的底角,还有一个半圆形的洞,好像是狗洞一般,不知道是通向哪里,也就只够一人钻过。

我马上意识到不对,这里难道是什么东西的巢穴?

那个兽皮做成的床,一看就是某种高智商的生物所为,而且是一种类似人类的高等动物,不然也不会把休息的地方铺成床,弄个窝就行了。

而那个半圆形的洞,一定就是供这种动物进出的通道。

第三章 速冻人

虽然这个冰洞既神mì

又存zài

着未知的风险,但暂时并看不出什么令人惧怕的东西,我对胖哥的表现仍然有点摸不清头脑,拿眼睛去扫其他人,她们也没发xiàn

,是什么让胖哥有这种表现。

看来还得问他本人,我转身又问胖哥:“你什么时候变成娘们儿了?有话能不能好好说?瞅给你吓那德行,不害臊啊?”

我说这话其实是用了激将法,胖哥现在的状况还在神游状态,必须要一语惊醒他。说这句话可是冒了很大风险的,身旁三个娘们儿如刀的眼神,恨不得赶紧手起刀落,把我杀了。

不过这句话还真起了作用,胖哥马上又恢复了那种不服气的状态,歪着脖子对我说:“我再胆小也比你胆子大,你还好意思笑话我?哪次遇到危险你不尿裤子?”

我假装嘲笑的说:“你问问大家,现在是谁吓得说不出话?你胆子大,你倒说说,你看见什么了?就这么个简易的床和冰洞,就把你吓成这样,还好意思跟我争?”

胖哥被我实在激得忍不住了,但几次张嘴却又憋了回去,最后终于下定决心,用右手食指胆怯的指向上方,声音压低说:“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啊,有点心理准bèi

,你们往上看。”

上面能有什么?难不成还能有个吊灯?那可是够吓人的,在这荒山野岭的雪洞里,弄个欧式水晶吊灯在头顶,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这更离奇了。

可是就在我们抬头的瞬间,胖哥那种恐惧后的状态,瞬间传染,布满了整个冰室。

在我们头上接近拱形的洞顶,竟然冻着一具尸体,尸体是男性,四肢伸展,身上没有任何衣物,就好像从高空要扑向我们一般。

死人我们这次也没少见,要是一个普通的死人,其实大家不见得害pà

,毕竟我们早就明白,能给我们带来危险的,那就一定是活物,不管是活人还是猛兽,肯定不是断了气的。

但是这具尸体太吓人了,好像从上空扑下来的瞬间被冰冻住,那种姿势在头顶,给人一种无限的压迫感。

这具尸体还给我们传达了一个更恐怖的信息,是谁把这具尸体给封进去的?多半是住在这里的那个东西,现在我们还不知dào

住在这里的是人是鬼,但是这已经证实了我之前的推断,住在这里的绝非等闲,而是一个高智商的生物。

现在又多了一条,不仅是个高智商的生物,还是一个残暴到,以摆弄人的尸体来满足恶趣味的怪物。

我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那具冰封的尸体,但是总感觉头顶发凉,有一个面目狰狞的人在盯着我看。

我控zhì

住自己的情绪,小声对旁人说:“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这里住的东西肯定我们惹不起,万一回来了,咱们都和冰里那位一样了。”说完我就往洞外走,也顾不上外面还下没下冰雹,总比待在这里要安全得多。

三个女孩也跟着我往外走。

走到胖哥身边的时候,胖哥一伸胳膊,把我拦住了,然后对我说:“怎么样?咋俩谁胆小?你还不是一样害pà

?”

我点点头说:“这回就算你说对了,其实就是具死尸,只不过姿势有点吓人,而且把他冰封在这里的那位,才是我们真zhèng

的隐患。”

胖哥轻蔑的笑了一下,接着对我说:“你就不再仔细看看了?你看看那个死人是谁。”

我是多一眼都不想再看了,不耐烦的对胖哥说:“别得寸进尺,是谁,你说。”

胖哥摇摇头说:“这个我不好说,还得你亲眼看。”

我心里现在最着急的,就是赶紧离开这个冰洞,管他是谁,反正已经死了,只要不是我们五个就行,但是胖哥不依不饶的,我只好抢过苏日娜手中的手电,重新抬头去看那具我不愿再多看一秒的冰尸。

等手电光照在那人脸部的时候,我眯着眼睛细打量,这一看,我两条腿瞬间失去知觉,感觉无法承shòu身体的重量,瘫软在地。

那具冰封的尸体,竟然是独角,而且他面部的表情狰狞,还少了一只右眼。

三个女孩赶紧上来扶我,把我搀到那个兽皮铺的床上。

胖哥问我:“你看明白了么?那是谁呀?”

我点点头,吞吞吐吐的说:“独,独角。”

此话一出,冰室内瞬间炸锅了,三个女孩都不敢相信,传来了各种质疑声。待她们重新确认,才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得不敢再出声。

等身体渐渐恢复,我胳膊一撑又坐了起来,心里一劲的琢磨,这倒底是什么情况?这具尸体,让我想起了之前在军火库的所见,那具独角的尸体,也是没有衣服,少了一只眼睛,因为当时着急,没注意是左眼还是右眼,八成也是右眼。

但这具尸体和之前的肯定不是同一个,因为军火库里的尸体,已经胳膊、腿都断掉了,这具尸体完好无损,也没有任何断裂后又修补的痕迹。

难道真的有两个独角?就像姜漓一样,是双胞胎?那也并不能解释,为什么死法如此的相似。

我们最后一次见到独角,是他和狼人并肩作战,对付黑龙的时候,细算起来也没几个小时。如果说他不敌黑龙,死掉了,那是很有可能的,即使再好的猎人,也架不住成群的原始巨兽。

但是就在这并不算长的时间里,他的尸体怎么就会被带到这里,又被冰冻封存了呢?话说就是放进冷库里,也没有这么快的速度把人冻成壁画呀。更何况还要搬运尸体,甚至要用东西支撑着尸体不掉下来,才能达到现在的效果,这工程量可是不小的。即使忽略时间不计,单凭我们五人之力,肯定也是办不到的。

我问其他人怎么看,希望还能从讨论中得出结论。

沉默了许久,燕秋还是先开口,她说:“你看你会道术,能把死人救活,我听说道家还有什么搬运术,是不是有高人用了搬运之术,把死掉的独角移过来了呀?然后再用什么千年万年寒冰掌,给他封存zài

这里,这人和独角一定有不共戴天之仇。”

她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没底,我们更是不能认同了,怎么还整出玄幻故事来了?

姜漓补充道:“搬运术是有的,我妹妹的符咒术里就有搬运诀,但是我并没见她用过,只是知dào

不能太远,也就是三五米之内的小物件才能搬运,那是需yào

巨大的念力和符咒的化学效应,才能达到的,这就已经算是上乘了,我们这里离之前遇到黑龙袭击的地方,难道很近?我怎么没看出来呢?而且什么寒冰掌,我是没有听说过的。”

还真有稀奇古怪的事,没想到居然真有搬运术,不过听姜漓的描述,我弄块磁铁吸图钉,应该也算搬运术了。

姜漓的话也不是完全没用,她的话里至少为我阐明了一点,不管这尸体是用抬,用扛,还是用什么搬运术来到这的,至少说明这里和我们的世界相通,我们是有希望出去的。

苏日娜说:“不管如何,独角这一路上对我的照顾还是很尽lì

的,现在他已经死了,他生前所做的错事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捕猎动物,又死于动物,算是因果报应了。前面的事一笔勾销,作为团队重yào

的一员,我们还是要哀悼他的,没有他我们也不会从黑龙的袭击中逃脱。”

她这话说得还算有些良心,看来干她这行的人,也不像我们想的那样,全是铁面钢脑子的。

我自然是非常赞同苏日娜的说法,毕竟之前我们相处融洽,他不仅全程照顾我们,还教会了我们很多东西,而且他也是一个有故事有感情的人,我在心里还是会一直记着他,要是能活着出去,我也得给他立个碑,逢年过节的看看他。

但是胖哥不这么想,他说:“这独角是死是活,恐怕我们现在下定论,还有点早。”

第四章 冰洞的主人

尸体都变成标本了,怎么还不能确定真死?我被胖哥给说糊涂了,就去问:“你啥意思呀?怎么现在说话一股怪味儿?”

胖哥说:“这很简单呀,你不是告sù

我们,你见过一个独角的尸体么?”

我点点头说:“是呀。”

胖哥接着说:“你看见独角尸体的时候,独角死了么?”

我马上明白了胖哥的意思,他这个思维跳跃得太厉害。

不是我没有想过,是我真的不敢想,如果说看见一次独角的尸体,独角却还活着,那至少可以解释,就像我之前认为的,总有一个是假的,要么是易容假扮,要么是独角有孪生兄弟。

如果看见两次独角的尸体,独角还依然活着,那怎么解释?三胞胎?或者说有一群独角的粉丝,专门照着独角的相貌整容?那独角这张脸也太丧气了,谁像他谁死。

胖哥见我不吭声,又继xù

发表他的看法:“我认为,独角肯定还没有死。咱们之前在雪洞里,看见独角和黑龙搏斗的时候,独角是受了伤的,而这具尸体,身上半点伤痕的都没有,而且看表情,多半是呼吸困难死的,不是淹死就是憋死,肯定不是被什么猛兽咬死的,对吧?”

关于死法胖哥的话并不可信,可惜陆姗又不在,我看了一圈,还是决定问苏日娜,毕竟人家工作上有接触。

我看向苏日娜问:“你觉得呢?”

苏日娜并不像姜漓和燕秋那么害pà

,表情很冷峻的说:“胖哥说得有些道理,但是也有漏洞。”

道理不必说了,我催她说说漏洞。

苏日娜说:“如果说把死去的独角封藏在冰里,是一个专门收集尸体的怪人,那在收藏前对尸体做一些修补术也有可能,这里比较暗,洞顶又高,我们看不了那么细致,有可能有伤我们没发xiàn

。还有就是,如果这人确实不是独角,那他的死法不光是窒息,也有可能是心脏病突发什么的,必须要有专业人士做尸检。”

她说得话非常严谨,作为办案人员的话,尽可能的严谨绝对是正确的,但是对目前我们的分析判断,就显得有点钻牛角尖了。

我不管他是怎么死的,反正就是内伤而死,那个冰封人类尸体的还不知dào

是人是怪,会给尸体作修复术有点太想当然了。

我在心里已经偏向胖哥的说法,这人不是独角,或者说,这人不是跟黑龙搏斗的那个独角,他和我在军火库看见的那个尸体归为一类,暂时称作独角的复制品。

我心里产生了新的疑问,那就是这些复制品哪来的?独角有什么问题才会出现这种复制品?而这些复制品又是为何死的?右眼哪去了?

虽然有疑问,但是我对解开这些疑问的愿望并不迫切,哪怕独角是被外星人克/隆成足球队了,那和我们也没有什么直接关系,能解开这个疑问最好,解不开也并不影响我们大家。

为了调整自己的状态,让思维重新回到正轨,我尽量不去想独角的事,不停的劝自己还有好多事要做,没工夫理会独角的来龙去脉,现在最重yào

的是保证团队每个人的安全,至少暂时我还是这个团队的决策人。

想到这里,我本以为自己的心情会放松,没想到更加紧张了,因为我们这么半天居然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封藏/独角尸体的才是我们的危险。

我赶紧起身,顾不得埋怨自己疏忽,急着对大家说:“还聊什么呢?赶紧跑吧,这里不能久呆。”

大家也意识到我们有些轻重不分了,赶紧起身往外走,外面已经听不到冰雹的声音了,趁着没有天气的阻挡,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上策。

可是刚走到向上的拐弯处,胖哥一侧身,又拿胳膊把我们给拦住了。

我刚要指责胖哥拖延时间,洞外居然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并不大,但是由于冰洞的结构听得很清楚,而且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是一个粗重的喘气声。

坏了坏了,怕啥来啥,这下完了,就拖了个谈话的时间,洞的主人竟然回来了,这回非得被这个怪物给堵在洞里。

耳听得对方已经到洞口了,往外跑是不可能了,我带着大家,尽量蹑手蹑脚的回头往洞里面走,想赶紧找个地方让大家藏身。

可回到洞里我们才明白,这里根本就没有藏身处,冰洞空荡,冰壁光滑,除了一张兽皮铺成的床,没有任何摆设。

情急之下,我把背包摘下来用双手推着,身子一趴,两腿一蹬,用肚皮贴地,滑冰一样,就钻进了那个半圆形的小洞。

其他人也赶紧学着我的样子,一个接一个的钻了进来。

进来之后是另一个空间,一个更大号的冰洞,并非我想象的是个通道,看来这个半圆形的小洞,是里间和外间相通用的小门。

里面的冰室就没有外面那个精致了,墙壁都是没有经过打磨的,纯天然形成的冰室,而且还有很多四通八达的冰洞式通道,好像一个下水道系统的中枢。

本来我脑海中,这里的主人是个满身白毛,留着口水,拿着大木棍子的高大雪人,瞬间已经变成了背着锅盖的忍者神龟。

进来后,苏日娜又用手电照了一下这个冰室,差点把我们吓个半死。

因为在里面这间的洞壁上,各种姿势,各种表情,冻满了独角的尸体,都没穿衣服,都没有右眼,甚至有些肢体残缺不完整。

这一情景的出现,直接推翻了我之前所有的推测,反而更倾向克/隆人了,这里简直就是一个独角尸体的展览馆。相比之下,见到这一幕,比冲去和怪物搏斗更令人胆寒。

还有一个细节,在两处冰壁上,分别被取下来两块长方形的大冰块,冰块中间被掏空,像两个冰棺。

所有人都张着大嘴说不出话来,能说也不敢说,因为外面还有个活着的危险。

没等我们把气喘匀,就在我们进来的那个小洞处,竟然推进来一个大包袱。那大包袱看着有些眼熟,细看才发xiàn

,那正是军火库里面盖坦克的苫(shàn)布,当然也是掩盖那个被炸烂的独角尸体的掩尸布,不知dào

里面包的是什么。

等整个包袱被推进来之后,竟然又推进来一具男尸,不用想了,肯定是独角的尸体,而且身上全是新伤,一些肌肉都已经破损外翻,看着就一阵反胃。

还看什么,再看正主就进来了,我们好像一群没有牧羊犬看管的羊,四散而逃,随意找个冰洞般的隧道,藏进了里面。

我跑的方向,身后跟着的是燕秋,我俩钻到冰洞里都不敢出声,侧着脸露出一只眼睛,观察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那是一个人,他是用躺着的姿势滑进来的,身上的装扮我们再熟悉不过了,满头的小辫子,满身的彩色破布条,裸着上半身,黝黑的肌肉上布满了伤疤。脸上带着一个红色的鬼脸面具,面具上两颗长长的獠牙,格外的吓人。

我马上意识到,这个人其实是一个传承式的工作者,就跟把我们骗进来的那具干尸生前一样,做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这种装扮并非代表某个一人,而是一个职业。

那个人进来之后,一手拖着死尸的脚,一手揪着苫布,往那两个冰棺走。

走到冰棺旁,他把那具满是伤痕的尸体,扔进了一个冰棺里,又抖开苫布,正如我想象,里面包裹的正是那具断胳膊断腿的尸体,同样被扔进了另一个冰棺。然后那个怪人又把两个冰棺推回了冰壁。

现在我看清楚了,原来所有这些冰封的尸体,都是这样被封存进去的。

本以为做完事,他就要出去了,我们也不必躲躲藏藏,可以松一口气了。没想到他的事还没办完。

他走到整间冰室的中央,盘腿坐在地上,嘴里就开始哼唱小曲。

那是一种我们从没听过的语言,好像更像颂唱某种经文,我猜测他这是在超度亡魂。

唱着唱着,那个怪人的身体竟然离地而起了,整个人盘着腿漂浮在离地一尺高的半空。

第五章 迷路

眼前的一幕把我和燕秋看得目瞪口呆,我极力寻找把那个怪人吊起来的装置,事实是根本没有,他就那么嘴里念着经飘浮起来了。

燕秋小声问我:“你知dào

这是什么法术么?你不是会道术?”

我会道术完全是骗人的,实在没有托辞了而已,这个能飘在半空的技能,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法术。

我否定的摇头,回答燕秋:“别说知dào

了,闻所未闻。”

燕秋又问:“你觉得他飘起来,是不是因为嘴里念的东西?”

我不知dào

怎么回答燕秋,回问道:“你知dào

他念的是什么?”

燕秋说:“念的是什么我不知dào

,但是我听他念的这种语言,和咱们上山前见的那位萨满法师,好像说的是同一种。”

难道这个怪人也是萨满教徒?那他的修为显然要比嘎鲁大叔找的那位高很多,一看就不是蒙事的,人都活生生的飘起来了。

如果他现在所做的事是超度亡灵,那至少可以说明一点,这不是个坏人,哪有心如魔鬼的还会为别人超度?但也不排除他是在使用一种巫术,用封存的无数个独角的尸体做祭祀。

不知dào

他看到燕秋手上的纹身,会不会给我们行个方便?只是这么想,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出去相见。我们只祈祷他赶紧念完,回到外间好好休息,我们才能找机会安全的走出去。

没一会,那个怪人念完了,他的身体也如我想象般,缓缓的落回了地上,重新站起身准bèi

出去。当他站起身后,将脸上的面具向上一推,就顶在了头顶。

这可是看清他真面目的好机会,我认真的盯着他的脸看,随着面具被推开,我们也一点点看清了他的容貌,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

等他完全露出面具背后的脸时,我们看到的竟然是一个我们认识的人,我瞬间鸡皮疙瘩就起来了,浑身所有的毛孔都炸了,那明明就是岱钦,没错就是独角的助手,那个在水潭中为了推三个女孩渡过,而被巨大的水蚺取走性命的岱钦,我们还为他的死着实的伤心了一次。

怎么会是他?我无论如何也猜不透,在这诡异的地方,有着奇怪的行为,打扮又十分吓人的怪物,居然是已经死去的熟人。难道岱钦另有身份?他做独角的助手是有其他目的?可我们明明看到他已经死了呀,浑身的筋骨都断得不剩了。

没等我多想,被此情此景惊得凌乱的燕秋,在旁边喊:“那是岱钦?”由于激动,燕秋的声音太大了。

那个怪人马上就听到了燕秋的声音,本来准bèi

出去的他,也被燕秋的声音吓了一哆嗦,然后转过头,瞪着愤nù

的双眼,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嚎叫,之后便向我俩藏身的方向大步走来。

看他这要跟人打架的姿势,我感觉到了来者不善,我大喝一声“快跑。”拉着燕秋的手,就往冰洞的深处跑去。

冰洞里面四通八达,好像一个巨大的蚂蚁窝,我们也顾不上辨认方向,就是一门心思的往远跑,见到弯就拐,见到缝就钻,大概跑了十多分钟,我们才放慢速度,但是脚下依然没有停止迈步。

燕秋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我说:“行了吧?应该追不上了。咱们这是跑到哪了?你记得路么?”

我也累得够呛,干脆停下了脚步,靠着旁边的冰壁观察我们所处的环境。

说是观察,其实我们俩已经完全陷入黑暗中了,别说找到回去的路,能顺利的走出去都已经是问题了。现在是孤立无援,我俩彻底和胖哥他们走散了。

我倒不担心我俩的处境,就是怕胖哥他们出什么危险。如果胖哥他们为了救我俩,和那个岱钦发生冲突,对方肯定不是吃素的。没办法,只能原地等待,如果再没头苍蝇般的乱跑,估计胖哥他们也找不到我俩了。

我对燕秋说:“先等等吧,注意听着点,万一他们找咋俩,别听不见。”

燕秋说:“也只能这样了,你跑得还真快,我以为你记得路呢。”

我苦笑道:“记啥路呀,魂都给我吓没了,你说你就不能沉稳点,瞎喊把狼招来了。”

燕秋居然还埋怨我说:“你还是个大老爷们儿呢,不就是岱钦么?吓得家都回不去了吧?”

我不满的说:“你没看见么?他都飘起来了。如果他为了隐瞒身份,要把咋俩灭口了,谁能招架得住?要不是带着你,我和他拼了也行,我这不是怕把你连累了么?”

也不知dào

燕秋是被我的道理说服了,还是被我的话给感动了,反正没再反驳我,只是拿头靠着我的肩膀,一同坐在黑暗的冰洞里。

等了许久,也没见到胖哥他们的影子,更没听到他们寻找我俩的呼唤声,我心里越来越急,实在坐不住了,对身旁的燕秋说:“咱们要不要试着往回找找啊?”

燕秋不太赞同,对我说:“你现在连哪个方向是回都不知dào

,别再越走越远。不如我俩摸索着,找个交叉路口,坐着等。他们是有手电的,哪边有亮光咱们就顺着亮光找。”

现在的这种情况下,燕秋的这个主意应该是最靠谱的了。事不宜迟,我俩站起身,我回想着大概是来的方向,摸着冰壁往回走了一段。

没走多远就是一个小的拐弯处,旁边有好几个口,我把弯刀从腰中拔出,借着刀的蓝光,在我们刚才待过的洞口处,刻了一个箭头,如果我们要出发找他们,至少不会再进那个洞,排除掉一个选择还有些用的。

又是漫长的等待,我已经开始慢慢失去信心的时候,一个洞里隐约传来了亮光。我和燕秋好像看到了希望,高兴的就朝那个冰洞里走去,感觉越走离光亮越近了。

等我们拐过最后一个弯,看见的不是胖哥他们,而是一个穿着暗红色运动装,斜挎着一个背包,个子不太高的背影。

那个人正打着一只昏黄的手电,背对着我们往前走,看起来更像散步,好像对这个环境并不害pà



从着装打扮来看,一定是和我们一样,生活在城市里的人,个子又不高,想必不会给我们造成危险。

我马上冲那边喊了一句:“谁?”

听到我的喊声,那个人缓慢的转过头。

我一看就高兴了,那居然是姜漓。我和燕秋赶紧跑过去,我着急的问:“姜漓,胖哥他俩呢?”

姜漓好像被刚才的岱钦吓到了,在那里看着我俩愣了一会,才又回复神志,委屈的上来分别跟我和燕秋拥bào



看来小女孩的天性是掩饰不了的,她平时装得再坚强,遇到事还是会怕。

我摸着姜漓的头说:“好了好了,没事了,怎么就你自己?胖哥他们呢?”

姜漓说:“哦胖哥呀,我们跑着跑着就跑散了,找不到了。”

我又问:“你怎么把衣服换了?你的背包呢?”

姜漓说:“我刚才跑的时候摔了一跤,胖哥他们就不见了,我从地上捡到了这个包,里面有衣服和手电,我换上干净的,把之前的脏衣服丢掉了。”

我重新打量了一下姜漓的衣服,为了哄她还说:“不错,这衣服挺合身,显得个子高了一些。”

姜漓笑了笑,就去拉燕秋的手说:“燕秋姐,咱们还是先出去吧,这里我害pà

。”

燕秋说:“我们也想出去啊,到洞外等胖哥他们,总比在里面等要强,可是哪条是出去的路呀?”

姜漓说:“我知dào

,气温高的地方冰就会融化,咱们一直往下走,有洞口的地方就会吹进来暖风,哪个方向融化得快,就说明哪个方向有出口。”

说得很有道理,我怎么没想到?一直往下坡的地方走,海拔就会越来越低,那吹进来的风也会比上面的温暖,自然冰就不会再冻得那么结实,只要按照这个线索,就一定能找到出去的路。

我接过姜漓的手电,走在前面,认真寻找冰融化的痕迹,希望能赶紧带着姜漓和燕秋走出冰洞,快点找到胖哥和苏日娜。

第六章 姜漓解饿法

按照姜漓的办法,我们一直在寻找冰壁相对融化较多的方向走,一开始牢不可破的冰壁,已经慢慢变成渗出大量水分的墙壁了,上面的冰渣使劲一敲,都会一片片的往下掉,但还是看不见有出口的迹象。

也不知dào

是姜漓的办法不管用,还是我们走错了路,在没有任何参照物的情况下,我们就好像进入了一个永远走不出去的迷宫,我的肚子已经开始因饥饿而抗议了。

我问姜漓:“你说的办法行不行得通啊?怎么走了这么半天,咱们还在洞里转悠呢?冰是化得越来越厉害了,可是感觉走出去还遥遥无期。我有点饿了,你们谁那还有吃的呀?”

燕秋拍了拍自己的包说:“别想了,吃的都在胖哥的包里,挂在冰缝里了。零食在姜漓的包里,她还给弄丢了。”她又转头问姜漓:“你捡的那个包里有吃的么?”

姜漓也拍拍自己的包说:“没有,我都找过了。”

姜漓拍的时候,我听到她的包里好像有书本的声音,我问她:“你那包里装的啥呀?我怎么感觉像书?”

姜漓笑笑说:“你是不是饿昏了,难道小学生贪玩,把包丢在冰洞里了么?我还没来得及检查,我觉得只要出现在这里的东西,那就一定有用,说不定是前人留下来的。等出去后好好翻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走着走着,我的胃突然咕噜噜的叫了几声,我就感觉两眼发花,四肢无力,干脆坐在地上不想走了,确实是有些饿了。

燕秋好像也和我一样,没精打采的自动坐在我旁边,也一步不想走了。

姜漓却一改往日想饭就饿的形象,还在劝我俩加把劲,走出去就能找到吃的东西。

见我俩谁也不听劝,姜漓说:“不然这样吧,我有个按摩止饿的办法,虽然治标不治本,但至少不会让你们这么难受。”

我一听,按摩能止饿,那还吃饭干啥?我便迫不及待的说:“快来,我还是头回听说,赶紧给我按按,叫我们见识见识。”

姜漓把袖子撸起来,走到我身后,用他的拇指在我脖子上画线,好像是在测量我脖子的长度,突然,我就感觉自己的后脖子一麻,姜漓的手劲突然变大,按在了我脖子后面的一个点上。

没等我叫疼,姜漓已经把手拿开,我再仔细感觉,竟然真的不觉得饿了。

我高兴的说:“真灵啊,我现在一点都感觉不出饿了,赶紧给你燕秋姐也按摩一下。”

随后姜漓又以同样的方法,在燕秋的脖子上按了一下,果然也十分见效,燕秋也高兴的说确实不再感觉饥饿。

我问姜漓:“你这是什么原理?为什么能让人不饿呢?这要是拿来给人减肥用,那可是独一份啊。”

姜漓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摆出一副小女孩那种骄傲自大的表情,而是抿嘴笑着说:“别高兴得太早,这就是画饼充饥的法子,并不能解决根本的问题。原理嘛,很简单。人是需yào

摄入碳水化合物、脂肪、蛋白质来维持体力的,当体内热量减少,血糖浓度就会下降,人的大脑对血糖浓度的变化非常敏感,在中枢神经中有两根神经,一个是让你感觉饱的,另一个就是让你感觉饿的。”

没等姜漓说完,燕秋就抢答:“那你刚才就是按了我俩的神经,让饿神经失灵了,所以我俩才不感觉饿,对么?”

姜漓点点头说:“没错,但这只是封闭了你们的感觉,却不能阻止体能的流失,咱们还是赶紧出去,找吃的最要紧。”

现在没有饥饿感了,我们的心情也好很多,脚下的步伐明显加快,甚至连我腿上的伤,都感觉好了一大半。

大约又过了十多分钟,我们身边洞壁上的冰已经少之又少了,有很多地方洞壁上都没有冰,只是脚下结了一层碎冰渣,而且好像隐约传来了水流声。

姜漓高兴的说:“快,快找水流,水肯定是流向外面的,跟着水流走,就能走出去。”

我们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着走着就看见一条,几乎比胳膊还细的溪流,从地势较高的一方,流向下坡的方向。

我赶紧掏出饭盒,用水涮了涮,舀了一口水喝下去,透心儿的凉,而且还透着一股子甘甜。

燕秋也一边喝水一边问姜漓:“你咋不喝呀?不渴么?你的饭盒呢?”

姜漓委屈的说:“我的饭盒也跑丢了,没东西喝水。”

我顺手又舀了一些水,递给姜漓说:“跟我俩还客气?给,喝吧。”

姜漓一看就渴坏了,抱起来就是一口干。

姜漓边喝我边说:“只要你不嫌弃就行,那可是装过我的尿。”

燕秋捂着嘴乐,接着说:“错啦,你忘了,咋俩换饭盒了,你那个没装过我的。”

姜漓含着一口水,瞪着眼睛指燕秋。

燕秋得yì

的哈哈大笑。

姜漓刚要把口中的水吐出来,我又说:“这有什么呀,特殊境况特殊对待,你的饭盒不也被你装了尿取暖么?”

眼看着姜漓不情愿的把一大口水咽下去,表情极不自然,逗得我俩一劲的乐。

乐够了也解渴了,我们还得继xù

走,顺着水流有了参照物,就不觉得前途渺茫了,越走水流越大,本来一支小水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小溪,再往前走一会,又变成了小河。

姜漓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拿过手电对着河水里照。

我刚要问姜漓怎么不走了,看见姜漓的胳膊,突然以一个我们几乎无法看到的速度,快速的伸到水里又拿出来。

也不知dào

是不是我长时间没吃饭眼花了,当时她的速度特别快,几乎比小鸟啄食要快十倍,要不是她的手从水中拿出的时候被沾湿了,我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当姜漓的手从水中拿出的时候,我看见她手里还捏了一只一指长的河虾。

原来姜漓刚才那个动作,是伸手下河捉虾了,那速度简直难以想象,没想到姜漓还留着这一手,从来没给我们展示过。

我本来准bèi

了一大堆赞扬的话,结果又被姜漓的行为给咽回去了。

只见她没做停留,一把揪掉河虾的头,就扔进了嘴里,高兴的咀嚼了起来,看得我一阵反胃。

随后,姜漓两手开工,好像一个全自动的捉虾机,快速的在河里抓,然后揣进自己的衣兜里,等她的衣兜揣得鼓鼓的,她才转身走向已经惊呆的我俩。

姜漓从兜里掏出她捉的河虾,递给我和燕秋说:“给你们,吃吧。”

别说吃了,看见姜漓刚才生吃虾,我现在连拿都不敢拿。

姜漓见我不敢接,燕秋则是接了不知如何下口,她问:“怎么了?你俩咋不吃?挺好吃的。”

我瞪着眼睛看着姜漓说:“这太可怕了吧,我可不敢吃,是不是咱找个地方,生堆儿火,烤熟了再吃?”

姜漓歪着头看了看我,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直接走到我们身后,用湿漉漉的手掌在我俩脖子上分别一拍。

我顿时感觉一股巨大的饥饿涌了上来,我知dào

,姜漓这是解开了之前对我俩饿神经的束缚。我的胃如果再不进食,都要饿得痉挛了。别说是虾,现在就是拿来一只蛇,我都毫不犹豫的一口咬下去,饿疯了已经完全不能描述我现在的状态。

我直接走上前,一把抢过姜漓手中本准bèi

递给我的虾,学着她的方法,一把揪掉虾头,快速塞进了嘴里,那速度不亚于姜漓捉虾的速度,手缩慢了我都能给自己的手来一口。

燕秋也和我一样,开始品尝这难得的美味。

姜漓见势头不对,把刚才捉的虾全都掏出来给我俩,自己又去河里捉,把跟前的捉完,又去捉前面的。

我俩在这里什么也不顾,生怕往嘴里塞慢了,从未感觉如此的饥饿。

这虾其实也没那么难吃,一开始觉得有股土腥味,后来感觉肉很嫩,越吃越香,简直欲罢不能。

姜漓顺着小溪一边抓一边往前走,走着走着,姜漓突然停住了,回头对我俩说:“别吃了,前面好像有敲钟声。”

第七章 洪钟

听姜漓说前面有钟声,我们并没太在意,不过基本上已经吃饱,大家也该继xù

往前走了,我俩就朝着姜漓的方向走过去。

边走着,燕秋问:“什么钟声呀?这里哪来的钟声?”

姜漓说:“你们仔细听呀,确实有钟声。”

本来小河的流水声离得近,耳边都是哗哗的水声,我们并没有听到姜漓所说的钟声,可是走到姜漓所站的位置时,我确实听见了钟声。

和我想象中的铛铛声不同,真的是那种深山老寺的钟声,节奏非常的慢,但是每敲一声,那声音都会绵延很久,越来越远。

难道这山里有寺庙?这就奇怪了,我们站在山顶的时候,明明看见这里是在一片雪山群的中央,甚至都望不到边,是什么人跑到这来建庙呢?即使有和尚愿意在这清修,那恐怕也不会有香客来布施吧?

不管怎么样,只要有庙就有人,有人就能把我们带出去。

我迫不及待的继xù

往前走,钟声传来的方向正好是水流的方向,这更坚定了我的信心,顺着水流就能出去,出去后就能见到寺庙,给庙里捐点香火钱,不仅能给我们安全送出去,还能立个功德碑也说不定。

我现在只希望这里就一个出口,胖哥他们也能从这里出去,和我们重聚,也不知dào

他和苏日娜怎么样了。

想这些都是多余,到了庙里找个老和尚,这洞里的结构,估计早就熟记在心了,找俩大活人还不好找么?说不定连岱钦是怎么回事,也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这岱钦胆子也是够大的,居然在佛门圣地的山顶建了个阴曹地府,在那里收集亡魂,也不怕佛祖给他收了。

边打着如意算盘,边往前走,心里美滋滋的。

燕秋见我面露悦色,便问我:“你咋了?生吃几只虾,就给你乐成这样?还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呀。”

我马上收起笑容,对燕秋说:“什么呀,听见钟声就说明有敲钟人,有敲钟人,那咱们几个就有救了。”

燕秋冷笑一下说:“你别高兴得太早,你怎么知dào

敲钟的人是好人呢?”

我不明白燕秋的意思,问她:“你什么意思呀?敲钟的不就是庙么?庙里的和尚日行百善的,怎么不是好人?”

燕秋说:“你怎么知dào

敲钟的就是庙呢?土匪山寨里也是有钟的。万一是那个岱钦发xiàn

我们闯入,敲钟召集同伙的信号呢?”

还有同伙?一个岱钦就神神叨叨的,念经都能给自己念得飘起来,这要是在弄三五个,不,三五十个同伙,那不得把我们生吞活剥了?

我不敢再想,嘴上却对燕秋说:“不可能,不可能,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变态?凡事还是多往好处想。”

我知dào

,我说这话心口不一,但是目前的状况危急,我可不希望再雪上加霜了,只能说好听的安慰自己了。

可是在某些时候,燕秋也有点不解风情,她又说:“记不记得咱们在曹操墓里遇到的那个癞皮狗?你不是跟我说,他就曾经是个和尚么?他是好人么?”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确实,那王金龙还是主持呢,不也一样干尽坏事?看来这披着僧袍的,不见得就是修行之人,也有可能是江湖骗子。

姜漓也说:“燕秋姐你是说那个王金龙吧?确实,这家伙可是够坏的,杀死救命恩人,自己当了主持,借着寺庙的掩护,干些作恶的勾当。”

我不想再继xù

这种负能量的对话,没接茬,只是闷着头往前走。

越往前走,那些洞的分支越少,最后只剩了一条独立的通道,所有的小河汇聚在此,水流逐渐大了起来,很快已经有三四米宽了。

水的深度也有明显提高,一开始只是没(mó)到鞋帮子,现在直接没了小腿,我腿上的伤让凉水这么一泡,钻心的疼。

那个钟声越来越大,已经震得洞壁都跟着颤了,却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本来是希望的钟声,现在已经变成恼人的钟声了,震得我心里一阵烦躁。

我不知dào

庙里敲钟是要敲多少下,反正火车站的大钟,最多也就敲十二下吧?按照这个敲法,难道是要敲够七七四十九下?或者说要敲够九九八十一下?估计这里确实没什么香客,和尚闲得没事做一天尽敲钟了。

不过这至少可以推翻燕秋的理论,肯定不是岱钦召集同伙的声音,这么个召集法,同伙都得先打起来。

我们三个谁也不说话,即使说话对方也听不见,随着离钟声越来越近,我们所能听到的声量已经远超普通的钟声,好像孙悟空拿着金箍棒,在砸南天门一样。

幸好功夫不负有人心,我们终于是看见河水的尽头了,河水的尽头并不是出口,而是一个奇怪的形状。

失望之余,我去观察那里,说起来十分的奇怪。我们这条河是在高出,水往低处流,那在河水的尽头就应该是一个瀑布,可是我们这个瀑布口,就好像一个超大号的碗,水在下落前被这只碗给接住了。

那是一个碗状的石台,说是半个碗更贴切,就在河水下落的口子,与山洞壁相连,延伸出去,硬生生的就把本来流得很顺畅的河水给阻断了。

河水一直朝那个方向流,那个碗就好像盛满了水,一直在往出溢。如同大海的潮汐般,一股一股的荡出碗沿儿。

我们脚下的水流比之前急得多,稍不小心就会被冲倒,我们互相搀扶着走到碗里,扒着边缘向下看。

下面的结构更奇怪,好像是一个超大号的漏斗,石质的漏斗壁被水流冲刷得非常光滑。最下面是一个特别圆的孔洞,孔洞直径不到两米,因为不是垂直的,我们看不到下面有什么。

石碗边沿荡出去的水,就在漏斗里快速的旋转一圈,然后流进了那个小圆洞里面。

看样子,这里的结构好像是天然冲刷而成,真是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呀。

最令人诧异的是,那巨大的钟声,竟然就是水流在漏斗形状的石洞里,旋转那么一圈发出的声音。

我现在算是彻底明白,声如洪钟里那个洪字,为什么要用三点水的洪,而不是用宝盖头的宏,原来这钟声是和水有关的。

本来看到大自然的奇妙,应该是欣喜,至少也是惊叹,可是我现在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明明以为有钟声就会遇到人救我们,没想到这却是大自然跟我们开的玩笑。

我抱怨道:“这是什么破事?好好的水不好好的流,在这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燕秋对这种事情,倒是有她的解释,她问我:“你知dào

苏轼的《石钟山记》么?”

我点头说:“知dào

,貌似就是说的湖水和山石发出钟声,算咱倒霉,今天亲眼验证了。”

燕秋笑着说:“《石钟山记》里不是说了么?事不目见耳闻,而臆断其有无,可乎?所以,以后还是要亲眼所见,才能做定论。”

虽然她所说确实是这个理,又是我用亲身经lì

验证的,但此时此刻我还真没闲工夫听她上课。

“咱先别讨论这个,还是说说现实问题吧,咱们怎么出去呢?回头?”我问燕秋。

这回燕秋也没了主意,摇头说:“你说吧,咱这里就你一个爷们儿,你想办法呀。”

姜漓见我直挠头,对我们说:“咱们就从这下去吧,水肯定是要流走的,顺着水流肯定能出去,再回头,恐怕走来走去,还是会回到这里。”

我指着下面的窟窿,瞪着眼睛问姜漓:“从这里出去?你不是开玩笑吧?这出去要是个万丈深渊,那可咋办?咱们连根绳子都没有,这是赌命。”

姜漓说:“没关系,即使是万丈深渊,最后也是落在水潭里,应该要不了命,长时间困在这里,那就真要命了。”

没办法,选项就一个,我们只好顺着边向下,滑进了漏斗里。

好在里面并不陡,我们还能坐在边上休息,看着河水一股一股的冲刷向下,却怎么也不敢下去,生怕这一去,就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第八章 水上滑梯

由于一直是趟水过来的,之前帮我包扎伤口的布子松散,一个带着血的卫生巾顺着我的裤管滑落出来。

姜漓瞪着眼睛,看着那东西顺着水流被冲进了洞里,哽咽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我嘿嘿的傻笑,对姜漓说:“有什么好奇怪的,之前给我包扎的时候,还不是你们合伙出的馊主意,现在想笑话我呀?没门。证据都顺流而下了。”

姜漓只捂着嘴偷笑,也没说话。

燕秋非常关心我的伤势,替我揪起裤腿观察腿伤。

一看才知dào

,本来划破的口子已经不流血了,但是被冰冷的水泡得泛白,并没有愈合的迹象。

燕秋说:“你这伤恐怕得用针线缝合,再这么继xù

下去,要是感染了,那可不堪设想。”

话虽这么说,这荒山野岭的到哪找缝伤口的专业针线?本来还有一些药品,也一并在胖哥的包里跟我们说再见了,早知dào

这些重yào

的东西,就应该我亲自来背。

胖哥、姜漓都是马大哈,胖哥还有情可原,姜漓干脆把包跑丢了,太折磨人了。

我把原本缠腿的布条,在水里涮了涮,又准bèi

重新缠回腿上,总比啥都没有强,不然裤腿子磨伤口,估计连路也走不了了。

我正要缠布,姜漓阻止了我,她说:“你等等,说不定我捡的这包里有创可贴呢,我给你翻翻。”

别说不可能有创可贴,就是真有,把我这伤口贴住,至少得两盒。

我没有理会,继xù

去缠腿上的布子。

姜漓从她的包里翻出个小纸包,打开后看见里面是一些黑绿色的粉末,好像是某种树叶子晒干后的碾成的渣。

姜漓用鼻子闻闻,自言自语道:“这个应该有用。”

我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问姜漓:“那是什么东西呀?树叶末子?”

姜漓点点头说:“闻这气味,应该是枇杷叶,正好能治外伤,来来,我给你敷上。”

没等我同意,姜漓就一把揪下我的缠腿布,给我疼得够呛。

紧接着她把一整包的干叶子末,直接按在了我的腿上。

由于粉末状的东西见水就成糊状了,所以图得我伤口上全是绿色如泥巴的,看起来很恶心。

姜漓的动作很麻利,又顺手从包里掏出一张黄纸,大概有百元钞那么大,刚好把我的伤口盖住,直接一巴掌按在了绿色的泥巴上。

我笑着对姜漓说:“你可别瞎忙活了,你这是松紧带儿上吊,糊弄阎王爷玩呢?这纸见了水,还不是直接掉?”

姜漓并没说话,而是笑着用下巴示意我试试。

我二话没说,直接把贴着黄纸的腿伸进的水里,纸不仅没有被冲掉,甚至都没有湿,贴着黄纸的部位,都感觉不到水的冰冷。

这可奇怪了,难道她这张纸,是什么特殊材质的?怎么还有见水不湿的纸?即使是塑料的,那也会湿。

腿上的疼痛感消失,我的大脑也马上清醒了许多,我死盯着姜漓,总感觉哪里不对。

怎么就能跑着跑着包丢了?难道急得不能回头捡一下再跑么?为什么又能捡到个包?包里还准bèi

了这么合身的衣服?连包都顾不上捡,还有心情换衣服?治疗我腿伤的药,怎么就刚好也在这个包里?这一切似乎有点太凑巧了。

我仔细回想一路上她的行为举止,完全和我认识的姜漓不同,显得成熟稳重不少,而且少言寡语,特别是徒手捉虾的过程,那伸手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达到的,可是姜漓明明就是个只会烧烤,坐等吃食的主。

我又仔细端详眼前的这位,明明就是姜漓,根本看不出什么不同。要说独角被人伪装,那骗骗我们还说得过去。我和姜漓这么熟悉,就连她的一颦一笑我都能随时想到,甚至一个表情后要说什么话,我都能猜得八/九不离十,怎么看都还是姜漓没错。

姜漓见我盯着她看,不好意思的笑着说:“你看什么呢?是不是想说什么忘了?我这个可比你那个破布条强多了吧?”

终于被我发xiàn

破绽了,姜漓是绝对不会不好意思的,通常我要这么看她,她会马上跟我提上门女婿的事。

一个破绽看出来,就能看出更多的破绽,我仔细回忆,姜漓在山洞里看见我和燕秋的时候,是分别跟我俩拥bào

的,姜漓怎么会和人拥bào

?我们失散重见的时候,她也没曾拥bào

过。

而且我们去望潭寺,去曹操墓,姜漓都没有跟着,我怎么不记得我还给她讲过王金龙的“光荣事迹”?难道是有一种东西,能模仿独角,能模仿岱钦,如今又来模仿姜漓?那它倒底是什么目的呢?

这个姜漓又给我们指路,又帮我们捉虾,如今还帮我治腿伤,难道是一种爱和人开玩笑的东西?模仿并非要害人?难道是那个狼人?我记得燕秋给我们讲过,狼人不现原型的时候,就能隐藏在人群中。

一定是狼人模仿的岱钦,发xiàn

我和燕秋之后,又模仿姜漓和我们接触。不管怎样,我现在必须要揭穿她,不能再让假扮的姜漓误导我们了。

我指着姜漓说:“你不是姜漓,你是骗人的。”

燕秋盯着我腿上的黄纸还在好奇,皱着眉头在想为什么不会被水冲掉,听我这么一说,惊讶的抬起头问我:“展枭,你怎么了?”说着还伸手来摸我的脑门,关心的问:“你是不是伤口发炎了?我看看烧不烧?”

我一把拨开燕秋伸过来的手,死盯着面前的假姜漓,看看她会有什么反映。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个姜漓确实是假的,听我说完这句话,她脸上马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本来我心中想象,她接下来的台词应该是“没想到我藏得这么天衣无缝,还是被你看穿了,我哪里出了破绽?”

可那个假姜漓却说:“去过游泳馆么?水滑梯会玩吧?”话闭,她用手一捏鼻子,就顺着那个出水的圆孔,直挺挺的滑了下去。

这一举动出乎了我和燕秋的意料,但是我必须抓住她,只要抓住她,之前所有的谜团就迎刃而解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独角的尸体?为什么是岱钦冰封了尸体,还超度。为什么它要假扮姜漓来帮我和燕秋?这一切的疑问好像一只大手,在我身后用力的推着我。

我也学着假姜漓的动作,用手一捏鼻子,紧跟其后追了下去。

身后传来了燕秋的叫喊声:“展枭,展枭等等我呀,啊……”

滑下去之后我就后悔了,身体的四周瞬间被冰冷的水包围,水充满了整个通道,令我好几次都呼吸困难,狠狠的喝了几大口水,呛得我一阵阵难受。

也不知dào

这个通道倒底有多长,要是上百米,我一定会憋死在这里。也不知dào

燕秋有没有跟着我们跳下来?我是既不愿她下来,又怕她不下来。下来的话,要是有危险,那我就是害了燕秋。不下来的话,我怕最后的同伴也和我走散了。

通道里虽然有些拐弯,但总体来说还算平坦,只是角度几乎快要垂直,所以我下滑的速度很快。从跳入通道,到我的脚下出现光亮,可能也就只有一分钟不到。

看来那个假姜漓并没有害我们,而是带我们成功走出了迷宫,她指引的这个出口,确实能通向外面,有阳光就是很好的证明。

我盯着下面那希望般的光亮,迫不及待的想赶紧出去,重新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可是越往下,我越觉得不对劲,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只大手,那是一只石雕的大手,大小能托起我和燕秋两个人,指尖是向上弯曲的。

我们出来的方向,正好是这只大手的袖口方向,水流冲到手掌处,顺着手掌的结构,在手心里转个弯,就流向了手掌的左侧。

等我完全从通道中滑出的时候,我才彻底看清楚,这只手是凌空的,在半山腰,离地面怎么也有二三十米高。

这下可坏了,我的速度和重量,肯定不能像水流那样流向左侧,而是从指尖处滑出,等落地的时候估计会摔得粉身碎骨。

第九章 空降谷底

速度如此之快,即使我预测到了结果,也无法做出任何应对。果不出我所料,滑到那个石雕的大手掌上,我直接脱手而出,随着惯性被抛到了高空。

由于手掌指尖向上,我被抛出的高度,甚至已经高过石雕手掌的高度,看着下面一望无际的绿色,我的心彻彻底底的凉透了,心中后悔不已。

明知dào

姜漓是假的,为什么还要听信她的话呢?这下可玩完了,胖哥要是找到我的尸体后,燕秋告sù

他我是被玩死的,不知dào

他回去会怎么和陆姗、花姐交待,我的光辉形象彻底化为乌有了。

没办法,我只好闭上眼睛,享shòu

这最后几秒钟飞翔的快感,至少现在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刚一闭眼睛,我身后就传来了燕秋的叫喊声。

我回头一看,燕秋竟然在我身后,和我一样凌空飞起,闭着眼睛一个劲的叫。

看来这回我俩要死在一起了,这样也好,不仅有美人相伴,更能保守我死因的秘密,可惜的是,燕秋好好的一个女孩子,被我这个猪领队给害了。

虽然在空中的速度,远比在通道里顺着激流要慢,但落地前也不过几秒的工夫。

地面上是一片片的树林,中间没有树的地方也长满了高高的蒿草。

我们摔落的点刚好是没有树的,长满了绿草,要是有树,可能还有一线生机,被树枝缓冲一下说不定还不至死,这下完了,干脆不做他想等死就行了。

离地面还有三五米的高度时,我们将要摔落的草地上,竟然出现了一大片蓝色的烟雾,我不知dào

那倒底是什么东西冒出来的气体,说不定是临死前的幻觉,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当我落到蓝色烟雾上的时候,那里就好像有一张充了气的垫子,我整个身体如同陷入了棉花里,根本就没有一点疼痛感,甚至从高空落下,大脑里面晕晕乎乎的,还很舒服。

紧接着就是燕秋的叫喊声,由远及近向我这个方向而来,我赶紧往旁边一滚,燕秋也落在了蓝色的气体垫子上,同时燕秋的喊声也停止了。

我们俩重新睁开眼睛,先确认了对方并没有事,才看向四周,想弄清楚倒底是什么把我俩给接住了。

这一看不要紧,燕秋又重新大喊大叫起来。

那蓝色的气体,竟然是成千上万只老鼠,不,说得确切点,是成千上万只老鼠的精魂。我们就这样硬生生的摔进,老鼠精魂组成的大毯子上,若不是亲眼见到,我简直不能相信。

不知dào

是不是燕秋叫得太大声了,那些老鼠好像被惊吓到了,开始四散而逃,只几秒钟的时间,我们身下的蓝色鼠垫就快速的下降,最后完全消失不见了,我俩也重新落到了草地上。

我揪了揪燕秋的胳膊,对燕秋说:“哎呀,大姐别叫了,我脑子都被你叫蒙了,刚才是钟声,现在是叫声,你能不能让我清净一会?”

听我这么说,燕秋的叫声由大变小,眼睛也慢慢睁开,睁开眼睛后她两眼无神的看着我,嘴里还发出微小的叫喊声,好像她的叫声也需yào

缓冲一样,现在残存的是一些回音。

我干脆一把上去,捂住她的嘴,问她:“叫够了么?”

燕秋瞪大眼睛看着我,点点头,我才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

燕秋好像才反应过来发生的一切,问我:“怎么回事?我俩没死?刚才好像是掉进老鼠窝了。”说完她赶紧起身,看自己的身上有没有老鼠,好像这种动物是她很害pà

的。

她这一看,我才发xiàn

,由于我俩浑身湿透,身上沾满了草籽和草棍,活像两只几年没洗澡的猴子。

看到身上和周围并没有老鼠的痕迹,燕秋才松了一口气,一手捂着胸口对我说:“可吓死我了,怎么跟做梦一样?我明明记得咋俩掉到老鼠堆里了,好多好多的老鼠。”

我摇摇头,笑着对燕秋说:“我也没弄清楚倒底怎么回事,可能是那个假姜漓搞出来的,也不知dào

她是什么来头。之前重复出现的独角和岱钦,肯定和这个假姜漓有关系。”

燕秋好像并不在意,她对我说:“行了,不管怎么样,人家算是救了我俩,其实我早发xiàn

有些不对劲,但是我和姜漓并不熟悉,没看出什么破绽。咱们还是先把身上清理干净,再说吧。”

我们站起身,重新回望那座山峰,那山高耸入云,上面是皑皑的白雪,没想到从山洞中走了这一程,我们居然就到了谷底。

而让我们飞起来的那个石雕,是一只巨大的手掌,看上去像一尊大佛的手掌,但是佛像的其它部分,好像被山上的植被覆盖,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只能看见一只半空中伸出来的大手,手掌遮阳的一面还布满了绿色的苔藓。一股小瀑布从手心流出,落到山下的深潭,之后变成一条河,流向山谷的另一端。

山谷里气候温暖舒适,空气湿润清新,阳光明媚柔和,让我俩重新感受到了久违的夏天。望不到边的原始深林,看不见顶的巨大山峰,山峰上悬着的古老雕像,再加上清澈的河水,这里简直如仙境一般,让人心旷神怡。

水潭边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大的有小轿车那么大,小的有乒乓球那么小,被水流常年冲刷,全都非常圆滑,五颜六色的很是好kàn



这里也没有外人,只有我和燕秋两个,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可避讳的,三下五除二就脱了个精光,一边在水中清洗自己的身体,一边把衣物放在清澈的水中漂洗。

衣服洗干净后,直接搭在一块大石头上晾晒。我俩则是在大手掌的下面,找了一块小石子铺得很平坦的地面,背靠着墙壁休息。

石头被阳光晒得十分暖和,我们躺在上面非常舒适,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已经完全驱散了彻骨的寒冷。

身在仙境,晒着暖阳,怀里还搂着肤如绸缎的女孩,简直是人生最美的事。此时此刻我已经不愿再去想其他的事,什么疑问,什么困难我都统统抛开,只想好好的享shòu

这一刻。

没一会,我俩的荷尔蒙已经像正常人一样,开始控zhì

我们的行为。

燕秋在我身上亲吻了片刻,抬头笑着问我:“在这里,可以么?”

我也笑着点点头说:“不过不要再叫了,我脑子里现在还回荡着你惨叫的声音。”

燕秋知dào

我在和她开玩笑,一巴掌拍在我的胸口,被我握住了她的细手。

随后,燕秋便在我身上亲吻,然后一点点的向下移动。

现在我大概明白,燕秋当初为什么要跟我换饭盒,还说不嫌脏,多半就是这个原因。

眼看着我们俩的第二次,就要在这如仙境般的地方发生,这将是一生中难得的美好回忆,没想到我们头顶居然有人说话。

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问:“下面高么?”

然后是一个男的回话:“没事,下面是水潭,直接跳下去就行了。”

我一听,那不是胖哥和苏日娜么?

再仔细听,胖哥又说话了:“那我可跳了啊。”

我赶忙在下面喊:“别,别,别跳,等会。”

上面的胖哥被我吓了一跳,但是我俩在手掌下面,胖哥在上面是看不到的,胖哥试探的问:“谁啊?展枭?”

我和燕秋赶紧去拿晾晒的衣服,衣服已经晒干,我一边手忙脚乱的穿衣服,一边喊:“胖哥,先别跳啊,等会,等会再跳。”

胖哥在上面哈哈大笑说:“哎呦,展枭你小子还活着呀?我还以为你也变成标本,被封在冰里了,你在下面干什么呢?是不是从这里跳下去?”

这时我和燕秋的衣服已经穿好,我俩跑到水潭对面,这下可以看见胖哥的身影了。

就在那个石雕的大手上,站着三个人,胖哥、苏日娜,当然还有真zhèng

的姜漓。

此时的我已经喜极而泣,没想到居然还能与他们重逢,一边笑一边抹眼泪。

胖哥冲我招手说:“你先别扇情了,你告sù

我们,是不是从这跳啊?有危险么?”

燕秋忙说:“没事跳吧,下面没危险。”

之后就是嗵嗵嗵的三声,我们的团队再次相聚。

第十章 途半小节

和我们一样,其他三人下来后,也在水中好好的洗漱了一番,同时晒干身上的衣服。

我和胖哥被赶到很远的一个角落里,直到三个女孩认为是安全距离,当然还要燕秋帮忙站岗。

我和胖哥眉飞色舞的用眼神贿赂了燕秋好久,最后还是被她用小石子砸跑了。

单独剩我和胖哥的时候,有很多话倒是可以尽情的交流,总比人多眼杂的时候轻松许多。

胖哥晃着一身的肥肉上岸的时候,我问胖哥:“你妈是谁?”

胖哥被我这么一句给问愣了,又反问我:“你是不是有病?我妈是谁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你不清楚?失忆了?”

我不耐烦的皱着眉头说:“问你你就答,哪那么多问题?快说。”

其实我这么问胖哥,是想确认他的身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既然能假扮,既然能模仿,那谁也不例外,都在被模仿的名单上,我怕胖哥也被假扮,所以才这么问。

一时想不起问什么,脱口而出,不过确实还问到点子上了,胖哥的亲生母亲是谁,恐怕能模仿我们的狼人是不会清楚的。

果然胖哥没有令我失望,他干脆利索的说了两个字:“郑西。”

我赶忙示意他小点声,以免被偷听,下回就不灵了。

胖哥被我搞得莫名其妙,问我:“你又跟我耍什么花活呢?赶紧说,倒底咋的了?”

我这才把分别后我们的遭遇,一字不落的讲给胖哥听。

听完后,胖哥倒吸了一口凉气说:“你不是跟我编故事呢吧?怎么,还真有妖怪,能变化啊?咱又没有火眼金睛,这可咋办?难道咱们看到的独角,其实不是真的死人,是画皮?”

我点点头,胖哥的这个比喻倒很贴切,画皮,我之前怎么没想到?

我又补充道:“还有岱钦和之前我俩看到的假姜漓。”

“岱钦?哪个岱钦?独角的助手?不是死了么?”胖哥不解。

我马上意识到,他并没有看清冰洞里那个,浮在空中念经超度的岱钦,这才又把冰洞里的所见所闻,给胖哥讲述了一遍。

胖哥听得两眼发直,张着嘴定格在那里。

我忙把沉浸在幻想里的胖哥拉回来,问他:“你怎么看?”

胖哥盯着我看了半天,最后挠着后脑勺说:“我哪知dào

?之前在冰洞里,我们见有人来了,一路的跑,根本没敢回头看,跑到一半才发xiàn

你和燕秋没跟上。你俩胆子可够大的,居然还偷看。”

原来他们根本就没有看到冰洞里的岱钦,从岱钦进洞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跑掉了。

我对胖哥说:“那不对呀,你们应该是在我们之前,怎么走着走着跑到我们后面去了?”

胖哥说:“你不知dào

,我们在冰洞壁上,发xiàn

了一个刻上去的箭头,我们认为之前肯定有人来过这里,顺着那个箭头走,走着走着又绕回去了。绕了一圈我们觉得肯定有密道,又找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了其他路,才走到出水口,也不知dào

是哪个孙子,要害我们,专门画了个箭头指了个错路。”

我一听,当初我怕重走旧路,专门在墙上刻了个箭头做标志,肯定是里面的通道曲折凌乱,胖哥他们跑到我们身后去了,竟然又被我的箭头给误导了,要不是我的画蛇添足,估计我们早就碰到,还能趁早揭穿那个假姜漓。

但是我并没敢跟胖哥说,那个箭头是我画的,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把这个细节轻易的带过了。

同时胖哥还忿忿道:“早知dào

不跑了,我们要看见那个变态是岱钦,我非得冲上去抽他不可,跟咱作妖,活腻歪了。”

我赶忙劝胖哥说:“你可别冲动,你不知dào

,那个岱钦也不是一般人,盘腿坐地上念经,活生生的就飘起来了。”

胖哥笑笑说:“怪见多了也就不怪了,本来咱们进来的就是一个怪里怪气的地方,见到怪人怪事也属正常,只要咱心中无愧,什么妖魔鬼怪,都跟他们拼了。咱们挂了还能变鬼,鬼要挂了就魂飞魄散了,多层防弹衣,你怕什么?”

听了胖哥的话,我心里格外的敞亮,确实是这样,本来就生死未卜,何来的恐惧?干脆明枪明刀的比划,谁也不是孬种。

我们俩总结了一下现在存zài

的问题,最主要的还是我们身在何处,如何出去,或许帮姜漓找到答案,我们的问题也会迎刃而解,以前的经验就是如此。

其余的一些问题就很乱了,比如狼人哪来的?为什么会和独角一起跟黑龙战斗?独角倒底死没死?姜漓、岱钦还有批量生产的独角,倒底是哪来的?是不是我们所猜测的那样,全都是狼人的画皮?如果是的话,这个画皮的狼人,和那个救我们的狼人倒底是不是同一只?最后归为两个字“出去”,不管怎么样,带着大家活着回到家,那才最重yào



说到这里,胖哥突然脸色一变,对我说:“你刚才可是试探过我了,我可还没试探你,谁知dào

你是不是真的?”

这个我倒是不怕,真的假不了,任凭胖哥提什么问题,我保证都能对答如流,于是便大义凛然的说:“问吧,随便问。”

胖哥马上嘿嘿一笑,问道:“你和燕秋你们俩,谁更主动一些呀。”

我马上意识到,胖哥这是在调侃我,狠狠的推了他一把说:“你还有没有点正行?我花姐要是在,你又得倒霉。”

没想到胖哥却说:“回答正确,考验通过。”

为了以后让我们的互相检验更方便,我俩还确立了一个暗语,说白了就是暗号,上半句是“天王盖地虎”,听到的人接下半句是“小鸡咯咯哒”。

我再三要求胖哥换一个,被胖哥拒绝了,他说出其不意才能制胜。

胖哥的衣服晾干后,我们吆喝其他三人,三个女孩磨蹭了好半天,才肯与我们相见。

见面后我们又交换了一下心得,才知dào

三个女孩讨论的比我们深刻得多。

她们觉得出去的关键是摄浊壶,把我们骗进来那个跪在树前的干尸,手上本来应该有只摄浊壶的,可是我们见到的时候却并没有,或许这就是导致我们被壁画吸进来的原因,如果找到摄浊壶,说不定就能找到出去的方法。

燕秋还小声告sù

我,她并没有把假姜漓的事告sù

姜漓,想让我先考验一下,别这个姜漓也被偷梁换柱了。

这一点燕秋倒是很细心,于是我将计就计,一把拉住姜漓的手说:“现在你不用装了,我们太了解姜漓了,你是假的。”

姜漓被我这一吓唬,差点哭出来,跺着脚说:“展枭你怎么了?我是姜漓呀,我不是假的。”

胖哥还在一旁敲边鼓,冷着脸说:“你还想骗我们?我们早就发xiàn

你是假的了,不用再装了,老实交待,你倒底是谁?”

给苏日娜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在一旁不停的劝:“你们有话好好说啊,有证据了么?”

姜漓见到此情此景,干脆也不解释,蹲在地上哇哇的哭了起来。

我一看确实是姜漓的表现,这才不好意思的道歉说:“我们是试探你的,之前我和你燕秋姐,碰到一个假姜漓,和你简直一摸一样,装你来欺骗我们。”

姜漓马上停止哭泣,瞪着眼睛问我:“假的?在哪?”

燕秋又原原本本的给姜漓讲了我们的经lì

,包括我俩被骗得跳进水洞,要不是摔在老鼠堆上,差点摔死的部分。

姜漓马上要看我腿上贴着治伤的纸,一看,姜漓就好像知dào

了什么,对我说:“你这张纸,是用植物碎渣加上动物的脂肪,还有好多不同成分,熬成纸浆,做出来的。里面的成分,必须是符咒术的传人,才知dào

。别说防水了,有些特殊的配方做出来,防火都是小儿科。而那个把你们接住的老鼠堆,就是我之前跟你讲过的降魔诀,也是降魔诀里最浅显的部分,驭魂令。可以把动物的精魂随时召唤出来,作为特殊用途。”

我瞬间明白了姜漓这句话的主要含义,惊讶的指着姜漓说:“你妹?”

第十一章 谷中的第一餐

燕秋以为我说脏话,拍了我一下。结果姜漓的回答,彻底让燕秋本来准bèi

说话的嘴,又给合住了。

姜漓说:“对,我妹。”

我顾不得和燕秋开玩笑,马上问姜漓:“你确定么?真是你妹?”

姜漓指着我腿上的纸说:“这符纸我只见过我妹妹用,你又说和我长得像,不是我妹,难道是你妹?”

胖哥嘿嘿一笑说:“没事,你妹就是他妹,天天泡妹,这回让妹妹给泡了吧?”

如果真的是姜柔的话,那我之前的设想就全部被推翻了,那个岱钦还有无数死去的独角,和假姜漓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还是不敢相信,又对姜漓说:“你又没见着,你怎么能确定?而且你妹妹也成功进入这里了?她来找什么?那个假姜漓,连我们在望潭寺的经lì

都知dào

,你妹妹能知dào

么?”

姜漓捂着嘴偷笑,然后走过来,把手伸进我的裤兜。不知dào

什么时候,我裤兜里竟然揣了一个小纸包。姜漓摊开纸包,里面是很多植物的残渣,好像是某种花的花蕾。

姜漓说:“这叫同心咒囊,只要带在人的身上,一些比较重yào

的或者近期的记忆,就会瞬间被施咒者知dào

。你是中了我妹妹的小计谋了,所以她才会知dào

你的一些事情。没想到她画蛇添足,被你给识破了。”

燕秋一听,也马上去掏自己的兜,兜里竟然也有个一摸一样的小纸包。

我仔细回忆才发xiàn

,原来当初姜柔和我俩刚见面时的拥bào

,是往我俩的裤兜里塞这种咒囊。我说怎么刚见她的时候,她一脸的茫然,后来又恢复了正常,原来之前她是姜柔,放了咒囊后她才是假姜漓。

姜漓显然非常高兴,因为她可以确定自己一直在寻找的妹妹也在这里,满脸欢喜的说:“走吧,咱们往里走,说不定能和我妹妹碰头,只要她在,啥都不怕。她肯定是有摄浊的线索了,我们误打误撞居然走对了。”

我心里其实并不这么想,我没觉得走对,摄浊不摄浊的我并不关心,我只希望大家能安全的到家。

不过我倒挺想找到姜柔的,一是因为她是姜漓的妹妹,再就是她肯定有出去的办法,跟着姜柔走,一定比这个马马虎虎的姜漓强。

看来真如姜漓所说,办事能力这方面,姜柔不知dào

要强多少,独自一人毫发无损的就到这了,我们来这里可是千辛万苦的。这也亏了大家互相帮zhù

,不然姜柔都把事办成了,姜漓还在卖薯条呢。

燕秋好奇的问姜漓:“你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知dào

我们认识你,为什么不直接说自己是你妹妹,还假装你来骗我们。”

姜漓说:“我妹妹又不认识你们,她对展枭和胖哥仅有一面之缘,之前偷偷跟踪过我们,万一你们是坏人,她不是暴露了?”

燕秋笑着问:“那你说她现在还觉得我们是坏人么?”

姜漓说:“是坏人还能救你们啊?早把你俩摔死了。”

说到这里,我想起来了,为什么我们两个是飞出来的,他们三个确是跳下来的?我就问胖哥:“哎,你们是咋下来的?为什么我们直接飞出来了,你们是跳下来的?”

苏日娜笑得很开心,抢着回答我说:“胖哥块头大,而且比你心细多了,他怕下面是深渊,自己撑着洞壁蹭下来的,然后又在那里接我们俩。我下来的时候,差点给你胖哥踹成太监。”

一听这话,大家都哈哈大笑,只有胖哥红着脸对苏日娜说:“我说红姐,不对,现在应该叫苏妹子了,你能不能嘴上有点把门儿的?说前半句就完了呗,还非要补上后半句。”

见到胖哥滑稽的表情,大家乐得更欢了,乐着乐着就听见咕噜噜,不知dào

谁的肚子叫了。

胖哥说:“哎,我也饿了,这没了独角,咱们吃啥呀?展枭,你饿不?”

我摇摇头,得yì

的对他们说:“我和燕秋我俩吃过了。”

胖哥眼睛一瞪,拉住我就问:“吃过了?你俩吃的啥?”

我摇头晃脑的说:“河虾刺身。”

胖哥瞟了我一眼说:“能不能好好说话?又吹牛。我只听说过海鲜拼盘叫刺身的,怎么还有河虾刺身?哪吃的?”

燕秋马上为我作证说:“是真的呀,那个假姜漓,就是姜漓的妹妹姜柔,她在下来之前,从河里抓了小虾给我俩吃,因为是生吃的,所以叫河虾刺身也不错呀。”

胖哥问:“生吃啊?那能吃么?”

我就开始用尽词汇,给胖哥形容生吃河虾是多么多么美味,被我说得堪比满汉全席了。

胖哥流着口水,捂着肚子,投来羡慕的眼光,听得都快出神了,之后又埋怨姜漓:“都是一个爹娘养大的孩子,怎么差距这么大呢?人家妹妹都会捉虾,你怎么啥也不会?”

姜漓一听,撅着小嘴不服气,撸起裤腿,就往小河里跑,嘴上还说:“谁说我不会,你等着,我给你抓去。”

我们大眼瞪小眼的等了半天,姜漓除了弄自己一身水,一只虾也没抓住。

饿急了的胖哥干脆拉我们大家一起下水,都去捉虾。

我们使尽浑身解数,什么围追堵截呀,什么穷追不舍呀,最后换来的还是一身的水,一无所获。给胖哥累得往河边一坐,也不再喊饿了。

我还不死心,回想着姜柔捉虾时的动作,快速的用手去水里捉,怎奈学艺不精,最后还是放qì

了,早知dào

当初好好问问她要领,也不至于现在这种窘态。

胖哥从姜漓那里要来一包口香糖,抽出一片放在嘴里嚼,举着口香糖的纸说:“咱们还是点火烧水,煮点野菜、树叶子吧,我看从此我就告别肉类了。”

说罢,大家自觉分工,拾柴的,找野菜的,洗饭盒的,都准bèi

忙活起来,虽说吃饭成了大问题,但是至少这里的环境优雅,大家短暂失散后又成功重聚,心情还是不错的。

尤其是姜漓,有了妹妹的消息,心情格外的好,主动要求做最累的拾柴工作,说明姐妹俩的感情确实很好。

忙活了半天,篝火终于在岸边点起来了,独角那个口香糖纸加电池的生火方式,还真是好用。

我们凭着直觉找来一些能吃的绿色植物,分别放在大家的饭盒里,用河水去煮,撒了点咸盐。

我和燕秋不饿,只在旁边帮忙。

其他三人看样子饿得够呛,两眼放光的等着水开。

眼看着简易的菜汤就要能喝了,地面突然一阵剧烈的晃动,之后又马上停止了。感觉像是地震,不过倒也不稀奇,在这群山之中,有火山活动,出现一些余震也属正常。

可是胖哥架在柴火上的饭盒,竟然被这一阵,扣了下来,里面的汤汤水水,连带树叶子,一点没留,全都撒到了火堆里,好在火很旺,没有浇灭。

胖哥跺着脚大骂:“山神土地,都给胖爷滚出来,是不是就不想让我好好吃顿饭?没事震什么震?”

胖哥刚一说完,地面又是一阵晃动,吓得我们全都站起来了。

我小声对胖哥说:“到了这种地方,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别真惊动了山神、土地。”

我话音还没落,马上又是一阵晃动,比之前的时间还长,还剧烈。

我马上意识到大事不好,我们本来进来的这个山谷,形状就像个火山口,难不成多年的死火山,我们一来就活了?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跑都不用跑,还是趁早相互告别吧。

紧接着又是剧烈的震动,而且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们身后山坡上的小碎石,也开始向下滚落,伴随着的是震起来的尘土。

这时我们头顶传来了一个奇怪的声音,类似石头摩擦,好像一扇古老的石门被推开的声音,仔细辨别是一种机括声。

“难道这里有机关?”我疑惑的问。

问完我才发xiàn

,所有人都在看着上方,张着嘴睁大了双眼。想必他们已经找到了震源,也知dào

了机括声是从哪里传来的了。

我赶忙抬头,目光顺着他们看的方向看过去。

第十二章 潭底密道

声音传来的方向,也就是地面震动的震源,就在我们头顶不远处,是那只石雕的大手。

此时此刻,那只大手正从原本掌心向上的托举姿势,慢慢向下旋转。

胖哥见状大喊:“快快,躲远点,佛祖活了,别给你们这帮猴子扣下面。”

我们跌跌撞撞的往远跑了二十多米,站在那里注视着石雕的大手,关注着将要发生的事。

大手的旋转速度很慢,同时手的上方那个洞里流出来的水流,随着大手的转动,也在慢慢变小。当大手变成下劈姿势时,水流几乎完全停止,不再往出流水了。

但是石雕的手掌还没有停止转动,它依然缓慢的向下翻动。整个过程持续了五六分钟,大手终于完全呈扣着的姿势,手背在上,手心在下。当大手完全停止了转动,地面的震动也随之消失。

我们小心翼翼的走回去,站在水潭边上看那只手掌,手掌只是调了个,除了水不再往外流了,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胖哥哼了一声,表情不屑的说:“这石头手也有累的时候?这是要换个姿势?”

我说:“恐怕没这么简单,这明显是有机关控zhì

的,是不是我们捉虾的时候,触碰了什么机关?或者是有人在别的地方动了机关?”

大家都仔细回忆,捉虾的时候除了河里的泥沙和石头,大家没有碰过任何类似开关的东西,那就说明此物的开关,并不在我们附近。

估计是雪山顶上的岱钦,是他扳动的机关,他肯定知dào

有什么用途。这不是个好兆头,从他知dào

有人闯入时那种愤nù

的表现来看,他扳动机关,一定是对闯入者无益的。

姜漓说:“是不是我妹妹呀?她肯定对这里有些了解,知dào

这里的一些秘密,不然也不会先我们一步到达这里,或许是她开了机关。我们赶紧找找,看看周围有没有路。”

听了姜漓的话,我虽不赞同,但为了满足她寻妹的心理,我带头顺着山壁寻找,找了好久,也还是没有什么新的发xiàn



既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我们也就没那么惊慌,管它是谁扳动的机关,没有暗器射过来,也没有野兽冲过来,没什么好怕的。

我们重新回到水潭边,胖哥饿得已经难以忍受了,趁着篝火还旺,准bèi

重新给自己做点汤喝。

正在这时,迟到的机关反映居然来了,地面又是猛烈的晃动,比之前的震动剧烈多了,能达到六级地震的效果,当然我是没经lì

过六级地震的,但是感觉应该就是这样。

震动了十多秒,突然水潭里一声巨响,吓得我们连连后退,之后,水潭里开始翻滚出许多巨大的气泡,然后水位快速的下降,此时的水潭,好像一个抽水马桶一般,水下一定是出了个大口子,不然潭中的水也不会这么快速的下沉。

只用了几分钟,水潭里的水就完全消失了,留下的是潭底一个巨大的黑坑,隐约能看见坑里好像有阶梯状的建筑结构。

大家几乎异口同声的喊:“有密道。”

那么新的问题来了,进还是不进?

如果不进,我们在这山谷里走来走去,估计最后也找不到个出口。

这里是人为修建的,那不是入口就一定是出口,先不管打开密道口是因为我们无意触发,还是另有其人,这个密道肯定有一定的功能,有它存zài

的必要性。要是我们真的进去了,恰巧这又不是出口,至少能弄清楚里面藏的是什么,为我们出去找到线索。

还有一种可能,这里是一个陷阱,像引诱我们进来的壁画一样,那我们进去可就倒大霉了,即使里面没有什么致命的机关,只需yào

外面有个人把入口关上,我们就会活活困死在里面。

我拿不定主意,去向其他人寻求答案。

姜漓是主张进去的,她说:“既然我们来了,那发xiàn

秘密通道,就应该进去看看,说不定这是上天给我们的指引。”

燕秋的意见是:“我们等等看,看看这个密道口会不会重新关上,如果一会又关上了,我们还是不进为好,谁知dào

是活路还是死路?”

我又准bèi

去问胖哥,看看他有什么想法,没想到一转身,发xiàn

胖哥正在干涸的河道里忙着捉虾呢。

因为刚才水潭里的水全部泄下去了,上面的出水口又不再出水,流出去的小河里的水,也慢慢的干了。水里原本游动的小鱼苗,和那些虾,一下子没了水,正在干了的河道里四处乱蹦。

这下胖哥可高兴了,他就像孙猴子进了蟠桃园一样,两手开工,都快忙不过来了。

下不下去不急着讨论,先把粮食储备解决了,把大家的肚子填饱才是正经事。我们一见胖哥捉虾,大家一拥而上,也忙活起来。

我们把苏日娜的背包腾空,衣物全都装进燕秋的包里,满满的捉了一背包的虾。

姜漓拿出调料,把大家饭盒里的汤汤水水都倒掉,在火上码成一排,将虾放在饭盒里面,撒上调料烤了起来。果然还是烤熟了好吃,有调料味的烤虾,可比我们之前吃的土腥气十足的河虾刺身,强多了。

我和燕秋虽然不怎么饿,闻到那个香味,也禁不住两手开工,高兴的大吃起来。

一阵风卷残云,半背包的虾已经被我们变成满地的虾壳了,剩下的一半也被姜漓烤熟,装在一个大塑料袋子里,重新塞回了苏日娜的背包,留作备用,省着点吃,至少能解决我们三四顿的餐食。

吃饱喝足的胖哥,表情格外的开心,抹了抹嘴,直接跳进了已经干掉的水潭,先探头往下面的通道里看了看,又转头对上面的我们说:“走,进去看看。”

我忙阻拦胖哥说:“你先别冲动,咱们还是听燕秋的,等等看,万一被关在里面,就麻烦了。”

胖哥笑着说:“不会的,放心,走吧,如果是死路,咱再上来。”

我不知dào

胖哥是因何得出的结论,就追问道:“你怎么知dào

不会?刚才手翻下来半天,那个密道口才开,万一这机关年久失修,反应迟钝了,咱们进去后它又关上,那不是要命么?”

胖哥皱着眉头说:“观察,观察懂么?你能不能细心点?你看那个石头手,下面长满了青苔,那肯定是有年头没动过了,等它再翻过来,那得猴年马月了,没事。”

胖哥还真比我细心,或许这个手掌是以时间为单位的,隔很久才翻动一次,它手心向上的时候,下面就是个水潭,冰洞里融化的雪水,就会顺着我们在山内部走过的河道,流下来。

等它手心翻转向下的时候,下面的通道开启,水潭里的水全部流下去,上面的河水也不再流出,而是改道流向别处。只有掌握了这个大手的翻转时间规律,才能正确的进入下面的密道。我们运气好,刚好赶上它翻转,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重新关闭的。

既然这样,那就下去看看,但凡里面有一点不靠谱,我们再集体上来也不迟。

我点了点头,大家接二连三的跳进水潭。

燕秋临走还挑了一个火把举着,作为光源,以免过度使用苏日娜的手电,电池没电了,以后点火都是问题。

通道下面是两米宽的石头阶梯,上面沉积了很多碎石和泥沙,应该都是原本水潭里面沉淀的,通道口一开,顺着水流被冲下来。有几只活蹦乱跳的小鱼小虾,但并不多,大部分应该是跟着水流一起下去了。

通道里面漆黑一片,燕秋手里的火光晃动着,显得十分阴森,我们一步一步的专心下楼梯,以免被泥沙滑倒。

大概下了又十多米,前面的楼梯就看不见了,因为里面积了一层浑浊的水。

胖哥打头继xù

下楼梯,试试水有多深,水下其实也就只剩两节楼梯,之后就是平地,水位大概没到胖哥的膝盖。

于是我们排着队,趟水继xù

往里走,看看里面倒底有什么,或许只是个通道,通向某个地方。

第十三章 神秘地牢

通道下面的水很浑浊,按理说水潭里的水是清澈的,怎么到这里却变得这么浑?而且给我们的前进造成了很大的阻碍,看不见水下,就不知dào

哪里有深坑,大家都怕一脚踩空,所以行进速度非常的慢。

我抱怨道:“好好的水,怎么到这里就变浑了呢?难道这里的水不是水潭里的水?”

胖哥说:“这还不明白么?那个大手的翻转频率很慢,要很多年才转一次,这里沉积了大量的灰尘,遇到水就变成泥汤了呗。”

若真是这样,其实对我们来说是好消息,至少不用担心通道随时关闭,把我们困在里面。

过了一道石洞门,又下了三四节楼梯,水已经没到我的腰部,现在可以看清里面的事物了。

里面是一间很大的石室,面积很大,但是高度也就三米,和普通室内的高度差不多。

石室里面有很多铁笼子隔成的房间,铁笼子是厚铁皮裁成条,交错构成的,缝隙最多也就能伸进姜漓的胳膊。

我们脚下也不再是石头地面,从踏上去的声音判断,也是这种铁皮做成的。

这些房间排列非常整齐,每个房间的面积大概就是两、三米边长的正方形,并且每一排之间还留有过道。

铁笼子房间都有一扇同样大小的门,门完全是厚铁皮,上面没有任何缝隙,周围还钉着很多圆铆钉,门上都挂着一把老式的锁头,圆柱形,钥匙孔在下面。奇怪的是铁笼子都生锈腐蚀,有的几乎快要坍塌,而这种锁却一点没生锈,通体金黄色。

胖哥抓着一把锁,使劲揪了揪,没有揪下来,嘴里嘀咕:“这锁头是不是金的?咱们弄几个回去,值老钱了。”

燕秋说:“你别费力qì

了,从锁型来看这是元代以前的锁头,材质应该是铜合金的,当古董的话值点钱,品相还不错。如果不当古董的话,也就收废品的要,按斤称也卖不了几个钱。”

我更在意的是脚下,如果我们脚下的地面和这些铁笼子的材质一样,那我们踩着的地板就随时有可能坍塌,万一谁掉下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突然,本来无事的燕秋,大叫了起来。

我们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赶紧去看燕秋的情况,一看才知dào

,在燕秋两米外,水面上竟然有一只老鼠在游动。

我使劲用手拨水,想把老鼠吓走,没想到那老鼠一点也不怕人,好像根本无视我们的存zài

一样。我也只好拉着燕秋的手,继xù

往前走,尽量远离那只老鼠。

大概在浑水里趟了十多分钟,我们已经把石室绕遍了,里面是死的,并没有继xù

前进的通道。不用商量,我们就准bèi

折返,这里只是一间单纯的石室,并没隐藏着什么秘密。

正准bèi

往回走,胖哥指着房间的一角说:“你们看那是个啥?”

因为水太浑浊,火把的光线也不足,我们都走近了去看。

原来在墙角处有一个很大的齿轮,齿轮是铁做的,大概直径不到一米,看样子已经生锈停止工作了,上面还连着一根粗铁链子,斜着向上通向房顶。

胖哥说:“这里肯定有密道,就是这个齿轮控zhì

的,咱们让齿轮重新转起来,说不定就有门了。”

经过仔细的研究,原来阻止齿轮转动的,是一块顺着水流被冲下来的石块,正好卡在齿轮与地面的缝隙中。

胖哥使劲扳着靠上的轮齿,让齿轮反方向动了一点,我则是趁着下面卡住石块的地方有间隙,一脚将那个石块拨开。

等胖哥松手后,那个齿轮果然重新转动了,带着上面的铁链子,也都绕到了齿轮旁边的轴上面。伴随着齿轮刺耳的旋转声,地面上的水完全消失了,我们脚下的水位迅速下降,全都渗到脚下的铁皮地板下,好像我们脚下有一个通畅的排水系统。

没有水的阻挡,我们行动起来轻松多了,大家又重新借着火光审视这间屋子。

胖哥先发表了看法:“这里是不是一个老式的澡堂子呀?每个隔间都是供人洗澡的,上面的水冲下来,下面的人就能洗澡。”

我否定了胖哥的说法:“洗澡为什么还把门锁上?公共澡堂子,隔开就好了,根本不需yào

门。”

胖哥还狡辩说:“说不定是男女通用的呢,那样就得防止串门呀。”

燕秋再一次否定胖哥说:“屁男女通用,你想得美,男女通用为什么铁笼子上面还有缝隙呀?不能串门,能互相欣赏么?”

姜漓说:“你们别争了,我知dào

,这里是养猪场,一般养猪场的猪窝下面,都有下水通道。饲养员用水管子给猪洗澡,顺便将猪窝里的粪便一并冲走,脏水就顺着下水道流到鱼塘里,猪粪便还能做鱼食。”

苏日娜比较赞同姜漓的说法,但也有一些不同观点,苏日娜说:“姜漓说得有道理,但是这里恐怕不是养猪的,从门锁那么牢固来看,里面一定是养的猛兽,狮子老虎什么的,养猪没这么严实,半高的墙就可以了。”

她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了曹操墓里那些装异兽的笼子,难道这里也有人有共同爱好?在这也建了一座动物养殖场?

我随口说了一句:“不会里面也装着大蝙蝠吧?”

燕秋说:“不是亲眼所见,咱们还不能妄下结论,先看看笼子里有什么线索吧。”

我们走到一间铁笼前,发xiàn

铁笼子的门下面,有一个长方形的孔。

我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难道里面关的是人?这门下面的孔,特别像电影里牢头给犯人送饭的口子,如果里面是关人的,那这里就应该是一间地牢,会不会太残忍了?

燕秋蹲下身子,将火把从门下的孔里伸进去,我们则是趴在铁笼子壁上,透过铁皮间留出来的小缝隙往里看。

仔仔细细看了半天,也没看到里面有什么异常,里面是空荡荡的。

苏日娜说:“不一定所有的笼子都装满,这个可能是备用的,咱们再看其他的。”

于是我们又到了另一间的门口,用同样的方式看里面,这一看给姜漓吓得大叫了一声。里面竟然堆着一摊不完整的白骨,头骨还在,一看就是人的。

经我仔细观察,那人的骨头上有好多小划痕,划痕的地方已经发黑。

“难道这里也关着那种大蝙蝠?拿活人来喂食?那种齿痕我们见过的。”我惊讶的说道。

苏日娜说:“这就是间地牢,关人的,哪有什么大蝙蝠?”

我又给苏日娜解释说:“你看那骨头上的齿痕,那是一种巨大的蝙蝠咬的,这种蝙蝠我们之前见过,也见过被它咬过的尸体。”

苏日娜摇摇头说:“你仔细看,里面的地板和外面的有什么不同?”

我又趴在缝隙上往里看,这一看才知dào

,里面的地板上是刻有花纹的,我们外面的铁质地板上,什么都没有。

我问:“这花纹怎么了?能证明里面关的是人?”

苏日娜说:“那不是花纹,那是蒙文,反反复复就一句话,好像是什么冲刷你的罪恶之类的。”

燕秋一听,马上明白了,给我们解释说:“我知dào

了,这里确实是关人的地牢,那潭里的水是经过佛手留下来的,定期用潭水冲刷整个地牢,不仅可以清洗里面罪犯留下的排泄物,还有宗教意图,让水冲刷犯人的罪恶。”

我还是对骨头上的齿痕表示怀疑,对燕秋说:“那你说,为什么那骨头上有齿痕呢?”

燕秋回答:“这有可能是一种刑罚,被判了死刑的犯人,或者说这里的犯人被冲刷了多少回之后,就会有人把猛兽带进来,活活把人吃掉。”

胖哥有了新的疑问:“那不对呀,古时候要是想杀犯人,直接砍头不就完了么?为什么还要冲刷呢?”

燕秋说:“这个在历史上是有类似的,我猜测应该和宗教有关系,雪山上的水又经过了佛手,那一定是极其圣洁的,用圣洁的水先冲刷邪恶之人肮脏的罪,再把洗清掉了罪恶的犯人送给圣兽吃掉,将他的灵魂带到神那里。”

第十四章 困入牢中

一个神mì

的地牢,建在水潭之下,为的是让雪山上的水来冲刷这些犯人,还又建了个佛手,来巩固这种神说,看样子是古代封建社会非常管用的伎俩。

想折磨人还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无非就是让那些没有被折磨的人,对施暴者产生惧怕,实现其对社会人群,精神上的统治。否则既然已经洗刷了罪恶,为什么还要猛兽把这些人吃掉呢?

从骨头上的齿痕来看,除了那种巨大的蝙蝠,应该不会有其他动物能造成这样的痕迹了。难道修建这座地牢的统治者,也饲养了那种巨大的蝙蝠?地牢出现得太突然,我们也没有时间印证猜测的可靠性,反正我们不是来考古的。

我催促燕秋说:“别看了,既然没出口,咱们就赶紧出去吧,在这里我总感觉慎得慌。”

我说完,大家就一起原路返回,往外走,对这里倒底发生过什么,也不是很在意。

胖哥还假装死人的鬼魂,追着姜漓打闹。

很快我们就回到了出口,出乎意料的是,我们并没有看见外面晒进来的阳光。

等走到洞口才发xiàn

,不知dào

什么时候,我们进来的那个口居然已经关上了,隔着长满青苔的石板,还能听见上面水流冲击的声音,时不时有几滴水从石板渗下来。

这可怎么办?我们被关在了地牢之中,我万念俱灰,也不管地上潮湿,直接坐在了台阶上。还不忘拿胖哥泄愤:“我说不下来,等等再看,你非说没事,这可怎么办?咱们要被活活的困死在里面了。”

胖哥皱着眉头说:“这门是什么时候关上的?咱们怎么一点声音也没听到?关门不是应该有很大的声音么?”

燕秋马上意识到问题所在,她说:“我知dào

了,那个重新运转的齿轮,一定就是控zhì

这里的,齿轮再次转动的时候,声音掩盖了出口关闭的声音,咱们给忽略了。”

其实我们早就应该想到,冲刷罪恶,不是淹死犯人,整个过程肯定是几分钟就完事的,之所以入口没有关闭,就是因为控zhì

它的装置被卡住了。不过从我们看到牢房里地板上的字算起,也已经晚了,根本就出不去了。

胖哥还为众人解心宽:“没事,咱们在里面等一会,一会门就开了,冲刷是重复的,不会只冲一次。”

我瞪了胖哥一眼说:“你别装大明白了,万一人家十年冲一次呢?或者像什么祭祀仪式,一年一次呢?哪怕就是一个月一次,一个星期一次,咱们也挨不过去呀。”

虽然我嘴上这么说,但是我心里还是盼望牢里的犯人罪恶滔天,那样一个小时冲一次的话,我们就能出去了。

等了老半天,水潭里的冷水还没下来,苏日娜又给我们泼了一盆冷水,她说:“这水潭里的水有好几吨呢吧?如果门一下子开了,那冲击力咱们能受得了么?即使能顶住,咱们能逆着水上去么?”

她的疑问非常关键,我们必须马上考lǜ

对策,不然即使门开了,我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出去。

胖哥给出了建议,他说:“我有一个办法,我和展枭到里面等着,你们三个女孩在门口,找东西抓牢。等水下来的时候,你们就冲里面喊,我俩再用石头把齿轮顶住。记住,一定要抓牢,要是被水冲下来,到处都是铁,非给你们碰坏了不可。”

也只能如此了,我和胖哥举着火把进了地牢里,站在那个齿轮边上等着。

三个女孩拿手电,在出口等着,一旦门开了,我们必须眼疾手快,阻止齿轮继xù

转动。

我和胖哥在齿轮那里等了一会,我就有点着急了,那齿轮安静的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心里却跟着了火一样。我试了好几次,想用自己的力量推动齿轮,可是不管我怎么用力,依然没什么效果,那齿轮纹丝不动。

胖哥挨个房间的看,想找找其他线索,看了半天也是一无所获,得到的结果都一样,每个牢笼里都是白骨。

正百无聊赖中,我忽然听见墙壁上有碎石摩擦的声音,我赶忙拦住哼着歌的胖哥说:“你听,墙缝里有什么声音?”

胖哥听完,马上惊恐的说:“不会咱们周围都是水吧?这地牢承shòu不住压力,要坍塌了,这下遭了,咱们会被淹死。”

我又竖起耳朵趴在墙上仔细的听,声音越来越大,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具体是什么声音分辨不出来。

正当我全神贯注的听声音的时候,我脚边的一个砖封里突然掉出来几块碎石,紧接着里面钻出了一只黑色的小老鼠。

这里的老鼠有点特别,尾巴比一般老鼠的尾巴短小,背部的毛色是纯黑的,两只眼睛在黑暗里放出红色的光。

小老鼠一出来东张西望,样子很呆。

我拿脚一踢,把老鼠踢到一边,对胖哥说:“危言耸听,墙里明明就是老鼠弄出来的声音,还水压,还坍塌,你想多了。”

胖哥嘿嘿一笑说:“我这不是看你无聊?给你弄点高科技桥段,解解闷呗。”

正说着,又是几只老鼠钻了出来,这次有点多,大概有七八只。

我赶紧往旁边躲了躲,以免和那些老鼠接触,虽然我不怕老鼠,但是对这种动物还是没什么好感的,感觉老鼠永远都和不卫生,甚至疾病挂钩。

我躲在一边,可是我这边的墙缝里,又出来几只。此时此刻我已经不是厌恶了,我马上警觉了起来,死盯着墙壁看。

果然,老鼠越来越多,都是从墙缝里面钻出来的,不仅贴近地面的地方出,就连屋顶的墙里,也在往出钻。

现在我知dào

了,那些白骨上的齿痕,原来就是这些老鼠咬的,如今我们已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老鼠窝,而这些老鼠是吃过人的。

顾不得什么齿轮了,老鼠多了是会要人命的,我拉着胖哥赶紧往出跑,想远离这里,顺便提醒三个女孩,燕秋可是很怕老鼠的。

没一会,那些老鼠就意识到我俩的存zài

了,碍于我手中握着火把,老鼠群还是和我俩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是明显看得出,那些老鼠已经把我们当作目标了,呈包围之势紧跟我俩的脚步,而且墙里还在往出钻老鼠。

我俩加快了脚步,跑到了楼梯上面。

三个女孩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三个人还互相拉着手,准bèi

迎接外面的水流冲击。

苏日娜问:“你俩不在里面好好等着,跑出来干什么?无聊了,还是胖哥又饿了?”

我不知dào

该如何解释目前的状况,不管怎么说都怕把她们吓到。我磕磕巴巴的说:“里,里面,里面好像有老鼠。”

姜漓笑嘻嘻的说:“哎呦,我以为就燕秋姐怕老鼠呢,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儿也怕呀?实在不行咱们换换,你俩在门口守着。”

我被姜漓说得有点急了,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们自己看看就知dào

了。”

说着我就举着火把转身,准bèi

带她们去看看里面的情况,说不定现在都没地方下脚了。

当我转过身时,火光照亮了我背后的楼梯,所有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这说话的工夫,我和胖哥走回来的阶梯上,竟然布满了老鼠,老鼠的数量无法形容,就在最近的一个台阶上,就已经落了两三层。

乌泱泱的老鼠像黑色的地毯一样,占据了所有我们目所能及的地方。

三个女孩没空再开我俩的玩笑,直接抱成一团躲在我们身后。

我尽量把火把往前伸,好在那些老鼠是怕火的,火把过去的地方,老鼠就四散而逃,然后在另一边重聚,我和老鼠群展开了老鹰捉小鸡式的迂回斗争。

虽然目前并没有危险,但是我知dào

我们坚持不了多久,换句话说,那些老鼠等不了太久。

排头的几只老鼠,表情十分狰狞,呲着嘴,露出上下各两颗长长的门牙,瞪着血红的双眼,好像饿急了的疯狗,跃跃欲试,随时都有可能带头扑到我们身上,那时我们即使有三头六臂,也会措不及防。

第十五章 越狱

坐以待毙肯定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一边用火驱赶着急着吃人的鼠群,一边让其他人快想办法。

燕秋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苏日娜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胖哥说:“看来我们只能等门开了,让大水把这些老鼠都吓跑。”

姜漓突然一拍我后背说:“闪开,我试试我的哨子管用不。”

对呀,我怎么把这事忘了?老鼠可不是黑龙,吹哨一定管用。

姜漓掏出了哨子,还是专心的吹奏,美妙的乐曲声马上传出来了,听着小曲,让人心旷神怡,黑暗的地牢瞬间就给人一种凉爽舒适的感觉。

连怕得要命的燕秋,也放松了许多,好像不再害pà

了一样。

我也觉得身上的疲劳消失了不少,身体轻盈了许多,举着火把驱赶鼠群的动作也更敏捷了。

等姜漓一曲吹奏大半,她突然停下了,指着一只老鼠说:“你看,不管用,这些老鼠还那样。不会是这些老鼠中邪了吧?”

燕秋着急的埋怨我:“你学那道术怎么一点用也没有啊?关键时刻老用不上。”

我觉得姜漓的哨子既然没用,那我的伏魔刃肯定也没用,我实在不想再拿出这把刀了,这简直是一把厄运刀,每一次都是这把刀将我们带入歧途。可是命悬一线,能试试终归还是要试试的。

我将火把递给胖哥,从腰中的皮套里抽出弯刀,看着微微闪动的蓝光,我心中马上念起的经文,同时也在祈祷,希望一定要管用。

一分钟后,刀刃的蓝光,把方圆五米照得明亮。

我把弯刀伸向鼠群,同时胖哥将火把略向后撤回。

姜漓兴奋的喊:“有用了,有用了。”

只见我的刀比火把效果明显多了,那些老鼠干脆推到很远的黑暗里,好像非常恐惧的样子,嘴也闭上了,趴在那里双眼注视着我手中的刀。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燕秋说:“可算有用了,你这道术也不是一无是处啊。”

我冷哼一声说:“别高兴得太早,这刀坚持不了几分钟的,一会还不开门,我也没辙了。”

听我这么说,所有人马上又紧张起来。

苏日娜催促:“咱们还是赶紧想办法吧,这么耗着肯定不是个事儿,门要是一时半会开不了,咱们还是难逃一死。不然咱们灭鼠吧,能踩死几只算几只,总比这么等死强。”

胖哥说:“你别出这么不靠谱的主意,还不知dào

里面是什么情况,我怀疑里面的空间都填满老鼠了,拿灭鼠灵来都不一定能杀完,再激怒了它们,展枭的刀也不管用了。”

我握着刀的手心里没一会就冒汗了,身上却又布满了鸡皮疙瘩,也不知dào

现在是冷是热,只是感觉大脑眩晕,不知dào

是这里缺氧,还是我精神太过紧张,总之是坚持不了多久了,恐怕这弯刀的光消失之前,我就得昏倒过去。

我催促胖哥说:“别光顾着否定别人,你倒是想个好办法呀。”

胖哥无奈的说:“我也没办法,我又没越过狱,要是越狱高手来了,估计能找到出去的办法。”

刚说完,胖哥好像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做思考状。

我见胖哥的表情,赶紧追问:“你是不是有眉目了?想到什么了?快说说。”

胖哥说:“拉倒吧,我的嘴最近不灵光,我说啥,啥不成。等咱回家,找个灵点的庙,我给我这嘴开开光。”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风凉话?想到什么了就说呗,说出来大家分析分析。”苏日娜劝胖哥。

胖哥又想了想说:“要是不管用,可就是羊入虎口了,还是不行。”

我作势要把刀收回来,吓唬胖哥说:“那就算了,反正也是等死,我也不受累举着它了,早死早转生。”

胖哥赶忙按住我的胳膊说:“别别,你再坚持一下,你得等我想明白呀。”

我没理胖哥,继xù

往回抽胳膊,那些老鼠马上从黑暗中露出头来,恢复了狰狞的表情。

胖哥赶紧说:“别,你们听我说,咱们之前看牢房的时候,有一个细节你们发xiàn

没有?”

苏日娜催道:“别卖关子,快说。”

胖哥接着说:“咱们看那些牢笼的时候,有一个里面是什么也没有的,就是咱们看的第一个笼子。”

众人点头。

胖哥又说:“我俩刚才在里面,我闲着没事,把所有的牢房都看了,这里应该是一个牢房关一个人,每个里面都有尸骨,唯独咱们看的那个没有。”

苏日娜说:“我以为你说什么呢?这个我不是早说过了么?不可能所有的牢房都关着犯人,有空着备用的。”

胖哥摇摇头说:“不对,如果是空着的,为什么还要锁上锁头?又不用担心犯人跑出来。”

我问胖哥:“你倒底啥意思呀?怎么越说我越糊涂呢?要是里面锁着人,难道那人的骨头钙质丰富,老鼠都给啃干净了?”

胖哥一跺脚说:“哎呀,你们怎么不明白呢?越狱呀,那个犯人估计是越狱了。那里面原本关着人的,没留下尸骨是因为他没死在这里面,这个人八成是越狱了。”

我还是不太明白胖哥的意思,这牢里之前关的是什么样的罪犯我们尚且还不知dào

,发没发生越狱更不知dào

了,即使有人越狱,那也是古人了,现在早不知dào

跑到哪去了,又不可能跑出来帮我们逃走。

难道他要我用天眼与灵魂沟通?死了这么多年,而且如果真的越狱成功,灵魂又不在这里,怎么能沟通到呢?

胖哥见我们都不吭声,在想他说的话,就继xù

解释道:“门锁着,里面的犯人越狱了,这说明啥?说明犯人是从牢房里跑掉的,他一定是在牢房里面弄了一条出去的通道,咱们进牢房里找找,说不定就能找到出口。”

现在我听明白了,胖哥的意思就是说那个没有尸骨的牢房里,有越狱犯人留下的逃脱办法。

我仔细琢磨,还是觉得不太可能,这里的地板可不是砖不是土,那是铁板地,如果一个人从铁板地弄出一个口子,那至少也是带着焊枪的,要用气焊才能在这么厚的铁板上弄出通道。更何况古代肯定没有这样的工具,即使有,会让犯人大张旗鼓的带到牢房里么?而且牢房里空空如也,我们什么工具也没看到呀。

如果我们听了胖哥的话,想办法进到牢房里,里面却没有什么出口,那我们就再也出不来了,我这刀肯定坚持不了那么久,火把又不能保证老鼠真的害pà



我对众人说:“大家表决吧,如果我们进去了,有可能就被老鼠围了,我这刀光一灭,老鼠群马上会袭击。”

燕秋先表达了她的看法:“我们留在这里等,你的刀也不会坚持更久,死在门口和死在里面,其实是一样的。但是在这里干等,结果只有一个,我们要是进去找找,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希望胖哥这回的判断没有错。”

燕秋的话马上说服了所有人,我们谁也没再继xù

说话,我提了提气,举着弯刀就向里走了进去。

和当年在陨坑里遇到的刺猬一样,那些老鼠见我走过来,马上都向两边躲开,然后又不甘心的围了上来。

大家都感觉很害pà

,尽量靠近我,围成一堆,慢慢的往前移动。

仔细分辨了半天,我们才找到那个没有关人的牢笼。

我手起刀落,一下就把锁头砍掉了。

胖哥还不忘把锁头捡起来,装进上衣的内兜里,财迷的心临死都改不了。

进了牢房我们才看到,牢房里面不光是地板上,就连墙壁和房顶的铁皮上,都刻有花纹一般的文字。

苏日娜翻译道:“让山神的血液清洗罪恶的灵魂。”

我们不是来旅游的,没时间琢磨那倒底是什么意思,大家一进屋马上开始寻找出口。

我则是举着弯刀守门,把老鼠群挡在外面。

那些老鼠果真是疯了一样,竟然从笼壁铁皮间的缝隙里钻进来几只,有一只直接扑向姜漓,被胖哥拿火把在半空中打掉了。

牢房很小,没过两分钟,胖哥就急切的喊:“有了,有了。”

第十六章 大逃亡

其他人都聚到胖哥身边,我还是举着刀站在牢笼门口,堵着老鼠群。

回头去看胖哥,借着胖哥的火把光线,隐约看见地板上有一个不规则的圆形,圆形好像白色粉笔画的,就在笼子里与门的斜对角。

我问胖哥:“那是啥呀?有人画了个圈?能出去么?”

胖哥研究了一会,然后站起身,用脚使劲的跺圈中的部分。

外面的老鼠离我越来越近,脸上也慢慢恢复了凶狠的表情,眼看着蓝色的刀光一点点的暗了下去,如果再不走,老鼠群就会瞬间将我吞没。

就听见砰的一声,胖哥直接在铁质的地板上跺出一个洞。

我赶忙倒退到大家身边,侧过头一看,洞下面黑漆漆的,看不见底。洞口并不算大,女孩子钻过去没问题,我和胖哥就稍微有点难了。

燕秋二话不说,第一个跳进黑洞里。

本来我还想再琢磨一下,下面倒底是什么状况,是否考lǜ

跳下去,燕秋却帮我做出了决定。

既然燕秋已经下去了,其他人也没必要等了,要是下面有危险,那也不能让她单独面对。其他人接二连三的都跳了下去,我也跟着跳入黑洞中。

别人跳下来的时候,我就听见有水声,等我自己跳下去的时候,果然下面是个水坑。

下面的高度非常低,我们必须猫着腰走,但是下面都是水,我们又得保持仰着头,不然鼻子和嘴就埋进水中了。两边不是很宽,大约一米,就像一个小的下水道。

前面能看见苏日娜已经打着了手电,我正准bèi

沿着手电光往前走,后面突然传来了胖哥的叫喊声。

我回头仔细一看,原来胖哥卡在了那个洞口,我赶忙在水中回身,用尽全身的力qì

把胖哥揪了下来,自己整个头都没进水中,从头湿到脚。

胖哥一下来就喊:“快走,快走,老鼠来了。”接着又在自己身上乱抓,能听见老鼠被胖哥捏得吱吱的叫声,然后被扔进了水中。

没时间再问胖哥的情况,只要他的腿没事,就要赶紧逃离。这老鼠可是会游泳的,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跑慢了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我回身拼了命的往前挪。

蹲在水里往前走,非常消耗体力,但是现在的我已经突pò

了自己的极限,两腿早就没了知觉,还是不停的机械化运动。

通道非常曲折,感觉保持这种姿势走了一个小时还要久,我才隐约看见前面有微弱的光。此时的我意识已经模糊,什么都无法引起我的注意,只是盯着那束光线不停的移动,心里就一个念头,只要到了那里就能活。

我们是从一个枯草丛中钻出地面的,刚一出来的时候,谁都无法站直身子,每个出洞的人几乎都是匍匐着挪到一边,给后面的人让道。

出来的时候可能是已经到傍晚了,天色非常的暗,头顶翻滚着乌云,凉风阵阵。土地是黑色的,四周十分的荒凉,有一片片已经干黄的草丛,和我们之前在山下看到的景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回头能看见那座雪山,已经离我们非常远了,隔着一片很大的林子,树林里也很黑,看上去格外的阴森。

我们出来的洞口,被隐藏在一个小土包的后面,大家爬出来之后,都背靠着土堆半躺着,大口喘着气。

我也靠过去歇了一会,把气喘匀了之后,又看看身边的三个女孩,问道:“大家都还好吧?”

没人回答我,但是都点点头,可能是太累了,谁都不想说话。

这时我才发xiàn

,我身后的胖哥半天都没上来,我的精神马上又紧张起来,问其他人:“你们看见胖哥了么?”

我这么一问,其他人也恍然大悟,燕秋说:“胖哥不是在你后面么?”

姜漓说:“刚下来的时候,我好像听见胖哥喊了两声。”

我说:“喊的时候我知dào

,我看见他下来了,怎么走着走着人没了?”

苏日娜身子往前一扑,就准bèi

往洞里钻,嘴上还说:“走,回去找他。”

如果胖哥已经遇难,恐怕我们着急回去也没用,如果胖哥安全,那再等一会说不定他自己就爬上来了。

我劝苏日娜说:“我们现在的体力回去,无疑是送死,咱们先休息好了,再回去找胖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话音刚落,洞里就传来了胖哥的声音,胖哥在洞里说:“哎呦,老鼠早就不追了,你们急啥呀,可累死我了,快拉我一把。”

我和苏日娜坐在洞口,每人揪着胖哥的一条胳膊,身体往后一倒,就把胖哥上半身拉出了洞口。

躺下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力qì

了,仰面朝天一动不动。

胖哥凭借自己最后的力qì

,从洞里钻了出来,在人堆里挤出个空,也躺在土坡侧面,不愿再动弹了。

耳边传来了苏日娜的抽泣声,一向把自己当男子汉看待的她,在生死考验面前,也禁不住流出了眼泪,终于露出了女孩子性格的一面,流泪、哭泣算是女性最好的解压方式了。

惊恐、疲劳、饥饿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都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只要活命就是幸福的,我相信苏日娜的眼泪,也一定是幸福的眼泪。

还是姜漓体力好,半小时就歇过来了,率先坐起身和我们说话,她先问我:“展枭,你说越狱的那个人是谁呀?挖了这么长的一条道,真有毅力。”

我只是笑笑,笑的时候浑身还是酸疼,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吝啬的没有吐出一个字。

胖哥说:“我倒是更在意,那个人是用什么东西,在铁板地上开了个孔,还能严丝合缝的安回去,那白色的东西不知dào

是啥。”

燕秋指着洞口的草丛说:“上来的时候没看见么?那里有些贝壳的碎片,类似原始人脖子上的项链。我估计关在牢笼的那位,脖子上一定有个贝壳做的项链。”

胖哥又问:“你学问高,你给我们讲讲,这贝壳项链和越狱有什么关系?难道他是拿小贝壳挖出来的?”

燕秋笑了一下说:“挖通道有可能是里应外合吧?但是那铁板地面上的洞,肯定是用贝壳弄出来的。”

胖哥又问:“铁板地面那么硬,贝壳那么脆,怎么能弄出洞来呢?”

燕秋继xù

解释:“贝壳里面几乎全是碳酸钙,遇水就成了氢氧化钙,这叫石灰乳是可以腐蚀铁的,但是肯定需yào

很长的时间。我也只是推测,不过我觉得那人肯定是用自己的贝壳项链,不停的在铁皮地面画圈摩擦,终有一日成功了。”

胖哥笑说:“这个有点扯吧?古人还知dào

轻轻画什么盖?”

我纠正胖哥说:“那是化学成分强氧化钙,虽然古人不知dào

,但至少知dào

铁杵磨成针吧?可能那人就是单纯的不断摩擦,最后终于成功了呗。”

虽说这个解释很牵强,但是这是唯一的线索了,而且牢笼地板上像粉笔画出来的一圈白色,估计就是贝壳残留的粉末,那个逃出来的人一定很渴望出去,甚至远超我们。

姜漓起身,拍着身上发干的泥说:“刚洗干净,又弄脏了。”一边说一边往我们身后的土坡上走,想浏览一下周围的环境。

没想到她一上去,就跑下来了,到我面前表情丰富的说:“快,你们快上去看看。”

我一动都懒得动,懒洋洋的问:“咋的了?你要有劲使不完,你从苏的背包里把烤虾拿出来,咱大家补充补充体力。”

姜漓没有听我的,还是很着急的说:“你们还是快去看看吧。”

看姜漓如此急切,我马上感觉有问题。难道又有危险?我们刚才碰到的是先遣部队,这回有更多的老鼠?不会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吧?

我没再犯懒,生怕再遇到什么危险不能及时做出正确判断,一个机灵迅速站起身,两三步就跑上了小土坡,上去之后我仔细往前看。

我是做梦都没有想到,我看到的竟然是这样的画面,不停的在心中埋怨自己,为什么不问清楚,做好心里准bèi

再上来?因为,映入我眼帘的是漫山遍野的白骨。

第十七章 踏足古战场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过度疲劳,使我的特殊右眼看到了奇异的景象,这么大的一片白骨,怎么都觉得不该是现实。可是不管怎么揉,白骨还是白骨,在黑色的土地上,显得尤为突出。

倒底有多少,我连估算都估算不出来,几十万甚至几百万,只要我的视力所能看到的地方,全都是白骨,或许要一直蔓延到对面的山壁。

其他人见我没有任何反馈信息,也都急着上来看发生了什么。

只有胖哥还躺在那里懒得动,嘴里还一直说:“苏妹妹呀,把你包里的好吃的,拿出来给胖哥享用享用呗?一会哥要虚脱了。”

大家看到眼前的一幕,都不说话,而是呆立在那里。

如果是当初的我们,看到这种景色,一定会吓得魂不附体,早就远远的跑开,现如今大家可都是从生死线上爬回来的,心态也大有不同,看到这画面,我心里甚至感觉不到一丝的惧怕,还感觉这场面非常的壮观。

胖哥喊老半天,发xiàn

也没人应声,自己便爬了起来,也走上了小土坡,边爬边说:“哎呦,尊老爱幼懂不懂啊?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也没个懂事的娃娃来搀扶一把。等你们到了胖哥的年纪,嘿嘿……”话还没说完,胖哥就不再发出任何声音了,原本嬉笑的表情瞬间凝固。

呆立了大概二十秒,胖哥往地上一坐,用双脚在地面上用力,好像坐滑梯一样,又把自己溜回了坡后,闭上眼睛,保持着之前躺着的姿势,嘴里念叨着:“幻觉,都是幻觉,我们中了迷糊药了。”

大家谁也没理胖哥,都好奇的盯着他看。

胖哥闭目躺了几分钟,又重新睁开眼睛,站起身四肢并用的爬上土坡,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知dào

,他那种自我疗法没有起作用,眼前的白骨荒野,依然还是遍地的骨头。

见事实如此,胖哥也不再折腾,干脆坐在土坡上,双手抱膝看着远方,嘴里还招呼我们:“你们站着说话,腰不疼啊?来来,坐下,咱们好好研究研究,这是啥破地方呀?”

我们学着胖哥的姿势,坐成了一排,但依然谁也不说话。

我不说话是因为真的无从开口,我大脑里没有任何想法,这也来得太突然了,眼前的一切就好像末日一般,不是我们的末日,而是我们正在见证历史上的一次末日。

胖哥问:“这是不是一个乱葬岗呀?而且是一个被洪水冲过的乱葬岗。”

苏日娜开口说:“乱葬岗会葬这么多死人?恐怕大屠杀也到不了这个级别。而且你们看到墓碑和牌位了么?即使大部分是无名尸,总得有一部分有名字的吧?”

那会是什么呢?我也在脑子里不断的想象,想了半天,我只能给出一个答案,那就是灾难,或许是某次灾难造成的?火山、地震、泥石流、洪水,不管怎么样,一定都是人力无法对抗的自然灾难,否则这么大规模的死亡,即使是瘟疫爆fā

,也不可能如此。

虽然陆姗不在,但是古尸这种东西,燕秋一定有些研究,我问燕秋:“你看出什么门道了么?有没有相对合理的解释?”

过了一会,燕秋才回答我说:“战争。”

我不确定,又问了一遍:“战争?你说这是战争造成的?”

燕秋点点头说:“虽然看得不太清楚,但是我觉得只有古代的战场,才会这样。你们看那些尸体,都是横七竖八,形态各异,一定不是死后被埋葬的,否则尸体都应该是摆放好的。”

我又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那有没有可能是自然灾害?”

燕秋摇摇头说:“这个我也想过了,看样子不像,如果是无法躲避自然灾害的话,那这些人死前肯定是逃亡状态,至少是要朝着同一个方向运动的,你看这些尸体,是不是有点太乱了?”

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给自然灾害寻找可能性,对燕秋说:“你看啊,咱们后面有林子,这里却没有,说不定是森林大火,导致这些人死在这里,既然是烧死的,那形态各异也属正常。”

燕秋继xù

说:“我看是因为这里死了太多人,才不长植物的吧。”

这一点我不太赞同,我反驳道:“这不可能,腐烂的尸体是最好的肥料,应该长得更旺盛才对呀。”

胖哥说:“一看你就不懂养花,如果肥料太多了,植物会被烧死的,我倒是比较统一燕秋的说法。”

其实我也倾向燕秋的说法,但我实在不愿意承认这里是一个古战场,不仅是因为无法接受同类残忍的自相残杀,更是觉得战场的戾气太重,阴魂不散,打心底觉得不宁。

燕秋对待历史和考古的态度一向严谨,她又补充道:“我也只是猜测,具体的咱们还要走近了瞧,现在有点远,看不太明白。”

姜漓反映最强烈,马上摆手说:“不去,不去,我可不去,太吓人了,咱们还是往回走吧。”

往回走?结果早就清楚了,过了林子,到达水潭,水潭下面是地牢,根本没有回家的路。如果在碰上追过来的怪物岱钦,可能又是一场生死较量。

别看前面是尸横遍野的场面,虽然看着挺吓人,但至少那都是死人,死人是不会给我们带来危险的,这一点我已经深有体会,现在在我心里,可能一切死去的都是最安全的。

我去激姜漓说:“呦,是谁要看看这里面有什么秘密?是谁又要找妹妹,还要找摄浊?是谁家族使命大于一切?你把我们从家里忽悠到这来,你说不走就不走啦?胖哥连蜜月都耽误了,你负得起责么?”

凭我对姜漓的了解,我这话一定管用,她最大的优点就是责任心极强,而最大的缺点也恰恰是太有责任心了。虽然她还并不成熟,但她主动担负起的责任,要远远胜过任何一个成年人,也就是这种责任感,让她一直徘徊在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既危险又古怪的生活之中。

姜漓听了我的话,用略带委屈的目光看了所有人。

大家都懂我的用意,也不搭理姜漓,甚至眼神都不和她相对,各看各的方向。

姜漓深吸了一口气,按着我的肩膀站起身,然后脖子一扬,对我说:“我知dào

你是激将法,不过我就吃你这套,说走就走,没什么好怕的。要走就快点,别追不上那个二混蛋了。”

“二混蛋?二混蛋是谁呀?你还有其他认识的人?”苏日娜好奇。

姜漓笑笑说:“对不起,对不起,口误了,二混蛋是我妹妹,我俩互相起的外号。”

胖哥马上八卦起来问:“互相起外号?那她叫二混蛋,你叫啥呀?”

姜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并没回答胖哥,而是一溜小跑下了土坡,率先朝前走了。

虽然前面的场景是我们不愿接触的,但至少比逃命来得轻松许多,大家都步伐轻盈的跟在姜漓后面,快速的靠近布满尸骨的荒野。

越离得近,这些白骨透出的阴森之气越明显,让人感觉身体发寒。

刚走到尸骨群的边缘,燕秋就蹲下了,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

那个石头有一尺来长,一头尖尖的,好像被打磨过一样,略显光滑,另一头是圆的,还有一个孔。

燕秋颠着石头对我们说:“看来我说得没错,这是一个古战场,你们看这石头,这是比较原始的武器,也就是类似石器时代的兵器,它原本应该是用草绳捆在木棍上的,现在木棍和草绳估计早就腐烂了,只留下这块石头。”

我们谁也没说话,继xù

往前走,我心里已经开始翻腾了,不知dào

这是一场什么样的战争,竟然如此的惨烈,人与人之间像野兽一般的厮杀,好像历历在目。

再往前是几具横七竖八的尸骨,白骨有的半掩在黑土中,有的完全裸露在地表,身边还有一切生锈发绿的短剑,和铠甲碎片。

燕秋再次停下脚步,表情非常疑惑的捡起一把匕首,那匕首也已经布满了绿锈,而且上面并不光滑,燕秋皱着眉头说:“这是一把青铜短剑,这回可有点奇怪了。”

第十八章 辨骨寻踪

我们都没明白燕秋口中的奇怪,倒底奇怪在何处。

开始我们发xiàn

了石制的原始武器,这回又看到几把散落的青铜武器,都充分证明了燕秋的理论,这里尸横遍野的原因,确实是因为这里曾经发生过战争。难道她要推翻自己的理论?至少我是没有看出任何异常的。

胖哥也不明白燕秋的意思,他问:“奇怪?哪里奇怪了,青铜武器,铜锈是绿色的,没错呀。”一边说还捡起一把青铜短剑,拿在手里摆出武士般的造型,玩得很高兴。

燕秋用不太确定的口气说:“你们想,石头武器是石器时代的,这青铜剑一看就是青铜器中期的产物,怎么会出现在同一个战场?而且使用青铜武器的明显占多数,你们见过两军交战,一边拿着弹弓子,另一边拿着狙击枪,还势均力敌的对射么?甚至拿狙击枪的还死得人更多。”

“这个好解释,你看见那地牢了么?说明参战的不光是士兵,还有一些奴隶和死囚,两边的士兵使用青铜武器,分发给奴隶的是石器。使用青铜武器的死人里,两边的军士都有,使用石器的死人里,两边的奴隶都有,所以势均力敌。”我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燕秋没赞同也没反对,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闷不作声的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走着走着,她好像看到了什么,招呼我们过去。

我们过去后,燕秋指着地上的骨头说:“你们仔细看白骨的分布,拿青铜武器的是在四周,而使用石器的是在中间,那就是说,拿青铜武器的明显占了上峰,在围杀武器落后的一边。不像展枭说得那样,是武器混杂的军队。”

我们仔细往周围看了看,这才看出点门道。燕秋说的圈很大,大概有十多米的直径,周围是一些散碎的骨头,同时出现的是一些青铜短刀、短剑和盔甲碎片。而大圈中间的位置,也是一些散碎的白骨,这些骨头中参杂着一些打磨过的尖石。

可以想象到,当时战场的局势确实是一边倒,围而杀之的情形。

苏日娜也提出了疑问,她说:“那这故事就讲不通了呀,拿枪的把手无寸铁的围住,怎么拿枪的还死了呢?即使被围困的想同归于尽,那也完全办不到呀。”

苏日娜的这个疑问,大家谁也回答不上来,其实她的疑问也是我们的疑问,拿青铜武器又穿着盔甲的士兵,怎么就会死那么多?除非那些使用石器的身上绑了炸药。

姜漓催促道:“你们别讨论了,咱们还是快点走吧,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反正展枭说得不靠谱,我看磨石头比做铜剑还费劲,还不如给奴隶也发好武器呢。”

这小丫头不说话倒好,一开口便语出惊人。可不是么,磨那些石头武器,那可是需yào

点工夫的,何不给奴隶部队也发青铜武器呢?那我的论点就彻底被推翻了,显然是这些使用石器的士兵,并没有掌握青铜冶炼的技术。

我又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对燕秋说:“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使用石器的是一个时代的,使用青铜器的是另一个时代,也就是说,战争并不是一次性的,这些尸体是两场不在同一时代的战争产物。”

燕秋的专业知识还是很有作用的,她马上回答了我的疑问:“从土层状况的角度考lǜ

,这明显就是一个时期的战争,但是不是同一场,那就无法辨别了。不过要更确切的数据,必须要用到炭十四检测技术,现在我们不具备这个条件。”

胖哥拉着姜漓的胳膊说:“管它什么时候的战争呢,咱们俩先走,让他们讨论吧。我现在就想赶紧换个地儿,在这吃东西我吃不下。”说完,胖哥和姜漓就大步的向前走去。

我们三个也没再继xù

讨论,跟着他们身后走,生怕拉开距离出什么问题。

其实大家的行进速度并不快,地上密密麻麻全都是碎骨头,一个不小心就会扎到脚,所以每个人走起来还是如履薄冰,不敢太放松。

走出去大概一公里,前面还是望不到边,不知dào

是不是我们今天要在这里过夜了,古战场白骨堆,睡在这里还真是对胆量的巨大考验。

我正转着头,边走边拿眼睛四处的扫,想找一个相对干净点的地方,作为我们晚上休息的地点,前面的胖哥又有新发xiàn



他笑着回头,大声的喊我们:“快过来,哥给你们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战争,什么叫做战术。”

我们走过去,发xiàn

胖哥正用脚蹬着一块大石头。

这块大石头呈橄榄状,两边明显被打磨过。之所以叫大石头,因为这块石头全长至少在两米左右,中间最粗的地方也有井口那么粗,石头上还沁进去一些血渍,好像红色的花纹,像是天然形成的一般。胖哥这么一蹬,石头上的一些零碎骨头,散落在周围。

胖哥表情高深莫测的摇着脑袋说:“知dào

为什么武器先进的部队会死人么?本大师来给你们解释一下。看见这块石头了吧?知dào

这是什么么?”

我们集体摇头,笑呵呵的等着胖哥继xù

表演。

胖哥清清嗓子继xù

说道:“这是炮弹。”他边用手比划,边给我们解释:“有一种木头做的大车,上面有一个大长臂,后面拴个绳子,长臂的顶端是个碗状,把大石头放在里面,士兵使劲向下拉绳子,之后突然一松手,就这样咻的一下,把大石头射出去了。那些武器先进的士兵,一定是被这种大石头砸死的,你们看上面还有血呢。这种车叫投石车,我玩电脑游戏的时候里面有。”

胖哥的意思我理解,投石车其实就是通过杠杆原理,将重物或者涂满火油被点着的炮弹,弹射出去的一种武器,属于迫击炮的早期形态。

燕秋点点头说:“嗯,胖哥这回说得靠谱,看来这确实是同一时期的对抗,用石器的士兵虽然没有掌握青铜冶炼技术,但是科学认识并不浅,他们懂得造远程战车。”

苏日娜捡起石头上散落下来的一根骨头,颠在手里端详。

我赶忙说她:“赶紧扔了,也不嫌恶心,那可是人骨头。”

苏日娜并没有理我,依然对那根骨头情有独钟,低着头不知dào

在琢磨什么。

我去看她手里的骨头,看大小和形状,那好像是一根人类的小腿骨,不过从比例来看,拥有这根腿骨的战士,个子一定很高,至少也在两米。

我开玩笑的说:“呦,这死的还是个高富帅啊,看这个头怎么也在两米开外,不都说原始人长得矮么?燕秋,赶紧把这根腿骨带回去,说不定又是新的考古发xiàn

。苏妹子一定是找到了前世的暗恋对象,看样子眼光还不错。”

苏日娜听见我开她玩笑,一把扔掉手里的骨头,回头瞪我说:“你懂什么?我在警察学校的时候,也是学过简单的解剖学的,虽然那时候总逃课出去玩,但还是能看出来一点,这根骨头的结构有点奇怪。”

我问:“哪里奇怪了?这不就是跟腿骨么?”

苏日娜先是鄙视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说:“我们细心人的世界,你是不会懂的,说了也白说。”

我有点不服气,非要她说说这腿骨有什么特别之处。

苏日娜又捡了一根细骨头,在地上边讲边画:“你看,大腿骨是这样的,小腿骨是这样的,你没见过人骨头,你个内蒙人还没吃过羊棒骨么?你想想,腿骨哪里有长得这么对称的?”

听了苏日娜的讲解,我们又集体去看地上的骨头,确实这骨头长得两头宽中间窄,特别的对称。

我去问燕秋:“燕秋,你知dào

么?这咋回事呀?是不是原始人没进化完全?”

燕秋笑着说:“连羊都能进化到的程度,原始人至少比羊强吧?肯定不是进化的问题。”

姜漓笑着说:“怎么样?展枭这回服了吧?我早说过你太粗心。我看这骨头,倒挺像手指头的中间的一截,确实奇怪。”

姜漓话毕,所有人的脸色全都变了。

第十九章 人狼之战

那确实像是手指上的一截骨头,放大了几十倍的手指骨,不过也存zài

其他可能,或许这不是人类的骨头,是某种动物的也说不定,陆姗不在,暂时难以判断。

本来我准bèi

一笑而过,叫大家快些往前走,早点离开这个曾经的是非之地。可是没等我开口,在苏日娜的带领下,其他人都开始捡大石头旁边的残骸。之前被胖哥晃到地面上的骨头,被重新拾起,大家像拼积木一样,饶有兴致的把那些长条状的骨头,摆放回原来可能摆放的位置。

等摆放好了再看,我一口凉气吸回,呛得直咳嗽。就连我这个实实在在的外行,都看得出,那确实是一只手,这只手有四个手指,一个拇指两个关节,其他都是三个关节,不知dào

是小指的残骸丢掉了,还是本来就是四个手指。

不过这已经不重yào

了,重yào

的是这只手属于谁。按照尺寸来看,这只手比之前我们见到的石雕佛手略小,按照摆放的位置来看,这只手的主人在死前,就握着那个炮弹一样的大石头。

我瞪着眼睛问其他人:“这,这怎么解释?”

没人回答我。

胖哥重新拿起一截骨头,在那大石头上使劲的敲,等骨头被敲碎后,胖哥说:“这确实是真的骨头,不是模型玩具。”

燕秋依然很理智,态度平和的说:“虽然这只手解释不了,但是其他事都可以解释了。为什么武器先进的士兵会死那么多?这块巨大的石头倒底是干什么用的?”

“你是说这块大石头不是炮弹,而是武器?拿青铜剑的士兵之所以会死亡数量庞大,是因为他们在对抗一个庞然大物?”我为了确认,问向燕秋。

可能燕秋觉得不需yào

回答,我就已经知dào

答案了,所以她没有说话。从包里掏出了洛阳铲,开始在大石头周围的地上挖,只铲掉表层的土,巨大的骨头就一根接一根的露出地面。

从那些骨头的体积判断,这个巨大的骨头属于一个六七米高的身躯。

燕秋还不死心,顺着那些骨头的陈列位置,找到了头部摆放的大概区域,又是简单的几铲,一个超大号的头骨显露出来,而那个头骨怎么看,都不是人类的。

随着头骨的出土,令我们没有想到的事再一次展现于眼前,因为那头骨怎么看怎么像一个狗头。

我大喊一声:“狼人。”同时冷汗已经遍布全身。

经过一阵挖掘后,燕秋终于开口说话了:“现在事情弄清楚了,这是人类士兵和巨型狼人间战斗的战场。数以十万计的士兵,身穿盔甲手持青铜武器,对抗巨大如魔鬼般的狼人。狼人比人类士兵更原始,使用的武器还仍然是石器打造。虽然数量差距悬殊,但是狼人身强力大,凶悍无比,生存能力又远超人类,即使是几十个士兵围杀一只,也难免死伤惨重。”

随着燕秋用语言还原历史,我的大脑中慢慢呈现出当时的场景,在狼人的凶猛袭击下,这些士兵血肉横飞,哭嚎连天,从地面上那些散碎的骨头就可以看得出,当时一定是一场极其惨烈的争斗。

本来是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场景,竟然找到了确凿的证据,要不是我们之前都见过与黑龙搏斗的狼人,谁都无法相信这个荒唐的事实。

不过还有一点不同,就是我们见过的狼人,那身高完全和这些尸骨没法比。

或许是这场恶战之后,狼人的族群并没有消耗殆尽,一直繁衍存活至今,个头缩水却又有了人性,或许是与人类混血的产物。不管怎样,这都已经是历史了,而且是一个永远都不会被记录的历史。

我们所面临的问题是,天已经接近全黑的状态了。看来我们已经无法再继xù

前进,今晚必须在这荒野中过夜。

大家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手脚麻利的把周围的尸骨清理一番。

我和胖哥抱来了一些干草,一部分扑在地面上隔潮,把仅剩的四个睡袋铺在干草之上,打了地铺。又拿剩余的干草生了一堆火,虽不能取暖,但至少可以照亮。

借着火光,大家快速的热了热烤虾,半冷半温的晚餐进肚,火苗就已经接近熄灭状态了。

我们并排躺在睡袋上,枕着背包,准bèi

度过这凄凉的一夜。

天上没有星星,四周全是黑暗,虽然有点点小风,但是并不算冷,比起在雪山顶上,我们自己挖的雪洞里,要暖和多了。现在是夏天,这里又是盆地,虽然长时间的阴天,但是地面散发出来的热量还是够用的。

我躺在地上怎么睡也睡不着,回想着之前在死亡边缘的经lì

,又琢磨着逃出地牢后的所见所闻,怎么想都不像真事,感觉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但是转念一想,本来我们就是进入了壁画内,或许现在所经lì

的一切,都只是幻想而已。

其他人和我一样,好像也失眠了,躺在那里翻来覆去。

我问了一句:“是不是都没睡啊?”

马上就有三个人回答我,唯独姜漓早就进入梦乡了。

为了不吵醒姜漓,我压低声音说:“你们说咱们经lì

的这些,是真事么?我怎么总觉得稀里糊涂的就发生了?”

胖哥笑了一下说:“你本来也活得稀里糊涂,也不在乎更稀里糊涂了不是?”

虽然胖哥很了解我,说得也是实在话,但我还是不满的反驳道:“我也不是啥事都糊涂呀,比如生意上的事,我可是从来不出差错的。”

胖哥继xù

笑着说:“我看你生意上也不利索,当初要不是你接了于老板的生意,怎么会认识周老板和他那个不争气的老婆,王圆圆?不是因为这事,咱们能又接了周老板的活,去了望潭寺?明知dào

不能和周老板有瓜葛,你还做了他女儿的监护人,这才又认识了姜漓,走了这么多路。你还不糊涂?”

我纠正胖哥:“不是监护人,是打理财产什么的助手。”然后又不好意思的自己乐了起来。

胖哥说得没错,一步步走到今天,其实都是自己的选择,或许在冥冥之中就是命运的指引,我的出现和不寻常的眼睛,也许注定就不会有一个平坦的人生之路可走。

这段对话,除了我和胖哥,其他两人是根本听不懂的,苏日娜最爱刨根问底:“你们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不是寻宝队么?”

胖哥哈哈大笑:“你说他展枭是寻宝队?就他那两下子?宝没寻到,自己小命都快玩完了。”

苏日娜又问:“那你们倒底是干啥的?我一直以为你们是盗墓团伙。”

我赶忙解释:“什么盗墓团伙,我们可是守法的良民,从来不干违法的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反正就是经lì

坎坷还没看见光明。”

正说着,我们远处突然有了光明,那是一簇簇蓝色的小火苗,从地面慢慢升到空中,然后一下子又灭掉了。好像萤火虫一般,在漆黑的夜里非常的好kàn

。那里是我们之前从土里翻出骨头的地方,看样子我们这一翻,骨头里的磷散发了出来。

我指着有光的地方说:“看磷火。”

大家都坐起来看着那边,还在讨论火苗构成的图形像什么,一会像鸟,一会又像汽车。

胖哥自嘲说:“咱们还真是会解闷儿,连鬼火都看出艺术效果来。”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马上没了兴致,我埋怨胖哥:“你啥时候能把泼冷水的毛病改了,咱们还能继xù

做好朋友。”

胖哥嘿嘿傻笑,对我说:“你不知dào

么,一位伟大的哲学家说过,就是因为有那泼冷水的朋友在身边,你才时时刻刻警惕着自己的处境,不会误入歧途。”

燕秋问胖哥:“这是哪位哲学家说的?”

我也被逗得大笑,笑够了我告sù

燕秋:“这是历史上最胖的一位哲学家说的。”

接着苏日娜和燕秋也开始笑了,看来她俩只认识了我和胖哥的一面,并不知dào

在生活中,我俩斗嘴也是非常幽默的。

燕秋一边笑一边说:“怎么另一边的磷火不动也不灭呀?”

第二十章 对峙

经lì

了这些,能够在如此的境况中寻些快乐,大家都不愿太快的结束。我们依然带着笑声,去看燕秋所说的另一边。

零星的几点蓝色磷火飘在半空中,只微微的晃动,并不像之前看到的,会一点点升空然后熄灭。

我感到好奇,去问其他人:“我不是理科生,你们谁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那些磷火会不一样呢?”

并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都变得十分的安静,周围的气氛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我推了一把身旁已经完全坐起身的胖哥,不耐烦的问他:“哎,跟你说话呢,你咋了?愣什么呢?”

胖哥并没看我,依然盯着那些固定的蓝色火苗。

我等了半天,他一个字也没说。我马上意识到不好,双手去摇胖哥,边摇边问:“胖哥你们三个咋的了?那不是磷火,那是妖眼?快醒醒,别被迷惑了。”

胖哥还是没理我。

燕秋倒是拍了我肩膀一下,给我吓得一哆嗦。随后燕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对我只说了一个字:“嘘。”

看来不是妖眼,他们三个这种奇怪的反映不是被迷惑了,那倒底是因为什么呢?

我又仔细去观察那些磷火,除了不会动,和我们之前看到的没什么两样。

我着急得不行,略带生气的说:“你们犯病了是咋的?倒底怎么回事呀?能不能别跟我打哑谜?”说完,我就站起身,准bèi

往那些蓝光处走,倒要看看,为什么这些磷火不会飘到空中,不会熄灭。

刚站起来,被身后的胖哥一把拉住,顺势按躺在睡袋之上。

胖哥的脸凑近,瞪着两个大眼睛,狠狠的对我说:“你小子不要命了?”

胖哥这么一说,我就感觉不太对劲,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又重新安静下来,也学着他们盯着那些光点看。

经我刚才这么一折腾,那些磷火中的两簇,居然移动了起来,移动的方向就是向着我们。紧接着我就隐约听到了呼吸声,离我们越来越近,那声音类似狗的呼吸声,节奏频率非常的快。

现在我彻底明白了,那根本就不是磷火,那是动物的眼睛,在夜晚闪着蓝光的眼睛。

我赶忙通知其他人:“快,快想办法,那不是火,那是动物的眼睛。”

苏日娜补充道:“那是狼。”

她说得没错,就是狼,虽然我是没有在夜里见过狼的,但无论如何也能想象到,除了狼再不会有其他的可能了,而且其他三个人肯定早就看出来了,我发xiàn

那是动物的时候,并没有人感到惊讶。

从那些光点的数量来看,怎么也有六七只,我们每人对付一只,人数都不够用,这下可玩完了,早知dào

我就不乱动弹了,或许保持静止状态,那些狼也不敢轻易进攻,井水不犯河水才是上上策。

现在怎么后悔都没用了,独角又和我们失散了,别说对付狼,就连狼的基本习性和进攻方式,我们都不了解。

狼和狗应该是近亲,我仔细琢磨着狗的特征,看看能不能想出对付狼的办法,可是仔细一想,别说是狼了,弄出来六七只大狼狗,我们几个也不是对手呀。

我又开始琢磨如何跟狼搏斗,能尽可能的减少损失,如今这种境况,残废了也行,别要了命就好说。

一会狼群发起进攻,冲过来的第一只,我就把我的左胳膊给他,因为右手还留着写字。等这只狼咬住了我的左胳膊,我们几个一起上,别管是勒、打、咬,只要把这只狼弄死,其他狼或许就能被吓退。

狼是自然界中比较聪明的群体,看到同伴死掉,轻易不敢再发动进攻,能让它们知难而退就是最好的结果。

战斗计划想得挺好,可是执行就是问题了,那可是我的胳膊呀,那得多疼?想想我就觉得这计划不靠谱。

我又去问其他人:“你们知dào

狼怕啥么?别干坐着了,赶紧想招吧,不然我的左胳膊就没了。”

苏日娜说:“我知dào

狼怕火,但是火早就灭了。你说你左胳膊没了?啥意思呀?”

胖哥听我说胳膊快没了,拉起我的胳膊,一时着急也分不清左右,干脆两只都揪起来,看看我的胳膊没事,胖哥又甩开我的胳膊,慢慢蹲起身,去观察狼群的动向,随时准bèi

进入战斗。

燕秋关切的问我:“你胳膊咋了呀?”

我知dào

自己一时着急说秃鲁嘴了,赶忙说:“没啥,别问了,先说怎么对付狼群?至少得有个计划吧?咱们能保住几个保几个。”

燕秋听我说没事,手忙脚乱的从自己背包里取出洛阳铲,也蹲了起来,双手握着铲把,做出要向前劈砍的姿势,准bèi

应战。

那群狼很有耐心,其他的狼按兵不动,先靠近我们的那只,在我们十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那两只蓝火般的眼睛,就在那里盯着我们,一动不动。

僵持了大概有十多分钟,那只狼再次向我们靠近了,这回靠近了五米,然后又停止不前了。

我心里暗骂,这些贼畜生,果真是精得出奇,这是在一步一步试探我们,如果发xiàn

我们攻击性远输于它们,一定会马上发起进攻,在数秒内置我们于死地。

在准bèi

与狼作战的同时,苏日娜一直不断的推姜漓。

直到这时候,姜漓才哼了一声,迷迷糊糊的问:“不睡觉干什么啊?推我干啥?”

苏日娜马上喊姜漓:“别睡了,快起来,狼来了。”

姜漓依然保持着昏昏沉沉的状态,嘴上含糊不清的说:“有狼找展枭,他有伏魔刃,不怕。”说完,姜漓翻了个身,又继xù

呼呼大睡。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我吓得浑身发抖,连自己有刀都忘了,即使刀不起作用,至少在搏斗的时候,也是件趁手的利器呀。

我赶忙摸向用作枕头的背包下面,我睡觉的时候就压在低下,现在大脑非常的清醒,一下就把刀抽了出来。

由于是生死关头,我本来是在心里默念的经文,这次干脆念出声音来,瞬间弯刀光芒闪烁,照亮了漆黑的夜晚,我们周围全都被弯刀的光覆盖,隐约已经可以看见那只离我们最近的狼。

燕秋问我:“你这念的是什么咒?有用么?怎么之前没见你念过?也是道术么?”

我说:“别问那么多了,只要管用就是好咒,要是不管用,就当给咱们几个超度了。”

由于刀光太亮,那些狼的眼睛在黑暗中也不那么明显了,这不是一件好事,会让我们难以判断狼群的动向。我也顾不了那么多,破釜沉舟一锤子买卖,生死由命吧。

借着刀的光,我们看到前面的那只狼,好像是趴在地上,只有脖子直立着,狼头正正的冲着我们。

看见我的刀光,那只狼开始有动作了,它干脆把直立的脖子伸向前方,用下颌贴地,好像一只温顺的狗,两只眼睛还是盯着我们看。

我高兴的说:“有用了,你们看,那只狼好像害pà

了。”

听我这么说,苏日娜干脆把拿在手里,准bèi

当作武器的手电,给点亮了,向那只狼照过去。

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看清那只狼了,个头很大,比我们之前在军事基地里见到的,能大两圈,全身黑灰色的毛,非常的浓密,这一定就是独角说的狼王了。

手电光照过去之后,那只狼没有发动进攻,也没有被吓退,而是做了一连串奇怪的动作。

那只狼依然是趴在地上,好像匍匐前进一样,往前挪了一米。之后又站起身开始绕圈,绕着直径两米的圆圈,跑完三圈,扬起脖子发出悠长的狼嚎声,然后又开始跑圈,不停的重复动作,每跑三圈,都会发出一声长鸣。

我们几个被这奇怪的动物行为给搞愣了,谁也没看出这只狼的行为倒底是什么意思。

我并不在意这只狼的行为,我在乎的是它还想不想吃我们,要么表示友好灰溜溜的离开,要么召集同伴和我们大干一场,现在这种状态,把我也给弄糊涂了。

眼看刀光减弱,我把弯刀一横,身体前倾,试探的做出恐xià

的动作,用喉头发出粗重的声音。

第二十一章 吃与不吃

被我这么一吓唬,那只狼停止了奇怪的动作,站在那里尾巴对着我们,扭过头看向我们的方向。

看了一会,它散步一样的往狼群所处的位置小跑,跑了一会又回头依依不舍的看了看我们,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这时的我们更加警惕了,不知dào

它是不是回去召唤同伴,发动进攻。

胖哥埋怨我说:“它喜欢折腾,你就让它折腾呗,你吓唬他干什么?万一回去叫同伙来,咱们可不一定打得过。”

我没有理会,最关心的还是狼群的动向,生怕对方来个紧急冲锋,那我们可招架不了。

那只狼归队后,狼群出现了一阵骚动,然后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狼嚎。

我握紧了手中的刀,手心里全是汗水,准bèi

迎接狼群的突袭。

令我们措不及防的是,竟然在我们身后的方向,跑出来四个蓝光,慢慢向我们的侧面移动。

这也就是说,在我们全神贯注,注意前方狼群的时候,我们身后其实一直还隐藏着两只狼。

我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止不住的浑身颤抖。“身后还有?”我惊恐的说。

燕秋语气沉重的说:“哎,看来我们的智商完全被玩弄了,前面这只狼刚才所做的,就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其实真zhèng

进攻小队,早就绕到我们身后去了。我们身后的黑暗里,不知dào

还隐藏了几只,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我转头向身后看去,一片黑暗,看不出有狼的存zài

,但是我坚信,这一定是伪装,说不定狼群早就慢慢的靠近我们,随时都有可能从黑暗中扑出来。

刚才狼群中的几声嚎叫,一定是下达某种命令,我们周围的狼群要展开包围之势,不然那两只我们身后的狼,也不会向我们的侧面迂回。

我的注意力马上集中在侧面的两只狼身上,随着它们缓慢的移动,我的目光死死的紧跟。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两只狼一直没有停下,应该是一路小跑的,兜了一个大圈子,好像故yì

绕开我们似的,最后也回归了狼群。

当那两只狼归队后,狼群中又是一阵短促的叫声,听起来有点像狗争抢食物时的声音。叫声结束后,大概安静了两分钟,那群狼竟然走了。

眼看着狼群似蓝火般的眼睛,快速的远离我们,越来越远,最后有两簇蓝火稍停了一下,便完全隐没在黑暗中不见了踪影。

前前后后大概有一个多小时,我浑身早已湿透,不知dào

是身上出汗发冷了,还是真的害pà

,反正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一场对峙的最后,却搞得我们四个全都傻了,本来以为是一场搏命血战,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结果。

我努力控zhì

着不停打架的上下牙,颤抖着问旁人:“这是什么情况?那群狼怎么走了?”

燕秋说道:“不走怎么的?你还想试试战斗力?”

我拿肩膀碰了一下燕秋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怎么和我想的不一样?那群狼为什么就走了呢?我压根没看懂。”

苏日娜重新躺下,长出了一口气说:“哎呦,我还以为今天跟你们同生共死了,动物的世界真心搞不懂。”

胖哥依然很认真的说:“拉倒吧,这都看不出来?这是缓兵之计,那群狼看见我们带武器了,而且展枭的刀一看就厉害,它们是假装走掉了,藏到黑暗中,趁我们不备发动进攻。”

一听这话,我本来放松的身体又马上紧绷了起来,本来已经躺下的苏日娜也蹦了起来,大家都开始四处查看,希望能在黑暗中看出些蛛丝马迹,以免遭遇偷袭。

胖哥见我们的状态,一阵大笑,笑够之后胖哥说:“我逗你们呢,看你们一个个吓那样。”

我一听,胸中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忿忿的说胖哥:“你真是我亲哥,能不这么吓唬人么?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谁是心脏病潜在患者,叫你这么一吓唬,非得了心梗不行。”

胖哥压住了幸灾乐祸的情绪,憋着笑对我们说:“你们想啊,就这悬殊的战斗力,人家天天吃肉的主,来之前早就知dào

了。我看呐,这群狼今天就没准bèi

吃咱。要么是路过,要么是有其他原因。”

如果是路过的,那这群狼也没必要跟我们耗这么久,那个带头的狼,跑到我们前面,又是转圈,又是叫唤的,折腾了好一阵,难道是吃饱了撑的,消化食儿呢?要说有其他原因,能有什么原因呢?我们和它们八竿子打不着,人和动物又干脆不在一个频道,我们没有招惹它们,它们和我们更没什么交情,怎么想都是牛角尖。

苏日娜解释道:“我大概看出来了,这群狼本来想吃咱,后来你把刀拿出来,那只狼一看这小子不好惹,于是原地开始做动作,其实是部署军队。等它回到狼群中,开始喊埋伏好的同伴发动袭击。可是一喊,就出来两只,等归队后那头狼就问,埋伏班的怎么就俩呢?那俩狼说因为都拉肚子,所以今天没出来。头狼一看,完蛋,今天的围攻战术失败,于是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没想到一惯严肃的苏妹子,今天居然也这么幽默,小故事让她编得还有理有据的,逗得我们一阵捧腹,把刚才的紧张情绪全都抛在了脑后。

燕秋还问:“接下来呢?”

我们又是一阵大笑,笑得姜漓一劲翻身,烦得睡不好觉。

笑够了之后,燕秋很认真的说:“这狼的行为确实有点古怪,咱也没有个专家,根本就不明白什么意思。我是怕今晚的狼群,只是给我们个警告,万一我们不领会其中的意思,下回只怕是没那么好过关了。”

我又回想那只头狼,在我们前面又是转圈,又是嚎叫,倒底是要表达什么内容,还真是有点难猜。

我对他们说:“只要弄清楚,那只头狼要表达什么意思,或许就真相大白了。”

胖哥又开始扮演他私家侦探的角色,用手扶着下巴说:“我觉得吧,没那么复杂,这群狼或许是吃饱了回家的路上,碰到了我们。如果是饿急的狼,别说我们是白给的,即使是豁出命去,狼为肉亡也正常。那只狼在我们面前跳舞,其实就是为了炫耀它厉害,告sù

我们不是怕我们,是现在不想吃。之后又当着我们的面,把藏在背后的两只狼叫出来,估计也是为了威慑我们,告sù

我们后面早有埋伏,我们都没发xiàn

。总之就是可劲儿的嘚瑟。”

胖哥的分析是比较客观的,自然界中的野兽,也不会有太复杂的行为,无非就是吃与不吃,或许今天我们能够不知不觉的躲过一劫,就是因为狼群并不饿,在遇到我们之前,已经饱餐过了。

其他两人也比较赞同胖哥的解释,燕秋说:“嗯,估计也就是这么回事,咱们运气好,狼群吃饱喝足了才碰上我们。不过那只头狼还挺逗,知dào

的是炫耀示威,不知dào

的还以为这狼也信萨满教呢,你们看它那些动作,让我想起了嘎鲁大叔的邻居,就好像在问神灵,咱们这些人能不能吃一样。”

“你还别说,还真有点像,尤其是跳舞的姿势,要是给这狼挂上彩色布条,也能自食其力,换羊腿吃了。”我笑着说。

一阵讨论过后,我们还是决定轮流守夜,每过两个小时换一个人看着,以免那群狼后悔了,再来找我们的麻烦。

本来我也不太睡得着,所以自告奋勇做第一个,躺在那里竖起耳朵听周围的动静,不知dào

什么时候我居然不自觉的睡着了,也没有再叫醒第二个守夜的胖哥。

再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我没有被阳光晒醒,是因为周围起了大雾,雾很浓,十米之外已经看不清事物了。

我坐起身,拿过水壶,先漱了漱口,又灌了一大口水。

放好水壶后,我去看身边的人,昨晚的三人都还在,或许是睡得晚,都还没有醒来。我又去看姜漓,这才发xiàn

姜漓竟然消失了。

第二十二章 晨练

发xiàn

姜漓不在原位,我马上就清醒了许多,赶紧坐起来四处张望,由于周围被大雾掩盖,根本看不远,目所能及的地方人影都没有一个。

该不会是我睡着了之后,那群狼又来了吧?难道真被胖哥说中了?瞬间急得我眼泪就快下来了,要知dào

本来说好的轮流值夜,都怪我睡着了,姜漓要是被狼给叼走了,别说我自己无法原谅自己,其他人也不能饶了我。再碰上姜漓的妹妹,我这个做朋友的可怎么交待呀?

越想越觉得事情太严重了,我赶紧把身旁的人都晃醒,着急的说:“快起来,姜漓不见了。”

胖哥迷迷糊糊的起来,睡眼惺忪的问:“轮到谁站岗了?是到我了么?”

我见他不紧不慢,越发的着急,使劲推胖哥说:“天都亮了,还站啥岗?你快起来吧,姜漓没了,让狼吃了。”

听我这么说,其他人一下子都精神了。

燕秋已经略带哭腔,抓着我的肩膀就问:“怎么搞的?狼什么时候来的?我们怎么不知dào

?姜漓的尸体呢?”

我赶忙解释说:“不是不是,是可能被吃了,我一觉起来姜漓就不见了,之前犯困不知dào

什么时候睡着了,也忘了叫胖哥起来守夜,这可怎么办呀?”

没多讨论,大家马上制定了计划,分散开寻找姜漓的踪迹,如果遇到危险马上往回跑,一定要记住宿营的位置,不能再走丢了。

短暂的计划制定结束,我们就起身开始找人,我选择了狼群昨晚所处的位置,狼是那个方向来,也是那个方向离开的,如果姜漓真的遭遇狼群,一定最有可能是在那个方向,只希望她是被困住,还没有遭遇危险,即使是受伤,我们都没办法救治。

我一边在大雾里缓慢的往前移动,一边小声呼唤着姜漓的名字,不敢太大声也不敢走太快,周围能见度太低了,太过张扬恐会招来危险,如果从雾中窜出两只饿狼,我连简单的防备都做不到。别姜漓遇难了,再把我自己搭进去。

正往前走着,看见大雾中出现一个东西,张牙舞爪的像一棵树,但肯定不是树,因为那东西一直在摇摇晃晃的,并且向我的方向移动过来。

难道这山谷里真的有成了精的妖怪?我不敢再乱动,停下脚步俯下身子,注视着那边的动向。

确实是一棵移动的树,分明可以看见树的枝杈,在大雾中诡异的摇晃,摇晃的频率并不快,好像一个令人恐怖的鬼影,在雾中舞动,离我越来越近。

我并不愿后退,远离这个怪物,因为姜漓可能是遭遇狼群,也可能就是被这个怪物捉去,我非常想知dào

姜漓倒底怎么了,是死是活必须找到她的下落。

只要是邪祟(suì),一定害pà

我的伏魔刃,我没多做考lǜ

,一把抽出带在身上的弯刀,经文早就念得滚瓜烂熟,雾中发出了朦胧的蓝光。

蓝光刚一亮起,那个移动的树马上停住了,停在原地不再向前,也停止了没有节奏的乱晃。看来有作用,一定是我的弯刀镇住了邪物。

我把刀尽量的向前伸,脚下开始向那个怪物移动,一边走我心里一边想,一个树怪的致命点倒底在哪?

植物不像动物,动物有大脑,有心脏,即使成了精成了怪,那这些脆弱的身体结构,一定是其致命要害。植物就不同了,树的致命点应该是在树根,可树根是错综庞大的体系,我肯定不能以最快的速度将树根全部斩断,而且我还不知dào

这个树怪倒底是个什么形态,如果它的根依然在地下,只是通过树根的延伸来控zhì

身体移动的,那我想砍断树根,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俗话说得好,人活脸树活皮,我马上转移了攻击点,或许攻击树的表皮要容易得多,但是树的周身全是树皮,我该如何攻击,怎么处理,才能快速剥掉树皮,要了这棵树怪的命呢?

不管怎么样,我这弯刀最起码它是害pà

的,管它致命点在哪,只要我扑上去,以最快的速度捅它几十个窟窿,我想对于它也是接近致命的打击,这种攻击方式应该是最有效,最直接的了。

想着想着,我已经和那个树怪相距几米了,要不是浓雾的原因,我现在应该可以看清它的全貌了。

我停下脚步,又开始仔细观察,希望能看出来那倒底是个什么形态的怪物。使劲看了半天,我才发xiàn

,这个树怪已经快成人型了,它下半身完全和人一样,有两条腿,应该就是靠着双腿移动的,而上半身全部都是树的枝杈,或许它就是靠这些枝杈来攻击。

快成人型,说不定内部器官就和人差不多,已经修liàn

出了心脏也说不定。

事不宜迟,趁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反手握刀,直接站直身子,嘴里发出大喊给自己助威,拼命的冲了过去。相信我的突然袭击,一定能打它个措手不及,只要我到了它的近前,能迅速找到心脏所处的位置,马上给它来上几刀。

可是世事就是这么让人难以预料,关键时刻总是给人沉重的打击,就在我即将和树怪短兵相接的时候,地上有一根埋得比较深的白骨,露出地面一部分,正是那部分,把我脚尖一挡,我马上失去重心,身体前倾,摔了出去,同时我的心也坠入了无底深渊。

失去了最佳战机,不知dào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的命八成要随着姜漓去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眼睛一闭,一个大马趴就摔在了地上,地上的碎白骨弄得我身上一阵疼痛,我的弯刀也随着我摔倒的姿势,扎到了前面的土地上。

等了几秒钟,我除了被摔得生疼,并没有感觉到,来自其他物体的攻击,难道这树怪反应迟钝?我还有转机?我赶忙爬起身,也顾不得脸上身上全是土,四肢用力一撑,身体往前一扑,便抓住了我的刀。

抓住刀之后,我并没做什么停顿,直接站起身,转头就要刺向树怪之前所在的位置。

当我刚要刺出的时候,我的眼睛马上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大脑给我的信息是不能刺,我使劲往回转身,极力收回将要刺出的刀,然后又是因为惯性作用,我再一次后背着地,摔在地上还打了两个滚。

这时我的脑中闪烁的都是刚才看到的画面,那竟然是姜漓的脸,正瞪着双眼,张着嘴,站在那里惊恐的望着我。

摔倒后的我还没反映过来倒底发生了什么,赶紧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又去看姜漓。

姜漓还是呆呆的站在那里,面脸疑惑的表情,望着我一声不吭,而在姜漓的肩膀上,正扛着一个大树杈子,不知dào

是从那棵树上掰下来的,活像一只采了果的猴子。

还没等我问清缘由,姜漓就先开口问:“展枭?你干什么呢?睡毛了?”

原来刚才在雾里摇摇晃晃的,居然就是扛着树杈子的姜漓,我还以为是什么树成精了,害我舍命摔了两个大跟头。

我一股无名火起,冲着姜漓大喊:“你不老实呆着,跑这作什么妖呢?我还以为你让狼给叼走了,没想到你跑这吓唬人玩。”

姜漓委屈的说:“没有呀,我看你们都睡着,想看看周围是什么环境,发xiàn

地上有这个大树杈子,你看上面全是果子,能吃。我准bèi

扛回去,给你们补充补充维生素。哪有什么狼?我看黄鼠狼都不会来这么荒凉的地方。”

我又埋怨道:“那你看我来了,你咋也不喊我一声呢?害我摔倒。”

姜漓又说:“我哪知dào

是你,我走着走着就看见前面有蓝光,因为有雾也不知dào

是啥,我就吓得不敢动了,过了一会你竟然冲出来了。我以为你中邪了,摔了一下又一下的。”

我是彻底让她整无奈了,也怪自己想得太多,误以为是有树成精了,也没再和姜漓计较。

我问姜漓:“你说你这树杈子是从地上捡的?哪呀?”

第二十三章 群狼引路

由于刚才我冲向姜漓时的叫喊声,引来了分散寻找的其他三个人。

燕秋第一个赶来,气喘吁吁的问:“姜漓找到了?你俩遇到什么了?我怎么听见展枭惨叫?”

我一边拍身上的土,一边回答燕秋:“没什么,姜漓拿个树杈子,把我给绊倒了。”

我解释的工夫,胖哥和苏日娜也赶到了。

胖哥见姜漓扛的树枝上,全都是半红半绿的果子,揪下来在身上蹭蹭就咬了一口,边嚼边说:“哪采的野果?不错呀,挺甜。狼呢?”

我赶忙打掉胖哥手里的果子,对胖哥说:“你又乱吃东西,也不知dào

有没有毒。”

因为之前有中毒的先例,胖哥也没因为我的行为而不爽,反而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不好意思的在身上擦自己沾了果汁的手。

姜漓先说:“没事没事,吃吧,我都吃了俩了,没有毒。”

胖哥一听,又高兴的摘了一个更大的,开始啃起来。

接着姜漓又问:“你们都说有狼,你们看见狼了?在哪呢?”

苏日娜笑着说:“你睡得可真够死的,昨天晚上狼群来光顾了,你一点都不知dào

?”

姜漓马上露出惊奇的表情,对我们说:“啥?真有狼群?这么有意思的事怎么不叫我啊?”

苏日娜又说:“咋没叫,叫了半天你也没醒。”

姜漓摇着苏日娜个胳膊,问她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们是怎么对付的狼群?

苏日娜才继xù

说道:“用展枭的伏魔刃呀,还是你半睡半醒的时候提醒我们的,没想到你竟然不记得,难道是在说梦话?”

胖哥吃完一个野果,问了和我同样的问题:“你这一树杈子的果子,是从哪来的?赶紧带我们去,我们多采集一些,作为粮食储备。”

姜漓也作了相同的回答:“捡的,就在那边。”说着姜漓指了指身后的方向。

这就有点奇怪了,要说姜漓是找到了果树,从树上掰下来的,我倒能理解,可是她偏偏说是捡的,就有点撒谎的嫌疑了。捡什么的我都听说过,就是没听说过还能捡果树枝。

我又确认了一遍问:“真是你捡的?你是不是怕我们因为你跑太远,批评你呀?老实交代,倒底哪来的?”

姜漓脖子一歪,不乐意的说:“说是捡的,就是捡的,给你弄果子吃,你还说我啊?这有什么好撒谎的?”

我又详细的询问了一下姜漓捡的过程。

她说早晨醒了,看我们都在睡觉,自己想四周看看,因为起了大雾,看不见太远,就往远走了走,围着我们的宿营地绕大圈,没成想走着走着就看见一个树杈,上面很多的果子,自己吃了两个,就准bèi

扛回来给我们尝尝。

当说道与我碰面时,我打断了姜漓,是怕自己的囧事变成笑柄,也是因为已经知dào

了后来发生的事。

打断姜漓后,我就让她带我们去她捡果子的地方,大家跟着姜漓,又走回了那里。

姜漓捡果子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和其他地方一样,全是古战场遗留下来的碎骨,可是地面上散落了很多的果树叶子,这充分证明了姜漓没有撒谎,确实是在这里捡到的果树杈。

这非常奇怪,难道有人采了果子放到这里,又去办其他的事了?或许是姜柔也来到了这里?为此我们在原地等了很久,依然没有什么人影。

因为怕宿营地里的装备丢失,我们没敢多逗留,只能寻着一些参照物,走回了宿营地,睡袋、背包原封不动的躺在那里。

等回到了宿营的地点,我再回头看我们走回来的方向,惊奇的发xiàn

,按照距离推算,姜漓捡到果树的位置,正是昨晚狼群所停留的地方。

我把我的发xiàn

跟其他人分享:“你们看,姜漓捡到果子的位置,不就是昨天晚上那群狼待的地方么?难道这果树是狼群落下的?”

姜漓一边揪下果子,往大家背包里分装,一边说:“你有没有点常识?狼是食肉动物,又不是杂食动物,狼采集果子当球踢么?”

胖哥一边吃果子,一边给姜漓帮忙,嘴里填满了食物,口齿不清的说:“对呀,对呀,狼弄果子干什么?估计就是巧合。”

说道这里,胖哥的态度马上一个大转弯,使劲咽下嘴里没嚼完的野果,指着树叉子说:“就是狼留下的,你们看。”

我们顺着胖哥手指的方向一看,还真就是,在树杈靠近断裂的位置,布满了咬痕,把树皮咬得乱七八糟。

燕秋做思考状说:“难道真是狼群弄来的果树?看这狗啃的样子,八成没错。”

狼群把果树咬断,真的是为了吃果子?难道这群狼是吃素从良的狼?难道它们昨晚没有攻击我们,是因为它们戒了荤腥?越想越觉得自己可笑,怎么突然脑子不灵光,会冒出这么奇怪的想法?可是也没有其他解释了呀。

我试探性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没敢太直接,恐怕引来嘲笑:“你们说,这些狼昨天不吃我们,是不是因为饮食习惯特别呀?”

胖哥瞪着眼睛问:“你是说这群狼吃素,所以对我们没兴趣?”

我点点头,本来以为会遭来众人的迎头痛击,没想到其他人居然都表示赞同。

胖哥还拍着我的后背说:“你什么时候变聪明了?确实啊,这群狼肯定是吃素的,不然为什么见到我们都不吃?”

这回终于轮到我反击了,我站起身指着所有人说:“你们这群傻子,这种话也信?狼不吃肉那还叫狼么?那是食肉动物的天性,死都不会变的。”

听我这么说,所有人都好像憋了好久,噗哧一下都笑了起来。

燕秋笑得格外开心,好容易喘匀了气说:“原来你不傻啊?我还以为你真的傻到以为狼会吃果子呢。”说完又继xù

大笑。

只剩我一个人傻傻的站在那里,原来他们早就串通一气,故yì

憋着坏看我笑话呢。

我又坐回原位,垂头丧气的问:“那你们说是为啥?为什么狼不吃我们,还留下了果子?”

这下把所有人都问住了,谁也解释不了这个问题。

沉默了片刻,姜漓说:“你们想有没有这种可能?那群狼是不是跟我们表示友好呀?不仅没吃我们,还给我们留下了食物。”

狼是智商比较高的动物,做出这样的举动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怎么想也想不通,狼为什么会向我们抛出橄榄枝?如果说这群狼真的因为某种目的,专门拿食物来贿赂我们,那这群狼至少也是狼精的级别了,比狗都通人性。

正想到这里,远处突然传来了狼的叫声。

这一声长长的鸣叫,把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胖哥瞪着眼睛问:“难道这群狼知dào

我们在讨论它们?这是在回应我们?”

这就有点太夸张了,如果狼群确实有目的,那监视和跟踪应该可以做到,远距离回应我们的对话,那在不安装窃听器的条件下,连人都办不到。

说话的时间里,三个女孩已经把我们睡过的地方,全都整理好,该装的东西都装回了背包。

姜漓背起包说:“走吧,既然狼群有目的,咱们就去看看,倒底是什么目的。”

既然如此,也只好这样了,居住在这里的狼群,如果真的是和我们表示友善的话,那它们应该是我们顺利离开的最好线索了,这次我没有阻拦,或许找机会向狼群表达善意,能得到它们的帮zhù



我们所有人向着狼叫传来的方向,走进了大雾之中。

朝着一个方向走了大概三公里,途中虽然听到了狼叫,却没见到狼的影子。

我判断那群狼一直在我们的前方,和我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用叫声在引导我们前行,由于大雾的存zài

,我们并没有看到它们的身影。

走着走着我们发xiàn

前面已经是山壁了,按照周遭的环境推断,肯定不是我们下来的雪山。当走到山边的时候,一座巨大的石门,赫然出现在我们眼前。

第二十四章 大石门

石门镶嵌在山壁之上,是由两扇巨大的石板构成,宽度有七八米,四辆家用汽车并排通过没有问题。

由于雾太大,我们抬头根本看不到石门的顶端,我估计高度怎么也在二十米左右,站在石门下,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好像随时要倒下来一样。

在石门的两侧,还各有一座巨大的雕像,雕像已经看不清楚容貌了,但是从轮廓来看,应该是两个女神之类的雕塑,除了腰间的雕刻还可以看出围了类似纱巾的东西,其他部分并没有着衣,身体的结构比例非常好,让人联想到欧洲早期的雕塑艺术。

两座雕像的尺寸也是十分巨大,光脚面的高度就有一米多。

更令人在意的是这两座雕像的姿势,可以用怪异来形容。我琢磨了半天,也不知dào

具体是为了表达什么行为动作。

雕像并不是和山壁紧贴的,而是四十五度角向前倾斜。下颌抬高仰脸看天,身体前倾用力的挺胸,双臂自然下垂略微向身后伸展,双腿双脚并拢,双膝微弯。不知dào

是将要蹲下,还是已经从蹲下的姿势站立起来,就在那个动态的瞬间静止了。

由于下蹲的姿势臀部后翘,雕像又挺着胸,在雕像的背部形成了非常流畅的曲线,常年在曲线处聚集的露水,顺着雕像留下来,让雕像石质的背面十分的光滑,时而有水滴落下,让石雕的双脚周围非常潮湿,周围长着许多绿色的苔藓。

我们没心情研究雕像的用意,而是更在意这道巨大的石门通向哪里。

胖哥高兴的说:“这道门一定通往外界,那群狼是好心,引我们走出困境呢。”

燕秋好像并不太赞成:“我看没那么简单,这群狼会无利起早?我觉得石门后面一定隐藏了其他建筑,而在建筑里一定有这群狼想要达到的目的。”

“不管是啥,打开看看就知dào

了,走。”我招呼大家一起去开门。

走到石门跟前,我们才看到,在两扇石门对缝的两边,分别雕刻了两只狗的雕刻,现在或许可以认定为两只狼,雕刻并不大,必须靠近了才能看见。

胖哥见到两个雕刻,非常的惊讶,指着雕刻对我说:“我们见过这样的图案。”

我使劲回忆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或许之前的行程太过费心思,我已经无暇浏览各处的细节了。

我问胖哥:“在哪见过呀?你赶紧说,说不定有线索呢。”

胖哥道:“我就说你糊涂吧,你忘了咋俩认识姜漓前,你被大虫子咬了胳膊。之后进的那个铜屋子,有个石头球。”

我马上就想起来了,进入泰山的陨坑之前,我俩所处的铜墙壁的密室中,有一个石球,石球后面就是进入陨坑的入口,而在那石球两侧的墙壁上,正雕刻着两个这样的图纹。

我当时以为是看门狗,现在才知dào

,或许那雕刻的是两只守卫入口的狼。

姜漓问道:“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陨坑么?”

我点点头。

姜漓又说:“你们进去的不是入口,而是出口,我进去的才是入口,也就是你们用作逃跑的那条路。”

“那这扇门就是某个地方的出口?那群狼的职责一定是守卫这个出口。”燕秋分析。

这样一来,情况就复杂多了,门后面如果真如燕秋之前的分析,并不是走出去的通道,而是某个奇特的处所,我们是不是要打开这扇门就不好抉择了。

如果那群狼是被人驯化,专门守卫这里的,那这门后一定是有非常重yào

的东西,或许隐藏着我们想要了解的一些答案。

但是作为守护秘密的狼群,又为什么会故yì

引我们前来呢?一定是遇到它们处理不了的问题,也就是说狼群已经守不住了,需yào

我们帮忙。

我现在的思路非常清晰,给大家分析道:“这个门我们不能开,你们想想,如果狼是这里的守卫者,那它们会尽lì

的保证这里不会有人打扰,肯定是闲人免进的状态。如今狼把我们引到这里,一定是要有东西从里面出来,而且一定是狼群守不住了,叫我们来帮忙。那出来的东西必定是非常危险的,连狼群都感到害pà

,我们的力量又如何对抗得了?”

我说完,大家同时进入了思考,过了十多分钟,胖哥点点头说:“展枭说得有道理,你们看这两座雕像,好像要起飞的超人,一定是被门后的东西吓的。问题是,门后会出来什么呢?难不成会出来一个巨人?抱着一只会下金蛋的鸡?”

苏日娜笑笑说:“会不会有下金蛋的鸡不知dào

,但是说不准后面确实有巨人,你们忘了我们身后的那些尸骨了么?万一这门是为了阻挡巨型狼人大军,那我们开了门,会不会有大批的狼人涌进,那可说不准。”

燕秋也表示同意:“嗯,没准。古人修建大型建筑,或者大型的建筑群,无非就是三个目的。一是炫耀,展示统治者君临天下的威严。二是祭祀,向上天的神灵表达敬意,也是为了证明自己是神选者的身份,达到巩固统治地位的目的。三就是战争,比如长城,为了抵挡某些苦于对抗的敌对势力。如果当年的战争,人类获胜了,那这扇大门一定是为了阻挡那些残暴的狼人军队,而修建的,虽然这里的人类已经灭绝,或者迁徙到其他地方,但是狼人的种族或许还存zài

,而且一直都在这座石门背后。”

姜漓是唯一一个提出疑问的,她问道:“狼和狼人不应该是亲戚的么,为什么狼群不把狼人放进来?狼把我们引来,怎么就知dào

我们不会开门,万一我们打开了这扇门,狼群不是弄巧成拙了?这扇门现在没有任何的异动,也没有感觉到另一面有破门而入的趋势,难道狼人军队的进攻是周期性的,那群狼知dào

马上会有危险来临?这扇门并没有坍塌、破损的痕迹,那狼群怎么就知dào

自己这回守不住了,而找我们帮忙呢?”

姜漓的一连串疑问,我们谁也答不上来,但是简单的就把我们之前的猜测全部否定了。她用疑问的方式阐述了自己的理论,这些疑问和我们的分析相碰撞,那我们的分析就完全不靠谱。

那现在就只有两个原因了,要么是狼人守累了,找我们几个来换班。要么就是狼人想打开这扇门,门后有狼群想要去的地方,或者想要得到的东西。

怎么想也想不通,我拿目光向其他人寻求帮zhù



胖哥见我无计可施,试探性的问:“要不我们试试?把门打开看看不就知dào

了?姜漓不是说了么,狼群把我们引来,根本不知dào

我们会不会开门,说不定开不开门都不重yào

呢。如果这里是个出口,我们肯定会像当初一样,找到入口并且回到三五,那不就找到回家的路了么?”

听胖哥这么一说,我马上又信心百倍,现在听到啥我都不兴奋,只要听到有能回家的路,每根血管都膨胀了。

我上去用力推了推石门,石门纹丝不动,我又叫来其他人,大家用力去推同一扇,推了半天也没反应。我们又换推另一扇,结果依然是人动门不动。就这样折腾了几个小时,我们歇一会推一会,一次次的与石门抗争,把我们所有人都搞得筋疲力尽,那巨大的石门就好像是假的一样,连晃都没晃一下。

现在我们已经彻底明白,狼群把我们引到这扇门来,确实不用担心我们会不会开门,因为我们根本就开不了。

我们肚子早就饿了,早晨只吃了果子,现在最需yào

的就是来点午饭。想了半天,我们还是掏出了苏日娜背包里所剩无几的虾,并没有继xù

吃野果。

刚准bèi

吃,迷雾中好像有一个东西向我们移动而来。

第二十五章 以狼为友

我们靠门坐着,本来准bèi

先享用一下午餐,没想到雾里会有东西向我们移动。不过从移动的速度来看,好像并不危险,现在要是能走过来个什么守护者之类的,给我们解答一下所有的疑问,再好好款待我们一下,之后把我们安全的送出去,那将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

我带着无比的期待,等待雾中飘飘的身影,脑海中浮现出各种神mì

女子的相貌。可是那个移动的物体越近,我们就越觉得不对劲。

当我们完全看清那是什么的时候,所有人都吓得站起身,手里的虾也忘记往嘴里放,全部靠着石门向后退,缩在一起。

那正是昨晚的狼,它如同散步一般,四肢轻快矫捷的慢跑到我们的不远处,身上的皮毛在白天看质地更好,随着小跑时的颠动,厚重的毛皮上泛着光泽。

在那只狼的口中,正叼着一条大号的鱼,鱼的品种不知dào

,至少有二十斤。

那只狼在我们不远处停下脚步,恭敬的低头张口,将口中的鱼放在地上,然后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嚎叫,转身又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就徜徉而去了。

待那只狼重新消失在迷雾中后,我们几个像得到生日礼物的孩子般,高兴的跑向那条大鱼。

鱼在胖哥的手中还活蹦乱跳,胖哥高兴的说:“哈哈,果然没错,那些果子就是狼给我们送的食物,看,这回送来的是鱼,每餐换食谱,还真是周到啊。”

本来大家平时嫌脏都不愿触碰的鱼,现在简直如同至宝一般,都抢着想摸摸那条鱼,我想受宠若惊之余,大家高兴的主要原因还是来自狼。

本来我们以为是死敌的动物,竟然主动向我们抛出友谊的讯号,狼群既然和我们是站在一边的,那我们今后再遇到什么危险,说不定就会多一群强力的帮手,首先安全问题就解决了。

再就是动物与人之间这种超乎寻常的关系,让每个人都兴奋不已,本来在我们心中无比凶狠的食物链顶端的生物,现在竟然变得如此好相处,狼在我们心中马上从阴险狡诈、穷凶极恶,变成了善良懂事、聪明可爱的动物。

也不管什么吃人家嘴短了,狼群的好意我们怎么好意思拒绝?大家不用分工,便都着手忙活起来,没一会,那条大鱼已经在姜漓娴熟的烧烤技巧下,变成了香气四溢的美食。

我拿刀把鱼切成段,大家就着壶里的水,开心的大吃起来。

一边吃胖哥还提醒大家:“哎,你们少吃点,那鱼留出一些,万一咱们的狼朋友来了,给它们吃,别咱们都给吃完了。”

平心而论,我也算是胖哥的知己好友了,他吃东西不顾他人的毛病,我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都没改变,没想到就因为狼的一次雪中送炭,马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看来这次胖哥不只是感激,更多的是感动,发自内心的把狼群当成了朋友。

虽然大家都还没怎么吃够,但还是自觉的剩下半条鱼没有吃,期待那只狼再次出现,我们能借花献佛表达一下谢意。等了半天狼也没出现,看来这狼群还挺忙,没那么多空余时间再来看我们。

胖哥把剩下的半条鱼切了切,重新分给大家,自己还留了最大的一块。

我嘲笑胖哥说:“不给你狼哥留了?”

胖哥笑着说:“哎,人家自己能抓,看不上咱们这分吃一条,你就踏实吃吧。”

我马上反驳:“我有什么不踏实的,怕是冷了某人的一片孝心。”

胖哥斜着眼瞅我,狠狠的咬了一口鱼肉,表示示威,嘴里塞满了鱼肉,也没再说话。

大鱼的好处就是几乎没有刺,只有中间的大鱼骨,三口两口我们就把剩下的鱼肉吃完。

胖哥嘴里的鱼肉还没完全咽下,雾中又传来了狼的嚎叫声。

苏日娜一拍胖哥后背说:“完了,人家回来了,你把鱼肉都给吃完了,狼哥一生气该把你吃了。”

胖哥没好气的回苏日娜:“去去去,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这句话的意思是,吃饱了么?走吧,干活了。”

姜漓笑着说胖哥:“你别瞎扯,我怎么不知dào

你还懂狼语?”

我马上替胖哥解释:“不是他懂狼语,傻子都知dào

,这是狼群的召唤,一定是和之前一样,叫我们朝那个方向走,要引我们去一个地方。”

姜漓指着身后的大石门问:“那这门我们不开啦?我还想看看门后是什么呢。”

燕秋说:“没准是刚才那只狼王送鱼的时候,看见我们没办法打开大门,领我们抄小道呢。”

姜漓只好作罢,无奈的说:“那好吧,咱们去看看,反正这门在,也跑不了。不过那只可不是狼王。”

我马上问她:“你怎么知dào

不是狼王,狼这种动物你也懂?”

姜漓说:“我对动物的了解也是不少的,而且独角之前不是说过?出来捕食的都是母狼,真zhèng

的狼王是公狼。狼王的工作只是管理氏族体系,调整狼群成员间的关系。指挥捕猎作战的,只能称作头狼,也就是带领捕猎团队的小队长,一般是狼后。”

“狼群还需yào

调解?难道狼群中狼王是居委会主任?”我不解。

姜漓被我逗乐了,回答:“可以这么说吧,狼群也是群体,也会出现内部矛盾的,所以就需yào

有一个实力远超的狼王,来做中间人,稳定狼群中的社会关系。比如头狼捕猎后,把食物带回去,那些参与捕猎的狼,分到的食物就会多一些,出力少的就会分到的少,或者干脆饿肚子,自然会对分配食物的狼表示不满,这时候就需yào

狼王出来,武力制止逆反情绪。而且各种狼群的制度也不同,有的狼后是不允许其他母狼和狼王生宝宝的,除了自己的女儿。而狼后自己却可以很随便,所以有的狼群中,一些第二代的母狼,很有可能都是同母异父的。独角说的那种一只公狼,一群老婆的状态不是所有狼群都如此,只在狼群中占少数。”

姜漓这套理论,把我们所有人都说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关于狼的习性,姜漓比独角懂得还多。

这也反映出姜漓确实是个古灵精,当初独角给我们讲的时候,她居然一言不发,不赞同也不反驳,还在那里装傻装好奇,结果那单纯无知的外表,把我们全给骗了,就这招远不输她那个会演戏的妹妹,还真是双胞胎,基因绝对相同。

狼群又发出了嚎叫声,我们知dào

那是催促的声音,也不敢太耽搁,大家背起包重新上路。

又是一段长途跋涉,古战场也被我们走到了边缘,那些碎了一地的白骨,已经慢慢被我们甩到了身后,这时才发xiàn

,一直在白骨堆里走,大家的眼睛都花了,即使离开了遍地的白骨,眼前还是不停晃动着白骨的影子,适应了好半天才重新恢复。

跟着一会一声的狼叫,我们前面传来了哗哗的水声,我们现在已经是老司机了,听水流的声音就知dào

,那是一条并不算大的河流。

要不怎么都说有熟人好办事呢?我们走累了走渴了,壶里的水又刚好消耗殆尽了,河流就出现了,正好补充我们的水量储存。

大家加快了脚步走向河边,按照我的理解范围,应该是越到河边雾越大,没想到到了河边,大雾完全消失了,也能看见头顶的太阳了。

大雾没了,能见度也变高了,河的对岸出现了一片,各种草本植物构成的绿洲。

就在河边的大石头上,蹲了三只狼,石头下面也围坐了四五只,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们五个人,活像某个品牌服装的广告。

这些狼的个头都差不多,颜色其实就一种,黑灰色,只不过有的偏灰,有的偏黑。

不用多想我们也知dào

,这群就是从昨晚与我们第一次见面,到目前为止一直在给我们引路的那群狼。

虽然我们已经知dào

狼群并没有敌意,但还是有所忌惮,不敢靠得太近,只在远远的河边休息,洗脸、打水,除去行路的疲惫。

第二十六章 致命袭击

我们在河边洗脸的时候,狼群就蹲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根本无视我们的存zài

一般。也难怪,看那些狼一个个比毛驴还壮实,和我们相比,战斗力根本不在一个序列里,完全没有堤防我们的必要。

胖哥一直在那里悄悄观察狼群,发xiàn

狼群的眼中毫无dí

意,自己就大着胆子往前靠近了些,接着又恭恭敬敬的说:“各位大王,不知dào

几位倒底有什么事?一直对我们如此照顾呀?若是有什么吩咐,小弟赴汤蹈火,必定让各位满yì

,只求明示。”说完,胖哥一副奴才相,弯腰等了半天。

那群狼根本就没有任何行为,依然蹲在大石头周围,把胖哥当成空气一般。

最后胖哥又识趣的走了回来,嘴里还念叨着:“一个个还挺牛气,一点表示也没有。”

我们都被胖哥的行为逗乐了,燕秋笑着说胖哥:“你可真会搞笑,再怎么说那也是畜生,你说话狼群能听懂么?”

胖哥还去和燕秋辩论:“你咋知dào

听不懂?我看这群狼比人聪明,一看你胖哥我,就知dào

有办事实力,直接就找到咱头上了,一般人恐怕是看不出来我的深藏不露。”

苏日娜也去嘲笑胖哥:“你还有本事没亮么?我看你最大的本事,就是嘴,说起话来一套套的,狼不吃你,估计就是嫌你嘴硬,咬不动。”

胖哥白了一眼苏日娜说:“看,我说对了吧,你就是那个一般人,还不如白眼狼看得准。”

我一拍胖哥,吓唬他说:“你不怕那些狼能听懂你说话?你还敢说白眼狼?一会生气了咬你两口。”

胖哥一听,赶忙转身,又是恭敬的鞠了一躬,对那些狼所处的方向说:“各位大哥莫见怪,小弟失言了。”

把我们乐得前仰后合的。

我们这么一笑,那几只狼马上警觉了起来,好像被惊吓到了一般,直起脖子四处张望。

我赶紧叫大家收敛一些,毕竟还是动物,不能理解人类的喜怒哀乐,我们的笑声肯定惊动了它们,以为我们的行为有危险,别再挑起狼群的敌意,本来相安无事,因为我们的笑声,对我们发出进攻,那有理都没处说去。

姜漓很认真的对我说:“展枭,不是你想的那样,看狼群的行为,好像附近有危险。”

我们所有人马上也警惕了起来,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而是仔细的查看周围。

我本来以为是我们的笑声惊动了狼群,可是姜漓居然有不同的解释,周围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平静而自然,怎么也看不出有危险的迹象,虽然我不太相信,但是既然姜漓说了,那肯定有她的道理,就凭她对狼群体系的了解,她对狼的行为做出的分析,也必然存zài

着其合理性。

看了半天,我们并没发xiàn

有什么危险。

胖哥先不耐烦了,对姜漓说:“别一惊一乍的,这周围除了石头、河水、青草,就是前面那几只狼了,对于咱们来说,连狼都不算危险了,还有啥可怕的?哥哥心脏不好,你少整狼来了的故事,狼就在跟前呢。”

姜漓没有理胖哥,瞪了胖哥一眼后,继xù

观察四周,同时摆出架势,好像准bèi

随时迎战。

我不知dào

姜漓是因何变得如此谨慎,果真有危险的话,那一定不是一般的危险,就连狼群都警惕了起来,可我们为什么就发xiàn

不了呢?

我拍拍不太高兴的胖哥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姜漓某些时候还是很正确的,她说有危险,即使判断错误,也是为了大家好,你还是收收心吧,毕竟我们是在一个完全不熟悉的野外,意想不到的事随时可能发生。”

自从我们发xiàn

狼群无害后,不光是胖哥,大家都变得有些松懈,却忘了我们身处一个危机四伏的环境,恐怕在这里,就是有狼群的庇佑,有些时候也不见得能全身而退,姜漓的行为,倒是提醒了我们,不能太忘乎所以了。

胖哥听了我的劝,重新做到地上,嬉皮笑脸的说:“没有,我怎么能和小丫头闹别扭呢,我俩可好了,是吧?”

本来胖哥是在向姜漓示好,在等着姜漓的回答,没想到却换来了姜漓的呵斥:“别坐着,站起来。”

这下胖哥彻底不干了,瞪着眼睛往起站,看样子,是要好好教育教育这个没礼貌的小丫头。

胖哥刚站起一半,对面高高的草丛里,就发出了一声野兽的巨吼。

还没等我们所有人反映过来,竟然有一只巨大的黑熊,高高的站起身,四肢并用向前跃起,只两秒钟便越过河水,扑向了我们这边。两只炒勺大的前掌,向中间一扇,把本来站起一半的胖哥,硬生生的推出五米开外。

胖哥在河边的石头地上,连打了五六个滚,摔得大叫一声,听那声音的惨烈程度,我就知dào

胖哥一定伤得不轻,现在的胖哥已经完全失去行为能力了,连爬起来都费劲。

我们几个更是无计可施。

这熊如同一只巨大的怪兽一般,当时就感觉,它的个头快赶上我影像中的大象了。我们在它的面前的比例,相当于几只小老鼠在老虎的面前一样。

苏日娜和燕秋的反应也很快,她俩见胖哥摔倒,怕大熊再继xù

进攻,赶紧过去拉胖哥,尽量帮他避过下一击的危险。

我停顿了一下,尽量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把自己从突如其来的慌乱中拉出来,一把将腰中的利刃揪出,心里一边默念经文,一边快速寻找空当准bèi

向恶熊进攻。

那熊虽然看上去很笨重,但是反应速度极快,身手也不是一般的敏捷,我才刚把刀掏出来,它已经从攻击胖哥的方向,转身朝向目前更具攻击性的我了。

结果大熊这么一转身,用它的屁股把另一边,正准bèi

吹引兽笛的姜漓,撞出去老远。

现在这只巨熊的正面已经完全展现在我眼前,除了胸前有一个白色的对勾形,全身都是黝黑的皮毛。

它愤nù

的张着满是口水的大嘴,露出里面根部发黑的大尖牙,不说那牙就有婴儿胳膊粗,即使它不用嘴咬我,单单那颗足有百斤重的头,向我顶过来我都难以招架。

现在的我即使拿着刀,心里都不免发虚,结局很明显,我必败。此时此刻我只有期待那群狼,真的能来帮忙,保证能有人活下来就行。

等我再看向那群狼的时候,我才发xiàn

,原来它们也害pà

这只熊,在熊冲出来的时候,早就跑到几百米外了,如今见我们被熊攻击,又转头向我们这边冲过来。

远水难解近火,眼看着大熊已经向我扑过来,熊的攻击方式很简单,和之间对付胖哥一样,依然是双掌用力前扇,要给我也来一下。

我来不及做过多的动作,两眼一闭,双手持刀柄,伸直双臂,将弯刀直直的捅了出去,只希望在自己临死前,能伤它一下,也算不辱我这辈子还是个爷们儿。

没想到那大熊比我想象的机智,它并不想吃亏,我捅出刀后,它马上扑向了旁边,反掌向外一拨,把我抽出去老远,狠狠的摔在地上,大脑一阵眩晕。

幸亏是打在了我的肩膀,要是打在脸上,估计我的脖子已经三百六十度转了圈了,连死都是一具牙碎一地的尸体。不过也正是这一下,把我从死亡线上又拉了回来。

战机虽然转瞬即逝,但也会在分秒内出现转机,我躺在地上,就看见几个黑影高高跃过我,从我的上空冲向了那只大熊。没错,就是那群狼。

我心中豁然开朗,援军已到,看样子这一战还未分胜负。

那些狼如同射出的箭一样,一扑到巨熊身上,便用牙齿狠狠的咬住熊的厚皮,好像牙齿带着钩子一般,牢牢的挂在熊皮之上,巨熊的身体各部位,挂满了咬上去的狼。

哪怕是非洲的雄狮,经狼群如此凶狠的进攻,都会在瞬间被制服,没想那只大熊竟然毫不在意,完全看不出失利,反而站直了身体,仰天怒吼,变得更加勇猛无畏。

第二十七章 与狼共舞

整个狼群集体向大熊发出了致命的攻击,本以为可以制服这只猛兽,没想到却激起了它强烈的战斗欲望,又去攻击与它纠缠的狼群。

当大熊完全站直身体的时候,那些狠狠咬住大熊的狼,四肢已经完全离地,但是狼并没有松口的意思,还是死死的咬在大熊身上,悬挂在熊皮之上,喉咙里还发出愤nù

的低吼。

别看大熊的皮厚,这么多凶猛的狼咬在身上,肯定也会感觉疼痛,狼咬的部位遍布全身,熊就好像一个浑身发痒,却手短挠不到的人,胡乱的转身,用大熊掌不停的乱抓,身上已经渐渐渗出了血迹。

狼群也是尽了全力,任凭大熊怎么挣扎,就是咬住不松口,被大熊甩得在空中乱摆。

突然,有一只咬在大熊背部的狼,经不住大熊快速的转身,被甩了出去。

大熊一见机会来了,重新趴下,两步跑了过去,直接一个转身,身体往后一仰,一屁股便把那只被甩出去,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狼,坐在了身下,顿时传来了那只狼痛苦的嚎叫。

重新着地的其他狼,见同伴受制,还是咬住不松口,四肢奋力的蹬地,后退着用力,向四面八方撕扯熊皮。

眼看被熊坐着的那只狼已经坚持不住了,这好几百斤的熊肉,即使不用力压,单凭它的体重,就足以让那只狼无法承shòu。

其他狼耳听得同伴的哀嚎,更加奋力的向后拉,把熊皮扯得都要变形了。

那只熊根本不为所动,一心只想坐死下面的那只,再来收拾其他对手。

看着狼群和大熊纠缠不休,进入了僵持阶段,我又回头看了看已经被燕秋和苏日娜扶起来的胖哥、姜漓。

胖哥和姜漓还可以行动,姜漓倒没什么,胖哥摔倒的时候正好是趴着的姿势,又摔在了河滩的石头地上,脸上的皮全都破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弯刀,在想是叫大家一起迅速逃跑,躲到安全的地方,还是冲上去加入狼群,一起对抗巨熊,进行这场不知dào

结局的战斗。

毕竟现在已经变成野兽之间的争斗,任何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远离,以免自己受伤,而且我们当中已经有同伴受伤了。

可那群狼明明就已经先跑掉了,是见到我们被大熊攻击,才又转身来帮我们的,它们完全可以躲在远处观战的,却毫不犹豫的回来帮zhù

我们,如果我现在带着大家逃跑,那不是连狼都不如了么?

参战无疑是把自己往死亡线上送,不去连动物都会看不起。挣扎了半天,我终于决定,上。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这群狼可以舍命相救,我们又怎么能临阵脱逃呢?这正是考验我的时候。

我回头冲着其他人喊:“跑,往远跑。”

大家听了我的话,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往雾中跑,而我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心中百感交集,想着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看朋友们的背影了。

没有更多的时间留给我告别了,如果狼群败给大熊,我再上去也于事无补的,必须赶在它们僵持的时候,给大熊一击致命。

我把大脑放空,什么都不去想,集中精力面对眼前的战斗,握紧刀,瞪圆了眼睛,寻找机会适时的参战。

正在我全神贯注盯着战局状况的时候,我的余光看到一个黑影,那黑影比之前几只狼攻击时的速度还快,没等我反应过来,那黑影已经射向了大熊。

我定睛细瞧,才看出来,那也是一只狼,而且这只狼的外观我非常熟悉,这就是给我们送鱼吃的那只头狼。

事情来得太突然,只几分钟我们就遭受攻击,狼群又和大熊纠缠在了一起,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其实这只头狼一直都不在狼群中,其他狼发出进攻的时候,这只头狼却躲在远处观望。

原来这才是狼群的战术,它们并不是胡乱冲上去就咬的,那些狼先上去与大熊纠缠,而这只狼躲在草丛里,待大熊出现弱点的时候,冲上去给予致命的打击。其他狼的攻击只是佯攻,真zhèng

的撒手锏,其实是这只头狼,战术意图相当诡秘。

和我的判断一样,那头狼一扑上去,就一口咬住了大熊的脖子,正中熊的喉部。相较而言,这个部位确实是熊最容易被攻击的致命点,也是最脆弱最容易给它造成伤害的点。

看来这只头狼果然是久经沙场,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就能判断出敌人的弱点,而且在最恰当的时候发起进攻。

虽然整个战术近乎完美,但还是百密一疏,头狼也有估计不足的时候,那熊的皮实在太厚了,一口咬在脖子上,大熊根本就没有毙命的迹象,除了寥寥无几的血流在黑毛上,好像根本不疼。

我心中感叹,难道这家伙是铁做的?生命力也太顽强了,就凭狼群如此凶猛的攻击,世界上能承shòu住的动物还真不多。

也难怪,平时狼群遇到这样的对手,完全可以靠着自己的速度,远远的跑开,不会正面和熊搏斗,大熊根本攻击不到狼,而且也没必要强强对抗,两败俱伤,头狼的预估失误,也在情理之中。

头狼见战术没起效,也没了后续战术,一边咬着熊脖子上的皮,一边斜着眼睛看我。

我不知dào

狼的意思是叫我帮忙,还是让我赶紧开溜。我要是帮忙,可能会和狼群一样,如果估计不足,也会陷入缠斗。我要是开溜,等我安全了,狼群肯定也能迅速撤离,但是熊屁股下坐着的那只,恐怕就要折命在此了。

既然已经选择留下,又何必再想退路,我先去帮忙,如果不行,再根据情况选择其他办法。

头狼咬住熊的脖子下面,正好把熊的头部拉低,虽然没有造成太大伤害,但却给我的进攻降低了难度。

我快速绕到熊的背后,单手反握弯刀,双腿加速,几乎突pò

了我的极限,冲向了大熊。当跑到大熊背后的时候,我纵身一跃,单脚踩熊背,给自己身体一个向上的力,整个身体高高冲向空中,越过了熊头的高度。

在空中,我双手合并,一同握住刀柄,然后狠狠的向下用力,把双臂的力度和身体的重量,全都汇集到刀尖之上,朝着大熊头顶正上方,百会穴的位置,便刺了下去。

成败在此一举,若是扎进了大熊的头内,那它必定难逃一死,若是这熊的头骨比我的刀还硬,那恐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我了。

我的刀扎钢板都不含糊,就不信它的头比钢板还硬,双手几乎没有感觉到任何阻力,我的刀就已经扎进了熊头,我双手握着刀,被挂在了熊的背上。

大熊一声震彻山谷的低吼,没有做过多的挣扎,抬了抬它的熊掌,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我并没急着下来,而是学着狼群静静的等待,担心大熊会回光返照临死再战。

等狼群都松开了口,我才踩着大熊的肩膀,将弯刀拔了出来,一股血喷出,溅了我满身满脸。

大熊身下的那只狼,已经奄奄一息了,我和狼群一同用力,将大熊推得略微侧倒,其他狼才用嘴,齐力将那只狼揪了出来。

被救的那只狼,浑身已经不能动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眨着眼睛看着它的同伴和我,而其他的狼也只能默默的蹲在它身旁,用舌头舔着它的毛。

大熊已经被制服,我最担心的是其他人,我冲着他们逃走的方向喊:“胖哥、燕秋,熊死了,你们在哪?有事么?”

其他人并没跑远,听到我的呼唤,马上给了回应,没一会又跑了回来。

见大家的行动没什么问题,看上去并无大碍,我才安下心来。就感觉浑身没劲,直挺挺的躺倒在地,不想再动弹一下。

其他人确认我没事后,去河边帮胖哥清洗破皮处。

我休息一会,双手撑地,准bèi

起身也洗洗脸上的血迹,这时才发xiàn

,我的左臂已经不能动了,只要一用力就痛不欲生,恐怕之前被大熊的一次拍击,我肩膀的骨头已经碎了。

第二十八章 生之幸也

我又使了几下劲,只要稍微一动胳膊,就疼得要命,没一会大汗珠子已经遍布我的额头。胳膊断了,对现在处境的我来说,无疑是最令人痛苦的噩耗了。

在深谷野林中,最重yào

的就是行动力了,不管是面对危险,还是长时间的旅途,行动力都起着关键性的作用,此时我宁愿做一个傻子,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做一个残废。

虽然我们平时懒散惯了,行动能力恐怕还不如小学生,给自己的境遇增添了不少阻力,可毕竟是手脚齐全的正常人,自理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如今丧失一臂,就连自己坐起来都困难了,何谈继xù

前行,离开这里重返故乡呢?更别说还要把大家都安然无恙的带出去了。

前路想必还很漫长,从现在起,我就要变成一个由别人照顾的伤员了,总想着尽lì

照顾别人,谁知dào

第一个要被照顾的竟是我自己。

胳膊的疼痛加上心中的懊恼,已经急得我泪水在眼中打转了,看着大家有惊无险后的轻松,我的心中却无比的沉重。

忍着疼痛和泪水,带着对命运捉弄的憎恨,我使尽lì



翻向右侧,把体重全都压在了右臂上,然后吃力的把自己晃晃悠悠的撑起来,低着头不敢吭声,想办法如何解决现在的问题。

我先用右手捏了捏自己的左臂,只要轻轻一碰,左臂就钻心的疼,我的判断没错,这条胳膊已经废了。

即使这条胳膊不能再用,那也不能让它成为累赘,必须先将它固定住,以免行动时,因为再疼而带来诸多不便。

我把外衣的拉锁拉开,把右手伸进衣服里,忍着疼,颤抖的将断臂从里面半袖衫的袖口退出去一半,半袖衫的袖口正好刚没过臂肘,使左臂弯曲端起,达到吊起断臂的作用,这样行动起来至少不会帮倒忙。

我佯装轻松的走到其他人身边,询问大家的情况:“胖哥,咋样啊?伤筋动骨没?”

胖哥咧着嘴说:“哎,一失足成千古恨呐,你看我这脸,这下毁容了,回去怎么见你花姐呀?”

姜漓笑着说:“回去我就告sù

我嫂子,说你不听我劝,所以才成这样,让你再心大。”

胖哥拍了姜漓后背一下说:“这怪我么?谁叫你不说清楚,平时就你不上心,我哪能知dào

这回你就猜对了呢?”

胖哥一拍,姜漓马上喊疼,对胖哥说:“别拍了,我后背肯定摔青了,你这一下比大狗熊拍得还疼呢。”

看大家还有心情斗嘴,应该是都没什么严重的伤,我心中踏实了不少。

燕秋递过来一个湿毛巾,对我说:“没想到你关键时刻还挺英勇,看来我之前是小瞧你了,赶紧擦擦吧,脸上真脏。”

我用右手接过燕秋递来的情感纽带,忍着疼使劲挤出一丝苦笑,对燕秋说:“也不是我勇敢,无非就是逼上绝路了,只能硬拼,没想到还成功了。”说完便把湿毛巾帖在脸上,河水的清凉缓解了因疼痛而烧烫的脸。

苏日娜注意到了我的异常,问我:“你那左胳膊咋的了?”

我不敢说得太严重,恐怕拖累大家,让大家为我操心,只是淡淡的带过,回答苏日娜:“没事,刚才用力过猛,扭了。”

没想到我的极力掩饰,还是引来了大家的关心,胖哥、燕秋也来询问我的伤势,问我疼不疼,严重不严重,一身肉的胖哥本来走远路都费劲,还主动承担了我的背包,弄得我一阵阵感动上涌,好几次都差点没忍住。

姜漓仔细看了看我,没安慰,反而斥责我说:“你还装?你现在快疼哭了吧?跟我们还不诚实?”

我马上反驳:“哪有?确实有点疼,那也不至于疼哭,你少说风凉话。”

姜漓马上走过来,轻轻碰了一下我断掉的胳膊。

一阵剧痛马上传遍全身,我眼睛一闭,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略带恼怒的说姜漓:“你犯什么病了?别碰,疼。”

也不知dào

姜漓吃错什么药了,见我疼她却哈哈大笑,一边笑还一边说:“疼吧?叫你再装,别人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你忘了我自带X光了?”

这时我才明白过来,我所有的掩饰在姜漓面前,那都是可以轻易识破的,她的魔眼轻松就能看出我经络的异常,断了胳膊这种事,干脆别想逃过姜漓的眼睛。

既然如此,我也只好实话实说:“嗯,我的胳膊断了,估计是刚才大熊那一下打的,我不想让你们担心,拖累大家,确实有点疼。那你也没必要雪上加霜呀,知dào

疼还碰我?”

姜漓听我这么说,笑得更厉害了,给大家都搞得莫名其妙,不知dào

我胳膊断了这么严重的事,为什么会让她如此开心?

笑够的姜漓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对胖哥说:“胖哥,把他外套脱了,我给他治治。”

一听姜漓这么说,我刚才对她的所有抱怨,马上烟消云散了。

没想到姜漓还有这本事,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即使有个设备齐全的外科大夫在,那把我胳膊治好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姜漓竟然说她能治,要是能把我这胳膊治好,她就不仅是我的恩人,简直是这队伍中的大功臣了。

胖哥不敢怠慢,赶紧把我的外套慢慢脱掉,尽量不去触碰我受伤的胳膊。

姜漓走过来,也不管我有多疼,直接把我的胳膊从半袖里重新抽出来,平端在手上还不忘问一句:“疼吧?”

我咬着牙点点头,一字一字从口中蹦出:“不动不疼,一动就疼。”

姜漓说:“我数到三,就给你治好,你可忍住了。”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俩,除了关心我的伤势,更好奇姜漓怎么给我治。

随后姜漓便开始数:“一……”还没数二,姜漓两手抓着我的胳膊,旋转上推。

只听嘎巴一声,远超之前十倍的疼痛,马上传遍了全身。本来我全神贯注,等着她数到三,结果她不按套路来,我没做好准bèi

,疼得连连后退几步,摔坐在石头地上。

我刚要抱怨姜漓不按说好的来,没想到自己的胳膊竟然能动了,而且不管怎么动,都没之前那么疼了,代替的是屁股摔得有点疼。

此时此刻这种高兴,是什么都无法代替的,这相当于救了我的命一般。

我快速的蹦起来,甩着胳膊去拥bào

姜漓,嘴上还说:“神呐,姜漓就是你赐给我的宝贝呀。”

姜漓一把推开我说:“你那哪是胳膊断了,你那是脱臼了,还自作主张不告sù

我们,弄得跟要英勇就义了一样。”

“嗨,我还以为是肩膀粉碎性骨折了,那狗熊的一下子,真的力量太大了。”我不好意思的说。

姜漓还得yì

的说:“幸亏是我,要是别人,你脱臼不装上,等回去后胳膊要是坏死,你就得截肢。”

不管怎么样,我胳膊治好了,大家还是非常高兴的。

高兴之余,我注意到另一边,那群一直呆坐不动,保持沉默的几只狼。被它们围在中间的,是被大熊压得将死的那只。

狼群没有任何动作,如同默哀一般,注视着自己受伤的同伴,束手无策。

我问姜漓:“那狼能治好么?”

姜漓摇摇头说:“我看看吧,估计没戏了,早晚的事。”说完,姜漓就走向了狼群一边。

本来那群狼还有些警惕,围着同伴不想让姜漓靠近,但是那只头狼主动退后,其他狼也跟着向后退了退。

姜漓蹲下身,轻轻的抚摸着那只狼的毛皮,吹响了自己的引兽笛,我猜那一定是为频死的狼减少痛苦的乐曲。

随着引兽笛悦耳的声音,其他狼也跟着轻声的嚎叫,好像合唱着摇篮曲一般。

地上躺着的那只狼,也安静的合上了眼睛,除了腹部呼吸时的起伏,没有更多的动作。

姜漓吹奏完毕,重新站起身走了回来,还不忘在大熊身上踹一脚,回来对我们说:“没救了,肋骨扎到内脏了。”

那群狼好像也听懂了姜漓的话一般,姜漓一走开,又迅速围了上去,悲伤的看着自己的同伴。

第二十九章 伤感的胜利

看着那只因为救我们,而即将失去生命的狼,我们所有人也不免心情沉重。

在我心中的印象一直是阴险、狡诈、凶残的动物,如今也大改形象,和它们相比,我倒觉得我们人类或许更加冷血。

在某些时候,我们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和利益不受损害,甚至连熟人的忙都不会帮,更别提陌生人,而且还是以命相搏的事了。生死一刹的时候,我甚至还在徘徊,差点就随着大家一起逃走了,如今再想,简直惭愧至极。

不管怎么样,这场生死之战我们还是胜利了,为了缓解大家的紧张和悲伤,胖哥借了我的刀,去分割我们的战利品。一只大熊掌被割下来,作为我们五个人的晚餐。胖哥还将大熊其他部位的皮肉割开,像召唤自家的狗一样,让那群狼去吃。

本来我以为那群狼会一拥而上,连争带抢的撕咬熊肉,没想到这群狼如同绅士一般,站成一排,只有头狼独自上前撕咬熊肉。

那些狼虽然眼中都是欲望,跃跃欲试,却都忍住没有冲过去,依然待在原地,不停的原地踏步,着急的样子十分好笑。

待头狼将熊肉撕分成,若干个十多斤的肉块,才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叫声,让其他狼过去领餐。

那一个个早就按捺不住,听到这一声叫,都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头狼,到了头狼身边,又重新排好队,头狼叼过一块肉放在面前,就有一只狼上前来领,领完才撒花一样的跑远,用两只前爪按住,啃起肉来。

待所有的狼都领完了肉,头狼又把熊的肝脏扯下来,小跑的到那个躺在地上的狼身边,将熊肝放到了那只狼嘴可以咬到的地方,自己又回身去吃属于它的那份。

躺在地上的那只狼,睁开眼睛看见食物,象征性的拿舌头舔了舔,又拿嘴咬了几下,但是根本吃不进去,只能继xù

用舌头品尝味道了。

看到此情此景,我先是对狼群如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一般超强的自律能力感到惊叹,又对那有食物却不能下咽的场景,感到了强烈的辛酸,对自然界的残酷,无比愤恨。

我拿起刀便走向那只狼。

胖哥在身后急得猛喊:“展枭,你要冷静啊,你要给它弄死了,别的狼会攻击你啊。”

燕秋阻拦胖哥说:“算了,你别管他了,给那只狼来个痛快的,总比这样遭罪强。”

我刚一靠近那只狼,其他狼马上都停止了进食,而是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我看,关注我有什么行为。

我蹲到那只狼身边,用刀将那大块的熊肝尽量切成小碎块,然后拿手捧着喂给那只狼吃。

见我如此,其他狼才又低下头,继xù

吃自己的,不再看我。

那只狼勉强吃了一些,又重新闭上眼睛,我才起身回到其他人身边。

燕秋见我回去了,对我说:“我还以为你是想给它个了断呢,你还真有意思,跑去给人家切肉吃去了。”

我一边擦拭弯刀,一边对燕秋说:“你拉倒吧,我连杀鸡都有困难,你让我杀狼?要不是危在旦夕,我可不敢和那只熊拼命。”

苏日娜说:“真后悔,早知dào

藏把枪带过来,这要是以后再碰到危险,怕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胖哥赶忙说:“呸呸呸,你少乌鸦嘴,再碰上这事,咱们就认命吧,为保护野生动物贡献余生吧。”

折腾了半天,真的有些饿了,我看了看四周,除被扒掉的皮毛和刚才点起的篝火,根本没见到熊掌的影子,我瞪着眼睛问其他人:“熊掌呢?这么一会工夫,你们就全吃完了?一点没给我留?”

姜漓笑着告sù

我:“哪有那么快?熊掌在火里。”

仔细询问我才明白,姜漓烹饪熊掌,原来用的是岱钦之前做叫花鸡的方法,她说熊掌不能烤着吃,必须要焖熟,要是有蜂蜜抹在熊掌上,那就更好吃了。

早就听说熊掌是人间美味,虽然生活富裕,我还从来没吃过,而且这回是我亲手猎杀的熊,那熊掌吃起来一定别有一番风味。

胖哥又如往常般,绘声绘色的形容了一下熊掌的美味。

其实我知dào

他也没吃过,但是他这么一说,我更迫不及待了,嘴里的口水差点都流出来。

问了几十遍熟没熟之后,姜漓终于被我烦得将熊掌取出。

这只熊掌格外的大,我们每人都分到了很大一块,放在饭盒里拿手抓着吃。

其实味道并没有多好,稍微有点山味,除了咸盐几乎没有其他味道。但是口感确实不错,咬起来像牛筋猪蹄的感觉,很有韧性,里面一条条的肌肉,吃起来更带劲。

其他人都说没有想象中的好吃,不过总好过吃果子。

姜漓给大家解释,她说这熊掌要放一年,晾干了再烹制才好吃。

我一边吃一边问:“这熊掌倒底是什么成分呀?为什么吃起来像牛筋?”

姜漓告sù

我:“熊掌里一半是蛋白质,一半是脂肪,营养成分还是比较丰富的。到了冬天,冬眠的熊从洞里醒来,就会感觉很饿,那时候它们靠舔自己的熊掌,就能补充身体所需的能量。”

我刚要夸奖姜漓懂得多,突然感觉自己的嘴张不开了,我赶忙向其他人求助,这才发xiàn

,所有人的嘴都被粘住了,完全张不开了,而且抓着熊掌吃的那只手,手指头也都被粘住了,跟熊掌一样,成了一个整体,五指分不开了。

做熊掌用了一个多小时,吃熊掌用了十分钟,在河边清洗被粘住的嘴和手,用了半个小时,看来这好东西,还真是我们难以享shòu

的。

重新张开嘴之后,大家第一次态度如此统一,纷纷表示,今后再也不吃这破东西了。

吃饱了就剩睡了,眼看天就要黑了,在大石门耽误了一上午,下午除了赶路又跟大熊纠缠了很久,还没注意天已经渐渐接近傍晚,夜晚马上就要来临了。

河边是不能睡觉的,不仅地面潮湿,而且水流声很吵,我们要么过河进入草丛,要么回头再到古战场里睡觉。

姜漓说:“还是往前走吧,草丛里有这么一只熊,方圆几里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动物了,草地里是安全的。”

狼群把我们带到这里,也肯定是希望我们前行的,目前我们的主要任务,还是搞清楚狼群的目的。经过简单的商议,我们还是过了河,朝草丛中走去。

见我们行动,那群狼也开始有所行动,它们并没有马上跟着我们,而是重新围到了那只狼的身边。我本以为它们是要做最后的告别,没想到那只头狼,竟然用自己的头使劲顶那个躺在地上的狼。

我们不自觉的停下脚步。

我问姜漓:“这个你懂么?那狼在干什么?”

姜漓摇头说:“这我可不知dào

,咱们还是看看吧。”

看了一会我们才看懂,在其他狼的帮zhù

下,那只头狼竟然背起了受伤的那只。

瞬间所有人都是一惊,没想到这群狼的有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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