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农女:灵果逆天 - xp1024.com
《空间农女:灵果逆天》


第1章 仙果重生

浩瀚巍峨的碧霖山,终年白云缭绕,仙气飘渺。

山中有一座定光洞,洞里靠一侧种着大片仙草。

其中有一个棵绛珠草,长得分外茂盛,只是繁茂的枝叶间,只结了一颗果子。

果子已经成熟了,薄薄的果皮透明如蝉翼,里面殷红的果子闪着玛瑙一般的光泽,分外诱人,只是与周围其他散发着香气的仙草相比,却显得平凡多了。

这洞的主人元齐神君闭关百年,刚出来就检查他最为珍爱的药圃。

看这株绛珠草十分不悦,问道:“铭垚,这棵绛珠草怎么还在这儿种着,我不是说不要它么!”

跟在他身边的弟子低头说道:“师父,这绛珠草挖来前就已经生长了五百年,弟子觉得不是普通的绛珠草,或许会有其他功效……”

“能有什么功效,就算有也微乎其微,根本不能用来炼丹,种它浪费我的神土,赶紧挖掉!”

“是,师父。”

铭垚过去就要把绛珠草拔下,却不想绛珠草竟然说话了:“神君,求你放过我吧,以后我会努力多结果,不浪费神君的神土!”

铭垚惊讶:“师父,它竟然生出元灵了,还要拔掉它吗?”

元齐神君不耐烦:“拔掉,等阶太低,生出元灵用处也不大!”

铭垚伸手便拔。

绛珠草惊恐地哀求:“师兄,放过我吧,拔掉我会死的!”

铭垚却不理它,手下用力,把它从土里拔出。

绛珠草的根拼命抓起一片神土,叫道:“那求你让我带点土吧,不然我会死的!”

铭垚用力抖着说道:“放开,你也配带走神土!”

绛珠草仍旧死抓不放,铭垚手里出现一柄铲子,“咔”地一下戳在它茎和根的交接处,把它的根生生斩落。

“啊!”

绛珠草发出一声惨叫,声音如同受到重创的女子。

铭垚只当没听见,又在落地的根上狠戳了几下,碎断的草根立刻被神土分解吸收,转眼消失,然后拿着断根的绛珠草出了洞府,飞到堆积了几万年的炉渣山前甩手扔掉,连那惟一的果子也没兴趣收,转身回洞府去了。

绛珠草躺在炉渣山上,整个植株瑟瑟发抖,它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把植株中储存的灵气拼命往果子上输送。

那颗殷红的果子更加鲜艳,外层包裹的种衣越发轻薄,看起来更加美丽。

到了最后,果子上闪起一层微光,终于脱离植株落在地上。

用尽一切灵气把它催熟的母株也消耗掉所有的能量,干枯在炉渣堆上。

晶莹果子躲在蝉翼般的种皮里,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一阵微风吹来,它借着风力滚离原地,蹦跳着向炉碴山下滚去。

历代定光洞修士都擅长炼药,不止攒下了惊人的炉碴山,山脚下还扔着其他废料。

绛珠果一路滚下来,一头扎进一个小小的废鼎中停止,好像找到了安身之所。

这个鼎有着复杂的铭纹,造型古拙中透着精致,鼎身上却有一道明显的裂痕,不知什么原因造成,但几乎不可逆转,这应该就是它被丢弃的原因。

一个无根果,一个破损鼎,都是被弃的东西,可是凑在一起,却发生了神奇的变化。

在绛珠果落进鼎中停稳之后,它与破鼎产生气机交融,慢慢的,一起闪起光芒。

这次的光芒,要比绛珠果脱离母株的时候亮得多,它亮鼎也亮,释放着带有裂痕的光芒,含着绛珠果,把光芒射向某个方向。

在它们光芒达到极致之后,光芒的前方忽然出现一个漩涡,破鼎带着绛珠果飞进漩涡之中,然后漩涡收拢,转眼就消失了。

柔和的白光里,不知哪个方向有哭声传来:“红衣,我的女儿,你不能死啊,你看娘一眼……”

这哭声像是对绛珠果发出的召唤,它在鼎中的光芒突然强起来,携着破鼎向那边扑去,冲入光点,最终彻底消失!

……

这里也是一片大山,方圆数千里。

一个叫花溪村的小村庄,住着二十几户人家,坐落夕阳的光线里,宁静又祥和。

然而这祥和的气氛,却被悲惨的声音打破。

村中靠东边一户姓许的人家刚刚死了女儿,母亲阮氏正在放声大哭!

她的女儿许红衣被财主家狗咬伤,治了半个多月不见好,终于熬不下去咽气了。

十三岁的许红衣有点傻,但却听话又懂事,从来不惹人讨厌,爹娘把她当心头肉来疼,突然死了,简直挖了父母的心一样。

“红衣,我的女儿啊!你就这么走了,是想让娘心疼死,你可让我怎么活啊!”

阮氏抱着女儿的尸体嚎啕痛哭,哭得撕心裂肺,嗓子发哑,凄惨得让人不忍听。

她的丈夫许长和瘦成一把骨头,坐在旁边的地上,低着头不出声,虽然没像她一样哭嚎,却也十分难过,只是男人不能像女人一样肆意宣泄情绪,强忍着而已。

阮氏哭儿子许根宝也哭,哭得鼻涕眼泪糊满脸,悲痛欲绝。

他今年七岁了,从小被姐姐带大。

他不在乎姐姐傻不傻,只知道姐姐对自己好,财主儿子让狗咬的是自己,是姐姐冲过去把狗挡住,她才会被咬死的。

他不想让姐姐死,拉着姐姐的手一直摇晃。

绛珠果原配本只承载着母株的记忆,记得那被拔出土地的绝望、记得那被断根的痛,可是现在,它又有了其它记忆:名叫许红衣,十三岁,因为傻经常被欺负,有父亲母亲和弟弟,父亲生病无力下田,家里很穷……

慢慢的,她睁开眼,第一次用眼睛看周围的一切。

阮氏只顾哭了,没发现怀里的女儿已经醒来。

倒是许根宝感觉到姐姐的手指动,往她脸上看,见到许红衣睁眼,他突然止住哭声,愣了一下后大叫:“娘,爹,我姐活了,我姐又活了!”

阮氏和许长和不信,谁都没动,只是阮氏在哭的同时往女儿的脸上看了一眼。

结果一眼看下去,哭声戛然而止,也惊讶地叫道:“红衣,红衣你醒了?!”

第2章 别吓我

许红衣无力地叫了一声:“娘。”

然后就说不出了,一具死而复生的身体,想也知道有多弱。

阮氏不哭了,转头就朝许长和叫:“长和,长和你快来,闺女没死,闺女又活过来了!”

许长和这才相信,都没站起来,直接爬了过来,看到许红衣睁着眼,叫道:“红衣,红衣你真醒了。”

许红衣又应道:“爹,我真醒了。”

许长和刚才虽然没哭,现在却溢出眼泪,笑着说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走,爹抱你回屋,秀珍,快给闺女做饭,都三天没吃东西了!”

说完他接过许红衣就抱进屋里。

之前因为女儿要咽气,根据风俗不能死在屋里床上,这才抱到院中,结果没想到又活了,两口子都要乐疯了。

许根宝也不哭了,抹掉小花脸上的眼泪,跟着爹和姐姐后面往屋里跑。

跑到屋里,他先拿了水给姐姐喝。

许红衣真是渴了,好像脱水了一辈子那么久。

她喝着弟弟手里的水,心里却在默默地想:“变成人了,真好,可以用嘴吃饭,用脚走路,不用再扎根在原地,生死由别人操控……”

许长和见她一会工夫就把一大碗水喝光,朝外屋叫道:“秀珍,快点啊,闺女饿了!”

阮氏手忙脚乱地熬粥,应道:“好了好了,就快好了……”

为了速度快,她烧开水的同时调了一碗玉米面,水开了倒下去,很快就把玉米面粥熬好端了进来,坐在许红衣身边,舀了一勺放在她嘴边。

嗅着冲鼻的玉米香气,许红衣犹豫了一下。

这就是谷物的香气?上辈子自己也是果实,供人食用的,人间的美食,就是食物的劫难,可是有什么办法,世间就这样相生相克,就算是植物,吸水吸收土壤,不也是它们的劫难?生在五行之中,“吃”掉其他来增补自己是逃不脱的宿命,好在这些东西没有生出灵识,对痛苦没太多感觉,被食用一部分,还剩下一部分在繁殖,这就是它们的生存方式。

她慢慢张开嘴,吃下属于自己的第一口食物。

见到她终于能吃东西了,阮氏乐得又哭起来,一边喂一边喃喃:“好了,终于好了,我的傻闺女又活过来了……”

许红衣看了她一眼,说道:“娘,我不傻,别再叫我傻闺女了。”

从前的她虽然没傻到不认人,可说话也没这么清醒过,一句话把阮氏说傻了,惊讶地看着她,问道:“红衣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许红衣又说道:“我不傻了,以后不再是傻子。”

虽然没有经历过人的生活,但是在世间生长了三百年,人间的喜怒哀乐、生死离别全都看在眼里,知道亲人在一起应该是什么样子,只是作为一棵植物,它不能完全理解,现在体会最深的情感只有恨而已,恨那两个修士欺凌自己。

她对亲人没有太深的感情,可是阮氏却乐坏了,惊喜又不敢置信地叫道:“长和,长和,闺女不傻了,闺女不傻了!”

许长和也不敢相信,伸五指在许红衣面前测试:“红衣,这是几个手指。”

许红衣抬眼皮儿扫了一下,感觉很无趣,勉强说道:“五个。”

许长和把另一只也伸出来,问道:“那现在呢?”

许红衣不耐烦,说道:“十个,再加上脚指就是二十,行了,别问了,我累了,想睡觉。”

阮氏一把把许长和推开,说道:“好了好了,闺女都说她不傻了,那就是不傻,她身体没好呢,你总问她干什么。”

说着帮许红衣摆枕头,让她躺好睡觉。

许长和被女儿冷脸又被妻子推开,可还是高兴,站在一边傻傻地往手上看,还在喃喃:“不傻了,闺女不傻了,真是太好了,这下不用为她后半辈子发愁了……”

他刚说完,又被阮氏拉着向外走:“快点,咱们出去,别吵着红衣,她才刚醒,根宝啊,你也别吵你姐,到外面玩儿去!”

许根宝很懂事,见姐姐醒来十分开心,乖乖地跟爹娘出去了。

他们走了,屋中剩下许红衣一人。

做人对她来说是一件十分新奇的事,哪怕是动动手,动动脚,拿一拿东西,都是从未有过的体验,更别说这血肉之躯。

她躺在那里好奇地研究着。

没能修炼为人形,却转生为人了,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据说人体多数都有灵性,比植物更容易修炼成仙,只是大多数人不信或不得门道而已,那么自己这具人体,到底灵性如何呢?

她安静下来打算好好好看一看。

结果才把意念转向身体内,就发现自己进入到一个被淡淡白光笼罩的小空间。

空间很小,只有五尺方圆,旁边有一道一人多高的裂痕,那里发不出光亮,却也透不到外面,黑暗的一道,把空间内的光线也划出痕迹。

“咦,这是什么,人的身体里怎么会有空间?”

她稍一转念就想起来了,自己从炉渣山上滚下来之后落进一个鼎里,是自己和它合力,才逃离炉渣山,有了这次奇遇。看来是自己和它在合用这具身体,自己有意念,主导这具躯壳,它没有意识,只能“镶嵌”在躯壳之中,借用这身体精气来滋养它的灵性。

就是算是一棵草,也是有良心的,这鼎带自己转生,自己就要帮助它,不能让它灵气散尽,变成一个没用的器物,一定要帮它修复裂痕,有可能的话也让它生出元灵,变成可以掌控自己命运的神器……

许红衣躺在床上正在琢磨自己的秘密,忽然听到屋外有人叫嚷:“许长和,我家少爷明天成亲,全村人都得随份子,每户一两银子,快点拿来!”

阮氏惊讶的声音说道:“朝我们要银子?你们真是不要脸!我闺女被你家狗咬伤差点死了,你们还朝我们要银子!”

许长和更是破口大骂:“滚你娘的!你家少爷成亲?他怎么不去死!我家的钱留着他死了买鞭炮庆祝,才不会给你们随份子!”

第3章 去采药

“好你个许长和,竟然敢骂人,我看你是作死,老四上,咱们打死这个不识抬举的……”

许长和又叫:“你们两个狗奴才,我跟你们拼了……”

紧接着就传来打斗声和阮氏、许根宝的哭喊声。

许红衣在床上听着,外面打得砰砰直响,她知道这种声音对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觉得自己应该出去看看,外面的人是这身体的父亲母亲和弟弟,是与“她”最亲近的,自己不能看着他们有事不管。

她起身下床。

第一个感觉就是,人的身体怎么这么重,沉甸甸的一块肉,每走一步都要花费很大力气,而且背上和腿上还一阵阵的痛,走路简直就是折磨。

难怪她这么讨厌做人的感觉,毕竟从前她是一颗果子,转生过来,没有经过任何适应,直接就生在一个受伤死去的女孩身上,换作是人也受不了,何况她从没有过做人的体验,能下床行走已经很不错了。

她走出屋外,眼前的景象有点意外,只见许长和倒在地上,两个卢家的家奴手持木棒正在朝他身上狠捶,阮氏哭着推也推不开这两人,弟弟许根宝抱着一个人的大腿狠咬,被那人一脚踢开。

地上的许长和鼻口出血,看样子伤得不轻。刚刚还好好的一个人,转眼就变成这样,许红衣的心莫名痛了一下,是一种从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知道这是来自人类父女的本能,但对她影响不是很大,只是很理智地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必须要帮助家人。

“住手!”她大声叫,但是孱弱的身体没那么大能量,声音没有想像的大。

虽然声音不高,那两个狗腿子还是听到了,抬头看了一眼,见是许家的那个傻女儿,这两人根本不在乎,看完之后低头继续打。

许红衣火了,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大步冲上来,一手抓住一个,就把这两人扔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这两人都不知道怎么飞出去的,落地摔了两个狗啃屎,爬起来一脸懵逼地看着,挠头互问:“咋回事?谁打的咱们?”

“不知道啊,是不是这个傻丫头?”

“不会,她都要死了,怎么会有这么大劲儿!”

“那我也不知道了,总不会见鬼了吧?”

那个瞪着眼睛往周围看:“不会吧,你可别吓人,我胆小”

“不是吓人,你看这太阳都落山了,真没准什么东西出来了,咋这一带向来不太平……”

那人吓懵了,大声叫道:“哎呀我的妈呀,那还不快跑!”

说着他撒丫子就跑。

后面那个叫道:“哥呀,跑了少爷的份子钱咋办,还没要来呢!”

“还要什么,说他家不给就行了……”

转眼的工夫,这两个狗腿子就跑没影儿了。

许红衣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那两个人扔出去的,扔开之后她自己也摔倒在地,坐地上看父亲,问道:“爹,你怎么样了?”

许长和本就体弱多病,那两人下手又重,被打断了骨头,几乎要昏死过去,可还是怕妻儿担心,躺在地上说道:“没事,我没事,红衣别怕,根宝别怕……”

许红衣又有点心痛,明明他爱伤了,却还说没事,是不想家人担心吗?他是为自己好,可为什么感觉这么难受。

她不习惯人间的感情,做不出相应的反应,阮氏却在旁边嚎啕大叫:“长和,长和你怎么样?你可不能有事啊,红衣才好,你就伤了,这可怎么办啊……”

许根宝又跟着她一起哭。

他们正手足无措,院外有人腾腾跑来,进门叫道:“长和,长和怎么样?你怎么那么傻啊,跟卢财主较什么劲,咱们这样的人家较得过他么!”

说着他弯腰叫阮氏:“弟妹别哭了,咱们先把长和抬屋去。”

阮氏抹着眼泪跟他一起抬许长和。

这个人许红衣认识,是自己的大伯许长贵。虽然之前的许红衣有点傻,但是自家的人却能认全,父亲兄弟三个,父亲是老二,大伯许长贵,三叔许长有。

大伯和三叔跟自家的关系都不怎么亲,但是大伯要好一些,跟自家有来来往,三叔就不行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登自家的门。

这都是记忆里的事,她只是随便想一下,也伸手帮忙,把父亲抬进屋。

到屋中之后,三人把许长和放在床上,许长贵小心地检查许长和的伤处,这一看心疼得要命,说道:“哎呀二弟啊,这骨头都断了,这可怎么好,本来就是个病秧子……”

阮氏哭得更大声,坐在床边叫道:“这可咋办啊,这可真要命了……”

这时的许长和已经疼得昏过去了,满脸是血躺在床上,好像随时会断气一样。

许长贵跺脚:“卢家的狗奴才太不是东西了,咋能下这么狠的手,简直没人性!”

阮氏哭叫:“卢家这恶霸,怎么就没人收拾他们,这些天杀的,他咋不早点死!”

“早点死?谁死他也不会死的,有钱有势,打手养了一大群,谁都不敢惹他,怎么能死!”

阮氏说道:“大哥,先别说这个了,还是看看长和吧,伤成这样可咋办啊。”

“能咋办,找药呗,前几天红衣被狗咬,你不是买红伤药了,给他上点养着吧。”

阮氏眼发直:“可是都用完了啊!”

“用完了再买!”

阮氏又哭:“家里没钱了,都给红衣用完了,没钱再给长和治病了……”

许长贵上火,都说妻子不让自己到二弟家来,二弟家的日子过得实在困难,来了见到他家有事,到底帮不帮?

想着她朝许红衣看,如果不是养这个傻丫头,二弟家的日子还能宽裕一些。

看着奇怪问道:“对了,刚才听你大嫂说红衣死了,这不是好好的,好像比前两天强多了。”

阮氏说道:“红衣没事了,刚才醒过来的,可是、可是长和却……呜呜呜呜!”

许长贵没办法,说道:“唉,算了,还是我回家去看看,能不能朝你大嫂要点钱,给长和买点药。”

说完他转身走了。

第4章 路遇仇人

许长贵走了阮氏还是哭,许红衣劝道:“娘,别哭了,大伯回家拿钱了,有钱就能给爹买药了。”

阮氏抹着眼泪摇头:“红衣啊,你怎么还这么傻,你大伯怎么可能拿钱回来,你大伯母不会给的!”

许红衣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父亲气若游丝,脸色苍白,若不及时治疗,真是很可能会丢了性命。

她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那就不要去买药了,我们自己采。”

“自己采?可是我们不知道用什么药啊!”

“我知道,我去。”

她转身要走,却被阮氏拉住:“红衣,你不能去,你也才好啊,饭都没吃,走不动的。”

许红衣走路确实吃力,身上没痊愈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但她也不能不救父亲,万一父亲伤重死了,自己怎么对得起这具身体的原主人。

“没事的娘,我慢慢走,村外就是山,不用走很远。”

阮氏还是不放心,也根本不相信女儿能采回治伤的药来,但是见她坚持要去,只好说道:“那让根宝陪你去吧。”

许根宝哭得又是鼻涕又是泪的,听了娘的话哭着说道:“姐,我跟你去,咱们一起给爹找药……”

许红衣看着可怜的弟弟点头:“好吧,咱们一起去,你把眼泪擦擦,哭没用的。”

许根宝小手在脸上一通乱抹,脸更脏了,许红衣简直不忍看,眼下又没时间让他洗,拉着他了出了家门。

阮氏坐在丈夫床边,看着两个孩子出去,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傻女儿怎么就好了,差点死掉,醒来之后好像变了个人,说话做事都正常了,竟然还说认识药,也不知是真的假的。

不管真假,现在也只能等着了。

她转头看看丈夫,气若游丝,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这两天家里也不知怎么了,简直飞来横祸,先是女人出事,现在丈夫又被打,那卢家怎么就跟自家过不去……

她泪眼婆娑地打水,给丈夫擦洗。

许红衣带着弟弟出来,不知是习惯一点了,还是心里有事,对自己的状况不那么关注,走路比之前轻松一点了,背上和腿上的伤还痛,但也勉强能适应。

姐弟沿着家门前的路往村外走,走到快村边,许根宝突然停下了,拉着许红衣的手说道:“姐,咱们别往前走了,绕开吧。”

许红衣奇怪:“为什么?从这儿过去就进山了,咱们要给爹采药呢。”

“可是前面是卢财主家的果园,上次咱们从这里过,卢大旺就说咱们偷他家的果,让狗咬咱们,姐你差点没死了,我不敢再去了。”

从前的许红衣糊涂,搞不清那么多事,只知道自己和弟弟在这里被狗咬,却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现在听弟弟说才知道,原来是被别人欺负。

许红衣更恨,人间的世界都是这样吗?欺凌弱小,弱肉强食?自己就不信了,当草的时候被人轻贱,现做人了,还要受人欺负,也活得太窝囊了。

她抓着许根宝的说道:“不绕,就从这里走,我倒要看看这卢家是什么东西!”

许根宝害怕,紧抓着她的手跟她向前,边走边说道:“姐,那这次要是狗再出来你先跑,我给你挡着。”

许红衣的心头又发热,抬手摸了摸弟弟的头:“没事,狗出来还是姐挡着,这次肯定不会被咬了。”

心里却在想,原来人间不只是欺凌和冷漠,还有关爱,弟弟明明害怕,却还想保护自己,这就是亲情吗?确实和其他情绪不一样。

初秋时节,正是果子成熟的时候,不等走到果园边上就嗅到阵阵果香。

许红衣抬头看,看到树枝上串串果实,竟然本能地咽了一下口水。

之前自己就是颗果子,却不知道果子有香气,现在做人才知道,原来在人类眼里,果子是这么诱人,自己见了都很想吃。

越走近果园许根宝越害怕,紧张地向果园里面看,生怕狗再蹿出来。

不过他的担心有点多余了,姐弟俩一直离开果园范围,也不见有狗或者人出来,估计是卢大旺要成亲,没人看守果园,狗也不在。

过了果园,许根宝总算松了口气,抓着姐姐的两只手松开了一只,正常原牵着向前走。

许红衣转头看他,问道:“根宝,想吃果子不?”

许长和家的菜园种菜还不够吃,根本分不出地方种果树,卢家卖的果子也买不起,许根宝馋的时候只能到山里采野果吃,可是野果的味道哪有家果好,他每次看到别人家果树上的果子,都馋得流口水。

听到姐姐问,他用力点头:“嗯,想吃,姐,等我长大了,我要多刨地,种好多好多果树,想吃什么果就吃什么果……”

他正说着,许红衣把几颗鲜红的海棠递给他:“喏,吃吧,吃完姐这里还有。”

说着自己也摸出一个,放在鼻下认真地闻。

许根宝喜出望外,惊讶又惊恐地说道:“啊,有果子,姐,这是你偷的?”

“偷?”

许红衣知道偷是什么意思,像从前自己那样长在野外,结的果子谁都可以摘,但若是被别人挖到家里去栽了,或者是别人种的,那么就算一片叶子也不能随便摘,不然就是“偷”了。

她点头说道:“是啊,偷怎么了,这样坏的人家,偷他也活该,偷这点是少的,我打算全都偷走呢。”

许根宝拿着果子看,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我不敢,他们会打人的,我们之前没偷他的果子,你就被狗咬了,爹也被他们打伤,要是偷果子被发现,他们会打死我们的!”

“没事,不会了,我不会让他们再伤害咱们的,以后会保护好你们,咦,你怎么不吃,不是馋了吗?”

“我舍不得,想拿回去给爹娘吃。”

“没事,吃吧,姐都说了还有。”

许根宝这才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好像生怕咬多了太快吃没了浪费。

他吃着果子又看许红衣:“姐你怎么不吃,你不是说还有么。”

第5章 着火了

许红衣不吃的原因当然跟他不一样,她只是不太敢尝试,曾经自己和它们一样是果子,现在却把它们拿在嘴边,嗅到它们的香气,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她知道这样没有灵性的果子,长出来就是给人和动物吃的,利用他们来传播种子,可是还是会想假如它们和从前的自己一样生出元灵,被吃会很痛苦吧?

想了半天,她还是慢慢咬了下去,低阶果实,被吃或者腐烂是它们的宿命,只要以后遇到生出元灵的植物,自己小心保护就是了,因为它们已经升级成另外一种生命形态,不能再当成没有知觉的普通植物。

果汁酸甜,果肉水嫩,吃在嘴里鼻口生香,果然是种美妙的感受。植物虽然没有思想,但也还是很聪明,用这种方法来扩展它们的族群。

许红衣吃完果子,留出种子,随手扔在路边,这就是植物想要的结果,成全它们,至于能不能顺利生长,那就看种子们的命了。

吃了几颗果子之后,她的体力又强了一些,走路不再那样吃力,和弟弟进到山里寻找止血生肌的草药。

从前生在人间,看到人和动物来来往往,人伤了用什么药,动物伤了找什么草,她有一定印象,后来被挖到定光洞里,更是经常听到铭垚等人提及各种药草的药性,只是他们那里的草实在太高阶,这边的山里很难找到,所以只能找点普通的草药了。

看到一株三七,想了想要用根,她不忍心,假装没看到过去了。

看到一株白及,还是用根的,叹了口气又过去了。

许根宝见她看看这、看看那,什么也不采,问道:“姐,你到底要找什么药?咱们得快点,爹还等着呢。”

许红衣没办法,看到前面有一片小蓟,说道:“那把这个割回家吧。”

许根宝一脸苦相:“可是姐,它有好多刺,我们又没拿刀,怎么割啊。”

“那就小心点吧,用衣袖垫着手。”

许根宝着急回去给父亲治伤,把衣袖褪到手上,垫着就拔。

许红衣惊叫:“哎呀,别带根啊!”

许根宝没见过姐姐这么多事,直起身迷糊地说道:“可是不好弄断,带根拔多快啊。”

“可是、可是太脏啊!”

其实她心里知道,小蓟的茎叶断掉,留下根也没叙意义了,可就是执着,就是不希望它的根离开土。

许根宝觉得她的话有理,蹲下用脚踩着药根,吃力地扭断。

许红衣看着那断了的根,心里无法言喻的痛,走过去挖开土,又把根埋回土中。

做这些的时候,眼前浮现的却是自己被断根时的情景。

虽然现在也从草变成人了,可却和自己修行的不一样。现在的自己,是一个会生老病死的普通人,自己修成人形,那就是仙灵,飞天遁地,轻易不会入轮回。

她感伤的时候,许根宝又弄了十来根小蓟,抱在怀里,刺得龇牙咧嘴,问道:“姐,回家吧,这些够了!”

许红衣回头看:“确实是够了,走吧。”

看到许根宝个子小,拿着长长的草药吃力,她接过来抱着,和弟弟一起回家,路中遇到白鲜和艾草又折了几枝,一起拿着回家。

往家里走的时候,仍然是走的卢家果园旁的路,果园还像两人来的时候一样静悄的,许红衣以为回来也不会有人,抱着草药和弟弟放心大胆地往前走。

结果快走到果园角的时候,正好见到卢大旺带着两个仆人过来,那两人还挑着空筐,看样子是过来摘果子的。

许根宝一眼看到,吓得都快哆嗦了,抓住许红衣的胳膊叫道:“姐,快跑,快跑啊,他说不准我们再到这来,再来就要打死我们!”

许红衣冷冷盯着卢大旺,之前的记忆里,对这个人印象很深,有出自本能的恐惧,见到他就想躲。

但又是这种怯懦的情绪,勾起现在许红衣的怒火。被人欺负了就只知道躲吗?你是人,又不是长在地上的草,没有能力反抗,能走能动就能有办法,打不过他,还不会想别的办法吗?

好吧,也怪不得之前的许红衣,毕竟她是个傻子,傻子哪会想那么多,仅能理解吃穿和害怕这些本能的东西而已。

许根宝拖她拖不走,她却死盯着卢大旺看。

卢大旺在对面见了也意外,指着她说道:“哎呀,你们两个胆大包天的,竟然还敢到我家果园我来,老子不是告诉你们了,再敢来就让我家狗把你们吃了,你们两个是来送死的吧!”

许红衣一动不动,抱着一堆草药死盯他,咬牙说道:“你敢!你试试看,再敢动我一下,我就让你知道死的是谁!”

卢大旺没想到这个傻丫头竟然也、也竟然会挑衅自己,他又想叫他的狗来咬,可是左右看看,今天办事怕狗咬人,已经拴起来了,没跟他过来。

他招呼那两个仆人:“他娘的反天了,你们两个快去揍这丫头,给我往死里打!傻了吧唧的东西,打死了也没人管!”

这两人知道许红衣被卢大旺的狗咬过,听说马上就要死了,不知怎么又起来跑到这儿,担心再去打死在自己手里,再怎么也会有麻烦,便没立刻过去。

其中一个劝卢大旺:“算了少爷,咱还打她干什么,她不是本来就不行了么,明天你就要成亲了,今天弄出人命多晦气,我看还是算了吧。”

另一个也说道:“就是,少爷你跟个傻子计较什么,成亲要紧,以后日子长着,找机会再教训他们就是了,赶紧摘果子吧,还要招待客人呢。”

卢大旺这才打消念头,在这两人的拉扯之下往果园门走,回头还朝许红衣和许根宝发狠:“你们两个给我记着,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直接把你们扔狗圈里,吃你们骨头渣子都不剩!”

说完也进果园了。

许红衣气得胸膛起伏,感觉身体里有股火呼呼往上蹿,冲得想打人,像之前教训卢家那两个狗腿子一样。

第6章 掳走卢大旺

许红衣愤怒了半天,最后还是忍住了,教训畜牲不用在当场,可以慢慢来,不然对方势力确实大,惹了麻烦全家都不好过。

幸好她在人间“观摩”过三百年,不然作为一棵草,真的不会考虑这么周全。

她阴森地盯着卢大旺的背影打主意,许根宝急切地拉她的手:“姐快走,快走!”

这孩子害怕起来力气出奇的大,把许红衣拉得踉跄,一路向家中走去。

回到家里,两人都没说遇到卢大旺的事,点火去给父亲熬药。

从前的许红衣脑了有问题,父母很少让她干活儿,倒是弟弟许根宝什么都会做,点火烧水很麻利。

许红衣在旁边看着默默记下,以后自己是人了,这些事情都应该会,不能真把自己当成傻子。

药熬好后给许长和端来,阮氏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是知道小蓟不是毒药,吃了也不会有危险,就喂许长和服下。

丈夫受伤阮氏没心情吃饭也没心情做,告诉许根宝把剩饭热热,和姐姐吃完早点睡,她一直在丈夫身边守着,生怕丈夫熬不过去。

许红衣和弟弟一起吃完饭,姐两个到床上躺着。

许根宝担心父亲又不敢说出来,躲在被窝里直哭。

许红衣躺在旁边看着,心里叹气,人的生活怎么这么难,贫病伤痛,生死悲欢。活下去就已经够艰辛了,却还要受人欺凌。

不行,自己来到这个家,就不能让他们被欺凌下去,欺负他们就是欺负自己,任何欺负自己的人,都要受到惩罚,就从眼前的卢大旺开始!

她看了看身边的许根宝,似乎已经不再抽泣了,轻轻掀开被角,见这孩子已经挂着眼泪睡着。

小小年纪,就要忍受贫苦的折磨,见识这世间的无情,真够可怜的。

许红衣心生不忍,慢慢放下被角,没把许根宝吵醒,轻手轻脚下了床。

晚饭过后,她的体力比之前又强了一些,对这个身体也更加适应,不再觉得走路那么奇怪。

外屋的阮氏为了省灯油,夜里没点灯,开着门窗借亮。

许红衣见她背对自己,头倚在床框上歪着,应该也是太过疲惫在打磕睡。

她更不敢出声,悄悄地出了门,没被任何人发现,出院子向村头走来。

卢财主名叫卢金山,住在村子北边,院子出奇的大,几乎赶上村子三成的用地,院子里房屋十多间,马车七八架,还有二十多个仆人,除去侍候女眷的女仆之外,其他都挤在院东的大厢房里。

明天卢大旺就要成亲,今天卢家忙成一团,大晚上的还灯火通明,仆人们还在各种准备,杀鸡宰羊,擦桌洗凳。

许红衣站在卢家斜对角看了看,自己总不能大摇大摆进去,卢家一大家子人,自己根本不斗不过。

想了想她沿着许家院外的篱笆向院后走去。

院子里亮,院外就显得极外黑,她悄悄走过去也没人看到。

卢家的院子东边,就是果园那,只是没有连着,中间隔了一条路,都用篱笆围着。

果园这边种的是晚熟的品种,现在才半熟,味道有点涩。

许红衣因为自身的特殊,对于酸涩的感觉不太强,尝到更多的是甜味儿。

她路过果园的时候,见到伸出来的枝上有一串半离的海棠,顺手扯了一个想要吃。

摘果子扯得树枝哗啦一下,听到果园里面有动静,似乎什么人在里面。

她把果子放在嘴边转头看,果然看到里面有个人影儿。

本来她是来报仇的,不希望被人发现行踪,但她感觉那里面的人似乎也在躲藏,竟然问道:“谁在里面?”

她一问,里面的人也奇怪:“咦,许红衣?你不是死了吗?!”

许红衣把果子拿开,说道:“你才死了呢,死了我能在这儿吗?你到底是谁?”

那人从树后走出来,小声说道:“傻子真没办法,连我也不认识,你赶紧走吧,到这来又招狗咬么。”

他走近了,许红衣看出,这是长得瘦小枯干的少年,从身形上看,也就十二三岁。

她没好气道:“谁傻了,你不就是沈白丁么,有什么不认识的,说,你跑到果园里干什么?”

沈白丁吓了一跳,连忙朝她摆手,说道:“你别这么大声,被人听见就糟了,我就是来摘点果子吃,快点走吧,咱们都走!”

说完他先转身向果园里面走去。

许红衣奇怪,这边的果子没有远处的好,而且还离卢家近,容易被发现,他到这边来干什么?

不过她对沈白丁并不熟,仅知道他与爷爷相依为命而已,没有心思管太多,见沈白丁离开,她继续向前走。

到了院后,她站在篱笆外向院里看,想找到卢大旺的踪影。

这边的灯光暗些,看向院子里也有些吃力,虽然时常有人走动,但也看不出哪个是卢大旺。

等了半天也没发现卢大旺,许红衣暗暗琢磨,难不成卢大旺睡了,今夜根本不会出来?那么到明天人来人往,肯定更没机会下手了,不能立刻报仇,心里真是憋得慌。

她正琢磨着,忽然听到院前有人大叫:“着火了,柴堆着火了,快点救火!”

许红衣担头看去,只见靠近果园那边的院角亮起火光,看样子点的还是干草,火光很快就冲起一人多高,把院里照得大亮。

她突然想到,那里不是自己见到沈白丁的位置么?难不成火是那小子放的?

很有可能,卢人要份子钱,可是朝全村子的人要的,沈白丁和他爷爷也逃不了,估计是把这小子也惹急了。

不过干得漂亮,这时候乱起来,卢大旺肯定要出来了。

她又往树后面隐了隐身子,注意院子里的动静。

果然,“救火”的叫声响起来之后,院里很快就乱了,仆人们拿盆找桶,叮叮咣咣,打了水过去浇。

卢财主和他的大老婆小老婆们也跑出来了,大呼小叫着指挥仆人灭火。

紧跟着卢大旺也出来了,身上还套着大红的喜服,看样子是在试衣服。

“咋的了,咋的了?咋会着火呢!”他也大声叫嚷。

第7章 幸灾乐祸

卢金山还没想到是有人放火,指着仆人们骂道:“都是这群废物,不小心把草堆弄着了,你们都给我使劲浇,要是留下一点火星,一会儿就还会着!他娘的你们是想都被烧熟了怎的!”

卢家人手多,要办喜事,又准备了很多水,救火很及时,没用多久就把火浇灭了。

许红衣看着着急,这也太容易了,怎么这样就浇灭了呢,卢大旺没单独走开,自己没机会下手啊……

她正想着,卢财主的大老婆,也就是卢大旺的娘转头对儿子说:“大旺,你跑出来干什么,还把喜服穿出来,明天就要成亲了,弄脏了怎么办,快点回去。”

说完她又劝卢金山:“没事了老爷,一点火而已,人都说火烧旺运,以后咱儿子的日子过得更旺,你就别生气了,赶紧回屋吧,红包还没分完呢……”

旁边的卢大旺已经向回走,可是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转头奔院后的茅房去了。

看到他的身影过来,躲在树后的许红衣眼睛一亮,这下机会来了!

她在栅栏外随着卢大旺向茅厕那边跟了几步,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到几有几尺远了,达到自己空间能收容的范围,她倏地把空间打开,把卢大旺收了进去。

卢大旺两手抓着裤腰带正在往开扯,忽然觉得眼前一亮,闪起一片白光。

他惊叫道:“啊!谁,干什么的!”

可是叫完才发现,自己竟然置身在一个白色的空间之中,周围全是白光,除去脚下的土地,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小子懵了,长这么大也没到过这种地方,完全没见过,他又叫起来:“喂,喂!这是哪里啊?谁把我弄进来的,快点让我出去。”

许红衣的空间与她合为一体,里面发生的事情她都知道,卢大旺在里面又叫又喊她也听到,心中冷笑,放你出去?别做梦了,要不把你渴死饿死在里面算你有本事。

她目的达到转身就走,而院中还乱着,卢大旺失踪也没人留意,都以为他进屋去了。

因为前院太乱,人跑来跑去的,再从那边走很容易被发现,许红衣便绕了一下路,从果园的最外围,与山林相接的那边向家中走。

她本以为沈白丁放完火肯定已经跑回家了,可是没想到,走到果园另一边的时候,听到果园里有动静,停下脚步向那边看,竟然是沈白丁在果园里砍树。

许红衣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放完火不走,还在果园里摘破坏,更让她接受不了的是沈白丁砍树,卢家人是缺德,可是果树得罪谁了,要活生生被砍断。

她实在忍不住叫了一声:“还不快走,来人了!”

叫完她先走了。

果园里的沈白丁又被她吓了一跳,抬头看清是她,寻思了一下,还是提起刀,从他扒开的篱笆空里钻出来走了。

许红衣听到声音回头看,见他确实出来心里才好受了一些,叫走他救了几棵果树,虽然这些树理解不了也不领自己的情,但还是觉得安慰。

她继续向家中走,可是空间里的卢大旺不老实,在里面喊叫,甚至大骂起来,吵得她心烦。

她向空间里看了一眼,见这小子竟然在向空间壁上踢打,发疯一样,她气得伸手进去,啪啪就给了卢大旺两个耳光。

空间与她一体,她想从哪个位置伸手就从哪个位置伸手,而且只伸手不进去整个身体,空间内就只露出她的一条胳膊。

卢大旺叫得正欢,肯前突然出现一只手,狠狠扇在他脸上。

这小子被打傻了!要是被一个人打也就算了,可是出现的只有一只手。

一只手,不见身体,悬在空中打人,这情景也太恐怖了!

卢大旺挨完两个耳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吭声了,惊恐地盯着那只手,眼睁睁看着“它”打完自己又凭空消失。

这小大嘴一咧,突然哭上了:“啊!娘啊,鬼,鬼!有鬼啊!救命啊!爹,娘,救命啊……”

说着在空间里抱头乱蹿,想找地方躲藏,可是光秃秃的空间却没处可以躲,只能扯着嗓子狼哭鬼嚎。

许红衣本想把他打安静,却不想这一打他叫得更欢了,气得她又伸腿进去,往这小子身上狠踹。

刚才一只手已经把卢大旺吓得不轻,现在又见到单独的一条腿,更是恐惧得要死,叫得嗓子都破音了:“啊,啊!娘啊,娘啊!救命啊!你滚开,滚开!”

他越叫许红衣越踢,自己身上的伤就是这小子让狗咬出来的,父亲也是被他打的,自己打他几个耳光,踹他几脚,只是收点利息,以为叫就能躲过去了!

卢大旺仗势欺人有两下子,可是一个人的时候却怂得像只狗,被许红衣又打又吓,最后竟然受不住,两眼一翻,吓晕在空间里。

许红衣又踹了几脚没声音,仔细一看,竟然已经吓晕了。

晕了不要紧,要去茅房解决的一泡尿,竟然也被吓出来了。

许红衣看到他裤子湿,琢磨了半天才明白,气得直骂,这畜牲也太恶心了,早知道就等他从茅房出来再抓他了,现在弄成这样,连空间都被他薰臭了。

琢磨了一下,她转头又回到村外,来到小河边,迎着水流,往空间里收了一些水,全都泼在卢大旺身上,把这家伙浇得死鱼一样。

卢大旺被水这样浇,昏得再透也醒了,可是躺在地上不敢动,继续装死,生怕睁开眼睛就看到那“断手”“断腿”再来打他。

不过不管怎样,总算他安静了,许红衣把他扔在空间里不理,又进村回了家。

她进家门的时候,阮氏正在屋前屋后地找她,看到她从外面回来,阮氏着急地过来,问道:“红衣,你干什么去了,怎么睡着觉不见人了!”

许红衣没告诉她自己去抓卢大旺了,不然没法向她解释空间的事,顺嘴说道:“我去茅房了。”

“去茅房?茅房在屋后,你到外面去干什么。”

“茅房太黑,我害怕,到外面去解手了。”

第8章 便宜了这小子

阮氏更愣,茅房太黑害怕,那外面的大野地就不害怕了?

毕竟女儿的智力和别人不同,就算女儿说好了,可是做出点古怪的事情也在所难免,只要她回来就好。

她把院门关上,拉着许红衣回屋,说道:“好了好了,快睡觉吧,以后别乱跑了,刚才我还听卢家那边叫失火呢,以为你又到那边去了,要是再被他家懒上可怎么好。”

许红衣在心里暗想,再被他家懒上?要是再被他家懒上,我不把他们全家都抓起来,在空间里困死才怪!这世上什么都值得可怜,惟独坏人最不值得可怜,应该死绝!

她担心父亲的情况,问道:“我爹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阮氏愁容满面:“哪有那么快好,就是现在睡着了,看着好像不那么疼似的,你快睡吧,我看着他。”

许红衣朝父亲那边看看,屋里没点灯,也看不出什么,她只好进里屋睡觉了。

她进去之后,阮氏也侧身躺在丈夫的床边上小睡起来。

许红衣进里屋上床,躺在弟弟身边,睡前先向空间里看了一眼,见卢大旺仍旧在装死不动,没再起来发疯,她就也闭眼睡觉了。

许红衣的身体死而复生本就很疲惫,又折腾了大半夜没睡,这一觉睡过去,就睡得很实。

再次醒来,是被阮氏摇晃醒的。

阮氏惊恐的面孔在她脸上方,叫道:“红衣,红衣你醒醒,你昨天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去卢家了?”

许红衣迷糊地睁眼:“娘,你干什么,我还没睡够呢。”

阮氏顾不了那么多,再次问道:“红衣,你跟娘说实话,你昨天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卢家的火是不是你放的?”

“没有啊,我放什么火,我点火都点不好。”

“那、那你见没见到卢大旺?他人丢了,卢家正满村子找呢,一会儿非找到咱家来不可!”

许红衣不在乎,找来能怎么,他们又不知道自己身上有空间,卢大旺在里面叫死,他们也听不见。

“没有啊,我就在外面解了个手就回来了,我要是见到卢大旺,肯定快点跑,不然他又要打我。”

这样说很符合许红衣从前的性杨格,阮氏相信了,吐了一口气说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这丫头突然清醒,知道报仇,去把卢大旺怎么样了呢。”

许红衣继续装傻:“我是想报仇,可是我打不过他啊,等我能打得过他的,肯定给爹和我自己报仇,打死那个王八蛋!”

阮氏可不敢这样教女儿,说道:“不行啊红衣,咱可别惹他,咱们惹不起人家,能保住命就行了,以后千万躲着他们!”

许红衣在心里想,卢大旺一家肯定是被这样惯出来的,欺负了别人,却没人敢报复,让他们越发猖狂,大人们没骨气,倒是自己和沈白丁两个小孩子去报仇。

说到沈白丁,她忽然想起来,自己这里没事,抓了个大活人也没留下证据,可是沈白丁呢,那小子又是放火又是砍树的,要是被卢家发现就惨了。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空间里又传来起大旺的声音:“我不想死啊,我还没娶媳妇,阎王爷,求你饶了我吧,把我放回阳间……”

这小子一边说一边哭,嗓子都哑了,估计装死够了起来哭到现在,只是自己睡得太实没听见。

她气得又在心里骂,真想找个东西把这小子的嘴堵上。

这时她身旁的许根宝也醒了,眼睛没睁开就拱起来,带着睡音问道:“姐,爹好点了吗?”

许红衣说道:“不知道,我也才睡醒,不过刚才娘说卢家倒霉了,昨天夜里失火,刚才又在找卢大旺,我想去看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许根宝顿时来精神了:“卢家失火了?烧死几个?卢大旺是被烧死了吗?”

许红衣也遗憾,说道:“好像没有吧,火没大事,就是卢大旺没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正说着,就听到屋外远处有人大声呼唤:“少爷,少爷……”

花溪村里能被叫“少爷”的只有卢大旺一个,这明显是叫他的。

许根宝听了腾地从床上跳下来,说道:“姐快走,咱们快去看,要是卢大旺被火烧死就好了,要不然就被人打死!”

他昨天睡觉的时候没脱衣服,也床也方便,起身穿鞋就行了。

许红衣也和他一样,姐两个本来不在一张床上睡,一个跟父亲,一个跟母亲,昨天母亲照顾父亲,两人才睡在一起的,许红衣半夜又出去办事,回来也没脱衣服。

她也跟着许根宝下床,心想中暗想,把卢大旺烧死打死不太可能,不过已经打算把他活活饿死,也同样让他得到报应!

见到两个孩子又往外跑,正做早饭的阮氏担心地叫:“你们两个干什么去,可不要再惹祸啊!”

许红衣应道:“不会的娘,我们去看看就回来!”

说完两人已经跑出屋外。

阮氏小声叨咕:“唉,这两个孩子,真不让人省心,怎么这都什么样了,还敢往卢家跟前凑……”

说着她转身去把药熬上了。

许红衣和许根宝从家里跑出来,听到远远近近,各处都有人找卢大旺,北边的卢家还传出卢大旺娘的哭喊声。

许根宝拔腿就往北边跑,却被许红衣叫住:“根宝别走这儿,容易遇到人,咱们从村外绕过去。”

许根宝转身又回来,跟她一起向村外走,姐两个又从果园东边的篱笆外向卢家绕。

走到沈白丁砍树的位置,许根宝一眼看到,惊讶地说道:“哎呀,果树怎么都倒了,这是谁干的?”

许红衣心想,沈白丁呗,还能有谁,自己可不会干这缺德事。

可是她不敢告诉许根宝,怕他说出去给沈白丁惹麻烦,虽然沈白丁砍树可恨,却也是为了报复卢大旺,和自己的目的相同,而且在人的角度来看,他也没伤天害理,不应该算在坏人的行列。

她朝园中看了一眼没吭声,跟许根宝继续向前走。

第9章 我怎么了?

姐弟俩走出没两步,头上忽然“哗啦”一声,一个东西掉下来,正掉向许红衣的怀中。

许红衣本能一抬手,正好接在手里,低头一看,竟然是一颗又红又大的桃子。

再抬头看,头上是一棵桃树伸出来的枝,枝上结的桃子不多,没到正熟的季节,离地面也有点高,所以伸在外面也还是剩下了,不知怎么就会掉到自己怀里一个。

她停下许根宝也回头看,看到她拿桃子说道:“姐,你怎么那么馋,卢大旺丢了不去看,你还在摘桃子!”

“不是我摘的,是它自己掉的。”

“那就更不能吃了,爹说这种比别的果子熟得早,还自己掉下来的都是有虫的,你快扔了吧!”

说完拉着她就走。

许红衣怎么看手里的桃子也不像有虫的,咬了一口尝尝,又甜又多汁,口感特别好。

她把桃子伸到许根宝嘴边:“不是有虫的,你尝尝。”

许根宝执拗地推开:“我不吃,没准下一口就有虫了,你吃吧,我看卢大旺死了没有。”

卢大旺到底怎么样许红衣清楚得很,她就是想知道卢家发没发现火是沈白丁放的,眼下看好像还没查到沈白丁那里,她没那么紧张,边走边吃桃子,都已经熟到落地了,不吃扔了可惜。

快要走到卢家的时候,她也把桃子吃完了。

大大的一个桃子,桃核却不是很大,而且熟得透,没有果肉粘在上面,吃完的桃核很干净,饱满又均匀的一粒种子。

许红衣抬手又要扔在路边,可是要松手的一刻她又改变主意了,这种地方,桃核扔下去也不会发芽的,最后腐烂在砂地上可惜,还是留着吧。

她又把桃核收回来了。

走在她前面的许根宝弯着小腰,生怕被卢家人发现,见能看到卢家的房子,他停下脚步躲在篱笆旁边,伸头向卢家看去。

卢财主夫妻都在院子里,卢金山正在发飚吼叫:“找到没有?这个兔崽子,马上要成亲,他人却没影了,到底跑哪去了,看找到我不打断他腿!”

有仆人回道:“老爷,小的们正找着呢,这不正满村喊呢么。”

卢金山的大老婆胡氏哭叫:“哎呀老爷,你就别骂了,大旺到底是自己走的还是出事了都不知道呢,要是自己走的,找回来也就算了,要是出事了,你还打呢,不打他都要死了……”

“出什么事出事,我就不信这村里有谁敢动我儿子,要是敢动他一根寒毛,我把他祖宗八代都弄死,把他家坟都刨了!”

“咋不敢动,不敢动果园里的树是谁砍的?要我说没准大旺看到是谁,追那人去就出事了!哎呀我的儿子啊!”

胡氏扯着脖子哭,卢金山听着心烦,叫道:“行了行了,你就别嚎了!砍树那人哪有胆子伤大旺,他要是有那个胆子,还砍树干什么,直接到咱家人来砍人得了!要我说肯定是这小子又出幺蛾子,跑出去胡闹了,快点把他给我找回来,还要去接亲呢!”

许红衣这才知道,原来不是他们没发现果树被砍,而是觉得卢大旺失踪跟砍树没关系,暂时没空理果树。

不得不说,这老家伙猜得还真准,砍树和抓人,确实是自己和沈白丁分开干的。

她怕卢家找人到这边来,发现自己和弟弟,说道:“好了根宝,咱们回去吧,一会儿被发现就糟了。”

许根宝听说卢大旺还没被找着,说不出的开心,转头回来,拉着许红衣的手说道:“走吧姐,咱们回家,等卢大旺尸首找到的时候咱们再来看。”

许红衣问道:“你怎就那么确定,卢大旺肯定死了。”

“他那么坏,肯定是遭报应被人打死了,不然干什么娶媳妇的时候不见了!”

“嗯,是啊,这种人确实应该遭报应,咱们等着吧……”

姐俩往回走,许根宝心情轻松了,又想起之前的桃子:“姐,那个桃子好吃吗?咱们给爹娘也摘几个回去,现在他家有事,肯定没空来看果园了。”

许红衣微汗,这小子怎么才说,早知道把之前那个桃子留下好了,那个真的很美味。

“走吧,到那里看看,还有没有熟的。”

再次来到那棵桃树下,姐俩抬头往树上看,见那根伸出来的枝上,已经没有很熟的桃子了,不过栅栏里面的树上,却能摘下来几颗。

许红衣不想摘了,许根宝却来了兴头,让许红衣推他,爬到栅栏里面去,爬到桃树上摘桃子。

许红衣在外面看着,见到弟弟摘桃子的同时竟然折树枝,她连忙制止:“根宝你别折树枝啊,折了明年就结桃子了!”

“姐你心疼什么,卢家的果树,都砍了才好呢!”

“那也不行,人得罪咱们,果树又没得罪咱们,它长那么多年怪不容易的,咱们吃果子也就罢了,怎么能折树呢!”

许红衣从前都浑浑噩噩,不会讲什么道理,现在突然清醒了,许根宝说不过她,只好依着她,不再折树枝,只摘比较熟的桃子,摘完了从树上扔给许红衣,让她拿着。

桃子圆滚滚的不好拿,许红衣拿不过来,忘了空间里还有个卢大旺,顺手扔了进去。

卢大旺在空间里哭得又累又饿,没力气了在地上躺着,突然发现有东西落在身上,抓住一看,竟然是桃子,可把这小子乐坏了,捧着桃子咬了一口,喃喃自语:“原来阴间这么好,还有桃子吃,感觉做鬼和做人没啥区别,掐一下也疼,不吃东西也饿……”

他在里面说话,又被许红衣听见了,这才反应过来,一个疏忽,竟然便宜了这小子,被他拿到吃的了,自己可是打算把他活活饿死的。

她转手又把其他桃子抄了出来。

卢大旺看到旁边有影子闪过,转头一看,其他桃子没有了。

这小子着急地坐起来,叫道:“桃子,我的桃子,别拿走啊,拿走我吃什么!阎王爷,求你再给我两个!”

许红衣在空间外面骂:“你娘的阎王爷,真见了阎王爷,还会给你桃子吃?不把你下油锅炸了才怪!”

她不理空间里的卢大旺,把桃子用衣服兜着,叫许根宝出来。

第10章 他家要请能人

许根宝爬到树下,这才注意到树杆上有两道斧印,叫道:“姐,这棵树被人砍过,好像是太粗没砍断!”

许红衣这才想起,昨夜自己遇到沈白丁的时候,好像就在这里,应该是自己阻止他,他才没继续砍,不过这么粗的一棵树,估计他轻易也砍不断。

“好了,快点出来了吧,咱们回家,一会卢家人过来了。”

许根宝从栅栏里跳出来,姐两个把桃子分开,每人手里拿了两个,把袖子垂下藏进去,以防路上遇到卢家人被看见。

回到家的时候,阮氏正站在院门口向这边看,生怕他们再出事。

两人快步来到阮氏身边,许根宝把手里的桃子拿出来给阮氏看:“娘,我们偷了卢家的桃子,给你和爹吃!”

阮氏差点没被吓死,连忙把许根宝搂进怀里,用身体把桃子挡住,急道:“你们两个缺德孩子!怕你们惹祸,你们还是惹祸了,偷卢家的东西,要是被他们看到,咱全家不得都被打死!”

许根宝被许红衣带的,胆子也大起来,说道:“没事的娘,他们忙着找卢大旺呢,果树被人砍了好大一片都没人管,我偷几个桃子怕什么的!”

阮氏急急忙忙把儿女往屋里拉,小声说道:“那也不能偷东西啊,不管偷谁家的东西都是贼,做贼是要被剁手的!”

许根宝不服:“那我和姐姐之前没做贼,还差点被卢大旺的狗咬死呢,做不做贼都一样,当然还是真偷好了,能得到一点东西。”

“你这孩子,咋这么拧呢,这是谁教你的!”

她心里疑惑,却也没想到,把儿子带成这样的,正是自己那不爱说话的女儿。

进到屋里,见到许长和醒着,许根宝拿着桃子跑过去,放在他嘴边说道:“爹,我和姐摘了桃子,姐说可甜了,你尝尝。”

看到弟弟一心惦记父亲,许红衣有点汗颜,自己摸到桃子,想到就是往自己嘴里吃,似乎忘了还有父母这回事,还不如弟弟这个小孩子有孝心,不过没办法,自己从前是天生地长的和棵草,置身事外看世间,和真正变成人是两码事,有些事情,只能慢慢来。

想着她把自己手里的桃子递给阮氏:“娘,你吃。”

阮氏舍不得:“娘不吃,留着你们吃吧。”

“我吃过了,这里还有两个给弟弟,这两个你吃吧。”

阮氏这才接过去,拿去全都洗了,回来又分给儿女。

许长和断了的骨头正疼着,没有心情吃,咬了两口就让许根宝拿开了,许根宝不嫌爹脏,接着就啃。

阮氏又问他们到卢家看到了什么,许根宝兴奋地跟她讲,卢金山和胡氏是怎么叫喊的。

他正讲得高兴,一个人推门进了屋,把许根宝吓一跳,立刻就住嘴了。

一家人向门口看去,原来来的是许红衣和许根宝的大堂姐,也就是许长贵的大女儿,名叫许红云。

许红云十七了,长得漂亮,人也聪明能干,是花溪村里的“一枝花”,从十三四岁开始就媒人不断,总有人去说亲,可是许红云眼光高,什么人都看不上,一直到现在都没许配人家。

许长贵和妻子何氏都惯孩子,许红云不想嫁,他们也不硬逼,所以直到现在,许红云的亲事还是没着落。

看到是她,阮氏的心才放下来,说道:“红云来了,咋这么早呢,吃完早饭了?”

许长贵家的三个孩子,轻易不登许长和家的门,一来是嫌许红衣傻、许根宝小,跟他们没什么可玩的,再者被何氏教的,瞧不起民许长和一家,觉得二叔一家穷,和二叔家来往丢人,所以突然过来确实让人意外。

许红衣把手里的半篮小米递过来,说道:“我爹说我二叔受伤,我娘让我送点东西过来。”

阮氏强挤了点笑容,说道:“你二叔没事,不用拿东西了。”

说完也没接篮子。

许长和躺在床上,看到许红云有点不高兴,说道:“你爹娘费心了,还拿东西干什么,红衣,快接一下,把篮子倒出来给你大姐拿回去。”

许红衣过来接下,还在琢磨,为什么父亲受伤,大伯家要送小米过来?这东西好像自家也有啊?

可是她对这些人情来往不太理解,父亲让接她就接过来,到外屋找到自家的小米袋子倒在一起,又把篮子还给许红云。

许红云刚才还有点不高兴,不过转眼就没事了,打量着许红衣说道:“红衣真好了?昨天不是说还不行呢么,今天就能干活了。”

许红衣被她的眼神看得不舒服,淡淡地瞟了她一下,说道:“好了还不好么,难不成非得死了才应该?”

许红云愣了一下,笑着说道:“咦,红衣这是咋的了,生我的气了?”

阮氏连忙过来圆场:“没有没有,这丫头怎么回事你还不知道么,她哪会说话啊,红云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二婶,我不会跟红衣计较的,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嗯,回去谢谢你爹娘,对了,这有桃子,你吃一个再走吧。”

桃子就在那儿摆着,不让一下不好意思。

许红云看了一眼,说道:“我不吃,我家的李子熟了,还吃不过来呢,只是二叔家也没有桃树啊,哪来的桃子?”

阮氏不敢说是许红衣和许根宝偷的,谎道:“根宝和红衣给你二叔采药,遇到棵野桃树,就摘了几个回来。”

“哦,桃子还挺大的呢,运气真好,我先走了,二叔好好养伤吧。”

说完她提着篮子走了。

阮氏跟出去送了两步,回来埋怨许红衣:“红衣你怎么了,怎么这么跟你大姐说话,她都生气了。”

许红衣道:“我怎么了,我也没说什么啊。”

“唉,你这孩子,也没从前强多少,和别人两股劲儿!”

这时许根宝在旁边插嘴:“娘,我大姐怎么就给送点小米子?昨天我大伯不是说拿钱帮我爹治伤么。”

“拿什么钱啊,没看你大伯都不敢露面儿了,肯定是你大伯母不给,才弄点小米子来打发咱们。”

第11章 我是故意的

许长和躺在床上忍着痛说道:“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就那样,你跟她计较什么,咱不指着他们就完了。”

“谁指着他们了,我又不是看不出人家眼色,人家瞧不起咱,咱也犯不着往人家身上贴,可是咱这些年也没没亏了他们,他家有事,你向来头一个到,咱家的东西,他们想要,过来吱个声就拿走了,结果到你有事,人家两口子都不露面儿,弄半篮子小米就给打发了,真不知道处好意思。”

许长和躺在床上叹气:“唉,那不是自己的亲哥么,不看大嫂,也得看大哥,其实大哥对咱们挺好的,就是大嫂心眼儿小,就让着她点吧。”

他受着伤,阮氏不想让他太心烦,便不再说下去,只道:“嗯,让着让着,都这么多年了,不一直让着来着,你好好养伤吧,伤口还疼不疼,我看红衣弄的那药,好像还真管点用……”

听了父母的对话许红衣这才理解,干什么刚才娘不接那篮子小米,原来是不想领这假惺惺的人情,要不是自己说话太冲,估计后来娘也不会突然去哄许红云。

人情冷暖这个词早就听说过,现在体验到了,不过也没什么,从一棵草变成人,对人心没那么高的要求,只要大家谁也不碍谁的事,各自生活就好了,什么亲戚不亲戚的。

她们两人回来,阮氏也已经把早饭做好了,阮氏给许长和喂药,许红衣把许根宝扯到外屋好一通洗,总算把弟弟的小花脸洗干净了,然后和弟弟一起摆桌子端饭菜,阮氏也给许长和喂完药,一家人吃早饭。

吃饭时候,还听卢家人在外面大呼小叫,寻找卢大旺。

坐在床边给许长和喂饭的阮氏还在奇怪,跟许长和叨咕:“说也是的,卢大旺今天成亲,人却不见了,能跑哪去呢?”

许长和咽下嘴里的东西虚弱地说道:“谁知道呢,那小子向来不干正经事儿,没准相不中媳妇躲出去了。”

“不能相不中,我听人说那媳妇长得挺好看的,卢大旺见过,乐得合不拢嘴呢……”

“那谁知道了,没准真是太作损,被人给收拾了。”

“可是能是谁啊,除了咱家,谁能恨他恨到这地步。”

“那可有的是人,除了那几个会巴结的,村里没几个不恨他家的。”

许长和说了几句话又觉得吃力,闭嘴不说了。

许根宝和许红衣坐在一起吃饭,听了父亲的话接道:“我大伯母就可能巴结了,我看到过好几次她往卢家送东西,还跟卢财主的大老婆说话。”

阮氏不想让儿子学会这些,转头瞪他一眼:“小孩子家懂什么,大人的事少管,记得以后好好的走正道就行了。”

许根宝不出声了,又闷头吃饭。

这一静下来,许红衣听空间里的声音更清楚了,听到卢大旺还在里面叫:“阎王爷,阎王爷求求你,再给我点吃的吧,我快饿死了!”

许红衣又在心里骂:“这个混账王八蛋,给你个桃子吃都是失误,就应该一直把你饿死,你慢慢熬吧,总有真见到阎王爷的时候!”

饭后她让阮氏歇着,自己去洗碗收拾厨房。

这些事从前的许红衣也会做,只是经常出错,现在换了魂魄,结果肯定不同了,做起事来有条理多了。

阮氏出来看了两次,觉得异常欣慰,女儿虽然经历了一场劫难,差点没死去,但确实是比从前聪明多了,虽然还是和别人不太一样,可总算能正常生活了,以后嫁人生子,就算自己夫妻不在了,她也能有个依靠。

许红衣收拾完,又和弟弟出去听动静,卢家只顾得疯狂地找人,根本没怀疑到许红衣身上,也没听说他们找沈白丁的麻烦。

姐弟俩闲着没事,就又到山中给父亲采药。

许根宝的心情明显好起来,虽然父亲伤重,可是姐姐却好了,最重要的是卢大旺失踪了,只要卢家人遭报应他就开心。

许红衣采药的时候还在满山看,琢磨等卢大旺死了之后,把他的尸体丢在哪里好,是不是要找个坑埋了,不然烂在外面吓到人。

这次采药采得多,采完她和许根宝一人抱了一抱往家走。

到家门口的时候,许根宝腾腾就跑了回去。

许红衣抱着药也往院里走,却听旁边有人小声叫她:“许红衣,许红衣!”

转头看去,见竟然是沈白丁在叫自己。

她下意识往两边看了看,没见到有别人,转身走到沈白丁近前,问道:“你叫我干什么?”

沈白丁抓住她的衣袖拉着她往旁边走,来到一处墙角,这才压低声音问她:“许红衣,你知道卢大旺去哪儿了吗?”

许红衣可不想告诉他,说道:“我怎么知道,他去哪儿是他的事,我干什么要知道。”

沈白丁试探地问道:“怎么,不是你干的?”

“什么我干的?我能干什么,他一个大小伙子,我还能把他藏起来不成!”

沈白丁狐疑地说道:“是啊,我也这么想的,可是昨天晚上,除我之外就是你了,我没见过卢大旺,难道不是你把他弄没了?”

“我能怎么弄?把他生吃了?还是把他打死扛到哪里去埋了?你觉得我有这个本事?”

沈白丁很干脆地摇头:“没有。”

“那就是了,既然我没那个本事,你干什么往我身上想。”

“我奇怪啊,好好一个人,怎么就能没了呢,难道除了我们俩之外,昨天晚上还有别人?”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不关我的事。”

“不关你的事,也不关我的事,可是咱们俩都去了啊,没准要倒霉啊!”

“倒什么霉,我就是去走走,又不像你,砍了他家那么多果树,不被查到才怪呢!”

沈白丁不服:“我被查到你也跑不了,我还看到你了呢,也会把你供出来,就算我不供出你,他家也一样能查到,我听说到明天再找不到卢大旺,他家就要请能人了!”

“能人?什么能人?”

第12章 姑奶奶快回来吧

还没等沈白丁回答,突然就又有人叫:“许红衣,沈白丁,你们俩人干什么呢?”

沈白丁被吓得一激灵,转头看去,说道:“许红凤,突然出来叫,想吓死谁是怎么!”

原来来的是许红衣的二堂姐许红凤。

许红凤跟许红衣同岁,只是生日大了一个月,就成堂姐了。

她长得没有许红云好看,个子没许红云高,相貌也不那么标致,但却自以为很好,比所有人都好,尤其在堂妹许红衣面前,很有优越感。

许长和家的三个孩子,都完美地遗传了母亲何氏的“优点”,全都特别有心眼儿,凡事在肚子里算计,轻易不直说出来。

只是许红凤在这一点上做得不如许红云好,许红云更加“含蕴”,许红凤耍小心机的时候却总会流露出来。

见沈白丁这样紧张,她呲牙笑了,是一种带着点嘲讽的坏笑:“你那么害怕干什么,你俩不是没干啥么,就是站得近点儿,脸贴得近点儿。”

说着走近两人,用“那种”眼光打量着。

沈白丁生怕被她听到,没理她对许红衣说道:“不跟你说了,我走了。”

说完转身就跑。

许红衣还等着他说那个能人是谁呢,结果他却跑了,许红衣不甘心,看看怀里的药,转头塞进许红凤怀里,说道:“二姐,帮我把药送到我家去。”

说完转身就跑。

今天她采的药里还有很多小蓟,而且还是最长最多的,她抱着的时候加小心,不被扎到,可是往许红凤怀里塞的时候却没管那些,一堆小蓟直接戳在许红凤脸上。

许红凤“哎哟”一声,歪头把脸躲开,结果两手又抓了个结实,被刺得生疼,气得她把药全都扔在地上,跳脚叫道:“许红衣,你回来!”

许红衣根本不听她的,撒腿去追沈白丁了。

许红凤有心把药扔下不管,又怕爹知道了骂她,而且被别人知道自己不帮许红衣也会被指责,没办法弯腰想捡,可是看着满是刺的小蓟又头疼,气呼呼地嘟囔道:“这是什么鬼东西,这个东西她也能抱着,傻东西不知道疼怎么!”

她一边嘟囔一边用袖子垫着,又把药拢起来,勉强抱着,向许红衣家走去。

许红衣跑了一段总算追上沈白丁,叫道:“沈白丁你别走,你话还没说完呢,你说卢家要找什么人来?”

沈白丁回头看她:“你那么关心干什么,不是没你什么事么。”

“那我也想知道卢家找什么人啊,我和我爹都差点死在他家手里,巴不得他家倒霉呢,可不想他家真找能人来帮忙。”

“你不想也没用啊,人家就是有能人,听说卢财主的姑奶奶,是个很不了起的人,人家要是回来,肯定能找回卢大旺,我和你去过他家的事也都会被查出来。”

“很了不起?怎么个了不起法儿,一个老太太而已。”

“老太太?哈哈,老太太也得分什么老太太,卢财主的姑奶奶到现在还活着,得有一百来岁了吧?一百来岁还活着,厉害不厉害?我听人说她早年跟神仙学仙法去了,现在没准都是神仙了,我们的事,还能躲过神仙么!”

许红衣愣了,仙法?神仙倒不至于,估计多半是修士。

修士有高低之分,如果真是像元齐神君那样的人,那自己抓了卢大旺的事肯定藏不住,但是卢财主的姑奶奶也就一百来岁,可能还不到百岁,元齐神君可是上万岁的,他的弟子最小的也有几百岁,相比起来,这个卢大旺的姑奶,应该不算太厉害,自己暂时不用害怕。

她想的时候沈白丁又问:“怎么,害怕了?难不成真是你干的?要是你把卢大旺弄死了,那就快点跑,省得被他们抓住偿命。”

许红衣继续嘴硬:“才没有,我是生气他家有人帮忙。”

说完转头要走,可是走了几步停住,又回头问道:“沈白丁,要是你真被查到,会把我供出来吗?”

沈白丁很坦然地说道:“有可能,我可能会说树也是你砍的。”

许红衣生气,转身又走了。

沈白丁看着她的背影奇怪:“这傻丫头真是不傻了,还问我会不会供出她,难不成真是她弄走的卢大旺?要是真的还有两下子……”

说完他也走了。

许红衣回到家的时候,许红凤送完药刚刚离开,阮氏见她回来问道:“缠红衣,你干什么去了,药还是红凤送来的。”

许红衣说道:“我去跟别人打听一下卢大旺的事,正好她在,我就让她帮忙把药送回来。”

“你呀,有事自己能做就自己做,别总麻烦别人。”

“怎么,许红凤生气了?我就知道她会生气,是故意让她拿的,谁让她说话难听了!”

阮氏发愣,女儿还能听出别人说话难听了?问道:“她说什么了?”

“忘了她怎么说的了,反正不好听。”

说实话许红衣不太能理解许红凤的话到底有什么毛病,不过就是能感觉到,这个人心肠不好,不善良。

她们说着许红凤,许红凤回到家也正在跟她娘何氏抱怨许红衣。

“娘,你说许红衣多不是东西,弄了一抱刺儿菜让我送她家去,把我给扎的,我看她是故意坑我!”

何氏向来瞧不起许长和一家,尤其是许红衣,傻里傻气,话都说不得索,哪能跟自己的女儿比。

她说道:“她那傻样儿坑你什么,你不想帮她就不帮呗,还非得扎着。”

许红凤气道:“我不管我爹又该骂我了,他把我二叔家那两个当宝似的,比对我和我哥我姐都好。”

“你爹就那样,他们家那些都缺心眼儿,好了,老姑娘别生气了,到园子里摘李子吃去吧。”

这时许红云从园子里摘菜出来,听母亲和妹妹说摘李子吃,问道:“娘,近处的山里有野桃树吗?我看我二叔家在吃桃子,我二婶说是红衣和根宝在山里摘的野桃。”

何氏说道:“这近处的山里哪还有野桃了,都被卢家给砍光了,最大的那棵野桃树,也被他家圈到果园里了,那棵树上结的桃子最好吃了,你小的时候你爹还给你摘过呢。”

第13章 回来个怪人

许红云立刻明白了,把声音放小,说道:“那根宝和红衣,肯定是偷卢家的桃子,不然他家又没种,哪会有桃子。”

何氏怕被许长贵听到骂许红云,挤着眼睛对她说道:“行了行了,知道就得了,别跟你爹说,你二叔被打我没给拿钱,你爹正生气呢。”

“我知道,我多那个嘴干什么,你也别跟卢家说,不然卢家找去,我二叔他们肯定猜到是我传出去的。”

“我说啥,卢大旺丢了,他家正着急呢,哪有工夫搭理这小事……”

卢家一连找了卢大旺三天,把整个花溪村都翻遍了,连各家各户的菜窖都找了一遍,还是连影子都不可能找到。

卢金山娶了三个老婆,就生了这么一个独苗儿,当成宝贝一样,突然失踪,简直丢了命一样。

一直找不到,两人都知道不妙,儿子从小到大都没离家这么长时间,还是莫名其妙失踪的,没准真出意外了。

胡氏急得满嘴火泡,对卢金山说道:“老爷啊,你还等什么,快点请姑奶奶回来吧,再拖下去,儿子都没命了!”

卢金山有点犹豫:“可是姑奶奶留下的香,同共就三根儿,爹已经用过一根儿了,咱们再用一个,那可就只剩一根儿,姑奶奶就许咱们求她三件事,这次用过,那可就剩一次了!”

胡氏哭叫:“用了一根儿那不是还有一根儿么!现在儿子都要死了,你都要绝后了,你留着那么多香干什么!儿子死了,你能传给谁啊!”

“可是儿子失踪,不一定就是死了啊,要是他自己躲起来,不白费了这根香,而且、而且……要是真死了,让姑奶奶回来找一具尸体,那不也是浪费了!”

胡氏滞住,眼睛睁得老大,差点没瞪出来:“你说啥?你说啥?!卢金山,你是不是人,你这样说自己的儿子!我的天呐,大旺啊,你没摊上好爹,他有办法都不救你!他就是想让你死,再生别的儿子,我的大旺啊,你咋这么命苦啊……”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嚎起来。

卢金山受不了了,叫道:“行了行了,别哭了,我去请姑奶奶还不行么!”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自己的身体不行了,这辈子就这一个儿子的命,这个死了,很难再生下一个,除非是请姑奶奶想办法,所以才想确定了儿子到底是什么情况,以免浪费这根香,现在被胡氏哭得心烦,也只能先找儿子了。

胡氏听他同意从地上跳起来,拖着他回了屋。

卢金山翻箱倒柜找出一个木盒子,一层一层地开锁,最后从里面拿出一个精制的木质长盒,打开之后,里面放着两根香,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根,让胡氏帮他拿着,把剩下的一根锁好,又放了回去。

然后他和胡氏拿着香,来到堂屋供的祖宗牌位前,把香点燃插在香炉里,两口子跪在地上一起拜:“姑奶奶回来吧,姑奶奶快点回来吧,我们儿子丢了,求您回来帮忙找找……”

她们这里点香请人,在家里中的许红衣似乎感觉到什么,眼皮跳起来,她抬手摸了摸,没太在意,却想到空间里的卢大旺。

从昨天过午开始,这小子就老实了,直挺挺在地上躺着,好像要死了似的,不过中午的时候还没死,自己伸手进去扇了他一巴掌,他还有反应,不知现在死了没有。

她找个没人地方往空间里看。

看了半天,还是看到卢大旺的胸膛在轻微起伏。

她在心里暗骂,这小子还真能活,不是说人不吃饭不喝水的话,三天就差不多死了么,这都已经第三天了。

琢磨了一下她忽然想起,虽然这是第三天,可是自己把他抓来的第二天早晨,不小心被他吃到一个桃子,而且抓来的时候还用水冲过,想是空间里潮湿,没风没阳光,这小子失水慢,再加上那颗桃子的补充,才让他到现在还有气。

她咬牙琢磨着,要不要进去把这小子掐死。

可是想想杀人那么残忍,又有点下不去手,还是算了,继续等吧,再有一天,他怎么也死了。

于是继续帮母亲洗衣服,只当空间里根本没有这个人。

母女俩正洗着,沈白丁来了,站在院门口探头向院里看。

许根宝在院里玩,看见他问道:“白丁哥,你看什么呢,怎么不进来?”

沈白丁这才走进院子,笑呵呵跟许根宝说话:“根宝,玩什么呢,你姐呢,怎么没跟你一起玩儿?”

“我姐帮我娘洗衣服呢,姐,白丁哥找你!”

他不管沈白丁是不是这个意思,张嘴就叫起来。

屋里的阮氏听了奇怪,问道:“红衣,沈白丁怎么来找你了,他从来不到咱家玩儿的。”

许红衣清楚沈白丁到底为什么来,不敢跟娘说,只道:“昨天遇见说了几句话,或许觉得熟悉了吧,我去看看。”

说完擦手出来,问道:“沈白丁,你找我有事?”

沈白丁怕阮氏和许长和误会,摆手说道:“不是不是,我就是过来走走,根宝叫我进来,我就进来了,随便问一句,他就以为我找你,是他误会了。”

许红衣道:“哦,不是找我,我回去洗衣服了。”

沈白丁连忙说道:“哎,你怎么说走就走,出来就说说话呗,卢家找人,到你家来了吗?”

许红衣道:“当然来了,他们打了我爹,害怕我家报复,最早找的就是我家!”

许根宝在旁边叫道:“他们在我家找得可仔细了,翻了菜窖和床底,连我家茅房都去看了,好像卢大旺会被我们变成蛆似的!”

沈白丁和许红衣都被他逗笑了,

沈白丁说道:“肯定要找得仔细了,他们做过多少缺德事自己知道,当然害怕卢大旺被人打死!”

许红衣道:“打死也活该,这种人就得打死,我看丢一个太便宜他们,把他们一家子都丢了才好呢,省得仗势欺人!”

许根宝又叫:“对,他们一家子都不是人,全都丢了、不对,全都死了才好呢!”

第14章 是一个男孩儿

沈白丁道:“你们姐俩这么大声,就不怕被卢家人听到。”

许红衣道:“听到能怎么,我们又没抓他家人,怕什么的。”

沈白丁意有所指,说道:“哦,没抓?没抓就好,不然可小心了,卢家在外面找卢大旺的人突然都回去了,一点动静没有,我看可能真是有打算了。”

说着他转身,要离开的样子。

许红衣连忙问道:“什么是有打算?他家去请人了?”

沈白丁停住,说道:“去请人?不用的,我听我爷爷说,他家要想请人,不用跑出去,坐在家里就能请,当初卢财主他爹就是在家里把那位姑奶奶请回来的。”

许红衣暗骂自己笨了,好歹也在定光洞里生长了一百年,修士们的手段见得多了,他们确实不用像普通人一样,传个消息要大老远跑过去,就算卢家的姑奶奶道行浅,应该也会这种手段。

她假装不经意道:“哦,那还真有两下子,希望她回来能把卢大旺找到。”

沈白丁又想走了,可是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卢家姑奶奶那么了不得,好好把卢大旺找回去或许事情小一点,要是卢大旺真有个三长两短,那人一家都会遭殃。”

许红衣知道他是好心来提醒,笑了笑说道:“谁知道呢,希望那人不要有事吧。”

沈白丁不再多说,多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他走了许红衣却看着门口出神,怎么办,把卢大旺放了?不行,这混蛋把自己父亲害得那么惨,没得到报应,怎么能轻易放呢,可是不放的话,他家那位姑奶奶回来,要是发现在自己这里怎么办,岂不真要连累全家?

想来想去,她决定还是先不放,等那人回来看看再说,万一她没有沈白丁说的那样厉害,根本找不到,那岂不便宜他们了,如果来的真是能人,自己提前放了也没用,还是会被查到,所以现在放人完全没意义。

想完她转身回去,又和母亲一起洗衣服去了。

她在家里假装没事,卢家那边又忙活起来。

老姑奶奶要回来,那可是世外的仙人,回来帮忙找儿子,当然要好好招待。

卢大旺成亲准备的鱼肉什么的都已经不新鲜,不敢用来招待姑奶奶,于是又杀鸡宰羊地准备起来。

卢金山和胡氏静不下心管这些,让两个小妾张罗,这夫妻俩到门口望了一遍又一遍,天上地下地看,盼着姑奶奶早点回来。

可是一直等到太阳落山,也没见到姑奶奶出现,这两口子有点灰心。

胡氏问道:“老爷,你说老姑奶奶这香会不会时间太长不好使了,她得不到信儿啊?”

卢金山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这香已经放几十年了,当初爹用的时候是好使,谁知道现在了。”

胡氏着急:“哎呀,那怕是不行了,刚才烧的时候,我一点香味儿也没闻到,根本就不香了!”

“这是仙人用的东西,怎么能用有香味没香味来算,这东西从到我手里,我就没闻到过有香味儿。”

“哦,那你有没有听爹说,他当初点完香后,姑奶奶是多长时间回来的。”

“爹说了,不到两个时辰,姑奶奶就到家了,我那会儿虽然小,可还记着,姑奶奶五十多岁,长得却像年轻姑娘似的,脸上一道皱纹都没有,可俊了!”

“那时候五十多岁,现在得九十多了吧。”

“可不,按照家谱上的年纪算,今年都九十三了。”

“都九十多岁,她还能活着吗,万一已经死了,咱们不是白等了!”

卢金山气得给了她一巴掌:“你才死了呢!姑奶奶是仙人,啥叫仙人你知道不?那就是长生不老,长生不老怎么可能死!你再敢胡说我打死你!”

两人正说着,有仆人跑进来,说道:“老爷,夫人,外面来了个人,可能是老姑奶奶,你们快去看看。”

卢金山和胡氏立刻跳起来往出跑。

两人跑到院里的时候,门外来的人已经进来了,只是这人的打扮,跟他们想像的不太一样。

卢金山说小的时候见到姑奶奶,五十多岁像年轻姑娘一样,道骨仙风,衣裙飘飘。

可是来的这个人竟然黑袍裹身,连头都蒙着,包得严严实实,只露两只眼睛在外面。

卢金山两口子愣了,都不敢上前相认,卢金山看了半天小心地问道:“请问、请问……您是我家老祖宗卢净真姑奶奶?”

黑衣人开口,声音有些嘶哑:“不是我还能是谁,叫我回来也不分时候,当我每天专门等着给你们办事!”

卢金山又愣,感觉自己好像给姑奶奶添麻烦了,可是自己也没办法,儿子丢了着急啊,出事还能选时候吗?

卢净真迈步往屋里走,问道:“这么着急叫我回来,到底什么事?”

没等卢金山说放,胡氏就哭上了:“姑奶奶,我家儿子丢了,第二天早上要成亲,头天夜里不见了!这都找三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们怕再拖下去儿子的命没了,才请姑奶奶回来!”

卢金山也道:“是啊姑奶奶,求您帮忙找找,看大旺到底去哪儿了,现在是死是活!”

“又是儿子儿子,你们没事就生,生上一堆,然后再这事那事,你们这辈子,除去生儿子养儿子,就不能干点别的!”

她进门就发脾气,吓得卢金山两口子大气都不敢出,卢金山低低的声音解释:“我们没生一大堆,我就这一个儿子,他要是没了,我后半辈子就没指望了,求求姑奶奶,帮忙找找吧。”

他解释胡氏也拼命献殷勤,又是端茶又递水果,拿了扇子一个劲儿给姑奶奶扇风,生怕她大热天的捂着太闷。

卢净真的态度总算缓和了一些,问道:“到底是怎么丢的,为什么会丢?”

卢金山说道:“就是在家里丢的,他成亲头天晚上,院里起了火,我们都在院里看着下人灭火,他也出来了,后来他娘让他回去,然后就没注意他去了哪儿,再就没见过,至于为什么会丢,这我们也不知道啊,刚开始我以为是这小子自己跑的,可这都三天了,他走了也该回来了,就怕、就怕他是出事了!”

第15章 我们冤枉

胡氏也哭道:“是啊姑奶奶,那天晚上不只着火了,果园的树也被人砍了,我们当时没发现,以为起火只是仆人粗心,直到第二天找大旺的时候才发现树被砍了,我说大旺可能也出事了,老爷还不信,结果这么长时间没找着……”

卢净真声音发冷:“又着火又被砍树,你们到底干了什么得罪人的事?”

卢金山脸抽了半天,最后才迟疑着说道:“那个、那个……其实也没干什么,就是大旺这小子胡闹,提前让人到村里去收份子钱,可能村里有人不满吧。”

“让人去‘收’份子钱?这不就是要么!你们怎么能这么不要脸,简直就是仗势欺人!”

卢净真说话一点不情面,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把卢金山两口子骂得恨不得钻地缝。

胡氏不敢接话,卢金山小声说道:“不是我们的意思,是大旺年纪小不懂事,才会乱来。”

卢净真冷哼了一声又问道:“那他要钱的时候,有没有与人起冲突?”

卢金山头低垂着,说道:“起、起了,有好些家都不想给,有骂人的,也有打起来的。”

卢净真斜着眼扫他们,看不到脸也能看出她很是不满,停了一下说道:“他的房间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卢金山和胡氏连忙在前面引路,把她带到卢大旺的房间。

卢净真在屋子里看了一圈,抓过丢在床上的旧衣服,说道:“这是他的衣服?他失踪的时候穿什么的走的?”

胡氏说道:“喜服,他穿的是喜服,着火的时候他试喜服,就穿出来了,应该是之后就没回屋。”

卢净真皱眉:“那他就在你们身边失踪了?”

“不是身边,失火在前院,我们当时都在前院,他自己往后院走了,再之后就没人看见。”

“那你们是连他在什么位置失踪的都不能确定?”

卢金山和胡氏相互看了看,尴尬地应道:“不、不能确定。”

卢净真有些烦躁,想了想,问道:“你们说果树被人砍了,也是那天的事?”

“是的,都是在那天夜里。”

“带我去看。”

卢金山夫妻俩又带着卢净真向果园走。

卢净真就那样裹着她的黑袍走来走去,哪怕是在太阳底下,也不掀开一点儿,弄得卢金山都有点怀疑,自己请回来的这位,到底是不是姑奶奶,怎么和自己小时候记忆里的差别这么大呢。

可是他又不敢质疑,自己是点传讯香才把姑奶奶请回来的,人又错不了,管她穿什么,帮自己到找儿子就行。

来到果园里,他看着那满地的果树又心疼,小声骂道:“他奶奶的,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可惜了我的果树,花多大力气才移过来的,结果了两年果,就给我砍倒了,这人也太缺德了,咋不被雷劈死!”

胡氏嫌他多话,使劲戳了他一下,说道:“行了,你就别说了,看姑奶奶怎么找人吧,现在要的是找回儿子,只要能把儿子找回来,就是满园子树都被砍了又能怎样!”

卢净真围着黑袍在被砍倒的果树间行走,走到一处有脚印的位置停下,在那里静静地站着,站了片刻,身上的黑衣开始微微飘动,似乎风从里面向外吹拂。

过了一会儿停止,抬起目光问卢金山夫妇:“一个男孩儿,十分瘦小,土黄的上衣,灰裤子,你们知道是谁吗?”

卢金山疑惑地说道:“瘦小的男孩儿有好几个,只说衣服的颜色,我们也不确定是哪个,姑奶奶能不能再说细点?”

胡氏也道:“是啊,这人脸长什么样总得知道,不然我们也没法猜。”

卢净真叹了口气,似乎很无奈,又仔细描述道:“这孩子长得挺清秀,但是身体不好,明明应该是十五岁,却长得像十二三,一边砍树一边骂,你们抢了他家的东西,还把他爷爷气病,他想杀了你们全家。”

卢金山和胡氏惊讶,同时叫道:“沈白丁!肯定是他,那孩子就长得比别人小,家里只有他和爷爷两人。”

叫完胡氏又问:“姑奶奶,您连他说什么都知道了,那大旺呢,是不是被他给抓走了?”

卢金山也道:“是啊,除他之外,您有没有看到其他人啊,大旺到底哪去了?”

卢净真窝火地说道:“眼下我只能看到这些,再做不了其他了,到底大旺怎样,还是找那孩子问吧!”

卢金山咬牙切齿地说道:“是,我这就让人把沈白丁抓来,请姑奶奶审问!”

卢净真说道:“别抓了,看他瘦小的样子,应该没能力抓走大旺,他砍你果树是因为你们有错在先,若把他抓,肯定会被人说仗势欺人,我不想跟你们担骂名,走,去他家问。”

卢金山不敢反驳,小声说道:“是,那我们就带姑奶奶去他家。”

就这样他和胡氏带着卢净真向深白丁家走去。

这时太阳已经落山,天马上就要黑下来。

许红衣帮母亲洗完衣服后又一起做了饭,吃完后发现屋子里进了很多蚊子,阮氏要给许长和擦洗,许红衣和许根宝便到屋外,弄了些干草和湿草掺杂,在窗前点着捂出烟来,往屋里扇烟薰蚊子。

许根宝最爱干这事,蹦蹦跳跳地扇着,许红衣却蹲在冒烟的草堆前出神,看着那干草,又想到自己干枯在炉渣山上的枝杆,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无比怀念长在人间野地里的岁月,愉快地在风中伸腰,享受阳光和甘露,现在做人了,比从前自由多了,可怎么开心不起来呢。

她蹲在火堆边出神,没留意弟弟什么时候跑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许根宝腾腾跑回来,大呼小叫地说道:“姐,卢财主真把神仙请回来了,我听吴三婶说,他们带那神仙到前街去了,不知道要去谁家!”

许红衣惊讶地站起,说道:“什么?真请来了?什么样的神仙?到前街干什么?”

“不知道,我听吴三婶说完就回来了,姐,咱们去看看吧,是不是他家的神仙找到卢大旺了!”

第16章 扔出一坨人

卢大旺就在许红衣的空间里,她说不担心是假的,可是也知道,如果卢家那个姑奶奶能发现空间的存在,自己躲也没用,但若她不能发现,就算自己站在她眼前,她也一样不知道。

她向空间里看了一眼,卢大旺躺地上,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动过,也看不出他的呼吸了,估计这回应该是死了。

如果不是卢家突然请来高人,应该现在就把他扔出去,现在没弄明白对方的底细和本事,不能轻举妄动,不然很可能会被发现。

“走,去看看。”

说完拉着弟弟的手向外走去。

屋里的阮氏只顾给许长和擦洗,没留意院中的儿女又出去了。

许红衣和许根宝出来,正好见到吴三婶带着她的女儿吴小兰也往前街走。

许根宝松开许红衣的手,跑上去问道:“三婶,你们也要去前街看热闹吗?我和我姐也要去。”

吴三婶平常跟许红衣家处得还不错,许长和被打伤,她还过来看望了。

听许根宝这样说,她也道:“是啊,我去瞅瞅,那可是仙人啊,能在天上飞的,多了不起,带我家小兰一起去,没准仙人相中小兰,能把她也带走叫。”

吴小兰和许根宝同岁,两个孩子也经常在一起玩儿,关系很好。

听吴三婶说想让卢家的神仙把吴小兰带走,许根宝不是心思,看了吴小兰一眼,嘟嘴:“卢家人那么坏,他家的亲戚肯定也坏,跟他学不出好人,要是他相中我,求我我都不去。”

吴三婶没想到他还有小脾气,不过毕竟许长和被卢家打伤了,许红衣也差点死了,许根宝恨卢家很正常,自己也别再说卢家那仙人多好了。

她转头叫许红衣:“红衣走那么慢呢,快点啊。”

许红衣也在琢磨吴三婶异想天开,先别说那个卢家姑奶奶多大本事,就算真是的很了不起,也没有轻易收徒的可能,修士收徒,对资质要求极高,说万里挑一也差不多,怎么可能随便一个孩子就被她相中。

见吴三婶叫自己,她也快步跟上,四人一起向前街走。

走出没多远,又遇到其他人去看热闹,吴三婶问道:“王嫂,你干什么去,是不是看仙人?她现在在哪儿呢?”

王嫂说道:“听说到老沈头家去了,他们都去看呢,你快点走,晚了看不到了。”

村里姓沈的就一家,就是沈白丁和他爷爷,这一点从前的许红衣不知道,是这两天才听说的。

知道卢家人去找沈白丁,她的心忽悠了一下,暗想到底还是找到他头上去了,那小子可说了,如果真问他,他会招出自己的,到时候可真要麻烦了。

她眉头微皱,面色沉重起来,思忖着对策,跟着众人向前走。

没等走到沈白丁家门口,就看到那里聚着一群人,远远的,许红衣看到许红云和许红凤,还有大伯母何氏也在,三人站在最靠近沈家篱笆的位置向院里看。

她不想到大伯家人近前去,拉着许根宝想停下,可是吴三婶却说道:“你看,那是你大伯母,还有红云和红凤,走,咱们也过去。”

许红衣不好硬躲着,便带弟弟跟她们母女一起走过去。

来到何氏和许红云、许红凤近前,她们根本没发现,还都在专心向院中看。

吴三婶过来小声问道:“许大嫂,你们也来了,咋样了?”

何氏转头,看到是她,悄悄朝她摆了摆手,低低的声音说道:“我刚到,不知道啥,自己看吧。”

说完又转头看去了。

许红云和许红凤听到声音转头,看到许红衣和许根宝也来了,许红云没什么表情,把目光收回去了。

许红凤却眯着眼睛笑,说道:“根宝,咋把你姐也带来了,一会儿院里打人,把她吓得到处跑,你还得追她。”

她戏谑又轻蔑,许根宝即便年纪小也听出来了,斜了她一眼说道:“你才会吓跑呢,好像你胆子比谁大似的!”

说着拉许红衣站到吴小兰身边,不理许红凤。

许红衣冷眼瞟许红凤,暂时没工夫理她,让她先得瑟一会儿,以后有她哭的日子。

她把目光转向沈家的院子。

院里沈白丁和他的爷爷沈大爷都出来了,沈大爷看样子病还没好,虚弱地佝偻着身子,沈白丁在旁边扶着他。

再看他们对面,卢金山夫妻俩人陪着一个一身黑袍人,从头到脚全都捂着,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

许红衣皱眉,她见过的元齐神君那些人,哪个也不这样,这人竟然这种打扮,感觉很奇怪,难道她是另外一种修士?抑或是在故弄玄虚?

许红衣站在门外目不转睛地盯着,想看看卢净真到底有什么本事。

她看的时候,院中的卢金山正在质问沈白丁:“沈白丁,你小子是不是找死,竟然敢砍我家的果树!我问你,我儿子失踪是不是你干的?!今天你把我儿子交出来便罢,如若不交,我让你们祖孙俩一起上西天!”

他叫得痛快,却被身后的卢净真阻止:“金山,有话好好说,不要吓唬他们!”

卢金山连忙转身回头,小声对她说道:“姑奶奶,我是怕不吓唬他们,他们不说实话。”

卢净真没再出声,可是卢金山也不敢那么嚣张了。

院外的许红衣听到卢净真的声音更加疑惑,怎么这人的说话声音也不对,嘶哑又苍老,并不是自己想像的明亮清澈,难不成她没什么真本事,只是民间的神婆,被人吹捧出了名头?

沈大爷根本就不知道孙子去砍果树的事,见卢金山亲自跑到家里来大呼小叫,他冤枉地叫道:“卢老爷,你不能这么诬赖好人啊,我孙子什么时候砍的果树了?还让我们交出你儿子,我们上哪儿给你找去?我家就这么大,你家的人都来搜过几次了,我们还能把他藏下怎么的!”

他生病没力气,叫这几句,已经累得不行,弯腰咳嗽起来。

沈白丁连忙他拍打,说道:“没事的爷爷,你别着急。”

第17章 大堂姐不是一般人

沈白丁安慰完爷爷又朝卢金山愤怒地大叫:“姓卢的,你们又来欺负人!抢我家东西就算了,还赖我砍你果树,让我交出你儿子,你自己生的儿子自己不看好,找我要什么,我又不是他爹!”

他虽然人长得瘦弱,脾气却不小,一通吼叫差点没把卢金山气死。

卢金山指着他对卢净真说道:“姑奶奶,你看见没有,这小子多不是东西,就这样的,我们还对他客气什么,抓回去打他个半死,看他说不说!”

卢净真没理他,两眼定定落在沈白丁身上,目光中透着疑惑。

看了半天,她迈步向沈白丁走来,声音冷淡中透着威慑:“小子,不要抵赖,卢大旺丢的那天,你做的事情我都看到了,赖也没用,把实话说出来!”

听到她的话,沈白丁没见如何,院外的许红衣却心头一震,她说她看到沈白丁了,那看到自己了吗?如果她真看到沈白丁,那就说明她确实有些本事,那么会不会发现卢大旺在自己的空间里?还有沈白丁,他之前说如果真问到他头上,就会把自己供出来,现在真来问了,他会扯上自己吗?

她一边看一边想办法,到底要怎么应付这种局面。

院子里的沈白丁,面对卢净真没有半点怯意,冷笑着说道:“你这人有病吧,以为红嘴白牙一说就能赖上我了?真有本事,你拿出证据啊,或者是干脆让大伙一起看看,你是怎么‘看’到我砍果树的!”

卢净真有些怄火,没想到一个半大小子,态度如此强硬,明明已经发现,还能矢口抵赖。

“小子,你不用抵赖,赖也没用!我既然来找你,就绝对不会冤枉你!”

沈白丁大声道:“不冤枉我就根本不会来,既然都来了,就是冤枉我来的,还装模作样干什么,是杀是剐,你们随便好了,反正你们卢家缺德事干得多了,不差再冤枉我一次!”

卢净真终于怒了,喝道:“小子你给我住嘴!被人发现了还能反咬一口,还真有胆量,难怪能做出砍树抓人的事!不过你别得意,别以为不承认我就拿你没办法!”

沈白丁紧紧注视她黑袍之中的双眼,说道:“有什么手段就用好了,反正我们这些人,在你们眼里就是草,想怎么踩就怎么踩,有种你就来,眨一下眼睛我就不姓沈!”

卢净真气极,叫道:“小子,我看你是不知天高地厚!对你客气你不讲,硬逼我对你动手是不是!”

沈白丁把脖子一梗:“动手又怎样,你早就说要动手了!”

卢净真咬牙切齿,眼睛瞪了半天,右手才慢慢提起,在抬手的过程中,袖子微微飘荡,似乎里面蕴藏着巨大的力量!

沈大爷之前就想阻止孙子与卢家人对峙,却没有那个能力,现在见面前这恐怖的黑人真要动手,他吓得不行,一把抱住沈白丁,叫道:“别打!别打!我孙子小,他不懂事,求你们别打他,想要我家什么拿什么,我都给你,求你放过他……”

这一老一小被欺负得可怜,可是同村却没谁敢站出来帮他们说话,不是这些人太冷血,而是知道,不管是谁出面,苗头就会指向谁,在这个村里,没人得罪得起卢家。

就在卢净真手越抬越高,不知要使什么招数之时,突然听到院外有人尖叫一声:“啊!什么东西!!!”

声音又尖又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卢净真也把手停在空中,转头向那边看去。

发出叫声的人是许红凤,她正看得专注之时,突然听到身后噗通一声,还有什么东西打在她腿上,打得很重。

她转头向身后看,只见身后地上黑乎乎的一片,好像是个人影,吓得当时就跳起来大叫。

何氏和许红云也同时听到声音,回头看去,这两人也被吓懵了,惊恐地后退,何氏扯着嗓子大叫:“死人!死人啦!”

这突然出现的“东西”正是卢大旺。

卢净真如此逼迫沈白丁,许红衣早已经看不下去,真想冲出去把卢净真以及卢金山、胡氏全都打飞。

然而现在她没那个能力,只能用其他方法帮助沈白丁。

既然卢家人要卢大旺,那就给他们好了,反正人已经死了。

于是她就把卢大旺从空间里扔出来。

正好面前的许红凤让她讨厌,扔出去太远,又容易被人发现,干脆扔她身后好了,吓死这个嘴欠的东西,让她总自以为是。

扔出去的效果还是很好的,不只许红凤,何氏和许红云都被吓坏,叫得声嘶力竭,许红衣说不出的痛快。

何氏母女叫,吴三婶和吴小兰也都被吓到,惊叫着退后。

许红衣便和拉着许根宝,假装惊恐地向后退,把死狗一样的卢大旺摆在何氏母女面前。

许根宝眼尖,后退的同时,竟然看出地上的黑影是卢大旺,他开心地跳脚大叫:“卢大旺,这是卢大旺!卢大旺死了,卢大旺死了!”

他几乎就是笑出来的,就差拍手庆祝。

他的样子把吴三婶给吓坏了,卢家人就在院里,卢大旺出事,许根宝这么高兴,卢金山不要气死才怪,万一把气撒在许根宝头上,那这孩子可就完了!

许红衣和许根宝是跟自己出来的,要是真出了事儿,自己怎么跟他们爹娘交待。

她连忙伸手捂住许根宝的嘴,说道:“别叫了,根宝你可别叫了!”

许红凤刚叫的时候,卢金山和胡氏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站在卢净真身这回头看,可是许根宝一叫,这俩人立刻毛了,转身向院外就跑。

卢净真更加意外,她没听到身后有什么异动,怎么卢大旺就突然出现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沈白丁,见沈白丁眼里也满是疑惑,她慢慢又把手收回,转身也向院外走去。

院外看热闹的人知道地上趴的是卢大旺,全都不敢上前,远离着他围成一个圈,想看卢大旺到底是死是活。

卢金山和胡氏推开人群进来,看到地上的卢大旺扯嗓子就开叫:“大旺,大旺!”

第18章 你走运了

两人扑到地上把卢大旺翻过来。

天没黑透,他们能看清卢大旺的情况,见他面如死灰,嘴唇惨白,一点呼吸也没有,感觉是死了。

胡氏放声大哭:“大旺,我的大旺,你这是咋了,你快点起来啊,你不能死啊,你死了娘可咱办……”

卢金山愣了一会儿,转头就找卢净真,叫道:“姑奶奶你快来,快帮我们救救大旺!”

卢净真被村民们传得神乎其神,大伙全都敬畏,没等她过来,已经自动把道路让开。

卢净真离老远看到卢大旺,就感觉到他断气了,不过却只是刚断而已,勉强还能挽回。

她也加快脚步来到卢大旺身边,手中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粒丹药,蹲下来强行掰开卢大旺的嘴塞进去,用手一拂,便顺入腹中,然后蹲在那里摸着卢大旺的胸口仔细感应。

胡氏一边哇哇哭一边问道:“姑奶奶,咋样了,大旺活了没有?”

卢金山被她哭得烦,叫道:“你给我闭嘴!别吵姑奶奶救人!”

卢净真摸了半天终于说话“抬回去。”

胡氏还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还是追问:“怎么样啊,到底是死是活?”

卢金山气得直骂:“你个蠢婆娘,要不是能救回来,让你抬回去干什么,直接扔了喂狗了!”

胡氏这才明白,立刻止了哭声招呼仆人:“抬回去,快抬少爷回去!”

仆人过来背起卢大旺往回走,胡氏生怕儿子滑下来摔到,跟在旁边扶着。

他们走了,卢金山和卢净真却没走。

卢金山这几天就憋着劲呢,不管儿子是死是活,是他自己走的,回来把他腿打断,要是被人绑架,那么不把那人一家都弄死才怪!

他像野狗一样红着眼睛到处看:“谁,是谁把我儿子弄成这样的,给我站出来!”

卢净真没说话,站在那里,黑袍下的两只眼睛也不停向人群中打量。

看热闹的人吓坏了,除了许红衣,谁又知道卢大旺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可是即便心里没鬼,这些人也生怕被赖上,一个劲儿向后退,许红衣便拉着许根宝向也随着,以免被卢金山和卢净真看出来。

现在她确实了,卢净真没能力发现自己的空间,如若不然,她早就找上自己了。

何氏母女三人站得离卢大旺最近,她们三个也最害怕,此时也不停地向后退,何氏急于摆脱关系,摆着手说道:“不是我们,不是我们啊,卢老爷,我家和你关系好,我们可不会干这种事,而且我们来的时候两手空空的,这谁都看到的!”

她这一说,别人不干了,有人小声说道:“你们两手空空,谁不是两手空空,谁来的时候也没背个大活人!”

卢金山也觉得不能是何氏母女,突然想到许根宝的叫声,问道:“谁叫我儿子死来着,那是谁叫的!”

问完之后虽然没人回答,可是众的目光却都看向许根宝,卢金山还是发现了。

他有点意外,许根宝这么小能干什么,怎么也不可能是他。

他迈步向许根宝走来,低头问道:“是你看到我儿子的?”

许根宝再开心也不能承认这事,他本能地逃避,抬手指向许红凤,说道:“不是我,是我二姐,她最先看到的!”

卢金山转头又看许红凤。

许红凤吓傻了,两手乱摆:“不是我不是我,跟我没关系!”

卢金山又向她们母女走来,问道:“不是你你怎么看到的?”

“我、我就用眼睛看到的!”

卢金山气得要死:“你用眼睛,我们不用眼睛?我是问你我儿子怎么会在这!”

许红凤吓哭了,咧嘴抹眼睛说道:“我哪知道,他就在我身后,还打我腿,噗通一声,我回头看就有了,我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来的……”

何氏吓懵了,小女儿要是被赖上,自己一家都跑不了,她也连忙解释:“卢老爷,红凤她真不知道,我们都不知道,大旺在我们身后出来的,我们看不着到底咋回事!”

卢金山不肯罢休,叫道:“他在你们身后,离你们最近,你们不知道谁知道!”

何氏无奈地叫:“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么,你也不能逼着我们知道!”

许红云要比母亲和妹妹冷静多了,思忖了一下说道:“卢老爷,大旺怎么出现的我们确实没看到,你不能因为他离我们近就觉得与我们有关,你仔细想想,不管是谁要害他,当然都要把他推得远远的,不可能放在身边,我们离的近才不应该怀疑!”

许红衣在对面听着她的话有点佩服,自己这大堂姐还真够淡定的,别人都已经慌成一团了,她还能不卑不亢,理清思路跟卢金山解释,真不是一般人。

许红云的话,卢金山没听进去,卢净真却听进去了,对卢金山说道:“金山,她说得对,大旺肯定不是被她们比绑架的,行凶者另有其人。”

卢金山相信卢净真的判断,卢净真说不是他就不再逼问何氏母女,转头叫道:“是谁,刚才在这里的还有谁!”

许红凤因为刚才许根宝指了她生气,这会儿见自己和母亲姐姐没事了,她立刻报复地指着许根宝和许红衣叫道:“还有他们,许红衣和许根宝就在我们身后,他们肯定看见卢大旺是怎么来的了!”

卢金山像疯狗一样,哪有动静朝哪儿咬,许红凤往许红衣和许根宝身上指,他的目光就又射过来,再次走近许红衣和许根宝,问道:“说,我儿子是怎么出来的!是不是你们俩干的!”

许红衣没出声,许根宝大叫道:“才不是!你儿子长那么大个儿,我和我姐都抬不动他,怎么能把他弄到这儿来!”

“可是他就倒在你们面前,你们还能说没看见?”

“没看见就是没看见,他出来的时候,我正往院里看呢,要不是我二姐叫,我还以为拱进来一头猪!”

骂卢大旺是猪,卢金山气得伸手就想打他,可是手刚伸出,却被许红衣抓住了。

第19章 空间里的新发现

许红衣挡着他的手说道:“我弟弟说得对,我们就是没看见,之前我们这里都好好的,我和伯母两个姐姐,还有吴婶和小兰站在一起,结果他突然就出现了,我们也不知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还是从旁边钻进来的!”

她反应也很镇定,说话条理分明,完全不是从前的傻子模样,看得卢金山发愣,下意识问道:“许红衣,你不傻了?”

许红衣冷脸说道:“谁傻了?我从来就没傻过,从前只是胆子小,现在死过一次胆子大了,这还要‘感谢’你家呢!”

卢金山竟然被她盯得莫名心慌,他从前也不了解许红衣,只是听别人说许红衣傻,没去了解过,到底是真傻,还是其他原因。

卢净真不知道许红衣从前是什么人,以为她和许红云都是差不多的,没什么奇怪,说道:“也不会是她,大旺前后左右的人都不是,往远处找!”

其他人生怕被赖上,叫道:“往远处找也没有,我们这些人都相互看着,谁来的时候也没背人,大伙都空着手,一个大活人,不是能偷偷带过来的,跟我们谁都没关系!”

果然谁出声卢金山朝谁去,这人一说话,他奔这人就去了,质问道:“什么跟谁都没关系,没关系我儿怎么会在这儿!总不能从天上掉下来吧!”

那人被呛了一下,回道:“也没准是从天上掉下来呢,谁都没看见,除去从天上掉下来,就是从地里钻出来,总不能被我们这些藏在兜里,掏出来丢过去吧!”

许红衣听了暗笑,似乎还真就是揣在兜里,然后丢出去呢,自己的空间,也就等同于别人的口袋,只是大了点儿、隐蔽了点儿,没人能发现,也没人能想到。

想的同时她偷眼看卢净真,心里有了底,她真是发现不了自己的空间,完全没怀疑到自己,这下好了,只要自己不承认,就没人能发现实情。

卢金山还在和那人吵:“什么天上掉下来,地上钻出来,我儿子又不是神仙,他哪会那些,我看没准就是你干的,不然你干什么吵那么欢!”

说话的人也气坏了,说道:“卢财主你能不能讲点理,你家收份子我二话没说就给了,我还抓你儿子干什么,再说我往哪儿抓?你看我全身上下,哪能藏住你儿子!”

这人这边说一这抖落衣服,旁边的人也给他打证言:“没有,他肯定没抓,我们一块来的,他过来时候就吃了块饼,别的啥也没拿!”

卢金山咬牙切齿,转头又问卢净真:“姑奶奶,你说大旺到底是被谁抓的?咋就找不着个人呢?”

卢净真皱眉,已经把在场的人逐个打量了一遍,也没发现谁有异常,她心头凝重,小声对卢金山说道:“怕是你们惹到不寻常的人了,走吧,先回去吧,我只是先保住他的命,还需要再救治。”

“不寻常的人?”卢金山有点害怕了,两边看着问道:“什么不寻常的人?”

“这个我不确定,但总之有点特殊本事。”

卢金山低低的声音问道:“那姑姑对付不了这人?”

卢净真没回答,黑袍下的眼睛冷冷向他扫来。

卢金山吓得一哆嗦,立刻闭嘴不问了。

“走,回去。”

卢净真转身就走。

卢金山不甘心,在后面跟着说道:“可是就这样走了,万一害大旺的人在当场,岂不放过他了!”

“你现在根本找不到到,等回去问过大旺自然知道。”

卢金山这才恍然:“对啊,是什么人大旺应该知道,只果他活过来,那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们俩就这么走了,沈家门前的一群人却在发懵,都搞不清这算怎么回事,卢金山到底什么意思,问到一半儿就走了,卢大旺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怎么谁都没看见?还有卢家请来的那个“仙人”怎么那么古怪,她不是本事大么,怎么找不到害卢大旺的人?

院子里的沈白丁和他爷爷也在发愣,虽然眼看着卢大旺出现在院外,卢家人和看热闹的闹成一团,祖孙俩还是没敢出去,生怕走近了再受牵连。

直到卢家人都走光了,沈白丁才把爷爷扶到一边坐下,他从院子里出来,往刚才卢大旺出现的地方看,眼睛眨来眨去,看向许红衣,却什么话都没说。

看热闹的人有明白事的,朝他叫道:“沈白丁,你走运了,有人把你和你爷爷给救了。”

沈白丁故意说道:“是啊,真是遇到好人了,没让卢家把我和我爷爷赖上。”

“那可不,要是知道是谁的话,得好好谢谢人家……”

其他人也在议论,沈白丁真是幸运,在这个时候,有人把卢大旺扔出来了,不然就算他没把卢大旺怎么样,单是砍果树的事,卢金山也不会放过他。

这些人一边议论一边散了,何氏带着许红云和许红凤走得尤其快,来看看热闹,却差点没惹上事,还被吓得半死,真是倒霉透了。

吴三婶也招呼许红衣和许根宝走,一边走还在一边埋怨:“你们两个孩子,胆子也太大了,那么跟卢财主说话,要是把他惹火了打你们,可让我咋办好!”

许根宝到底年纪小,面对大人的指责不说话,许红衣却道:“三婶放心好了,不管他把我们怎么样,都不会连累三婶的,我和根宝怎么骂他们都是应该的,谁让他们把我欺负成这样的。”

吴三婶也奇怪,惊讶地问道:“红衣啊,你这是咋的了,和从前不一样了呢?”

许红衣明知道她是在问自己怎么不傻了,却故意问道:“三婶你说我哪儿和从前不一样啊?我从前怎么了?”

吴三婶没法回答,总不能当着许红衣的面儿说你从前是傻子。

她笑了笑说道:“没啥,没啥,走吧,快回家,天都黑透了……”

回到家中的时候,阮氏正在站在门口张望,老远看到人影出现,叫道:“红衣,根宝,你们干什么去了?”

第20章 命运的补偿

许红衣应道:“娘,我们到前街走走。”

许根宝不管那些,跳脚叫道:“娘,卢大旺找着了,就在我们眼前出来的,像死人似的,他家抬回去救了!”

阮氏刚刚听说这事,怕的就是儿女又去凑热闹,结果还真去了。

“你们两个小祖宗啊,怎么非得往跟前凑,不是让你们躲着卢家人么!”

这时已经走近,看清和儿女在一块的是吴三婶母女,问道:“他三婶,你也去了,到底咋回事啊?”

吴三婶就跟她讲开了,许根宝站在旁边,兴致勃勃地补充着。

许红衣比谁都清楚是怎么回事,不想跟他们掺和,一个人到院子里,把刚才捂烟烧出来的草灰堆收拾出去扔掉,把院子扫干净。

阮氏跟吴三婶打听了半天,吴三婶带吴小兰回家睡觉去了,她才带许根宝老两口的来。

到屋子里,她一边铺被褥一边跟许长和讲这事,两人都在奇怪,卢大旺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之前卢家人那么找都没找到,却突然出现在沈白丁家门口,还是从天而降,谁也没看清怎么来的。

他们奇怪,许根宝更奇怪,小手比划着,跟爹娘讲当时的情况。

许红衣任凭他们讨论也不出声,一个人躺在被窝里,琢磨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没想到的是沈白丁嘴那么硬,被卢金山和卢净真那样逼迫也没说出自己的名字,真是有骨气,真是人不可貌相。

想来想去又想到卢大旺,明明自己觉得他死了,可是看样子,卢净真还是能把他救活,真让人生气,那种祸害干什么要活在世上!

她越想越憋气,还是自己没能力,如果有能力的话,还用这样偷偷摸摸,直接抓过卢大旺拍死就是了,不用受任何人的欺负。

可是要怎样才能让自己强大起来呢……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好好研究一下自己的空间,这可是个宝贝,应该不只是当牢房用,之前卢大旺在里面,怕被他看到不敢进去,现在是时候好好研究了。

看看爹娘和弟弟都睡觉了,熄了灯,屋子里一片黑暗,自己消失了也不会有人看。

她躺在那里念头一动,就进到空间之内。

进来之后别的没看到,却见到地面上长了几棵草,应该是卢大旺身上沾的草种,被自己浇了水之后长起来。

而且长的速度还挺快,三天时间就已经结籽了,顶外面三个月那么久。

“莫非这也是神土?!”

她惊喜地蹲下身,捧起一捧土来看。

以她扎根在土里数百年的经验来看,这确实是神土,只是与自己在定光洞里生长的神土不同,再加上之前是干的,没有水分滋养,自己没看出来。

她捧着神土又心痛,老天这是在捉弄自己吗?做草的时候,想要神土都没有,被断了根丢在炉渣上,可是现做人了,却给自己神土,要来什么用?能吃了它吗?

伤心了半天,她又安慰自己,有神土也挺好的,自己不能吃还能种草,现在的自己,也变成了吃植物的人,能走能跳能说话,拥有比从前更多的东西。

现在自己是人,那就别再想从前了,好好做一个人吧。

她把神土放回地面,小心地铺平整,这是好东西啊,很宝贵的,一点都不能浪费。

铺完之后她又起身到处看,自己是从哪里进来的?就算它与自己融为一体,自己从什么方位都可以进来,可是抓卢大旺和收河水的时候似乎不是这样,好像是有其他出口,是在什么位置呢?

她凭感觉往前走,走到那个位置的时候,忽然发觉一丝异样,意念一动,想着从这里出去。

结果“嗡”地一下,果然从一个类似门的地方出去了,而且出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自家床上,而是出现在沈白丁家院门外,应该就是之前自己把卢大旺扔出来的地方。

她惊讶地想,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跑到这儿来了?自己之前进出空间,都是原地进原地出的,怎么从这边出来,就变成这样了呢?

她在沈白丁院门外走了几步,感觉背后的空间门一直在等待自己,她转身又回到空间,试了一下,用从前的方法,不走空间门,直接抽身出去,这次是出现在自己被窝里了。

这下她明白了,原来这空间是有门的,而且那个门可以按自己的意愿固定位位置,之前自己在扔卢大旺的时候,就是不小心把出口定在沈白丁家门口了,所以才会出现在那里,如果自己再换一个地方,就可以通过空间,立刻出现在别处了。

她再回空间试,这次从空间门出去,步行回到自己院门外,从空间门进空间,再出去看,这次出现的位置,就改到自家门前了。

许红衣高兴,这个小功能虽然不算强大,但也很有用,以后常去哪里,就可以把空间门定在哪里,这样省去来回走路的工夫,既省时间又省力气,也能方便不少,只是空间门少了点儿,只能定一个,不然可以这里定一个,那里定一个,随意到处走。

有了新发现心情好,趁着没有睡意,她到究竟里把那几棵草拔了,拿到村外去种到野地里,然后回到家中,到菜园里找了点成熟的蔬菜取了种子,到空间里种下,这样就省得家中的菜不够吃了。

种完之后看着空间琢磨,这里的面积实在太小了,不然应该种几棵果树,弟弟爱吃果子,给他种了,省得以后他看别人家的果子眼馋,而且家里的粮食也不多,如果空间面积够大,再种一些粮食,成熟了以后收割,自己也不会觉得心疼。

她一边想一边在空间里看,熟悉这个神奇的工具。

忽然间,她发现在空间壁上缭绕的白雾之后,隐约有字迹出现。

她连忙过来,手拂着白雾细看,果然看到这里写着字。

空间壁很神奇,非铁非石,非土非木,看着一片光滑的青灰色,手摸上去,还有点韧性和弹性,划不破挖不动。

但就是这样的材质上面,竟然写着字。

第21章 合伙捕鱼

许红衣认识字,但是自己也不记得是怎么认识的了,反正活得年月有久了,有些东西,自然而然也就见识到了,不用刻意学也会。

她在薄雾中吃力地辨认这些字,轻声念着:“混沌穹宇,蕴而生炁,炁生万物,灵者为人,凡人者,其形于外,炁隐于形,神驻其中,形灭则炁殒神消,炁损则形枯神怠,神失则炁散形终,神者,失而为魂、化而为“神”,形炁为基,神为本,炼神化“神”,驭炁为法……”

她一边念一边皱眉,这是什么意思?似乎要讲明一些事,人从哪儿来的,人体是怎么回事,应该怎么调理,做到什么事……咦,不对,这似乎是在讲要怎么修炼啊!

她连忙继续往下看。

果然,在初步介绍之后,下面是详细的功法,功法结束后,还写了怎样使用一些法术。

许红衣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还有这样的好事,白捡了一个鼎,救了自己的命,带来一个能作弊的空间不说,竟然还附送了修炼的功法,还是写得如此详细的功法,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看来是之前命运亏待了自己,老天用这种方式补偿呢。

她开心在空间里默记这篇功法,全都记在心里,就可以随时随地修炼,不用专门到空间里来看了。

记功法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原来在开篇之前,还有几个大字,写的是功法的名字“九玄炼神诀”,因为写的位置比较高,还是靠近列痕的位置,被自己给忽略了。

不过在她感觉,功法叫什么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能得到它,能修炼它,以后就不用在被人欺负的时候不敢还手,像卢净真之类的修士,自己也有能力对付她了!

她在空间里把这篇功法记完,甚至还想试着修炼一下,可却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在空间里很久了,再加上之前来回研究空间门的时间,恐怕已经一夜过去了,如果母亲起床过来看,或者弟弟醒来,发现自己不在怎么办。

连忙从空间中出来。

回到屋里一看,天色果然已经亮了,父母那屋响起说话声,好像他们刚醒,还在说卢大旺的事。

再看身旁的弟弟,摊着手脚,睡得喷香,她这才放心,搂着被子闭眼睛。

本来只是打算假睡一会儿,等母亲起来,她就也起床和母亲一起做早饭,结果这一闭眼睛就睡过去,直到许根宝用力推她,她才睁眼。

许根宝叫道:“姐,你也太能睡了,我们都吃完饭了,你还不起来!”

许红衣发愣,自己明明就是闭一下眼睛,怎么他们就吃完饭了?

“吃完了吗?那你怎么不叫我。”

“叫你三次了,你哼一声接着睡,娘说你累了,等会就起来了,谁知道你睡起来没完。”

许红衣连忙坐起来穿衣服,心想这可真是的,这人睡觉怎么像有瘾似的,少睡一点都受不了,睡起来就跟死了似的,什么事都不知道,真是一个天大的缺点。

她起了床,自己到厨房找东西吃,见许根宝在身边转来转去,问道:“根宝,卢家那怎么样了,卢大旺救活了吗?”

“好像救活了,我听吴三婶说,他家一夜都没消停,卢财主媳妇也没再哭,应该是救活了。”

许红衣后悔,估计是人没死透才被救活的,早知道自己真进去把他掐死好了,第一次做这事没经验,下次肯定不会失手了。

两人说着话,阮氏过来小声说道:“红衣,根宝,你们别乱跑,在家里看着你爹,娘到吴婶家去借点米,一会儿就回来。”

许红衣惊讶道:“借米?咱家没米了?”

阮氏连忙瞪眼,低低的声音说道:“别吵,别被你爹听见,他受伤起不来上火。”

许根宝说道:“娘,春天大伯家不是借去两袋吗,要回来咱家不就有米吃了。”

“我昨早遇见你大伯母跟她说了,她说她家为了给卢财主凑份子钱,把粮都卖了,现在没有粮还咱们,等到秋天再给,我又不能去她家抢,还是先借点吧,等过阵子鸡长大了,拿到集市上卖掉还能换点钱,怎么也撑到秋天了。”

说完她走了。

许红衣站在屋里看着她的背影发呆,怎么家里穷成这样了,吃粮都费劲,自己似乎应该帮爹娘做点什么。

她匆匆吃完饭,让许根宝在屋里守着父亲,自己借口上茅房,出屋到下屋里,到谷仓底上找了些谷子,进到空间内,把面积不大的神土都撒上种子,担心水分不够,到院里井边,又打了水进去浇,都弄完了才回屋。

她回来不久,阮氏回背着半袋玉米回来了,回来后招呼许红衣,帮她磨玉米粉。

一边干活她一边说道:“唉,这作孽的卢家,把你吴婶家准备买粮的钱都给要走了,你吴婶家粮也不够吃呢,还借给咱家半袋,得早点还给人家,她还说过些天跟我一起到集上卖鸡……”

“娘,除了卖鸡,就没别的赚钱办法了吗?”

“还能有什么办法,你爹受伤前,我们俩商量要打柴到集上卖,可是他受伤了,我一个人弄不了多少,打的柴也就够自家烧的,哪有出去的卖的钱。”

“我和根宝可以帮你。”

“你们俩?”

阮氏看看女儿,脖子上露着被够咬的伤痕,胳膊上也有,都没完全长好呢,能活过来已经不容易了,可舍不得让她再做那苦活儿。

“算了,你们俩在家里呆着吧,还没到活不下去的地步,不用你们做什么,都好好的就行了……”

虽然她舍不得,可是许红衣却在琢磨,只靠空间种点粮肯定不行,即便空间里植物长得快,种的少也能维持一家人的温饱,但是人活着,总不能温饱就行了,还应该活得更好。

磨完玉米,母亲到屋里照顾父亲去了,弟弟跑去找吴小兰玩儿,她一个人从家里走出,向村外走去,打算到山中看看,能找点什么东西卖钱,改善家里穷困的状况。

第22章 我看是你脑子有坑

刚出村口,还没等走到小河边上,就见河边有个人,弯着腰在那里忙来忙去,细看之下,竟然是沈白丁。

她走过去问道:“沈白丁,怎么是你,你在干什么?”

沈白丁身上弄得脏兮兮,抬头见是她,说道:“许红衣,你怎么来了?我在堵水捉鱼,给我爷爷补身体。”

补身体?自己爹也需要啊。

她好奇地走过来,问道:“怎么捉的,你教教我,我也想捉给我爹吃。”

“就是把河水堵起来,在水口上埋个鱼篓子,然后到上游往下游赶,鱼就游进去了,只是我一个人憋坝太慢,你来帮我吧,捉到鱼咱们俩人分。”

“好啊。”

许红衣动手帮忙。

她学东西很快,和沈白丁一起往水里拖树枝,填泥巴,忙了一阵子,终于把小水坝弄好了,鱼篓子堵在出水口上,两人往上游走了一段,然后河两旁一边一个,一边在水里走一边用树枝搅水,向下游赶鱼。

之前忙着没时间说话,现在轻松了,许红衣想到昨天的事,问道:“沈白丁,你胆子也挺大啊,昨天被卢财主和他家那个‘妖怪’那么问,你都没怯场。”

“妖怪?”

沈白丁先是一愣,随即笑道:“你是说卢财主的姑奶奶啊?确实挺像妖怪,还说什么仙人呢,我看就是骗子。”

“是不是骗子我不知道,但她那样子倒是挺唬人的,还以为你真会被吓得把我说出来呢。”

“我为什么要害怕,她明显在吓唬我,说什么说看到我了,如果看我了,那就应该也看到你,只说看到我,却提也没提你,那她就是在骗人,我当然不怕她了,我不说出你也是为了自保,不然我咬你,你就会咬出我,我们俩人掐起来,岂不让他们得便宜!”

许红衣意外:“你说得还真在理,确实是这么回事,我都没想到。”

沈白丁得意道:“你怎么可能想到,你和我能比么,我这么聪明……”

说到一半儿意识到不对,他把话停下了。

许红衣没生气,笑着说道:“你聪明,我是傻子呗?你看我这样像傻子吗?”

沈白丁转头盯着她的脸看,摇头说道:“不像,现在不像,可是从前很像,我还想问你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红衣眨着眼睛琢磨了一下,说道:“唔……说出来你可能不太懂,人的脑子是有‘窍’的,从前我的脑子堵了一个‘窍’,死这一次,脑子里被堵的‘窍’却突然打通了,就不再傻了。”

她知道自己突然有变化,总要给别人一个交代,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是一颗果子变来的,说什么丢魂又找回来之类又太离奇,只有这样的解释才勉强能说得通。

沈白丁思忖了一下,觉得这也有可能,说道:“那你是因祸得福了,还恨卢大旺干什么,应该谢他才对。”

许红衣挑眉:“我为什么不恨他,因祸得福是我自己的事,他欺负我还是欺负了,而且除了我,还有我爹呢,我被爹他打成那样,我当女儿的,不给他报仇就怪了!”

沈白丁狡黠地笑:“哦,那你就是承认,抓走卢大旺的是你喽?”

许红衣愣住:“沈白丁你套我话?”

“没有啊,我只是猜的!”

“你分明就是套我话!想问直接问好了,干什么拐弯抹角的!”

“我没有,是你自己说的,我没想这样问你!”

“你有,是你引我说出这话的……”

两人正吵着,忽然堵在坝口上的鱼篓子被水冲掉了,篓子顺着河水往下漂。

沈白丁惊叫:“哎呀,鱼篓掉了,鱼都跑了,快追!”

说着他就向鱼篓冲。

许红衣也看到,鱼篓里白花花的一条鱼翻进水里了,她说不出的心疼,抬手向那边一指,空间门就落在那里,把鱼篓收了进去。

沈白丁扑腾着跑到近前,眼看着鱼篓消失,站在河里发呆,叫道:“鱼篓呢?鱼篓呢?明明就在这里的!”

许红衣顺手把鱼篓从空间里抄出来,得意地向他展示:“跑得快有什么用,鱼篓在我这里!”

沈白丁更呆,惊讶指着鱼篓问道:“怎么在你那里?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许红衣胡扯:“我手比你手长啊!”

说着低头向里面看,说道:“竟然还剩下几条鱼呢,有一条好大啊,那么长!”

沈白丁明知道她在胡说也没追究,跑回来跟她一起看,也惊喜地叫:“哦,真的好大啊,最少有二斤!”

“还不是我手快,不然全跑了。”

“我知道,这条大的给你,我要小的。”

许红衣不好意思了,说道:“不了,大的给你,我小的给我吧,其实小的也不少。”

“行,那我就要大的,给我爷他摘刺方便些。”

许红衣看着鱼忽然想到什么,问道:“沈白丁,这里鱼怎么这么多啊,咱们能不能抓了卖?”

“这里不算多,应该是前几天下大雨,河里涨水,大鱼才从湖里游下来,在这儿捞鱼肯定不够卖,要是能到上面的湖里去捞就好了。”

“湖?在哪儿啊?”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就在上游十来里,不过想也没用,咱们没有船也没有网,捞不到的。”

“那也未必,哪天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沈白丁忽然想起刚才的事,问道:“你是想像刚才那样捞鱼?没准还真行,你到底怎么弄的?”

许红衣才不会说:“不告诉你,你那么多心眼儿,把我卖了怎么办。”

“怎么会,我都没向卢财主出卖你!”

“你不是说为了自保么。”

沈白丁语结了,想了想说道:“好吧,我回家跟我爷他说,明天带你去。”

“好,那就明天。”

两人把鱼分了,沈白丁的鱼用篓子装着,又帮许红衣把小鱼用柳枝穿好,两人拿着向家村中走去。

在两人开开心心抓鱼的时候,卢家的卢大旺也醒过来了。

昨天被许红衣扔出来的时候,卢大旺确实已经断气了,多亏了卢净真的灵药,他才能起死回生,但是药力不够,回来后卢净真又用法力帮他调理,直到现在才让真正恢复生机。

第23章 送来两只老母鸡

卢大旺醒来,卢净真却也累得不行了,裹着黑衣坐在那里,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自己运功恢复。

看到卢大旺睁眼,胡氏又嚎上了:“大旺啊,你可算醒了,你可把娘吓死了!你这些天到底上哪去了,咋会弄成这样了……”

她刚开始嚎,就被卢金山给骂停了:“你给我闭嘴!人都活了,你还嚎个啥,没看姑奶奶累坏了么,快扶姑奶奶竟歇着去!”

胡氏吓得连忙闭嘴,到旁边要搀卢净真,却被卢净真摆手制止,示意她不要碰自己,胡氏只好讪讪地回到卢大旺的床边。

卢金山把胡氏骂走,他开始询问卢大旺:“大旺,跟爹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丢?是谁把你抓去了?”

都成这样了,他当然不觉得卢大旺还是自己走丢的。

卢大旺醒过来缓了半天,才知道自己回到家了,爹娘就在眼睛。

听到卢金山问他,这小子咧大嘴就哭开了:“爹,娘,我死了,我都下地府了,阎王爷打我,不给我饭吃,也不给我水喝,我都渴死了!”

他是死而复生,说见着阎王爷,卢金山也不怀疑,还在追问:“我知道你死了,我是问你死之前,你是怎么死的,谁把你弄死的?”

卢大旺还是哭:“没谁把我弄死,我就是自己死的,我死了就见到阎王爷,他们就打我!”

卢金山奇怪:“你咋会自己死的?你自杀了?上吊的?还是撞哪儿撞死了?”

“没有,我就上茅房半道上死了,我也不知道咋死的。”

卢金山彻底糊涂了,转头又看卢净真。

卢净真调理了半天,体力总算恢复一些,站起身走过来,问道:“你真见到阎王爷了?地府什么样?他们给你判的什么罪?既然见到阎王爷了,怎么还能让我把你救回来。”

她全身漆黑,包得只剩眼睛,看着特别吓人,卢大旺刚死里逃生,正害怕着,突然见到她又吓了一跳,佝着身子往床里缩,叫道:“鬼啊,鬼!”

卢金山气得大骂:“鬼什么鬼,那是咱家老祖宗,你的曾姑奶奶,我专门请回来救你的,你快回答她的话!”

卢大旺也知道自家有个修仙的姑奶奶,听了他的话才安静一点,可是看向卢净真的眼神也怯生生的,缩在那边不敢过来,说道:“地府、地府……是白茫茫一个洞,,比咱家屋子大不了多少,却哪里都没有门,阎王爷他也没露面儿,要不变成一条胳膊,要不变成一条腿打我,哦,对了,还给我桃子吃了,刚开始给了好几个,我一个没吃完,他就把剩下的拿走了。”

卢金山和胡氏听得发呆,地府是这样的吗?怎么跟故事里听说的不一样。

卢净真更奇怪,别人不知道她却清楚,死后的感觉不应该是这样,更不会有什么桃子吃。

她问道:“你吃桃子了?桃子是桃子味儿?”

“嗯,是啊,可甜了,跟咱家桃树上结的一样。”

卢净真眉头皱得更紧,说道:“你还说你很渴很饿是吗?”

“是啊,没吃没喝,谁不渴不饿啊!”

卢净真摇头,说道:“你是说你去茅房的路中,突然就到那种地方了,然后接下来就是这种情况?”

“是啊,走走路突然就到地府了,我寻思可能是咱家路上有坑,把我给掉进去了。”

卢金山气得又骂:“什么路有坑,我看你是脑子有坑!那地府是能掉进去的么?要是能掉的话,比你胖的有的是,怎么都没掉,就把你掉进去了!我看你根本就没死,是被人抓去了!”

连他都想明白了,卢净真更清楚,说道:“没错,你那不是死了,是被人抓住了,应该是禁锢在一个空间法宝里,不然你不会又渴又饿,也不会吃到桃子,魂魄是不需要吃东西的!”

卢大旺也懵了,窝在床上说道:“没、没死?不可能吧,那我见到的一条胳膊一只脚,都能跳起来打我,要不是地府里的鬼,怎么单独有胳膊和腿呢!”

“那是那人的身体在空间外,从外面进来打你,这人的法术很高啊,能把空间运用到这种地步。”

卢金山害怕起来,转身问她:“姑奶奶,你的意思是说,那人也是仙人?他的仙术比你如何?”

“比我如何?”

卢净真又来了怒气,冷眼看着他说道:“我前几天刚刚受了重伤,正在疗伤之时被你们打断,又千里迢迢赶过来,不停过度消耗法力,为你做这做那,再这样下去,我的命都要没了,你说比我的法力如何!”

卢金山这才知道,为什么她一来就与从前不同,竟然是受了重伤。

他惶恐地说道:“哎呀姑奶奶,我们不知道啊,要是知道,就不劳烦您了,没想到把姑奶奶连累到如此地步,真是该死!”

胡氏也说道:“姑奶奶,您受了伤倒是早告诉我们啊,你说这事弄的,我们也不知道啊!”

卢净真窝火:“告诉你们又能如何?你们真放着儿子不救让我养伤?”

卢金山和胡氏都不出声了。

卢净真憋着气继续说道:“这点小事,如果在我受伤之前,就是举手之劳,就能查出是谁掳走大旺,可是现在,为了救他耗掉我最后一丝法力,根本不能再做其他了,只盼着那掳走他的人别再来打麻烦就行了,不然我也对付不了!”

卢金山和胡氏更傻眼了,感觉好像要大难临头,担心地说道:“那、那要是那人真来找麻烦怎么办?”

“怎么办?你们问明白怎么得罪了人家,给人家谢罪,求人家饶你们一命吧,不然我也救不了你们一家!”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卢金山吓得连忙叫:“姑奶奶,你要去哪儿啊,你可千万不能走,你走我们就完了!”

卢净真更气:“走什么走,我现在想走也走不了,还不快给我准备房间供我养伤!我这一伤,没有一年半载好不了,你们有上好的草药都给我拿来,求老天保佑我快点治好吧,不然再有事,我就甩手走人,不管你们了!”

第24章 我知道是谁了

卢金山推胡氏:“快去,给姑奶奶准备房间,要最好的,我去给姑奶奶找药!”

胡氏小跑出去给卢净真准备房间,卢金山忘了床上的卢大旺,跑到自家的小仓库里找药,他横行霸道这么多年,又是住在山里,攒下的药还真不少,称得上仙草的没有,不过灵芝人参何首乌的却都有是上好的。

他把一大盒子好药都抱着,给卢净真送过来。

卢净真坐在胡氏刚刚整理好的床上,打量他怀里的药材,点头说道:“嗯,别说,还真能有点用,要是能炼成丹药就更好了,只可惜没人帮我。”

卢金山说道:“怎么会没人呢,我家有的是人手,姑奶奶说怎么弄,我这就让人炼!”

卢净真白他一眼,说道:“你的那些人,蠢得猪一样,我怎么能用他们,算了,还是我自己想办法,放下出去吧。”

卢金山连忙放下药材,拉着胡氏出去了。

出来之后还卢金山还说:“怎么仙人也能受伤,姑奶奶在咱家养伤,一定要好好侍候,万一姑奶奶高兴,临走再留下点什么,咱们就又能借着光了……”

胡氏道:“行了,别说那些了,还是先去看儿子,儿子能活过来,比什么都强。”

卢金山还是有火,说道:“强什么强,要不是这小兔崽子作死,能出这种事,惹上连姑奶奶都对付不了的神仙,你说这回要怎么办?姑奶奶在这还行,她要是走了,咱们还呆得下去么,还能搬家走怎么的!”

胡氏说道:“可是打哪儿来的神仙呢,咱们咋就没听说过,会不会是姑奶奶吓唬咱们呢。”

他们正说着,家丁跑过来说道:“老爷,夫人,许长贵媳妇来了,拎了两只老母鸡,说是来看少爷的。”

卢金山不耐烦地摆手:“不见不见,这是什么时候,谁有闲心见她!”

家丁转身要走,胡氏却招呼道:“等一会儿,你说她拿了什么来?”

“两只老母鸡。”

胡氏对卢金山说道:“老爷,她拿了两只鸡来,见见她怕什么的,正好收两只母鸡给姑奶奶和大旺补身子。”

卢金山琢磨了一下,说道:“嗯,那倒也是,那你去见她吧,我再去问问大旺,看能不能问出抓他的是谁。”

说完卢金山走了,胡氏告诉家丁,把何氏带到她屋子去,她也奔自己的屋子去了。

何氏昨天回家害怕了半宿,生怕被卢家误会,觉得卢大旺的事与自家有关,今天听说卢大旺好像没死,她琢磨不能当没事,就抓了两只老母鸡过来看望。

提着鸡到胡氏的屋门口,见胡氏也刚过来,她笑呵呵地说道:“卢夫人,听说大旺醒了,我过来看看,给他拿了两只鸡来,从前听你说他爱吃鸡,我家这鸡正下蛋呢,都给拿来了。”

儿子醒了,胡氏心情好,也露出笑脸,说道:“看你咱那么客气呢,一个孩子,还看什么,快点来人把鸡拿厨房去,给少爷炖了吧。”

过来人把鸡接过去,胡氏带何氏进屋。

到屋里坐下,何氏又问道:“卢夫人,大旺现在咋样了,受伤没有,他昨天到底是咋的了?”

“才刚醒过来没多久,不过倒是没事儿了,哪都好好的,也没受伤。”

“那他到底是怎么弄的?怎么就那样了,昨天晚上把我给吓的,真以为他出事儿了呢!”

她向来会哄,胡氏把她当亲近人似的,一般的话都不背着她,说道:“我也不知道是咋的了,到现在没问清呢,他就说他突然死了,在地府里被阎王爷打,可又说他又渴又饿,后来饿昏了,我家姑奶奶说死了之后是不知道渴和饿的,所以他那会儿应该没死。”

何氏诧异:“这咋会呢,自己到底死没死都不知道么?死了肯定和活着不一样啊!”

“是啊,可是这混小子,他就是不知道呢,说被打了,还说吃了桃子,又说那里什么都没有,没门窗出不去,进去的时候也是走半路掉进去的,把我们都弄糊涂了。”

“桃子?死人咋可能吃桃子呢!”

“说得是啊,所以姑奶奶才说他没死,是被人抓住关起来了……”

说到这里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姑奶奶还说,抓大旺的人可能也是个神仙,不然不会把大旺弄得那么糊涂,明明活着也觉得自己死了。”

何氏好奇:“神仙?咱村也有神仙?不就是你家姑奶奶一个么,怎么又出来别的神仙了?那神仙在哪儿?”

“这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家姑奶奶是这么说的,不知道她是不是吓唬我们,不让我们找那人报仇,我家姑奶奶心善,不愿和那些人计较,大旺没死,她不想伤人。”

“哦,那倒是,当神仙的人就是大度……”

说着她琢磨了一下,眼珠转着说道:“不过你说到大旺被关起来吃到桃子,我倒想起来点事儿,不知当说不当说。”

“什么事?”

“那个……我说了你听一听就算了,别往心里去啊。”

“你快说吧,一个桃子,能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犯得着往心里去么。”

“是这样的,你们找大旺的头一天,我家红云去看她二叔,看到人家一家在吃桃子呢,老二媳妇说是俩孩子在山里摘的野桃,给我家红云吃红云没要,回家跟我说起来还有点奇怪呢。”

胡氏气道:“什么野桃,这山里根本没有野桃了,都被我家给砍了,他们吃桃子,分明就是偷我家的!”

何氏忙道:“哎呀,你就别生气了,刚才还说不往心里去呢,这怎么就火了,就是几个桃子,小孩子嘴馋难免的,跟你家大旺的事比起来,根本不算事,你就别追究了!”

胡氏勉强说道:“行了,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算了,可是许长和家那两个崽子确实不是东西,都说大旺让狗咬他,他们没事就到我家偷,你小叔子两口子是活不起了怎么,把孩子教成那样,都说他家丫头傻,活该!”

第25章 装神弄鬼

何氏说道:“哟,那可不是,许红衣傻是从前了,现在不傻了,自从那天要死没死了,再活过来,我看比从前有心眼儿了,前两天差点把我家红凤气哭,还有昨晚上跟卢老爷说话,看着半点都不傻!”

“昨晚上她跟我家老爷说什么了?我怎么没看见。”

“是你走了之后的事儿了,卢老爷问大旺的事儿,许根宝那死崽子竟然指我家红凤,你说我家跟你家啥关系啊,怎么可能害大旺,红云跟卢老爷说清了,卢老爷生气要打许根宝,被许红衣给拦住,那时候看着,比精明的还精明,哪有一点傻气!”

胡氏对许红衣傻不傻倒不是太关心,说道:“有心眼儿能咋样,还不是穷丫头一个,就会偷鸡摸狗,她偷东西的事要是让大伙知道,看谁看娶她,老在家里都没人要!”

何氏忙道:“卢夫人你可别的,刚刚还说不跟她一样的呢,这事就红云看到了,你要是说出来,他们肯定知道是我告诉你们的,更跟我家没好脸了,而且他们吃的桃子,也未必一定是你家的,或许真是从别处来的。”

胡氏敷衍道:“行了行,我不说就是。”

“嗯,那好了,你忙着吧,我先回去了,回头你跟卢老爷说,大旺的事真和我们没关系,他就是凑巧落在红凤身后而已。”

“我知道,怀疑谁也不会怀疑你们,你怕的啥。”

说完话何氏走了,胡氏又到卢大旺房间来见卢金山。

卢大旺没心没肺,吃过喝过,精神头儿立刻好起来了。

卢金山还在问他被抓之后的事:“你说有胳膊腿打你,那胳膊腿啥样?真是断下来的?”

“当然是断下来的,还一会长一会儿短的,伸过来打我就长,缩回去就短。”

“瞎扯,断下来的胳膊腿怎么会一会长一会儿短!”

“反正就是那样的,没有身子,就是胳膊和腿!”

“那出血不?看着吓不吓人!”

“没看着血,可是也吓人啊,你见过断胳膊断腿吗?还飞起来打人,老吓人了!”

父子俩人正说着,胡氏进来了,她说是不在乎许红衣和许根宝偷桃的事,但还是有气,那个窝囊废的许老二家孩子竟然敢偷自家东西,哪能当不知道。

她进来就跟卢金山说道:“老爷,原来之前大旺让狗咬许家那两个崽子真没咬错,那两个东西确实偷咱家的果子,刚才何氏来说,她家红云亲眼看到许家吃桃子的,许家没桃树,肯定在咱家偷的。”

卢金山还没等接茬,卢大旺就叫道:“看,他们真偷了吧!我就说他们总到果园边转没好事!”

卢金山奇怪地问道:“吃桃子?什么时候的事儿?大旺让狗咬他们的时候,桃子还没熟呢,杏子倒是正甜的时候,他放着甜杏不吃,偷青桃啃?”

“不是那时候,就是前两天,大旺刚丢的那天,许红云到他家看到的!”

卢金山眼睛瞪得老大,说道:“你说什么?大旺丢的那天,许老二家在吃桃子?”

胡氏有点奇怪,他刚才还不在乎呢,为什么突然紧张起来,点头说道:“对啊,就是那天。”

卢金山转头又问卢大旺:“大旺,你是不是说,被抓起来之后吃到过桃子,刚开始有好几个,你吃完一个,其他就没了?”

卢大旺也想到什么,躺在床上说道:“是、是啊。”

卢金山捶了一下桌子,叫道:“他娘的,莫非是他们干!我找姑奶奶去!”

说完转身就走。

胡氏看了看床上的儿子,再看看卢金山,说道:“大旺你躺着,娘去看看!”

说完她也跟出来了。

卢金山大步来到卢净真的屋外,尽量放低了声音,敲门说道:“姑奶奶,姑奶奶,我有点事要说,现在能进来吗?”

屋里传来卢净真不耐烦的声音:“又有什么事,我正在养伤你们不知道么!”

卢金山连忙答道:“知道,知道,可这事真的很重要,我好像知道是谁抓的大旺了,来跟姑奶奶说一声。”

屋里的卢净真似乎也是一愣,说道:“好吧,你进来吧。”

卢金山这才敢推门进屋,胡氏也跟进来。

两人进屋里,见卢净真还是一身黑袍裹着,端端正正坐在床上,不像别人养伤似的在床上躺着。

卢金山躬着身子来到近前,说道:“姑奶奶,刚才许长贵媳妇来看大旺,跟胡氏说大旺丢的那天,她看到许长和一家吃桃子,而那天大旺被人关着的时候,正好也吃到桃子,所以我想,他一定是被许长和一家给抓了!”

卢净真皱眉:“你说的这个许长和是什么人?不过凑巧吃桃子而已,不能因为这就说,一定是他们抓的大旺。”

“许长和是许长贵的兄弟,被咱家收份子钱的家丁给打伤了,他肯定恨咱们!而且现在桃子不是到处都有的,除了咱家,村里也就别家的菜园里剩下一两棵,野外长的,我都叫人给砍光了!”

卢净真坐在那里不出声,不知在想什么。

卢金山怕她不相信,继续给她分析:“哦,对了,咱们找到大旺的时候,不是落在几个人中间么,前面有母女三个,就是来看大旺的许长贵妻女,后面的人里,就有许长和的傻闺女和儿子,所以肯定和他家有关!”

卢净真似乎想起来了,问道:“就是你要打的那男孩子儿和女孩儿,女孩把你手抓住那个?”

“对对,就是她们!”

卢净真微微点头:“哦,是他们……”

“没错,就是他家,姑奶奶,我这就去把他们抓来!”

说完他转身就要出去,却被卢净真叫住。

“回来!不准抓!”

卢金山奇怪:“姑奶奶,为什么不抓,他们把大旺抓去差点没害死,咱们不能放过他们!”

卢净真道:“你都说许长和被你的人打伤了,他家剩下的人也没什么能力,他们怎么抓大旺?他家和这事有关有可能,但却未必一定是他们!”

胡氏也跟着说道:“是啊老爷,许长和一家人啥本事都没有,上次狗把许红衣咬了,他们屁都没敢放,他们更不可能有胆子抓大旺,我看没准是姑奶奶说的那个‘仙人’在帮他们。”

第26章 与卢净真对峙

卢金山也有点害怕,气势弱下来一点,说道:“可就算不是他们,他们也应该知道是谁,就算真有那仙人,咱们也得知道是哪个、能不能报了这个仇啊!”

卢净真瞪眼:“你以为我们这样的人,给谁帮忙,一定要告诉他做过这事么,想帮顺手帮了就是!”

“那姑奶奶觉得,许长和一家根本不知道这事?”

“嗯,应该是这样。”

“可是那桃子……”

卢净真火了:“几个桃子而已,扔到他家还不行么,你为这点小事纠结什么,你儿子没死就行了!赶紧出去吧,这事不准再提,别耽误我养伤!”

卢金山和胡氏被吓得不轻,两人连忙转身出去,在外面轻轻把门关上。

离开很远,这夫妻俩才敢说话,胡氏小声说道:“他爹,你说姑奶奶是不是害怕帮许家的那个仙人啊,怎么不让咱们去找?”

卢金山瞪眼睛训斥:“你给我闭嘴!姑奶奶怎么会害怕,姑奶奶说找不到,那是不想打草惊蛇,等以后姑奶奶伤养好了,她自有计较!”

胡氏不出声,却在心里想,那不还是害怕么,怕受着伤打不过人家,等以后她的伤养好了,恐怕那个仙人早跑了,还上哪儿找去,儿子这仇怕是报不成了。

两口子小声议论了几句,就又进屋看卢大旺去了。

再说许红衣,拿着鱼回家的时候,阮又在找她,女儿从前有点傻,阮氏总担心她出事儿,一会不见就找,尤其是她独自离开的时候,都已经成习惯了。

看到女儿竟然提了几条鱼回来,阮氏惊讶道:“红衣?你这是在哪儿弄来的鱼?”

许红衣快步走过来,说道:“我到小河边去玩儿,看到沈白丁在抓鱼,帮他一起抓,他分给我的,我们还商量好了,一起捉鱼卖钱呢。”

阮氏完全不觉得女儿能捉鱼卖钱,说道:“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到河边玩么,太危险了。”

许红衣无语:“娘,河水那么浅,掉进去也淹不死,有什么危险的。”

“那也危险,女孩子家怎么能一个人乱跑。”

“没事的,我会小心,我现在长大了,要吧帮你们和爹做事了,以后你别再担心我。”

她是比从前懂事多了,可在阮氏眼里,女儿还是那个需要自己关心的女儿,与傻不傻,长不长大没关系。

许根宝见姐姐拿回鱼也乐得不行,又听说姐姐要和沈白丁捉鱼卖,他也嚷嚷着要去。

鱼拿进屋里,许红衣跟母亲学习怎么杀鱼做鱼。

做熟之后端上桌,许根宝早已经馋得口水老长,却还是懂事地先把第一块鱼夹给父亲,然后分给母亲和姐姐,最后自己才吃。

许红衣看着弟弟夹到碗里的鱼,雪白鱼肉冒着香气,在从前许红衣的记忆里,这是很好吃的东西,自己却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她夹了一块儿放进嘴里,小心地品尝。

她吃粮食有负罪感,可是吃鱼却完全没感觉,只是在用心体会鱼的味道。

嫩嫩的软软的,说不出的一股香气。

她简直惊呆,原来鱼肉这么好吃,她瞬间决定,一定要抓鱼卖鱼,这样不只能赚钱,还有鱼肉吃,是多好的一件事。

一顿鱼给全家带来巨大的享受,连许长和也夸,女儿有用了,比从前有本事。

许红衣没想到,自己只做出一点点努力,就让家人这么开心,而且让家人开心的感觉这么好,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幸福吗?

饭后她跟母亲一起把厨房收拾干净,见天色还早,寻思着要去捕鱼的话,自己也应该弄个鱼篓子,就算用空间装鱼,也不能直接扔在地上吧。

于是她跟母亲说了一下,拿镰刀打算到山边割藤条。

许根宝也要跟着,许红衣便带着他,姐弟俩一起出了门。

可是刚走到山边,就见吴小兰背着一筐猪草向这边走。

小小的孩子,背着一个大筐,歪歪扭扭的,看着很吃力。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七八岁都可以帮家里干活儿了,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许红衣看着她也实在吃力,对许根宝说:“根宝,小兰好像背不动了,你去帮帮她,跟她一起把草送回去吧,然后再来找我。”

许根宝跟吴小兰本就要好,不用姐姐说也想帮呢,现在姐姐又说了,他立刻跑过去,抓住吴小兰的筐沿儿说道:“我帮你拿。”

小孩子间没那么多客气话,吴小兰把筐放下来,两人一起抬着,和许红衣打了个招呼,就向村里走去。

许红衣回头看他们走开,一个人向山边走去。

这次来的地方是阮氏告诉她的,这里的藤条多,割起来比较快。

许红衣来到之后,拿出镰刀,挑选细长的藤条割起来。

从前看别人干活是一回事,自己动手干活又是另外一种感觉,每一刀下去,她都难免会想到藤条的感受,同一个根上,生得多的她就割,若是只有一两根藤就算了,以免把藤割死。

她一边割一边选,走来走去,忽然感觉前方不对劲儿,似乎有什么东西。

抬头看去,只见黑乎乎的一个人影儿,被吓得一哆嗦,差点没叫出来。

不过这时也看清了,来的人竟然是卢净真。

她的心又忽悠了一下,知道卢净真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绝对不是偶然。

她提着镰刀慢慢直起身子,注视着卢净真不说话。

卢净真黑袍下的眼睛向她扫了一下,嘴角撇了撇,冷冷地开口:“怎么,害怕了?”

许红衣也撇嘴:“打扮得像鬼一样谁不害怕,恐怕只有你自己觉得不错吧。”

“像鬼一样?”

卢净真一边说一边慢慢向她走,继续说道:“你会怕鬼么?你很会装神弄鬼吧,别以为你抓了卢大旺我不知道。”

许红衣心中暗想,完了,真被她知道了,还以为能瞒过她呢,结果还是被她发现。

虽然她确实害怕,却站在那里没动,站在那里说道:“说我抓了卢大旺,拿出证据来,别以为有个‘仙人’的名头就可以诬陷好人!”

第27章 给弟弟报仇

说话的时候,许红衣两眼紧盯卢净真,已经做好打算,自己绝对不能向她示弱,越示弱她就越知道自己怕她,如果她动手,那就和她拼个鱼死网破!

自己暂时没别的本事,只有个空间,可这就够了,也是很好的武器,可以把她也收到空间里,她有本事就破开出来,要自己的命,没有本事,那就把她也困死在里,到时候自己也可以放心收拾卢金山一家了,不用像现在这样畏首畏尾。

卢净真不知是不是看出她眼中的危险,停下向她接近的脚步,阴森地说道:“到底是不是你,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过我告诉你,不管你有多大本事,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这次是卢大旺一家理亏,我不想纵容他们恃强凌弱,所以先放过你,若以后你再敢害他们,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许红衣不肯示弱,逼视着她说道:“我害不害他们,要看他们害不害我们,他们若是敢再惹我家任何一个人,我也绝对不会让他们有好下场!”

卢净真不说话,站在她面前一直盯着她,那感觉似乎是想用气势把许红衣压倒一样。

可越是这样,越是激起许红衣的胜负欲,你想压倒我,我偏不让你得逞,倒要看看你是什么人。

两人就这样对视,好像两只狭路相逢的豹子,都在等待对方露出破绽,趁机把对方干掉一样。

对峙之中,时间好像静止,包括周围的一切,全都变得安静起来。

然而这只是两人的感觉,她们不动,总有意外的东西来打破这种宁静。

忽然一阵风吹来,不大不小,吹不动人,却吹得衣衫猎猎。

许红衣窄袖薄衫粗布的裙子,再吹也吹不到哪儿去,可是卢净真宽大的黑袍却被风吹开一瞬。

她身上什么样许红衣没见到,却一眼瞥见,卢净真头上的黑帽翻之处,露出一抹苍白,和半边满是印纹的脸。

她瞬间明白了!

哦,难怪她一直用黑袍裹着,原来是怕别人看到她的老态!

近百岁的人,老了不奇怪,可她是修士,修士不会苍老成这个样子。

元齐神君和他的弟子们,都是几千几百岁的人,没有哪一个像卢净真这样,所以,卢净真一定是出了问题!

许红衣顿时不怕了,说什么不想纵容卢大旺一家、说什么放过自己,原来都是在虚张声势,她根本就是没这个能力!最起码现在没有!

她突然有点跃跃欲试,要不要真把这老妖婆抓起来试试,看自己是否能囚禁得住她。

不过真抓了她,空间就又不能用心了,里面还种着粮食,还要用它抓鱼,更重要的是,不确定卢净真的深浅,自己是否真有能力把她改入空间,她可不是卢大旺,到底是修士,能发现自己的异常,来到自己面前,也应该有一定把握……

就在她举棋不定之时,卢净真再次说话了:“小丫头,收起你那些心思,姑奶奶好脾气可不等于怕你,想活得长久一些,就要学会识相!”

说完她慢慢向后退去,退了几步之后见许红衣没反应,这才缓缓转身不紧不慢地向村中走去。

看着她走远,许红衣也松了一口气,猜测卢净真没有太大本事是一回事,真要动手是另外一回事,毕竟现在自己没有那么高的能力,还是不能轻举妄动,等以后真有本事了,想收拾谁再收拾也不迟,况且这卢净真又没把自己怎么样,顶多就是威胁两句,自己也没给她好听的。

于是她又低头割藤条。

割来割去,已经割够用了,这才发现,怎么弟弟回去送吴小兰,直到现在也没回来,估计是在吴家玩上了,之前还嚷着要和自己一起割藤条、编鱼篓,结果玩起来,就什么都忘了。

算了,他不来就不来吧,又不是一定要指着他。

她抱起藤条回了家。

回到家里,阮氏正在收衣服,见她回来说道:“你们割的还挺快的,还以为要再过一会儿呢。”

“有很快么,我感觉时间很久了。”

她没跟母亲说卢净真去威胁她的事。

“你第一次干活么,当然以为你慢了,怎么样,没受伤吧,对了,根宝呢,他怎么没回来。”

“我没受伤,根宝去送小兰了,再就没去找我,应该是和小兰玩去了。”

“这小子,就爱和小兰玩儿,回头跟你吴婶说说,定个娃娃亲算了。”

阮氏说着抱衣服来到近前,说道:“你把衣服拿屋里去叠了,我把藤条用水泡上,晚上再煮一煮,明天就能用了。”

许红衣想试着自己做,说道:“怎么泡啊,我来。”

“就是多浇些水,用湿草席卷起来就行了,回头用水煮过也这样闷着,到明天就软了。”

“好的,我知道了。”

许红衣拿着藤条进了下屋,找到草席把藤条放在上面,打了水往藤条上浇。

阮氏也进屋去叠衣服了。

许红衣这里刚把藤条浇湿卷好,就听门外传来哭声,还不是一道,是两个孩子的声音。

她听着像弟弟,连忙从下屋出来,到院子里一看吓了一跳。

只见门哭的是弟弟和吴小兰,吴小兰还好,身上是干净的,可是弟弟却像个泥猴子,从头到脚都没有干净地方,张着手哭得快断气一下。

许红衣惊讶地跑过来,问道:“根宝,你这是怎么了?”

许根宝哭得不行,根本说不上话来。

幸好吴小兰在旁边,哭着说道:“许红凤和何春打我们,把根宝推进泥里了!”

许红衣没想到弟弟会是被许红凤打的,好歹也是亲戚,许红凤竟然明目张胆欺负弟弟。

“她们为什么打你们?”

“许红凤说根宝坏她,告诉卢金山是她先看到的卢大旺。”

许红衣这才知道为什么,可是弟弟就那么一句话,卢金山又没把她怎么样,她就把弟弟打成这种模样,真是够可恨的。

这时阮氏也从屋里出来了,看到许根宝的模样也心疼坏了,跑过来又问怎么回事,吴小兰又跟她说。

阮氏心疼地往下扒儿子的衣服,要帮他清洗,却没留意女儿在干什么。

第28章 看谁更狠

许红衣怒火中烧,转身到下屋里,从刚刚浇湿的藤条捆里抽出一根,提着就出了院子,直奔大伯家。

许长贵和何氏不只有两个女儿,还有一个儿子,名叫许根柱,比许红云大,比许红凤小,因为在读书,住南河村舅舅家,那个村子里有私塾,他和表弟一起上学。

吴小兰嘴里的何春就是何氏哥哥的女儿,这两天私塾放假,她和哥哥何青一起跟许根柱到姑姑家来玩儿。

何春和许红凤的年纪相仿,性格也相近,能玩到一块,两人凑在一起胆子大,遇到许根宝,就把许根宝给打了。

许红衣来的时候,许长贵和何氏不在家,五个孩子却都在,许红云最大,没和他们一样闹,在帮弟弟洗衣服,许根柱和何青觉得自己是读书人,不愿像村里其他孩子一样玩那些土气的东西,坐在一起下棋,看着还像那么回事似的。

许红凤和何春在外面打完许根宝回来没跟哥哥姐姐说,两人像没事一样,在院里踢毽子。

许红衣进门看到她们俩,用藤条指着许红凤叫道:“许红凤,你敢打根宝,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话大步过来,抄藤条照许红凤便抽。

许红凤和何春玩得正高兴,看到许红衣过来都没反应过来,身上就火烧火燎地疼起来。

她跳起来大叫:“啊,许红衣你疯了,你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我还想打死你呢,敢欺负我弟弟,我管你是谁……”

许红衣说话的同时,手里的藤条照落不误。

泡了水的藤条,打人条外疼,落下去就是一道血印子,几下抽下去,差点没把许红凤疼死,抱头逃跑,叫得声音都变了。

何春也惊恐地大叫:“啊!许红衣打人了,你们快来啊!”

屋里的许红云和许根柱、何青听到声音都跑出来,见许红衣正追着许红凤打。

这三个大当然向着许红凤,许根柱冲过来就拦,叫道:“许红衣你干什么打红凤,你给我站住!”

许红衣正在气头上,怎么可能轻易罢手,叫道:“他打我弟弟,我就打她,天经地义!”

说着绕过许根柱继续追。

许红云和何青也都过来,两边堵着许红衣。

许红云叫道:“红衣你干什么,你怎么能打红凤,她是你姐!”

许红衣怒道:“我没她这种姐!我把她当姐,她不把我们当弟弟妹妹,她打根宝能下得去手,我还在乎什么堂姐!”

许根柱又冲过来,伸手来抢她手里的藤条,叫道:“她打根宝肯定有原因,要不是根宝惹到她,她才不会闲着没事就打!”

许红衣没防备,被他把藤条抢走,手里顿时空了。

这时许红凤也停下来,气得要疯一样,脸憋得通红,在那边跳脚骂起来:“我就打他怎么了!小崽子不是人,跟卢财主说卢大旺是我看到的,他咋那么缺德!就他那死样,还想让我把他当弟弟,做梦!我就是打他了,见一次打一次,看他还坏不坏!”

她不叫也就罢了,这一叫许红衣的火气更大,伸手又去抢许根柱手里的藤条。

许根柱当然不会给,举着藤条躲。

许红衣没他高,怎么也够不着。

情急之下,她嗖地一下把藤条收进空间,然后转手再拿出来,举着又奔许红凤去了,追上她啪啪又是几下,打得许红凤叫出狼嗥声。

许根柱没留意许红衣是怎么把藤条抢走的,看到妹妹又挨打,他和许红云、何青又冲上来挡。

这次许红衣可不跟他们客气了,藤条甩开,谁抢她就打谁,就算不留意被他们把藤条抓住,不等被拽走,藤条就进了空间,然后再出来,快得眼睛都看不见,只让人觉得,藤条好像抹了油一样,怎么也抢不过来。

可是毕竟对方人多,不会总让她盯着许红凤一个人打,许红凤找到机会一头扎进下屋里,在里面把门闩上。

许红衣在外面砸门她还是不出来。

许红云和许根柱、何青都被打到,现在见许红凤没事了,三人都不再上前。

许红云叫道:“红衣你有完没完了,就算红凤把根宝打了,你都打她这么多下了,还想咋的,到底是亲戚,你不要面子我们还要呢,能不能别耍了!”

许红衣转头:“你们家人只会要那假面子,谁见过你们的真人情!就把我家当傻子,以为我不知道!相处得好我在乎,相处得不好谁理你!我告诉你们,今天我就是火了,她许红凤不是东西,我更不是东西,打她还算了,我还要讨债呢,回头告诉你娘,把借我家的粮食还了,没人等你们到秋!我们家人要饿死还顾忌你们的面子,你们却不把我们当回事,谁惯着你们!”

说完她转头就走,这次是确实打够了,也打累了,要是利用空间的话,不是不能进屋,只是太骇人了,把什么都搞露馅了,没必要。

看到她出去,许根柱也气得直跺脚,看着胳膊上被许红衣抽出的血印子叫道:“这傻玩意还疯了!跟疯狗似的咬人!摊上这样的亲戚,真够倒霉的!”

许红衣手上也被打了,满肚子是气却没发飚,捏着辣痛的手说道:“那能有什么办法,爹就这一门亲戚,还这死样,确实够倒霉了,可是红凤也是,不知道二叔家现在什么样么,非得去惹他们,跟许根宝一般见识,真够不懂事,打她也活该!”

许红凤是家里的小女儿,被全家人惯着,从来没吃过苦,突然被许红衣暴打,疼得受不了,躲在下屋里哭得歇斯底里,要断气一样,却害怕许红衣没走,不敢开门出来。

何青帮了半天忙,也挨了许红衣两下,却没人注意到他,他悄悄揉着被打的地方问何春:“到底怎么回事儿?许红衣干什么打红凤?”

何春害怕得不行,她是欺负许根宝的参与者,见到许红衣打来寻仇,她吓得躲出去老远,此时见哥哥问才小声说道:“凤姐把许根宝给打了,推倒在泥坑里踢的。”

第29章 我也是闹着玩儿

说推倒在泥坑里踢的,何青一想就能知道许根宝什么惨样,许红衣来报仇是情理之中,但却有点意料之外,许红衣傻谁都知道,报仇这种事,从前她是不懂的,被欺负了只会傻哭。

许红云和许根柱听到许红凤在下屋里哭,知道她又情绪失控了,从小被娇纵出毛病,不顺她的心往死里哭,一直哭到抽,弄得全家人都不敢惹她。

可是跟家里人作也就算了,这次是被许红衣打的,她哭死许红衣也不会来道歉,再作也没用。

没办法许红云和许根柱只能拍门哄她。

再说许红衣,打完人心里痛快了,出门看看,手里的藤条已经打出裂口,不能再用来编鱼篓,顺手扔到路边,拍拍手回家了。

回到家里,许根宝早就不哭了,阮氏正在给他洗澡,吴小兰也回家了。

阮氏同样不知道许红衣去把许红凤打了,看到她回来说道:“红衣你去哪儿了,去把根宝的衣服冲冲,泡到盆里,一会娘去洗了。”

许红衣说道:“都已经湿了,不用泡了,我直接洗了吧。”

说完捡起弟弟的衣服,到院子里打水冲洗。

阮氏也生气,又在屋里跟许长和抱怨:“大哥大嫂真是把红凤惯得不行了,整天老闺女长老闺女短的,什么事都由着她,弄得跟祖宗似的,还打咱家根宝,她都十三四了,根宝这么小,她咋下得去手!”

许长和躺在床上叹气:“唉,能有什么办法,谁家孩子谁不惯着,他们还觉得咱们惯孩子呢,吃点亏就吃点吧,小孩子的事,咱大人还能去找怎么的。”

“怎么就不能找,等一会洗完我就找去,要是两个都小也就算了,大的欺负小的,就是他们没教好。”

他们正在屋里说着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何氏的声音,叫道:“许红衣你给我滚出来,你干什么打我家红凤!”

阮氏听了发愣,问许根宝:“是不是你大伯母在叫?”

许根宝说道:“是啊,好像她说我姐打许红凤了。”

许长和感觉事情不妙,催促阮氏:“你快去看看,刚才红衣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可别真是把红凤给的了,这丫头现在帮从前不一样了。”

阮氏看看光溜溜全身是水的许根宝,说道:“可是还没洗完呢。”

“没洗完能怎么,让他自己擦擦就行了,你快点出去以,别想红衣吃亏。”

阮氏连忙把手巾扯给许根宝,转身出了屋子。

院里的许红衣,正大给弟弟洗衣服,就听见何氏的叫嚷声,她根本没在乎,蹲在地上向那边看了一眼,收回目光继续洗,反正她们会进来,还要去迎接怎么的。

再说何氏,她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许红凤还在下屋里没出来,仍旧在哭,只是把嗓子哭哑,没有之前有力气了。

何氏看其他几个孩子都在院子里,她还以为是这几个合伙欺负小女儿,进门就骂:“你们干什么,在块儿就能好好玩儿,总欺负红凤干什么,你们当大的就不能让着她点!”

许红云和许根柱冤枉,许红云说道:“娘,我们怎么可能欺负红凤,帮她还不及呢,她打了根宝,红衣发疯来打她,我们拦了半天,都许红衣给打了,你看手都打出血印子了。”

何氏不敢相信,几个孩子从小长到大,只听说过自家孩子打许红衣,没听说许红衣还会打自家孩子。

“真是许红衣打的?她咱那么大胆子。”

许根柱疲打得生气,说道:“还不是许根宝,他惹红凤生气,红凤就打了呗,结果许红衣跟疯了似的,到咱家来一通打,我们几个都没跑了,连表弟都被她打到了!”

何氏在院里说话,下屋里的许红凤听到了,这才把门打开,从下屋里出来,只是经哭得不成样子了,脸抹成一团,眼睛又红又肿,抽得要断气一样,叫道:“娘,许红衣打我,你去打她,把她打死!嗷嗷嗷嗷……”

何氏看到她的样子吓死了,大步跑过来,把她搂在怀里看,见女儿脸都被打了,再撩开衣服看,身上青一道紫一道,足有十几道血痕。

何氏可心疼坏了,自己家这几个孩子,都没怎么打过,就算不听话打几下,也都是吓唬,没动过真格的,结果却被许红衣给打成这样,这还了得!

别说女儿闹,她都想把许红衣打死,拽着许红凤就走:“走,娘带你找她去,看我怎么收拾她,反了天了,敢打我闺女!”

许红云倒比母亲明理,说道:“娘,你去找也没用,谁让红凤先打许根宝了,人家有理说,打也是惹气。”

何氏气上来连大女儿也哭:“你个死丫头,你到底向着谁,红凤被打了你还替他们说话,你是觉得打了应该咋的!”

许红云恼火:“行了,那你就去找吧,当我多余还不行!”

说完进屋去了。

何氏拉着许红凤便走。

来到许长和家门口,看到许红衣就在院里,她叫了一声,带许红凤气势汹汹地进来。

来给小女儿报仇的,哪能叫两声就算了,进到院里,她也先去打家伙,许红衣是用藤条打的许红凤,她进来就奔柴堆,过去抓了一根柴枝,过来就朝许红衣下手。

许红衣早就知道她不会罢休,也根本不怕她,见她去找柴枝先跑开,叫道:“我就打许红凤了能怎么,是她活该!谁让她打我弟弟了,她敢打根宝,我就打她更狠!”

何氏从向来瞧不起许红衣,觉得她傻到连话都不会说,今天却打了女儿,还跟自己对着干,真是被气惨了,叫道:“你打她更狠?那就把你打得更狠,看谁能打过谁!”

说着继续追。

再怎么她毕竟是长辈,许红衣不能打她,不过她也不是没有办法,转来转去,她又摸出一根藤条,指着何氏说道:“你打我,来呀!你打我就打许红凤,反正事情都是她惹的,打死她都不多!”

许红凤又被吓得直叫,扑到她娘身后,搂着她的腰跳脚:“娘,她打我,她又要打我!”

第30章 谷子长高了

院里正闹着,阮氏出来了,见到闹成这样连忙大叫:“这是咋的了,大嫂人干什么,为什么要打我家红衣!”

看到她出来,何氏又朝她去了,倒是没动手打人,指着她说道:“阮秀珍!今天你给我说明白了,为什么让你闺女打我闺女,你自己家的傻子不管好,让她去我家作,我告诉你,你们惯刀子我可不惯着,今天非给我闺女出气不可,不然你跟你没完!”

阮氏一头雾水,问道:“怎么了?什么你闺女,分明是红凤打根宝,我没去找你,你还找到我家来了!”

何氏更火了,叫道:“你什么意思,向着你闺女是不是,你们打人还有理了,还想去找我家,你找一个试试,你们还讲不讲理了,我闺女这么大的孩子,能打根宝么,她跟根宝闹着玩儿,你闺女却下死手,都快把我闺女打死了,你还跟我叫!”

说着她一把把许红凤拽过来,不管会不会被别人看到,就把许红凤后背上的衣服掀起来,露出背上的血印子给何氏看。

何氏见到也惊呆了,这才知道,许红凤真是被打得不清。

她转头看向许红衣,怀疑地问道:“红衣,这真是你打的?”

许红衣听何氏说许红凤打许根宝是闹着玩儿气得要命,把弟弟打成那样说是闹着玩,行,你们是闹着玩儿我也是。

她手提藤条笑着说道:“我没打啊,我也是跟她闹着玩儿,谁知道她就哭了,可能也是像根宝追诉不禁闹,娘,你说我大伯母咋还发火了呢,我们兄弟姐妹闹着玩儿很正常啊,这有什么可生气的!”

阮氏又不傻,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原来女儿刚才出去,真是去给儿子出气了,只是这手下得太重了点儿,自己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但不管怎么说,其实她心里还是高兴的,便也顺着女儿说道:“你这孩子,怎么没轻没重的,闹着玩怎么能下那么重的手,你看你二姐哭的多可怜。”

说完又对何氏说道:“大嫂你看,我家红衣不是故意打红凤的,她也是闹着玩,就是手重了点儿,回头我说她就是,你和红凤都别生气了。”

何氏还没等说话,许红凤先跳起来了,又声嘶力竭地叫道:“她才不是闹着玩,她是专门去打我的,你少搁那骗人,我又不是许红衣那傻子,当我不知道咋的!”

她发起脾气没个人样,一边叫一边跳,许红衣和阮氏都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力气。

阮氏看着她有点发呆,自己养了两个孩子,孩子们也闹过脾气,却没哪个像许红凤这样,歇斯底里,真像要抽疯一样,自己是不是应该去哄一哄,听说这孩子有抽疯的毛病,别再真气抽了,弄得大伯哥和大伯嫂都不乐意。

她担心许红衣可不管那一套,手里的藤条向她一指,叫道:“我是闹着大玩有什么不对,你把根宝打成那样都是闹着玩儿,我打你当然也是闹着玩,行你闹着玩儿就不得我闹么!”

“你放屁,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

“你打人不是故意的,我打人怎么就成故意的了,除非人你承认你打根宝是故意的,我就承认打你也是故意的!”

何氏心疼女儿,搂着许红凤又拍又哄:“老闺女别生气,有娘呢,娘给你出气,娘打死许红衣,你别哭了,再哭又哭抽了,落下病根儿可是一辈子的事……”

说完她又骂阮氏:“阮秀珍你咋教的孩子,是不是觉得傻就有理了,再傻也不能欺负人,我就问你,你打不打她,你要是不打我就替你打,非教训好她不可!”

女儿给弟弟出头,当娘的怎么能责怪,阮氏当然不会打,况且何氏一个口一个女儿傻,哪个当娘的愿意听,她只说道:“大嫂,这可不是我不管孩子,这事是你家红凤先引起的,也不全怪红衣,我家根宝被打,你也没给我个说法,红衣打红凤的事,你咱能没完没了,这不是欺负人么!”

何氏唾沫星子直飚:“谁欺负人?到底是欺负人!你们欺负我们,还反咬一口,我家倒八辈子霉,摊上你家这样的亲戚。”

阮氏不出声,许红衣叫道:“摊上我家这样的亲戚倒霉?我倒要问问大伯母,你们是跟我们侄什么霉了?好像这些年,一直都是你家在搜刮我家吧,别的不说,我家没粮吃,你借我家的粮食不还,你心里就没有愧!”

何氏滞了一下,立刻叫道:“许红衣你别往借粮上扯,那是我们大人的事,我就说你打红凤的事!”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管,小孩子的事大人也别管,我打许红凤,你让她来打我,现在就让她过来,有本事就打我,没本事就继续被我打,让爹娘给出头算什么本事!”

许红凤真被她打怕了,听她到叫阵真怕娘让自己过去,跳脚叫道:“娘,娘你看她!”

她正叫着,许长贵来了,进门看到这情景大声吼道:“桂芳,干什么呢,又吵又叫也不怕人笑话!”

桂芳是何氏的闺名。她听到许长贵叫转头看,一肚子火没撒出去,朝许长贵大叫:“你跟我吼啥,红凤被你弟家的傻子给打了,我来打她不行啊,你就让闺女被白打啊!”

“找什么找,小孩子在一起哪有不打架的,长和正伤着,你跟这儿来又吵又叫,你长不长点心!”

“他伤就有理了,他闺女打我闺女就能白打?你还讲不讲理!”

许红凤看到爹来又闹上了:“我不管,我就要你们打许红衣,她凭什么打我!”

许长贵再怎么也不能像妻子女儿一样不讲理,过来就拖他们母女,叫道:“回去,都给我回去,把你们给惯的,越来越没人样!是想跟我弟断亲咋的!”

何氏生气:“你就向着他们,你弟弟又不是你儿子,看你对你儿子都没这么好!”

“我怎么好了?我弟弟受伤在家里没钱治,你都不让我拿一文,还好吃好喝着养你们,我哪里对他好!”

第31章 谁说女人不中用

“又跟我说钱,你有多少钱,拿出来给我看看,要给这个要给那个的,自己不过了!”

许长贵吵不过她,气得使劲拖她,把她拖得直趔趄,吓得许红凤直叫,生怕爹会动手打娘。

就这样何氏被许长贵给硬拖走了,叫得左右邻居都出来看。

阮氏嫌丢人,拉着许红衣回屋,娘俩一进屋,就见许根宝光着屁股,手里抓着那条手巾跑到门口看,看样子连身上的水都没擦。

阮氏赶忙推他也进去,到屋里问道:“红衣,许红凤身上那印子真是你打的?”

许红衣理直气壮道:“对啊,她打我弟弟,我干什么不打她,让她知道我的厉害,看她以后还敢得瑟不!”

许根宝乐得搂许红衣的胳膊:“姐,你给我报仇了?你咋不等我呢,让我也看看你是怎么打许红凤的。”

他乐阮氏却埋怨:“你这丫头,下手也太狠了,真往死里打啊?你也不怕打出事来。”

“能打出什么事,我用藤条打的,又不是刀子。”

“可是万一打破了留疤呢,人家一个姑娘家,要是长疤嫁不出去,你陪得起?”

“才不会,我往身上打的,有疤也不会被人看到,留着情面呢,他们得感谢我才是。”

阮氏无语了,没想到女儿这么不讲理,打完人家还说人家应该感谢她,这丫头的脾气是像谁啊,自己夫妻都没这样,怎么丫头变成这性子了。

许长和听到她们的对话躺在里屋也劝许红衣:“红衣啊,红凤到底是你姐,能让着她就让着点儿,别弄得跟仇人似的,到底是自家人,还能断了亲咋的。”

许红衣说道:“爹,不是我不认亲,是他们拿咱们傻,他们要是好好对咱们,咱们当然对他们好,可是像我大伯母和许红凤这样的,咱们犯得着把他们当亲戚么。”

“看你大伯母和红凤干啥,你大伯不是对咱们挺好的,他说是在家里说了不算。”

“可我打的也不是我大伯,是许红凤,她犯坏就应该得到教训,不然以后总欺负根宝,还不被她欺负死。”

许长和也没声音了,或许也是觉得,女儿的性格确实变了,自己管不了了。

许红衣跟父母说完话,又出屋去洗弟弟的衣服了,阮氏也给许根宝穿衣服。

全都忙活完了,就到晚上睡觉时候了。

许红衣躺在床上,等家人都睡着了,她又进到空间里,先看了一下,才种了一天的谷子,就已经长到二尺高了,看样子到明天晚上就能抽穗,估计三四天就能收割。

这速度真是够快的,就算完全断粮的时候,到空间里种点什么,等到成熟也不会饿死。

粮食有了着落,她心里踏实,坐在空间里,再次阅读起墙壁上的文字。

虽然她已经记下来,但一字一字地回忆和读起来的感觉不同。

常言说,书读百遍,其意自现,虽然功法写得艰深晦涩,但是昨天加上今天,她也读了好多遍,慢慢的也就理解到其中的意思,试着修炼起来。

看过普通人的生老病死,也看过修士们飞天遁地,她当然知道自己要怎么活,修炼是必须的,不然几十年后,自己也会老死,她可不想堕入到轮回里,做一个不能主宰自己命运的微末灵魂。

修炼到半夜,没什么大感觉,倒觉得坐得有点累。

她知道修炼这种事不能急于求成,要慢慢来,现在还是要以生活为主,于是从空间里出来,到床上睡觉,明天还要去和沈白丁一起抓鱼呢。

第二天早上醒来,听到外屋锅响水响,起来打算和母亲一起做饭,可是阮氏却说道:“你能不能自己煮粥,把昨天剩的干粮再热一下,到园中摘点青菜炒一炒,娘把你的鱼篓编上。”

许红衣往地上看,见母亲已经烧出开水把藤条烫完了。

她惊讶地问道:“娘你会编鱼篓?”

“娘不会,你爹会,娘问他就行了。”

“行,那你编吧,我做饭,我不会的也问你。”

“好,你做吧。”

阮氏是有意锻炼女儿,从前女儿智力不全,才不让她干活儿,现在聪明了,变成正常人,必要的生活技能要让她学了,不然总有离开自己有丈夫的时候,到时候什么也不会,那可不是对她好,而是害了她。

许红衣这几天看她做菜做饭,都已经学会了,基本不用问她,自己就把锅洗干净加水,然后淘米下锅,又去摘菜洗菜。

阮氏把烫好的藤条拿进里屋,让许根宝给她打下手,在许长和的指点下编鱼篓。

不过她有点高估了自己的速度,直到许红衣把饭做好,她才把编出一少半而已。

她着急做完,就让丈夫和儿女先吃,她抓紧编着。

许红衣担心误了和沈白丁的约定,没等母亲,把父亲的饭端到床边放好,让他自己吃,她带许根宝就在厨房里吃了。

他们刚吃完,沈白丁就提着鱼篓过来,到院里叫道:“许红衣,你吃完饭了吗?”

许红衣正要洗碗,听到他的叫声跑出来,说道:“我吃完饭了,可是我娘在给我编鱼篓,还没编完,你能不能等一会儿?”

沈白丁说道:“编鱼篓?那得多慢啊,我这不是有么,咱们先用一个,今天就是去试试,未必能弄很多。”

这时阮氏也从屋里出来,说道:“红衣,娘真是编不完了,你们先去吧,等明天再用这个鱼篓,碗也入在那里吧,一会儿娘洗。”

许红衣说道:“那好吧,今天就先去试试。”

说完进屋换鞋,许根宝也飞快地准备好,跟着她跑出来,叫道:“白丁哥,我也跟你们去!”

沈白丁惊讶:“啊?你也去啊!”

许红衣说道:“没事,带他去吧,我不会让他淘气的,不然在家里我娘看不住他,又要惹祸。”

“哦,我听说了,昨天许红凤把根宝打了,你又去打许红凤了是吧?”

许红衣朝后看,小声说道:“算了,别说这个了,我爹娘都为这事生气呢,说我不应该打许红凤,走吧,咱们捉咱们的鱼。”

第32章 有人抢鱼

沈白丁的声音也低下来,说道:“打她怎么了,我觉得打得好呢,被我欺负了不还手的都是废物!”

许红衣轻笑,这是除了根宝之外,第二个为自己叫好的人,顿时多了几分亲切感,说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做人就是不能被人欺负……”

屋里的阮氏没听清他们说什么,端着饭碗招呼道:“你们小心,别到水深的地方去。”

许红衣没告诉她今天要去湖边,她还以为这三个孩子是要到河里去捉呢,所以不怎么担心。

许红衣当然也不会告诉她到底是要去哪里,远远应了一声,便和沈白丁带弟弟向村外走去。

出了村她和沈白丁才告诉许根宝,是要到湖边去抓鱼。

许根宝不想什么危险,只知道要去没去过的地方,十分高兴。

三人一路说笑走到湖边。

十来里的路,许红衣和沈白丁不在乎,只是许根宝却有点累,不过见到大片的湖水之后,他就立刻忘了,跑到水边欢呼。

许红衣也没见过这么大片的水,虽然她生长了数百年,但却只扎根过两个地方,除去能来到她身边的东西,全都没见过,而她又不是生在水边,当然没有见过。

头一次见到湖水,她也觉得心旷神怡,看着湖面的美景出神,直到突然看到水里有鱼跃起,溅起一片水花,才指着那里惊讶地叫道:“鱼,真的有鱼!”

沈白丁不是第一次来,不像她们姐弟这样新鲜,说道:“是啊,鱼肯定有,关键是要抓得着才行,看它们跳来跳去,真去抓就看不到了。”

说着他从鱼篓里拿出一柄尖尖的鱼叉向水边走。

许红衣看了惊讶:“你要干什么?是要用那东西叉鱼吗?我们可是要捉鱼卖的,鱼被叉了会死,等我们把于拿到集市上早就臭了,谁还会买。”

沈白丁转头问道:“那要怎么办?你真能抓到吗?还是有其他办法?”

许红衣说道:“能抓到,但是得鱼到我近处,要是能像昨天一样,把鱼撵到水坝边上就好了。”

沈白丁想了想,说道:“其实你可以站在湖边等,就是这种有水草的地方,这里很容易有鱼游过来。”

这玩水的许根宝叫道:“看,那里有船,他们在打渔!”

许红衣和沈白丁听了顺他手指的方向看,见斜对面的湖边,确实有一条小船驶进来,船上有两个人,还在向湖里撒网,这两人似乎也不想往湖中心去,就在湖边几丈远的地方游荡。

沈白丁见了说道:“太好了,这是在给咱们帮忙啊,他们总在那一带转,肯定会把鱼吓到湖边的草丛里,咱们到草丛那边等着,怎么也抓到几条了!”

说完他先向那边跑去,许红衣和许根宝也跟着。

来到湖边,沈白丁脱了鞋子,把鱼篓交给许红衣,拿着鱼叉向水里走。

许红衣跟在他后面,也脱了鞋子放在地上,对许根宝说道:“根宝你帮我们拿鞋子,老实等着,千万别下水。”

说完她也进到水里。

沈白丁手持鱼叉已经准备好,见她进来叮嘱道:“红衣,在水里不要乱动,动就把鱼吓跑了,等鱼游到身边再下手。”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

于是两人相中几步远,像雕像一样开始守株待兔,眼睛都盯着水面,沈白丁的手里还擎着鱼叉,有鱼游过来,就会叉下去。

许红衣虽然对动物没有太多感情,却也不想让它把鱼叉死,于是目光也往他那边盯。

湖里的鱼还真多,两人停下没多久,就发现有一条大鱼游过来。

这条大鱼可比昨天抓到扫地条大多了,看样子得有四五斤。

沈白丁两眼放光,右手紧握鱼叉,兴奋又紧张地嘀咕:“过来过来,快点过来……”

湖水很清,许红衣又离他不算远,他看到这条鱼,许红衣也看到了。

见到大鱼一直向沈白丁游,许红衣也很紧张,担心真被沈白丁一叉俩洞,好好一条就鱼就废了。

她在旁边弯腰盯着,见到鱼慢慢靠近沈白丁,再向前一些,就要游到他鱼叉的射程了,许红衣不敢再等,伸手向那边一指,空间门开成一个小洞,哗啦下一把那条鱼及它周围的水收进空间中。

在她收的同时,沈白丁的鱼叉已经落下去了。

只见水花一翻,鱼叉落空,什么也没叉到,再看水里,鱼的影子也没有了。

沈白丁没反应过来,提着鱼叉还在遗憾:“哎呀,竟然没叉到!这么大的鱼怎么都没叉到,真是够笨的,这鱼也是游得快,影子都没了!”

许红衣在他身后暗笑却没点明。

岸上的许根宝看到跟着着急,叫道:“白丁哥,你准一点啊,别把鱼都叉跑了!”

沈白丁道:“我平常挺准的,刚才是失手,下次不会了,你小子老实等着吧,肯定有你的鱼吃!”

说完向前走了两步继续等。

没过多久,又是一条鱼游过来,沈白丁还是一叉下去,仍旧没叉到,清澈的水里,又不见了鱼的影子。

他再次恼火:“怎么又没叉到,今天这手是怎么了,还是眼神儿有问题,看得准准的,就是叉不到鱼。”

许根宝忍不住又叫:“白丁哥你行不行啊,你叉不到给我算了,我都比你强。”

沈白丁可不敢让他进来,说道:“去你的,水都到你腰了,你进来鱼叉都举不起来,还叉鱼呢!”

许红衣看两人斗嘴也不出声,低头寻找,看到自己身边也有鱼过来,她又把鱼收进空间。

沈白丁听到她那边有水声,转头看见涟漪,问道:“红衣,你抓到鱼了吗?”

许红衣故意说道:“抓了,可是没抓到,鱼跑得太快。”

沈白丁叹气:“唉,算了,本来也没指望你,就知道女人不中用。”

“你说什么呢,谁是‘女人’?谁不中用了!”

“你啊,你不是女人,难道我是?女人当然不中用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许红衣生气,向他走来说道:“我就让你看看女人中不中用,你叉了半天连块鱼皮都没叉到,我可捉到三条了!”

说的同时已经把空间里的鱼转移出来,放进篓里,放在沈白丁眼前给他看。

第33章 那是卢大旺的老丈人

沈白丁看到之后惊讶地大叫:“哎呀,这条最大的,不是我刚才没扎到的那条,怎么在你篓里?!”

许红衣不承认:“才不是,这是我这边的,跟你没关系。”

“不对,就是它,我认得,它的背上有块疤!”

“我怎么知道,反正它在我这边我就抓了,或许是游过来的吧。”

沈白丁才不信,怀疑地看她:“可我根本就没看到你弯腰。”

“我为什么要你看到?你背对着我,后面长眼睛了?”

沈白丁打量着她,用手指着说道:“我知道,你又是用昨天那方法对不对?你跟我说肯定能抓到鱼,就是这个意思是不是?”

许红衣不回答。

岸上的许根宝着急半天了,听到许红衣说捉到鱼提着他们的鞋子向这边跑,叫道:“姐,快给我看看!”

许红衣怕他下水,连忙拿鱼篓过去,说道:“根宝你别过来,在那里等着,我挖个坑把鱼养上,你看着,不然在篓里没水,鱼被干死就不好了。”

沈白丁也赞同她的话,跟她一起从水里出来,带许根宝一起在岸边挖坑,没多久就挖了一个二尺方圆,一尺多深的坑。

岸边潮润,一边挖坑,水就一边渗出来了,挖完后三人又找大的叶片舀了些水,把坑注满,把篓子里的三条鱼放进去,让许根宝在这边看着,许红衣和沈白丁再下去捕鱼。

沈白丁知道许红衣有特殊方法,干脆不拿他的鱼叉了,都放在许根宝身边,只是跟许红衣一起下水,看到鱼就叫许红衣:“这里这里,快抓!”

许红衣就用空间把鱼摄进去,再转进鱼篓,看起来好像那鱼篓是个神物似的,能自动抓鱼,却谁也不知道,许红衣的身上,摸不到看不着的地方,就有一个神奇的空间。

沈白丁虽然搞不清许红衣这是什么手段,但是能抓到鱼他就高兴,一门帮许红衣找鱼,没有穷根究底,让许红衣为难。

不一会儿的工夫,许红衣就又抓到十来条鱼,大的三四斤,小的也超过一斤,再小的他们就不要了。

篓子重了,许红衣拿不动,沈白丁就接过来送到岸上,倒进水坑里。

第一次倒完,许根宝就叫:“好多鱼!坑都满了,姐,咱们要不要回家?”

许红衣可是要抓鱼卖的,这点鱼怎么能够。

她说道:“坑满了就再挖,根宝就在那儿抠吧,一直往大了抠,咱们多抓些好多卖钱!”

许根宝就又抠起来,许红衣和沈白丁继续抓鱼。

他们在这边抓,那边的渔船也在继续打渔,一网一网,把鱼惊得朝这边跑,弄得他们这边鱼越来越多,只要篓子回到许红衣手里,很快就有三五条,沈白丁也根本不用帮她找了,只是来回跑着送鱼。

这会儿他有点后悔了,趁停下来等许红衣的空当抹汗,说道:“早知道真应该等你娘编完篓子拿来,用两个鱼篓换,省得你等我、我等你,一直往岸上运就行了。”

许红衣道:“没事,这也够多了,根宝挖坑都供不上咱们,鱼都跑到坑外了,怕是要有一百来条了吧。”

“嗯,应该快了……”沈白丁向岸上看,忽然说道:“哎呀,咱们鱼是抓到了,可是怎么往家里运啊,这个鱼篓肯定装不下了,不想弄死的话,就不能串起来提,咱们根本没法拿儿。”

许红衣琢磨了一下,说道:“没关系,我自有办法,咱们还是捉吧,再捉点就回去。”

发现抓鱼容易,鱼又够多,沈白丁就挑起来,沈白丁往远处的水草从指了指,说道:“红衣,要不我们到那里去吧,我看那边的鱼更多。”

许红衣嫌远不想去,说道:“这里也不少啊,够我们抓就行呗,那么远的地方,我们拿回来也费劲。”

“鱼多了可以挑一挑啊,鲤鱼好卖,咱们多抓些,不抓这种杂鱼了。”

湖里的鱼不是同一个品种,之前不管是草鱼、鲢鱼、鲫鱼还是鲤鱼,只要大一些,许红衣就抓。

听他这样说点头:“那好,咱们就到那边去看看,我不认识什么是鲤鱼,你告诉我。”

“好,咱们过去。”

许红衣又朝许根宝叫:“根宝,我们到那边去,抓满一篓就回来,咱们就回家。”

许根宝满手都是泥,叫道:“你们去吧,多抓点,我要大鱼,大大的,像我这么大的最好!”

许红衣在水里笑,跟沈白丁说道:“这小子真贪心,还要他那么大的鱼呢,怎么可能。”

沈白丁说道:“你别说,听说真有人在这里打到那么大的鱼,只是鱼太大了也不好卖谁家吃得完啊,买回也臭了,又不是冬天……”

两人说着话走到目的地,停下来再次捕鱼,这次只挑鲤鱼抓,其他的不要。

只是这样一来,抓鱼的速度就慢下来,也要全神贯注,不然分辨不出哪个是鲤鱼。

就这样沈白丁拿着篓子跟在许红衣身边,帮她指点,见到鲤鱼,许红衣抓到手里,再放进篓里让他拿着,省得许红衣的负担太重。

两人正抓得专注,忽然听到远处许根宝大叫:“姐,白丁哥,快回来,有人抢鱼了!”

许红衣和沈白丁抬头向那边看,见之前打渔船不知什么时依靠在岸边,船上的人下来,跑到许根宝那边去了,到鱼坑里抢鱼,许根宝拿着鱼叉驱赶他们,可是他们是两个人,许根宝自己,还是个小孩子,根本挡不住他们,跑来跑去,还是被他们把鱼抓走。

许红衣叫道:“不好,真有人抢!”

沈白丁更急,抱着鱼篓向外走,说道:“快走回去,狗日的竟敢抢鱼,看我不打死他们!”

说着抱着鱼篓趟水向外走。

许红衣见他拿鱼篓吃力,又不能把篓里的鱼扔了,一把抓过来说道:“给我,你快跑!”

沈白丁没了负累撒腿就跑出去,许红衣把鱼篓塞进空间,也跑出湖边,向弟弟那边跑去。

沈白丁跑近的时候,那两人还在抢鱼,只是空手抓鱼也不那么容易,还要防备拿着鱼叉拼命的许根宝,抢了半天,也只抢到半桶,提着去往船舱里倒。

第34章 我来道歉

沈白丁迎着那个提着鱼桶的人跑过来,不由分说,猛地把他推倒,上去就踹。

许红衣没想到,这小子长得瘦瘦小小,性格竟然这么猛,面对成年男子也不害怕,还把对方打倒在地,真有两下子。

看到鱼桶倒在地上,鱼都跳出来,她点手先把鱼收进空间。

这时那边与许根宝纠缠的男子发现这边的情况,跑过来给同伴帮忙,却被许红衣拦下。

许红衣挡在他面前,叫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敢抢我们的鱼,土匪怎么!”

那人叫道:“谁是土匪?你们才是,到湖里来抓我们的鱼,我们抢还算了,回去告诉我家老爷,把你们腿打断!”

“你们的鱼?这湖是天生地长的,怎么成你们的了,你家老爷是哪一个,这么不讲理!”

“我家老爷是盖老爷盖寿通,他早几年就说了,这片湖归他了,这湖的东西,除了我们,谁也不准碰!别说鱼了,连根草都不行!”

许红衣诧异:“他‘说’的?他就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把一片湖给占了?说是他的就是他的?他凭什么?”

“你管凭什么,总之说是我们就是我们的,你们就是不准来抓鱼,我告诉你们,把抓了鱼留下算没事,不然看我家老爷怎么收拾你们!”

他们说话的工夫,那边被沈白丁打倒的人已经站起来,沈白丁还在与他撕打,一边打一边朝许红衣叫:“别听他的!这湖是大伙的,谁都可以来打渔,他看咱们是小孩子欺负咱们!”

许红衣恨得咬牙,说道:“好啊,竟然敢骗我们,还想抢我们的鱼,你做梦,看姑奶奶怎么教训你!”

说着见许根宝过来,手里还拿着沈白丁的鱼叉,她接过鱼叉就奔这人来了。

沈白丁把鱼叉打磨得很锋利,之前许根宝拿着,这两人都不敢硬抢,放到许红衣手里,那人更不敢凑近,转身就跑,叫道:“小崽子,你们等着,我家老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个和沈白丁打的见他跑了也打不下去了,生怕把这三个孩子惹急了,真用鱼叉叉他。

他也转身就跑,跟之前那个一样叫喊:“你们等着,敢跟我们抢鱼,看我们怎么收拾你们……”

一边叫嚣,这两人一边上了船,划船离开了。

把他们吓跑,许红衣收回手中的鱼叉,转头问沈白丁:“他们说的盖老爷是什么人?附近这村子吗?”

沈白丁说道:“才不是,是镇里的,就是卢大旺的老丈人,是个卖鱼的,好像这些年没少赚钱,家里宅子仆人什么都有,连鱼摊都不用自己看了,这两个打渔的应该就是他家奴才。”

许红衣惊讶:“竟然是卢大旺的老丈人?还真是一丘之貉,没什么好东西,全都仗势欺人!”

沈白丁道:“他就欺负咱们的本事,湖边村子里的人打渔他们就不管,人家人多,他们欺负不了,狗腿子样,就是欠揍,走吧,咱们回去,反正鱼也抓够了。”

“嗯,走吧,你和根宝先把篓子里装满,咱们抬着,其他的我想办法。”

说完她向湖边的树丛走去。

沈白丁以为她要解手之类的,不好意思打听,拿着鱼篓,带许根宝去装鱼。

许红衣躲开他们是为了进到空间里,带些鱼回去她不发愁,但是空间里没有水,总不能把鱼都铺在地上,那样的话,就算回到家里鱼不被干死,拱来拱去,也把空间里的谷子压倒了,所以她要挖个坑,装点水进去。

躲开沈白丁和许根宝,她立刻进到空间里,选了个位置,就用手里的鱼叉掘土,希望能快点挖一个够深够大的坑出来。

本来鱼叉是很小一个东西,又只有两根细细的尖,用来挖土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只能把土挖松而已,许红衣都已经做好准备,用鱼叉挖一会儿,就用手再挖。

可是挖的过程中她却发现,随着鱼叉的动作,竟然可以把叉下的土按照自己的意愿挖开,而且很轻松,不像在外面地面那样的吃力,似乎这土服从自己的意愿,接受鱼叉的控制。

她又试了几下,果然是这样,只要自己用鱼叉挑过去,土就会按照指示的方向移动。

许红衣高兴了,加快速度,不一会儿就把坑挖好,很大的一个,装上水之后,就是个小水池。

因为之前抓鱼的时候,已经把空间门定在湖边的水中。

她挖完坑从空间门出去,转眼便回到之前抓鱼的地方,向空间的土坑里灌水。

她的动作很快,一眨眼的工夫,就把水灌满,立刻回到空间内。

可即便是这样,还是被正在抓鱼的许根宝瞄到一眼,突然跳起来说道:“呀,我姐怎么又去抓鱼了!”

可是他刚叫完,许红衣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湖边。

沈白丁转头看,什么也没看到,说道:“哪有,她不是到树林里去了么,怎么会又回湖边,你眼花了吧。”

许根宝再看不到人,也只能以为自己是眼花了,低头继续帮沈白丁往鱼篓里抓鱼。

鱼篓里本来就有大半篓鲤鱼了,两人抓一会儿,就把篓子装满了。

沈白丁还有点担心,说道:“这么多鱼压在一起,还不得压死,咱们得快点走才行。”

这时许红衣从树后走出来,说道:“你们抓完了?抓完就先走吧,剩下的鱼我来拿。”

不等沈白丁问,许根宝就说道:“姐,剩下这么多鱼呢,你怎么能拿得完,我看再有两篓也装不下!”

“没事,我自有办法,你跟白丁走吧,我肯定把鱼人拿回去就是。”

沈白丁知道她有秘密,对许根宝说道:“走吧根宝,帮我抬着,咱们头前走,你姐一会儿就跟上了。”

许根宝莫名其妙,只好帮他抬着鱼篓,一大一小头前走了。

许红衣见他们拐了个弯看不到这里,空间门一开,把水坑里的鱼全都收了进去,放进自己挖出来的水池里。

在别人看来很难的事,她转转手就做完了。

装完鱼她又回头看,见盖家那两个家丁,早已经把船划到对岸,在那边把鱼装上马车,打算离开了。

第35章 又没用你娶我

许红衣撇了撇嘴,就像沈白丁说的,狗腿子就不能惯着,这两个不用理,以后该来捉鱼还是要来,想把湖占了?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她手拿鱼叉,转身快步去追沈白丁和许根宝,可是跑了两步又停下来了,转头到到看,选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把空间门定在那里,之后自己不再改变地点,这样下次来就省得走路了,能节省很多时间。只可惜空间门只有一个,如果有两个,一个定在家里,一个定在湖边,那就更方便了。

定完空间门地点后,她才又去追沈白丁和许根宝。

许根宝见她两手空空地上来,惊讶地问道:“姐,你没拿剩下的鱼啊?咱们不要了?”

“要啊,当然要,只是实在拿不过来,我把它们藏起来了,等回家拿了新鱼篓再来取吧。”

许根宝好骗,以为她真把鱼藏了,问道:“那你藏在哪儿了?会不会再被那两个人找到?”

“不会的,你放心好了,我藏得隐秘,而且他们也走了,不会再回来,咱们尽快把鱼取回来就行了。”

说着她又接过鱼篓,说道:“给我拿一会儿吧,你们抬累了吧。”

这两人确实累得不轻,许根宝年纪小没力气,满满的一篓基本都要沈白丁提着,胳膊早就酸了,许红衣说要拿,他转手就递过来,说道:“行,你先拿一会儿吧,我缓一缓,等会我自己扛着。”

许根宝也道:“姐,鱼可沉了,你不动。”

“没事,我有力气。”

许红衣接过鱼试了试,是挺沉的,但是感觉不像沈白丁和弟弟说的那样,不过她还是悄悄往空间的水池里放了一些,篓子里只剩下两三条,轻松地在怀里抱着。

沈白丁无意间一转眼,看到鱼少了,惊讶地问道:“哎呀,鱼呢?”

许红衣看了他一眼,说道:“在里面啊,难不成我还能生吃了。”

沈白丁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道:“那还用不用我拿?不用的话,我可不管了。”

许红衣觉得他人还蛮可靠的,所以即便知道他看出端倪也不在意,说道:“不用你,慢慢走吧。”

许根宝长得矮,看不到篓子里的情况,没注意两人在说什么,只知道抓到好多鱼,开心地在前面跑,想早点回家让爹娘知道。

回到村子的时候快到傍晚了,三人决定先到许红衣家,找东西把鱼倒出来养着,明天再去镇里卖。

快到许红衣家门口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人,许红衣和沈白丁说话没留意,那人却叫道:“许红衣,你们干什么去了?”

许红衣抬头看,见竟然是何青。

昨天他帮许红凤,也被自己给打了两个,现在想想有点不好意思,人家是亲戚,帮忙应该的,又没把自己怎样,自己就动手,好像过分了些。

不过反正打许红凤有理,就当他跟着倒霉好了。

她假装不在意,说道:“我们抓鱼去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何青上下打量着她,越看越觉得她和从前不一样,说道:“我来给你们道个歉,我听说昨天是我妹妹和红凤一起打的根宝,她年纪小不懂事,我已经骂过她了,你们别跟她计较。”

说起这个许红衣就有气,昨天回家还在后悔,忘了也给何春几下,不过毕竟她是帮凶,受许红凤的唆使,现在人家哥哥又来道歉,自己还打对何青,也就算了。

“算了,好在根宝没什么事,以后让你爹娘好好管你妹妹就是了,最好能离许红凤远点,跟她学不出什么好人。”

何青笑了笑,姑姑跟自家关系很好,怎么可能不让妹妹跟表妹来往。

不过他还是说道:“我会提醒她的,只是你的脾气也太大了,昨天可把我们打惨了,你看我胳膊,现在还青着呢。”

说完撩衣袖给许红衣看。

许红衣尴尬:“咳……谁让你拦我了,你要是不拦我不就不会了。”

沈白丁看着两人对话,莫名地来了火气,插嘴道:“明明是自己妹妹欺负人,还跑来叫屈,怎么那么厚脸皮!走,红衣,赶紧回家,等会儿鱼都闷死了!”

许红衣发愣,不明白他怎么就生气了,对何青说道:“那我们先走了。”

何青也奇怪,自己跟沈白丁不熟,更没惹过他,怎么会对自己发愣,他茫然地应了一声:“好。”

看着许红衣和沈白丁、许根宝进了院子,他还在琢磨,姑姑总说许红衣又傻笨,瞧不起她,许红凤也对她鄙视得不行,可是自己看起来还好啊,长得挺漂亮,性格爽快,似乎比别的姑娘还要好一点呢……

许红衣三人进院的时候,阮氏正在淘米,打算做晚饭。

看到他们终于回来,问道:“你们到底走了多远啊,我到河边看都没看到人,要不是和白丁一起走的,我就要去找了。”

许根宝不管她说什么,张嘴就叫:“娘,我们抓了好多鱼,好多好多!都没拿回来!”

说完又跑到里屋去告诉许长和。

许红衣捧着鱼篓回答母亲的话:“我们往上游走了,那边的鱼多,真的抓了很多呢,娘,我们想用咱家的洗衣盆装鱼,放在水里,不然到明天都死了。”

“到底多少鱼啊,还要用洗衣盆装,想用就拿去吧。”

沈白丁看到洗衣盆就在墙边立着,他过去放倒,舀了水往盆里倒。

许红衣把鱼篓放下,蹲在盆边一条一条往里抓。

当然他不是全从鱼篓里拿了,基本都是从空间里抓出来。

沈白丁的鱼篓不是特别大,如果一次全倒出来,也就大半盆鱼,可是许红衣这样抓,抓来抓去盆都满了,鱼篓里还是有。

阮氏把米下锅后回头看,吓了一跳,惊讶地叫道:“哎呀,咋这么多?这都是你们抓的?”

沈白丁笑道:“对啊,这都是红衣的功劳。”

守在盆边看的许根宝又道:“就是啊,我都跟你说很多了!鱼篓装不完,我们还在湖边挖了一个坑呢,他们一边抓,我就一边挖……”

他说着说着,看到母亲表情不对,立刻停下了,小心地看许红衣,知道自己说走嘴了,回来的路上姐姐说过,不让自己对娘说鱼是在湖里抓的。

第36章 生意红火

许红衣很无奈,终于知道小孩子有多不靠谱,明明刚刚叮嘱过,结果转眼就给说漏了。

见到母亲用责备的目光看自己,没等她说话就说道:“娘,我们会小心的,根本就没让根宝下水,我和白丁也是在湖边的浅水处,没往深处走。”

因为是沈白丁带他们去的,阮氏不好说什么,只道:“那也不行啊,湖边还是危险,万一不小心滑进去了呢。”

沈白丁感觉不太好意思,带人家的孩子去危险的地方,说道:“婶子你放心,我会游水的,肯定不会让红衣和根宝有事,我们一起抓鱼卖点钱,也是想让家里过好日子。”

阮氏说道:“我知道,白丁就是能干,打小就什么活都会做,只是赚钱要紧,命也重要啊,你们可不能大意啊。”

“我知道,我知道……”

许红衣为了转移母亲的注意力,说道:“娘,还有没有大盆啊,这个盆都满了!”

阮氏奇怪:“啊?怎么还吗?这篓子也装太多了吧!没有大盆了,要不我把水桶拿来吧。”

“也行,弄脏了等回头卖出钱再买一个吧,这桶就留以后卖鱼用……”

装了一桶一盆,许红衣的空间里还有一半儿鱼,不过没必要往出拿了,有这些鱼做幌子,剩下的一边卖一边往出抓吧。

把鱼装好后,沈白丁提着一条够他们爷俩吃的走了,阮氏也抓出一条,开膛清洗,下锅炖了。

晚上睡觉着,许红衣又到空间里看了看,谷穗已经长大了,基本成熟,不过她见谷株还活着,不忍心立刻收割,便坐在空间里修炼。

一个多时辰之后,谷子彻底成熟,她才把谷穗都收了,出空间找了个口袋,把谷粒搓下来。

虽然种的面积不大,但是谷子的生长情况好,谷粒也饱满,这一小片就收了二十来斤谷子,够家人吃几天的了。

她把谷子倒进谷,才又回床上睡觉。

说也奇怪,她忙碌了一整天,晚上都没睡好,可是第二天并不怎么疲惫,醒来就精神抖擞,帮母亲做早饭,打算吃完了和沈白丁一起到镇里的集市上去卖鱼。

她们刚吃完早饭,厨房还没收拾利索,吴三婶就带吴小兰过来串门了。

刚进院里,遇到许根宝,吴小兰就跟根宝玩上了。

吴三婶进屋说道:“许二嫂,你听说了没有,卢大旺又要办喜事了,昨天去跟盖家说的,今天又开始准备了,明天再成亲!”

阮氏并不是很奇怪,说道:“上次成亲人没了,现在回来,当然要再成亲了,不然盖家小姐定给他,还能再嫁别人不成。”

“可上次盖老爷气得不行呢,说卢家耍他,女就是丢了喂狗也不会嫁过来。”

“那是气头上的话,怎么能当真,卢大旺又不是真逃婚,误会解开不就行了。”

许红衣听她说暗想,这两个财主到底还是联姻了,以后可以一起缺德做损事儿。

不过她倒不在意这两户人,更关心卢净真的动向,插嘴问道:“吴婶,你听说卢家请的那个神仙怎么样了吗,是不是走了?”

吴三婶说道:“没走,听说要在他家住一阵子呢,我听他家的三小妾说,卢财主还要给那姑奶奶盖庙,把她留下呢。”

许红衣诧异:“把她留下?怎么可能,人家不是‘神仙’么,要避世清修,怎么可能留在咱们这地方。”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家小三说的。”

许红衣还想继续打听,却听院子里传来沈白丁的声音:“红衣,吃完了吗,什么时候能走?我借了推车来,咱们用车子把鱼推过去。”

许红衣连忙应道:“好了,这就能走,你进来吧。”

沈白丁进屋,两人往出抬装鱼的水桶。

吴三婶这才看到,惊讶地问道:“哎呀,你们从哪儿弄这么多鱼,得有几十斤吧!”

阮氏说道:“是这几个孩子昨天捞的,要拿到集市上卖呢,你等着,我给你抓一条,拿回去炖。”

吴三婶不好意思,一个劲儿往出走,阮氏还是抓了一条,见她已经带着小兰走了,就让许根宝把鱼送过去。

回来对许红衣说道:“红衣,回头你跟白丁卖鱼,把这条鱼的钱给他,这是咱们送人的,别让他搭钱。”

许红衣不等回答,沈白丁就说道:“婶子你这么客气干什么,什么你的我的,这鱼还是红衣抓的多呢,我都分了,你送人就送人呗,多大点事,还用专门说。”

“那可不行,一码是一码,我这么大的人,不能欺负小孩子,红衣,你记着点,别忘了。”

“嗯,我知道了娘。”

把鱼装好之后,两人推着出门,见许根宝送鱼没回来,两人也没叫他,推着鱼车向村外走去。

走出没多远,正好遇到许红凤从路口过来。

看到许红衣,许红凤眼睛都立起来了,许红衣打自己的账没算成,她正憋着气呢,事隔一天,也不那么害怕了,大步过来叫骂:“许红衣!你还敢出来!你打我的账怎么算!”

许红衣推车,沈白丁走在旁边扶着桶和盆。

许红衣松不开手,朝她冷笑道:“好算,用你打我弟弟的账顶啊,不然我打你干什么,你又没求我,我还嫌累得慌呢!”

许红凤被气到,看他们推着一桶一盆的鱼,又冒出坏主意,过来就想把车推翻。

沈白丁早防着她呢,看她过来一把把她扯住,拉向一边,说道:“许红凤你干什么,这鱼是我的,你要是弄翻,我就让你赔!”

许红凤不讲理,叫道:“是你的鱼干什么让她推,你和她在一起,活该倒霉!”

沈白丁最恨人胡搅蛮缠,把她推到旁边的院墙上,指着她的鼻子叫道:“你才活该!才知道她为什么打你!姑娘家家的,就不能稳重一点么!就你这样子,谁敢娶你!”

“你管不着!谁爱娶我谁娶我,又没用你娶!”

“看你那死样,想让我娶我都不娶,你哭着求我都没用!”

许红凤被他骂愣,诧异地盯着他,说道:“沈白丁你做梦,你看你穷成什么样,还是个病包子,你也想娶我?”

第37章 手指的小威力

沈白丁被气傻,说道:“你听明白了没有,我是说求我我都不会娶你,你做什么梦呢!我穷怎么了,现在穷以后不会穷,还说我是病包子,你看我哪里有病了,我身体好着呢!真是懒得理你!”

说完转身就走,到许红衣身边说道:“走吧,别跟疯狗对着咬,咬下满嘴毛,还惹一身腥!”

许红衣转头看着许红凤想笑,可是想想又不对味儿,一边推车走一边问:“沈白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骂许红凤的?怎么好像连我也骂了?”

沈白丁疑惑:“啊?有么,我怎么没觉得。”

“算了,管有没有,还是卖鱼去吧。”

两人说着话走远,却把后面的许红凤气得不行,恨恨地注视两人的背影半天,转身跑回家去。

许根柱和何青要读书,今天一早就带何春走了,家里又剩之前的四口人。

有许红云做家务,何氏很轻松,想做就伸伸手,不想做就呆着。

许红凤回来的时候,她在院里晒菜干,站在木架边翻来翻去。

许红凤进院就叫道:“娘,那个要死的许红衣又骂我,还有沈白丁也帮她,他们俩人不知多哪儿弄了那么多鱼,推着往镇里去!娘,我也要吃鱼!”

她叽叽哇哇叫了半天,何氏没搞清她的重点在哪儿,说道:“许红衣那个傻*玩意,你别跟她一样的,等以后有空娘收拾她,他们的破鱼也是臭的,不好吃,咱等你哥回来,让他去给你捞。”

“不是,不是臭鱼,都是活的,可大了,我哥在河里捞的没那么大,娘,你去他家要行不行?”

何氏为难,刚跟妯娌吵过架,还憋着气呢,脸皮再厚也不能现在去要鱼吃。

“咱不去要,咱得有点志气,大不了娘去给你买。”

许红凤琢磨了一下,说道:“娘,许红衣不会抓鱼,那鱼肯定是沈白丁抓的,要不咱们他家去买吧,我去买!”

只要不是向许红衣低头,何氏就答应,说道:“行,等晚上他回来的……”

许红衣和沈白丁要去卖鱼的镇子叫青石镇,离花溪村大概十五里,正常走不算太累,可是推着鱼车就特别吃力。

许红衣累的真想把车子和鱼都送到空间里,可是那样又太张扬,想想做人好像就是这样吃苦出力的,累点就累点吧,坚持一会儿就到了。

就这样两人轮换推车,不到一个时辰,也走到镇子里。

他们到镇里的时候集市上人正多,赶集的人多,卖东西的也就多,位置不好找。

沈白丁对集市比较熟悉,对许红衣说道:“走,咱们到中间去,那里有条南北的街道,路两边也可以卖东西,位置偏一点,但是路上的人也能看到。”

许红衣听他的,跟他一起推车进去。

鱼桶和盆里都有水,车子歪了很容易洒出来,沈白丁担心把行人的衣服弄湿了,一边走一边叫道:“麻烦让一让,卖鱼的来了,小心弄湿衣服……”

他这一叫,等于叫卖了,集上的人转头向他们看,见到车上竟然有这么多鱼,大小都有,品种齐全,有人问道:“鱼多少钱一斤?”

许红衣从来没做过这事,不知道要怎么卖,也不知道应该要多少钱。

沈白丁却熟门熟路,说道:“十文钱斤,大小都一样,什么品种都一样价!”

“真的?鲤鱼也是十文钱一斤吗?”

“没错,我们车上的鱼,都是这个价。”

问的人高兴:“哟,那还真便宜,那边摊子上的草鱼还十二文一斤呢,鲤鱼十五,鱼还没这新鲜,都没用水养着。”

沈白丁顺势叫道:“这位大哥,那您就来一条吧,我再给您高点称,抹个零头。”

“好,来一条,给我来一个二斤左右的鲤鱼,鲤鱼刺少,省得扎到我儿子。”

沈白丁乐了,立刻让许红衣停下车,当街就抓鱼称起来。

听说他们的鱼便宜,其他想买鱼的人也凑过来看,不一会工夫,车周围就聚了一堆人。

围的人多了,把路堵住,其他小贩不乐意了,叫道:“喂,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卖东西到路边卖,把路都挡了,我的客人都过不来了。”

沈白丁连忙跟人家道歉,招呼着围观的人到前面的横街上去,又和许红衣一起把车子推过去。

到了横街上,地方宽敞了,沈白丁询问着顾客都要什么鱼,要多大的,他称重收钱紧忙活。

许红衣做不来这些事,只能给他打下手,帮忙抓鱼什么的。

人都有贪便宜和好奇心理,看到他们这边人多,走在正街上的人专门过来看,一些原本没打算买鱼的,见到鱼便宜又新鲜,便也临时起意买条小点的提回去。

来之的路上沈白丁还担心买他们鱼的人少,卖不过常在集市上的鱼贩子,结果没想到,不一会工夫,就已经卖出去十几条了,水桶里的鱼快要卖空,许红衣就趁伸手进去抓鱼的时候,悄悄从空间中往桶里抓。

买鱼的人感觉不到异常,沈白丁却清楚,水桶里已经卖出去很多鱼了。

他忍不住趁人少的时候问许红衣:“红衣你是怎么把鱼抓过来的?先别往里抓了,把盆里的卖一卖再说,不然等集散了,鱼没卖完,咱们还要辛苦往回推。”

许红衣就是不告诉他,只道:“嗯,我知道了。”

沈白丁没问出来有点遗憾,不过买的人又来了,他就又开始招呼顾客。

就这样两人卖到散集,不只把车上推来的鱼卖光,还把空间水池里的鱼买出去一大半儿,沈白丁准备的一个钱袋子,已经装得满满的,那个开心劲儿就别提了。

眼见集市上几乎要没人,许红衣又抓出的两条鱼也没人问,两人才张罗往回走。

路上两人各自买了点想要的东西,还有一个卖薰肉的小贩主动用一块薰肉把两条鱼换走了。

两人更加轻便,把桶里和盆里的脏水都倒掉,推着空盆和空桶,带着买来的东西回了家。

进村之后沈白丁推着车,先来到许红衣家送盆和桶。

没进院许根宝就跑出来,问道:“姐,白丁哥,你们卖出钱了吗?”

第38章 神奇的“近路”

许红衣开心地答道:“当然了,卖出好多钱呢,看,姐还给你买了花生糖!”

从前不是过年,许根宝根本吃不到糖,突然见到姐姐买糖回来,他高兴得不行,接过来就往屋里跑,叫道:“爹,娘,我姐买糖回来了!”

许红衣不用想也知道,有好东西他肯定先给爹娘送去,这孩子年纪不大,却异常懂事,长大了也肯定孝顺。

两人推车子进院,阮氏出来帮他们拿盆,看到鱼真的卖空了,惊讶地说道:“你们卖得这么快,那么多鱼都卖光了!”

许红衣心道,何止那些,卖掉的比那些还多呢,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

沈白丁说道:“我们卖得比鱼贩子便宜,他们就都来买我们的。”

“哟,那你们这不是抢别人的生意么。”

沈白丁不在意:“没事,我们又没到他们旁边去抢,谁能卖得便宜谁就卖呗。”

说着把钱袋子拿出来,说道:“婶子,这是我们赚的钱,咱到屋里数数,一人一半儿。”

阮氏说道:“数什么数,你带着红衣赚钱,看着给我们点就行,还用那么较真。”

在她想来,女儿从前什么都不会,现在就算好了,也强不了太多,和沈白丁一起做生意,肯定是沈白丁照顾女儿,却不知道,其实许红衣出的力,一点也不比沈白丁少。

沈白丁心里有数,许红衣和别人不一样,以后只怕自己还要仰仗她呢,当然不会亏了许红衣,拉着许红衣进屋把钱数了,然后两人一人一半儿,沈白丁出门推车,带着他给爷爷买的药和吃的东西走了。

阮氏说不在意,也还是关心到底卖了多少钱,见沈白丁走了,她过来问道:“红衣,你们到底赚了多少啊?”

许红衣把钱袋子放进她手里,说道:“一共卖了一千八百文,我们俩买东西花掉一些,把那些钱扣掉,咱们分了八百文,白丁花得多,他拿走七百五十分,钱给你吧,你拿去给我爹请先生治伤。”

阮氏惊呆了:“八百文?怎么那么多!鱼好像没那么多吧?你不是卖得便宜么。”

许红衣偷笑:“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卖出这么多,可能是鱼大吧。”

阮氏这才勉强相信,把钱收起来,突然想到什么,又问道:“对了红衣,仓里的新谷子里从哪儿来的?我问过根宝,他说不知道。”

许红衣知道躲不掉,说道:“那是我跟白丁借的,你不是说家里没粮了么。”

“可是我看那是新打下来的谷子,不像是去年的秋天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是他家谷子放得好吧。”

阮氏又勉强信了,说道:“哦,那你以后别跟白丁借了,咱们有钱就自己买吧,白丁家还没咱家宽裕呢。”

“嗯,知道了。”

许红衣答应的同时想起,这批谷子收了,自己竟然没种下一批,就算是现在有钱能买,可也还是省点好,等晚上再种上吧。

于是她到谷仓里抓了点谷种收好,回来洗了鱼盆力鱼桶,阮氏做好饭一家人吃过。

天黑上床休息,许红衣再次进了空间,先到水池边看了一下鱼,水里还剩二十多条,肯定不够下次卖的了,不过没关系,集市是隔天一次,明天再去抓就是了。

她回头又把谷子种上,然后坐下来修炼。

她知道修炼这东西是慢工夫,前两天修炼之后没什么感觉也不气馁,今天仍旧认真修行,只要努力,肯定会有收获。

她本以为今天也和前两天一样,不会有什么进展,可是入定之后慢慢沉静下来,进入到一种空茫的状态,好像身体变成一个屋子,里面的气体都是固定的。

她按照功法努力让这气体活动。

一次不成、两次不成,到第三次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指尖酥地一下,好像被什么钻透,但又不是被刺到的那种疼,是一种很明显的,有气流钻出的感觉。

她从入定中醒来,低头往自己的手上看,手指没有任何异常,静下心再试,那种感觉又出来了。

她用左手摸摸右手,没摸到什么,好奇之下,她抻起衣襟,用那根手指向衣服上点了一下,结果衣服无声无息就破了个洞,圆圆的,跟她的手指一样粗。

“啊!”

她第一反应是本能地心疼衣服,好好的衣服,就这么被自己戳破了。

不过回过神来又高兴,看来这是有进展了,虽然就是这么一点小小的本事,可也是能力啊!

她想再找点什么试,可是空间里除鱼就没有其他,于是就来到水池边。

见面前有一条大鱼,她手指上麻酥酥的力量向鱼头上点。

一下点下去,那鱼头没什么异常,可是鱼却不游了,慢慢地,鱼的身子竟然平过来,露出肚皮。

“完了,把鱼戳死了!”

她又后悔,干什么要用鱼试呢,鱼死了就不新鲜,只能明早做了,不然就要扔了。

她一边想一边拨那条鱼,估摸着有几斤,损失了多少钱。

拨来拨去,那鱼竟然一翻身又活过来。

许红衣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鱼并没死,只是昏过去了。

既然这样她就放心了,接二连三,又往其他鱼头上点了几下,结果那几条鱼也都这样,昏迷一会儿,动一动它们,过一阵子就又醒来了。

许红衣高兴,这也不错啊,以后抓鱼又多了一项本领,只是不知道用在人身上什么样儿。

她狠了狠心,运起那一点点小气流,向自己的胳膊戳了一下。结果激灵地哆嗦了一下,自己被自己“电”到。

她连忙收了气流揉胳膊,揉完了看看,皮肤没破也没焦,就是有那样一点感觉。

不过有这感觉也够了,跟打人一下差不多,估计一般人都受不了。

试得差不多,她又担心这能力不熟悉,过会再不会了,又坐在那里修炼了半天,直到收放自如,也感觉时间不早了,才从空间里出来,回床上睡觉。

回头再说沈白丁。

从许红衣回到自己家,把东西从车上拿下来,进屋跟爷爷说话。

爷两个正为卖到钱高兴,许红凤就来了,手里抓着一把铜钱,门也没敲就进来,问道:“沈白丁,你回来了吗?”

第39章 胆子太大了

沈白丁转头看,奇怪地问:“咦,怎么是你,你到我家来干什么?”

他还记得早上的事,生气许红凤要把鱼车掀翻,没有好脸色。

许红凤也有气,呛道:“怎么,你家不准别人来么,你家门钉死的,自己关门过,不用和别人来往?”

沈白丁可不是好惹的,从来不惯着谁,斜眼说道:“当然和别人来往了,可是你又没到过我家,我家又没女人,你来谁陪你说话!”

“你……”

许红凤又气:“干什么非得女人,你不会说话啊,你没听见我进门就叫你名字?”

沈爷爷见沈白丁跟许红凤说话这样不客气,老人家不好意思,责怪孙子:“白丁你怎么跟红凤说话呢,红凤快坐,你爹娘都在家呢?他们让你来有事儿?”

许红凤狠狠白了沈白丁一眼,这才跟沈爷爷说道:“我爹娘在家呢,他们让我过来买鱼,听说白丁到集上卖鱼了,不知剩下没有。”

沈爷爷又问沈白丁:“白丁啊,鱼剩下了没?”

沈白丁气鼓鼓地说道:“咱家没有,剩也都在红衣家呢,让她到红衣家去买吧。”

沈爷爷又对许红凤说道:“红凤,卖鱼是白丁跟红衣合伙的,鱼都放她家,你要买找她去吧,你们是姊妹,她是要卖还是要给的,都随你们。”

许红凤买不到鱼还落个没趣,又拿眼皮翻沈白丁,说道:“没有就算了,沈爷爷我走了。”

说完转身出去。

在沈爷爷眼里,许红凤还算是挺懂事的孩子,对沈白丁说道:“你站着干啥,倒是去送送红凤啊!”

沈白丁却一屁股坐回来,把钱倒出来串,嘀咕道:“我才不送呢,这丫头一肚子坏水,早上还想推翻我们的鱼车,现在又来买鱼,就算有我也不卖给她。”

“你这孩子,她到底是红衣的姐姐……”

“什么红衣的姐姐,爷你没听说她们最近打架么,她想吃鱼又没脸找许红衣要,就跑到咱家来了,当我会理她。”

沈爷爷叹气,孙子的脾气怎么这么倔呢,自己也没这么教他啊。

许红凤没买到鱼,又是一肚子气,回到家里把钱还给何氏:“娘,沈白丁家没鱼了,说都在许红衣家呢。”

何氏哄道:“没有就没有了,明天我让你爹去捞。”

许红凤跺脚:“我都说了咱们捞的没那么大,大鱼好吃,小鱼不好吃!”

现在四口人都在家,许长贵还不知道这事,问道:“什么大鱼小鱼?谁家捞了?”

因为他不让打许红衣的事,何氏还在生气,对他也没好脸色,说道:“还不是你侄女,能耐可大了,人家会捞鱼,捞那么多也不给你这大伯送一条,当不认识你呢!”

许长贵不在意:“她能捞多少鱼,打打牙祭呗,长和伤着呢,当然得先可着他吃。”

“什么打牙祭啊,人家捞了卖钱的,我听吴三媳妇说了,捞了一大盆加一大桶,白给吴家一条,就是不给你!这下知道了吧,人家就是不认你这门亲,亏你还向着她,里外不知!”

许长贵不出声,许红云看不下去,说道:“娘,你就别埋怨我爹了,他跟我二叔到底是兄弟,你们打架他要是不拦着,别人得怎么看他。”

何氏张嘴又呛大女儿,一家人绊着嘴休息了。

许红衣赚到钱有奔头,干劲儿十足,一大早就爬起来收拾东西,拿了镰刀又拿了双换脚的干鞋子,全都放进母亲编好的鱼篓里,然后和母亲做早饭吃,等沈白丁过来。

阮氏和许长和看到女儿确实能做得来这事,虽然还是有点担心她和沈白丁的安全,却没过分阻拦,只是不放心许根宝跟去,让许根宝留在家里,到田中去拔草。

许根宝不愿意下田,许红衣又哄他,今天卖鱼回来,还给他买好吃的,许根宝终于答应了。

饭后沈白丁也来了,许红衣见他还推着昨天借来的车子,问道:“白丁,这车你没还回去啊?人家不用吗?”

沈白丁说道:“没事,我问借车的大伯了,他说这几天都不用,我们用着就是了,还他的时候给他带两条鱼回去。”

“那也好,走吧,我都准备好了,这回有鱼篓了。”

“把昨天的盆和桶也带上吧,今天有车子,不怕重,省得再用鱼篓,抱得身上都湿了。”

许红衣觉得有理,去把桶和盆都拿着,放在车上,两人跟阮氏和许长和打过招呼,推车从家里出来。

还没出院,就听见北边传来嘀嘀嗒嗒的喇叭声,然后放起鞭炮。

沈白丁转头向那边看,说道:“卢大旺这个狗日的,到底还是娶媳妇了。”

许红衣说道:“娶他的吧,他们今天办喜事,盖家肯定没人手去打鱼,咱们能消停一点,不然没准又要和他们抢。”

“倒也是,走吧。”

两人出了村,许红衣前后左右看看,这里很僻静,没有人能看到,于是笑眯眯地对沈白丁说道:“白丁,你想不想早点到湖边,不用走那么远啊?”

沈白丁说道:“当然想了,可是路不用走还能怎么样,用飞的?”

“当然不是飞的,谁又没长翅膀,不过我知道一条近路,很快就可以走到。”

沈白丁奇怪:“近路?这就是我知道最近的路了,没有再近的。”

“有,你不知道而已,你闭上眼睛,我带你走。”

“什么,闭上眼睛怎么走?”

“总之我让你闭上眼睛,闭得紧紧的,你若不闭,就走不了那条路。”

沈白丁盯着她的眼睛打量,忽然把眼睛闭上,说道:“好,走吧。”

许红衣高兴,说道:“闭上哦,不准突然睁开,不然会有危险的,小心喽,往前走,走一点就到了。”

说话的同时,她拉住沈白丁,把他以及他手上推的车都带入空间之中。

随着沈白丁慢慢迈步,她又带他从空间门出去,转眼之间,就已经来到湖边。

她松开手说道:“好了,到了,睁眼吧。”

沈白丁睁开眼睛,见果然已经来到湖边,出现在片灌木丛后,他惊讶地叫道:“哎呀,怎么这么快!不可能啊,再近的路也近不到这样!”

第40章 教训狗奴才

许红衣说道:“可是我的路就是这样近,怎么,你觉得不好吗?不好的话,下次你自己走远路过来,我自己走近路。”

沈白丁立刻说道:“那怎么行,近路当然好,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红衣,我们都这么熟了,你就别瞒我,告诉我好不好?”

许红衣得意地说道:“就不告诉你,你还是糊涂着吧,干活儿,你不是能赚钱就很高兴了么。”

说完她接拿起车上的鱼篓向外走。

沈白丁在后面跟着,磨叽道:“赚钱我是高兴,可我也想知道别的啊。”

“那我也不说,就是不说。”

“可是我还带你赚钱了呢,你有秘密不告诉我。”

“可是赚钱也有我的功劳,你不是也借到我的光了……”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进湖里抓鱼。

今天虽然来得快,但是没有鱼船的驱赶,湖边的鱼没那么多,捉起来反倒没有前天快了。

后来沈白丁想了个办法,两人在岸边抬了两根倒木头,割到藤蔓把两根木头绑在一起,做成一简单的木筏,沈白丁骑上,拿了根长杆子划着,到湖中去撑和,许红衣只管在这里抓。

这样一来,许红衣这里的鱼又多起来,抓鱼的速度又快了。

两人忙活在了一天,抓到的鱼要比上次还多,再加上之前剩的,已经有之前两倍多了。

感觉天晚了,再不回家,家里要担心,两人才从湖里出来。

虽然抓了很多鱼,但是表面上看起来,还是那一盆和一桶,其他的都在许红衣的空间里。

两人拧干衣服,换了干鞋子回家。

这次不用许红衣说,沈白丁就道:“怎么样,是不是还走你的近路回家?”

许红衣道:“对啊,除非你愿意走远路。”

“才不呢,谁放着方便不用,非得费力气。”

“走吧,这就回去。”说完他推着车子,主动闭上眼睛。

可是许红衣不放心,怕他路途睁开眼,把自己的手绢拿出来,蒙上他的眼睛说道:“好了,这回可以走了。”

沈白丁不满:“喂,你不相信我?还用蒙眼睛!”

许红衣吓他:“为了咱们俩好,不然万一你睁眼,咱们就都惨了。”

沈白丁没办法,只好依她,被许红衣拉着进了空间。

转眼从空间那边出来,就是两人之前从村子附近进空间的地方。

许红衣琢磨,这似乎算是两个门了,自己进空间的位置是一个,从另一处出去又是一个,嗯,也已经挺好了。

两人回到家里,阮氏见又抓这么多鱼,对这两个孩子简直佩服,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算打渔的好手,撒网捞鱼,要是一天能捞这么多,都已经很了不起了。

把鱼放在许红衣,沈白丁带着他的东西回家了。

吃过两顿鱼,已经不是很想吃了,今天晚上阮氏就没做,做别的一家人吃了。

第二天早上,许红衣和沈白丁又要去卖鱼。

这次许根宝说什么也不干了,非要跟着去,许红衣和沈白丁没办法,只好带着他。

三人正在院子里准备,还没等出去,就见许根柱和何青扛着抄网、提着水桶从门前经过。

过去的时候,许根柱朝院里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放在推车上的一大盆鱼,白了一眼把头转过去,假装没看见。

何青手里提着桶,继续向院中看,见许红衣和沈白丁又抬着鱼桶出来,他有点惊讶,微微朝许红衣点了点头。

许红衣不知道要怎么回他,就那样看着他们过去了,然后跟沈白丁说道:“他们怎么没上学堂?还要去捞鱼?不会也跟咱们学,要捞鱼卖吧?”

沈白丁说道:“不是,他们是捞鱼吃,一看他们的网就知道,肯定不是去湖里,许红凤昨天晚上还到我家去买鱼呢,我告诉她我家没人,想买到你家,估计是她不好意思来,让你堂哥去捞了。”

许红衣冷笑:“她好意思来就怪了,就算她好意思,我也不会卖给她。”

许根宝提着一串穿鱼的草绳从屋里蹦蹦跳跳出来,问道:“姐,白丁哥,咱们什么时候走啊!”

两人应道:“走,这就走了。”

三人又推着鱼出村向镇子走。

一边走许红衣一边遗憾,空间怎么就不能多几道门呢,如果也能瞬间到镇子里多好,得多少力气。

到了镇里,他们又到前天卖鱼的位置来卖。

或许是前天有人看到了没买,今天直接找过来,所以刚到这里,就有顾客过来的。

没用多长时间,就又是十几条鱼卖出去。

即便这样,许红衣还在担心,对沈白丁说道:“白丁,我怎么感觉生意没有上次好啊,会不会咱该买的人都买过了,就卖不出去那么多了?”

沈白丁感觉有点好笑,说道:“什么买过了就不买了,这是吃的东西,吃过就没有了,想吃当然还得买,而且就算那些人不会很快再买,还有别人呢,你看盖家,都在这卖几年了,不还是天天有生意,人又不是一辈子就吃一次鱼,你担心啥……”

他说许红衣听着,正在琢磨沈白丁说得有道理,却听旁边有人叫:“好哇,这两个小崽子真是来抢生意的!难怪老爷让咱们来撵,他娘的胆子也太大了!”

随着话音,几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出现在鱼摊前,其中一人不容分说,一把就把许根宝手里的称抢过去,两手一用力,就把称杆子折断了。

这称是沈白丁和车子一起借的,用完了还要给人家还回去,结果却被弄坏了。

沈白丁当时就火了,大叫道:“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折我的称!”

许红衣也惊呆了,第一反应是把许根宝拉到身边,以免他受到伤害。

那几个壮汉就是来砸摊子的,折了称不算,伸手又来掀鱼盆,叫道:“还敢问我们干什么?他娘的老子就是来教训你们的!跟盖大老爷抢生意,你们是不想活了!”

沈白丁反应向来快,看出他的意图,一把把支车的木棒抄起来,照这人手上就是一下,叫道:“你敢!敢碰我的鱼,把你手打断!”

第41章 红衣妹妹

他这一下可打得不轻,只听“梆”地一声,那人捂着手痛叫:“哎呀,我的手!”

到底他们来的人多,这个人手被打,另一个人的脚却伸出来了,一脚踹在车上。

支车的木棒被沈白丁拿下来,车子不稳,再被他踢一脚,车子当时就翻了,盆里桶里的鱼和水全都洒向地上。

许红衣再次惊叫:“啊,鱼!鱼洒了!”

那些人叫道:“洒了?娘的还死了呢!敢到这来卖鱼,要是让你们卖消停了,盖家的脸往哪搁……”

说着竟然抬脚去踩鱼,要把掉在地上的鱼都踩烂。

许红衣眼睛红了,辛辛苦苦抓来的鱼,没卖出去前,掉一片鳞都心疼,这些人却这样糟蹋,简直是在作死!

她抬手朝那边一指,就把那人脚下的鱼收到空间的水池里。

那人脚下一空,踩地上面上,跺得脚生疼,还在奇怪,明明就在脚下的鱼,怎么不见了?

他奇怪的时候,许红衣已经冲到他面前,抬手就给他一个大耳刮子,叫道:“狗奴才,给我滚!”

许红衣虽然是女孩子,但生起气来,力气特别大,这耳光竟然把这小子的嘴打歪。

这人疼得眼冒金星,张嘴要骂,却发出一串奇怪的声音,嘴张得老大,口水直流也合不拢,原来是下巴被打掉了。

她动手沈白丁也没消停,打完第一个人的手,第二个人又冲上来,揪住他的衣领子就把他扔了出去。

沈白丁虽然摔了一下,却敏捷地打了个滚,从地上跳起来,感觉被背后有人跟来,抓着木棒,不管是哪里回手就是一棒,打在这人肩膀上,又把这人打得痛叫。

两人正打得痛快,听到旁边的许根宝大叫:“鱼,鱼!咱们的鱼!”

许红衣转头看去,见旁边的人也在踩鱼,狠狠的一脚下去,把一条鱼踩得从脚下滑出去老远,鱼皮都掉了。

许红衣反手朝这人一巴掌,没打到要害,抓这人耳朵上,把他的耳朵差点抓掉。

把人疼急了,叫道:“死丫头你不想活了!”

说着伸手向许红衣就抓,想逮住她痛打。

可是他的手刚伸出去,面前就是一根纤细的手指伸过来,一下点在他的额头上。

这人只觉得一道电流从许红衣的指尖传来,脑子里嗡地一下,就失去了知觉,连眼睛都没闭上,就直挺挺倒下去!

他瞪大的眼睛十分骇人,有点像死不瞑目,一般人看到,都会以为他死了。

可是许红衣却清楚,自己连鱼都戳不死,何况是人,这人只是暂时昏过去了而已。

她不敢怠慢,转身见到那边的沈白丁被两个人夹击,已经把手里的木棒抢走,眼看就要吃亏。

她冲过去拉住那个抢木棒的人,趁这人回头看的工夫,又是一指戳在他头上。

这人两眼一翻,也昏死过去,仰头向后倒。

许红衣不理,转身又把另一个和沈白丁撕打的抓过来,再一指戳上额头,这人也昏了。

狗腿子一共来了四人,这三个打人,另外一个在砸车,只是车子结实,一时半会砸不坏,所以还在那边吭吭的用力。

许红衣转眼摆平三个,看到还有他,朝他扑来。

这人感觉不对抬头看了一眼,结果看到三个同伙都倒在地上了。

这小子吓傻了,以为三个同伴死了。他们死了,对方肯定也不会放过自己。

给主子办事重要,自己的小命更重要啊!

他吓得“妈呀”一声转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叫:“杀人了,杀人了!”

许红衣没打到他有点遗憾,在后面叫道:“滚你娘的狗奴才!再敢欺负,我把你们一家子都弄死!”

虽然她及时救援,沈白丁还是被打了,脸上青了一块儿。

现在也看着地上倒着的三个家丁发呆,喃喃问道:“红衣,这是怎么了?你真把他们杀了?”

许红衣回身说道:“没杀,要真能一下就杀死还好了呢!”

说完她捡起地上的木棒,照一个家丁一通狠捶,叫道:“我让你欺负人,让你欺负人……”

沈白丁知道这些人没死放了心,跟她一起拳打脚踢的叫骂。

许根宝之前被吓得不轻,没敢过来,现在见到人都跑了,他也过来跟着打骂。

这家丁吃痛很快醒来,被打得没能力反抗,抱头滚向一边,摆脱许红衣和沈白丁,爬起来就跑。

许红衣和弟弟、沈白丁又打下一个。

直到把这两个都打醒,全都跑了才罢休。

盖家家丁来闹事,集上的人都看着,全都为他们担心,觉得这三个孩子肯定会被欺负得很惨,没想到结果却是他们狠虐了盖家家丁,这些人纷纷叫好。

许红衣打人也累得慌,提着木棒直腰休息。

沈白丁心疼地上的鱼,到旁边搬过盆子,一条一条往盆里捡,许根宝也给他帮忙。

许红衣看到有几个被踩坏、压坏的鱼,血肉模糊很是心疼,叫道:“踩坏的鱼贱卖了,五文钱一条,好大的鱼,谁买谁赚了!”

鱼的正常卖价是十文一斤,他们的鱼,被踩坏的鱼,最小的也有一斤多,就算是坏了,回去收拾一下也能正常吃,五文一条确实便宜。

她叫完立刻就有人买,许红衣拿草绳穿了,交鱼收钱,一会就把几条鱼卖掉了,甚至有人没抢上,问他们盆里还有没有破损的了。

沈白丁认真看了一下,告诉他们没有了,只剩好的鱼,于是真正想买的,就又开始买他们的好鱼。

许红衣见鱼被折腾得不轻,担心没有水会死掉,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从空间里的水池里弄点水出来,没敢多放,只让每条鱼都沾到就行了。

可即便是这样,还是引起许根宝的好奇怪,看到盆里突然有水,惊叫道:“啊!怎么有水了?谁打来的?!”

三人都在摊子旁边没离开,说谁打的都不对,许红衣顺嘴说道:“或许是鱼吐的吧,鱼肚子里也能装水。”

许根宝年纪小好骗,倒是信了,可沈白丁却低头看,看完再看许红衣,那神情分明在揣摩什么。

第42章 怎么酸不溜丢的

许红衣知道他怀疑也不在意,他可以怀疑自己的事情多了,如果怕他怀疑,就不和他在一起了,只当没事似的和他一起卖鱼。

再说那几个被打的家丁,陆续向回跑,跑到半路遇到那个惟一没被打的,带着人回来。

看到他们跑回来,那个家丁愣住,停下来问道:“你们怎么回来了,你们没死?”

这三人气坏,叫道:“你才死了呢,我们被人打你都不管,自己先跑了,你算什么东西!”

这人冤枉道:“我哪是不帮你们,我以为你们死了,回来找人抓他们呢!”

“我们没死,就是被他们打惨了,那个小姑娘真厉害,手指一戳,整个人都瘫了,根本打不过他们,你们也别去了,去也是被他们打的份儿,还是回家找老爷吧,让老爷想办法!”

新来的人看到他们被打得鼻青脸肿,也都不敢去了,一行人呼呼啦啦跑回盖家。

盖家起家是卖鱼的,赚了钱买房子置地,后来又建了田庄,成了这一带有名的财主,家底子比卢家还殷实,要不是看卢家就卢大旺一个独苗,以后没有人跟女儿争家产,再加上卢家祖上有人修仙的事,他们才不会答应把女儿嫁到卢家。

前两天忙着给女儿办婚事,没心思管那么多,直到今天才知道,集市上有人跟他们抢生意,而且不是第一次了,盖寿通才派人去驱赶。

结果没想到,非但没把人赶走,自己的人竟然还被打了。

看到家丁狼狈回来,他恼火地问道:“那到底是什么人,不说是小孩子么,你们一大群人,连小孩子都打不过,都是干什么吃的!”

“可是老爷,那小孩子太厉害,尤其是寻个女的,手指上不知有什么,往我们脑门上一戳,我们立刻就人事不知,倒地上随便他们打,连还手都不能,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

盖寿通听了皱眉:“你们说是真的?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用手指就把你们戳晕,难不成会妖法?”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挺厉害的,要不老爷你亲自去看看?”

盖寿通见他们说得这么玄乎,琢磨要是自己去了也被打,岂不出洋相。

他没敢答应,问道:“你们打听过没有,他们是哪儿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卖鱼的家丁说道:“老爷,小人打听了,听说他们是花溪村的,家里穷得不行,才捞鱼到镇里买的。”

他这么一说,忽然有个家丁接茬儿,说道:“对了老爷,我想起来,那天我们去打渔,在湖北岸也遇到三个孩子,两个大的一男一女,还带了个小的,空手抓了好多鱼,我们当时想把他们赶走,把鱼抢过来了,可是他们太凶,我们没抢过,这次在镇上卖鱼的,会不会就是他们?”

盖家的家丁分工明确,田庄里的长工专门种田,家里的即会杂使跑腿,市场上的人卖鱼的专门,打渔的也专门打渔,各司其职,有事都向上报。

盖寿通这才知道,原来许红衣和沈白丁不只抢卖鱼的生意,还去湖里捞鱼,这简单等于从自己手里往出抢钱。

他捶着桌子说道:“竟然是花溪村的,春霞才嫁过去,村里的人就来作妖,简直是打我的脸!不行,我得派人去问问,卢金山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管好他们村失,让他们抢我的生意,是专门给我难堪么!”

“可是老爷,卢老爷管得了他家人,又管不着村里的人,你问他不是让他为难么。”

“村里人怎么,村里人跟我过不去,也是不人他面子,连村里的几个孩子都管不了,他凭什么娶我女儿!”

家丁不敢说话了,盖寿通叫来管家,吩咐了几句,管出门去花溪村了。

许红衣知道打完盖家人不算完,还在等着他们再来找,结果直到鱼卖完,也没见盖家再来人,便也不再去想,和沈白丁推着车子,带许根宝在集上走了一圈儿,两人又买了些东西,用车子推着往家走。

走到路上沈白丁还在为这事愤怒,损失了几条鱼,他心疼得要命,说道:“这盖寿通,从前也是一个臭卖鱼的,凭什么这么霸道,不让咱们也卖鱼!”

许红衣做人的时间不久,却比他看得开,说道:“他卖鱼咱们也卖鱼,碍着他了呗,就像卢金山开果园,就砍了山中的桃树一样,都是不想别人有他同样的东西。”

沈白丁怒骂:“这些杂碎,遭天谴的东西,怎么不死光了呢,诶,对了红衣,你是用什么方法把他们打晕的,回头教教我,他们再来,咱们就往死里打,以后也不用怕卢家人了,谁惹咱就把谁打晕!”

“呃……”

许红衣犹豫了一下,自己这功法可是在空间里学的,教给沈白丁可以吗?

看到沈白丁期待的眼神,她又不忍拒绝,空间不想让他知道,可是功法又没什么,只要告诉他怎样做就行了,他和自己关系好,如果他有本事,也能帮自己不是。

想着点头:“行,改天有空的,我教你。”

沈白丁乐坏了,说道:“行,等我学会了,看谁还敢惹我,再欺负到我和爷爷头上,把他们都打趴下!”

许红衣想想他和沈爷爷被卢家欺负的事,和自家差不多可怜,确实应该让他们有自保之力。

她更加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应该帮助沈白丁。

他们说话,许根宝不插言,手里捧着豆糕一门儿吃,出来大半天没吃饭,他实在饿了,来不及等到家,自己就先吃了。

走来走去,到南河村路口的时候,许根宝看到前面有个人走过来,突然叫道:“何青!姐,那是何青哥!”

何青经常去许长贵家,许根宝对他也熟悉,一眼就认出来。

许红衣细看了两眼,见果然是他,随口应道:“哦,他是要回家吧,怎么没和许根柱一起。”

说着话何青已经走近,看到过来的是他们,也打招呼道:“红衣妹妹,你们回来了,鱼卖完了?”

第43章 你们给我等着

许红衣听了皱眉,“红衣妹妹”,这称呼太亲切了点吧,自己和他不熟,甚至前两天还打了他,至于这么近乎么。

不过想想,正是在为半生不熟,直呼名字不好,所以他才这样叫吧,似乎也没什么。

“嗯,卖完了,你要回家么,怎么没跟我堂哥一起?”

何青笑了笑:“他在家里住了,明天早上再过来,你们的鱼全都卖光了吗?我还想买一条拿回家呢,家里今天有客人。”

本来车上一条鱼都没有了,不过听他说家里有客人,需要用,许红衣犹豫了一下说道:“唔……倒是剩了一条,我们想留着自己吃的,我拿给你吧。”

说着转身就到鱼桶里去摸。

许根宝惊讶地叫道:“姐,咱们哪还有……”

他的话没说完,嘴就被沈白丁捂住了,沈白丁叫道:“咦,根宝你嘴上有个蚊子!”

许根宝的话总算被打断。

许红衣看似手伸进桶里,实际却探入空间,摸了一条大鱼出来,水淋淋地提起,说道:“这条有点大,你要吗?”

何青点头:“嗯,大的好,正好人多,称一下,我把钱给你。”

许红衣转头找称,却见沈白丁已经把称和草绳都准备好,接过鱼称了一下,说道:“三斤二两,三十二文。”

说完又麻利地用草绳串过鱼腮系好,提在手里等何青付钱。

可是何青在身上摸了半天,却尴尬地说道:“我今天没带钱出来,等改天给你送吧。”

许红衣不觉得有什么,随口应道:“行,那就改天吧。”

说完示意沈白丁,让他把鱼给何青。

可是沈白丁却提着不动,显然是没收到钱不想给,生怕以后收不回来这鱼钱。

许红衣见了悄悄推他,他还是不动。

许红衣从他手里接过鱼,递给何青,说道:“给,拿着吧。”

何青看看她,再看看许红衣,微笑了一下说道:“那谢谢你了,我先走了。”

说完走上去南河村的岔路。

他走了沈白丁还在不满,问许红衣:“他不给钱你为什么要把鱼给他?”

许红衣说道:“他不是没带钱么,没钱拿什么给。”

“没钱买什么鱼,自己出门带没带钱还不知道么,我看他就是故意的,想赖你的鱼吃。”

“怎么可能,我跟他什么关系,他干什么要赖我的鱼。”

“怎么没关系,你听人家叫得多亲,‘红衣妹妹’呢,妹妹跟哥哥,哪好意思要钱!”

许红衣听着他的话不对味儿,叫道:“喂,你什么意思,他比我大,叫我妹妹有什么不对,你怎么酸不溜丢的!”

沈白丁发愣:“我、我怎么酸了,我就是说一下,你大伯母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侄子能好到哪儿去,肯定也想像她一样白吃白拿!”

许红衣还想再和他争论,许根宝却拉着她的手问道:“姐,咱们的鱼不是卖光了么,桶里怎么还有?刚才我倒的水,明明没有的,你从哪儿弄出来的?”

许红衣只好应付弟弟:“没卖光,之前留下一条给别人,那人没来取,我就放桶里了。”

许根宝不信:“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看见?咱们走的时候,根本就没鱼!”

“有的,在旁边的放着了,是你没留意。”

“旁边什么地方?咱们的摊子没有,你还能放在别人摊子上?”

“就是别人的摊子,等那人来拿,那人一直没来……”

她费尽口舌把许根宝哄相信,也忘了和沈白丁吵嘴的茬儿,三人一起回了家。

到村里又是先到许红衣家分钱,分完沈白丁拿着钱要回家,许红衣跟在后面送他。

两人到院里,沈白丁又去推车,却见一群人从东边的路上过来,向这边走。

他抬头看着,说道:“好像是卢大旺和他家奴才,这是要干什么去?”

许红衣也看,说道:“他不是刚成亲么,不在家里哄媳妇,又出来得瑟什么?”

“咦,他身边有个女的,该不会是他媳妇吧?咋刚成亲就带出来了,不是新媳妇三天不能出家门么……”

两人说着话,卢大旺一群人已经来到许红衣家门口。

看到两人正在院里,指着他们叫道:“沈白丁,许红衣!你们两个作死的,敢跟我丈人抢生意,看你们是活腻歪了!”

许红衣和沈白丁这才知道,原来他竟然是来找茬的。

沈白丁叫道:“谁抢他生意了,我们凭本事抓鱼凭本事卖,他卖鱼我也卖鱼就叫抢生意?大伙还都吃饭呢,咋就不算抢生意!”

许红衣听了想笑,这小子这算什么歪理?

卢大旺叫骂道:“你娘的还真是你们!听说你们还打我丈人家的人了,看我收拾你们!”

说着带人就进了院子。

许红衣向他身边看,果然有一个女子,和许红云差不多年纪的样子,但是长得却没许红云标致,身材不高,有点胖,但也说不上丑,相貌勉强算是中等。

许红衣看她,那女子也向许红衣看,拉着卢大旺的胳膊看,问道:“大旺,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傻妮子?”

“对,就是她,傻了吧呗的,上次我想让狗咬死她了,没想到她还活过来了,算她命大!”

许红衣火了,之前狗咬的虽然不是自己,但是疤痕却留在自己身上,本想弄死卢大旺报仇,结果他却被卢净真救过来,真正命大的是他才对。

她叫道:“你说谁是傻子,我看你才是傻子!你们一家都是傻子!”

卢大旺从被抓到被扔出空间,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许红衣干的,见她骂自己,意外道:“哟,好像还真不傻了,难怪别人说,你他娘的不傻了,老子也照样把你打傻!让你敢跟我丈人抢生意!”

说着一挥手,招呼家丁:“你们看还看干啥,上去给我打,把许红衣和沈白丁给我打残!让他们抓鱼,老子要把他们扔河里喂鱼!”

沈白丁早就火了,到旁边抄起许红衣家的木叉叫道:“姓卢的你敢!你他娘的欺负我们多少次了,你以为我们一辈子受你的,今天就跟你们拼了!”

说着冲了上去!

第44章 别惹他们

沈白丁长得又瘦又小,若是一对一,凭借灵活的身手还有可能打赢对方,可是卢家几个家丁同时扑上来,他根本不是对手,前方的人躲过去,绕到旁边就把他的木叉抓住。

在沈白丁动手的同时,许红衣也冲出去了,她知道沈白丁过去肯定会吃亏,怎么能不帮,见到有人抢沈白丁的木叉,她伸手向那人的脑袋便戳。

在集市上她习惯性地戳人眉心,以为只有这里才好使,可是这次角度不对,又实在情急,便一下戳在那人后脑袋侧面。

但这一下也好使了,那人明显地哆嗦了一下,然后便两腿发软瘫在地上。

许红衣见到凑效了,把这个扔下不管,转头又奔下一个。

她离开正好沈白丁捡了便宜,转过木叉柄就往倒地这人身上狠捶。

他们在院子里打架,屋里的许根宝和阮氏、许长和都听见了,许根宝第一个冲出来,看到卢大旺带人来大声叫道:“爹,娘,卢大旺又来了祸害人了!”

叫完他也摸了根木柴,过去跟沈白丁痛打卢家家丁。

阮氏动作稍慢了些,跑出来看的时候,许红衣已经撂倒一个了。

看到卢大旺带来一群人,阮氏吓得眼睛直发花,大叫道:“别打,别打啊!你们这又是干什么!”

可是不管是许红衣、沈白丁,还是卢家的家丁,都打红眼了,还有谁听她的,仍旧照打不误。

只是卢家家丁根本占不到便宜,没几下就被许红衣全都点倒了。

不过倒也不是点倒就完事,许红衣这边把人弄昏,那边又被沈白丁打醒了,她就只能再回去继续点。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把卢大旺和盖春霞看呆了。

卢大旺还在奇怪,盖春霞却看出不好,叫道:“快点快点,把人叫回来,再一会被他们打死了!”

卢大旺见自己的人,除去往起爬的,就是被点的,再就是被沈白丁捶衣服一样梆梆打的,半占便宜也占不到,他只能叫:“回来,都给我回来!”

许红衣又戳倒了一个,转手指向他,叫道:“想把人叫回去?没那么容易,卢大旺,今天我就也让你尝尝厉害!”

说着她真奔卢大旺来了。

卢大旺可吓坏了,他不知许红衣的手指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戳谁谁倒?不过再好奇也不想亲身尝试。

他转身就跑,连媳妇也忘记拽了。

跑到大门外见许红衣没追来,便又装起威风,装腔作势地叫道:“许红衣,你使什么花招,我告诉你,老子不怕你!”

许红衣怕身后的家丁都起来,沈白丁和弟弟吃亏,不敢跑远了,站在院里朝卢大旺叫:“你个畜牲,有本事进来,看我不把你打成肉饼!”

卢大旺跑了,盖春霞不敢在院子呆,她怕引起许红衣的注意,倒退着一点点向后蹭。

不过许红衣还是看到她了,指着她又道:“你就是姓盖的女儿吧?回去告诉你爹,集市不是他一个人的,湖也不是他一个人的,我们湖里抓鱼集上卖,没碍着你们一分,要是再跟我们过不去,我让你们全家都不好过!”

盖春霞虽然是女子,却没像卢大旺那么熊包,停下脚步跟许红衣争辩:“怎么没碍着我家,原来那集市上卖鱼的摊子都是我家的,你们也去卖鱼,价格还比我家低,就是抢我家生意!换谁都不能容你!”

“只有你们一家,是你们欺行霸市,不然早有别人卖鱼了,你们欺负别人我们不管,但休想欺负我们,我们想卖就卖,不怕死就让你家人继续来!”

盖春霞继续向后退,色厉内荏地叫道:“你少得意,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行,姑奶奶我等着,看你爹有什么本事!”

两人叫骂的时候,那边的家丁已经又都醒了,但是他们不知是被沈白丁和许根宝打得没了力气,还是一次又一次被许红衣点倒,头脑出了问题,一个个爬起来也没精神,被打都不还手,有气无力地向院外跑。

盖春霞一边叫一边退到院外,拉上卢大旺说道:“快走,回家。”

卢大旺还有点不甘心,又朝院子里叫:“许红衣,沈白丁!我告诉你们,这事没完,你们给我等着!”

沈白丁打得痛快,手里拄着木叉叫道:“等着就等着!有种你就来,来一个打一个,来十个打十个,惹火了弄死你们!”

卢大旺和盖春霞带着人还是走了,许红衣家院子里总算消停下来。

许红衣见周围的邻居都出来看热闹,远远向这边观望,不想再被别人看,接过沈白丁手里的木叉说道:“好了,快回家去吧,你爷爷知道这边打起来又要担心了。”

沈白丁这才推上车子离开。

阮氏站在后面看得都呆了,本以为今天又要出大事,没准女儿和沈白丁,也会被打成丈夫一样,或者更严重,没想到最后胜利的竟然是女儿和沈白丁。

她错愕地问道:“红衣,你这是咋弄的,咋把那些人点倒了?你手指上有啥东西?”

许红衣没法跟她解释,想了一下说道:“不是,我手指上什么也没有,不过是找对了那些人的穴位,就把他们点倒了。”

“穴位?就是郎中说的穴位?你怎么知道的?那东西那么厉害么,点一下就能倒?”

“我……我是在集市上跟人学的,确实有那么厉害的,你没看我都往他们头上点么。”

许根宝给她打证言道:“是啊娘,在集市上有人来捣乱,我姐也是这么把人点倒的,就像刚才一样!”

阮氏到现在才知道,女儿和沈白丁这不是第一次打架了,问道:“怎么,你们在集上也跟人打起来了?”

“是啊,就是盖家的家丁,想把我们赶走,我们把他们打跑就没事了。”

阮氏担心:“还说没事,你看这都找到家里来了,我看你们的鱼还是别卖了,反正也赚不少钱,够花一阵子了。”

许红衣越来越胆大,感觉自己根本不需要怕那些人,说道:“那怎么行,才那么点钱,好够干什么,白丁爷爷的病没治好,我爹的伤也没养好,咱们一家要吃要穿,总不能指那点银子,娘你别担心,那些人奈何不了我们的。”

第45章 不叫师父

虽然现在女儿确实有本事了,可阮氏对卢家的惧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的,尤其是人家还有一个“神仙”的祖奶奶,能把死人都救活,那得是多大本事。

她还是担心,忧虑地劝道:“可是红衣,咱就算有点小本事,还是穷苦老百姓,哪对付得了家大业大的财主,你们一得罪还是两个,要真把人家弄急了,要了咱的命,咱都没处说理去。”

许红衣也不是完全没顾虑,但是已经到这个地步,绝对没有退缩的道理,越是退缩,卢家和盖家就会越嚣张,只有跟他们斗到底,把他们打怕打服,才能消停。

“没事的娘,你们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咱们全家的,不会让你们伤到一点儿,你只管放心,好好照顾爹就行。”

阮氏劝不了她,又回屋跟许长和絮叨去了。

再说卢大旺和盖春霞,带着被打成猪头的家丁回了家。

他们出来找许红衣和沈白丁算账的时候,盖家的管家还在和卢金山说话,根本不知道这事,才把盖家管家送走,回头再找儿子却不见了,正在向仆人询问。

仆人说道:“老爷,少爷带人出去了,他听说这几天许红衣和沈白丁在卖鱼,猜想是他们惹盖家老爷生气,带夫人一起去给盖老爷出气了。”

卢金山听了狐疑:“怎么又是许家?大旺失踪的事就扯上他家,现在又是他家招惹亲家,莫非真是有鬼?”

他正自言自语,仆人转头看到卢大旺和盖春霞回来,指着院外叫道:“老爷你看,少爷和少夫人回来了!”

卢金山站在院里等着,看到仆人进门的样子就知道不对,问道:“大旺,你们干什么去了?这些人是怎么弄的?”

卢大旺正憋气,跟他爹也没好脸色,说道:“还不是你,养的人太没用,本来想去教训许红衣和沈白丁,结果被他们给打了,我和春霞能好好跑回来都不错了,不然也成这样!”

“什么?被许红衣和沈白丁给打的?他们两个小孩子,哪来那么大本事!”

“这我怎么知道!反正许红衣老厉害了,用手指头一戳,咱的人就倒下了,一下没要到他们,还被他们差点打死,我估计是那傻子在手上抹了药,把人给呛晕的!”

他身后的家丁听不下去他胡扯,说道:“不是的少爷,不是药,就是她手指头不对劲,往脑袋上一戳,脑子就麻了,啥也不知道了……”

卢金山更觉得不对,嘀咕道:“竟然是许红衣?姑奶奶说她家也有神仙帮忙,难道不是,是这傻子长本事了?不行,我去问问。”

嘀咕完又对卢大旺说道:“赶紧给我滚回去,刚成亲就带媳妇往出跑,像什么样子!”

“我这不是去给我丈人出气了么!”

“出什么气,你有那两下子么,上次没死算你走运,还敢出去得瑟,快点回屋!”

说完他奔卢净真的房间去了。

卢净真讨厌吵闹,住到最边角的一个房间去了,一直在屋里闷着,就连卢大旺成亲她也没出来。

盖春霞对这位老祖宗很好奇,也想去见见,怂恿卢大旺:“大旺,咱爹去找太姑奶奶了,咱们也去呗,我看太姑奶奶长什么样,能不能让她也教我点本事,咱就不怕许红衣了。”

卢大旺别的事敢胡来,可不敢违背卢净真的意思,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说道:“不行不行,爹说了,这世上谁都能惹得,就是不能惹姑奶奶生气,她可是咱家的保家仙,咱后半辈子都指望她了,咋能不听她的,她说除去爹之外谁也不见,咱就不能去打扰。”

盖春霞有点失望,拉着他的手说道:“行,你说不见就不见,走,到娘那去,等会爹回来听他说说姑奶奶是什么意。”

两人这才向胡氏的房间走去。

他们说话的时候,卢金山已经来到卢净真人的房间,敲门进去之后,把卢大旺在许红衣手下吃亏的事说了。

卢净真仍旧一身黑袍坐在那里,看不到表情,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情绪,只是冷冷地说道:“不告诉过你们老实一点么,怎么又惹事!”

“姑奶奶,不是我们想惹他们,是他们惹咱们,大旺的丈人都找到家里来了,这刚结的亲,咱们怎么能不管。”

卢净真又有些不耐烦,说道:“看你那亲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卖个鱼而已,凭什么就不准别人卖,打他也是活该!告诉大旺,这事不准再管,能怎么样,让他丈人自己对会去,他不准插手,你也是,好吃好喝等死就完了,别去惹这个惹那个!”

卢金山被骂得直瞪眼,心想什么是“好吃好喝等死”?在姑奶奶眼里,自己活着就是为了等死?

不过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况且就算不是,也不敢骂回去。

眼见姑奶奶要发火,他不也再说下去,也不敢问许红衣戳人就晕的是什么本事,灰溜溜地退出去了。

他出去之后,卢净真坐在那里微微吐了一口气,眼睛闪了半天,才又慢慢闭上,继续用法术疗伤。

卢金山回到屋里,见儿子媳妇都在等,就把卢净真的话告诉他们了。

卢大旺听完惊讶,问道:“怎么,姑奶奶不管?那就由许红衣和沈白丁跟咱们得瑟?”

当着儿媳妇,卢金山不好意思说太多,只道:“姑奶奶是什么人,怎么愿意管这些事,我看还是让春霞回去告诉她爹,别理许红衣和沈白丁就是了,他们再抢能抢多少生意,春霞家生意那么多,不缺这一点儿,就当可怜他们了。”

卢大旺还想再争执,盖春霞却把他拉住,对卢金山说道:“公公说得是,等回门的时候我跟我爹娘说。”

卢金山对这儿媳妇顿生好感,觉得她比儿子懂事多了。

卢家这边发生什么许红衣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至于卢净真,她不是完全不担心,但也隐约感觉,卢净真不会管这种闲事,所以暂时不用过多考虑。

但毕竟有这个大敌在,万一有其他事情发生,会是很大的威胁,所以自己必须要努力。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再次进入空间。

第46章 竞争

空间里的谷子又成熟一批,鱼在池塘里也长得很好,许红衣收了谷子再种上,又坐在空间里修炼。

到了半夜的时候,再次得到小小的惊喜,这次左手食指竟然也产生那种气流了,与右手一样的能力,戳到不结实的东西上,就会有一个小洞,戳到人或动物,也会有那种被电到的感觉。

许红衣高兴,这下再打架就更方便了,不用只是右手去戳人,左手也一样。

时间到了,她把谷子暂时放在空间里,出了空间回床上睡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沈白丁早饭都没吃就跑过来,问许红衣昨天卢家又来找事没有。

许红衣告诉他没事,他才又回去做饭。

饭后两人照样到湖边去打鱼。

今天正好是卢大旺和盖春霞回门的日子。

两人回到盖家,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对盖寿通说了。

盖寿通听完怀疑,问道:“大旺,你家祖奶奶真是这样说的?还是你们不想管我家的事,编这种借口?”

卢大旺说道:“当然是我祖奶奶说的,我们哪敢用她的名头骗人,而且骗谁也不能骗爹你啊!不信你问春霞,昨天我去找许红衣算账,可是带她一起去的,那许红衣到底多厉害,她都看到了,如果不是这样,我祖奶奶也不会让我们轻易不要惹她。”

盖春霞也道:“是啊爹,那女人真是邪门儿,那手朝人头上一戳,人就不行了,大旺带去的几个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差点被打死,你看外面那个赶车的就知道,他也去的,脸到现在还肿着。”

盖寿通不服,说:“这两个小崽子真这么大本事?我们一大群人都打不过他们?”

卢大旺说道:“爹你别不信,我爹说了,我家姑奶奶告诉他,那个丫头也有仙人帮忙,估计她的本事就是仙人教的,对付她还好,要是把她背后的仙人弄出来,那我家姑奶奶也未必斗得过,所以咱还是别理她了,她要卖鱼就卖鱼,大不了咱们也低点价呗,暂时还是别想收拾她的事了。”

看到他们如此忌惮,盖寿通琢磨了一下,说道:“罢了,既然这样,那就暂时让他们得点便宜,先看一阵子再说,他们是不是在唬人,如果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有什么仙人,要是有的话,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盖春霞对“仙人”这事十分感兴趣,说道:“爹,你要看仙人,别处的肯定不让随便看,可是大旺家就有啊,我想去见大旺不让,他说祖奶奶只见公公,爹你去跟公公说呗,让公公带去见见,咱不就知道仙人长什么样了。”

卢净真的名头早就被卢家吹出去,几十年前附近的人就知道,卢家出了“神仙”,这是确凿的事,盖寿通也不敢造次,说道:“那怎么行,既然人家不愿意见,咱们可不能乱来,不然把你祖奶奶惹火了,可不是咱能担待得起的,爹不去,你也不准任性,去打扰人家,知道么!”

盖春霞只好点头:“是,爹,我知道了……”

就这样卢大旺两口子在盖家吃了一顿饭,然后又回卢家了。

许红衣今天照样和沈白丁去抓鱼。

其实空间里的还够明天卖,但是既然有时间,也有地方存放,那就多抓点,省得万一哪天有事不能出来抓,就不够卖了。

这两天盖家的鱼卖得慢,存货还有不少,今天盖家人没过来打渔,也没人给他们捣乱,两人消消停停地抓了半天。

到过午早早的收工,拧干衣服换上干鞋子。

许红衣又想带沈白丁进空间,直接回家,沈白丁却说道:“红衣,咱不着急,说会话再走呗。”

许红衣奇怪道:“说话?都说一天了,还有什么话没说?”

沈白丁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个、那个……你答应要教我你的本事的,不是不想教了吧。”

许红衣这才知道,原来他想说的是这个,笑道:“哟,原来你是认真的,我还以为你说着玩呢,我这东西可不是好学的,得能耐住性子,你整天像猴子似的,能学会么。”

沈白丁有点急:“你怎么瞧不起人啊,我怎么像猴子了,我很有耐心的好不好,就怕你藏私不真教,不然我什么学不会!”

“哟,你怎么那么厉害,跟人家学东西,还理直气壮的,连声师父也不叫,还跟我大吵大嚷的!”

沈白丁连忙换上笑脸:“是是,我不对,你快教我还不行么,你要是真教会了我,我就叫你师父。”

许红衣气道:“你看就会忽悠我,能叫我师父才怪呢,算了,又不真指望你,等以后学会了,别用我的本事来打我就行了。”

“看你说的,把我当什么人了,再怎么也不至于打你啊,快点吧,告诉我那是怎么回事。”

许红衣拉他坐在到地上,把在空间里看到的功法讲给他,也是从开头一点一点讲,把内容讲完,又跟他讲了自己的理解,然后又细细地讲解自己是怎么修炼出来的法力。

她以为沈白丁一天就知道往钱眼里钻,对这些不会有兴趣,没准听完就没耐心了,甚至有可能不理解自己说的是什么。

可是她讲完之后,沈白丁却认真思索,似乎真的听进去了,问道:“你这是哪里学的功夫,竟然这么高深,连天地人神都讲进去了,莫非你练的是仙法?”

许红衣道:“是什么法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这东西有用,我昨天还是一根手指能戳人,今天就变两根了,要是你学会了,肯定不会怕卢家那些人就是了。”

“那我也能像你一样,凭空把鱼收起来,再拿出来,缩地成寸吗?”

“缩地成寸?”

许红衣琢磨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自己的空间,因为从空间门来去,省去了中间的路途,被这小子理解成“缩地成寸”了。

她摇头说道:“以后能不能到这地步我不知道,但暂时肯定不能,我那本事是天生的,我都不知道怎么来的。”

第47章 你不要乱来

沈白丁有点失望,不过想想能把人戳倒,也是不小的成说,一个人打七八个人,还是挺威风的。

于是点头说:“行,不管怎么样,有点本事总比没有强,我这就试试。”

他坐在许红衣身边,按照许红衣说的法门修炼起来,许红衣没有别的事,便也和他一起打坐。

足足一个时辰,沈白丁都沉浸在功法里,认真又专注地修炼,可是怎么努力却都找不到感觉。

最后无奈睁开眼,对许红衣说道:“红衣,你说这功法练起来真的很快吗?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许红衣说道:“我感觉还挺快的,只几天的工夫,我就到现在这样了,只是再快也不能快到当天就见成效,还是要有点耐心。”

“哦,那就好,我不求像你那么快,哪怕十天半月也行,只要真能学会。”

许红衣顺嘴说道:“这个应该能吧,反正我觉得不难。”

可是她却没想过,她与沈白丁之间的差别,以为自己会的,沈白丁也能学会。

沈白丁见天色确实不早了,说道:“走吧,还是先回家吧,等晚上没事我再练。”

说完主动把眼睛闭上,让许红衣带他从空间里回家。

回到家里,吃完饭睡觉,虽然白天修炼了一会儿,晚上许红衣还是没落下,照常进空间练功。

她本以为,今天还会有惊喜,某根指头再出现点气流之类的。

然而并没有,只是感觉两根食指上的气流延长了一点,比之前更加清晰了一些。

不管怎样,这也算是有进展,时间到了之后,她起身又看了看谷子,再看看那满满的一池鱼,算计着很快就能变成大把的钱,心情大好,便又出空间休息了。

早上起来,仍旧平安无事,卢家还是没人来闹,她和沈白丁又推着鱼去镇上了。

因为不放心家里,专门让许根宝留下,万一卢家人再来打骂,让他去镇里送信。

再次来到镇里,两人又到之前的位置卖鱼。

不知为什么,今天买鱼的人特别少,有人打听价钱,打听完也是摇摇头就走,很少有人直接买。

生意不好,两人有时间说话,沈白丁想起何青来又问:“对了,何青给你送鱼钱了吗?”

许红衣说道:“没有,这才多长时间,他应该还没过来呢。”

沈白丁说道:“多长时间?足够他从他家走到你家了吧,欠人家的钱不知道,不及时送来,我看他是不会给了。”

“怎么就不会给,一点鱼钱而已,晚点就晚点,有什么关系。”

“差的不是鱼钱,是他人品不行,将想着占便宜,这种人,以后你少和他来往。”

许红衣生气:“他怎么就人品不行了?他都对你做什么了,就说人家人品不行!人品不行的话,他妹妹打我弟弟,他还专门来道歉。”

“他那是道歉么,那是你把他也打了,他想找你算账!”

“哪有找我算账,他根本就没说什么好吧!”

沈白丁也生气:“好吧好吧,你爱怎么样怎么样,以后上当别哭就行。”

“你才哭呢,我有什么好哭的,他根本没骗我什么……”

两人生气闷气,头转身一边,谁都不理谁。

正生着气,有人来到摊子前,说道:“红衣妹妹,沈白丁,原来你们在这儿啊,让我好找。”

许红衣抬头看,见正是何青,问道:“咦,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我送我家客人离开,想着你们应该在集上卖鱼,过来把鱼钱给你们,不然还要专门去你家。”

许红衣转头看看沈白丁,意思是在说:看,人家把钱送来了吧,刚才还说人家占便宜不会给。

沈白丁气得转头,只当没看见。

何青递过一把钱来,说道:“给,三十二文,你数数。”

许红衣信得过他,提捏起两文说道:“算得那么清楚干嘛,零头不要了,给你。”

何青摆手没手,说道:“不不,这怎么好意思,你们卖鱼不容易,又要捞又要卖,赚的都是辛苦钱,怎么能占你们的便宜。”

许红衣只好把钱收回来,顺便又瞪了沈白丁一眼,人家连抹零的钱都不肯收,这小子还说人家是爱占便宜的人。

“要是没什么事儿就坐这歇歇吧,一会儿再往回走。”

“不,我还要去买点东西,晚了就买不到了,你们先忙着……”

何青说着就要走,可是转了身又回来,问道:“对了,你们今天的鱼是不是不好卖啊?上面盖家的鱼摊卖八文钱一斤,还管刮鳞的,我看好多人都在那儿买,抢都抢不上。”

许红衣惊讶:“什么?八文钱一斤,还刮鳞?他们疯了,他家不是一直卖高价么。”

“肯定是被你们顶的,生意不好做了,才卖低价。”

许红衣转头看沈白丁,沈白丁也很惊讶,说道:“他家竟然也掉价了?盖财主那么横的人,也用掉价抢生意,不怕丢人?”

许红衣说道:“他倒是想不掉价,可是不是打不过咱们么,只能换招儿呗。”

见他们议论,何青说道:“你们忙吧,我先走了。”

许红衣道:“何青哥慢走,谢谢你给我们送信。”

说实话她不想叫何青“哥”,就算自己上辈子是棵草,可也活了几百岁,但是没办法,表面上自己的年纪就是比他小,为了礼貌,不得不这样称呼。

何青走了,沈白丁也走,起身说道:“盖家鱼掉价,还帮忙刮鳞?这是专门顶咱们啊,你看摊子,我去瞅瞅。”

许红衣道:“你去了别和人家吵架,咱们卖低价,人家就也可以卖低价,咱们找人家可没理。”

“我知道,我不会吵的,就是去看看。”

沈白丁快步走了,许红衣在原地等着,看着鱼盆琢磨,难怪今天卖不动,原来是被人抢生意了,何青不说的话,自己和沈白丁还在傻等呢。

不多时沈白丁回来,气呼呼地说道:“红衣,盖家真卖八文钱了,确实帮忙刮鳞,有人专门刮鳞开膛,都忙不过来了,咱们也卖八文,不,卖七文,你等着,我去买刀,咱也刮鳞!”

第48章 带你进空间

许红衣见他急火火的样子说道:“用得着比他们低么,一样就行了。”

“不比他低卖不出去。”

说完他到旁边去买了把刀,回来站在摊子边上叫道:“卖鱼了卖鱼了,七文钱一斤,买回去就吃的话,还可以帮您刮鳞啊!”

叫了没几声,就把顾客叫来了,有人问道:“小哥儿,你这鱼真七文钱一斤?”

“对,七文。”

“是新鲜的么,咱这么便宜?”

“当然新鲜了,我这可是活的,你看还吐泡呢。”

“行,那你给我来一条,我要大的,最好母的、有籽的!”

“好勒,你要不要刮鳞?”

“不用不用,我要回家去养着,不一定什么时候吃,这么便宜,下次不一定能遇着。”

沈白丁熟练地抓鱼称鱼,听那人说要养着,没敢用草绳串,直接放进那人篮子里了。

很快他们卖鱼便宜的消息就传到那边去了,在盖家摊子上抢鱼的人又都奔这边来,他们的鱼摊又像前两天一样热闹起来。

虽然生意又好起来,可是许红衣却不怎么高兴,每卖掉一条鱼,就在心饭局的盘算,这比正常价格少卖了多少钱。

沈白丁倒不怎么在乎,在他觉得,只要卖出钱,就比没有好,反正这鱼抓得也容易,盖家也不敢赶自己和许红衣,卖光了再去抓,就算卖一文一斤也还是赚钱。

他们正忙活着,听到远处有人在扯嗓子喊:“三文了,这边的鱼三文钱一斤,要买的快来!”

鱼摊周围的人听到又往那边跑。

许红衣听得发愣,盖家是疯了么,鱼卖三文钱一斤,和白送不差多少,打捞了运回来,再到街上卖,干什么不需要人手,卖三文钱一斤根本不够工钱。

她琢磨的时候,沈白丁已经叫起来:“别走别走,他卖三文,我们也卖三文钱一斤,要买买我们的,我们的鱼比他们的新鲜。”

这些走到一半儿的顾客又都回来了,沈白丁又给他们称鱼,许红衣无奈只能和他一起。

盖家那边叫了半天没叫过去人,又开始降价,叫道:“两文了,我们的鱼两文钱一斤,要买的快点过来!”

许红衣和沈白丁面前的顾客有人问道:“他们那边两文钱了,你们是不是也两文?要是两文我们就买,不是两文,我们就到那边去了。”

沈白丁杠出火了,张嘴就要答应,却被许红衣一把拉住。

许红衣说道:“两文钱太便宜了,我们卖不了,你们到那边买吧。”

鱼摊前的人一哄而散,连一个刚刚称完鱼,没来得及付钱的,都把手里的鱼放下,跑到那边去了。

沈白丁看着生气,说道:“你怎么不卖呢,没看到人都被他叫走了么!”

许红衣说道:“两文钱一斤,也太便宜了,一条鱼都卖不上十文钱,这跟白送有什么区别?”

“可是咱们卖的不是鱼,是在争这口气啊,不能被他叫下阵去,让他们得意!”

许红衣气道:“你脑子是抽了吧?为了赌气就卖低价?咱们辛辛苦苦抓来的鱼,就这么送出去,又抓又卖忙活两天,到头挣那么一点点,划得来么?你就没看出来,他们是故意的,就想往低价了卡咱们,咱不能上这个当!”

沈白丁冷静下来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可是卖不出去鱼又生气。

许红衣劝道:“算了,不跟他们争了,他们愿意低价卖就卖,看他能坚持多久,他家的人也要吃要喝,就不信他们能一直白送,走吧,咱们回去。”

沈白丁却道:“不行,不能走,咱们在这里,他们低价卖鱼,咱们一走,他的价就会涨回来,为了卡他卖低价,咱也得在这耗着。”

许红衣琢磨了一下,说道:“那倒也是行,看着他赔钱也挺不错。”

就这样两人在路边坐下。

听着那边叫叫嚷嚷,买鱼跟抢鱼一样,许红衣忽然问道:“对了,你说盖家家产比卢家还多,他们到底干什么的,赔钱卖鱼也要跟咱们抢,还真是能豁出去。”

沈白丁说道:“他家还有田庄啊,听说镇子周围,一大半儿的田都是他家的,他家的里大粮仓,比房子还多,全都在后院呢,闺女嫁给卢大旺,陪送了五百担粮食,卢财主家都没地方放了!”

许红衣惊讶:“那么多粮?吃几辈子也吃不完吧!”

“当然吃不完了,人家是要卖的,年年到青黄不接的时候卖高价,要不怎么发财呢。”

许红衣听了咬牙,财主家的粮多成那样,还囤在手里卖高价,像自家这样的,却连吃都吃不上,卖点鱼还被他疯狂压价,好,让你为富不仁,老娘就教训教训你!

她冷笑道:“哼哼,既然粮那么多,缺点也无所谓,咱就帮他救济一下穷人好了。”

沈白丁说道:“救济穷人?怎么可能!你当他是什么人,会有那种好心!”

“没有啊,我不是说他救济,是咱们帮他救济。”

沈白丁眨眼:“红衣你说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主意了?”

许红衣神秘地笑笑:“现在不说,晚上再告诉你,你先守着鱼摊吧,我出去转转,熟悉一下地形。”

说着起身要走。

沈白丁叫道:“喂,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你可不要乱来!”

许红衣说道:“我才不会乱来,乱来的是你好吧,你等着吧,肯定有你高兴的!”

说完她还是走了。

沈白丁一个人坐着无聊,气鼓鼓地嘀咕:“还说不乱来,当我不知道,卢大旺就是被你掳走的,差点给弄死,死丫头一肚子坏水还装傻,幸亏我机灵看出来,不然哪找这些好事去……”

不说他在这里生气,再说许红衣,从集市上出去,找人打听了一下,就奔盖寿通家去了。

她没敢往前门走,走的盖家后面的街道。

来到盖家院后一看,果然如沈白丁所说,盖家那高大的院墙里面,露出一片尖尖的顶子,一共十多个,全都是粮仓,如果全都存满粮食,估计全镇人一年都吃不完。

第49章 你这孙子怎么当的

许红衣惊讶,这么多粮食,这得种多少田能收来?

难怪敢那样卖鱼,就算他家的鱼是花钱买来,再低价卖也赚得起,根本不在乎这点小钱。

既然这样,还欺行霸市干什么,给别人留点活路不行么。

她越想越生气,听了听,院墙里面似乎没人,把空间门的落点设在院墙里面,闪身进去,到院里随便挑了一个粮仓又进去。

站在粮仓里看,果然堆满了粮食,而且看样子是打算要卖的,都已经装好袋摞起来。

沈白丁说他专门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卖高价,现在不就是青黄不接,像自家这样的,粮食确实不够吃了,而新粮还没下来,这时候的粮食就算贵,想什么办法也得买,不然总不能让全家人饿肚子。

虽然现在自家不缺钱也不缺粮了,可也不能便宜了这无良财主。

现在是白天,暂且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等夜里再说。

她把空间门的位置定好,又出了盖家后院,回到集市上。

连来带去没用太长时间,回来的时候沈白丁还在原地坐着,看样子都没站起来过。

许红衣问道:“怎么样,又卖出鱼了吗?”

“咱不掉价,怎么可能卖得出去,都在那边疯抢呢。”

许红衣也来到他身边坐下,说道:“没事,他们昨天没去打渔,存的鱼应该不多,等他们卖光,咱们就有生意了。”

“他们卖光,买鱼的也不会买咱们的,低价都已经喊出去了,高价谁认可买。”

“那也没事,他掉价也是一时的,就不信他能永远赔钱卖,等他斗不起的时候价格自然会涨回来。”

“斗不起?那还真不容易等,盖家的奴才是买来的,连人工钱都不用花,只要有饭吃就干活儿,鱼也等于白来的一样,你觉得他怕和咱们斗?”

许红衣微笑:“那也不一定,或许他就没斗的心思了呢。”

沈白丁皱眉:“红衣,你到底在搞什么,你是不是有打算了?”

许红衣又笑:“是啊,有打算了,晚上指着你出力呢,好好歇着吧。”

沈白丁着急:“你到底要干什么,现在跟我说不行么,卖什么关子!”

“就卖关子,就是不说。”

两人坐在鱼摊边斗嘴,卖不出去鱼,倒也没太上火。

到了快散集的时候,盖家鱼摊的鱼终于卖光了,疯抢的人群也散了。

虽然赶集的人少了,许红衣和沈白丁还是守了一阵子,还好,有来得晚的人要买鱼,没赶上之前的便宜,到底还是在他们这里买了,也卖出去两三条。

直到集散,两人收拾摊子,带上没卖完的鱼,和少了很多的钱袋子回家了。

路上两人还在担心家里出事,万一卢家趁两人不在去找麻烦,家人肯定没法子应付,不过许根宝没来找,可能也没大事。

回到家里,许根宝和吴小兰在门前玩儿,见到他们开心地跑过来,又问他们今天卖鱼的情况。

许红衣告诉他今天卖钱少,也没来得及给他买好吃的,明天补上,许根宝有点失望,不过也没太当回事,把他们接回去。

许红衣和沈白丁家里确立没事放下心来,到屋里又把钱分了,今天没买东西,沈白丁干脆也不推车走了,拿着钱要离开。

许红衣趁弟弟和母亲不注意,小声对他说道:“夜里别睡觉,穿好衣服等我,咱们俩一起去办点事。”

沈白丁就知道她会说的,点头说道:“好,我在我家院里等你。”

知道不到时候许红衣不会说,他干脆也不问,拿着钱走了。

为了养精神,前半夜许红衣没到空间里修炼,躺在床上小睡了一会儿,却不敢睡实。

感觉时间不早了,她又悄悄从家里出来,到沈家来找沈白丁。

沈白丁说在院里等他,竟然还真在院里坐着,生怕许红衣看不到他,就坐在大门里。

许红衣过来的时候,他闭着眼睛在修炼,看神情很是投入,不知有没有成果。

许红衣看到小声招呼:“白丁,出来,咱们走了。”

沈白丁睁眼看,见她真来了,起身轻手轻脚出来,到她面前问道:“怎么样,现在该告诉我去做什么了吧?”

许红衣说道:“做什么你应该能猜到吧,当然是去找盖财主的麻烦,他家不是有钱么,不怕赔,咱就让他赔个大的,把他家粮食都弄出去,发给穷人,我看他还跟不跟咱们抢生意,让他坐家里哭去吧!”

沈白丁惊讶:“把粮食弄出去?怎么弄?咱连他家院子都进不去,又没有车马,怎么可能搬得动粮食。”

“你傻的么,咱们都是怎么弄鱼的,弄粮食有什么差别,走吧,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这可是秘密哟,你要帮我保密。”

“好啊,走吧。”

许红衣拉着他的手,就把他带到空间里,说道:“好了,就是这里,你看看吧。”

沈白丁呆了。

明明自己眼睛都没眨,怎么突然就换了地方,而且大半夜的,这里却明亮得和白天没区别,只是周围景象都太奇怪了,说是屋子不是屋子,说是洞穴不是洞穴。

他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是怎么进来的?这怎么还有谷子,都要成熟了,比田里的庄稼早啊。”

许红衣笑道:“何止谷子啊,你看那边是什么。”

沈白丁顺她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那满池子的鱼,顿时什么都明白了,惊讶地说道:“哦!这就是咱们抓的鱼啊!原来被你放在这地方了!可是你是怎么随时要随时能抓出来的?”

“因为这片空间就在我身上啊,就像口袋一样,走到哪里带到哪里,当然随时要随时有!”

“这个空间?在你身上?那、那你怎么藏起来的?平常怎么看不见?”

“这我也没法解释,总之就是这样的,这是一个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别人看不见也进不来,除非我带进来,就像你一样。”

沈白丁又惊又喜又羡慕:“这也太了不起了!我要是有这样一个空间,就把我爷爷带进来,我们就不用住破房子了,想放什么放什么,也不担心东西被别人抢走,多好啊!”

第50章 卢仙人要收徒

许红衣笑道:“你想的还真简单,空间要是就那么点儿用处,那些人还费劲研究它干嘛。”

沈白丁不知道她说的是谁,问道:“哪些人?这东西不是你的?偷来的?”

许红衣气道:“你才是偷来的呢,偷来的会听我的话?”

“可不是偷来的哪儿来的?我听都没听说过!”

“你那两下子,听说过什么,你没听说过的东西,就说人家是偷来的,不是找挨骂。”

沈白丁脸皮厚,挨骂也不在乎,说道:“好了好了,别忙着骂我,不是说要去偷盖家粮么,什么时候走。”

“现在,走了,这就到了,我带你出去,别出声。”

说着许红衣带沈白丁走出去。

沈白丁定睛一看,外面的景象又换了,竟然是一片粮仓。

他惊讶地说道:“哦,这就是盖家?这么多粮仓?咱们怎么进来的?”

许红衣连忙又把他拉回空间,气道:“都说了让你别出声,你怎么给还叫,被人听到怎么办!”

沈白丁捂嘴:“我没想到说到就到了么,刚刚还在我家门口!”

“笨呢!这有什么奇怪的,之前捞鱼不也是这样走的,这边进那边出,都一回事么!”

沈白丁也气:“可是我看不见么,你告诉我是走近路,我真以为是在路上,你用什么奇怪的办法过去的。”

许红衣无语:“好吧,这次知道了,别再叫了,我带你到粮仓里,去,咱们把粮食搬到空间里,然后到镇子里分发,你家粮食少,也可以带点回去。”

“好,这次我肯定不出声了。”

许红衣再次带他出来,这次已经在粮仓里面,就是白天许红衣看到那座装好粮袋的粮仓。

看到大垛的粮袋,沈白丁来劲了,搓搓手就干起活来,和许红衣一起往空间里搬粮。

许红衣原配还担心,沈白丁身体瘦弱,看着总像生病没好似的,怕他没力气,搬不了几袋粮,结果没想到,这小子的力气还真不小,一个人就能搬起一袋粮。

而许红衣也不差,百来斤的粮袋子竟然能独自提起,着实让沈白丁震惊。

就这样两人忙活了小半夜,把大半个粮仓搬空,实在累得不行才停手,从盖家出来,到镇子里找穷苦人家发粮。

直到快天亮的时候,筋疲力尽的两个人才回村,各自回家睡觉。

由于许红衣这些天一直和弟弟一起睡,即便晚上出去这样折腾,也没被父母发现。

夜里实在太累,第二天早上许红衣没起来,直到阮氏让许根宝叫她才起床。

坐起来之后,感觉全身哪里都疼,阮氏仍旧不知道女儿有事瞒着自己,吃饭的时候对她说道:“红衣啊,今天你们再到集上,你买些粮回来,现在有钱了,咱别欠着人家的东西不给,我借你吴婶的粮,还有你借白丁的都还了吧,不然在心里惦记着是回事。”

这几天许长和的伤也好一些了,说话有力气多了,躺在床上自己拿筷子吃饭,也说道:“是啊,咱可不能学那些没脸没皮的,借人东西不还,还当有本事似的。”

许红衣听了想笑,问道:“爹,你说那没脸没皮,借了东西不还的是谁啊?”

许长和道:“哪有谁,我就是那么说说,也没单指是谁。”

许根宝却道:“我知道!大伯母呗,借咱家粮不还,那天和我姐吵架,我姐要她都不给,到现在都没把咱家粮送来!”

阮氏怕许长和不高兴,瞪了儿子一眼,说道:“小孩子家别乱说,那到底是你大伯母,别说得没规矩,跟许红凤似的……”

许红衣累了起不来,沈白丁却挺有精神,没等许红衣吃完早饭就过来了,还是拿着鱼篓推着车,要和许红衣去捞鱼的样子。

其实他知道空间里还有很多鱼,足够明天卖的,今天完全可以不去捞,可是他担心偷盖家粮的事,要真是被盖家发现,盖家绝对会要了他和许红衣的命。

许红衣只当没事,收拾完了又和他一起出门。

偏偏今天许根宝要跟着,两人劝不了只好带他,而空间出口又被许红衣定到盖家了,就算收回来,暂时也不能定到湖边去,三人便步行到湖边去。

不出两人所料,今天盖家仍旧没有人来打渔,湖里只有两人村民的撒网,只是这些人打了鱼也不去卖,只是自家吃而已。

两人估计是盖家发现粮丢了,把人派去找粮,所以才没来打渔。

有许根宝在,他们说话不方便,只是私下里聊几句,没敢多讨论。

到了晚上回家,三人又捞了好多鱼,用车子推着回去了。

不等到家门口,阮氏就找来了。

看到他们好好的回来,阮氏长出一口气,说道:“还好你们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到镇里去了呢,吓死我了!”

许红衣问道:“怎么了娘,出什么事了?”

阮氏说道:“哎呀你们不知道,听说盖财主家的粮食丢了,丢了好多,他正派人找呢,卢大旺两口子又回去了,我就怕又和你们有关系,赶紧出来找你们!”

许红衣笑眯眯地说道:“不会的娘,要是卖鱼的事,或许和我们有关系,粮食怎么会和我们有关系呢,我们又没到他家去。”

“是啊,我也这么想的,可就是担心,这阵子出了不少事,几乎哪件都和咱家有关,把我给吓怕了。”

许红衣在心里想,有什么好怕的,你女儿有空间在呢,真出事,大不了把你们带进空间里,天塌了都不怕,还在乎人了。

“没事的娘,你安心好了,你看出那么多事,咱家咋样了?还不是越来越好,咱家的倒霉时候过去了,以后只会过好日子,不会再有坏事了。”

“唉,希望吧……”

几人往村里走。

没走多远,竟然看到沈白丁的爷爷也出来了,估计也是听说盖家丢粮,担心与孙子有关,出来找沈白丁了。

更意外的是,扶着沈爷爷的人竟然是许红凤。

许红凤搀着他的胳膊陪他慢慢走,见了沈白丁说道:“沈白丁,你就知道整天出去混,把沈爷爷一个人扔在家,你这孙子怎么当的!”

第51章 你还有脸哭

沈白丁嘴张得老大,指指自己又指指许红凤,竟然说不出话来,实在搞不懂,许红凤多的哪份嘴,自己整天不在家,又不是出去玩儿了,可是在赚钱养家。

爷爷病着,自己再不赚钱,难不成爷孙俩等死么?

这许红凤嘴怎么那么欠啊,到自家来显的哪份孝心,如果能陪爷爷,当自己不想每天在他身边照顾着?

许红衣也对许红凤的做法很诧异,本能地想,许红凤肯定是在跟沈白丁过不去,因为那天她要推翻鱼车,沈白丁把她给骂了,她怀恨在心。

见沈白丁不说话,她张口就道:“许红衣,沈爷爷一个在家,他自己还没说什么呢,你多什么嘴!再说白丁不在家里照顾,不是要赚钱么,白丁不赚钱,他们爷俩吃什么喝什么?他又没有分身术,你让他怎么能既在外面赚钱,又在家里照顾爷爷?”

许红凤身上的印子到现在还没消,表面上没事了,心里把她恨得要死,见她帮沈白丁说话,气呼呼地呛道:“我说什么关你什么事!沈白丁也没说话呢,你多什么嘴,你以为他是你什么啊!”

她呛许红衣,沈白丁又不干了,站在许红衣身边说道:“红衣是我朋友,她就能替我说话怎么了!本来就是你多嘴,自己不知道么!”

许红凤被气到,松开沈爷爷的手跺脚说道:“沈白丁,你不知好歹,我帮你照顾你爷爷你还骂我!”

说完转身就走。

沈爷爷来找孙子,一句话没说呢,几个孩子就吵起来了,连忙劝道:“别吵了,白丁别跟红凤吵了,她在咱家陪我半天了,还帮我熬药,你骂人家干什么。”

“她帮你熬药?她会熬么,听说她娘可惯着她了,什么都不让做。”

说着把手里的车交给许红衣,过来扶住爷爷,问道:“爷爷你怎么也出来了,我不是告诉你我去捞鱼么,你还来找我。”

“我是担心你,红凤说镇里出大事了,盖家的粮仓被人偷了,谁知道你是不是交上什么不好的人,把你给带坏了……”

老人年纪大有点糊涂,说话没多想,许红衣心思简单,也没琢磨他的话。

可是阮氏却犯寻思了,这阵子沈白丁净和女儿在一起来着,沈爷爷这话,是不是在说女儿?

她在旁边接道:“沈大爷,白丁机灵着呢,他知道什么人好什么人坏,再说就和红衣一起卖点鱼,能认识什么坏人啊。”

沈爷爷这才说道:“他婶子别多心,我不是说红衣,我是怕他在镇里又认识什么人了……”

几人说着话往回走,沈白丁扶爷爷直接回家了,许红衣和母亲弟弟推着鱼车进院,把鱼盆鱼捅都搬进屋里。

再说许红凤,生着气回家,想找何氏撒娇,可是在家里找了一圈没见着,问过许红云,知道母亲又去卢家了,她就想去卢家,结果出院门就见到何氏兴冲冲地回来。

她上前搂住何氏的胳膊,说道:“娘,你说那个沈白丁,可不是东西了,我扶他爷爷去找他,他还骂我,你说他多不知好歹!”

何氏心不在焉,仍旧高兴着,说道:“你总找沈白丁干什么,大姑娘大小子的,别往一块凑,不然被人说闲话!”

许红凤生气又推开她的胳膊:“有什么好说闲话的,他和许红衣还天天在一起呢,他们都不怕,我怕什么!”

“你跟许红衣比什么,她是傻子你也是啊?她以后窝村里卖一辈子臭鱼,咱以后没准能成神仙呢,她比得了么!”

许红凤惊讶:“啊?娘你说什么?谁成神仙?!”

“你啊!卢家的神仙要收徒弟,告诉卢家传信出去呢,娘第一个知道的,回来带你去给她看,要是能被她选上,那以后你就和她一样了!”

许红凤听傻了:“娘,你说真的假的?卢家仙人要收徒?她能收我吗?”

“咋不能呢!她说要十岁往上,十五岁往下的,最好是女孩儿,那说的不就是你么!”

许红凤乐疯了,跳起来说道:“太好了,我要当神仙了!神仙要收我当徒弟,我就也能当神仙了!”

她一脑袋冲进屋去,跟许红云炫耀:“姐,你听没有,我要当神仙了!卢家的神仙收徒弟,娘说带我去!”

许红云愣住,问道:“卢家的神仙收徒弟?真的假的?她说要收你了?”

“真的,当然是真的,娘刚说的!”

何氏也进了屋,说道:“是真的,卢财主大媳妇刚跟我说的,她说她家儿媳妇也想学,可是年纪大了,他家姑奶奶没看上,让再找别人,正好赶上盖家丢粮,就先没办这事,等盖家的事过一过的,我就跟她说了,让红凤去,她答应带红凤给姑奶奶看了!”

许红云听母亲口口声声说妹妹去,有点不甘心,问道:“娘,她什么要求啊,我不行吗?”

何氏说道:“不行,要十五岁往下的,你太大了。”

许红凤不高兴,叫道:“姐,你别跟我抢,娘前天还说要跟大舅说,让你跟何青成亲呢,你赶紧嫁人得了!”

许红云十分失望,低头又干活去了。

许红凤兴奋的到柜里翻衣服,何氏帮她忙活。

忙活半天,总算打扮好了,母女俩兴冲冲地出门走了。

干活的许红云盯了半天,看到母亲和妹走了,心情很郁闷,把后手里抹布扔下,到旁边坐着去了。

许红凤跟在何氏身后,乐得要飞起来,一边走一边想,这下自己可要威风了,当上神仙,谁都不用怕,看沈白丁还敢看不上自己,许红衣打自己的仇也能报了,到时候不把她打得跪在地上求自己才怪!

路过许红衣家门前的时候,正好许红衣在院里晾湿鞋,听到声音转头看,看到是大伯母和许红凤,许红凤还打扮得跟过年似的,不知道要干什么去。

她在心里纳闷,难不成是要去相亲?怎么打扮得如此妖艳?

许红凤也看到她,眼睛狠狠翻了一下,差点没斜到天上去,脑子里想的都是以后怎么收拾许红衣,却没想到自己到底能不能被卢净真选中。

第52章 一偷再偷

许红衣看到许红凤瞪自己也没理,她瞪自己正常,要是不瞪就怪了,只是不知道许红凤和何氏到底干什么去,总不会真相亲吧,许红云和许根柱还都没成亲呢,她不可能走到前面去。

她进屋还跟阮氏说这个,阮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说就过去了。

许红凤跟着何氏乐颠颠来到卢家,进院来找胡氏。

自从告诉卢金山自己要收徒之后,卢净真不再限制只准卢金山一个人见自己,只要有孩子来,别人也可以带来见她。

胡氏卖了半天好,何氏千恩万谢,胡氏才带着她和许红凤来见卢净真。

来到房外敲门,卢净真把她们叫进去。

胡氏恭敬地说道:“姑奶奶,您要找徒弟,我这里给您叫来一个,你看中意不?”

卢净真瞄了一眼说道:“原来是她?不行,回去吧。”

一句话把胡氏和何氏、许红凤都说愣了,不明白刚见个面儿,话都没说呢,怎么就不行了?

胡氏有点挂不住,小声说道:“姑奶奶,你再看看,这丫头真挺好,在咱村是数一数二的,岁数正好,长得也行,你看要差不多就收下得了。”

卢净真冷眼瞪她:“你当我收徒是买丫头么,随随便便将就,她没有灵根不能修炼,跟我干什么,带个拖累么?赶紧带走!”

何氏急了,满心欢喜地把女儿带来,以为自家也能出个仙人了,结果见面就被拒绝,一点余地都没有,这岂不是白高兴了。

“卢仙人你别这样,干啥赶我们走啊,咱乡下的闺女,什么苦都能吃,咋不能修炼呢,你教她就行了!”

许红凤也道:“是啊卢仙人,我行,我什么都能行,你就收下我吧!”

卢净真更不耐烦,摆手对胡氏说道:“带走带走!下次别这样一个一个的来,把所有想来的都叫在一起让我看吧,这样太吵!”

胡氏见她真烦了,连忙拽何氏和许红凤:“不行就赶紧走吧,别吵我家姑奶奶了。”

何氏不愿错这样的好机会,拉着她的手说道:“卢夫人,麻烦你了,就帮忙说个情,让仙人红凤留下吧,我会记得你的大恩大德的!”

胡氏见她死皮赖脸的样子后悔,早知不带她来好了,姑奶奶都说太吵,她还没完没了,姑奶奶怎么可能留她闺女。

“哎呀,你就别闹了,闹也没用,我自家的儿媳妇姑奶奶都没收,哪会看情面收你闺女,赶紧走吧,再一会姑奶奶生气了,把你们娘俩都变成石头!”

何氏害怕不敢吵了,跟着她出去。

她不甘心,许红凤更不甘心,出门就哭起来,抽噎着好像受了多大委屈。

胡氏带着她们紧走,离卢净真的房间远了才说道:“哎呀,哭什么哭,都说了不一定选得上,姑奶奶眼光高真呢,你以为当仙人那么容易啊,姑奶奶都说了,你没那什么根,当不了,有什么可哭的,又不是要死了。”

何氏也生气,明明自己女儿哪也不差,卢净真怎么就不肯心,还说什么没灵根,长得好好的,不缺胳膊不少腿,咋就没那玩意?

她把一肚子气都撒到许红凤身上,叫道:“行了,别哭了!还嫌不够丧气!自己不争气,没让仙人看上,你还有脸哭!”

许红凤更委屈,可又怕继续哭娘骂得凶,更丢人,使劲忍着。

就算没被选上,何氏也不敢跟胡氏翻脸,又客气了几句,才带着许红凤回家。

这次怕丢人,娘俩没敢从许红衣家门前过,绕路走的。

回到家里,许红云已经把晚饭做好了,看到母亲和妹妹回来,妹妹还在抹眼泪,她奇怪地问道:“红凤这拜成师了吗?怎么还哭上了?这就要被带走咋的?”

何氏气道:“要是拜成师还哭什么!这没用的玩意,不知道缺了啥,人家瞪眼不要,到那就给攒出来了!”

许红云奇怪:“缺了什么?缺什么,还要收钱吗?”

“不是钱,卢仙人说什么灵根不灵根的,我也不知道那什么,在哪儿能看到,反正人家是不要!”

在外面许红凤忍着,回到家里还被母亲骂,她受不了,把头上的一朵扯下,使劲丢在地上,叫道:“那灵根是我缺的么?是你生我的时候就没带,你还怪我!我当不成仙人,都是你没生好,你还骂我!你是咋当娘的!”

“什么我没生好,卢家的媳妇不也一样,卢仙人也没收,她娘不也是这么生的!”

“别人都没有,我怎么就能有,你干什么骂我!”

“我骂你怎么了,当娘的有哪个不骂闺女的,就是我和你爹惯着你吧,从小到大都不骂,骂你一回,你还作上了,你有理咋的!”

“我就有理!又不是我的错,你干什么骂我!”

许红凤叫完转身出去,一头跑没影儿了。

许红云没想到会是这结果,劝道:“娘你别这样,没选上就没选上,没选上过咱的日子呗,没这事的时候咱不也挺好的!”

说完转身要去追许红凤,却被何氏叫住。

“你给我回来,让她跑去!还跟我使上性子了,真是给她惯的,这次我就给她改改……”

许红衣心里一直惦记着盖家丢粮的事,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怀疑自己和沈白丁,想要找人打听。

正琢磨着,吴婶子就过来了,进门问许根宝:“根宝,你没和小兰一起玩儿?知道她去哪儿了不?”

许根宝说道:“今天我跟我姐去捞鱼了,没跟她玩儿,刚才我看她马二妮一起出去了,赶鹅走的,应该是去放鹅了。”

“哦,那就没事儿了,马二妮都挺大了,她俩在一起不能走丢。”

许红衣知道她消息灵通,问道:“吴婶,你听说镇里的事没有,听说盖家的粮食丢了!”

吴三婶立刻来了兴趣:“听说了么,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没听说,我还听说那粮食不丢的,是被人弄出去,分给穷人家了!你说咱们怎么没摊上这好事儿,要是给咱们也分几袋子多好!”

第53章 家里有大事

许红衣笑着说道:“是啊,咱们住的地方不好,要是也住在镇里,或许就有了。”

其实她也很无奈,不是不想给村里人弄回来一些,毕竟离得远,青石镇周围村子又多,如果只是花溪村有,别的村子没有,那就等于明晃晃告诉盖家,这事是她和沈白丁干的,所有的村子都送又没那个精力,所以就只能在镇里了。

“那他们家现在找什么样了?知道是谁把粮送出去的吗?”

“这我就不知道,只知道卢大旺两口子回去帮忙了,估计得先把粮食找回吧,不然可亏大了!”

“没事,盖家家大业大的,还差这点粮了,九牛一毛,换是我的话就不找了,当接济大伙了。”

“要是你成财主那可好了,婶子也能跟着借点光呢。”

阮氏一直为这事担心,说道:“红衣啊,你和白丁明天别去卖鱼了,别想盖家的事赖上你们,再把你们抓去。”

许红衣哪肯,还要借着这机会多卖点鱼呢,说道:“没事的娘,离得大老远,怎么能赖上我们,他找他的,咱安心卖鱼就是。”

“可你们到底跟他们打过架。”

“打架是因为卖鱼,和丢粮没关系。”

吴婶也道:“是啊,偷粮那事,可不是一两个人偷偷干得了的,还不得几个壮汉几架车的,红衣和白丁两个孩子,推点鱼去镇里都费劲,哪干得了这么大事儿,盖家再怎么也赖不到他们头上!”

阮氏不出声了,她也这么想的,可心里就是不安。

说了一会儿话,吴小兰又来找吴婶子,进门叫道:“娘,我爹让我叫你回家,要睡觉了!”

小孩子按照自己的想法正常表达,却不知听在大人耳里是别一回事。

阮氏笑着说道:“快回去吧,兄弟想你了。”

吴婶子嗔道:“二嫂你说啥呢,教坏小孩子!”

“这有什么教坏的,谁家晚上不睡觉。”

许红衣和吴小兰都迷糊,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吴婶子带着吴小兰向外走,吴小兰拉着吴婶的手说道:“娘,刚才我和二妮姐在河边放鹅,看见红凤姐哭着跑去要跳河,红云姐把她拉回家了。”

吴婶不太在意:“许红凤就是能作,可能闹她娘啊,不是抽疯就是寻死的,都是让他爹娘给惯的。”

许红衣和阮氏送她们,许根宝也在吴小兰身边跟着。

许红衣奇怪:“她怎么又要跳河?刚才我看她们娘俩人乐呵呵的往东走,我大伯母嘴都乐到耳根上去了,我还以为是许红凤要相亲呢。”

阮氏说道:“相什么亲啊,根柱还没定亲呢,哪轮到红凤了。”

吴婶又道:“对了,人家根柱也不叫根柱了,嫌名字难听,让先生帮忙改了,听说叫什么许龙抒,咱也不知道什么意思,龙还能读书?我听着还不如根柱好听呢。”

许红衣一家现在基本和大伯一家不来往,还不知道这事,阮氏奇怪地问道:“什么?根柱改名字了?那以后见面儿要咋叫啊。”

许红衣道:“能怎么叫,还叫根柱呗,他又没跟咱们说过,叫十几年的名字,还能说改就改掉。”

许根宝又凑热闹:“大哥改名,我是不是也要改?”

阮氏劝道:“不改,咱根宝的名儿好听着呢……”

送走吴家娘俩,许红衣一家也吃饭睡觉。

弟弟睡后,许红衣又进了空间。

原本她今天晚上不打算再去盖家的,可是想了想,既然空间门还在那边定着,出去就到,这么方便为什么不去,多弄些粮食回来放着也好,等以后见到谁家缺粮就给谁家点。

于是她从空间里出来,再次进到盖家粮仓。

这个粮仓还是之前她和沈白丁偷粮的那间,因为所有人都在外面找粮,没时间弄出去卖,装好袋的粮食还在粮仓里放着,只是这次粮仓的门锁上了,连小小的透气孔都用木板钉死,完全没有能进去的地方。

许红衣不知道这些,只知道自己又进来了,粮仓里没人,正好随便收。

空间越用越顺手,收起东西更痛快,她站在粮垛边外一袋里一袋,直接收就进去,连搬都不用了。

没用多久,就把这仓粮收完,粮仓里空了,空间墙壁倒是堵满了。

再没地方装,一个人也懒得再出去发放,坐在空间里修炼一阵子,又把两只手上的气脉延长了一段儿,然后出空间睡觉了。

第二天早晨,沈白丁又来找他,两人照常去卖鱼。

路上许红衣问沈白丁:“你爷爷让你出来吗?我看他也担心盖家找咱们的麻烦。”

“当然不同意,我劝了半天他才答应我们出来,不过今天得回去早点,不然他没准又出来找。”

“嗯,早点回去吧,另外咱们一人再带一袋粮回去,我家的粮吃完了,大伯家借的粮也不还。”

沈白丁傻眼:“哎呀,可是咱们忘留了,把所有的粮都送出去,今天自己买吗?”

许红衣偷笑,小声说道:“我昨夜又去了,把那个粮仓搬空,现在都在空间里呢,咱们随吃随拿就是了!”

沈白丁惊喜:“你又去了?你怎么不叫我啊,咱们多弄点!”

“我临时想去就去了,反正往空间里搬粮也不费戏儿,先放着吧,等有空咱们再出去发。”

沈白丁也乐:“前天丢完昨天又丢,不把盖财主气死才怪,还找不到人!”

“确实找不到,可是会不会怀疑咱们就不知道了。”

“怀疑有什么用,他抓到人了吗?没抓到就和咱们没关系……”

两人来到集市,仍旧到之前的位置卖鱼。

旁边的小贩见他们又来了,立刻凑过来说道:“嘿,沈小哥儿,今天你们可捡着了,盖家没出鱼摊子,没人和你们抢,你们能卖高价了!”

沈白丁故意装傻:“盖家没出摊子?为什么?”

“你还不知道啊,他家粮丢的!前天晚上丢了一批,发到各家各户去了,盖家找了一天,也没找回来多少,结果昨天晚上又丢了,比前天丢的还多,盖财主都快气疯了,亲自带着人满街转呢,说是连出镇的路口都给堵上了,说什么也要把粮找回来!”

第54章 村中盛事

许红衣想笑,粮食在自己空间里放着呢,盖家堵路口有什么用,挖老鼠洞也找不回来啊。

沈白丁听了故意说道:“什么?他家的粮丢了,还丢了很多?怎么可能呢,那又不是小东西,随随便便就能拿走,又沉又重的,就算扛也要半天吧,他家又是奴才又是狗的,就没发现?”

那个小贩说道:“怪就怪在这儿呢,他家连怎么丢的都不知道,据说院里连个车印都没有,前后院的门也锁着,一点声音没听到,粮食就丢了!你说神不神!”

沈白丁笑道:“哈哈,哪里是神啊,我看分明是闹鬼了!是他家缺德事做得太多,害过的冤鬼找上门来了!”

小贩不敢跟他说了,小声说道:“你这小子,嘴没把门的,还乐呢,让盖家人听见,又来抢你的鱼!”

说着话见有人买鱼,他便转身回自己摊子去了。

沈白丁和许红衣却都偷笑,看来所有人都没想到,盖家的粮是两人偷的,估计还都觉得,两人是被欺负的一方呢,便一边暗乐一边卖鱼。

可能是前天盖家卖低价鱼卖的,即便今天市场上只有他们一份儿,鱼卖得也不快,恢复到十文钱一斤,很多人问就走了,并不真的买。

许红衣和沈白丁也不着急,生意不是一天做的,今天不买还有下个集,只要盖家不再捣乱,生意总会恢复过来。

就这样两人耐心在集上守着,听到人议论最多的,还是盖家丢粮的事。

快到中午的时候,集市也是最热闹的时候,生意终于多起来,接连卖出去几条鱼。

他们正高兴着,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吆喝:“滚滚滚,都给我滚开,不准买他的鱼!”

卖鱼的人被吓得向旁躲闪,许红衣和沈白丁转头看去,见竟然是卢大旺和盖春霞两口子。

沈白丁见顾客被他赶走生气,叫道:“卢大旺,你抽什么疯,干什么赶我们的客人!”

卢大旺身后带着几个盖家的仆人,粗着嗓子问道:“沈白丁,许红衣,是不是你们把我丈人家的粮偷走了?!”

沈白丁立刻反驳:“你放庇!我们卖鱼的,怎么偷你粮了?你丈人家丢那么多粮,我们偷得了么?我们连马车都没有,鱼能去帮我们扛啊!”

卢大旺指着许红衣说道:“可是这个傻子邪门儿,没准是她搞的鬼,把我丈人的粮食给散出去了!”

许红衣也骂道:“你才是傻子!卢大旺我告诉你,你嘴最好干净点,要不小心我把你也打傻!不想挨揍的话,该去哪儿去哪儿,他家的粮跟我们没关系,我们还想买粮吃呢,怎么可能偷粮给别人!”

盖春霞站在卢大旺身旁盯着她,越看越生气,丈夫和花溪村的人都说许红衣是傻子,可是自己看这女人一点也不傻,而且还长得挺好看,又有点小手段,可能还认识仙人,看哪里都比自己强,一个穷丫头,她凭什么比自己好!

她成心想诈一诈,叫道:“许红衣,别以为你做事我们不知道,我家姑奶奶说了,肯定是你做的!”

看她笃定的样子,许红衣还真有点怀疑,莫非卢净真真这样说了?可是她若真知道是自己,应该不会让卢大旺和盖春霞这样来找自己的,而且也不会直到现在才来。

她冷哼道:“你家姑奶奶真这样说的?她不是神仙吗?神仙还能胡说八道!我看是你们骗人吧,要真是她说的,就让她来找我,我倒要看看,她能拿出什么证据!”

盖春霞叫道:“拿不出证据,不等于不是你,偷了就是偷了!”

许红衣火了,叫道:“你们两口子欺人太甚了!我看是又没打你们了!有种过来,让我们好好修理一顿,你们就知道到底是谁偷的了!”

她只是说说,那边的沈白丁就已经动手了,又把车边的木棒抄起来,作势要开打。

之前他和许红衣打卢家家丁的时候,已经把卢大旺给吓怕了,见到要动手,夫妻俩连忙向后退,招呼让家丁上来打。

这几个家丁也早就听说许红衣和沈白丁的厉害,不敢真往上冲,咋咋唬唬地叫唤,围着许红衣和沈白丁跳来跳去,却不肯真的上前。

卢大旺和盖春霞见占不到便宜,只能招呼人走了。

没打起来,许红衣也松了一口气,打架倒是不怕他们,可是难免照顾不到,鱼又要遭殃,打不起来对两人也算有好处。

之前那个跟他们说话的小贩在旁边看了半天,直到卢大旺夫妻和盖家人走了,才又过来说道:“你们看,就知道盖家人肯定怀疑你,到底还是来了吧。”

沈白丁却道:“来了能怎么,你看他们敢动手吗?就是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咱就豁出去跟他打,他也不能把咱们怎么样。”

小贩不得不服,点头说道:“行,你们俩有种,在这市场上,还是头一次见到跟盖家斗不服输的。”

沈白丁不说话,心里暗想,不服输就算了?我们还占了便宜呢,盖家这个亏吃的可大了。

被卢大旺和盖春霞等人这么一闹,买鱼的人又少了,过了一阵子,集市又到期待的时候,沈白丁让许红衣一个人看着,他到集市中间买粮去了。

买好之后在那边放着,回来找许红衣,两人收了摊子,到那边把粮食装上车,推着出镇子回家。

两人一路开心发聊着盖家的事,推车慢慢往村子走。

快到村子的时候,却见许根宝飞奔过来,老远叫道:“姐,白丁哥,你们咋才回来!”

许红衣见他急匆匆的样子担心,说道:“完了,是不是家里出事了,根宝怎么这么急!”

沈白丁说道:“不会吧,卢家正在帮盖家找粮,应该没时间去找咱两家的麻烦。”

说着话许根宝已经跑到近前,许红衣问道:“根宝,怎么了,家里有事吗?”

许根宝跑得小脸通红,说道:“有事啊,有大事!”

许红衣吓了一跳:“什么大事,到底怎么了?快点说!”

第55章 怎么看上傻子

许根宝兴奋地说道:“姐,卢家的那个仙人要收徒,说是要十到十五岁的,最好是女孩儿,昨天二姐就是去给她看了,结果没选上,现在全村都知道了,够岁数的全都要去呢,娘让我找你回来,说让你也去试试,看能不能被选上!”

许红衣呆住,卢净真要收徒?她不是来帮卢家找卢大旺么,找完人不走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在村里收徒,搞的什么鬼?

沈白丁也道:“卢仙人要收徒?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儿,估计大伙都抢破头想去吧!”

许红衣转眼看他:“怎么,你也想去?你十五岁,勉强也够,想去就去吧!”

沈白丁看出她有点生气,连忙说道:“没有!我才没想去,我要拜师也是是你,找她干什么,看她怪模怪样像处妖精似的,我都怕被她教坏了!”

许根宝不理解沈白丁干什么这么说,还在着急,拉着许红衣的手说道:“快走啊姐,再不去赶不上了,我来的时候,看他们都往卢家去了!”

许红衣却道:“根宝你别急了,我不去,我不想给卢净真当什么徒弟,咱消停过自己的日子挺好,去跟她混什么。”

许根宝急得不行,说道:“给她当徒弟能当仙人啊!仙人本事可大了,姐你怎么不想呢!”

“我就是不想,咱自己没准也能成仙人,为什么非得找她,听她呼来喝去的图什么!”

许根宝拿她没办法,急得直叹气:“哎呀,姐你咋想的,为什么不想去呢!要是我能去就好了,我跟她学!”

沈白丁见状劝道:“根宝,当仙人是好事,可也得看是谁啊,你忘了之前卢家怎么欺负咱们的,现在又去求他们,想给那人当徒弟,多让人瞧不起,咱们再穷再没本事,也得要志气,不能向她低这个头,知道不!”

许根宝琢磨了一下,似乎想通了,说道:“白丁哥说得对,卢仙人也是卢家人,卢家欺负咱们,咱是不能让他瞧不起,那就算了,反正去了也不一定能选上,不然我二姐就不会要跳河了。”

许红衣问道:“怎么,昨天许红凤想跳河就是因为这事?”

“是啊,听说大伯母带她去给卢仙人看,以为卢仙人能收下她,结果人家根本不要,给撵出来了,二姐嫌丢人,就要跳河!”

许红衣这才知道昨天许红凤是闹什么,感觉好笑,说道:“我说昨天她们娘俩去卢家的时候咋那么高兴呢,原来是想去拜师,肯定是以为十拿九稳了,没想到能不成,哈哈,竟然还要跳河,许红凤脑子坏了吧,这阵子怎么净干蠢事呢!”

沈白丁说道:“她来也挺蠢,就是自己以为自己聪明,好像别人看不出来她耍心眼儿似的!”

“可不是,他们家那娘四个都那样,好像别人全都傻,就他们聪明似的……”

三人一边说话一边往村里走。

刚进村子,就见到又有人带孩子往卢家那边去,看到许红衣和沈白丁还问:“你们两个咋还不紧不慢的,和你们差不多的,全都去卢家了,你们也去看看吧,没准能被仙人选上呢!”

沈白丁说道:“谢谢婶子,我不去了,我年纪大了,肯定选不上!”

“你多大啊,她要十五往下的,你没有吧?”

“我十五整了,应该不够了。”

“哦,那去看看也没什么,红衣呢,红衣肯定够,还是姑娘,应该能行。”

许红衣笑着说道:“我也不去了婶子,别人都说我傻,卢仙人肯定也嫌弃,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那你们不去我可去了,我家这俩岁数都够,我们得去看看。”

“嗯,婶子和弟弟妹妹快走吧,别被别人抢先了。”

那妇人带着两个孩子急匆匆走了。

沈白丁想了想,对许红衣说道:“红衣,要不咱们也去看看,咱们不选,看看热闹也行,看到底谁能被卢仙人看中。”

许红衣本来不愿往卢净真面前凑,可是也有点好奇,想知道她到底能收个什么样的徒弟,点头说道:“那就去看看,咱们不往前去,在后面瞅一眼就行了。”

许根宝高兴了,说道:“姐,我也跟你们去,我也想看看。”

“嗯,走吧,先把车送回家去。”

三来到许红衣家,阮氏正心急火燎地站在门口看,见到女儿和沈白丁回来也叫:“你们倒是快点啊,一会人家都选完了!”

许红衣说道:“娘,我们不去选,我们去看看热闹,卢家人那么坏,咱跟他们混什么,给他家人当徒弟没什么好。”

阮氏说道:“可是人家说了,不管是谁家孩子都行,只要看上就可以,人家不计较那些。”

“那也不行,她不计较我还计较呢,我可不想去受那份气,不选就是不选,不过热闹得看,我看还有没有人选不上想跳河!”

阮氏知道她在说许红凤,白了她一眼说道:“别乱说了,行了,不选就不选,爱看热闹就去吧,车放下吧,东西我收拾,咦,你们买米了?”

“嗯,买了,白丁的米我给他了,你还吴婶吧。”

沈白丁奇怪:“什么还我的米?”

许红衣朝他挤了一下眼睛,见母亲没听见沈白丁说什么,只顾往车下端鱼盆,拉着沈白丁快步走,说道:“回头我再跟你说,走,先去卢家看。”

许根宝生怕被落下,抓住许红衣的另一只手,拽着她快走。

三人出院向卢家走,路上还能看到有人往卢家去。

走来走去,到路口的时候遇到许红云,见她在那里徘徊,许红衣奇怪道:“咦,大姐,你在这儿干什么,不去卢家看热闹?”

许红云不管心里生不生气,表面上要比母亲和妹妹有肚量,没不理许红衣,说道:“我想去看看,可是我娘带何青和小龙,还有何春他们去了,我怕红凤一个人在家没意思,想回去陪她。”

许红衣心想,估计她是怕许红凤再想不开跳河吧?这当姐的真够操心了,幸亏自己没妹妹。

第56章 竟然拒绝了

“何青和根柱哥也去了?他们俩人不大吗?怎么二姐一个人在家?大伯不在?”

许红衣明知道许红云说的“小龙”是改了名字的许根柱,还是故意叫他原来的名字,一个名字而已,那么嫌弃干什么,本来不是龙,改个“龙”字,还能飞上天怎么的。

许红云说道:“何青和小龙是大了,他们俩没指望选上,主要是陪何春去,何春的年纪正好,你大伯也在家呢,可是他哪看得往红凤,谁知道红凤还闹不闹。”

许红衣不理解,她怎么会这么担心许红凤,许红凤那人自己可了解,人前作得比谁都凶,人后胆小的要命,走夜路都会被吓哭,哪有那个胆量真寻死。

“二姐经常闹脾气,能有什么关系,至于这么担心么,我们要去卢家看热闹,大姐去不去?”

许红云想了想,点头说道:“那我也和你们一起去看看吧,看看何春能不能被选上。”

许红衣在心中暗想,许红凤选不上,何春也未必,据说有些修炼法门,是非常注重资质的,没有那个资质,很难修出法务,所以当师父的挑选门人也就格外苛刻,不过好像自己的功法对人的根骨限制不大,所需要的只是悟性。

许根宝不耐烦她们一直说话,拽着许红衣向前走,四人便一起向卢家走。

离得老远,就看到卢家院里聚了一大群人,在那里说说笑笑,简直比赶集还热闹。

正好四人不想往院里去,就在院门对面的一棵树下站定,和其他看热闹的人一起向院子里看。

他们来的时候,正好卢金山和胡氏把卢净真请出来了。

昨天卢净真说一个一个看太麻烦,今天卢金山就把消息给放出去了。

结果一天的时间就传开了,不只本村的人知道,就连附近村子也有人得到消息,带孩子赶过来。

为了让卢净真少跑两趟,卢金山两口子专门等到傍晚,人来得差不多了,才把她请出来。

卢净真出来看到乱哄哄的院了就皱起眉,一眼看去,就看出来的都是些歪瓜裂枣,几乎没有自己中意的。

何氏带着许根柱,也就是改了名字之后的许龙抒,还有何青和何春兄妹俩,就站在人群最前头。

虽然上次带女儿来看被赶出去,这次何氏还是劲头十足,看到卢净真出来,拽着三个孩子就冲上去,说道:“卢仙人,卢仙人你看看,这是我儿子和侄子侄女,我儿子十五,岁数也够,还是读书的呢,认识字,可聪明了,我侄子也十五,比我儿子还小几天,要行的话,你就都收下吧。”

何春见她竟然先说两个哥哥,挤在她身边使劲拽她,何氏才又把她推到前面,说道:“这是我侄女,比我闺女小点儿,岁数正好,你也看看。”

卢净真又是淡淡瞄了一眼这三个孩子,冷声说道:“不行。”

说完就往人群中走,看能不能找到一两个中意的。

何氏不甘心,自己前后带来四个孩子,真就没有一个能行的?

她厚着脸皮在卢净真身后跟着,说道:“卢仙人,卢仙人你再看看,我家的孩子一个比一个机灵,真就不行咋的,你是不是看走眼了?”

卢净真还是不理,到人群前从左到右地扫视,逐个寻找。

胡氏见何氏又呱噪,抓住她说道:“你可行了,姑奶奶都说你家的孩子不行,你还问什么!”

“咋能不行呢,我家孩子在这村里可都是数一数二的,哪有比他们再强的,我家孩子要是不行,别人家孩子就更不行!”

胡氏不给她好话:“你还挺能臭美的,你家孩子数一数二?那是你自己想的,你以为别人都看你家孩子好啊!”

许龙抒嫌母亲丢人,也说道:“娘,人家都说不行了,你就别吵了,烦不烦人!”

何氏脸上挂不住,叫道:“我怎么丢人了?我丢人也是为了你们,你还嫌弃我了……”

她在这边吵闹的时候,卢净真已经把面前的人全都看了一遍,没在人群中找到一个相当的,她微微叹气,又把抬眼往院外看。

院外看热闹的都是家里没有合适孩子的,站在到院外就是表明自己知道不合格,没必要进去,所以基本没有合适的人选。

可是卢净真看了几眼之后,竟然把目光落在许红衣这一撮人身上,迈步向院外走来。

虽然她黑袍蒙身,但四人也感觉到,她是冲着四人来的。

沈白丁疑惑道:“她出来了,怎么好像是来找我们的?”

许红衣心里不踏实,她本能地不想和卢净真打交道,说道:“不会吧,或许是出来看别人的,要不就是随便走走,怎么会来找咱们呢。”

她们说话的时候,卢净真已经出了院子,径直向四人走来。

许根宝惊讶地说道:“真是来找咱们的?她要干什么?”

他的话被卢净真听到,低头看向他看了一眼,没什么反应,又把目光抬起,落在许红衣身上,到许红衣面前站定,上一眼下一眼,看起来没完。

所有人都在关注卢净真的一举一动,见她出院,周围的人又向她围拢,她在许红衣四人的对面,这些人就把他们围成一个圈,像看在集市上看杂耍一样。

许红衣被她看得全身不自在,故意把目光转向旁边,不想跟她说话。

她想躲卢净真却不放过她,还是用那冷冷的声音说道:“小姑娘不错啊,进步够快的!”

许红衣猜到她指的是什么,却故意说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

“不用否认,你心里清楚,我只想问你,愿不愿意做我徒弟!”

这下不只许红衣意外,所有人都在惊讶,周围发出一片唏嘘声,有人在小声议论:“这仙人咋回事,咋会看上许二家的傻丫头?”

“不知道啊,没准就是想找个傻的吧……”

也有人替许红衣抱不平:“傻什么傻,我看你们才傻呢,人家傻能卖鱼?你们不知道许丫头现在打架可厉害了,卢家一群人都打不过,说是在集上还跟盖家打起来了呢,都不是她对手,被仙人看上有什么不应该!”

第57章 我又不是出嫁

众人的议论许红衣全都听到了,却没在意,虽然做人的日子不多,但她却发现了,人嘴不可能堵上,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你做你的事就好,明是非的人看得到,那些不明是非的、硬把白说成黑的……成心找打,打老实就好了。

她注视着卢净真,感觉得到,她对自己,确实有点动心,可能是真心想收自己为徒,然而,自己需要拜师吗?说得狂一点,卢净真够资格做自己的师父吗?所以答案不用想已经有。

她轻轻摇头:“我家里有父母要照顾,弟弟还小,我走不开。”

说得还算委婉,但拒绝的很果断,根本没有犹豫。

周围的人又是一片唏嘘,全都在惊讶,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落在许红衣身上,她为什么不答应?难不成她真是傻子,不知道当神仙有多好?

不止这些人惊讶,许红云也诧异地看着许红衣。

卢净真刚开口的时候,就把许红衣震惊到,就算她不像母亲和妹妹,人前背后地奚落许红衣,可也从内心里轻视许红衣,总觉得她比自家人差了一截,永远都比不上。

却没想到,偏偏就是这个被自家人轻视的堂妹,竟然会被卢净真看上,主动说要收她当徒弟。

而堂妹更夸张,竟然拒绝了?拒绝了!

这一刻许红云真在怀疑,她有病吧?肯定有病,脑子不好使,天生的,傻到好事上门,她都能给推出去。

这种大便宜,怎么会落在她头上,换成旁人,早就跪地上拜师了。

不过即便惊讶成这样,她也还是无动于衷,冷眼旁观。

被许红衣拒绝,卢净真竟然没恼羞成怒,遗憾中又带了点果然如此的感觉,摇头说道:“可惜了上好的材料,不做我徒弟,希望你也别自作聪明,自己把自己给葬送。”

说完再转眼,看向沈白丁。

沈白丁都已经看半天了,卢净真来邀许红衣拜在她门下,或许也只有沈白丁能理解,许红衣有那么多神奇的地方,现在说起来,都可以说她是半个仙人了,卢净真看上她完全不奇怪,许红衣不答应也在意料之中。

只是现在见她又盯上自己,他不禁怀疑,莫卢净真也会像对许红衣一样,主动提出收自己为徒?那样的话,要不要考虑呢,好毕竟是她主动说的啊,和自己上赶子不一样。

他正琢磨,卢净真却已经把目光移开了,又落到许红云身上,扫了一眼又微微摇头,似乎有点可惜的意思,然后什么也没说就又回了院子。

虽然她没说话,可是许红云却察觉到什么,在心中暗想,她为什么朝自己摇头呢,自己并没问她什么,年纪也过了,正常来讲,看一眼走就是了,可是她在摇头,难不成有什么原因?

她琢磨的时候,卢净真已经回到院子里,对卢金山说了一句什么,卢金山就朝众人吆喝道:“行了行了,都散了吧,没有选上的,你们这些人都不行,赶紧走吧,以后再有想来的到我这来报个名,等攒够数了我叫你们再来,别没全都往我家跑了,姑奶奶嫌你们吵!”

村民们听了,便逐渐散了,许红衣和沈白丁也觉得没会么可看了,两人带着许根宝往回走。

许根宝见许红云站在那里不动,还在招呼她,许红云没听见,许红衣却道:“根宝别叫了,大姐等大伯母他们呢,不会跟咱们走的。”

许根宝“哦”了一声,一手拉着她,一手拉着沈白丁,三人离开了。

他们走了,何氏带着许龙抒,何青和何春走过来,问许红云:“你怎么也来,红凤呢?”

“红凤不来,她和我爹在家呢。”

何氏之前看到卢净真想收许红衣为徒,许红衣拒绝,当然也就看到大女儿和许红衣在一起,没好气地说道:“我们来的时候问你来不来,你说不来,结果却跟许红衣一起来,不知道你咋想的,还没被她打够是咋的,好赖不知!”

许红云有气,虽然自己是当大女儿的,应该为家里多分担,可是爹娘总把自己出力当成天经地义,心里还是不舒服,现在娘又为一点小事数落自己,分明是拿自己撒气,就更让人伤心了。

她站在那里,看母和弟弟、表弟表妹往家里走,她却没动。

何春没被选上,虽然有点失望,但却没像许红凤那以沮丧,过去也就算了,见许红云不走招呼道:“走啊大姐,回家了。”

许红云说道:“你们先走吧,我看大妮在那边,跟她说说话。”

何春便跟着何氏三人走了。

许红云借口留下,却没去找大妮,而是一个人逛向人少的地方,走来走去,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她看卢家大门没人看守,也弄清卢净真住在那里,趁院子里没人的工夫进来,轻手轻脚来到卢净真的房门口,犹豫了了一下之后,伸手敲响房门。

屋里传出卢净真毫无波澜的声音:“进来。”

许红云忐忑地推门走了进去。

卢净真还是穿着那件黑袍在床上坐着,或许知道来的不是自家人,并没很奇怪,只是问道:“你来找我干什么?”

许红云问道:“卢仙人,我想问问您,其实我是可以的对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从您眼神里看到的,其实我是可以的,只是年纪大了对不对?”

卢净真没有否认,说道:“竟然还挺聪明,这都被你猜了。”

许红云有点激动,努力克制着,说道:“那么,年龄大真的很重要吗?我真的就不行?”

卢净真没回答,却反问道:“你真的很想修道?”

许红云果断地点头:“是的,我希望能像您一样,自己掌握自己的宿命。”

卢净真点头:“嗯,心思机敏,又不失稳重,有求道之心,年纪大点,也未尝不可。”

许红衣惊喜:“那就是说,您愿意收下我了?”

“我看这地方,也难有像样的人选了,退而求其次吧。”

第58章 被自己惊到

许红云有一丝不甘,她也是从小被人称赞到大的,她们那一拨儿的姑娘里,她真是比较出色的,不是自己夸,是事实,现在却被卢净真“退而求其次”,难免觉得伤自尊。

但是想想自己没败在别的地方,只是年龄大,这怪不得自己,什么时候出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年龄大还能被卢净真收下,那就说明,自己还是很好的。

她恢复了信心,躬身便拜:“弟子见过师父!”

“嗯,起来吧,拜我为师,以后就要跟着我,没我允许,不能私自回家,不能生男女之情,专心修行。”

“是,师父,但是我现在要回家和父母说一下,还要拿些衣物。”

“嗯,你去吧,再去告诉金山,让他来见我。”

“是,弟子去了。”

许红云恭敬地退出屋子,到外面还在怀疑,这是真的吗?卢仙人真把自己收下了?自己真能像她一样,也当仙人了?

她兴奋得心砰砰直跳,平静了半天,才向前走去,先去找卢金山,让他来见卢净真。

卢金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明白许红云怎么会替姑奶奶传话。

直到他见完卢净真才知道,原来姑奶奶竟然改了条件,把十七岁的许红云给收下了,让自己不用再找其他人。

虽然有些惊讶,不过毕竟也算有了结果,不用再心烦了。

于是他又回去,让家丁向外宣布,卢净真已经找到弟子,让其他人不要再来了。

许红云回到家里,见母亲正在做饭,许红凤和何春在给她帮忙。

许红凤见她回来还在埋怨:“大姐,你干什么去了,走那么长时间,都不回来做饭!”

许红云故意说道:“我不回来,不是还有你么,你都那么大了,也应该干活了。”

许红凤立刻说道:“我再大也没你大,你比我大,你干活是应该的,等以后你走了我就干了!”

何氏正在盆里和着玉米面,说道:“快去把豆角摘了炖锅里,我把饼子贴上。”

许红云说道:“不行,我没工夫,我这就要走了,卢仙人收我当徒弟,让我跟着她,我是回来拿衣服的。”

何氏不敢相信,说道:“你说啥?卢仙人收你当徒弟?你也太能琢磨了,她要十五岁往下的,你都十七了,红凤和小春都没选上,怎么可能选你,别搁那儿胡说八道了,赶紧去摘豆角!”

许红云站在那没动,说道:“我说的是真的,我都行过拜师礼了,我师父让我把卢金山叫去,告诉他不用再找别人了,我拿了东西就走,以后没有师父允许,不能轻易回来看你们了。”

何氏沾着两手面,惊讶地直起身看她,问道:“真咋的?说的像那么回事似的,你可别骗我们,不然我打死你!”

“我没骗你们,我说的是真话。”

许红云跟她说完,又进到屋里,对许长贵说道:“爹,我要到卢仙人那去了,我回来拿东西。”

说完两完到一边去翻找自己的衣服。

她有可能跟何氏胡说,却不敢跟许长贵乱讲,既然跟许长贵也说了,那就确实是真的了。

一家人全都惊了,许长贵愣愣的不知说什么好。

何氏就那样两手是面进来,呆看着许红云问道:“红云,你说的是真的?卢仙人真收你当徒弟了?”

许红云淡淡地说道:“是啊娘,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她收我当徒弟了,你怎么就不信呢!”

何氏突然冲上来,抓住她说道:“是真的?真是真的?!咱家可算有个人被她看中了!咱家也要出神仙了!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啊!”

许红云急忙往开推她:“娘,你把面都蹭我身上了!”

何氏乐懵了,随手抓过不知什么东西擦了擦手,急火火地帮许红云翻找,说道:“快点快点,娘帮你收拾,过年做的新衣服呢,赶紧换上,还有给你当嫁妆的那块布也带上,有空自己再做一身新的!”

许红云说道:“娘,我又不是嫁人,带嫁妆干什么,去了要跟着我师父修行,侍候她,哪有时间做衣服。”

“可是你也得穿衣服啊,修行也不能光着身子修……”

她正说着,许红凤却突然冲上来,举巴掌狠狠往许红云身上抽打,叫道:“我打死你,打死你!你跟我抢!当姐的都不让着我!我拜不上师父,你偷着拜,你咋那么不是人!”

何氏吓了一跳,赶紧把她拉开,叫道:“你发什么疯!你大姐当神仙有什么不好的,你又不是没去选,人家没看上你你怪谁!”

许红凤跳脚:“没看上我就能看上她?都是你和我爹生的,她还比我大呢,怎么就能要她不要我?肯定是她有办法哄卢仙人答应,她自己去却不告诉我!她跟我藏心眼儿,她不配当我姐!”

许红云气坏了,妹妹打小就被爹娘惯着,惯得这么不懂事,难怪许红衣打她,自己也想打呢!

她赌着气把衣服抓起,说道:“爹,娘,我走了,小龙,以后爹娘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他们!”

说着眼圈红起来,虽然不是出嫁,但是这一走,以后就要离开这个家了,从小长到大的家,生自己养自己的爹娘,就这样不再回来了,怎么可能不伤感。

许龙抒直到现在也没反应过来,问道:“大姐,你就这样走了?”

许长贵也道:“红云,你这一走,以后就不回来了?”

许红云哭道:“我也不知道回不回来,我自己说了不算,都得听师父的,爹,娘,你们保重!”

说完洒着泪,大步出门而去。

许长贵看着女儿的背影发呆,何氏却往出追:“红云,红云你等等娘,娘送你去!”

何家兄妹一直错愕地看着,不知要做什么好,许红凤还在大哭,感觉老天对她太不公平。

家里的许红衣不知道大堂姐发生的事情,回到家里和母亲做饭吃饭。

许根宝把卢净真要收姐姐为徒的事说了,阮氏和许长和都觉得遗憾,以为女儿是因为自家跟卢家有冲突,才说拒绝卢净真的,感觉错过了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第59章 心可真够大的

昨夜许红衣戳死的那条鱼放在盆子里,阮氏正在做,许长贵问道:“弟妹,一大早晨就做鱼,昨天剩的?”

“嗯,应该是昨天剩的,昨晚红衣也没告诉我,今天早上才看见,再不做要坏了,只能这就炖了,大哥没吃早饭吧,正好在这吃吧,长和能坐起来了,你们哥俩说说话。”

“不了不了,家里饭也好了,我过来是想看看,你家有多少鱼,我想买几条。”

阮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问道:“怎么,大哥你是想操办一下?”

“不是我想,是你大嫂想,她那个人,就是爱张扬,我也拗不过她。”

阮氏眨了眨眼:“买鱼你得问红衣,这事我不管。”

许红衣已经穿好衣服从屋里出来,说道:“大伯想买鱼啊?你想买多少?我们的鱼十文钱一斤,你想要多少有多少,只是鱼是我和沈白丁俩人的,要现钱才行,估计我大伯母不能认可,要不你们自己打去算了,一文钱不用花多好。”

“没事,现钱就现钱,自己没办法,又没网又没船,河里捞的还太小。”

“哦,那行,我和白丁今天还去打渔,晚上回来就有了,你要多少条。”

“来十条吧,不用太大的,有一斤重就行了。”

许红衣暗想,一斤重的鱼,十条也才十斤,在集上卖大的,三四条就有这些。

不过卖小鱼也是生意,到时候专门人他抓点就行了。

“嗯,那好,晚上你带了钱来拿吧。”

阮氏见她跟许长贵也钉是钉、铆是铆,阮氏不好意思,说道:“红衣,给你大伯便宜点吧,都是自家人,又买这么多。”

“娘,不是我不想给大伯便宜,关键是我和白丁俩人的生意,他不在,我怎么好背地里给大伯少算钱,那不是占白丁的便宜么,大不了等称鱼的时候,多给大伯去点称就是了。”

“嗯,那倒也是,去了称也是份量,到时候白丁也在,跟他说清楚,不算咱欺负他……”

许长贵道:“没事,多点少点的都行,自家人没那么多说道。”

说完进里屋看许长和去了。

许红衣洗漱之后和母亲一起做饭,很快饭菜做好,把许长贵也留下一起吃了。

吃完饭沈白丁又来,进院看到许红衣在屋里就说道:“红衣,你听说了吗,许红云被卢仙人收去当徒弟了!”

许红衣连忙朝他眨眼睛,说道:“我知道,我大伯在我家呢,他们还要操办呢,要跟咱们买点鱼。”

沈白丁吐了一下舌头,说道:“哦哦,行,买鱼就买鱼呗,卖给谁都是卖。”

这小子抠门儿,即便是许红衣的大伯,也没说给他便宜点。

说着两人收拾东西就要走,许根宝追出来想跟着,许红衣嫌他碍事,哄他在家帮母亲椿谷子了。

出门往村外走,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何青推着一个手推车,上面放着几只凳子,站在路边等。

许红衣主动打招呼:“何青哥,你这是干什么呢,哪弄那么多凳子?”

何青目光在她和沈白丁两人身上打量:“姑夫家要办事,我和龙哥借桌凳呢。”

“哦,你们不是读书的吗,不用去了?”

“不去了,过几天院试,先生让我们自己在家温习。”

许红衣不懂院试是什么,“哦”了一声就想过去。

沈白丁对何青一直有莫名的敌意,故意打趣道:“你还帮忙借桌凳呢?听说你不是和许红云定了亲的么,现在媳妇都跑了,你还帮忙操办,心可真够大的!”

何青有点恼,沉下脸说道:“你胡说什么!红云是我表姐,我们从来没定过亲,什么媳妇不媳妇的,也太难听了!”

“谁胡说了,这是许红凤跟我说的,自己家的事,她还会胡说?”

何青气得脸红,怒道:“真是有病,我们自家人开玩笑说说,关你个外人什么事,要你多嘴!”

说完转身进那家院子去了。

沈白丁冲着他的背影不屑:“得性!满村子人都知道,许红云不出嫁是等他呢,有多少个媒人上门,他家都是那么说的,他又不承认了,还不是怕丢人!”

许红衣道:“行了,是不是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媳妇跑了,走吧,捞咱们鱼去,我今天又有新本事了,一会儿让你瞧瞧。”

沈白丁立刻来了兴头,问道:“什么新本事?”

“呆会看到你就知道了。”

上次捞鱼,许红衣又把空间门定位到湖边,两人在无人之处进空间,转眼来到湖边,许红衣又把自己的新能力演示给他看。

沈白丁的震惊就别提了,惊讶地说道:“红衣,你简直了……太厉害了!难怪你不稀罕拜卢仙人为师,我看她也没露过这本事啊!”

许红衣道:“她什么本事我就不知道了,但估计这点小把戏肯定不在她眼里,她什么本事也没露过,我感觉她好像出问题了,不然卢大旺失踪的时候,她不会不知道是我干的。”

相处这么久了,连空间都带沈白丁进过,是她抓了卢大旺的事,沈白丁自然也知道。

沈白丁现在完全不在乎什么卢仙人了,许红衣在他眼里,就跟神仙一样,羡慕地说道:“管她怎么样呢,反正你是了不起,我要是有你这本事,何必费那么大劲砍卢家的果树,挥挥手就把他家房子平了!”

许红衣道:“倒不至于那么夸张,但继续下去,或许以后真能。”

沈白丁又道:“对了红衣,你都这么厉害了,为什么我还没感觉啊?一点反应都没有,会不会是你把功法教错了?”

许红衣道:“怎么可能,我自己就是这么练的,那功法就在空间里写着,不信你自己可去看。”

“我、我不认识字啊。”

许红衣无语:“那就没办法了,你只能信我的,继续练吧,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有人快有人慢,不然卢净真收徒就不会要求那么严了是不是,咱这功法比好怕宽松多了,只要你肯定努力,就一定会有进展。”

“好吧,以后我把空余的时间都用在这上……”

第60章 你头发怎么了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抓鱼,见到有鱼出现,许红衣一指头点过去,鱼立刻翻白,沈白丁去捡就行了,鱼抓得更加轻松,许红衣还专门抓了十几条一斤左右的小鱼。

抓得差不多了,见天色还早,两人便坐在湖边修炼起来,沈白丁有疑问可以让许红衣解答。

直到傍晚,两人才起身,又推着车子,从空间里回家了。

两人往村里走的时候,沈白丁想起许红云拜师的事还小声说道:“你大伯家真能得瑟,闺女拜师也要操办一下,我看就是为了收大伙的份子钱!红衣你家打算随多少?”

许红衣发愣:“我家还要随份子吗?人脑子都打成狗脑子了,我大伯母还想要我家钱?”

沈白丁诧异道:“你怎么想的?再打架那也是你大伯家啊,打架是你和你大伯母,又不是你爹和爹大伯,还能不来往咋的,该随份子当然要随,不然别人怎么看你家。”

许红衣有点无奈:“唉,你说的倒也是,但是随多少我说就不算了,我爹娘随便吧,反正我不会去的。”

说着话回到村里,两人进了许红衣家。

刚一进院,就见许红凤和何春从屋里出来,何春的手里还提着鱼篓。

许红凤说道:“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和何春都等你们半天了!”

不知是哪根筋抽了,今天的许红凤换了她那骄纵的脾气,又恢复了之前坏兮兮的模样,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许红衣还挺佩服她的,对着一个打过自己的人,还能硬装出和颜悦色,换自己还真做不来。

她绷着脸说道:“打渔当然会回来晚,换你一天捞这么多鱼试试,能不能这个时候回来。”

“许红衣你干什么,我来买你们鱼的,你怎么说话没好气儿!”

“我怎么没好气了,就是照直说的,干活回来晚,本来就很正常。”

许红凤悄悄翻着白眼,却没继续和她怼,走上前来看,说道:“还真是,你们竟然捞这么多鱼,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你们不是也没般吗?”

许红衣道:“沈白丁身手好,骑木筏到湖里赶过来的,我再把鱼圈住,我们俩抓就是了。”

许红凤又用异样的眼神看沈白丁,说道:“捞鱼是沈白丁出力多,卖鱼也是人家出力多,你借人家光也好意思?”

许红衣故意气她,说道:“好意思啊,白丁愿意让我借光,是不是白丁?”

沈白丁干笑了一下没说话,心想到底谁借谁光啊,要不是你,我一天恐怕十条鱼都捞不上。

许红凤心里更不舒服,问道:“哪些是我家的鱼啊,我爹说专门告诉你了,给我家捞点一斤重的。”

许红衣说道:“这不都在桶里呢么,小的都是你家的。”

许红凤不爱听,说道:“小咋的了,小鱼一次买十条,也十斤沉呢。”

许红衣不理解她为什么又生气,说道:“我没说咋的啊,就是告诉你,专门给你家捞了小的,这些鱼比其他的小,你没看出来么!”

许红凤以为她故意的,在这事上说不过许红衣,她就不说了,眼睛转了转,拉过何春手里的鱼篓说道:“行了,给我抓吧,先称一条给我看看,是不是一斤重的。”

称鱼这事,向来都是沈白丁做的,他一边去拿称一边说:“哪有正好一斤的,都一斤多点,斤往下的太小了,放在盘里也不好看啊。”

说完把称拿过来,抓了一条最小的,称给许红凤看,说道:“看,这个还一斤一两呢,其他的肯定够,来吧,先往你篓里装,装完一起称一下就行了。”

许红凤不出声,把鱼篓拉过来对许红衣说道:“哪个是我家的,你抓吧。”

沈白丁说道:“你的鱼篓还没过称呢,呆会要去皮的。”

许红凤还是不理他,自己伸手到盆里抓去了。

许红衣以为她又耍脾气,说道:“她爱抓就抓吧,大不了把鱼篓也算钱。”

说着跟许红凤一起抓,一会儿就把十条鱼抓完。

然后她和沈白丁想连鱼篓一起过称,可是没想到,许红凤伸手塞过一串钱来,说道:“给,一百文。”

许红衣愣住,说道:“干什么给一百文,还没过称呢。”

许红凤理直气壮道:“怎么不是一百文,早上我爹说的,要一斤重一条的,十条鱼,十斤重,十文钱一斤,不是一百文是多少?”

许红衣惊讶地看着她,说道:“可是都告诉你了,这鱼都是超过一斤的,加一起,要出多好几斤呢,不能每条都按一斤算啊!”

许红凤歪着脖子斜眼,一副很聪明的样子,说道:“可是我家定的就是一斤重的鱼,你打不来正好一斤的,是你没本事,怪不得我们啊,我们可是按当初定的重量付钱的!”

许红衣气坏了,叫道:“许红凤你不讲理!谁家的鱼能要一斤重就长一斤重,都是有多有少的,你听说哪个卖鱼的,能把重量给你抹掉的!”

“那我不管,怎么定就怎么算,知道鱼不能正好长到一斤,你倒是别定啊!”

“我跟大伯定的时候也不是这么说的,告诉会给他抹零的!”

“那就更对了,多余的份量算你抹零了呗!”

沈白丁见两人争执不下,怕许红衣生起气来又动手,拉着她劝道:“算了红衣,就给她吧,反正也没差多少,一斤二斤的,就当给你大伯面子了。”

许红衣气道:“我给大伯面子,又不是给她面子,凭什么让她占我的便宜!”

许红凤更得意,和何春一起抬着鱼篓说道:“谁稀罕占你的便宜,我可是给了钱的!”

说着招呼何春就要走。

许红衣哪会受她的气,咬了咬牙,突然怒气全消,说道:“行,算十斤就算十斤吧,反正也不是外人,大伯的面子也不止这几鱼斤钱,只是许红凤,你看你头发怎么了!”

说着话她伸手向许红衣的头发指。

许红凤没及笄,梳的是两个发鬏,头两侧一边一个,许红衣指的是她右边的发鬏。

第61章 指掉脑袋也不怪你

许红凤还不在意,说道:“我的头发能怎么,出来之前梳好的,照了好几遍……”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头发噗地一下松了,头皮还一阵发凉。

她抬手向头上捂,结果却把发鬏抓下来,毛茸茸的一团在手里,还把她吓了一跳,惊叫一声丢出去,手里的鱼篓也松开了,落到何春一个人手里。

何春也跟着她惊叫:“啊!二姐,二姐的你头发掉了!”

这时许红凤也看清地上扔的是自己的头发,她又抬手向头上摸,一摸一把参差不齐的头发茬子,有些落下来,已经把眼睛挡住了。

她抓着碎头发惊叫:“啊,我的头发,我的头发!”

许红衣抱着肩膀看,一脸幸灾乐祸。

许红凤叫着叫着,伸手指许红衣:“许红衣,是你!是你把我头发剪掉了!”

许红衣怎么可能承认,把手一摊说道:“你胡说!我有剪刀吗?我有碰到你吗?有谁看到我剪你头了吗?都没有吧?都没有就说我剪掉你头发,讹人也没这么讹的吧!”

“可是是你说的我头有问题的!”

“说说怎么了,看到当然要说出来,我说说就会把你头发说掉么?要是那样的话,我说你脑袋掉了,你还就死了啊?”

“你……许红衣,你欺负人!”

许红凤气得跺脚,哭着跑出院去。

何春愣愣地看了半天,见到许红凤跑开,她大声叫道:“二姐,二姐!你等等我!”

许红凤听到也当没听到,捂着脑袋往家里跑。

何春提着鱼篓去追,可是走了两步又回来,把许红凤丢地上的头发捡起来,吃力地拿着鱼篓也走了。

她们出去之后,沈白丁看着许红衣,小声说道:“可真有你的,这下要把她气死了吧?没准你大伯母又来要来打你。”

许红衣说道:“她凭什么?上次也就罢了,我确实打了许红凤,可是这次我把她怎么了?我碰都没碰她吧,自己把头发得瑟掉了,关我什么事!”

沈白丁偷笑,许红凤的头发到底怎么掉的,别人不知道,自己可清楚,许红衣这就是耍无赖呢。

不过也难怪,谁让许红凤先耍无赖,惹了事就要承担后果,削掉她半边头发,也是给她一个教训,不然没准以后干出什么来。

阮氏之前在屋里忙,听到许红凤的哭出声出来看,结果人都走了,也没看清到底怎么回事,问道:“红衣,红凤怎么哭了,我听她喊什么头发头发的,到底怎么了?”

许红衣假装无辜:“我也不知道,她的头发掉了,就说是我弄的,我根本都没碰她。”

许根宝蹲在篱笆边帮阮氏摘菜,把事情看了个清楚,说道:“娘,是我姐弄的,我姐用手一指,我二姐的头发就掉了,就像割韭菜似的!”

许红衣狠狠瞪他:“不要瞎说,怎么会我一指就掉了,我手指上又没有刀,你是嫌没有罪证怎么的,还帮二姐说话,她把咱们的鱼都赖走了你没看见?”

许根宝不说话了,蹲在那里龇牙笑。

阮氏也不相信,女儿随手指一下,就能把许红凤的头发指掉了,纳闷地说道:“她好好的,头发怎么会掉呢?是不是得什么病了?”

许红衣觉得好笑,说道:“嗯,她就是得病了,把人品都病坏了。”

阮氏没当回事,进屋继续做饭去了。

许红衣和沈白丁把鱼搬下车,拿进屋里放好。

沈白丁要回家,阮氏把刚做好的蒸糕装了几块给他拿着,省得他回家再做饭了。

沈白丁不好意思拿,正在推辞着,院外何氏带着许红凤就杀来了,后面还跟着满脸无奈的许长贵。

没等进院何氏就叫道:“许红衣,你给我滚出来!你干什么剪红凤头发,你给我说清楚!”

这种场面许红衣见过一次了,完全不在意,来到屋门口等着。

阮氏正往沈白丁怀塞蒸糕呢,听到声音也停下来,来到许红衣身后往外看。

当她看到许红凤那疯子似的半边头发的时候也吓了跳,还以为许红凤只是掉了一绺头发,没想到半边都没了,头侧边短到露头皮,可真是丑死了。

何氏气红眼,进院指着许红凤仍旧大叫:“许红衣你是作死咋的!你干什么剪红凤头发?你把她头发剪成这样,让她怎么见人!”

许红衣一脸无所谓:“她爱怎么‘见’怎么‘见’,关我什么事,头发是她自己弄掉的,你朝我吼什么!”

屋里的沈白丁听了她的话又笑,这丫头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这话让人听着犯寻思不知道么。

何氏气懵,根本没听出有什么不对,继续叫道:“什么她自己弄掉的,分明是你给剪的!我花钱买你的鱼,还买出错了,你剪红凤头发,是看红凤好欺负怎的,逮着她往死里祸害,她是你上辈冤家啊!”

阮氏见她一个劲儿指责女儿也不干了,从屋里出来说道:“大嫂你弄清楚了再说,红衣什么时候剪红凤头发了,她又没拿剪子又没拿刀,就在院里说几句话,红凤头发掉了,就赖是她剪的,根本就没有的事,你们怎么能冤枉人!”

“谁冤枉人了,红凤都说是她剪的了,你们还想赖!你们咋那么缺德,一家子合伙欺负红凤!”

这时许长贵也从后面上来,拉着她说道:“你可行了吧,又跑这来吵,何春都说了,红衣没碰红凤,头发不知怎么掉的,你干什么非说是红衣剪的!”

许红凤头发掉了一边,都快窝火死了,又跟许长贵跳脚:“怎么不是她剪的,就是她!她用手指的,一指我的头发就掉了,就是她!”

许红衣逮住她的话柄说道:“你听你听,赖人还有这么赖的,说我把她的头发给‘指’掉了!头发是能指掉的吗?那你也指我,你可劲指,我让你指一天,别说把我把我头发指掉,就算把我脑袋指掉,我也不怪你!”

“你……”

许红凤看看她的头发,又看自己的手指,自己哪有那个本事,别说“指”掉许红衣发头了,就算让自己用剪刀剪,也要费点力气。

第62章 机灵鬼的弟弟

许红凤接不上话,何氏却没完,叫道:“许红凤你少赖!就算你不用剪子不用刀,也是用别的弄的!以为耍点花招就能躲过去?我们娘俩又不傻,不会被你骗!”

许红衣道:“说我耍花招?那我耍的什么花招你倒说说,没凭没据,你就想诬赖人?我许红衣再傻也不会吃这种亏!”

何氏和许红凤哪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手段,只认准了是她,叫道:“是你,总之就是你,今天跟你没完……”

她们没有证据还不依不饶,许长贵也觉得她们胡搅蛮缠,气得大吼道:“你们娘俩能不能讲点理,不是红衣弄的你们干什么非和怨她,吵吵嚷嚷的干什么!”

何氏叫道:“怎么不是她,红凤都说是她你怎么就不信,自己闺女还能糊弄你啊!”

“她根本就没碰红凤,没碰红凤,怎么能剪掉头发,赶紧跟我回家去,明天还要办事呢,家里一大堆活不干,跟这来嚷嚷,是把你闲的咋的!”

说着又往家里拖何氏。

何氏气坏了,一直在不停地叫骂,许红凤见母亲被父亲拖走,知道自己肯定讨不到便宜,指着许红衣说道:“许红衣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这就占便宜了,我姐是神仙,我这就去告诉我姐,让我姐把你的头剃光,让你丑死!”

说完转身走了,出门还真奔卢家方向去了,看样子是真去找许红云了。

许红衣看着她的背影暗想,有本事你找去,就不信许红云能来,就算她真来了,也得有本事剃自己的头发算,昨天才拜师,今天就有法力,除非她师父真是神仙,用仙气给她吹的,不在凭自己修炼,一天时间,门都摸不着。

她正看着,阮氏站在她身边问:“红衣,红凤的头发到底咋弄的?怎么被剪成那样,她之前等你的时候好好的啊。”

许红衣道:“我怎么知道,反正她和何春抬鱼走的时候就那样了,没准是之前就被掉,顶在头上不知道吧。”

这解释阮氏更不相信,剪掉的头发怎么可能顶得住。

她还想再说什么,沈白丁也过来,说道:“婶子,红衣,没事我先走了,婶子给我的蒸糕我拿着了,谢谢婶子。”

阮氏回头跟他打招呼,许红衣又去晒她的湿鞋了,阮氏转头见她走开,便没再问,揣着疑惑回屋去了。

许红衣晾着鞋,许根宝来到她边,小声说道:“姐,你到底怎么弄的?教教我呗,我也想学。”

许红衣低头看他,还是不承认:“什么怎么弄的,都说了不是我。”

许根宝机灵得很,看穿她的把戏,说道:“你骗人,我都看见了,姐你教我吧教我吧!我保证不跟别人说!”

他一边求一边拉着许红衣的手撒娇,许红衣受不了了,她连沈白丁都教了,怎么会不想教自己的弟弟,只是担心他太小守不住秘密,现在见他一直哀求,也知道轻重的样子,忍不住点头说道:“那好吧,我教你,只是你太小,能不能理解得了,就看你自己了,但是不跟别人说这条一定要记住,不然谁都来找我,我可教不过来。”

“你放心好了,我谁都不说,连爹娘都不告诉!”

“好,那一会儿吃完饭咱们到屋后我教你。”

许根宝乐得一蹦老高:“行,我吃完饭就去等你!”

说完开心地跳走了,许红衣晾完鞋子也回屋,洗手吃饭。

至于许红凤找许红云的事,根本没消息,估计她到卢家,能不能见到许红云都两说,更别说找回来了。

晚饭后许红衣和许根宝姐弟俩躲在屋后,许红衣尽量把功法讲得浅显易懂,教给弟弟。

然而许根宝还是小,有些东西,说什么也理解不了,许红衣没办法,只能生硬地教给他修炼的法门,让他照葫芦画瓢,练到什么样算什么样,等他长大一些,再帮他纠正。

许根宝在屋后练了一阵子,被蚊子咬得受不了,姐弟两个就回屋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许根宝还想再试,结果坐了一小会儿就困得不行,倒下睡着了。

许红衣进空间里修炼了一会儿,出来也睡觉休息了。

许长贵家准备得快,第二天就办酒席,按说许红衣应该在家里给大伯家帮忙,可是昨天又吵架了,她才不会去,仍旧跟沈白丁去集市上卖鱼。

盖家今天还在找粮食,许红衣头一次偷出来的分发给穷人,盖家知道要不回来了,哪家收了粮都不会承认,又不能把所有可疑的人都打一顿,只能做罢,现在集中精力放在丢的第二批粮上,因为这些粮食没有被分发的迹象,又是那么大一批,盖寿通还在幻想能找回来。

因为盖家又没出鱼摊,之前低价鱼的影响也过了一些,今天许红衣的沈白丁的生意就又好了一些,卖到晚上,也卖出几十斤鱼。

两人心情都不错,沈白丁又给爷爷买了药,许红衣也给父亲买了些补养品,两人推着车子回了村。

路过往许长贵家去的路口的时候,沈白丁还向那边看,说道:“你大伯家好像办完事了,那边没什么动静了。”

许红衣说道:“是么,那还真快,前天拜完师,人家昨天准备一下,今天就收完礼了,估计发笔小财。”

“那还不快么,做十桌菜而已,收了钱,大伙吃喝一顿,走人就完事了。”

说着话向许红衣家走。

还没到门口,就看到阮氏在门前送客人,送的是夫妻俩,似乎聊得很开心,站在门口一直说话,人却没走。

沈白丁看了说道:“咦,那是谁啊,不是咱村的,我好像还见过。”

他不认识,许红衣更不认识,说道:“不知道,没准是到我大伯家吃酒的,我娘帮着招待。”

说着两人也走近院门,那夫妻看到他们,女的开心地说道:“哟,那是红衣回来了吧,这可真是的,没两年工夫,长成大姑娘了!”

阮氏满脸是笑,招呼道:“红衣快过来,这是你何大伯、何大娘,从前到咱家来过,你还记得吧?”

何大伯、何大娘?

许红衣琢磨了一下知道了,应该是何氏弟弟两口子,也就是何青和何春的爹娘。他们到自家干什么来了?看娘笑的高兴劲儿,应该不是找别扭,难不成还有什么好事?

第63章 给你定了亲事

“哦,何大伯,何大娘。”

许红衣打了声招呼,虽然对何氏印象不怎么样,但是感觉何青人还可以,买自己的鱼,也很快把钱送去了,那么对他家人,也没什么好介怀的。

打过招呼,她和沈白丁推着车子过去了,何青娘还在后面说道:“难怪何青夸红衣好,这孩子真是出息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院里的沈白丁听了,拿着东西悄悄看了许红衣一眼,又酸溜溜地说道:“听,人家在背后也夸你呢。”

许红衣气道:“夸我怎么了,说明我真好,你在背后不夸我吗?难不成骂我?”

沈白丁嘴硬:“是啊,我在背后就是骂你,怎么了。”

许红衣作凶狠状:“你敢,舌头给你拔下来!”

沈白丁做鬼脸,吐舌头说道:“拔呀拔呀,看你拔得下来!”

许红衣一伸手指,他吓得连忙把嘴闭上,舌头也收回去了,逗得许红衣偷笑。

许根宝听到两的说话声,从父亲的屋子里跑出来,手里还拿了两块红糖酥,塞给许红衣和沈白丁一人一块,说道:“姐,白丁哥,你们吃,这是何大伯、大娘拿来的。”

沈白丁不肯接,说道:“不要,这是给许二叔买的吧,我不吃。”

许红衣接过来递给他,说道:“没事,吃吧,我给我爹买的东西都吃不完,不差这点。”

说完又问许根宝:“根宝,他们到咱家干什么来了?”

“我不知道,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去田里干活了,才回来,可能是来看爹的吧。”

“哦,那大伯家办事你没去吃酒席?”

“娘不让我去,她去的,好像只随了礼,没吃饭就回来了。”

许红衣觉得亏,钱都花了,怎么不吃饭就回来了,以大伯母的性格,不吃她也不会领情的。

这时阮氏总算把何氏夫妻俩送走,回到屋里。

沈白丁着急回家,跟她打了个招呼,拿着东西也走了。

许红衣打水洗脸洗手,许根宝把她买回来的东西拿到父亲屋里,问父亲想吃什么。

许红衣洗着脸,没留意母亲时常向她看,等她洗完回屋,换衣服,阮氏跟了进来,还顺手把门闩上了。

许红衣意外,问道:“娘,我就换换外衣,你插门干什么。”

阮氏坐到她床边,小声说道:“红衣啊,娘有事跟你说。”

许红衣吓了一跳,母亲这么郑重的跟自己说话还是头一次,难不成出了什么大事?

她换衣服的动作慢下来,问道:“娘,怎么了,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有事,刚才何青他爹娘来,你不是看到了。”

“是看到了,可是他们不是挺好的,我看你们好像没吵架啊。”

阮氏知道她想歪了,说道:“当然没吵了,又不是坏事,娘要跟你说的是好事。”

许红衣松了一口气,问道:“哦,什么好事啊?”

“爹娘给你和何青定亲了。”

她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许红衣如同遭雷击,当时就愣住了,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问道:“娘你说什么?”

阮氏看着女儿满眼慈爱,又说了一遍:“娘和你爹,给你和何青定亲了!”

许红衣僵在那里,摇头问道:“娘你说什么?你不是开玩笑吧?你们真给我和何青定亲了?”

“当然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开玩笑,你没看娘专门来跟你说么。”

许红衣气得差点跳起来,叫道:“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给我和他定亲?我说过我要嫁人么?你们问过我吗?!”

她的反应,把阮氏也给弄愣了,惊讶地说道:“红衣你这是干什么,儿女的亲事,都是爹娘给做主的,我们没必要问你啊,而且何青人也挺好,长得好还识字,他家日子过得也挺富裕,你们还熟悉,两个村子离得也不远,你嫁过去,回娘家也方便,这哪儿哪儿都挺好的,我们当然就定了,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这么相当的人难遇,人家相中咱了,还有什么好挑的……”

她没完没了,许红衣早就没耐心听了,叫道:“不行!我不嫁!你赶紧去追他们,把亲事退了!”

“我为什么要退啊?我和你爹都和人家说好了,把你的八字都拿去合了,只要八字相配,人家就要准备聘礼了。”

许红衣道:“那就更不行了,必须得去追,把我的八字要回来!”

说着她就要往屋外跑,却被阮氏拉住:“你这孩子干什么,衣服都没穿好呢,干什么就是不同意?你倒说说哪里不行?”

“哪儿都不行,不是一点半点,就是我根本不想嫁人,不管是何青还是张青李青,好到天上去我都不想嫁!”

“你这孩子咋想的,不管是男是女,长大了就要成亲,古来就是这样,你不想嫁人算怎么回事,还能在家里呆一辈子么!”

“我呆一辈子怎么了,又不是不能养活自己,非得嫁人干什么,没必要!”

“你这不是胡扯么,一辈子不嫁人,到老子怎么办?谁养你?而且你在家里不嫁,让别人怎么看,你还有弟弟呢,根宝娶媳妇,人家媳妇看家里有个大姑姐能答应么!”

“那我就不住在家里好了,住哪里不行,反正我不会嫁的,我这就去找他们,跟他们说清楚!”

说着她系了衣服带就要出去。

母女俩说话声音大,隔屋的许长和也听见了,听妻子管不了女儿,急得在在那屋坐起来,叫道:“红衣!你听点话吧!爹娘是为了你好,给你定何青这门亲事不是坑你,他这么相当的人,要不是你大姐出家当神仙,他家怎么会找上咱们,你就知足吧,别让爹娘跟你操心了行不行!”

跟母亲吵也就罢了,可是父亲正伤着,许红衣担心不理他跑出去把他气坏,只好开门出来来到他的屋子,耐心跟他说道:“爹,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按你们的想法,办你们觉得对的事,但我真不喜欢这样,不是不喜欢,是绝对不会,我根本就没打算要嫁人,我只想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可能像娘一样,嫁人生子,洗衣煮饭过一生!”

第64章 不是怕没面子

许长和上火,着急之下,未曾说话先把自己给呛到,咳嗽起来,许根宝下得小脸变色,爬到床上给父亲拍打。

许长和稳了半天气才说出话来:“红衣啊,爹娘知道你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了,可再管怎么,你也是女子,是女子就要嫁人,不然以后怎么生活?总不能一辈子都抛头露面卖鱼,得有个归宿。”

“我不用什么归宿,我自己就是自己的归宿,爹,娘,不管如何,这亲事非退不可,我不会嫁给何青的。”

许长和坐在那里叹气,跟进来的阮氏还不理解女儿的想法,以为她有别的事情,问道:“红衣啊,你不同意退何青?是不是看上白丁了?白丁人倒是挺好,可是家不行,有个病爷爷,自己身子骨也不好,嫁他爹娘怕你以后要受罪,才给你定的何青,这俩人一比,何青哪里都比白丁强。”

许红衣又诧异:“娘,我是说我不嫁人,不是说想嫁哪个不想嫁哪个,我和白丁只是朋友,没有其他,更不会想嫁给她,不管是沈白丁还是何青,又或者谁和谁,我都不会嫁,你们以后不用再想这事。”

“可是女人哪有不嫁人的?从前你脑子不好使爹娘担心嫁不出去,现在好了,有人要了,你又说不嫁,你让我们怎么办?”

许长和也道:“就是,嫁人有什么不好,能有个人照顾你,我和你娘就不用再为你担心,而且我和你娘都答应人家了,什么理由都没有,根本不可能退,你还是认命吧。”

“我不认命!我说不嫁就不会嫁的!我去找他们说清楚!”

阮氏又拉她:“你去没用的红衣,亲事是我们定的,你个小孩子去说退没用,他们不会相信的。”

许红衣终于火了,说道:“我不管,总之我要退!”

说完她转身出去,阮氏拉也拉不住。

听着女儿跑出院子,许长和气得捶床:“唉!都是我不中用,连闺女都管不了!”

阮氏怕把他气坏,劝道:“没事没事,咱们不出面儿,何家不会答应的,她想退也退不了。”

说完又招呼许根宝:“根宝啊,你跟出去看看,看你姐是不是真去追了。”

许根宝被吓得一直不敢吭声,直到现在才乖乖地应了一声:“哦。”

答应完下床就跑,出去追许红衣了。

许红衣从家里出来,并没直接去追何青爹娘,他们走得早,自己追也不追不上,得到他家里去找,所以她出门先奔沈白丁家来了。

沈白丁今天在集市上买了包子回来,爷爷又在家煮了粥,回到家里,爷俩个就直接吃饭了。

许红衣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吃完,沈白丁正熟练地洗碗。

许红衣进门他在屋里听到,伸头出来看,见是许红衣,奇怪地问道:“咦,红衣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东西记在车上了?”

许红衣仍旧生着气,绷着脸说道:“没有,我来问问你,知不知道何青家住在南河村什么位置?”

沈白丁最讨厌从许红衣嘴里听到“何青”两个字,听她问也不高兴,说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去过他家,你找他干什么?”

许红衣气呼呼地说道:“我不是找他,是找他爹娘,我爹娘竟然给我和他定了亲,我要去退掉!”

沈白丁当时就愣住,手里的碗差点滑下去,惊讶地问道:“什么?你爹娘给你和何青定亲了?”

“是啊,都快气死我了,他们也没问我到底想不想嫁人,人家来求亲,他们乐颠颠的就定了,好像捡了多大便宜似的,我说要退他们还不答应,我刚跟他们吵架出来,他们不退我自己去退,让我嫁什么人,简直太可笑了!”

沈白丁这才缓过劲来,说道:“嫁人倒没什么不对,是女子总要嫁人,可怎么能是何青呢,何青跟许红定亲没取到,就来娶你,好像娶不到媳妇才来找你似的,多掉价!”

“别人嫁不嫁人我不管,总之我不嫁,我不是生气掉价没面子,我是生气我爹娘把我当其他女子看,让我成什么亲嫁什么人,许红云都知道拜师学艺,改变命运,他们却让我庸庸碌碌过一生,还说是为我好,你说这是为我好么!”

沈白丁立刻点头:“对,你说的没错,许红云怎么能跟你比,她什么都不会还要去拜师,你天生仙体,以后注定要成仙得道,怎么能被婚嫁拖累,走,我跟你一起去,把婚事退了!”

说完他放下碗,随便擦了下手就跟许红衣向外走。

屋里的沈爷爷听到他们俩人的对话叫道:“白丁,你回来,你别跟着捣乱,你们去退什么亲,红衣爹娘知道了生你的气!”

沈白丁叫道:“爷爷你别管了,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和许红衣出了院子往村外走。

来到村头,正好遇到许根宝在那里转悠。

这小子出来追许红衣却没见到人,到村口也没找到,正在想要不要回家,看到许红衣和沈白丁向这边走,他跑过来说道:“姐,爹娘让我出来找你,你跟我回家吧,爹娘都气坏了。”

许红衣说道:“他们生气?我还生气呢,莫名其妙给我定什么亲,他们是不想我在家里呆怎么的,今天这亲事我非得退掉不可,不然我就不回家了!”

许根宝说道:“可是姐,别人不也都是要定亲的么,也都是爹娘给找的啊,别人什么样,咱家就什么样,你生什么气啊,何青哥不是挺好的么,他比卢大旺那种人强多了啊。”

许红衣不跟他一般见识,说道:“小孩子家不懂那些,我不跟你说了,你赶紧回去,我到何家把亲事退了就回来。”

许根宝犹豫道:“可是娘让我把你找回去,你不回去,我也不敢回去,我陪你一起去吧。”

“也好,你去了不准给我捣乱,不然我就什么都不教你!”

“嗯嗯,我不捣乱,我就当没去,其实我也不想你出嫁,你出嫁就没人带我玩了。”

三人一起向南河村走去。

第65章 赌气的婚约

南河村离花溪村比到镇里还近一些,没用多久就到了。

虽然三人都不知道何青家的住处,但是鼻子底下长了一张嘴,什么事都能打听,找人问就知道了。

来到何青家门前,见院门关着,从篱笆看去,院中没有人。

许红衣有点犹豫,是要直接进院,还是要敲门,沈白丁却已经上前拍门,叫道:“何青,何青你在家吗?”

叫了没两声,何青就推屋门出来,只看到沈白丁,没看到被大门挡住的许红衣和许根宝,惊讶地问沈白丁:“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吗?”

沈白丁见大门没闩直接推开,说道:“不只是我,红衣也来了,她有事跟你说。”

看到许红衣,沈白丁的脸瞬间红了,说话也结巴起来:“红、红衣妹妹,你、你也来了。”

许红衣走进院子,说道:“是的,我专门来找你的,也找你爹娘,我想问问,到我家提亲是谁的主意?你们知道我愿意么,就去提亲。”

何青更结巴:“是、是我爹娘的主意,我也没想到,他们到我姑姑家吃酒席,竟然顺便就去提亲了。”

沈白丁在旁边生气,拉着许根宝的手说道:“你看看,人家连提亲都是‘顺便’的,根本就没诚意,你爹娘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何青连忙说道:“不是不是,是有诚意的,我爹娘也觉得你确实挺好。”

屋里的何青娘听到他们说话出来看,见是许红衣,惊喜道:“咦,红衣来了,怎么不进屋说话,青儿快让她进来。”

许红衣向后退了一步说道:“我不进屋,我来是跟你们说清楚的,你们不要去合什么八字了,把庚帖还给我吧,我和何青的亲事不作数,我不会嫁给他的。”

何青娘惊讶地说道:“你这孩子怎么了?亲事是我们和你爹娘定下的,怎么能不作数,你到我家来退亲,你爹娘知道吗?”

“知道,我跟他们说了,我不可能嫁给何青,这亲事不算,你们还是给他找别人吧。”

何青娘之前笑眯眯的,但是听许红衣斩钉截铁地说亲事作废,她的脸立刻摞下来了,说道:“你们家算怎么回事?答应好好的事情,怎么说不反悔就反悔?这不是耍戏我家呢么,要有不同意的心,当时别答应啊!”

许红衣说道:“反悔很正常,答应是我爹娘答应的,不同意的是我,没问过我的意思就定亲,怪不得我不同意。”

何青娘不能理解:“问你?儿女的亲事都是爹娘给做主,为什么要问你?你爹娘是管不了你咋的,连亲事都不能给你定!”

许红衣道:“何伯母这话我就不懂了,要成亲的是我,亲事是给我定的,当然要问我了,我听父母的话没错,但也不能一切都由着他们吧,我不想嫁人就是不想嫁,难不成还能强迫我嫁吗?”

“哟,那你家这规矩还真奇怪,别家孩子,都是一切都有父母做主的,哪怕父母让死都得去,你不听你爹娘的是你的事,只要你爹娘没来退,我们就觉得这婚事是算数的,除非合过八字,你俩确实不行,那是没办法,不然该怎么样怎么样,这亲事没有因为你不同意算了的道理。”

许红衣惊讶:“我不同意你们还想娶?我是大活人,不是买牛买马,不听话拉到家里拴几天就认门了,我不同意,是不会进你家门的!”

“你进不进我家门,那也是你爹娘的事,我们跟他们定的亲事,你不嫁,我们就得找他们说道啊!”

“你、你还讲不讲理?!”

许红衣真是被气到,忽然觉得,之前对他们的印象都是错误的,他们也和何氏一样胡搅蛮缠。

何青见她要和母亲吵起来,连忙劝道:“红衣你别这样,你要是实在不愿意,我、我劝我爹娘就是了,吵架解决不了问题。”

许红衣又问他:“那你的意思是可以退亲了?”

“我……”

何青又迟疑起来,说道:“我得听我爹娘的,但是我可以劝他们,他们同意退就没事了……”

结果他的话没说完,他娘就叫道:“你不用劝啊,我们大人定下的事,没有让你们更改的道理,我就不信了,当爹娘的,连儿女的亲事都做不了主了,那还养你们干什么!你给我回来,不准再跟她商量!”

她的强势,把沈白丁也惹火了,指着她说道:“你们算怎么回事,娶不到媳妇也不能强迫别人嫁吧?这么了不得,你们还娶什么,共钱买一个回来好了!”

何青娘叫道:“买怎么了,买我们也买得起,只要他爹娘卖,我们就花钱买!我们能看上她都不错了,还不知好歹来退亲,故意给我们难堪啊!我告诉你,你还就非嫁不可了,等到我们家来再好好管教你!”

沈白丁眼睛瞪得老大,说道:“把你们给能耐的,你们管教她?你以为你们有多大本事!”

许红衣知道小子脾气不好,担心他吵来吵去再动手,拉住他说道:“算了白丁,别跟他吵了,反正我告诉他们不嫁了,以后爱怎样随他们的便,到娶亲时候我不来,丢人的还是他们,走,咱们回去!”

沈白丁不甘心:“红衣,就这么走了?你没听她说什么吗?”

“她爱说什么说什么,说完做得到算,走,回去。”

沈白丁只好说道:“好吧,你说走就走,让他们做梦娶媳妇去吧。”

说完和许红衣带着许根宝出院。

她们往外走,何青娘还在生气,埋怨何青道:“我说青儿,你这什么眼光,你不是说她好么,怎么就这样?这种脾气娶到家来,以后有你受的。”

何青也冤枉:“娘,我是说她挺好,可我没说想娶她啊,你们怎么就去定亲了,都没告诉我一声。”

“说她好不就是想娶她,红云那招呼也不打一个,拜了师父就走了,你姑还让咱们去随礼,说要把红凤许给我,那红凤和红去能比么,他们把好的送出去,把不好塞给你,你愿意要啊?咱就不娶,娶他小叔子家的也不要她闺女,看是谁丢人!”

第66章 夜入何家

何青没想到母亲是这种想法,说道:“娘,您不想让我娶红凤,找个借口推辞掉就行了,何必一定要定许红衣呢。”

“你不是说许红衣挺好的么,说她不傻了之后,聪明又能干,长得也不错,正好是他们亲戚,定了能让他们天天碍眼,我就给你定了,没想到竟然这样没规矩,早知道说什么也不能要啊。”

“那正好,你就把庚帖还给她,把亲事退了吧。”

他娘却不同意,瞪眼睛说道:“不行!定好的事情,她说退就退啊,红云那里退了,她再退了,好像咱家怎么样似的,定了就是定了,她脾气大,大不了娶回来再管,咱一家人,还管不好她怎么的,只要你俩的八字能合上,这亲事说什么也不能退!”

说道她回屋去了。

何青无奈,转头看着敞开的院门,面露遗憾之色,叹着气过去把院门再次关好,也回屋去了。

再说许红衣和沈白丁、许根宝三人,离开何家向村外走,一边走沈白丁一边问:“红衣,你真就这样算了?不再退亲了?你看他们那样,只要不是定准退了,他们肯定没完。”

许红衣说道:“当然不能就这样算了,我只是觉得再吵下去没用才走的,他不是说了么,就算跟我爹娘说定了,也要先合过八字,八字合才能真正定亲,既然这样,让他合不上八字就行了。”

沈白丁窃喜:“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算了的,你打算怎么做,也像去盖家似的?”

有许根宝在,许红衣不想多说,朝他使了个眼色,说道:“我自有办法,你放心就是了。”

许根宝听两人说了半天,也道:“姐,咱还是回家跟爹娘说吧,让他们来退亲,我看何家真不行,何青娘太凶了!”

说到爹娘,许红衣还有气,说道:“不跟他们说了,说了也没用,他们就是想把我从家里撵出来,才不管我怎样呢。”

“不会的,爹娘不会害你的,他们对你都可好了,你要死的那时候,爹娘都要心疼死了。”

想想弟弟说得也对,自己的父母不是不心疼儿女的父母,一时糊涂办了坏事,自己想办法解决也就是了,何必跟他们怄气呢,惹他们伤心,自己心里也不好过。

于是她也释然了,和弟弟、沈白丁一起回了村。

没等走到村口,就见到母亲出村来找。

天都黑了,他们才回来,阮氏就算生气也还是不放心。

总算看到他们三人的影子,说道:“原来白丁也去了?早知道我就不担心了,我还以为红衣一个人走的,根宝没追上呢。”

过了气头儿,她也不那么大火气了,又恢复了从前的温和。

沈白丁说道:“是的婶子,红衣不知道路,找我陪她的,大晚上的,我当然不能让她一个人走。”

“唉,这孩子啊,怎么这么倔了呢,还会跟我们吵架了,算了,回家吧,回头我帮你劝劝你爹,看他能不能同意,同意的话,我就去跟何家说说,再看他家退不退。”

许红衣没想到母亲这么快就想通了,感觉有点过意不去,刚才跟他们发脾气,说道:“没事的娘,我爹要是不同意就不退了,反正这亲事也未必能成,不是还没正真定下么,那就可能出变化,你不用再费劲儿劝我爹了。”

“唉,行啊,你说怎样就怎样,一切都随你。”

进村走到路口,沈白丁回他家去了,许红衣和母亲弟弟回了家。

她出去走这一圈儿,许长和也有点后悔了,知道女儿回来也没再发脾气,毕竟女儿就算不嫁人,也比出事的好,之前差点死掉的时候,自己难过成那样,现在活过来了,又拼命帮家里赚钱,自己怎么还骂她呢。

虽然许红衣已经不生气了,可还是不想去见父亲,回家洗洗就上床休息了。

许根宝又坐在床上练了一会儿功,结果还是没坚持到一炷香的时间又困倒下了。

他睡着之的,许红衣进了空间,转身出来,就已经在何家院子了。

原来她离开何家的时候,就把空间门定在这里,准备了晚上再回来。

进院之后听屋里没动静,她又把空间门移到屋里,进到何家外屋。

虽然她悄悄进来没有恶意,但是大半夜潜进别人家的感觉还是很像做贼,有点紧张。

她以为何青一家人肯定睡了,可是进了外屋之后才发现,原来何青爹娘还没睡,躺在床上正说自己和何青的亲事。

只听何青爹说道:“要我看啊,许长和这丫头还是缺心眼儿,正常一点的,就算对亲事不满意,也没有自己上门来退的,又吵又叫,不是傻子是啥,我就说不定她,你非得去定,这下好,咱们没嫌弃她,她还不干了,这成啥事了。”

“傻什么傻,说话头头是道的,一点没有傻气儿,我看就是惯的,大姐不是说,他家把傻丫头当宝贝似的,一句重话都不说,肯定是给宠出毛病了,行装以后过门,咱们给管过来就好了。”

“管什么管,在娘家养成的脾气,怎么可能管得过来,我看还是算了,趁别人不知道,退了再换一个,省得以后烦心。”

“不行,不能退,这事大姐一家都知道了,咱们再退了,他们更觉得,她家闺女好上天了。”

“你看你,治什么气,给儿子娶媳妇又不是闹着玩儿。”

“我不是闹着玩和,许长和家的丫头除去没规矩之外,别的不是挺好么,你看她多能干,还能上集上卖鱼,以后到咱家要是也这么赚钱,儿子得多享福,我看还是这样吧,明天我去镇里合一下他们的八字,要是真能合上,那就定了,合不上的话,那他家想嫁,咱也不能娶了,咱不能把儿子害了……”

许红衣听了暗想:“他们这算什么说法,定个脾气差的媳妇不是害儿子,八字合不上是害他,真够愚昧的!”

屋里何青娘的话还在继续:“哎,对了,他家给拿的那个庚帖我放哪儿来着,怎么没找到呢。”

第67章 成功

许红衣不敢立刻进去,又等了一会儿,等何家人都睡实了,她才又从空间转进屋子里,连门也不敢开,生怕把他们吵醒。

她从没进过何家屋子,夜里光线又暗,窗子传来一点微弱的光线,想看清东西都难,更别说找东西了。

但是她估计,刚刚拿回来的庚帖,又打算明天拿出去合的,不会放得太隐秘,应该比较好找。

她在何家常放东西的一排木箱盖上一阵摸索,什么也没找到,看到有两个匣子,又拿进空间去翻找,结果发现匣子里只是装了些梳子、篦子等零碎东西,并没有自己的庚帖。

她只能把匣子送出空间,又在屋里找。

看来看去,除了箱盖上的位置之外,别处也不适应放零碎东西了,难不成还放进柜子里了?

看来看去,她忽然看到何家夫妻搭在床头的衣服,忽然眼睛一亮,对啊,一般拿到什么东西,不都是放在衣袋里的么,如果明天还要用,放在里面不拿出来就行了,还非得往什么地方藏么。

于是她又蹑手蹑脚来到床头,伸手想拿衣服,却见何青爹突然动胳膊,好像要醒一样,她连忙躲进空间。

在空间里向外听了听,外面响的还是呼噜声,出来再看,原来何青爹只是翻了个身,接着又睡了。

她这才放心,又慢慢把衣服拿起,拿到空间里翻找。

果不其然,很快就在何青娘的口袋里把庚帖找到。

乡下人也没什么正经的庚帖,就是一张红条上写着许红衣的生辰八字,字也不知道是谁写的,歪歪扭扭。

许红衣如果不是看这东西,还真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她原本打算改一个不好的生辰,跟什么人都合不上那种,可是笔和纸都不凑手,干脆就拿走好了。

她把庚帖留下,又把何氏夫妻的衣服送出去,然后回到空间里,再由空间回到家中。

直到躺回床上,她才长出一口气,心想成什么亲,去你的大头鬼吧,这些凡俗的事,以后终将远离自己,自己不会永远在小山村里混吃等死的。

想了一会儿她心回心思,习惯性地又开始修炼,只是这次是躺着的,没回到空间里去打坐。然而对她来讲,无论是坐着躺着,还其他姿势,只要能进入状态就够了,姿势没有过多要求。

就这样她躺着练功,那两条已经贯通的经脉里,气流飞快的穿行,充盈又强劲,仿佛想要破茧而出。

许红衣没有控制,而是帮助它们继续增强。

强到最后,两根无名指上同时一麻,酥地一下,从指尖到手腕,又产生了两道气流。

这两道气流产生的时候,要比食指上产生气流的时候有力多了,也长得多,似乎已经有一定基础。

许红衣也有经验了,知道这气流没达到能造成创口的强度,抬手往自己的胳膊一点了一下,果然又是那种麻痛,还是只可以把人或动物戳昏的力度。

有食指的能力,这个功能用不上,它的意义是证明许红衣在不断进步,让她知道自己在不断成长,这是最开心的。

修炼以来,许红衣已经习惯了这种进步,虽然高兴,却也没到兴奋得睡不着觉的地步,见时间已经太晚,散了法力,闭上眼睛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她已经把昨天的不愉快忘掉,正常帮母亲做家务,给父亲熬药端汤。

昨天晚上阮氏也跟许长和说了,对于女儿亲事的事,两人都不再提,等何家有消息再说。

早饭后沈白丁又来找许红衣去捞鱼,空间里的鱼足够多,明天肯定卖不了,许红衣决定今天先不去了,和弟弟一起下田去拔草,不然弟弟一个人干活儿没兴头,拔草拔得慢,眼看着田要荒死了。

虽然现在不靠田里出粮,许红衣也能保证一家人生活,但是好好的田就那样荒废,父母肯定难过,让别人看着也不像那么回事,所以还是尽量打理吧。

沈白丁听她说要下田,说道:“既然你要下田,那我也不去了,我家里没什么活儿,田也少,我早就弄利索了,我去帮你吧。”

许红衣高兴,正好自己不喜欢拔草,那种把植物拔出土的感觉,让她很难过,总觉得像自己受害时一样,哪怕明知道这些草没有意识也还是有负罪感,有别人帮忙就好多了。

她欣然应道:“好啊,那我可不客气了,中午我让我娘给你做好吃的。”

沈白丁笑:“嘻嘻,我就是为你的好吃的来的,昨天我可看见你买腊肉了!”

“行,我跟我娘说一声,咱们这就走。”

许红衣回屋告诉母亲,沈白丁去帮自家拔草,中午做点好菜招待一下,然后叫上许根宝,三人就要去拔草。

出院门刚要走,却见何青娘从村外过来,向许红衣家走。

沈白丁见了说道:“她又来了?红衣,她是不是来定亲的?”

许红衣摇头,低低的声音:“肯定不是,我的庚帖没了,她肯定是为这事来的,咱们等等,听我爹娘怎么说再说。”

三人停下看着,何青娘走到近前,看到许红衣狠狠白了一眼,没说话直接进院子去了。

许红衣和沈白丁、许根宝站在院门处听着。

何青娘进去没一会儿,就听见她吵嚷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答应完了又想反悔怎么的,要个庚帖都不给,你们要想退亲,也得有正常的理由吧,不给庚帖算什么。”

阮氏的声音也大了一些,说:“我们哪有想退亲,孩子说的又不是我们说的,可是昨天给你们庚帖,你们不好好收着,给我们弄丢了,那写着孩子八字的东西,随随便便就能丢,你们拿这亲事也太不当回事了,既然这样,还和你们结亲干什么!”

何青娘被气到:“你这算什么话,丢个庚帖有什么大不了,看你们分明就是用这个卡我们,以为没庚帖就不能合八字了,我告诉你,我找我大姑姐要去,你家孩子的生辰,又不是只有自己知道!”

第68章 神奇的锄草方式

“你要娶的是我家女儿,找别人要算什么!”

“你管算什么,谁让你不给了!”

何青娘说完从屋里出来,看到许红衣三人在院外听,她哼了一声过去了,出门竟然真向许长贵家走去。

沈白丁担心地问道:“红衣,她真从你大伯母那又要来你的八字怎么办?”

许红衣摇头说道:“我大伯母?她要是能记住我的生辰就怪了,就算知道大概日子,肯定也不是准的八字,问了也是白问。”

“行,那咱们就走吧,干活去。”

“嗯,干活去。”

三人从村里出来,向许红衣家田里走。

花溪村周围山多,田地都比较零碎,这个山边一点,那个山边一点,离山林很近,经常被野兽祸害,有的人家被祸害得狠了,在野兽活动频繁的时候,就会搭了棚子到田边住着守田。

许红衣家的田离村有点远,向那边走的时候,会路过别人家的田,其中有一家就搭了棚子守田。

许红衣对这些情况不了解,只知道向自家田走。

沈白丁一边走一边看,看到那个守田的棚子说道:“蒋二伯家这片地开得不好,几乎年年被野猪祸害,去年一粒都没收回来,今年这是发狠了,早早就开始看田了。”

许红衣说道:“是啊,粮食还没结穗,他就开始在这住了?”

沈白丁道:“野猪这东西,嫩苗它也吃,不早点看着,到秋地都光了。”

许根宝说道:“他不光看地,还挖陷阱呢,挖了好大一个,要挖陷阱把野猪抓住,说是前天野猪就来了,不过他陷阱没弄好,昨天下的钉排,还扔了玉米在上面,说要是抓到野猪,请咱全村人吃猪肉。”

“哦,野猪还真来了,那咱家田被没被野猪祸害?”

许根宝乐呵呵地说道:“没有,咱家田里全是草,野猪都不爱吃!”

许红衣无语,这臭小子,好像田荒是多大的好事似的。

三人说着话来到田边。

不看不知道,原来自家的田里的草真是多到吓人,长得一棵挨一棵,比庄稼苗还高,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庄稼。

许红衣傻眼,这要是一棵一棵拔,得拔到什么时候?看来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她让许根宝先开工,看他蹲在草丛里拔起来,许红衣才蹲到地上,看着满垄的杂草在心里默念:“对不起了,谁让你们长得不是地方,这一生你们等不到开花结籽了,下辈子长到别处去吧。”

念的同时,法力伸出指尖,向那些草根上划。

能切金断铁的法力,用来割草简单比切豆腐还简单,还是直接用手控制的,能够分辨出哪里是苗儿,要比锄头管用多了,一扫草一片一片地倒,断的恰到好处,断了也不会再生那种。

沈白丁见她让许根宝到旁边去拔草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站在旁边看着。

看到这情景,沈白丁高兴又沮丧,小声说道:“红衣,你这办法好,只是我怎么修炼这么多天,还是一点神通也没有?”

许红衣道:“你急什么,这才几天,你不是说不管早晚,只要能有就行么,越急越没用,你还是耐心点儿。”

“我是想耐心,可看到你神通,我却只能用手拔,心里当然不好受。”

“有什么不好受的,你要是不想拔,就帮我往田处抱草吧,这么多草,都干在田里也不好。”

“行,那我帮你抱。”

两人一个的“割”草,一个收起来往田外抱,没多久就割出去老远。

许根宝蹲在地里拔得汗流浃背,站起身直腰,却见他们已经快到另一头了,惊讶地叫道:“姐,白丁哥,你们怎么那么快!”

许红衣老远回道:“我们俩人合伙的,你不用着急,慢慢拔吧!”

许根宝往他们割断的草上看了看,突然明白了,大叫道:“你们太坏了,竟然不叫我!等等我,我也去那边!”

说完撒腿跑过来。

反正弟弟也一些自己的事了,许红衣就不再瞒她,她一个人割草,沈白丁和许根宝俩人往田外运,速度简直飞一样快,半天就清理出半块儿。

中午三人回家吃了饭,回来继续这样操作,到傍晚就把田收拾出一大半儿了。

许红衣本想早点回家,可是沈白丁贪活儿,竟然要加快速度,把田弄完再走。

许红衣想了想,既然这样,那就真弄完了吧,省得以后再惦记。

于是三人贪了个晩,把这一块田都弄利索了。

往回走的时候,天都黑下来了,路过蒋二伯家田的时候,果然见到他在田中心处忙活。

许根宝经常在这里走,跟他熟悉了,叫道:“蒋二伯,你的陷阱挖好了吗?”

蒋二伯抬头看看,说道:“根宝啊,今天有人给你帮忙了?我的陷阱弄好了,今天就能用了,今天野猪要是再来,就把它们全都扎死!”

沈白丁高声说道:“那二伯你小心啊,野猪急了会伤人的!”

“没事,我躲树上去,还准备了钢叉,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我们先走了。”

三人过去回了村。

到村里许红衣让沈白丁到家里吃饭,沈白丁记挂爷爷没再来,直接回家了。

许红衣和许根宝回家,阮氏从屋里接出来,说道:“你们怎么这么晚?白丁呢,没让他到家来吃饭?”

许红衣道:“让了,他不来,他说回家晚了怕爷爷担心,先走了,娘,你给我装点饭菜,我给他们送过去。”

阮氏说道:“不用了,我见你们回来晚,给沈爷爷送了饭,拿得挺多的,足够他们爷俩吃了。”

“哦,那就好。”

说完进屋洗脸了。

许根宝虽然累得要命,但是活干完了还是开心,说道:“娘,我们把田都锄完了,胆天不用去了。”

阮氏惊讶:“怎么这么快?不是还有很多么!”

许根宝也知道帮姐姐隐瞒,说道:“我姐和白丁哥干活快,我们拼命干,就都弄完了。”

阮氏还是惊讶:“再拼命干也是那么大一片地,真就一天拔完了?”

第69章 太残忍

“是啊,反正是拔完了。”

许根宝迫不及待地跑进屋中,马虎地洗了洗手,抓起干粮就啃,干重活还这么晚吃饭,真饿坏了。

许红衣和张氏进到屋中,一家人点着灯吃晚饭,许红衣想到蒋家挖陷阱的事还在跟父母讲。

许长和也替蒋家惋惜,说道:“唉,蒋家那田是好田,就是开的地方不好,正在野猪来回走的路上,别人家的不祸害,就祸害他家的,搁谁都上火。”

许根宝就惦记着吃,说道:“不知他家到底能不能抓住野猪,蒋二伯说了,抓到的话,请大家吃猪肉。”

阮氏说道:“野猪肉没什么好吃的,怪味重,还不如吃鱼呢……”

许红衣跟父母聊这些,却没敢问何青娘去大伯家问庚帖的事,敏感话题还是不要提的好,免得弄得全家都不舒服,想知道回头自己去他家偷听好了,反正空间门还定在他家没收回来。

为了早点去何家打听消息,她吃完饭从屋里出来,假上茅房,却进了空间。

她从空间里听空间外声音的时候,直接听到的是自己在空间外停留之处的声音,空间门外的声音,要动了打算从那里出去的意念才能听到。

进来之后,她便专门去听。

何青爹娘似乎也刚要休息,屋里响着一些零碎声音,好像在铺床洗脚。

何青爹还在问何青娘:“青儿后天就要去院试了,他要的新砚台你还没给买呢,那个旧的都磕掉角了,让他怎么好意思往出摆。”

“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说多少遍了,我本来打算今天去镇上合八字一块买的,谁成想把庚帖弄丢了。”

“说你也是,办什么事都不稳当,拿个庚帖还能弄丢,这下人家不给了,那闺女还要退亲,事情卡到这儿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不就一个八字么,我早晚能打听出来,要不是不好意思,我就问你姐了,等以后的,我让春儿多去打听,肯定能知道……”

许红衣这才知道,原来她早晨去大伯家,根本就没跟大伯母打听自己的生辰,那就好,就这么拖着吧,反正只要没下聘礼,这亲事就不作数,不用再理这个茬儿了。

她出空间回了屋,上床后又到空间里修炼了一会儿,然后出来睡觉。

头天干活少太累,第二天早上醒来,觉得身上酸疼,而且疼得还很奇怪,那两条贯通的经脉处完全没感觉,其他地方却很明显,清楚的感觉到差别。

她躺在床上不起来,暗暗思忖,以后是不是应该挤出更多的时间修炼,进步得再快些,到时候身体就好了,做事也不这么吃力……

她想这些的时候,没发现外屋里静悄悄,本来应该在做早包的母亲并不在。

躺来躺去,听到院里有脚步声,母亲跑回来了,进屋先扎进父亲的屋子里,说道:“长和,老蒋家真抓到野猪了,足足抓了五头,真要给大伙分肉呢,刚才我们去他还说,他们弄不过来,谁要吃肉,就自己去割,要不一会儿我也去割点吧,反正那么多,他家吃不完,猪死了就坏了。”

许长和说道:“那倒也是,不吃确实都坏了,要不你去割点,给他家留点钱吧,白拿不好意思。”

许根宝本来还睡着,结果在睡梦里听到“吃肉”两个字,立刻就醒过来了,带着睡间叫道:“娘,蒋二伯真抓到野猪了?我要吃猪肉!”

阮氏又到这屋来,说道:“行行,快起来吧,要吃咱就去割,你和你姐去吧,带着盆,再拿把刀,看有别人割开的地方你们就割点,回来早的话,娘就给你们做了!”

许根宝腿就从床上跳起来了,套上裤子穿鞋,又往身上披衣服,招呼许红衣:“姐你快点,咱们割肉去!”

许红衣无奈,这臭小子也太馋了,娘都说野猪肉不好吃了,他还惦记着。

也行,想去就去吧,跟他割些回来,难吃的肉也是肉,尝尝也不错。

她也起来穿了衣服,匆匆梳洗,然后拿着木盆和刀子,姐弟俩出门向蒋家走。

走出去没几步,就遇沈白丁拿着盆跑来,见到他们问道:“红衣,你们是去蒋家割肉吗?”

“是啊,你也是吗?”

“对啊,我是专门来找你们的,走吧,一起去。”

三人一边走,沈白丁和许根宝一边兴奋,沈白丁说道:“蒋二伯还真厉害,竟然真抓到野猪了,这陷阱没白挖。”

许根宝说道:“他挖那么多天,当然不能白费劲,这回抓到野猪,地就不会被祸害了。”

沈白丁又道:“可不是,蒋二伯真是气坏了,我听说连大带小抓到五个,还没抓完呢,他把两个小的砍断腿扔在田边,吓唬其他野猪,家里这三头大的,也是活割的肉,说要把它们剐了出气!”

许红衣听了傻眼:“活割肉?那也太残忍了,抓都抓到了,弄死再割不行么。”

“这不是气的么,野猪祸害他家田啊,猪吃了人就没得吃,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看谁厉害呗。”

许红衣不出声,野猪祸害庄稼也不是故意的,它哪知道什么是人种听,什么是山里长的,跟野兽赌气犯得着么。

想着已经来到蒋家,看到好多人都来割肉,有的拿着空盆刚来,有的已经割到肉走了。

正看着忽然听到野猪惨厉的嗥叫,转头看去,见几个人按着一头猪,在那里活剥皮,猪的腿也被砍断了,身上一片一片的血窟窿,血流得到处都是。

许红衣心头重重颤了一下,倏地把头转向一边,实在不忍看下去了。

沈白丁不觉得怎样,招呼他们:“快走,咱们也去割,不然好的都被人割没了。”

可是没等他迈步,许红衣却把他拉住,摇头说道:“不要了白丁,咱们别去了,太惨了,我看不下去,要是死的吃就吃了,活的怎么能这么折磨,它们又不是十恶不赦。”

沈白丁不理解:“可是红衣,它们是牲畜啊,生来就是被人吃的,活着割的肉新鲜啊!”

第70章 愤怒的咆哮

“畜牲也有知觉,杀它吃它我不反对,可总得让它死透了再割啊,这样活剥,它该多痛苦!不行,我受不了,咱们走吧。”

沈白丁却不干,拉着她说道:“你看不下去,把猪杀死就是了,你一走了之,这里还不是继续活剥,区别就是你不看了而已。”

许红衣觉得有道理,觉得残忍,不是走了就完事,杀了这三头野猪,让它们少受点罪,也算帮他们了。

她强忍着心中的不适,跟沈白丁和许根宝向前走。

之前许根宝一直嚷着要吃野猪肉,可是看到这情景,小家伙也不忍心了,低头不往猪身上看,更不想去割肉。

许红衣看看,旁边还有一头比较完整的野猪,却也是四条腿被砍断了,肚子上被扎了两个血洞,血流了很多,却没死透,躺在地上微微抽动,看起来也是十分痛苦。

她抿了抿嘴,见没人注意到自己,抬手指向那猪头上一指,那猪头上无声无息出现一个血洞,猪身子一震,又轻抽了两下,然后不动了。

看那翻白的眼睛,许红衣知道,这猪是彻底死了。

走近那被活割的猪,都已经叫到失声,只剩下绝望又悲惨的嘶嘶声。

许红衣靠近过去,找了个空子,手指一伸,又把这野猪的头上戳出一个洞,这野猪也没发出多大声音就断气了。

正带着人割肉的蒋二伯还在奇怪:“咦,怎么这就死了?还有一半儿没割呢,这就疼死了?”

还有人劝他:“死了好,死了好,死了就老实了,省得还挣命。”

这些人还是围着那头猪割肉。

许红衣又看了看,旁边还有一头更惨的,猪身上的肉几乎要没了,剩下一个完整的猪头,各血淋淋的骨架包裹着的内脏,看着有些恐怖。

她不想让许根宝多看这种情景,让他转过身去,一个人到这猪骨架旁边,也没管它是不是真的死了,还是往猪头上戳了一下,如果它此时还有意识,肯定是极度痛苦,那就再帮它一下,如果已经死了,那多戳一下也没大关系。

她悄悄杀这三头猪的时候,听到旁边的人也在议论,蒋家田里还留下两头猪的事,据说那两头小野猪,不只被吹断了腿,还用铁丝穿透脖子,拴在田边的树上呢,估计其他野猪见到,肯定会被吓跑了,以后再也不敢往蒋家田里去。

许红衣又在心里想,那边被还有两只被断腿的,自己要不要也过去“解决”一下,不然两只年幼的野猪肯定会痛苦而死。

她正想着,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两声怪叫:“嗷!嗷!!!”

这声音显示不是人类发出,十分狂野,高亢又愤怒,是一种被惹怒了的猜嗥。

虽然离得很远,但声音却异常清晰,简直像打雷一样。

蒋家院中的人都被震惊了,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向那边看去。

许红衣和沈白丁,还有许根宝也都向声音传来处看。

那边正是沈家田地的方向。

沈白丁似乎听出那咆哮声中的仇恨,脸色有点变,说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种叫声?是狮子还是老虎?”

许红衣前世听野兽的叫声比较多,比他更能分辨,皱着眉摇头说道:“不是狮子老虎,我听着怎么有点像……野猪呢!”

“野猪?”

沈白丁下意识看看地上死的三个,说道:“野猪叫这么大声?那得多大的猪啊,而且这猪不是被抓了么,它的同伴发现,应该跑得更远才对。”

许红衣摇头:“那可未必,动物也不全都怕人,没准看那边的小野猪,把它激得更怒呢!”

他们说话,其他人也在谈论:“野猪,肯定是又有野猪了!是不是又去祸害田了?”

蒋二伯想也没想,抄起砍刀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说道:“他娘的这畜牲,刚抓完一拔又来一拔,那边拴着半死的也吓不供不住,看我再去把它剁了!”

他大哥也在他家帮忙割肉,见他跑也提了杀猪刀,说道:“走,再去看看,没准又有猪掉进陷阱里了!”

他们跑院里其他人也兴奋,说道:“走走,跟去看看,好像来了个大家伙,要是掉进陷阱,咱们也帮帮忙。”

这些人跟着也向外跑。

沈白丁爱凑热闹,拽许红衣说道:“走,咱们也去看看。”

许红衣把手里的盆递给许根宝:“根宝你拿回家去,我们去看看。”

许根宝不干:“我也要去看,我不回家!”

许红衣被沈白丁拽得急,只好又拉起弟弟,带着他向蒋家田地跑。

蒋家兄弟都四五十岁了,跑得不那么快,后面的人很快追上来,陪他们一起,许红衣和沈白丁、许根宝也就都根上来了。

一行人小跑来到蒋二伯家田边,却见田地没怎么被野猪祸害,似乎只有一条被野猪过的印子,在田里横穿过去。

既然这样,蒋二伯也还是心疼,先朝田里倒庄稼的印子骂:“他娘的,什么东西又从我田里过,庄稼都踩倒了!”

说着往拴着那两头断腿小野猪的位置走。

许红衣看看沈白丁,拉着许根宝的手,说道:“走,咱们也去看看。”

说着也向那边走。

他们前面,其他人已经先走到了。

看到那边的情景,这些人齐齐惊讶:“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沈白丁奇怪:“到底怎么了,这些人怎么这么惊讶?”

许红衣也不知道,摇头说道:“走去就知道了。”

三人来到近前,从人缝中那向那处看,看到的却是一片血肉模糊,似乎那两只被拴着的小猪,又被什么东西践踏过,已经死透了。

“这是什么弄的?好像是踩死的!”

“是踩死的,看这大蹄印子,比碗口还大!这是什么东西?”

“蹄夹子是分瓣的,应该也是野猪。”

“野猪?那得多大啊!野猪还把小猪踩死干什么,它是想要救吗!”

这些人七嘴八舌地议论。

许红衣看着那边的景象却心里发沉,有大野猪来了,把两只濒死的小野猪踩死,为什么?是真想救它们,还是不忍心看它们痛苦,帮它们解脱?

第71章 快走

许红衣不想过去,许根宝和沈白丁却挤了过去。

沈白丁承受能力强些,看着没有太大反应,可是许根宝看了一眼就躲开了,往旁边去看。

看到田边踩得乱糟糟的,招呼许红衣:“姐你快来看,这猪蹄子多大!”

许红衣走过来,看到地上果然有很多很大的猪蹄印,大到和她两只手掌并排差不多,把田边松软的土地踩下去很深的大坑。

她心惊肉跳地说道:“这得是多大的野猪,怕是比牛大吧!”

要知道猪的蹄子和牛马的蹄子不一样,牛马的蹄子都要比小腿粗一些,而猪的蹄子,比小腿骨细不了多少,它的蹄子这样粗,那么小腿骨就差不多也这么粗,再往上面的大腿、身体……

许红衣不敢想像,感觉简直太恐怖了,野猪大成这样,可以说是野猪王了,被小猪的死激发出凶性,万一再闯出来,还不要人的命的?

她转头向周围看,旁边的树林都被踏得乱糟糟的,一片片的树木被撞倒,树间隐约还有动物的进腥味儿,明显那巨大的野猪没离开多久。

她越发觉得事情严重,拉着许根宝叫沈白丁:“白丁,别看了,快走,咱们回家!”

沈白丁手里还拿着两人的盆,跑回来说道:“有大家伙出现,把陷阱都给踏平了,咱们再瞧瞧吧!”

许红衣说道:“知道是大家伙还瞧?也不怕跳出来把你踩死!赶紧走吧,回家卖鱼去!”

她招呼沈白丁的时候,其他人也张罗要走了,不只许红衣担心野猪王再跑出来,别人也同样害怕,招呼着往回走。

蒋家兄弟有点不甘心,田地又被毁了不少,可是遇到这样的超级大的家伙,谁都没办法,再挖陷阱是不可能了,也不敢再在田边守着,还是安全重要,所以他们也跟众人一起回了家。

进村之后,其他人又去蒋家分猪肉,许红衣和沈白丁、许根宝三人根本就不想吃了,便也分开回了家。

回到家里,阮氏已经把窝头和青菜汤做好,等他们拿肉回来。

看到盆子是空的,问道:“怎么没有肉?被人分光了?”

许根宝说道:“娘,我姐不让割了,说那猪太惨了,她看不下去,我们刚才又跑到南山去看了,有个大野猪跑过来了,可大可大了,蹄子印儿就有这么大,把那两个扔在田边的小野猪踩死了,又把蒋二伯家的田祸害了好大一片,可吓人了!”

阮氏说道:“南山?哎哟,那刚才我们听到的怪叫声,该不会就是那猪的叫声吧?”

“对啊,我们就是听到声音跑去的,结果没看到大野猪,就看到蹄印了!”

阮氏吓坏了,叫道:“你们这两个小冤家,知道那有大野猪还往那边跑,这要是猪没走,把你们也给踩了怎么办!”

“没事的娘,去好多人呢,再大的野猪也会被吓跑!”

“你咋就知道会吓跑,万一没跑再出来呢,以后可不准再这么大胆,赶紧进屋吃饭,红衣啊,一会儿你卖鱼带着他,这几天别让他在村里乱跑了。”

“嗯,我知道了娘。”

吃完饭后沈白丁又来了,虽然今天比往天晚了一些,两人还是把鱼装上车,带许根宝一起到镇里卖鱼。

盖家找了几天的粮食也没结果,感觉没什么希望了,便把人手撤下来一些,打鱼卖鱼的又开始了。

听说他们那边也卖鱼,沈白丁还在奇怪:“咦,他们怎么又卖鱼了,咱们也没见到他们去打鱼啊!”

许红衣说道:“你傻了么,昨天咱们没去捞鱼,不是下田了么。”

沈白丁拍了一下脑门儿:“哦,对了,我忘了。”

说完转头对许根宝说道:“根宝,你到他们那边去打听一下,看他们的鱼卖多少钱。”

许根宝腿快又机灵,应了一声跑出去,没用多久就跑回来,说道:“姐,白丁哥,他们的鱼也卖十文钱一斤,不过我看没咱们的鱼好,他们的鱼水少,都挤在一起,没准有捂死的。”

盖家卖的鱼一直那样,现在有点水还不错呢,从前他们是直接卖死鱼的。

沈白丁说道:“跟咱们一样价也可以了,咱们的鱼好,他们卖不过咱们,还是买咱们的多,咱们不用掉价了。”

许红衣点头:“嗯,没必要降价卖了,不然咱掉他也掉,谁都赚不到钱。”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卖鱼,许根宝一个人坐到旁边,拿出一把小刀子,坐在那里抠着什么。

许红衣忙了一会儿抽出空来,发现弟弟安静下来转头看,问道:“根宝,你那是弄什么呢?”

许根宝捏着一个桃核说道:“小兰喜欢‘桃筐’,我答应帮她做一个。”

“桃筐”不是真的筐,是用桃核雕成筐的形状戴在手腕上,装饰和辟邪用的。

只是桃核很硬,不容易雕刻,就算是大人,要做桃筐都很吃力,更何况是孩子。

许根宝之前专心雕刻,虽然没有多大成果,但总算没伤到自己,结果这一跟许红衣说话,刀尖滑偏,一下指在手指上,把手指扎破了。

这孩子皮实得很,倒是没哭,“哎呀”一声,扔了小刀把手指捏住。

许红衣连忙过来,说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手割破了吧,雕什么桃筐啊,那哪是你能雕动的,先把手包上吧,一会儿帮你雕。”

她拿出自己的手绢,帮弟弟把手包好,然后拿过他的桃核看,感觉有点眼熟,问道:“你这桃核哪儿来的?是不是我从卢大旺家摘来的那个?”

“我不知道,我在你枕边发现的,看着挺就拿来了,正好小兰想要,就答应给她了。”

许红衣心想,可是不挺好,当初自己也是看这棵桃核颗粒饱满,却又比一般的小巧才留下的,结果被这小子拿来要送给小姑娘,罢了,谁让他是自己弟弟,送就送吧。

她拿起桃核就打算雕,以她的能力,雕个小小的桃核就跟玩一样。

可是琢磨了一下,如果雕成正常桃筐模样,里面的种子就要捣碎了取出来,前世作为植物的自己,是很不希望种子被毁掉的,于是她把桃核“筐梁”位置加长了一些,这样种皮去掉后,种子露出来的面积大,就可以完整拿出来了。

第72章 半夜被惊醒

许红衣轻而易举地把桃筐雕好,小心地把里面的桃仁拿出来,只把做好的桃筐递给许根宝。

她本以为,弟弟会很开心,却没想到,许根宝看了诧异:“姐,你雕的桃筐怎么是这样的?‘筐梁’那么长!”

“呃……筐的梁不就是那么长么,我做的还没真的筐梁长呢。”

“不对,别人做的筐梁没这么长,你这个不好看,弄成这样,小兰不会喜欢的!”

“嘿,你个臭小子,我好心帮你做,你倒嫌弃起来了,不想要我还不给你了呢,我自己留着。”

许根宝真不要了:“那你自己留着吧,我再找桃核,你帮我重新再雕一个。”

许红衣把桃仁塞回桃筐里,扔进空间,说道:“行,那你就再找吧,正好这个不想给你呢。”

说完又去卖她的鱼了。

虽然盖家的鱼和他们卖得一样价格,但还是分走了一部分生意,卖得没有前几天好了,买到集散,只卖到生意好时候一半的钱数。

不过既然是这样,赚的钱也还是不算少,毕竟这生意是没有本钱的。

散了集三人买了点东西,又往家里走。

三人步行,还推着车子,走得不算快,经常被后面的马车追上。

走来走去,听到后面又有马车的声音,三人只是向路边躲了躲,也没回头看,继续向前走。

可是等马车走到身边的时候,却听车上有人说话:“啐,又是这三个东西,真他娘恶心,咋不早点瘟死呢,等以后老子逮到机会肯定收拾他们!”

骂的声音不算小,根本没打算背后骂,是有意让许红衣三人听到。

许红衣和沈白丁、许根宝转头看,见一辆马车,车辕上坐着车夫,敞开的车窗里,露出卢大旺和盖春霞的面孔。

沈白丁生气,翻了一眼也大声跟许红衣说:“红衣,你有没有听到,怎么好像有狗叫,咱们是不是遇到野狗了?”

这小子越来越胆大,知道许红衣本事大,根本不在乎卢家人了,竟然跟卢大旺对骂。

许红衣也随着他说道:“听见了,这世道不好,野狗太多,在哪里都可能遇到。”

卢大旺虽然在许红衣手下吃过亏,可就是不长记性,总觉得有气没出去,想要报复回来,听到许红衣和沈白丁回怼,他从车里探出头,指着两人骂道:“你们两个小杂种,是不是老子太惯着你们了,别以为老子怕你们,早晚有办法收拾你们!”

许红衣手指动了动,真想立刻把他的脑袋抹下来,可是想想他还有个修行的姑奶奶,勉强忍下来,说道:“卢大旺,我劝你最好老实点,人不报天报,小心老天爷收拾你!”

卢大旺抬手向天上指:“老天爷在天上呢,他管天上的理,管老子干什么,老子生下来就是教训你们这帮穷鬼的……”

他骂得倒是痛快了,可是话没骂完,坐的马车就突然一歪,向他这边倒下来。

马车的车窗不算大,卢大旺倒没被甩出来,可是也重重撞到歪倒这边,吓得卢大旺和盖春霞惊叫。

车坐的那边马车辕子也撅起来,连忙拉住马下来看。

来到车子这边,只见车轮了都掉了,滚在一边,马车身歪在地上,卢大旺和盖春霞都滑过来挤在一起。

车夫吓坏了,惊叫道:“啊!这是怎么搞的,车轴怎么断的了!”

许红衣和沈白丁、许根宝继续向前走,车轴当然是许红衣搞断的,要的就是卢大旺出丑。

她一边向前走一边说道:“报应啊,报应,有些人不干好事,当然会遭报应!”

沈白丁也嘲讽:“老天爷可不只管天上的事,他睁眼睛看着呢,哪个人不干人事,他就修理哪个,车轴断了都是轻的,小心哪天命断了!”

后面的卢大旺三人没心思跟他们吵架,狼狈地从车里爬出来怒斥车夫,怪他没赶好马车。

许红衣听着后面的叫骂声暗爽,有本事的感觉可真不错,想收拾谁收拾谁,把对头弄得孙子一样,对方不不知道怎么回事,真是太痛快了。

三人在前面走了,直到回到村里,也没见卢大旺夫妻的马车赶上来,不知道怎么弄了。

进村到许红衣家,把东西都放下,沈白丁就又回家了。

许红衣又帮母亲做家务。

许根宝倒是记性好,进屋把之前吃的桃核又翻出来,让许红衣再帮他雕一个桃筐。

许红衣这次没敢按自己的想像发挥,问过许根宝具体样子,然后才给他弄,把桃核外面坚硬的果皮去掉,其他的交给弟弟弄,她又干活去了。

和母亲一起挑米的时候,阮氏还在说:“早晨听你们说,把我给吓的,后来你吴婶找去蒋家割肉我都没敢去,你吴婶自己去的,想想那野猪肉,我就不敢吃了。”

许红衣道:“嗯,不吃就不吃吧,还是不吃的好,咱家不是有鱼吃么,就别吃那东西了,想吃猪肉,我从集上买就是,味道还比野猪好。”

“不吃了,怪贵的,不行等明年春天,咱自己抓一个小猪养着,到冬天就能杀自家的猪吃了。”

“嗯,那也行,对了娘,后来你们没再听到那大野猪叫吧?听没听说又出来祸害蒋家田之类的?”

“没有,再没消息了,可能是走远了,那么大的野物,一般都在深山里呆着,很少出来……”

母亲女说着话干着活儿,做好晚饭吃完,晚上又像往天一样休息了。

许红衣在弟弟睡着后,进空间里又修炼了一阵子,就出来躺在床上睡觉。

或许是今天干的活儿少,没那么累,她没像往天那样困,睡得没那么沉,不知为什么,在睡梦里也留着一丝精神,好像在防范什么。

到了后半夜,正是别人睡得沉的时候,睡梦里的许红衣却隐约听到,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沉重的脚步声。

“嘭!嘭!嘭!”

每一步都像地震了一样,震得地面一颤一颤。

许红衣倏地睁开眼睛,眼睛雪亮,躺在床上细听,感觉这震颤中带着危险的气息,好像是恶魔来临一样!

第73章 巨兽袭村

许红衣被惊醒,阮氏和许长和也同样醒来了,阮氏惊慌地大叫:“啊,这是怎么了,地震了吗?红衣,根宝快起来!”

许红衣腾地坐起身,胡乱把衣服套在身上,说道:“爹,娘,你们别害怕,不是地震,应该是来东西了,你们在屋里呆着,我出去看看!”

说着她下床,抱起还在熟睡的弟弟,送进父母房间。

许根宝被折腾醒了,迷迷糊糊地问道:“怎么了姐?”

“没怎么,睡你的吧。”

她把许根宝塞到父母床上就要走,却被阮氏拉住。

“红衣你别出去,还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呢,出去太危险了!”

许红衣正想告诉母亲放心,却被狂暴的猪嗥声打断。

“嗷、嗷、嗷!!!”

同时远处又传来村民的呼救声:“救命!救命啊!!!”

许红衣惊恐地听着,说道:“完了,肯定是野猪王来报仇了!”

阮氏还是揪着她不放,说道:“报仇跟咱们没关系,它肯定去蒋家,让蒋家人想办法对付吧!”

“那猪太大了,一般人肯定对付不了!”

“那你去能干什么?别人对付不了,你就能对付了?”

“我……我最起码可以帮一点忙啊!”

许根宝也彻底清醒了,坐在父亲身边说道:“娘,我姐可厉害了,我姐一根手指就能把猪戳死!”

他的话阮氏和许长和要是相信就怪了,阮氏仍旧死死拽住许红衣,说什么也不准她出去。

一家人对话的时候,外面混乱的声音更大了。

沉重的踏地声、沉闷的倒塌声,还有人们惊恐绝望的叫喊声连成一片,而且听着声音向这边接近了。

许长和也有点害怕了,坐起来紧搂许根宝,脸色苍白地说道:“完了,是不是往咱家来了?咱家房子不结实,肯定会被撞倒!”

阮氏更害怕了,慌乱地往他脚上套鞋:“他爹,你能不能走啊,咱们快跑吧!”

许长和真的要下床,带他们出去。

许红衣把父母拦住,说道:“爹,娘,不能出去!在屋里还有东西挡着,到外面咱们根本跑不过野猪!你们在屋里呆着,不会有事的,我出去看看,野猪真过来,我把它赶走!”

阮氏和许长和还是不让,可是这次想抓也没抓住,许红衣已经大步出去了。

“红衣你不能去啊!危险!”

阮氏大叫想追出来,到门口却发现,女儿已经从外面把门顶上了,门根本打不开。

许根宝在屋里又叫:“娘,让我姐去吧,我姐肯定能打败野猪!”

阮氏急得直哭:“打败什么打败啊!她个小丫头,又不会打猎,被野撞就会死……”

再说许红衣,已经做好准备,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就把空间门定在父母屋中,万一真有事情发生,立刻就可以回来,把家人带进空间躲避。

出到屋外,听到声音更大了,是从前街传来的,蒋家就住在那条街上,看来野猪王真是去找他家报仇,然后又顺着他家往村里来了,一路见房毁房,见人撞人。

她看的时候,东院的吴家一家也出来了,吴婶抱着吴小兰,和吴三叔一起向那边看,也在惊叫道:“到底咋了,这是啥东西进村了?!”

吴三叔早上的时候去过蒋家田里看,知道有野猪王这回事,说道:“野猪,肯定是那大野猪来了!那猪老大了,赶紧的,快回屋躲着!”

他们说话的时候,街上有人朝这边跑,许红衣细看了一下,竟然是大伯一家。

原来他们发现事情不好,提前跑出来,一边跑许红凤还在惊恐地大叫:“大姐,大姐救命!大姐快来救我们!”

她跑得最快,根本不管爹娘。

许龙抒比她强一点,拽着何氏的手,回头还招呼许长贵:“爹你快点!”

许长贵跑得气喘吁吁,见到许红衣在院里还叫:“红衣,快让你爹娘和根宝出去避一避……”

说着已经跑过去。

许红衣看着他们暗想,他们还真是会找,卢净真是个修士,再管怎么,也能对付得了这头野猪,按说若是有点同情心,这时候就应该过来帮助大家了,不过看起来显然没有,野猪王还在那边乱撞。

想着的时候,斜对面一户人家的房子突然塌了,一头巨大的野猪从废墟中钻出来!周围灰尘滚滚,身上顶了半边房,一双碧绿的眼睛在烟尘中闪着幽光,好像是魔鬼一样。

许红衣吓得倒退了两步,这野猪太大了,实在太大了!之前猜测有牛大,但实际上要比牛还高,撞倒两间房屋根本不费力,更别提人了。

她根本没空想倒掉房子里面的人如何,那野猪就已经来到屋前的路上了。

许红衣还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庞然大兽,吓得心砰砰直跳,但她却没有躲开。

进屋去带父母弟弟躲起来固然安全,可是房子怎么办?那可是一家人赖以存身之所,如果被猪撞倒,要花很多时间和精力才能建起来,自己刚嫌的一点钱根本不够,一家人的生计就又成问题了!

她两手上的法力蕴势待发,目不转睛地盯着野猪王,想着只要它踏进自家的院子,就先给它来几下,不信自己能切铁断金的法力,对付不了这个东西!

那只巨兽野猪,身上挂着上一户人家的屋顶,在街上大摇大摆地走,路过许红衣家西院邻居门前,转头望了望没进去,不知是没看到人,还是什么原因。

继续向前,就来到许红衣家门前,停下脚步又向院中看。

许红衣紧咬嘴唇,准备好动手。

可是野猪王不知是感觉到她的杀意,还是根本不屑理她,看了两眼之后,把头转向前方,鼻子伸着,似乎在嗅什么,然后迈步就朝吴家去了,往吴家院子里闯的时候,还踩倒了许红衣家一片栅栏。

许红衣错愕地看着,忽然大叫:“三婶三叔快跑!野猪来了!”

刚才吴家一家人害怕已经躲进屋里去了,如果这野猪也去撞房子,那吴家一家人肯定不能幸免!

第74章 半桶油的威力

吴家人虽然躲进屋里,但也从窗缝看着外面,野猪王拱塌别人家房子,他们都看见了,又见朝自己家来,吴三叔急了,告诉吴三婶抱吴小兰从后窗快跑,他竟然从前窗跳出来,拿了一把斧头朝野猪王迎了过去!

许红衣就在自爱院里看着,替他们捏了一把汗,以为他们快点快,从屋子里跑出去,应该能躲过,却没想到吴三叔出来了。

不只他出来,吴三婶担心他,感觉自己和女儿也跑不掉,抱着吴小兰竟然也从屋里出来,哭喊道:“他爹,要死咱们死一块!”

许红衣吓呆了,在心里默念:“完了,这一家人真要死了!”

出于本能和同情心,她迈步向那边跑去,两家之间的篱笆碍事,伸手一划便推开!

万幸的人,在吴家一家人冲出来之后,野猪王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头一次遇到敢迎着它过来的人,判断一下对方的实力。

但仅仅停了一下之后,便再次前冲,张嘴就去咬吴三叔。

吴三叔手里拿着一把劈柴的大斧,挥起来也向野猪王砍,然而他的丸体型和野猪王没法比,多一把斧子也强不到哪去,根本不可能砍开野猪王坚硬皮甲。

这时候许红衣赶到了,情急之下,她指尖的法力更强,比之前又长出二尺,挥手向野猪王的脖子划去!

以她判断,这一下就算不能把野猪王的头斩下来,也能让它受到重创,落荒而逃。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这野猪王的皮竟然出奇的坚硬,比她从前试过的任何物体都坚韧,指剑划在猪皮上,竟然能感觉到反弹的力量,把她的法力弹开一部分,剩下一部分也没那么强劲,竟然只在猪脖子上划出二尺多长,几寸深的一道口子。

这样的伤口,换在一般动物身上或许致命,但野猪王实在太大了,脖子上这一道伤,只能算是让它挂彩了而已,并没失去战斗力,反倒把它激得更怒,转头注视着许红衣,喉咙里发出狂躁的吼叫。

许红衣大惊,慢慢向后退着,却没打算逃跑,因为吴家人还在旁这,自己逃跑,他们就完了。

她两手之上还蓄着法力,却在心里衡量,自己到底有没有能力战胜这头野猪?是跟它死磕到底,还是把它收进空间?收进空间省力又安全,但是要怎么解释?

她犹豫着不动,那头野猪却向她冲来了。

许红衣双手齐挥,就要再给这野猪几下子,然后再看效果。

可就在此时,沈白丁却突然从旁边冲出,手提半桶油,哗地泼在野猪王头上,然后手里的火把就丢了过去!

刹时间,一片金黄色的火焰从猪头上腾起,把猪头烧成了一团!

“嗷!”

野猪王又是一声怪叫,猪头拼命地甩,想把火焰甩开,却根本没效果。

它本能地掉头,撒开蹄子向前蹿。

头上着火看不见东西,冲出院子过路,一头撞上对面人家的下屋,把屋子撞倒,它头上的火也灭了。

但是又被指剑划伤,又被火烧,它无心再战,一溜烟地冲出村子逃跑了。

直到野猪王跑远,吴家人才回过神来。

以为必死无疑的吴三婶抱着吴小兰,突然放声痛哭起来:“他爹,他爹!你没事吧!咱们没死,没死啊!”

她哭吴小兰也哭,母女俩都在后悔。

吴三叔过去把这母女俩人抱住,连声安慰。

许红衣也惊魂未定,慢慢收了指剑,转头看向沈白丁,问道:“白丁,你怎么来了?”

沈白丁生怕她受伤,上下打量着她说道:“我来看你啊,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来看我干什么,你家里没事吗?”

“没事,猪从我家门前过去的,我看它毁了别人家的房子,奔这边来了,怕你有事,就帮忙了!”

虽然许红衣有办法对付野猪王,但还是佩服沈白丁的智慧和胆量,说道:“你太聪明了,竟然想到用火烧,如果其他人早想到这办法,或许早就把它赶走了。”

沈白丁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想到的,太着急吧,可是好像真的死了好多人,我刚才过来,还看到有人扒房子哭呢,我们去帮忙吧!”

都是乡亲,出了这样的大事,谁都不能看着。

许红衣说道:“走,快去看看,早点把人救出来还能有口活气儿。”

他们两人向院外跑。

吴三叔听到他们要去救人,也对吴三婶说道:“你抱孩子回去,我也去救人。”

吴三婶和吴小兰回屋,吴三叔也跟着跑出来了。

许红衣虽然把门顶上,可是阮氏也从屋里把窗子打开了,许红衣和沈白丁与野猪王惊魂恶斗,阮氏全都看在眼中,和许根宝也想跳出来帮忙,可是她们出来的时候,野猪王都已经逃走了。

见到许红衣和沈白丁、吴三叔向别人家跑,她担心地大叫:“红衣,红衣你小心啊!”

“我知道了娘,你们快回去吧!”

说着人已经跑远。

阮氏不能留许长和一个人在家,也不敢让许根宝跟去,拉着他把门打开,又回到屋子里,担心女儿有事,还经常出来看。

许红衣和沈白丁、吴三叔向村中跑,斜对面那户人家屋中有没有人不知道,吴三叔和他家的关系好,跑过去找了,许红衣和沈白丁又向别家跑。

路过大伯家的时候,看到大伯家的屋子也被撞倒了,而且是所有的屋子都被撞倒,看样子猪在他家是转了一圈儿,不是一走一边就算了。

再向前跑,看到与沈白丁家院两家的人家,房子倒了,男人一边哭一边挖,好像媳妇和孩子都埋在里面了。

沈白丁跑过去帮忙,许红衣也在后面跟着。

往院里跑的时候,又听到有人在蒋二家喊:“蒋二哥,蒋二嫂,大侄子!你们都搁哪呢,有没有人啊!”

许红衣向那边看,只见蒋二家已经一片光秃秃了,房子不只被撞到,都已经蹬平了。

大半夜的,人不可能外出,叫了这么久都没人答应,估计一家都不能幸免了。

许红衣觉得太残酷了,因为一片地,竟然酿成这样的惨剧,真是不值得。

第75章 不是我

眼见面前的乡亲哭着扒房子救人,许红衣没空想太多,和沈白丁一起上手,帮这人扒倒塌的房子。

房子是用泥土和木头搭建的,倒下去后,没有很多碎乱的砖瓦,但是想要很快扒开也不容易。

幸好在野猪王走了之后,其他没受害的村民全都出来了,帮助受害的人家清理废墟找人。

许红衣趁别人不注意,还用空间移开两块沉重的墙体,让清理的速度加快了一些。

天色微亮的时候,终于把埋在下面的人找到了。

被埋的是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女人和其中一个孩子已经死了,剩下一个小儿子也伤重,这人抱着孩子往镇子里跑去找郎中救治。

沈白丁帮他找到人,累得要累,双手也都弄破了,又担心家里的爷爷,先回家去了,许红衣站在这家倒房的高处向四周看,本来就不大的村子,几乎被毁掉一半儿,有的找到被埋的人了,有的还没找到,仍旧在翻,但是哭声已经淹没了整个村子,死了人的哭,没死人的房子倒了也处住也在哭。

她看了一会儿从这户人家出来。

出事的人家不敢问,只是悄悄问没出事的人:“你家在出事前吃野猪肉了吗?”

那人摇头告诉她没吃也没往家里拿。

再问其他人,也是这样的结果。

许红衣这才确定,难怪昨夜那野猪王在自家门口看看就走了,因为自己家没有野猪肉的味道,而且吴家却吃了,它肯定是闻得到。

说起来这野猪王并没滥杀无辜,害了它后代的人报复,但是没害它们的,它也同样没去伤害。

她一边向家中走一边看,路过大伯家的时候,见到大伯一家人都回来了,包括许红云。

虽然他们一家人都平安,但是房了却毁了。

大伯坐在塌房上抱头叹气,大伯母坐在院子里拍着大腿哭,许红云现在不算这个家里的人,淡定多了,带着许龙抒和许红凤在废墟里翻找,往出搬能用的东西。

许红衣向这边看,许红云也看到她了,见她脚步放慢,许红云走过来,问道:“红衣,听说昨天夜里,是你把野赶走的?”

许红衣本能地不想承认,摇头说道:“没有,是沈白丁赶走的,他往猪头上泼油点着了,野猪被烧走的。”

“可是野猪受了伤,逃跑的时候流一路听的血,吴三婶说是你弄的,你救了他们一家。”

许红衣还是摇头:“没有,我是去了,但是猪的伤本来就有,可能是撞房子时候被什么划的。”

谎话编得像那么回事,可她心里却清楚,那野猪王不是普通的野猪,这的皮比铁还硬,不管撞房子时候遇到什么,都不可能让它受伤。

许红云不知信了没有,反正站在那里看她半天,然后转身又回去了。

许红衣发现,现在的大堂姐跟之前比,气质有一点变化,从前就是一个比较出众的乡村姑娘,心眼儿从一点,而现在却多了一丝清高的神色,或许觉得自己不再平凡了,从内心中生出来的高傲感吧。

她不再理大伯一家人,继续向家里走。

家里的阮氏知道女儿在帮别家找人,野猪王逃走也没再回来,她不那么担心,又开始中做早饭,只是做到中途吴三婶过来,给她送了一筐鸡蛋表示感谢,昨天若没有许红衣及时出现,他们一家就都完了,别说房子能不能保住,三口人的性命肯定都先没了。

阮氏推辞了半天也没推辞掉,她放下鸡蛋就走了。

许红衣回来的时候,阮氏刚打发许根宝过去,把鸡蛋送回去一部分,只留下几个自家吃。

看到女儿回来,阮氏问道:“红衣,老张家人咋样了?救出来了吗?”

许红衣说道:“人是找到了,可是张婶和他家大儿子死了,小儿子伤得也挺重,张叔抱去找郎中了。”

阮氏心有余悸,叹气说道:“唉,你说这怎么闹的,这野猪都知道报仇,那猪也太大了,估计都成精了!”

许红衣道:“我看也成精了,那猪是专门找吃猪肉人家报的仇,我在路上问了,没出事的人家,都没吃猪肉,也没往家里拿。”

阮氏说道:“可不是,咱家和西院都没事,正好咱两家都没吃,你吴婶家出事,她可不就割肉了,对了,刚才你吴婶还送来鸡蛋谢你呢,说你救了他们一家的命,红衣,你是咱弄的,用什么把野猪打伤的?”

许红衣又把骗许红云的话搬出来,说道:“我没打伤那猪啊,它是撞房子时候受的伤,跟我没关系。”

“还说没关系,你吴婶说亲眼看着你把猪打伤的,根宝也说你用手指就能划伤那猪。”

许红衣还是不想承认,说道:“不是,他们都看错了,根宝也瞎说,你别信他的,猪是被白丁给烧走的,真不关我的事。”

其实按说父母是最值得相信的人,有秘密告诉他们没关系,可关键是许红衣在他们面前心虚,自己是重生在他们女儿身体里的果灵,他们的女儿实际上已死了,如果把自己的秘密对他们讲太多,被他们发现该有多伤心。

阮氏还是觉得不对劲儿,却没再多问,又去做她的饭了。

这时街上忽然传来有人敲铜盆的声音,一边敲一边叫:“乡亲们!不管出事的没出事的,大家都出来商量一下,野猪害人,咱们一起想办法,把野猪杀死啊!”

许红衣向外看,说道:“娘,这是蒋大伯的儿子吧?听说蒋家被害得最惨,蒋二伯一家都死了,被野猪踩得不成样子,蒋大伯好像也没了。”

阮氏说道:“是啊,我也听说了,他家是真够惨了,野猪祸害田不说,还把人都弄死了,怎么就可着他家欺负呢!”

许红衣小声说道:“也不怪野猪报仇,他家做得也是太绝,抓住野猪杀了也就算了,非得折磨成那样,没有灵性的猪也就算了,这群野猪有头领,看这样子还有点灵智,见到后代被害,肯定会报仇!”

第76章 不是见死不救

阮氏不忍心这样说,说道:“蒋家狠是狠了点儿,可不是也是气极了么,猪把地祸害成那样,谁不生气啊,人是人,野猪是野猪,还能把野兽当人看怎么的。”

许红衣暗想,人怎么了,野猪又怎么了,大家都是生命,都有喜怒哀乐,都知道痛苦,你让我痛苦,我就也让你痛苦,有灵识的生命天性如此,总不能因为是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不应该受到报复。

可是她跟母亲又不能较这个真,只好不说这些,问道:“娘,蒋家人吆喝呢,咱要不要出去看看?”

阮氏说道:“那就去看看吧,那野猪是要记仇的话,这次受了伤,就更要来了,没准专门到咱家来就麻烦了,还是把它弄死了安心。”

许红衣虽然觉得那野报仇有道理,但也知道,到了这地步,可能真需要把野猪王弄死了,不然它没完没了地来寻仇,花溪村以后再也没有好日子过。

她从屋里出来,许根宝也跑回来,拉她的手说道:“姐,咱们到谷场去吧,吴三叔他们都去了,大伙商量,要杀死那个大野猪呢!”

许红衣道:“嗯,走吧,我正要去呢。”

姐弟二人从院里出来向谷场走,见到大伯一家也过来了。

他们的房子倒了没地方呆,在哪里都一样,一家人就都来了。

何氏已经不哭了,不过也根本没心思想别的,看到许红衣跟没看到一样。

倒是许红凤,房子倒塌对她的打击似乎没那么大,只要保住命,她就很满足了。

她的头发被许红衣削短后没发梳,一面长一面短没法见人,就用一块小碎花的头巾包起来,小姑娘弄了个大婶的扮相十分奇怪。

见了许红衣,她还在使劲翻眼皮,真希望许红衣昨天晚上被野猪拱死,帮自己出气。

许红衣看到她那死样子,干脆也当没看见,带着弟弟快走几步,赶上前面的吴三婶一家,和他们一起走。

来到谷场上,看到已经聚集起很多人。

蒋大伯的儿子蒋林子脑袋上系了一块白布,哭着对大伙说道:“父老乡亲们,我先谢谢大伙,帮我给我爹,我二叔收尸,这祸事是我们家惹出来的,我们对不起大伙!”

说着他就要跪地上给大家磕头,却被的处的几个人给拉住了,劝道:“林子你别这样,这哪能怪你们,野猪祸害人,放在谁家也不能容,当然要抓野猪,只是谁也没想到,野猪也能来报仇!”

其他人也道:“就是,要是知道能这样,谁也不会招惹那野猪,出这事只能说是咱村子倒霉,村子附近有这样的祸害!”

蒋林子抹着眼泪说道:“是啊,我请大伙来就是商量这事,这头野猪太大了,真是成了气候,昨天我爹拿砍刀砍在它鼻子上,都没砍出印来,结果我爹却被……”

想到父亲惨死的模样,他又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道:“这畜牲太凶了,咱得想办法把它弄死啊,不然它肯定还得再回来,咱全村都得受害!”

有其他死者的家眷叫道:“是该死,它害了这么多人!房倒屋塌,死了多少个!要不把这畜牲千刀万剐,咱这些人不是白死了!”

也有人害怕,说道:“可是怎么杀它?林子也说道了,那猪皮太结实,砍都砍不开,咱能把它咋办?要是硬跟它拼还得死人,咱这村子不得被他平了!”

还有没见到野猪王发威的人不相信,说道:“怎么会砍不开呢?是不是你们的刀太钝了?我听说昨天那畜牲逃跑的时候已经受伤了,脖子那老长一道口子,那是咋弄的?”

这人的话音刚落,吴三叔就叫道:“那是红衣砍的!红衣不知道用什么东西,一挥手就把野猪打伤了,正好白丁过来,他又往猪头上泼了半桶油,点着把野猪烧跑了,要不是这俩孩子,我们一家都被野猪踩死了!”

他这一叫,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许红衣看来。

许红衣发愣,她可不想出这种风头,立刻摆手,说道:“不是我不是我,你们弄错了,那野猪是自己受的伤,好像是它撞上一间房子的时候被划破了,到底什么划的我也不知道,能赶走它,全仗沈白丁浇的油,点的火,要我说,弄一大片柴禾,把它引进去点着,或许就能把它烧死。”

她的解释还是很管用的,一般人真不相信,她有本事把巨大的野猪王赶走,听到她的建议,立刻忽略了野猪受伤的真实情况,又商量起来。

“用火烧是个好办法,再凶的野兽也怕火,真能引进火堆里,或许真能烧死。”

有人反对道:“别瞎扯了,野猪又不傻,站在那里等着烧啊,火没等着起来,这早就跳出来了,那么大块头儿,挡都挡不住,到时候死伤更多!”

“烧不死砍不死,你说怎么办?等着它把咱们全村人都弄死?”

“怎么就砍不死,不是那野猪能受伤么,整明白这是怎么伤的就行了!”

“伤也是被房子伤的,谁有本事举房子砸它?”

众人七嘴八舌,似乎都没什么办法。

突然间不知谁叫了一嘴:“乡亲们,我看那野猪是成精了,咱们这些凡人对付不了,还是去请卢仙人吧,有仙人在,咱们怕一头野猪干什么!”

他一句话提醒了大家,立刻一呼百应:“对对,去找卢仙人,仙人救苦救难,肯定不会不管!”

说着众人要就动身去卢家。

许红云就在人群中,看到这些人的做法担心,犹豫了半天还是叫道:“不要去,大家不要去找我师父,我师父正在闭关,现在是很重要的时候,不能去打扰。”

众人都已经开始往卢家走了,以为卢净真肯定能救大家,没想到许红云竟然叫出这么一声。

这些人回头看,惊讶地问道:“红云丫头你说什么?卢仙人不会救我们?她可是仙人,为什么不救大伙?都死这么多人了,她能看得下去?”

“不是啊,我师父不是见死不救,她是在闭关,是很重要的时刻,不能打扰!”

第77章 红衣好样的

村民们火了,叫道:“什么不能打扰,我看她分明就是不想管!卢家没人受伤,他们就看热闹,要是野猪也跑到他家去,就不会说什么不能打扰了!”

“就是!卢家人向来黑心,欺负咱们还来不及,怎么会帮咱们,仙人怎么样,卢家出的仙人也不是好人!”

“卢家太不是东西了!要不是有咱们在这边挡着,野猪肯定也会去他家,他家死的会更多,还看咱们笑话!”

许红衣听着众人吵嚷,悄悄问吴三婶:“三婶,卢家也吃蒋家的野猪肉了吗?”

吴三婶说道:“吃了,他家奴才抢走两条大腿呢,到蒋家就砍了,拦都拦不住。”

许红衣点头,暗想这样说来,还真是卢家住的位置占便宜了,不然野猪王不会放过他家的。

她打听的时候,村民们越叫越愤怒,还是结伙奔卢家去了,要当面问卢净真,到底管不管这事。

许红衣虽然不确定卢净真的情况,但是她能猜得到,卢净真说不管的事绝对不会管的,村民们去闹也没用。

她站在原地不动,许根宝着急,拽着她说道:“姐,快走啊,他们都走远了。”

许红衣却道:“你去吧,我不去了,回家帮娘做饭。”

许根宝心急看热闹,松开她的手就跑:“那我跟吴三婶去了!”

“去吧。”

许红衣看着弟弟和村民们一起离开,她转身就想回家,却一头撞上沈白丁,惊讶地说道:“白丁,你也来了?”

沈白丁道:“当然了,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能不来,红衣,你真不去卢家看看?”

“有什么可看的,卢家那么多家丁,怎么可能让他们见到卢净真,咱们还是走吧,我一会出去,你要不要一起?”

沈白丁问道:“出去干什么?还去捞鱼吗?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再去卖鱼,也太没人情味儿了。”

许红衣小声说道:“怎么可能,我是想去找找那野猪王,看能不能把它收拾了,这样村子就太平了。”

沈白丁意外道:“你刚才不承认能对付它,我还以为你不想管呢,怎么又要去了?”

“不承认是不想别人知道我的事,但是都出这么多条人命了,我有这个能力,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如果能在暗地里解决,悄悄的解决就是了。”

虽然觉得野猪王报复村民不算错,但毕竟自己是人,只能从人的角度出发,不能让情况恶化下去。

沈白丁乐了,向她伸手大拇指,赞道:“红衣好样的,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走,我陪你去!”

“急什么啊,我还没吃饭呢。”

沈白丁笑笑:“嘻嘻,我也没吃呢,你等着,我回去吃完就来找你,咱们还说是去捞鱼吧,不然你爹娘要担心。”

“嗯,走吧。”

两人分头走了。

许红衣回到家,阮氏问她谷场上的事,她如实说了,同时急匆匆给母亲帮忙。

阮氏也加快动作,说道:“红衣,一会儿咱俩分头出去吧,你大伯家房子塌了,我得过去看看,还有几家死人的,咱们也得过去,让根宝在家陪你爹吧。”

许红衣迟疑了一下,说道:“娘,死人太吓人了,我不敢去,你去大伯家看完再到各家去算了,我还跟白丁捞鱼去。”

阮氏说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捞什么鱼啊,你要是不敢去,就在家照顾你爹吧。”

“不是有根宝照顾我爹么,我若是在家不出去,别人看到也不好,还是躲出去算了。”

阮氏拿她没办法,说道:“看你昨夜胆子不挺大的么,怎么这会儿害怕了,行了,你爱怎样怎样吧。”

说着话做好饭,端上桌要开吃的时候,许根宝回来了,进屋到水盆去洗脸。

阮氏问道:“根宝,怎么样了,他们请动卢仙人了吗?”

许根宝说道:“没有,门都没进去,被卢家家丁挡住了,都打起来了,卢家还放狗咬人,大伙就散了!”

许红衣早就猜到是这样的结果,坐在屋里闷头吃饭,父母和弟弟一个劲议论她也不出声。

吃完饭到外面收拾东西,沈白丁便也过来了,两人又推着车出去,假装去捞鱼,一起往村外走。

好死不死,偏偏遇到从卢家回来的许红凤。

许红凤看到他们还是出去捞鱼的样子,惊讶地指责两人:“沈白丁,许红衣,你们竟然还要去捞鱼?你们咋那么不长心,别人家都死人了,你们不去帮忙,还去捞鱼赚钱,掉钱眼儿里了?!”

许红衣瞪眼:“要你管!我们爱捞鱼就捞,掉钱眼里是我们的事!”

沈白丁说道:“许红凤你少装好人了,我们捞鱼也是帮大伙捞的,办白事不用吃喝啊?今天我们捞的鱼是要白送给出事人家的,你那么好心,在大街上转什么,怎么不去帮忙!”

“我……”

许红凤被两人呛得说不出话,许红衣和沈白丁推着车子过去了。

走到村外无人处,许红衣把车子和上面的东西全都收进空间,问沈白丁:“白丁,你估计那野猪王会躲在哪里?咱们得先找到它才行。”

沈白丁道:“我也不知道它在哪儿,不过我早晨看到它逃出村的蹄印了,咱们顺着蹄印追,应该能找到。”

“行,那咱们就去追!”

两人又从村外绕向村南,在田地里来回走了现趟,终于找到野猪王逃跑的足迹,顺着蹄印追下来。

野猪王的体型太大,再加上它受了伤,路过的地方很容易有痕迹留下。

许红衣和沈白丁沿着蹄印追赶。

许红衣一直谨慎地注意着前面的动静,防止被野猪王偷袭。

两人一直追到过午没住脚,估计走出去有一百多里了,走进从来没到过的深山,也没见到野猪王的影子。

沈白丁有点泄气,说道:“红衣,这猪一直往山里走,看样子是被吓怕了,会不会躲进老巢不出来了?那样的话,咱们也没必要招惹它了,那家伙块头太大,太难对付了。”

许红衣摇头:“一百多里,对野兽来说不算远,它可能只是暂时回来躲一躲,缓过劲儿再出去害人很容易。”

“那行,那就继续找吧。”

第78章 中了畜牲的圈套

两人跟着猪蹄印又向前走,偶尔还会看到被野猪王撞得东倒西歪的树,不知是它伤痛发狂不看路,还是被火把眼睛烧坏了。

又走出去十几里,山势陡峭起来,山上的石头也多了。

沈白丁说道:“这野猪怎么跑到山上来了,野猪不是都喜欢在山谷里的么。”

许红衣道:“这头野猪和别的不一样,或许它就喜欢往山上走呢。”

说着话突然看到前面有一个山洞,很高很大,洞前被踩踏得异常平坦。

“白丁你看,那里有个洞,会不会是野猪洞?”

沈白丁怀疑:“怎么会,野猪也住山洞吗?”

“可是野猪王的蹄印真朝那里去了,那里也经常有动物活动的样子,好像真住了一群野猪,走,咱们过去看看。”

沈白丁不像她那么心里有底,说道:“小心点儿,万一真是野猪洞,冲出一大群野猪,咱们可就惨了。”

“没事,真那样我就带你躲进空间,你放心好了。”

两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

那个洞前并不是完全空旷,也有大大小小的石头,有些甚至有洞口高,但却都在洞口两边,感觉像被推开一样,似乎是被专门清理过去的。

许红衣和沈白丁从这些石头旁边摸过去,慢慢伸头向洞里看。

看了半天,也没见到洞里有东西,只是闻到一股浓重的野猪味儿,跟昨天那头野猪王身上的一样。

许红衣说道:“这肯定是野猪洞没错了,只是好像野猪王没在洞里。”

沈白丁道:“怎么会没在洞里呢,明明蹄印都过来了。”

“是不是它回来又走了,咱们进去看看知道了。”

有她在,沈白丁的胆子也大起来,说道:“行,那就进去看看。”

说着他竟然当先出去。

许红衣担心野猪突然闯出伤到他,连忙跟上,拉住他的手,万一有事,也好及时带他躲避。

就这样两人沿着石洞的一侧走了进去,越往洞中走,那种野猪的气味越重,可以确定野猪群确实在这里生活,两人越发小心。

可是直一走到洞深处,也没见到有一头野猪,只看到有野兽的骨头被丢弃得到处都是,还有被野猪踩得比岩石还坚硬的地面。

确实石洞到这里结束,没有其他出口,沈白丁松了一口气,说道:“看来野猪王真不在,应该是又走了。”

许红衣道:“那咱们就出去找,说什么也不能跟丢了,不然没准它又转回村子去。”

“走吧,出去。”

两人转身正要离开,忽然听到洞口处传来声音。

“轰隆、轰隆!”

沈白丁一惊,叫道:“糟了,野猪王回来了!”

许红衣再次抓住他的手,镇静地说道:“没事,它进来我就把它收进空间,然后再想办法。”

两人正说着,却忽然见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洞口边滚过来。

许红衣微愣,沈白丁却再次惊叫:“不好,它要把咱们堵在洞里!”

他这一叫,许红衣也反应过来了,那黑乎乎的东西,原来是立在洞边的巨石,几乎和洞口一样大,那野猪王一定是之前在旁边藏着,等自己和沈白丁进来,它推石头堵洞,想把自己和沈白丁困死在洞里,如此聪明,实在让人惊讶。

沈白丁惊叫之后拉着她向前跑,可是没等跑到洞口,那石头已经全部滚过来了,咕咚一声,便拉在洞口上,几乎要把整个洞口封死,只是顶部剩下一道缝隙,向洞内洒下光亮。

沈白丁气得跺脚:“娘的!被这畜牲给暗算了!这下怎么办,从顶上爬吗?”

许红衣抬头看,巨石和洞口都有一人多高,巨石光滑,想爬到顶上钻出去也不容易。

她说道:“能行么?那个缝似乎不够大啊。”

“那怎么办?我估计咱们俩是推不动这石头。”

说着他伸手试,咬牙切齿,也没能把巨石撼动半分。

这时野猪王在洞外又咆哮起来,嗷嗷的怪叫声几乎把人耳朵震聋。

叫声中竟然带着人一样的情绪,好像是告诉两人在这里等死吧。

然后洞外又响起沉重的脚步声,逐渐走向远处。

许红衣道:“这畜牲肯定是早就发现咱们跟着了,故意把咱们引到这里关起来,它再回村去报复,就不怕咱们俩了!”

沈白丁更恨:“还真是成精了,竟然连这都能想到,只是它也太小看咱样了,以为一块石就能把咱们堵住,红衣,你不是能用空间收东西么,试试能不能把这石头收进去。”

许红衣也是这么想的,点头说道:“你躲开,我试试。”

她走过来手扶着石头,像往空间里拿别的东西一样,想把石头搬进空间,这样就可以轻松出去了。

可是试了半天也没成功,不知是石头太重,还是个头儿太大,总之是怎么弄也不进去。

她没办法摇头,说道:“不行,我看还是得从上面爬。”

沈白丁说道:“我来,这个我拿手!”

说着他走到洞口与石头夹角处就要往上爬。

许红衣忽然想起来,空间里还有车呢,说道:“白丁你别急,我把车拿出来给你当梯子。”

“嗯,好好,你快点。”

许红衣把车子推出来,支在石头旁边,沈白丁蹬着车子,又踩石头凸起起,爬到顶上去了。

可是到了顶上却发现,那缝隙果然不够出去的,又道:“不行啊红衣,我还是不够瘦,爬不出去。”

许红衣道:“你不够瘦我也不够,你还是下来吧,我上去,看能不能把洞口和石头削一削,咱们就不用瘦了。”

沈白丁只好下来,许红衣再往上爬。

她虽然没有沈白丁那么好的技术,可是有却有法力,脚下蹬不稳,就用法力戳几个坑,手上扶着的地方也一样,不行就多抠坑,总算把身体稳住了,然后在石头上加大那道缝隙。

在高做事不方便,要防着碎石掉下来砸伤自己,一块一块的小心弄,弄了半天,总算把洞口加大了,她又从上面下来,把车子收进空间,然后和沈白丁两个相互扶着,上了石头,从那缝隙爬出去,到外面再抠石阶下巨石。

第79章 终于要出手了

里外一折腾,又是好长时间过去,野猪王都已经离开半天了。

许红衣和沈白丁担心村民的安危,两人撒开腿就往村子里跑,也顾不得担心野猪王躲在暗地里伏击了。

还没等跑到村子,天就要黑了。

许红衣实在着急,拉住沈白丁说道:“不行了白丁,再往回跑怕来不及,咱们从空间回去吧!”

沈白丁也熟悉了她空间的用法,问道:“那你把究竟门定在哪儿了?咱们突然出现,会不会被人看到?”

“我……定在我爹娘房里了!”

沈白丁惊讶:“你爹天天在床上躺着,他肯定能看到啊,你有办法解释?”

“没办法解释,希望我爹在睡觉吧,咱们回去悄悄出屋就行了。”

“要是没睡呢?”

“不行,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先回去要紧,不然野猪再回村,没准干出什么,要是到咱两家去报复,那我爹娘和你爷爷都危险了!”

她说不是没有可能,这头野猪王太狡猾,做事似乎不比人差,能想到夜晚去袭村,能想到把许红衣和沈白丁引进洞里关起来,到两家去报仇肯定也能想到。

沈白丁只好应道:“嗯,要回去就快走吧!”

他说的时候,许红衣已经把他带进空间,向旁一转,就从空间门出去,出现在许长和的屋子里。

他们想的是挺好,屋里没别人,许长和正在睡觉,然而事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许长和不只没睡觉,还正在和阮氏说话,阮氏见天黑了女儿和沈白丁还没回来正在着急,告诉许长和有事叫许根宝,自己出村去接女儿。

结果正说着,身边唰地一下出现两条人影儿,女儿沈白丁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

阮氏和许长和都呆了,两人眼睛瞪得要掉下来一样,半天说不出话来。

阮氏手指着许红衣和沈白丁结巴:“你们、你们……是怎么出来的?你们是真的?”

说着还来摸许红衣,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许红衣还想蒙混过去,说道:“我们是从外面进来的,动作太快你们没看见,爹,娘,我们还有事,出去一趟,你们在家里呆着,别出去乱走,野猪王可能又要来了。”

说完和沈白丁出门就跑。

阮氏和许长和还在发愣,也没追出去,两人面面相觑。

阮氏问道:“长和,你说闺女这到底是咋弄的?”

许长和也想不明白,也还沉浸在震惊之中,躺在床上思忖了半天,说道:“或许,或许不是闺女的原因,是沈白丁做的吧,闺女好像就是和他在一起之后,才总做一些奇怪事情的。”

阮氏不想认同,却又没有其他理由解释,只能勉强说道:“或许吧……”

许红衣和沈白丁从家里出来,先站在门前听了一下,没听到野猪又来闹事的声音,知道它应该还没赶到,两人径直向村南跑去,因为昨天野猪王不是来的时候还是逃跑的时候,都是走的这里,野猪洞也是在村子的南方,它再来应该也还是在那里。

一路疾奔跑过来,两人朝周围的田野看,天还没黑透,能够看到远处,可是看了半天,也没见到野猪王的踪影。

沈白丁说道:“它应该还没到吧,咱们从空间里回来的,速度比它快。”

许红衣说道:“可是算时间的话,应该也差不多了,如果它走得快一点,应该已经进村了。”

沈白丁皱眉思忖,说道:“难不成它又发现咱们了,故意躲开?”

“谁知道呢,但是看它的样子,肯定不会放弃报仇的,不把吃它子孙肉的人全杀光不会罢休。”

沈白丁说道:“那样说的话,它可能不会从这里来了,上次走这里,已经把它想杀的人杀得差不多了,可能会换另一个方向进村。”

许红衣道:“对啊,这头野猪已经有了灵智,和甚至野兽不一样,不能把它当野兽看,要当人一样想。”

沈白丁问道:“灵智是什么?”

许红衣道:“说不清,反正就是那东西,快走,现在没时间说了。”

她拉着沈白丁又往村里跑民,想到村后那些昨夜没受野猪攻击的人家去。

跑到村北,再到村外看,还是没见到什么。

但是此时的天也更黑了,能够看到的距离更近。

沈白丁大瞪着两眼张望,说道:“还没有,会不会它今晚不来了,或者还是等到半夜才出来?”

许红衣也在怀疑,野猪王还会有耐心再等吗?它不只要给子孙报仇,自己也受伤了,对这个村子人的恨意肯定更强。

沈白丁担心野猪王再像之前对付自己和许红衣似的,从别的地方悄悄出来,到自家或者许红衣家去报复两家人。

他说道:“红衣,要不咱们再回家看看……”

许红衣没接他的话,却抬手制止,说道:“别出声,我好像听到什么了。”

沈白丁住口,也和她一起侧耳细听。

可是没等他听到声音,许红衣转身就跑,叫道:“在卢家那边!”

沈白丁连忙跟上,叫道:“红衣,卢家咱们也要救吗?他家人那么坏,死有余辜!”

许红衣叫道:“不行,他家旁边还有别人家,野猪王冲过来,还会伤到别人的!”

两人向这边跑的过程中,卢家屋后已经响起野猪的嗥叫声,和沉重的踏地声,紧接着就是撞在房子上的轰隆声!

“真是它!”

许红衣加快脚步向很家狂奔,沈白丁跟着,两人一前一后跑到卢家门前,只见野猪王已经把卢家的厨房撞倒,出现在院中。

许红衣立刻明白了,叫道:“它又是寻着气味来的,厨房里猪肉味重!”

她说话的时候,只见卢家院角处的一个小房间里,突然射出一道黑影,唰地落在野猪王面前。

黑影后面的屋门又咣当一声,许红衣从里出追出来,大声叫道:“师父小心!”

沈白丁眼睛发亮,对许红衣说道:“是卢净真,她终于要出手了!”

许红衣却朝他便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

然而卢净真还是听到沈白丁的话了,转头向这边瞟来。

第80章 全村人都感谢你

沈白丁吐了一下舌头,小声嘟囔:“这也能听见。”

许红衣站在那里不动,静静地看着,倒要看看卢净真有怎样的手段。

卢净真看他们,许红云便也看到了,指着许红衣叫道:“是你们把野猪引到这里的?!”

许红衣想骂人,惊讶地说道:“许红云你有病,野猪是我想引就能引来么?!”

许红云还想再说什么,可是那边的野已经发动攻势。

它根本没把卢净真和许红云放在眼里,也没打算来攻击两人,转就奔卢金山和胡氏的房间去了。

卢金山和胡氏听到声音刚刚从屋里出来,看到野猪王冲过来大叫:“姑奶奶救命!”

卢净真再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野猪王踩死,黑色的身影化作一道电光,唰地一下又冲到卢金山和胡氏面前,迎头挡住野猪,抬手就是一掌,狠狠轰在野猪王头上。

“轰!”

又是一声闷响,好像头巨兽撞在一声,地面都颤了几颤,野猪王应声后退!

卢净真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可这一掌拍出去,竟然能把前冲的野猪王震退,可想而知力气有多大!

许红衣和沈白丁在院外看着不禁咂舌,都为卢净真的力量而感叹,看来她不是没有真本事,只是从前没用而已。

野猪王似乎也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人类,竟然这么强的力量,兽性被激发起来,两只碧绿的眼睛逐渐转红,前蹄在地上蹬了几下,怪叫两声,攒足力气再次冲来。

卢净真身后就是吓傻了的卢金山和胡氏,她不能躲避,面对再次冲来的野猪王,只能再次迎战,手掌抬起,接二连三,又狠拍了几下。

野猪王再次被她震退,而且一边退,卢净真一边追着它狂拍,打得野猪王怪叫连连,四只大蹄子在卢家里划出一道道深沟。

打到最后,野猪王受不住了,猪头侧向一旁,有了逃跑的意思。

卢净真也实在打不动了,停下来休息,站在那里,身体隐约在轻微颤抖。

她停下来之后,野猪王甩了甩头,又嗷嗷怪叫了两声,转头就向院外跑,奔跑的步伐有点踉跄,看样子是受伤了。

看到这一幕,体力透支的卢净真撑不住了,身子一歪坐了下去。

许红云惊叫一声:“啊!师父!”

冲过来扶卢净真。

许红衣和沈白丁看得清楚,见到野猪王受伤要逃,说什么也不能放过,许红衣叫道:“白丁别过来!”

说着她冲了过去,在院门处与野猪王相遇,指剑挥起,唰唰就是几下,在野猪王身上划出几道伤口,鲜血狂涌。

野猪王已经被卢净真打伤了,根本没能力与许红衣再战,受伤之后叫得更响,转头向村外就跑。

许红衣知道如果这次让它逃了,那以后它会报复得更狠,更难以防范,所以今天说什么也不能放过它。

野猪转过去后退露出来,她照猪后退上就是几下,猪腿的筋被斩断,身体更加趔趄,只靠两条前腿更跑不动了。

许红衣跑到前面,两只手指合在一起,把两道指剑凝聚在一起,威力更强,对着野猪王太阳穴薄弱的位置狠戳过去!

“噗!”

野王坚硬的头骨终于被她攻破了,这凶猛的巨兽的最后一声惨叫没发出来,就这样倒了下去!

“呼嗵!”

好像又是一所房屋倒掉的声音,地面再次震动,之后没了声音。

许红衣站在野猪王身边惊恐,它死了?它真的死了?!

她有点不也相信,这样大的一头野兽,是自己杀死的。

前世为果,后世做人,最大只杀过四五斤重的鱼,杀猪这可真是头一次,感觉有点吃不消。

看到野猪王倒下,沈白丁这才凑了过来,也不敢置信,惊讶地问道:“红衣,你、你把野王杀死了?!”

许红衣盯着野猪王不敢动,生怕它再起来一样,说道:“好像是的,我把它的头骨刺穿了!”

“你把它杀了?你真把它杀了?!”

沈白丁兴奋地叫起来:“红衣,你太了不起了,你竟然杀了野猪王!”

他叫卢家对面的院子里也传来村民的叫声:“野猪王死了,野猪王死了,被许红衣杀了!”

许红衣错愕地转头,她不希望被别人看到,可还是有人出来看了,自己亲手杀死野猪王,想不承认也不行了。

沈白丁和那人一叫,其他村民也都跑出来看。

野猪王又吼又叫,全村的人都知道,之前没人过来那是害怕,听说已经死了,当然都跑来看。

见到野猪王真倒地毙命,众人齐声欢呼:“野猪王死了,这祸害死了!咱们不用害怕了!”

“是许家丫头杀了它,许家丫头真厉害!”

“……”

各种欢呼声掺杂一起,叫得许红衣直发懵,自己想低调,结果没低调成,还是被人知道了。

听到野猪王死了的消息,阮氏和许根宝也出来看,跑到地方一看,所有人都围着女儿和野猪王的尸体欢呼,说是女儿把野猪王杀死的。

阮氏也蒙了,到底怎么回事,是这些人搞错了,还是女儿真的做了什么?她有那个本事吗,真能杀了比牛还壮的野王?

叫着叫着,这些人竟然把许红衣抬起来,不顾她是个女孩子开心地举起老高。

许红衣连忙惊叫:“不要,你们放我下来,野猪不是我杀的,是卢仙人杀的,你们找她去!”

她真不想领这个功,被人当成英雄没什么好的,那么多人围着自己的感觉很不好受。

可是这些人根本不信,他们看到的就是许红衣杀了野猪王,至于卢净真之前给了野猪几掌没两个人看到,就算看到了也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最后野猪王死在谁手里。

沈白丁看到他们抬起许红衣也不干了,大声叫道:“放她下来,放她下来,她是女孩子,你们不能乱摸!”

这些人才意识到不对,把许红衣放到地面。

沈白丁拉了许红衣就跑,留下巨大的野猪王尸体让那些人处理。

跑出去老远,躲开人群,两人的脚步才慢下来。

许红衣回头看着说道:“还是被人看到了,还说是我杀的,明明卢净真出力多。”

沈白丁道:“管他呢,占她个便宜还不好,这回你成大英雄了,全村人都感谢你。”

第81章 乡亲们的盛情

许红衣道:“我可没想让他们感谢我,感谢有什么好,都来问我怎么杀的,我怎么解释?烦都烦死了。”

沈白丁道:“那没办法了,这回你不想别人知道也都知道了,慢慢想办法解释吧。”

许红衣笑笑,说道:“没关系,我可以说是你做的,让他们去找你。”

“你可别害我,我没那本事,而且他们也看到是你不是我了。”

两人说着话往村中走,两天一夜没睡,终于把野猪王解决,又困又累,到村中分开,各自家回家睡觉。

许红衣进到家里,到父亲屋里说道:“爹,没事了,野猪王死了,我娘和根宝还在那边看呢,我先去睡了。”

说完回屋,一头扎在床上,也没洗漱就睡了。

许长和听到野猪王在卢家那边叫来着,也以为是卢净真杀的,见女儿去睡了,他躺在床上等着。

过了一会儿,阮氏和许根宝也回来了。

还没等他跟阮氏询问是怎么回事,许根宝就叫上了:“爹,我姐把野猪王杀了,野猪王是我姐杀的!”

许长和这次没有立刻怀疑,问道:“真的?你姐怎么杀的野猪王?”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我姐杀的,不信你问我娘!”

许长和看向阮氏,阮氏点头说道:“好像是红衣杀的,我们去的时候,大伙都围着她叫呢,说是他们全都看到了。”

许长和震惊了半天,对许根宝说道:“根宝去睡吧,太晚了。”

许根宝正兴奋着,根本没有睡意,不过倒想问问许红衣是怎么杀的野猪王,说道:“嗯,我去找我姐!”

许长和叫道:“别吵你姐,她累了要睡觉!”

许根宝无奈,只好悄悄回了屋,坐在许红衣身边看了半天,然后修炼起来,他也希望自己能有姐姐一样的能力。

许长和见儿女都离开,担心地小声对阮氏说道:“他娘,你说咱家红衣这到底是咋的了?从那次死了之后醒过来,就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之前被狗咬都跑不了,现在能杀死野猪王,还有刚才突然从咱们屋子里出来,咋跟、跟鬼一样,你说她是不是真变成鬼了?”

阮氏气坏了,压着嗓子叫道:“去你的,你才变鬼呢!你看咱闺女哪里像鬼了?要我说啊,没准是成仙了呢!”

“可是成仙也不是说成就成的,为什么死一次就能成仙?而且成仙不是要上天了,她还在家里,跟咱们凡人一样。”

阮氏说不担心是假的,但觉得总归是好事,说道:“要不明天我问问吧,闺女有话,总该跟当娘的讲,咱们就别瞎猜了。”

“行,那你问问吧。”

阮氏收拾着也想睡觉,可是还没等躺下,就听到有人在院门外招呼:“许二媳妇,许二媳妇。”

阮氏听到出门看,见是前街的张大娘,手里还提了一只鸡,问道:“张大娘,你有事啊?”

张大娘看到她哭着说道:“许二媳妇,我听说你家闺女把那头野猪杀了,我来谢你们的,我家孙子被它给拱死了,我老了没用,报不了仇,你们杀了它,就是替我孙子报仇啊,我没别的东西给你,家里就一只老母鸡了,拿给你家丫头炖了吃!”

阮氏瞬间红了眼睛,女儿前阵子差点死了,知道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何等痛心。

她来到门口说道:“大娘你快回去吧,你的心意我们领了,母鸡就拿回去吧,留下生蛋补身子,你家都这样了,还想着我们干什么,红衣杀野猪的事我也没弄清楚呢,没准是大伙搞错了,你别谢错了人。”

“不会错,全村人都这么说,哪里会错,母鸡你留着,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说着把母鸡从门缝里塞进来转身就走。

母鸡的腿被绑着不能跑,阮氏连忙拎起来,开门出去追,费了好些口舌才让老太太把母鸡收回去。

张大娘前脚才走,王二婶又来了,也一样是送东西来的,阮氏又应酬。

就这样大半夜,许红衣倒是睡得香,苦了阮氏,送走这个送那个,不过说实话,她心里还是高兴,从前女儿傻,总是被人笑话,现在却受人敬重,送这送那的感谢,简直天壤之别。

一夜之后,许红衣神清气爽地起床,算算日子,今天又赶集,空间里的鱼还有不少,应该能够卖的,只是不知道沈白丁去不去,毕竟村子里办事的人家太多,不是发丧出殡的,就是建屋盖房的,他很可能要去帮忙。

她见弟弟还在睡,穿好衣服下床,到外屋看到阮氏一边打哈欠一边做饭,问道:“娘,你没睡好啊?”

阮氏说道:“睡好就怪了,你知道昨天多少人来咱家,我一直陪到后半儿。”

许红衣发愣:“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都睡成什么样了,怎么可能知道,昨天夜里还有人放鞭炮呢,你也没听见吧。”

许红衣打水洗脸,顺嘴说道:“啊?他们为什么这么闹?”

“为什么?那得问你啊,你都把野猪王杀了,他们能不庆祝么。”

许红衣不出声,能预感到母亲接下来要问什么,脑子飞快地转着,想自己要怎么回答。

那边的阮氏想看女儿的表情揣摩一下她想什么,可是许红衣一把水捂到脸上,什么也看不到了。

阮氏张嘴正要问,身后传来许长贵的声音:“弟妹做饭呢,红衣也起来了?”

阮氏连忙回头,说道:“大哥来了,你家怎么样了,昨天事太多,长和说让我过去找你们到我家来住,我也没空出去。”

她只是客气一下,自家的屋子还不够住呢,哪有地方收留许长贵一家,况且何氏和许红凤又很不招人待见。

许长贵叹气道:“凑合吧,下屋还剩下半边没塌,我把小龙打发到他舅家去了,红云也住在卢家,这边就我和你大嫂带红凤,挤一挤也能住。”

“哦,那你们做饭怎么办,在外面吗?”

“嗯,在外面搭了锅灶,不下雨就没事。”

许长贵看向许红衣,说道:“弟妹,我听人说,昨晚是红衣杀的那头大野猪,真的假的?野猪现在还在那摆着呢,砍也砍不开,运也运不走,我看那猪身上好几道口子,猪头还有一个洞,才被弄死的,红衣到底是怎么杀的那野猪?”

第82章 神仙帮忙

阮氏说道:“我也不知道,红衣昨晚回来就睡了,我们也没叫醒她,这不才起来。”

许长贵又问许红衣:“红衣,你是咋弄的,你怎么能杀死那大野猪呢?”

许红衣洗脸的时候已经在琢磨母亲的问题,现在大伯又问,她干脆说道:“那不是我杀的,是神仙借我的手杀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神仙?”

阮氏和许长贵同时惊讶,就连里屋躺着的许长和也好奇地听着。

阮氏问道:“红衣,你真认识神仙?像卢仙人那样的神仙?”

许红衣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卢仙人到底怎样,但是我认识的神仙,是不喜欢露面的,他想做什么,就借我的手做,算是在帮我吧。”

他们说话的时候,许根宝也醒了,听到姐姐说关于神仙的事光着脚跑出来,问道:“姐,你怎么认识的神仙?你的本事,都是神仙教你的?”

许红衣说道:“是啊,我的本事都是神仙教的,娘,大伯,你们是不是都好奇我为什么差点死了,活过来就不傻了?其实我从前不是傻,是少了一个魂魄,上次我要死的时候遇到这个神仙,他帮我把丢掉的魂魄找回来了,还说为了补偿我,教我一些东西,教完了之后他就不会再来找我了。”

阮氏惊讶又惊喜:“原来是这样?那神仙长什么样?叫什么?你能不能请他来咱家坐坐?”

许红衣无奈道:“娘,人家帮我都不错了,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么多,还请到家里来坐呢,你当是村里街坊来串门啊。”

许长贵也道:“就是就是,那可是神仙,神仙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怎么可能到家里来,弟妹你别乱说了。”

许根宝羡慕得眼红,跑过来拉住许红衣的手说道:“姐,你咋那么好,能遇到神仙,是不是被狗咬能见到神仙?要是的话,我这就去找卢大旺,让他的狗再咬我一次!”

许红衣气道:“去的你,我是因为缺了一个魂神仙才给我送回来,你好好的什么也不缺,让狗咬了是作死么。”

阮氏打趣道:“怎么不缺,我看这混小子是缺心眼儿。”

许红衣见家人都信了,松了一口气,问许长贵:“大伯,你到我家来就是打听这个的?”

许长贵连忙说道:“不是,我就是顺嘴问问,其实是我来是有别的事。”

阮氏也问道:“什么事啊大哥?”

“呃……我不是说红凤跟我和你大嫂在下屋里挤一张床么,这丫头到底大了,房子一时半会也盖不起来,总让她跟我们挤不是那么回事,所以我想看看,让她来跟你和红衣睡行不行。”

阮氏怔了一下,说道:“我现在不是跟红衣睡的,长和不是受伤了么,我怕根宝和他睡一个床踢到他,所以我和长和张床,根宝和红衣睡一屋呢,他们的床再齐一个人倒也能挤下,只是不知道红凤愿不愿间和根宝一张床。”

许红衣的弟弟一起睡没事,亲姐弟不介意,可是许红凤是堂姐,就差了一层,而且许红凤向来刁蛮,会不会嫌弃许根宝还不知道。

不过阮氏的意思,还是同意让许红凤来了。

许红衣一听就不干了,别说多个人挤一张床很麻烦,就算是许红凤这个也很让她讨厌,让她到家里来住,还不把自己给气死。

不过她也知道,直接拒绝的话,让大伯很难堪,也太不讲情面了。

想了想说道:“大伯,根宝睡觉可能打把式了,踹人当当的,我估计二姐不会喜欢跟我和根宝一张床,我看不如大伯到到我家来住吧,你和我爹睡一张床,让我娘跟我和根宝一起,这样就没事了。”

许长贵发愣,按说许红衣安排得没毛病,自己和弟弟一张床很正常,家里的妻子和女儿睡也没关系了,可是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好出来借宿呢。

他琢磨了一下说道:“要不我回去问问红凤吧,她要是愿意来就来,她不愿意来我就来。”

说完他又到里屋去看了看许长和,然后出来回家了。

家里的许红凤和何氏也在谈论许红衣杀死野猪的事,许红凤还在替卢净真打抱不平:“娘,我姐都说了,野猪是卢仙人先打伤的,许红衣捡的便宜,你们怎么都说是她杀的野猪,你看她那傻样,她有可能杀得了野猪么。”

何氏说道:“我也不信,可是大伙都这么说,还有人说亲眼看到的,就是许红衣杀的野猪王。”

许长贵回来听了说道:“是红衣杀的没错,红衣可不是从前的样了,刚才她说了,上次死了之后,神仙把她丢的魂还给她了,还教了她本事,野猪王也是那神仙借她的手杀的,你们别再瞎猜了。”

何氏惊讶道:“啥?她竟然也认识神仙?可是咋从来没见来过。”

“都说了是神仙,没事出来让你看啊!”

“可是人家卢仙人都在卢家住着呢,她许红衣的神仙咋就不能来家里住?”

“卢仙人是什么神仙,红衣认识的又是什么神仙,根本不能比。”

何氏吓一跳,连忙小声说道:“哎呀你可住嘴吧,卢仙人再怎么也是红云的师父,你说她不如许红衣认识的神仙,她听到了不把红云退回来才怪!”

许长贵也不敢多说了。

许红凤听了又妒忌又恨,说道:“爹,娘,我也要拜神仙为师,你们帮我想想办法!”

何氏说道:“能有啥办法,你天生不是那块料,让我们想什么,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吧,回头定个亲,早点嫁人生孩子吧!”

许红凤不爱听,气呼呼地跺脚,转身出去了。

何氏正心烦盖新房的事,对许红凤也没那么多耐心了,指着她的背影说道:“你看这死丫头,整天就知道弄这出,什么东西都朝咱们要,你说还能上天给她摘星得咋的!”

许长贵说道:“那不也是你给惯的,要像老大小时候似的管着点,能给养成这样,行了,爱闹闹去吧,在家也呆不两年就出家了,刚才我跟老二媳妇说了,让她住到老二家去,就是得跟根宝红衣睡张底,回头你问她去不去。”

第83章 先管好自己吧

许红凤从屋里出来,到院里看看破烂的家,瞅哪儿都不顺眼,便又向外面走去。

到院门外一转头,正好看到沈白丁从远处走来。

她知道沈白丁是要去找许红衣,快步走到街口等着,沈白丁来到近前被她拦住。

“沈白丁你干什么去?”

沈白丁奇怪,搞不明白为什么最近许红凤总缠着自己。

“你管我干什么去,我又不是你相公,你总拦着我干什么。”

“你……”

许红凤暗骂,这小子说话也太气人了,可是不知为什么,他越是讨厌,自己就越想他对自己好。

“我知道你干什么去,你要去找许红衣对不对?”

“知道你还问。”

沈白丁说着就过去。

许红凤却叫道:“沈白丁,你有点自知之明行不行,许红衣都跟我表哥定亲了,是别人媳妇了,你还总去找她,就不怕被人说闲话!”

沈白丁有气:“定什么亲啊,他家把许红衣八字弄丢了,人家生气不嫁他了,再说,就算真定亲了又能怎么样,我早就和许红衣一起卖鱼了,因为定个亲,鱼就不卖了?他们何家管红衣一家吃喝?你还跑这儿来叨叨,以为你是谁啊!”

许红凤也气坏了,气极道:“我、我是她二姐!她的事情我就有资格管!”

沈白丁回头撇嘴说道:“管她?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把你那头巾包好了,头发茬子露出来可丑了!”

许红凤到头上摸了的一把,齐刷刷的一撮碎发从额角拱出,自己摸着都扎手。

她气得又跺脚:“许红衣,我跟你没完!”

沈白丁来到许红衣家,在院门处正好遇到来许红衣家送东西的村民,和他一起进来。

那村民进来后,阮氏去应酬了,沈白丁跟许红衣说话:“红衣,大伙凑了牲口,要去往出拖野猪王的尸体呢,你要不去要去帮忙?要是能把尸体切开,就省力多了。”

许红衣摇头说道:“不了,你看这都好些人到家里来呢,我再到边去,肯定又被围起来,而且我也不容易切开那东西,皮实在太硬了,还是让大伙用牲口拖吧,拖远点埋了,不然烂掉臭死人。”

“嗯,我听他们说要拖到北山的沙坑去埋了呢,应该够远了。”

许红衣又问道:“那就好,反正已经死了,咱就不管了,还是商量一下干什么吧,空间里的鱼还有,今天去不去卖了?”

说到这个,沈白丁来劲了,说道:“咱先不卖鱼了,我又想到别的生意了,肯定赚钱。”

“什么生意?”

“砍树啊!村里倒了这么多房子,不都得盖么,盖房子就需要木头,那满山都是的东西,你砍着又不费劲儿,还是咱们俩人合伙,你砍树,我往空间里搬,带回家来卖,还是没有本钱干赚,多好啊!”

“那倒也行,不过空间里还有好多粮呢,得弄出去啊,不然没法放木头。”

“是啊,之前你说要用空间收野猪的时候我还担心呢,把粮糟蹋了多可惜,我看要不这样吧,咱今夜就在村里发一发,呆着受灾的人家红,正好给大伙补偿一下。”

许红衣有点犹豫:“发给受灾的人家倒是应该,可那样一来,盖家就更确定是咱们干的了。”

沈白丁瞪眼说道:“你怕他什么啊,只要他没抓到,咱们就可以不承认,又不是打不过他,而且村子受灾,咱们也可以说是别人做好事,因为受灾才送来的,这很正常吧!”

许红衣觉得他说得有理,点头说道:“行,既然你说了,那咱就在村里发,今天先上山砍树,不过我不想发‘村难财’,反正咱们现在钱也够花,谁家需要来运就是,等事情过后,咱们还是捞鱼卖鱼,养家糊口肯定不成问题。”

沈白丁赚不到钱有点可惜,不过还是点头:“行,听你的。”

两人像模像样去找刀和锯子,许根宝见了问道:“姐,白丁哥,你们要去干什么?”

“去帮大伙砍木头。”

许根宝一猜就知道姐姐是要用法术砍木头,叫道:“我也去,我给你们帮忙!”

他太小,做不了力气活,根本帮不到忙,许红衣没答应:“别去了,在家里照顾爹吧,娘肯定会出去给大伙帮工的。”

许根宝不高兴,嘟嘴说道:“你们就是不想带我,想把我甩开。”

许红衣连忙劝:“不是啊根宝,是家里真需要人,而且你想,你在家里,可以多一点时候练功啊,你不想早点像姐姐一样了?跟我们进山干活儿,就没时间练功了。”

这话管用了,许根宝立刻点头:“嗯嗯,我在家,只是姐,我得什么时候能修炼得像你一样?”

“这个我也说不准,我这是有神仙帮忙的,你们只能靠自己,你看白丁哥,不是也没修炼出什么么,所以你要有耐心,这不是一决非一夕能成的事。”

“好,我会用心的!”

许根宝转身跑进屋里去了,问过父亲有什么需要,知道暂时没有,他钻进自己屋去练功了。

许红衣和沈白丁和阮氏打过招呼,拿着工具从家里出来,一路遇到的村民,每个都笑呵呵跟许红衣说话,许红衣尴尬地应付着,和沈白丁快步走出村子。

走在路上,沈白丁也在为自己修炼的进境发愁,他觉得自己哪里都没做错,可就是怎么练都一点反应,好像身体就是块木头一样,都要愁死了。

许红衣只能像劝许根宝一样劝他。

来到山里,两人选中一片木材好的地方就开始中砍伐。

虽然带了工具,却完全用不到,许红衣两根手指就能搞定。

而且她还有个惊喜的发现,明明这两天自己完全没练功,可是法力却还是在进步,甚至比之前还快了,从前指尖上二尺长的指剑,现在延长到三尺,无名指上产生的气流,也比从前延伸了很多。

她分析了一下,应该是自己和野猪王斗法得到锻炼,才会有进步的。

原来法力是要用的,越用才会越强。

许红衣高兴了,砍起树更有劲了。

第84章 以后就委屈你们了

许红衣砍树比剥笋还痛快,手指一挥树就贴根被放倒,刷刷几下,树桠全扫光,然后断成合适的长度,剩下的交给沈白丁清理,她再奔下一棵。

因为空间里现在还堆着粮食,不方便运进去,就暂时放在山中,等明天空间里腾出空再说。

就这样两人砍了一天,竟然砍出上百棵树。

看到自己毁掉的一大片树林,许红衣又忍不住生出罪恶感,人家树好好的长了几十年,没招谁没惹谁,就被放倒了,实在冤枉。

然而现在她也想开多了,世间事就是相生相克,每一个物种的兴起,必然要破坏其他,自己已经转生成人这么久了,应该尽量忘记前世,安心做人,作为植物的良心,还是放下吧。

过午的时候,许红衣有点累,沈白丁却已经熬不住了,累得坐在砍好的木头上不动,装起怂来。

许红衣见了说道:“怎么,累了?要不现在就回家?”

沈白丁连连点头:“好好,这就回家,你的空间门定在哪儿?咱们还是从空间回去吧,我走不动了。”

许红衣笑笑:“我定在村外的树丛里了,走吧,这就回去。”

两人进了空间,转间出现在村外不远处,向家中走去。

沈白丁累得连话都不爱说,却还记得晚上发粮的事,到许红衣家门前,把工具交给她带回去,然后小声说道:“我先走了,晚上别忘了找我。”

“放心,落不下你。”

沈白丁走了,许红衣也回了家。

进院见母亲从园中摘菜出来,说道:“娘,我回来了。”

说完放下工具进了屋子。

虽然她不是非常累,可回到家里还是想躺一会儿,便进了自己和弟弟的房间。

许根宝不在家,好像又去找吴小兰玩了,可是许红衣却在床上看到一床没见过的被褥。

转身出来奇怪地问道:“娘,我们床上的被子是谁的?”

“呃……”

阮氏有点迟疑:“那个是红凤的,你大伯不是说让她到咱家来住么。”

“她竟然真要来?”

许红衣可上火了,许红凤那娇气的样子,要是住到家里来,还不把自己烦死?她也不理解,为什么许红凤会答应,她应该知道,是和自己还有根宝住同一张床啊,她不怕根宝踢她?

一瞬间她想过各种办法,见面就直接把她撵出去、让根宝假装睡着狠踢她,再不就把她另一边头发也削掉……

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好,她从家里出来,到吴家找许根宝。

正好许根宝见到吴家做晚饭,也从他家里出来了。

许红衣在大街上拦住弟弟,蹲下身小声问道:“根宝,你知不知道二姐要到咱家住?”

许根宝一脸不高兴:“知道,她往咱家拿被子的时候我看到了,她还说让我睡觉老实点呢,要是踢到她,她就用锥子扎我!”

许红衣挑眉:“什么?她竟然这么霸道,敢用锥子扎你?不怕我把她的脑袋扭掉!”

许根宝说道:“你不也就是说说,还能真扭她脑袋怎么。”

许红衣也泄气,是啊,又不能直把她怎么样,不然别说她爹娘,自己爹娘也不会答应。

她又小声问:“根宝,咱那床不大,俩人睡都不宽敞,再让她挤,咱们就都动不了了,咱得想办法把她弄出去。”

“怎么弄啊?”

“知不知道她怕什么?咱们弄点她怕的东西,比如蟑螂蛐蛐什么的,晚上塞她被窝里,肯定能把她吓跑。”

“蟑螂蛐蛐她怕不怕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她怕老鼠,今天我跟娘帮她家收拾倒房,有老鼠跑出来,差点把她吓哭了,之后一天都没干活儿。”

许红衣笑了:“这个好,有老鼠出来,她想怪咱们都怪不到,走,咱这就捉去。”

姐弟俩往回走,许根宝还问:“可是姐,老鼠好捉,要怎么拴啊?咱得弄活的,不能打死吧?”

“没事,放心吧,我有办法。”

姐弟俩回到院里,一头扎进下屋,在粮袋墙角一通翻,他容易就找到几只老鼠,许红衣把它们都收进空间。

许根宝瞪眼看着,明明出现的老鼠,结果突然就没有了,他奇怪地问:“姐,这老鼠怎么跑得这么快,看到好几个也没抓到。”、

许红衣说道:“没事,已经抓到了,五只,足够用了。”

“啊?抓到了?在哪里?”

“我用东西装起来了,不然没法拴。”

许根宝不依不饶:“装在哪里了,给我看看。”

“不行,你就能看,你看老鼠就跑了。”

说完她先躲了,进屋去帮母亲做饭。

晚饭之后,许红凤大摇大摆地来了,进门笑嘻嘻的,好像什么事也没有似的,说道:“二婶,我过来睡觉了,红衣,根宝,以后就委屈你们了,我得跟你们挤好长时间呢。”

许红衣这个气,自己还打算跟沈白丁出去发粮呢,许红凤要是在这儿住,自己还怎么出去,很容易被她发现。

可是许红凤像个人似的说客气话,她又不能说别的,干脆也笑嘻嘻地对她说道:“二姐你客气什么,来住就是了,都一家人,有难处当然要相互帮助,只要我家有难处求到你们,你们别推辞就行了。”

许红凤假装听不出她的话,说道:“那当然了,我爹娘都可惦记你家呢,走吧,进屋睡觉吧,我都困了。”

说完她先进了屋子。

许红衣斜眼看了看,招呼道:“根宝,二姐来住了,你帮二姐把被子铺上”

许红凤连忙说道:“不用不用,我自己会铺,根宝那么小,哪好意思用他。”

许红衣知道她是防着自己,不过正好,自己和根宝不碰她的东西,到时候就没法往两人身上赖。

“那你先睡吧,我去趟茅房,回来洗洗就睡了。”

许红凤进屋上了床,看到许根宝已经铺了两床被褥,她着问道:“根宝你在哪儿?”

许根宝指了指靠墙的位置:“我在这里,我姐在中间,你在那边就行了。”

许许红凤看了看,把许红衣被褥推向许根宝那边,把自己的被褥铺上,哪怕占了一半的床,她也还是觉得窄。

第85章 叫破嗓子她也不会回来

许根宝见许红凤占了那么大面积,一声不吭就下了床,到外面找到许红衣,拉着她的手说道:“姐你进屋看看,二姐把床都占了,就给咱们俩留那么点地方,一会儿肯定挤死了!”

许红衣就知道许红凤会这样,说道:“我先不进,你进去瞅着吧,一会儿我就让她滚蛋!”

许根宝眼睛发亮:“姐你要放老鼠了?”

“是啊,你进去瞅着吧,你就大声说‘困死了,我要睡觉’,然后我就放老鼠。”

许根宝乐了,转身就跑回屋子。

许红凤不喜欢被别人看到她脱衣服,已经趁许红凤和许根宝不在屋,脱衣服躺下了。

许根宝进到屋里,见许红凤果然已经进了被窝,跳上床叫道:“困死了,我要睡觉!”

说着就开始脱衣服。

许红凤斜眼瞪着他,没好气地说道:“困了还叫那么大声,你困别人不困啊,吵得别人都睡不着……”

她正说着,忽然感觉脚底下有什么东西在动,快速地拱来拱去,还爬到她脚上。

她猛地一哆嗦,使用抖脚:“啊,什么东西!”

叫着坐起身把被掀开。

这一掀不要紧,两只大老鼠露出来,还有只一被被子带落在腿上。

“啊!”

许红凤叫得比见了鬼还恐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那么敏捷,本来是坐在床上的,转眼就跳下去,光脚在地上腾腾跳。

阮氏许长和在另一个屋正说话呢,听到她的叫声跑过来,问道:“红凤咋了?”

许红凤吓得脸都青了,哭着叫道:“老鼠,老鼠!!!”

这时许红衣也没没事人似的进来了,看到她吓得魂出窍的样子心里暗乐,脸上却平淡没有表情,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两只老鼠而已,往天比这还多呢,经常在床上跑来跑去的,它又不咬你。”

许红凤失控地大叫:“怎么不咬!它什么都咬,我小时候就被老鼠咬过!”

“那也是你乱动了它才咬你,你好好躺着,不理它不就没事了……”

说着又往床上指:“你看你看,那里还有呢,天天这么跑,从来都没咬过我和根宝,根宝你说是不是?”

许根宝小脸都笑出花儿来了,说道:“是啊,我家老鼠可多了,不只床上有,柜子里也,哪儿有,从来不咬人,二姐你别怕!”

许红凤不怕就怪了,往床上一看,又有三只老鼠在自己被窝里乱蹿。

她实在受不了了,嗷地一声就冲了出去,穿着中衣光着脚,就那样跑回家了。

阮氏十分惊讶,跟到门口叫道:“红凤,红凤你慢点,你倒是穿上鞋啊!”

可是许红凤都已经跑远了,根本不敢再回来。

许红凤见许红凤走了,立刻把老鼠收起来,然后才跟出来看,见母亲叫许红凤,说道:“算了娘,你就别叫了,叫破嗓子她也不会回来的。”

阮氏回头狐疑:“红衣,咱家咋会出来这么老鼠,是不是你弄的?”

许红衣一脸无辜:“娘,这怎么会是我弄的,老鼠又不听我的,咱家本来就有老鼠啊,确实上过床,就是我和根宝都不怕,没跟你说而已。”

“真咋的?”

“真的,千真万确,不信你问根宝。”

阮氏知道问了也白问,这姐弟俩一条心,就算不是那样儿子也会帮着女儿的。

她揣着疑惑回屋,小声跟许长和议论这事,女儿早上说有神仙帮她的事,夫妻俩人已经讨论了一天,现在又突然出了一窝老鼠把许红凤吓走,他们要不怀疑才怪。

许红凤不以为意,回到屋里把许红凤的被褥卷起来推到一边,对许根宝说道:“好了根宝,咱们睡觉。”

许根宝一直在屋里偷笑,都快笑出眼泪了,小声问道:“姐,那二姐不会再回来了吧?”

许红衣小声说道:“她敢回来,就直接发把老鼠扔她脖子上,吓死她算了!”

说着她也上床,把自己的褥子扯起来往地上抖了抖,又翻面铺着,等明天洗了褥里重新做好再翻回来,不然她也嫌老鼠脏。

姐弟俩刚躺下,许长贵就来了。

别说没有证据是许红衣做了什么,就算真知道是许红衣把许红凤怎么样,他也不会说什么,只是把许红凤的被褥拿走,告诉他们,许红凤不会过来住了,自己回头把家里床加宽一下,还让许红凤在家里住。

他走了之后许红衣还在小声嘟囔:“能把床加宽为什么不早加,非得让许红凤到咱家来住,他那闺女什么样自己不知道。”

阮氏听到训斥她:“行了吧你,别那么多嘴,挺大的闺女,跟爹娘睡一张床那么方便么!”

许红衣不懂,不服气地反驳:“有什么不方便,她又不光着睡。”

阮氏气得无语,又回屋去了。

总算消停下来,时间也晚了,许根宝真困得不行,安静下来没多久就睡着了。

许红衣累了一天也不能休息,又悄悄从空间里出来,来到沈白丁家找他。

沈白丁这小子虽然性格顽劣,可是却真用功,她来的时候,沈白丁又坐在院子里练功,许红衣看得出他很专注,也很投入的样子,也有点怀疑,为什么这家伙就是练不出什么门道呢,这么长时间了,再怎么也应该有一点点反应,可是听他说,完全就是没练一样,还真是够奇怪的。

她看了半天才招呼沈白丁。

沈白丁轻手轻脚从院中出来,跟她走到远处,两人进空间里烧了一下粮袋子,计划了怎么分派,然后就开始动手。

除去财主卢金山家,其他人家没受灾的送一袋粮,受了灾的送五袋,许红衣家和沈白丁家都一样,院子里也都放了一袋粮,以掩人耳目。

别人家还好,就是发到大伯家的时候,许红衣心里有点不平衡,明明大伯母借了自家的粮还没还呢,又要送给他家五袋,真是便宜他们了。

可又不能特殊对待,不然很容易被人看出来与自己有关,给了也就给了,就当是看大伯面子,毕竟他才是一家之主,房塌了最发愁的是他,给几袋粮安慰一下,心情也能好些。

第86章 肯定是我丈人家的

两人帮这事情已经轻车熟路,没用多久就把粮发完了,然后各回各家。

许红衣回到家里没事,上床又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全家人都没起来,就被吴婶子的叫声给惊醒了。

吴三婶在那院叫道:“许二嫂,许二嫂你快出来,你看你家院里有啥!”

阮氏被吵醒,穿衣服出屋来看,刚到院里就愣了,惊讶地叫道:“哎呀,这是哪来的粮袋子?这真是粮食?”

吴三婶在那边乐得花儿似的,说道:“可不是,真是粮食啊,我刚看完我家的,听到别人说家家都有,往你家一看还真有,我才招呼你的,这下是真捡着了,有人给白送粮!”

阮氏惊讶地说道:“可是这是谁送的啊?白送的咱就能要吗?万一是贼赃咋办!”

吴三婶说道:“你管是不是贼赃,给你你就留着呗,又不是咱自己偷的,别人白送到家门儿,哪有不要的道理,你赶紧弄下屋里去吧,要不你把门打开,我让老三给你扛进去。”

阮氏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用小袋装也能弄进去,只是不敢要啊,这要是失主找上来,咱们不都成贼了。”

“你怕什么的,村子这么多人呢,家家都有,听说还有人家一下就送了五袋呢,他们都收了,你怕的啥,还能把全村人都抓起来怎么。”

阮氏还是不放心,转头回了屋,到屋里跟许长和讲:“长和,咱院里出来粮食了,满满的一大袋,就在院门口摆着呢,小兰娘说家家都有,你说咱要不要?”

许长和奇怪:“怎么会出来粮的?你看像哪儿来的?”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有,看样别人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可能前些天镇里盖家丢粮,被送了满镇子的事,这次出在咱们这里了。”

许长和躺上床上发愣,愣了一会儿悄悄向女儿的屋子使了个眼色,小声说道:“你去问问红衣,她知不知道。”

阮氏也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出去,来到许红衣和许根宝的屋子。

许红衣也醒了,听到外面的声音没动,还在被窝里躺着。

阮氏过来看了看,见她果然醒了,问道:“红衣,咱家院里的粮,是不是你弄的?”

许红衣装傻:“粮?什么粮?我不知道。”

“就是院里的粮,一家一袋子,还有的人家五袋,是不是你弄的?还是你认识的那位仙人弄的?”

许红衣摇头:“不是,我不知道,那位仙人弄没弄,我就不知道了,他又不听我的,不过既然有,那就收着呗,白给东西还不好。”

阮氏看着女儿的样子,心里有了大概的猜测,没有高兴,反倒担心起来,不过还是出屋,用簸箕收了粮食,一点一点往自家的粮仓里倒。

许红衣也起身了,把许根宝也叫醒,让他去给母亲帮忙,自己在点火做饭。

她感觉像没多大事似的,可是整个村子又都沸腾了,一袋粮食不多,受灾的人家五袋粮食也不算多,可毕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家家户户都高兴,乐呵呵地往家里收粮。

这样轰动的事,卢金山家不可能不知道,一大早晨就得到消息了。

有仆人先报给卢金山,卢金山听着不对,又让人把卢大旺夫妻俩叫过去,对他们说这事。

卢大旺和盖春霞从被窝里被叫出来,还都睡眼惺忪,听到这消息却都精神了。

卢大旺眼睛瞪得老大,惊讶地说道:“什么?这村又有发粮的了?他娘的肯定是我丈人家的,他家丢的第二批粮没找到,肯定是偷粮贼拿到咱村来发了!”

“我也这么想的,你们快去看看,是不是春喜霞家丢的粮。”

卢大旺为难道:“可是去谁家看啊,说是家家都在,等上门问的时候,就谁都不承认了!”

“去许长贵家,许红云是你师姑奶,他家肯定会跟咱们说实话的。”

说起许红云卢大旺就上火,之前一村里一个平常的姑娘,拜到祖奶奶门下之后,辈份嗖地一下蹿起来了,竟然成了自己的师姑奶,连爹都得叫她一声“姑姑”,真是让许家捡了八辈子的大便宜了。

他听了说道:“那我直接去找许红衣算了,让她带我到她家看。”

卢金山说道:“不行,她正和你祖奶奶闭关呢,说了谁都不能去打扰,这两天连饭都不让送,你去找什么,还是自己去许家看。”

“行,那我和春霞这就去。”

盖春霞已经迫不及待,说道:“快走,咱们这就去。”

两人从家里出来就往许长贵家走。

到他们出来的时候,各家各户早就把粮收起来了,他们看了一路,都没看到什么。

来到许长贵家,进门就见何氏在簸米,卢大旺问道:“婶子簸米呢?你簸的是昨天夜里有人送的米吗?”

何氏见到他们来,心里咯噔了一下,稍一愣神就换上笑脸,说道:“哟,是你们两口子啊,怎么一大早就来串门,你说什么送米啊?我不知道。”

卢大旺还以为到许长贵家,肯定就能看到粮,结果何氏一句话就给封死了。

他诧异地说道:“昨天夜里不是有人按家送粮么,听说房子倒了的人家送五袋呢,你家肯定有,怎么说没有?”

何氏说道:“可是真没有啊!别人家有没有我不知道,反正我家没有,我簸的是自家种的高粱,前几天才磨出来的,房子塌了落进土,不簸没法做,不信你看。”

她抓着簸箕里的高粱米给卢大旺和盖春霞看。

盖家丢的粮都是一个粮仓里的,只有谷子一种,她簸的高粱米肯定不对。

卢大旺看看盖春霞。

盖春霞窝火,说道:“许婶子,咱两家的关系不一般,你可得跟我们说实话啊,你家到底有没有人送粮?”

何氏心想,关系是不一般,我闺女是你们姑奶奶的徒弟,我们也就是和你们姑奶奶一个辈分,你们不叫我们点啥,上门就来找粮,你当我傻会告诉你们?告诉你们,五袋粮食可就没了!

第87章 大姐在天上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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