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之娘子万福 - xp1024.com
《空间之娘子万福》


第一章 随身带着空间穿越

时值八月,临近中秋,可连日来都是晴朗的天气,还是禁不住有些炎热,仿佛夏日从未离去,于兰不过从偏院走到了夫人的房里的回话。

只一会儿的功夫,就感觉后背上的薄衫有些湿了。

她走过来,才到了门口,就有跟她素日里头相好的大丫鬟宝娟挑起了帘子,冲她挤了挤眉。

于兰心里头没底,她的右手还包着,显是受了伤,不过这几日已经没那么疼了。

她咬了咬牙,走了进来。

看见夫人坐在了黄梨花木椅上,穿一袭宝蓝色宝瓶纹样的妆花褙子,年不过三十,生的面如银盘、眼如杏子,举止温柔,她一面拨弄着佛珠,一面仔仔细细的端详着玉兰。

于兰早在此时行了一个福礼。

“夫人!”

崔氏点了点头,询问道:“手可好些了吗?”

于兰的手,是好几天前弄伤的,原因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是张府的养娘玉兰,而是穿越界人士。

当时的情况也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张家便来了客人,老爷希望她去弹曲助兴。

她哪里会弹什么琵琶曲子,咬了咬牙,就把自己的手给烫伤了。

如今三天过去了,她弄明白了,自己好像穿越到了北宋徽宗年间,成为了孟州张家养娘,也是婢女的一种。

“回夫人的话,好些了,只是拨弄琴弦,仍旧疼的紧。”她适当的在脸上流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

夫人暗道可惜。

玉兰的模样前两年还显现不出来,如今是真的娇俏,眸含春水、肤若凝脂,琼鼻樱唇,唇红齿白,个子不高也不低,但身段,却该瘦的地方瘦,该长肉的地方一点儿都不含糊,真真的是什么都恰到好处。

“罢了,你先回去歇着吧,仔细把手给养好了,回去的时候,叫玉翠拿了琴去鸳鸯楼上,老爷那儿有客人。”

“是!”于兰松了一口气。

一路上转回到了屋子,看到了跟她同屋的玉翠斜躺在了塌上,只顾拿着把扇子扇风。她穿着石青色的短襦长裙,长挑的身材,鹅蛋脸,面容俏丽非常,只是脸上略微有一些雀斑,不过不影响她娇俏。

玉翠看到了于兰回来,就道:“夫人喊你过去做什么?”

“说是来了客人,本来想要让我去弹曲子的,但我手受伤了,夫人让你去鸳鸯楼上,老爷和客人都在!”

玉翠看了看她的手,“你也真是的,罢了,我再帮你这一回吧!”

她快成亲了,配的人是府里头的管事的儿子,管事颇得老爷器重,如果不是三天前于兰穿越过来就把自己的手给搞受伤了,玉翠现在是不用去做这样的事儿了。

权当是帮于兰一把。

于兰帮她拿了琵琶,又打了水,让她净了一下手。

待得玉翠出门的时候,于兰忍不住说了一句:“多谢姐姐,姐姐还得小心才是!”

她们不同于一般的婢女,都是从小被发卖的,长得五官端正、面容俊秀的,打小到了主人家,除了学习怎么伺候人,还要学习一些技能,比如手工针线、弹琴唱曲。

若是家里来了贵客,随时叫唤出去弹琴唱曲解闷的。

于兰心里头还是七上八下的,老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玉翠不可能次次都帮着自己,等到伤一好,如果她还不会弹唱,还是得露馅。

她琢磨着,需得主动出击。

她去了绕过了花园,来到了前院,找了之前对她颇有一些意思,老爷身边贴身小厮荣安。

荣安这会儿正在吩咐其他人做事儿。

于兰躲在一旁,并没有打断荣安说话,不过荣安早瞧见了她的身影。

待得事情吩咐完了,打发着人离开,便朝着于兰走了过来。

于兰便问他道:“荣安哥,我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于兰让荣安卖的是酒。她穿越过来一个随身空间,里头有一处灵泉的水清冽甘甜,自带着强身健体的效果,也种了一些不知名的种子,还有前一世放到了空间里头的酒,和一些酿酒的设备。

她上一辈子传承到了这个空间,是因为祖师婆婆,是一个修仙者,可惜地球上的灵气太过稀薄,祖师婆婆修了三百多年,还是抵不过寿元将近,她临死前,将这一个空间赠与了她,说他们家后代未出灵根,但有这一方空间,尚能够发家致富。

只可惜,祖师婆婆走后没多久,仇家就找上门来,于兰在那个时候,被人杀死,连带祖师婆婆留下来的其他宝物,都被夺了。

她以为命丧黄泉,一睁眼却到了北宋末年。

虽然那些人抢走了好些东西,不过这空间倒是没被抢走。

空间里头的酒,有于兰自己酿的,也有让人送给她的,本来是想送去县城给三叔三婶,因为他们家要办心事,结果一切都变了。

宋朝的酒,酒精度数很低,便是武松在打虎之前喝了十五碗的酒,约莫也不过十来度左右。

但于兰空间的多是白酒,酒精度数起码有三十度以上了。

也不知道这宋朝的人喝不喝得惯。

荣安冲她眨了眨眼,“我办事儿,你放心好了,你看这是什么?”

荣安从袖子中掏出来五两银钱。

“这酒却是好酒,掌柜的也说,不愁卖,就是太少了。”

荣安把五两银子交到了于兰的手中。

第二章 这是水浒的世界

于兰也有些欣喜,这已经比她料想地多多了。

她倒是想卖多一些,可条件不允许。

她把钱给收了,又从袖子之中拿出来了散碎银子给了荣安。

“荣安哥,这个是给你的……”她自己不得出府,还得仰仗荣安。

荣安看到她拿钱给自己,反倒是生气了。

“玉兰,你别这样,我帮你又不是图报酬的。”他目光在玉兰身上徘徊。

她有些知道他的心思。

并不想占他的便宜

于兰这会儿对他道:“这些我请荣安哥喝酒的,真要图报酬,荣安也该分的三成才是,原就是我占了你的便宜。你不让我请你喝酒,我反倒是过意不去了!”

荣安这才收了,他袖子里头还藏着一根簪子,老早就想送给玉兰了。

今天琢磨着是一个好的机会,想把簪子送给她,并且亲手给她给戴上。

偏巧这个时候,听得有人喊道:“荣安哥,老爷叫你把府里头的家丁都找出来,让他们到院子里头候着!”

于兰一看有事儿,倒也没想要缠着荣安,便对他道:“荣安哥你去忙吧!”

荣安摸了摸自己的金簪子,到底还是没送出去。

回头就对小厮应二道,“老爷让我把他们找出来做什么。”

“不清楚,好像是打算让楼上那位客人,帮着调、教一下,学习枪棒,好加强府里头的戒备!”

荣安一下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

就直接走了!

于兰一回来,就把自己的箱笼打开,这些年并上老爷夫人赏赐的银两,原主也攒了好几十两,原来是打算做嫁妆的,但是于兰却是打算用这些把自己赎身的。

当初她被买回来,只花了十两银子。

但这些年,老爷夫人请了教习,教她们写字,弹琴、唱曲、下棋,又学了些许风月的手段。

如今她想要赎身,只怕没那么容易。

这些银子合起来还不够一百两,卖酒虽然不错,只是她现在没办法出府,时间长了会引人怀疑。

于兰叹了一口气。

恰在这个时候,听到了门外有人走动的声音,她忙把箱子给收拢了。

就看到了玉翠回来了。

回来的玉翠,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连琵琶也只是一下就放到了桌子上。

于兰给她倒了一杯茶。

“玉翠姐,发生什么事儿了?你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于兰最怕的就是客人对他们动手动脚的,如果客人身份不一般,老爷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她们不过只是玩物而已。

玉翠捧着茶,咕噜咕噜地喝了,但手还是有些发抖。

喝完了,于是看着于兰道:“老爷,今天把我许配给了那个人。”

“谁?”于兰有些疑惑。

“那个新来的客人。”玉翠的语气说不出的复杂。

于兰却道:“这怎么可以?明明老爷已经把你许配给了张元,怎么就出尔反尔了?”

这打破了于兰的认知,让她有些慌了。

如果老爷跟夫人不同意的话,好像不管她赚多少钱都没什么用。

明明玉翠已经被许配给人家了,还能再许配吗?

“不,不是这样的。这只是一个计谋,你不知道这客人不是什么好人,原来只是发配到了咱们孟州府的贼配军。他倒是有自知之明,没有同意娶我,只是拿我当自家妹子看,前些天,正是他打了老爷手底下的蒋门神,如今老爷与他交好,只是为了麻痹他的心思。老爷让我暂时给他虚与委蛇,说是过些天,就要让他付出代价。事成之后,老爷会许我一笔嫁妆……”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玉翠心里头还是没底,还是有些害怕。

她看到的那个男人,那么高大威猛,听说蒋门神身高九尺,一样被他打的两三个月起不来。

也不知道这人知道自己被骗之后,会不会恨上自己。

但转念一想,她也是身不由己,老爷吩咐的事儿,难道还能够拒绝吗?

只是她的手在抖,心也有些不安,到底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儿。

何况,那人看起来也不是一个凶神恶煞的人。

玉翠这个时候心里头乱想着,却没有看到于兰的脸色,瞬间煞白了。

鸳鸯楼、快活林、配军、蒋门神……

“那个配军,可是叫做武松?”于兰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她之前还以为自己只是穿越到了一个北宋家境较为优越的军官府中。

哪成想,这竟然是水浒的世界!

“你怎么知道?那厮是叫武松,听得老爷夸他景阳冈上打过虎的。你说,人能用拳头打死虎吗?我原来以为是吹牛,但我看着他,又觉得还真有这个可能。还别说,除了脸上刺着字,却也是一个相貌堂堂的汉子。”玉翠今天多看了武松几眼。

就想看看什么样的一个人,需要老爷用这样的伎俩,先讨好了又去算计他。

于兰这一下直接跌坐到了椅子上,脑海之中拼命回忆着水浒的剧情。

醉打蒋门神之后,该是大闹飞云浦、血溅鸳鸯楼了吧?

这算计他的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并张都监一家十五口人命都死在了武松的手里,其中也包括了玉兰。

因为原著里头原本许配给武松的玉兰,但因为于兰穿越过来,把手弄伤本能的躲过了这一劫。

可如今却落入到了玉翠的身上,虽说他只是认了玉翠做妹子。

这可不是离不离开张家的事儿了,一个不留神,招惹了这个杀神,只怕连自己的性命都会搭进去。

第三章 无法置身事外

“玉兰,你怎么了?”玉翠这会儿,才瞧的于兰的脸色,比自己的还要铁青,甚至额头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哎哟,你莫不是中了暑?瞧你一身盗汗的。”玉翠上前就要扶住于兰。

于兰勉强平复住了心境,摇了摇头。

事到如今有解决的办法吗?

于兰一时间想到的是逃,她有空间,有灵泉,慢慢的总能够赚到钱。

可问题是她的典卖文书在张都监手里,逃跑的话,就是逃奴。

这如果抓回来会就算不被打死,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

再者,事情不是还没有发生吗?

也许还有转寰的余地。

“姐姐,若是下一次夫人和老爷再来找你,让你去伺候那个武松,你可得告诉我,我代你去就好了。”于兰不想让玉翠蹚这一滩浑水,所以主动想要揽下这一份活。

但是玉翠听了却笑了。

“谁耐烦去伺候人啊,且他在前院,有小厮伺候。我们是内宅中人,平日里头是见不到的,就是老爷宴请的时候去的。”

玉翠的一番话,让于兰傻眼了。

她本来还想着见过了武松之后,再做打算。

因为她想着武松好酒。

她恰好空间里头还有不少好酒,多少能在他面前刷点好感吧!

结果连面都见不得。

顿时有些泄气!

看来这个法子是行不通了。

……

到了第二日,老爷果然又在鸳鸯楼宴请武松。

夫人为此还有些不满。

不过一个配军而已,就算武力值高,哪里值得老爷这般盛情款待。

中间还把玉翠叫了过去陪宴,于兰则留下来看门,手又没大好,颇有些无所事事。

夫人刚午睡,宝娟看到于兰拿着吃食过来,却笑了:“你倒是乐得个空闲。”

随后瞧着她的手,已经不再裹着药膏,虽然有一些伤疤,却比前几日好不少了。

于兰也笑:“还是夫人抬爱,这几日才偷得笑。今日倒见好了一些,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其实于兰她们素日除了弹琴唱曲学一些风月的手段,还要学的女红针线,闲暇之余也要做活。

两个人吃着点心说了一会儿话,于兰就把话题转移到了武松上面去。

“……你道他一个打虎的英雄如何成为了阶下囚,原来他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于兰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把武松的事迹说了一遍。

听得宝娟心惊不已。

“这,你如何得知?”这事儿夫人还不知道呢,留这样的一个人在府里,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儿。

于兰却眨了眨眼睛:“我是听小厮说的!”

她没有直说是谁,但宝娟以为是荣安。

荣安在外头办事,消息来源就比较可靠了。

她心里头打定主意要和夫人说明,也劝着老爷一点儿。

于兰见目的达到。

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就起身告辞了。

宝娟知道夫人快醒了,也没留她。

……

晚间夫人把于兰告诉宝娟的话,告诉了张都监。

“我真是不大明白,不过一个配军,还那么凶神恶煞的,老爷何必费那么大的心思。”夫人的话,让张都监有些警醒。

这武松过去的事迹他打探过,却没有夫人说的那么邪乎。

但快活林他们志在必得,武松再狠也是一个人,如何跟他斗?

“妇道人家,懂什么?这事你不要管了!”

第二日,武松和老爷出去巡视了一番,到了晚间又是老爷宴请,一样玉翠过去相陪了。

于兰去了夫人的院子里头想要打探一下昨日的事儿,结果宝娟却道:“夫人说老爷什么都知道,这事儿咱们不要理会!”

张都监果然是不把武松当一回事。

也是,张都监孟州城的高级将领,有权有势,武松不过是一个配军,空有一些武力值,略施小恩小惠都感激涕零。

稍微一个计谋把他关押起来,弄死他也是轻而易举。

再凶神恶煞的传说,也抵不过利欲熏心。

于兰知道张都监这一条法子走不通了。

返回到了房间,关上了房门,进入了一趟空间,挑了一瓶好酒倒入到了酒壶里。

到了厨房看到了小丫头们都在忙碌,于兰主动帮忙,还说主动去送去鸳鸯楼。

因为她的身份是比较受老爷夫人器重的,其他人也没说什么话,就由得她去了。

出来一路跟着一个丫鬟去送酒,心里头还有些激动。

可能这一回,真要见到武松了。

第四章 劝酒,再认个妹子吧

鸳鸯楼上,琵琶的曲调,声声入耳,侍女的歌喉婉转,唱的是时下最流行的苏东坡先生的《水调歌头》。

间或有觥筹交错的声音。

于兰走上来的时候,玉翠的一曲方唱罢。

张都监对玉翠说道,“你也累了,过来吃一杯酒,对了,也该敬你兄长一杯!”

他使了一个眼色给玉翠,玉翠便站起身来福了福。

“谢老爷!”就把琵琶交给了一个使女抱着,早有使女倒上了酒,给玉翠递了过来!

“玉翠敬兄长一杯!”

当下坐的那个青年,便也站了起来。

于兰抬眼看时,那人身高八尺,身材伟岸,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脸如雕刻般棱角分明,气质上竟是原著形容的那般。

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这是一个十足的硬汉型男,无怪乎潘金莲撇了人伦礼法,也非得去强撩一波。

许是因为于兰的视线太过于赤、裸,导致武松,一下子就把目光看了过来,和她对视了一眼,许是有些疑惑。

于兰忙把目光收了回来,这一切却叫张都监看到了眼里。

他知道于兰今天不当值,却不知道她为何跑到这儿来?

再看她的手腕,已经不再用药膏贴着,心中已然有数。

“玉兰,过来给义士斟酒!”

张都监招呼着于兰,于兰便端着酒过去了。

旁人喝酒都是用杯子的,可是武松的面前,却是一个大碗,比普通的碗,还大了一倍,因为张都监知道,他爱酒,又知道他能喝,所以叫人替换的。

于兰的酒壶不大,基本上半壶,尽数倒在了他的碗里。

这酒刚一倒下来,就难得的清冽,一股酒香弥漫开来。

武松识得是好酒,和刚才的不一样。

他以为是张都监府上特制的佳酿。

在玉翠把自己的那杯甜酒一饮而尽之后,武松拿起碗来,也大口喝了一口。

随后,便感觉到了浓香馥郁的酒味儿,入口虽是绵柔,但却劲道十足,比他景阳冈上喝得村酒,还要劲道的很。

“好酒!恩相家的酒,果然非同凡响!”武松夸耀道,这酒很有劲儿,如果景阳冈的酒,真是这般的好酒。

他可能喝不了那么多。

张都监见他这一碗还未喝完,却道:“来我这儿,酒是管够的。不过武松啊,这玉翠一个小姑娘敬酒都干了,你当兄长的,需得满饮才是!”

武松一想也是,当下,就把那酒如同水一样喝了。

于兰也是爱酒的,她酿的酒,也不是这么牛饮的,看他把那一碗轻轻松松喝完了,心里头想,暴殄天物啊!

这家伙,果真是一个酒鬼,她还是小瞧了他。

“玉兰,再添!”张都监让于兰再添酒。

于兰只得把那一壶酒,又倒了下去,多少还是有些肉疼,她带来的酒没剩多少了,索性,她空间里头还有酿酒的设备。

她当时想的是,有这一汪灵泉,她可以去大城市去施展她的手艺。

结果还没来得及施展,人就穿越到了这个水浒的世界了。

添完了这一碗,张都监让于兰倒酒给他的时候,已是没有酒了。

张都监看到她的酒壶,不免就笑了。

“早先不是让人去拿坛子来吗?”

武松海量,张都监为了取得他的信任,这酒当然是要管够的。

不过张都监说完,另外一个小丫鬟已经把酒坛子搬了上来,重新给他添了酒。

张都监这才没把于兰拿酒壶的事儿,放在眼里。

反而对她道:“玉兰,你跟玉翠,自小一处,早已经似那亲姐妹一般了,今日玉翠认了武松当哥哥,那他便也是你哥哥了,你也敬他一杯!”

原本,他就是想要让玉兰来接触武松的。

毕竟玉翠,虽然也生的娇俏,但却不如玉兰那样的娇柔,一双目光水汪汪、怯生生的,格外惹人疼爱。

这哥哥认得可真随便,不过这水浒里头,打一架就随便认兄弟的传统,她也就勉强接受了。

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哥哥,请!”

她看的之前玉翠喝酒,都是满饮而尽,她也喝了,这酒跟果酒差不多,甜丝丝的,有些好喝,酒精度数并不浓。而且一杯酒又没那么多少,她喝得爽利,心想若是这样的酒,她也能够喝得十碗八碗的!

她喝完之后,把酒杯放下。

武松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又认了一个妹子。

看到她都喝完了,总不能输给她一个小姑娘,便端起碗,再次一饮而尽。

心里头喟叹,倒真是好酒!

看的于兰真的是感叹万分,她这酒三四十度左右,他就这样牛饮了两大碗,还没有感觉到醉意,让她有些怀疑,是不是酒拿错了。

实际上,接连这样急促的喝酒,没吃东西,他已经有些微醺了。

不过心里头还记着这是在张都监家里,所以十分克制。

“武二郎果然好酒量,玉兰,你再给你哥哥倒一碗。这两天,他都帮着训练家丁,今天让他喝个痛快!”张都监让于兰劝酒。

可于兰酒壶里头没酒了,只能去捧着坛酒在倒,可能是因为这坛酒,太大,拿起来的时候,不是那么爽利,倒的时候,就更是颤颤巍巍的。

武松看她那架势,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力气也忒小了一点儿,然后起身,帮忙把酒给倒了。

于兰感激的对他笑了笑,她也有些尴尬,她以前在乡下也是做惯体力活的,以为这坛酒,能够轻松地抬起来,结果她高估了这幅身体的体质。

若真是血溅鸳鸯楼,怎么逃呢?

这酒倒下来之后,武松就感觉到了有一些不对劲儿,因为明显感觉不到有和刚才一样浓郁的酒香味儿。

再看酒壶和酒坛子是不一样的。

他有些奇怪,若是这酒是张都监用来款待客人的,没理由只让他一个人喝,张都监没有喝,更别提玉翠了。

但这酒,确实是好酒,他走江湖这么久以来,还从未尝过这么好的酒。

不过,以他的心细,并没有直白的指出来,只是好几次把目光看向了于兰。

张都监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之后,就更加的满意,他以为武松是看上了于兰。

就拼命让于兰劝酒,可是喝过了那样的好酒之后,对于这般的甜酒,喝起来就有些不过瘾。

酒过三巡,张都监便起身道:“玉兰,玉翠你们在此好生伺候着兄长,老爷我醉了,要去歇息了!”

第五章 炮灰这个职业,太危险了

他看到了武松露出了醉态,目光也不由得渐渐放松了下来。

张都监感觉时机快要到来了,就在这几日之内,就可以拿下武松了。

让于兰玉翠陪着他们,更多劝一下他喝酒。

张都监一走,武松当然也想起身告辞。

他倒不知,武松这会儿没醉,只是原来的酒劲儿上来,脸色看起来红了不少,不过三成醉意,看着却有些七八成醉的感觉。

于兰和玉翠相视了一眼,对玉翠说道:“姐姐,你今天也累了,先回去吧!”

“可是他……”

“没关系,我在这儿陪着哥哥就好了,这里还有别人呢。”她说还有其他的侍女,况且鸳鸯楼离着前院近,真有事情喊一声,府里头的家丁都能听到了!

玉翠也不客气,抱着琵琶便走了。

于兰心想,这倒是一个机会,虽不是独处,可也差不多了,门口那两个丫鬟,她随时都可以打发了。

可是武松这醉眼朦胧的,她又不能够跟他说什么。

一直犹豫不决,踌躇不定的。

结果下一刻,她就反手给摁在了桌面上,胳臂都快折了,他的目光一下子就变得凶狠了起来。

“你这个婆娘,从一开始就鬼鬼祟祟的,你给我喝的什么酒,究竟想要做什么?”

武松的力气大,虽然他知道眼前的是弱女子,已经收敛了。

但于兰感觉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他的手随时都准备掐住她的脖子,在他看来,她估计跟蝼蚁差不多,随时都可以轻易捏死。

“我,我没打算做什么,你先松手……”

炮灰这个职业,太危险了。

随时都可以猝死,而且猝死的原因可能千奇百怪的。

比如现在,于兰就感觉自己的生命危险受到了很大的威胁。

这种感觉,仿佛让她回到了当初在乡下,祖师婆婆那群仇人追杀来时那种凛冽的杀气。

她甚至都没有看到对方长什么样,顷刻间就殒命了。

她不争气的哆嗦了起来,十分的害怕和恐惧。

武松也没想,她胆子这么小,一点儿都不经吓,随时要晕倒的感觉,就把手松开了一些。

他松开了手,于兰也还是怕,这武力值不在同一水平线上,感觉压力真的好大。

“说!”他冷冰冰的吐出一个字眼。

“你这酒,哪儿来的?你替什么人办事的?”

于兰看着他这架势,却像是要把自己当成犯人一样审问,估计她觉得她是另有所图的了。

“我说,我说还不成吗?这酒,是我自己酿的。我原来还叫人拿出一些去快活林卖的,老爷要吃酒,我就打算把酒,推荐给老爷的,可谁,谁知道你那么能喝,全让你给喝了……”

于兰原本也想过把这酒推荐给张都监,毕竟张都监代表着是官府众人,如果允许她开店的话,把酒卖出去,两个人就算是合作的关系。张都监如果喝过酒,肯定知道这酒的价值。

到时候在孟州城开些酒楼,定能够人气大旺。

可问题是,她只是一个张府的养娘,她没有任何谈判的筹码,只要张都监想要的东西,她能拿得出的话,必须得给,因为她只是一个奴仆,一纸卖身契,没有什么人权可言。

所以,她才没有走张都监这条路。

不过,她却可以告诉武松。

武松闻言,面对于兰的控诉,表情有些松动。

于兰脑子飞快的转动,嘴里却道:“你看,我若是害你,这酒里既没有蒙汗药,也没有下毒,你现在也还好好的。”

是了,这酒没有毒,除了余韵绵长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副作用。

的确是好酒!

武松将她放开了。

于兰松了一口气,起身的时候,发髻和衣裳有些凌乱,她胡乱整理了一下,武松别开了视线。

却笃定的说道:“你有别的事儿相求吧?”

他并没有对她放松警惕,她的话也许有些是实话,但她作为府里头的丫鬟,想要找张都监试酒,没有必要在他在场的时候拿出来。

而且从她进来的第一眼,他就感觉,她的目光并不坦荡。

于兰的目光微闪。

正踌躇不定的时候,却听得门口有人叫道:“武二哥,前院出了点事儿,要你过去帮帮忙!武二哥?玉兰?”

门外的人,许是不知道里面的情景,有些急切,几乎打算撞门进来了。

“我这就来!”武松应声之后。

于兰松了一口气,因为她听得是荣安的声音,她来鸳鸯楼的时候,看到了荣安,最后她却没有跟玉翠下去,荣安怕她有危险,所以特来敲门。

刚好武松回头又看了玉兰一眼,把她的神情收入了眼眸中。

打开门的时候,荣安第一个目光是往房里看。

见到了于兰衣着完好,便放下心来了。

武松看在眼里,心中又哪里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对于荣安认为自己会对一个小丫头做什么的想法,他也没有放在心上,至于于兰既然不肯说出她的目的,他也不觉得她一个小丫头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儿。

若是她以后肯说了,再说也不迟。

“你说的是前院出了事儿,就在前面带路吧!”武松随后对荣安说道。

“哦,好的!”荣安也明白这个时候不是跟于兰说话的好时机。

其实前院没出什么事儿,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把武松支开了。

于兰看着他们俩走了。

感觉腿都快软了,回头再看撩起了胳膊看了一下,果然见了淤青。

她招呼了两个小丫鬟进来收拾东西,收拾完了之后,便带着她们出来。

刚下了鸳鸯楼,没多久,就听得荣安叫住了她。

“兰妹,我有句话跟你说!”荣安支开了武松,多少对于玉兰还是有些不放心,又折返了回来。

玉兰让两个小丫鬟先回去,看了一下廊下四下无人,便走了过去。

“怎么了?”于兰寻常时候是不得跟武松相见的,但是荣安不一样,所以她乐于跟荣安打听。

荣安看到她一点儿都没有忧患意识,眉头紧皱,踌躇了一会儿,对她道:“兰妹,你不要老靠近这个武松,你今天也见到他脸上刺着金印了,那是犯罪的囚徒,不是什么好东西。”

于兰便笑了:“我知道的,不过老爷赏识他,便是囚徒也可以一夜之间变成亲随,若是老爷愿意抬举,他还有远大的前程呢!”

这也是于兰故意这么说的,她知道张都监根本不会实心实意的对待武松。

而荣安听到这句话之后,顿时就道:“什么亲随,这都是假的,兰妹,老爷没告诉你,只是暂时的麻痹他吗?老爷赏给他些东西,他就飘飘然了,实则一介武夫而已,你可不要被他骗了。”

“是这样吗?”于兰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远处的墙角的一片灰色的衣角。

整个人顿时汗毛都快竖了起来。

第六章 提醒

是了,她知道武松向来都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当初潘金莲和西门庆毒死了武大,还特意买通了仵作,做了假供的文书,把武大的尸身烧毁了,武松回来之后,虽然悲痛万分,却仍然有条有紊的去找到了人证物证……哪怕最后因为官府不作为,杀人他都是杀的十分有章法,明明可以快速结果了西门庆,却将他踢到大街上,就为了那一纸律例斗杀,可比谋杀,要减刑的多了……

知道武松在一旁,于兰在最初的慌张过后,就明白过来,这是一个刷好感的机会。

“荣安,你不要再说了,我今天刚认了他做兄长,我敬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他可不会骗我。”于兰说的义正言辞的。

荣安听得总觉得于兰话里有话,因为他不觉得,只是一个见面的功夫,于兰就非得为一个陌生的男人说话。

何况他都说了张都监只是利用武松罢了。

但他想到了可能有另一种情况,很快的就做出了痛心疾首的神情。

“兰妹,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变心的如此之快!”

于兰:“……”

如果不是眼前这哥们的表情略显浮夸,于兰还真以为,他误解了什么。

结果他一面说一面还跟自己眨眼睛。

能不能不要这么戏精啊?

接下来,荣安就开始诉说他这些年如何如何对她好,家里头已经盖好了新房,准备娶媳妇儿了,也就是年底的事儿了,用不了多久……

反正就是说明了他们家对于玉兰的重视。

玉兰心不在焉的听着,不过很快的,那个灰色的衣角终究还是不见了。

荣安唾沫横飞说了半晌,也紧张了半晌,看到了于兰好像不怎么关注他的表演。

便忍不住小声的问道:“走了吗?”

“什么?”于兰反问,她心里头有些紧张。

“人啊!”他以为他们俩之间应该有默契的。

于兰连忙否认:“哪里有什么人啊?”

“真的没人?”荣安回头。

确实没有什么人的存在。

“那你刚才还说,干嘛那样说啊,玉翠都知道了老爷吩咐的事儿了,她没告诉你吗?”荣安反问道。

“虽是如此,我仍旧觉得这事儿做的不妥当。”

于兰现在根本不知道刚才武松听到了多少,他接下来会做什么打算,七上八下的,总觉得很头疼。

荣安还以为她在顾忌什么,原来是觉得良心不安。

“老爷要做什么,咱们做下人的,又能说什么呢。再者,也不一定就害了他性命,许是找个缘由将他再发配了,他原来在咱们这儿就是配军,再发配,也还是配军,差不到哪儿去!”荣安安慰着于兰。

于兰含糊的说了几句,然后就走了。

不过她临走之前,荣安鼓起勇气,把之前没送出去的金簪送到了她的手中。

红着脸,对她道:“兰妹,你是知道我的心的。”

说完,怕被于兰拒绝,转身就走了。

于兰看着手中的金簪,沉甸甸的,可见是实心的,也不知道这小子攒了多久,感觉有些像是烫手山芋。

她现在哪里有空去处理感情上的事儿呢?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也走了。

却不知道,武松这会儿才从一旁走了出来。

原来,他听到了于兰那句话的时候,也察觉到了她说的甚为浮夸。

就如荣安所说,他现在只是阶下囚徒,她对他能有什么仰慕之情?

所以,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行踪可能暴露,又换了一处躲得更隐蔽了,他的武力值高,占着一身内劲儿,把他们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下来,眼眸中闪过了一丝的冷意!

且说于兰回到了住处,看到院子里头聚了几个丫鬟,因为太阳下山了,大家就在院子里头摆了菜,各自掏了钱,让厨房去办的一桌好酒好菜。

有夫人房里头的喜儿,有大小姐房里头的翠娥,还有少爷房里头的小楼,并上玉翠几个正在一处吃着小酒,不知道说到了什么都笑了起来。

玉翠看到了于兰这个时候,就不由得打趣道:“大家才说你这个疯丫头,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于兰也笑道:“玉翠姐姐,要是说我的糗事,我可不饶你!”

她摆出了要挠痒痒的架势。

玉翠连忙跑到了喜儿旁边躲着,“你看,我就说她是疯丫头吧!”

喜儿毕竟是夫人房里头的,端庄一些,笑眯眯的说道:“是因为玉翠姐姐好日子快近了,大家难得得了空,凑一块儿给她聚一聚。玉翠若是嫁了,下一个就要轮到你了,玉兰……”

大家都看着于兰,按道理于兰这个时候,应该表现出羞涩的,便是玉翠经过她们这般说都红了脸。

但于兰倒是很平静,因为嫁人这事儿,她暂时就没有想过。

很快的,她也加入到了酒席之中。

今日这样的小宴席,也是夫人默认的,夫人房里头跟玉翠于兰最好的宝娟没来,是因为她今天当值,但是今天各房没当值要好的姐妹都来了。

也带上了其他人的礼物,都是来给玉翠贺喜。

玉翠要赶在八月十五中秋节前嫁出去。

实际上也没几日了。

于兰惊讶于,张都监算计武松的日子,也就这几日的功夫。

因为八月十五赏月那天,便是张都监陷害武松的时候。

看着众姐妹一处热热闹闹,她的心便有些往下沉。

也不知道今日荣安说的话,是不是叫武松听见了,如果他听见了,应该有及早防备才是。

但她又怕,他会不会因此连对张府的人都恨上了。

因为荣安知道这件事儿,就连玉翠一开始张都监也交代了。

他们身为下人的迫不得已,却会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在大闹飞云浦的时候,就黑化了。

夜里头,众多姐妹散了,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于兰陪着玉翠收拾完了东西,夜也深了。

该是休息的时候,她却有些辗转反侧。

翌日,一大早的,和玉翠两个去给夫人请安。

夫人看她的手好的差不多了,就道:“那这几日,也不用劳烦玉翠了,就让她歇着吧!”

夫人又问了玉翠,“嫁衣绣好了没?”

玉翠红着脸说:“绣好了!”

但是献给那边家里人的鞋袜,还没有做好,所以夫人让她歇着,她实际上也要赶活。

其实她本来想求助于于兰的,但是于兰这几日状态好像不大对,也没见她拿起过针线。

实际上她的玉兰妹子,针线活做的一向漂亮,府里头没人比得上。

不过她不知道于兰穿越过来,她之前在乡下拿针线来缝补一些衣物倒也可以,但若说刺绣,那就不怎么会了。

夫人却想要让于兰给小姐做冬日的小衣,贴身穿的。

“倒也不是急着要,但现在做的时候,到时候就不用赶了。”

夫人这句话,倒是把于兰给拘住了。

拿了料子,于兰心里头有些心不在焉的,玉翠倒是觉得俩姐妹终于能一处做针线了。

“玉兰,我给张家大娘做的,鞋面花纹却拿不定主意,一会儿你帮我看看,可以吗?”

于兰:“……”

她回来之后,硬着头皮帮玉翠挑选了鞋面的样式和花纹,然后又在玉翠疑惑的目光下,特意向她请教了内衣怎么做,玉翠都一一教了,她才强迫自己耐着性子做了起来。

快到了中饭的点儿,她就找了个借口出来,在无人处,到空间里头取了酒,问得了一个眼熟的小哥是给武松送饭的,就特意把酒给放了进去。

她也不知道这种示弱和讨好,武松领不领情。

到了傍晚时分的时候。

她打听到了张都监回府了。

于兰却没有听到老爷让自己过去,也没有请玉翠过去,看来今日是不打算宴请武松了。

接连两日,都是这般,她被摁在了房间里头硬着头皮做针线。但是每到饭点,还是照旧把酒食送了过去。

第七章 血溅鸳鸯楼危机解除

到了第三天黄昏的时候,于兰把酒食送过去,回到自己的院子,还没来得及坐一会儿,就听得外头有荣妈妈喊她,说是老爷请她去正厅一趟。

于兰琢磨着便是宴请武松也没必要在正厅啊。

于是整理了一下衣裳,就跟着荣妈妈走了,只走到了半途,于兰就看到了荣安。

有些意外,不禁问道:“荣安哥,发生什么事儿了?”

荣安的脸色有些不大好,却还是把她拉到了一旁,荣妈妈却也没有过问。

“我问你,你这几日是不是有自己送酒食给那武松?”

于兰这件事儿做的并不隐蔽,她看了一眼荣妈妈,随后点了点头:“怎么了?”

“老爷发现了!”准确地说是厨房里头有其他人看到,告诉夫人,夫人随口跟老爷提了一句,说是玉兰对这个新认得兄长很上心。

所以今日份的酒食就被截胡了。

若是寻常的酒食也就罢了,可这酒,却是她从空间里头拿出来的。

不过于兰也没有太过慌乱,“谢谢你,荣安哥!”

他把事情给她说了之后,她的心里头也有了一个底,知道一会儿怎么去应对老爷了。

只不过荣安看着于兰还是不怎么高兴。

“玉兰,你怎么就对那个武松那么好呢?”每日份的酒食,他都没有这个待遇。

于兰笑了笑,“因为不是刚认了兄长吗?”

“可,你明知道老爷对他的意思……”

荣安的话,还没说完,就让于兰打断了。

“好了,老爷不是让你带路吗?要是去晚了,老爷许会怪罪!”于兰不是很想要就这个说下去了。

荣安见她不愿意再提,就走在了前面。

很快地到了正厅,只没有想到的是,武松竟然也在。

于兰只是匆匆一瞥,很快地就低下了头。

荣安跟于兰各自行了礼,拜见张都监。

听得张都监乐呵呵地说了一句:“玉兰啊,你这酒好啊,老爷怎么就没发现,你竟然有如此酿酒的手艺!”

于兰听着张都监的语气不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好家伙,竟然不自觉的喝得醉眼朦胧的,两腮都红彤彤的。

原来这张都监酒量一般,他又把这酒当成了普通的酒来喝,一口气喝了好几杯,不自觉就有些醉了。

于兰再看武松,对方刚好也在看她,不知道为什么于兰总觉得他的神情有些戏谑。

这事儿,都是因为他而起的。

她心里头憋着一团火气。

张都监又连喝了好几口。

“这酒好啊,本官正愁,下个月知府生辰不知道送些什么礼好,听得他好这一口佳酿,于兰啊,你立了大功了!”

张都监站起身来,都有些摇摇晃晃的,荣安忙走了过去搀扶她。

“你有多少酒,明日都给老爷取来!”

于兰说了一声:“是!”

“若事情办的好了,老爷,自有重赏。老爷是明白你二人心意的!”张都监笑眯眯的拍着武松的肩膀说道。

于兰:“……”

他到底明白了些什么,为什么这话她听起来,并不是很懂呢?

她又看了一眼武松,他倒是淡定的很。

“好了,今日摆宴鸳鸯楼,老爷我就不做陪了,玉兰,你陪着你二哥多喝几杯!都下去吧!”

张都监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

于兰应了一声是,心里头的疑惑却还是没有解开。

她跟武松一块儿退出来,不过荣安的神色可就没那么好看了。

他还要照顾张都监,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跟上来,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听的老爷的一席话,总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于兰跟武松出来之后,因他走在前面,她还有些踌躇,还要不要试探一下他的口风。

她不信,他这几天会没有任何行动。

因为她走得慢,他却在前面停下来了,仿佛就是刻意在等她。

于兰跟了过去,他就放慢了角度。

“二哥,现在就去鸳鸯楼吗?”

“恩!”武松回答道,又见她低着头,咬着唇,便皱着眉头道:“没有事儿了,多谢你的提醒!”

“你说什么呢,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并不是很想要跟这件事儿扯上什么关系,无论是张府也好,还是武松也罢。

她只想着避开了这场祸事儿,找个机会把卖身契赎出来,出了府,开个小店,做一个顺民!

所以,她就不想让人抓到把柄。

结果,他听了之后,只是笑!

那天,他听到张都监把自己留在府里,之后利用,然后找个理由陷害,的确是又气又怒。

他甚至有想过,一下结果了张都监。

但最终,又考虑到了,事情还没有到那个地步,仅凭着听到于兰跟荣安两个人的对话,还不足为信。

所以,他又在府上特意观察了一日,算是发现了,府上的家丁,明面上对他极为顺从,实际上,也多是监视。

终于到了晚上,按耐不住,找了个机会,翻墙出了府,找到了施恩。

施恩听闻了这件事儿之后,一样是气愤,但施恩他爹老管营,却是心中有算计的,知道快活林酒店被人惦记上了。

武松不是张都监的目标,他们的真正目标是快活林酒店。

所以施恩随后开始着手调查,这才发现,上一次被武松打了之后,蒋门神竟然还在孟州城没有走远,而且一直都和张团练有密切来往。

只是都是暗中进行。

知道了这件事儿之后,施恩和老管营心里头何尝不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们考虑了一天,就决定来私下来拜访张都监。

因为张都监、张团练他们看似是一伙儿的,但是关系也并不是那般的牢靠,张团练是新从东路州来的将领,而张都监早在孟州扎根了多年,但张团练的等级却比张都监要高些。

今番做这件事儿,张都监一方面是处于人情的考虑,另一方面张团练的确许诺事成能让张都监得到不少的银子,但快活林酒店的股份却只字不提。

施恩就不信这般分配,张都监心里头会毫无怨言。只不过,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所以施恩听从了父亲的建议,准备投靠了张都监。

说之后,愿意把快活林酒店奉给恩相,另有武松可以为张都监所用。

只这两点,就叫张都监十分的心动。快活林酒店倒是不要紧,关键是之后的保护费,张团练只给了自己一些银子就打发了,他心里头有怨念,却也不好发作。

但如今施恩打算把整个快活林献给自己的话,那施恩就是自己的心腹了,再加上一个武力值爆表的武松,在孟州城,他足以和张团练分庭抗礼。

再者有了快活林作为资本,他还可以打点上下,也不怕他告状。

……

第八章 哥哥勇武,玉兰敬重

于兰不知道如今血溅鸳鸯楼的危机已经解除了。

武松却知道,那天,他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最起码她看到了,但是事后却没有选择声张,反而帮他稳住了荣安。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总归是救了他一次,这个情他还是需要领的。

“不管怎么样,若是今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助,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能够做得到的,你只管差遣人吩咐一声就好了!”这算是一个承诺。

他很少对别人做出承诺,在他看来,这是他给她的机会。

然而他说完之后,于兰却没有什么反应。

“谢谢哥哥关心,玉兰在张府吃穿不愁,没有什么需要哥哥帮忙的。”她心想着,这家伙能远离她就好了。

梁山一伙草寇,一向重兄弟远女子,她这几日送酒食,已是迫不得已的举动,如果不是身处于血溅鸳鸯楼的副本之中,日日心怀恐惧,她是不会主动靠近他的。

“你怕我?”这一句话,几乎是肯定句了。

她虽然佯装淡定,但肢体动作不自然,与他说话的时候,也是客客气气的,恨不得两个人离得两三米远,或者更远一些隔空喊话才好。

于兰连忙摇头道:“不怕!”

他又凑近了她,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撒谎了!”被他抓了一个现行。

于兰有些尴尬,武松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在他的印象中,自己虽然长得人高马大,十分伟岸,却也相貌堂堂,也不至于吓到人才是。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传言。

“武二不是一个欺凌弱小的人。”他解释了一句,言外之意,他也不会对她做什么,没必要这么害怕。

他说完,往后退了一步。

那种强大的压迫感,终于解除了。

于兰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向自己解释。

她知道,他不是。

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最起码在大闹飞云浦之前都是。

她鼓起勇气对他道:“哥哥勇武,玉兰十分敬佩。哥哥今日所说,不会欺凌弱小,玉兰只承望,哥哥能够时时刻刻记着这句话,不忘初心。”

这句话是她的心底话。

她知道书中他遭遇了不公正的对待,第一次是兄长被杀,却告状无门,只能逼得用自己的手段,来为从小养大自己的兄长讨个公道,第二次是在孟州牢城是卷入到了快活林的事件当中,他成了一个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非要除掉他不可。

一次次的紧逼,从陷害到入狱,到被迫认罪伏法,却仍旧不肯放过,仍旧要在押送他刺配流放的途中杀掉他。

所以,他忍无可忍的爆发了,在大闹飞云浦的时候,他杀死那些押送的公差和派来的杀手的时候,何尝不是也杀死了自己善良的一面,彻底的黑化了。



武松看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认真赤诚地盯着他。

原本他听得她前一句“哥哥勇武,玉兰十分敬佩”,嘴角忍不住一翘,但后面一句,总觉得话里有话的。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动张府的一草一木。都监大人今日得到了些消息告诉我说,朝廷近日有传闻要册立皇太子,到时候许会降下一道赦书,便是民间犯了大罪的,尽减一等科断。若是到时候赦免了刑罚,我会选择离开的。”

武松虽然答应了施恩暂时留在了张都监这里,做他亲随。

但心里头也是不自在的,毕竟跟他所想的落差有些大,他原本真的以为张都监是一个慧眼识英才的。

结果,他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可以利用的人。

虽然眼下,大家都达成了一致的共识。

但一想到张都监是一个不爽利的人,他在张府待着就不是很痛快。

他其实原本可以一走了之,但考虑到了施恩还需要在这个地方生存下去,权且帮他们夺到了快活林,稳固了势力才是。

至于他自己孤家寡人一个,若是得到了那一纸赦书,天下哪里不能去得。

于兰听到他的话,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有些难以置信。

他看到了她的杏眼圆睁,倒是显得十分的可爱,便笑了起来。

“好了,这一下,你可不用怕我了。”

说着,他倒是走上了鸳鸯楼。

于兰心里头着实好奇,这件事儿,究竟是怎么解决的。

她心痒难耐,便也跟了上去。

到了鸳鸯楼上,一样是好酒好菜的备着。

于兰献殷勤的给他倒了酒。

“哥哥,我敬你一杯。”纤纤玉手托着酒壶,皓腕微呈,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态度转变倒是有些快。

“这会儿又不怕我了?”武松觉得有些好笑。

于兰也知道自己的意图太明显了一些,便也笑了笑:“哥哥哪里话,我原就没有说过怕你,我说敬重哥哥来着。”

说着,她把那一杯甜酒一饮而尽。

武松也不点破她的心思,不过他喝了几天于兰的酒,看着眼前的这一大碗甜酒,总觉得不够尽兴。

于兰也看出来了,这个酒鬼。

原本,她还有些肉疼自己空间里头已经没有多少酒了,偏偏张都监还要自己明日把酒全部给送过去。

不过谁让危机已经解决了,她心里头高兴了。

以后只要把自己的卖身契赎出来就好了,再也没有别的烦恼了。

所以她就对武松神神秘秘的说道:“哥哥喝不惯这个酒,等我一会儿就是了!”

武松也记得张都监是要这酒的,心想着,她一个小姑娘家能酿多少酒,别到时候没酒了,受责罚,刚准备说不用了。

结果,她已经下楼了。

果然没多久之后,于兰上楼就重新拿了一壶酒。

武松喝得是白酒,于兰喝得是甜酒。

期间于兰也拐弯抹角的问起了事情怎么解决的,武松虽然没有明说怎么回事儿,但根据他透露出来的,于兰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果然,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想到了这里,她又考虑了自己如今有一身酿酒的好本事儿,再配合上快活林的酒店岂不是可以让收入翻倍。

她能想到这一点儿,张都监未必不能够想到。

她今日已经暴露了自己酿酒的技术,张都监只怕没那么轻易的放自己一纸卖身契离开了。

第九章 想找公明哥哥(重修)

一顿饭的功夫很快就过去了。

在这期间,武松倒也说了一些江湖上的趣闻,于兰表示十分的感兴趣,因而也不会觉得冷场。

于兰主动问起,“若哥哥,真离开了张都监府,今后有什么打算?”

武松先是有些茫然,随后大口的喝了一口酒之后,却又显得有些洒脱。

“江湖上,义薄云天,救人于危难之中的及时雨宋公明哥哥,在柴大官人府上的时候,我与他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可惜,他也是被一个妇人所害,才四处漂泊,否则我真想追随公明哥哥左右……”

宋江遇到武松的时候,武松在柴进府上躲避了一年的官司,初始,柴进对他也是好的,但渐渐地也怠慢了,一来是因为柴进官人府上这样躲人命官司的混混特别多,鱼龙混杂,二来是因为武松的性子直率,又好酒贪酒,时间久了,恶了府中的下人,下人又与柴进说了这些事儿,柴进对武松也就冷淡了。

但宋江的到来,却给了他很大的温暖。

让武松感受到了久违的关怀,宋江知晓武松的本事儿,可谓是慧眼识珠,武松这般的人才,最渴望的是便是得到别人的认可。宋江可以说对他关怀备至,他如何不感念宋江?

而于兰听到武松的对话,则惊呆了,手中的筷子直接掉落到了地面上。

“宋公明啊……”于兰不是很喜欢这个人,倒不是因为原著中,他主张诏安,最后却让梁山众兄弟死伤无数。

而是,因为他和吴用两人,都是为了目的,手段过于阴狠。

比如说,宋江“逼”秦明上梁山,却害的秦明一家老小死去,当然还包括了城中无辜的百姓……

武松低头帮她捡了筷子,早有侍女上前,帮于兰换了一双。

武松以为,她根本不知道宋公明是谁。

便也笑了,自己突然跟她说这些做什么。

反过来,却道:“你明日这酒,恐怕都要送出去了,什么时候,再酿啊?”

他喝得有些意犹未尽的。

不知道在走之前,还能不能喝到。

“应该,会很快吧?”

于兰想,明日得了这酒,张都监应该很快就会叫自己酿了!

……

华灯初上,夜色渐浓。

酒至空时,于兰也有些上脸了。

武松此时已经离开了,她便跟着丫鬟一块儿收拾东西,吹灭了灯火,缓缓地走下了楼来。

回到了院内,看到了灯火下,玉翠还在低头纳鞋忙碌。

借着酒劲儿,便在院子中的石椅子上坐了下来,风一吹倒有些凉快。

想着明日,张都监就会派人来取酒了。

这原本的玉兰跟玉翠两个人一向都是住在一处的,于兰跟别人说她会酿酒,那是仗着别人不大清楚。

可是玉翠却是跟着原主一块儿长大的,她肯定知道她没酿过酒,到时候肯定会有怀疑的。

想到了这里,于兰也不能够坐以待毙,她便想到了看后院看菜园子的小红,素日里头倒总想着巴结着自己。

她便夜里头跑了一趟小红那边,借了一把锄具,悄悄地跑到了院子里头的桃花树下,挖了坑埋了两坛空间里头的陈年佳酿。

做完这一些,就把锄具放到了一旁,想着明日再还给小红。

等她才回到了房间里头的时候,满身的香汗淋漓,玉翠却问她道:“你这是去哪儿了?莫不是去做农活了?”

于兰笑了笑:“你怎知我不是去做农活的?我刚才就在院子里头挖东西呢!”

“真的假的?我还真的听到了院子里头有动静,还想出去看看呢!”

于兰给玉翠打了一个预防针,说她很久之前就发现了这个院子里头的桃花树下有酒的存在。

后来,她贪吃被她挖出来了一坛,怕人知道也不敢多说此事。

没想到,如今竟被老爷知道了,老爷明日就会过来取酒。

玉翠听得一愣一愣的,却又有些后怕,怕于兰被老爷责罚。

于兰说:“不怕,我跟老爷说,我能酿酒,兴许老爷以后会赏我,不会罚我?”

玉翠更被她大胆给唬住了。

“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慌也撒,你哪里会酿酒啊。”

“姐姐,我真的找到了古方子呢,就在那棵树下的古方。”她神神秘秘的对玉翠说道:“兴许我真能酿出酒来。”

说着,她张罗着去烧水,洗澡了。

玉翠倒是有些茫然,怎么这些她都不知道呢?

不过她的性子,倒也十分平和,竟也没有生出半点的妒忌,只觉得于兰不要到时候酿不出酒来惹火烧身才好。

等到于兰洗完了澡,回来看到玉翠已经默默消化了这个消息,竟然也没有多问她。

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到了第二天,果然早早地就有人来取酒,于兰带着玉翠在桃花树下挖出来了酒,看的玉翠目瞪口呆。

她总算是相信了于兰所说的“奇遇”了,管事妈妈回去回禀了老爷。

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结果过了一天,张都监又特意叫人把于兰给请了过去,他来来回回的有些激动,对于兰说道:“你上回的酒,酿的极好,知府大人很是喜欢,只不知道还有更多吗?”

于兰的空间里头当然还有一些,不过那些酒,可都是珍藏了好几年的。

她自己平日里头都舍不得喝,并不想直接给张都监,所以坚定地摇了摇头:“回老爷的话,没有了,玉兰自己酿的喝得,就酿的不多,姐姐也是知晓的!”

她特意把玉翠给搬了出来,张都监闻言有些失望。

不过随即对她道:“既是没有,那就去酿,你需要什么,只管跟管事的说一声,让他们照着安排就好了。酿的越多越好,若是人手不够,也可让厨房的人去帮忙。今番,中秋节,喝不了这个酒,赶在重阳节到来的时候,许是能喝了吧?”

“是,老爷!”于兰应了下来。

张都监又叫人拿了一些珠宝首饰赏赐给了于兰。

“于兰啊,老爷真不知道你有一门好手艺啊,哈哈!”他笑眯眯的看着于兰,他想试试于兰这一次能不能酿出好酒来,如果能的话,那么下一次,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让她写一个方子就好了。

恰好在这个时候,夫人进来了,夫人看到了老爷看于兰的神色便有些不大好看。

再怎么宠着,也终究是一个养娘,而且年纪也大了些,模样生的也极好,就怕老爷动了别的心思。

于兰看到了夫人来了,连忙福了福,就提出了告辞。

等到了于兰一走,夫人就抱怨了一句:“老爷如今倒是极宠爱玉兰。”

“那是自然,夫人不知道她是一个宝贝,今番帮我做成了件大事儿!”

第十章 酿酒

(ps:上一章有改过哦!)

张都监这么一说,夫人的脸色就拉了下来。

“你就拿她当个宝,何不就收了做小呢?”

张都监这才听出来了夫人言语中是暗含醋意了,他虽然家中有养娘,却没有养过妾,一来是因为夫妻恩爱,二来是因为他的发迹,也有夫人娘家的照拂。

“你说的什么话,我自小把她当成了干女儿一般养,你又不是不知道的。”又说了,于兰酿了酒,得到了知府大人的赏识。

夫人渐渐地倒是平复了下来,有些疑惑道:“她会酿酒,怎么我会不知道呢?”

毕竟内宅的事儿,都是他管的。

“小姑娘都会酿一些花酒,也许她有一些天赋,我如今是这样想的……”他坐到了夫人旁边,把他的打算说了一遍。

“且不说,原来的酒是不是她酿的,都权且让她去试一试,她若是不会酿说明这酿酒的另有其人,咱们慢慢的旁敲侧击跟她打听,左右她是家里头的养娘,你与她把这利弊说一说,她终究会供出来这幕后之人是谁。倘若这酒,当真是她自己酿出来,那就更好办了,我打算,让她去庄上,专门酿酒……”

夫人一听便明白了下来,脸上重新带了笑意。

“老爷放心,玉兰的性情,我是知道的,这点儿我去办就好了!”

……

于兰耐着性子,等到中午的时候总算是等到了夫人传她过去。

笑眯眯的问了她最近做小衣做的如何了?

最后于兰都一一作答了,夫人才提到了酒的层面上来,问她几时能做酒,她怎么都不知道的。

于兰跪了下来。

说自己没有本不会酿酒,只不过得到了一桩机缘,才会酿的。

夫人有些将信将疑的,心里头想着这事儿为什么不早报上来,又觉得这小丫头有自己的想法。

可终究想到了老爷的吩咐,却依旧没有责罚,只对于兰说道:“如今老爷赏识你,你若能够酿得出好酒,少不得会给你一笔丰厚的嫁妆的!”

“是,夫人!”于兰知道这事儿,估计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且说回去之后,她就开始罗列清单,准备制酒。

这一开始挑战的,就是白酒。

要知道中国古代,多是以黄酒为主,酒精度数为9到15,种类繁多,酿出来的口感风味各异,就比如张府出现最多的便是女儿红,这口感饱满、馥郁芳香,本身就是难得的佳酿。

白酒度数,经过了蒸馏的技术之后,酿造出来,酒色洁白晶莹、香气宜人、余香不尽,口感方面更是醇厚绵柔、而清冽爽口,又回味悠久。

当然,好的白酒,不单是制作工艺方面繁杂,便是制作时间上面来说,也是急切的很。

张都监要求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制作好上好的白酒,哪儿有那么容易。

其工艺繁杂,过程复杂,一个好的大曲白酒,需得经过四十五到一百二十天的固态发酵,再经蒸馏,三个月到三年的陈酿,最后经勾兑和调味即成。

好在这酿酒的设备空间有了,这时间把控方面,空间里头也有了,空间里头种植瓜果蔬菜,需要三个月成熟的,在空间里只需要十天就够了。

所以在于兰看来,这酒估计也是这样的。

解决了设备跟时间上的问题,接下来就是列举清单了。

她要做这大曲白酒,需得高粱、、豌豆,还得适量的辅配小麦、大麦……

这于兰把清单列出去,给管事去办了。

到了第二日,这好些东西,这府里头上下,好些人都往于兰的院子里头送了好多的谷物,一袋一袋地扛了进来。

其他同住的小姐妹,都伸出了脑袋在瞧。

玉翠有些担忧的问她:“你万一到时候,酿不出来可怎么办?”

“放心吧,我的好姐姐,我心中自有分晓!”

其实如今于兰跟玉翠是住在一块儿的,张都监本来有意让于兰搬到其他地方去让她有一个独立的空间做酒。

于兰有空间的秘密,当然不是很希望跟别人共处。

但是她跟玉翠之间也没几天了,玉翠八月十三出嫁,明天就要搬离这里,去新任的一个孟妈妈家里头住,把那里当成娘家出嫁。

只因为,她跟于兰一样都是从小被发卖的,没有什么正经的娘家人。

白天,于兰忙着处理这些高粱之类的谷物,制作大曲是一个重体力活,这张都监这一次,知道了这酒的好处,非要于兰制作的多一些。

也忘了原主自小在张家,也算是养尊处优。

一整天,在厨房忙碌下来,整个人胳膊都酸疼的,动不了,其实这还是有找人帮忙的结果。

到了晚上,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了玉翠已经不动声色的再收拾着东西了。

她本来不是很想动弹,只想着回到床上,先挺尸一会儿,看到玉翠的动作都愣住了。

“姐姐……”

“我明日就要走了!但会回来看你的。”玉翠知道于兰的性子比自己要更加活泛一些,会过的更好,所以她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于兰想到了什么,便跑到了箱子里头,去翻找。

最终找出来了一个银饰的头面,还有一副珍珠的耳坠。

“姐姐,我没有什么送给你的,你我姐妹一场,我希望你过得好!”

这古代女人很不容易,于兰来到这个世界几天之后,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她原本想着,自己有一身本事儿,有一个空间,应该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实际上,她很多东西都做不了,只有被困在这个张府之中。

“你这是做什么?”玉翠见她拿出这些东西,便连忙推辞:“这是老爷赏给你的,咱们跟旁人不同,没有父母为我们添嫁妆,只有自己一点点的攒。这些东西,以后就是你的依靠,给我做什么?”

“我有,老爷昨天赏了我不少东西,姐姐也看到了。你我姐妹一场,客气什么!”于兰直接把她放在了玉翠的箱笼之中。

姐妹俩洗漱完了,在床上说了一宿的体己话,到了第二天,亲自送着玉翠,从前门的角门离开。

她不是真正的玉兰,跟玉翠的感情,也不是十分深厚,不过心里头却只盼望着,她能够过得更好一些。

转过身的时候,才看到了武松,也不知他来了多久了。

第十一章 只当我是兄长(修)

便走了过去屈膝福了福。

武松手中拿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银两,不过没来得及送出去。

“我不知道她今天要出府,过两天就要嫁人了。”

坦白来说,这得来的两个便宜妹妹,武松也不算是有什么深厚感情。

尤其是对于玉翠,要知道张都监当初要暗害他的时候,一开始还打算把玉翠许配给他,但是他一眼就看出了玉翠眼神之中的闪躲。

所以主动拒绝了,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玉翠都快嫁人了,张都监还要把她当成了棋子。

“姐姐,她也是身不由己的!”于兰知道这件事儿,略有些尴尬,估计也是因为这一点儿,张都监都没有来通知武松这个做“兄长”的,就怕面子上过不去。

武松随手把银子给了于兰,一共是二十两。

“下一次,她回来的时候,你交给她吧,就说是我这个做哥哥的给的。”

大约他们江湖中人,对于银子之类的身外之物,总是看不太重,譬如他当初打死老虎,也把县太爷给的赏金,直接赏给了猎户,自己却分文未取。

虽然眼下,玉翠的这件事儿,从一开始来说不地道,但如今对他没有造成实质性的损失,他也没有计较。

于兰看着他,忽然间觉得,她过去,是不是把他想的太坏了呢。

这银子,她没有收。

“哥哥,孟妈妈家住在东门街,说在张府里头当差的孟家,会有人指点的。玉翠姐姐跟我从小都是被发卖的,没有亲人,有幸认了哥哥,若是她上轿的那天有兄长一路护送,她会很高兴的!”

她看着武松,那双黑亮黑亮的眸子,瞧的他心里头有些发堵。

他其实不是很耐烦去做这样的事儿,可最终也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于兰见此,心里头有些高兴。

便向他福了福:“哥哥是一个大度的人,认了哥哥,我跟玉翠姐姐都很高兴!”

武松闻言不由得笑了,他估计想到了此前认为他有危险的时候,她对他还是满是戒备,就是玉翠也是如此,哪儿来的高兴。

于兰见他脸上露出了揶揄的笑意,便有些不好意思。

待要说些什么,武松看到了不远处的荣安好像在一旁等候着。

便对她,道:“那我先走了,便是你日后要嫁人了,也不必瞒我。只当我是你的亲兄长,不用顾虑太多!”

他估计觉得于兰跟荣安也定了下来。

于兰看着他大步流星地走了,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些寂寥和落寞。

许是因为天大地大,却又没有他真正栖息的地方。

感念于他说只当我是你的兄长,心里头想以后更要对他好一些才是。

没有多久,荣安便跑了过来,在她身后喊了一声,把她从怅然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荣安哥……”

她见他手中拿着荷叶包裹的食物,空气中还飘散着的香味儿。

荣安直接把东西递给了于兰。

“兰妹,我知晓你今日一定会出来,所以特意上了东门街买了你最爱吃的烧鹅和点心,都是热乎的,带回去就能吃了。”荣安鼻尖带着汗珠,可能因为一路赶了回来,脸上也红扑扑的,但却很是高兴,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都是甜腻的感觉。

于兰这几日忙着酿酒,却把荣安的事儿给忘了。

少年人的盛情,她如何能应?

“荣安哥,这太破费了。你拿回去吧!”于兰拒绝了他送的东西。

荣安却道:“这不过是一些吃食,值几个钱,再多,我也养得起!”

说完这句话,他脸更红了,像是熟透的红苹果。

于兰的心里头咯噔了一下。

玉翠出嫁了,很大程度上给了荣安信心和奔头,觉得只要过一段时间跟老爷提一下老爷能够准许于兰跟她的。

对于于兰如今荣妈妈是越看越满意,以前觉得她还不觉得,毕竟于兰除了针线活利索,其他体力活都干不得,那嫁过来差不多就跟养个小姐在家里了。

但这几天荣妈妈发现了于兰另一个天赋酿酒之后,她看到了于兰的勤快,就松了口,也无需要荣安软磨硬泡了。

母子俩第一次意见统一,都想着赶快把时间定下来。

于兰不知道这些,却也知道荣安今日的目光太过炙,热,和往常不一样了。

她想拒绝荣安。

却又没有最好的法子,能够让他不伤心。

可是想了一圈,没法子,怎么拒绝都避免不了伤害,除非她嫁给他。

而这一点儿,于兰好像没有考虑过。

因为她以前觉得张家水深火热,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但如果现在呢?

宋朝的奴仆存在两种形式,一种就像于兰这样打小被发卖的,典卖给了主人,这种情况下,人身自由和财产都得到了的限制。

另一种就是荣安一家,虽是家仆,却都是良籍,编户齐名,只因他们一家与张府签订是雇佣文书。

如果于兰想要嫁给荣安,又争取到了张都监大人的同意,也许真有可能将那一纸典卖文书还给于兰。

因为就算是于兰的典卖文书归还了,这荣家的雇佣文书,一时半会儿,还不可能解除,这主仆的雇佣的关系,虽然比典卖的关系要宽松多了,可在律法上,这奴仆想要直接脱离关系,还得遵循雇佣文书的守则。

那同样的还是要限制于张都监府。

所以于兰,一直都没有考虑过荣安!

第十二章 中秋

于兰没有接受荣安送的东西,顺便把金簪还给了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荣安见她拿出金簪的时候,神色就有些不大好了。

“荣安哥,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够接受!你拿回去吧!我还有别的事儿要忙,对不起!”

说完,她转身就离开了,也不待他有什么样的反应。

长痛不如短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荣安看着手中亲自挑选的金簪,他想起了这些天她的转变,跟一开始其实有了很大的不同,有一种不可控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

现在,她竟然直觉拒绝了,他竟然有了一种她果然会这么做的感觉。

……

制作大曲白酒的过程,很复杂,中温大曲还需要用人工的方式,弄成曲块,这个过程,于兰已经把东西都弄到了空间,所以只能够一个人进行。

踩曲成块之后,还得定曲……

她基本上一个人就忙的不可开交了,除却吃饭的时间,每天都留在房里,把房间关的严严实实的。

每当这个时候都是入了空间做事情。

旁人看她把房门关的紧紧地,心里头都觉得她小气,连怎么制酒的过程,都不让人看见,怕是担心别人看见了学了去。

眨眼间,就到了中秋节,玉翠嫁到了张家两天。

如今中秋时节,如今刚好陪了张家嫂嫂入门来拜老爷跟夫人。

顺便来看望了一下于兰。

于兰听到动静出来看到玉翠的时候,倒显得十分欢喜。

可玉翠见了她,却有些愣住了。

她整个人倒是忙碌的,像一个疯丫头一样,这发髻也没怎么梳理,只是随意的用一个红绳给扎了起来。

头上再无的朱钗、首饰了。

“我听宝娟她们都说,你如今很忙,忙着酿酒,成天连个面儿都见不着,我原以为她们故意说笑呢,但现在见了你这个疯模样,不信都不成了!”

于兰只是笑,她看到玉翠头上梳了同心髻,斜插着一根流云簪,衬的她俏丽的脸蛋越来越光彩照人。

可见在张府,过的也算是不错的,尤其是她眉宇间的笑意都到了眼底,这就不是装出来的。

于兰就更加放心了,拉着她进入到了房间。

玉翠的东西都搬走了,房间里,一坛坛酒坛堆积在地面。倒不像是一个闺阁的女子,实际上这酒坛里头早就没什么东西了。

于兰依旧让放着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她拉着玉翠说话,又问了张家的事儿。

玉翠当了妇人,也不像以前那么羞涩了。

“公公婆婆,人都很好,就是你姐夫,待我也是极好的……”为了让于兰放心,她都是捡好的地方说,于兰听了也很放心。

随后,她又说到了一件事儿,“成亲那天,是武二哥背我上轿的。他此前还送来了二十两,我原本没打算要,但是他送的急,我也来不及阻止……”

玉翠说的是武松,于兰知道,她当初提了这件事儿,没有想到他真的去做了。

“我后来把这事儿跟张元说了,他便跟我说了,以后就当成正经的亲戚走动,今番他去了二哥那儿,拜访了二哥。可我却觉得以前对不住他。”

玉翠心里头有一些愧疚的感觉,于兰知道:“姐姐,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哥哥是一个大度的人,他都不计较,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恩,我只把他当成亲哥哥一样。”玉翠又说,她本来想要做一件新衣裳给武松的,但是她夫君认为她这段时间做了很多的针线,很是辛苦,于是两个人是去买了现成的鞋袜和成衣给他。

如今就当成了亲戚在走动,于兰听了也很高兴。

“还有一件事儿,我今日去了厨房。荣妈妈却跟让人说你的坏话,我过去说了两句,她却愈发嚷嚷起来了……”

玉翠多少有些为于兰鸣不平:“玉兰,你老实告诉我,你和荣安的事儿是不是掰了?”

荣妈妈在张府做了这么久,能掌管厨房,一向也是沉稳的。

不会突然对一个小姑娘发难,她过去对于兰也还不错。

如今却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留,可见是闹掰了,明知道说一些气话会影响到于兰的名声,她却也不管不顾,也幸好这是在张府的内宅,传不到外面去。

不然于兰都成了什么人了。

于兰只把拒绝荣安的事儿简单的告诉了玉翠一遍。

玉翠没想到她就这么简单粗暴的,把东西直接还给人家了。

这亲事不成差点都成仇人了。

“不接受东西是对的,荣妈妈也真是,这事儿我去告诉夫人。”玉翠自告奋勇道。

“不用了,姐姐。犯不着去麻烦夫人,嘴长在她身上,由她去说吧!”

她并不是很在意。

毕竟,她还要忙着酿酒呢,等她把酒酿好了,她就可以跟张都监,提一下要求了。荣妈妈这点事儿,她不放在心上。

玉翠还是忧心忡忡,有些为她发愁,

又跟她说了一会儿话,看着天色不早了,玉翠也该回去了。

于兰送她出了院子,路上的时候,孟妈妈刚好来找她,让她准备往上去鸳鸯楼帮着招待客人。

“玉兰,你要赶紧去打扮一下。这模样怎么能行呢,记得把琵琶也给带上!”

于兰:“……”

她稀里糊涂地让孟妈妈并两个小丫鬟送回去了,还帮她梳了头,净了脸,化了妆。

于兰一直以为自己忙着酿酒,就可以躲过弹琴唱曲陪客人喝酒这种事儿了。

结果还是想太多了,她抱着琵琶出来的时候。

心里头有些绝望,这是真不会啊。

她问孟妈妈:“玉翠姐姐走了,只有我一个能弹琴唱曲的吗?”

孟妈妈看着她却是笑:“还有香兰,翡翠!”

这是府里头新晋培养出来的养娘,比于兰还要小一两岁。

等到于兰见到她们的时候,头发倒是漂漂亮亮,脸蛋也是俏生生的可爱,但是稚气未脱,身量也没有发育起来,就是花骨朵一样,按现在她们这个年纪,小学估计都没毕业。

正是造孽,于兰想着这些的时候。

两个小丫鬟就先给她福了福:“玉兰姐姐!”

鸳鸯楼上客人刚到没多久,才喝开始。

于兰上来的时候,却见楼上只有三个人,其中两个是陌生人,一个看起来上了年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留着胡须,修的十分齐整,面容上较为清衢。

另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生的白净面皮,也有三分俊俏,却留着三柳髭须,额头上缚着白手帕,身上穿着一顶青衫上盖,大约七尺身高。

还有一个就是张都监了,却没有武松在场。

于兰心里头正有些疑惑。

却听得张都监招呼于兰道:“来来来,玉兰!”

于兰刚走过去,他便对那个年轻人说道:“施恩,这便是你兄长刚认得义妹!”

第十三章 鸿门宴,蒋门神被废

中秋节应该是家人团圆的日子。

但今天的宴会,府内的宅眷并没有到场。

气氛也显得有一些怪异,或者说每个人的脸上都不是特别轻松。

最重要的是,于兰看到了张都监请来了施恩,武松却没有到场。

心里头觉得有一些古怪,原著当中中秋这天,可是计谋的开始。

于兰对施恩行了一个万福,施恩却也还了一个礼,甚至还准备了礼物。

“早就听说哥哥在府内认了两个妹子,一直未曾相见,既是兄长的妹妹,便也是施恩的妹妹!”他带来了一个礼盒,不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

估计是武松有稍微提过几句,所以施恩记住了于兰。

他在人情方面的心思,却不是武松能及的。

于兰接受了施恩的好意,张都监让于兰敬了两杯酒,却没让于兰继续待下去,只说:“今天晚上,你也累了,我让厨房备了酒,你便跟小姐妹们一块儿去聚一聚吧!”

张都监看重武松,又知道武松对于兰多加照拂,自然不需要让她继续留下来做弹琴唱曲解闷的。

当然另一方面,他也知道于兰有更大的价值。

从鸳鸯楼下来之后,她就听到了楼上的琵琶声响,她心里头有一些疑惑,难道今天晚上张都监只是让她来见一见施恩和老管营的吗?

武松呢?

她又去了哪儿?

她总觉得,今日的团圆佳节,几个大男人,却聚在一块儿,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为此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去,而是在廊檐下站了好一会儿,没有多久之前,突然看到了前方一个人影,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手里头还提着一样东西。

十五的月亮格外的圆,月光皎洁明亮,映照在院子里头的时候,可以把人分辨的很清楚。

于兰认得是武松,有些欣喜。

“哥哥……”

她才走过去的时候,却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儿,不由得停了下来。

对方估计也没有料到于兰这个时候,会在这个地方。

皱了皱眉头。

“你怎么会在这儿?”他问于兰,又见她手中还抱着琵琶,以为张都监又让她去接待客人了。

“老爷叫你来的?”

于兰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她的目光盯着他手中的一个包裹,包裹之中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儿,让人起阵阵的反胃。

她突然间,想到了此前他们所说的,张都监既然收了武松、又接纳了施恩的快活林,那便是跟张团练开始正式的“宣战”。

此前于兰觉得血溅鸳鸯楼的危机解除了,对于这件事儿也就没怎么关注了。

如今看来,今夜很是蹊跷。

武松这一趟出去,不会是替他们办什么事儿了吧?

她越想就越忍不住有些难过和害怕,害怕的是,他竟然真的动手了,她怕他避不开杀神的结局,难过的是,她如今对他刚刚有了些好感,不曾想他又卷入进去了。

武松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一会儿有话跟你说。”

看着她的神色有些茫然眼神倒像是一只无辜的小鹿,便对她道:“别怕,我没有杀人。”

说完,他便朝着鸳鸯楼上走了上去。

于兰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离开,而是站在了原地,她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大约过了一会儿,鸳鸯楼上的丝竹声管弦乐就停了,几个侍女全都下来了,包括香兰和翡翠。

于兰不想被她们看到,就直接躲到了一旁,待得她们走了,才从角落里头钻了出来。

鸳鸯楼上的男人们,大约是在商量着正事儿,于兰等了一会儿不见武松下来,打算走人,结果刚好他就下楼了。

见她果然是乖乖地在等候,就走了过去。

“你今天是特意在等我吗?”他问她。

于兰先是点了点头,后来又觉得不妥当,又摇了摇头。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他带她出了院子,府中今天到处张灯结彩的。

外院有外院的热闹,内宅也有内宅的活动,又是灯火通明又是月朗星稀,好在下人们有陪主子热闹的,没有陪主子的,也自己凑了酒席吃了起来。

像这种中秋佳节,除却几个当值,府中上下,反倒是松散的很,所以他们路上也没碰到什么人。

只到了一处假山林立的地方,瞧不见人影,里头倒像是有一个山洞的样子。

于兰闷声走着,还不知道他停了下来,迎面就撞上了他的背部。

随后,抬头,见他转身,她还有些疑惑。

“你就这么信任我吗?”他反问她道。

这一路上,他带她绕了些路,她也没有提出异议。

如今到了这处的假山口,这个地方又是偏院的一角,最为松散的地方,尤其是今日,还没什么人看守,如果发生什么,根本也没什么人知道。

于兰片刻之后,明白了他说这话的意思。

也幸好这个地方比较黑,看不出她脸上泛了红。

“我,我是信任哥哥!”

她是信任原著,觉得武松不会对她做什么。

武松有些无奈:“防人之心不可无,在这个府上,只有你自己能够信得过。”

于兰她知道的啊,但因为他又不是别人。

所以她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因为哥哥不是别人。哥哥,你不是有话要告诉我吗?”

她眨着眼睛,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急切,但她确实又很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武松听得她的前一句话,心里头有些微暖,被人信任的感觉,并不赖。

“我,今天废了蒋门神。”蒋门神的伤势渐渐养了起来,张团练意识到了张都监的不合作,也在步步紧逼当中了。

这个时候,张都监必须要有所行动,蒋门神作为张团练的羽翼,一定要除掉。

所以今天晚上就有了这个安排,蒋门神没走,他待在哪里,施恩都调查的一清二楚,只等他的行动。

如果今天晚上,他成功了,那么鸳鸯楼上摆的酒就是庆功宴。

如果今天晚上武松没有回来,被张团练那边的人,给杀戮了,那么施恩跟老管营,就会被张都监所弃。

所以今天晚上看似和谐的团圆宴,却是一场鸿门宴,所以于兰走进去的时候,感觉气氛很不大对。

无论是施恩、张都监还是老管营,一个个看起来都并不是那么的轻松。

但所幸,武松成功了。

他回来之后,身上的未干的血迹就是见证。

顺便带回来了一些蒋门神和张团练勾结的证据,和张团练笼络的其他人的名单。

于兰听得有些胆战心惊的。

第十四章 我想要你带我走

其实这些话,本可以不用跟她提起,可能是因为他做这些事儿的时候,自己也产生了一些茫然的心理,需要找人倾诉。

不过此刻,看到她沉默了下来,半晌好像被吓到了一样。

他就有些后悔了。

告诉她这些,只会让她感觉到害怕吧!

“吓到你了?”武松问她。

于兰摇了摇头。

“你不用担心,这些事儿,很快就会平息下来的。”他安抚她道。

她知道的,张团练的羽翼被剪除了,只要他不想撕个你死我活,短时间就不会有太大的动作。

而反过来张都监手中的底牌很多,也会令他投鼠忌器。

虽然最终的结果,还算是圆满的,但于兰心里头总有些憋闷,她感觉武松也不会特别开心。

所以,这张府他终究会离开的。

于兰又想到了自己,虽然仗着空间的灵泉,渐渐提升了体力,可想要离开,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除非,到时候让他带她走,她也不要非得一路跟着他,只要离开孟州城,她可以自谋生路。

想到了这里,她紧锁的眉头逐渐豁然开朗。

“二哥,你之前说过的话,算数吗?”

她期期艾艾看着他,他有些明了,到了今天,她总算是放开戒备有事相求了。

他也很是好奇,她究竟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于是点了点头。

“我……”于兰鼓足了勇气,半晌却又没有说出口:“还是到时候说吧!”

说不定不用麻烦他,现在直接说让他带自己走,这个意图,怎么看怎么有点怪异。

万一他误会了怎么办?

好不容易看她鼓足勇气打算说出来了,结果半天却又憋回去了。

“你!”他的急性子,闻言多少有些烦躁。

女人家只是婆婆妈妈的。

“你只顾说就是了,武二既然答应你的要求,就会做到,绝不食言!”

于兰见他这么说了。

也不忸怩了。直接对他道:“我想二哥帮我拿回卖身契,你走的时候带我离开孟州城。”

“什么?”他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于兰以为他怕自己缠上他,连忙补充了一句:“只许离开孟州城,到了一处可以安生的地方,我绝不会缠着你的。”

卖身契拿到手不算很难的事儿,就是到时候带她离开,虽然多了个女人,麻烦了一点儿,却也谈不上连累。

就这两件事,她踌躇了这么久,他忍不住问道:“你在这儿不开心吗?”

哪怕是玉翠也高高兴兴嫁人,他原本她选择的归宿,会和玉翠差不多。

于兰怎么跟他说自由呢。

犹豫了一下,便对他道:“哥哥不也是不开心吗?很多事情你不愿意做,却也身不由己去做了,所以你想着离开这儿。”

“那不一样。”武松说道。

“有什么不一样,最大的不同就是你是男人,而我是女人,你们男人做什么都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而我们女人却有很大的不方便,况我又是自小典卖入张府的养娘,就更艰难了一些。罢了,若是哥哥做不到就算了,当我今日什么都没说。”

说完,她行了个福礼就打算走了。

他也没说不帮,就是问了一句,结果她脾气倒是大的很。连他也编排上了。

“站住,你这叫什么话,我有说不帮吗?”

武松喊她站住。

于兰便停了下来,又听得他说道:“这事儿,没你说的那么简单。我便是带你走,你可否想过自己的名声,想过自己的将来?”

虽然认作了干兄妹,可又不是真的。

这突然间他把她带走了,外人不会认为是哥哥带走了妹妹,而是觉得这对男女之间肯定是有什么故事,例如私奔。

再有就是她说带走她之后随便把她丢一个地方,好像这样她就能生存下去。

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儿,这个世道普通人的生存都显得很艰难,何况一个孤女,走哪儿都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于兰有想过呢,所以考虑过了要离开孟州城,找个地方重新生活。

她也知道自己一个人在这个时代独自生存下来有些艰难。

可是她有在提升她的身体素质,那空间灵泉的水可以洗经伐髓,她可以在路上让他指点几招,足以自保,女子之身要是不方便,那就改男装。

于兰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想好了,二哥。”

月光下,她那双眼睛格外的黑亮,也格外的澄澈,看的他有些愣了。

半晌,才说了一句:“现在还有时间,你慢慢考虑清楚。若到了那个时候,你还是想走的时候,我会带你走的!”

他还是觉得这个事儿不是那么轻率决定的。

虽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但于兰知道如果自己坚持他会带她走,如此她也十分满意。

又想到了今日是中秋节。

他本来应该可以在鸳鸯楼和张都监他们一块儿吃酒的,结果却被自己给破坏了,不过他这一身衣裳未换,恐怕本来也是打算去换的。

“哥哥,今晚中秋,我就不耽误你去喝酒了。等过些日子,酒酿好了,我给哥哥单独送一坛。”

她笑眯眯的看着他。

他才想起今日中秋,无怪乎这个时候天上的月亮格外的圆。

往年的这个时候,他一般都是陪武大一起过的,两个大老爷们不大可能在一处赏月,不过这天喝酒武大却是纵容的。

他们兄弟可以坐在一起喝个痛快。

想到了这里,武松心里头有些难受,这个时候有酒就好了。

不过又见她好像也是孤零零一个人的,这阖府上下的佳节好像和她没什么关系,她没有父母亲人,如今却也和自己一样孤身一人。

他对她说了一句:“你在这儿,等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

于兰倒是想拦住他,可又不敢大声喊出来,眼睁睁看着他走的大步流星眨眼间就消失在黑暗中了。

她这个时候怕有人经过就自己躲在了假山洞里,过了一会儿,他才重新出现。

衣裳没换,走的也很急,大约是不想让她久等。

他过来的时候抱了一个小箱子,“给你的!”

“什么东西?”于兰问道。

他说:“不过一些小玩意儿,你拿着玩耍!今日中秋,我也不能陪你,我送你回去吧!”

于兰点了点头,东西仍旧由他抱着,她又想起此前好像施恩也送了一个礼盒给她。

她跟他说了这件事,谁知武松却道:“那日我略微提了一下你。却不曾告诉他名字,没想到他竟有手段查到了你的身上。给你的,你就收下吧,本来他们也是欠了你一个人情!”

他既然这么说,于兰便收下了。

武松说是送她回去,却也是止步后院的大门前。

第十五章 敲打

于兰回去的时候,只碰上了一个看门的老妈妈,喝了点酒,看见于兰手里头拿着不少东西。

便笑着说道:“玉兰姑娘今日去外头陪客人,许是又得了不少赏赐。”

于兰从袖子里头掏出了些散碎银子,对老妈妈说道:“妈妈今日当值辛苦了,我请妈妈喝酒的!”

对方脸上的笑意堆成了一朵雏菊,对着于兰好一顿夸,直说她人美心善还惦记着她这个老婆子。

一会儿还要打酒来和于兰一块儿喝,于兰拒绝了。

她只是不想这个老妈子多嘴罢了,回到了院子里头。果然其他人的房间都是紧闭的,这会儿应该陪夫人小姐赏月。

往年这个时候夫人不会拘着丫鬟们玩闹,所以大家倒也玩的尽兴。这个时候根本不会回来。

她烧了水,洗了澡,从空间的灵泉里头取了一壶水喝了之后,感觉神清气爽,一整日疲倦也扫清了。

这会儿还很精神,又打开了武松送的箱子,看到了里头竟都是一些珠宝首饰,有珍珠翡翠,金银式样,做工还算不错,价值应该也不菲。

这就是他说的小玩意儿?

他该不会把张都监和施恩送给他的东西,拿来给她了吧?

于兰有些头疼哪里有送礼这么送的。

再者,她也不能拿人家这么多东西啊,不过转念一想,可以权且帮他保管着。

她倒不知武松也有留下些银两,这些珠宝,他本来拿着也没什么用,放在房间里还觉得有些不放心,干脆给她让她高兴高兴也不错。

他向来不是很把身外之物当回事,大约是因为像他这样有本事的人,到哪儿都不至于走投无路。

于兰又打开了施恩送的礼盒,里面竟然是一对纯金的龙凤镯,初次竟然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可见便是像武松说的那样,他知道了快活林事件,能够圆满解决跟她多少是有关系。

又打听武松跟于兰关系不错,就更愿意示好了。

于兰把这两样东西收了起来,又把自己原来收拢的箱子打开,算了算银钱,算上老爷夫人送的,如今也快有一百两了。

她现在可以说是一个小富婆了,想想这些东西放在房间内很是不安全,所以全都搬到了空间里。

空间里头种植的植物都开始抽条了,有土豆、番茄、马铃薯、辣椒等,在这个时代没有的作物种子,都是她带过来的。

她素来爱吃辣,想想人生要是没有辣椒,那么小龙虾、火锅、烧烤等一切食材该有多寂寥。

至于另一片的土地上,还是光秃秃的,那些种子,是祖师婆婆的空间就有的,她撒下去好久了,每次都用灵泉的水浇灌,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估计那些种子,是要特定的条件才能生长,但她又不是修仙者,也不知道怎么触发条件的。

所以固然有一些遗憾,却也没有遗憾太久。

现在能活着已经很知足了。

她开始回到了酒窖里头,去检查大曲的发酵,这期间还要加入高粱,形成二次发酵。

……

忙碌了差不多八九天的功夫,这大曲白酒的固态发酵算是完成了。

在空间里头,香味儿早已经溢出来了。

但这是一步,接下来还要进行蒸馏。

这些天,夫人也有找人来查看,其实很大的原因,就是信不过于兰会酿酒。

没办法,她只得把空间里头陈年酒搬出来,洒了一些房间里头,让人在门口就能够闻得到酒味儿,才没有硬闯入进来查看。

于兰心中多少是不高兴的,她现在越来越能够懂武松的那种心情。

那种重用中又透着防备的心思,真的让人生不出感激之情

老爷夫人对她不错,也很乐意赏赐一些东西给她。

但这前提,都是建立在她能够做出贡献的基础上。

另一方面,见她每日忙碌的没早没晚的,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每次找她问话的时候,总是不施粉黛、发髻也不梳了,随意的挽着,倒像是一个疯婆娘。于是乎夫人总是说心疼她,可明里暗里却总是希望,于兰把酿酒这件事儿,放权出去一些给别人。

一来不用那么累,二来也可以监督一下这个小姑娘。

当然,敲打之后,夫人还给了她一记甜枣,说是,她这酒酿的好,还可以许诺她一笔丰厚的嫁妆。

因为于兰现在的年纪,是可以嫁出去了。

可她的卖身契还拿捏在夫人手中,只要夫人在她嫁人这件事儿卡着,她就永远在这府上翻身不出去。

于兰装作没听懂,每次都笑盈盈含糊过了。

可夫人却觉得这个小丫头,还真的是翅膀有些硬了。

看到玉兰走了,夫人喝了一口茶,看着宝娟站在一旁低眉顺眼的,却是淡淡的说道:“我算是看着她长大,也把她当成了亲女儿一样的疼爱,如今为着她的婚事儿,也翻了不少府里头的花名册,她有了些本事儿,却也敢拿乔了。也罢了,这婚事儿,暂且搁着吧!”

卖身契在夫人的手中,这婚事儿,还不是随便拿捏的。

宝娟心里头替于兰捏了一把汗,万一夫人不给于兰说亲,把小姑娘拖个两三年的,那也就成了老姑娘了,再配也不容易配的好人家。

夫人知道宝娟一向跟于兰关系不错,所以这话也有意让她听着,让她去跟于兰说说利弊。

“我素来是疼爱你的,本来想多留你几年,可也不能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儿……”

宝娟跪了下来,对夫人说道:“夫人,奴是想跟着夫人的,一辈子伺候夫人的!”

“你这傻丫头,又不是不让你跟着,你嫁了人,仍旧可以回到我身边做个管事的妈妈,你且起来,来看看这些人当中可有中意的。”

一来是宝娟跟着夫人久了,情分自然跟别人不同,她也知道宝娟这个人忠诚又懂事儿,是一个很不错的丫鬟,有心想要抬举。

二来,这份名单本来是想给于兰准备的,也都是顶不错的人家。

可是她自己没有好好把握,一看宝娟年纪跟于兰相仿,也是到了该嫁的年纪。

宝娟扫了一眼这名单上的人名,第一个就是武松,有些诧异。

第十六章 婚事

但很快就让夫人给划掉了,原因是因为张都监近来很器重武松,记得中秋那晚之后,张都监说武松果然勇武,办事儿又很得力,施恩连忙夸耀了一番武松,说他是天神下凡,有万夫难敌的威风,说他门口的石墩,重个八百斤,武松轻轻松松举起,又轻轻松松放下,脸不红气不喘的。

听得张都监心里头有一些后怕,当初要是陷害武松,没有一步到位的,以这个人的勇武,真的难以想象,但转念一想现在武松已经是他的人。

于是乎更要拉拢人心,他跟夫人提起过,武松好像对于兰有意思,如果他们两个都忠于自己,那就把于兰许配给武松,但如今于兰这样含糊闪烁的,夫人当然不愿意成全。

但她也没有打算,让宝娟嫁给武松,因为她自己不是很喜欢武松,对方不过是一个武夫,中秋节那晚,还听的老爷说派他去杀人了,最后虽然没杀成功,但蒋忠整个人都废了。

宝娟好端端的丫头,要是嫁过去,不遂那武松的意,还不够他打的。

把武松的名单划掉之后,宝娟又瞥见了荣安的字眼。

她记得荣安好像先前也喜欢于兰,又加上荣妈妈在厨房做事儿,大家都知道有一段时间,荣妈妈特别照顾于兰。

如今不知道为什么,双方关系倒是彻底淡了下来。

夫人见她在荣安的面前多停留了一会儿,便道:“荣安这小子,年纪轻轻倒很会办事儿,老爷跟我说起他很多次了,说要不是因为他年纪小,就直接提了管事儿了。上上个月,老爷不是让他去了一趟我老父亲那儿,他只带了两个人,事儿又办的干净利落,连我父亲都忍不住在信里头夸他。你觉得他如何?”

夫人话题转移到了宝娟的身上,宝娟红了脸。

脑海中闪过的那个少年的模样,也称得上俊朗,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模样很是谦和温润。

夫人见她低头不语,心中也有了几分成算。

……

荣妈妈这两日很是嘚瑟,因为夫人已经同意把她房里头的大丫鬟宝娟许配她的儿子荣安了。

所以逢人都夸宝娟贤惠、懂事儿。

于兰也听的了这个消息,记得前一天宝娟还特意来房里头坐了坐,除了劝说她别违抗夫的意思,还有就是欲言又止的。

那个时候,于兰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现在想来,她估计是有些不大好意思说,她要嫁给荣安的事儿。

府里头称得上优秀的小厮又不是很多,姐妹们能够认识他们的,更少了,荣安是因为总是跟在老爷身边,所以多多少少还能见得着面。

就是玉翠成亲之前,她都对张元没什么印象,但是张元据说是在鸳鸯楼下匆匆一瞥见过她一面,惊为天人,所以才费尽心思托人说媒,又跟老爷夫人秉明了,才把她娶回家的。

宝娟选择荣安也是无可厚非的,于兰不会因此觉得有什么。

不过,她这几日有些发愁。

因为自打中秋节之后,她就基本上联系不上武松。

她有向人打探过消息,说是老爷抬举他直接让他去了军营。

就是有回来,那也是很晚才回来了。

况人家又是在前院,根本就没机会见到面。

这时间一长,于兰都觉得对方是不是忘记了她这个人,和答应她办的事儿了。

如果武松真的遗忘了的话,她还得自己另外找个办法才是。

她心里头乱七八糟的想着。

结果却听得说是前院有人来找她,她一下子就高高兴兴的出去了。

一路上想的是武松,结果到了花园之后,见到的却是荣安。

还兀自愣了一下。

“荣安哥……”她行了一个福礼。

荣安如今见她也有几分的不自在,那日夫人老爷把她的父母叫了过去,问他们愿不愿意接受宝娟作为他们的儿媳妇儿。

他父母都知道宝娟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夫人老爷十分赏识她,而且宝娟为人十分的勤快、做事情也有章法,荣爹荣妈想都没想就直接叩谢了答应下来。

至于荣安的意见根本没有人理睬,婚姻不都是这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有主人家做主又有父母的点头,这桩婚事是板上钉钉的。

他认得宝娟,过去,只觉得她太过于庄重,沉稳,一板一眼。昨日她见了他一面,面带桃花、一双含羞带怯的目光,瞥了他一眼,却又不敢再看,只低着头,温言软语的。

他心中便明白了这姑娘的心思,她的沉稳庄重,只是因为她的身份,她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必须要做到这些,但除此之外,她也只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她有着和寻常姑娘一样的少女情怀。

他这辈子只能娶宝娟,也只能待她好。

如今再看于兰,便把往日的心思都收了七八分。

“不是我找你,是武二哥。”

于兰抬眼看他,水汪汪的眼睛里头写满了疑惑,像是不大明白,他如今怎么也愿意称他一声武二哥。

荣安又不傻,老爷如今器重,加上如今在军营渐渐站稳了脚跟,他不会再因为过去的一点儿偏见,就对人家爱答不理的。

再加上,武松的确也帮了他一个小忙。

所以他也不介意帮他传个话。

不管怎么样,武松能来找自己,于兰是高兴地。

“谢谢你,荣安哥,他在哪儿?”她脸上的欣喜是藏不住的。

荣安总算是明白了,他过去的那种不安感,好像是在武松到来之后,她的心思好像就跑偏了。

他有心想说,武松那样的人,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却不一定是一个良人。

只是这话,他没说出口,因为作为他的立场,说出来的话,未免有一种小人之心的嫌疑。

所以最终,只有带她去见武松。

地点跟那天晚上的差不多,不过现在是在黄昏时分。

于兰再见到他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他都快消瘦了一圈了,脸上也略带着些许疲倦。

“哥哥……”

武松见到她过来,也笑了笑,于兰倒是跟之前没什么两样,甚至愈发水灵漂亮,肌肤柔光若腻,莹白如雪。

这哪儿看着像是一个丫鬟,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一样。

他当然不知道,空间里头的灵泉可以改善体质的同时,也有美白养颜的功效。

只觉得她漂亮招人晃眼的很。

第十七章 取回卖身契的问题

于兰看了一下不远处的荣安,她有些不大清楚,一向小心谨慎的他,为什么今日会让荣安过来传话。

荣安感受到了她的视线,自己便走远了。

武松对她解释道:“接下来,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住在府里头了,我只认识外院的人,也只有荣安能往里头传话。放心吧,他应该不会往外说的!”

于兰听到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住在府里头,心里头有些疑惑:“为什么?”

“我要去营地,这件事儿说来话就长了。”

一来是张都监有意提拔武松,二来也是想要就此往里头安插自己的人手,要架空张团练。

张团练也知道张都监的想法,焉能坐以待毙,两个人现在还在暗自较量。

这些官场上的事儿,武松想着跟于兰说也不大清楚。

“下一次若能回来,许是能走了。”他对她说道:“你现在想法,和原来一样吗?”

这十来天,他一来是真的没有什么时间和她见面,二来也是希望她能够冷静一下,重新考虑一下,那天晚上所说的事儿。

毕竟在这个时代而言,还是太过出格,一旦做下了这个决定,就没有什么回头的路可走了。

“当然!”她现在是一天比一天确定自己要走的心思。

尤其是这酒快酿出来了,到时候老爷真的想要让她去扩大规模,或者直接让她交出方子呢?

武松明白过来了。

“我回来可以带你走。”

于兰有些纠结于卖身契:“那卖身契呢?”

她不想走了之后,她还是一个黑户贱民的身份。

武松作为江湖人行事,向来想走就走。

没有那么麻烦,但现在要带上一个小丫头,就显得比较麻烦多了。

这卖身契,他不是没有想过,可是怎么开口和老爷要呢?

他犹豫了一下,对她说道:“若你想要拿到卖身契,从奴籍变成良籍的话,需得得到老爷和夫人的允许。我倒是可以帮你去说,只是那样的话……”

“说啊。”于兰很少见他说话有这么犹豫的时候,她还很着急。

“你没有问过你玉翠姐姐,怎么变成良籍的吗?”他反问她。

玉翠由奴籍变成良籍,是她嫁给了张元。

张元也是张家的奴仆,但是雇佣的关系,张家是良籍,张都监看重张元,愿意给他一个面子,派人去官府消除了奴籍,所以玉翠跟张元才能够正儿八经得成就婚约。

否则光就良贱不婚这一条,他们就没办法在一起了。

于兰看着武松,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什么,红了脸。

她有些忸怩,武松也感觉气氛好像一下子暧昧了下来。

本来是想要帮她一个忙的,这么说,好像就变成了趁人之危一样。

想了一下,他便道:“你别急,还有一段时间呢,这事儿我不是很擅长,我去找施恩问问!”

他就怕她觉得,他不是一个好人,非得占她的便宜。

于兰心里头想着,这就是先假装要结婚,从张都监那里头把卖身契骗出来,再去官府做一个证明。

好像实际上,也没有发生什么关系。

“我,我没什么关系的,二哥。”她对他说了一句。

如果事从权急的话,那就假装一次也没什么了。

见他好像没听懂的样子,于兰又认真的说了一遍。

“我信得过二哥的,若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他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瞳仁之中,好像写满了信任,心里头就有些发堵。

这事儿,能是一个信任说得过去的吗?

这分明关系到她终身的大事儿,倘若,他心中不坦荡,趁人之危了呢?

“我会再想想法子,你先回去吧!”他淡淡的说道。

于兰感觉,他好像有些生气的样子。

梁山好汉果然避女子如蛇蝎,她都不是不介意,他倒是挺介意的。

“要不,这件事儿,我自己来想法子,哥哥到时候,只需要带我走就好了。”

她说自己想法子,她能够想什么法子呢?

看他瞪大了眼睛,于兰觉得自己多少把他当成了天神来看待,可实际上,他打架厉害,步战厉害,绝地反杀的能力第一,但不代表对于这些弯弯绕绕的事儿门清。

她实在不应该让他处理这件事儿了,于是福了福,笑道:“哥哥,就这样说定了。对了,那天你给我的珠宝首饰,也太多了吧?就当是我帮你保管了,到时候走的时候,一块儿还你。”

她今天就是不知道他来找她,知道的话,她应该给他送一壶酒的。

她有用空间的灵泉酿了桂花酿的,那酒的口感比寻常的桂花酿要更加的爽口。而且能够强身健体,也许对他会有一些帮助。

那箱珠宝首饰,他都差点忘了,给她的东西,哪里还有要回来的道理。

“那都是给你的!还有你就算了,不要跟老爷夫人起冲突,一切等我回来再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感觉她主意挺多,似乎看起来挺聪明的样子。

但他不认为,这卖身契,她能够如愿的拿到手。

因为武松跟张都监这边相处的久,就越是明白,这个人他的心眼多,为人也不大气,想要从他手里得到好处,也需要给他承诺更多的好处。

武松叹了一口气,看样子还得帮他把张团练的事儿,做的一劳永逸再说。

于兰点了点头,随后两个人又说了些话,就分别了。

武松收拾东西出了府,便奔着施恩的庄子里头走去。

于兰回到了房间里头之后,就开始写方子。

张都监跟夫人想要的肯定是方子,白酒的方子给不了,是因为这个时代的设备不够完善,很难在短时间内再去给他们整一个。

而且,她要是真这么说出来了,张都监估计觉得她太妖,会对她起怀疑的。

所以白酒的房子,不能给,她就只能够给黄酒的酿制方法。

黄酒,是中国自古以来的就有的。

品种多样,口感风味各异,有女儿红、花雕、竹叶青、金华酒、即墨等等。

这黄酒的口感,更适应于这个时代,酒精度数不高,但是醇香馥郁,而余味绵长,才能助那些诗人、词人写下千古名篇。

于兰尝过了府里头的酒,也知道了什么品种和口味儿。

她就照着味道不同的,写了一个酒类写了一个方子,以备不时之需!

第十八章 消奴籍

临近重阳佳节,白酒也酿好了。

口感上较上回的要稍逊一些,倒不是于兰故意的,而是因为张都监大人催的急,越好的酒越是需要细致的酿造,口感上才能绵柔细腻。

但是因为夫人屡屡派人来查看成品,这一天两天能撒酒糊弄,时间久了,夫人自己就先坐不住了,定要过来看看。

于兰只好进了空间,把酒搬了出来。

这晶莹洁白的酒,看上去好像跟清水差不多,可是闻着味儿,却很独特。

夫人忍不住问道:“这便是你酿的酒?”

于兰点了点头。

宝娟给夫人倒了一杯,夫人抿嘴尝了一口,很快的就皱起了眉头,她喜欢桂花酿、槐花酿,要不就是普通的女儿红状元红也能喝得一些。

因为这些酒都很温和,而且从口感上来说也偏向于女性可以喝得。

白酒则普通,入口却很辛辣,到了喉咙里头像是有什么东西烧着一样。

她喝不惯,不过她也知道,这酒的味道很浓,而且入口就能够闻得到的酒精味儿十足,男人们应该爱喝。

“既是酿好了,就叫人搬出去吧!”夫人随后对于兰说道:“辛苦你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碌!”

“这是婢子的分内之事。能够为老爷和夫人做点事情,应该的!”于兰把姿态摆得很低。

夫人很是满意,看样子前些日子的敲打,她心中还是有数的。

她着人把东西搬走了之后,晚上张都监回来,她就把酒给张都监带上了。

“玉兰的酒酿好了,我全都让人个搬了出来,这丫头近来倒是难得乖巧的很!”

张都监闻言,尝了一口,倒是连连赞叹:“这酒却是好酒,入了胃,就感觉浑身暖和了起来,便是冬天都无需烫了。我早说过,这丫头,本来就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哪里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就是你偏信不过,现在信了吧?”

夫人却是笑了:“是是是,我是恶人,小人之心了。不过这酒她虽然酿出来了,可是我喝着却是不习惯,快活林那边真的能够卖的出去吗?”

“好酒当然不怕没人买,再者说了,其他的酒还是照旧卖的,这酒就是快活林那边销路不行,我也是爱喝的,知府大人也是喜欢的,我那帮同僚听了知府大人的赞赏之后,都纷纷要在重阳这天,来咱们府上来试试这酒,究竟有没有那么神奇。”

张都监现在人逢喜事精神爽,第一快活林那边的酒店都需要他的人手关照,他当然不至于像张团练那么霸道,施恩帮他做事,但他也不能够让施恩,什么都没有,快活林仍旧让施恩管着,这收成施恩也能够占个三成,这样一来,施恩能够卖命,又不会产生怨怼。

第二,便是张团练的势力渐渐有些被架空了,张团练自己都逐渐妥协了。

他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男人于官场上的事儿,夫人不过问,但是听得张都监这么说,心里头倒也是高兴的。

“既是如此,到时候也请宅眷们一块儿过来,以我的名义,来她们过来赏花。”

男人有男人的聚会,女人也有自己社交方式,内宅关系处的好,也能够帮男人打探一下重要的消息。

张都监点了点头:“也好,这事儿,你看着办吧!”

夫妻俩说着话,却听得外头的人说。

于兰有事儿要见他们。

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些疑惑。

“这小丫头该不会来邀功来了吧?”夫人心想,今日她没有给她实质性的奖赏,只是因为她想看看张都监态度,再者说了,便是她也是在重阳那天借着缘由赏她。

该不会这会儿眼皮子浅,就主动上来讨个说法了吧?

不管怎么样,夫人跟张都监还是让于兰上来了。

于兰这一来,就叩拜了张都监和夫人。

以前便是行礼,也只是万福礼,像这般的重礼,也只有节日讨些恩典的时候才会这么做。

所以两人的神情都有些讶异。

“玉兰,你这是做什么?”

于兰斟酌了一下措辞,把早先准备好的方子给拿了出来。

“玉兰原不会酿酒,只是偶得了一个古方才会胡乱酿一些,也怕酿的不好,才不敢告诉老爷夫人,现如今,得老爷夫人的赏识,给了玉兰这么一个差事儿,幸好玉兰不曾辜负老爷和夫人的嘱托,如今这酒酿出来了。便证明,这酒是谁都能酿的,这方子还是交给老爷和夫人保管。若是能教其他人来酿,还能够酿更多的酒呢。”

于兰说的很是诚恳,张都监和夫人相视一眼,这东西,他们本来是有些想要,但是直接开口,好像有些不大好意思,如今于兰主动拿出来,岂不让人惊喜。

张都监粗略看了一眼,确实是酿酒的方子。

而且,他也不认为于兰有欺骗他们的必要。

他看着于兰就愈发喜爱了一些。

“玉兰啊,本来老爷夫人也是心疼你,这些天,明显看你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这酿酒也是一件体力活,便是你来做,也是整日没早没晚的。不过,你既然把方子交出来,往后你只管监督他们怎么完成,看看他们做的对不对,指点指点就是了。这个月就先停着不用再酿酒了,让你好好休息休息!”

于兰叩了叩头:“谢老爷,不过玉兰有一事儿相求!”

张都监和夫人本来都有想赏赐于兰的,却没有想到她会主动提出要求。

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于兰就是想要争取一下。

张都监问她想要什么。

她便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想要拿回卖身契,赎回奴籍。

结果半晌之后,整个屋子显得很安静,张都监没说话,夫人也没说话。

于兰心中有些忐忑,便是这样都不行吗?

张都监却笑了起来,抚须道:“这个要求,其实也有人对我说起过。”

夫人知道,上一次武松帮老爷办事儿的时候,什么也不想要,就想要一个于兰的卖身契,结果这两个人这一次,都提到了一块儿去了。

“放心好了,老爷自会成全你们两个。”张都监说完。

夫人便让于兰起来回话,“原以为什么大事儿,这只是小事儿,本来老爷都打算把你许配给武松了。这奴籍自然是要消的!”

于兰:“……”

这和她预想的,好像有些不大一样。

兜兜转转的,怎么又说到了嫁娶上面呢?

听着他们的言语,好像还真的要帮她筹备婚事一样,如果她现在表示拒绝的话,估计会觉得她不识抬举。

于兰心里头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夫人见她没有往常的机敏,便以为她是害羞了,宝娟闻言也松了一口气。

因为她和荣安定亲,她这些天,都不大好意思去见于兰,明明以前是挺好的姐妹的。

可是夫人让她选一个人,她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哥哥,哥哥却是成天嗜赌成性,与其让哥哥做主,嫁一个不知道什么深浅底细的人,还不如让夫人把关。

索性,她哥哥在别的事情上昏了头,在这件事儿上却很明白,以她的家世背景,能嫁给荣安已经是极好的了。

所以,她当时没有拒绝。

如今眼见的于兰也选择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她也为她高兴。

但谁也不知道于兰低着头,在盘算,这奴籍是可以名正言顺地消了,但却要把自己嫁出去,这究竟划不划算?

第十九章 出府(求收藏!)

但转念一想,兴许他还不乐意呢?

再者,就是先定下了,也未必真就成亲了,看荣安跟宝娟两个人,也得在年底之前才能完婚,现在还好几个月的时间呢。

这个时间,足以让他们跑路了。

这个认知,让于兰有些兴奋。

她要筹谋一下,跑路需要准备的一些东西。

没过两天,府里头都有些传出了于兰的婚事儿,跟宝娟一样,一开始也有小姐妹过来慰问的。

之后又有些妈妈,开始打探消息,希望收于兰做干女儿,认一个干亲。

这认了干亲,成亲的时候有一个娘家,以后也能够当做正经的亲家走动,于兰挑来挑去,最后还是认了孟妈妈做干娘。

一来是因为她也是玉翠的干娘,是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在府里头地位不低。二来也是因为孟妈妈为人稳重、厚道,不会碎嘴。

所以,她择了日子,办了一桌子的酒席,请了人做了见证,叩拜了孟妈妈,又送上了自己的孝敬的茶和托人买的鞋子,孟妈妈笑眯眯的喝了茶,递给了她一个红包,这事儿就算成了。

临近重阳,府里头很是忙碌,尤其是老爷和夫人要宴请宾客。

但于兰却有些无所事事,因为她被老爷恩准可以休息几天,她就趁着这个机会,跟孟干娘商量可否去她家里头住一天。

她表面上说想要见见玉翠,但实际上她是想要出去置办一些东西的。

孟妈妈说:“我的儿,你想要回家住,自然是行的,之前你玉翠姐姐住的房间,现在还空置着呢,正好重阳佳节回去跟哥哥嫂子热闹热闹。”

于兰认了干娘之后,没少孝敬孟妈妈,这一次重阳节,她也准备了一些东西送给孟家的哥嫂的,眼见得孟妈妈同意,于兰十分高兴,“我就知道干娘疼我!”

“只是这事儿,还得跟夫人提一提!”孟妈妈说道。

于兰点了点头,她是知道的。

所以吃过了早饭,她就跟着孟妈妈去了夫人的房里头说了一下,夫人闻言只摆了摆手:“这是一件小事儿,你们娘俩既然都决定了,就回吧!”

于兰行了福礼,就出来了。

她看着后头还有几个等着夫人接见的管事妈妈,想来是因为重阳节宴请的事儿。

这估计是头一回府里头这么郑重的,宴请这么多宾客,所以各自都把这事儿当成了头等重要的事儿来办。

就连孟妈妈也忙的脚不沾地,只跟于兰说:“好孩子,你先回去等消息吧,回头我让你嫂子过来接你!”

等到了中午的时候,才听的外头有人告诉于兰说是孟家嫂子过来了。

来的是孟家二嫂,大嫂在家里头待产,三嫂要忙着做家务活,所以没来。

孟家二嫂并不是张家的家仆,是孟州城东街口一个屠户家的女儿,生的有些珠圆玉润的,嗓门也大,一进门就有些自来熟道:“你便是玉兰妹子吧,真的是跟娘说的一模一样,长得跟那月里的嫦娥似的,就不像我们这些粗人。”

“嫂子快别笑话了!”她请孟家二嫂进来喝了花茶,吃了点心。

孟家二嫂略一打量了一下,她居住的这个房间,原来跟玉翠一块儿住的,玉翠走了之后,就十分的宽敞。

房间里头摆放着古琴琵琶,其他的装饰,便是中规中矩的闺房装扮,甚至还要更加雅致一些。

孟家二嫂暗暗在心里头点了点头,她之前就听得她娘说,认得两个干妹子在府里头十分的受宠。

张家又不比别人家,就是府里头受宠的丫鬟,也比寻常小门小户家的姑娘还要体面不少。

今日见了果然如此。

吃过了点心,于兰背上了包裹,把早就准备好的布匹,让她挑一份。

“也不知道几位嫂嫂的身量,不敢帮着做衣裳,之前从夫人赏赐了一些布料,我瞧着花样倒是挺时新的,正适合嫂子。”

夫人赏赐的东西,面料上当然不一般,二嫂是识货的,推辞了一番之后,于兰执意要送,她就收下来了。

看于兰的神色,也就更加温和了许多。

一路上,就见着孟家的事儿,跟她说了,于兰细细的听着,暗暗把孟家的人和事儿记了下来。

出了这府里头,于兰看到了门口停着一辆驴车,好像就是来接她们的,她还愣了一下。

孟家二嫂有些不大好意思。

“我再去叫一顶轿子吧!”

心想着于兰的模样坐着这驴车,一路上过去,也太招摇了一些。

于兰摇了摇头:“没关系的,就坐这个吧!”

幸好,她还做了一手帷帽,直接戴上了,孟家二嫂见她不是十分介意,倒也松了一口气,自己像爬了上去,再拉着于兰上车。

这一路上,她可算是见到了孟州城里头非凡的景象,这商铺林立,有布艺坊、酒肆、茶楼、也有鞋铺,首饰铺,街头上还有卖一些零嘴小食的,叫卖声吆喝声,充满了市井的气息。

于兰看到一家男子成衣店的时候,有一种想要下车去购物的冲动。

她就想试试自己男装应该穿些什么,但看到孟家二嫂,她就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结果到了东门街巷尾的时候,驴车就停了下来,于兰记得东门街外头,那就是快活林的去处。

她还问了孟家二嫂:“这快活林,是不是就不远啊?”

“是啊!”孟家二嫂点了点头:“不过那地方乱着呢,是有名的销金窟,光是客栈就有百十来个,赌坊、兑坊也有二三十处。”

于兰听了有些惊讶,“那都是施恩开的吗?”

孟家二嫂闻言却道:“那不是小管营相公开的,小管营相公只开了一家酒肉铺子。派了些囚徒,每日挨家挨户的去卖……”

“咳咳……二娘,这位是……”这个时候有人打断了孟家二嫂的爆料。

于兰抬眼看的是一个青年,约莫二十七八出头的模样,普通人长相,他一说话,孟家二嫂立马就闭嘴了,意识到了自己说漏了什么,连忙介绍了于兰。

“这是你的二哥,这是玉兰妹子呢,娘让我去接的!”

于兰行了福礼,对方只说了两句,就走开了。

毕竟是年轻的妹子,又不是亲妹妹,所以不大方便一直待着。

于兰回过头想着孟家二嫂说的话,便反应过来了,这施恩做的不是什么正经的生意,原来是派了一些亡命之徒,在各大酒楼赌坊里头强买强卖收保护费的。

就这样的生意,张都监他们也惦记上了,想来一个黑吃黑。

第二十章

于兰的心里头多少是有一些膈应的,在孟家见过了嫂子们之后,就把礼物都送给了她们。

没多久,玉翠便也得知到了消息,很快的就过来了。

她穿着淡黄滚边白底印花对襟褙子,梳着回心髻,耳上戴着米粒大小的珠子,打扮的光彩照人,就急急地走了过来。

“妹妹,我听说你从府里头出来,就赶忙过来了,要不今天上我那儿去住一天吧!”

于兰见她面色红润,比在府里头的时候,还要圆润了一些,就知道她过的的确很好。

事实上,这一次送她来孟家的,正是她的丈夫。

新婚燕尔,两个人恰是情投意合的时候。

玉翠虽然说的情真意切,可见她在张家是站稳了脚跟,否则也不敢邀请于兰过去。

但于兰还是拒绝了,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于兰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送给了玉翠,玉翠推辞一番。

她哪能要于兰的东西呢?

听说于兰要出嫁,虽说府上老爷和夫人赏赐不少东西,可也不能老拿出来送人。

再加上她知道武松,本来就孤家寡人一个,现在不是住在府里头就住在军营。

据说,如今连个家产都没置办。

把玉翠愁的呀,她让丈夫旁敲侧击地去问过了武松,他们看过了一所房子,挨着他们家附近,主人家因为是外乡的,如今本家出了事故,赶着变卖家产回去看看。

玉翠想要让武松把那房子买下来,这样她又能够跟于兰做个邻居。

最重要的是,两个人在一起,也有个家了。

否则就算嫁过去了,连房子都没有,像什么话。

玉翠倒没有特意向于兰提起这件事儿,毕竟她怕武松在于兰心目中的形象不好,反正听着老爷夫人那边已经把这事儿定下来,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她也不想让于兰心生了埋怨。

玉翠坚持没受,于兰便把东西收了回来。

她向玉翠提出了想要出去置办一些东西的想法。

“也好,正好今日有你姐夫在,让他带我们去吧。”

于兰点了点头,跟孟家的嫂子们说了几句,她们听说她想要出去买东西,有玉翠和她的丈夫,大家都没说什么,只让他们早去早回,回来还能赶上晚饭。

结果这一路上,于兰看中什么,玉翠都要争着给她买。

她好像觉得,于兰如今的这门亲事,有点不靠谱,双方都没有真正的父母亲人,而且连家产都没有,将来于兰嫁过去,难免还要拿着钱去贴补家里头。

她这会儿有些心疼于兰,所以不让于兰买单。

搞得于兰,什么都不敢多看。

就是去站在成衣店门口,也是犹豫了半天,她要是真的买了男装,玉翠肯定会问东问西的。

算了走的时候再买也好。

倒是有一个人喊住了于兰。

“玉兰妹妹?”

听得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玉翠有些警惕的握住了于兰的手。

于兰转身看的是施恩,他今日倒是穿着一身石青色杭绸直裰,头上是黄杨木的簪子,比之前看上去文雅了许多。

而站在他旁边的武松,就显得高大了许多,眉宇间也有些讶然,为什么于兰今日会在府外。

大家其实都默认他们俩的亲事这是定下来了。

平时见个面什么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多大的关系,而且还有这么多人在场。

只是于兰跟武松心里头清楚。

他们俩压根就没在往成亲这件事儿上想着,就算有,也明白这只是权宜之计。

“东西都买完了吗?”武松问道。

于兰想摇头,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恩!”

“你今天晚上,是要住哪儿?”

于兰说:“孟家。”

这一问一答间,感觉好像没旁人什么事儿,虽说两个人的关系也算是确定了下来,但这样好像有些不大好。

玉翠想打断他们之间的联系,可她还没把话说出口,武松就对于兰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于兰正想答应呢,她一路上有许多话想要对武松说,但玉翠就看不下去了。

她平时瞧着于兰挺机灵的,怎么见到武松,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就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了吧!我送玉兰妹妹回去!兄长还有别的事儿要做吧!”玉翠就这么理直气壮地挡在前面。

武松有些心虚,他知道有些不妥当。

但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

他心里头也有些慌,好像超出了原来的认知。

施恩便道:“无妨的,我兄长武力高强,一路护送玉兰妹妹,不会出错的!”

玉翠瞪着他,就是因为武力高强所以更不能让他护送了啊。

这两人现在又不是夫妻,要是出点什么事儿,于兰可怎么办呢?

所以最终玉翠还是拉起了于兰的手:“走吧,玉兰!”

于兰回头还看了武松一眼,手被玉翠捏了一下。

之后,在马车上,就被玉翠狠狠地批评了。

“我原来当他是兄长,可如今瞧着也太过轻浮了,你说,你之前跟荣安好好的,怎么就拒绝了荣安,是不是因为他哄骗了你?”

今天这事儿瞧不出来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猫腻,于兰的眼睛算是瞎了。

尤其是于兰在武松面前根本低眉顺眼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尤其是他说送她回家,她好像巴不得同意了似的。

这事儿能这么办吗?

想想荣安,再想想武松1,玉翠兰虽然对武松印象提高了,但转念一想,如果他真是故意哄骗了于兰,那就不是什么好人。

于兰连忙说道:“不是的,二哥他挺好的。”

她为武松说话,玉翠越听越觉得于兰是被骗了,可偏偏她发现的太晚了,现在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到后来于兰也觉得多说多错,干脆就闭嘴了。

把于兰送到了孟家,玉翠不放心又叮嘱了于兰一番,又想着于兰只是在孟家住一晚,孟家有三个哥哥,还有其他嫂子,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于是放心的跟着丈夫回去了。

谁知道,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让于兰出去,说是玉翠有什么东西,于兰知道的。

所以于兰这屁股还没坐热,就走了出去。

刚出去一抬眼就看到了武松,心里头就砰砰砰跳个不停,她就知道玉翠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落下。

也知道,他必然会来找她,但没有想到他居然找了这么一个借口,万一她听不懂,不合作呢?

第二十一章 倘若,我放在心上了呢?

“跟我来!”他让施恩找了一辆马车,这会儿让于兰上去。

于兰爬了上去,他也跟着上来了。

这马车内的空间不大,也很简陋,他一上来整个就不大的空间,愈发显得逼仄了。

马车在外头行驶,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于兰第一次坐这个车,却没有什么新鲜的感觉。

两人相对而坐,都有些拘谨。

过了一会儿,两人同时开口。

“哥哥……”

“玉兰……”

于是乎,于兰连忙说道:“哥哥,你先说!”

“这一次的事儿,是我没办妥当。对不住你!”他直接道歉了。

他只是觉得时机成熟,现在张都监的隐患已除,他也为他办了不少事儿,向他讨个人情是不错的。

所以就跟他提起了这件事儿,张都监正愁不知道怎么奖赏武松,他自己提出来了,他就十分愉快地决定了。

他一个男人,跟张都监说要赎回一个丫鬟的自由身,怎么说都能够让张都监误解。

一开始张都监提议把于兰嫁给武松的时候,他还推辞了一番。

张都监反问他:“难道你看不上玉兰吗?她虽是我家的养娘,但自小也是清清白白养大的……”

言外之意,是觉得武松是在嫌弃于兰。

武松连忙表示,自己只是一个粗鲁的汉子,并不是嫌弃于兰,而是担心配不上于兰。

张都监闻言哈哈一笑,“这又是什么要紧的事儿,英雄莫问出身,你有我的提拔,好好做,将来封妻荫子,也不是不可能的。玉兰跟着你,也是她的福分,何况我见她挺喜欢你的。”

话已至此,再说下去,便是不识抬举。

武松便跪谢了,其实他心里头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了张都监说我见她挺喜欢你的,竟也有些欢喜。

此刻于兰听着,他道歉,一开始有些懵逼,后来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张都监同意他们之间的亲事这件事儿。

不知道为什么脸上也有些火辣辣的。

“哥哥不必介怀,我,我没放在心上。”

事从权急,可以没必要那么计较的。

其实作为现代人,她倒没把名声看的很重要,何况古代信息那么不辩解,就是换一个地方生存,从头开始,旁人也不清楚,他们过去是做什么的。

她说没放在心上,他反而没有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而是略微皱起了眉头。

“倘若,我放在心上了呢?”

这如今虽然没有三媒六聘,但府里头已经言之凿凿,关系到她的名声,又岂能够草率行事。

从另一个方面而言,如果两个人真的要一起走,难道他以后,要把她随便安置在一个地方吗?

把她带走了,那就是很大的责任了。

于兰闻言,抬起了头,脸色愈发红了起来。

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四目相对,她好像看懂了他的认真,心跳速度有些不由自主。

但她既没有想过嫁给荣安,就更没有想过嫁给武松了。

跟着荣安,一样是过日子,虽然当下人,却比一般的老百姓要好太多了,还安稳,不用东奔西走。

跟着武松,四处漂泊,他的性情率直,也喜好路见不平,还不知道未来会不会逃脱得开既定的命运——落草为寇。

于兰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日子,对于梁山一伙人,也无甚好感。

所以,她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武松。

如今对他好像有了些许好感,也明白他现在并不是一个坏人。

但这些好感不足以让她放弃自己的原则,尤其是她很清楚,他十分推崇宋江一干人等,喜欢义气当先,与施恩、菜园子张青等人都能称兄道弟,这和她所受的教育三观不一样,没办法接受。

“哥哥,玉兰一向把你当成了自家兄长看待……”

话说到了这里,武松便明白了过来。

她这是没瞧得上自己,心里头有一些失落,但随后很快就道:“我知晓了,我会带你寻一处安稳的去处!帮你攒一些嫁妆,寻一个好人家……”

再把她嫁出去,好像这个时代,女人家的成就就是嫁一个好人家。

如果夫家不错,就跟玉翠一样,后半辈子就算是有靠了。

那么,他也就可以,行走江湖了。

虽是如此,却好像并不十分高兴。

于兰听得他的话,心里头也有些闷闷的,她好像也没有那么开心。

马车内的气氛有些僵硬。

刚好这个时候,马车的车轮,行到了一处水洼,便起了颠簸。

她差点撞到了他的身上,她有些尴尬。

随后反应过来问他道:“哥哥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不去哪儿!我让马车夫回去吧!”

这会儿该说的也说清楚,至于离开,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因为武松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也不想和原著一样,和官府作对,走投无路被通缉。

“这件事儿,如果我们能够获得张都监大人的同意,一块儿离开是最好不过的,如果不能的话,到时候要逃跑,只怕还是会遭到通缉!后者是万不得已的行动,我还是不介意你走这一条路!”

于兰明白,逃奴啊,私奔啊,名声很不好听,搞不好还要被通缉。能和平解决还是和平解决。

于兰也是这样想的。

于兰点了点头,“我知晓的!我不着急,等哥哥通知。希望哥哥也不必着急,我听老爷说起过今年皇长子冠于文德殿,这立太子就是早晚的事儿,若是今年不成也是明年的事儿。”

当今天子是宋徽宗,就是那个书法造诣极高,但又骄奢淫逸,朝政管理一塌糊涂的皇帝赵佶,太子的话,不出意外,便是他的嫡长子钦宗赵桓,是政和五年立的太子,而后大赦天下,说起来如今才是政和四年。

她原来忘了这件事,没来得及和他说。

“明年吗?”为了自由,也为了清白之身,他倒是可以等。

因为如今即便是在张都监这里做事,他的日子也不算难过,每日只帮忙操练兵士,教些枪棒。

第二十二章

于兰跟武松说了一会儿话,随后就回到了孟家,在孟家待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回到了张府。

到了重阳节那一天,府里头上下忙得很,就连于兰都被临时来抓了壮丁,去厨房帮忙。

这边热火朝天的,那边流水式的菜品一应端到席上。

鸳鸯楼上,张都监让人开了一坛子的白酒,喝到后面,这酒都没喝半坛,人却已经醉倒了好几个。

就连张都监自己都喝得飘飘然,还是叫了武松等人,把这些人安安稳稳的给送回府邸去。

至此,张都监家里头的白酒,算是出了名了。

因为大部分都是武将,尤为喜欢白酒,那种浓香和灼烧的感觉,让人意犹未尽。

还有人缠着让张都监送上一两坛,关系好的,张都监送了,关系一般的,张都监便送礼上来交换酒,张都监也给了。

就连其他文官,得知了也非要来喝这个酒。

张都监家里头一时间倒是总有宾客到来,显得热闹非凡。

只是这酒,于兰也没有酿那么多,张都监为了跟各方同僚处好关系,又觉得家里头得了酿酒的方子,就没那么在意,大大方方把酒给送出去了。

只余下了一坛酒,觉得足够自己喝一个月。

便找来了于兰。

“玉兰,老爷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酿酒不错。你在这府里头做了这些年了,老爷夫人对你如何,你心里头也清楚,我们也信得过你。你这酒酿的很好,接下来只怕还要酿的更多一些,知道你缺人手,老爷会让多派些人跟着你!”

张都监如今只要于兰去酿酒,他从这个酒中看到了商机。

快活林来往的商人很多,这酒连官员们都喝得不错,那么普通老百姓估计也喜欢。

与其他酒不一样的事儿,这酒喝不了许多,别人喝个三五碗的都不会醉,这酒两三杯下去,酒量不好的就醉了。

所以这酒卖的会比其他酒高一些,但是酿酒需要的成本却没变啊,所以张都监越想越是两眼放光。

又是一个月的时间,又要让她酿比之前,更多好几倍的酒。

这是把她当成了一个酿酒的工具?

可偏偏,这酿酒技术,是她自己暴露的,张都监想要榨干她的剩余价值,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略微询问了一下,她的户籍文书。

张都监呵呵笑了笑:“户籍文书在我这儿,不过我想给你重新做一个雇佣文书,你可以重新看一看,当然这一个雇佣文书,可以等你嫁过去了之后再签。”

他给于兰看了一份雇佣的文书,雇佣年限是二十年,薪水方面涨了一倍多,相当于管事妈妈的酬劳。

他知道这份雇佣文书,算不得大方,所以又道:“你跟武松两个人情投意合,可是他如今在这孟州城,还没有家产。所以老爷送了一座宅院与武松,至于你的嫁妆,夫人帮你置办。”

这换做一般人,也得感恩戴德的磕头了。

要知道于兰本来就是一个被典卖的丫鬟,夫人老爷帮她由贱籍改成了良籍,又替她找了一门好的婚事儿,还为她置办了嫁妆,虽然说有一门手艺,但在张都监做事儿,人家给的酬劳也不算低,而且逢年过节还有赏赐,听得张都监话里话外的意思。

有些报酬虽然没有写在纸上,但是他是不会亏待她的。

但于兰显然是不愿意的,所以她没有马上回应。

只说:“老爷,今日份酿酒,我的屋子就太小了,而且这样来来往往,还要占用厨房的地方,只怕厨房那边也不乐意。”

张都监略一思索,就道:“已经替你找好了地方!”

找的地方,就是外面的一个庄园。

他第一个选的人配合于兰来酿酒的就是玉翠,大约是觉得于兰掌握了这门技术,大约第一个会乐意分享的就是玉翠。

其他的,就有夫人乳兄的媳妇儿刘大家的,以及荣安家的大嫂,和孟家的二嫂。

这几个人都是夫人精挑细选出来的,考虑到了忠诚度,还有他们与于兰之间的融洽度。

都认为这个方案,于兰接受度还是挺高的。

于兰对于这个安排,感觉到了头皮一阵的发麻。

这五个人当中,孟二嫂跟玉翠和她关系是不错的,刘大家和荣大嫂肯定是向着夫人的。

当然她们都是奔着学手艺而来的,谁不知道于兰有一门酿酒的手艺。

如今听说夫人给她备了嫁妆,那可是很多丫鬟都没有的殊荣。

大家都觉得,要是能学到这个手艺,即便将来不再张府做事儿,还能够传给自己的儿子儿媳。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张都监拿到了这个方子,却并不想让他们每个人都掌握这门技术。

因为知道的人越多,他的这个方子就越不值钱。

所以除了刘大家的可以全程监督之外,其他人安排的活计都不一样。

如此,于兰反倒是放心了下来。

倒不是因为她小气,不愿意让她学到她的酿酒技术,是因为她知道她们就算是用心学了,短时间内也根本学不到。

她不想如果有一天她走了,玉翠跟孟家二嫂会得到刁难。

次日,于兰等人就搬到了庄园里头去。

这庄园的空间比张家的院子大多了,酿酒的酒窖也有,外头还有庄客护卫,也能保障。

于兰她们就开始二次酿酒的历程。

于兰每一次酿酒的过程都有意让刘大家的看清楚了,但实际上她三更半夜还得把东西搬到了空间里头去。

只是这样来来回回的,酿酒的效率很低。

而且她整个人变得很疲劳。

若非是灵泉的水,帮她消除了疲倦,又达到了强身健体的效果,否则这一个月下来,人早就垮了。

基本如此,这一次酿酒比上一次足足晚了半个多月。

酒还没出来,张都监三番两次催促,于兰只说可能是因为天气转冷的原因,所以这酒没那么快酿出来。

酒酿不出来,夫人也找过刘大家的,问过话,刘大家的也是每日监督着于兰,亲眼看着那个丫头怎么做的,好像跟寻常酿酒的也没什么区别。

她暗暗地把于兰酿酒的步骤全都记住了,再加上有老爷和夫人给的房子。

她回去之后,就说于兰这姑娘备懒,太偷奸耍滑,所以导致了酿酒的进度太慢。

有了方子,也见识过了于兰怎么酿酒的。

下一次她就能够自己酿了。

夫人闻言大喜,与其让老爷信任一个没什么根基的丫鬟,倒不如信任自己乳娘这边的人。

夜里头跟张都监吹了些枕头风。

“这丫头如今备懒了一些,只拿天气转凉,跟我们耍着玩呢,既是刘大家掌握了酿酒的技术,往后也不用这丫头了。”

张都监也有些不满于兰酿酒的速度慢,他酒都喝完了,她还没酿出来。

就这样的酿酒速度,往后他真的开了店,她也帮不了什么忙。

于是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年后让刘大家的去酿吧!”

夫人又试探性的说道:“她这嫁妆,往日里头你我赏赐了不少,这一次也不必给她备多了。”

张都监那边没什么回应,夫人心里头有数,没必要帮她厚备嫁妆。

眨眼到了十一月份,于兰这酒才彻底被酿了出来。

这一次酒的出厂,比上一次多了五倍,一坛坛的搬到了张都监的府上,他倒变得格外的欢喜。

只不过于兰回张府复命,听得老爷的态度较之前淡了一些。

第二十三章 出嫁

于兰在庄园里头过的倒是不错,其实不是很想回到张府。

冬日里头,天冷了。

还能做一份火锅,有辣椒,也有铺子里头买来的香料,先制作不算十分正宗的火锅底料。

有了火锅底料,只需要买些鲜鱼、嫩豆腐,白菜、萝卜,又有现成的番茄、土豆加进去。

围着冬日的火炉旁,吃的酣畅淋漓,又爽快,要是配一壶花雕,喝得微醺,气氛又好到极致。

于兰这些天,跟玉翠她们几个就是这么过来的。

玉翠一开始不爱吃辣,到后来被于兰带的,不吃点辣椒反倒吃不下饭了。

于兰私底下,偷偷地把辣椒的种子交给了她,让她去种植。

这回到了张府,又得循规蹈矩,老老实实的请安,规规矩矩的在屋里头绣花了。

于兰盼望着这年能早些过来,皇帝能早些立太子。

谁知道夫人却对她道:“早先老爷让你去做事儿,实在也是不得已的,毕竟没个称心的人手。如今这酒已经酿好了,这个年也过得舒心了,赶在年底之前,我让人帮你做好了嫁衣,你现在看看有什么需要改的……”

于兰听得夫人的话,心里头一突。

这嫁衣什么时候备好了?

“夫人……”

她脸色红彤彤的,夫人看着想笑:“好孩子,夫人倒是想留你几年,可瞧着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如今户籍文书都下来了,老爷给武松的房子也置办好了家具,就等你嫁过去,那才像是一个家,否则这大过年的,他那边也冷冷清清的不是。我和老爷,又怎么能忍心,看着你们近在咫尺,又彼此分隔呢?”

上回这酒酿出来之后,张都监跟夫人,心里头都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又派人去监督的,一举一动都收入到了眼底。

又有了酿酒的方子,往后不用于兰也是可以的。

于兰既要出嫁,老爷又不安排她做其他的事儿,府里头也没有养闲人的道理,倒不如把她先嫁了。

赶在年底之前,全了他们二人的心意,也好让武松感念老爷对他的好。

于兰虽然有猜测年底之前,自己会被嫁出去,可真到了这一天,人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夫人拿了嫁衣让她看,于兰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只点头不语。

夫人以为她是羞赧,原本准备好的雇佣文书,想让她摁一下手印,但夫人转念一想,这雇佣文书上面的酬劳,终究太过。

老爷原来是有意抬举她,但谁让她偷奸耍滑,这样的丫头,成不了大事儿,更成不了管事的妈妈。

所以她还得观察一阵子,反正于兰不提,她也就没当一回事儿,只让她回去等候着,安安心心的等待着出嫁。

她出嫁之前,武松找人递了口信,约在老地方见面。

于兰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见了他一面。

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错觉,他总觉得于兰好像清瘦了许多。

“玉兰,你是不是瘦了?”

这不能不瘦吗?

任谁三更半夜不睡觉,要起来搬东西到空间里头,还要忙着搅拌啊,蒸馏啊……都会瘦,而且如果没有空间里头的灵泉。

她就不是瘦的,而是直接挂了。

她这几天回到了张府,除了去给夫人请安,跟小姐妹闲聚,剩余的时间,全都用来闷头睡大觉了。

就这样补了好几天的眠,气色才渐渐养好了。

要不刚一回来的时候,别人还以为她生过病呢?

于兰唇角微翕,这东西没办法解释。

只好反问他:“哥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如今这日子都定了下来,他们实在是不大好相见的。

武松想说,这日子定下来,她是怎么看的?

他那天被她说了,她只是把他当成了兄长,如今这婚事儿却又是正儿八经的操办。

如果她想拒绝的话,那他就去说。

因为关系到了一个女子的后半辈子。

“这事儿,若是你不同意,我去和大人说。”

“说什么呢?现在说了,老爷以为你不识抬举,他是好心,你却不当回事儿,别把你当成了养不熟的白眼狼。”

于兰把他拉了回来,又觉得这话有些太重。

语气缓和了一些,“事到如今,我都不在乎的。”

大不了,以后和离,但这话她没说。

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

少女的香腮如雪,杏眸盛满了星河,点点都是星光闪耀。纤腰不堪盈盈一握,显露出窈窕的身姿。

他眸光微暗,嗓音低沉又有些慎重。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

于兰:“……”

……

出嫁那天,是腊月初八。

她从孟家出嫁,早在前一天,就拜别了夫人和众小姐妹。

她跟宝娟两个人是同时走的,宝娟还有一个哥哥,两个人一块儿吃了酒,说了半天话,宝娟又和她哭了一场,其实哭是宝娟在哭,她只是陪着,静默的坐着。

对于宝娟而言,这是第二次重生的机会,第一次没得选,第二次是她自己争取来的。

但哪怕知道荣家是十分不错的选择,荣安是一个踏实稳健的小伙,她还是充满了惶恐和不安。

于兰不知道怎么安抚宝娟,只由得她去哭。

宝娟哭完了,才看到她很是淡定,不免有些佩服。

“旁人都只道我是沉稳,其实倒远不如你!”

其实宝娟误解了,于兰根本就没把这次出嫁当回事儿。

甚至隐约有一些的兴奋,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股兴奋劲。

到了孟家也是如此,一样的好吃好喝的,孟家人还担心出嫁的时候会睡不着,特意让孟家嫂子来陪了她,还跟她说了好些话,还教了她为人妻子该做的东西。

于兰都很淡定的听完了。

看的孟家嫂子暗暗纳罕,都觉得于兰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

结果到了第二天成亲的时候,坐上了轿子,听得耳畔的声响,她才有了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临了到了拜堂的时候,隔着喜帕,听到了身边人的嬉闹,直到有一双大手把她给握住了,她才感觉到了几分的心安。

于兰以为武松这边应该是冷冷清清的,谁知道当天成亲,来的人却是不少。

有牢城营里头跟他相识的差拨、管营,也有从十字坡来的张青夫妇,还有快活林得了他照拂的商旅。

如此竟然也请了一二十桌,那张都监买的院子并不是很大,便是这酒席都开到了隔壁的院子,那是施恩的地盘。

来洞房里头相看的好几个嫂子,看到了揭开喜帕,竟然是一个极其标志的美人儿,都暗暗地纳罕。

“我那兄弟倒是一个有福气的人,竟娶得你这样如花似玉的美人儿!”说话的女子声音有些爽朗。

于兰抬头看的她长得有些富态,虽是笑容可掬,却也难掩眉宇间的凌厉,好像并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第二十四章

于兰也不认识这边的人,但听得她喊武松为兄弟,好像还挺热络的。

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但又有些不确定。

至于室内其他一干人等,大约都是过来帮忙的小媳妇儿。她们七嘴八舌夸她长得标志,又说她在张府,是一个大丫鬟,肯定是能干的,接着说他们郎才女貌,日子定能红红火火的。

说了好一通的吉利话,于兰只装作腼腆的模样,低着头不回应。

没多久人就各自散了,房间内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外头倒是觥筹交错的,有行酒令的,也有大碗大碗的碰杯的。

于兰打量了一下这个新房,还算挺宽敞的,家具都是崭新的,贴上了喜字。

她把红盖头彻底地丢到了一旁,头上的金银饰品,全都摘了下来。

想着武松吃酒估计还有一段时间,她也不是很着急,跑到了空间里头去。

挖了几个红薯,原本想烤红薯的,但在新房里头生火,未免有太过招摇,被人知道了,脸上挂不住。

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最终带了两个番茄,用灵泉的水洗净了。

就在床边啃了起来,这番茄的滋味儿,很不错,因为平日里头都是用灵泉的水浇灌的,不知道还有一些清甜的感觉,咬一口里头还有汁水流出来。番茄汁是酸溜溜的,入口却很开胃。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早做了准备。

武松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她盘了两条腿坐在了床上,嘴里头不知道吃着什么红红的果实。

四目相视一眼,于兰吓得差点把手中的番茄给丢了。

“哥哥,你怎么……”

她想说你怎么突然就进来了呢?

但转念一想,她今天已经嫁给他了。

顿时有些尴尬。

随后看到他手中端着一盘吃食,有些愣住了。

“忙了一整天,我想你一定饿了。过来吃吧!”

结婚的当天,又不能多吃那些汤汤水水的,不然要上茅房怎么办?

所以除了早上吃了点东西,这折腾到了大晚上,出了干果,就再也没吃过什么了,而且干果也是在路上吃了两个,还担心吃的太多,等一下剥的皮有落在衣服上的嫌疑。

于兰确实也是饿了,所以,她做了两手准备。

这会儿听到武松这么说,多少有一些惊讶,没想到他还有体贴的一面。

于兰闻着香味儿,有些蠢蠢欲动,武松已经把菜摆到了桌子上,招呼她道:“过来啊!”

于兰从床上下来了,多少有些不大好意思。

她又摸出了另一个番茄递到了武松的面前。

“哥哥,吃这个……”

“这是什么?”看上去红彤彤的,倒有些像是柿子。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找的,这玩意儿他都没见过。

“你尝一个就是了!”于兰笑眯眯的看着他。

咬了一口,味道有些奇怪,要说甜也不是很甜,酸倒是有些酸,这种奇怪的果子,她居然能吃得下?

“好吃吗?”于兰问他。

他想说,他不是很喜欢,但转念一想,却又点了点头。

“恩!”

“那太好了,我种了不少呢!”她再也不担心一个人吃不完了。

她说完,看到武松盯着她。

连忙说道:“我是说,玉翠姐姐那儿种了不少,她送给我的。”

她又不能暴露空间的秘密,只好拿玉翠扯了一个慌。

她坐下来看到桌上满满的食物,大多是肉类,有鸡肉、鸭肉、也有猪肉,但找了一圈牛肉倒是没有。

不禁想到了水浒里头,好汉不管到哪儿,都嚷嚷着来几斤牛肉。

可如今这大宋的律例,私下宰牛可是犯法的,毕竟牛是庄稼汉最好的伙伴了,谁家养了牛用来吃的啊,肯定是好生伺候着,才能耕地种田啊。

可见水浒里头要么只有一些黑心的客栈才有这些牛肉,牛肉的来源估计还不正规,要么就是一进去嚷嚷着要牛肉,是一种与官府对抗的象征。

一进客栈,就要买牛肉,岂不是宣告着自己不是什么好惹的。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了?”武松问她,他也不知道她爱不爱吃。

说她饿了,还是孙二娘告诉他的。

临时只到厨房找了这些熟食。

于兰摇了摇头,她饿了,就先吃了起来,又想到了外头的宾客好像不曾散去。

便问他:“哥哥,今天请了些什么人啊?”

“都是认识的一些朋友。你今天在房里头的看到的,有张家嫂子孙二娘、还有王差拨家的嫂子……”

他一说到孙二娘,于兰便想到了之前来看望她的妇人,她心里头本来就有这个猜测,没想到竟然证实了。

大树十字坡,客人不敢过。

肥的做馒头,瘦的去填河!

那是十字坡酒店的日常,也是菜园子张青夫妇的日常啊。

母夜叉孙二娘啊。

“没想到你交友甚广啊!”于兰来了这么一句,连哥哥都不称呼了。

武松没有听出什么特别之处。

“以前认识的,人在江湖,总要有一些朋友相助。”

于兰瞪着他,他感觉小丫头,好像胆子越来越大,都敢这么瞪着她了,但是她瞪眼实在没什么杀伤力,反而比平常乖觉的模样,多了几分的娇嗔。看的他心里头痒痒的。

今天,他也喝了不少酒。

她瞪了他,他反倒是盯着她看。

于兰被他看的有些脸红,胡乱吃了一些食物,填饱了肚子,突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

“哥哥,你今天住哪儿?”

武松被她这一句话一问,问地有些哑口无言。

旋即眸光有些黯然,这小丫头不喜欢他呢,还只是把他当成了兄长。

但今天晚上,家里头会住着张青夫妇,所以隔壁的房间也没有了。

“会有地方住的!你别担心。”

他打开了门,出去招呼客人了。

于兰嘴角勾了勾笑,他好像于女色方面,十分克制,否则面对潘金莲这样的美人也不会坐怀不乱了。

所以她一向放心。

但随即想到了张青夫妇,心里头就有些不自在,这大晚上,其他人在孟州城都有家,他们两个没有,他们的家住在十字坡,吃了酒席赶回去,已经不大现实了。

难道会住在他们家吗?

第二十五章 我昨晚没做什么吧

于兰猜的自然没错,张青夫妇是住在他们家的。

夜里头,酒席散了。

孙二娘招呼着几个请的帮佣的妇人,打扫了一下后续,结果看到武松,还在院子里头坐着没什么动静,旁边张青倒是陪着他。

“武松兄弟,春宵苦短,你愣着做什么啊?”

之前一伙人都催促着他去洞房,愣是没去,现在人都走了。

眼看着天色都这么晚了,还不走?

看到了张青还坐着喝酒,孙二娘过去把杯子夺了过来。

“准是你又撺掇着兄弟喝酒,不知道今夜是他大喜的日子吗?”

张青:“……”

最后,还是张青和孙二娘两人把他给押到了房门口。

在两个人催促的目光下,他颇有些犹豫着推开了门。

这会儿屋子里头烛火依旧,但不知道于兰是不是睡着了,他走进去之后,关了门,蹑手蹑脚的走过去。

想着就把凳子并起来,胡乱睡上一宿也行。

结果,于兰没睡。

一个转身,就看到了武松的存在。

两个人相互瞪着眼。

武松有些尴尬,前面刚说了有地方去,结果眨眼间又回来了。

“我,他们让我进来的……”

于兰叹了一口气,看到他略显得心虚,心里头也明白,就算这宅院有其他房间,一时半会儿也难收拾好,何况今天家里估计来了客人。

他要出去住,总显得很奇怪。

可这大冬天,留他在屋里头,总不能在地面上打地铺,这样很容易着凉的,外面的温度可是低的吓人,屋子里头也没个炭火。

于兰自己都觉得冷,可如果让他上床来睡。

于兰又觉得怪怪的。

在她纠结的时候,武松已经把凳子给并好了。

“玉兰,你睡吧,我睡在这上面就好了。”

他找了一床被褥,想着将就的躺下去。

然后刚一躺下,就听到了哐当一声响,凳子腿断了。

于兰:“……”

武松:“……”

……

最终,于兰妥协了。

“你上来睡吧!”

这床还挺大的,不担心两个人睡不下去。

看到他没动。

于兰在床上划了一条三八线。

“上来吧!虽然明日不需要当值,但你也不能不睡!”她并不是很理直气壮地说这个话。

心里头知道,这三八线也不是很顶事儿,他若是有心,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武松躺下来的时候,睡不着了。

身侧是女子柔软的身躯,稍微一动可能都会触碰到。

于兰也是,一个晚上,没敢动弹,只干瞪着眼。

好不容易挨到了后半夜,实在熬不过,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都趴着睡到了床边,差点整张床都霸占了。

她从小睡姿就不怎么好。

瞬间惊醒了,环看四周,武松根本没在。

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有些小小的羞耻,也不知道后来睡觉有没有发生什么不雅观的事儿。

正胡思乱想着,门打开了。

于兰看到武松进来,瞬间装作在床上挺尸。

不过,他已经看到了。

“醒了啊?起来吃早饭了啊,新出炉的白面馒头……”

于兰假装睡眼朦胧的揉了揉眼睛。

“谢谢哥哥!”

又想说,往后他进门的时候能否敲一下门,这样不方便。

但转念一想,好像他如今还没有自己的房间,还得赶紧给他收拾一个。

“我昨天晚上,没做什么吧?”于兰问他道。

“没有啊!”武松说道。

于兰不免松了一口气。

武松看着她释然的神色,咬了咬牙,这小丫头,睡都睡一起了,居然还想着撇清关系,哪儿有那么容易的事儿。

但昨晚,他确实什么都没干。

她睡觉不老实,只往他怀里钻,他整个人都蒙掉了。

也没等天亮,就爬了起来,跑到了院子里头,吹冷风吹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清醒了过来。

早上,孙二娘和张青见到他,脸色不大好,还隐晦的说他们昨天晚上闹出来的动静有点大。

估计是说凳子腿塌了的事儿。

于兰起来洗漱,还把他给推出去了,跟他说了往后进门要先敲门。

洗漱完毕之后,吃了早饭。

这会儿的馒头,说是馒头其实跟包子差不多了,里头还有馅儿。

于兰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但如果她来做的话,她能够做更美味的早餐。

她吃过了早餐,武松才带她去见了张青夫妇。

昨天见孙二娘,只是匆匆一瞥,如今再次见面,就是正式见面了。

他们对着于兰夸了好一通,于兰腼腆的笑了笑。

“我兄弟不容易,如今可算有个家了,往后你们二人和和美美的,就时常来和我们走动走动。”

张青孙二娘夫妇,虽然在水浒的世界里头武力值不是很高,经营酒店也是黑店,但是仗义也算是十分仗义的。

当初武松血溅鸳鸯楼之后,逃跑,也多亏了他们的鼎力相助。

这一次武松成亲,他们也是出钱出力的。

还准备给于兰的礼物,反倒是因为武松之前没跟于兰说起,于兰还不知道怎么回礼他们。

想了想,空间里头的酒,倒是不错的,到了年底,她也可以开始给自己酿酒了。

所以在他们夫妇,要赶回去的时候,于兰送了一些绢布,一坛子的好酒,还有给孙二娘的一对朱钗。

“等过年了,记得要来看我们。”孙二娘嘱咐道。

武松便说:“不如,过年的时候,聚在一块儿过也好,咱们两家人,都很简单!”

“说的正是!”孙二娘爽朗的一笑,张青也觉得没什么意见。

于兰倒是恨不得上去给他一脚,但脸上还是笑容可掬。

“过年的时候,哥哥不当值吗?”

武松愣了一下:“这个倒是不知,便是我当值,哥哥嫂子又不当值!”

“正是这个礼!”张青点头。

看样子是敲定了过年,两家人一起过的心思。

于兰没什么话语权,孙二娘却道:“你喊他什么哥哥啊,你们如今都成亲了,你该喊他二郎了!”

武松闻言,略有些期待的看着于兰。

喊个大头鬼啊。

她一点儿都不想喊,他什么决定都先做了。

他自己去十字坡过年吧!

她气鼓鼓的,但在他们三个人的注视目光下,却还是低着头装作腼腆的笑。

后来孙二娘跟张青回去的路上,说起于兰,孙二娘不免说道:“弟妹人倒是好的,就是性子太过温吞了!”

张青便道:“她这是大户人家出身,知礼数,不像咱们……”

第二十六章 地瓜干

张青和孙二娘走后,武松关上了门,眨眼发现于兰已经不见了踪影了。

回到了房门口,看到了紧闭的房间,想起她之前说的进门前要先敲门,于是就敲了敲门。

于兰在里头吭哧吭哧的把空间里头的东西搬了出来,听到了动静。

原本还有些生气,不大想理他的,但又想到自己现在住的还是他的地盘,就淡淡的说了一声:“进来吧!”

武松开了门,看到了于兰好像在搬东西,连忙走了过去帮忙。

“这种体力活,叫我来做就是了!”过去一提,才发现这东西还有点重量。

他单手提虽然轻而易举,可是感觉,以她弱柳扶风的身姿,应该提不动才对。

而且仔细一看,怎么都像是从泥地里头挖出来的东西。

她的嫁妆里头,有这些东西吗?

他不大清楚,问她道:“这东西,要搬到哪里去?”

“厨房!”

于兰已经想好了,这么多番薯,他们两个人也吃不完,拿出去卖的话,不太现实,一来这东西是一个新奇玩意儿,大家没接触过,二来她怕传入到老爷夫人耳朵里头,会横生枝节。

所以打算做成地瓜干和麦芽糖,剩余的话,可以留一下储存下来,当主食。

原本于兰还想做地瓜粉,但是没有现成的设备,就放弃了。

第一步,就是要把番薯洗净。

冬天水冷,还要烧了水,兑了凉水,去洗了两箩筐的番薯。

于兰也没让武松闲着,古代有把男人当大爷伺候,不做任何家务,她却不想惯着他。

不过他不大习惯做这些事儿,感觉不是力道大了,断开或是戳破皮了,就是洗的不仔细。

还得于兰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

待得洗净了,才露出了本来的面目,长得椭圆形,个儿倒是不大,红红的外皮。

武松没见过这个东西,他又想到了之前于兰给他吃的番茄,他也没见过,奇奇怪怪的。

“你这东西,用来做什么?”武松不解,这玩意儿,他既没有见过,张都监府里头也没有。

他直觉于兰身上有些秘密,但是他又不是很想探究清楚,因为他没有感觉到她对他的任何威胁。

反而是她没有任何避讳,让他觉得受到了信赖。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中午我们吃这个,你再去弄些柴火来,今天要做这些东西,恐怕柴火不够用!”

武松一听说吃这个东西,感觉有点不靠谱,他是一个肉食主义者,之前吃了番茄的滋味儿可见并不是特别好吃的。

不过于兰让他去弄些柴火,他就去外头买了两捆柴火。

回来的时候,已经见于兰这边生了火,把番薯放到了锅上蒸。

足足蒸了小半个时辰,才打开了锅,铺面而来就是香甜味儿。

于兰从中捞了一个,递给了武松。

“哥哥,把皮剥开,就可以趁热吃了!”

于兰自己也拿了一个,剥开了皮,就见软糯的红心,咬了一口,又甜又糯。

武松见她吃了,也咬了一口,大约再难吃也不会难吃那里去吧!

他在安慰自己,却没有想到入口的滋味儿,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太多了!

又多吃了两口。

“这东西倒是还不错!”

“哥哥也觉得不错,你说能顶替馒头作为早饭吗?”于兰反问他。

武松点了点头:“应该可以。”

馒头做早餐,好像略显麻烦,因为一道道工序下来,又是要和面、发面还要做陷,最后还要蒸馒头,不免繁琐许多。

“那往后,我便是拿这些出去卖,应该也能卖的出去了!”于兰忍不住嘀咕。

“卖什么呀!”武松闻言就不乐意了,“便是以后,也是我养活你,哪能让你出去卖东西啊!”

这还没到那个时候呢,她就想着卖东西了!

于兰笑着道:“哥哥,你别急啊,我说卖东西,非是拿到大街上叫卖了,也许可以开个店铺,卖一些早餐,酒水,我这还不止这一样东西呢,等会儿我露一手,让你知道我的本事儿!”

武松原本还没有想好,他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毕竟他这二十五年的人生里头,好像只学会了拳脚功夫,打打杀杀,跟哥哥在一起的时候,哥哥也管不了他,他也没想那么多。

如今,稀里糊涂的成了家,往后这孟州城总是要离开的。

他又不能再向过去那样,随便去投靠别人当一个闲散的庄客。

倒是她说开店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见她兴高采烈地,说干就干,先把这些地瓜从蒸笼上拿下来,武松也连忙去帮了忙。

“我来,我来!”

他抢着干活,于兰也没拦着。

从蒸笼拿出来之后,于兰拿了几个作为他们中饭的主食,其他的,全都剥了皮,仔细切了条状。

“你把这些拿到院子里头去晒。仔细把它们平铺好,我来做饭!”

武松应了一声,照着她说的去做了,于兰在厨房里头把锅洗了一遍,重新生了火。

厨房里头还有些昨天酒席剩下的熟食和菜。

于兰就着做了一盘土豆焖肉、西红柿炒蛋、还有一碗豆腐鱼汤。

她知道,他的胃口比较大一些,所以都是大碗装的,她胃口小,两个人吃足够了。

武松原本以为她在张都监府里头做的也是体面的丫鬟,这灶房里头的事儿,也不会特别利索。

但如今见到了,才有些暗暗称奇。

“哥哥,愣着做什么,过来吃啊!”

玉兰招呼他。

两个人忙碌了一早上,虽然之前吃了一个蒸红薯,但还是不够,看到这些菜式。

看这前两样菜式,武松都没怎么见过。

“哥哥吃啊!”于兰期期艾艾的看着他。

她的手艺,错不了,乡里头以前做一些红白喜事的,总要喊她去帮忙,她也做的了厨娘。

他闻言,便从土豆焖肉中夹了一块肉。

这五花肉是肥而不腻,入口还有些q弹,他很喜欢,至于那个没怎么吃过的土豆,吃一口竟也十分的软糯。

再看于兰笑眯眯的看着他的眼神,顿时感觉心跳速度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如果都是这般过日子,好像也不赖。

“好吃吗?哥哥?”

他点了点头:“很不错。”

心里头想着,如果她不喊他哥哥的话,那这一顿饭吃的就更舒心了。

第二十七章 我只为哥哥好就是了

便是西红柿炒蛋,也难得清爽,口感细腻嫩滑,跟他之前生吃的不大一样。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就把两样东西做成一道菜的。

再有豆腐鱼汤,鱼汤鲜美、豆腐嫩华,鱼肉紧实,交织在一起,难得美味儿。

就着蒸的番薯,也吃了好几个。

不免问于兰,“下午要做什么?”

“做麦芽糖,今天早上多亏了哥哥的帮忙,这地瓜干,才做成的,这做麦芽糖又是一个细致又繁琐的活儿,还要劳烦哥哥,不然我一个人搞不定的。”

一句话,吃了她的东西,下午也跑不掉了。

武松说:“好,只要你不嫌弃做的粗糙就好了。”

他其实,挺喜欢两个人一块儿干活的。

就像,她好像从没有把他当成外人看待一样,所以听她使唤自己,也没有什么意见。

于兰嘴角的笑意扬了起来。

看她眉欢眼笑,白净的面容,像是月色里的一朵玉莲,惹人心醉。

……

到了中午做麦芽糖的时候,需得把红薯皮削了,切成细丝。

于兰找了一圈,厨房里头并没有切丝机,然后问了武松,他也一脸茫然,看样子市面上还没有卖这样东西,不过这东西原理倒也容易,可以以后让武松做一个。

因为没有切丝机,于兰自己手动切丝,这刀工一到了手里,就叫武松看的有些呆了。

这番薯丝,竟是切得又薄又细,又整整齐齐的。

刀工快、准,这一看就知道不是一天两天能吃的,需得是童子功,打小就开始练,到她这个年纪才有吧!

武松感觉她身上的秘密有多了一样。

只是手动切这么多的番薯,是一件很累的活计,她看武松站着,便道:“哥哥,可会切?”

武松是练拳脚功夫的,当然刀法也不错,只是从来没有这样切过东西。

“我来试试!”看着箩筐还有不少的番薯,就于兰一个人还不知道切到什么时候去。

他一上来,切得倒是比于兰还快,就是大小方面,还是略微大了一些,于兰说了之后,才放慢了速度。

切得就慢了许多,只这样一来,他才感觉到了,原来厨房里头做事儿,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这切丝的功夫,就如同那水磨的功夫,又得细腻、小心,否则一个不留神不仅切得不好,还可能伤到自己的手。

这一样,切了半个时辰,才切完了。

于兰的胳膊都酸麻了,她打定主意,一定要做一个切丝机。

武松见她手动舞着胳膊,有心想帮她揉一揉,但又觉得这么做有些唐突,便让她休息着。

“剩下的,你要做什么直接告诉我,我来做就好了!”

剩下的,倒是简单一些,只需要熬制就好了,于兰让他生了火,加水将红薯丝放入水里头煮,却又要时时刻刻盯着,随刨随煮,将其煮熟之后,却又要放到了糖化缸里头,加入麦芽汁……

糖化缸原本就是酿酒的设备之一,是于兰现成的。

麦芽汁,她也准备好了,但这糖化缸很大,她又不好直接拿出来,所以,在红薯丝煮完之后,只叫武松出去先买点菜,做今天晚上的晚饭。

剩下的,她自己来就好了。

待得武松走了,她才一股得把东西搬到了空间里头。

空间里头糖化缸的温度,还可以自我调节,加了一定比例的麦芽汁,剩余的,就等着它糖化完。

武松回来之前,于兰东西已经从空间出来了。

她还特意从空间里头,拿了一坛好酒,打算犒劳他今天的表现。

一个大男人拘着性子,陪他做了很多家务活,她原本因为他自作主张要在过年的时候请张青孙二娘夫妇一块儿来过年的气性,也消了一些。

他回来的有些晚,却是上酒楼买的,熟食和果品。

于兰扫了一圈,这饭菜都是现成的,就是没买生的。

武松却道:“今天,你也忙了一天了,晚饭就不用做了,我上酒楼买的饭菜,先吃了吧!”

虽然她的菜很好吃,可一天从早忙到晚的。

这还是刚嫁过来的新嫁娘呢,她不心疼自己,他心疼。

于兰看着却是些好菜,心里头虽然领了情,却不免嘀咕:“酒楼的菜贵着呢,一顿饭下来只怕也不便宜,哥哥不能这么乱花钱。”

“恩!”他应得好好的。

不过显然也没把这当回事儿,于兰看着他的神色,知道他们走江湖的,不拿钱当回事儿。

但那是过去,往后,总得过日子的,少不得要精打细算。

但这个念头,一闪现出来,于兰就愣了。

他过他的日子,为什么自己要操心啊?

胡乱的把这个念头掐断了。

两个人把饭菜摆到了桌子上,于兰把那坛子酒拿了出来,先就给他倒了一碗。

这坛子酒是藏了挺久的,一打开就能够闻到扑面而来的酒香味儿。

其实昨日成亲,家里头还留有不少的酒。

只是那些酒,可这酒又没得比。

武松显然是十分喜爱的,初时,还有些克制,后来喝了两碗下来,不免就有些放开了。

玉兰可不能让他多喝,这水浒里头,有多少好汉是栽在这个酒上面,还别说他自己也是。

她把酒坛子给抱走了。

“哥哥,喝酒可以,不能够贪杯!”

回头在他面前,放了一碗清水。

武松眼巴巴的看着她。

“喝这个吧!”这灵泉的水,还不是一般人能喝得到呢。

她看他是练武的,又在牢里头待过,唯恐身上留了暗伤,这灵泉的水能洗精伐髓、强身健体,却不知道有没有疗伤的功效,但喝一些总是不碍事的。

武松这会儿算是感受到了,有一个小娘子约束自己是什么样的感受。

他惯不喜欢受人约束,但她被他约束,又感觉并不赖。

不让喝酒就不让喝酒,这喝水又是为什么?

在她目光注视下,他硬着头皮喝了一口。

结果,有些意外,这水好像还挺好喝的,而且他是练武之人,很快的就感觉到了这水带来的身体上的一些变化。

不由问道:“玉兰,你这水又是从哪儿弄来的?”

“甭管我从哪儿弄来的,我是为哥哥好就是了!”

见他乖乖喝了,她也就松了一口气。

第二十八章 先生

吃完了饭,于兰收拾了东西。

看到了武松在院子里头练拳脚的功夫,颇有些酣畅淋漓。

看到玉兰的视线投了过来,倒是收了手,不知道为什么喝了她给水之后,就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恨不得想找个人切磋切磋。

他的拳脚功夫一向了得,尤其平生绝学“玉环步、鸳鸯腿”,在打蒋门神的时候,就使用过一次,一招制敌,让人叹为观止。

所以民间也有传言“马上林冲,马下武松”,于步战方面,他的实力不容小觑。

只是于兰倒是不知,他这功夫从何学来的?

“是不是觉得有些闷?”武松问她道,这个点儿也不是休息的时候。

于兰摇了摇头:“不闷,看哥哥的腿脚功夫十分厉害,只不知道哥哥师承何人?”

武松没有即刻回答,于兰看着他的神色,好像不太愿意提起。

她也不打算继续过问下去。

却听得他道:“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父母,哥哥靠卖烧饼,挨家挨户的叫卖,才勉强把我带大。但因为我们俩年幼失去双亲,又因为哥哥人长得矮小,每每受人欺凌,我略微长大一些,就看不下去了。便找那些人打架,可我也年幼,总打不过他们。哥哥劝我把这口气忍下来,我忍不下。”

他在和那些人的打架过程中积累了经验。

因为够狠、够拼,每每被打的遍体鳞伤也不肯屈服,终于有一次,他赢了,把那些人给打跑了,但那一次自己却是惨胜,他身上都挂了彩,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但他还是昂着头走了出来。

那一次出了巷子口,他就遇到了那位老先生。

“老先生见我第一眼,便说,你小子打架下手真的够狠。我回答说我不够狠的话,力气没有他们的大,耐力也没他们足,时间一长,他们人多我根本就不是对手。我一定要在精气神上,一次就压倒他们。一帮乌合之众就跟散沙一样散了。”

便是他的这句话,让老先生感觉,他是一个练武的奇才。

他窥到了斗狠的本质。

“老先生问我肯不肯跟他学习武功,他说武功不但可以让我击退那些敌人,还可以让我以后都不必欺负。我早就听说过有武学高手,却从来没有见到过,阳谷县不大。县里头也没有什么厉害的人物,我原本想要再大一些出去拜访名师,可是我没有想到,居然那么幸运就遇到了他老人家。”

从此先生教了我武功,却不曾认我做徒弟,他说我身上戾气太重,学武还在其次,修身养性才是正道。他说我若学不会养性,就成不了他的弟子,在外头也不可提他的名字。”

习武先习德,若是学了武,却没有武德,很容易酿成祸端。

武松的性直,喜欢以暴制暴,很多不平的事儿,他都忍不了,这样的性子容易惹祸。

从某种意义上说来,老先生也没说错。

武松的性子,若是一直没有发生什么事儿的话,他能当一个好人。

但遇到不平的事儿,他绝对容忍不了,很容易爆发出来。

如果于兰没有到来,只怕血溅鸳鸯楼已经发生了吧?

想到这里,于兰不免叹了一口气。

她安抚他道:“二哥,以后没有人欺负你了!”

“当然!”学了武,他就再也没有感受过被人欺负的感觉。

先生后来只在阳谷县待了一年,就匆匆走了,他连拜别的机会都没有。

他感觉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学,他哥哥胸无大志,他也感觉自己的人生有些迷茫,不知道将来要做些什么。

后来有一段时间,他外出寻找过先生,有人说他在北京大名府,也有人说他在东京汴梁城。

他老人家居无定所,他也跟着跑过了很多地方,最后一无所获,也就放弃了。

他的江湖经验,也便是在那个时候积累来的。

“往后哥哥也拘着性子一些,万一遇到了先生,可以告诉他,你已经改了。到时候哥哥就可以光明正大喊他老人家师傅了。”于兰感觉这位先生,在他的心里头地位一定不低。

武松看她说的天真,闻言不免也笑了。

他知道他自己的脾气,不光先生说过,就连当初兄长武大,也有些无可奈何。

会改吗?

连他自己都不大确定。

但看她双眸亮晶晶的,好像对他充满了信心一样,他感觉心头一热,便点了点头:“恩!”

于兰见他意志好像没那么消沉,于是又期期艾艾的问道:“哥哥,如果我让你教我两招,是不是有违先生他老人家的教导啊?”

古代很多东西的传承,都非常私人。

如果偷学偷师,那是相当不耻的。

于兰这么问,武松倒是摇了摇头:“那倒不会,先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他老人家说,我若是有机会进入军营,也可教导军士,以便报国!”

随后,反应过来,于兰是想要他教导她练武。

“怎么,你要学?”

于兰点头点的很用力。

“恩!”她见他好像眉宇间有些不解,便说道:“我知道哥哥厉害,可是有朝一日,我们总要分开的,我一个女孩子家也不方便……”

她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他的脸色一下子有些难看,说了半天,她还是要走。

“哥哥,若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吧?”于兰感觉他的脸色不好,像是生气了。

仔细琢磨着自己说过的话,也不知道哪里过分了。

她也不想要强人所难。

不过武松听得她说的话,还是调整了一下心态说道:“不是不方便,是很难。便是你现在开始学,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了,基本难以达到效果,而且先生教我的,是拳法和腿法,并不是女子所学的。”

武松说的也是实话。

如果只是强身健体,学一些五禽戏之类的,就足够了。但若是想要自保的话,就要加大力度的去练,他当时练的这一身的力气,和钢筋铁骨,就吃了多少的苦头。

她便是不用学这些,也要学十分之一,那也不是她现在能一步到位的。

于兰闻言,就在院子里头走来走去,后来看到了一个石头,就搬了起来。

“哥哥,你看这样行不行?”

她的石墩并不大,差不多也就四十斤吧,但是作为女孩子,没有练过,这么轻松的举起来,好像也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了。

于兰看他没什么反应,又看到了院子里头有一个石凳,这个石凳也有百来斤吧!

她跃跃欲试,已经准备去搬了,眼瞧着这个石凳被她搬得偏移了位置,就听得武松喊道:“够了,我教你就是了!”

于兰放了下来,拍了拍手,手有些红了,脸色也有些微红。

果然便是改善了体质,灵泉的水,也没办法把她变成一个超人,百来斤的东西,她也很难搬得动。

说点事儿

今天看到潘金莲的真相什么之类的上了热搜。心里头五味杂陈,因为很久之前我就看过这个洗脑包和新闻,那个时候有一些人说武大郎被冤枉了,得罪了文人很惨之类的。说清河县出了武植墓,武植很高一米八和老婆相亲相爱,因为得罪了邻居然后就被编排了故事。

今天我想告诉你们这个百度和微博上面传的洗脑包才是假的。

清河县有个武植墓,武植是明朝永乐年间进士。(明朝永乐年间1403-1424)

施耐庵什么时候的人,元末明初的人,(生于1296-1371)他死了三五十年,武植才中进士。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写书去造谣一个后世之人?

关键是很多人云亦云,这种谣言稍微去查一下资料都可以不攻自破的,但是依然很多人前仆后继的相信,不但相信了而且还锲而不舍地传播给了其他人。

今天的事儿,我觉得对施耐庵老先生是一种污蔑吧,他老人家大概不知道,会被几百年后的人扣上一个恶毒的名号,说文人的笔杆很可怕,动不动就抹黑一个人。

他也很冤枉,他就杜撰了一个武大和潘金莲就成了抹黑,他怎么知道他死后清河县还出了一武植,估计武植也不知道他进士当的好好的,同代人都没把他联想的那么惨,后世之人居然替他鸣不平!说他就是武大郎!

所以说,新媒体时代,谣言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我觉得吃瓜也要保持理智的心态,如果不了解真相,别战队,不传谣,就不会造成一些伤害了!

我这本书不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因为成绩不大好,后续会怎么样也不知道,但我也希望有一个看到的人就能少一个谣言的洗脑包!

ps:晚上更新!

第二十九章 酒楼

武松说要教她,当真就十分严格起来了,以老师自居了。

于兰的资质估计是不行,协调性也一样。于是腿法错了,步子也不对了,出拳方式也是错的。

“腿部踢出去的力道软绵绵的,不行!”

“你这个步子,跟我的一样吗?错了!”

“你的背要直……”

……

一连串质疑下来。

于兰:“……”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为什么脑抽了要去学武?我根本不是这块材料!满脑子弹幕飘过。

不过半个时辰,于兰的腿肚子打颤,额头上也沁出了汗珠。

“要不,先休息一下。明日再练?”武松也意识到了自己好像有些过于严厉了。

但关键是,她这般的资质,很明显是一个废柴,走不了江湖的!

出于不忍打击的心理,他没有直言。

于兰约莫也是明白的,这短时间想速成也太不容易了。

还不如,她拼命喝空间的水,天天练举石头,把自己举成一个女大力士。

想到这里,她也不在纠结自己不是练武奇才的事儿了。

“好啊!就先到这儿吧!”

她感觉浑身黏糊糊的,特别想要洗澡。

“我去帮你烧些热水!”武松也发现了这一点儿:“你先休息一下!”

说完,他倒是自己跑去厨房了。

于兰脸色一红。

“那,那我去帮哥哥收拾屋子!”转身也去隔壁的房间,把张青孙二娘住的房间重新整理一下。

他们家其实有三个房间,但有一个太小了,不适合居住,就留着储存东西了。

等到她把东西收拾完,这边热水也烧好了。

她去洗了澡,出来发现武松人不在。

其实这会儿,找了一圈,发现,他站在门口。

“哥哥,你站在风口处做什么?”这会儿天还冷着呢,她还想屋子里烧些炭火,他倒好直接去吹风。

“快回屋子里,我帮你烧热水!”

于兰催促着他进去。

武松动了动唇瓣,不好跟她说,他是故意待在这儿吹冷风清醒清醒脑袋。

随后对她道:“不用,一会儿我自己烧,你去睡吧!”

于兰虽然精神上不是很困,但身体确实有些腰酸背痛的。

见他这么说,也没有过多坚持。

……

翌日一早,她做了红薯粥和鸡蛋卷,喊他起来吃了早饭。

随后开始熬制红薯麦芽糖,经过一个晚上,已经完成了糖化。

现在需得过滤,再用大火熬制,开始时火要猛烈,做到随熬随动,到后面渐渐地减少火力,熬制到十分粘稠时,方可挺火,随后找来了容器将红薯麦芽糖盛了起来。

她制作了整整五罐,给武松尝了一下。

他虽然不大爱吃糖,却也说不错。

麦芽糖很是香甜,还有滋润止咳的功效。

她想着一罐送给玉翠姐姐,一罐送给孟干娘,再有一罐就送入到老爷夫人。

剩下两罐留给自己,慢慢吃。

这宋朝,糖也不算是什么特别稀罕的物,尤其是对于富人而言。

少爷小姐他们打小也有买些芝麻糖、锤子糖解解馋的。

随后武松问她:“今天还要做些什么?”

于兰笑眯眯的摇了摇头:“今天我不做什么?哥哥可否带我出去逛一逛?”

她想去快活林逛一逛,那地方算是孟州城里头最繁华的地方,上一次和玉翠出来,她都没去过,也不知道人家酒肆怎么开的?

武松想她年纪也不大,一向被拘在府里头,都鲜少出来玩过。

于是便痛快了答应了下来。

于兰和武松两个人一路走来,看到了鱼市、肉市,金银铺、彩帛铺还有果子铺、珠子铺。

于兰各个店铺都逛了一遍,最后买了一些果子,路过珠子铺,武松以为她看中了珠宝,想帮她买,被于兰断然拒绝了,她没忘了,他上回给的珠宝,现在还在空间里头待着呢。

到了快活林里头,两边的酒楼、饭店、香药铺和其他店铺,相互交错,当真是满目琳琅,令人目不暇接。

于兰问武松,“这里头生意最好的是哪一家啊?”

武松指了指前面一家酒楼。

“走,哥哥,我带你去喝酒去!”

她走在了前边,武松嘴角微杨,还带他喝酒呢,明明昨晚跟个管家婆一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会儿找个地方歇一下也是不错的。

于兰想看看人家怎么招揽生意的,一进入到了酒楼之中,就有店伙计过来招待。

“您几位?”

“两位!”

店伙计给他们安排了雅座,相对僻静的地方,不被打扰的地方估计是考虑到了于兰是女子之身,不方面和一帮人坐在外边吃酒。

这服务态度倒是可以。

到了点餐的时候,于兰点了许多店里头招牌,还要了一壶女儿红。

店伙计下去安排了,很快酒就上来了。

这杯子很小,一壶酒也不多,店伙计给二人倒了,武松十分戏谑的看着于兰。

“这便是你请我喝酒吗?”

这酒他一个人都不尽兴,于兰小声的说了一句:“咱们家有的是酒,没必要在外边买,回家再让你喝!”

她说到咱们家的时候,他听得心里头有些异样,不过脸上不动声色。

所以也没在笑话他,这女儿红,果然是醇香的,入口口感也十分的细腻,满口余香。

于兰觉得这家酒也很不错,酿制的方法应该十分的独特。

估计冲着酒来的也有不少。

没多久,菜也上来了。

她点的是酒楼的招牌盏蒸羊,滚烫的羊肉上淋一盏滚烫的杏仁酪,蒸的软烂,但端上来的时候,已经香气四溢。

尝一口,不见半点的腥味儿,只感觉鲜香可口,软烂不腻,真是绝了。

再有那炉焙鸡,端上来的时候,鸡肉是色泽金黄,配菜红绿搭配,既解了腻,于视觉上,又叫人赏心悦目,尝一口,鸡肉的口感紧实嫩滑,没有多余复合味道的轰炸,却又一种清淡中透着满足的肉香。

再有那火腿,显然是十分正宗,只尝一口就口齿留香了。

当然这些都是肉食,还有菜式,在色彩的搭配上面,这家店铺真的是玩出了花样,又好看又美味儿,做到了色香味儿俱全。

一顿饭吃完,她肚子滚圆了。

结账的时候,不免嘀咕。

“便是孟州城的酒楼都这般厉害了!”如果她自己开店的话,只怕也没信心做的能超越这家店铺。

除非她能出一些新菜,随后想了想,可不是作为一个现代人,回到古代最不缺的就是点子了。

伙计闻言,却道:“不是的,今天我们家的大厨,原来是东京汴梁城里头一品轩最有名的大厨了,也是你们赶巧,才尝到了,平日里头都是老板做的。”

“老板是他什么人?”于兰问道。

“亲儿子!”店伙计小声传播了一下八卦。

于兰这才释然。

第三十章

两人回家之后,晚上也不用做饭了,于兰接着练了一会儿拳脚,偷偷看他的脸色,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于兰叹了口气,大约她果真不是什么练武的好材料!

“哥哥,不如你练你的,我练我自己的,你别老看我!”看的她怪难为情。

本来就菜,他一盯着她又紧张兮兮的,总觉得哪儿做错了。

武松有心想说,她的动作都不规范,一个人越练越错。

但于兰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跑去拿了一碗空间的灵泉堵住了他的嘴。

顺便自己也喝了一碗。

后来武松在练功夫的时候,有一会儿没看到她,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转个身,看到她吭哧吭哧的在举石头。

武松:“……”

于兰还是要羞耻心的,最后面无表情地把石头搬回了自己的房间,默默地关上了门。

她自己一个人练吧!

……

到了第三日,便是回门日。

说是回门,也就去一下孟家和拜见一下都监老爷跟夫人。

于兰挑着几罐麦芽糖,拿去送人了,果然见孟妈妈、玉翠十分欢喜,因为家里头有小孩,这糖果之类的东西,总是爱吃的。

夫人老爷那边也没见过什么麦芽糖,尝了几口,便送去给了少爷、小姐尝尝鲜。

又问了他们几句话,于兰一一作答。

夫人留着于兰吃了顿饭,武松那边也被张都监邀请了。

这日之后,“新婚”的日子就要过去,武松那边也要正式回到他的工作岗位上去。

于兰却开始琢磨的做番茄酱。

自制的番茄酱却也十分的简单,先把番茄洗净,放到锅里头焖个几分钟,待得皮快脱落,将齐捞出来,去皮。然后把番茄捣碎,加入冰糖熬煮,这冰糖的工艺,是明朝时候才有的。

如今的糖,是唐代从印度传过来的制糖方法,做的也是蔗糖,称作“西石国蜜”。

虽然比不得冰糖,却也勉强可以代替。

做好的番茄酱,全都封存好了,等着以后烧烤的时候备用。

然后又开始制作马铃薯的淀粉……

年关将至,还需要备一些年货,制酒也是必不可少的。

不过这一次,她不打算制作白酒。

她打算做黄酒,做上好的花雕,竹叶青……

她每天都忙的脚不沾地,武松那边也是早出晚归。

有的时候,很晚了略带着酒气回来,他会解释一声,是在张都监那儿喝了酒。

于兰倒是回回都有留下饭食。他回来若是没吃饭就给他热,若是吃了,就给隔壁的阿黄当夜宵了。

如此两个人倒也有些像是搭伙过日子,彼此都挺满意的,于兰越是和武松相处,越是觉得他是一个省心的,不逾越,也不太过好奇她做什么。

她空间拿出来的东西,略微解释一下他就接受了。

或许他也没那么好糊弄。只是觉得于兰不会对他做什么,所以也就姑且信了。

所以于兰变着法的给他改善伙食,就是酒这一方面依旧拘束着他。

武松倒是无所谓,但是事情太多,喝酒容易误事,所以于兰不提,他也不会纵着自己。

时间一长,每日喝着于兰空间的水,他感觉自己的功力好像有所精进。,只每日依旧打熬力气。

眼瞅着,外头的年味儿越来越重,就连孟家还有张家那边都有送了礼过来,就是张府也打赏了一些年货下来。

于兰跟武松两个人过,倒是足够了,就是到了过年前两天。

张青孙二娘,不请而来的,十字坡酒店离孟州城本来就近,他们俩让伙计散了之后,自己在来的路上,买了不少的年货,就准备过来搭伙过年来了。

武松这会儿还没有放假。

于兰在家里头,给自己做了一盆的酸菜鱼。

就听得门口的孙二娘清亮的嗓音,喊道:“武松兄弟,玉兰妹子,我们来看你们了!”

于兰酸菜鱼还没吃两口,就连忙去开了门,看到果然是他们两个,而且还大包小包的东西领着。

门一打开,两人都不怎么见外。

“玉兰妹子,就你一个人吗?我武松兄弟当值还没回来吗?”

于兰点了点头:“是!近来到了年底,他倒是越发繁忙了!”

“军营里头的事儿都说不准!是挺忙的!”张青接了一句,然后问道:“这些东西都放哪儿,都是年货,有腊肉也有鲜鱼,还有些瓜果蔬菜,我们俩打算来你们这儿过年!”

于兰也想到了,这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不过年怎么可能?

“跟我来,先放在窖子里头,这鱼还是鲜活的,就先在缸里头养着……”于兰招呼着他们两个把东西安置好了。

两个人一路赶路过来,本来就有些饿了。

这会儿路过厨房,还闻得见,一股怪香的滋味儿。

只是都不大好意思提,还是孙二娘没忍住问了玉兰:“弟妹,你这厨房做的什么东西,怪香的啊?”

玉兰本来一个人吃也吃不下,看的他们俩的眼神好像都有些渴望,便笑道:“是酸菜鱼,本来今天就多做了一些,一个人也吃不下,哥哥嫂子若是不嫌弃,一块儿用饭,我再去做两盘菜?”

张青和孙二娘没有怎么谦虚,就应下来了,只是嘱咐就这条鱼够了。

但于兰还是做了一盘红烧肉和宫保鸡丁。

等到武松回来,张青孙二娘夫妇摸着滚圆的肚子,一脸的心满意足,两个人相互看着彼此,觉得这一趟来过年没来错。

就弟妹这手艺,真的太绝了!

“武松兄弟,你回来的不巧,我们才吃完,只剩下些剩菜剩饭了!”孙二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武松见到他们二人在,有些意外,但到底是高兴的。

“这不算什么,我胡乱吃些就是了!”

他这样说,于兰却道:“我重新再给哥哥做一些!”

孙二娘只朝着张青挤眉弄眼,张青也觉得两口子关系挺好的。

紧接着就听到武松说道:“不用了,哪里那么麻烦,就着这些吃就好了。”

“不麻烦,我这就去做!”

于兰说着就重新下了厨。

“弟妹倒是个疼人的!”孙二娘捂着嘴笑。

张青想着武松刚回来还没吃饭,他们倒是吃完了,倒不如先让他们夫妻说会儿,他们两个自己去收拾房间。

于是,就拉着孙二娘走了。

“走了,我们先去看看房间吧!”

于兰跟武松对视了一眼,突然间感觉到有些坏了,那个房间武松正在使用。

好在他们俩没走两步,又退了回来,想要找于兰要钥匙。

于兰抬头看武松……

这要是让他们知道,他们俩成亲了这么久,两人还分房睡,有些解释不清。

“张大哥,嫂子等一下,先别着急!多日不见,我先敬你们一杯!”他一面说着话,一面以眼神示意于兰。

第三十一章 江湖传闻

于兰会意,连忙溜了出去,跑到张青孙二娘的房间,把武松的东西给拿了出来,又顺便给他们二人重新铺了床。

如此于兰便松了一口气。

其实早在此前,她就算准了有可能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干脆找了木匠,重新做了一个一张稍小一点儿的床,平常时候,是竖着放在一旁的,如今倒是可以放下来。

想到了这里,她第一时间又回去打算给武松做饭,没想到孙二娘倒是出来了。

“弟妹,怎么麻烦你去收拾屋子了呢!”

“不麻烦的!”于兰嘴上这么说着。

孙二娘心里头倒是觉得于兰勤快,又是一个待人真诚的,更加有心亲近了几分。

她把东西放到了屋子里头之后,看到屋子里头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连床被一应都是崭新的。

回头再看,于兰已经重新回到了厨房忙碌了。

张青虽然吃饱了,但他陪着武松喝酒,两个人大男人凑在一处说话。

天南地北的,不外乎话题都是江湖上的一些事儿。

于兰把菜端上来之后,正听到张青说起了鲁智深、杨志在二龙山落草为寇。

“鲁提辖还着人送了一些金银珠宝过来,请我们夫妇上山过年,我们回了信,说要来你们这边就没去了!”

说起鲁智深跟张青孙二娘的交情,就在于一次鲁智深路过大树十字坡的时候,被孙二娘麻药麻翻了,本来打算结果了他,张青回来看着鲁智深打扮和个头,觉得是一个强人,连忙把人给弄醒了,双方说明了身份,张青夫妇连忙纳头就拜鲁智深为兄长。

后来鲁智深在青州管辖范围内的二龙山跟杨志一块儿落草为寇,还时常跟张青孙二娘有些书信往来。

武松早就听闻的鲁智深的大名,可惜一直没办法得见。

不过张青话锋一转,又神神秘秘的说起了另一件事儿。

“我这一次来的时候,听到了兄弟之前说起的及时雨宋公明的消息,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武松当然不知道,但还是顺着他的话题往下问。

“去哪儿了?”

“投奔清风寨花知寨处。”

“宋公明哥哥原就跟我说起这个事儿,花知寨与他也是交好的。”

清风寨离得青州不远,有一个清风镇,清风寨就设立在这个镇上。

花知寨是小李广花荣,为武官,相当于巡检,副职,有百步穿杨的高超射箭技艺。

于兰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她差点把这件事儿给忘了,如今武松不曾大闹飞云浦、血溅鸳鸯楼,所以不曾逃亡去二龙山,路上也没见到过宋江。

但宋江还是按照既定的轨迹,去了花荣那儿。也不知道路上有没有依旧和矮脚虎王英等人相识,从而救下了刘知寨的夫人,以至于后面惹下了祸端。

让花荣也跟着落草为寇,引得秦明也上了梁山。

她因为想着这些事儿,这倒下来酒,不自觉就倒了一桌子。

武松觉得有些讶异。

“玉兰……”她做事儿,很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候。

于兰看到了这酒水都顺着桌子,快撒到了他的身上。

连忙拿着布,帮着擦拭了。

“对不起,哥哥……”

“算了,你不用倒酒,你也坐下来喝吧,哥哥嫂嫂,也不是外人。如今既然来过年,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武松说道。

张青和孙二娘也觉得这话说的挺熨帖的。

“对对对,弟妹忙了半天了,咱们坐下来说说话,喝喝酒。都是一家人,不必拘束……”

孙二娘说完,还过去拿了一个碗,给于兰倒了一碗酒,让她坐下来喝酒。

于兰也陪着喝了一些。

孙二娘见她喝酒,也不是忸怩的,便觉得爽快。

其实,于兰心里头是有些不痛快的。

她对于张青孙二娘两个人有一种很复杂的心态,她知道他们俩在开黑店,做的不是什么正经生意。

可偏偏,他们在她面前,也是格外的热情,因为爱屋及乌的关系,他们喜欢武松,便也把她当成了自家的弟妹看待。

原著里头孙二娘后面为了救武松还死了。

于兰想着把他们扭送去官府也不现实,如果真这么做的话,估计武松能跟她翻脸。

他们那些江湖兄弟又多,保不齐还能来一次劫狱。

她想来想去,借着酒劲儿,旁敲侧击地询问了一下张青孙二娘如今在做些什么?

张青孙二娘只说开酒店的。

他们就算和武松熟,却也不会直言自己开黑店。

毕竟彼此都很清楚,于兰原来的身份张都监府里头的丫鬟。

她大概率是不会太接受开黑店做不正经生意的强人。

于兰便顺着说道:“既然伯伯嫂嫂在开酒店,不如过年之后,我去帮衬着你们二人,一来可以学习观摩,二来也能帮伯伯嫂嫂减轻一些负担。”

于兰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感觉有些压力。

于兰继续说道:“实不相瞒伯伯嫂嫂,我和二、二郎其实也有意往后开个酒楼或是茶馆。这往后还需要仰仗二位指点!”

于兰说着就举起了碗,敬了他们两个。

张青孙二娘他们的生意做的太过简单粗暴,哪里知道人家正经生意怎么做。

于是双双看着武松,当初武松刺配孟州,途径十字坡酒店,孙二娘见他包裹沉重,便打了注意,也想把他麻翻的,可惜武松心细看出了店里头的门道,反倒把孙二娘给撂倒了。

张青立马赶到,又是纳头就拜,最后互通了姓名,武松才把人放了。

这事儿说起来有些尴尬。

他们也没告诉于兰怎么认识的,所以这会儿希望武松说些话糊弄过去。

武松却道:“玉兰,哥哥嫂嫂的酒店离这远着呢,便是你走了,晚间又不得回来……”

“是啊,如此,倒让你们夫妇二人来回奔走,再有我武松兄弟往后怕是晚上都难吃上热乎汤水的。”孙二娘觉得武松找的理由太对了。

于兰忍不住在桌子底下踩了武松一脚。

他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于兰心想她这是为谁啊,他结交朋友只为义字当先,也不管别人做了什么。

她这又不是过去拆他们台,只是想传他们一点儿技术,让他们做正经的买卖。

第三十二章 表明心迹

这酒喝到了半夜,双方都有些醉了。

张青被孙二娘扶着回房了,武松还有些意犹未尽。

“这酒是哥哥嫂嫂带过来的,比不得你酿的好!”

因为张青孙二娘特意带来的酒,所以于兰跟武松都没有把自己的酒先摆出来,其实客观来说,他们酿的酒也不错,清冽中带着甘甜。

度数虽然不高,但架不住,喝得多啊。

于兰这会儿已经醉了,上了脸,红彤彤的,但是她越醉,神色看起来就越是清醒,还挺严肃的。

武松说了会儿话,发现她没有动静。

便对她道:“今天晚上,你也喝了不少了,回房休息吧,东西我来收拾!”

于兰抬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武松被她看的有些眼热,想起今天为了在张青孙二娘面前掩饰一下他们的关系,她主动称呼他为二郎。

明明稀疏平常的两个字,听起来却让人很是怦然心动。

正以为她还要说些什么的。

她把空碗举了起来。

“还要喝!”

武松:“……”

于兰喝醉酒,跟旁人不一样,她不哭不闹,也乖乖的,但就是吵着要喝酒。

谁把她的碗拿走,跟谁急。

但若是不拿走她的碗,她又只是把举起来,眼巴巴的看着他要喝酒。

原以为她是能喝的,实际上酒量也不是很厉害。

最后是倒了些水,她才抱着碗不撒手的,又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

……

于兰第二天,起的有些晚了。

因为宿醉,引起的头疼,让她的大脑处于一种眩晕的状态,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记起来昨晚喝酒,喝多了,听着他们胡乱说着江湖上的事儿,她觉得有些有趣,大家相互敬酒。

她感觉张青孙二娘带过来的酒跟饮料似的,甜丝丝的,很好喝,就多喝了一些。

结果竟然也有后劲儿。

后面呢?

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有一些零星的片段,她被抱回了房间,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外衣已经脱掉了,里头是一件中衣,虽然还是包裹着严严实实的。

但感觉这并不是自己的手笔。

想到这里,她已经不敢往下想,接下来的事儿了。

偏偏不久之后,门外就有人进来了。

于兰抬头看到武松,他今日开始不当值了。

看到她醒了,他便有些高兴。

“玉兰,今天嫂嫂做了早饭,我见你睡得有些沉,就没喊你,不过东西热一下就可以吃了,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好吗?

玉兰感觉不是特别好。

她想问昨天晚上,她喝酒有没有闹事儿,但是太尴尬了以至于问不出口。

不过看到了昨天晚上那个小床已经铺开了,便知道他昨天并没有逾越,是躺在那张小床上睡得。

实际上那张床是于兰给自己准备的,因为床比较小,他的身材高大,也不知道他昨晚是什么度过的。

她敲了敲脑袋,以前总是约束着武松,不让他喝酒,但结果自己却醉了。

酒,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哥哥,昨晚,太麻烦你了!”于兰红着脸说道。

其实看着她的神色,他觉得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不麻烦,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他端看着她的神色:“有些事儿,我想跟你说。”

于兰抬头看着他,有些茫然,感觉他的语气比较郑重。

“我是阳谷县人士,从小没有父母,家中只有一个哥哥,将我养大成人,后来因为奸夫**的谋害,导致我哥哥中毒身亡了,如今举目无亲。我本人也没有什么大的本事,只是空有一身力气……”

于兰初始是认真听得,但听到后来,感觉他好像是在自我介绍。

“哥哥,这些我都是知道的。”她知道的啊,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什么人。

“玉兰,我知道让你跟着我,委屈你了!我原来没有什么家业,但是往后,我会努力的,让我们过上好日子……”

昨天晚上,是他抱着她回房间。

虽然一开始,只是为了答应她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他们之间婚也结了,虽然没有夫妻之实,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夫妻,还有一纸婚约。

相处的越久,怎么会没有感觉呢?

只是过去,她一直都坚定自己的想法,想要离开这里。

他也不是特别想要勉强,所以只是藏着不说罢了。

可是昨晚的事儿,让他觉得,他好像不是特别能够做到,以后把她拱手让人。

所以,他必须要让她知道一点儿,他也可以上进,也可以努力。

于兰听着听着,渐渐察觉出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这好像,是在告白。

她的脸上也渐渐泛起了红晕,都红到耳根处。

她其实,好像也挺喜欢他。

否则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他好,见到他,总有些脸红和心跳加速。

只是作为现代人,多少都有些精致的利己主义。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

明知道既定的命运有些残酷,她对他就算是有些情谊,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与之共患难。

他再好,有些想法,却是这个时代赋予的,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改变的。

她也不是特别有信心。

不过,这是她第一次的心动,她总要去试一试。

“哥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我们都给彼此一些时间。”于兰见他好像神色有些黯然。

随后又鼓起勇气说了一句:“其实,我从来没有嫌弃过哥哥,哥哥挺好的!”

她哪里敢嫌弃他啊,他可是梁山活到了最后的男人。

何况他现在这样挺好的,没有大闹飞云浦的生逢绝境,也没有经历血溅鸳鸯楼的黑化历程,所以他还是打虎的英雄武都头,不曾沦为后来的杀神武行者。

他对生活依然充满信心,不会主动走那条暗黑的道路!

“真的?”他忍不住嘴角有些上扬。

看她脸色红扑扑的,有些羞怯。

心里头便明白过来了,她心里也不是没有她的。

“往后,我都听你的。只是,你还叫哥哥吗?”

才给了点颜色,就得寸进尺了。

不过,于兰在他期待的目光中,还是满足了他的要求,叫了声:“二郎。”

……

等到她和武松从屋里头出来的时候,孙二娘,总感觉这两个人之间有了什么变化一样。

看彼此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但她都把这归结于,新婚燕尔,夫妻感情太好的缘故。

她和张青一开始也是甜甜蜜蜜的,但后来都老夫老妻了。

所以,也并不笑话他们。

第三十三章 种子

于兰吃过早饭。

武松要带着张青去见施恩,上一次成亲,也略微见过一面,彼此之间早就有听闻过名声。

但是素无往来,有了武松的引荐,双方就有了契机。

他们男人去做男人的事儿。

于兰便拉着孙二娘,有意给她展示一下自己的看家本事。

只叫武松到了饭点的时候,把施恩和张青一块儿带回来吃饭就是了。

孙二娘初始是本着陪陪于兰的想法。

结果后来在于兰一通展示下,见到了她酿的竹叶青和花雕,也见到了她做的鸡蛋土豆泥饼、酸辣土豆丝、还做了油炸土豆球,酱了番茄酱。

在武松他们没有回来之前,她们俩倒是先吃过了一遍。

孙二娘对于兰的手艺赞不绝口,对于没见过土豆、番茄、马铃薯等东西也表示了强烈的兴趣。

于兰也不藏私,还答应孙二娘手把手地教她怎么做菜。

只可惜孙二娘在厨艺方面天赋平平,学的并不怎么样。

在于兰没说话之前。她自己倒先笑了。

“弟妹虽是慷慨,但我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

她打小因为家学渊源,就不喜欢一般女孩子要学的女红针线厨艺这些,就爱舞枪弄棒。

结果长大之后,她爹都有些担心嫁不出去。

偏巧这个时候撞上来了一个菜园子张青,他因为犯了些事走投无路跑到大树十字坡来抢劫,然后被孙父揍了一顿,捡回来当了女婿。

孙父本来打算让他们在孟州城里头做一些营生买卖。

可惜张青不是那块料,在孙父去世之后,还是跑到了大树十字坡,盖了一间茅草屋买些酒食,开了黑店。

于兰听得孙二娘说起过往,根据原著又猜了七七八八。

“我却是羡慕嫂嫂。有一身好武艺呢。”于兰笑道。

孙二娘却叹了一口气。

“那又有什么用?咱是女儿身,又不能投军报国,上阵杀敌的,只能窝在一个小地方,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如今这世道愈发艰难了,连买卖也……”

大树十字坡的名声越来越响,来往客人结伴而行,越来越不愿意住。

这黑店也开不大下去。

可偏偏他们夫妻二人除了能酿一些浑酒,就也没有其他营生的本事,若他们酿的酒有于兰这般好,也不至于现在开始有些发愁。

孙二娘一个不留神把自己苦心孤诣想要隐瞒大树十字坡开黑店的事儿,给抖露出来了。

她这会儿看着于兰,只希望她根本听不懂。

谁知道于兰心里头门清。

她有意想要劝一劝孙二娘。

“嫂子,有些话原不该我来说,但我与嫂子十分投缘,哥哥嫂子既要做生意只做正经的买卖,我这边还有不少种子,哥哥嫂嫂拿去种了,来年也有收成,就是挑到城里头其他酒家拿去卖,也能值些银子。就是自己拿去做,冲着新奇玩意儿,也比在十字坡做那样的买卖要强。”

如今的世道是有些艰难。

昨日就听得张青说起江湖传闻,因为陛下要修造园林、宫殿,使得地方上下都要搜刮什么奇花异石,送到东京去,又说是送花岗石。

光是这一项工程要耗费多少民脂民膏。

导致地方上接二连三的频发起义。

各路州府的山头上都有强贼出没,甚至官匪勾结。

孙二娘听得于兰说的是肺腑之言,心里头以为她早知道这些事,是武松告诉她的。

又见她是真心的想帮他们。

“弟妹倒是好心肠,只是我们哪能要你们的东西?”

孙二娘觉得于兰为他们着想,他们也不能不为她和武松考虑。

这种子本来就是于兰夫妇的,若是给了他们抢先一步和各大酒楼做成了买卖。

接下来他们两个呢?

于兰见她推辞,只说了年后兴许要和武松离开。

再者她在孟州城做这样的生意,被都监大人知道了怎么办?

以为她吃里扒外,有好东西却不说出来。

给张青孙二娘就不一样,他们俩江湖中人,如果有施恩的引荐,做这个买卖还是比较值当的。

孙二娘听到他们说要离开很是震惊。

“我上回听施恩兄弟说他如今很受都监大人赏识。”

受赏识是受赏识。

可之前差点要了武松的命。

于兰只含糊的说:“落叶归根,若是有机会还是得回到故乡!”

实际上她也不知道他们就算离开,下一步应该去哪儿?

孙二娘闻言有些怅然,她还是蛮喜欢他们夫妇的秉性。

好不容易结交了结果又想着离开。

待得于兰把种子拿出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她是认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

有道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于兰空间的种子不止这些,每个时节换着种,都能吃到不一样,她不愁没有新花样。

孙二娘说不心动是假的。

到了晚间,等张青回来,同他商量了一下。

张青却比孙二娘知道武松的事儿更多一些,因为他和施恩也打探了一些消息。

“你哪里知道那张都监不是什么好人,他如今也不全然信任武松兄弟,只是手底下没有更好的人手罢了,其实弟妹这件事做的倒是对的,这些东西由我们出手可进可退,可若是他们出手,只怕要白送给张都监,不如这样,我们可以种,但若是得了好处,也与弟妹平分。”

孙二娘闻言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是我之前糊涂了!”

其实他们也不大清楚,这东西酒楼饭店真的要吗?

不过孙二娘尝过了于兰做的吃食倒是信心满满。

回头和施恩、武松一处喝酒,张青这才知道这桌上做的这些满满当当的菜肴竟都是那些种子结出来。

愈发觉得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干脆在饭桌上和施恩武松都挑明了,说不能够占武松便宜。

这边施恩先是有些稀里糊涂,后来渐渐听得明白了,他脑子有些活络,本来就暗暗觉得于兰做的这些新奇的菜肴很是可口,没想到还有种子,随后便道:“这买卖可做,我觉得可以这样……”

他们在饭桌上倒是讨论起了种植的事儿,联络饭店酒楼施恩表示就包在他身上了。

“这新奇玩意儿越早做越好,时间久了,未必没有人觊觎,我要问问嫂子这东西究竟是怎么种的?”

第三十四章 你的说辞站得住脚吗

施恩找了于兰详细问了如何种植,大概率收成如何?

于兰一一说了,土豆和番薯的产量,如果是通过合理的种植,产量是很高的。

施恩跟张青他们都已经看到了商机的到来。

武松虽然不是很懂这些,但约莫听着他们的语气,就这些东西好像还挺能赚钱的。

施恩又问起种子从哪儿来的?

于兰正准备说话的时候。

武松却先开口了。

“我从边境外邦的商人那儿带回来的!”

于兰瞪着眼看他。

他回看了过去,这丫头居然还敢瞪他?

她过去的那些说辞,他当真全信了吗?

说什么从玉翠那里拿来的种子种的蔬菜。

玉翠和她一样,大小都是被发卖的,整日都呆在府上,怎么会搞到这些东西?

再有,他也不是没有问过玉翠的丈夫张元,张元更是一头雾水,听都没有听说过。

所以她根本就是在扯谎,她的那些谎言,连他这里都过不了关。说给都成人精的施恩和张青他们,如何能信得过?

“原来是这样啊!”

施恩原本想到了进献给皇上,但觉得既然外邦之物,未必皇上就不知道了。

而且本身他并没有什么门路,能够上达天听。

万一被张都监大人知道的话,到时候还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倒不如先赚上一笔,之后再说。

这事儿几个人商议完了,施恩便问了于兰还有没有多余的,他可以代为贩卖。

就是银钱方面绝对不会亏待一丝一毫的。

于兰听闻的施恩这样说,本来存了一些,又全都拿了出来。

顺便把它们大致普遍性的做法都说了一遍。

施恩临走的时候,带了两箩筐。

张青帮着挑走了。

……

除夕。

需要忙的事儿还很多。

北宋对于这个节日还是很重视的。炮竹声响中。送节物、吃馎飥、焚苍术、烧松盆……

晚间,大家聚在一起消夜果、守夜岁。也有玩试年庚,测试来年的运势。

于兰测得结果,无论是她和武松,都能够平安顺遂。

虽然知道这个不过只是一个应景的游戏,当不得真。

却还是一个晚上都高高兴兴的。

再后来,张青、孙二娘过了子时之后,逐渐熬不住困意回房间。

于兰在看完了烟花之后,也同武松回去了。

回房之后,有件事,她有些不大明白就是之前武松向张青承认那些种子是他带回来的。

所以忍不住问了。

武松只盯着她看。

在于兰莫名其妙的神情中,随后问道:“你觉得你的那些说辞站得住脚吗?”

于兰随后满脸通红,原来他对她早有怀疑了。

只是从来不说而已。

亏她以为她自己借口找的好。

在于兰以为他会问些什么的时候,他已经脱了外衣准备睡觉了。

见他刚一躺下,她不免说道:“要不你睡在我这张床如何?”

那张床他就只能蜷缩着睡,感觉有些太委屈他了。

“不用了,也睡不了多久。你睡着就好。”

本来两张床就挨的近

晚上睡觉他都能听得见她的呼吸。

如果上她的床睡觉。

那床上全都是她留下的痕迹和气息,那他更别想睡了。

她说给他们一些时间,他愿意等待。

就像今天他挑明了她知道她的一些事情并不简单。

最起码并不像她透露出来的那样,仅仅只是张都监府里头的丫鬟。

可是她仍旧没有跟他说明什么。

他多少心里头还是有些失落,也许等哪一天,她愿意主动分享她的事情的时候,才算是真正的敞开心扉了。

……

过年的几天只是吃喝玩乐。

还赶了个早,上了一趟金山寺。

原本想上头柱香的。

后来于兰发现,远就有虔诚的信徒比他们更早。

于兰拜过佛,捐了香油钱,又给武松求了附身符。

随后拿了香囊替他装了进去,挂在他的身上,只求平安就好。

做这一切的时候,她显得十分虔诚,尽管知道未必有用,但求一个心安,连修仙都有了,她都能穿越了,也许真有满天神佛在看着呢。

张青孙二娘对这些倒并不十分迷信。

在金山寺的斋饭也吃的并不是很香。

反倒是从寺庙回来之后,张青孙二娘还带他们去了一趟十字坡。

说要给他们尝尝酱牛肉。

吓得于兰连声说不要了。

这书里怎么说人肉馒头的,肥的做黄牛肉卖,瘦的做水牛肉卖!

这,他们家的酱牛肉还能吃吗?

孙二娘很是热情只拉着于兰走。

“要的,要的,一定要的!这几日都是弟妹在忙活张罗着我们的吃食,反倒是我们夫妇什么也没做,今日你们既然来了,哪里有不请你们的道理!”

于兰没法只顾看着武松。

武松感觉她的反应有些奇怪,不知道她是不是从哪儿听得了一些传言?

不过传言不全是真!

他自己倒是有些馋他们家的牛肉。

要知道这牛肉寻常人家压根是没有的东西。

便是整个孟州城,正儿八经的酒楼饭店,哪家敢卖牛肉?有钱也吃不着。

后来孙二娘瞧得于兰的脸色发白。

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弟妹莫不是听说了什么流言?以为我们这十字坡饭店,卖的都是人肉?”

于兰很想问一句,难道不是吗?

但是她怂没问出来,只是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

孙二娘也叹了一口气。

“我们自己也要吃饭的,拿他们做人肉馒头,自己还要不要吃了?再者孟州官府都是死的吗?任由那么多人死在他们的范围内?”

于兰诧异:“那这传言?”

孙二娘却道:“我也不知从何而来的,自打有了这个传言之后,我们这里的生意是一落千丈,再也少有客人入住了。”

所以她发愁,这客人都没有伙计都雇不起了,还开什么黑店啊。

她和张青之前甚至想着去二龙山投奔鲁智深落草为寇呢。

张青此时弱弱的说了一句:“许是因为你做的牛肉都有些发酸了,人都说人肉会发酸……”

孙二娘闻言顿时就不服气了:“你做的好你来做啊,这牛肉时间长了可不会发酸吗?你当我乐意?”

于兰:“……”

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儿。

他们夫妻怼了一场,后来意识到武松和于兰还在,孙二娘连忙对于兰说道:“弟妹你放心,这一回的牛肉保准是新鲜的酱牛肉,过年前刚做的。”

随后进入到了这家饭店之后,于兰便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首先地理环境,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独一无二矗立在十字路口,像是专门等待客人到来。

其次客房太少,厨房倒是很大,倒不像开正经生意,再有门店卫生环境太一般了,采光也不大好,显得有些阴暗。

如果实在不是因为没办法,估计很少会选择这样的酒店入住。

没多时孙二娘就把牛肉端上来了。

第三十五章 赚钱了

酱牛肉切片,口感上酱香浓郁,又不失牛肉的肉香。

的确为一绝。

于兰许久不吃牛肉,尝了几口,都不免赞不绝口。

“嫂子这酱牛肉,做的确实是不错!”

孙二娘便有些得意:“可不是嘛,这是祖传上来的手艺,我爹在世的时候就好一口酱牛肉!都是我给做的,可惜了,这牛肉保存不了太长!现在冬日还好些,若是等到天气暖些时候,只怕全都酸了!”、

没有冷藏的环境,保存的时间有限。

牛肉来之不易,而且来路不明,自家也舍不得多吃。

主要还是想要留住来往的客人,可是过路的客人,有老实巴交的,听说这家店有牛肉,不敢点。

这走江湖的,知道店里头有些门道,倒是敢吃,可是他们的胃口也刁钻啊。

牛肉坏了馊了,一口就能吃出来,就是掺杂了其他的肉味,他们哪里会不知道。

久而久之这口碑上面也不怎么好。

当然也有做成牛肉干的,但偌大的肥牛做成了牛肉干,多可惜啊,牛肉干柴,卖的也不大好。

于兰尝过了新鲜劲儿,便说道:“伯伯,嫂嫂如今是怎样的想法?若要继续,这个十字路口却是一个好去处,只听我的,花点钱,把这酒店给翻新一遍。开门迎客,务必要做的敞亮,再有,要有招牌的菜式,牛肉这种官府禁止的买卖就算了,寻常客人听得大树十字坡卖的是牛肉,可不敢住了,这第三,酒食菜食要好。这酒。我可以教嫂嫂酿造,菜式也可以慢慢地学,这口碑不是一日就能好起来,能挨的过半年,让施恩叔叔在城里头宣传一下。客人也就有了!”

既然做的不是人肉馒头,对他们也不错,于兰想帮他们一把。

“弟妹说的在理,我们原本想着过完年后去投奔鲁智深伯伯,其实不是我们两个不愿意做正经生意,实在是不是那块料,你也知道我的厨艺……”

孙二娘烧点家常菜就马马虎虎了,真要做的有心意又好,肯定是比不上别人家的。

他们也就占据了十字坡这个地理位置独特,往来客人多,才开了黑店的,赚点钱。

如果正经的生意能做,谁愿意跑到这个地方来。

“若是弟妹来做定然能做的好!”孙二娘想以于兰的点子和她厨艺开个酒店,肯定绰绰有余。

其他人也是这么觉得,只是十字坡离孟州城太近了。

如果远一些就被她盘下来了。

……

晚上回去的时候,武松问于兰:“你是真的喜欢开酒楼吗?”

于兰点了点头:“是啊,我梦想就是能开酒楼!”

随后又道:“你也喜欢江湖事儿,如果开一个酒楼,也能听闻江湖上的事情。”

张青孙二娘夫妇的消息来源不都是这么来的吗?

武松闻言却道:“再等等!大树十字坡,不适合我们!”

于兰也点了点头,她本来就没想着留在孟州附近。

但是不久之后施恩那边就有了消息,说是于兰的那些东西卖出去了。

要的最多的就是当初于兰和武松吃饭的那家酒楼。

他们的厨师在施恩说了基础的做法之后,好像找到了一些花样。

连连试着做了几样新的菜品,免费送给了客人,竟是口碑都不错。

随后向施恩订货,说他有多少就要多少。

施恩只推脱了。

回来兴冲冲的就告诉了于兰和武松,得来的钱两也全给他们。

于兰看到是五十贯银钱顿时有些呆了。

“怎么值这么许多?”

施恩便说了:“这二十贯有十贯是定金。还有十贯是感谢嫂嫂说了基础的做法!往后他们还要许多,怕我们不给所以说有便他们优先拿货!”

施恩说完,又盯着于兰问道:“嫂嫂真的没有其余的吗?”

于兰哪能天天吃番薯、土豆的,她空间又种了别的,眼看就要收成了。

确实有些跃跃欲试想重新种植土豆番茄红薯之类的!

但最后涨想了一下,还是回绝了:“没了,哪有那么许多。叔叔想要长久做这个买卖,只和张家嫂子和伯伯商量,他们俩在十字坡,那个地方后院有很大的空地,倒可以种的不少。”

张青原来就是在寺庙看菜园子,种地应该不错。

施恩闻言却道:“嫂嫂种子能不能给多点?”

随后在于兰不解的目光下继续说道:“实不相瞒,小弟有些庄园也想一并种子,嫂嫂说那个土豆和番薯可以自己发芽种植,往后有人发现这一点儿,到时候卖这个可就不值那么多银钱了。”

施恩看到了商机,想捞一笔快钱。

好在于兰留了番薯和土豆的种子一并给了他。

施恩随后就送来了银两,他知道武松和于兰以后要走,这东西种了还不知道什么能拿分成,所以钱就先送上来了。

武松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于兰捧着银子有些无所适从。

“怎么了?”

武松有些讶异。

于兰只笑:“这是施家叔叔给的!”

她把施恩要种子的事儿说了出去。

“叔叔多给了,他要的种子要不了那么多。”于兰说道。

“他这是把以后的付了,他知道我们要离开的!”

于兰原来担心没有本钱开店,有了这些钱并上之前攒的,武松给的,完全足够了。

武松去军营上报道之后,听到张都监那边的消息,越来越多是关于朝廷的动向。

立太子的消息在年后愈发没有悬念。

不出所料正月不立,就是二月立。

张都监打算到时候给武松申请了一个赦免的名额。

于兰听了很是高兴。

想着他们就要离开了,干活都起劲儿。

不过东西却没有做很多了,怕到时候要带走很麻烦。

因为她还是不想暴露空间。

晚上,因为张青孙二娘夫妇走了,他们理所当然也要分房。

于兰把他的东西重新搬到他的房间。

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于兰想到武松的性子,也不知道将来跟着她开店,会不会觉得委屈:“哥哥,你在这边都监老爷也赏识你,你真的愿意离开吗?”

于兰的话让他莫名其妙:“当然,当初不是说好了?”

武松不是那种犹豫不定的人,他做下的决定定然是深思后的结果。

于兰又问:“那有想过以后做什么吗?”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如果你不是很嫌弃你去哪儿,我也去哪儿!”

至于做什么,他也没有十分直观的想法。

又觉得自己说的话,好像有些没出息。

第三十六章 读书

“实在不行的话,不如去投奔延安老种经略相公处,他那个地方缺人手,抵御外敌,也好建功立业……”

他没说他自己听得对方大名,可是人家不认识他。

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梁山那么多人,岂是宋江一个人忽悠的接受朝廷招安,而是大部分人都想到了当山贼不是好的出路。

不光是自己遭受骂名,后代也是贼寇的名声。

宋江说替他们想好了出路,大家也不过顺势而为罢了。

武松这会儿倒不是觉得开酒店丢人,只是单纯觉得,如果事事都靠于兰的话,对不起他当初说的努力和上进,他也想为将来考虑,如果可以建功立业,将来也好封妻荫子。

因此,哪怕他不认识老种经略相公也想去试一试。

于兰闻言,却有些落寞。

他拳脚功夫厉害、战场却是刀剑无眼的。

只是未来北宋会遭遇靖康之变,金兵势如破竹,一举进攻汴梁,朝廷却无力抵抗,连徽、钦二帝,并一众的皇族、朝臣尽数被俘虏,受尽折辱……北宋就此灭亡。

于兰说道:“哥哥有建功立业的心思,是好事儿。但若真想建功立业,光靠一身武力是不成的,又不是江湖的械斗。小种经略相公那儿有鲁提辖那样三拳打死镇关西的好汉,又听说老种经略相公那儿投奔去了当初恶了东京殿帅府太尉高俅的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总是不缺人才的,哥哥便是去了,未必受到重用。不如先把那些兵书熟读了,又把那马上的功夫,枪棒的功夫,再练了,回头真去了那儿,相公问起来,哥哥言之有物,才会叫人赏识!”

武松有些傻眼,先不说于兰怎么知道王进是如何投奔的老种经略相公的。

只说让他去看兵书,他就有些头疼。

他自小倒也上了几年私塾,也略识得字,但要让他细看那些书,他又觉得,字都还凑合能认得,但让他分析个头头道道出来,就太难了。

可是对上于兰期盼的目光,他含糊地说了一句:“没有兵书!”

“没有兵书,就去买,去借,问问施家叔叔,他家老父亲是牢城营里头的管营,上下都认识一些人,这牢城营里头的将领不可能没有兵书的。”于兰可不想让他糊弄过去。

其实她心里头也有些想笑,没想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武松,竟然怕读书。

若读的下去,对他当然是好事。

这天下如今已经开始有些乱了,于兰没有匡扶天下的能力和野心,却也明白覆巢之下无完卵。

让他填鸭式地多学一些东西,总能派的上用场。

若是他读不下去,她就顺势让他去江南,远离江湖是是非非,只做田舍翁。

他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好!”

还别说,施恩的路数还是有的,听到武松想读兵书,就花了一天,不知道从哪儿抬了一箱书籍。

“哥哥若是读了这些书,许是能带兵打仗了!”施恩其实也很意外,武松这样性子的人,不像是能耐得下心去读书的。

便是当初他在牢房里头接济他,款待还没几天,他就按耐不住了。

“莫要取笑!”武松回头看了一眼在晒东西的于兰。

于兰这会儿也看到施恩让人把书籍抬进去,对他投来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施恩见过嫂嫂!”施恩行了礼,心里头有些明白武松这突然心血来潮是为什么。

对于于兰心里头就更加有些惊讶和佩服了。

竟然能劝的武松去读书。

于兰回了万福。

“多谢叔叔送来了这些书籍。”

“这不算什么大事!”施恩摆手,其实也不算小事。

这书籍想要凑到也难,有些都不大乐意拿出来,虽说这帮大老粗自己也不爱读书,但有了书,却又觉得格外神圣。

再有那些文官,那书就爱惜得跟宝贝似的。

施恩是投其所好才把这些书籍给拿到的,绝不像他说的那般轻描淡写。

书不是送来的,是借的。

其实施恩总觉得武松未必能读的下去。

所以都和他们约好了还书的时间。

“另外还劳烦叔叔请个先生过来教导,只晚间教导一二个个时辰就好了,这请先生的我们出!”

武松瞪大了眼看于兰。

他这么大的人了,读书就读书还请先生教导,那也太丢人了。

因为施恩在,他不好说出来。

于兰装作没看见。

一个不爱读书的人,怎么能看得懂专业书籍?

他自己囫囵吞枣,一知半解,越学越不会了,倒不是请个先生先教教看。

这一下连施恩都想笑,因为他虽然脑子活络,却也不是考秀才的料,从小只爱枪棒。

如今看着武松在这个上面吃了鳖,有一种格外庆幸于兰不是自家娘子。

不然娘子想让上进,大老爷们有一身武艺还被逼着读书也太惨了。

施恩同情地看了一眼武松,随后十分的积极地对于兰说道:“嫂嫂放心,我恰好认识一个落第的秀才……”

施恩说的那个秀才,第二天就来了。

人已经快到中年了,留着几许飘逸的胡须,清瘦中又有几分的倨傲。

这个时代对于读书人是最好的时代,朝廷重文轻武。便是武将身边都要有文官监管,让外行领导内行。

“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不杀士大夫”这两个观念便足以说明北宋文人地位。

不过那秀才虽然倨傲,见的武松虽然是一个配军,竟然还有些上进,想来读书,便也教了。

但他教书的风格很随意,也并不按照兵书来教,反而是从“四书”来教。

一会儿的功夫下来,武松已经强忍着没发作了。

但于兰及时地送上了吃食。

同时安抚了武松和先生的胃。先生突然觉得虽然自己教导的学生满脸凶相,但他家娘子倒是一个懂事的。

再加上于兰做的东西实在不错,而且给的银钱不少,教起来又不似孩童顽劣,时间上还宽裕,印象还挺好。

吃完之后,于兰就让他回去了,明天再来。

按道理武松应该送他一程,但他着实觉得那个先生有些气人,就没动,好在先生的家离得也近,也就隔着一条街。

等到人走了之后,武松憋了一肚子的话,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玉兰,我不要这先生了,你看他教的都是什么,《论语》!我又不是没读过!”

虽然读了,但也忘了大半了,更重要的是这里面讲的很多并不是很明白。

第三十七章 终于大赦

于兰道:“《论语》哥哥真的都会了吗?”

武松多少小时还是背诵过一些的,于是自信的点了点头。

于兰闻言,便道:“那我来考考哥哥!子夏曰: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后面是什么?”

“事…君,能致其身……”武松说不下去了,忘了。

“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于兰接着往下背了。

在于兰的目光中有些羞愤。

他居然背书都没背过一个小女子。

“哥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武松沉默了。

于兰心里头微叹,却不忍打击他。

“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原来听得少爷小姐背过,便也记下了这句话,若是哥哥明天问了先生,可否告诉我答案?”

她的眼眸明亮,如同天上的星辰,瞧到他的心里头去了。

武松忽然间觉得不就是学《论语》吗?大不了从头开始就是了。

他决定今天晚上,挑灯夜读《论语》,不能让一个小女子小瞧了去。

不过随后,他又问了一句:“便是我去学论语了,那这些兵书怎么办?施恩说都是借来的。”

于兰想了想:“无妨,明儿我雇几个字写得好的先生摘抄下来。”

“那好!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回房了。”他这一次走的飞快。

但于兰见到他回房之后,房间内还是灯火通明的,烛光下能看到他埋头看书的影子,但间或,又有些烦躁的挠头,看的于兰不禁莞尔。

本来就不是一个学霸,如今硬着头皮读书,真是难为他了!

于是于兰奢侈地拿了灵泉的水做饭、做菜,每日买着鱼、肉变着花样做他爱吃的饭菜。

这样一来,能减少疲倦,增强脑力。

如此武松虽然觉得学习的压力很大,可又十分明白,于兰对他是有着很大的期许。

又不是很想让她失望,所以晚间回来,只跟着先生念书。

也渐渐收起了原来的成见和怠慢,认真了许多。

那崔先生也感受得到他的变化,看在他们家对自己不错的份上,教导地也细致了几分。

至此武松每天除了当值,回来便是苦读。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了二月份。

朝廷上果真立了皇长子为太子,于是乎大赦天下。

那天武松回来的时候,看到那赦免名单上有自己的名字有一种不大真实的感觉。

周围人只是恭喜,还希望他请喝酒,他丢了银钱让他们去买酒食。

却没有作陪。

只快速的回了家,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第一时间想要和于兰分享。

“玉兰,我回来了!”

回到了家,打开了门,院子里头没有。

又去了厨房,厨房还是没有人,甚至这会儿连热的饭菜都没有。

这在往常是很少见的,再去房间,房门已经上锁了。

“玉兰……”他心底没来由的有些慌乱。

这些天以来,他们朝夕相处。

他早已经把她当成了生命很重要的人,他难以相信如果于兰发生什么事儿的话,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只那一个瞬间,他脑海中闪过诸多暴戾的念头。

不过最后还是冷静了下来,门窗关的好好的,东西也收拾的干干净净。

可见她是自己出去的,不知道是去了孟干娘那儿还是去了玉翠那儿。

武松没有等待,只是准备出门去寻找。

没想到刚一出门就撞见了于兰回来了。

于兰有些惊讶:“哥哥……”

“玉兰!”

武松拉住了她的手,仔仔细细瞧了,她毫发无损。

他心里头却有些不平静。

“玉兰,你去哪儿了?我刚才没找到你,很担心……”

于兰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儿,原来是担心自己。

心里头便暖暖的。

随后说道:“是夫人叫人让我过去,说是请教酿酒的事情。哥哥今天好像回来的挺早的!”

张都监那边在过完年后就叫人去酿酒了,夫人把方子给了信得过刘大家。

只是这酒酿的并不是很顺利,也没于兰那么快。

所以多少是有些怀疑于兰藏私。

于兰检查了一遍,又细致的问过了刘大家之后,得出来答案就是时间还没到,需要再等。

夫人和刘大家只是将信将疑。

于兰心里头也有些无奈,本来酿酒就不是速成的。

她能速成,因为她有空间。

她们信不过她,她也没办法。

但多少还是有些麻烦。

武松这会儿闻言倒是松了一口气。

“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今日都监大人得到消息。我已经被赦免了,也就是说,我们可以离开了!”

于兰闻言,眼睛都亮了起来。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看到听到这个消息果然很高兴,他嘴角也不自觉上扬了。

“就看你什么时候想走,我随时都可以向都监大人辞行!”

于兰把今天夫人叫自己过去的事儿说了。

“我想越快越好!”

这酿酒的事儿早晚会出问题,她给的方子是真的。

可夫人他们未必肯信,到时候还以为她骗了她。

到时候万一想要把她留下来那就难办了。

“那,我明日就去提!”

于兰说好!

“我也去收拾一下东西!”

说要收拾东西,大部分贵重的物品,她早就放空间了,其他的不过是一些食材,和自己自制的酒。

……

第二天武松回来的神色有些烦躁,说明事情不是很顺利。

和他一块儿回来的还有施恩。

于兰给他们二人备了酒食。

听得施恩说张都监并不大想要放人。

毕竟武松现在是他用的一把好刀,很多他不愿意又愿意得罪人的事儿都可以交给武松来做。

何况他听得夫人那边说于兰的酒方子好像又问题,那就更不能放走了。

所以,他没同意武松要求,反而拿了签订于兰的雇佣文书给武松看。

又说了些话,大意便是说他待他们不薄,给于兰的待遇也是府里头少有的。他很为他们俩的前程着想,别辜负他的一番好意,做了白眼狼。

第三十八章 离开孟州城

“如今哥哥嫂嫂打算如何?”施恩问道。

武松看了一眼于兰,感觉于兰眉眼之中掩饰不住的忧心忡忡。

“走!”

如果是他一个人,明日一大早起来就离开了。

但他不确定于兰跟不跟得上,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孟州已经不是久留之地了。

施恩闻言,却是点了点头:“常言道不怕官只怕管,张都监不是爽利的人,若不是因为我父母健在,不便远行,其实这孟州城我也不是很情愿待着!兄长,只听我一言,若是要走,只明日一大早,着了便装,找一辆车马,带着嫂嫂尽早离开,久了,只怕多生事端!”

张都监既然不是一个可以共事的人,离开是必然的。

何况如今,武松已经有了去意,之后他必然会采取措施。

“只是,我若是离开了,兄弟,你怕是不得脱身!”因为武松跟施恩走的很近。

孟州城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我的家产都在孟州城,他知晓我一时半会儿离不得。便是兄长走了,他便也去了一臂,他需要留下我,和他一块儿对抗张团练,我不会有事儿的!”

再者,需要有一个善后。

武松这么一走,张都监必然恼火,施恩如果不在的话,也许,他可能会给武松安插其他罪名,又叫人去缉拿了。

这样,他便是走了,也不是什么清白之身。

武松知道施恩的想法,“那兄弟要多保重,若是遇事不决,就派人去十字坡找张青夫妇,我这几个月不会离开孟州城太远。有落脚的地方,会递个口信给张家大哥大嫂。”

“多谢兄长!”施恩知道武松这是为了保险起见,担心他还是会受到连累,所以没有打算第一时间跑远。

这便是江湖上的义气和情谊。

于兰听得他们三言两语,已经敲定了明日离开。

而她自己倒是没时间去和玉翠和孟干娘道别。

不过玉翠如今已经怀了身孕,夫家一家都紧着她,她这个时候的确没有必要告诉她这个消息,给她添乱了。

“叔叔,我听闻令堂近日身体不好,有个东西想要你带回去给她早晚服用一些!”

她想到了施恩在原著之中,不到一年时间,就去二龙山投奔了武松,可见那个时候,他父母是出事儿了。

她觉得空间里头的水,虽然不一定能治百病,但确实这些日子以来,她就没生过病,想着送给施恩一些。

于兰想到了这个水,武松好像也想到了。

这个水确实不一般,这几个月功夫的精进,却比往年进益都多。

非但是出拳的速度,就连反应力和观察力,听觉视觉都敏锐了许多。

施恩有些意外,在后来在于兰给的一个密封的一坛子的水的时候,有些疑惑。

“听你嫂嫂的没错!还有那些书籍,你也一并带回去吧,昨日你嫂嫂叫人抄录的已经抄好了!”武松对施恩说道。

施恩点了点头,他不能够在武松这里待太久,毕竟家中母亲还生着病,于是乎派人拿了东西就回去了。

到了晚间,崔秀才来他们教课的时候,于兰结了账,多结了半个月的,崔秀才有些受宠若惊。

还是武松跟于兰说了一番话,把他哄住了,他暗暗地决定,以后就开始教导兵书吧?

崔秀才的这个决定,于兰和武松不清楚。

他们决定要走了,当天晚上,收拾了东西,武松没有雇佣到马车,倒是买到了一辆现成的驴车。

翌日,天一亮,胡乱吃了一些东西,就开始出发了。

这算是真正意义上要离开孟州了。

于兰的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离开自己安逸的小窝,有些舍不得,另一方面又有些兴奋和茫然。

好在她这种复杂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太长,到了城门口,排队出城。

驴车走的慢,一个上午,才到达了大树十字坡,恰好是饭点。

让于兰感到意外的是,大树十字坡果然重新装潢了一遍,如今还在扩建院子,但招牌已经足够敞亮了,上书着十字坡酒店五个大字,门口竟然还站着殷勤迎接的小二。

“客观,您这是往孟州城方向过来的吧?进来坐会儿喝点酒,吃点热乎汤水的,歇息歇息,也好继续赶路啊!”

店小二笑容可掬,于兰忍不住想笑,倒是旁边还有一个路过的,直接走了进去。

进门就吆喝:“小二,来两斤酒,来一份馒头,再有你们店里头有什么好吃的,都给介绍介绍……”

于兰暗暗呐喊,这也没多久,这生意看着还可以啊。

便也招呼着武松进去,顺便和店小二提了一句:“帮我们把这头驴给喂一下草!”

“好嘞!”

于兰跟着进去,才发现里头除了刚进去的那一位,竟有些冷冷清清的。

不过这个时候,孙二娘听到了消息,连忙赶了出来。

“客官,里面边……”

话音刚落,见到是于兰跟武松,都有些惊讶,随后又有些欣喜。

“武松兄弟、弟妹,天天盼来盼去的,就是盼着你们过来,今早喜鹊听得在门口叫,我就知道有好事儿。果真把你们给盼来了。快快进去吧!阿福,你还愣着做什么,去做菜!”孙二娘忙着招呼武松跟于兰。

于兰抬眼看,刚进来的那个客人,竟然直接站了起来,东西也没吃上一口,就进厨房了。

“他不是客人吗?”于兰很是讶异。

孙二娘略有些无奈:“哪有什么客人,阿福是自己人。”

就是没客人,为了改变一下大树十字坡以往给别人留下来的印象,所以特意让阿福假扮客人当托,进店吃东西,好让过往的客人知道他们家的店是安全的。

不过显然没什么多大的效果。

看样子,想要一朝一夕,改变口碑带来的问题,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儿。

武松扫了一眼,没看见张青人没在,便问道:“嫂嫂,张大哥去哪儿了?”

“去忙着种地去了,就弟妹给的那些种子啊,他宝贝的跟什么似的,这不,不久前才种下,就天天去看,怕山猪刨出来,如今才发了芽,又怕着了虫儿给吃了,成日里头就盯着这点事儿,我让人去把他叫回来!小董,别盯着门口看了,这会儿没人,有人也不住咱这儿,去把你老板叫回来!”

孙二娘对店小二吼了一句,店小二便去叫人了。

随后又觉得自己的嗓门有些粗鲁,忍不住笑了起来:“这阿福和小董,原都是跟着我父亲做些买卖的,后来我父亲走了,他们俩也不会什么营生,我来十字坡,想着身边少一两个趁手的伙计,便把他们叫过来了!”

她一面给武松于兰倒了茶,一面就麻溜的擦了一遍桌子。

回过头注意到于兰、武松都是背着行李的,便忍不住问道:“武松兄弟,你们俩,这算是离开了孟州城吗?”

于兰忙起身,双手接住了茶,随后看了看武松,武松便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

恰好这个时候张青回来了!

第三十九章 夜宿蜈蚣岭

大家简单地寒暄了一番。

武松又把跑路的事儿,给说了一遍。

这个时候,阿福已经简单地把菜做好了,端了上来。

大家坐在一块儿吃饭,张青便道:“原本我是想多留兄弟几天的,但现在的情况,官兵随时可能追上来。这样我就不能留着兄弟,吃了饭,兄弟就快走吧!就不知道兄弟,想过之后要去哪儿了没有?”

武松便把对施恩的话说了。

“我担心施恩兄弟,会在我走后出事儿,我只在留在孟州附近!想来张都监只以为我走远了,不会想到会留在这附近的!”

他想在孟州下面的城镇留一段时间,确认了施恩没有危险再走。

孙二娘却道:“如此,兄弟还是有风险,只听我一言,施恩兄弟有我们两个时常相看着,不会有事儿的,你们俩既要离开,就该走远。以兄弟的本事儿,去哪儿都能混的一个出身,若是混的好了,再与我们联系,日后少不得还要烦扰兄弟!”

张青也道:“你嫂嫂她说的是,施恩他在孟州城多少是有人脉和关系,遇事不对劲儿的话,他会提早防范,倒是兄弟你,留在孟州辖区内,若是被发现了,估计就真的走不了了!”

武松闻言,觉得也有一些道理。

“这样吧,孟州临近西京洛阳,我和玉兰,先去洛阳住一段时日。这样也方便与哥哥嫂嫂联络!”

洛阳虽然离得孟州近,可已经不是一个管辖范围内了。

张青和孙二娘闻言,也没有什么意见。

临走的时候,他们俩递给了武松两把戒刀作为防身之用。

“这把刀,是两年前一个头陀我们这儿经过,被我给麻翻了,从他身上搜刮来的。这刀是用雪花镔铁打造而成,许是因为这头陀杀人太多,刀也染了煞气,夜里头只顾发出鸣啸声,如今兄弟带着弟妹出行在外头。又时逢各路都不算太平,况弟妹生的这般好模样,恐你们路上会遭遇一些麻烦,这刀就赠与兄弟。也好做防身之用!”

雪花镔铁刀和一百零八串人顶骨佛珠,是原著之中,跟随武松后半辈子,十分重要的两样东西。

于兰没有想到没有了血溅鸳鸯楼,这雪花镔铁刀既然兜兜转转,又落入到了武松的手里。

刀由沙鱼皮鞘子插着,一拔出,就泛着森冷的光芒。

武松感觉冥冥之中,这把刀好像就是应该属于自己的,有些爱不释手。

张青却对孙二娘道:“你真是糊涂,这是两口戒刀,兄弟又不是那头陀,拿了戒刀,岂不不伦不类的,叫人起疑?”

“无妨,这刀甚好。况它刀鞘是沙鱼皮,旁人便是觉得有些奇怪,也不会觉得是和尚专用。”

哪有正经和尚,用沙鱼皮的刀鞘。

孙二娘也笑道:“兄弟说的正是。”

只于兰心里头有些不大舒服。

随后,张青孙二娘还拿了一些金银细软,想要于兰和武松带走。

不过被于兰和武松给拒绝了,因为眼瞅着张青和孙二娘的日子过得也不宽裕,这些金银细软,许是鲁智深那边打家劫舍劫来的银两给他们的,于兰他们哪里有收的道理。

至于要走,驴车却又留在了张青他们店里头。

因为行走速度不快,若是官兵追上来,也不便隐匿,二来他们准备绕小道而行。

一开始的时候,武松还担心于兰有些走不动,但后来发现,她总是能够跟得上他的步伐。便也暗暗放心了下来,一路过来,武松挑选的都是小道,为的就是避开官兵。

多亏了灵泉空间的水,两人都没有感觉到疲乏。

行不到五十里,早望见一个高岭。

夜幕降临,周围还没有村落,可能今晚,还要露宿山间。

武松这会儿,有些懊恼把驴车给丢了的,今晚可能要委屈于兰。

偏巧,他们路过林子的时候,感觉树林之中有一些动静,走过林子那边,打一看,之间松树林之中,傍山一座坟庵,约有十数间草屋。推开着两扇小窗,一个先生搂着一个妇人,在那窗前看月戏笑。

说没多时,听得动静,一个道童走了出来。

“你们俩是什么人?跑来地方做什么?”

看这道童的打扮,

于兰恍惚间想起,这个地方离着张青孙二娘的大树十字坡不算远,应该就是蜈蚣岭了,原著里,这里的道士不是什么好人,这座坟庵,本来就是那个张小姐家祖上的坟庵,他家人请了道士来看风水,谁知道那道士居然把她家人都给杀了,还把她虏来此间。

她还是抓住了他的手,显得有些紧张。

她的手小,抓着他的时候,也没什么力道。但他心里头却是柔软的一塌糊涂。

恰在这个时候,那里头那位道人和那个妇人都一并走了出来。

道人稽首,“两位客人夜来可是为了投宿!”

“正是!”武松淡淡的说道。

“清风,你去安排一个客房,给两个客人入住吧!不过提醒二位,夜来山林之中有野兽出没,两位还是不要四处走动为好!”

那位妇人也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于兰跟武松。

叫做清风的道童不情不愿的去收拾房间了,收拾的房间,只在角落的草屋,离着道人所住的地方有些远。

于兰问了道童几个问题。

他说了那个飞天蜈蚣王道人的名号,也说了自己家原本是住在一个小镇上,离着孟州城不算远。

至于涉及到那位张小姐和他自己是否情愿上山的话,他也不肯多说,只是沉默。

于兰见这个道童不过十三四岁,是一个挺清秀的少年郎,便拿了几块麦芽糖给他当零嘴。

那道童嘴上不要,可是他的神情又有些出卖了他。

最后还是于兰坚决给他,他才受了。

走的时候,略微有些欲言又止的,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第四十章

待得道童走了之后,于兰忍不住将自己的顾虑说了一遍:“哥哥,只怕那个道士不是什么好人,要不今晚咱们轮流守夜吧?”

于兰心想,只有这样才比较保险一些。

武松闻言却是笑了。

“有我呢,今晚你安心的去睡,其余的不必理会!”

有他在,自然不会让她有事。

……

夜里头于兰先是转辗反侧,难以入睡,好不容易睡着了。

却又听到了一声动静,她第一时间睁开了眼,却看到了一抹寒光闪过。

差点叫出声来,但紧接着好像一股特殊的烟熏味儿席卷而来,她吸了一口,随后感觉好像兵刃相交的声音……

打起来了吗?

她有些着急,可逐渐却是昏昏沉沉的入睡了。

她却不知,她早在睡梦中的时候,就已经吸入了一些迷烟,又因为破门的声响被惊扰了,所以睡着了。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看着太阳,都快到晌午时分了,武松就坐在她的床沿边上。

“昨晚,发生什么事儿了?”玉兰听得那样的动静,即便她的意识并不强烈,却也感觉,好像打起来了。

以武松如今的武力值,那个王道人显然不是什么对手。

昨晚那个王道人确实起了一些歹念。

只是对于武松多少还有一些忌惮,所以趁着夜里头,以为他们都睡着的时候,就开始动手了。

却不知道,武松一直都在外头看着,并没有入房间,结果于兰还是吸入到了迷烟。

随后,看着那个王道人潜入到了房间,他就赶了过来。

之后的事儿,那王道人并不是对手…

他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

“……那个道人折了一条腿,跌跌撞撞的跑了。”他可以追上去,但是没必要。

于兰闻言,便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他接下来,还会不会做坏事儿,应该把他绑起来解送官府才是。”

才是解送官府,随后又想起来,他们两个好像是要跑路的。

武松不免笑了,随后便道:“玉兰,你说的那个红薯,我随便烤了一些,还香着呢,要不要吃一点儿?”

他都能做饭了,于兰很给面子的点头。

然而等她洗漱完毕之后起来,还没吃两口红薯,才发现这门口就站了两个人,都带着包裹和细软,有些怯怯的看着他们两个。

是那个道童清风和那个被掳来的张家小姐。

武松看了他们一眼,他大概清楚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要,进来吃一点儿吗?”于兰问道。

武松烤的红薯不少,清风吞咽了一口口水,但他看着张家小姐,张家小姐倒是走了进来,但每走两步就扑通跪了下来。

看到张家小姐跪下来,清风也跟着跪了。

张家小姐把那个王道士积攒的两百两金银一并拿了出来。

随后哭哭啼啼的说起了自己悲惨的遭遇:“……奴是这岭下张太公家的女儿,这庵是奴家祖上坟庵……”

她说了家人如何被害,自己被迫被掳到这个地方侮辱。

清风也只顾在后面跟着求饶,叩头!

“这金银,你就拿走吧,我们不会要你的东西的!”武松淡淡的说道。

张小姐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谢谢壮士,谢谢恩人!!”

深怕武松突然反悔,她抱着金银细软,拔腿就走。

“等一下!”于兰在后头说了一句。

那张小姐立即就把金银细软给丢下来了。

“这,这个,我不要了。”

于兰叹了一口气:“我不是说这个,我是想问你,你如今家中还有什么亲戚朋友?你这样回去,既是没有了父母和兄长,又消失了这么长时间,回去之后如何交代?”

第四十一章 和想象的不太一样

“我,我……”按道理说,她家里头没了父母,没有兄弟,又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就这样回去的话,以如今的风气,她回去的下场,还不如留在这个地方。

可是她却急匆匆的往回走,好像于兰跟武松的危险,都大于她之后所要面对的这些一样。

“我其实家中还有亲眷,总能过活的,终究是乱世,总不能留着一个弱女子……”她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武松拉了一下于兰。

“你回吧!”

他又看了一眼这个道童,“你呢?你也要回去吗?”

道童清风看着张小姐离开了,随后就有一些茫然。

“我能跟你们一段时间吗?”他看着于兰说道:“不会跟很远,就是跟着一段路就好了,我家不在孟州这一带,是在山东一带。”

在于兰打算开口的时候,武松随后说道:“我们去的是洛阳,不是山东,跟你可不同路。”

清风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武松说道:“洛阳就洛阳,我已经没有家人了,我很能干,什么都能做,挑水砍柴做饭都能干。我不要什么工钱,只要你们带着我到大城市就好了!”

“好!那就跟着我们吧!”于兰不等武松说话,就同意把这个清秀的少年留下来了。

其实这样有一点的草率,本来一路上武松就要带着于兰,随后还要带一个半大的小伙,多少有一些引人注目。

但好在清风如他所说的那般,很乖巧,大部分时候,都是走在前面探路的,而且他自己还主动帮他们背起了行囊。

这孩子好像是做惯了这些活计,做起来熟练地让人心疼。

在清风走在前头探路的时候,于兰忍不住对武松说道:“为什么你之前要阻止我?那张家小姐是一个苦命人,如果让她自己一个人回去,我担心……”

在封建的社会,一个女子的清白身被看的很重要,何况在父母离世之后,她失去了家人的庇护,拿着那些银钱,未必能够护得住自己,反而会遭人惦记。

有的时候,流言蜚语和恶意中伤,是一个逼死一个人的。

“就为这事儿吗?她可未必是什么张家小姐。”武松淡淡的说道。

这女人演的很像,柔柔弱弱的神态,哭哭啼啼的模样。

可一来,如她所说,她就是这附近的人,她父母家人被杀,坟庵被占了,离着不远处的张青孙二娘夫妇可没有告诉他这个消息。

二来但凡是人,不管男人女人,遇到至亲之人遇害,又怎能够仇人虚以为蛇?

她昨天晚上跟那个王道人椅窗望月的时候,可看不出来是被强迫的。

三者她走的时候,很是痛快,于兰提心了她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事情,她连犹豫都不带犹豫的。

武松略微一提,于兰才反应了过来,“你是说这个女人跟那个王道人很可能是一伙的?”

他点了点头。

这和她原来所了解的太不一样了,心中多少有些毁三观的感觉。

“那,那个王道人他……”

“坟庵也许是别人的坟庵,被他们所占,但可能主人家并不知道,坟庵终究是供奉人家祖宗的,也不可能时时刻刻上来查看。他们也许有歹意,昨天晚上行动有行动是不假的,我们身上包裹沉重,他们又看不出来装了什么,总想要试探一番,我跟那个王道人交手之后,他打不过我,跌跌撞撞就跑了。我也就没去追……”

于兰闻言沉默了许久,江湖上的经验,她跟他比起来真的是知之甚少。

仅靠着原著的那些剧情推测,也不是很给力。

她还是选择闭嘴比较好。

一路上,他再做的一些意见,她都没有选择反对。

但是行了一天之后,果然在下一个路口看到那个飞天蜈蚣王道人那个“张小姐”,那两个人只看了他们一眼,就很快的跑开了。

匆匆忙忙的,连酒店里头的东西都没吃,就走了。

也便是在这个时候,清风才得知武松并没有杀那个飞天蜈蚣王道人。

而且一路上于兰跟武松,也没让他做什么事儿,反倒是跟着他们蹭吃蹭喝了不少,便有些过意不去。

主动把飞天蜈蚣王道人的事迹给说了出来。

“其实昨天我骗了你们,我家是住在山东不假,我父亲却因为卖枣,跟别人起了冲突,打了一架,就卧病在床,再也起不来了,我们家穷,匆匆变卖了家产葬了父亲,我自己一个人就孤苦无依的。亲戚街坊时常接济,就这么一两个月,我就遇到了那个飞天蜈蚣王道人他在算卦,那会儿有一个地痞开始寻他的麻烦,说他算得不准,我也在旁边看着,知道那个恶霸在我们本地,好生厉害着,觉得这个道人必然要吃亏,但谁知道他不过轻轻一推,那恶霸自己就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我这才知道这王道人很厉害,就一路主动跟着他……”

他想拜师学艺,但王道人始终不肯教,后来跟了好多路,那王道人才把他收为道童。

说是道童,其实就是打杂的,他这一年来,没教他什么武功,只让他劈柴,烧火,做饭。

后来那个王道人,在张家村,拐了一个寡妇便是这一次他们遇到的“张小姐”,他们俩干柴烈火好生,这在村里头却是不得了的事情,被发现了要被族人抓起来的。

张寡妇记起了张家还有一个坟庵,就离着张家村不远,但张家村的人很少上来,是因为坟庵要途径十字坡酒店。

大家都听过十字坡的那个传说,有了张青孙二娘的传说之后,大家都觉得张青孙二娘是一个狠人。

谁敢轻易地上来啊,他们就在这座山上住了两个月。

但近来张寡妇的嫁妆也越来越少了,这座坟庵又是在高岭的小道上,很少有人走这条道。他们也一直相安无事的。

张寡妇本来催促着王道人带她走,多少到外边去寻些活计来做。

王道人也静极思动,寻思着应该离开了。

偏巧于兰跟武松撞上来了,两个人合计了一个晚上,打算做一单跑路。

谁知道武松的实力那么高强,王道人就直接跑路了,张寡妇一看不对劲儿,就临时编了一个谎言。

于兰听完,已经不再评价什么了。

武松却道:“我昨晚试探的出来,他们的确是生手!”

第一次下迷烟,也不知道剂量,还把于兰给吵醒了,武松如果开了戒刀,那人就死定了。

这两个人估计都吓破胆了,看到他们就想跑。

那王道人腿折了还没好,却拐着一条腿走路,溜得比腿子还快。

做贼心虚啊!

第四十二章 这和我们无关

路上后来倒也打听的霹雳火秦明跟花荣上梁山的事迹,这个事情闹得还是比较大。

毕竟是花荣跟秦明都是武将朝廷命官,居然反了朝廷落草为寇,如何不叫人震惊。

当然还有郭盛、吕方、王英等人也一块儿上了梁山,不过这几个人讨论度,远不如花荣跟秦明。

最让于兰感到意外地是,整件事情当中起到了关键性作用的宋江居然神隐了起来。

明明一切的源头都是起于宋江,他把人花荣跟秦明弄上梁山,自己这会儿估计得到了老父亲的来信,也不去梁山做草寇了,乖乖的去江州服刑了。

估计现在早到了江州牢城营了。

期间,大部分茶馆议论起这件事儿的人,有的是在惋惜花荣跟秦明。

有的却说:“上了梁山的,能是什么好人?”

于兰偷眼看武松,他的神色倒很平静。

她试探性的说了一句:“对于,这件事儿你怎么看啊?”

“不关咱们的事儿。”武松淡淡的说道。

于兰心中忍不住有些愉悦,看样子,他好像对于这件事儿真的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但又想到了宋江,宋江的影响力在水浒之中简直就是一个bug的存在。

人在山东郓城,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押司。

名声却大的出奇,但凡走江湖的,说起宋江宋公明,谁不赞一声及时雨,道一句“孝义黑三郎”。

他未出郓城的时候,就差不多名满江湖了,等到犯了事儿,所到之处都能化险为夷,而且收一堆的小弟,便是武松,于兰记得他之前也推崇过宋江。

于兰应该就是整个水浒之中灵魂人物,拿了男主的剧本,有男主光环的存在,一切就是不一样。

于兰不放心,又道:“你怎么不跟人打听打听,你宋公明哥哥的下落呢?他之前可是跟着花荣花知寨,如今花知寨上了梁山,他自己倒是没了消息!”

武松闻言,却道:“他在江州牢城营。”

于兰有些傻眼了。

“你怎么知道?”

“之前我让清风打听过了!”

清风就坐在他们后边,埋头吃着点心,突然感觉到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头,抬头看了一眼,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

人不可貌相,这小子实际上十分机灵。

于兰没想到他连这个都打听到了,果然对宋江还是蛮关心的。

她心中很是纠结。

“那若是,有朝一日宋公明他上了梁山,你会怎么办?”

在于兰说完之后,武松盯着她看了半晌。

看的于兰很是心虚。

“第一,他现在在江州,既然选择去服刑,不会上梁山。第二,倘若你说的是有朝一日,他自愿上了梁山。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还能去阻止?又或者跟着上梁山入伙不成?”他特意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的对于兰说道。

其实,他约莫是能猜到她的一些心事儿。

总觉得,他过去提了宋江,以后就跟着宋江混了。

可那是因为,那个时候身在张都监府的时候,还看不到未来和希望。

也无所谓,自己的前程。

他现在再看着于兰,于兰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把这些日子心头的担忧,都放下了一大半。

“二郎,我们到了洛阳先开一个酒楼好不好?”她温言软语,笑看着武松。

武松一口酒还没喝下去,脸色已经有些红了。

……

行了不到两日,总算到了洛阳。

古代的交通,果然是有些不便捷的,于兰暗暗下定决心,往后攒了钱买一匹马就好了。

有马车走官道会方便很多。

到洛阳城里的时候,看着果然比孟州还要繁华一些。

清风看着这市井上的叫卖声,眼睛都有些移不开了。

当天,找了一家客栈入住,交了三个人的房钱和饭钱,于兰得出来的结论就是洛阳的物价,比孟州要贵一些。

而且他们找的还不是市中心的高档的客栈入住。

随后吃过了晚饭之后,于兰便来找武松商量。

“明日,我们就去找房子,房子的话,先不用买,能租着最好,然后考察一下,再去看看附近有没有合适的酒楼转租。”

武松反问道:“你确定咱们要留在洛阳吗?洛阳离着东京汴梁城也近,许是过些日子施恩那边没事儿了,咱们也能去东京看看?”

东京汴梁,就是开封府了。

那是北宋的都城,于兰当然想去看看,但不是现在。

他说过些日子等施恩那边消息,也便是说,这段时间如果他们什么都不干的话,吃穿用度都得扣用原来的积蓄。

这洛阳的物价已经不算便宜了,若是到了东京,到时候更贵,他们还开不起酒楼怎么办?

“现在已经不是孟州城了,咱们住的地方,要用钱,一来我们都没有地,二来你也没了工钱更没了都监老爷的赏赐,不能坐吃山空的。”于兰把一笔笔账列出来。

武松有些头大,“那就按你说的办。”

看她说的,便是在洛阳生活,没有一个正经的行当还是不行的。

当天晚上,于兰特意领略了一下夜市的繁华。

华灯初上时,香味正诱人。

夜市里头的热闹,比起白日里头的喧哗,又是另一种不一样的场景。

店铺鳞次栉比,人烟稠密。

也有青楼楚馆的弹唱,走在街上都有些目不暇接。

但这不是最吸引人的,最吸引于兰眼光是那些精致美味的吃食。

当街水饭、爊肉、干脯;、鹅鸭鸡兔肚肺鳝鱼包子、鸡皮、腰肾、鸡碎、每个不过十五文……

于兰想对比一下这些吃食的味道如何,所以没见过都买了一些。

结果尝过了之后,就不免多吃了一些。

到后来,连清风的肚子都有些撑不下了。

于兰算了算,又花去了一百五十文。

这还没开始赚钱呢,就败家了。有一种负罪感,但是东西吃着确实不错,只得安慰自己,这是来考察洛阳的市场了。

夜市三更才尽,不过他们早回了酒店。

第二天一早,就老老实实的去找房子了。

说来也是运气不错,店家知道他们在找房子,说是他们原来有一个房子,本来是住着来自汴梁城的租客,但他们前些日子回了汴梁城了,这房子还没有租出去。

说他们三个人口简单,如果有意的话,可以去看看。

于兰和武松便去看了,果然十分不错,甚至比在孟州城的还要宽敞一些,前一任主人十分有雅致,院子里头还栽种了一些花,走的似乎,把重要的牡丹,墨菊之类的带走了,但还有一些不能尽数拿走。

于兰看着这房子挺满意的,就是租金方面有些贵,最后商量了之后,房东决定降了一些价,于兰一口气交了三个月房租,租了下来。

这个时候清风却向他们提出了辞行。

“武二哥,玉兰姐姐,我已经跟了你们一路了,昨日还让你们付了房钱,今日我要跟你们辞行了,我能够在洛阳找到工作的,要是赚了钱,我认得你们的住处,定能把钱还给你们的!”

于兰见得他昨天偷偷溜开,好像又跑去了店家的酒楼后厨,大约去问人家收不收人了。

第四十三章 玉米发糕

于兰想了一下,便对他道:“我们也正想留在洛阳开个铺子,正好缺一个人手,你若是愿意的话,留在这边当一个伙计,这工钱也是照算的!”

一方面是他年纪小,出去做事儿难免要吃苦头。二来也是这些日子相处以来,于兰见清风确实手脚勤快,做事儿也十分的麻利,为人也很机灵。她打算在洛阳住上一段时间,不过是做买卖还是开酒楼,身边没个人手是不行的。

她有些属意清风,所以问他的意见。

清风闻言,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

“我,真的可以留下来吗?”

他当然想要跟着于兰跟武松,因为跟着王道人在江湖上飘荡了许久,人心也见识了。

于兰跟武松相较之下,真的是对他挺好的两个人。

于兰点了点头,清风就直接留了下来。

家里多了一个半大的孩子,武松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于兰想留就留下吧,就是多一双筷子,但清风却有些摩拳擦掌,深怕第一天上班,没有表现好一样。

“玉兰姐,你有什么要做的,尽管吩咐!”

于兰想了一下,昨日他们来的时候,见识到了洛阳的不少店铺、酒楼,晚间又去逛了夜市。

在吃食餐饮行业,洛阳城确实趋近于饱和。

她若是要开酒楼,菜品的地位,也需得和别人不一样才是。

而且,这酒楼的位置,还得慢慢寻找。

于兰打算在此之前,再赚点钱,确保找到酒楼之后,能够有足够的资金运转。

他给了武松一项任务,让他出去仔细寻找有没有合适的酒楼转租。

于兰又让清风去鱼肉市场买了她想要的食材。

趁着这个时候,把空间里头的玉米全都起来,开始重新种植了土豆,番薯之类的作物。

因为她考虑到了孟州那边施恩他们已经开始种植了,想来等到收成的时候也会传到洛阳的,所以倒也不必顾虑。

至于这玉米收成之后,她一部分出来研磨了。

如今没有玉米搅碎机,但现成的却有研磨的石磨。

虽然手工研磨,很辛苦,但于兰咬了咬牙,便开始研磨了。

好在天天喝灵泉空间的水,于兰力气肉眼可见的变大,而且最为难得的是,虽然变成了大力士,却没有长出大力士一样的肌肉,身材一样的苗条。

等到清风回来的时候,她研磨出了半桶玉米粉。

于兰拿出来的时候,清风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于兰让他把那些菜啊,肉啊,都拿去洗净了,自己回到了厨房做玉米发糕。

玉米的发糕的做法也很简单,面粉和玉米粉一比一配置,加上一定比例的酵母搅拌均匀,然后揉成团,等待发酵。发酵完全后,加上红枣,就可以放入到了蒸笼里头拿去蒸了。

在这个过程中,于兰也没闲着,开始做起了玉米馅饼、和玉米饺子。

其实玉米粉做出来的东西,口感上要粗糙一些,但味道上又有独特的风味。

再加上,北宋于吃食方面,讲究的是精致,玉米粉做出来的东西,于色泽上金黄漂亮,已经相当夺人眼球了。

于兰做完之后,每样都给清风尝了。玉米发糕口感上十分清甜而不腻,发糕蓬松、柔软、冷吃都不觉得噎人。

清风评价说:“比起昨晚尝的桂花糕,各有各的优点。”

桂花糕于口感上十分的细腻,也很香甜、软糯,看上去十分的精致,也因为太精致,做的都比较小,而且吃多了容易噎。

再有玉米面馅饼,调制的是肉馅,加入了十三香,胡萝卜丁、香菇丁、鸡蛋,猪腿肉剁成的肉末并上菜籽油、酱油、生姜的搅拌,肉馅的口感上,十分的丰富,既有浓浓的肉香和十三香也有玉米面本身的清香。

这一个玉米面馅饼的定价,在于兰看来要更高一些,昨日那些吃的每样十五文的话,

发糕定价三文,玉米面馅饼七文,玉米饺子比玉米面馅饼一样略贵一些八文钱,不过是五个起算的。

因为虽然有肉,玉米面还是占据了多数,大家能吃的出来是素,而且这是新奇的东西,于兰也没有成算会让所有人都很喜欢。

等到武松回来,说了有三家酒楼打算专卖,不过都有一些问题,第一家酒楼位置偏远,地方也僻静,而且是靠近于流民区。

“酒楼的老板说若是要的,就这个数……”武松说了一个数,地位比于兰预想的都要低。

但地理位置上面,让心里头有些pass了。

便是酒香也怕巷子深。

第二家开的位置离他们所在的地方,不远不近的,地位不差,但周围差不多都是酒楼,酒食,竞争压力太大了,客户的可供选择很多。

老板一直处于一种营收持平的状态,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第三家酒楼,是在洛阳的城中心,装修风格特别好,主人家也很有品味,美食做的都是东京汴梁城流行的美食,顾客定位精准,都是上层人士。

转卖方面价钱也是最高的。

于兰心里头默默的又把第三家给pass了,没有为什么,就是买不起。

如此看来好像也只有第二家的选择了,于兰心里头想着,便对武松说道:“明天,我们就去看第二家酒楼!”

武松点了点头,他心里头想的也是一样。

下午于兰说要去摆摊,这摆摊和昨天逛夜市可不一样,不光是抛头露面,还得在旁边吆喝着。

武松看了看于兰的模样,默默的说道:“我去吧!”

“你能行?”不是于兰不相信啊,是他人高马大的,站在街上行人都自觉他不是一个好惹的人,他根本就不是那种可以在街上叫卖吆喝的人。

不行也得行啊,总不能让于兰去卖。

武松心里头想着,嘴上却说:“小时也跟哥哥一块儿去卖过炊饼,我知晓怎么卖东西的!”

清风便也道:“玉兰姐姐放心好了,还有我呢!我也跟我爹卖过枣!”

不是于兰不放心,而是她自己也想要看看市场的选择。

“那我们三个一块儿去!”

到了下午,三个就一块儿出门了。

清风负责吆喝和叫卖,于兰负责介绍美味儿和里面的美食成分,走过路过的人,不管是不是要买,看着他们三个的组合,多少都会停留下来。

尤其是因为于兰,到底是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这般出来直接卖东西的少见。

于兰也大大方方让人看着,可能因为武松在旁边,无形之中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所以也没什么人敢造次。

陆陆续续的,有人看了又走了,于兰便有些急了,把玉米糕又切了几个小片,让大家免费品尝,这才有人开始买了。

第四十四章 汤底

玉米糕看着便宜,于兰切得块大,味道又不错,是最早卖完的,三十块都卖光了,也就得九十文。

馅饼卖出去了大半,只剩下了几个,因为皮薄肉多,有人吃了,又多买了一些,倒是饺子,拿在手上吃,不大方便,而且,又比玉米面馅饼贵一文,所以买的人少了。

到了晚间,眼看着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于兰就打起了促销的活动。

饺子跟馅饼,都低了一两文,买的多的人,还可以抹去零头,最后也没有全部卖出去,剩下了一点儿,刚好肚子饿了,三个人当了点心吃了。

其实成本来说,猪肉价格在宋朝并不贵,上流社会的人,不爱吃猪肉,所以市场上猪肉价格比羊肉要便宜许多。

一天下来净赚了六百多文,但清风和于兰半天吆喝下来,嗓子都有些干哑了。

且全场都是站着,也很累。

晚间,煮了点面食,吃过了。

于兰琢磨着熬制骨头汤,却把武松赶去读书了。

“书一日不可荒废。”

到了洛阳这个地界,不读书也得读书,这个地方的文化底蕴深厚。出现过的文人也多,连高档一点酒楼的店伙计说话都有些文绉绉的。

武松想了想,没什么意见,转头就去读书了。

清风倒是想在厨房里头帮衬着,也让于兰打发走了。

“你也跟着他去念书吧,让他教几个字,去写。一天只要能记一个,一年就是三百六十五个,若是记两个,就有七百多个了,你年纪小,多认点字对你没坏处!”

清风应下了,心里头也有些小小的激动。

待得离开之后。

于兰准备的骨头是扇子骨、直通骨、尾脊骨、碎骨洗净加入葱姜、料酒,放入到了锅里头煮过再捞出来,逐根清洗,将血沫、杂质洗净了,再将直通骨里头取出的骨髓,放入锅中,用细网筛过滤原汤,加入葱、姜、酒,用大火烧开,转小火慢炖一两个时辰。

这个时候的骨头汤,已经浓郁飘香了,渐渐地外头都能够闻得到了。

期间清风没忍住还跑过来看了一次。

忍不住问了于兰:“玉兰姐,你这是做什么?”

“小食,麻辣烫,等会儿做完了再给你尝尝。你这会儿学了什么字?”于兰反问他。

清风咧开嘴笑了笑:“学了个兵、书两个字。”

于兰闻言有些无语,不知道武松是不是故意对她无声的抗议,明明可以教清风写自己的名字的。

清风悄悄地告诉于兰。

“玉兰姐,二哥在头悬梁锥刺股,学的可认真了。二哥是想要考秀才吗?”

于兰讶异:“你也知道头悬梁锥刺股啊?”

她还特意跑过去看了看,原来武松已经身体力行的践行了什么叫头悬梁锥刺股的学习。

因为读书本来就枯燥无味,何况是在看兵书。

又没有实战的演习,看的昏昏欲睡的,但转念一想,于兰都交代了,而且清风这小子也一直盯着,就当真不知从哪儿找了一个绳子,绑在房梁上,和头发一块儿扎了起来。

于兰过来,武松还有些不大好意思。

“这兵书,确实不大好理解。”

“没关系,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有这个态度在,于兰觉得,他离入伙梁山越来越远了。

心里头一热,忍不住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

“二郎,你要加油!”

说完,于兰就红着脸跑了出来。

武松:“……”

这就完了?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感觉一阵风一样拥入到他的怀抱,随后又跑开了。

不过嘴角却是不住地扬着笑意,原本感觉昏昏沉沉的脑袋,一下子也清明了许多。

于兰跑回到了厨房忙碌着麻辣烫,清风在院子里头的地面上,写写画画。

虽然武松有让他去写字,但他却明白主人家对他好,他却不能得寸进尺,那纸和笔墨多贵啊,他这字才刚开始学,还歪歪扭扭的,拿着武松写得两个字,只在地上画了一遍又一遍。

豆瓣酱是以前在孟州城闲时做的,用来炒菜的,这会儿用来做麻辣烫正好。

其次准备了香料,无非是八角、茴香、白蔻、桂皮陈皮之类的。

锅里倒油,把葱姜蒜炒香之后,按顺序倒入了香料,豆瓣酱辣椒粉,以此炒香,炒出红油,再加入浓汤和牛奶,加香叶、西石国蜜小火煮开。

她这做的麻辣烫,偏清淡口,汤浓,辣味适中,就算不喜辣的,也能吃上些。

这个时候,去夜市已经晚了。快到子时三更,夜市要关闭了。

所以只在家里头吃,加入的食材,有菜又肉,三个人聚在了一块儿。

直把清风的肚子吃的滚圆滚圆的。

“玉兰姐姐,你做的东西真的是太好吃了!”清风十分真诚的夸耀。

于兰笑眯眯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形。

自己做的东西,身边的人爱吃,才是一个厨师最感到高兴的,武松也吃得多,感觉这夜里头只怕都睡不着了。

他看到了于兰这旁边还剩下许多汤还在锅里头煮着。

便问道:“这汤,是明日要用?”

“是,明日我打算,去卖这些东西!”

把锅端到大街上卖,烧着汤火,现煮现卖。

武松觉得难度有些大,但他倒是不觉得卖不了,只要价格公道,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尝尝鲜的。

于兰也是这么想的,这喜欢加什么都是自己愿意的,加素的,自然就便宜的,加荤的,肯定是贵的。

倒是清风提醒了一句:“玉兰姐姐,你明日不是要去看酒楼吗?”

于兰点了点头:“看酒楼只要半日就可!我打算明日夜市里头去卖这些东西!”

能出来逛夜市,多半也是有闲钱的。

吃完了饭,清风争着要去收拾,他腿脚可麻利了,洗碗又干净,又快速。

难怪他当初敢在酒楼找工作。

等到这边收拾完了,清风看到武松在院子里头练武,看的眼睛都直了。

于兰记得他就是特别喜欢武艺,当初才会跟着王道人从山东跑到了河南孟州这边。

“你也想学这个?”于兰问他。

清风点了点头,又小声的问了一句:“玉兰姐姐,我能不能拜二哥为师啊?”

王道人的功夫厉害,可是还不如武松的一半高明,被打的如同丧家之犬。

武松都那么厉害,却很少显露出来,今天晚上看到了他的拳法腿法都是虎虎生威,有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于兰反问他:“那你习武是为了什么?”

“我?”清风想都没想,便道:“变强啊,学了武,哪里都不怕!”

“谁说哪里都不怕,习武之人也得怕见官老爷,便是打伤了人,一样吃的官司。如果你只想着习武打架,若是遇到比你师承更厉害的怎么办?”

就像是清风之前以为王道人厉害,可是王道人也还是遇到了武松。

清风有那么一刻的茫然,于兰就道:“你自己好好想想,习武是为了什么,想明白再告诉我?”

再后来,清风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又去练习写字了。

第四十五章 促销

第二日,去看了酒楼,一共只有两层楼,大堂里头摆放了十来张桌子,楼上便是专属的雅座,往下看洛阳的精致,也还不错。

但因为地处的地段都是市井,甚为喧闹。

老板还特意观察了他们三个人,最后问了,是于兰要开酒楼。

便好心的提醒了于兰:”若是娘子要开酒楼,这附近可多得是酒家,酒食,饭店!不瞒你们,我家厨师厨艺也还不错,是汴梁城里头大酒楼厨师那儿学艺来的,可其他家的厨师也各有特色的,有的专做江南那边的海鲜货,也有的做也一些专做野味儿,这附近酒家的厨师,光是汴梁城里来的就有五六家……”

言外之意,若只是临时起意,要开酒楼,估计会亏本。

因为洛阳城的顾客,有的是选择。

于兰见老板说的是实在话,也没有再压价,只说,她是从巴蜀地区来的,做的是巴蜀的美食。

还别说,巴蜀之地,天府之国,地产丰饶这饮食文化、美酒佳肴也是必不可少的。

本朝出名的东坡居士就是祖籍巴蜀,他平生就喜好美食,自己都研究出来了东坡肉。

巴蜀地区的人倒也不是没有到洛阳做生意的,但开酒楼却是比较少。

老板看着于兰年纪轻轻的,就好像踌躇满志的样子,也不好下结论,她是不是真的没实力,所以也没再劝说。

只有武松挑了挑眉。

巴蜀……

他明明听得张都监大人说,她当年是他从河北来的路上买来的,何曾去过巴蜀之地?

但她所做的美食,很多东西,便是他走南闯北,也不曾见过。

武松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又不是很确定。

于兰这边觉得酒楼不错,就定了下来,于兰把全部家当都交了出去,还向武松那儿拿了钱,才把酒楼给买了下来。

当然这酒楼装修是现成的,厨房她看过了,很宽敞,所有的东西都一应俱全,厨房外头,有一个天井,还有一个小池塘,养着几只肥鱼,老板因为把酒楼好不容易转租出去,所以也极为慷慨的表示。

这鱼也送给于兰他们了。

可是招牌还要订做,名字于兰之前于兰有问过清风他们的意见,最后取了一个十里香酒楼。

十里飘香可以是酒香,也可以佳肴的香味儿。

就跟三碗不过岗一样,名字都占了噱头。

虽然十里香酒楼,好像有些俗气,但若是把酒楼做起来了,大俗就是大雅。

名字虽然订好了,招牌定做需要钱,请伙计也要钱,偌大的酒楼,开业当天,肯定需要先做广告,再做活动,才能请的宾客云集。

如果能请一些名人到场就好了。

于兰倒是知道武松算是一个江湖名人,但他如果把名声传出去,那可能到酒楼里头吃酒的,就是一帮草莽,大口大口的喝酒,还要问一句有没有牛肉来两斤。

所以名人效应这一点儿,于兰再没想过。

他们三个人,在酒楼里头细致的打扫了一遍。

于兰让武松去定制了帖子,她昨天晚上写了一份酒楼开业的活动方面,酒楼开业的宣传和促销都是必不可少的。

否则,光靠吆喝是不会把人吆喝进入店里头的。

晚间的时候,夜市开放的时候,就推着锅、炉出去,设备都是现成的,大街上也有现煮现卖的东西,于兰的设备差不多跟他们一样。

因为夜市摆摊的地方也要收租金,于兰他们就租了一个摊位,而且还是边角的位置。

处于冷风口,没办法,夜市里头做生意的太多了,大家都是同行,人人早早就占好地方了,买卖也开始了。

开了炉,烧了碳,把那锅热了起来。

没多时,那麻辣烫的香味儿,就飘了起来。

众人闻得味的时候,便看到了于兰他们的那个摊子,还摆上了一两个桌子和椅子。

有游人来他们这边,问道:“你们这儿做得什么?”

“麻辣烫,客官可要自己挑选食材搭配的,猪血,猪脑、猪肝、鸡血、鸭血这些一样是两文钱,猪肉是五文钱,鸡肉、鸭肉、鹅肉,加一样是七文钱,也有鹿肉、野狐、獾儿……这些荤菜,加一样是十文,加素菜、豆腐、萝卜、青菜,黄瓜……一样是两文。面食一份也是两文。“

“这都是有些稀奇!“隔壁卖的这些烧鸭、烧鹅,烧鸡,羊肉,每样十五文,当然他们在份量上比于兰要多一些。

于兰说的鸡血,鸭血,还有什么猪血,猪脑……这些东西,因为本身猪肉大家都不爱吃,何况是这些下水道的东西,卖的更便宜的。

可惜人家还是嗤之以鼻。

不过这浓郁骨汤中带着麻辣味儿,有些让人口齿生津。

于是有人忍不住点了一样,“来一份鹅肉、加一份羊肉,和豆腐、萝卜,加一份面食。”

第一个尝鲜的勇士,在众人的观望下,点了麻辣烫,于兰给的肉都是较为实诚的,于是满满的一大碗,上面铺着厚厚一层肉,撒上了葱花。

对方不过是抱着吃吃看的态度,稍微尝了一口,感觉就变了。

只顾埋头吃,连汤底都尽数吸入了,毕竟这骨头汤底,骨头味儿浓郁,麻辣味刺激着味蕾,却又不过分的辛辣,恰是在这个时节,可以暖胃。

吃的满嘴余香,又止不住的再吃,连寻常的素菜加了这个汤底之后,不知怎的都变得美味了许多。

因为味美量足,对方吃完了,竟然肚子已经有些饱了。

旁人问他意见,他只道:“太好吃了,小娘子往后都在这边摆摊吗?”

“不是,我家酒楼十里香,在北市坊,三日后就开业了。因为客官今日第一个尝过我们的麻辣烫,所以开业当天,客官到时候我们酒楼的话无论是酒水还是菜品都只付半价!“

于兰临时让武松定的帖子,派上了用场,给了他一个帖子,上书着优惠券,里面是鎏金的字体,写了欢迎贵客莅临十里飘香酒楼,还有私人印章和详细地址。

这花样对方倒是没有见过。

还多看了两眼:“你们家原来做酒楼的啊?”

“是做酒楼,我们的酒水也是一流的,十里飘香,保准客官满意!”于兰抓紧时间推销。

顺便还让清风送了第一个客人,一份免费的薯条礼包和一份番茄酱。

对方有些讶异,这炸的十分金黄的玩意儿,闻着味道确实是十分不错的,但他没买。

“这也是赠送客官的。要蘸了酱吃才好吃!”

这第一个客人又是送薯条又是送优惠券的,看的旁人后面本来就想尝尝麻辣烫的客人心痒痒的,便问了:“我们要是买,也有送吗?”

“有有有,今天买的客人都有!”

因为其他客人也开始点菜,于兰这边又忙的不可开交了起来。

第一个客人的确是因为吃饱了,尝了一口薯条,蘸了一下番茄酱,味道确实不错,不过以前却是没尝过,想着带回去,给家里头的小孩尝尝鲜。

第四十六章 蜜汁炖排骨

夜市持续到了三更时分,除却一些猪下水,鸭血,鸡血之类的东西,没有卖完,其他的东西差不多都卖完了,开业的优惠券也送了大半出去。

三个人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家,都累到不行。

不过钱倒是赚了一千二百多文钱,扣去成本,也有六百多文,这还是因为于兰今日做活动,送了很多东西的缘故。

等到回家之后,清风熬不住困意就去睡了。

于兰倒是先洗完了澡。

还去腌制了排骨,放在了空间里头冷藏。

等到她伸了伸懒腰,打算回去睡觉的时候,却看到了武松就站在了门口。

她有些意外。

“二郎,你这么晚还没睡吗?”

武松心想,这话应该他问她才对。

不过随后,他便说道:“既然我们已经在洛阳落脚下来,我打算明日派个人去十字坡饭店通知一下张大哥,大嫂,省的他们担忧!”

于兰点了点头:“这是应该的!”

又见武松,今日在旁边也忙累了,便道了一句:“二郎,今日辛苦你了!”

“这不算什么辛苦!你更辛苦了。”武松其实都有些不好意思,忙碌的,一直都是她,而他在旁边,其实说真的,还不如清风管用。

清风无论是算账还是帮忙做麻辣烫,都做的像模像样的,他顶多在旁边维持了一下客人的秩序。

莫名的,反而有一种挫败感。

他觉得,酒楼这份工作,其实并不适合他。

不过她看起来倒是十分的喜欢,哪怕是忙碌了一整天,晚上在数钱的时候,脸上依然洋溢着幸福的笑。

其实如果他能多赚点钱,养家糊口的话,她其实没有必要这么没有安全感的吧?

于兰的脸色红扑扑的,小声说了一句:“我也不算辛苦的!”

外头月色正浓,两个人站在屋檐下,轻声说着话。

此时万籁俱寂,再也没有其余的动静,彼此只能听得到对方的呼吸声。

于兰心里头想着,其实如果他此时提出什么要求的话,她也应该不会拒绝的。

但随后,她就听得武松说道:“这么晚了,快点休息吧,便是有那水,也不能够天天这么熬着自己的身体。我也休息了!“

他说完,倒是一脸郑重地催促着于兰赶紧回房间。

于兰稀里糊涂地回了房,他满意的看着她走回了房间之后,自己转身就离开了。

于兰跺了跺脚,真的比猪还笨。

随后又回到了房间,照了一下镜子,好像也没有变丑啊。

算了,他都不着急,她也不管了。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和清风两个人就去菜市、鱼市、肉市,挑选食材。

随后,于兰和清风就去了自家的酒楼。

今日不必去外头摆摊,于兰想着在酒楼试营业,搬了锅、炉子,准备好了放在了大门口。

还准备好了烤架。

走过路过的,看到这个架势,都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清风照旧摆好了食材,喊着麻辣烫:”现做现卖的麻辣烫,荤菜最低只要两文钱……“

等到锅炉烧开了之后,香味儿弥漫了出来。

于兰让清风负责买麻辣烫的事儿,昨天那么繁忙的情况下,清风这小子还能够有条有理的开始帮忙处理,除了算账速度慢了一些,其他都能够做的不错了。

于兰决定重点培养清风,打算把教导他一些,简单地数学。

这边她自己已经开始烤制起了蜜汁烤排骨。

排骨是昨天晚上腌制的,腌制的酱料,加了蒜末、干葱、柱候酱、芝麻酱、花生酱、酱油、十三香、米酒、白糖……搅拌均匀,在肉排上改了十字刀,涂抹均匀。

经过了一个晚上的腌制,已经十分的入味。

如今放在上面炭烤,挡不住的一阵肉香袭来。

有人循着味儿而来,看到了于兰他们就在这儿门口烤东西,就道:“这不是昨天晚上的麻辣烫西施吗?原来你们真的是在东市坊,这家酒楼,我以前来过几次,记得原来的老板还不是你们吧?“

麻辣烫西施?

于兰被这五个字雷的脸都黑了,这也太难听了吧?

她倒是不知道,昨晚夜市的麻辣烫的排队,已经给她打出来了一部分名气。

一来是因为昨天晚上的麻辣烫属实新鲜,美味儿、二来是因为能出来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女人,本来就不多了,何况于兰这么年轻貌美的,多少会让人印象深刻。

别人见她卖的招牌是麻辣烫,于是就取了麻辣烫西施这个名字。

于兰要是早知道会被这么叫的话,去卖豆腐,都不愿意卖麻辣烫了。

“原来客官是昨天晚上的老顾客了,其实我们店还没营业,不过招牌可不止麻辣烫,一会儿你还可以尝尝我们这儿蜜汁烤排骨和乳香炸肉。您现在是不是要来一份麻辣烫?”于兰笑眯眯的问道。

“那就来一份吧!”昨天晚上尝了,如今闻着味儿,还有一种吞咽口水的感觉。

不过天天吃终究有些奢侈,只点素食好像又有些亏了。

所以看着那些猪血,猪肝的,纠结了半天,忍不住问道:“这些东西加了应该不难吃。”

“不难吃呢,但凡有一点其他的异味儿,我们就不要您的钱了。”于兰知道这些东西处理起来麻烦,但凡处理的不好,总有一股腥臭味儿,所以没什么人吃,她去了那些肉市场,人家这东西都是她买了东西半送的。

于兰回到家,是仔细处理了一遍又一遍的,卖不出去,她都直接拿去炒了菜吃的,三个人吃的一口不剩的。

哪里会难吃呢?

对方一来也是觉得麻辣烫的汤汁配上东西,应该不难吃,二来又听到于兰保证,若是有异味儿,就不要钱了,所以也就买了一份试试。

结果没有想到这一试又有些上瘾,反正这些下水道的东西不值钱,就多买了一份,直吃着肚子滚圆。

后来见到于兰的蜜汁烤排骨也烤好,上面刷了一层的麦芽糖,烤的是色泽金黄,麦芽糖的香味儿和肉香结合,咬一口,外头酥脆,里头的肉质鲜嫩多汁。

于兰先切了一小块给客人品尝了,然后再让人打包带了回去。

陆陆续续的也有客人三三两两的坐下来吃,但凡他们不知道的,于兰都会耐心细致的解答。

但很快地,也有几个地痞泼皮,就把他们的客人赶跑了。

“哟,小娘子,怎么你一个人带着弟弟做生意啊?你家男人呢?“

第四十七章 何不投身报国?

言语颇为轻浮。

每个城市都有些泼皮破落户,终日游手好闲的混混,欺软怕硬。

于兰比较幸运,她在孟州城嫁的是武松,听得过他们的大名,却没见识过。

来了洛阳前两日,也没遇见过。偏生武松今日一早就去外头找人送消息去孟州了,他们就来了。

如果武松在,这个时候应该没有不开眼的人会跑出来这么说话的。

清风看到他们过来,第一时间挡在了于兰的面前。

“客官,我家主人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你们要吃点什么?”他笑嘻嘻的问道。

实则心里头还是有些紧张,怕他们会不知轻重冲撞了于兰。

这些人本来就没什么名声可言,他们如果冲撞于兰,那吃亏的肯定是于兰。

看到清风那么瘦小的挡在前面,于兰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

可对方并不领情啊,反而把清风推开了,“我们和小娘子说话呢,有你小子什么事儿?”

他们也打探过了这家店昨儿就转卖了,转卖的三个人来自外乡,今天于兰来酒楼还是一个人来的,可见夫家也的确没有什么势力。

否则也不至于听得刚才吃麻辣烫的客人还说于兰昨儿在夜市卖吃食。

所以也就有恃无恐。

“小娘子,你只管把你这儿的好东西都端上来,有酒的话也一并拿出来,好好陪老爷吃酒。”为首的一个泼皮青年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件花衣裳,头发还梳的油光滑亮的,长的也还算端正,可偏偏说话流里流气,就显得猥琐至极。

其他的青年闻言也哈哈笑了起来,于兰皱起了眉头。

很尴尬,有一种碰到了一群中二的混混,毛都没长齐,就出来调戏良家的感觉。

他们看到了走过路过的都不大愿意多管闲事,也就更加得意。

于兰都没说话,在他们看来大约是以为怕了他们,于是也就更加肆无忌惮。

实际上于兰只是在思索,如果把一锅油泼下去,会不会闹出官司。

还是擒贼先擒王,逮住一个狂揍一顿再说。

她思索的时候,外头有人路过,刚好拨开人群,看到这几个人在调戏于兰。

他手中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手里头拿着的一个包装纸,就是昨日于兰赠送薯条装的纸张。

看到于兰随后就认出了正是昨日摆摊的那个小娘子。

本来今日路过北市坊特意问了别人十里香怎么走,结果大家都说不知道,他如果不是身边揣着那个优惠券和包装纸都误以为昨天是不是记错了。

正找不到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这几个人也太过分了,正打算教训一通的时候,就看到于兰出手了。

于兰出手,想的是先发制人。

打架,她没太大经验。

但是不妨碍她力气大,一脚踹了下去,得亏不是撩阴腿,饶是对方没站稳往后倒了。

这一下,倒把人都给吓了一跳。

于兰左手抄起了往油锅里头捞东西的勺子,右手抄了一把拨弄炭火的烧火棍。

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出来。

“都给老娘滚,听到没有!”

她一走过来,这热油滴落到了一个泼皮的手中,顿时有人发出了惨叫。

实际上倒也只是烫伤了一点皮,奈何,对方禁不住疼。

至于在炭火中不知道烧了多久还冒着火星的烧火棍。

就更加令人胆寒了,这要是一个不小心砸下来,那得褪好大一层皮。

这娘子看着娇弱无比,谁曾想竟然如此泼辣!

这些人都有些后悔,又有些抹不开面立即就走。

毕竟于兰这一下动静更引得了不少人围观。

他们就此离开的话以后还要不要在洛阳城混下去?

不过下一刻,他们想走也走出了了。

因为武松来了!

“谁要敢伤我家娘子?”

武松看到于兰被被逼的连烧火工具都拿出来,顿时就怒了!

他把这些人拎出来,全都暴揍了一通。

那景阳冈的老虎也是被他用拳头活生生打死的。

于兰见他动怒,连忙过去劝道:“二郎,算了算了,我也没出事!”

武松就是见到于兰没出事,才没下重手。

“你们几个都给我滚,下一次再在见到你们,见一次打一次,见十次打十次!”武松冷着脸说道。

这回他们算是明白自己踢掉了钢板了。

不是明明开酒楼的吗?

怎么一个娘子就已经够泼辣了,按她的力道也像个练家子,没想到她丈夫居然更厉害!看着就是江湖好汉十分不好惹的样子。

早知道的话谁敢来闹事?

这几个泼皮赶紧灰溜溜地跑了。

周围围观的人,也渐渐散开了。

“玉兰,都怪我刚才晚回来了。”武松有些自责。

于兰摇了摇头。

她也没什么损失。

果然空间的水喝多就是有效果,看她如今力气就是很大。

心里头也有些高兴,她终于有些自保能力了。

“壮士好身手!”此时,人群褪去。

却有一个年约三十出头的青年男子,抚掌而笑,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于兰看着对方好像有一些面熟,仔细一想好像昨晚第一个吃他们家麻辣烫的客人。

她紧紧地盯着对方,对方也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对她善意的笑了笑。

于兰觉得他今天和昨天晚上好像又有些不同。

武松的神色淡淡的,好像对于对方的恭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对方也不尴尬,反而问他道:“不知道壮士这么好的身手是否想过投身报国呢?”

武松闻言多看了对方一眼。

“阁下是?”

“实不相瞒,在下的姐夫正是小种经略相公,现在渭洲经略府,抵抗西夏军进犯,他手底下缺的正是阁下这样的人才,若是阁下有意的话,在下可以代为引荐!”

当初鲁提辖没打镇关西的时候,就是在小种经略相公帐下做的提辖!

小种经略相公和老种经略相公,这两个人便是水浒里头提到名字却没有露面的人。

老种、小种其实是兄弟,老种种师道、小种种师中都是赫赫有名的名将,种家三世为将,在抗西夏军上,很有经验。

于兰知道武松原来有意投奔这两位相公,眼下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第四十八章 招聘

韩文姐姐嫁的便是小种经略相公种师中,种家祖籍是在洛阳。

种家娘子是因为孩子年幼,加上要掌管中馈所以没有跟随丈夫去任上。

韩文这一次就是带着小外甥出来玩的。

他嚷嚷着要吃昨晚的炸薯条,在家吵的慌。

种家娘子不想惯着他,倒是韩文这个当舅舅的,想着孩子年纪尚小,就是纵着些也没事。

这不就带出来了,结果找了一圈,还真找到了于兰这儿。

如果之前听得这个消息,武松多少会有些意动。

但眼下,于兰的酒楼都开了,如果他去了渭洲,还不知道她会不会跟着去。

就算跟着去了,渭洲可不比孟州那边,那边随时要发生一些战况。

他也不能随时帮衬着她些。

“多谢兄台的美意,在下已经找到了一份差事,就在洛阳!”

于兰有些意外地看着武松。

眼神中充满着疑惑,仿佛再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说来也巧,也便是今天早晨的事儿,他出去找人送消息去孟州城。

却看到路上一辆马车受了惊,当街狂奔了起来。

洛阳街道自安史之乱之后重建,已比隋唐时窄了许多,这么冲撞下来,搞得市井上大家都惊慌失措。

恰好那辆冲撞过来的时候,路边上还有孩童玩耍。

于是他就飞奔上前,使出了千斤坠的功夫,将马车安稳的停了下来。

赢得不少人的喝彩,马车上都是妇孺也受到了惊吓,却也下来了感谢了武松,还拿了银子,他没受,这一幕倒叫一虞侯看见了。

甚为欣赏,便上前问了武松姓名,听闻的他是景阳冈打虎的英雄,便说洛阳这边缺一个马军的军使,愿不愿意在他手底下做事。

这马军的军使和步兵的都头是一样的职官,不过一个马军,一个步军。

武松以前就做过步兵的都头,在阳谷县。

武松犹豫着说出了自己不擅长马战。

对方却哈哈一笑:“这个倒是简单,只每日和军士们一处训练就好了,马上功夫也一样是熟能生巧。”

对方爱才,武松这一身天生神力,能稳稳当当把奔跑中马儿降伏下来,就足以让他在马军中有一席之地。

武松想到于兰在洛阳开了酒楼,那短时间就不会离开,本来自己也是想着能有一个正当的差事,才不至于每天碍手碍脚的,既然对方这么说,他就同意下来了。

虞侯原本还想请他喝酒,听他说说怎么打虎又是怎么到洛阳城来的。

武松惦记着于兰这边,就急忙赶了回来。

如今他把事情简单的说了说,韩文表示十分的可惜。

不过随后又道:“既然兄台一样是在军营做事,都是为朝廷办事,以兄台的实力,在哪儿都能发光的!”

“谢兄台吉言!”

两个大男人很快的倒是聊上了,可能因为韩文是小种经略相公的小舅子,武松对种家军又十分推崇,一直想要了解。

借着这个机会,倒是交流了起来。

于兰心里头有很多话要问,明白,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所以只得把自己手中的烧火棍和勺子又放了回去。

给他们二人切了蜜汁烤排骨和乳香烤肉,又端了两碗麻辣烫。

这会儿看到了韩文身边还站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眼巴巴看着他们在吃东西。

于兰便让清风去拿了一些果子给他。

韩文就说起了小外甥昨日吃了薯条,今天闹着还想要。

于兰想着炸薯条,虽然小孩爱吃,但吃多了终究容易上火。

倒不如做成土豆饼。

加了鸡蛋、葱花、芝麻……煎出来的鸡蛋土豆饼,又香又脆,一点儿都不比薯条差。

便是一旁清风瞧了都流口水,于是于兰也给清风吃了一个。

其余还给武松和韩文也端上去了。

小睿吃的腮帮鼓鼓的,很是满足,临走的时候,还跟于兰说着下一次还要来找姐姐。

韩文感觉丢脸丢的有些大,丢了钱,拉着他就走了。

于兰这边客人渐渐多了起来,连武松也不能坐着吃,得出来帮忙了。

也没办法追上去还给人家,本来这一顿她是打算他们请客的。

不过记下了这件事,其余时候又去忙着了。

有小孩的客人,看到之前于兰做给小孩他们吃的鸡蛋土豆饼,最后也要了一两分带回去了。

今日的客人出乎意料有些多。

从早一直忙到了中午。

而这边于兰武松清风也就三个人帮衬着,时不时还有客人要催促。

旁边酒楼客栈的人看着都觉得有些稀奇。

“这生意就这般好?”

这招牌还没有立起来,就在门口摆了摊。

陆陆续续去的人可是不少。

也有人嘲弄道:“等着吧!说不定不是为了吃的去的,是奔着人去的!”

毕竟之前谁都看到了有一群泼皮来找茬的场面,那不是冲着什么酒楼的小娘子去的。

虽然最后于兰拿着烧火棍追出来的场面,难免会叫人觉得有些泼辣。

可再泼辣也架不住小娘子确实好看啊!

于是隔壁酒楼铺子的老板,都酸溜溜的在想。

这进去吃东西的顾客,一定不是他们的目标客户。

一直忙到了午后,顾客才渐渐少了,三个人胡乱就着吃了些东西。

武松对于兰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早晚要去当差了,店里又少了一个人手,再过两日,真到开业的时候,又有优惠活动,就你们两个人能忙活的过来吗?”

武松问于兰,于兰看着清风,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发怵。

今天的场面,都忙的不可开交,真到了那天,万一顾客非常多,忙碌起来,一直让人等候那就不行了。

“再请人帮忙!”武松说道。

酒楼本身都要请伙计的,何况这酒楼看起来规模还不小。

于兰只是摸了摸有些干瘪的腰包,心里头想着,她大约是最穷的老板了。

但是为了以后,这店伙计咬咬牙,也就请了。

于是点了点头。

账房管钱这么重要的事儿,暂时没有合适的人手,当然是自己来。

但关键是,如果管了钱,厨房的事儿,于兰一时也走不开,这就是于兰特别推崇把自己的酒楼先打造成火锅店。

有了底料,店伙计稍微指点一下,都能动手,至于其他的食品,可以弄成熟食,卖完就没了。

一来可以保持新鲜,二来也不必太过麻烦,倒不是于兰吝啬不请厨师,而是现如今大部分厨师做的菜都如同老板说的那样,他们师承已经决定,很少能出新花样,他们这家店能吸引人原因,就在于菜品是新奇的。所以即便请了厨师一时半会儿,也能培训上岗。

何况不是信得过的人,于兰怎么能手把手教了菜式呢?

所以厨师和账房不用请,只请点店伙计。

招聘广告于兰都武松写了,就贴在了酒楼的大门前。

有走过路过的都能看得到!

下午于兰的店面上就贴了招聘的广告,面试的倒也有几个,看着年纪都不算很大,不过十五六岁出头。

他们估计也没什么工作经验,

第四十九章 酒香

于兰忙里偷闲面试了之后,最终留了一个十五六岁长相清秀的少年,还有一个有过后厨学徒经验二十出头的小伙。

武松一看脸都黑了。

两个小伙倒是对于兰都没什么想法虽然老板娘漂亮,但架不住老板的块头。

一个不留神就看到木头被他轻松掰断了,可够吓人的。

他们只是想安安心心找份工作而已。

一面试完,于兰就把他们派上用场了。

因为等的客人多,洗碗,招呼客人的工作也需要有人做。

多了两个人之后,于兰就略微轻松了一些。

随后有客人反应。

“老板娘,你们这酒楼有酒吗?”

于兰连忙说道:“有有有,不知道客官想要哪一种酒,我们这儿有女儿红,有即墨还有果酒,桂花酿……”

于兰一口气报出了好几种酒的名字,倒把客人愣了一下。

随后说道:“把你说的酒,都打一角来尝尝!”

武松闻言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可见对方也是爱酒之人,如果是他之前听到这些酒名,也会每样都尝一遍。

不过话说回来,他好像好久都没有喝个痛快了。

于兰要到空间取酒,就先进入到了酒楼之中,把这些酒从空间搬出来之后,每样打了一小角端了出来。

一时间酒香扑鼻,女儿红便是花雕酒口感丰富,兼具了甜、酸、苦、辛、鲜、涩,因而又形成了澄、香、醇、柔、绵、爽的独特风味。

一入口便是醇厚甘香、回味无穷!

客人只一品尝一小口,便惊讶道:“真是少有的正宗女儿红!”

市面上如今女儿红很多,但做的如此地道的,好像没有几家。

“客官好眼力,这正是地道的女儿红。”

于兰又请人品尝竹叶青。

竹叶青一倒下来,色泽就呈现翠”碧的颜色,这酒以汾酒为基酒,加入了果糖、淡竹叶、陈皮、檀香、砂仁等十余种名贵药材精制而成。

入口甜绵、温和,如今也是宫廷御酒,寻常酒家不会花这么大的力气买这么多种药材去酿酒,于兰之所以能够酿造,是因为她有陈年汾酒,恰好药材也是原来备用的。

“这是竹叶青?”对方有些动容,

“三春竹叶酒,一曲昆鸡弦。皇家御酒非同凡响,虽然清淡,却回味无穷,且有后劲儿,好酒!”

这酒的色泽实在是漂亮,倒下来的时候,如同一池春水流动而过。

他尝了几口,又问道:“这酒不便宜吧?”

竹叶青不管在什么时候产量都少,因为陈年汾酒难得,花那么长时间去等候汾酒时间长了,又得找那么种药材,去匹配就很难了。

这酒是不便宜,主要还有保健的功效。

不过于兰有了空间灵泉已经很少依托酒的保健功效了。

不过她倒是想试试,如果把这些药材种植在空间里又以空间的灵泉浇灌,酿酒也用空间的灵泉。

不知道这么奢侈的酿酒方法,酿出来的竹叶青,是不是更具保健的功能呢?

这个想法不过一闪而逝,于兰觉得不大现实,因为空间能用的地不多,现在种植的每一样植物都得用来賺钱。

除非以后她钱赚够了,才可以慢慢去试。

随后她对客人说道:“这酒平常,我是不卖的,不过今日难得客官爱酒。所以给客人尝尝。”

其他人听了有些羡慕。

早知道的话,他们也要啊,这第三样就还没开始尝,就有人说道:“”老板娘,那个女儿红给我们来半斤吧!”

“竹叶青真的不能卖吗?这竹叶青里头加的药材保真的话,我多加钱……”有人不甘心的问道,想给家里的老父亲买点竹叶青尝尝。

于兰犹豫着,竹叶青不多也就两坛卖完就没了。

洛阳酒价最低档次的,五文一斤,那酒的质量已经不能称之为酒,掺了水的醪糟差不多。

所以有人管喝酒有叫吃酒,醪糟可不是用吃的吗?

高一档次的要三十文一斤,实际上按照北宋整体物价而言不算贵了。

那东京城里头卖的最高档次的银瓶酒和羊羔酒也是七八十文一斤。

于兰估算了一下把女儿红的价钱折中卖四十五文一斤,竹叶青不卖,若要卖,价格须得五百文一斤。

客人闻言都呆愣了:“老板娘,这竹叶青也太贵了吧!”

“竹叶青贵,你也要看看哪家有卖的?宫廷御酒,不是哪儿都能买的,若是蔷薇和流香酒,便是千金万金都买不了,宫廷里头独有的,买卖都是犯法的。况我家竹叶青用的都是真材实料,还是独门配置秘方。买不了,也不勉强!我们酿的也不多,自己留着喝!”

众人闻言有些咋舌,最早想要买的人,就停下了想买竹叶青的想法。

这竹叶青再好,也不能花五百文去买,况且这味儿他们还没尝出来呢。

只打了女儿红。

心里头想着最好刚才的客人不是托,否则这女儿红不好的话,他少不得要大闹一场。

于兰给他打了半斤酒,他他拿了一个小杯,倒了一小杯,小抿了一口。

周围人都瞧着,看他喝了,都问:“怎么样?闻着怪香的,真有好喝吗?”

对方半眯了眼睛,仔细品味,确实是好酒,虽然贵了些,但贵有贵的理由。

“好酒!”他吃了点菜,又喝了一口。

有人想要尝尝都被拒绝了。

“去去去,想买自己买,又不是竹叶青,还买不起女儿红吗?”

这话一出,大家一想也是。

这女儿红也不是买不起,只是于兰的酒楼所处的位置也不是富人区,这酒比别人家的贵了一二十文,有的人舍不得,也有人闻见了酒的滋味太香了。

忍不住买了。

而第一个客人已经品尝了第三杯酒葡萄酒。

葡萄美酒夜光杯。

这里没有夜光杯。

酒却芳香酷烈、味兼醍醐。

于兰酿的葡萄酒却是中国古代传统葡萄酒的酿法,加曲发酵法,这种工艺较西方的葡萄酒酿法简单多了。

葡萄酒酿造出来呈现绿色,从唐代以后世人对葡萄酒十分推崇,到了如今,开封城里还有不少人种植葡萄。

这酒并不稀奇,但于兰的葡萄酒里又添加了杏仁、梨子又别有一番果香味儿。

第五十章

几样酒入肚,渐渐的客人脸上泛起了红晕,连声道:“好喝,好酒!”

最后要付钱的时候。

于兰算了竹叶青,即墨、桂花酿、葡萄酒的……

竹叶青的,倒是没算。即便如此,也要一百多文。

客人结算的很爽快。

忙到了太阳下山,夜幕降临,一天营业额就有四千多文。当然如果扣去成本和人工。应该也能净賺一千多文。

只是这样太累了。

于兰给伙计们做了饭菜吃完了,让他们明日先回去,明天再过来。

当天晚上,于兰倒是没有再想着摆摊,而是开始准备自制火锅料。

她准备的是骨头汤底料和鱼汤汤底料两种。

原料方面都是大同小异,无非就是香料的配比和火候的掌握。

火候恰到好处,这炒出来的底料,才能飘香四溢。

骨头汤底味浓香而纯正,鲤鱼汤底鲜香而清淡。

各有各的风味。

炒完了底料,她又想做鱼丸。

把那买来的鲜鱼都剁碎了,调以了姜汁、盐、捣成了鱼泥、调进了属粉,搅匀后挤成一个小圆球。

最后放入到了火锅料中,和羊肉、排骨、土豆、白菜一块儿煮了。

给武松和清风端过去。

清风今天又学了两个字,就是他自己的名字,所以学的格外认真。

武松也在看书,看的还挺认真,于兰东西端了进来。

看到他的书上已经画了好几个圈圈。

看到于兰过来他就把书合上了。

“玉兰,往后夜间就不要做这些了。”

一来吃夜宵,容易积食,二来也是心疼她忙碌一天还要做这些吃的。

于兰闻言,笑了笑:“不碍事,这也是为明日准备的,你先尝尝看。”

于兰端了一碗放在他的面前。

她做的东西素来没有难吃的,看着这一碗,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让人十分有食欲。

在武松吃东西的时候,于兰翻看他所看的书籍,有不少圈了起来。

于兰便问道:“二郎,这是不理解的吗?”

武松随后说道:“有不理解的,也有不实用的!”

随后见于兰不明白他就道:“孙子兵法有云: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畏危。”

这是说战争要从五个方面实际考察,一个是道义,第二天时,第三地形,第四将帅,第五是法度。这道义就是君主与臣民一心,军士才能不怕危险,产生同生共死的信念。

后面一段又说天时地利以后,还要战场的指挥官赏罚分明、仁慈关爱、勇敢军纪严明、将吏的职权要明晰,打战要保证物资军需的供给充足……

可北宋现如今的制度,武人的地位太低。

为了避免武将和手底下的士兵相处久了会产生感情,所以武将任期经常变动。出现了兵不识将,将不专兵。

这么做,当然可以防止手底下的将领拥兵过重从而引发叛乱,但坏处是不利于上下一心。

兵士没有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从而散漫又缺乏战斗力。

这兵书里头所言的,几乎很难实现。

“……玉兰,我是不是想太多了?”武松闪过片刻的疑惑,又觉得好像很多人都觉得应该如此。

他似乎也改变不了什么。

孙子兵法又是上千年前的东西,和现在的形势有所不同也是应该的。

于兰却很明白。

这不是应该,重文轻武,打不过就用钱财来贿赂对手求和,已经成了一个既定的策略。

宋不缺能战的,当初杨令公、狄青都是名将,狄青亦是配军刺字出身,后来骁勇善战屡立战功,却因此饱受猜忌,抑郁而终,死后才得到礼遇和推崇也是讽刺。

便是如今的种师道老种经略相公,在史书之中因为抗金,深受百姓拥戴,京师解围就被解除兵权,后来就病逝了。

更别提著名的民族英雄岳飞了。

大宋军事积弱在于上位者,官家不愿意战,武将再能打又有什么用。

想到这里。于兰便道:“二郎,我让你看兵书,只是让你学一些计谋,读书可以明智。便是真有那么一天,大战来临,我只要你能活着便好,至于能否建立战功不重要!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于兰这话听起来很是自私,可她并不想让他形成一种执拗的忠君忠于朝廷的思想。

武松的闻言,眉毛一挑。

她这话有些大逆不道,但终究却是为了他着想。

武松市井出身,忠君思想没有深刻。

他并不十分推崇这些,原本想着封妻荫子,也是为了怕她跟着自己受委屈罢了。

“玉兰,你究竟是什么人?”

于兰闻言却有些讶异,随后便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思。

是知道她恐怕不是真正的原主玉兰。

这也是于兰能有很多借口能瞒得住其他人,可武松和她朝夕相处,足以明白她的奇怪之处。

武松以为到了这一刻,于兰会对他说些什么。

可最终于兰低着头只说了一句。

“二郎,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

于兰倒不是不想说出真相,一来太过匪夷所思,二来她心中仍然有顾虑。

她喜欢武松,可也不能暴露出她全部的秘密。

穿越和空间是她最后的底线。

“我知道的!”武松微不可闻叹了一口气:“我不在乎你是什么人,我也只在乎你。”

只是她这样,他总觉得有一种不太真切的想法。

不清楚她的来历,会不会有一天如同志怪小说里头的妖精、仙女一样突然就不见了。

他虽然有些遗憾,但终究没有太过勉强。

只要他一直在她身边,她应该跑不掉的。

于兰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

如果他这个时候提出什么要求她不会反对的吧?

她期期艾艾的看着他。

武松还真提出了一个要求。

“玉兰,能不能店里头请一个大娘做事啊?”他实在有些看不惯店里头都是男的伙计,而只有她一个女人了。

于兰听得他的话之后,便明白他的意思。

约莫是有些醋了。

“嗯,我依你的意思便是!”

她低头颈间露出一段雪白,他的耳际有些红了,心里头有些悸动。

可最终又坐下来拿起了兵书,略过了计篇翻看了其他的篇幅。

她对他的情谊,他不是不知道,正是因为知道,反而更有了一种迫切的,想要做出一番事业的心理。

于兰看他看的认真,深呼吸了一口气,默默收拾了东西就走了出来。

月光下看到了清风认认真真一笔一划的写着自己的名字。

认真又虔诚!

她连最后的一点儿的抱怨都没有了。

她想她来到了这个时代能做些什么呢?她阻止了武松上梁山,那是运气还不错,她能阻止十几年后的靖康之耻吗?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又摇了摇头,她见过最大的官只有张都监。

从张都监府离开都那么艰难了,哪来把握去见官家?

目前来看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没有实力兼济天下,只能独善其身了。

想到了这里,她又回去喝了两大碗水,开始搬石头。

第五十一章 开业

第二日开始,武松就去当差了。

于兰一大早的就跟着清风去了店里,两个伙计,也是早早地就到了。

十五六岁少年的店伙计叫做唐平,另一个二十出头的叫做陈光。

两个人第一天正式上班,为了给老板一个好印象,都赶了一个早。

于兰没有第一时间出摊,只是提出了火锅的方案。

其实这个时代,已经有火锅的存在了。

火锅炉也是普遍存在着,而且有的制作的还相当的精美。

冬日里头一家人围绕在一块儿,吃火锅,喝点小酒,其实是相当惬意的一件事儿,只不过如今的调味料,比较单一。

大家冬日里头吃,也是为了方便,而且暖和。

于兰带领着他们去了市场上买火锅炉,挑选了半日,才把东西都买齐全了。

叫了一辆牛车,把东西搬回了酒楼。

这个点儿,已经到了晌午。

没有想到他们刚一回来,却又几个人在酒楼门前转悠。

于兰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儿,对方看到了他们,却连忙跑了过来问道:“老板娘,你可算来了,还以为你不出摊了呢?有酒吗?我们想买酒,再有就是吃的、乳香炸肉和蜜汁烤排骨还有吗?”

原来于兰他们刚走,陆陆续续就有几个老顾客到来了。

不过看到他们没在,就走了。

这几个也是刚到,赶了一个巧,刚看到于兰他们回来。

“酒是有的,不过你说的那两样吃的,今天怕是吃不成了我没准备。”

客人有些遗憾,于兰这店里头做的乳香炸肉,和蜜汁烤排骨是一绝。

其他地方都是吃不到的。

“那就麻辣烫吧?这东西,总有吧!”

“有的有的!”

于兰让唐平和陈光去把东西搬到店里头,这边让清风收拾好东西,自己把锅炉都搬了出来,给客人打了酒。

这边炉火烧开,就开始制作麻辣烫。

隔壁酒楼的人,又有客人陆陆续续到了于兰他们那边的摊位上。

一来是因为他们家的东西做的太香,又在大街上,想看不到都难。再者看到了坐在他们家摊位上,吃东西客人吃的格外的满足。

就勾起了一部分人的好奇。

纷纷都走到了于兰的摊位上,买上一碗麻辣烫,不多点荤肉,只点素食加面条又很便宜,便是加了荤食,他们家加的肉肉也多。

这满满一大碗的麻辣烫,麻辣浓香,有的人连汤底都尽数吃完了。

赶在早春时节,驱除了冷意,吃的满头大汗,却又感觉极为的痛快。

渐渐地,于兰的摊子上,生意又再度红火了起来。

隔壁的酒楼客栈的老板,看着便有些不淡定。

说有人冲着于兰的样貌去的吧,其实也有,但又不是全部,大部分客人就是冲着他们家吃的喝的去了。

这后来客人越来越多,也不能够老在大街上摆着桌子,于兰便让店伙计,把客人请入到了店里头。

“这家东西,真有那么好吗?”

隔壁的店家坐不住了,派出去了伙计于兰的摊位上看看,卖的都是什么东西。

伙计看完了回来说是:“就是烫的东西,把什么肉、菜啊,把锅里头一烫,再放到烫里。再没别的了。”

伙计虽然这么说,可嘴里头却有些馋,忍不住说了一句:“他们家的汤有些古怪,闻着怪香的!”

老板闻言就把伙计给弄走了。

寻思着这玩意儿也简单,汤要是想要弄得好吃的话,无非下点本钱,弄点骨头汤之类的、也不算什么。

果真,第二日开始,于兰就发现,隔壁的酒楼,也陆陆续续在自己的酒楼前,摆起了摊位。

而且他们的招牌不叫麻辣烫,叫做骨汤烫。

听起来好像比于兰的还要讲究一些。

这倒是让客人有些糊涂了,在于兰摊位上等不及了,都跑到了隔壁的摊位上。

但点了一些东西,吃完了之后,又觉得不过瘾,这麻辣烫的滋味儿,还是于兰家的好。

吃的爽快,又美味儿,这边的骨头汤虽然浓郁,可是其他调味太淡了,于是加了肉、菜之后,总觉得吃起来没什么味道,更别提有那种麻辣的口感,直让人浑身舒畅。

回头想着明日还是爱吃于兰这边的。

而于兰这边,如今也算是半开业了,就等着把招牌给挂上了。

不过于兰没忘记当初说的促销活动。

毕竟今日也有客人拿着优惠券,问他们这东西能不能半价。

当初答应了人家的,又不能不算数。

于兰干脆开始准备开业要做的各种菜式,当天晚上,就喝了两大碗灵泉水,开始剁菜、腌肉……

武松回来,都没跟她说上两句话。

清风今日也忙,也没时间学习新字了,也跑到了厨房帮忙。

武松这会儿的刀工算是派上了用场。

什么羊肉、鸡肉、猪肉……剁起来哐哐响。

他有些不确定,准备这么许多,到时候有那么多客人吗?

他问了于兰,于兰却道:“多做准备总是好的。”

正式开业,跟其他时候不一样的,招牌到了,名声总要打出来。

到了第三日。

赶了一个大早,跟武松说好了,他当天早上,就先来酒店,挂了招牌。

放了炮竹,还叫人写了两行吉利的开业联,就挂在了两旁。

武松之后,就离开了。

他如今,有了一匹战马,但是他骑起来很是不方便。

于兰见他大部分时候都是牵着走的,其实她倒是不知道,他也想骑,只是大腿两侧都被磨得厉害,在家里头他是不提的,装作没事人一样。

到了军营里头,硬着头皮也得上。

不然那些兵油子,总是不服他的。

武松在这方面总是有一股狠劲儿。

开业当天,一开始的时候,生意是没想象的那么好的,不过也不差,有老顾客口口相传,加上优惠活动,一直都有人来。

直到了中午的时分,武松带着一帮人过来了。

于兰原本是趁着闲暇之余,教着清风算数的。

没想到一进来就来了这么多人。

原来是虞候大人给的牌面,听得武松这边开了酒楼,就让他带路过来了。

第五十二章

于兰见此,便将他们引到了楼上的雅座上去。

上了好酒,又亲自做了几样菜,并上骨汤底火锅。

原本虞候和他手底下的将领,不过只是来眷顾一下武松这边的生意,但没有想到,于兰这边的吃食甚是美味儿。

到后来忍不住问了武松,“你家大厨哪儿请来的?”

武松才说了是自家的娘子。

其实一开始,也匆匆见过一面,但大家都是大男人,也不可能盯着人家的娘子看,约莫见得是一个容貌俏丽的小娘子。

却没有想到这些东西都是她做出来的。

不免咋舌。

“武家娘子好厨艺!”虞候夸了一句。

心里头又不免有些可惜,如果不是一个娘子,而是一个厨师,可以引荐进入到东京汴梁城去做一些吃食。

他在东京殿帅府有一些门路,又考虑到一年之后的升迁问题,多少想着给高俅高太尉大人一个好的印象。

喝了一口酒,眼睛亮了。

“我适才听得客人说,你们前日这店里头还卖的竹叶青,怎么没上来?”

武松便说了竹叶青,并非卖的酒。

“竹叶青非但是筹备到这些药材难得,便是这陈年的汾酒,不是一朝一夕能酿制好的,既然大人想要品尝,我这就让拙荆奉上!”

王虞候闻言抚须而笑。

却也没有制止武松的行动。

武松到了厨房,看到于兰果然是在忙着炒菜,便把虞候想要竹叶青的意思说了出来。

于兰指了一下地窖。

“放在最里边,上面写着竹叶青的便是,你端过去就好了!”

旁人都认定是十分贵重的酒,到了于兰这边,倒并无所谓的样子。

等到武松把酒搬出来,于兰也恰好把一盘菜炒完,招呼着伙计把菜端走给客人。

随后拉了拉武松的袖子问道:“二郎,这一次我是不是闯祸了?”

竹叶青当初给第一个要酒客人尝了一下,谁知道因为竹叶青名气大,后来口口相传,今天来到店里头十之八九的客人,都要来买竹叶青的。

毕竟谁都知道这是皇家贡酒,买得起买不起的,总想要见识见识。

现在看着虞候要喝竹叶青的架势,不免让她想起了张都监。

“无妨,竹叶青虽是贡酒,但比不得蔷薇和流香,是官府明令禁止的。竹叶青虽然难得,但总有一些官府中人,家里头是有几坛的。”

那都是早早地准备好了,等着接待重要客人用的。

于兰闻言才松了一口气。

“那你就去见大人吧!”

武松抱着酒,上楼见了虞候大人。

竹叶青倒下来的那一瞬间,大家都被酒的颜色惊奇到了。

果真是呈现一片碧翠的颜色,如同那脆嫩的竹叶一样。

这名字取得倒是相当符合。

王虞候尝过了,又问武松,“你家娘子,还会酿些什么酒?”

他其实此时,心中是有一些讶异的,这竹叶青的味道,太纯正了,以前他有幸在上峰家里喝过一次,人家捧着跟宝贝似的,不敢多喝也就喝了一小杯。

但味道倒是记住了,却没有想到在这洛阳城里头,一个不大起眼的酒楼之中,居然有如此正宗的竹叶青。

武松不知道于兰还会酿些什么酒,但他有一种感觉,便是汴梁城有的酒,她都能酿,就是没有的,她也能酿。

但他不敢这么说。

只说了几种酒楼里头的招牌酒。

招牌酒,刚才王虞候就尝过了女儿红,女儿红也是飘香醉人。

地地道道的绍兴口味儿。

“想来你家娘子,也是出身非俗!”他估计着应该是什么酿酒世家出来的。

武松只是敬酒,没说。

虞候也自觉这句话有失水准,毕竟老问人家娘子的消息并不大好。

喝过了竹叶青,心里头原本的念头,却又打消了一些。

竹叶青虽然地道,可汴梁城里头又不是没有,殿帅府的高太尉,那就更见的多了。

而且打听的他更喜欢羊羔酒。

看来,备一份难得的礼物才是。

所以虞候也不再询问。

而岔开这个话题,问了武松其他的事迹。

武松见此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于兰的来历总是有些不同寻常,若是追踪到了张都监府,总会让人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所以只想替她瞒着些东西。

临走的时候,于兰直接把酒送给了王虞候,又给武松的几个同僚和上司每人都送了一坛子的女儿红,大家都心满意足的抱着酒回去了。

清风见他们来吃了一顿,这钱还没给,居然又送出去了这些酒。

手里头记着账,脸色都快哭了起来。

“这来,倒还不如不来了!”

于兰闻言,忍不住笑道:“不碍事的,这是为你二哥打点!再者说,一顿饭,一些酒罢了。”

不到半天都能赚回来的,官场上的事儿,总不能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得罪了人。

可清风仍旧高兴不起来,直到下午的时候,客人多了忙碌起来,他才忘了这件事儿。

到了晚间,武松回来的时候,拿到了一些银子,给了于兰。

“这是虞候大人,向你买酒的钱!”

王虞候知道这竹叶青也不便宜,而且有价无市。

武松是他新晋提拔的人,刚到洛阳也没什么根底,不好占他便宜。

于兰看这钱袋子鼓鼓的,打开果然瞧见了银子。

也忍不住笑了。

“这虞候大人倒是不错。”

第五十三章 连锁

她自觉以后做事儿要低调一些。

在酒楼的菜式上面,除了土豆、玉米、红薯类的,并上火锅,还有几道硬菜,什么蜜汁烤排骨、乳香炸肉之外,她就没有继续创新了。

怕这么创新下去的话,太显眼了。

即便是于兰已经够低调了,生意还是一天比一天的好起来了。

忙碌之余,三个伙计已经不够用了,她又请了大娘专门在后厨帮忙。

眼瞅半个多月过去了,倒是等来了孟州城那边的消息。

张青亲自跑来了孟州城里头一趟。

他看到了于兰这边生意做得红红火火,顿时惊呆了。

本来想着他们大树十字坡,依照着于兰所说的方法,客户倒也渐渐地改变了对他们的形象,所以慢慢也有客人入住。

但还是少,本来这一次他来,孙二娘都想跟着来的,毕竟生意没那么火。

但他还是制止了,毕竟这酒店才刚好转,没有老板娘坐镇不行。

于兰请了他到酒楼的雅座入座,一面看着时间,又对他道:“伯伯且先吃喝着,二郎很快就会回来了。”

于兰随后说了武松如今在马军做了军使的事儿,张青倒是感到十分的欣喜,替武松高兴。

“我就知道兄弟是一个十分有本事的人,这一身的好本领到哪儿都不会被埋没的!”

江湖中人尚武,对武松这样的好汉自然推崇。

于兰只是笑着没答话。

等到武松回来,张青才说了施恩的事儿,施恩在孟州城并没有怎么受到刁难。

于兰和武松刚走,张都监的确发难了,但是很快他就应接不暇了,因为张团练知道武松一走,当然开始施压了。

这两个人明争暗斗的,张都监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去计较施恩过去跟武松之间的交情。

如此一来,于兰跟武松也就放心了。

再有这一次张青前来,也带来了另一条消息,说是梁山水泊的人跑到了江州劫法场,救宋江了!

武松听的,差点没把喝的酒喷出来!

“劫法场,为的何事儿?宋公明怎么被押赴刑场了?”

于兰的耳朵竖了起来,心里头早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还是听得张青说道:“宋江提了什么诗,被人说做是反诗,因此被人做了文章。也不曾想,他和梁山的人果有勾结,梁山那伙强人都过来了。”

宋江错过了朝廷大赦一事儿,心中抑郁,便在浔阳楼上唠叨了提了两首诗词。

说什么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黄巢什么人,唐末农民起义的领袖,在统治者看来是一个反贼的人物。

宋江自己跟反贼相提并论,还敢笑黄巢不丈夫。

当然能被人做文章说是反贼了。

于兰此刻看着武松,武松有些沉默了。

张青便对他道:“兄弟,此事与你无关,你既然在官府中做事儿,就安心地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儿,宋江那边既然上了梁山水泊,他也自有他的去路!”

张青还是为武松考虑的,能在官府做事儿,当然比去做贼寇强。

武松点了点头,他也听得梁山水泊那边的势力日益壮大。

时间久了,朝廷早晚要清算!

张青留了一个晚上,武松心里头不是十分痛快。

两个人一块喝了酒。

跟着一处歇息去了,张青也没觉得不对劲儿,第二天早上起来,还以为这个房间是特意收拾出来的客房。

还说他们十分的周到。

武松和跟于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过,他今日就要回去了,于兰想着既然施恩的事儿,已经解决了。

倒不如让张青的大树十字坡,也成为十里香的连锁店。

她把主意跟张青说了。

十里香饭店的特色,无非就是地道的酒,和火锅两样,其他特色的菜肴,要学太麻烦。

于兰重点就说了这两样,酒可以让十字坡从他们处采购,火锅底料也一样。

先试上一个月,若是改善了十字坡的生意,下个月开始,就可以直接合作。

张青其实很明白,于兰这洛阳的生意做得好,那是因为人家的本事儿。

现如今这个提议,明摆着是帮衬着他和孙二娘。

便没有不同意的。

一来这酒方面也得加紧酿造更多,二来火锅底料,也需要制作更多,才能够让张青带回去。

所以,当日说明了情况之后,张青就干脆留在了店里头帮忙,一方面也可以看看于兰这边酒店的经营模式。

另外写了一封信,让人带去大树十字坡,告诉孙二娘一声。

于兰白天忙着酒楼的生意,夜里头还得忙着酿酒,和制作火锅底料。

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人来用。

三日后,孙二娘接到了消息之后,直接收拾着东西从大树十字坡赶来了。

张青都惊呆了。

“你这是做什么?”

孙二娘没理他:“我这是来跟弟妹学习怎么经营酒店的?”

结果她回头一看,这才个把月没见,于兰又瘦了,气色还不大好。

回头拉着武松骂了一通。

“原指望着你照顾着弟妹一些,谁知道你是这么照顾的?”

武松被说的一言不发,他也有帮忙。

这两日连兵书都搁下了,就因为她太忙了。

每天两个人忙完,都一处睡觉,躺在一张床上,可什么旖旎的想法都没有了。

着实是因为太累了,连他都感觉到累。

于兰肯定更是如此。

可是没有办法,他跟着帮忙,才更加明白于兰的秘密太大。不能够让其他人接手的。

不过孙二娘来了之后,直接接管了酒楼。

白天她和张青在酒楼帮忙,于兰就很少再去酒楼了。

时间一长,张青和孙二娘也琢磨出来,店里头的客人,大部分的确是冲着酒水和火锅去的。

而且火锅的经营在于汤底,隔壁的酒楼陆陆续续都有兼卖了火锅。

但顾客普遍反映,味道不如于兰这家店里头的。

还有的老板派了自家的厨师,跑到店里头点了东西吃,估计就想要看看他们家都加了什么底料。

回去要琢磨一下。

但于兰的底料有些调味料是这个时代所没有的,所以他们注定要失望。

如此,回头客又更多了,一天的营业额比大树十字坡做上一个月都多,张青和孙二娘一开始的时候还忙的脚不沾地,十分不适应这种忙碌感。

到后来两个人都变得从容许多。

过了半个月,火锅底料早就做好了。

女儿红也酿制出来了,于兰就封了一坛坛酒,让张青和孙二娘给带回去了。

第五十四章 公差

三月中旬,东京往来洛阳看花的很多。

但今年不同于往年,今年的牡丹花,却没有任何开放的迹象,连花骨朵都没有了。

洛阳牡丹不开花,一时间让很多人有了一种焦虑感。

连日来,来吃饭的客人谈到的都是洛阳牡丹不开花。

“朝廷上有人建议,把牡丹移植到开封去!”

“这些养花的花农一个个怎么回事儿,牡丹连年开放,偏偏就今年不开放,准是他们备懒不好好照料。”

“也不是这样,只怕这牡丹不开,是不祥的预兆……”

于兰记得,北宋徽宗年间确实有一年,洛阳牡丹不开了,于是皇上下令把花移植到了东京汴梁。

难道就是今年吗?

今年虽然三月时节,但洛阳天气好像还是偏向于寒冷,没有春暖花开的迹象,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牡丹连花骨朵都开不出来。

到底和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于兰依旧忙着厨房里头的事儿。

因为东京汴梁城的客人相继来了不少,于兰这店里头的生意就更好了。

许是因为招牌都打了出去,东京来的客人又不缺钱,回头口口相传,于兰的生意也就更好了。

于兰还招来了一个厨师,帮着做菜。

不过一口签订了五年的合同,于兰也教了他一些菜式。

只是火锅底料和一些招牌的硬菜的方子还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这一日,有一个东京来的客商,长得很是斯斯文文,叫做周逸,看到于兰开的店铺生意大好,也看到了商机。

他也从洛阳其他家的酒楼看到了跟风做火锅的,但效果都不如于兰这边。

其实也就明白了于兰做的东西,是独门配方的,再加上她有很多的菜,像土豆、番薯这些都是其他家没有的,属实不一样。

所以客人忍不住问了于兰愿不愿意,跟他合作。

对方是想要于兰技术入股,在东京汴梁城开一家分店。

于兰委实有些心动,她很早的时候,就想过去东京汴梁开酒楼的。

那是北宋最繁华的地方,谁不想去见识见识的。

但她也知道,东京和洛阳毕竟是有所不同的,那里的房价太贵,她如今虽然赚了点钱,但估计在东京租不到像样的酒楼,东京那边往来的客商太多了。

对方如今提出了合作,他这边其实想的是,于兰派出个人,或者直接亲自去东京一趟帮着培育人才。

可于兰想的是,自己一个人天天做火锅底料,一方面每个月要供应自家酒楼的,另一方面还要供应大树十字坡的,如今若是再来一个东京汴梁城的酒楼。

那她估计得累死了。

她想到了能不能做一个火锅底料的小型工厂,配方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头,其他的酒楼也可以选择跟她们这边合作。

想到这里于兰有些激动。

因为一开始实施条件有限。

于兰没有直接答应,只说了需要考虑几天,对方也能理解。

现如今很多行业的核心技术都是相当私密的,哪家酒楼厨师研制出了新的菜品,那人家肯定不会轻易告诉别人怎么做的。

对方只以为,于兰犹豫是担心被他们掌握了配方。

所以十分有诚意的说道:“我三日之后离开,到时候再来拜访老板娘,希望届时我们有合作的机会!”

于兰晚间,就这个事儿打算跟武松商量一下。

恰好武松回来之后,却说过两日要离开东京,朝廷的旨意已经下来,要把牡丹迁移去东京。

他就是护送牡丹的人员之一。

“开封府和洛阳之间往来,最多也就半个月的功夫就回来了。”

武松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头却有些不舍。

他们自打在一起之后,倒是没有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

又不知道于兰一个人在洛阳,这么多事儿能不能忙活的过来。

“要迁移多少花?”于兰问了。

武松说很多,主要是徽宗皇帝今年看不到花,很不高兴。

上头不高兴,底下人就难做。

“那你就去吧,路上多注意安全。”于兰想着开工厂这件事儿,还是不告诉他了。

她自己慢慢折腾。

武松之前就感觉她欲言又止的,现在看到她话都不说了。

便问她道:“你之前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啊?我不在的话,如果遇到一些争执,就先不要起冲突,万事儿等我回来再说!”

于兰点了点头:“我知晓的!”

她有眼力劲儿,不会去跟人硬刚。

何况,这酒楼开了个把月,除了最初来找茬的几个泼皮,被武松收拾了之后,如今在这片大街上都很少看到他们的存在。

于兰没有说自己想要建一个小型工厂,一来这事儿还不定成不成。

二来他要出远门了,说了也只是平白让他心里头多了一个惦记的事儿。

她什么都不说,武松又忍不住问她:“我去汴梁,你有什么想要带的吗?”

“没有需要带的,洛阳跟汴梁离得不算远,若是以后咱们有机会了,可以一起去!我去帮你收拾一些东西!”

她说着,又开始忙了起来。

武松其实有好些话,跟她说,但自从有了这个酒楼,她比他还忙的多了。

她给他准备换洗的衣裳,最重要的还是银两。

听说东京汴梁物价贵,若是到时候需要买一些东西,囊中羞涩就尴尬了,虽然这一趟是公差,但到底也不能亏着他。

等她塞满了一个大的包袱,回头看他却一直都在烛光下,盯着她看。

“二郎,你只顾看些什么呢?”

“看你!你好看。”一个不留神就把心底话说出来了,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好看了。

于兰的脸色有些微红,他一向十分直男,也不怎么表露自己的心思。

许是因为快要分别了,倒是有些掩饰不住自己的心思。

于兰心里头也有些怅然。

鬼使神差的,就上前拉住了他的手。

她脸色红扑扑,就跟喝了酒一样,两颊绯红一片,如同一树桃花绽放悄然流媚。

他也有些抑制不住的口干舌燥。

却听得清风在门口喊道:“玉兰姐姐,这厨房里头烧的什么东西快糊了!”

第五十五章

一瞬间的功夫,什么旖旎的心思也没了。

于兰急匆匆跑到了厨房一看,煮的菜烧焦了。

……

第二日,于兰花了半日的时间,去考核了市场,发现生产火锅底料还是大有可为。

这给了她一点儿信心。

只是现在机械化全自动生产是不大可能的一件事儿。

只能建立一个人工的生产基地,从选料、配料、初加工、炼油、投料、长火、固色、升香、冷却、发酵,每个过程都需要专门培训过的进行严格的把控,才能生产出合格的火锅底料。

光是这个过程中,就要挑选多少工人了,再有加工的基地呢?

于兰以为忙活了一个月,手头上堪堪宽裕了一些。

打算干一票大的,结果发现,依旧囊中羞涩。

缺钱,真的太缺钱了。

于兰估计,自己干个一年半载,能不能积攒下办一个厂子的钱,都是一个问题,而且这个厂子还可能只是租下来的。

一时间就有一些泄气。

结果傍晚时分,施恩就从孟州城赶来了。

他来的巧,因为明日武松就要去东京汴梁了。

所以晚上,于兰早早地关了酒楼,就准备回家给他们做下酒菜。

没有想到,施恩什么东西都买齐全了。

“嫂嫂今日不必忙活,也一块儿坐下来吃酒吧!”

施恩来的时候,就先去了马军军营见了武松,等他下了差,才跟他一处回来的。

路上,他也说了他这一次来的目的,当然一方面是十分想念武松跟于兰,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从张青、孙二娘那里得知了于兰在洛阳开了酒楼。

酒楼生意做得非常的好,张青孙二娘取经回来之后。

十字坡饭店的生意也渐渐改良了起来,大约是因为火锅底料起到了很重要的原因,来往的客人,一到了店里头,很快就能够吃上一点儿热乎的,而且酒水也相当的给力。

一时间口碑就好了很多,生意好了,张青孙二娘,也忙了起来。

施恩去十字坡看望他们二人的时候,都不敢相信,他们俩居然一处笑眯眯接待的客人。

后来才听得他们说,多亏了于兰,给他们带回来了火锅底料和不同品种的黄酒。

为了避免,一开始客人对他们的固有印象,张青孙二娘,还学了于兰的,一开始就在外头摆着,先做麻辣烫。

那香味儿实在是诱人,来往客人,禁不住诱惑的,又先弄了一些尝的。

有一个就有两个,渐渐地,才把一些客人的戒心给消除了。

如今每日都有客人前来,生意总算是好了许多。

再加上,他们俩所处的位置,导致都是山林,张青间或上山打一些野味儿,一处放入到锅中煮,这也算是他们店里头一大特色。

还别提,客人就爱这一口。

于是张青除了忙着种菜之外,每日还多了打猎的工作。

如今也忙的很。

这一次施恩过来,张青都没办法一处过来,实在是因为忙的很。

于是他们夫妇托施恩把钱带来了。

“嫂嫂,这是张大哥,大嫂带过来的钱,说是原本就应该给的,但上回你们没收,如今这生意好转了,往后还要仰仗着嫂嫂的火锅底料,请勿推辞!”

施恩把张青夫妇准备好的银两拿了出来,于兰一看这给的还不少。

但他也说了,勿要推辞,他带着银两前来,让他再背回去,他在张青夫妇那边不好做,而且他们俩的生意往后的确还要仰仗于兰这边,如果不接受,他们俩反而不好受。

于兰听得这么说,还是收了下来。

施恩摇了摇头:“没有别的事儿,这一次过来,就是来看望哥哥嫂嫂,多亏上一次嫂嫂的灵药,母亲大人喝了之后,如今身体已无大碍,便是大夫见了都很是讶异,嫂嫂大恩,施恩没齿难忘。”

他又起身郑重拜了拜于兰。

其实施恩年纪也就二十四岁,父母年岁也大不到哪儿去。

但这年头生病,是一件大事儿。

没有先进的医疗设备,很多人原本只是生了小病,遇到一些半吊子的庸医,一拖再拖,可能就拖成了重病。

施恩他母亲也是这样,期初也不过只是受了些风寒,后来也许还有些病毒的感染。

喝了空间灵泉的水,免疫力是增强了不少,渐渐地,也就自愈起来了。

于兰和武松连忙起身。

“这本就是应该的,兄弟客气什么?”

于兰和武松虽然觉得没什么,但架不住施恩心里头还是十分的感激。

他把他母亲,去金山寺求得符纸,给带来了。

“我娘非要去金山寺求得,她说我能够跟你们交往,很幸运。再有这个观音佛像,也务必请嫂嫂收下,这观音像也是在金山寺开了关的,听说很灵验,预祝哥哥嫂嫂三年抱俩,多子多福!”

于兰看到了这个送子观音,还有些金光闪闪的。

一时间呆愣住了。

武松默默的看了一眼于兰,心里头幽怨地在想,他们现在顶多只是牵牵手。

生孩子还得猴年马月去。

但没有想到,于兰的眼睛很快就变亮了,看着施恩的眼神就好像看着一个金光闪闪的金库一样。

如果不是确认武松在场,如果不是明白他们俩夫妻恩爱,施恩甚至都会误解于兰这眼神究竟什么意思了?

于兰现在很缺钱啊,但是施恩有钱啊。

施恩在孟州城是很有家底的,当初想要武松去打蒋门神的时候,每日好酒好菜相待,后来又送了不少的银两。

原著讲他那个快活林的酒店,每月都有两三百银子的进项,如果不是这么暴利的话,怎么会让张团练张都监他们一行人给盯上。

再加上施恩脑子活络,占着他爹的身份,在孟州城里头也有其他的进项。

“叔叔,眼下身家多少?想不想在洛阳跟我做一件大的买卖?”在施恩被盯着有些头皮发麻的时候,于兰终于忍不住问道。

施恩先是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反问于兰:“嫂嫂,是想要做什么?”

于兰开始说了做火锅底料生产的计划。

施恩忍不住笑道:“实不相瞒嫂嫂,原本我这一次前来,也是打算求嫂嫂多做一些火锅底料的……”

但是因为张青孙二娘说过,于兰一个人做这个特别累,那个时候忙的脚不沾地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他们夫妇一直都很过意不去。

施恩本来想参一脚,但听了这话,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今于兰说,如果能转换成批量生产的话,那赚头就多的去了。

第五十六章 雇佣

“嫂嫂需要多少银两?”施恩合计了一下,能动用的资金以及可以变卖的家产,应该是能够撑得起。

于兰估略了一下房子,可以不必在洛阳市区内买,设备却需要请人打造,再有人手,挑选合适的人手,才是最要紧的。

两人抓紧着开始商量了起来,武松发现自己竟插不上话了。

心里头有些酸溜溜的在想,于兰自打离开了张家之后,好像并不需要依赖自己。

相反她开酒楼风生水起,如今又合计着办厂,也有模有样的。

嫁给他,还是他占了大便宜。

想到了这里,夜里头,又耍了一套刀法,配合着雪花镔铁刀特有的冷冽,看的施恩很是羡慕。

武道天赋这种东西,不是人人都具备的。

他也从小打熬力气,但也成不了一流高手。

翌日。

武松起了个大早。

他起身出发的时候,于兰也起来了。

忙着烧饭做菜。

真到要了远行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话。

总结起来不在乎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

武松心头一热,握着于兰的手说了一句:“往后,我会尽早回来的!”

于兰点了点头。

最终还是和施恩送着他到了城门口。

回来,两个人就分道扬镳了。

施恩去看了场地,顺便拜访了一下洛阳的故交,若是以后真要跟于兰合伙开这个火锅底料厂的话,少不得要跟洛阳这边的人,打交道。

于兰来不及伤感,在酒楼约见了东京来的客商周逸。

“于娘子已经有了主意了吗?”周逸并不意外于兰此刻的相约。

因为有更高更好的平台可以兜售自己的产品,而且他的包装和酒楼的档次,比洛阳这边更好,宣传力度也大,对于于兰而言几乎是有利无弊的一件事儿。

他觉得于兰应该很难拒绝才是!

于兰点了点头,“我同意跟你合作,愿意给你们家提供火锅底料,但是火锅必须要加上我们十里香的招牌……”

于兰是这样计划的,东京汴梁那边的市场很大,但也不是眼下他们能够一口吃下来的,所以选择和周逸合作。

在初次合作上面,于兰的态度还是十分真诚的,除了火锅必须要菜单上打上十里香的招牌之外,价格方面却很公道。

如果可以的话,一个月之后,来取第一批货,

周逸觉得有些意思。

他在洛阳也有生意,一个月之后来拿货是没有问题的,他原本还以为于兰会选择狮子大开口,结果倒是没有。

还有办厂子这一点儿,和把火锅打上十里香的招牌,让周逸总觉得于兰在酿一步大棋,只是没有看透,她究竟想干什么。

于兰开出了条件都不算过分,而且诚意十足,周逸也提出了一个要求,在他之后,不能够继续卖给东京第二个商家。

不过于兰拒绝了。

只说:“我可以答应你,三个月之内,不会卖于东京的第二家,三个月之后,你们有优先采购权。”

三个月的时间是缓冲期,如果火锅在东京不受欢迎,那么于兰卖不卖与其他家,都无所谓了。

但如果火锅在东京很受欢迎的话,周逸一家酒楼根本吃不下那么大的市场。

当然也保证,即便选择东京合作的对象,也不会让火锅底料贩卖的过分泛滥,因为她想要打造出十里香这个品牌。

周逸心里头觉得于兰野心太大,并不觉得于兰的火锅底料无可替代。

但因为于兰出的价格很公道,再加上东京现在确实没有这样的火锅出现。

所以他签订了一个三个月的合作合同,又押了一部分定金。

他们因为有事先回了东京,于兰也赠送了一些火锅底料,让他带回去给家眷尝尝。

施恩看完了场地来酒楼找了于兰,说明了几个中意的地方,又说了各自的优缺点,让于兰把关。

于兰表示明天亲自去一趟。

“这一次,带出来的钱不多,少不得,要回孟州一趟。这些银两嫂子先拿着,若是看好了地,先租下两三个月,至于其他人员方面的挑选,等我来了再说!”

施恩的话,于兰没有什么意见,把钱先收了下来。

不过夜间施恩却单独租了一个客栈,并没有住在于兰家里。

可能是因为武松出差在外,怕进了家里,邻里邻居的会说闲话。

到了第二日,于兰带上清风和施恩去看了场地,最终挑选了郊外的一个庄园,地方不大也不小。

洛阳很多地方庄园都打造成了园林模样,异常华美,只这一处庄园装修简陋,因为这样施恩和于兰说明了情况,说要进行改造,主人家也没有什么意见,于是就愉快的成交了。

产地已经租了下来,接下来便是开始改造。

等到施恩从孟州过来,又说变卖了一所宅院。

就担心钱不够。

实际上已然绰绰有余了。

就是挑选人员方面,于兰和施恩都有各自的看法。

这火锅底料毕竟是属于美食行业,每一个工艺流程都必须严格把控。

稍微做的不过关是很影响口感的。

于兰想到了自己以前酿酒的时候,是玉翠刘大家的以及孟家嫂子几人通力合作下来的。

虽说刘大家的还有自己的私心,但终究齐心协力的把自己的那一部分完成了。

所以于兰想要雇佣女工。

她也打听到一些纺织行业都是有女工存在的。

但施恩不认同,觉得很多人就算家里穷,也未必会让家中娘子出来做活。

说到底还是时代的束缚。

可如果雇佣很多男的,也不方便,因为技术核心是在于于兰。

最后没法子施恩去了人伢市场买了几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回来让于兰调教。

两边各退了一步。

选料配料初加工这方面可以让于兰教导这些小姑娘来做。

至于后面的炼油、投料、长火……之类的重体力活就雇佣男的工人。

但于兰看到施恩买来的四个丫头,一个个面黄肌瘦,一双双眼睛倒是可怜巴巴地盯着她。

于兰顿时就有一种负罪的感觉,这放现代都是初中生啊,怎么看都像雇佣童工?

第五十七章 诬告

在施恩的授意下,齐齐喊了于兰主母。

其实这些姑娘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命运。

她们都很乖巧懂事,只盼望东家不用太过苛责。

于兰也只是有过瞬间的犹豫,很快的,就接纳了她们。

给她们每人取了一个名字,稍微年长一些个子高挑的叫做春兰,第二个性情看上去格外沉稳,鹅蛋脸,长得也最标志的,叫做夏荷,另外两个分别是秋菊和冬梅。

秋菊为人瘦小,但看着甚是机灵,也很有眼力劲儿,冬梅就是一张娃娃脸,完全没有长开的模样,如今看起来还有些木讷和怯懦。

不过这都不打紧,既然买下了这些丫头,就会好好的教导她们。

于兰先到了街上,给她们各自都买了两套成衣,回去之后,又让她们一一去洗干净了。

在厨房里头给她们做了面食,等她们洗完之后出来,倒跟原来有所不同,变得活泼了一些。

估摸着是这一路上,于兰对待她们的态度,让她们感觉到了几分的亲切。

“你们也饿了,先吃东西吧!”看着这么大的姑娘们,于兰实在板不起这个脸。

姑娘们先是有些拘谨,但随后吃了第一口之后,就再也没忍住。

不过只是一碗寻常的臊子面,她们倒是吃的满面通红的。

吃完之后,于兰问了她们各自的出身,不外乎农家和军户出身,北宋地主阶级过得不错,但是对于农民而言苛捐杂税过多,所以频繁爆发起义,军户出身,是因为有乡兵的制度。

家中父兄,因为连年征战,死绝了,家里头实在过不下去就被卖了。

问过她们识不识字,结果都各自摇了摇头。

于兰想着,要不以后家里头请一个夫子过来专门教学也成,多少让她们也学些东西。

“你们来我这边,我就跟你们说一下规矩……”

无以规矩不成方圆。

虽然她可以对她们好,但是配方初级阶段,接触到的这几个姑娘,必须是要信得过的。

所以,她对她们说清楚了厉害的关系。

春兰夏荷她们都听懂了,拼命地点了点头,就冬梅听得不大懂,也还是跟着点头了。

于兰看她们的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凶巴巴的班主任,所以在说完了规矩之后,脸色柔和了许多。

“好了,来这里,你们也不必太拘谨了,我先来教你们认一些食材……”

……

到傍晚时分,几个姑娘已经能够清楚地分辨清楚了。

不过这个时候,清风却慌慌张张地跑回了家。

“玉兰姐姐,不好了。”

他一冲进门,就大口大口的喘气。

其他的姑娘出于好奇,看了一下门外。

于兰示意春兰给清风倒了一杯水,清风连水都没喝,就把事情给说了出来。

“玉兰姐姐,官府要来查抄咱们的酒楼……”

于兰有些意外,她们开酒楼也很官府打过招呼的,就是税务方面也是合法纳税的。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到了这个时候,于兰也不急了,只看向了清风。

“你先别急,慢慢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在于兰目光的注视下,清风才说了,他们的酒楼卖的一些东西比较特殊,比如土豆、番薯还有玉米之类的东西,在洛阳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有相当一部分人也是为了尝鲜,才跑到了他们家酒楼吃东西的。

于是乎就有人怀疑,这东西会不会番邦之物。

于兰直接被告发,可能是敌国奸细之类的。

于是酒楼得到了查抄。

其实北宋商人地位较其他朝代,是有所提高的。

太祖太宗为了不与民争利,哪怕有些商铺侵占到了皇城的土地,皇帝也没有因此而斥责。

神宗时期,只要合法纳税,连商贾“侵街”都算是正常的经营。

正是这样的政策之下,宋朝经济发展才会十分繁荣。

在这样的条件下,正常情况下,官府基本上很少会去查抄商家的商铺酒楼。

除非是当真犯了很严重的事儿。

于兰早在孟州的时候,其实就想到了拿出了这些新奇的物种,会带来一些困扰。

她当时来洛阳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如果想要让这些东西合理化的出现的话,就必须上报给地方官员。

可因为张都监的事情,让她犹豫了。

不过于兰也做了应对的措施,她让清风去找施恩,施恩如今在面试伙计。

可是还没等清风走出门口,官差就来了。

……

于兰到了衙门一趟。

一路过来,倒是受了不少人的围观。

大家都在议论纷纷,说这么漂亮的小娘子能干什么坏事儿被抓起来。

反正说什么风流话的都有,但也有人认出来了于兰的身份。

说她不就是十里香的老板娘。

“有人首告说她是西夏或者辽国的奸细!”

一听说是西夏或者辽国的奸细,一时间民情顿时就有些激愤。

一路跟着于兰来到府衙的还有不少人。

于兰匆匆一瞥,堂上的官员,当即跪了下来。

“堂下于氏,可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儿?”

于兰摇头:“不知!”

“大胆刁妇,有人告你,是西夏的奸细,你贩卖的食材,大宋境内从未出现过。你作何解释?”

于兰原本想到了武松的说辞。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行。

因为西夏如今与宋朝之间,也开放了互市。

如果西夏有这些东西的话,其实早就被传入进来了。

……

清风通知到了施恩这边的时候,施恩顿时也有些头疼起来。

偏偏这个时候,武松又不在。

酒楼关不关门是小事儿,如果人被弄到了牢里头只怕并不好周旋。

他又问了清风:“嫂嫂走之前,还有什么话交代的吗?”

清风闻言道说,“玉兰姐姐让你去找宋都漕。她说,她留了一封信,和一些东西,只是需要花点钱,去上下打点,但若是能见到宋都漕的话,也许事情会有转圜的余地!”

施恩打开了信件看了一下。

于兰里头所说的是进献辣椒、番薯、番茄、马铃薯等种子给朝廷的,又分别说出了它们的作用跟用途。

这宋都漕不是别人,是宋昇,他是蔡攸的妻兄。

而蔡攸却是当今蔡太师蔡京的长子。

如今他奉了官家旨意,修治西京大内,合屋数千。

第五十八章 你是什么人

这一项工程,从政和元年就开始了,持续了几年下来,一方面效果显著,西京宫城得以扩大,也出现了复合型宫殿群。

但也惹得老百姓怨声载道的。

原因就是因为合屋数千间,尽以真漆为饰,工役甚大,为费不赀……

如今工程已经逐渐进入到了尾声阶段,一旦等到赶工完成了,宋昇就会回京复命。

宋昇的大名,洛阳百姓也尽都知道。

于兰原本不是没有考虑过去见宋昇,那个时候她担心张都监会追查到洛阳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实在不行,就把这些新型的作物,全都奉上。

但后来,于兰也问过了张青孙二娘,他们二人都说施恩那边没听到张都监大人有什么动向。

她到底是怀了几分侥幸的心理。

如今这信上所说的无非就是投诚之语。

也亏得施恩这一次从孟州城前来的时候,银两带的很多,硬生生用钱打开了宋府的大门。

……

于兰住的是单人牢房,也没有受到过什么刑罚,吃的喝的,还都是从外头送进来的。

这应该是施恩上下打点的缘故。

期间,清风还和春兰进来了一次,清风说伙计们都没走,倒是酒楼关门,导致风言风语很多。

如今他们租的房子,房东却在催促着他们离开。

倒是因为施恩强硬,所以没有搬走。

到了第三日,牢房里头来了一个人,说是宋都漕要见她。

于兰倒是没有那么乐观,三天的时间过去了,从清风那里得到的消息,很早的时候,施恩就去了宋府,可是如今宋昇才做了决定。

也不知道他最终的决定是如何的。

于兰到了府衙的内堂,内堂里头坐着三个人,她匆匆一扫,为首的男子一身官服,相当贵气,年纪三十出头,面容却很清隽。

另外一个就是知府大人之前见到过,在厅堂上审查她的那一个,最后一个便是却是于兰最不想要见到的张都监。

“这便是你家的丫鬟玉兰?”宋昇疑惑地扫了一眼于兰,随后对张都监说道。

张都监咬牙切齿的道:“正是!这个婢子,在府中的时候下官对她不薄……”

张都监一五一十地,把于兰在张府酿酒他怎么赏识抬举,还给她找了一门好亲事,想着抬举他们夫妇二人,结果他们却跑了的事儿。

宋昇听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于兰的神色却不免变了变。

“懂得酿制宫廷玉液,又懂的酿制这等琼浆,还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你究竟是什么人啊,玉兰?”宋昇盯着于兰问道。

当初来的那封信件,他看到了,上面的字体很是稀疏平常,甚至写得有些丑。

但是一并送过来的那些东西,他却之前就有所耳闻的。

毕竟他在洛阳待了四年的时间了,为了修葺宫城,洛阳街道里里外外都走过了。

这新开的酒楼,声名鹊起的时候,手底下为了讨他的欢心,也去打包了一份,所以就有些记忆。

没有想到,他还没有关注起这家酒楼,反倒是他们自己找上门来。

施恩来找他的时候,其实早就说明了情况,他们可以不用功劳,不要钱财,只愿把这些新奇的品种全都献上。

就当是宋昇自己发现的。

当今天子最喜好的就是这些新奇的东西。

若是能够迎合圣意,自然得到的好处不少。

可宋昇想的更多,他不是傻子,这突然冒出来这么多的新奇玩意儿。

有人状告于兰私通西夏,这个罪名很难成乍一看很唬人,可实际上却难成立。

宋昇着手调查的过程中发现。

这不仅仅是竞争对手要对付于兰,还有其他人。

顺藤摸瓜就摸到了张都监这一条路。

张都监其实表面上放松了对于兰他们的追捕,那也是为了做给施恩看的。

他还知道施恩和大树十字坡两个开黑店的夫妇走的很近,之前了解到他们和武松往来密切。

于是便派人盯着,后来张青夫妇的十字坡饭店做了起来,还兼卖了酒食。

而在这之前,他们家的生意一直都很一般。

这就难免让人想到了别的东西,继续往下查,就查到了洛阳。

张都监的连襟在洛阳知府手底下做事,也就调查到了武松和于兰。

这一次表面上是竞争对手要陷害于兰,实际上,是张都监恼了!

宋昇三日查到了这么多的东西,对于兰就更加好奇了。

一个府里头的丫鬟,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他问于兰究竟是什么人。

……

另一方面,施恩看到宋昇迟迟没有动静。

当初武松走的时候,其实有拜托他帮忙照顾的意思。

不曾想,他这前脚一走,人后脚就进入了监狱。

男人坐牢刺配流放,都会被极度地看不起,何况一个女子。

这件事,施恩能打点的关系都打点了,无奈他在洛阳的确没有什么根基。

只能够眼巴巴的等着消息,但了另一方面他也去找了张青孙二娘。

消息一到,他们二人连店都关了。

直接收拾了行礼行当来了洛阳。

“武松兄弟若是知道弟妹进了牢里,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儿来!”孙二娘一想于兰如今在牢里可能要吃苦头,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哪能挨得住。

更别提她生的标致,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因此而打主意。

“实在不行,我们到时候就想法把人劫出来。我让两个伙计去二龙山,找了鲁智深哥哥!他不会袖手旁观的!”张青说道。

他们这一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为了救出于兰,其他的后果也不管了。

大不了就是落草为寇。

施恩有些踌躇。

孙二娘见他踱来踱去的,就道:“你是担心你爹娘吗?你可以先回孟州,把他们接出来。到时候要走一起走!”

这算是最坏的打算了!

施恩想了想,便道:“也罢!我爹娘的事儿,我自有安排!另外也得通知兄长一声!”

武松现在应该到了东京,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他就会很快回来。

不过最快也要五六天的时间。

这几天之内,如果他们能够救出于兰是最好的了!

第五十九章

宋昇问于兰是什么人,于兰冷静下来反问:“大人,不是已经把一切都调查清楚了吗?张大人也在此,我是什么人,张都监大人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张府里头的养娘,这一点儿,宋昇调查的很清楚。

不过在此之前一直都和其他的丫鬟没什么区别,也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

宋昇看着张都监,张都监忙道:“这丫头确实是我府中的,不过她几时学的这些,下官一概不知!”

“都监大人错了,玉兰很早就交代过了,这酿酒之术的确是从府中挖出来的。便是这种子也是如此!玉兰给了一个酿酒的方子,不知道都监大人酿的酒了没有?”

于兰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儿就有些气闷。

“你给的根本就不是白酒的酿造方法!”

酒是酿造出来了,可酒精度差了白酒很多。

于兰又问:“那酒酿造出来了没有?”

宋昇也盯着张都监,张都监哼了哼:“酿是酿造出来了,口感方面却远逊于白酒!”

“口感芳香清爽,淡口味微酸,酒劲儿迟缓,酒性温和,正适合大人。早先夫人提起过大人酷爱饮酒,多伤及肠胃,上一次中秋摆了宴席,大人第二天可就没起来,那白酒性烈,烧的大人头疼又胃疼,大人虽是喜欢,多饮却是伤身,这换了清酒,正适合小饮慢酌,大人也不必为此损伤身体!”于兰情真意切的说道。

这清酒是日本酒,酿造方法是从古代黄酒那儿借鉴而来。

于兰一番话说的张都监不由瞪了眼:“你的意思是还是我着想?”

“是啊,玉兰自小在张府长大,夫人老爷待玉兰不薄,玉兰如何不为大人考虑!”

张都监被她的伶牙俐齿气到了,毕竟是武将,说不过于兰。

可是宋昇却抓到了关键词,这白酒和清酒又是什么酒。

于兰店里头可没有这两种酒,她酿的都是时下有的。

虽然口感上纯正。

但是对于宋昇而言,已经不是新奇。

“你说的这两种酒还有吗?”宋昇问于兰。

于兰摇了摇头:“到了洛阳之后就没再酿了,都监大人府上应该还有!”

张都监看到宋昇在看着自己,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他感觉臭丫头,见了宋昇之后,一切就不在自己掌控之中。

“加急去把酒取回来!”宋昇对张都监说道。

“可是大人,这个丫头……”

“留下!”种子能否种的东西未可知。

她能酿的酒倒是不少。

于兰被带走了,却不是牢房,而是宋府,一个单独的院落。

两天下来,饭菜倒都很精致,除了不能出院子,其他倒还好。

她其实有些摸不准宋昇的意思,但大概率,他应该不会现在就处置了自己。

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

但是也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到了第三天孟州城的酒送到了。

宋昇对比了这两种酒。

确实各有各的滋味。

这白酒的烧制确实是古法,宋昇和张都监不同。

他原来管理过酒库,也知道颇识得这酿酒的方法。

白酒于唐代就有了。

不过酿造出来的口感并不是十分上乘,又多为辛辣,就被摒弃了一段时期。

也不是没有人专门酿过,但酿出来因为难喝,所以卖不大出去。

于兰这白酒的口感很明显于当初宋昇尝过的好得多。

只不过容易上头,再有这清酒味道也很特别。

他甚至还有一些怀疑,这个丫头或许还不止这两种酿酒的方法。

于兰再见到宋昇,他已经换了居家的常服。

宋昇见她这两日没怎么闹事,吃的也好,甚至面色红润。就知道她好像还挺适应府里头的。

这丫头胆子确实很大,心态也很不错。

于兰行了礼。

宋昇对她道:“好像并不意外,我的出现。你就那么笃定我不会处置你,或者杀了你吗?”

“久闻大人名声,却觉得大人这么做。”于兰眨着明亮的眼睛说道。

宋昇反问:“哦?”

他有什么名声,洛阳大部分百姓并不喜欢他。

因为他替皇帝办事,虽然尽心尽责,但是终究会伤害到老百姓的利益。

“大人杀了我,可以进献酒方种子,可是你不杀我,仍然可以做到这些。我一个弱女子对大人本没有任何的威胁,再者留着我,大人兴许可以套问出更多的东西。杀我虽然一了百了,却有些一些后患,比如我的丈夫应该不会善罢甘休,虽然他的愤怒不一定能给大人造成多大麻烦,可麻烦终究是麻烦,大人洛阳的建造工程快完成了,总不想像之前那样横生枝节!”

于兰说的之前那件事,是宋昇手底下的为了拿到建造城墙的骨灰,去挖人的祖坟。导致皇帝都下了旨意,批判了他一通。

也就是蔡大师压住了,换成别人这个差事丢了,还得被贬谪。

“再说下去!”宋昇又道。

“再有大人把东西都进献给了朝廷,这功劳必定是蔡大师多些,大人纵是有,也不能越过了太师去。”于兰看着宋昇没有反驳,又道:“当然大人与太师姻亲,一荣俱荣,也无可厚非,不过大人留下我,还能够有更多的好处……”

于兰越说越顺畅了起来。

思路也清晰了许多。

却没有想到后来宋昇哈哈笑了笑。

笑的于兰有些疑惑。

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你说的有些道理,之前我接到妹夫来信要对你严刑逼供,想你一个弱质女流也挨不住杖刑。不过有意思的是,今天知府大人抓到了一个人,他们跑到了牢里头想要救你,你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吗?菜园子张青……”

于兰愣了一下,张青居然想到了劫狱。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你的兄长还落到了官府手中,你现在需要想的是酒方该怎么写,写出来了,就交给我,至于你说的其他方面,确实有一些意思,但我为什么选择和你合作,而不是囚禁你,为我做事呢?”

宋昇的话,让于兰哑口无言。

她当初没有来找他就因为他是蔡京一党。

她搞不过他们的啊。

更担心的是张青现在被抓了,不知道孙二娘和施恩他们会怎么样。

第六十章 二龙山、梁山

武松回来了。

这一次洛阳花送的快,回来的也快。

比预计的要快了两天。回来之后才发现于兰不在了,连张青也被抓了。

施恩十分愧疚:“对不起兄长,是我没用,没能够救出嫂嫂!”

因为去东京的人,和武松的人马错过了,所以他在途中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一回事。

走的时候心里头本来就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在回来的时候越来越强烈。

没有想到,如今却应验了。

孙二娘道:“两位叔叔,事到如今的话,也不必等什么了。倒不如杀进去,把弟妹和拙夫救出来。大不了就去二龙山落草为寇!”

“嫂嫂说的对,就怕凭我们三个人,未必就救的了。”施恩对自己的武功没太大信心。

孙二娘却觉得武松的本事可以。

只是洛阳城管理很严,如果不做好谋划,只怕到时候很难救的人出来。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最好的办法就是里应外合,和二龙山那边串通了,让他们过来接。

所幸书信也送出去了。

孙二娘信得过鲁智深的义气,当初一路怕林冲路上再遭不测,护送林冲到了沧州境内。

结果自己却遭到了连累,导致不能够再回到相国寺。

因此到了二龙山落草。

孙二娘把其中的厉害都说出清楚了,她觉得以武松斗杀西门庆,醉打蒋门神的气魄。

应该会同意自己的做法,施恩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们都看着武松。

…………

二龙山那边鲁智深一听说这个事,便有些按耐不住,虽说他还不知道张青被抓了起来,却也听闻的打虎的英雄武都头是一个人物。

他家娘子居然被官府抓了起来,那肯定是官府欺人太甚。

“待洒家前去捉了这帮撮鸟!”杨志这边觉得没那么简单。

还劝了一句,可鲁提辖的性子,岂是能够劝得住。

他平生最恨的就是欺男霸女的一帮狗东西,提着禅杖,带了三五百个喽啰就去了。

杨志怕他有失,想到了如今梁山那边,因为宋江的加入,人手众多,他过去与林冲有些交情,鲁智深和林冲的交情更是不一般,不免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去了。

林冲又过了些天才收到消息。

把书信递给了宋江。

当初他在野猪林险些遭了两个公差的毒手,是鲁智深及时赶到,又一路护送,才保下了一条命。

鲁智深自己带着这些人手,跑到洛阳救人,这几乎是不大可能的。

何况林冲知道他的性子,风风火火的,就这么赶过去,简直是找死。

所以他必须征求宋江和晁盖意见,想要去救人。

宋江闻言却道:“早就听闻鲁提辖和杨制史的名号,是两条好汉。况这回出事的是武二郎的妻子,武松与我相识一场,这个忙不可不帮!”

说完又看了看军师吴用。

这边李逵早按耐不住了。

“杀去洛阳好啊,去了洛阳再杀去东京,夺了鸟皇位也不打紧!哥哥,你这回让我去吧!”

李逵只想到洛阳那边杀人。

吴用沉吟片刻却道:“人不可不救,却要智取,否则就算我们的人马赶到,只怕武家娘子人也没了。”

宋江却道:“救人的事儿铁牛不行,让戴宗前去!”

林冲也想要去。

便主动请缨!

宋江应允了。只是李逵满脸的不高兴,不让他去就杀不了人,就不痛快!

宋江又看了看晁盖,晁盖没话可说。也同意了这个意见。

吴用又纳了两条计策,一是威逼二是利诱。

无非是劝的官府主动放人。

不过到了深夜吴用却主动进了宋江房间。

宋江见他到来,则是有些意外。

不过还是以礼相待。

“军师这个时候前来,所为何事?”

吴用笑了笑:“有些话,白天不大方便,恐说了晁盖哥哥会有意见,我听闻这洛阳监督制造宫殿的宋都漕与蔡大师有姻亲关系……”

林冲与戴宗前行,戴宗施法在腿上绑了符纸,日行八百,比那马儿跑的都快。

初时,林冲也是十分纳罕。

……

于兰的方子写好了。

清酒的白酒的,酱香、浓香的酿法都写出来了。

就是设备的图纸也画了一张。

于兰当初不给张都监。

是因为她觉得张都监搞不来这么多东西。

但是给宋昇就不一样,他背靠着蔡大师,蔡京和童贯他们一党,极受皇上倚重,想要建造出来,无非时间早晚的问题。

宋昇看过了酒方和图纸。

也没有什么问题。

而且于兰就在他的手里,他不信她蠢到在这个方面耍花招。

“大人,这酿酒虽有了方子,可是失了细节去差之千里,大人是否觉得这清酒的味道不过如此,与一般的酒也好不了多少,但若是我来酿的话,比得过宫廷的玉液……”

这好比很多人知道食谱,做菜也按照食谱而来,可做的却总是不如厨师。

除了天赋原因,也有一些人家不便在食谱之中说明的细节。

宋昇这一点儿倒是明白的。

他听懂了于兰这是在向他展露自己的本事,好让他把她给留下来,而不是杀了她。

“那就去酒坊!倘若你说的清酒,当真能比的上宫廷御酒,我就放了那个菜园子张青!”宋昇打算两个方面同时进行,一方面让酒坊的人按照于兰的方法酿酒。

一方面让于兰自己酿,他倒要看看有什么不同。

“谢大人!”于兰跪了下来,随后又道:“大人,我若酿的出来酒,可否将酒楼解封了?”

宋昇发现她居然又开始讨价还价了。

不过这一次没有训斥。

“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于兰有了一些动力,“那,我想写一封信送到家里,恐我家郎君忧心……”

武松应该早回来了,不知道他是否担心死了。

还有这火锅的底料还没完成,可人家定金付了。

宋昇这家伙对火锅这一方面毫无兴趣,她不是没有暗示过。

可宋昇一门心思盯着酒。

估计觉着火锅终究邪门歪道,况且如今天气转暖,谁还吃那麻辣的火锅去了。

所以只催促于兰酿酒。

第六十一章 东京来人了

洛阳的酒坊远不如东京那么多,却也有三四十个,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私人酒坊。

由个人纳了酒税开办的,一小部分商户就从私人酒坊中进酒。。

官府并不禁止这种行为。

宋昇给于兰安排的酒坊也不是官府的酒坊,而是私人酒坊。

应该本就是宋家开的。

很大,里头的设备十分齐全。

而且还给于兰配备了助手和工作人员。

当然这些人估计本身也存在着监视的意义。

于兰也不计较,清酒酿造的第一部就是挑选大米,而且颗粒饱满,煮出来的饭粒,内软外硬有弹性,光是这一步人工的挑选,就有一些费时费力。

但这一步也是必不可少的。

制曲要用精白的梗米,好在酒坊里头的曲是现成的,而且用料也不吝惜。

之后酿造的方法就与一般黄酒的方法大同小异。

只不过在用水、用米、洗米、浸米、米曲、发酵、压滤、灭菌、贮存方面要有着严格的把控。

于兰事无大小,虽然有专人帮忙,但每一步都由按照自己高标准来的。

因为她知道这一次酿造的清酒,口感如何将直接影响到接下来宋昇对于自己价值的判断。

除了前两日的忙碌,后来因为有专人的在操持,于兰倒也不累。

她觉得酒坊这个东西的存在太有必要了。

又想到了自己的工厂泡汤,心里头隐隐有些不甘心。

到了第三日,听得酒坊里头的伙计议论。

说是昨儿有人攻打洛阳。

于兰觉得有些奇怪。

洛阳所处的位置,与辽夏都相隔甚远,应该不至于被打上来才对。

而且眼下时机也不对。

这个消息,怎么都觉得有一些奇怪。

再听下去,才有人说道:“那人还是花和尚,嚷嚷着要让知府大人交出什么娘子……”

“花和尚……”于兰心里头默念着别不是鲁智深吧!

要是鲁智深来了,该不会是为了自己的事儿吧!

她被宋昇带走也有十来天了。

联系不到外头的人。

她知道他们应该急坏了。

但到底武松结交的都是江湖人士,没有朝廷的帮手。

只有江湖上的好友,那一讲起义气来,可不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于兰心里头有些慌。

不久之后,宋昇果然就把她给叫回去了。

原来鲁智深真带了人来打洛阳。

初始,洛阳这边没有做住准备,守城的官兵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鲁智深实力异常勇猛见人就上,后来叫来了军营中人。

才把鲁智深击退的,他带来的两三百小喽啰,也折损了不少。

偏巧,派去鲁智深的人又恰是武松,所以鲁智深能走,宋昇都不免怀疑,是武松故意放的。

他一开始只知道于兰的丈夫,在马军当一个什么军使。

那不过是小官,不值一提。

不过如今看来,此人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

只是今日宋昇来找于兰,不是为了别的,是东京殿帅府来人,点名要让于兰入京一趟。

宋昇看着于兰。

倒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弱女子,居然先后引得山贼和东京殿帅府高俅高太尉那边居然也来要人了。

他仔细地盯着于兰,神色阴郁。一言不发,看的于兰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索性主动开口:“宋大人,不知今日叫玉兰前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她心想如果是鲁智深的话,就担心武松也参与了其中,鲁智深只有二龙山的人手,怎么来洛阳抢人?

就怕他现在也身陷囹圄。

“你家武二郎和二龙山的贼寇相勾结,你知道吗?”宋昇淡淡的说道。

实际上他没有直接的证据,只是昨天不巧看到了昨天那场打斗总觉得武松在故意放水。

而且那鲁智深一开始喊的是让知府放了武家娘子,可是后来又只字不提此事儿,只说是来洛阳痛打贪官污吏。

一个二龙山的贼寇,来洛阳打什么贪官?

是个人都听得出来有问题。

于兰闻言,心里头已经明白来的果然是鲁智深了。

不过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

“大人说什么呢?拙夫是山东阳谷县人士,后来在清河县当步兵的都头,因犯了官司在孟州服刑,幸得皇上大赦天下,才得以在洛阳一展拳脚,他既然深受皇恩,又怎会与贼寇勾结?大人莫不是弄错了?”

这女人伶牙俐齿的,当初孟州张都监来跟她对峙也没讨得什么好。

宋昇只哼了哼。

“有的人深受皇恩,却未必思忠君报国!”反正他已经打听的武松和那些江湖人士走的很近。

更何况本身一个配军出身,草莽人士,和贼寇勾结太有可能了。

反倒是于兰这边……

“东京殿帅府高太尉今日找本官要你前往东京一趟,不过本官早报与了蔡太师,如今蔡大师也想让你去太师府里头走一遭,一会儿太尉府的都管前来问话,你知道怎么说吗?”

于兰的事儿宋昇没有瞒着蔡太师,因为这些新奇品种的发现,这个大功劳只他一个人吃不下。

好在他有告知了蔡大师,只没有想到这一次高俅也被惊动了。

这才是让宋昇极为惊讶。

连于兰心里头也很疑惑,她没去过东京,更不认识高俅,怎么对方会想起她来。

这就不得不提到王虞侯,武松知道了于兰被抓之后,还是落到了宋昇的手中,他一向知道于兰身上的秘密,能够让人探究的地方也太多了。

宋昇一个人也就罢了,可他和蔡大师儿子的妻兄,有这层关系在,在洛阳就没人能动得了他。

索性,这一次,武松到了殿帅府之后,高俅还挺看中他的,多提了几句。

武松便有了主意想着把于兰留下来的东西都交出去。

当然他未必觉得投靠高俅有用,只是想要让高俅那边施压给宋昇,他们好从中周旋救出于兰。

刚好王虞侯也快到任期,武松便把这些东西给了他,他连夜进京一趟了。

这新奇的物种是一方面,火锅底料又是一方面,高俅很懂的这些东西的价值。

于是就派人来了洛阳。

于兰略微一想,就明白了,现在蔡太师和高太尉都想要让她进京,宋昇的意思是让她回绝高太尉那边的人。

第六十二章

这种事情让她来做吗?

无论蔡京还是高俅不是她能得罪的。

……

鲁智深这边退居到了洛阳外,到处贴着告示缉拿,他之前和武松打一架,并不是真打,只是得了孙二娘的口信,说不能打,只能佯装撤退。

他也摸不清楚情况。

半途想着,如果就这么走了,感觉这一趟来得不明不白的。

人没救到,就听说张青也进了牢里。

他这心里头着急,老想着混入人群再进入洛阳一趟,当然,他也做了一番乔装,只是身材太过魁梧依旧属于鹤立鸡群。

眨眼就被林冲和戴宗给认了出来,两个人在打,准备去凑热闹的时候,把他给拦住了。

“哟,哥哥……”

林冲拍了拍鲁智深的肩膀,他猛不防还被吓了一跳。

转过身才看到是林冲。

“林教头,你怎么也到了?”鲁智深又惊又喜。

大家找了一个村落僻静处的酒家,开时谈事。

林冲引了戴宗见了鲁智深之后,才说了他们就是因为鲁智深而来的。

怕他出现什么意外。

鲁智深闻言却大大咧咧地说道:“洒家能出什么事儿,要不是那个武松拦着,洒家早就打进洛阳城里去了,他只顾让我退了,亏我以为他是条汉子,娘子是他自个儿的,打听的清楚就被那什么宋昇给抓到府里,他只顾忍!要是洒家早带人冲进去,打他一通,再把人救走了!”

鲁智深有点埋怨武松行动处不利索,和传言不符合。

林冲听到他的话之后低头喝了一口酒,不知道触景伤情是不是想起了林娘子的事儿。

戴宗却道:“要不这样吧!我先进入城里头一趟,想办法见上武军使一趟,见到了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这一次,我们也奉了宋江的命令,无论如何都要把武家娘子顺利的带回梁山!”

鲁智深也情知,他现在都被那边的人认出来了,实在不宜进入洛阳。

“那你就快些去吧!”

戴宗前去,林冲却没去,只陪着鲁智深。

到了傍晚时分,才见到了施恩和孙二娘。

两人安排两份计划。

一份是救张青的,另一个就救于兰的。

戴宗前来的时候,他们彼此都不认识。

后来拿出了梁山的信物,彼此这才相互认识了。

“这么说来,武军使是想要半道劫了武娘子。”

在洛阳城内动手是最不划算的。

因为这里基本上是宋昇的地盘,而且他们的人手不多。

怕走不掉,离开洛阳,只是在途中的话就有无限的机会。

至于张青,去牢里头劫狱的可能性不大,他们都已经做过了很多次的绸缪。

可是如果武松走了,哪里还有这么厉害的高手呢?

凭借孙二娘和施恩两个人不顶用,这一次本来来了鲁智深,但是直接打进了洛阳来,官府现在正在通缉。

就在他们有些无奈的时候,刚好戴宗赶到!

“张青兄弟,这件事情也好办!宋公明哥哥,让我带来了一千两白银,一则买通官府,做活文案,若是落得个刺配,我们也好在途中下手。有鲁智深哥哥和林冲哥哥接应!”

施恩闻言,惊讶道:“那林冲莫非是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

戴宗点了点头。

施恩和孙二娘心里头就更加有了一些底气。

到了晚些时候,武松回来,见过了戴宗,听得他说起林冲也来了。

武松的神色有一些异样。

他之前去东京的时候打探过一个消息,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林冲的师傅便是教他武艺的那个人。

“林冲林教头和我鲁智深哥哥都在何处?”武松问过了。

戴宗说他们都在附近的村庄找了个客栈落脚。

鲁智深不便过来,又担心他一个人太无聊,所以让林冲陪着他。

“也好!既然这样,我们兵分两路!”武松打算自己去救于兰,至于张青这边交给戴宗林冲他们。

可是施恩和孙二娘听得这话,却不免有些忧虑。

“哥哥,只你一个人的话,恐防有失!”

倒不是他们信不过武松武艺,而是想到了于兰是一个弱女子。

一个人武功再高强,如果带上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那肯定会畏首畏尾,大打折扣的。

可武松却很清楚,于兰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她一点都不弱。

而且武松明白,她这段时间一定会找到机会提升自己。

他倒是不担心于兰。

“你们听我说,东京离得洛阳很近,当初东京殿帅府的高太尉可是下了死命令要杀了林教头,如果他一出现的话,万一要有了什么变故,反而会害了林教头。若是去救张青大哥,刺配之路,是远离东京的。林教头和鲁智深哥哥武艺高强,必然能救下张青哥哥,至于我这边,你们就更不用担心了。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儿!”

戴宗沉吟片刻,他临走的时候,宋江特意说过,武松是他十分赏识的好汉,既然被官府所逼,当然无论如何都要賺上梁山。

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管武松最终结果有没有把人救下,他肯定都逃脱不了干系。

那梁山的话一定是要走一遭了。

戴宗就更不能让他出现意外了。

“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吧!”救的了人之后,赶紧跑。

这一点儿武松倒是没有反对。

……

于兰这边见了高太尉的都管,宋昇不知道他们之间交流了什么。

只知道对方直接回去了。

宋昇很快就问于兰:“你就究竟他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把大人的话,对他又说了一遍。都管大人也是奴仆出身,他也深知,像我们这类人身不由己。所以不便为难我罢了。”

这话宋昇只信了一半。

不过到底高俅的人还是走了。

“你就要去东京了,有什么话,想回去告诉你家夫君吗?”

于兰讶异地看着宋昇:“宋大人这是肯让我回去?”

“你既然不是西夏奸细,本官留着你做什么?你回一趟,明日一早就出发!”

宋昇扣了于兰这么久,于兰不是没有求情让他放自己回去一趟。

可是他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一个人,从来都没有同意过。

于兰都以为没有希望了,谁知道这一次他又让她回去了。

于兰总觉得这个事情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呢?宋昇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可是不管怎么样,她确实离开的太久了,也该是回去一趟了。

第六十三章 决定去东京

于兰有些激动,连忙称谢道:“谢宋大人!”

她正准备退出去的时候,宋昇却说了一句。

“等一下!”

于兰心里头咯噔了一下,等待着宋昇的发话。

“这一次入京就安排你家夫君护送你去,不过,我希望,你们最好别想着逃跑。机会是本官给你的,我想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做,若是和贼寇相勾结,不怪本官没提醒你,到时候通缉的罪名可是不轻……”

还有一句宋昇没说,于兰的东西,他已经拿到手了。

如果于兰愿意选择怪怪的进京,要是能让蔡太师觉得她有价值,那多少都能沾点光。

但要是跟那些贼寇一起,想着逃跑的,宋昇也没有什么损失。

但于兰往后就别想着好过了。

于兰心里头想着那是因为梁山那伙人不成气候,若是换一个有气魄有实力的头领,没准她真的去投奔了。

仔细想了一下,入京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如果能够联系上李师师的话,就能够跟官家搭上话。

于兰想到了李师师,不免就想起了大帅哥浪子燕青。

估计也就只有他能够让李师师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了。

可是他现在多半还在北京大名府,跟着玉麒麟卢俊义。

于兰心思几转之后,十分恭顺的对宋昇说道:“大人的话,玉兰记住了!”

宋昇这才挥了挥手,让她告退。

于兰出了府,管家还备了一台四人抬轿子,把她给送回去了。

一路上于兰的心情难掩激动。

她回来的时候,武松跟戴宗才把事情给商量完,戴宗正准备回去跟林冲鲁智深他们回句话,打开门就看到了于兰。

于兰不认得戴宗,只看到了一个身量瘦高模样清秀的男子。

心里头有些疑惑至极,随后就见到了孙二娘跟施恩都出来了。

“嫂嫂!”施恩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孙二娘也惊讶道:“弟妹,你回来了?”

随后上前仔细打量了于兰,唯恐她吃尽了苦头。

于兰倒也跟去时没有多大的变化,没变瘦,也没变胖,就好像出去玩了十来天又回来了一样。

于兰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没在狱中,被宋昇接到了府上,宋昇虽然想要她的东西,但好歹也没有苛责。

其实大家心里头都有话要问,就连戴宗本来要走的,见此都主动留了下来。

是孙二娘觉得在门口站着不是说话的地儿,才把大家又拉回了院子里头。

武松早看到了于兰,一双直勾勾的盯着她。

于兰进去之后,既没有看到清风,也没有看到春兰她们几个,便问了一句:“怎的不见清风他们?”

施恩却道:“是我把他们安置到其他地方了!”

他担心被抓了之后,这酒楼开不下去,他们要是救了于兰,就要一同入伙梁山或者二龙山,这种情况下,无论是清风还是几个丫头跟着他们根本就不是事儿。

再有就是酒楼的伙计,结算了工钱之后,都各自散了。

于兰心里头并不意外,但多少还是有些不好受。

知道他们担心自己,就陆续说出了自己被抓,原来是张都监那边的主意,宋昇知道了施恩的送信之后,果然是把主意打到了于兰头上。

“因着东京殿帅府太尉高俅,也有意要人,如今宋昇打算把我送到京城,先去见了蔡太师那边的人,又说明日要二郎护送我上京!”

于兰这般说法,施恩便忍不住说道:“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若是让二哥护送,路上只需在休息的时候,下点蒙汗药给其他的军士,我们就可以轻松地把嫂子带走了!”

施恩觉得这一趟行程,比他们想象的都要容易。

戴宗到底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宋大人就这么安排,不做防备吗?”

“我不知道!”于兰摇了摇头,“但他今日跟我说了一些事儿,我着实有些不确信!”

她把宋昇的话又说了出来。

孙二娘闻言,道:“他这是故意吓唬你的,倒也不必怕他,便是他真的安排了人手,凭借二哥的功夫,和神行太保戴院长的法术,难道就不能够把弟妹给带走吗?”

于兰听得孙二娘说起神行太保,这才知道眼前的男子是戴宗。

听他们说的话,好像早就商量好了,怎么把自己给劫走了。

再看武松,神色好像十分淡定。

也就是这个计划,他也是认同的。

就这么走了,意味着就要一同上梁山了。

于兰忍不住说了一句:“其实,我觉得这一次上京未必就是坏事儿了。若是宋大人或者蔡太师,真的想要置我于死地,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主要是她想到了,现在去了梁山,最终宋江选择的结局还是招安。

到时候还不一样的,还得得罪了蔡京和宋昇。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开封不比洛阳,天子脚下,若是想要救人就更难了。”施恩不无担忧的说道。

这一点儿,于兰也考虑到了。

所以,她现在特别迫切的想要结交浪子燕青就好了,如果能走通李师师那条路子,见到皇上,是最好不过。

北京大名府离着洛阳和东京往来都有些时日,便是派人去了,燕青也不见得就会帮了他们。

于兰不知道李师师喜欢什么,怎么样才能够投其所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于兰还是决定去东京。

夜里头戴宗回去了。

于兰看的施恩跟孙二娘好像都有些闷闷不乐的,她问了武松他们的计划,才明白过来他们都已经做了两手准备,连张青也一块儿救了。

如果她去东京的话,那么张青就不能这么救了,因为救了的话,势必会连累到他们的头上。

于兰心里头也有些矛盾。

“二郎,若是你们真的觉得,去梁山好的话,那我也可以听你的……”

她看着武松,武松沉吟半晌,才道:“梁山当然不是什么好的去处,这是万不得已的策略……”

梁山那边终究是山贼,哪怕宋江打的是替天行道的口号,也改变不了他们终究只是一伙草寇。

可东京,无论是蔡京还是高俅,哪里是那么好惹的,想要周旋其中,不亚于与虎谋皮。

“我想做一些东西,到了东京的时候,让你带给一个人。”

第六十四章

武松想到于兰之前没去过东京,这在汴梁城也应该不认识什么人才对。

于兰也在思索,李师师吃穿用度不愁,其他物质方面应该也不缺什么,就是酒,她要是喜欢,估计宫廷御酒没准都能喝的上。

吃的也定然是最好的。

便是火锅啊、麻辣烫啊这些,还摸不准人家是不是重口味。

想来想去,对一个美女有诱惑力,大约就是容颜上面的保养了。

于兰想到了灵泉里头的水,她喝过灵泉里头的水之后,肤色和肤质都改变了许多,真正可以称得上肤如凝脂、冰肌雪肤了。

但她不能够这么大大咧咧的送水,这样不免引人怀疑。

好在她之前想用灵泉空间里头的水,做成了陈酒,原本想着做一个特别版本的竹叶青,如今看来竹叶青是没做成。

但可以配合季节,加入桃花和白芷,做成白芷桃花酒。

色泽微红,于口感方面又有桃花的清香,还能够活血养颜。

桃花瓣于兰没有收集,所以夜里头让武松去找了。

她在院子里头的时候,看到孙二娘没有去睡,只顾看着天上,天上一轮弦月高悬。

也不知道张青在牢里头怎么样了。

她便走了过去:“嫂子……”

孙二娘勉强对她笑了笑。

“在想张大哥吧?”于兰有些愧疚,张青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话,不会出事儿的。

“嫂子,我明日,出发前去求一下宋大人,若是他能反了张大哥最好不过,若是不能,你们就动手吧!”

孙二娘回头看了于兰一眼。

“那你们怎么办?”

“没关系,东京到洛阳消息传得没那么快,若是真走到了那一步,就只能劳烦戴院长,再跑这一趟路了!”

大不了,一起上梁山。

孙二娘闻言,却也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因为她太想要让张青出来了。

……

第二日一早。

宋昇的人果然来了,于兰转达了消息,要见宋昇一面。

其实宋昇也来了,只是在巷子外头,坐着轿子。

但林冲跟戴宗也来了,主要是想要跟施恩孙二娘商量一下,怎么救张青。

不过林冲没进入到巷子里头看到了宋昇的存在。

都在官场上混,倒也认得这个宋大人,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躲起来。

没多时就看到了于兰跟宋昇在一旁交涉,但不曾听出来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戴宗看到林冲的反应便问道。

“林教头,你认得这个宋昇?”

林冲点了点头,“但凡跟蔡太师搭上关系的人,京里头几个人不认识,他妹妹便是蔡太师大儿子蔡攸的妻子。大婚当日,我也去喝过喜酒!”

“不知道他为人如何?”戴宗问道。

宋大哥在他临行的时候,有意让他结交一下宋昇,莫要得罪,其实是想要通过宋昇来搭上蔡太师这条线。

梁山那边,大部分头领都有些漫无目的。

觉得当了草寇,就打家劫舍,混混日子,大口大口喝酒,大口大口吃肉,就这样过日子就很满足了。

可是像戴宗、花荣、秦明他们都是朝廷官员出身,心中还是不想要为寇。

宋江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做了第二把交椅,就扛起了口号,广纳人才,和晁盖在梁山当家做主的时候不一样。

戴宗隐隐感觉梁山的情况可能要变了。

但他还是会选择追随宋江左右的,就不知道林冲是怎么想的了。

林冲沉吟片刻却道:“我与他并不深交,但其他人都说宋大人,是一个不错的人。为人谦和、也不仗势欺人。”

戴宗看着宋昇一介书生模样,五官十分的清隽。

于兰跟他说完了话,静静地等待着他的答复。

“宋大人,我大哥他不懂事儿,纯粹是因为一时心急,才冒犯了官府,其实是无心之失,还请宋大人明鉴,能够放了张大哥。”

“若是人人劫狱都能够用无心之失说得通的话,那么将置大宋律法于何地?”他掷地有声说的义正言辞的。

于兰不由得抓紧了手。

实际上这事情确实可大可小,往大里说,的确是一条重罪,不过看在没有造成任何损失的份上,也可以网开一面处理。

端看宋昇的意思如何。

“不过,你想要本官放了他也不是不可以,本官不仅可以放了他,甚至还可以给他一份差事儿,这就要看你到了东京之后,怎么做了。”

果不其然还是打一棍再给一个甜枣,于兰回头看了一眼孙二娘,孙二娘很是着急。

宋昇也看到了孙二娘的存在,调查于兰的时候,他把她身边的人也调查了一遍。

这大树十字坡开黑店的张青夫妇,什么来头他一清二楚。

就张青在寺庙犯下的事儿,真要追究起来,那可就不是一般的罪名了。

不过他懒得追究。

张青在牢里头,也没有特意为难,甚至一日三餐都是正常的。

宋昇并没有不允许孙二娘他们前去看望。

听着他的言外之意,反正暂时也不会让府衙那边判刑,就只是关着。

可如果这样救人可就难了一些,可真的是一个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

戴宗看到了于兰他们的神色,便也知道谈判估计是砸了。

这宋昇,看起来好像也不像林冲说的,是一个老好人的感觉。

也不知道他手里头这封信能不能交的出去。

如此,于兰便只得出发去了东京。

施恩他们都未曾跟随,只带了一路人马。

虽说有武松跟随,但武松只是副队,并不全权指挥,看得出来并不十分信任。

即便如此,这般安排已经算不错的了。

于兰在马车上的时候,大部分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可以往返于空间之中,酿制白芷桃花酒。

夜间的时候,武松守着于兰的房间,却没有跟她一同入睡。

就这么几日的功夫,离着东京汴梁城越来越近。

这桃花酒也酿制好了,赶在进入城内的时候,于兰偷偷地给武松抱了一个小坛子。

让他带去给名遍东京的李师师。

武松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你让我去找李师师?”

第六十五章 蔡京

李师师已经算是名满汴梁的名ji)了,她生的十分貌美,是当之无愧的花魁,便是当初晏几道、秦观、周邦彦都与她有所交往。

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妆罢立风,一笑千金少。

归去凤城时,说与青楼道。遍看颍川花,不似师师好。

单道这首词,就是晏几道所作的《生查子》道尽李师师的姿容绝色,举世无双。

曾经有多少文人雅士、公子王孙竞相争夺。

惹得徽宗皇帝也闻得其名,只不过碍于自己的份,一直不曾相见,还是因为高俅的怂恿之下。

才特意出宫,一睹了李师师的真容,却比传言之中更甚几分。

至此,徽宗皇帝也室友乔装出宫,来见师师。

陆陆续续的,大家也都知道了这件事儿,李师师虽处于青楼之中,但为皇帝的女人,却是无人敢染指的。

故而武松极为诧异,于兰居然让他去见李师师。

于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正是因为李师师与官家有所往来,所以才要见她。

“你只管把酒的功效和好处告诉于她就好了,她若是喝了,过了几就会明白过来的!”

女人对于自己脸上细微的变化,都会十分关注的。

何况这灵泉的水,效果确实是立竿见影。

武松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为难。

“二郎,是有什么棘手的地方吗?”于兰问他道。

“有一些为难,不过我会想办法!”他不擅长风月之事儿,只听得别人说见李师师一面很难。

毕竟她如今是皇上的女人,青楼妈妈都不敢替她张罗客人,端看她自己的意愿。

这事儿又总不能强行把人掳出来就成的。

于兰便笑了起来:“二郎,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的。咱们能不能在京城脱险,也许全在李师师上了。”

武松见她十分的信任,旁人的妻子哪里会让自己的丈夫去见青楼女子。

防都来不及呢?

“那李师师生的貌美,你倒是不怕?”

他话一开口,于兰倒是听出来了他的言外之意。

她对他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我知晓二郎心里是有我的!”

何况她知道李师师并不喜欢他这个类型的。

她心里头有算计呢。

武松见她终于说起了这件事儿,忍不住心口一,反问她道:“那你呢?”

他想问她,心里头如今是怎么想的?

于兰脸色一红:“我,我心中自然也是有二郎的。”

这么久了,难道他感受不出来吗?

他其实也明白,她心里头有他,可是明白和听她亲口说出来,又是两回事儿。

如今心里头就像是吃了蜜一样的甜。

可是一想到汴梁城一行,又充满了不确定。

又把那份欣喜压了下来,到底没有太过温存。

进入到了汴梁城之后,于兰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去看汴梁城诸条街道的景象。

就被带着直奔蔡太师的府上去了。

当然早有人报了蔡太师,太师大人也是才下了朝不久。

回来刚换了官府,听得外头说宋带过来的两个人都到了。

于兰跟武松都在等待着一处回话。

蔡京才示意让他们都进来。

这蔡太师府,比起洛阳的宋府邸,装点要更加的雅致一些。

蔡太师是一个文人,这审美还是十分不错,府中格局,一花一草一木,都有它的章法,就连九曲的回廊,和脚下踩的鹅卵石,都是极为精细的。

到了厅上,那十二扇的山水屏风,泼墨画铺陈开来,如同早间的山林,层层雾霭中隐约窥见山川的秀丽。

蔡太师坐在黄梨花木的太师椅上,已然是不惑之年,两鬓瞧得见花白,神却有着久居上位者的不怒自威。

于兰匆匆一瞥就叩拜了下去。

“民女见过太师大人。”

蔡京抬眼看的两人,武松还算得上十分英伟,于兰也有几分姿容,如今倒是乖顺的很。

却不知道,从她那儿发现的几样东西,他都先于高俅一步送到了皇上的手里头。

其中那个番薯,皇帝原本还吃的,但是多吃了一个,差点被噎着,就放下了。

皇帝说要奖赏于他,如果高俅不知道这件事儿的话,他原本是打算把功劳算在儿子上的。

但这一次,他略微提到了于兰。

徽宗皇帝还来了几分的兴致,说是改见上一面。

蔡京此时的心多少有一些复杂。

“老夫叫你们前来,只是想问问,这些种子都是来自什么地方的?”

武松随后便说,自己到了很遥远的地方,因为遇到了一个老者给予自己的。

反正都是编,就问怎么编得了。

“西夏边境处,许是离着西石国不远。”

当初他也这么问过于兰,于兰说比西石国还远的地方,他便记住了。

西石国是大唐时候的称呼,应该是在印度。

如今几乎没有什么往来。

蔡京闻言,又问:“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寻师傅。”武松原本想说先生,但他要解释很多,解释不通,索就说师傅。

“你师傅又是什么人?你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寻找他?”蔡京反问。

“我只知道我师傅老人家名叫周侗,当初在阳谷县教了我武艺之后,就离开了,再也不曾见过,后来我有两三年时间,混迹在外,走南闯北,到过很多地方,去寻找他的踪迹!”

“周侗?”这个名字蔡京有些耳熟。

不光蔡京耳熟,就连于兰都十分的惊讶。

那周侗老先生不是岳飞的师傅吗?

而且听说也是玉麒麟卢俊义和林冲的师傅吗?

如果武松是由他教导出来的,腿脚功夫这么厉害就不足为奇了,因为他老先生的武学造诣,堪称绝顶。

只可惜朝廷重文轻武,让他有些心灰意冷,所以辞官之后,他就选择了去教导自己看中的弟子。

蔡京这会儿才起来了,在他年轻的时候,是有这么倔强的老头,老主张着打战,收回西夏攻打辽国的!

哪儿有容易的事儿?

不过听得此人武艺超群,武松是由他教导出来,无怪乎,也有着万夫莫当的威风。

蔡京接到了宋的书信,说这一次洛阳有贼寇进入,武松的能力有目共睹的。

“原来是这样。”

是到过西石国也好,还是其他地方拿来的这些东西也罢。

蔡京也不想追究了。

第六十六章

“此事儿,以后任何人都不可提及。”蔡京淡淡的说道。

他为着这件事儿,狠狠地拍了皇帝的马。

说在本朝境内发现了新的物种,那就说明了,是天降下来,肯定天子的文治武功。

其他人也顺着他的话夸耀过了。

徽宗皇帝还是很高兴,此前他兄长,父亲在位期间,都不曾发现这等新的品种。

而在他在位的时候,有了这样的品种,或许冥冥之中是有一种预兆。

大家都不知道这东西蔡太师哪儿得来的,但既然皇上高兴,喜欢这些新奇的东西,而且还命御厨做成各种菜肴,大家也就顺势而为了。

其实或许徽宗皇帝也懂,但如果把这功劳算在他的头上,他也乐意接受。

蔡京当然不能让于兰说是从其他地方带来的种子。

于兰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宋真宗年间,沉迷于封禅一事,以至于让手底下的大臣,说有什么天书符瑞,荧惑朝野。导致地方到处出现所谓的“祥瑞”,真宗也就信了。

满朝上下鼓吹皇帝的新衣。

如今的况,虽然有些不同。

但上有所好,下有所投,都是一样的。

于兰叩头道:“这东西是蔡太师献与皇上,民女并不知晓它的来历!”

蔡京觉得她有些识时务,语气倒也轻松了下来。

“宋还跟老夫提起过,你会酿酒,说你酿的酒,堪比御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蔡京又问。

“那是玉兰斗胆,急之下才跟宋大人提起,实际上宫廷有许多佳酿,玉兰都不曾见到过。不过酿酒方面,玉兰确有些自负,玉兰酿造出来的酒,不会差于酒坊之中酿造的任何酒!”

蔡京闻言,点了点头:“很好,那你留在酒坊中酿酒,你之前所酿的清酒,宋大人一并帮你带过来了。至于你,既是王虞候账下的,他这几也在京中,容老夫说上几句,便也一同留下。你们既然舟车劳顿,老夫给你们安排了地方,就先去休息吧!”

蔡京似乎有些乏了,直接挥手要打发人了。

于兰有些诧异,蔡京蔡太师并没有对他们多加为难,以至于让于兰做足的各种准备似乎有些派不上用场。

其实对于蔡京而言,于兰也不过只是有些酿酒本事儿的小女子罢了。

至于她所带来的新奇物种,由户部推广开来种植的话,应该是有利于底下的农民农业的发展。

但这种事儿,还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见的成效的。

大家习惯了种植小麦,谷物,其他时候的菜,四季都已经固定了。

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节,种植不同的蔬菜,如果贸然推广,让底层农民接受种植新奇物种,他们未必就肯。

这就要地方官员自己去想办法。

而且会不会出什么岔子谁都不知道,蔡京本献了东西之后,头疼的事儿就交给了户部。

他并不管这些。

倒是酿酒,如果于兰能酿的些好酒,那就把人留下来,若是一般的话,那就打发了。

于兰出了府,就被带到了一个小宅院里头,离着酒坊只有一条街的功夫,武松也去了。

于兰多少松了一口气。

蔡太师在他们的宅院,还留了一个看守的老伯,老伯听力有些不好,说话要说两三遍才听得清楚。

老伯给了他们房门的钥匙,叮嘱了几句蔡太师既然赏识,就要好好替蔡太师办事儿。

于兰这边前脚才刚看了房间,又问过了武松,接下来,他会怎么做。

因为她还要到酒坊去酿酒。

蔡太师虽然安排了于兰的事儿,让武松留下来,却没有安排他做什么。

“不如依着你原来的意思,去见见李师师?”

于兰摇了摇头:“我怕你前脚刚走,后脚太师大人得了口信,他如今既然没有为难我们,就先不要做什么。”

去见李师师就等于,不相信蔡太师,越过了他去见皇上。

且不说于兰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取得李师师和皇上的信任,光是蔡太师知道了,就会很不高兴了。

蔡太师可不是什么雅量的君子,不得罪他还好,若得罪了他,只怕事就有些艰难了。

“我知道,先按兵不动,等待时机才做打算!”

于兰点了点头:“正好,这个时节,你也多看看书,我听说东京城里头有座崇文院,里头的典藏众多,还有鸿胪士大夫,都在其中借阅书籍,你虽为武将,也可以进去看看,刚好有些读不懂的,还可以向人讨教!”

那里头才有真正的大儒!

武松闻言,反问她:“那你呢?”

“我自然是留在这边酿酒!放心好了,你我不轻举妄动,蔡太师还不至于对我动手。”

武松其实没有什么读书的雅兴,但于兰认认真真地提议,是希望他真的能学好!

本朝重文抑武,若是只是空有一武力,于官场上什么也做不成。

武松想了想,便点了点头:“我依你便是!”

他和于兰几乎是同时出门的,于兰进入到了酒坊之中,重新把洛阳带过来的酒,安置到了酒窖。

忙碌到了晚间才回去,巧的是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人,便是周逸。

周逸先看到了于兰,还有一些讶异,是不是看错了,等到于兰走近,他看到了才忍不住叫住了。

“于娘子?”

“周老板!”她正想着,在东京能碰到周逸,向他说明一下况也是好的。

没有想到果真是遇到了。

“你怎么来了开封,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好派人带你去我的酒楼参观参观!”

周逸看了一下,好像于兰边也就自己一个人,连个小厮和丫鬟都没带,心里头有些意外。

因着这段路毕竟近,于兰自己打算走回去的。

在周逸盯着她看的时候,她心里头踌躇着,该怎么跟周逸说起,她的工厂泡汤的事儿呢?

“此事儿说起来就有些话长了,周老板的酒楼是否就在附近,如果在的话,我们去详谈一下?”

“也好!”

一路上两个人也没忘了说话,于兰先就说了工厂的事儿。

其实这点押金对于周逸而言,并不算什么,只是谈不成合作,多少有些遗憾,尤其是在这火锅,他家里品尝了不错,他甚至还给酒楼的贵客品尝了,他们也催着周逸要。

“那真是太可惜了。如果你早说的话,我还能有些门路。但如今这工厂不办,天气转暖,只怕就算过些子,蔡太师正式放你离开,你也无法再次启动!”

天气转暖,这东西就没什么优势了。

第六十七章 麻辣小龙虾

其实夏天吃火锅也未必不可行,如今东京城里头的餐饮行业,到了夏之后,都有冰镇产品。

火锅也未必不可行,因为夏大家都在吃降暑的食品,火锅反其道而行之,将麻辣进行到底,配合上冰啤,倒是让人别有一番滋味儿。

当然这样的方式,要考虑到如今开封府的人接不接受。

只是这事,现在说也没有用。

“周老板,定金方面,我先还你!”

于兰这一次遭遇了危机,施恩上下打点了,孙二娘和张青也付出了很多,于兰欠了人也欠了债务。

但对施恩的债一时半会儿还不清,就还一些,施恩也不要。

于兰想着慢慢呗!

倒是周逸的钱要先还了,毕竟两个只是合作的关系,交并不十分深厚。

看于兰要拿银票,周逸却摆了摆手:“我不急用!你眼下在开封府还有很多要用到钱的地方!先用着吧!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你一下,这火锅底料,你还有吗?我这边有一个贵客,上一回尝过了,如今又想要再吃。我已经没有了。原本想着去洛阳催促的!”

于兰听着也有几分道理,她在东京虽在酒坊里办事,但蔡太师也没说给她工钱,这酒酿出来之后,到底蔡太师什么个意思,还不明朗,边的确要有点好办事。

她收回了银票,继而感谢了周逸,对他道:“多谢周老板,那这钱就当我借你的,至于火锅只一个要吃!我可以随时做的!”

周逸闻言大喜。

“那就多谢了!”

“周老板何必那么客气,还是我仰仗了周老板!”

她跟着周逸到了酒楼,才发现此间酒楼装点甚为雅致,门口的伙计,是专门负责安排停轿和马车的地方。

来这里的客人,档次都不会太低,衣着打扮都甚为华丽。

于兰抬眼看的招牌烫金的大字,风楼。

这字体仿佛有些熟悉。

周逸看到了于兰专注的神颇有些得意,“这字是米芾先生所提,家父在的时候特意央求而来的!”

当今书法以蔡京、苏轼、米芾、黄庭坚四人最为出名,合成苏黄米蔡,闻名天下。

只不过如今其他三人都已经相继离世,只有蔡京蔡太师还在。

所以米芾的书法,就显得尤为珍贵。

周逸说京试大考的时候,很多举子会特意跑来他的酒楼瞻仰。

于兰也学书法,却只是作为业余好学的,看到大师的字体,难免有些激动。

又想起之前在蔡太师府上的时候,好像瞥见了屏风上提的诗,姿媚豪建、痛快沉着,想来应该是太师大人亲笔所提了。

如果酒楼能得蔡太师亲笔所提,想来也是一个活招牌了。

不过蔡太师的字,只怕也十分难求。

到了酒楼之后,周逸先让于兰参观了一下酒楼格局。

规模不算小,尤其是在朱雀街,如此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有这么大的酒楼,足以说明周逸的本事不小。

虽然这份家业在他父亲在的时候,早已经下。

但是周逸自己也是有着独到的眼光的。

他在洛阳也开了分店。

“现在是闲暇时候,到了晚间,就闹起来了,闹的时候,后厨尤为繁忙!我选的厨子,有做江南菜的,也有做一些北方的,再有就是我们开封人最为喜欢的像盏蒸羊这些!”

风楼酒楼的特点就是主厨不止一个,每个都能做地道的特色菜。

而且端出来的时候装点的相当精致。

开封人就是雅,雅到了极致,哪怕是一盘菜,都要讲究色香味俱全。

这里的酒以羊羔酒和银瓶酒为主。

这两种酒卖的最贵,但是酒楼其他东西也都不便宜。

来这里吃饭吃的是闲逸致,如果只吃菜而不喝酒那多扫兴。

而且那些小菜果蔬,不管你点了什么,都是赠送的。

其实不单是风楼独有,就是开封其他酒楼也有。

参观了酒楼的格局,周逸便带她去参观了厨房。厨房很大,但是后厨却很干净。

来来往往的伙计,忙的不可开交,他们只是略微和周逸打了招呼就去上菜。

每个主厨都有自己独立的灶台,还有做饭的工具。

“王师傅喜欢用大刀,他说用惯了,这把他们家世世代代相传的,李师傅最擅长做鱼,一会儿给你尝尝新鲜的鱼虾……”

于兰看到水缸里头果然有活蹦乱跳的鱼,还有虾,龙虾也游来游去的,突然想吃一盆麻辣小龙虾。

“若是周老板信得过,我想自己掌勺,请周老板吃龙虾!”

周逸忍不住哈哈笑了笑:“你用我的食材做了东西请我吃?”

于兰有些尴尬!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周逸一挥手。

“你做吧!”

他尝过于兰的手艺,路子有些野,摆盘方面显然,没有京里头的师傅那么精致,但是,在味道方面确实是一绝。

所以也有一些期待,于兰会做出什么样的东西来来。

在于兰动手做之前,周逸还特意问了她:“需不需要帮手?”

于兰摇头拒绝了!

“我自己来就可以!”

不就是一盆火锅,一盆麻辣小龙虾。

因着答应了周老板,所以先做的是火锅,特意问过了周逸。

周逸说客人要的就是那个麻辣味儿,于兰听说了之后动起手来也就不客气了。

初始,厨房里头的厨师和伙计,看到周逸带着一个年轻的小娘子进来,谁也没有当一回事。

想着也许是亲戚、朋友,倒没有老板一走小娘子就开始掌勺。

这川味的东西,要的就是麻辣劲爽。

调味都是于兰自带着,这炒出了香味来。

那麻辣香味儿,一时间竟然把其他味道都给盖住了。

“她这是在做什么呢?”有不少人在盯着她看。

“好像是火锅?”有一个伙计忍不住说道。

随后就有人反应过来。

“是麻辣火锅!”

之前老板带了火锅底料回来,就拿了一部分,让所有的厨师去品尝一下味道。

分析一下这里面的调料就究竟是什么。

可惜是几乎所有的厨师,都不能完整的复刻出于兰的调料。

但是那火锅底料炒出来的香味,却引来了一个客人。

第六十八章 童贯

于兰炒好了就有人把锅给端出去了。

这边开始打算做麻辣香锅。

这道菜的特点就是:麻、辣、鲜、香。

于兰挑选了主料是鸡翅、大虾、螃蟹还有藕、以及土豆、香菇……

把主料处理好,类和海鲜类,焯水备用。

再把油温烧到七成,第一步开始炒锅底,自制的调料,加入料酒煸香,再加入主料大火快炒。

于兰过去就会颠勺功夫不错,但颠锅功夫就差一点儿,原因在于女子的力量有限,颠锅腕力不够。

但现在不一样了,不仅颠的又快又稳,而且不出任何的差错,就像是力与美的结合。

看的其他人也有些意外。

于兰的刀工也见了,颠勺也见了。

她做出来的东西看似一锅乱炖,可偏偏又各色齐全,色香味兼具。

引的人口齿生津。

待得出锅时,满锅红艳人。

外头都能闻得见香味儿。

“姑娘这菜做的又是什么?和那麻辣火锅有什么不同?”有人忍不住问了。

“大约是底料更复杂一些!”

口感方面也是各有各的差别,一个炒出了底料,就可以自己涮其他的主料。

但麻辣香锅主要是炒出来,一锅香,要做到辣而不燥,鲜而不腥。

不过遗憾的就是没有小龙虾,不然她本来准备做的麻辣小龙虾的,就是临了突然发现,这个时候还没有出现小龙虾。

而她的空间里有植物的种子,却没有小龙虾的存在。

不然这个物种入侵繁殖的非常快。

定能够添上几道美味佳肴。

这一次端麻辣香锅,是于兰自己端出去的。

伙计们看到她端着砂锅出来,她却没有看到周逸的存在。

问了才知道周逸再陪一个客人。

那这麻辣香锅怎么办?

总不能占用一个雅间,现在酒楼生意渐好,可见高峰期就要到了,到时候订桌就显得紧张。

想了想,她还是退回去,把麻辣香锅交给伙计,回头找到了周逸再给他。

她自己看看时候也不早了,武松应该要回来,就准备回去。

恰是这个时候,周逸陪同着一个客人出来了。

这位个人生的不高,面白无须,年纪也有些看不大出来,但大约也不年轻了,脸上有些细密的皱纹,但除此之外,其他方面保养的好。

肤质很是细腻光滑,脸上柔白的模样,仿佛敷了粉。

周逸看到了于兰,见她端着麻辣香锅。

就对她道:“你来的正好。刚刚童大人吃了你的麻辣火锅赞不绝口,这个想来应该是新花样了。童大人要不要也尝尝鲜。”

于兰很快反应过来,周逸对这个客人十分巴结,是希望她顺着他的话说。

于兰会意,立马说道:“这叫麻辣香锅,做法方面和麻辣火锅有所不同……”

于兰仔细介绍了食材和做法,对方闻言果然有几分兴趣。

“咱家正是闻了这个味来的,端进来吧!”

于兰听他说话,果然有些尖锐,一开口就是咱家,却是一位公公。

这也用不着周逸使眼色,于兰就把麻辣香锅端进去了。

他尝东西的时候,也是慢条斯理,当然无论是虾蟹旁边都有人帮忙处理。

按照这架势排场也不低。

他近来在陕西延安那些地方当任监军,住了一段时间,如今才回京复命。

口味方面偏向重口,不过京都饮食都十分清淡。

其实他原来就不喜欢清淡的东西,但打小入宫作为太监没得选择,在贵人面前服侍,哪里能够吃这些重口东西。

有的时候甚至怕喝多了尿尿,半正都不喝汤水。

如今他外放出来,再也没那么多讲究,才随了自己的心意。

他吃的东西不多,但整体来看却是满意的。

他看了一眼于兰,淡淡的问道:“你可是这家酒楼的厨娘?愿不愿意到咱家府上做事?”

如果是旁人,这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但对于于兰而言,就未必了。

于兰看了看周逸,周逸连忙道:“回童大人,她不是我家酒楼厨娘,原来我和大人提起过,她在洛阳开酒楼,所以我与她有些往来合作,她如今倒是在酒坊里替蔡太师酿酒!”

“蔡京?”童贯挑了挑眉。

“是!”周逸大致的把于兰怎么来京的过程说了一遍,当然不可能说蔡京和宋威bi)利的,是加工了一番措辞。

童贯闻言才多看了于兰几眼。

“原来如此!”

蔡京可有些不厚道,东西是人家功劳也是人家的,却自个儿揽在上。

不过他一向如此,童贯也没有多大意外。

“不过酿些酒而已,又不是多大的事儿,回头你酿完了,我跟他说说,让你来我府上做事。”童贯对于兰说道。

她其实心里头并不是特别愿。

可是周逸却明白过来,这对于于兰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连忙给她使眼色。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谢谢童大人!”

于兰叩谢了下来,童贯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对手下人道:“赏她一些银子!”

起的时候,又问了一句:“蔡大人让你酿的什么酒?罢了,咱家亲自去看看!”

等到童贯离开,于兰还有一种不大真切的感觉。

“周老板,这位大人是?”

“童贯童大人!”

于兰恍然。

这徽宗时期四大臣,她十分有幸的见了两个,蔡京和童贯。

难怪他刚才说起蔡京的时候,好像满不在乎。

其实蔡京能够当任如今的职位,也是选择了和童贯狼狈为的结果。

童贯可以说是蔡京进入政治权利中心的引路人,他是宦官出,皇上对他十分信任有加,委以重任,于枢密院中任职,长期领兵。

周逸对于兰还有些羡慕。

“童大人看中了你,想来也是你的福分,且他与蔡太师相交,只要去和蔡太师说一说。你的事儿或许就解决了。往后就是进了童大人府上,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于兰含糊的点了点头。

随后对周逸道:“天色不早,我家二郎还在等我,我先回去了!”

周逸也没有多做挽留:“我让人送你回去!”

第六十九章 不喜辣

于兰到家的时候,武松果然先回来了。

还去酒坊找过了她,不过很多人都说于兰已经回去了。

武松摸不准于兰会去哪儿,因为按道理来说在这个东京城于兰应该谁也不认识才对。

在心里头一筹莫展的时候,于兰刚好回来了。

武松便快步的走上前来,对于兰说道:“你适才去哪儿了?”

“我遇到了周老板,原来他的酒楼就开在朱雀街,离得酒坊很近。我去的时候,帮他做了一道火锅,结果你猜遇到了什么人?”

于兰问武松,武松当然不知道,就连于兰说的周老板,武松也没有见到过,都是从她口中知道的。

所以他反问她:“什么人!”

“枢密院事童贯童大人。”

于兰说到童贯的时候,武松的眉头一皱。

“然后呢?”

“没想到童大人既然喜欢吃辣的东西,还打算让我在酿完酒之后,到他府上去办事儿。刚才还赏了我十两银子。”

于兰把银子拿了出来,武松也不知道这是福是祸。

因为童贯的名声,很多人也都是知道的,宦官出,能够领枢密院事这么重要的职责,可见很受皇上的器重。

此人甚至,长期领兵在外,与一般的宦官有所不同。

“你呢?今天去了崇文院可有什么收获?”

于兰问他,武松初时倒是受了一些奚落。

朝廷本来重文轻武的厉害,人家看他人高马大,又未曾见过,脸上还刺过自,显见是一个配军出。

嘲讽的言语也就多了起来,有人还直接问他看得懂字吗?

文人倨傲,不屑与这等粗鲁的武人为武。

这些话,他就不便跟于兰说起。

只捡了一些其他的事儿说起。

“崇文院很大,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书,堆得跟山似的……书倒是没看的几本,倒是听得一群书生辩论了半天。”

于兰闻言却道:“多听听也是好的。对了,二郎你之前说的,教你的那个先生真的叫周侗吗?”

于兰之前忘了问武松这个消息了。

武松闻言点了点头。

“是。本来他老人家,不喜欢我在别人面前透露他的名讳,估计是我怕我给他惹事吧!”

“你别这样想,你如今才不惹事儿呢,兴许以后还能够给他老人家长脸!”

如果真的是周侗的话,那么于兰就明白,为什么武松找了老久老是找不到他老人家。

估计现在正在教导他的关门弟子岳飞。

岳飞应该是最符合他心中的弟子人选,无论是品资质都是上上的人选。

“他眼下可能是在河南安阳……”

“你怎么知道?”

看到了武松疑惑地神色,于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

不过武松没有多追究,“河南安阳,我去到过!不过没找到他老人家。”

“许是在底下的县城。”具体应该是在河南安阳的汤县。

因为那是岳飞的故乡。

“以后有机会再去寻得他老人家,我们先度过眼前这一关吧!”武松听到这个消息,也没有多疑。

因为他信任于兰,听到周侗先生的消息固然可喜。

可眼下他们都走不开。

于兰想到了岳飞如今也只是十来岁左右的少年,还不曾成长为后来那般的名将。

所以听了之后也点了点头。

“其实,我打探得林冲林教头的功夫,也是周老先生教导的。不过这一次,我还没有见到过林教头。所以,未曾跟他请教。”

林冲学的枪棒和马术,这正适合他在军中教导军士。

武松当时出草莽,周老先生估计是考虑到他的格并不适合投军,所以只教了腿脚功夫,又怕他被人欺负,所以将绝学鸳鸯腿教与了他。

武松的资质,也的确将玉环步鸳鸯腿发挥到了极致。

他是遇强则强。

越是逆境越能发挥出实力。

“我们总是能够再见到林教头的。”于兰安抚道。

“嗯!”武松点了点头。

既然林冲在梁山的话,他们还是有相见的一天。

不过听说林冲是受了高俅高太尉的迫害,如今落草为寇,只怕以他的子,断不会再入朝廷了。

于兰也想到了这一点!

可未来的事儿,谁又说得准呢?

但愿她的到来蝴蝶翅膀能扇的动林冲的结局。

“你还没有吃过东西吧,我去厨房做点吃的!”

于兰回来的时候,还买了几斤的羊,打算做一道红焖羊。

他素来吃食,这一道菜也是他的最。

这羊挑选的也是羊的后腿。

羊中的腥膻味被汤里的萝卜和众多香料神奇地吃掉了,剩下的只有酥烂软嫩的口感,让人口齿生津。

于兰在做菜的功夫,武松倒是回到了房间,拿起了书本在读。

其实今天的遭遇,很大一部分程度上也刺激到了他。

因为读书人的倨傲,也有因为,他不服气。

等到红焖羊做好,端上来的时候,武松还在看书。

于兰感觉他看的很是认真,连羊的香味儿都没闻到。

于是便叫了他过来吃东西。

……

到了第二,于兰照旧酒坊酿酒。

午时时分,就被蔡太师叫到了府上。

但不是第一时间去见蔡太师,而是让她去了厨房里头,依着童贯喜欢吃的麻辣火锅和麻辣香锅都做一遍。

于兰心想,应该是昨童大人来了蔡太师府上说了什么,以至于蔡太师,就想看看于兰究竟能够做出什么名堂出来。

于兰照着昨的做了一遍,就有人来厨房,把这两样东西给端了上去。

没多久之后,府上有家丁让于兰去见蔡太师。

这一次去的时候,于兰还感觉到了太师府上有其他人在。

不过不敢抬头看。

“就是你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爹吃的?你好大的胆!”

蔡太师被辣的连喝了好几口水,他一向注重养生,饮食方面格外注意。

于兰做的麻辣烫,因为昨天周逸特别说了客人就吃辣,所以她做的麻辣是中等的。

童贯吃的很过瘾。

可蔡太师就不行了,吃了两口,被辣的满头大汗,还觉得有些稍心疼。

对方让于兰来做的时候,没说什么标准,就说按照昨天童大人的标准来做,于是于兰就照做了。

结果蔡京吃不惯。

旁边站着便是他的第七子蔡,一边给蔡太师顺气,一边给他递茶。

蔡京现在应该缓过来了,叹了一口气。

“这东西烧的慌!但甚有滋味儿,没想到童大人居然这一口!儿不可怪她,是为父让她做的。”蔡京也明白,在饮食方面每个人的口味都是不一样的。

有人喜欢清淡的,有人偏重口的。

很显然,他和童贯的口味儿就是南辕北辙的。

“谢大人!这东西辛辣重口的,既是不符合大人口味,不知道大人吃什么样的,也许民女做的一些!”

蔡京闻言有些意外:“你还能做的什么?”

“一些家常菜和酒宴上的大菜,不过民女做的东西,并不精致,就怕入不了大人的眼。”

于兰在农村里头弄得一些菜,也时常放入到视频网站有一些点击率和粉丝。

她并不跟风,只做自己喜欢的,也学的别人菜式,不过有些美食博主上传的东西做出来并不十分美味儿。

她这么说,其实也不是自谦。

因为见到了东京的繁华,和东京那些大厨的手法,她很明白自己只是沾了时代的光,走在别人的前沿。

不过天赋和刻苦方面,还比不得那些真正的大厨。

蔡侑此刻见她抬头是一个秀丽的小娘子。

胆子也有些大,根本不知道他们家的大厨,那放在京城里头都比得上皇宫的御厨了,做的东西,样样不差。

蔡京想了想,还是心有余悸,并不想尝试了。

“罢了,你的心意老夫心领了,对了,童大人向老夫提起过,说过段时间等你酒酿完之后,去他府上做事儿,不知你怎么想的?”

于兰心想,这事儿是她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吗?

两个都是老狐狸,她一个也得罪不了。

只好温顺的回答:“民女但凭大人做主!”

这话听起来,还算顺耳。

“既是如此的,你便去吧,不过酒要好好的酿。若是酿的好,老夫也不会亏待你的!”

于兰千恩万谢的叩了头。

出了府,背后出了一的冷汗。

其实,她倒是不想这么谨小慎微,可是蔡京是臣,她又不想在他面前玩什么不卑不亢的一。

若是真这么做了,就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如今虽然谄媚了谨小慎微了一些,但好歹保全住了自己。

听着蔡京的语气,似乎打算和她言和了。

这样一来,酿酒的事儿,就更加要尽心尽力了。

于兰出了府,就往酒坊去了。

没想到一同前来的居然还有蔡七公子蔡。

于兰初时只以为是他要出府,没想到居然是一道跟着自己的。

忍不住止了步。

“公子,你这是?”

蔡淡淡的说道:“本公子要去酒坊。”

随后充满戏谑的看着她:“你以为本公子要干什么?跟着你吗?”

于兰闹了一个红脸,有些尴尬。

听他要去酒坊,于兰便让他走在前头了。

自己慢悠悠的走在后头。

蔡走了一段,才发现她根本没有跟上来。

又停了下来,他其实去酒坊只是心血来潮,他并不管理酒坊,就是听得父亲说这个女人的来历有些奇异。

又说她的本事儿不小,所以起了几分的好奇。

于兰走上来的时候,看到蔡停下了步伐。

“蔡公子……”

“像你这么走路,要走到猴年马月去,本公子去酒坊,是想看你酿酒,跟上本公子的步伐!”

第七十章

蔡再走,后头于兰就跟得上了,眼瞅地到了酒坊门口,两人并排走了进去。

这一幕倒叫人瞧见了。

“那是蔡吗?刚才是我眼睛花了吗?他边是不是带着一个小娘子进入到了酒坊?”

他边一伙的跟班,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禀衙内,是蔡公子!”

“好啊,好一个蔡,平里头装得人模狗样的,竟跟本衙内装蒜,其实也是一个花花太岁,这小娘子瞧着背影倒是十分婀娜,许是有几分姿色。看等会儿他出来,我定要臊他一臊!”

旁边的跟班闻言倒不附和,这衙内不是别人,是高俅高太尉的儿子高衙内,素里头就是一个花花太岁。

当初因为看上了林冲的娘子,bi)迫着夫妻二人分离,林娘子更是为保清白,选择了自尽。

他倒是专调戏良家。

于兰到了酒坊之后,还是一板一眼的选择做自己的事儿。

蔡看的她指挥若定,这酿酒的行当,他虽不十分了解,但看于兰跟其他人所做的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只不过在酒这一方面,她就格外的严谨和细致一些,以至于忙碌起来的样子,直接把人给遗忘了。

连他在边都不是很在意。

等到于兰忙完,看到蔡还没走很是意外。

“我记得你之前夸下海口,说你的酒比得上宫廷的御酒,可在我今天看来,似乎做法方面跟其他酒类也没多大区别!”

最重要的步骤,都已经做完了,剩余和其他黄酒的酿法,确实区别不大。

于兰没有想到蔡还略懂一些酿酒,便也笑了:“蔡公子到时候就知道了,我现在说什么,你不也不会信!”

“说的也是!”

说罢,于兰要走出门。

蔡想了想,也跟着出门了,他脑子进水,突然间跑来看一个小娘子酿酒。

出了门之后,看到了于兰左拐进入到了一个巷子里头,想起来了那个巷子,好像是谁进献给他爹的,因为平里头宅子太小,后来被他三哥拿来养外室了。

后来东窗事发,人被接进府来,房子也被收回来了。

没有想到,父亲居然把她安排在了那个地方?

他若有所思的时候,背后被人拍了一下。

“蔡,这小娘子果然好姿色,难怪,你那么高的眼光,也瞧上了她。”

高衙内是一直看着于兰背影消失不见的。

蔡见到是高柄,有些皱了皱眉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胡说什么了?大家都是男人,别装蒜了,我可亲眼看到你们两个进去了,刚才也是一先一后的出来,如果我没看错那小娘子梳的可是妇人髻,你之前总说我过分。现在你算是明白妇人的好了吧?”

蔡闻言,倒是听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你嘴巴放干净一些,人家是正经人家的娘子。”

大家都是纨绔,都是公子哥儿,都在开封里头横行霸道。

但蔡自认为自己行事还是有一些底线的,不至于像高柄一样,非得逮着良家调戏,还把人往绝路上bi)。

看的蔡有些恼怒,高柄有些惊喜。

“那小娘子,你当真没得手,若是你没得手,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虽然只是忘了她的侧脸,就有几分酥了,小娘子长得确实很是标致。

是他喜欢的类型。

“你敢打他的主意,我就跟你翻脸!”蔡带了几分恼意。

高柄听了脸上才笑嘻嘻的,“还说不是你的人,你这不都恼了吗?”

……

等到甩开了高柄,蔡想到巷子里头提醒一下于兰,到了门口才看到了一个男人敲了门。

蔡看的男人高八尺,相貌堂堂,腰间佩着两把刀,看长短和尺寸像是戒刀。

但看对方的打扮,却又有些像是行伍出,所以又否认了是戒刀。

于兰就此开了门,见到是武松高兴地把他迎了进去。

武松今天还是去了崇文院。

不过这一次,他运气好,遇到了一个翰林院学士,见他在那边逛来逛去的,不知道怎么挑选书籍,便给他指了一本《吕氏秋》。

“你若是行伍出,这书不可不读,当初仁宗时期的名将狄青,也是读过这本书的。”

武松捧着这一本书,那人又笑着问他,是不是想要建功立业,想要上阵杀敌,他点了点头,对方又说了狄青事迹。

一样是配军出,武功极高,但人家也是通过后天努力学习,才屡立战功!

所以又给他多加鼓舞了一番。

“这书我帮你借了,你拿回去看,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大可来问我!”

武松所以捧着这一本《吕氏秋》回来,对于兰说道:“我一直以为那些书生都是文绉绉的,说话酸溜溜,见到见到这位学士,当真是有文人雅量。”

狄青的出很低,后来进入了枢密院。

以他的出在大宋朝,这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事儿,当然也是因为他自的本事儿,和仁宗时期的宽厚。

但即便是仁宗时期,狄青也没熬得住猜忌。

大宋对武将防备太重。

于兰想到狄青结局,心里头有些黯然,但倒是没有提及,怕浇灭了武松刚刚兴起读书的兴致。

夜里头他挑灯夜读,说书是借来的,怕有时间限制,必须要尽快读完。

于兰睡觉的时候,他都没有睡。

等到于兰醒了,他已经在院子里头练武了。

腿脚的功夫已经臻至巅峰,可是枪棒的功夫还在慢慢摸索,他苦于没有一完整的枪法。

战场上一寸长一寸强。和江湖的械斗是有所不同的。

于兰看他练得认真,心里头有些自豪又有些黯然。

只顾着回到了厨房和面。

她如今的力气,和出来的面条,很有弹和劲道。

在市面上买到了一些牛,切成了牛片,铺在了面上。

端出来的时候清香扑鼻。

虽然官府止私人宰杀,但也不是完全杜绝了牛的买卖,还有牛税这一存在。

于兰上一次在市上看到有牛的时候,十分的惊喜,不过很快被抢购一空。

这一次她赶了个早,特意去卖了两斤回来。

做成了牛面,点缀上了葱花。

就招呼他过来吃了。

第七十一章

于兰见武松果然吃,就忍不住对他说道:“我今天又去见到了蔡太师。做了一盆麻辣的火锅。蔡太师不吃辣的。但也没有怪罪下来。我想酿酒的事,十有**会很顺利,就是不知道洛阳城那边,几位哥哥们,会不会因为张大哥的事,因此而选择劫狱。”

江湖兄弟义气当先。

于兰来开封府之前也没有想到,这一趟的行程会么顺利。

她其实有做好最坏的打算。

大不了,最终就是选择上梁山。

但上梁山,却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归宿,除非是万不得已的时候。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怕他们现在已经动手了吧?”

都快十天了。

武松对于兰说道:“明天我就去找人去送一封信就怕来不及。”

如果有戴宗的速度就好了。

于兰和武松心里头同时在想。

……

其实洛阳这边,施恩和孙二娘二人确实有些拿不定主意。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鲁智深他们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毕竟他们不能久在这边逗留,时间一长的话,如果被人发现初份的话,那就完蛋了。

“洒家真是不知道这还用等什么?只管冲进去打就完事。”鲁智深拿着禅杖往地上一拄。

地面上硬生生被砸出一个坑。

只因为这禅杖很重。

戴宗却道:“不可轻易行事。洛阳城的人马不少,上一回行事已经被官府知晓。这一次他们定然有防范。我们不过几个人。便是要动手,也须等公明哥哥那边召集了人手。”

鲁智深一直听他们说宋江晁盖他们。

耳朵都起茧了。

“那你快去快回!”

而梁山这边,因为鼓上蚤时迁被祝家庄的人抓了起来。

宋江寻死带来的兄弟很多,梁山也益壮大。

像平里头打家劫舍的行径,已经无法满足这么多兄弟的吃穿了。

攻打祝家庄一方面是扬名立威,他来了梁山之后,地位仅次于晁盖之下,但是未立寸功。

打祝家庄是一个好机会。

第二个也是为了粮草。

祝家庄的储备粮,足够梁山一两年吃用。

这一趟是势在必行的。

所以宋江向晁盖请缨,要亲率人马攻打祝家庄。

他点的人手,像秦明、花荣、李逵他们都是自己亲自带上梁山的。

等到戴宗赶到梁山的时候,刚好准备出发。

宋江听得于兰武松直接选择前往东京,而不是跟着他们来到梁山。

心里头也有一些感叹,“既然张青暂时没有发生什么问题的话,不如,等我们攻打完了祝家庄再做打算。这祝家庄三兄弟听说都十分骁勇,又兼西边有扈家庄,扈家庄庄主有个儿子叫飞天虎扈成十分了得,还有一个女儿一丈青扈三娘,使两口月双刀,马上功夫了得。东边又有东庄村,东庄村上有一扑天雕李应,能使一条浑铁点钢枪,背帮飞刀五口,百步取人,神出鬼没。这三村结下生死誓约,同心共意思,但有吉凶,递相救应!不过好在杜江劝服了李应,只有这祝家庄和扈家庄两个需要应对。”

之所以扈家庄会选择帮从祝家庄是因为祝家庄的祝彪是扈三娘的未婚夫。

宋江这边已经十分头疼,自然腾不出人手,去帮张青他们。

戴宗闻言,也知如今梁山的处境。

宋江这攻打祝家庄只能胜不能败。

“不如,我去把林冲林教头带回来。”

眼下这个节骨眼上,林冲是一个骁勇的战将,缺不得他。

宋江点了点头:“你把宋清带去洛阳,好生安抚施恩兄弟他们。”

宋清是他的亲弟弟铁扇子宋清,其实本功夫平平,如果不是宋江弟弟在梁山应该是排不上名号的。

这一次宋江倾巢出动,是不容自己有失的。

但他不希望让施恩孙二娘这边寒了心,派了弟弟过去,就是告诉他们,有他弟弟在。

张青的事儿,他怎么都会管。

戴宗闻言先替张青谢过了宋江。

吴用却道:“既然鲁智深大师也在洛阳,问问他愿不愿意来梁山?公明哥哥如今招募人才,一直久仰鲁智深大师的名号。若是能请的鲁智深前来,定能让我梁山如虎添翼。”

如果鲁智深和林冲都来那么攻打祝家庄,就更添了胜算。

再加上如果鲁智深肯来。

那么以后也能劝的杨志过来。

吴用说完,看了看宋江,宋江对他的这个提议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

所以两个人就让戴宗再跑一趟,顺便带上铁扇子宋清。

而施恩和孙二娘这边在戴宗走了之后不久接到了武松的来信。

信上说了他和于兰在东京一切都好,不出意外的话,于兰这边的事儿会解决的。

因为童贯已经看上了于兰,想让她去府里做事,搭上了童贯这条线,怎么说蔡京不会不给面子。

施恩和孙二娘闻言都有欣喜。

而且这一次武松寄信回来,还带上于兰的一些银子,希望他们不要介意先收着。

其实在洛阳于兰的酒楼已经解除了官府的封条。

但是生意已经一落千丈了。

一来是没有于兰在,招牌就没有了。二来,因为官府帖过了封条,传什么消息的人都有。

孙二娘一度想把酒楼重新开起来,但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放弃了。

信里头于兰说了若是宋把酒楼解封了,就把酒楼变卖。

拿一些钱,安顿了兰几个小姑娘和清风,其余的,就交给施恩。

于是张贴了酒楼转卖的信息,来问的人倒是有,但出的价都低。

连施恩都被气着了。

这帮人就是无赖。

“他们啊就是瞅准了,我们处境困难,因此想着趁火打劫。”

这样的人孙二娘见的多了。

“咱们也不必急卖酒楼,既然弟妹没事,又得到了童贯大人赏识,这不定以后会不会再发答,这酒楼留着终究有用,至于那小子机灵可以跟着我,兰她们几个,问问她们意向。”

施恩点了点头。

因为于兰那边没有了危机感,连施恩和孙二娘都放松了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宋和东京那边有联系,因此张青近来的看守变松了许多。

就连孙二娘去看望,时长耽误久了一些,他们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第七十二章

另外一方面,武松在信里头提到了,自己可能和林教头是同出师门的关系,就是两个人这一次都没有见到面,甚为遗憾。

后来施恩把信给林冲看了,信中武松提到几个点,林冲都大为惊讶。

“果真是同出师门!”

他说出口的时候,其他人都觉得真的是一种缘分。

“我师傅这个人一好本领,我隐约听他提起在我之前还有师兄,但在之后想来也收了不少师弟,因为他老人家最是才!便是看到了定然按耐不住!只不过我们这些师兄弟,都是天南地北的,也无从相识。”

这应该是林冲听到的一个大喜的事。

可是偏偏于兰和武松去的是东京。

如果是其他地方的话,他定然能够和他们聚上一聚。

“东京,我是去不了了的。”

当初得罪了高太尉,大家要亲自置他与死地。

可他并没有死,以高太尉的子,又怎么会放过他。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林冲可她们之间的仇怨结得也太大了。

他一忍再忍,其实都希望高太尉能够高抬贵手网开一面,可是依旧苦苦相bi),后来去了梁山再派人回东京找娘子的时候。

才发现两只已经被bi)死了。

林冲心如死灰。

其实他早已经明白自己做错了,她的格就是不够果断,所以才害了娘子,害了泰山大人。

也把自己bi)到了无可挽回的境地。

如今看到武松的打算,还是忍不住写了一封信回给了他。

告诉了他高俅童贯蔡京杨戬这几个人都不是好东西。

于兰在童贯手底下做事,落实一直能够称心如意还好,要是一旦不趁他的意。

只怕后果难料。

他又写了几个在军之中交好的教头,若是有机会可以去拜访结交。

……

武松收到了这封信的时候,刚好东京城里头发生了一件大事。

太子爷突然间从皇宫的楼梯上摔了下来,摔成了重伤。

昏迷不醒了,好一段时间。

朝野上下都惊了。

大家心里头都怕太子因此一病不起,那可能关系到未来大宋的国运。

就在太医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太子爷突然就醒了过来。

于兰听闻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是惊讶,她记得自己的印象当中好像没有发生过这件事。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震惊这个事儿。

武松倒是因为读书读的认真勤快,倒是被那个翰林院学士举荐到了军。

于兰想着这件事不能不通知蔡大人,所以就进太师府里头说了。

不过府里头的家丁大气都不敢出,太师正在为太子爷的事儿感到忧心。

“不知道太子这是怎么了?醒了之后,就连太子妃都不待见了。还连踹了好几脚……”

“许是因为受伤的原因,心里头有一些烦躁。到底是少年人。”蔡夫人说道。

其实这事儿蔡京本来不该放在眼里的,但就是因为他前去看望太子爷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太子爷看他的眼神凉凉的。

让他心里头直发毛。好像太子爷对她有意见一样。

太子可是一国储君,未来的皇帝。

若是对自己有想法的话,往后蔡家的命运,可就耐人寻味了。

不过眼下官家正当壮年,底下的子嗣又多,倘若太子真的对他有意见的话,那就舍不得,要联合一下其他人再做一下打算了。

毕竟太子只是太子,还没有到皇帝的地步。

于兰没见到蔡京,想转离开。

却看到了蔡和几个兄弟走了过来,最想要避让的时候。

他已经看到她了。

“你怎么在这里?是过来找我爹的吗?怎么不进去呢?”蔡走过来跟他说话的时候,其他人看了有些意外。

于兰行了礼,才道:“大人说有事,我想改再登门拜访!”

其他兄弟没有见到过于兰,有些讶异,七弟怎么和她走的很近。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找我爹是所谓何事,若不是事不是十分紧要的。你也可以跟我说说,兴许我也能帮你的忙!”蔡对他道。

于兰想了一下,武松的事儿由他代转,只要意思传达到了,也一样的。

就把武松要进入军的事儿说了一遍。

蔡看她如此谨慎的模样,还以为什么大事呢。

“原来是翰林院的许学士,这个书呆子,居然也有举荐武人的一天。行了,不是什么大事,我爹不会放在心上的。你回去吧!”蔡摆了摆手。

于兰谢过了,转离开。

旁边老成持重的大哥蔡攸说了一句:“这个就是我大舅哥说的那个酿酒的小娘子?”

蔡点了点头:“是啊!”

“模样倒是有几分的标致,不过天涯何处无芳草!”他六哥拍了拍他的肩膀。

蔡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就先走了。

等到反应过来之后连忙追上去说:“这根本就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大哥,六哥等等我!”

他又不是高衙内,对成了亲的妇人感兴趣。

于兰虽然长的标致,可为京城里头的有头有脸的纨绔子弟,他的份地位一点都不下于高衙内,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他解释着进入了院里。

很快发现,大厅上,好像站了好些人,都是自家兄弟。

他看了看大哥和六哥,大哥一向沉着。

六哥倒是和他一样有些诧异。

他父亲很少像现在这个时候这样,把所有兄弟都召集起来,除却放任在外的,都在厅上站着。

于兰回到家中不久之后,童大人请他去了府上,说晚上让她过府去做两道菜。

这倒是最近时常有的。

童大人想要吃东西就让她过府去做,都已经好几次了。

于兰当然也不只是局限于做火锅和麻辣香锅。

她能做的川菜不少,每次都变着花样做。

渐渐的也摸索出了童大人口味。

所以基本上晚间童大人都有让她过府,于兰当然也不想长期油腻和辛辣而让他的体出现问题。

所以三天两头也做一些清淡降火的饮食。

童贯渐渐的倒是只吃他做的菜了。

所以这一次进了府,便忍不住问了她:“你如今的酒还有多久酿好?”

于兰回道:“约莫还要有两月!”

这酿酒的事儿有空间的话,时间也就可以缩短到几天,但是没有空间的存在,也就只能够按部就班,一步步慢慢来了。

急也是急不得的,因为越急的话,酿出来的东西口感就不佳了。

她自己原来说过,她这酿的酒不亚于宫廷御酒。

如果酿造出来,大相径庭的话,哪怕有童大人兜着,蔡太师心里头也会十分的怪罪。

觉得她是故意在耍着他玩。

故而于兰一直都不敢马虎。

“官家今早朝有意让咱家去西北监军。这一去少则几个月多则好几年的功夫,咱家原本让你跟着去的。你愿不愿意呢?”

童贯见于兰乖巧,侍奉自己也十分尽心。

就这一点儿来看,他也十分赏识。

再加上难得有一个十分符合自己口味的厨娘,到了西北那个地方,就怕吃不惯当地的吃食。

所以想带自己的人去。

于兰有些犹豫。

“你是担心你家官人不能一道去吗?实不相瞒,他在军这份职位也是咱家点头应的,咱家今特意考校过他的武艺。若是你去了,他也跟随咱家一道做个亲随,后若是有战乱,也好建立军功!”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于兰连忙说道:“玉兰自是愿意,就是太师大人那边……”

“不过是酒罢了,你仔细教着酒坊里头的伙计酿酒,其他的事我去和他说。”童贯不觉得因为这点小事,蔡太师会不同意自己的要求。

于兰行了礼称谢。

回去之后,与武松说了这件事,武松说:“那也应该一并说了张大哥的事儿。”

于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竟是忘了这件事。

真是该死!

“都怪我,我明再去说。其实远离京城也是好的。”

开封府繁华她见过了,可繁华底下的一些乌烟瘴气她也见到了。

比如那一当街来了一个衙内,把她拦在了一处,若不是童大人的人经过找她。

于兰可能就动手了,后来她才知道,那便是大名鼎鼎的高衙内。

只是这件事于兰没有告诉武松,她总觉得高雅,那也不会善罢甘休。

倒不是因为他对自己有独钟,只是因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难免蠢蠢动!

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高衙内虽然是一个纨绔的花花太岁,可他有一个大名鼎鼎的靠山太尉高俅。

于兰可以暴打高太尉,却过不了高俅那一关。

所以于兰想来想去只要好生伺候着童贯,抱住他的大腿,如今听到能离开东京汴梁,心里头还是高兴的。

武松想着也是,到了西北那边,多少能够直面战场。刚好可以检验一下自己的实力。

谁知道第二天,就听得九皇子暴毙的消息。

九皇子赵构如今不过四岁,被封为广平郡,母亲韦氏,是宫内的嫔妃。

当今天子儿子众多,赵构并不打眼,份也不十分特殊。

按道理突然暴毙应该不至于令人震惊。可是皇帝却有些伤心,原因就是他几前见的九皇子还向他行礼,问了他话也是对答如流,聪明可。

没想到这就突然暴毙了。

其他人也觉得事出有些奇怪。韦氏更是伤心绝。

只有于兰听到消息之后,久久失神。

那九皇子不是别人,正是后来南渡的高宗。

第七十三章 重生

高宗皇帝的大名可是和秦桧岳飞联系在一起。

因为靖康之耻,众多后妃公主皇子皇室中人被俘虏连同很多官员,全都被金军抓走了。

徽钦二帝也直接成为了阶下囚,这应该是历史上极为屈辱的一件事。

因高宗赵构恰好在河北被守臣宗泽劝阻留下,因而躲过了这一劫。后来在南京应天府即位。

按道理,父兄遭遇了如此巨大的羞辱。

当时他的手底下能臣武将众多,像岳飞韩世忠他们都是抗金的。

因为靖康之耻对于宋朝臣子是极为的屈辱的,武将时时刻刻都想着收复河山,把金兵赶回去,迎回徽钦二帝。

但是赵构心里头不想打,因为本来皇位怎么都轮不到他,正是因为徽宗钦宗和其他皇子都被抓走了,只剩下了他,所以仓促之下他才有了拥笃,才名正言顺的登上了皇位。

眼看着岳飞他们战打的越来越顺利,他心里头就更加不乐意他们继续下去,幸好他边有个“懂事”的秦桧,于是连番十二道金牌召回了岳飞。

以莫须有的罪名处决了他。

世人都说秦桧臣误国,秦桧是真下人,惯会揣摩上意。

其实岳飞等人便是迎回了徽钦也不会拥护他们上位,一来徽宗钦宗作的太过,二来,高宗已然是正统,朝臣班底都是他自己的。

不过他不自信,在应天府的时候被朝臣篡位过一次。

心里头不安,不许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于兰前世上某些论坛看到网友讨论起这个皇帝的时候,给他取了绰号九妹和完颜构,大约都是太过气愤他的举动。

只没想到,他如今居然暴毙而亡了。

那未来的南宋呢?也被蝴蝶的翅膀扇走了。

于兰心里头始终都有一些不太踏实。

她静观其变,但童贯那边圣旨竟然迟迟没有落下。

于兰趁机和他说了张青的时候,于是童贯便道:“这有何妨,不过派个人走一趟罢了!”

于兰大喜之下叩拜了童贯。

“多谢童大人!”

童贯摆了摆手,这对他而言只是小事一桩。

不过今早朝太子爷提出建造延福宫由他来监造,该是对陛下的一份孝心。

延福宫本来童贯是有参与其中的,这个提议蔡京提出来的。

美名其曰如今天下太平,陛下也应该如范仲淹所说“后天下之乐而乐”了。

这建造延福宫各地都要运送花岗石,这其中有多少人怕被责罚,又要送礼。

对于蔡京童贯等人而言,简直就是不菲的收入。

太子好端端的,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方掺上一手。

偏偏太子尽孝,谁都无话可说。

就连皇上都盛赞太子,如今贵为储君,愈发懂事了。

大手一挥建造延福宫的事儿,就交给他了。

可太子如今只是一个小毛孩子。

蔡京便说让蔡攸一通协理太子。

其实,无论是蔡攸还是童贯都没有太把太子放在眼里。

毕竟只不过是一个15岁的少年。

就觉得她不过只是想要讨皇帝欢心罢了。

让蔡攸跟着去做,蔡京那边还是能够得到好处,可是自己就不一样。

童贯心里头多少有一些不高兴。但也无可奈何。

另一方面,太子却又对蔡攸十分推崇和敬重。

因为蔡攸和皇帝的关系也十分要好,太子毕恭毕敬的。

当朝之上御史台的一些官员,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可是朝臣大部分都是蔡京党羽。

竟是谁都不敢说什么,皇帝似乎察觉出有些不喜,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这些事,童贯不曾和于兰说起,但是武松回来之后,有提了一句。

“许学士今找我喝了酒,说是堂堂太子竟然对一个太师之子,卑躬屈膝,皇上也不处置,实在让人愤懑!”

太子是国之储君这么对待蔡攸,说明蔡太师在朝野上下气焰嚣张的过分了。

于兰闻言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不过她还是告诉了武松一个好消息:“我问过了童大人,他说他会派人去洛阳让人把张大哥给放出来。”

“那真是太好了!”对于武松和于兰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而此刻在蔡太师府上。

蔡京因为早朝事和蔡攸吵了一架。

“太子对你行礼,你理应不敢受。怎么能够如此理所当,你没看到满朝文武脸色都变了。”

“哪里有什么满朝文武,爹爹不是清理过一大批不听话的人,剩下的那些人又能把我怎么样?再者说了,太子和皇上都不觉得有什么,他们敢有想法?”蔡攸满不在乎。

蔡京年岁大了,儿子蔡攸倒是时常进宫陪伴皇上。

当今天子又是一个喜欢玩乐的皇帝,在宫里头布置了一个街坊宫女太监扮做百姓,他自己cos成乞丐之类的。

蔡攸时常和他玩这种成人版过家家,交非浅。

他不觉得因为这件事,皇帝就会因此责罚他。

反倒是因为他总是和皇帝走的很近,每每受到他爹的斥责,让他的心里头很是不舒服。

“爹,你总是偏心四弟七弟他们。尤其是四弟,总想着把他安排到皇上边。难道我有一个我还不够了吗?”

“你四弟的子没你这么轻佻!”手心手背都是,对于蔡京而言,能够把所有的儿子都安排的妥妥当当才是最好的。

但是蔡攸却总觉得他爹偏心,因为他都是凭靠自己的努力和皇上搭上关系,可他爹总是想要破坏这种关系。

“是,我轻佻,我若不学你也不会阿谀奉承的服侍皇上!”蔡攸被这一句轻佻气急。

口不择言之下,就顶撞了蔡京。

蔡京怎么当上这个位置,他自己心里头十分清楚。

可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为了这个家。

他难道不知道外头百姓都在骂他吗?

但是有用吗?

那些虚名没有用,她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大家都过上好子,对于蔡攸的话他一巴掌扇了过去。

后者则是十分不可置信地看着蔡京。

“爹,你打我,这个家怕是容不下我了。”

他转就走,连夜搬出了蔡太师府上了。

这件事也很快的有人报到了太子府。

太子合上了书籍,郁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的笑意。

“比上辈子反目的时间要快了一些!”

他现在的黑名单太多了。

蔡京、童贯、王黼、朱、梁师成、李邦彦、高俅、杨戬……

这一个个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都得铲除。

否则他在金国待得那几十年,所受的屈辱又怎么能够平息。

他现在虽然回来了,夜里头仍然感觉膝盖以下寒凉的厉害,太医诊治说他体没事。

可在金国的时候,冬天就在农家别苑还要做事,动辄打骂,那两条腿就是那个时候出了问题的。

他也恨父亲,留给他的一个烂摊子,更恨赵构,明明有机会可以攻打入金国,却选择了放弃。

那个时候听到消息的时候,从希望到失望,他恨不得重来一次立马就弄死赵构。

老天有眼,在他五十七那年因为病痛缠离世的时候,睁开眼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历史重演。

他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完成了夙愿直接不动声色的弄死了赵构。

因为如今的赵构还不是后来的康王,他也不够出色因而引人注目,韦氏在宫廷也没有站稳脚跟。

如此行事就太方便了。

当然他也不会明目张胆的让人毒害,而是他知道赵构对有些东西过敏,只是现在还没人发觉,就让赵构边的人多给他吃了一些。

不过四岁的孩子,怎么能够抢救的过来,可不就暴毙了。

赵构死了,他先是有些痛快。

随后又陷入了迷茫。

怕父亲追究,又怕人会查到自己上。

他思前想后,又把自己部署重新理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意外,才装作没事人一样去慰问了父亲,劝他节哀。

果然父亲还是凉薄,对于这个赵构的死虽然十分遗憾,但检查出来杖责了侍奉赵构的人,并没有人怀疑到他的上。

也是,他如今贵为太子,并没有理由对一个四岁的皇子下手。

这说出去几乎没有人肯相信。

赵构死了之后,他夜里头做的噩梦都少了一些。

可是蔡京他们还在。

父皇还在败家,内忧外患不断,他边还没有合适的人手。

想到后来那个大名鼎鼎的岳飞。

如今是个比他还小的少年,这个时候正是勤学苦练的时候,他也不能招他入京。

其他的班底,也只能慢慢培植。

但他第一步必须要瓦解蔡京这些权臣的势力。

所幸朝堂之中,也不是完全没有不能用的。

他要执行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童贯一直没有旨意去西北,反倒是这个传来了梁山那边宋江攻打祝家庄的消息。

施恩带着张青孙二娘入京了,一同前来的还有清风和兰她们几个。

原来张青被释放了出来。

宋清劝说他们去梁山,但施恩他们拒绝了。

想到了于兰他们既然没事,就来东京看看,好商讨的下一步怎么办。

如果宋清是宋江,或者有吴用在场,可能施恩他们也被忽悠上梁山,可惜是宋清没多大说服力。

反而被他们忽悠着也来了东京。

第七十四章

东京十分繁华,一路过来看花了眼。

不过找于兰的住处,还真不是十分好找,加上他们当天来的十分仓促,谁都没有做好准备。

于兰还在酒坊里头,忙到了晚上才回去。

见到他们一个个都来了,站在门口,看到于兰回来很是高兴。

这大包小包拎着,还有一辆马车。

施恩加上张青孙二娘宋清和四个小丫头和清风,八个人,一下子就把巷子给堵了。

于兰见到他们当然是十分的高兴,很快的把他们给迎了进去。

只是这个院子比较小,而且本来就是蔡太师,看房子的老伯,已经好几次示意咳了咳嗽。

施恩等人都是人精,哪里会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

“嫂子,今天晚上我们都在客栈找了客房。不过听说东京的物价很高,尤其是房价。不知道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施恩带来了不少钱,其实本来有想着在东京也置办一个房子。

这让大家想来的时候就有地方可以住了。

而且于兰和武松,如今住的地方是蔡太师安排的。

那人家的房子肯定不会直接让人白住的。

只是因为现在于兰替他办事,一切才好说。到时候就要收回去了。

“朱雀街的房子,已经到了寸土寸金的地步了。我听说附近的房子有卖的,也不大,但价格方面……”

于兰伸出了手,说了一个数字。

大家伙都有一些瞠目结舌。

孙二娘有些庆幸:“还好我们不住在这儿,不然几时才能赚到钱买房。”

“其实这只是朱雀街的房子,临近宫城的房子都贵,而且还未必买得到。远离这市中心地带的会便宜一些,只是交通方面就不那么便捷了。不过,如果大家都选择过来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合租。”

于兰看了看这么多人,确实是需要一所大房子。

只是租房子一样不便宜。

“那明我们就要去看看。这几个小丫头非要过来看看你。说听你的安排,让她们去哪他们就去哪儿,我们说了,她们都不大听。”

其实,按照施恩的打算,直接发卖了就好。

可是兰她们哭哭啼啼的,弄得他心里头十分烦躁。

好像把她们发卖的就,把她们卖到不好的地方一样。

孙二娘想着于兰当初好像仔细培训过她们。

那不如带过来给于兰看看再做定夺。

兰听到施恩说起她们,于是就眼巴巴地看着于兰。

于兰受不了这个眼神。

“你们要留下来的话,就得去做事。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她想到了周逸那边,陆陆续续的有客人得知童贯很喜欢吃火锅和麻辣香锅,也有出来问的。

那不是他们就十分吃了,就是跟风。

觉得童贯吃了,如果自己也吃过,那就相当有排面了。

来周逸酒楼吃东西的客人就没有差钱的。

周逸其实是很想要让于兰帮帮她。

可偏偏她现在酒坊和童府两头跑。

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她也很无奈呀。

帮不上周逸的忙,心里头就有些愧疚了。

因为自己毕竟是欠人家钱,而且别人还帮过她的忙。

她又不能视而不见。

兰她们到来以后,让她重新有了一些心思,想着不如把方子传给她们。

让她们去周逸酒楼帮忙。

一来她们有一个手艺傍往后就是真的不在她边,也不至于就没有任何出路了。

二来也能够帮得上周逸的忙。

就是这么做有一点坐实了童工的感觉。

兰她们听到于兰愿意把她们留下。

全都高兴了起来。

“单凭玉兰姐姐做主!”

这个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不久之后,武松也跟着回来了,大家吃过了饭。

说要去见识见识东京的夜市。

于兰来开封这么久,倒是很少晚上出去的。

一行人出朱雀门,直至龙津桥,自舟桥南去,当街之上都有各种各样的美食叫卖,应有尽有,种类繁多,口味也是满足了各色人等。

又去了东角楼街巷看了一些把戏,唱曲的,杂耍的,当然这附近的勾栏院也多,时常听到青楼门口招呼客人的声音。

偏偏兰她们都不懂事,就巴着于兰问:“玉兰姐姐,那又是什么地方?”

她们瞧着里头的女子穿着打扮和仙女一样,看到令人眼花缭乱的。

这一个个好奇求知的目光叫于兰不知道从何解释。

倒是孙二娘说了一句:“不是正经女儿家的去处,不要乱问。反正和你们没有关系。”

说着孙二娘拉着兰她们的手,往回走了。

刚好在他们前面停了一辆轿子,从轿子走出来了,年约三十出头,模样有些清俊,实质上更是雍容华贵的男子。

从轿子上下来之后,在他边还跟着一个人。

于兰抬眼看的是童贯,很是意外,第一时间就想着行礼。

但童贯以眼神示意了她。

于兰才注意到那名男子,偷偷瞄了一眼,就再也没敢看。

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也拉了秋菊手走了。

她走的匆匆,以至于没看过眼的宋清等人都有些意外。

但他们是男人,心里头只想着估计在这一带于兰她们都不大喜欢。

只有孙二娘觉得有些奇怪。

在于兰走后,徽宗赵佶问了童贯。

“童卿好像认得刚才的那个女子,她适才想和你打招呼来着。”

“陛下慧眼独具,她正是上次微臣提的从蔡大人手里头抢过来的一个厨娘。做的菜甚和微臣口味。”

童贯压低了声音,用两个人能听得到的语气说话。

“是吗?改天让她做几道菜给朕瞧瞧。”

徽宗随口一说,童贯说了那味道比较重口。

徽宗摆了摆手:“若是朕吃不惯,朕又不多吃。”

他这个时候忙着见李师师,童贯也没有在这件事儿继续说下去。

心想于兰的运气还真是有些好。

不过她也聪明领会了他的意思,也没有大大咧咧的上前行礼。

其实来这里的大部分的人都认得童贯他们,但是在这个时候便是见着了,也不会故意巴结上来说些什么。

因为如此岂不是暴露了皇上,虽然这件事儿背地里头大家都知道了,明面上,还是要配合皇上把这戏唱下去。

于兰回去之后,就和孙二娘他们分别了。他们去客栈歇息,约定了第二天再见。

武松见于兰今天晚上神色不对劲,便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她犹豫着就把遇到了童贯的事儿。

“李师师的ji)馆是不是就在那一带?”

于兰问了之后,武松点了点头。

“那就没错了!”

她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下,把武松也给唬了一跳。

半天才说了一句。

“也太儿戏了吧?”

堂堂天子扮做恩客出入青楼,这事儿做的确实很荒唐。

可当今这位荒唐的又岂止这一件小事。

“此事就当做不知吧!”于兰说了一句。

武松点了点头。

他都这么做了,其他人怎么会不知道,不过大家伙都装着不知。

他们又怎么会傻乎乎的去说。

第二天,于兰去了酒坊酿了酒。

本来想回来教兰她们如何做火锅底料。

结果这个时候,童贯派人把她喊了过去。让她去厨房做拿手的菜。

不过不能放太多辣,微辣就好了。

第七十五章

于兰做了一道香辣沫茄条,加油炒,放入蒜末爆香,再加入豆瓣酱,红辣椒粒,瘦沫炒均匀,放入调料,最后淋上鸡汤烧至入味。

这道菜的特点就是爽滑鲜香,鸡汤和沫以及茄子的口感交融在了一起,很是让人食指大动。

再做了川味白切鸡和爽口萝卜条,配上一碗浓稠的简阳羊汤,汤质白,不仅没有膻味,还提炼出了鲜香味儿,羊细嫩,肥而不腻。这个季节最是暖胃。

于兰只做了三道菜,并一份汤,让人端了过去。

她这一次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辣椒放的也只是为了提味,并不多加。

但她等了好一会儿,那边终于来了人。

让她进去回话。

皇上本来吃过了点心,肚子并不是很饿。

想着晚上出来玩儿,才路过了童贯的府上。

想起昨天提的事儿,随后让童贯叫底下的厨娘去做菜。

童贯临时才把于兰拉了过来,一向不怎么吃辣的徽宗,再吃了第一口香辣沫茄条的时候。

直接红了脸。

童贯当时心里头就有些不大好。

因为想到了蔡京,也并不是一个能吃辣的人。

这个时候吃辣还不是主流。

想到这里,他有些担心皇上因为吃不惯会直接怪罪下来。

脑子里头想过很多念头。

就没有想到徽宗再被辣着了之后又多吃了两口饭。

“朕在宫里头的时候,以前有内侍提醒朕,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朕心里头十分烦躁的很。可朕又不能做一个任的皇帝,只好随了他们的意。后来太后辞世,轮到朕理朝政。还是你提醒了朕,朕喜欢什么,就应该做什么,尤其是吃喝玩乐这些小事上面。不应该也有别人管着……”

实际上如今的徽宗已经相当的任了。

童贯听着他的话,一颗心,渐渐地也放松了下来。

“陛下,那是微臣逾越了。只不过当时微臣看不惯那群狗奴才,这般对待陛下……”

徽宗听到童贯的话,心里头也有些感慨。

在他边的人都是忠诚的,最起码他们都知道他心里头想要什么。

他其实不是不知道他们在外头背负了什么样的骂名。

水至则无鱼,哪朝哪代的官员能够保证全部干净的。

只要他们忠诚于自己,就是有一些私心又有什么问题呢?

他让童贯把于兰叫进来。

只是问了于兰几个问题,然后就拿手底下的人赏赐了于兰不少银子。

起初于兰,看到徽宗的时候。心很是复杂和有一些忐忑。

但后来收到钱之后,就买上平复了很多。

她缺钱,这皇上的赏赐,对于她而言太实在。

如果赏点别的,还可能战战兢兢的,怕丢了怕坏了。

所以当即领赏的时候也十分的痛快。

不过徽宗也是吃的有些新奇,所以当即赏了。

昨夜色下看于兰不大真切,今再看到有几分姿色,又对答如流,像是读过书的。

问了几句说以前在孟州张都监府里头做事,所以略识几个字,徽宗就不是很喊兴趣了。

童贯看到徽宗有些乏了,就以眼神示意于兰退出去。

于兰退出去之后不久,就带着奖赏回家了。

回到家之后不久。

发现大门是紧闭的,用锁开了门,却发现打不开,原来是里面反锁的。

于是直接敲了敲门。

里头的人把门打开了,于兰见到了施恩他们都在。

就连武松也回来了,就她回来的最晚。

便不就歉意的说道:“真是对不起大家,今天晚上是童大人叫我去他府上的……”

她话还没说完,施恩就打断了。

“嫂子,先别说这个了。今天我们大家恐怕是闯祸了……”

她扫了一眼,宋清在角落里头,手上好像还绑了膏药。

他不知道说些什么。

就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

到底发生过什么,于兰一头雾水,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开口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事经过很简单,今天大家又去很多地方玩了一圈,重点是相国寺。

鲁智深以前在相国寺菜园子里头看菜园,听说那个菜园门口的垂杨柳就是被他拔下的。

这一点儿林冲也亲自证实过。

于是,大家到了相国寺之后,就说到那边去看。

果然见那菜园子前,已经空dàng)dàng)的不见垂杨柳。

但是地面上是坑的,大致能够猜的到当初的壮举。

都在说鲁智深的实力高强。

谁知道被后院一个和尚听了,转而就告诉了寺院的其他僧人。

不巧今那个花花太岁高俅也在场。

于是乎一伙人就找来了。

施恩他们都觉得大事有些不妙。

“他们准备拦我们。还好我们都学过了一些功夫,那衙内边带的人并不厉害,先叫二娘带着几个孩子回来,我和施恩宋兄弟三个断后,把他们打跑了。我们绕了一些路,才回来的。就怕他们查到我们上。”张青也没有想到好端端的只是去玩一下,却遇到了这种事。

其实这些天他们也有和林冲相处,对于他的遭遇大家都很同。

尤其是鲁智深说起林冲一路隐忍,而又被人处处紧bi),都忍不住,有些义愤填膺。

要不是时机不对都想宰了高衙内。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了。怕他们很快就查到这边。会查到你和二哥上。”施恩心想着,他们必须要离开了。

宋清也道:“那便跟我一起去梁山吧!洛阳那边也没有什么牵挂了!”

林冲后来去了哪里,想必高俅心里头十分有数。

而且鲁智深帮过林冲高俅也清楚。而施恩他们是去看望鲁智深以前住的地方,顺便敬仰了一番。

这些话都叫人听见了,赖也赖不掉。

这要是不走的话,确实会给人打上梁山贼寇的烙印。

于兰想了一下,离开无疑是最简洁有效的办法。

“那就走吧,越快走越好……”

于兰才下了定论,感觉后好像被一股力量牵扯着。

转头看到了四个小姑娘,有些难过地看着她。

兰拉着她的衣服,并不是很希望被赶走。

第七十六章

“不知道他们又见到兰几个吗?”于兰又问道。

当时大家都在,我们还特意带着孩子。

很难不让人注意。

可能也是因为这样,一行人就这么去了相国寺,看上去又不像是一家人。所以就格外引人注目。

因此才有和尚,特别关注。

孙二娘点了点头。

武松反问道:“你们打了高衙内?”

施恩他们摇了摇头:“没有,近不得。我们当时知道闯祸了,根本就不想要多加逗留。所以,打伤了人,立马就跑了。而且以防万一,他们追查到这里。我们分开跑的,各自多跑了一些路,才回来的。”

这个主意倒是正确的。

其实最好的办法,还是当时抵死不认,说是和尚听错了,那么一切就有挽回的余地。

可是他们偏偏选择一言不合打了起来。

而且还打伤高衙内的人。

这让高衙内多少咽不下这口气。

其实事后,施恩他们也后悔了,可当时的想法就是怒不可遏,结果就一发不可收拾。

终究是太过冲动了。

“无论如何,明一定要将宋清兄弟送出城!”武松说道。

这倒不是因为他和宋清交有多深,只是这一干人等,只有一个宋清是来自梁山,而且他虽然不是梁山众多头目中赫赫有名的。

可谁让他有一个好哥哥宋江呢?

如果让这边的人知道他是宋江的弟弟,那肯定直接关押起来严刑bi)问了。

而且极有可能直接连累到他们。

所以宋清是非走不可。

“以防万一,施恩兄弟和张大哥大嫂,也一通离开。但别忙着上梁山。一个回十字坡,一个在洛阳。高衙内这边,可能不久之后会追查到我我们上……”

武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大家心里头都有一些不好受。

“那你们怎么办,那我们就更不能够走了……”施恩说道。

张青孙二娘也是这样的看法。

“这样吧,明宋清兄弟先走,张大哥和大嫂随我进入童大人府上叩拜谢恩。”于兰想了一下。

上一次,高衙内对她准备动手动脚也是童大人的人救了。

可见高衙内对童大人还是十分顾忌的。

武松的话提醒了于兰。

张他们这一行人来到东京的时候太过于高调了。

这边看守院门的老伯肯定会回去禀报蔡太师,在这种况下,想要隐瞒住他们没有来过是不大可能的。

倒不如索让张青他们大大方方的见过了蔡太师童大人。

蔡太师那边于兰没有太大交不是特别好说话。可童贯这边不一样。

相处的越久,他对于兰倒是还十分不错。

时有奖赏,投桃报李,于兰做事也很认真。

毕竟她很清楚要在东京这样的地方生存下来,能有一个抱大腿的机遇是不能放过的。

所以她有几分把握向童大人说明一下况,寻求童大人庇护。

毕竟高衙内其实和他们也没有直接的仇恨。

甚至都无法直接证实施恩他们和林冲鲁智深有什么关系了。

而这里头只有宋清一个人是梁山的。

“听我说,咱们这一行人来的时候,这里的老伯不可能不知道,甚至极有可能已经告诉蔡太师了。如今就这么走了的话,反而有一种心虚的感觉。所以应当要留下来。一来,这高衙内,也没有听到你们亲口所说的证词,起冲突的时候,你们也没有跟着争辩什么。那么一切就有挽回的余地。只是说当时是一场误会……”

于兰越说条理就越清晰。

这件事儿能否大事化了,其实全看童大人能不能帮他们一把。

实在不行的话再放手一博。

“嫂子,这样能行吗?”施恩实在没那么自信。

“我本来只有三成把握,不过今天之后我有七成把握!”

于兰没说他在童大人府上见到了徽宗。

徽宗既然对她的菜表示了赞赏,以童大人的谨慎,也不会一时半会儿让高衙内牵连到她。

所以他她觉得这件事能成的把握大了一些。

见到他都这么说了,施恩孙二娘他们相互看了一眼,也就选择相信。

只有宋清心里头有一些暗暗着急。

他这么一回去的话,这一趟之行好像什么都没有做。

可偏偏他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应对,毕竟他也很明白,如果自己继续留在这里。其他人的话都可以有理由,可是他没有。

他被抓的话,很可能就是死路一条了。

而且其他地方兄弟们都可以来劫法场。

但就是在开封府,天子脚下,哪怕是梁山那边的人也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第二大家就按照于兰说的,先送了宋清出了城门。

紧接着于兰若无其事的去了酒坊做事,到了晌午时分先去了蔡大人家里。

找机会拜访了蔡大人。

蔡京没有接见于兰他们,于兰只是把张青他们来的事儿说了一边。

“我张大哥此番能够出狱,多亏了蔡大人。他这一次过来备了一些薄礼是想要叩拜大人恩德的!烦劳管事禀报一声。”

于兰有来过府里,听说也是在为蔡太师办事,而且在酒坊里头办事。

所以管事没怎么怠慢,只去把话带了过去。

蔡太师正好吃完了饭,管事把礼带了上来。

不过是一些孟州特产,没有多大新奇的。蔡太师扫都不扫一眼。

“让玉兰去厨房做几道昨做的菜。至于那两个人赏些点心打发走了就是。”

蔡太师听得宋来信说的张青孙二娘夫妇不过只是两个市井小民。

他哪里有那个功夫去见这两人,而每天递着帖子进来,想要拜见他的人多如过江之卿。

所以他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张青孙二娘他们来了蔡太师府上,只是一个外院等候就已觉气派非凡,还不知道里头是何等的景象。

没多久管事把蔡太师的话传达了。

于兰明白过来蔡太师都知道,昨天她去童大人府上做了什么给皇上。

所以想要让她原样再做一份。

于兰就让张青他们回去,示意他们她在这边没事。

张青孙二娘见的这边管事客客气气地请了于兰去厨房。

倒是有些暗暗咋舌。

出门的时候忍不住说道:“弟妹就是在蔡府也是受到器重的!”

“她原就是十分聪明伶俐,又加上自己有本事。所以到哪都能够受器重!”孙二娘对于兰有些佩服,这一点她就做不到了。

无论蔡太师府还是童大人府上做菜都太方便了。

不是所有的事都需要亲力亲为。

一个厨房里头除了掌勺的主厨还有很多的助手。

所以让他们先安排一些东西就轻易多了。

等到她把所有菜都上了。

蔡太师没有自己试菜反而是让蔡试了菜。

几样一一尝试下来,就连蔡十分刁钻的舌头也尝不出什么错。

“麻辣鲜香,这羊汤半点膻味都无,反而有一种浓郁的香味,感觉里头加了鲤鱼,还有其他香料的佐味……”

蔡品尝着又多喝了两口。

蔡京见他不知不觉吃了两碗饭。心里头已经有数了。

却叫人把于兰叫了进来,把昨她见了那位童大人府上贵客的事儿都问了一遍。

于兰据实回答了。

蔡京暗暗点头。

“今我让你做的事你就别告诉童大人了。往后那位贵客来到府上童大人,那你做什么菜,你回来就照实再做一份。”

“是!”于兰说道。

蔡京也赏了于兰一些银子,让她退下,于兰犹豫着像是有话要说。

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因为她觉得蔡京有些累了,他近来好像被什么事担忧着,所以看着心并不好。

于兰十分识相地退下了。

等到她走出门口的时候,突然间发现蔡不知什么时候也出来了。

“走吧!”他对于兰说道:“我瞧你刚才在我爹面前,似乎有话要说言又止的,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儿,说出来听听?兴许我爹帮不了你,我能帮!”

他刚才看出了于兰神色的异样之处,所以特意在她走之后,也直接出来了。

于兰没想到他会看出来。

想了一下高衙内的事儿,跟他报备一下也好。

所以就把这件事说了一遍。

当然隐去高衙内对施恩他们的怀疑这些事儿。

“又是高柄?”蔡皱了皱眉头。

于兰感觉这两个人好像之前有什么矛盾似的。

她也不确定蔡会不会帮他们。

反正她这一趟来也不是为了让蔡帮忙。

只说:“我就怕衙内误会了,到时候会找上门来。”

“这事儿,你不用担心。我来处置就好了。”

反正整个东京城还轮不到高衙内做主的事儿,他蔡完全不怕高衙内。

而且这件事,听起来完全是小事一件。

于兰嘴上千恩万谢的,但心里头并没有十分放松。

蔡倒对于兰的手艺十分感兴趣。

“你今儿这菜做的不错、这羊汤里头都加了什么?”

于兰一一说了一遍,蔡听了之后和自己所猜测的相差不大。

嘴角也不自觉上扬。

他一路送着于兰到了巷子口,两个人说了一些菜肴和酒方面的话题。

不过只是闲聊。

没多久于兰就到家了,蔡忙着别的事儿。于兰其实只是回来和施恩他们说说况。

下午还有的忙。

第七十七章

看到了于兰回了家,蔡转就走了,却不知道刚好东西回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心里头有些嘀咕。

于兰先到了家。

张青和孙二娘问了她况。

于兰说:“蔡太师那边我也没有说清楚况,因为我瞧他近来心不是很好,可能是在为朝廷的事烦忧。故而就没说。”

张青孙二娘闻言也很明白于兰的做法。

毕竟是去求别人的,赶在人家心不好的时候,去求的话,也许没什么效果不说,还可能遭到训斥。

“不过你们也别急,下午的话我会去童大人府上一趟。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会会请求童大人帮忙的。”

于兰没说蔡的事儿,可能不觉得这事儿蔡会帮忙。

所以,也压根没有想着提到他。

随后,施恩就回来了。

他从酒楼带了不少吃的东西。

这是他们商量好的。因为于兰近来繁忙。

吃饭这一块儿,还是出去买比较合适。

而且他们这么多人的话,这要做起饭来也很烦。

施恩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刚才送嫂嫂回来的是谁?”

于兰愣了一下,随后看到施恩拿的东西,想着他应该就在后头。

她随后说道:“那是蔡太师的第七子蔡。他倒是说过能帮我们对付高衙内。不过我觉得只是说说罢了。”

施恩见此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张青孙二娘都有些听出味来。

好像这蔡太师的第七子还年轻的。怎么说一个公子哥儿,蔡太师都没有说过帮忙,他说帮的话,总是让人觉得可能有所图谋。

看着于兰如今的段越发出挑,人也漂亮的很,心里头就担心这蔡惦记的是于兰。

可这些话,他们三个人都不好提。

一来,他们是相信于兰的人品,可是蔡何许人也他们不知道。

只得想着以后提醒一下武松,这蔡府不应该多走动。

于兰当然不知道只是这件事儿,居然脑补了这么多。

大家吃了饭之后,她又教了兰她们辨别不同品种的辣椒香料。

下午带着张青孙二娘去了童贯府上。

童贯倒是悠闲在家,可能在接见客人,所以于兰他们半天都在等候。

等到客人走了,他们才让管事通报了进去。

这一次连张青他们都见到了童贯。

于兰说了在相国寺和高衙内的冲突。

半晌没见童贯回应,心里头有些打鼓。

莫非他还是觉得麻烦,并不想因为一个厨娘而和高俅起冲突。

可是于兰把姿态放的很低了,赔礼道歉都可,就是请高衙内不要见怪。

但是只要童贯从中周旋的话,也不至于得罪高俅。

当然愿不愿意,始终都是人家的事。

“这事儿我听说了,你当你们今没被捕,是高衙内大发慈悲了吗?高俅那边可是跟我通过消息,说是你们这一行人暗通梁山贼寇。”

京城里头发生大大小小的事儿,只要他愿意都能打听得到。

于兰这才明白人家早已经什么清楚了。

童贯的话,让于兰感觉到了毛骨悚然,就是张青孙二娘也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大人明鉴。玉兰不敢暗通贼寇,否则怎敢来见大人?”

宋清一走,于兰只有坚决否认。

这事儿要是认了下来,那担当的罪名就大了去了。

高俅说的时候童贯也是这么反驳的,高俅护短,护着他的宝贝儿子。难道他就不护吗?虽然于兰只是他看中的厨娘,可打狗也要看主人。

“起来吧!你以为本官若不替你们说话,今能跑的掉吗?”

童贯的话让于兰后背冷汗直冒。

但是听得出懂童大人还是从中出力了不少。所以直接叩头道:“多谢童大人!”

张青孙二娘反应过来也叩拜了童贯。

“好了。你们当真私通梁山贼寇,那什么鲁智深林冲也没有?”

童贯的目光很是凌厉地盯着他们。

于兰坚决道:“没有!”

张青孙二娘也说:“没有!”

但是他们有些心虚,所以只是低下了头。

童贯点了点头:“那便好。也不枉,我今帮你们在高俅那边解围!再没别的事儿都回去吧!”

这事倒是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顺利的多。

张青和孙二娘十分高兴,都千恩万谢叩头。

于兰却见他的气色有些不大好。

所以主动请缨留了下来。

“大人近来恐怕是吃多了油腻辛辣的食物,所以肠胃不大好。不如今让民女给你做一些清淡的饮食……”

其实清淡的饮食府里头的厨师也能做,不过童贯从来重口,所以最近吃的肠胃不舒服,有些闹肚子。

他犹豫了一下,就挥了挥手让于兰去做。

于兰到厨房里头做了一眼生滚鱼片粥。不过这水加了一些灵泉的水。

端出来的时候就是清淡,鲜香的。

童贯本来没什么胃口,不知道为什么闻到了味之后,尝了两口,倒是没有停下来。

感觉于兰的手艺就是特别,别人做的和她做的就是有些距离。

吃完了之后,连肚子都舒服了不少。

就感觉让她来府里也是好的。

走的时候,童贯还问于兰生辰是不是快近了。

虽然没说别的什么话,可听得张青孙二娘都有些胆战心惊的。

也得亏童贯是一个宦官,不然发现他对于兰这么好,别人还以为他得有所图谋呢。

除了府之后,孙二娘忍不住说了一句。

“弟妹在童大人面前也很好说话呢。”

于兰点了点头。

她也有这种感觉。

在童贯面前就是没有在蔡京面前那么拘谨。

或许这是源于厨师和吃货之间的关系。

于兰和童贯相处的久,就越是对他的胃有所把握。

对他的胃有所把握,渐渐的也能明白他的脾气。

所以做事做菜方面就按照他的习而走,迄今还没有踩雷过。

回到了家,施恩也去接了武松回来。

一路上他都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和武松说起下午蔡和于兰的事儿呢?

一方面他十分确信于兰不是那种人。

可是另外一方面,他又不能够保证蔡不会惦记于兰。

而且又担心把这件事说了出来之后,以武松的脾气,万一去找了蔡。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所以他纠结了半天,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武松心细,看在眼里直觉他是有什么事要说的。

“我们回来半天的时间了,你一路上只顾着言又止,到底有什么话不能够说出口?你在顾忌什么?”

武松记得施恩并不是这么不爽利的一个人,否则他们之间也不能当兄弟。

施恩犹豫了半天说了一句:“兄长,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惦记嫂子怎么办?”

“谁?他敢?”咔擦一声木棍断了。

施恩吞了一口口水,还好他们没把事给说出来。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是不是有人调戏你嫂子?”武松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一个人。

“没,没有。”施恩本来就犹豫,现在就更不好说了。

他不说武松更觉得有事。

晚上于兰回来,高兴的把见了童贯大人的事儿和大家分享了。

而兰她们听到不必走了就更高兴了。所以十分卖力的跟着于兰学本事。

于兰跟她们说学到了本事都算自己的,所以除却火锅底料,她还教她们其他菜式的做法。

看的清风心理痒痒的也想学。

索四个是教多一个也不算什么,就让清风也一起学了。

于兰和几个孩子在厨房里头忙碌一个多时辰。

施恩他们才把孩子带回去睡觉了。

武松今天晚上要看的书籍没有看下去。

等到于兰忙碌完,端了一盘饺子进来,看到他手中的书都放倒了,有些讶异。

“二郎……”

武松反应过来,灯光下看着于兰越看越是感觉怦然心动。

她这么好,他都不敢对她做什么。

一想到有人惦记着她,心里头便不大舒服。

他忍不住旁敲侧击的问她最近有没有出事。

于兰摇头:“我只在酒坊童大人府上两边跑就是偶尔去了蔡太师和风楼。”

她的生活很简单却也很充实。

好像并没有什么意外。

武松忽然握住了她的手,道:“玉兰,我们找个良辰吉洞房吧!”

于兰听着他的话,渐渐的感觉双颊火辣辣的,不用想已经红成了一片。

心里头想着其实不用良辰吉,他们都拜过了天地了,在乎这个干什么。

又感觉为一个女子这么说太不矜持了,然后点了点头,就低下了头。

武松顿时感觉口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样,十分的幸福。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现在什么都有了。

“玉兰,你答应了?”

她答应了,是真的答应了。

他很高兴,忍不住抱了抱她。

结果感觉没忍住,又把她给推开了。0看的于兰一脸懵bi)。

后来看到他大半天在洗澡,却也什么都明白了。

于兰忍不住躲在被窝里笑,钢铁直男也有开窍的一天。

她还以为她要不主动的话,他再也不会主动了呢!

第二她就偷偷去隔壁找了算命的看了吉。

在本月二十八就有一天,于兰心里头捧着黄历高高兴兴的。

这一天做什么都充满了干劲儿,搞得孙二娘一直以为武松和于兰是不是有了喜讯没说出来。

还暗暗和张青商量了,张青闻言却道:“如果这样的话,我们还真得备一些礼物给小侄儿了。”

他们夫妇成亲这么多年也没有孩子。说不羡慕人家有孩子是假的,所以以为于兰有了喜事,俩人倒是都很卖力,争着抢着不让于兰做事。

结果搞得于兰一脸懵bi)。

等到施恩回来,众人察觉施恩脸色并不是很好。

被吓了一跳才冲淡了喜意。

“怎么了?施恩兄弟出去一趟,回来反倒是不高兴了?”

施恩喝了一口水,才道:“我去打听的今高衙内被打了一顿。”

“打的好!”孙二娘拍手叫好,这家伙早就想打了。可惜他们在东京,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

而且就算是下手了,恐怕也走不掉。

心里头就在想着哪个义士做的这件事,是应该好好赞杨一番。

不过她说完之后又捂了一下嘴,到底这是在开封府,不能够乱说。

“是谁干的?”

不过大家都很好奇,这高衙内在东京开封府,不是一直都是横着来的吗?

还有人敢打他?难道不怕高俅的报复?

结果施恩的目光瞥了一眼一眼,才道:“是蔡七公子蔡!”

“蔡?”于兰见蔡模样斯斯文文,不大像是撸起袖子能揍人的样子。

她倒不知蔡也是一个纨绔,虽然武力值不是顶尖的,却也学过,倒是高柄这个花花太岁这也不学那也不学的,加上整流连花丛无所事事,所以体就显得虚弱一些。

两个纨绔打架,其他人哪敢上前啊。

这伤着哪一个都担待不起。

于是只是在一旁劝着拉着。

然后高衙内就倒霉了,被单方面胖揍了一顿。

当然蔡猛不防也挨了一拳,鼻子都出血了。

于兰想着高衙内是该打,他祸害了那么多良家,仗势欺人,早就欠教训了。

可是蔡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两个的爹不是一丘之貉吗?

蔡太师官居一品比二品的高俅地位要高。可是高俅也是皇上宠的臣子。

当初就因为这球踢的好,让皇上给看中了。

所以他才一个破落户才有了今的地位。

蔡那么冲动,是因为昨自己和他说的吗?

于兰脸没那么大。

倒不想这事儿果真和她有一些关系。

蔡答应了于兰帮她处理这件事,结果见到了高柄,他只顾风言风语地说一些酸话。

说童大人都偏心蔡,否则于兰一个小小军教头的娘子,怎么和蔡童贯都不管,偏偏他去招惹就不行。

蔡说他和于兰没什么关系,高衙内就更不信了。

没关系能替人出头吗?

这一架打的高柄格外没面子,蔡是真的揍啊!

高柄也知道自己作为一个衙内,在东京城里头横着走,那是多遭人恨。

有多少人想要弄死他,可是根本行动不了,就蔡动手了,还把他的脸给打了。

回去之后就直接告状了。

这一出好戏,其他人都只是当成了纨绔子弟的争风吃醋看的,只是约莫听得为一个妇人出头,却也不知道是谁家娘子。

倒是传到了太子府上,暗暗觉得奇怪。

“上一世,可并不曾发生过这件事……”

因为高衙内的荒唐,太子早有耳闻,可蔡并不是一个十分冲动的人。

第七十八章

“去查一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太子赵桓,不想有任何意外的发生。

“是!”手底下的人很快就去做事了。

查到的结果却道:“似乎是因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引起,听说还是一个妇人。”

赵桓皱起了眉头。

就是因为朝廷臣当道,东京街头纨绔横行。

没有有识明志之士,当然这一切结果和他父皇任命的人有关。

所以间接导致了后来的靖康之变,赵桓对他们可谓是深恶痛绝。

“可知道到底是什么女子吗?”

他倒是很想把蔡京、高俅一干人等拉下马,可也知道如今是他父皇当政。这些人都是手握重权的臣子。

一个不小心,都可能使自己在父皇面前失去信任。

而他的母后死的早,如今皇宫里头的皇后是郑皇后,那是赵楷的母后。

如果他稍有差池,这些人一定会怂恿父皇把他废了。

实际上徽宗对赵楷确实十分宠,直接被封为了郓王,他知道的是不久的将来,父皇还不顾祖宗之法,给他当上了提举城皇司,不论早晚,随时出入大内。

如果不过后来的一系列事,让他父亲也手足无措,恐怕继承皇位的就不是自己,而是赵楷了。

而父皇让他继位也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逃跑,让他当替死鬼罢了。

想到这里,他的危机感依旧十分强烈。

虽然重来一次,可并没有比上辈子好多少。

他除了知道后来发生的事,可却无法最大限度的得到的信任。更因为朝廷上下都是臣党羽,也难以培植自己的亲信。

暂时对付不了蔡京高俅,但对付高衙内这样的就简单多了。

如今听得蔡也参与其中,那就再好不过了。

“听说是蔡大人酒坊酿酒的厨娘,如今又偶尔在童贯大人当厨娘。因她烧的一手好菜,前皇上也去了童大人府上,吃过了表示赞不绝口。”

又是蔡京又是童贯。

倒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如果有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自己好像没有听过呢?

他回想起自己十五岁的时候,还处于十分敏感的时期之中,确实也没无暇去顾及外界的事。

也许发生过这个事,但是他并不记得了。

“你之前说她是一个妇人?是什么人的妻子?”赵桓又问道。

手底下的人也有些不大确定:“好像是一个军教头的妻子。”

军教头官职不大,面对高柄蔡这样的纨绔,哪里有什么能耐去阻止?

之前就听得高柄调戏良家bi)死了一个军教头的妻子,后来那位教头去了梁山,是叫什么林冲的。如今又惹上了一个军教头的妻子,太子赵桓都怀疑高柄是不是专门盯着军教头的老婆不放了?

“这件事,一定要闹大,你过来……”

高柄和蔡,虽然都是纨绔子弟,彼此之间偶有不合。

但其实都不会闹得太过。

再加上高俅和蔡京两个人都是狐狸,平里头虽然仗势欺人。但若到了自己不好惹的对象的时候。却又擅长隐忍。

所以他猜想,这事儿如果不添一把火是不会闹大的。

果然高柄那边回去,告了状,高俅,虽然分外心疼儿子被揍。

可以听到是蔡。蔡京十分疼的第七子,却也有了一丝的忧郁。

“儿子,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去惹蔡的女人?你想要什么的,东京城里头的没有?”

高俅知道自己儿子的秉,也因为是争风吃醋引起。

可高柄委屈啊,他碰都没碰过于兰。

上一次想调戏来着被童贯那边制止了,这一次更是莫名其妙的,他什么都没做蔡,就过来兴师问罪了。

即便蔡京的官职大,大家都是纨绔。

高柄自认为他并非要低蔡一等。

何况蔡京年纪大了,可他爹高俅还年轻啊。

相较之下,未来不是他们家更有前程吗?

所以他听得蔡兴师问罪,直接和蔡呛上了。

“爹,我倒不是因为那个妇人,我是忍不了这口气。蔡实在是太过气了,他还专打我脸……”

高俅一看自己儿子脸上确实青了,心里头也很气。

……

蔡京那边,蔡刚一回来,就被带回去问话了。

因为这事早有人告诉给他听了。

“究竟怎么回事?你怎么就替一个女人出头?”

蔡京真没有想到自己儿子还有好为人妻这一口。

蔡一看他爹气鼓鼓的,也没有很当一回事。

因为他爹也向来十分宠他。

所以笑嘻嘻的说道:“爹,你听谁说我是因为女人了,我是为了您啊……”

他这边哄着蔡京,“人家上回做了菜看您脸色不大好,所以什么都没说就回去了。我猜她若是咱们不处理,她早晚也会去找童大人说的,倒不如帮你问个话,这点小事能帮就帮。谁知道我本来只想和高柄说说,他只顾疯言疯语的污蔑我,他自己好人妻,还拉我一块儿下水,我不给他点教训都不行了!”

蔡京听得不是为女人出头,脸色好了一些。

但又觉得如果是其他人,儿子估计不会那么好心,心里头有些怪于兰多事,又觉得高柄这样胡咧咧地败坏儿子名声,确实过分。

今之后只怕很多人都以为他儿子和高柄的名声差不多了。

实际上高俅对蔡还是抱有一定的期望的。

自家儿子和高俅家的纨绔怎么能一样呢?

“好了好了,下不为例!”蔡京这边被蔡哄好了。

……

去了酒坊,于兰总感觉旁人看自己的目光很是不一样。

可他们在自己的面前又不说什么。

她心里头猜测到了一些,又一不小心听到了一些,和自己猜测的,没有多大区别。心里头也很是无奈。这都叫什么破事啊,蔡给她整的,搞得好像她好像给武松戴了一顶绿帽似的。

不怪乎她今天感觉施恩的眼神,总是怪怪的,言又止。

也幸亏施恩还不是拼命三郎石秀,否则为了兄弟着想,还不定会不会把她给绑了,让她和武松交代清楚。

想到武松她也有些不淡定。

她虽然很少和外面的来往,就是邻里邻居的也没见过面。

但是蔡府啊童府的人,可能都能猜测是她,不知道武松在军里头会不会也听说了。

好在今童大人,没有让她过府一趟,所以她第一时间赶着回家。

想着多做几道菜,安抚一下武松。

结果出了门口,蔡就在等着了。

于兰见到他,心说不出的复杂,还有一丝丝的尴尬。

实际上她也明白,这事估计也怪不到他头上。

谁让高柄是花花太岁,凡是和他扯到一块儿的,也就女人那点事儿。

“你听说了吧?对不起啊……”蔡见到于兰有些回避,便明白,她也听说了这个事。

于兰没有想到他还和自己道歉。

对他印象还好了一些。

“这事儿不怨你,怪我没有和你说清楚,我昨儿找了童大人。童大人说他已经和高太尉说清楚了。”于兰解释道。

蔡恍然,怪不得他找高柄的时候,那小子一肚子的怨气,仿佛自己受了无限委屈一样。

实际上可不就是那样吗?

对于他那样的纨绔而言,本来自己想报复的对象没报复到,还要被警告因而憋着一口气,蔡这时候,又找上门来去和他理论,他可就阳怪气的吗?

“说起来,你还是信不过我!”

他都说了让他解决,结果她还是去找了童大人。

于兰心想,这幸亏得和童大人说了,不然被蔡这么一闹,回头高衙内肯定把气撒在施恩他们上。

对付不了蔡公子,难道还对付不了他们吗?

蔡可能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由得摸了摸鼻子,有一些尴尬。

“也是。你选择告诉童大人是对的,其实我本来没想揍他的,但是他说的话太过分了……”

蔡解释了一遍,虽然他年纪轻,可他也不是高柄那样的浑人。

但转念一下,那些话还是不要告诉给她听好了。

于兰点了点头,说了这么多。

蔡自认为话都解释完了。

到底是一个良家,自己确实也不便走太近。

不然会给对方带来不便,他准备走的时候。看到酒坊里头的人都探出了脑袋。

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这事儿还得警告一下他们。

“你先回去吧!”

于兰行了礼就出来了,不巧的是这会儿武松和施恩都站在了外头。

于兰:“……”

这是捉来了吗?

好像还被逮了个正着。

一路上施恩很沉默,但是看看武松又看看于兰,脸上很是忧心。

于兰倒很淡定的顺便买了菜和鱼,打算回家做菜。

回去之后于兰去了厨房,武松跟了进去,眼瞅着孙二娘清风他们打算进去帮忙,都让施恩给拦住了。

武松进来之后,于兰就让他去剁。

“把这剁成臊子……”她安排着他做事,他闷声不吭做了。

于兰心里头想着他会不会问自己什么。

正等待着他问话,结果他默默切完了,又问她有什么要洗的!

于兰一一说了,她做菜他打下手,倒是相得益彰。

施恩外头一直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孙二娘也有些不安的走来走去。

“我看还是不要拦着了,万一武松兄弟动起手来,弟妹不是对手,我要去帮她!”

“嫂子……”施恩还想说些什么。

孙二娘已经走进去了,看到武松端着菜出来了,有些愣了。

武松看到他们一个个只顾站着,反问道:“都怎么了?坐下来吃饭吧!”

回头于兰也把菜端了出来。

孙二娘才松了一口气。

看到他们一个个神,于兰哪里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其实,今的事儿我听说了。”武松把菜端到了院子里头,才说道。

大家听得他这么说,顿时又紧张了起来。

“不过别人怎么说,咱们也管不着。但是玉兰是什么样的人,我想哥哥嫂嫂,还有施恩兄弟都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我信她,往后这类的消息,大家也不用紧张!”

武松说完,于兰嘴角忍不住勾了勾笑意。

张青等人也松了一口气,随后又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可不是嘛,弟妹一向贤惠顾家,我们自然不信的。”

“就是那个高衙内太坏了,胡乱攀扯……”

一顿饭的功夫,比之前轻松自在了不少。

于兰时不时看着武松。

武松倒是给她夹了几次菜。

后来于兰有偷偷问过他:“你就这么信任我吗?”

他就笑了:“嗯!”

因为她当时也是这么信任他的。

他问她原因,他说:“若是白头偕老的人都不能相信,那还能信任谁?”

这话说的她心里头甜丝丝的。

有意提醒了他:“我今看了良辰吉,是这个月的二十八。”

武松:“……”

不提醒还好,一提醒他就莫名的有些燥。

后来终究挨不住跑了。

去打了一遍拳法之后,施恩偷偷跑来问他。

“这事关系到了哥哥嫂嫂的名声,不知道哥哥有什么打算?”

是啊,他不在意,于兰也不在意,可事传开了。自然容易败坏的是于兰的名声。

这种事儿最难自证,不是一句清者自清就能解决的。

“高衙内嘛……”有的是时间整他。

便是蔡他也不是特别喜欢。

便是如同于兰所说的那样,他想要处理事,也不是那样大大咧咧地跑去质问的,这不是明摆着落人口舌吗?

他心里头有个打算,却没有和施恩提起。

于兰这几,也不去蔡府了,反正蔡府没有消息过来,她是不会主动去的。目的当然是为了避嫌。

但是童大人府上,倒是去的勤快。

她越发巴结着童贯,是因为童贯时常赏赐的原因,出手也大方。

当然也有童贯解决事比较简单粗暴,而且童大人是太监,也不会落人口实,顶多说她是太过市侩。

可她巴结童大人就是想着以后能跟着离开京城,让武松也跟着做事。

因为她事事尽心,童贯倒也习惯了她的存在,一不吃到她的菜,反倒不习惯了。

又过了几,京城里头又出现了一件大事。

高衙内因为玩人家的有夫之妇,被人抓到了,又被暴打了一顿,这一次被暴打就不一样了,出来的时候赤条条的,奄奄一息,都快没命了。

第七十九章

这个事件之后,让京都的人很是震惊。

人人都对花花太岁高衙内嗤之以鼻,想扁他的人也多的是。

但除了上一次蔡扁了高柄之外,还没有人胆敢这么做了。

而且蔡揍高柄那都是有分寸,都是皮外伤,看着有些吓人,实际上没伤到筋骨,所以没过两天高柄就活蹦乱跳了。

但这一次完全不一样,大家都看到了他被揍得太狠。

当时就被人抬着回去了。

打人的那个人,却没有被直接给抓回去,在混乱中反而还逃跑了。

这人的本事还不小啊。

这件事儿引起了很大的轰动,除了对象是高衙内之外,好像还扯出了辽国人,听说揍高太尉的辽国人。

这就导致了开封府很大一部分人神色很复杂。

大家对辽国一向很愤怒,澶渊之盟之后,宋辽结为兄弟之国,宋向辽每年提供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双方边境开放互市。

求和换来了战争的停止,但对于宋人而言,仍然是十分屈辱的。

这一次高衙内被揍得生死未卜,竟是辽人所为。

也不知道朝廷会做怎样的追究。

这事儿传到太子府上的时候,也有些一些意外。

和他的安排多少有一些出入。明明他安排的人是想要去引导高衙内和蔡继续争执。

不知道为什么最后高衙内居然找到了一个辽人的姘头上?

问过了手底下的人,才回应,“属下查的高衙内,对那玉兰早已经失去了兴趣了。他这一次勾搭上的女子就是一个从良的娼ji),原本是万花楼里出生的,后来跟了一名商贾,这商贾就是辽人萧山。属下怀疑他可能是辽过细,假以商贾之名,实则是来东京刺探敌的。”

“何以见得?”赵桓反问。

他记得如今辽国皇帝耶律延禧也是一个极为不靠谱的家伙。

辽国如今的处境比宋朝好不了多少,如今女真的势力渐渐崛起,要不了几年就会威胁到辽国。

但天祚帝耶律延禧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儿,朝廷政治一片昏暗。

后来女真打到上京的时候,耶律延禧还准备逃跑,十分乐观的说:“我与宋朝是兄弟,与夏是甥舅,逃到哪里不能富贵。”

有这样的君主,辽国真的会在这个时候向宋朝派细吗?

太子赵桓很是怀疑。

“你为什么说他是辽国细?”

侍卫答道:“因为有党羽,这辽人是商贾,功夫一般,但下手的刀口却是干净利落,功夫一流,依属下看不是同一个人所为!”

赵桓也忍不住踌躇了起来,从他重生到现在,感觉有些事儿,好像渐渐发生了转变。

他虽然看不清,但认为可能与自己重生有关。

“这事儿就先不管了,我让你传一个消息,就说那辽人与蔡太师有勾结……”

不管是不是辽人的党羽,他就是想要给这两家添堵。

可惜他平里头和高俅关系一般,否则真想去看看高衙内,送他一程,好让高俅发疯才好。

……

因着这件事之后,高衙内属实昏迷了好几天的功夫,高俅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以前宠的不行,如今更是怕他有任何的闪失,随时都处于迁怒的状态。

当然他在宋徽宗面前也是好生哭诉了一番,说要求彻查此事。

徽宗皇帝见他只有一子,哭的稀里哗啦的。

心里头也有些感念。

遂把这事儿直接交与他来全权调查。

京城里头渐渐的传出了这件事就是蔡所为。

因为蔡太师和辽国勾结,只有他指使的动辽人。

本来风声来的毫无缘由,但偏偏又传播的很快。

主要是因为老百姓既看不惯蔡京又看不惯高俅,都盼望着他们狗咬狗。

这消息起初蔡京并不在意,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遇到高俅的时候,高俅的眼神都带着试探和不满。

蔡京更是一肚子的火,他责问过蔡此时究竟是不是他所为的。

蔡当然否认,他也是一脸懵bi)。

他打高衙内需要使这么损的招吗?

他大大方方正面暴揍高衙内不是更爽吗?

他否认了之后,蔡京心里头感觉有一个潜藏的敌人总是和他作对。

可偏偏又不知道敌人是谁。

如果知道是谁的话,他一定要把对方抓出来碎尸万段。

可偏偏敌人在暗他在明,他能把所有的敌人都抓起来一一报复,可是却难以堵住传播谣言的悠悠众口。

最关键的是他手底下的人都愈发战战兢兢,觉得蔡京权倾朝野连高俅面子都不给,他们半点差错也不能有。

于兰这边的子倒是很平静。

只有施恩偶尔看着武松手里头的雪花镔铁刀有些陷入沉思。

经过了这件事,大部分的议的内容都转移到了那个辽人和从良的女子上。

她每天照旧忙着跑童府和酒坊,然后教导兰她们做火锅底料。经过一遍遍的训练,这些丫头们已经掌握了配方,炒出来的底料,也马马虎虎。

如果不是舌头十分敏感的,还尝不出特别的不同之处。

于兰没让她们厨师,反而让她们每天留在家里,锻炼体力腕力,学刀工。

孙二娘也学的了火锅底料的汤底,虽然不那么地道,但用来开店已经绰绰有余了。

她和张青两人来东京一段时间了。

东京物价贵,主要于兰这边还没挣下家业,大家大部分都住客栈,时间久了也住不起,就寻思着要回去了。

于兰对她道:“既是洛阳酒楼没卖,嫂子就重新经营起来。咱们如今和宋大人相识一场,想来洛阳官府不会再为难了。”

洛阳近一些。孟州那边远一些,考虑到孟州的张都监。

张都监上一次没报复到于兰,但于兰担心如果张青孙二娘继续回十字坡,也许张都监会找个理由动手。

到时候她和武松离得远,未必能帮得上忙。

于兰这么说,孙二娘倒也没有太过推辞。

“主要一个店铺空着太浪费,我和你张大哥就权且替你们开着店吧!”

走的时候于兰让夏荷秋菊也回去帮忙重新开业。

只有清风兰冬梅继续留在这儿。

而施恩找到了一个房子虽然有些破旧,但离朱雀街不远,面积还不算小,每个月租金也还凑合。

施恩说:“到时候离开了这儿,哥哥嫂子就搬进来,一来兰她们也有地方住,二来你们也不必寄人篱下。”

施恩原本还没想好在东京做些什么,可是前些子和周逸搭上线之后。

两个人相谈甚欢。周逸觉得施恩也是一个做生意的料,便有一桩外省的生意想让他代为跑路。

施恩动了心,他如果此行前去会途径洛阳,而且那边他还买了丫鬟让她们照顾父母。就是洛阳也有张青孙二娘在。

所以他在这边帮武松他们安排好房子之后就想着去和周逸合作。

于兰听了之后,却也没有劝说施恩,不过房子的钱于兰这边付下了,没让施恩垫着。

“这世道不容易,叔叔出门在外,不可与人争执。万事小心才是!”

施恩的子她还算放心,但是他武功不高,如今很多地界山头都有强贼出没,就担心他会出事。

施恩闻言:“放心吧,嫂子,我自有分寸!”

他出发的前一天,就是于兰算得良辰吉。

当天她特意打扮了一番,比平里头更加明艳动人。

心里头期期艾艾的想着晚上的良宵。

一整天做什么都有些恍恍惚惚,就是童贯都看出她的不寻常。

特意逗弄了一番,她也没什么就是着急回家。

结果于兰回到了家。施恩和武松倒是喝起了酒来。

看着两个人打开了一坛坛女儿红,喝的正是尽兴的时候。

武松还给于兰示意:“我和施恩兄弟今晚不醉不归,你就别管我们了。”

于兰:“……”

她早上起来打扮了那么久,那么难梳的发髻,她梳了好几遍,才梳好了。

就是他以前给她的保管的首饰,她特意挑了几件漂亮的好看都给戴上了。

连清风都夸她今天格外漂亮,童大人都看出她的打扮的与别不同。

他个猪头倒好,今天要和施恩不醉不归了。

于兰转气鼓鼓的就走开了。

武松感觉于兰好像有些生气了。

可是今天施恩表示有重要的事儿和他说,他又走不开。

所以忍了忍没有站起来。

这件事施恩憋了很久,眼瞅着高衙内的事儿始终没个定论,他和武松道。“高衙内出事那天,哥哥那天请了半天的假,是去做什么了?”

武松挑了挑眉。

“你跟踪过我?”

施恩摇了摇头:“我那时候就是无聊,到时辰就来接哥哥回家的!”

“所以呢?”武松反问:“你看到了什么,会往外说嘛。”

“当然不!兄长既替嫂子出口气,也替林教头报了仇,我为什么要说。”

非但没说。他还布了一些障眼法,妨碍了后来调查的人,不然这些事有心人想调查也可能调查到武松上。

一切只是时机太过凑巧。

那位辽国的商人,实际上他是辽人也是宋人。

是宋辽边境的混血,只不过两边都不是特别待见。

高衙内他不是不知道,但那天喝了点酒,有人说他的小妾找了男人,他心里头气就不打一处来。

拿了把刀就冲了进去。

如今事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武松和施恩只是喝酒。

喝到痛快处,施恩有些茫然的说道:“好像梁山攻打下了祝家庄,恐怕朝廷会派人去围剿,到时候兄长会不会是其中的一个?”

“应该不会,这等建立战功的机会,他们会举荐熟悉的人。”何况武松并不是很想打梁山。

“那假如,我是说假如朝廷派了哥哥前去,哥哥打吗?”

梁山的地理位置,易守难攻,而且规模成型。

就是攻打,冒冒然前去打,恐怕也讨不了好。

这是如今武松学了兵书之后的想法。

“若是朝廷指派,就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了?”

“也就是说哥哥会打?”

从私心上来讲上一次他们出事,还没向梁山求助,人家就派来了得力干将,戴宗和林冲。

虽然没有帮上什么忙,但态度摆在那儿。

还有后来的宋清,如果就这么接受攻打梁山道义上是说不过去的。

武松知道施恩心里头纠结什么。

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不是会经过梁山的,你且看宋江他需要什么,不一定就是针锋相对的结果。”

如果宋江有意高举反旗,武松也是持观望态度的。

因为进入到了体制内,他反倒越发明白宋廷如今的局势,很是昏暗。

如此的兵力,如此朝臣。

让人看不清未来的局势。

施恩有些明白过来,倒也松了一口气,两人都喝了一些酒。

后来施恩喝多了,武松就把他带回去睡了。

武松酒量比他好不少,出来的时候,看到满天的星辰,家里头的人大部分都睡了。

自己也无心练剑。

突然想起于兰之前的神色好像有些奇怪。

是不是自己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儿。

便过去敲了敲门。

于兰一般晚上睡得晚。

她这会儿也没怎么睡着。

才洗完澡,在上翻来翻去的,听得外头的动静,回了一句:“别敲了,已经睡下了。”

才一开口又觉得有些傻气,这话中气十足的,想告诉别人自己睡着了,是不是有些盖弥彰?

武松在外头也笑了。

“玉兰,你先开门,我有话要对你说。”

大家都睡了,他总不能一直隔着门和她对话。

于兰本来已经想好了不理他,但听到他有话说,觉得万一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了,自己不放他进来好像不大好。

所以干脆就开了门。

她只穿了一件薄薄中衣,露出了婀娜的曲线。他看的有些燥。

还没走进来,于兰就问他:“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于兰看着他,武松问她道:“也没什么话,就是想问你之前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他还想说她之前是不是生气了。

话音刚落。他就被于兰给推出去了。

把门也给拴上了。

“什么话都没有,你去睡吧!”

于兰转头就跑到上盖上了被子,她再也不想搭理他了。

第八十章 出使辽国

武松有些没想明白,回头看了一下漫天的繁星,突然间记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儿,今天可是良辰吉。

再一看于兰的反应,终于明白过来她为什么如此生气了。

可再想要敲门,却又没有了底气。

翌,施恩走了。

武松一大清早送了他一程。

于兰也笑眯眯的给施恩带了不少路上吃用的。叮嘱他要格外小心。

但是等武松送完施恩回来,于兰就没再武松了。

他心里头有些不自在,这哄女孩子该怎么哄,从来没有哄过。

再说朝廷如今在对西夏方面取得了一些优势,如今对辽又有些蠢蠢动,再加上此次辽人对高衙内出手的行为,只是触怒到了徽宗。

借着天祚帝耶律延禧生辰将近,他决定派遣端明学士郑中为生辰使,童贯为副生辰使,前往辽国探听辽国境内的虚实。

当然也有就高衙内的事儿借机对辽国施压。

这件事对于太子赵桓而言,并没有太大的震惊,因为上辈子发生过。

但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出使辽国的队伍当中,竟然还有武松。

这个人物他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听到过。

当时徽宗让郑中挑选使团成员前去出使辽国的时候,郑中推荐了武松。

是因为他和翰林院许学士是好友,武松经常入崇文馆借一些书籍看。和一般的武人不同,让许学士很是赞赏。

又兼之他的武艺高强,许学士有些才,觉得假以时未必不是下一个狄青。

所以时常和好友郑学士说起。

这也就罢了,郑学士举荐武松的时候。童贯竟然也没有丝毫的异议。

按道理来说童贯在用兵方面,有自己固执的一面,再怎么说他曾经也带兵征过西夏,还小有胜利。

上一世就安排出使团人员方面,他可是据理力争。

安排的都是自己的心腹。

其实这对于徽宗皇帝而言是一件小事,他都了。

只有太子心里头留有遗虑,直到散了朝,回家的路上,他都在想这个武松是谁?

结果到了太子府门口,才忽然恍然过来。

这不是上一世梁山的贼寇吗?

号称什么天伤星行者武松!

梁山上一辈在被朝廷招安之后就去打方腊的大军了。

梁山人马也不算很多,可一个头领的名字倒是取得很唬人的。

什么36天罡,72地煞,结果打方腊都打的损失惨重。

太子赵桓之所以还能对武松有所印象,是因为最后战报中活的人员当中是有武松。

因而有些印象。

仔细回想起来,上一世梁山又是怎么被收编的呢?

好像走的是李师师的路子。

这伙人倒是有些脑子。

不过真正的将才却是不多,到底一群乌合之众,难堪大任。

他心里头不是很把他们放在眼里,因为这些人的首领是主张招安的,最终都是会为朝廷卖命。

所以暂时不管,不过这个武松上一世这个时候不曾冒出来,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让人去查了。

……

于兰这边听到童贯报给她的喜讯,却有些愣住了。

“这是一件好事,我倒不知他什么时候走了郑大人的路子。”

他的语气倒也听不出有什么不快的地方。

于兰心里头倒是有一些警示。

随后笑着说道:“他只是一个武人,我时常让他去崇文院看些书籍,多学点东西也是好的。不过去也没听到他认识什么郑大人,只说有一个翰林院的的许学士对他颇有些赏识,我想学士之类大多学识渊博,让他多跟着学习学习总不会出大错。”

“许学士?”童贯闻言倒是明白过来,翰林院那群读书人,自是清高。

以往多看不惯武人,倒没有想到武松能入了姓许的眼。

也难怪郑学士愿意举荐一把。

“出使辽国不会有什么危险,就是时间上来说少则也要三五月时,要你们夫妻分离。不过这是好事一件,若是他真有本事,这也能熬资历!”

于兰都明白,出使辽国不是小事。

但总体来说没有什么,两国交战尚且不长来使,况且这一趟行程,是去贺寿的。

当然明面为贺寿,其他方面徽宗对他们也是有任务要求的。

对于武松而言何止是熬资历,这样的经历,对他还有别的好处。

只是这一次他们当真要分开了。

她的心里头有一些怅然若失。

回去之后,见到武松买了一只狮猫的小猫崽,几个孩子见到了都忍不住逗弄。

武松见得于兰回来,连忙把猫抱了过去。

这狮猫很难得,眼睛为异瞳,毛发倒是雪白,听说蔡太师府上也养了一只。

市面上的狮猫为名贵品种,而且一只都很难得。

如今东京汴梁城里头的贵族喜欢养猫养狗,尤其是狮猫乾红猫都很受欢迎。

武松这一只还是跑了老远的路才买回来的。

于兰见到猫,确实很可。

又见他有些期期艾艾的看着她。

“玉兰,上一次是我的错……”

认错认得倒是干脆的,要说生气于兰绝对生气了。

可是一想到他之后要离开开封那么长时间,再大的气也消了。

她看到兰她们盯着猫的眼神充满了好奇和喜欢。就把猫放到了兰的手里。

“去给它弄一些羊,仔细喂养着!”

武松还以为她不是很喜欢猫。

正想问她的时候,她拉上了他的手,把他拉回到了房间。

“玉兰……”

“你要走了是不是?”于兰问他。

他点了点头。

这个命令有些猝不及防。

他之前出差东京一次不过十来天的功夫她就出事了,这一次出使辽国。

他心里头并不是很踏实。

所以心里头还在天人交战。

于兰踮起脚尖突如其来一个吻,吻到了他的唇瓣上。

他整个人都有些呆了。

外头的笑声还在,于兰抿了抿唇道:“今天晚上回房间睡!”

她不想他这一次出差下一次再找良辰吉,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说完脸色倒也红了起来,武松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在她走后,感觉一颗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

第二天,于兰醒的有些晚,太阳晒过头了,她才起来,拖着有些疲倦的躯。

她在想她昨天晚上脑子瓦特了吧!

为什么要给他喝灵泉空间的水,是嫌弃他不够威猛吗?

起来之后他已经出发去了军营,可能还会去见童大人。

她干脆在厨房里头给自己熬了药。

药是避孕的,倒不是她不想要孩子,一来时机不对,她不确定他走了之后会不会有危险,二来他们各自的事业都还处于打拼阶段,没稳定下来,这个时候要孩子有些不负责任。

第八十一章 抓住她的胃

熬了药,于兰全喝下了。

两之间,武松终究是早出晚归,问了,只说是在挑选士兵还有就是商议一些事。

按道理来说这一次前往辽朝并不会发生什么事儿,可于兰心里头并不安定。

终究是出使异国他乡,比不得在宋朝。

于兰其实已经置办了很多的东西,但到他要临走的前一夜,却还是在那边收拾着。

这箱笼都收拾了好几箱了,武松觉得甚为夸张。

“这一趟不过是出使辽国,却又不是搬家去辽国,你让我带这么多东西去。谁来挑?”

他看得出来,她在担心他。

可是宋辽两国自打澶渊之盟之后,双方一直都互有来往。

使团出使辽国也不止一次,从来没有出现过差错。

“这些是衣物,用不着了,如今天气逐渐转暖。到了辽国那边,恐怕都到夏季了,到时候用不上这些,还有这些吃的,我们一路上的干粮早就备好了,况且大家吃喝都在一处,你给我这些,我总不能单独吃独食吧?”

他挑挑拣拣,竟是把东西大半都去了。

于兰看的也有些傻眼。

武松记得之前施恩走的时候,她也不这样。

“好了,我这一趟很安全的,今天郑学士还找了龙图阁直学士林学士问过他之前出使辽国的况,林学士说了许多。不会出问题的!”

于兰点了点头。

“我知道的!”

只是一想他要去那么长的时间,心里头有些放心不下罢了。

他既然这么说她倒也反应过来。

随后叮嘱他道:“到了辽国多注意女真的动向!”

他的眼睛闪过奇异的光芒,

第二五更就出发了,这一次出使团带去辽国的贺寿礼很是珍贵,一路上倒也声势浩dàng)。

他们这一走,于兰一直在人群中相送,送到了城门口。

直到他们的队伍远去,她才转。

听得有人议论。

“生辰使出使辽国,又是送金银珠宝去了!”

“可是听说这一回不一样,高太尉的儿子被辽人所害,皇上震怒,说是派人去质问了。”

“呵,这你也信吗?”

被问的那个人哑口无言,可见他自己都不是特别相信。

于兰倒没有想到普通老百姓对宋朝这么没有信心。

可这一次大家都猜错了。

辽国的局势只怕也不容乐观。

于兰带上了兰、冬梅,还有清风去了风楼。

周逸见到于兰来了,便松了一口气。

“你来的正好!帮我看一下酒楼。”

于兰讶异。

自打兰冬梅学了火锅底料之后,来到酒楼帮忙,也能够应付一二。

怎么这一次周老板好像很急的样子。

“怎么了?”

周逸含糊的说了一个客人在他们家店里头吃出了毛病的事儿。

昨人送去了医馆,今就没了。

这事儿说起来恐怕要扯上官司。

开店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儿,适才已经开封府的官差到了,只是没进入到店里,是给了周逸面子。

于兰第一个反应就是会不会被人给讹上了,随后听得周逸说:“是工部侍郎的公子……”

他的脸色也不大好。

于兰想着既是工部侍郎的公子,应该不会拿命去讹人。

“此前有什么隐疾吗?”说吃东西吃死,风楼开了这么多年酒楼,也没有什么客人在这方面反应过。

不管是于兰还是周逸对此都十分充满信心。

“隐疾倒是没有,不过吃了火锅……”他看了于兰一眼,又道:“食材各方面当然没有什么问题,我们从风楼做生意,一向都是严格把关。你放心好了。我看这一次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这开封府,我会走一遭,只不过该赔的可能还是要赔一些。你在此帮忙照看一就好了。”

周逸说完之后,就走了,一同走的还有店里的掌柜,还有厨房的伙计。

因为和火锅相关,昨来风楼做事的恰是清风,清风也被带走了。

小伙子胆子倒还可以,临走的时候还和于兰道别。

“玉兰姐姐,那我先走了!”

于兰挥了挥手。

她在帮忙看着酒楼,但其实一个上午的时间基本上也没有什么生意。

可能是因为附近的人都听说了风楼的事儿。

所以客源都流去了其他地方。

酒楼冷冷清清的,这让于兰不由得想起来了之前自己在洛阳开的十里香。

也是遭遇了事故之后,从原本红红火火的酒楼,到后来就无人问津了。

但愿周逸的酒楼不要出事了。

于兰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突然雅间里头传出了客人的叫唤。

“小二都哑了吗?我家主子要吃麻辣锅!”

于兰听着声音有些尖锐。

兰冬梅正准备去厨房。

于兰便决定自己去厨房做。

兰冬梅打了下手,没多时就做好了,连同锅一块儿端了进去。

客人点的无非是羊、鱼虾、丸子和一些青菜。

等到帘子一撩开于兰都呆住了。

原来这里头的三位客人都是女子。

其他两位也就罢了,中间坐的那名女子,叫人见了都汗颜。

于兰也自认为自己算是一个小美女,有几分姿色。

可这姿色到了她的面前,仿佛萤火和月之间的差别,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仿佛兮如轻云之闭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真正的绝色佳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是令人心醉。

不光男人看了觉得勾魂夺魄,就是女人看了也有些不住的自惭形秽。

于兰有那么一刻失神,然后把锅放了下来。

旁边两个丫头见了有些哑然:“我是一个女的?周老板不在吗?”

于兰回过神笑了笑:“周老板有事出去了!”

“那你是老板娘?”中间的那名女子开口,声音也是婉转悠扬的,十分悦耳。

于兰摇头。

“我明白了你是厨娘!”其中一个小丫头不由得猜测道。

于兰没有答话,说她是厨娘。好像也没有说错。

她在猜想,眼前的证明女子是谁?

放眼整个京城,能有如此姝色的,除了李师师,应该没有其他人了!

她有心试探。

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究竟的那个小丫头,又问道:“我问你话呢,你究竟是不是厨娘啊?你怎么不回答呀?”

“好了,月儿不得无理!”她总是纵着小丫头一些。

两个小丫头的子也是有些泼辣,不过有的时候就是太无礼了。

“也算是厨娘吧!”于兰说道,她见那个姑娘尝了一口麻辣的羊,进了嘴里,一瞬间就辣的满脸通红。

仿佛上了一层胭脂,像是一树桃花绽放,悄然流媚。

“李姑娘应该不怎么会吃辣吧?若是吃不惯,我再做一份就是了!”

于兰有心交好。

她那一声李姑娘倒是让李师师愣了一下的。

叫做月儿的丫鬟也忍不住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家小姐姓李?”

“当今世上能有如此绝色的,除了李姑娘还能有谁?”

于兰心想她果然猜对了。

月儿和香儿都有些得意,可不是嘛,她们家小姐艳冠京城,谁见了不惊艳啊?

只有李师师眉头微蹙,艳名远播,又不是什么好名声。

于兰见她好像有些不大高兴,觉得这话说的也有些错了。

她连忙岔开了话题,主动帮她去换一样菜。

她去道:“罢了,这东西我觉得不是很惯!”

原本还是徽宗皇帝去童大人府上吃了什么辣的东西。

然后在她面前提了几次,后来青楼的妈妈便怂恿她也去尝尝麻辣味的东西。

还说整个京城就风楼有!

本来她对这个东西就不是特别感兴趣,但妈妈让她来她便来试试了。

果然吃到了嘴里,并不是自己十分喜欢的味道。

顿时就觉得有一些索然无味。

于兰见她上穿的十分素静,有一些空谷幽兰的感觉。

她的气质也很符合这一点儿,并不是以艳色取胜的。

想她平常应该不重口的东西,于是就叫人端了下去。

“姑娘既然不喜欢。那我就去做几样姑娘吃的!”

于兰站起来,李师师却道:“我都没说我喜欢吃什么。你怎么能够做出我吃的呢?”

“那我就试一试,若是做出来姑娘不喜欢,就不要钱了!”月儿心想这厨娘口气可真大。

她们家的小姐可是见多识广,什么山珍海味也没有吃过。

就是宫里头的东西都尝过了,她还能够做出什么特殊的东西来呢。

她看着李师师,李师师想了一下,便点了点头。

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事。

干脆就看看她能够做出什么花样来。

于兰当然知道以李师师的份能吃到的东西很多。

但在宋朝的条件下,仍然有很多美食,现有阶段没有开发出来的。

所以她绞尽脑汁,在现有的食材下,做一些她以前没有吃过的东西。

既要讲究色香味俱全,又要做的新奇,当然不要麻辣味的。

做一道御鼎飘香,这主料就非同一般了。

需要辽参、瑶柱、鲍鱼、裙边、花胶肚,鹌鹑蛋还有鱼翅!

好在这些食材,风楼里都是现成的。

这道菜的特点是食材都是保持原汁原味,所有腥味都让上好的花雕酒去除了,除此之外,只余下软糯、浓香的口感。

御鼎飘香端上来的时候,月儿和香儿两人都有些讶异。

“这厨娘好像有些东西!”

这些食材都是顶顶好的,但又能将它们结合起来。

火候适中口感也适中就太难得了。

李师师吃东西是有些挑剔的,尝了之后,这也挑不出什么错来,还忍不住夸了一句:“不错。”

已经十分难得了。

再有一道是炸莲藕,乍一看,莲藕有什么特别的,尝一口才知道,两片薄薄的莲藕当中,中间都是馅,莲藕洞塞满了,这技艺也十分高超,再有汤羹铺在碗底竟是一片荷叶,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喝一口也是原汁原味的清香。

李师师吃的还算优雅,两个小丫头已经被征服了。

“真好吃,这厨娘真厉害!比风楼原来的大厨还厉害!也不知道她等会儿还会做什么?”

鸳鸯鸡是碟中一遍盐金黄色,一边椒盐、赤色,拆骨又变成了小鸡形,很是精美,还能尝到两种不同的口味。

还有红梅鸽、豆腐鲤鱼汤……

到最后上的是甜点,其实甜点她们已经吃不下了。

难为三个姑娘,竟然都吃的肚子滚圆。

其实李师师已经克制了,就是月儿和香儿吃的很欢实。

看到这美味的甜点,想吃却也吃不下了。

于兰再走上来的时候,询问:“这一顿饭还满意吗?”

她可是使出了浑的解数,就像是一个慕女郎的青年,拼命使出了看家的本领。

有道是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抓住她的胃,她笑盈盈地看着李师师。

有那么一瞬间李师师都会以为自己成为了她的盘中之物。

但转念一下她不过只是一个女流,难不成还能够对自己有什么想法不成。

便也笑了。

“你赢了,确实厉害!结账吧,下一次我们还会到你们风楼定餐的!”

她吃东西一向挑剔。

因为她的胃口都是养出来的有些刁钻。

很多时候不是嫌东家的做的老了就是觉得西家的不新鲜。

但是她在于兰这里吃了好几样,却愣是挑不出什么错来。

她觉得便是徽宗的御厨,也未必能够比得上了。

因为她在这里吃的于兰做的东西,可以在其他地方没有的。

结账倒是没问题,于兰粗略算了食材的本钱和人工费,报出了一个相对合理的数目。

随后对她说道:“其实我不是风楼的厨娘。你们以后要吃东西可以到朱雀街的柳巷来找我!”

“你不是厨娘?”这一下轮到李师师震惊了。

于兰说了她来这里是来帮周逸的忙的,但本是在替蔡京做事。

说着说着李师师倒有些恍然明白过来。

“原来你便是童大人府上做事的厨娘?也替蔡大人酿酒?你叫玉兰?”

这回轮到李师师用一种打量的眼神看着她了。

于兰点了点头,也有一些发懵。

她这又是什么眼神呢?

她却不知道她的名声,却也有些响亮。

原因就是上一回两个纨绔子弟大打出手,有心人要是想要打听,也能够知道是谁。

何况还是李师师她既认识蔡京又认识童贯,于兰总感觉她知道了自己的份之后,眼神多了几分的八卦。

第八十二章

于兰:“……”

她还是点了点头。

“传闻之中所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呀?你认识蔡公子和高衙内?”

月儿和香儿也很八卦。

于兰显得有一些尴尬,随后说道:“此事,我也不知。我不认得高衙内,至于蔡公子,也不过见了几面。”

李师师也笑了。

“有的时候传言就是这么荒诞,有些东西本来不是那么一回事,但是传着传着就是变得煞有介事起来了。”

这种八卦绯闻之类的消息,他比任何人都懂,这其中的可靠程度,估计还不足三成。

于兰看的李师师的眼神倒是很真诚,竟然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李姑娘也是这么认为,看样子也是深受其害。”

李师师闻言,深有感受。

两个人相视一眼又都笑了起来。

李师师这边命月儿香儿结算了饭钱之后,却对于兰说道:“下一次,我要订单,就叫月儿去你家。”

于兰心想,如果是以前童贯大人在的话,那是多有不便。

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她只要应付酒坊就好了。

况且酒坊的酒,也快酿好了。

便说了好。

她送着李师师出来,出了门,她就戴上了帷帽。

也幸好是这样,否则以她的姿色,在街上走动的话,很容易引起轰动。

才刚到了门口,就看到了店伙计,他们回来了。

不过一个个的脸色都有一些垂头丧气的。

于兰放眼四下并没有看到周逸的存在。

心里头便有一些着急。随手问了一下掌柜。

“周老板,没有回来吗?”

“哦,在回来的路上,他去了钱庄。”

原来这事儿,倒也查明了真相。那位工部侍郎的公子,本来就有一些心疾,之前吃饭的时候与人起了争执。

别人走了之后他就昏了过去,之后就没有抢救过来。

这件事本来和酒楼没有什么关系,但看在工部侍郎丧子的份上。

周逸还是给予了人道主义的赔偿。

没有多久,周逸人就回来了。

看到于兰在,店伙计也都齐全。

不过店里头有一些冷冷清清的。

便道:“为什么一个个垂头丧气的?现在官府已经证实了我们没有问题,理振作起来,好好做事才对。”

至于客源。

周逸很快就着手安排下去,在外头贴了澄清的大字报。

然后又给了老顾客优惠。

下午陆陆续续的又有人进来吃饭了。

当然还有一种是怀着八卦的心,在说工部侍郎之子的事儿。

生意倒是渐好了,于兰见的酒楼十分忙碌。

帮衬了大半,晚间回去,又去了酒坊一趟,检查了一遍。

看着这酒水差不多也就十天左右的功夫,就能够完全酿造出来。

她的心也跟着好了不少。

甚至开始琢磨着,晚上带着兰冬梅她们一块儿去夜市做做生意。

但是这个想法又被否定了,因为武松临行前叮嘱她不要这么出去做生意,即便有一些自保的能力。

但若是碰上了一些东京的泼皮破落户吃亏的还是她们。

于兰觉得这一点儿也是。

就干脆和周逸谈起了生意。

打算做一些烘培甜点,加入进去。

“这一开始就先不要钱,当作是点心,赠送给客人,看看客人的口碑。若是觉得不错的话,便可以单独售卖。”

这一方面于兰是打算自己先掏钱的。

不过周逸信的过她。

“你愿意做便做吧!这后院还有一个小厨房,你自己去折腾!”

于兰很讶异:“周老板,就是这么信得过我?”

“连童大人都夸耀你的厨艺,京城第一美人儿吃了你的东西都表示下一次还要来,我有什么质疑的?要是你做的开心了,赏我一道菜谱,对我们风楼也是很大的益处。”

周逸这纯属开玩笑的。

不过也看得出来他对于于兰厨艺的佩服。

于兰脑子里头记得菜谱很多,不过那都是前人的智慧。

听得周逸这么说,便对他道:“原来周老板是看中了我的菜谱,我倒是有一个合作的想法。”

她不介意菜谱的方子说出去,但是提议要两成的净利润。

也就是说扣去了人工还有成本,的她也要两成。

于兰主要太缺钱了。

她还欠着周逸钱,还有施恩的钱。

又想着以后在开封买房子,这处处都是压力。

她不得不绞尽脑汁想着钱。

她这么说出来之后,看到了周逸不说话,心里头想着他若是不愿意的话,就买断一两个菜谱也好。

结果周逸却是抚掌笑了。

“三成吧!从长远来看,是我赚了!”因为他相信于兰会的菜品不少,两个人也许还会长期合作。在东京汴梁,这么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人民生活水平十分富足。

并不吝惜在吃食方面多费些银子。

而且风楼是高档酒楼,做的菜式就是要精品推陈出新,与别家不同,才能够最大限度的笼络住客户。

于兰听得他这么一说,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周老板,这万一我的菜谱并不是很受欢迎呢?”

周逸笑了,“那又有什么关系,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损失。”

他这么说,于兰也就放心了。

放手一搏吧!

她突然间又拿起了,在洛阳时候开酒楼时的干劲儿。

周逸作为生意人,很快就定下了合约。

于兰也开始写了几个菜式。

就是昨给李师师做的菜谱。

周逸说:“既然是李师师姑娘吃过的菜,如果以这个作为宣传的话,我才想一定会有很多人会想要品尝这些菜的!”

这样东西一推出来的话,基本上就会售卖一空。

毕竟李师师是很多人心目中仙女一样的人物。

于兰心想周逸的脑子果然很好使。

这不就是名人效应吗?

可是于兰拒绝了这个提议:“我不建议这么做。师师姑娘也是我们的客户。但是下一次她来,知道我们这么做的话,恐怕会很不高兴。再者说,饮食方面,如果不能够以味道取胜,而是走这些投机取巧的方式。永远没有办法第一时间知道顾客是否真的喜欢这盘菜!”

周逸也不过是随口说一下。

他当然明白李师师并不是能够得罪的人。

所以便笑了。

“好了,我知道了。做菜的事安排给你。你可以交给我们店里头的主厨,如果觉得不放心的话。也可以交给你的人,但是有一点要确保在我们合作期间这个厨师必须要在我们店里头做事。”

于兰明白这一点儿。

想了一下,她从周逸店里头挑选了小厨师,同时喊了清风兰她们一块儿学习这几道菜。

能够学做新菜是很多厨师梦寐以求的。

所以周逸店里头的小厨师学的很认真,相较之下,清风他们虽然也十分认真,但是因为基础较差的缘故,很多时候不是没有把握住火候,就是刀工不是很好,调料方面没有一个精准的认知。

几后,风楼新推出了几道菜。

御鼎飘香,鸳鸯鸡还有红梅鸽……

不过御鼎飘香因为价格原因,没什么人点。

鸳鸯鸡和红梅鸽虽然有人点,口碑也还好,但是因为没什么宣传的缘故。

导致在效果方面,好像和于兰认知的有些大相径庭。

于兰自己心里头有一些的落差。

周逸反过来还安慰她。

“新鲜的事物,总是要让人有一个接受的过程。你看今卖的就比昨好,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于兰点了点头。

她想在心态方面,自己果然怎么都比不上周逸,也难怪人家是一个大老板。

“我只是觉得没让你赚到钱,有些不好意思罢了。不过既然老板你都不觉得有什么,我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周逸哈哈笑了笑。

他没说酒楼的生意,只是他生意之中的一环罢了。

这点事儿他还不放在眼里。

但是当天下午,李师师就来了。

到了酒楼之后,听得店伙计在拼命的宣传前几刚有的这几样菜。

月儿还忍不住嘀咕:“这不是玉兰姑娘做的吗?”

李师师点了点头。

“估计是了,她能来周老板的酒楼帮忙,可见周老板十分倚重。”

本来今天她是要到柳巷里头找于兰。

结果没有找到人,便来到了风楼。

果然向掌柜的打听了之后,就知道她是在这里。

于兰见到李师师来了,便问道:“你今天还想要吃什么?”

李师师反问她:“如果我不想吃,之前吃过的那几样,你还能够做别的吗?”

于兰想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算了吧!”

“我能做,我能做,只要你想吃的,天上有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现有的食材我都能做!”

于兰打断了她的话。

李师师当然相信。

“今天不吃那么复杂的,就来几碟小菜,天了,胃口一般……”

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亲自走这么一趟。

于兰很快的就走了。

她到了厨房之后,周逸便跑过来问她。

“那李师师姑娘想要吃什么?”

“吃一些爽口开胃的。”

周逸恍然:“那你做吧,缺什么的话,就让底下的人去买。不用客气。”

于兰是明白的,何况风楼的厨房不缺新鲜的食材。

她想了一下就做一道蟹黄海鲜石榴包,蟹黄和蟹,加上海参,虾仁、鱿鱼,这包子味道就是鲜美至极,咬一口汁水浓郁,满口余香,实在令人食指大动。

再有凉拌土豆丝,青笋拌鲜鱿,吃的是爽口开胃,最后是什锦鱼翅煲,烧煨而成鲜香爽滑……

李师师也全吃完了。

她摸了摸肚子,看着于兰端上来的甜点,有些茫然。

不是来的时候,没什么胃口。

但为什么端上来的全都吃完了?

看着月儿和香儿手中拿着糕点,还在笑眯眯的道:“小姐,这个好吃,也不知道她这里的糕点是怎么做的,和别人家的就是不一样。”

于兰心想,当然不一样,她做的是蛋糕。

反过来看着李师师,好像对甜点并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她不住问道:“师师姑娘不喜欢甜点?”

李师师摇了摇头。

其实不是她不喜欢吃,而是她今已经吃得够多了。

宋朝不像唐朝以胖为美。

人家是要求女子曲线玲珑,婀娜多姿,大部分的人都喜欢自己瘦的和仙女似的。

李师师作为京城第一美人。

除了自天生丽质之外,更重要的是她对于材的维护已经到了一种变态的地步。

她基本上正常吃饭都比别人少,甜点什么的也都不碰的。

但是两次来于兰这边,居然都破功了。

东西是好吃,但是吃完又有一种莫名的罪恶感。

这种感觉很难说的清。

于兰原本还有一些不明白,但是看到她的反应之后,就有些猜测出来了。

不感叹,便是美人也是对自己高标准够严格的。

“要不下一次,只做菜?”她试探地说了一句。

李师师抿了抿唇,说了一句:“加一点点也是可以的。”

她其实喜欢吃的。

于兰有些想笑。

“好!”

李师师看着于兰的材,腰很细,但是上该有的地方都有。

忍不住问道:“你自己做的东西这么好吃,你都不怎么吃吗?”

“吃啊!”她要做体力活,吃的还更多一些呢。

但是她并没有发胖的迹象,她猜测可能是因为她每天很忙碌,到了另外一方面。原因也有可能是空间里头的水。

至此之后,李师师倒是常有来这里吃饭。

也不知道是不是消息走漏了。

渐渐的就有很多人知道,李师师光顾风楼,以至于风楼几乎天天客满。

于兰想李师师可能就是这个时代的顶流了。

有她作为宣传,天天客流爆满是很正常的。

连带着总有客人来旁敲侧击侧击的问李师师都吃了什么。

这个时候周逸的推销计划就派上了用场,他直接把新的菜全都推出去了。

表示是风楼独有其他地方都没有的。

于是风楼再火了一次。

于兰在风楼忙碌的时候,也要兼顾着酒坊的酒。

酒是一天天散发出了醉人的香味。

也该是时候汇报给太师府了。

这算是除开上一次的事件之后,于兰正式的登门。

她带来了一坛的酒。

等待着太师的接见。

第八十三章

蔡京算算时间,也很清楚于兰这一次来找他是所为何事,所以很快的就接见了她。

清酒清澈而透明,但打开酒坛的那一瞬间,酒香扑鼻,还带着果子特有的清香。

这是因为酿造的过程中,于兰添加了梨子和坚果。

入口有丰润感,余味却并不绵长,反而有一种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的感觉。

“好酒!”只一口就尝出这酒是否属于上品。

蔡京作为当朝太师,喝过的美酒无数。

这酒当真十分的特别。

就按于兰原来所说的,虽然无法超越流香和蔷薇。

但若是作为宫廷御酒,却也可以称得上。

“这酒又何名称?”

于兰道:“清酒!”

“清酒。”蔡京一看这酒确实清冽无比。

“我看清酒虽然简单易懂,但是太俗。琥珀光倒是不错。”

于兰有些恍然,“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李白的诗。

蔡京点头,倒也不意外于兰懂得这句诗词。

毕竟很多大户人家的养娘,都被调教的颇读诗书,目的就是为了附庸风雅。

像一些青楼之中的女子,有的甚至还会做一些诗词。

“这酒也酿完了。老夫说过酒酿完,给你一些赏赐。你可以有想要的东西吗?”

蔡京倒也明白于兰如今是见过皇上,也是童贯十分看中的厨娘。

为了长远打算的话,他还是愿意给一些好处给于兰,以后好好的为他办事。

于兰想了一下,摸不清楚蔡大人的脾气。

便道:“能够为大人效劳,是民女的福分,民女不需要其他的赏赐!”

蔡京闻言倒是有一些欣赏她。

他给是一回事,她主动要又是一回事。

蔡京并不喜欢贪得无厌的。

所以还是赏赐了她五十两和几匹绸缎。

于兰十分感谢,装着满心欢喜的出来了。

心里头想着却是太师多少还是有一点小气呀。

但是他她看到几个公子结伴而来的时候,忽然间就觉得蔡太师也不容易。

据说府上的公子都已经有九个了。

这小姐嫁出去好几个,没嫁出去的也有。

这一大家子的人,蔡京都得把他们安排妥当了。

可他知不知道这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做的太过,当朝那位太子可能会看不惯。

于兰不过想过这个念头,又很快地甩开了。

所幸这和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她只是和其他的丫鬟一样,在公子们过来的时候低头行礼。

蔡远远的都看到她的存在了。

走近的时候却也没有说什么,心里头想的约莫是酒酿好了。

他上一回去过酒坊,她不在,但是他打开过酒坛,闻到过香味,还小尝了一口。

确实和别的酒不一样。

想来现在父亲大人应该是十分满意的。

其他的兄长们,这一次要和他们一起去找父亲是为了大哥的事儿。

大哥自从离开了府里头之后,也不知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反而很大程度上,反过来起来针对蔡府,这一次却直接弹劾了四哥。

四哥气不过,这个时候已经去了大哥府上了。

几个兄弟连忙跑过来找蔡京。

于兰看到他们走了之后,第一时间就回家了。

她把绸缎和银两放回到了空间之后,就直接去了酒楼。

周逸今天不在,据说是有别的生意去忙了。

掌柜的看到她来了,却对她道:“有几个客人专门要甜点。说到时候打包带走,应该是为了家里头女眷来买的。我正愁不知道怎么应对呢,幸好娘子来了。”

甜点渐渐的也有了受众,这甜点是于兰寄到酒楼卖的,所以酒楼也要分三成。

“好,我这就去做。”

她打算换一衣服就去厨房。

这个时候却听到客人在大堂里头,说着蔡府的事儿。

“这蔡家两个公子,可打了起来。听说今金銮上,蔡攸大人,直言要让皇上处决蔡绦大人,当朝之上就差点动起手来。被皇上喝止了,出了早朝,蔡绦大人竟追去了蔡攸大人府上。”

蔡京如今基本上都给他的儿子们安排了各自的岗位,大部分都是学士。

蔡绦是第四子,如今是徽猷阁制士,徽猷阁什么地方,徽宗皇帝私人藏书的地方。

这份差事是月余前,蔡京求来的。

蔡攸和蔡绦本来就有些不睦,打小,蔡绦长的就像蔡京,加上勤奋好学,这书法学的也好。

蔡京就更为看中。

而为长子的蔡攸,在家里头说话的份量还比不过四弟。

心中本来就不忿,蔡攸一开始就反对了蔡京想把蔡绦放在徽宗边的想法。

一方面是觉得父亲对自己信任不过,另一方面是觉得父亲让蔡绦过来是想要分了徽宗的宠幸。

蔡攸认为几个弟弟的官职,父亲都为他们忙前忙后的张罗。

可是自己就不一样了,父童贯的路子,重新进入朝堂,当了宰辅。

他那个时候就意识到了,仅仅凭靠父亲一个人,是无法让家族延续辉煌的。

他必须另辟蹊径,向童贯大人能够得到皇上十足的信任。

只有这样子,即便父亲下一次遭人弹劾,他们也能够立足于不败之地。

父亲虽然书法很受徽宗赏识,可他和徽宗存在代沟,年纪上蔡京都快成为徽宗的爹。

徽宗对他不可能什么东西都说的,可自己却不一样。

他为了讨好徽宗,什么事都肯干,什么事都能够做。

他能够有今天这样的位置,全是依靠自己才得来。

可即便他做到了,如今这样的位置。

父亲还是觉得他不如四弟,而且希望四弟能够取代他的位置。

这他如何能够忍的下去?

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就越来越深。

闹到今天这么不可开交的地步,导致京城里头很多人都觉得难以置信。

明明不是一家子吗?

还是兄弟之间。

于兰也不是很理解,这两个人之间的事,她知之甚少。

心里头想着,她刚才离开蔡府的时候,蔡京应该还不是很清楚吧!

不然的话。她进去的时候他应该不高兴才对。

也许他们几个兄弟,正是因为这件事才去找蔡京的。

不过这事横竖和她没有关系,她也无法插手。

所以干脆跑到了小厨房里头去做甜点。

而另一个方面太子府中,太子赵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不是特别的意外,他这一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蔡攸彻底的暴怒了。

无非就是让蔡绦抢了蔡攸一个功劳而已,消息还是他派人透露给蔡绦的。

但是蔡攸却以为是蔡京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蔡绦在皇帝面前站稳脚跟,这是多么令他恶心的一件事。

所以他才不惜在皇帝面前弹劾了一把。

其实徽宗确实更看中蔡攸的。

不过即便他弹劾的是自己的兄弟,皇上也没有怎么处置,只是隐隐有些头疼。

他想到了儿子赵楷。昨在御花园里头,直言一点儿都不喜欢太子。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连太子也在,太子倒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低眉顺眼的,有一些委屈。

徽宗便瞪了皇后,也不知道皇后怎么教的,直接这样的话,这还是在御花园,皇宫里头,如果传出去的话,那怎么得了?

为皇子竟然对太子不敬,皇家兄弟之间不睦的话,那可比寻常百姓家兄弟之间的争斗要狠多了。

随后他回去之后,郑皇后倒是直接让赵楷去跪在地上了。

一个孩子跪了一个下午,脸上晒的红彤彤的,饿的也是晕乎乎的,到后来直接晕过去了。

徽宗还是比较疼这个儿子的,就责备了皇后。

“你怎么能够这样对待楷儿,他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可是他对太子不敬!臣妾心里头又气又怕。气的是这话竟不知道不开眼的宫人教导他,怕的是皇上以为臣妾别有用心,更怕太子下会因此怨恨上了楷儿……”

出了这件事之后,第一时间当然是去询问,查找真相。

但是找了一圈,似乎是底下的态度导致了赵楷的嚣张。

如今太子的位置已经坐稳了,郑皇后就算有心,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教导儿子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不知道被哪个jiàn)人给算计了。

但是赵楷边的人,她必须全部都换了。

出了这件事。皇帝第一时间肯定是怀疑皇后的。

但是皇后已经把态度拿出来了,而且皇子也被责罚了,皇上心疼还来不及,心里头的怪罪也少了!

“放心吧,太子还算能仁厚,并不会怪罪的。他今还说别处罚楷儿……”

这件事让徽宗对太子的观感还不错。

郑皇后心里头却觉得,这只怕未必是仁厚,而是心机太深吧!

可她不能这么说,因为太子如今只是15岁的少年。

如果她这么说的话,皇帝会以为她是在挑拨离间,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

所以也只好附和地说道:“话虽如此,终究是臣妾的错!”

……

又过了几,坊间又传出了蔡攸回了蔡太师府上。

据说兄弟父子之间都已经说开了,如今在朝堂上,蔡京说什么蔡攸附和什么。

外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大家的想法大概都是相同的。

“都说父子兄弟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再怎么打架闹不和,最后还一样得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呢!”

“谁说不是呢?”

当然还有很多人失望的!

这一,蔡倒是专程来到了风楼。

点了满满的一大桌子菜。

回头周逸却对于兰说道:“蔡公子向让你进去。”

此时于兰这边还在陪着李师师。

她如今和李师师也算是成了好朋友,两人还说着话呢!

李师师道:“蔡公子哪个蔡公子?”

随后看到了于兰的反应,便觉得定然是那位蔡七公子了!

“你要是不乐意去的话,就回绝了她,就是问你在这里陪着我。”

又问了周逸,“他几个人?”

李师师便道:“那就更不加不能去了。”

周逸想了一下也对。

“那我这就去回绝他!”

于兰心想蔡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来找她的。

毕竟他也不是那种无聊透顶的登徒浪子。

等到周逸走了,李师师便问于兰:“你上回的话本说到哪儿?那王子知道是人鱼公主救了她吗?”

自从她有一次听了于兰讲了故事之后,每次来直奔于兰这边。

她觉得于兰去写话本都能钱。

但于兰没想过这回事。

李师师颇为遗憾,每次都跑来于兰这边听故事。

于兰觉得按她这个速度,看脑子里头的那些故事,很快也就没了。

他们这边正在家讲海的女儿,那边周逸和蔡说完了,他就过来门口。

听到于兰正在说小美人鱼亲完了王子之后,就变成了泡沫。

李师师这边就落泪了。

月儿和香儿也有些鼻子酸酸的。

“王子怎么那么笨啊,这都不知道谁救了她吗?”

蔡觉得有些意思。

当然他只听了一点儿,并不知道很多。

周逸却道:“师师姑娘还在里面!”

“我知道的,我不进去!”

他这一次过来,只是为了感谢于兰帮了他们家一次大忙而已。

“你把这个东西给她!”

蔡给了周逸一个精美的盒子。

里头是什么东西,周逸不知道了。

不过蔡递给他之后,人就走了。

周逸走进去把蔡的话传达了一下。

于是乎,李师师月儿和香儿三双八卦的目光全都朝她看了过来。

好像他们两个私相授受似的。

可实际上她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蔡公子寻寻觅觅的送了你什么?”

“我猜应该是珠宝首饰!”月儿觉得男人送东西都没有多大的创意的。

大部分送的都是一些珠宝首饰。

于兰摇了摇头:“蔡公子不会送这些东西。”

因为这些东西太过于亲密,真的送了那才叫私相授受。

于兰随便打开看了一下。

然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蔡送的是一张地契。

朱雀街的一栋房子,这可比什么珠宝首饰贵重多了。

于兰觉得她们的眼神变了。

好像她之前欺骗了她们一样。

“这,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我我就去去问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可不敢受。

第一时间就跑了出去,还好蔡也没有走远,刚到了门口,还没坐上马车的时候,就被她给叫住了。

“七公子!”

第八十四章

“你怎么出来了?”蔡说完,倒也笑了。

于兰对他道:“你的东西我不能够接受,这太贵重了。”

“不,恰恰相反,这是你应得的。”郑重地说道。

“昨我爹把你酿的酒,给我大哥送过去了,他献给了皇上…”

因为蔡攸总是在抱怨父亲是不是偏心。

久而久之,蔡京也明白了这一点。

为了他们兄弟之间的和睦,所以他愿把这个功劳让给蔡攸。

可能父子俩也说开了一些事,蔡因而觉得于兰酿的清酒,是一个很大的契机。

他说出来的时候,于兰甚至都有一些不敢相信。

这件事居然和她也有一些关联。

不过仔细想想,应该和她的关系也不大,不过是蔡京你自己想开罢!

“还是太师大人和大公子之间父子深,与我没有什么关系的…”

“给你的东西何必再推辞。玉兰,有些东西对我而言很重要,所以不管怎么样,你都是帮了我大忙。再者说这些东西给了你,以后再要你酿酒,不是顺理成章的吗?”

蔡这么说,于兰倒也觉得有理。

看他笑的如沐风,于兰神有些恍惚。

他在历史上是怎么死的呢?

是靖康元年,和他父亲在潭州崇山寺暴毙而亡。

蔡京年纪大了,那个时候蔡京七十好几都快八十了,而蔡却当壮年,如何一块暴毙了?

于兰觉得这是一团迷雾。

蔡却转离开,而此时在风楼的一间阁楼上,一道影从上往下恰好能够看到这一幕。

太子赵桓的深色却有些晴不定。

他算计的好好的,算透了蔡攸的格,也明白蔡京如今年纪大了,他必须要为家族的谋一条出路。

蔡攸虽然能够讨好徽宗,可是他的子也容易得罪人。

蔡绦相较之下比他这个做兄长的还要沉稳一些。

所以他的想法是倾尽一切扶持蔡绦,然后让蔡绦扶持其他的兄弟。

在他看来手心手背都是,都是一家人,纵然偶尔有一些偏颇之处,他这个做父亲的总不归会害自己的孩子。

只是他算错了蔡攸长久以来的堆积的愤懑,也算错了蔡绦作为文人自带风骨,对于自己的兄长,有很多地方看不过去的。

导致兄弟之间隔阂越来越深,所以现在他必须要做出一些取舍。

他到底还是妥协了一步。

这一步的妥协直接把赵桓计划打乱了。

于兰回家的路上,总感觉后有什么人在跟着她一样。但是每次往后面看,就都没有看到什么人

真是有些奇怪,问了清风和兰冬梅都说没有。

于兰最好把这种感觉归功于自己的错觉,只好把这种感觉归功于自己的错觉。

毕竟她在这个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也应该不至于得罪人才是。

想到了这里,就摇了摇头。

在兰开了锁之后,第一时间踏入到了院子里。

兰便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小白又跑出来了,真是一个小淘气,把什么东西都打翻了。”

兰说的小白就是武松买给于兰的狮猫,大家都很喜欢它,给它取了名字叫做小白。

现在只是一只小猫,白天凶巴巴晚上又很黏人。

兰他们最逗猫了。

于兰闻言想笑,这本来没什么大碍的。

然而当她走进了院子里头一起看,才发现遍地狼藉。

小白躲在一个角落喵喵的叫,一双鸳鸯眼有些警惕又有些委屈得看着他们。

于兰走过去看了一下,被打落在地面上的,又很多花椒辣椒,还有地瓜干,红薯粉……

他们原来是放在院子里晾晒的。

按道理来说小猫的破坏力,应该没有这么强才是。

于兰仔细把所有的东西都捡了起来,渐渐的心里头有一个毛骨悚然的想法。

“这东西好像和早上放的不一样了,少了很多。”

于兰这么一说,大家的眼神不由得朝她看了过来。

“玉兰姐姐你的意思是说……”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去,但是顺着往下想的话。

就很容易联想到有人来过。

清风第一时间去查看了院子里头的边边角角。

居然被他从一脚找到了一个鞋印。

一个浅浅的,但是是成年男子的足印。

“玉兰姐姐,你快过来看看,我发现了鞋印…”

于兰便有了过去,她看到了,兰和冬梅也看到了。

随后兰道:“这鞋印也许是武二哥留下来的。”

武松在家的时候,晚上都会练武。

尤其他学的是腿脚上的功夫,在这个院子里头留下足印不足为奇。

冬梅闻言也点了点头:“就是啊,陆续有人来过了为什么只是弄翻的东西,顺便知拿了一点点儿……”

这有些不太符合作为一个盗贼的基本素养。

所以冬梅也不是很信任清风的推测。

“寻常时候你要说是武二哥的,那我肯定无话可说。可是现在,你们别忘了二哥走了多少天了,期间还下过了一场雨。鞋印怎么可能会留这么长的时间,应该早就被雨水冲刷走了,再者说,二哥练武步伐有时轻有时重,但是他轻重都去有规律的,这墙角的鞋印,很浅,仿佛是为了使力,用轻功跳上去的!”清风煞有介事的分析道。

他有跟着武松学了一些基础的武学。

倒是把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若是真有贼人进来的话,可怎么办啊?咱们要不要报官。”

兰和冬梅都看着于兰。

于兰很清楚,家里头并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

贵重的东西全都是在她的空间里面。

如今的辣椒还有红薯土豆之类的东西,已经全都上交了朝廷。

据说在边远的一些地方已经开始让农民进行种植了。

将来会怎么样还不知道,但既然过了明路,这东西就不算是罕见的。

所以玉兰也很纳闷,真的有贼人进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呢?

报官是不能报官的,因为东西也没有丢失多少。

这直接告诉官府,对方估计是以为他们几个得了什么癔症。

就丢了这点东西也值得大惊小怪的,没准是记错了。

“清风瞎说什么呢,我记错数量了。并没有丢失什么东西,好了,咱们先收拾一下东西吧。”

既然找不出答案,于兰也并不想引起他们的恐慌。

所以干脆说没有东西丢失。

而另一边,侍卫已经到达了太子府上,拿到的东西确实是于兰丢失那些作物。

“下,找了一圈属下也就找到这些东西,并不知道有没有用,就拿回来了。”

就侍卫把东西呈了上来。

这东西他见到过,好像是他重生之前,蔡京进贡给父皇的,说这些新作物都是上天的恩赐,好一通马把他父皇夸的很开心。

只是上一世在赵桓的印象中并没有出现过这些。

如今户部拿到的只是种子,放到一些地方去试种。

京城里头也就只有风楼能够正宗的辣椒。

如今想来那些东西可能并不是蔡京弄来的,他抢了别人的功劳。

这也并不是十分奇怪,蔡京做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这一趟有没有被人发现?”赵桓又问道。

侍卫连忙说道:“并没有,属下走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回来,倒是一只小猫把东西打翻了,属下想了一下,干脆全都弄乱了…”侍卫觉得自己还聪明的。

赵桓的眸色沉了沉,随手把手中的一个茶杯丢了出去,:“蠢货,自作聪明,小猫能够弄翻这么多东西吗?滚出去!”

茶叶顺着他的衣服留了下来,茶杯摔落在地面上四分五裂的。

也幸好,没有砸到他的脑袋。

侍卫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很快的就有侍女过来收拾了屋子,她们蹑手蹑脚的,根本就不敢发出任何的动静,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搅扰了太子。

自从太子那一次摔倒醒了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脾气时好时坏,大部分时候郁的吓人。

而且那些吊儿郎当散漫的下人,最后全都被处决了。

留下来的这一些,全都是他能够派的上用场的。

但是即便如此他对这些人也不是绝对信任的。

在经历过了那么长期的囚,失去了尊严和自由之后。

赵桓的心态确实有些扭曲。

尤其是郑皇后给他安排的那几个女人,回来之后他左看右看都不顺眼。

这些人是皇后希望他能够沉迷女色,而留下来。

至于太子妃,一想到在金国发生的事儿,即便他知道,在那样的况下不应该怪罪她,但他仍然感觉到耻辱和背叛。

他并不想要看到这些女人。

都已经好几个月没进她们屋里了。

“玉兰,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赵桓心里头在嘀咕着。

他手中拿着辣椒看了看,终究因为打了一个喷嚏随后丢开了。

蔡家暂时没有找到突破口的话,他应该从高俅那里动手。

……

那天的事之后,于兰每天都在提防着有人闯入进他们家。

所以每天临睡前都会多喝两碗灵泉水,随时等待着有人闯入。

就这么保持着极高的警惕,可是过了好几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于兰心想,也许真的是自己记错了也不一定。

她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风楼的生意越来越好,于兰教导地兰和冬梅做的甜点也渐渐有模有样了起来。

周逸对她道:“你既然把自己的传承教授给了她们。不如就收她们为师。一为师终生为师。”

这个时代传承都是十分私人的。

有一些传统甚至是不外传的,一向传男不传女,只在家族内部进行,所以导致一些手艺到后来出现传承中断。

周逸的意思是希望于兰收了徒弟以后,就能够更加放心的教导。

一来风楼生意虽然很好,但是周逸已经并不是很满足于风楼的现状,他打算再开一个分店。

这样一来,于兰一个人肯定是不能够分成两个人的。

可是如果开分店的话,品质肯定是要一样的。品质要是不一样的话岂不是自砸招牌。

所以周逸是希望她尽快教导徒弟之后,好直接出师,也能够独当一面。

于兰思忖了半晌。

师徒的关系在这个时代确实十分的牢靠,就相当于父子母女之间的关系。

其实于兰对待兰她们,也没有把她们当成仆人看待,只是当成了自己的妹妹一样。

即使再忙碌的话,每天回来一样会教她们读书写字。

目的就是希望她们能够多读一些书,以后能自己的路。

她考虑了周逸的提议之后,回来就问了兰冬梅还有清风的意见。

清风激灵第一时间就跪拜了下来,喊了师父。

兰和冬梅是随后叩拜的。

也十分的欢喜,师徒的关系总比主仆关系要好,更重要的是她们可以留在于兰边名正言顺地手艺了。

在于兰言传教之下,两个小丫头已经渐渐明白了为女子,不一定是要依附男人而活的。也可以拥有一番事业。

所以三个人就直接叩拜了于兰,确立了师徒的名分了。

当然兰她们还不能够出师,厨艺这个东西是很难一下子见效,它分的很细,刀工要学,调料酱汁也要学,还有雕刻也要学,还有要有一定的艺术鉴赏能力。顶级的主厨,摆盘都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中国美食讲究色香味俱全,这颜色还是排在第一位的。

一盘佳肴,只有第一眼看上去赏心悦目,才会令人食指大动。

考虑到周逸的况,是想要开分店于兰就道:“现成的招两个师傅过来,让他们先学了我的几道菜,签订个十年八年的雇佣合同,这样他们也跑不到别家去。我家徒弟要厨师还远着呢。”

理是这么一个理。

周逸原本就是担心于兰不乐意教导新的厨师罢了。

既然她这么说了周逸也没什么意见。

于是张贴了告示招收厨师。

另一方面,于兰打算个李师师开一个甜点店。

因为酒楼的甜点生意很好。

李师师又有不少闲钱,两个人一合计,现在开一个的话,也是开封府独有的,应该会有不错的生意。

于兰说了这个事儿,周逸倒没有什么意见,甚至还给了不少参考的意见。

“甜点的铺面不必太大,我倒是有一处铺面,那么愿意的话就腾出来给你们,租金就不收你们的了,就当是我入一个股,如何?”

连店面这么难解决的问题都解决了,于兰哪里有什么不乐意的,一切完全是朝好的方向发展。

李师师不懂生意的事儿,只是把她的私房钱拿了出来,她捧着一大把银票过来的时候,着实让于兰看花了眼。

“这可是我的养老钱,我信得过你,才跟你做生意的。你要给我加把劲儿。”

于兰当然明白,纵使李师师才姿色都跟出众,但是她的份还是限制了她。

她自觉以后也未必梦找到什么良人,听的于兰讲了那么多形形色色的故事,觉得还不如自己攒点养老钱。

等到年老色衰了,就算皇帝老子不喜欢她,她也不稀罕,反正她有钱,到时候就和月儿和香儿过子,大不了于兰生了小孩认她做干娘就好了。

于兰当然不知道她想了那么多。

因为她始终觉得李师师还有燕青啊。

她们这边风风火火筹划着开店铺的,京城里头发生的又一件大事把人给整蒙了。

高衙内忽然传来了暴毙亡的消息。

第八十五章 猜疑

这个消息来的猝不及防,于兰甚至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毕竟按照原著中所说哪怕是梁山后面大部分人都死了,这高衙内还活的好好的。

问过了况说世上一回的事,选了很多的大夫,包括宫廷里头的御医还是没有能够治好。

反而体越来越糟糕了。

高衙内突然去世,首当其冲最为伤心的高俅。

他仅有一子,百般宠,结果还是被弄死了。

于兰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自己到来的蝴蝶效应?还是其中另有蹊跷。

满城之中议论纷纷,对于大部分人而言高衙内死的理所当然,谁让这个纨绔子弟作恶多端。

如此的花花太岁,导致很多好人家的女儿根本就不敢走在大街上,谁都不知道青天白地会不会撞上花花太岁。

如今死了,岂不是死得其所。

于兰想到了林冲,也不知道远在梁山的他听到了这个消息,会不会觉得有些欣慰。

当然对于他而言,失去的还是终究失去了,不能够亲手报仇,还是遗憾。

高衙内去世,皇帝体谅高太尉一片子深,所以给了假期。

如今忙着办理丧事。

而童贯一行人出使大辽,还没有什么结果。

倒是梁山那边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好消息就是梁山一个重要头目,晁盖死了,坏消息就是晁盖虽然死了,可是梁山攻打了祝家庄。

粮草充足,人马又多。

隐隐有形成祸患之势。

且与地方官府几次冲突,甚至劫狱,杀朝廷命官,高俅的堂弟高廉为高唐州知府就被梁山贼人啥了,他的妻弟也是死于李逵之手,地方的奏报上来,皇帝有些头疼

高俅前些子因为儿子出事的原因,也无心理会这些奏报。

如今儿子死了,堂弟也死了。

心里头就很是愤怒,于是想要朝廷派兵攻打梁山。

然而这个时候太子直接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梁山一伙贼寇所图不过荣华富贵,与其派兵攻打,不如诏安。”

太子一眼让很多人都很震惊。

高俅直接反对了这个意见。

“正因为一伙贼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便是诏安了又有何用?”

“高太尉此言差矣,须知童贯大人才出使大辽,西夏兵仍然虎视眈眈。这等时候,朝廷把兵力放在这些匪徒上,未免太过浪费。而且朝廷战马不多,高太尉适才提议让呼延灼将军率领连环马梁山,可知梁山水泊地形,多是水陆,易守难攻,便是连环马也难上梁山泊,若是有所折损,便有损我朝廷威望,此为其一,其二高廉高知府之死,固然令人扼腕叹息,可是高太尉此时兴兵,恐怕不是为了朝廷,而是为了报一己之私仇。”

此言一出,朝堂之中,便有一些寂静。

谁也不曾想太子竟然说得头头是道,大家都清楚高太尉就是为了公报私仇。

但是就连徽宗都很理解他的行为。毕竟儿子死了,堂弟也死了,他必须要做一些什么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然这样下去的话他会发疯的。

所以本来徽宗都已经默许了他的这个行为。

打算让他带领人马去攻打梁山。

这在徽宗看来是顺理成章的事,地方官员打不过梁山,难道朝廷中的兵马也打不过吗?

结果太子却把这些事都给说了出来。

徽宗咳了咳。

却听得高俅说道:“太子何以见得微臣就是公报私仇,而不是为了陛下分忧?太子所说大辽与西夏对我大宋虎视眈眈,试问这有谁人不知?正因为如此攘外必须安内,dàng)除贼寇,也是给我大宋军队一次历练的机会,那西夏被童大人指挥的军马打的不敢犯我边界,便是大辽,有盟约在,岂会轻易攻打我大宋,我大宋兵强马壮,不是区区贼寇能相提并论。此一去梁山必能首胜大捷!”

高球的一些话大家听着也有一些道理。

打不过大辽和西夏,难道连几个贼寇都打不了吗?

那朝廷演这些军马何用?

所以说太子还是太过于年轻,梁山不过一个区区水泊,就能够把朝廷的军马给困住了?

“那若是不能够必胜呢?”太子反问道。

气势上面倒是有一些咄咄bi)人。

不知道为什么,蔡京心里头那种无缘无故的忧心忡忡的感觉又来了。

“太尉大人敢立下下军令状吗?”太子不无嘲讽道。

徽宗皇帝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高太尉也感觉到了太子的嘲弄。

不由得心里有一些恼怒。

“好了,按高卿家所说的出兵吧!”军令状就算了。

高俅跟着他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纵然有一些任又有什么关系。

太子终究是不通人,有一些本事却又喜欢表现自己。

太子低头掩饰住了眸中浓浓的失望。

他的父皇宁愿相信他的这些宠臣,也不愿意相信他的亲儿子。

当然固然有,一方面是因为他并不受宠。

可是另一方面也说明了为一个皇帝,徽宗有不太多不合格的地方。他总是随心所的按照着自己的意愿做事。

可是治理国家哪能够随心所,随心所,那是昏君所为。

他的父皇就是糊涂透顶。

高俅便叩谢了皇恩。

但是在他的心里,对于这个太子,已经不是特别想要扶持了。

因为太子不听话,而且这两个方面来说,太子甚至对他充满了敌意。

他们这些人啊,权力和地位都太大了,渐渐的也滋长了一些野心。

太子不听话的话就换一个好了。

索皇帝正当壮年,未来的事有太多说不好的地方了。

而且徽宗最不缺的就是儿子。

等到早朝之后,蔡京和高俅但是不约而同的走到了一块儿。

两个人说起了太子早朝上的表现,都道:“陛下如今对太子有一些看重,说太子比以前要好多了,对他也十分孝顺毕恭毕敬。我看太子果然是好了,可是他却始终对我等好像有一些敌意。”

蔡京经历了几次站位的问题。

王安石变法的时候,旧党和新党党派之争争得你死我活,够来变法失败。

司马光借着太后重新回到了朝廷之中,便开始否决王安石变法的种种,不管好的坏的一律不要。

而支持变法的那些成员全都收到了波及。等到司马光一死,太后也死了。哲宗皇帝亲政有开始否决司马光一党都一切。

蔡京正是经历了这些,从沉浮之中油过来,更明白朝堂争斗其实就是一个你死我活的过程。

宁可杀错,不能够放过。

所以他担任了当朝丞相之后,就从来只是任人唯亲。

把那些看他不顺眼的话,全都打压得远远的,不让他们有任何起来的机会。

只有这样子,他才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没有想到啊,他打压了那么多人,如今臭未干的太子下,却好像还是要和他们作对。

“不瞒太师大人,我总觉得我儿这次死得冤啊!”

很多人都以为高俅会因为上次蔡的事而怨恨蔡京。

殊不知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

蔡京和高俅等人关系一向不错。

蔡京闻言眉毛一挑,看了看四下无人又示意高俅说下去。

“我怀疑御医当中有人做了手脚的。我儿当时重伤,可第一天诊治的时候,况还没有那么糟,三后醒来,还能跟我顺些话,后来的况就越来越不妙,问你用药,都是反反复复,我也曾查看了医书,这个况不对。所以偷偷的把一些药给藏了下来,果然发现了我儿的药中暗藏了虎狼之药。这是有人要我儿的命,先做个怀疑上一次的辽人,根本就不是重伤我儿的凶手,凶手应该是另有其人。因为我儿的伤口太过锋锐,不是顶尖高手根本做不到。”

话说到此,蔡京的神色也有些讶异。

“你查证的确实属实?”

“当然,事关我儿,我不敢不谨慎!”

蔡京不停地走来走去。

“这未必和太子有关。”

其实他主要是想不通,太子就算是不待见他们。

也不见得就是和他们有仇。

尤其是这么三番两次的针对。

仔细想想高衙内应该也没有什么得罪太子的地方。

这一点是蔡京想不通的,也恰恰是高球想不通的地方。

如果是太子的话,那也太可怕了。

他做这些事是为了做什么?

可是种种的线索都指向了东宫。

高俅道:“宁可怪错,不能够放过。今他在朝堂之上的针对,太师也看到了,他想让我立军令状,只怕是希望我这一次失利,好把我打压到其他地方去。”

蔡京点了点头,他看出来了。

就是因为太子的咄咄bi)人。

让他觉得有必要提防了。

……

太子赵桓心里都明白今在朝堂之上有一些cāo)之过急了。

恐怕会让他们心中起一些怀疑。

其实他不过是想要试探一下他的父皇,结果他还是无药可救。

那就不怪他接下来所做的一切了。

这也是他必然要更早的登上皇位,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阻止靖康之耻的发生。

他不能够像上一辈子那样处于被动的局面。

……

于兰甜品店后来开张了,不过在此之前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风楼的御鼎飘香,红梅鸽和鸳鸯鸡这些食材,竟然在另一家酒楼也有了。

而且做出来也是原汁原味的,丝毫不差。

这一点就分了风楼的客源。

后来一查,是风楼的主厨出现了问题。

当然是被隔壁的酒楼以更高的价格收买了。

周逸把他解雇之后,他就去了隔壁的酒楼。

周逸后来签订雇佣合同就更佳严格了。

周逸因此还和于兰道歉。因为这是她的菜谱,原本是因为信任周逸,所以才和他合作,也交给了风楼的厨师。结果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于兰当然不会怪罪周逸,这种事放在后世就更常见了,现在的雇佣合同还更严格一些。

等到甜品店开业的时候,施恩也回来了,他出去一趟,回来黑了一些,不像原来的小白脸。

知道武松出使大辽,言语间倒是有些羡慕,“兄长是做大事的!”

又说了梁山的事儿。

“我如今耽误的这些时间都是在梁山过的,他们是真的想把我留下来。但是我一再拒绝了。”

施恩觉得梁山人太了。

于兰却捏了一把汗,就怕他们到直接到洛阳把施恩的父母接到了梁山。

到时候施恩不上梁山都不行。

于兰想到了呼延灼如今去攻打梁山。

连环马梁山那边搞不定,恐怕鼓上蚤时迁会过来偷雁翎甲,把徐宁骗上山。

“施恩叔叔有说诏安朝廷的吗?”

于兰想若是宋江他们想诏安,倒不如快一些,她这边也门路,也少动一些干戈。

“说了。宋江哥哥说往后再来劳烦武松哥哥…”

这是一句客话,言外之意应该还是信不过他们。

也的确上一次宋江派戴宗他们过来的时候,于兰都被抓起来了,后来铁扇子宋清来开封府没玩两天又灰溜溜的回去了。

这就是于兰他们再东京没站稳脚跟的原因。

宋江当然信不过他们有门路。

“那扈三娘妹子呢?”于兰想到水浒里头扈三娘算是十分可怜的一个妹子。

原本她被抓起来,家人已经打算投靠宋江了,结果李逵杀人兴起就把她一家人杀了,只走了哥哥扈成。

后来又被宋江指派嫁给了矮脚虎王英。

矮脚虎王英是什么货色,好色成,武功又一般,本事不大就是宋江的狗腿子。

那梁山一干好汉当中比矮脚虎王英好的多的去了。

偏偏宋江让扈三娘嫁给了他。

于兰见施恩可能会路过梁山就有心想让他帮扈三娘一把。

虽然施恩不大清楚为什么于兰知道扈三娘,倒也流行了。

“嫁了!”施恩喝了一口酒,又叹了一口气。

“她嫁给了矮脚虎王英!”

那矮脚虎王英长的又矮又猥琐,扈三娘貌美如花英气bi)人,就是连施恩都忍不住叹息。

“嫂嫂我跟她说了,实在不行,跟我走算了,她没听我的,宋公明让她嫁人,她指了矮脚虎王英!我看她是心灰意冷,认命了!”

“什么?她自己嫁的!”这有些出乎于兰的预料。

施恩点了点头:“嗯!”

他也想不通扈三娘到底在想什么?

第八十六章

于兰感觉事有蹊跷,但她又没有见到过扈三娘,也无从判断。

过了两,张青孙二娘也来了,他们两个人在洛阳的酒楼重新又开了起来,这一次过来,是打算来看看于兰,一来是知道施恩也回来了,二来是张青种植的菜,如今都开始有了收获,他心里头是激动万分的。

尤其是红薯的收成,一亩地能长成很多红薯,这红薯现在放在酒楼的门口叫卖,一个烤红薯,卖个两三文的,买的人倒是不少。

张青已经开始琢磨着下一季的种植,因为他听得于兰说过这东西是可以一年两季的种植,其余的辣椒,也有了收成,如今都收了回来,预备着做火锅底料。

当然酒楼的生意依旧不大好,一来是天了,没什么吃火锅。

二来是因为上一次的事儿之后,口碑口口相传之后,就不如从前,加上于兰也走了,酒楼并没有太多创新的菜式。

不过比他们俩在大树十字坡做事儿,要好太多了。

张青孙二娘到来之后,便向于兰说道:“我打算专门种植这个红薯了,向承包更多的地!”

他信誓旦旦的,还学着施恩,跟洛阳其他的酒楼达成了一些意见。

不光是红薯还有土豆,他接了一些单子,把全部的本钱都砸下去了。

他主要是打算在红薯和土豆这方面下功夫,因为这两者产量都很大,而如今种植的人很少,或者说只此一家,所以他的价格也可以自己把控。

于兰觉得这个东西,朝廷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它的好处,但是已经有了试验田,早晚都会被推广开来的。

不过现在来做的还是有赚头的。

“那就去种植,我觉得还可以租用更多的田地,去找一些农户来帮忙种植,现在不光洛阳没有,东京也没有。”

于兰心想,风楼是必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但如果有了风楼这个招牌之后,想要推广开来的话,那么整个开封府其他的酒楼,必然也不会错过。

于是她便引荐了张青去见了风楼的老板周逸。

周逸老早就知道了于兰在洛阳的时候,那边的火锅有些食材是他们东京没有的,如今他也有门道知道有一些新型的品种。

其他酒楼希望稳定,但风楼需要的是创新。

所以他接受了于兰的提议。

“只要是有可以先运输到东京来,若能够保存得当,玉兰又能够做的新菜,其他酒楼不会不打探的!”

以前是怕他们打探偷师,但这会却怕他们不打探。

周逸叹了一口气,说他在京师也没有多少的田地,不然的话,倒是可以参与一下。

于兰记得周逸好像还种植一些贵重的乔木,和人参。

这方面小打小闹的,他应该不会参与。

但是她也可惜,如果京师能够种植的话就好了。

因为和汴梁谈好了消息,张青孙二娘倒是没怎么逗留,很快的又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于兰让清风跟着回去了,当然是为了教夏荷和秋菊那几道招牌菜。

学厨艺方面,清风原本是有些底子的话。

毕竟以前他是伺候着蜈蚣道人,早晚都是他在做饭,虽然做的家常菜。

再加上他学了一些功夫,手腕有劲儿,于兰细致的教导之下,他也粗略的掌握了这道菜,虽说还没有做到完全的掌握水准,也已经相当不错了。

为了眷顾一品香的生意,先把清风派到洛阳一段时间也是不错的。

至于东京这边,于兰还得忙着甜品店的生意。

因为甜品店关系到了李师师的养老钱,李师师时常都来坐坐。

但生意就是一般,除了老顾客,却没到火爆的地步。

这让于兰觉得很奇怪,她也赠送过一些人尝这些糕点,大家吃了都说好吃。

但想买的**倒是没有,后来看过了价格,对比其他点心店的其实差不了多少。

但是于兰这边做的华美又精致,只是份量上少了一些。

这是李师师的提议,李师师说甜品是女人更吃的,吃那么多岂不是要发胖,倒不如做的少一点儿,做的精致又美味一些就不愁没有顾客了。

于兰也是这么想的,汴梁之地,百姓的消费水平一直都不错,大家也很舍得在吃的上面花费一些钱财。

尤其是夏天,很多人甚至专门到了店里头买一些冷饮。

可到了她们这儿,买甜品都舍不得?

后来有一次,于兰看到了一个贵妇拉着一个小姑娘,在门口转了一圈,小姑娘眼巴巴的在门口瞧着。

但那妇人却是把她立马给拉走了。

“别看了,勾栏院里头的ji)子吃的玩意儿,也值得你眼馋?”

李师师闻言脸色都白了。

于兰恍惚间有些明白过来,她们这个店做的是甜品店,但品质又偏高端。

导致一些普通人家想买,但是又觉得分量少不划算,那些买得起舍得花钱的。

又因为明白是李师师的店铺,就更加不屑于买。

甚至觉得买了,太过于丢脸。

以至于生意一直不大好,这并不是甜品的问题。

李师师气的差点落泪了,谁愿意一生下来就是ji)子?

月儿和香儿也为她们家小姐鸣不平。

“管不住自家的爷们,不说她们家男人脏的臭的,反过来管我们青楼出的!真是没道理!”

“小姐,莫要为了她们生气,若不是走得快,我早就要跟她理论了。”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

于兰却道:“师师,你说我们可不可以做青楼的生意?”

李师师愣了一下。眼睛里头红彤彤,却有一种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气质。

“她们既然看不上,咱们就不做她们的生意,就先卖到青楼!”

李师师的眼睛亮了起来。

何必在这些贵妇人上浪费时间呢?

有她这个活招牌,那些姐妹总会给她面子的。

于是她就点了点头:“可以啊!你给我带些,我全拿回去!”

她打算回去跟妈妈做一向生意,以后她们家万楼的甜品,全由她们店铺包了!

宋朝的青楼是那些文人墨客达官贵人最去的地方。

ji)子也通才、文墨,更兼风万种。

所以东京汴梁城的勾栏院很多。

做生意无分贵jiàn),她们家甜品店,一开始就说明了是和李师师合作的,总不能为了讨好那些贵妇人,就直接把李师师抛弃了。

所以于兰决定,干脆走不同的路线。

李师师的名气在她专业的领域,一下子就打开了销路。

除了万楼,陆陆续续就有好几家的青楼送来了订单。

李师师拿到了订单,就有些得意地看着于兰:“我一出马是不是很厉害?早知道这么简单地话,谁乐意去巴着她们买似的?”

“是是是,你厉害!”生意一来,于兰就忙着不可开交的。

但心里头却有了底气。

结果没过几天,陆陆续续的竟然有一些贵人到店里头下订单。

这也是于兰摸不准的地方,因为来的都是官员的太太。

李师师见于兰不解,就悄悄地对于兰说道:“那天官家到我那边,我给他尝了问他好不好吃,他说好吃,便是宫里头也没有的,我便跟他说了我们做生意的事儿,让他把这些带回去给宫里头的娘娘尝一尝。他就带回去了,我就不信,连娘娘都吃了,她们还敢说不好!”

李师师也有小心眼的地方,于兰被她的大胆给惊住了。

也不知道宫里头的那些娘娘,知不知?

郑皇后一开始是不知的,看到这甜点很漂亮,还点缀着樱桃,多吃了几个。

皇上也不敢说是从李师师带回来的,只说这是外头新式的甜点。

郑皇后觉得皇上心里头多少是有自己的,看到外头买的好东西都有想到自己。

郑皇后便赏给了其他的妃子。

导致风靡了皇宫,郑皇后还让厨师也做这些。

可是厨师却不知道这些都是怎么做的,一时间也没有法子。

知道宫里头风向,总有几户人家,于是带头给了面子去了于兰她们家的铺子买东西,那几户高门大户都来买了。

陆陆续续的,再有偏见的人家,也接受了。

于兰总觉得这事儿,特别不靠谱,要是让宫里头的娘娘们知道她们上当受骗了,那不得恨死李师师。

李师师却道:“有官家在,怕什么。”

她还是很乐观,每天的生意很忙碌,渐渐地让她体会到了另一种乐趣,数钱的乐趣。

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铜板,但是听着铜板的声响,都一种满足的幸福感。

要知道她以前倒是从来不为这些庸俗的东西费心的。

就像于兰担心的那样,在生意好了大半月之后,这事儿终于还是事发了。

郑皇后想到自己居然帮敌宣传了甜品,这心里头就跟吃了苍蝇一样。

皇宫再看到这些东西,就感觉到一阵恶心。

就命人再也不要出现这些东西了。

再看徽宗还一脸无辜的问她,为什么不吃那些甜点,她就把那些蛋糕直接糊在这个狗男人脸上!

但是想想他的份,还是忍了。

只说没胃口。

还徽宗往后再也别带了。

徽宗皇帝略微一想便明白过来了,皇后必然是知道了什么,醋了。

作为风流天子,他还是知道哄女人,这几就没有出宫。

也是为了暂时稳住皇后,别让她怪罪到了李师师头上。

而于兰这边的生意倒是不受影响,照样红火。

她开始感觉到了压力,她们的人手不够,于是连月儿和香儿都加入进来。

李师师偶尔也帮忙,但于兰看了看她做出来的东西,就算了,她玩玩还成,真做的话,并不适合她的。

她的纤纤玉手还是适合弹琴,弹琵琶的要好。

有了月儿和香儿的加入,于兰也照旧给她们开工资,她们两个就再也不说什么,专心做事儿了。

而这个时候,施恩却见到了时迁来到了东京。

还见到了汤隆和乐和,不过他们都装着不认识他一样。

这让他感觉到了很奇怪。

和于兰说了,于兰心里头明白过来,这是吴用的计策,要让时迁盗雁翎甲赚徐宁上梁山了。

徐宁现在是金枪班教师,隶属军头司,与招箭班、银枪班、侍诸军,东西五班,常入祗候,每教阅野战,徐宁便是金枪班的教头。

在东京的子过得很滋润,有妻儿老小,有稳定的工作。

他与梁山本不该有任何交集的,就是因为呼延灼的连环马,必须要用他的钩镰枪来对付,所以吴用就只好使计策让他上梁山了。

于兰心想,如果时迁做事儿麻利的,今天晚上东西就被盗了。

于兰留心过徐宁的太太,时常让丫鬟来店里头买东西。

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丫鬟跟香儿和月儿说起闲话的时候,知道了主家便是金枪班的教师徐宁。

一个下午的时间,她都有些在发呆。

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阻止这件事儿的发生,怕阻止了徐宁上不了梁山,梁山一干人等会被呼延灼一网打尽,又觉得不阻止有些不厚道。

于兰想了一下戴上了帷帽,用左手写了一张纸条,雇佣了几个小孩,去敲徐宁家的大门。

于兰远远的看着他们,把徐宁家的大门敲开了,把纸条塞进了下人的手里,就跑了。

做完这些,她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尽人事听天命。

反正她做了该做的,但愿徐宁机灵一点儿,就算雁翎甲被盗了,也不该跟着汤隆上梁山。

做完这些,她就转回去了。

谁知道还未出巷子,就见到了一个少年鲜血淋漓倒在了她的面前。

于兰见他上满是血迹,先是发蒙了一下。

后来看到有人朝着地方找来,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扛起人就跑。

少年都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被一个女人扛起来跑了。

于兰如今力气很大,扛一个跑健步如飞的,她心跳飞快。

第一个反应就是她遇到了一起抢劫杀人案,报不报官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少年伤的很重,尤其是他血流的很多。

如果不好好治疗的话,真的会因为失血过多死掉的。

还好,于兰出了巷子口不远处,就停了一个马车,于兰跟施恩说好了,让他在这儿等她的。

等她出来之后,施恩见她扛着一个少年,直接惊呆了。

“来不及解释了,他受人追杀,我们得先把他带回去,帮他止血!”

施恩:“……”

嫂子真是威武!

那么跟武松哥哥那么相配!

第八十七章

等到于兰把人带回了家之后,第一时间就让施恩去请大夫,然后自己把少年安置到了客房之后,便去空间里头灵泉的水。

实际上赵桓上的伤并不重,大部分血迹都是别人的。

但他就是想要闹出一种假象,让别人认为他很虚弱的模样。

也不知道把他带回家的女子是什么人,一蛮力足以跟军中大汉相媲美了。

这样的女子偏偏又十分的貌美,真是怪人一个。

赵桓思忖之间,感觉到了屋顶有些动静。

便明白是自己的护卫已经到了。

然而这个时候,于兰也打开了门,走了进来。

看到赵桓脸色苍白,她过去帮他扶了起来,给他喂了灵泉的水。

她想这水终究能够吊一些命,再请大夫过来,替他详细的诊治。

赵桓本来想这个女人有些蛮力也就罢了,脑子竟然也是一个蠢得,寻常人伤重,居然还喂凉水。

可偏偏这女人的力气大得很,他还挣脱不得,直接被她灌了一大口。

忍不住咳了起来。

于兰拍了拍他的背,“慢点慢点!”

她有些心疼,这灵泉的水都洒了一些了。

不过很快的,赵桓就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儿的地方,这水好像有些特殊。

但也说不上哪里特殊,就是怪好喝的。

好像世间少有的佳酿都比不得,真是怪异!

很快的,他的气色好了一些。

于兰摸不准,他是不是有一些内伤,但她到底不是大夫无法确切的诊治。

“你先在这儿安心住着,到底是什么人伤了你,你说出来,我可以替你去报官!”

于兰看这个少年,衣服的绸缎,似乎不是寻常人。

赵桓皱了皱眉头,报官也不是不可以,但他的伤势会被太医院知道。

最近总有人在调查他的消息,还有人暗中在他的饭菜之中做手脚。

虽不敢明目张胆的,但是长年累月下去,他的体就越来越差。

为国家的储君,如果体条件不合适的话。

是无法成为下一个继任者,尤其是当今天子徽宗有那么多儿子的况下,他并不是唯一,虽然是嫡长子,却又因为母后的离世,使得

赵桓知道是因为自己前些天的举动,引起了一些人不满,这些人想要把他从太子之位上拉下去。

他就顺势而为,想要趁机把这潭水搅浑了。

赵桓适才打量了一下这里的环境,房子不大,倒是打理的井井有条,院子里头还晒满了很多东西。

都是原来的侍卫替他找到的什么辣椒啊红薯之类的。

他心里头有些不大平静。

他假装昏迷。

于兰便走过去,动起手把他扶了起来。

赵桓自打重生之后,并不大喜欢跟女人有什么体接触,因为他嫌脏!

可偏偏他今天已经两次被迫跟她接触了。

但是他必须忍下去。

这个时候于兰,拿着水往他的嘴里灌。

赵桓被呛到了,忍不住咳了起来。

于兰很是心疼灵泉水。

但趁着他嘴巴长开的时候,捏着鼻子又给他灌了进去。

赵桓有一种想杀人的心,可偏偏他忍了这么久,又不想要功亏一篑。

于兰叹了一口气,“你也就是遇到了我,要是遇到了其他人估计就没那么好运了!”

这是吊命的水,她没有第一时间把他送去医馆,就是怕医馆也不可能保住他的命。

于兰看着他上血迹斑斑,便打算把他的衣服给撕开。

赵桓虽然闭着眼,但是感受到了这个女人的举动。

真是大胆!

明明男女授受不亲的,她怎么就敢?

终究于兰没有这么做,因为她听到了外头的声音。

施恩带着大夫走来了!

于兰其实也只是帮少年止血而已,看到大夫来了便迎了过去。

其实赵桓上的伤口,一旦于兰直接扒开的话,就明白过来,他伤的不重了。

所以他心里头才会急。

一同随大夫而来的,还有大夫后的一个青年,不过对方装着低眉顺眼的模样,赵桓一眼扫过去就放心了,这是自己的贴侍卫。

看样子这大夫也是自己人。

诊治期间,于兰和施恩都在看着,很快大夫就道:“这位公子有外伤,我要替他查看,你们先出去吧!”

于兰和施恩便退了出来,出来的时候看到那个提大夫拎着箱子的青年,就守在门口。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的影格外笔直,好像就是做惯了这种事儿。

心里头有些奇怪。

她问了施恩:“你这大夫哪里找的?倒是很快啊!”

“附近医馆,不过说来也巧,大夫好像是刚刚外出替人诊病的,所以我一出现,他立马就提着箱子带着人给我一块儿来了。”

“这也太巧了吧?”于兰心想。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这个少年给她的感觉,并不像是寻常人。

因为衣着十分华丽,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小巷子中遭到刺杀。

大夫诊治完之后出来,却一脸遗憾地对他们叹了一口气道:“伤势严重,这位公子怕是凶多吉少……”

于兰挑了挑眉,她这一大碗水灌下去,还是凶多吉少。

脑海中闪过了两个字庸医。

她其实明明感觉,少年的脸色渐渐好转了。

何况她之前又不是没有感觉到他平缓的气息,哪里是奄奄一息之人,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庸医没什么本事故意讹人的。

很适合这个少年现在处于昏迷之中,什么也不会说。

施恩看到一个无故带回来的少年,居然凶多吉少。

“报官,嫂子!万一这个少年出了什么事儿,我们可担待不起!”

于兰点了点头:“你现在就去开封府报官!”

虽然少年没什么事儿,但是报官还是最稳妥的办法,否则总不可能他们一直照顾着他吧。

赵桓在里头听到了,心里头松了一口气,他就怕他们不报官。

他这一次要让所有人知道,他遭人暗算了。

要让他父皇明白,有人要动他的储君之位。

要让天底下人都知道,那帮的权臣实力大到了连储君都敢动。

他不信到了那个时候,他的父皇还会继续包庇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赵桓感觉自己的体好像好转了不少,精神状态也是!

其实本来为了这一次的行动,他特意受了伤,所以看起来脸色苍白十分的削弱。

但现在又不大确定了,他好像一下子好了不少。

难道是刚才那个女人给他喝的水?

那水里有点人参味道,若真是人参水,那得是多少年的人参了?

于兰倒水的时候,不确定少年是不是清醒的状态,所以为了遮掩一下灵泉水,所以特意把参汤混合了。

以至于赵桓喝到了参汤的感觉,自然而然也就没有想到别的。

施恩去报官,但谁知道开封府府尹如今忙的不可开交。

因为太子下不见了。

施恩去报官,这个时候哪有空接见,只有衙门口的公人提醒道:“有什么事儿,写好了诉状再来,今开封府出了大事,大人可是忙的很呢!”

施恩心想那个少年都快死了,这也是大事。

“差爷,我们在北斜街碰到了一个受伤的少年,不清楚他姓甚名谁,他现在奄奄一息快死了。这人命关天的大事…”

施恩才说着话,对方却道:“去去去,你之前总说,你们救了什么少年,恰好人家又深受重伤,现在还快死了,谁知道有没有可能是你贼喊抓贼?”

施恩知道对方这纯属就是污蔑了,可他还真的担心那个少年不醒的,他和嫂子会倒大霉。

就在这个时候后有一个人说道:“难斜街?你确定就是北斜街?是不是就是泰山庙附近?”

太子就是在那个地方失踪的,而且那里有打斗过的痕迹,他们到过的时候现场满是血迹。

开封府尹看到太子府的侍从报官的时候,人都吓傻了。

第一时间进宫面圣,又派了手下大量的人开始搜捕京城。

“是啊!”

“那少年是不是十五六岁模样?”

对方每问一句,施恩都点头回答了,这个差爷的神色很复杂。

以至于让施恩以为那个少年是他家亲戚。

就在这个对方却道:“走,带我们去你家!”

……

于兰看着浩浩dàng)dàng)的一堆人挤入他们这个小院,然后在院门口跪下喊:“下…”

一开始只是几个衙门里头的人,然后是太子府上的家丁,然后就是开封府尹,于兰甚至在人群看到了蔡。

蔡很是吃惊的看着于兰,于兰也很震惊。

为什么她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自从来到了东京之后,她感觉有一些事好像和她上一辈子的所认知的完全不一样。

要么她知道的历史是假的,要么就是有些东西发生了改变。

她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到来的蝴蝶效应,还是有人和她一样的存在。

于兰有些倾向于后者,因为以她的能力还没有办法去染指朝堂的事儿。

于兰决定静观其变。

施恩呆愣了,没有想到他们随随便便就的一个人竟然是太子爷。

人生当中最光辉的时刻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了。

有人拍着施恩的肩膀说:“等着领赏吧!”

看着他的神色却有些羡慕。

但是施恩不那么乐观,因为他听到了大夫说太子伤势严重。

如今大家都在忙活着怎么把他带出去又不影响他的伤势。

这太子将来活着还好,要是有什么闪失的话,只怕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为此心里头还有些郁闷,只有祈祷着太子一定要活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哪怕是于兰刻意不关注这些事儿,也都能够不自觉地传入到她的耳朵里。

因为有人敢杀当朝太子,哪怕是一向胡闹的徽宗也忍不了这一点儿。

所以要查,还要彻查。

结果这些天,京城里头的官员,因为这件事都有些战战兢兢的。

蔡京和高俅最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没有想要弄死太子,毕竟这样子太蠢了。

他们只想要让太子吃一点亏,让眼前延福宫的工程出一些问题。

这样皇上就会震怒,怀疑太子只是做做样子。

他们是作为臣,但是在储君这个问题上,也只是想着让皇上厌弃太子,换一个对他们有利的皇子。

可现在传出来的消息有人行刺太子。

而且还跟踪太子的人有关。

这不由得让蔡京有些觉得毛骨悚然,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

皇后?

如果是郑皇后那也未免太过cāo)之过急了,太子刚刚当任储君没多久。若真是出了问题的话,三皇子第一个就是受怀疑的对象。

其实三皇子的格和陛下有些像,所以也最得徽宗的恩宠。

相较之下一开始的太子下赵桓,格倒是有些郁。

可能是因为母后死的早,只靠着嫡长子才有些存在感,他对于其他皇子都有些嫉妒,在皇上面前也不像别的皇子那么讨好。

以至于不怎么得宠。

如果非要选一个未来储君,三皇子赵楷当然最好的,一方面素有文采,另一方面很得皇上喜,对他们也没有多大的意见。

而太子下则对他们有着很大的敌意。

“我猜未必就是郑皇后,皇后是十分沉稳的人,便是立太子那段时期,皇后都没做什么,眼下又怎么可能会如此行事?”蔡京否决了这一个可能。

他和高俅想来想去,脑海之中闪过了一个十分可怕的年头,这一切该不会是太子自导自演的吧!

如果真的是的话,那也太恐怖了。

而且除非赵桓的伤是假的,否则哪有人自残到那个地步。

可实际上赵桓真的自残了。

因为他能自己制作一个大夫,却不能够阻止御医。

尤其是一个储君受伤,前来看望的御医,就绝对不止一个。

就算徽宗不管这方面的消息,蔡京高俅他们不管吗?

所以便是高俅蔡京他们从太医那儿得到的答案都是太子真的伤了,而且不轻。

他们两个都有一些惊恐。

因为这不像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做的事。

哪有人会对自己这么狠?何况还只是少年?

在朝堂中大家都忙着追查是谁动手刺杀太子的时候,徐宁已经悄悄被人骗上了梁山。

就连徐夫人他们也被梁山那边的人接过去了。

不久之后呼延灼连环马大败,而朝中查到了高俅一直暗中派人跟踪太子,虽然没有证据显示太子是为他所害,可是一个臣子派人跟踪储君,这种行为已经逾越了,于是御史台开始弹劾高俅。

第八十八章

另一方面,徐宁还是被梁山的人给骗上梁山了。

虽然那个时候,他收到了于兰给的提示,但并不是特别信,他对自己的雁翎甲十分看重,但对自己的手也很自信,不认为有什么盗贼能够在夜里头偷他的东西。

可偷了之后,他就急了起来,明知道是计,还一路跟着跑去。

只是这一次,因为夫人他们有了准备,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被他们带走。

因而,让梁山收服徐宁费了一番劲儿,即便如此,吴用在某些方面的手段还是层出不穷的,他们是贼寇,需要用人的时候,可以客客气气,但若是不能为他们所用,那就知道威bi)了。

徐宁知不教会钩镰枪非但走不了,还可能累及家人,此时方才后悔自己的莽撞,一意孤行了。

徐宁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教会了梁山这边的军士钩镰枪法。

而东京高俅帅府太尉高俅却被直接撸了下来。

原因太子的事儿,至今没抓到凶手,成为了一个悬案,但高俅派人跟踪太子的事儿,已经触及到了底线,不能够在容忍。

皇上虽然十分宠高俅,但儿子终究是儿子,自己可以不喜欢,可以打压,却也轮不到外人来窥探,甚至来残害的地步。

这件事儿,也触及到了徽宗心底的一根刺。

事发之前,皇后跟他闹了矛盾,偏偏凑巧的是三皇子赵楷也来了告了一状,说太子哥哥弄坏了他的东西。

赵桓这个儿子,徽宗以前是不知道怎么相处,虽然他是很多孩子的父亲。

但他当一个风流天子可以,但作为一个父亲,他是不合格的。

赵桓母亲生母没得早,之后,他又宠幸了郑氏,提拔为了皇后,他天风流,生的孩子越来越多,能获得宠的太少。

不过赵桓的份摆在那儿,他是一个嫡长子,正常来说,长幼有序,嫡庶有别,他居嫡又居长,谁也越不过他去。

他乖乖就好,可偏偏赵桓格有些孤僻,以前处处表现得都不讨喜。

导致徽宗也不是特别喜欢这个儿子。

因为他的表现,手底下的人当然也不是格外看重这个太子。

但自从那一次他出事之后,他醒来人就变了很多,变得比以前乖巧了,懂事儿了,做事儿也不再跟他唱反调。

徽宗也渐渐地找到了一些当父亲的感觉,偏偏这个时候赵桓出事儿了。

这让徽宗觉得,有人一直都在窥探帝位,他现在整年壮年,还没老呢?

太子已立,就因为太子看不过眼朝堂的一些举动,就有人对太子痛下杀手,那下一步呢?

是不是要密谋废立太子,另立储君,顺便架空帝位?

徽宗越想越气!

在这件事儿上,他表现出来了很是强硬的态度,因为高俅的事儿,拔出萝卜带出泥来,连蔡京都受到了打压。

皇后这段时间,也感觉到了皇上对她一下子疏远了不少,连带着三皇子想见皇上,皇上都拒绝了。

这让她感觉到了一些不好。

至于之前因为李师师的事儿,对皇上表现出来的醋,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们母子不能失去皇上的宠和信任。

同时,她心里头又在想,赵桓到底是谁害的?

赵桓死了,除却她的儿子,宫中哪个jiàn)人的儿子有机会呢?

几个皇子都在她的心里头过滤了一遍。

如果赵桓死了,皇上第一个反应,肯定会怀疑到她,因为她和她的儿子会是第一受益人,这样的话,皇上必然会打压她们,那么其他人都有了机会了!

皇后很是头疼。

赵桓的体也逐渐的“康复”之中,他现在一有机会,都会慰问一下徽宗。

他不介意这个时候,展露自己可怜兮兮的模样,好博得徽宗的同。

因为自古以来储君跟皇上之间的关系是微妙的,虽然是太子,但是作为下一个继任者,又总会让皇上想起不好的事儿,仿佛自己的权利要被夺走了一样。

再加上,徽宗皇帝的儿子那么多,他前世因为不受宠,连带着对徽宗多了一层的怨恨在里头。

以至于后来登上帝位之后,第一时间事儿,就是大刀阔斧否决他的一系列行为,只要是他认同,他都反对!

其实这是源于他心底多年的不满和怨恨,积压而来的报复!、

而这个结果,则是加快了靖康之变的速度。

谁愿意做亡国之君,成为阶下囚!

当他知道所作所为所造就的后果之后,他已经无比的后悔了。

所以这一世,他知道自己心底依然有怨有恨,但必须隐忍,为了大宋,也为了将来,他不介意和他的父皇唱一出父慈子孝的戏码。

所以他每每都要找一些存在感,让徽宗看到,他对他的孺慕和敬仰,还要表现出自己的小可怜。

让徽宗知道,他并没有什么外援。

就像发生了刺杀的事件之后,高俅的党羽包括蔡京的党羽,第一时间都是在替高俅求。

但赵桓什么都没说。

他甚至在徽宗来的时候,都不主动提起这件事儿。

徽宗再宠幸高俅,都绝不许朝堂之上的臣子们,把一个外臣的地位凌驾于他的儿子之上,因为赵桓是储君,那代表着他的继承人。

不想着严惩到底,居然还反而为他开脱。

高俅不出事儿谁出事儿。

所以徽宗的处罚是史无前例的。

拟合处死,全家流放。

得到这个结果,赵桓写着字都顺畅了几分。

这个时候,童贯回来了,童贯回来当然还带了一个人回来。

对于童贯而言这一次出使大辽当真是受了好大的屈辱,那耶律延禧见他一个阉人作为出使团,出使大辽,还好生嘲讽了一番,说宋朝无人,就派了他这样的玩意儿过来。

为太监,不算是一个完整的男人,本来就比别人心思敏感了不少。

但童贯能走到今天这样的地位,不管别人心底怎么想的,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屈辱了。

偏偏这是在辽国,而不是宋朝,耶律延禧再怎么样也是一国皇帝,他也拿他不怎么样。

不过童贯却看到了耶律延禧的荒唐劲儿,和辽国如今的景象,远不如当年了。

耶律延禧还以为自己大辽的铁骑有多威猛。

眼看着女真都崛起了,整还在醉生梦死的。

手底下的人也不安分。

童贯心中已经明白回去之后,怎么跟皇上说了。路过卢沟河的时候,遇到了燕人马植。因为是辽国的世族出,官至光禄卿,后来因为得罪人,被贬职。

他知道童贯出使辽国归来,要经过这个地方,其实专门在此等候。

献上了“联金灭辽”的计策。

没有比辽人更了解辽人的局势了,童贯本来对辽国就心生了怨怼,这一次也明白了辽国国内的局势,远不如从前,内忧外患不断。

不过宋朝对于辽国多少有一些影,所以他心里头举棋不定,也派人去打探过这个马植的过往,知道这个人怕是对朝廷恨之入骨了。

因此私底下找了几个心腹商量,其中便有武松。

“马植的话,你们也听到了,不知道诸位有什么想法?”

马植的份没问题,计策也没有问题,女真确实崛起了,宋朝如果能够在这个况下联合女真,一举歼灭辽国,要回燕云十六州,那才算是真正的一统中原。

自打石敬瑭献了燕云十六州给辽国之后,中原地区就失去了天然的屏障,使得宋朝缕缕受到威胁。

“我看可以一试,只是女真的那个首领完颜阿骨打可是一个厉害的人物。”

武松听到了对方种种举措,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打击了辽国对女真的压制,建立起一个全新的王朝金国,可见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联金灭辽,说起来好听,但要考虑到宋朝,能不能和这样的一匹狼合作中得到好处?还需要更加谨慎的考量。

“完颜阿骨打就算再厉害,我不信他能够吞下整个大辽!”童贯的言语有些轻蔑。

宋朝又没有直接跟人打过,听过一些传言,那也是因为现在的辽军不足惧,有什么的上位者,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看看天祚帝耶律延禧贪婪放纵成,手底下的官员也多是一些酒囊饭袋。

所以才被一个小小的女真给翻出天了。

童贯心里头已经有了定论,武松他们也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都明白,找他们议论只是顺便让他们提提看法,真要做决策还是童贯来做的。

但是大家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兴奋的,若是皇上真的同意联金灭辽的话,那说明他们还是有机会上阵杀敌的。

而且此事儿若是成功,一方面是功绩卓越,另一方面是圆了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梦

而童贯这边回来之后就把马植给献上了徽宗,马植如今也改了名字,不叫马植,叫做李良嗣。

第一次说起联金灭辽的计策之时,徽宗多少还是有些举棋不定的。

因为宋朝跟大辽打过很多次战了,基本上都讨不了什么好。

越打心里头越没底,如今突然间说要把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干掉。

徽宗总觉得没那么轻易,所以他说此事以后再议。

李良嗣很是失望,童贯倒是知道徽宗的心结,但他不觉得有什么,因为辽朝这样作下去,早晚会给金国带来机会,到时候那边传来消息,徽宗皇帝就会明白他所说的是真的。

至于太子那边,倒是知道联金灭辽的大计。

可是金国远比辽国来的可怕!

想想在大金手底下的子,他心里头就有一种无名的恐惧。

越是恐惧,他越是想起了一个人,岳飞!

他知道眼下,还不是联金灭辽的好时机,还有几年时间才会彻底形成,希望这段时间,岳飞要快点成长起来啊!

童贯处理完事之后,才发现朝堂之上少了一个帅府的太尉高俅。

搞了半天,高俅还被杀了。

童贯跟高俅的私交不错,问清楚的原因之后,却总觉得这件事儿很是蹊跷。

古怪就古怪在,这个事儿竟然成了一个悬案,刺杀当朝太子最后没找到凶手,只找到了高俅顶包!

童贯觉得高俅虽然贪婪也有些狠毒,但远不是一个蠢货,他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儿?

但大部分人对于这件事讳莫如深,他也不便多问,倒是知道高俅如今还没被问斩,他想要探望一下。

至于武松这边,第一时间回家了。

结果被告知家搬了,好在施恩知道武松会回来,早在路过等了很久。

才把他领回了新家。

武松看到他上的服侍,有些讶异。

“你到衙门里做事了?”

“是!”施恩说起这件事儿也有些欢快。

当初于兰救了太子一命,太子虽然奄奄一息的,但是被救回来了,所以事后皇上奖赏了很多东西,他也被安排了一个职位。

听说他爹以前在孟州城是一个管营,所以就把他安排到了衙门里。

那京城又不同孟州,能够在京城做事儿,是很多人都求不来的。

施恩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沾了于兰的光。

他其实心里头明白,人是嫂子救的,只是皇上和太子能赏赐给于兰的只是金银珠宝,但是他作为男人就不一样了。

武松心里头也为他高兴,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做!”

施恩点了点头,他是时候把他爹娘安排到京城了。

他又把这段时间,京城里头大大小小的事儿都说了一遍,至于梁山的事儿也说了。

“呼延灼将军还在围攻梁山,也不知道况怎么样了?”

梁山的事儿已经不是他们能够管的了。

要看朝廷上的意见。

不过这一次出动的呼延灼可是高俅举荐的人,他如果能打赢梁山还好,如果打不赢,搞不好要被迁怒。

武松不过听着,很快的就回到了家。

这个院子地段不错,不过并没有大很多。

施恩说,“是当初蔡公子送的,像是为了感激嫂子为他们家酿酒!”

本来说这话是无意的,但看着武松的神有些冷了下来。

便意识到了有些说错了,好像当初他还怀疑过那个蔡公子的意图,不过现在人家压根就没来往。

所以连忙解释了一遍。

“蔡公子现在忙着他家里头的事儿,他谢过了嫂子之后,就没见过了。”

武松的神色稍霁,他信得过于兰,但不一定信得过别的男人。

要是有人惦记着他家娘子,那他是不会客气的!

第八十九章

因为太子和皇帝对于于兰的感谢,有些扣扣索索的。

李师师甚至问过于兰,要不要她给她出出主意,再向皇上讨点赏赐。

于兰拒绝了,其实赏赐不少了,何况她很清楚,太子根本就不是什么重伤。

而且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大夫和大夫的随从也很可疑,因为施恩去了医馆之后,他们好像就在此等候,很快就过来了。

于兰明明觉得太子喝了空间灵泉的水之后,况大好了,大夫却说他奄奄一息,快挂了。

哪怕是一个庸医,也不至于一上来就直接说人要死了。

事后于兰去医馆看了一下,果然关门大吉了。

她心里头已经猜测到了几分,如果不是自己这里的蝴蝶效应,那就是太子有问题了。

当初不是说太子突然昏迷不醒,醒来之后就变化很大了吗?

看着如今京城里头的风云际变,于兰觉得太子不像是穿越界人士。

穿越界人士很能搞事,而且也不会不知道那些作物的价值。

不过不管太子什么来头,看着他如今的样子,应该是想要肃清朝野的党,高俅只是其中的一个。

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

不管是谁,跟自己应该没有多大的关系。

就是以后远着些蔡府,就是童贯那里估计是避免不了。

于兰想了这些,她今天早早地在店里头安排了东西,就准备回去了,店交给了一个掌柜。

这个掌柜是李师师推荐的,姓林,本来店里头缺人手,掌柜的也是一个女子,原本她自己做过生意。

后来不知怎的,就没做了,嫁了人,如今夫家出了点事,她又出来做事儿了。

她办事儿算账,包括接人待物都很干净利落。

于兰虽然知道她的来历和说辞有一些站不住脚,但也无所谓,人只要能干就行。

她回家的时候,顺道到了鱼的市场,买了些菜,还有果品,就回家了。

其实,她知道他今天会回家,信早就送到了,就算着时间。

童贯大人回朝复命的时候,她就听着夏荷她们说,童大人多威风,还说看到了武松,等她连忙从厨房里头走出来的时候,却什么也没看到。

他应该也是跟着复命之后,才回去的。

所以,她就在这边把事都忙完了再走。

结果这样一来,她反倒是晚了。

进门之后,便看到了他开门,倒是先愣了一下。

出了一趟远门,好几个月不见,说不思念是假的。

但很多麻的话,到了嘴边,于兰也只是喃喃的说了一句:“你瘦了!”

也黑了一些,不过精神状态很好。

武松把她手里头的东西接过了。

“适才,本来打算去找你的,施恩却说要去外头买点菜!”

刚好喝两杯。

于兰也笑了,“那正好,也不要叫施恩叔叔去买了,我来做就好了!我刚好也酿了一些酒,想着你定然喝。”

他不在的时候,她就在空间酿了不少酒。

不过这些酒没有打算拿去卖。

于兰刚好拿了一些出来,上好的酱香型白酒,余味无穷。

武松把东西放回厨房之后,却将她的手拉住了。

“先别忙。”

施恩回来之后,才跟武松打着招呼。

后来发现小两口在厨房说说笑笑的,默默的就把菜摆好了。

找了个借口,跑了出去。

找二哥喝酒有的是时间,但这个时候,还是别去打扰了。

实际上于兰跟武松也意识到了施恩来了,正准备好了酒,他自己却跑了。

武松觉得施恩倒是有眼力劲儿的。

因为这会儿,他的确想和于兰单独相处。

……

童贯去了一趟天牢,看到高俅如今的模样,也吓了一大跳。

高俅反反复复的只说了一句:“太子有问题,如果不废太子,都会被他搞死!”

这话从他嘴里头说出来,童贯吓得看了一下四下,也幸亏人被打发走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感觉到了不安全,匆匆地退出了天牢。

其实了解了整个事的经过之后,他还是觉得高俅在作死。

不管太子想什么,终究是储君,要不要废太子,那都是皇上的事儿,作为臣子可以贪、可以平庸,但却不能够参与到废立储君的事上去。

这样哪怕真的是被太子搞死,都被活该的。

童贯不同于外头的大臣,他自小是在宫里头长大的。

也最是明白这些皇子们的心思。

他无所谓将来谁当皇帝,谁做这个位置,忠心于谁就好了。

这一点儿都看不通透,还想要妄图参与到了废立储君的事上去,那不正是犯了皇上的忌讳。

童贯回去之后,蔡京第一时间邀约,不过童贯却没有第一时间过去。

因为童贯心里头明白,蔡京在这一次的事件当中也受到了处罚,虽然没有高俅的罪名那么吓人,但是也让皇上心里头产生了猜忌。

蔡京估摸是找他来商量,或者希望他这一次能够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童贯却不打算这么干,他先是从辽国带回来的东西,都挑了好的,送到了太子府上去。

赵桓看到了童贯送上来的东西,嘴角勾起了一抹冷意。

童贯倒是有几分的眼力劲儿。

他也不是完全不知道他去了天牢看高俅,估计是知道了一些事,现在有些害怕了。

童贯明目张胆的送东西过来,也是因为他现在还在“伤病”之中,不过赵桓觉得自己也应该尽快“好起来”才是。

高俅只是一个,名单上的划掉了一个,下一个又是谁?

童贯这边不知道太子是怎么想的,但是太子收了礼,他心里头就安心了不少。

作为臣子和储君走的太近,也不妙。

因为会让皇上以为他没死呢,就开始巴结太子了。

所以他们之前都没有太把太子放在心上,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必须要跟太子示好,让太子知道,他其实跟高俅他们是不一样的心思。

这一次的送礼,刚好也是因为太子“伤重”有这么一个契机,只要透露出这个意思,想来太子也会明白过来的。

童贯以前没有好好审视太子,只把他当成了一个孩子看待,但这回却不得不审视了。

他其实相信高俅说的一部分是真的,最起码太子是不一样了。

……

武松回来之后,也算是升迁了,升到了马军副都指挥使的位置上。

主要是这一次出行,童贯觉得武松在处事上,给他长了脸。

辽国那边讥讽了他们一番之后,还想要来一场比试,武松自然是帮他赢了下来。

当然辽主不服,又派了人来比,倒是打了一个平手。

如果继续比下去的话,他们这边只能派武松,对方派的人还更多,童贯直接宣布他们输了,也是给了辽国那边面子。

不过那一次的比试,让童贯对于武松的功夫有了一些认知。

这人的武功只是当一个教头未免可惜了。

他有意把他培养成心腹,所以就有意提升了他的官职。

武松这一次回来收获不是没有的,他的功夫水平提升了不少,这就得益于于兰灵泉空间里头的水,让他能够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内,有了更大的进步。

只是领兵打战方面,他还有很多欠缺,倒是一路上听着童贯说了不少同西夏的对战,让他有了颇多的感触。

只是虽为马军,战马却是很少。

不久之后,呼延灼那边传来了战败的消息,连环马不是被砍了,就是被梁山给收服了。

朝廷听到了这个消息极为的震怒。

区区一窝贼寇都扫dàng)不了,还害得朝廷的战马损失了这么多。

大宋那边自从西夏独立出去,导致失去了西北战马的养殖地。

大宋不缺钱,但是缺马。

和辽国打,需要马,和西夏打,也需要马。

马兵跟步军谁强,在战场上是不明而喻的。

比起战马,让朝廷不能忍受的是,连战马都丢了。

徽宗皇帝能不震怒。

偏偏这个时候,童贯问了武松!

“眼下,是一个大好的时机,以你的实力,攻打梁山,不成问题。”

军中的官职便是要升迁,也要建功立业才行。

童贯看好武松,同时也觉得呼延灼那边完全就是大意行事,才让梁山一伙人有了可乘之机。

武松心里头一突,他不愿攻打梁山,倒不仅仅是因为他和那边的交,更重要的是梁山的地形,如果他们只是困守在水洼之内,没有水军怎么攻上山?

便是攻打上去了,怎么也会损失惨重?

“怎么,你不乐意?”童贯皱了皱眉:“我听得之前,那个梁山的头目宋江和你有交?你因此不想要攻打梁山?武松啊武松,你如今不是江湖草莽好汉,而是朝廷命官。机会摆在你面前了,怎么做,可得想清楚了?”

童贯觉得武松什么都好,就是上带着江湖人的义气。

这东西,人在江湖的时候,可以四海之内交兄弟。

但到了官场上,却没什么用处。

武松沉吟片刻,便道:“大人,非是卑职不肯,只是攻打梁山,非一之功……”

……

最终童贯也没有说,到底让不让武松去打。

他还在权衡利弊,梁山的地理形势,的确是易守难攻。

如果赢了还好说,如果输了,非但是面子上过不去,皇上那边也不好交代。

所以童贯还没有下定决心。

武松也向童贯说出了可以招安,可童贯对于梁山这些人并不是很喜欢。

如果天下的贼寇犯了事儿,朝廷都要招安的话,那岂不是乱了了。

他还是趋向于,以武力把他们都抓了。

可梁山那边,闹得事儿倒是越来越打了,打了呼延灼之后不算,还要去打青州。

于兰看到武松回到家之后,有些闷闷不乐。

问了才知道,童贯要让他去打梁山。

于兰知道以他的格,让他主动去打梁山是做不到的。

而且她也清楚,朝廷并不会对这些草寇,动用很多兵力,要是一般的兵马,还打不过梁山这些人,注定是有些吃力不讨好的。

过了几,童贯没再提这件事儿,武松渐渐地就放松了下来。

他如今更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训练了士兵上面。

士兵太过懒散,马军的风貌,还不如人家辽。

比不过辽,那拿什么金国比?

于兰见他把这件事儿放下了,心里头也松了一口气。

她也不大乐意,武松跟梁山对上。

毕竟这还关乎道义,结果不久之后,梁山果然又攻打了青州,再一次惹怒了朝廷。

而这个时候,太子爷的体也好了。

还亲自跑来了一趟,来感谢于兰来了。

也恰好他们都不在家,就两个丫头和于兰在家里头,做事打开了门。

看到了赵桓,于兰都有些呆愣住了。

少年长得眉清目秀,又难掩贵气bi)人。

看到了于兰的那一瞬间,也露出了一个笑容,笑的也是阳光灿烂的。

“姐姐,能让我进去吗?”

在他后有好几名侍卫,于兰开了门让他进来了。

他却让侍卫在门口等候,夏荷和秋菊看到了赵桓,脸色一红,都到屋子里头躲起来了。

于兰给他倒了一杯茶。

也不知道说什么,因为心里头很乱。

赵桓也在打量着于兰,品着这茶,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这茶让他想起来了那天她给他喝的参茶,都很是非同一般。

“姐姐,这是什么茶?”

于兰见他好奇的模样,她说了一句:“花茶。”

就是加了一点儿灵泉空间的水泡着,现在家里人都喝这个,对体好。

但看到他的神色,于兰也摸不准他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

这个花茶当然稀释了灵泉空间里头的水,远没有那个效果那么好。

他品尝出来了,是有花的清香。

“太子妃也花茶,倒是比不上姐姐这里的茶。”

“下,我叫玉兰。”他一口一个姐姐的,喊得她心慌。

因为她知道他的秘密,还不知道这小子这一次跑来干什么了,按道理来说感谢的东西都感谢了,也没必要有什么交集了。

“好的,玉兰姐姐。”他笑了笑。

“对了,那些都是什么东西?”他漫不经心地随口指了一下,于兰院子里头种的东西。

比起在院子里头种花,于兰更喜欢在院子里头种一些瓜果。

所以种了一些西红柿,西红柿也上交给了朝廷。

所以她也没什么隐瞒的,直接说了出来。

“啧啧,我真是为姐姐感到可惜,明明发现这些作物的功劳都是姐姐的,可偏偏都被蔡京一个人霸占了!”

他说着话,于兰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

他都知道了?

她瞪着眼看他,他也只是笑眯眯的!

第九十章

于兰心里头更加确定,这家伙是不同寻常的。

她试探的说了一句:“奇变偶不变?”

赵桓挑眉。

“姐姐,这句话有什么含意吗?”

于兰摇头:“没!没什么含意!”

看来不是穿越界人士。

虽然她心中也早已经有了定论,如果不是穿越界人士,又喜欢对高俅蔡京他们搞事的话,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赵桓重生了。

这种可能虽然比较低,但自己都能穿越,钦宗皇帝重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但愿这家伙重生了,能够改变宋朝的历史,不要出现靖康之乱,还老百姓一个太平盛世吧!

“对了,你这边酿了什么酒,可否给本宫尝尝?”

赵桓说的是清酒,如今在宫里头大家都知道了。

是蔡攸献上来的,但是赵桓查过是于兰这边酿的酒。

于兰看着赵桓的模样,有些不确定,他这个年纪喝酒好不好。

所以只是给他斟了果酒。

“下,还在长体的时期,还是少饮酒为好!”

果酒的话,酒精浓度低,喝起来和饮料没什么区别,还怪好喝的。

赵桓尝过了确实觉得不错的,但是听着他的话,好像是觉得他年少。

“姐姐,你也只比我大两岁!”他对于兰说道。

于兰没想到他连这个调查清楚了。

也不知道这家伙,上一辈子活了多少岁,现在一口一个姐姐的,怪膈应人的。

赵桓喝了酒,还要于兰去做菜。

“姐姐的手艺不错,听得童大人和我父皇都赞赏不已,我也想要尝尝?”

如果不是他份已经暴露了,于兰可能教训他一顿。

但因为他份的问题,于兰也只能帮着去做。

顾虑到他的体,于兰做的菜,也是较为清淡的。

其实他前世倒是喜欢吃清淡的饮食,但是重生之后,更喜欢吃,吃山珍海味,大概是因为在被关押那段时间,太过于想念大宋的美食了。

所以这一世他就没怎么亏待自己。

于兰在做菜的时候,他在一旁问七问八的,后来因为他不满意只吃菜,又点了鱼和鹿。

于兰都给他做了,吃完了之后,他心满意足的就走了。

走出门的时候,刚好和武松撞见了,武松以前远远的见过太子一面,倒没有想到他这个时候会过来。

倒也行了一个礼,赵桓对他有一些认识,也知道他如今是童贯的心腹。

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等到赵桓离开之后,武松便回来问了于兰。

“太子过来是做什么?”

于兰摇了摇头:“不清楚,可能是为了试探而来。”

她把太子这些子的不同寻常之处跟武松说了。

“你便是在军当值,也只做自己的分内之事。旁的事儿,就算是童大人让你插手,你也想办法推脱了!尤其是和太子相关的!”

“我明白的!”武松这一点儿,心里头是有数的。

随后他又跟于兰说了一件事儿。

“我今和施恩兄弟,去见了周老板,周老板说他过不久要去北京大名府一趟,我见北京大名府那边,有玉麒麟卢俊义当年打听的周老先生,收的大弟子就是他。我不知道该不该给他写一封信。”

以前他对于自己的份,有一些不自信。

而且周老前辈也不让他以徒弟自居,所以他行走江湖以来,从来就没有说起过师傅的名字。

不过现在,他坚定了自己未来的目标,进入了军营,要做一番事业,也不会堕了他老人家的名头,听得玉麒麟卢俊义是当今少有的豪杰,他又是周老先生的大弟子,说起来也是大师兄了。

武松这一番话,却让于兰有些愣住了。

“你说玉麒麟卢俊义也是你的师兄?”

武松点了点头:“算是吧!”

“他是周老先生的亲传弟子,武功不在我之下。早年行走江湖的时候,就久闻他大名。当初到了北京大名府一趟,原本想要拜见他的,但打听的老先生早已经不再他府上,出去云游多时。想想,他也未必知晓有这么一个师弟的存在,所以就不曾得见了!”

原本这一趟,周逸是打算让施恩走一遭的。

但施恩现在在衙门里头办事儿,没早没晚的,当然不可能再替他办事儿。

所以这一趟的北京大名府是必走的,而且卢俊义也是做生意的,他们两个人有业务上的往来。

所以武松听得周逸说起卢俊义的大名,便打算结识一下卢俊义。

毕竟卢俊义是自己的大师兄,周老先生收的第一个大弟子,他上回没见到林冲,只收到他的信。

因为林冲跟高俅结仇的事儿,他们之间不能得见也十分可惜。

所以这一回,他想要结识一下卢俊义。

以卢俊义的功夫,说不定将来举荐进入军之中,他们师兄弟也可以一块儿共事。

于兰倒没有想到这卢俊义竟然也是周侗老先生的徒弟。

忍不住说了一句:“坏事儿了!”

保不齐梁山那边要攻打曾头市,替晁盖报仇,就打上了卢俊义的主意。

现在不知道有没有派人到北京大名府?

如果卢俊义被梁山带走,那等于给梁山再添一员猛将。

看到武松向自己投来疑惑的目光。

于兰只说,“玉麒麟卢俊义的名声,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可见你这个师兄的武力高强,我怕梁山那边会打上他的主意。”

“怎么可能?”武松心想梁山那么大老远跑到北京要人,应该不至于吧?

但随后,他看到了于兰的神色,却又选择相信了。

因为他知道于兰应该知道了一些事。

“那怎么办?若是梁山那边的人,真的打上他的主意,应该怎么办?”

他现在正是大练兵的时候,根本走不开。

施恩也走不开。

于兰想了一下,“不如让周老板,无论如何想个法子,让他来东京!”

于兰想到了原著里头,玉麒麟卢俊义为着一个道士的话,都一路自己跑到了梁山,想来是一个比较轻信他人的人。

只要跟周逸说清楚,让他想个法子把卢俊义骗来东京开封府,周逸应该还是有办法的。

武松觉得这样也行。

随后于兰就去找了周逸,周逸说:“其实你们不说,我也刚好有生意要跟他谈的,他要是真能来东京是最好不过的了。”

于兰心想卢俊义若是来了,不知道浪子燕青来不来。

为着这事儿,在甜品铺子里头的时候,于兰总是盯着李师师瞧。

李师师都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妆花了,她看她的眼神那么奇怪,直到拿起镜子照了照,自己还是那么貌美如花,就把镜子放了下来。

“喂,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用这种眼神打量我?”

于兰没有回答她的话,反问道:“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或者喜欢什么样的人?”

李师师用手摸了一下于兰的脑门。

“你这也没烧糊涂啊,说的什么胡话呢?”

她随后就笑了起来。

“你这话要是放在万花楼里头说,看楼妈妈啐不啐你?做我们这一行的,从来都是客人挑我们,哪里有我们去挑客人的?”

她运气好,遇到了徽宗之后。

楼妈妈就再也没有单独让她去接客了,就算是偶尔有什么活动庆典之类的,也就是让她露个面,弹个曲儿,给青楼做个活招牌。

所以,现在大部分的姐妹都十分的羡慕她。

但其实,她这种状况并不是顶好的。

因为没有恩客,从某个方面而言也隔绝了她的财路。

因而有一些人,便想着法儿的从楼妈妈那里,递钱过来,让她在徽宗皇帝面前吹吹枕头风。

这事儿,得看她的心,还得看说的事儿是大事儿还是小事儿。

小事儿她还好说,就是大事儿,她从来不说,因为她又不是傻子,说多了到时候惹祸上。

别看皇上现在十分宠她,但那也是因为无法接她入宫,心中有些愧疚。

她真要不知好歹,什么都要的话,终究会让他们这份本来就十分脆弱的感,变得淡薄了。

“我从来不敢说喜欢两个字。但其实,若真的是有那么一个人,我倒是希望,他有些家财,能够养活我,有些本事儿,不至于教我让别人抢了,也希望他在我姿容老去的时候,不嫌弃我。这样就足够了。”

李师师说着话,又陷入到了怀疑当中。

即便真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能够对抗得了当今的皇上吗?

自打她是皇上的女人之后,谁都不敢碰她了。

即便将来她皇上不喜欢她了,她也是皇上的女人,她只能够独自一人,顶多带上月儿和香儿,卖一个不大的房间,过的如同寡居的女人一样。

于兰心想,这个东西大约是没什么道理的。

她说的人,好像就是略微平常的一个人,但若是浪子燕青的话,他可是样样精通,长得又帅,本事儿也有。

就是徽宗那里不好说。

不过人也没来,于兰也不好继续说下去。

只是安慰了她道:“将来的事儿,都不好说,万一有一天,我是说万一,皇上一高兴,给你一道圣旨准你出嫁了,也说不准!”

李师师知道这是安慰的话,作为男人都小气,尤其是皇帝,别看他拥有的女人多,但却又不准许边任何一个女人的背叛。

结果到了晚上,徽宗果然又进入到了万花楼。

这段时间,他没有过来,是因为发生的事儿很多,一件接着一件的,又是在敏感时期,他没来倒也有派人送些东西,估计是为了安抚她。

李师师以为他今天跟以往一样,都不会来,结果她入睡了,他悄悄地又来了。

“师师,你是不是在生朕的气?”他见她侧着子睡。便轻轻地摇了摇她。

李师师打了一个哈欠,转过,睁开有些慵懒的眸,仔细看徽宗,其实也不难看,非但不难看,在他这个年龄,有这样的气质和容貌,材也没有走样,确实也不错了。

但他终究不是良人。

连最起码的名分都给不了他。

因为她的份卑jiàn),更因为她的过去,如果入宫的话,还不知道会遭到多少人的反对。

他们终究什么都不是。

但她在他的面前,什么心思也没有流露,只是佯装生气道:“生气,小女子哪里敢跟皇上生气啊,只是我真的快睡了。”

她就是这样敢和他撒,也敢给他耍小子,这在宫里头其他女人一般都是不敢这么做的。

徽宗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她心里头是有他的,所以愈发温柔了许多。

……

自从周逸去了北京大名府之后,这酒楼的生意,于兰时常也有照看。

不知道是为什么,于兰倒是看到了好几次,太子赵桓都来光顾过酒楼的生意。

他来的时候,倒也没有打扰到其他人。

只是点名让她做一些菜,他吃一些大鱼大的,其实风楼里头的厨师做的都好的,不过他非要让她做。

她就变着法的给他做各种美食。

想着他既然是未来的皇帝,讨好他总是没错的。

赵桓知道于兰多半是有一些秘密的,跟自己一样,并不寻常。

不过一个女人,也翻不出什么花样,她所求的不过是生活安稳富足而已。

这样的心思,他能够理解。

她算是他重生以来有过肢体接触,并不反感的一个女人。

如果不是已经嫁过人,他甚至考虑带回太子府。

他知道他现在的心理方面有些病态,有些东西并不是太子府里头的女人的错,是上一世他们无能造成的。

但知道是一回事儿,看到过又是一回事儿,他不能够无视那些东西。

索,就避开了她们。

这一世,他会让她们过上好子,但若是要宠幸怕是无能为力了。

他来于兰这边,也不单纯是为了吃于兰做的菜,也是试探的问她知不知道一些事。

于兰回回都装傻!

自打空间里头的作物拿出来太过招摇之后,于兰就明白在这个世界还是低调一点儿好。

太过高调又没有实力相匹配,会被人弄死的。

索,他也没指望于兰真的能说出些什么来。

“童贯是不是每天还让你去他府上做事儿?往后,你就别去了,告诉他,你要替本宫做菜。”太子走的时候,淡淡的说道。

一来看不惯童贯这家伙,竟然这么享受。

二来见她忙的跟陀螺似的,问了这酒楼也不是她的,去为童贯做事儿,那打赏的赏钱也没多少。

就因为童贯的份,因而拒绝不了,所以就非得过去。

太子让于兰这么拒绝,也想试探一下童贯的态度。

他知道上回出手对付高俅的事儿,惹得很多人都有些害怕,如果他再这么出手的话,保不齐他们真的一一联合起来动手了。

其实臣不臣的,无所谓,能够拉拢到自己的边为自己所用就好了。

有些事,那些呆板的忠臣可做不来。

事成之后,再做定夺。

他现在就是缺少强有力的能够在父皇面前说上话的,而他又不喜欢蔡京,就想试探一下童贯。

第九十一章

于兰去见过了童贯,硬着头皮把太子的意见转达过去了。

再看着童大人的神色好像有些让人摸不清楚头脑。

童贯便摆了摆手:“那下一次便按照太子所说的吧!对了,玉兰,你觉得咱家对你怎么样?”

童贯突然说起这句话。

于兰一下子就警惕了许多,斟酌了一下用词,继而说道:“童大人对于兰有知遇之恩,恩同再造!”

怎么说他们来到了京城,如果不是童贯的话,是不可能那么快顺利的定居下来的,再有武松虽然有许学士的看好。

可是人家是文臣,他是武将,是无法干预军的事儿。

而童贯于这件事儿上的拍板,对于他们而言显得太过重要了。

所以于兰的话,虽然有些夸张,却也不是假话。

她私心来说是对于童贯有些感激的,只是想到未来的局势。

这份的感激就显得无所适从了。

童贯闻言倒也笑了:“咱家知道你一向是一个好孩子。也一直都把你当成子侄辈看待。我如今没收什么干儿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当我的干女儿?”

一来是看于兰的机灵,也很尽心。

着别人做事是真心实意,还是虚假意他还是分得出来的。

二来,于兰的份有些特殊。

她能够让蔡京,徽宗还有太子都另眼相看。

哪怕是自己也吃她的那一,那说明她是十分聪明的女孩子。

再加上武松也是他看好的一个属下。将来的计划很大程度上是需要用上武松的。

武松的耿直,未必会认他做干爹。

而且他收武松为干儿子,很奇怪,因为武家只有一个儿子了,武大郎死了,武松是不大可能拜他为干爹,但于兰就不一样了,她原是张都监府里头的丫鬟,没有父母亲人,他一向看好她,也时常有往来。

他突然抛出这个橄榄枝,换作是任何一个人的话,可能都会直接拜下。

因为机会难得。

这可是皇上十分信任的童贯大人,有他在顺便美言几句,哪怕是此前蔡大人能做到今天的位置,都是走的童贯的路线。

看他一个宦官,能够走到今天的地步,执掌帅印,征战一方,就能够明白皇上对他的信任了。

于兰脑子里头闪过一些念头之后,心底有一些犹豫,如果太子没有重生的话,她是不介意去讨好一个权臣。

但如今太子重生了,谁知道太子的态度是什么。

尤其是在他搞死了一个高俅之后,他对于臣一党的态度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于兰倒也没有犹豫太久,志杰拜了下来:“玉兰拜见干爹!”

拜了有可能得罪太子,不拜直接得罪童贯。

于兰还是先识时务为好,主要是她考虑到武松还在他的手底下办事。

童贯倒是有些欣喜:“好,好好孩子!”

太监没有子嗣。他也没有什么近亲觉得眷恋,倒是有远房亲戚,希望自己的孩子给他当干儿子。

这是他还十分的犹豫,因为他很清楚对方是图谋什么来着。

再者,他童贯不希望再有知道高衙内的出现,所以就干儿子一事就迟迟没有认下。

这一拜才只是确定的名分,但还没有到正式的宴请宾客。

于兰从童贯府上回来,这一次是坐着轿子回来的。

回到店中的时候,还有一种不大真实的感觉。

就是李师师也忍不住笑了。

“你终于肯坐轿子,往常那点路程你都不是走路来的吗?我早劝你雇佣个马车夫也不算什么,不值当走来走去的。”

外头的几个轿夫,于兰摆了摆手,让他们回去了。

他们这才恭恭敬敬推开了。

还道:“晚点再来接小姐!”

李师师顿时脸上满脸都是八卦。

就连月儿和香儿也很好奇。

童贯已经说好了,约定了子就邀请一下熟识的宾客,还让她自己拿捏一下名单,有什么交好的朋友都可以邀请过来。

于兰倒也没有隐瞒,直接把童贯认她做干女儿的事儿说了。

听的月儿和香儿很是羡慕。

因为童贯大人没有儿子也没有什么侄子辈,这样一来岂不是干女儿最受重视了,说是干女儿,往后怕也和亲女儿没什么区别了。

李师师也替她高兴,甭管童贯是什么名声。

有一点儿就是他若是对于兰他们不坏那就好了。

“我就担心这店怕是开不下去,你都成了童大人的干女儿,往后不用做事都行。”

于兰闻言:“店当然是要开的,不管我成为谁的女儿都一样。”

何况她都不知道,这成为童贯的女儿是福是祸。

不过好歹他们之间的关系亲近了很多,于兰打算以后让她干爹收敛着点,跟着太子的脚步走。

李师师闻言也有些高兴:“这样一来的话,我看以后咱们的店,谁还敢说不是。”

于兰也笑,幸好朝廷没有止官员的家人开店。

她照旧和往常一样忙碌,就是掌柜和其他人看到了,没见于兰摆架子也松了一口气。

大家也就恢复了寻常的模样。

回到了家里头,她把这件事说出来了之后,施恩都是纳罕不已,直替于兰高兴。

“嫂嫂往后也享福了。”

于兰脸上笑着,心里头就知道没那么轻松。

这臣的干女儿不好当,她今天特意到街上打听了,她那个干爹表面上没人敢说不是,但是大家都又是畏惧,又有些唾弃的。

这私底下干的缺德事怕也不少,看高俅被砍头,老百姓高兴的要死。

如果童贯有一天出事,他们估计也是一样的心吧!

再者作为臣的家属,名声上也不是很好听。

于兰看到武松皱着眉头,有些言又止的,知道他肯定是有话要说的。

所以吃了饭之后,果然见他把她拉回了房间。

“二郎是不高兴吗?”

这么大的事,她当时自作主张同意了下来,其实事后也有一些后悔了。

但当时的条件,容不得她不答应。

太子未来怎么样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童贯按照现在的形势还要风光十多年。

在对方对她还不错的况下,她并不想直接得罪地方。

“倒也不是,我只是觉得童大人突然认你做干女儿这一点儿,有一些奇怪,再有就是……”

有些话反而不好说出来。

于兰倒是明白:“你是觉得童大人的名声不好听,对不对?我听的当时蔡京大人都是走他的路线,才有了如今的地位,他虽是枢密院事,却简在帝心,非同一般,只可惜惯会敛财,为人又不是忠义之士,你觉得我们这是在为虎作伥?”

武松心底是有些这方面的想法,但他没有想到于兰居然会这么说出来。

而且说得这么多直白。

他还特意跑出了门口看了一下,没有什么人在偷听。

“你啊…”顿时他都有一些无奈了,“这话可不能乱说,传到他耳朵里不得了。”

“我能不知道吗?所以我没有在外人面前说,只在你面前说。”

因为他不是外人,她也只信得过他

武松听懂了,心里头便有一些甜蜜。

他原本以为有些东西于兰不懂,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一针见血地说了出来,甚至于比他还要看得通透。

只是不知道她竟然看得如此通透,为什么还愿意拜他为义父。

“其实,我也想帮义父,也想帮我们自己…”

穷则独善其,达则兼济天下。

以前没有条件的时候,就想着吃饱喝足就行。

可现在已经可以吃饱喝足,摆在她面前的有一个改变历史的机会。

那为什么一定要选择随波逐流呢?

靖康之耻,不仅大宋皇族的耻辱,对于那些平民百姓而言,更是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如今他们也是大宋的子民,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她若是童贯的义女,武松就会更好的发展前程,她也能够试着劝说童贯,不要走贪婪的路线,大不了,以后她开店还可以养活大家。

“二郎,义父帮了我们很多,如果可以,我也想劝他,做一个能臣,至于你,我希望你能有更好展示自己的机会。”

戚继光再有能力也要迎合内阁首辅张居正。目的不是为了蝇营狗苟,封侯拜相,只是为了dàng)平倭寇,实现心中的抱负。

朝廷中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大臣,对于武将而言太重要了。

所以她不希望武松埋没,也不希望她对此感到鄙夷,或者有很大的心理负担。

结果,于兰的担心反而是错误的。

武松反而笑道:“我知道的!只要你觉得好就好!”

对于他而言,曲意奉承做不到,但若是是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倒也简单的要死。

如今他才从许学士那里学了一些儒家的什么思想。

但他到底是一个成年人,三观早就形成了,听得很是别扭。

只不过碍于许大人对他的知遇之恩,所以之乎者也,也听下去了。只是有些观念并不认同罢了

于兰觉得他这是典型的江湖草莽思想,而不是武将,没有那种特殊的理想和抱负,建功立业的目的也不存粹,单纯的只是为了封妻荫子。

至于手段不重要,目的才是比较重要的。

也幸好,旁人不知道他的想法。要是知道的话定然会觉得他就是大逆不道的思想。

两个人刚想温存,听的院子里头的动静。

武松的脸色都黑了,于兰忍不住想笑。

确实,家里头的人多了,可是院子还是这么小。

像夏荷秋菊是住在一个屋子的,施恩住的是以前清风的屋子。

大家的屋子这么近,一些动静,难免听的清楚。

武松突然间觉得有个大一点儿的房子就好了。

“于兰,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没本事?”

“为什么这么想?”于兰诧异道。

她从来都没有这么觉得,他们两个人分工又不一样。

“我的俸禄还不够多。咱们的院子也不够大。”搞的他现在总想参与施恩他们做点事。

于兰抿嘴笑了。

宋朝官员的俸禄却是很丰厚的。官级越高,俸禄也越高。

应该说很多朝代官员没有的待遇,尤其是退休了之后,像那些高级官员大臣的俸禄,也高的吓人。

武松虽然官职小,但若说在京城养活一家子也足够了。

但要买大房子就有些不够用。

于兰有心想说,童贯倒是提出给他们送一个大一点儿的宅院。

于兰因为被这份厚礼砸的有些蒙圈,之间没有直接接受下来。

“再忍一忍。”于兰小声的说道。

……

于兰被童贯认作干女儿的消息,没几天就传开了。

她的请柬给了施恩、张青、孙二娘还有李师师。

李师师收到请柬很是意外,虽然大部分人表面上对她好像都是客客气气的。

可实际上正式的场合谁也没有请她过去。所以收到请柬的时候她很意外,也有些感动。

只是随后就道:“那天我就不去了吧!店里头走不开的,总要有一个人看着。”

实际上她看店铺也是拿着话本,看的不亦乐乎。

她主要是顾虑到了于兰的名声,好歹也是童贯的义女,和她一个青楼女子走那么近对她不好。

于兰知道她的想法,把她的书都放下了。

“去吧,现在大家都知道我们一块儿合伙做生意,我家京城也没什么朋友,到时候你要是不来,我反倒更加尴尬了。”

李师师心念一动,她知道于兰是真的把她当成朋友的。犹豫了一下又问:“童大人同意?”

“他同意的,说我的朋友我来做主,再者他也不打算多请人。就咱们这些人聚一聚。”

童贯本来有意大肆cāo)办,本来他的干女儿,该有更多的体面。

但于兰劝阻了。

眼下多事之秋,还是低调为妙。

最后童贯倒也同意了于兰的说法。

李师师这边同意了,蔡京那边倒也知道了这个消息。知道了之后还很是意外,倒没有想到童贯没有从远房子侄中挑选过继的,反倒让于兰做他干闺女。

他儿子女儿多,没有这方面的烦恼,不过该送的礼还得送。

他打算让蔡去参加这个宴席。

这也是因为他和于兰之间有交集,其他人都没有。

至于太子赵桓这边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倒是有些生气,来到酒楼变着法得让于兰做了好几道菜又换了好几道菜,表示都不满意。

这不是有些耍小孩的子吗?

于兰心想至于嘛,两辈子加起来,指不定都多大的人了。

最后于兰好脾气的菜做好再端上来,赵桓见她额头上都是汗滴,才没有继续让她再换了。

第九十二章

他其实是觉得于兰在故意跟他作对,他们之间有相似之处,没准有共同的经历,那就应该明白他对于童贯一干人等很是厌恶。

虽然他暂时有动过些许的心思,想和童贯联合起来,但在他看来,合作只是手腕,最终的目的还是把那些拉下马。

除却童贯之外,蔡京啊,王黼,朱、李彦、梁师成这六贼,都是他想要铲除的对象。

因而对于于兰的做法,有一些生气。

不过于兰知道他是有一些生气的,但还是大着胆子介绍了菜式。

她做的这些菜,都是按照营养的食谱来的,既美味又健康,也很符合赵桓如今长体的年纪。

“这山药烩鱼头,有益气健脾、补肾健脑的功效,这黄瓜姜丝海蜇,有清润肠的功效,还有这蛋黄煨豆腐,不仅补中益气、清润燥的功效,还能补钙,像你这个年纪,就是能够让体长得更高一些……”

于兰说完,赵桓的脸色黑了一下。

他如今个头是不高,但他才十五岁,他前世这个时候也不高。

但他知道,他明后年就会窜出一大截来。

再看,于兰的个头倒也不算矮,所以她如今倒是嫌弃他矮的意思?

所以他就故意把那个蛋黄煨豆腐给推开了。

于兰:“……”

她真是看不出来,这个小孩居然有这么别扭的一面。

如果不是碍于他太子这一层份,估计这个脾气,会被人揍得。

于兰默默把这菜给端走了,回头赵桓倒是把其他东西都吃了。

再看到于兰回来,脸色也好了一些。

大约是因为吃了东西之后,美味儿会驱散一些心里头的烦闷,看于兰也没有原来那么不顺眼。

“过来!”他招呼她道。

于兰走到他边,却又隔着一些距离。

“太子爷有什么吩咐?”

“本宫就是想要瞧瞧你,现在当了童贯大人的干女儿有什么不同?”

不难听得出他话语之中的嘲讽。

于兰心底也是有一些苦涩。

“本宫是太子,你不巴结,你去巴结一个童贯?真是好得很!”赵桓最生气还是在这个地方。

于兰倒是讶异了。

童贯是主动提出让她当干女儿的,她上赶着巴结太子,有什么好处吗?

而且他如今有些晴不定的,她更是捉摸不透。

但是她显然不能这么回复他,这么回复的话,肯定死定了。

所以斟酌了说辞,委婉的表达了出来。

“义父认玉兰做干女儿是玉兰的福分,玉兰无从拒绝。”

她是一个小人物,不是他们这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

小人物有小人物生存的法子,动不动就梗着脖子跟人家作对,只会让她死的更彻底一些吧!

她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清楚了,童贯给了她这么一个机会,她只能识时务,不识时务的话,还不知道会不会被记恨上。

赵桓听出来了,童贯的势力如今很大,还是枢密院事,所以他也有些不想跟他在这个时候对上,毕竟对方还掌握着兵权。

“那你就不说你是本宫的恩人,你对本共有救命之恩,你发生什么事儿,本宫难道还能见死不救吗?”

这点恩到底怎么回事儿,于兰心里头清楚地很。

她又不知道赵桓怎么想的,万一,他觉得她这是在挟恩图报的话,那她不是得罪两方?

所以于兰沉默了。

“既是,你成为童贯的干女儿,却也没什么不好的。既替你夫君,找好了一条出路,后半辈子,也衣食无忧了。”

其实从这一点儿上来,给任何人应该都不会拒绝的。

想到这里,赵桓又有些气恼了。

随手解了一样东西丢给了于兰。

“本宫给你的礼物,那天的宴会就不去了。就当是本宫提前的贺礼!”

他解得是一个玉佩,于兰看着这玉佩的成色很是不错,还愣了一下。

“多谢太子!”

赵桓见她木愣愣的,觉得有些碍眼就出去了。

真不知道自己之前为什么会觉得她特别,还不是跟那些女人一样,鼠目寸光,笨得要死,就是空有一蛮力,跟蛮夫似的。

不过可能也是因为,他重生归来之后,好像心底隐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所有的谋划,都得他一个人来,步步为营,又深怕一个不小心,走了老路,甚至比上一辈子更加的不堪。

所以他其实做的每一件事,都极其危险,像是在悬崖边上走。

于兰是唯一跟他有共同语言的人,虽然她不承认,但是没关系,他知道她是。

只是偶尔来她这里发泄一番罢了。

他离开了,于兰也松了一口气,听着口气好像也没那么生气。

于兰有的时候不知道赵桓喜怒无常,甚至她也明白,顺着他的话,曲意奉承,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一些好处。

可是她对于他经历过什么,真的一无所知。

所以,她有些想帮他,却又怕伴君如伴虎,一个不小心真的探听到了他的秘密,就会被杀人灭口,索装成了什么不懂的样子。

就这样吧,她希望他成功,也祝福他成功。

但她不会开口,告诉他一些秘密,或者告诉他往后的事儿,他怎么走,怎么做事儿,她不管。

她也只按照自己的形势。

赵桓出来之后,便想要解决朱。

因为徽宗皇帝要建造延福宫,势朱擅于制造园林,所以这一次监造延福宫,朱是被人举荐进来的。

也幸好,赵桓重生的时机比较早。

所以朱还没有能够在苏州设立奉应局,饶是如此,此人假借着建造延福宫是为皇上办差事儿,已经阳奉违,暗中捞了不少钱。

赵桓如今正是监造延福宫,朱的顶头上司,倒也有的是机会弄死他。

赵桓早在此前,就布了一个局,栽赃陷害到了朱的家里。

朱家中如今藏有花岗石,而且还是顶顶珍贵的那种。

所以他很快的把消息透露出去了。

透露说朱偷盗东西的人是赵桓安排,但是透露给的消息,是给王黼。

王黼也是六贼之一。

如今是学士,因为曾经助蔡京复相,所以才有了今的地位,但他并不是蔡京一党。

因为他与蔡京讨厌的郑居中交好,因而得罪了蔡京。

赵桓第二个想要干翻的人便是王黼,因为王黼如今地位不高,蔡京也不是特别关注。

不过赵桓却知道,蔡京年事已高,早晚都会退位,而接力蔡京登上右相之位的便是此人。

王黼为进士出,颇有口才,惯会曲意奉承,又敛财无度,

此人贪婪成,又胆大妄为,哪怕后来童贯因为横扫贼寇,而建立军功,因此把应奉居给扫除了,颇得人心,此人却进献谗言,说世人反叛是因为童贯的原因,不过后来知道自己开罪了童贯,却还是选择伏低做小。

其为人着实让赵桓有些厌恶。

因为朝堂上几次交锋,这王黼都有些相助他的意思。

如果不是因为重生一次,赵桓几乎以为这王黼是一个好人了。

此人的伪装能力太强,能力不足,却擅于颠倒黑白。

他一出马,当然把朱咬下了一块。

朱家搜出花岗石,不管怎么样,这都是重罪,很快开封府的人就到了。

王黼觉得这是一个表现的机会,着急忙慌的进宫面圣去了。

赵桓却很平静,他好像是不知道这个消息一样。

等到了皇上旨意下来的时候,才缓缓地踏入了宫里头。

七月的天,还是燥的很,但京城的上空,好像笼罩了一层云一样,有一种随时风雨来之势。

童贯家里头宴会那天,朱家刚好被抄家,朱被流放。

童贯一再低调,但来参加宴会,来送礼的人却是络绎不绝的。

送的礼物,也不外乎是奇珍异宝,其中不少摆明了,并不是送给童贯,而是送给于兰的。

因为全都是迎合了女孩的心思。

于兰心想,这便是位高权重的好处,不管是蔡京还是童贯。

他们的权势地位到了地步,享受到了权势地位带来的好处,就很难放手了。

于兰看到今天不少小官员的太太也来了,她们都有些讨好的跟她说话。

其中这里头还有几个本来是她的顾客,原来来她们店里头买东西的时候,还有些倨傲,但现在份对调过来之后,就变了许多。

童贯今天穿着十分喜庆,也很高兴。

他有干女儿了,看着这个宴会排场,很多人都知道他应该是满意这个干闺女的。

否则不至于,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于是乎连武松那一桌子,一下子也被很多人敬了酒。

大家都明白夫凭妻贵,往后这个配军出军马军副都指挥使不一样了,作为童贯大人的女婿,前程还不是一马平川,扶摇直上了吗?

武松很少喝醉,因为他很明白,他现在的差使并不容易,而且他也有自己的目标,喝酒容易误事儿。

可今天这样的场合,却容不得他不喝。

而且还不是一个人敬酒,很多人轮番敬酒,一个喝了,另一个不喝的话,那就是不给面子。

所以他都喝了,也是因为他海量,本来这些酒换下一个人来的话,可能都已经醉了,可偏偏是武松,那就不一样了,喝的再多,面色也很平静。

他也算是看明白了,有些平里头看不起他的,如今都来巴结着说话了。

这一切当然不是因为他的份,而是因为于兰,于兰成为了童贯的干女儿。

当然说酸话的也有,说他们夫妻俩,为了巴结童贯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

如果童贯不是本是一个太监,估计都有人传出他卖妻求荣了。

当天宴会上李师师没来,倒是送来了礼物,虽然让她来,但她想了一下自己的份,这种场合难免还会遭人看轻。

张青、孙二娘倒是来了,来了之后,这两个人喝的比谁都多,傻呵呵的直乐,然后喝醉了就被抬下去了。

于兰当天倒是在童府住了下来,童贯也收拾了他们的房间。

倒是有几个远方的亲戚,在言语上有些不忿,但是碍于童贯的面上也不敢过激。

估计在他们看来,童贯的一切本来就应该是他们的,结果来了一个外人,还被认作了干女儿。就觉得肯定是于兰选择了什么巴结的方式,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于兰倒是理解他们的想法,那么大的利益面前,心中没有怨念才怪了呢!

在宴会结束之后,于兰给武松跟童贯都备上了醒酒汤。

喝了之后,脑袋确实没那么难受了。

“玉兰,今天你们俩也忙累了,先去休息吧!”童贯笑呵呵的说道。

他如今也是有女儿的人了,女婿嘛,也算是半个儿子。

于兰这才和武松走了出来,武松的体有些踉跄。

夜里头有丫鬟备好了水,让他们洗澡,这才解开了他的衣服,于兰看到他背后有一道醒目的伤痕。

眼眸一深,伸手轻轻地划过,倒听他的动静,只是他很快睁开眼。

“玉兰……”

“怎么伤的?”于兰问他。

“校场上切磋!”他无所谓的笑了笑。

其实虽然本朝武将地位不高,但有武力值的人,总是难免有些心高气傲的地方。

很多人本来对于武松空降就有些不满了,他一个配军,能走到这个位置上,大部分人都觉得他并不是凭靠本事儿而得来的。

如今更是传出了他的妻子,竟然成为了童贯大人的干女儿,这一下大家也仿佛找到真正的原因一样,开始对武松进行排挤,当然文人的排挤,是润物细无声的那种排挤,武人就比较简单,言语上的羞辱,或者是挑衅。

武松岂是肯让人的,他并不受这个鸟气。

所以就动起了手来。

于兰听他说了便有些生气,他倒是笑道:“他们不是一个人的,是一群人,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后偷袭,我不会受这一下伤的。不过他们比我伤的严重多了!”

没有几个人能从他的手里头讨的好。

虽然如此,于兰还是给他上了药,他也没喊疼。

不过上完了药,他有些言又止的。

“玉兰,我打算去边疆……”他说这话的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于兰。

第九十三章

怎么就突然间有了这个想法?

“为什么?”于兰问他。

“我未立寸功他们不服,义父也希望我能够建立一些军功。”

也好提拔和升迁。

当然,他主要是被最近的一些风言风语刺激到了。

他寸功未立,升迁又很快,这样一来难保有人不服气。

虽然他暂时以武力值压制下了,但心里头还多少还是有一些困惑。也想要探一下自己这一年来的成果。

去边疆还是去剿匪,其实对他而言都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他现在急需一场战争,只有战争和军功,才能迅速的建立威望。

只是这样一来的话,他们两个人之间就必须要分开了。

出去打仗可和现在区别很大。

于兰心里头并不是特别的高兴,虽然武松看了一些兵书,可并不代表他一下子就有了很强军事能力,战场上又是刀枪无眼,谁能够保证就一定能够活着下来。

“你一定要去吗?”

“就算现在不去,将来也要去的。”

如今的局势已经很明显了。

无论西夏,大辽还是金、宋,他们之间的平衡,已经快到了一个临界点。

“我知道你在担心我,其实不必去边疆也行,你知道如今方腊大军已经控制了睦洲杭州等六州五十二线吗?他们声势浩大,一点都不比梁山威胁来的笑,而且隐隐已经成为规模之势。梁山有宋公明哥哥他们在我不能够亲自去打,但方腊,我总要去一试!”

西夏那边有老种小种领略相公等人,此前童贯刚打过西夏,小有胜利,想要继续攻打的时候,朝廷上担心辽军会与西夏联手,使得大宋两面夹击,就直接让童贯回来了。

如今他在去的话也不会是指挥者,超级现在下不定对辽的意见。

估计不一定会发生战争。

但是方腊大军就不同了,方腊有称帝意向,朝廷必要围剿。

这也是他唯一能够带兵的机会。

于兰没有想到他竟然方方面面都已经想清楚了。

方腊哪里有那么好征讨,梁山那些人打方腊都死伤无数的。

“玉兰,你怎么不说话了?”武松今天晚上能有这么大的主意,也是因为有一些喝多了。

于兰不是特别高兴,让他自己洗澡了,她自己回到了上,就有一些辗转反侧的。

等他回来的时候,再碰她,她就闭上了眼。

“我睡了!”

“你不开心了?”武松叹了一口气,他忽然间觉得自己做错了。

现在又平白惹得她不高兴。

他躺下去,竟然没多时就睡着了。

她等着他哄,半天也没见到他的动静。

心里头顿时有一些气鼓鼓的。

第二天一早起来,她张罗着做饭。

他醒的时候,有一些晚,觉得脑袋有一些晕乎乎的。

昨天真的是有一些醉了,可是他记得他好像有什么话对玉兰说了。

今天早上他倒是没有见到她的能力,就是有侍女过来伺候他。也吓得他把人给轰出去了。

仔细一想他昨天好像是对她说了想要去打方腊还是去边疆什么的。

其实他这还刚回来没多久,夫妻二人也没温存几天,他说出这样的话她能不生气吗?

顿时自己便有一些懊恼了。

等到去有仆人喊他去吃早饭,他便跟着过去。

童府很大,吃饭的地方安排在了宛香居,等他过去的时候,于兰已经在前面的走廊上等着他了。

毕竟夫妻之间不合适两个人的事,但是第一天在义父府上,就闹别扭的话,也不大好。

于兰不想让别人看笑话。

他见她等着就有些高兴,“玉兰……”

刚伸出了手想要抓住她的手,却见她很快就将他甩开了。

这回她的气却很大。

他心里头想着这都算什么事。

本来他也没有特别大的志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两个人以后。

可如果因为这样子两个人要彼此之间分离,而且还惹得她不高兴的话,倒还不如不去了。

见她走的快,他也就跟上了。

于兰到底腿没他长,几乎小跑着走路也没他走得快。

心里头有一些气恼,他追上了她也把她给拉住了。

“玉兰,昨天的事是我喝多了,胡乱说的,你别往心里去。你要是不想要我离开,我以后都不会走。”

大不了就在京城被当做吃软饭的吧!

好像他现在就是这样,也没少吃!

他们说啥就是啥了!

于兰闻言,倒也抬起了头,看着他道:“真的?”

“真的!”他点了点头。

于兰嘴角轻扬,“不是要阻碍你的前程,只是我担心你,再者说,一个宋江,朝廷上都没有解决,方腊可是比宋江还狠的人。”

宋江没有特别大的野心,也没有想着造反。

可是方腊不一样他是真的要造反。

他手底下的军队和梁山的土匪又不大一样。

没那么好打。

“我知道!娘子都是为了我好,既然娘子舍不得为夫,我又怎么会忍心离开?”

虽然这话说的有些麻,但于兰听进去了。

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如今没有想着第一时间去攻打方腊就是好的。

于兰心底也就原谅他了。

“走吧,去见义父!”

去见童贯于兰没什么心理负担,和往常的相处,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只不过和过去不一样的是,过去于兰只把童贯当成了一个臣权臣。

她知道他位高权重,打从心眼里畏惧他。

讨好也是因为自己畏惧。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成为了她的义父。

这种妇女关系的存在,以后他们必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因为昨天已经做过了见证,基本上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于兰往后除了讨好,更多的是想要保存住她的义父,所以难得多了真心实意。

就连他的食谱方面,她也是根据他的况在做决定的。

童贯看到早起没有辣,就问于兰:“这,今天的粥有一点清淡。”

“清淡才好些呢,我瞧着,这几您吃的太油腻了。才特意给您煮的粥,别说早上,就是午饭晚饭,一样的不给你吃辣的了!”

童贯闻言也没有生气,倒是笑了起来:“你这丫头,以前也不见得这么蛮。”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她的粥,他还是吃了。

他当了这么久的枢密院事,在童府,只有他自己是说一不二的。

也从来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来管他,如今有人这么做让他有一种亲切感。

平里头不怎么喝粥,今天喝了但是感觉不错。

“你这粥又是怎么煮的?”

“是用鱼、猪骨、腐竹,先把米猪骨腐竹放入砂锅中,大火煮沸小火慢熬,再放入盐调味料,拣出猪骨,再把这鱼切成大片,又盐,淀粉、姜丝、香油拌匀,然后再泼入这滚沸的粥中,所以这粥的口感,既是鲜香胃美,又爽滑可口。”

于兰这么说,童贯也多吃了一碗。

等到吃完之后,童贯就问于兰,“往后你们也搬过来吧!偌大的童府,足够你们都来住!”

这童府离他们家倒是不远。

可于兰这早出晚归的,生意上的事儿,也不能天天坐着轿子来来回回的。

他直接说出来了。

童贯便道:“难道你作为童府的小姐,还需要去抛头露面的做生意?”

“往后,你每个月账面上也有一笔开销,就是丫鬟我也给你预备下了。你真的喜欢做生意的话,就派一些人去打点,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于兰心里头想着她的甜品店,不亲力亲为的话不行啊。

她手底下的那些人还不到独当一面的时候。

她也说出来了,童贯皱了皱眉头。

“你这个什么糕点店,一个月能够挣多少?”

说起这个于兰有些高兴。

“上个月净挣了四百多两,这个月比上个月只多不少。”

这个利润好的了,之前他们开门做生意的时候,考虑到大家都不熟悉他们的甜品,所以大部分时候都是在促销。

尽管这样,利润还是高的吓人。

武松挑眉,这生意,确实是比他想的好。

当然扣去人工成本她和李师师一人一半对分也有二百两银子,所以她拿到了钱之后,就把周逸的钱给还了。

剩下的就是施恩的,加上周逸酒楼菜式的提成。她也还了施恩不少。

一开始施恩还不接受。后来于兰好说歹说,施恩才明白过来,于兰真的富裕了,就把钱收下了。

他的钱如今攒着要买房,还有娶媳妇。

也该是到了娶媳妇的时候了。

以前天天想着江湖上的事,父母让他娶媳妇,他总是推三阻四的。

但如今安定下来,看武松张青都有媳妇,就是周逸家里不光有媳妇还有妾室,他也不得不去想这个问题了。

按道理,一个月能这么多,已经很暴利了。

童贯只是皱了皱眉:“这点银子值得你这么劳累吗?”

童贯拍了拍手,叫了一个管事进来。

“他叫童安,你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叫他来做。你去南面拨两间店面,往后就记在小姐名上。”

童安闻言有些诧异,心里头觉得往后要把于兰看作正经的小姐了。

于兰愣了一下,随后便明白了,童贯和蔡京他们被合伙称为六贼,是有原因的。

干爹虽好,可是一个大贪官,怎么办?

她的钱,对于童贯确实是小钱,府里头的气派程度,她也不是一天见了。

她这还想着大家一起共患难呢,没想到他一上来就想把她**了,让她有一种不想奋斗的感觉。

但这个念头也不过一闪而过,如今的危机感没有解除,哪里能够轻易就被**了。

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她的生活,完全可以做大做强的。

把之前开办工厂的事说了。

“义父,觉得这麻辣火锅调味料的事儿可行吗?”

她原本已经放弃了,可是今天童贯的大手笔让她完全意识到了背靠大树好乘凉。

她有义父,很多事的话都会容易很多吧!

如果当时在洛阳的话她就和童贯认识,如今这工厂的生意也开起来了。

闹了半天,她还需要自己去做事。

童贯看武松那么大一个人,媳妇做什么决定愣是一句话都不说。

他能有什么好说的。

“你自己拿主意吧!”

于是于兰心里头有数了,不一定现在做,等到秋天的时候,再做也可以。

吃完饭后,童贯和武松在书房说话,他今天休沐,但有些话的话还想要听听武松是怎么看的。

于兰自己则跟着童安去看了一下店面,两家店,地理位置都不不错的。

生意好的,一家绸缎庄,一家药铺。

童安给店里头伙计介绍了于兰,他们口称大小姐。

“往后,这铺面就由大小姐接受了,逢年过节的账目要交到小姐手上。”

“是!”大家心里头都有一些惊讶。

不过看着童安的神色,所以也不敢说什么。

于兰趁机看了一下账面,才发现这盈利都比甜品店的高,难怪童贯一下没看上她的甜品店。

于兰也有些委屈,她们甜品店店面小,而且刚开始没多久,凡事都得一步一步来,不能吃成一个胖子吧。

她检查了一下账本,并没有发现什么错漏的地方。

她又问了童安:“像我义父在开封府有多少家这样的铺面?”

“二十三家。”

于兰:“……”

她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她听到数目的话,仍旧有一些震惊。

除却这些铺面,还有些地和山头。

难怪赵桓提到她义父的时候,总是有一些恨得牙根痒痒的。

毕竟为君者,总是不喜欢看到这样的臣子。

不过这样一来于兰大约也明白,只要她讨好童贯。她大约可以成为翻版的高衙内,在京城横着走。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去,而是把童安打发走了,回到了甜品店。如今只要不是那些高级的甜品,月儿香儿还有夏荷、秋菊她们都可以搞定。

李师师看她过来了,还笑道:“我原本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呢,以后也不会来了呢。”

“怎么会呢,我可是舍不得师师姐姐。”

“就你嘴甜!”李师师随后问了她在童府怎么样。

她说了一些,李师师便也明白童贯应该是真心的,倒也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第九十四章

张青孙二娘,待了不到两就又回去了,回去了之后,又对于兰说道:“兰和冬梅两个丫头,我用的顺手的。弟妹你这里若是不缺人手,就先让她们再多待一段时间。”

兰、冬梅之前就调过去教授厨艺的,其实她们自己也算是半吊子,不过兰的子一向稳重。

于兰觉得经过调教,假以时,这两个人都可以成为自己倚重的对象。

“也好,不过嫂子,两人终究是在长体的时候,该注意休息,还是让她们多休息。”

于兰这么说,孙二娘倒是笑了:“我又不是那种恶毒的人,那两个妹子,我只当成自家妹子看待。”

于兰也清楚孙二娘的子,也很放心。

只等到孙二娘张青一走。

周逸也有了消息,他去了北京大名,果然把卢俊义给叫了过来。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卢俊义说的。

卢俊义当真就来了,于兰也很激动,以为能够见到燕青小乙哥了。

结果没见到燕青,只有卢俊义一个人。

周逸便对于兰说道:“好了,人把你带来了,你们想做什么我可管不着!”

周逸这个时候也知道了于兰被童贯收为了义女,不过大家交都不错,他拿出了自己的贺礼,于兰没怎么推辞就收下了。

倒是卢俊义还有些激动。

“哪个是师弟?”

周逸在路上也对他说了:“他有个师弟叫做武松,就在京城军里头当差。”

清河县武二郎的名声,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名号。

卢俊义当然也听过,不过他却没有见到过。

武松这会儿没有回来,施恩回来了,于兰便拜见了卢俊义。

说明了份。

卢俊义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原来是弟妹啊!”

他们家如果做事,一般不会把娘子叫出来接见外人的。

不过卢俊义说于兰自己做生意,和其他的女人不同,他也没有说什么。

施恩倒是很敬仰,他素来听闻河北玉麒麟大名,只不过孟州离着北京大名府有些远,一直都无缘得见。

现在真实见到了,难免有些激动。

卢俊义虽然是员外,在北京大名府做一些生意,但是他本是习武的,江湖上的事也都清楚。

所以两个人倒是能够说到一块去。

于兰和周逸干脆出来,让他们两个聊天。

随后问了周逸,怎么把人带出来的。

周逸道:“我原本给他说生意,他倒是兴致缺缺。他整个人不闯dàng),早年的家底也是他父亲攒下来的。如今就按部就班继承父亲的铺面、庄园,我与他一同做生意,他就不冒险。原本以为这一回可能是要辜负你们了,谁知道我把你们的话交代了之后,他却又二话不说的过来了。这一次他家娘子和他家管家都不乐意。他又一意孤行。”

周逸觉得卢俊义格有些胆小怕事,真挠到他的痒处,他却又风风火火。

原本他还打算给他两天时间做一个准备,跟家里人都交代清楚了。

结果他是嫌弃这两天的时间太长,干脆自己拿了一把刀就出来了。

就卢俊义上散发的气场和气势,那个时候周逸才有了一点感觉。

这个人是一个厉害的练家子,不然过往见到的时候,那就是一个纯粹的富员外。

于兰也有一些哭笑不得。

她还想起了一件事,原著中梁山吴用亲自出马,扮成了一个道士,去了北京大名府,却把卢俊义忽悠瘸了,家也不要了,生意也不管了,就给人骗到了梁山。

待了好几个月的时间,结果,再回去的时候,被告知他写了谋反的诗,老婆也跟都管好了,差点自己被老婆和都管一块儿弄死。

这也是燕青仗义,才把他给救了下来。

梁山那边真的是坑人不轻。

这一回,她可不能让他们把卢俊义带走,再有就是卢俊义的妻子,也是等了他好几个月,不见他音讯,也是被那都管李固给骗了,当真觉得卢俊义和梁山一伙人谋反,才和他好了。

于兰这回问清楚了周逸,问他有没有人和卢俊义一块儿来。

周逸说了有。

“一路上倒是有个府里头的管事,一块儿来的。”

这会儿周逸也给人安排了茶点,于兰去看了一眼。

这李固长的也不如卢俊义高大,好看,不过为人却有一些憨厚。

看到了周逸进来,连忙起:“周老板,我吃好了,我家主人呢?”

“适才见了施恩兄弟一处喝酒呢?这是你家主人师弟的媳妇儿,也是东京枢密院事童贯童大人干闺女。”

“小人见过!”李固很识相,直接行了个大礼。

于兰的神色淡淡,从面相来看也看不出什么。

如今李固没有跟着卢俊义上梁山,也没有遭遇到威胁。

而是来到了东京,他见到了卢俊义的师弟是军中人,混的不错,师弟的妻子又是当今童贯大人的妻子。

更升不起什么杂念。

就算让他此刻回到北京去,他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于兰心中虽然明白这一点,但是她觉得李固这样的人,在卢俊义边有这么重要的位置,还是不应该。

因为一旦有了契机,他还是会成为一个背主求荣的人。

“不必多礼。”于兰淡淡的说道。

李固随后起来,于兰却已经转走了。

连他也摸不清楚,这个娘子突然跑来看他一眼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逸见到于兰的举动,反倒觉得于兰不会是喜欢多此一举的人。

所以便开口问她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人有什么问题?”

于兰没有想到周逸,居然直接看出来了。

“没有什么,我只是觉得他的憨厚似伪。”

周逸有些意外,于兰从来不评价别人。

就是店里头的伙计,有些懒散的,她也只是鼓励,对李固这样的说辞已经有些狠了。

可他又不是卢俊义,也不能够对他的下人,所以也没有说什么。

于兰也不指望周逸能说什么。

等到武松当差回来的时候,早有人告诉他消息了。

所以他直奔风楼而来。

这其实不是武松第一次见到卢俊义,但却是卢俊义第一次见到武松。

两个人都看了对方许久,却有哈哈笑了起来。

“你便是师傅收的小师弟?”

“大师兄!”武松拜了下来。

周侗老前辈对他的影响十分的深刻,如果没有他老人家的话,武松和武大郎一辈子都走不出清河县。

所以他对于他老人家只有敬仰和感激。

卢俊义是周侗第一个弟子,这是看在他天资奇高的份上。

说来也有些无奈,卢俊义是一个练武奇才,天资绝顶,偏偏他的格却比较喜欢安逸,并不适合江湖。没有那么大的抱负,想要进入军营做事。

反而学成之后,只想继承父母的家业,偏安河北。

当然他偶尔也会打抱不平,但那都是小打小闹。

所以在江湖上人人都知道他的功夫很高,名声却远不如宋江他们。

这会儿师兄弟相见,彼此都有些激动。

卢俊义连忙把他拉了起来。

“我虽为大师兄,师傅就不愿意在我这儿以养天年,大约是恼了我,师弟如今你在军营里都做事,师傅知道的话也会很高兴的。”

卢俊义知道自己大约是辜负他师傅了。

因为他师傅教导他那么多,没有什么保留,可偏偏,他也没能从军,报效朝廷。

他的话,让武松有些惭愧。

估计连周侗也不知道如今的武松会进入军营,而其他的两个徒弟,一个已经落草为寇,一个还是老样子。

“我们进去说吧!”

武松有很多话想要说,卢俊义也是一样的,他也有很多话想问。

几个男人聚在一块儿推杯换盏的。

于兰也插不上什么话。

不过她之前和武松商量过,以卢俊义的功夫,如果能进入军营混个一官半职,大有可为的。

武松也是这么想的,其实,他们俩都不是特别想,他被梁山那边的人忽悠走。

在卢俊义走后不久,梁山吴用和李逵也到了北京大名府。

按照吴用的设想,也顺利进入到了卢俊义府上,可偏偏不凑巧的事儿,卢俊义不在家。

他再想继续问下去,就被人轰了出来,一连几都在外面徘徊。

就想着卢俊义到底去哪儿了。

他和李逵两个人的特征都比较明显,燕青也注意到了总是徘徊在他们卢府附近的两人。

便派人去打探消息。

打探的结果,就是这两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北京大名府,而是突然冒出来的。

如果真的是云游道士,完全没有必要只在卢府附近徘徊。

不久之后,燕青又得到了另一个消息,那就是那个道长边的小跟班,长的和梁山的通缉犯黑旋风李逵一模一样。

李逵这么久被吴用拘束着,已经很不耐烦了。

偏偏这个时候,还没见到卢俊义这人。

就更加的烦躁。

“军师,若是再见不到那个卢俊义,俺就把这个卢府给拆了,我就不信这个鸟人他不出现!”

梁山想要攻打曾头市,是为了替死去的晁盖报仇。

是因为晁盖死前说了一句话,谁能替我报仇谁就能接任我的位置。

这句话梁山的弟兄都知道了,想要隐瞒也瞒不下来。

梁山那么多人不是不能打曾头市的史文恭,而是不能打。

他们打了,万一真的有人把史文恭弄死,在梁山的地位又比较高,比如林冲之类的,莫非就真的把头领的位置拱手相让了。

这可不止他接受不了,跟随宋江的人也接受不了。

所以必须要有一个外人过来。

这人武功要高,比很多人都高,这样一来说去请外援才有说服力。

而且要比较好掌控,就算他傻不愣登打死了史文恭,真的接受了梁山的职位,也便于掌控,当然他推辞是最好不过了。

吴用一切都算好了,可偏偏卢俊义不配合去东京做生意了。

这一走也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吴用下梁山办这么大的事儿,并不想着空手而回。

“东京汴梁…”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林冲的师弟武松也在东京。

上回听人说他把鲁智深都给打跑了,但是大部分人也不知道这一点。

只知道他武力值很高。

如果这一次去东京没有诳到卢俊义把武松带回梁山也是不错的。

“不等了,我们走!”吴用结了茶馆的帐。

李逵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咱们这就回梁山了?我早就说了嘛,咱们梁山的弟兄,个顶个的厉害,不就一个史文恭,不信我们这么多人,没一个人能杀得了他!”

李逵的话,其实说的没错,大家一起上的话还杀不了史文恭吗?

但这样坏了规矩,史文恭只能让梁山以外的人来杀。

吴用习惯了思考,也习惯了一切的谋诡计。

那就害怕夜长梦多。

这些道理是不可能跟铁牛讲的,这家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就只知道杀杀杀。

“去东京!”吴用丢了一句话,就走在了前头。

李逵摸了摸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间决定要去东京了。

燕青那边打探的吴用和李逵一走,方向就是去东京的方向。

如今北京大名府中书梁大人是蔡太师的女婿。

燕青摸不准到底要不要把这两个人直接报给梁中书听。

又有些担心,李逵都来做根本,李逵旁边的那个道士在梁山地位不低。

如果把他们抓了起来,梁山的人知道了,报复起来。

报复他无所谓,如果报复了主人呢?

他们既然是往东京的方向走,燕青倒也有了些注意。

他收拾了东西,和主母交代清楚,倒也赶了过来。

卢俊义在东京待的还不错,生意的事儿,他丢给了李固,自己倒是每和武松在练枪棒。

不得不说有一个师兄的指点就太重要了。

武松的枪棒,远不如他的腿法,自己摸索又不得法。

所以也很遗憾,但又卢俊义,他想着是自己师弟也没有藏私,切磋也就成了指点。

对武松帮助很大。

武松是时候想把留下来的心思说了一遍。

卢俊义有些易动。但是又有些放不下家里。

“你嫂嫂那边,我恐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于兰在一旁听着翻了个白眼,这个时候倒是想起娘子了。

之前来的时候,倒是很痛快,仗着自己一好武艺,不知道真假就来了。

家里的事就丢给了嫂子和燕青,现在想起来了,好像觉得他娘子并不是做生意的料。

武松却道:“其实也无妨的,把家里头的农田租用出去,一些生意放到东京来做,来嫂子和玉兰一起……”

第九十五章

卢俊义却有些担心妻子不会做生意,不过转念一想,李固也不错,就是燕青也能帮衬着些。

“师弟,你说的是。若是童大人不弃,自当愿意尽犬马之劳。”

于是隔武松就带了卢俊义去见了童贯。

童贯早先就知道武松有这么一个师兄,既然武力值高,在军安排一个职位也不是什么大事。

便道:“可擅长马战?”

卢俊义点头,他家不缺钱,家里头养了好几头骏马,以前师傅也着重教过马术,所以他马上功夫不弱。

“那就留在马军当一个军使,若是将来能够立下军功,也可升迁。”

“谢恩相!”卢俊义倒是没有想到事这么的顺利。

武松心里头就有一些明白,这个职位对于师兄而言还是大材小用了。

所以出来的时候担心他有些委屈,还特意向他说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建立军功,以师兄的本领,不弱于他人。”

卢俊义并不会因为自己的职位有些低,就埋怨。

“师弟,我知道,既是童大人给了这个机会,我只会心理感激,这些年,我没有忘记师傅的教导。只是一直舍不得家里的家业,不过,武功方面我一直没有荒废,只等着有朝一能够报效朝廷。现在机会来了,还是多亏了师弟你……”

“师兄见外了,我们都是师兄弟,不说两家话,若是林师兄在这儿就好了,我们三个师兄弟也能共事!”

林冲因为被高俅一党迫害上了梁山,已经成为了通缉犯。

即便现在高俅已经被斩了,这通缉令还是撤不掉,除非有朝廷的特赦令。

卢俊义也叹了一口气:“林师弟,就是太冲动了,怎么能够落草为寇呢?”

武松为林冲争辩,便把他当时的况说了出来。

卢俊义闻言也是义愤填膺,“如今高俅已死,若是有朝一,我们建了军功,也好和朝廷求个,想个办法让林师弟接受招安!”

武松想的也是这样。

最近童贯总有打击梁山的想法,武松却总是绕开了。

他不知道梁山那边什么心思,如果能不对上就不对上吧!

等到吴用和李逵来到东京的时候,一听到消息才知道。如今武松已经不是过去的武松了。

一提起他大部分也是酸溜溜说一句他家娘子不知道得了什么好运竟然得了童贯青眼,于是他们家就平白了际遇。

如今他虽为马军副都指挥使,但原来那个指挥使本来就是童贯提拔上来,在军营里头客客气气的,什么都和武松商量。

武松也是,半天打个卯,大部分时间还是跟在童贯边。

虽然他的武力值高,打趴了不少的军官。

但是这事儿毕竟没有传出来,因为本来就是丢脸的事。

那些被打得了又不会肆意宣扬,武松也没觉得打了那几个人是多么光荣的事儿,也没有往外传。

导致大家都觉得他这个靠妻子得来的马军副都指挥使,就是童贯的走狗,靠吃软饭,溜须拍马之类而来的,名不副实。

吴用却明白武松实力,不过他也同样傻眼。

以前宋江倒是和他有说起过武松,这手空拳能打死老虎的狠人,确实也是一条好汉。

后来听的说他们家娘子在洛阳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梁山这边还派出人过来搭救,结果没搭救成,武松他们选择了相信朝廷。

这当时梁山众多弟兄听到了这个消息,心里头还有一些不舒服。

想着他们都派人去救了,却选择不来梁山,莫非是觉得他们梁山都是贼寇,所以不来了。

吴用和大家的意见也差不多,但是他不会发牢。

后来宋清在东京说是被高衙内看到了,一口气跑回梁山。

那个时候吴用也知道了,他们算是赌对了。

武松和他家娘子竟然都在京城站稳了脚跟。

而且一个替蔡京办事,一个已经混入到了军。

不过这在吴用看来,并不是顶有用的消息。

没有想到的是,这才过去多长的时间,居然混到了这个地步。

武松的娘子竟然成为了童贯的义女。

这和他想象的差距太大了。

李逵接收到这个消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宋大哥整说武二郎,如何如何厉害,结果现在听来也就是一个攀附权贵的小人,俺去找他来和他打一架,说不定,直接把他扛回梁山了,省得宋公明哥哥惦记!”

“嘘!”吴用看了四下,还好没有人注意到他。

在东京开封府,又不是在山东的地界上,怎么可以肆无忌惮的讨论梁山呢?

武松如今的地位不一样了,甭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的计划都得变一变。

虽然眼下他们梁山打的是替天行道的口号,但实际上,无论是吴用还是宋江,两个人都不是很想要过这种和官府作对的生活。

集合这么多的好汉,做了这么多的事,吸引了朝廷的注意,目的不是为了造反,目的只是为了让朝廷清楚他们的价值。

宋江和吴用都想着让朝廷诏安。

于是他们一直都苦于没有门路,上一次打了青州,让宿太尉回来说,也不知道宿太尉到底说了没有。

到底是挟持的,人家要是不愿意说好话,也不能bi)迫。

但是武松就不一样了,好歹有这么一个分在

吴用打定注意想要拜访一下武松,但他用惯了计谋,觉得只是这么去,好像显得没诚意,原来这一次他们带来的盘缠足够,但作为礼物又显得太轻。

吴用没有和武松接触过,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格。

所以他反过来去打探于兰。

于兰和过去没有什么两样,虽然多了两间店面,童贯也给她抽调了人手,她反而没有闲下来。

因为她们家甜点订单多了起来,京城大部分的青楼都要订单,风楼也要,一些酒楼发现于兰家甜点与众不同,便也是私地下联络了。

于兰暂时没有同意,但是问过了周逸,周逸倒是觉得没关系。

风楼又不是以甜点来吸引客人的。

如此一来,于兰就更忙了。

童贯和武松见她忙起来,比他们还要不着家,可偏偏说也说了,她依旧忙她的。

那也不能够直接把她关在家里,于是乎就随她去了。

等到于兰忙完之后,回家的路上就坐了轿子,这也是童贯要求的。

要么坐轿子要么坐马车,倒不是为了提现份,主要是有人护着,万一有些不开眼的东西,想冲撞也冲撞不了。

于兰在这个小事上倒是不会争执。

却没有想到今天轿子才刚一拐到巷子,忽然间就停了下来。

因为挡在前面的是一个皮肤黝黑材魁梧的壮汉,手中该拿了一把斧头。

他一过来轿夫就喝止:“什么人?”

轿夫是童府的轿夫,倒也不是那么不懂事的。

轿子也是有童府的标识,在京城正常况下是没有人敢找事的。

所以一个反应倒也不是逃跑。

李逵看着这几个轿夫,跃跃试的想动手,他好杀人,可是军师吩咐过,千万不要动手,这就让他有些心痒难耐了。

于兰听到了动静之后,正打算要撩开帘子。

偏偏巷子中又来了一个人,和李逵打了起来。

这个况和吴用想的有些差,吴用本来是想劫持于兰先忽悠一下,女人都比较好说话,如果能吹吹枕头风就好了,结果从天而降了其他人。

这个时候连轿夫都有些看傻眼了。

于兰见到了一个英俊的小哥和一个黑汉子打了起来。

巷子可发挥的余地不大,但两个人打的有些凶猛。

不过在于兰看来那个英俊的小哥占了上风,因为黑汉子虽然勇猛但注重点在于力,他的力每每都被化解开来,就无从下手。

于兰看到这里忽然间说道:“两位都住手吧!”

她原本隐约有一些猜测对方的份,不过在看到了那个秀才之后,心里头就更加有了打算,所以把他们给喊住了。

来的人正是燕子浪青和黑旋风李逵以及军师吴用。

吴用此刻有些尴尬,他见过浪青,那个时候他只把他当成了卢俊义府上的下人。虽然对方英俊的样貌给他留下了很大的印象。

不过按道理来说他应该在北京大名府才对,不成想他竟然也来到了这里。

吴用便上前道:“铁牛退下!”

随后对于兰行了个礼。

“我们是武松兄弟的故人。”当着他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名字。

于兰却很明白他的份。

浪子燕青闻言挑了挑眉,却也没有直接说破:“在下浪子燕青,主家是玉麒麟卢俊义老爷!”

燕青大大方方的就说了自己的姓名。

于兰抬头仔细看了一眼,确实有够帅的。

唇若涂朱,睛若点漆,面似堆琼,有出人英武,凌云志气,资禀聪明,仪表天然磊落。

他这样的长相,就是天然的大帅哥,很容易博得别人的好感。

何况他坦坦dàng)dàng)的,直接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在吴用看来要糟,估计于兰对燕青印象更高吧!

也的确,不管是不是知道他们的份。

于兰对燕青的看法都更好一些,她不知道吴用和李逵跑来东京做什么。

但想要联络她也不必用这样的方式,如果她是一个小女人,这会儿恐怕被吓得不轻。

她心里头先就对李逵的唐突有了几分不喜,不过既然来了,也只好让他们都进去了。

“这会儿家夫应该回来了,卢老爷本来就想要修书一封回去的。既然来了都随我来吧!”

于兰也没坐回轿子,倒是走在了前面,不过轿夫倒是一直跟随着。

直到于兰进入到了院子打开了门。

卢俊义武松都在施恩也在。

武松有些懵,因为于兰带来的三个,他一个也都不认识。

倒是卢俊义认得燕青。施恩认得吴用和李逵。

“燕青,你怎么来了?我家娘子来了没有?”

这边施恩看到吴用便对武松说道:“这就是我同你说的梁山来的军师…”

大家都是熟人了,这么一说,空气倒是有些安静。

燕青虽然早有猜测他们是梁山的,但这会儿听到了,眸子还是眯了眯。

毕竟当初他们可是在卢府外头徘徊了许久。

武松见是梁山的,知道他们来应该是有目的的。

所以直接请了他们去书房。

卢俊义这边便问了燕青为什么要过来,燕青也把事交代了。

“我是跟着这两个人而来,他们之前在府前鬼鬼祟祟,还到处打探老爷的下落,我心里头总觉得他们有鬼,看到他们一路来到了东京,怕他们对你不利,结果他们来了东京之后,第一时间没有过来找你们,反而是……”

他把刚才在巷子口遇到的事也说了一遍。

卢俊义不知道武松和梁山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过他觉得燕青可能有一些太谨慎了。

“也许他们就是打探到了我和师弟的关系,所以才会去探听消息的……”

燕青闻言有些无语,卢俊义什么都好,就是人有一些天真。

他没有继续说什么,反而问了卢俊义在这边的况。

卢俊义很是高兴把他和武松相认的事儿说出来了。

现在对于武松他一口一个师弟的。

燕青本来觉得有些蹊跷,怎么突然多了一个师弟,毕竟这么多年都没听卢俊义提起过。

后来卢俊义说起自己的师傅收徒比较随心所,又把自己在马军当军使说了。

燕青才渐渐释怀,没有下这么一大盘棋,还弄了官给卢俊义,何况这是在东京天子脚下。

当然他也和吴用一样去打探了武松的消息。

结果也是让他比较瞠目结舌,只能说这家伙的运气太好了。

他有了如今的份和地位之后,反而能把卢俊义想起来,还拉他一起做事儿,想来也只有顾念着师兄弟之间的分才如此了。

不过越是这样,燕青越是觉得梁山这边的不可不防。

吴用其实看到燕青到来也有些尴尬,但也有些猜测到了燕青会对卢俊义说什么。

所以他急急忙忙说了一些事儿,并且直接推脱到了李逵上,说这只是误会。

“武松兄弟,实不相瞒,这一次来东京,原本是让卢俊义老爷跟我们去梁山一趟……”

第九十六章

吴用老老实实把他的主意都说了一遍,当然是加工之后的说辞,变得委婉了许多。

武松倒也明白过来,明白是明白,可他也清楚,梁山并非没人去打史文恭,只是他们把主意放到了卢俊义的上。

卢俊义不去梁山,他在北京大名府有财势地位还有声望,去了梁山还有什么。

落草为寇,平白当了一个恶名。

就算成为梁山的头目,武松也不认为他的格能领导好梁山,何况宋江的声名比他还大。

卢俊义当了头目,只有被架空的份。

武松沉吟片刻,却道:“这个事先不急,我只想问一个问题,先生当真想要梁山造反吗?”

吴用被吓了一跳,不过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二郎,为何这么发问,我们梁山是兄弟个个都是好汉,最后却选择落草为寇这是为何?是因为如今的世道,它不太平,也给不了我们活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况且,梁山此后所做之事儿,并非只是为了劫财,我们有替天行道,劫富济贫。”

吴用说到这里,还特意看了施恩一眼。

当初施恩被带到了梁山,吴用还特意带他参观的一番。

今天算是派上了用场。

施恩点了点头。

“先生此言差矣,这是因为你们和一般的劫匪不同,朝廷才认为你们要造反。”

与其他的劫匪不成气候,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如今梁山的规模和气势,已经打出来了。

他们先后攻打了祝家庄,青州,和呼延灼打,还打赢了呼延灼。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梁山一伙人已经不同于盗匪了,他们有能力和朝廷的军队抗争了。

“实不相瞒先生,朝廷如今还在争议,到底是先派兵围剿梁山合适还是围剿方腊合适?”

吴用的额头上露出了细密的汗滴,他不是傻子,也很明白梁山的人马,看着多,但还远不到可以和朝廷相抗争的地步。

他和宋江一样,内心深处并不想当劫匪。

之所以已把事闹得那么大,就是想要让朝廷看到他们的价值。

本质上他们和方腊的大军是不一样,方腊的确是想谋反的。

“那依二郎之见呢?”吴用反问武松。

不过是其他人抛出这样的问题的话,吴用敢保证,自己未必能够活着出去。

但是武松既然这么跟他说话的话,显然他心中已经有了底气。

他自问梁山没有对不住他的地方,反而对他慷慨有加。

他武二郎也应该做不到把他和李逵抓去报官的地步。

如果真到了这一步的话,那么他们也认了。

果然随后听的武松说道:“诏安!”

吴用其实有想过很多次这个问题,但是这个问题从武松的嘴里头说出来,多少让他有些唏嘘。

因为很早的时候,施恩把来梁山,就隐约透露出武松对他们有这么一个想法。

不过当时梁山的人并没有看好武松。

毕竟他自己虽然刚在东京站稳脚跟。

但人微言轻,他所说的话并不够分量。

诏安这种事,如果不能够上达天听的话,他们谁也信不过。

毕竟稍有差错,掉的都是梁山弟兄的脑袋。

但现在不一样了,武松的份和地位都变了。

吴用心中闪过了诸多的念头之后,却对武松拜了拜:“实不相瞒,我和宋大哥正有此意!只是一直恨无门路,无法上达天听,希望二郎能够促成此事,如此,你便是我梁山弟兄的恩人。”

军师一向谨慎,突然间对武松行此大礼,李逵都愣了。

他们之间文邹邹说的话,他大概是听到了诏安两个字,眼神里头有一些困惑。

大约他并不是很明白明明先造了朝廷的反,为什么反过来又要接受诏安?

但他一向敬重军师,这个时候倒也不敢胡乱发言。

“此事,事关重大,我当然不能够全权做主,不过我要先秉明了义父,若是军师信得过,完全可以留下来观望。”

吴用听到武松这么说了之后,反而深信了几分。

如果武松一上来就跟他说。这件事他能够做主的话,吴用反而不信了。

不过他说要请示童贯之后做主,吴用心里头却是明白的。

童贯的份地位都不低,最重要的是他是皇帝边的大红人。

他说的话的分量,比其他人多。

吴用却道:“我自然信得过二郎,不过此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够说得算的,我要写书信回梁山,让宋大哥做主。”

武松没有什么意见。

吴用还犹豫着自己要不要留下来,留下来有被扣留的危险。

别看梁山上都是好汉,但他吴用可不是。

别人杀人用刀,他用的计谋和人心。

所以他还怕这其中有诈。

武松心里头有些明白吴用的担忧,但却道:“自然,军师就是重回梁山一趟和宋大哥商量也是无妨的。

这么一来就更好了。

这边已经商量妥当,那边卢俊义和燕青也已经交流完毕。

于兰去厨房做好了东西,端了出来,大家闻到了香味也坐到了一块儿。

其实在这个过程中于兰还担心燕青把事告诉了卢俊义,卢俊义会大火。

结果他倒也只是乐呵呵的,但是卢俊义也不是完全的傻瓜。

就坐在武松边,其实他现在对于梁山没有什么好感。

他师弟这么好的前程,又肯提携自己,他不想因为这几个人的到来和作没了。

他笃定了主意从今天开始除了晚上睡觉之外,和武松形影不离。

他甚至也吩咐了燕青,要在暗中行事。

梁山那边有什么想法他管不着,但是最好不要打他师弟的主意。

燕青觉得对方会打卢俊义的主意,可是卢俊义如今张口闭口都是师弟,他也很是无奈。

不过有一点儿卢俊义顾虑的没做,在东京,只要看顾好了武松,想来他们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这样一来,虽然大家都是坐在一处吃饭。

饭菜也十分的美味,但是各自的心可就不一样了。

虽然卢俊义隐藏了绪,可是吴用却不是看不出来,只有李逵倒是吃的爽快,大呼过瘾。

吴用并不住在于兰家里,一来也是于兰家着实没有客房了。

燕青也是一样了。

卢俊义看到了这种场面,便吩咐燕青:“过段时间你回北京,把银两带过来,咱们在东京买一座宅院,和我师弟相近的地方,不拒银钱的多少。”

燕青说是!

于兰默默在想,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了。

人家买房子就是痛快,而且不看地段,也不管银钱。

这就是土豪的生活!

夜里头把况个于兰说了,于兰知道其实这事由他们来做的话,吃力不讨好。

可偏偏,他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梁山一路作死下去。

像林冲宋江他们都是和他有过交的。

第二天,他去找了童贯,而事并不是很顺利。

“诏安?就他们那些人也妄想着诏安啊?若是所有的强盗都打家劫舍,最后混不下去了,直接来和朝廷这边要个一官半职,朝廷都给,那成什么世道了?”

童贯既是带过兵打过战,骨子里头也是有一些匪气。

他倒是宁愿真刀真枪把他们给打趴下了。

武松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童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原来是江湖出,也清楚你和梁山的人有一些交,不过别忘了你如今是马军的副都指挥使,你的妻子还指望着你出人头地,别总是和这些杂七杂八的人混在一起,不像样!”

童贯这是提点武松,配军出不可怕,只要有能力在哪里都能受到优待,但不能把江湖上的习和义气带到官场上来,那样的话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跟我来吧!”童贯既然打算好好栽培他,就要让他知道什么东西应该是他现阶段该做的。什么东西是他永远都不要去触碰的。

武松心底知道童贯的路子走不通了,倒也没有因此而埋怨。

看到童贯走在前头便也跟了上去。

……

武松从童府出来之后,心里头有一些震撼。

或者说以前从来没有认真去思考过的东西,如今在脑海中有了具体的呈现。

童贯说他该做的事儿,是希望他把目光放长远一些,大辽西夏才是他应该关注的。

至于那些盗匪,朝廷的兵力围剿他们足够了。

童贯还给他看了一些机密,他心里头更加确定,眼下的梁山,自己怕是插不上手了。

只不过出来的时候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对吴用说。

何况,他隐隐约约觉得童贯对于梁山的判断未必是正确的。

梁山之中固然有很多盗贼出,但也有很多本是军官出生的,像花荣、眼下打不过被迫加入到梁山的呼延灼、徐宁、杨志、鲁智深等等。

他们这些人肯定是渴望朝廷能够接纳的。

再说攻打梁山确实易守难攻,否则呼延灼也不会损兵折将,到后来屈辱的被迫落草为寇了。

宋江的主旨如果是为了诏安的话,那么诏安差不多已经深入人心了。

童贯这条路走不通,就试试其他的出路。

武松到客栈和吴用说了之后,吴用掩饰不住的失望。

他也知道这事儿不应该怪武松,只是骤然得到有这么一个机会的话,心里头难免不会产生期待。

武松让他师师走其他的路线。

吴用摇了摇头。

其他人的路线哪里有那么好走通,倒是那个宿太尉……

……

于兰从风楼去甜品铺子的路上,总感觉有人在后跟着他。

经历了李逵的事儿之后,她自己的上就藏了搬砖,之所以是板砖而不是其他东西,就因为她自己觉得好用。

至于轿夫,她把她们打发了。

因为她觉得自己完全能够自保,那些轿夫碍手碍脚的,可能还让她没办法行事。

她拐到一个巷子里头的时候,屏住了呼吸慢慢的等候。

果然看到了有人钻入到了巷子里头,就趁现在,拿起板砖,砸了下来。

燕青子一偏,板砖砸到了地面上碎了。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是你?”于兰看到是他有些意外。

燕青看到地面上如同粉末的板砖,他心里头闪过的一个念头怪力女,这要是真的砸他上,他不死也残了。

斟酌了一下说辞,燕青才道:“我是来保护娘子的!”

本来他去跟武松,结果武松发现了,让他走。

他想了想武松的武力值,昨听的卢俊义说,已经和他不相上下了。

确实不需要自己的保护。

反过来,又想到了昨天的事,所以暗中跟着于兰,结果没有想到弄巧成拙,竟然也被发现了。

燕青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退步太多了,跟踪个人都能两次被发现。

其实倒不是他退步了而是于兰和武松吃了空间灵泉的水,无论是耳力还是感知力都比寻常人强了好几倍。

这种况下不发现才难。

“哦!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人保护!”她原来以为是市井无赖之类的。

结果没有想到是他。

想到是他她就不难怀疑为什么他要跟来了,估计是担心李逵会再一次动手。

但于兰却清楚,自己如今的份,吴用不会动。

他要动也要考虑到梁山能否承受的住报复。

本来梁山对他们有恩,有话可以好好说,要是真对于兰做了什么,这就不是恩,而是仇了。

燕青也有些尴尬,无怪乎能自己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的。

所以两个人还是尴尬的一块儿出去了。

燕青觉得自己还是回去吧!

结果离着他们家甜品铺子不远,香儿看见了就打招呼过来了。

远远的看着还好,这一过来看到了燕青的长相。

这死丫头倒是花痴了一下,才红着脸对于兰道:“我家小姐等你多时了。”

今铺子里头有人闹事,李师师出面都不顶用,还被气哭了。

本来香儿就打算去找于兰的,结果刚一出门就看到她了。

原本燕青是打算走了的,但听到出事了,便打算过去看一看,兴许还能帮上什么忙。

于兰这个时候也没来得及介绍燕青,就心急火燎地过去了。

结果果然发现好些人围着店铺在看闹。

第九十七章

于兰到了店里头,看到外头还有专门的侍卫把守,便明白这是贵人来了。

汴梁城,天子脚下,保不齐哪天来店里头买东西的是王孙公子,皇亲贵族都说不准。

也不是人人都会主动跟她们唠嗑,说起自己的份的。

不过于兰也好,李师师也罢,她们俩的份,倒是早有人知晓的。

正常况下,基本上没人来闹事儿,就是东京城里头的那些泼皮无赖敢找一些小老百姓的小摊进行撒泼,但她们的店铺,隔着远远的就绕开了。

因为这些泼皮也很清楚,哪些人可以开罪,哪些人是绝对不能够得罪的。

结果没有想到,还是有人来闹事儿了。

于兰不觉得对方不清楚她们的存在,那就是故意来找茬儿了。

等她一进去,李师师果然被说的哭了,当中坐的是一个明艳端庄大气的美人儿,她很美,有一种很李师师的艳色不一样的美,像是牡丹一样的雍容华贵。

香儿走进来,才准确凑到了于兰的边说几句,就被人发现了。

“大胆,见了茂德帝姬还不下跪!”

茂德帝姬?于兰心中一凛便跪了下来。

她对于这个帝姬有一些印象,去过蔡京府上的人,听人说起过茂德帝姬,她嫁的蔡的五哥蔡。

不过两个人之间好像有些不睦,时常有些争吵。

蔡京有的时候为此也有些头疼,茂德帝姬是出了名的美人儿,在所有的帝姬里头,容貌是最出挑的。

也正因为如此,她很得徽宗皇帝的宠,格上也稍微要张扬一些。

只是于兰不记得,她们有什么事儿得罪了帝姬。

“臣女玉兰叩见帝姬!”于兰拜了帝姬。

帝姬的神色转而看向了于兰,目光狠狠地有些锐利的在她的上打量了许久,最后淡淡的说了一句:“这家店东西做的并不干净,本宫养的猫吃了你家的东西,死了。本宫请了开封府尹调查此事儿,让你们关门,调查几不会有意见吧?”

果然是存心找茬儿来了。

“不敢!”于兰回应道。

“那就好!”说要调查此事儿,其实早就动手了店里头的东西,也被翻得乱七八糟的。

有的客人早早地就跑掉了。

燕青混迹在人群之中,想要扒开进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结果看到对方是帝姬,却又不敢动弹了。

怕这件事儿,他根本插不上什么手。

茂德帝姬发泄了一通之后,大摇大摆的走了。

出门的时候,刚好看到了燕青,目光有些讶异,但也仅仅是多看了一眼,随后就走了。

等到人帝姬一走,外头议论的人就多了。

于兰上前看到了李师师哭红了眼,便问她怎么回事儿:“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儿,她指桑骂槐的说我算什么东西,又说人要有自知不明,以色侍人不能长久……”

总而言之就是刁难了一番,开封府的人都知道李师师和徽宗之间有所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从来没有人敢点破。

因为皇帝逛青楼这种事儿,说出去不光彩。

而且皇帝也没有因此提出要把李师师接回宫,所以大臣们固然知道这一点儿,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皇上的私事。

茂德帝姬恐怕也早就知道了李师师的存在,但也从来没有过来刁难过。

今给了这么难堪的一出,着实让人摸不清楚头脑。

于兰试探的问了一句:“你有没有和官家说过什么呢?”

“我还能对他说什么,我什么都不敢说!”

他虽然是皇帝,可和其他的恩客有什么区别。

来的时候来,不来的时候不来。

她又管不了他那么许多。

但其实,李师师无意之中埋怨和醋,还是让徽宗更加喜这样的撒,所以近来后宫无数来的又多了一些。

这也是于兰根据李师师来店里头的状态而分析的。

但李师师真没做过什么的,于兰也想不通,帝姬怎么突然间对她们发作了一通?

不过也只能自认倒霉呗,接受调查,帝姬也总不能天天来找茬儿。

于是她安慰了她一番。

燕青来到了店里头,正询问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的时候,刚好李师师和于兰正在说话。

这一眼看过去,李师师就愣住了。

有的事,就是避也避不开。

有些人对于彼此的吸引力,也是叫人看不透的。

譬如眼下,李师师见到了燕青,原本还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下一刻立马跑回了里屋,拿了一把小镜子,照照自己的妆容是不是花了。

于兰才回复了燕青没有多大的事儿。

没多久之后,李师师就出来了,出来之后,她就净了脸,在一旁当温良的淑女,不动声色询问燕青。

燕青也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他大约已经知道眼前的姑娘是谁,但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燕青这张脸,其实只要不做什么过分的事儿都能讨人开心。

可更难得的是,他的商很高,总能聊到李师师聊的点儿。

李师师越看他脸越红。

虽然于兰有想过这一幕,但真正看到的时候,心里头有一些心惊跳的。

赶忙找了一个借口,把燕青叫了出去。

“我其实有事儿叫你去办的。于兰安排他去童府通知一下消息,顺便打探一下帝姬为什么突然间找他们的麻烦。

燕青没有多想就去办事儿了。

李师师趁机倒是来跟于兰打探了一下他的消息,于兰反问他:“茂德帝姬的事儿,你现在就不伤心难过了?”

“我伤心难过又有什么用,她是帝姬啊。官家总不能为了我去和帝姬发脾气,若真这么做了,到时候我又成了罪人!”

李师师提起这事儿便有些泄气,连燕青的事儿也兴趣缺缺了。

因为她很清楚,自己份的特殊。

即便是真的碰上了喜欢的人,又能怎么样,有皇上在,总不能够私奔了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宋朝那么大,他们能逃到哪儿?

于兰也叹了一口气。如今况已经有变了,李师师和燕青依然碰上了面,至于将来怎么样,她不清楚。

只能说,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她不打算在这个事上掺和。

第二天吴用不知道怎么的,知道了这件事儿之后,突然间很想要去拜会一下李师师。

他旁敲侧击拐弯抹角地跟于兰试探,李师师的兴趣好。

于兰知道他定然招安的事儿,不死心,童贯那边没有了机会,他想把主意打到李师师的上。

其实于兰也清楚,徽宗私心来说,并不想要朝廷上派出大量的人马再去攻打梁山,因为呼延灼已经是一个反例了,青州官府也没打得过。

这些一开始都信誓旦旦的,最后没能够把梁山的贼寇,的确说明了他们的实力。

如果下一次派出的人马还是打不过,朝廷不仅仅只是损兵折将的问题,而且还颜面无存。

如果宋江接受招安,那就不一样了,可以把他么收编进入军,梁山不是能打的吗?还能让他们去打方腊,去打西夏……

童贯的想法在徽宗看来根本没有什么,能招安对于朝廷而言,不算什么大事儿。

所以说了李师师的兴趣告诉给了吴用,但她私心来说,李师师对于吴用这样的中年人并不感兴趣。

吴用心里头也是心知肚明,他其实倒是很想要借着燕青走一遭的。

可偏偏,燕青好像对他们随时保持着警惕,这让他很无奈,仔细想了一下,梁山长得好的,也不是没有,像小李广花荣也不错,只是花荣有家室,而且也不擅长风月,容貌上更比不上燕青。

他有些头疼,明天只能硬着头皮走一遭了。

夜里头于兰对武松说起这个事儿,武松说,“让他自己去想办法!不过你可以和李师师透个底。让梁山去欠她的人。”

于兰明白,如果他们去说,可能吴用这边就觉得理所当然了。

可这件事儿,李师师不管怎么说,都是直面皇上的,她向皇上提建议,提的好坏,都是在透支皇上对她的信任。

所以这笔账,算是梁山欠李师师的。

于兰想了一下,觉得不错。

之后,便跟李师师提了一句,吴用其实去青楼找过李师师,也不知道他付出了什么代价,老鸨居然让她去见一见这个主顾,说好歹见一面,如果觉得不合适,就把他轰出来。

李师师给妈妈面子,见到了吴用,他说了半天的话,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知道梁山啊,招安之类的。

当时吴用走的时候,脸色有些失望。

李师师很少跟徽宗提要求的,尤其是朝廷上的要求。

因为皇上的宠是越提越少的,人要懂得分寸,她还打算用在将来最需要的地方。

所以她大约知道吴用做什么,但她却也不清楚这件事儿,徽宗乐不乐意接受,她不会去冒这个险。

今天于兰跟她提起了之后,李师师便道:“其实钱财倒是其次,咱们一处做生意的,总少不了我将来的养老钱,我就怕这件事儿,皇上不一定赞成。”

如果徽宗皇帝心里头本来就有这个打算还好,如果没有这个打算,她擅自干预,会让他心里头起警惕的心思。

于兰知道徽宗是乐意的,便说了一句:“你可以试探!不过也不用急着答应梁山那边,只消拿捏好自己的分寸就行了!”

李师师点了点头。

她可以引起这方面的话题,试探一下徽宗的心意,如果徽宗不乐意,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如果他有这个方面想法。

那她替梁山一提,还能挣点银子倒是不错。

李师师本来是这么想的,但徽宗到来的时间,倒是叫人摸不准。

只没有想到,当天晚上来青楼见他的会是燕青。

……

于兰当然不知道吴用究竟用了什么法子,最后又说动了燕青。

但是,茂德帝姬的事儿,她约莫是知道了一些,茂德帝姬其实不仅仅是冲着李师师而来,有一方面也是冲着自己而来。

因为太子下给她送来了赔礼。

茂德帝姬是先皇后养大的,自然把太子赵桓当成了亲弟弟看待,她有去过太子府,才得知太子如今很少宠幸女人。

他这个年纪,于房事上,不甚用心倒是很正常,但是对太子妃乃至太子良娣等人都产生了一种厌烦的心态,就让茂德帝姬摸不着头脑了。

仔细打探了太子的行踪,才知道他经常去风楼。

在风楼却又只喜欢吃一个人做的菜,那就是于兰的。

她之前知道于兰,是因为蔡和高柄发生冲突的事儿,这事儿她还和夫君调侃过一次。

说两个人为了有夫之妇有什么好挣脱的,谁知道蔡悠悠的来了一句:“正是因为是有夫之妇,才别有一番滋味!”

因为这件事儿,她觉得蔡说的好恶心,跟她闹了一通。

心里头觉得蔡还是高柄都有些不是东西,对于于兰也不是很喜欢,不过后来听得她救了太子,她才没有再去想这方面的。

不曾想,如今太子居然因此而时常,跑去见她。

这就让茂德帝姬觉得于兰过于狐媚。

她不会指责自己的弟弟,毕竟她将来需要依靠的是这个弟弟。

也犯不着因为一个女人,而让弟弟的面子下不来,所以她来专程是去找于兰麻烦的。

结果没有找到于兰,却看到了店里头李师师颇为散漫,这让她不想起了京里头的风言风语,她曾经就这些去劝过徽宗,可想而知,哪个当爹的都不乐意女儿管到自己的房事上面。

因而李师师被狠狠骂了一通,闹了个没脸。

于兰其实哪怕接到了太子的赔礼道歉,也不是特别清楚这个事儿的来龙去脉,因为太子也没有交代清楚。

她只能想,茂德帝姬对她们可能有一些误会。

其实,她对于这个帝姬有一些同,因为靖康之乱发生之后,她貌美的名声却使得第一时间被人要走了……

一夜之间公主沦为别人的玩物……

想到靖康之耻,她也只能指望着赵桓的重生,能够更给力一些了。

第九十八章

赵桓如今干趴了一个朱,让王黼得罪了蔡京,如今王黼已经被边缘化了,暂时倒是翻不起什么水花。

六贼去其二。

蔡京的权势和地位太高,再加上他们父子冰释前嫌,蔡攸在徽宗面前很能说得上话,赵桓并不能对其下手。

但他利用了建造延福宫一事,倒是收敛了不少的钱财。

反正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些钱他不敛,其他人不会心安,而且他也的确需要更多的钱财,来收买更多的人才。

所以,他其实很忙,来风楼的时候就更少了。

月底传来消息,方腊攻占了杭州。

京师震惊。

上一回宋江攻打青州,但没有想着把青州占为己有,而方腊攻占了杭州,却占领了杭州。

两者之间的质是完全不同的,梁山还可以称作是草寇之流,而方腊却是反贼。

皇上震惊之下,便迅速的采取行动,问谁可以去剿匪。

大部分的人保持了沉默,童贯却自动请缨,想要由自己带人出征。

徽宗大喜:“好,有童卿必能马到成功!”

童贯领兵打战过,而且对的是西夏,小有所胜,他是宦官出,皇上并不忌惮,因此徽宗十分信赖。

“不知道童大人以何人做先锋?”朝堂上郑学士问道。

童贯说道:“马军副都指挥使武松,武松此前在辽国与辽国大将打成平手,堪任这个先锋!郑学士也是知道的!”

本来那一次是对方有意刁难的,如果不是有武松的话,他们可能会丢脸。

徽宗听着这名字有些耳熟,有人却道:“此人不正是童大人的干女婿吗?”

“那又如何?举贤不避亲,他有本事儿,难道我要因为他是我的干女婿,就不让他上阵了吗?何况,微臣敢立下军令状,若是此次不能dàng)平方腊,甘愿受罚!”

方腊在哪打,能有西夏军难打呢?

朝廷上的军事调动,他作为枢密院事,有一定的职权,何况这一次是徽宗亲下的旨意,就更不一样了。

大家听得童贯这么说,也就再也不说什么。

皇上龙颜大悦,太子的神色倒有些古怪,童贯此人虽为宦官出,却有几分血,也难怪在军事大事上父皇极为倚重。

就是上一世的况,现在可还没攻打方腊,反而去攻打梁山了。

这一点儿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

回去之后,中途蔡京倒是有一些意外,童贯既然会对武松如此倚重,看样子他对于兰这个义女倒是极为看重,否则不会这么倚重武松的。

其实他倒是不知,童贯是真看重武松,于兰是一方面,但武松自的实力他是认可的。

往后要打的战还多,西夏也好辽国也罢,都是大敌,方腊只是的。

所以他要把武松给带上。

回去之后,就叫上了武松,还有几个心腹,把攻打方腊的事儿同他们说了。

三之后点兵完成直接出发,武松心有些复杂,能攻打方腊,倒是可以试试自己几斤几两,近来他也常和童贯沟通,还有他手底下的几个军官共事。

渐渐就能够明白纸上得来的和实践中的战场,还是有着不同之处。

因为战场熟悉万变,主将要随时考虑各种况。

这可就不同于个人打斗,只逞匹夫之勇。

武松虽然想去打这么一战去验证一下自己临敌的实力,可另一方面他又想起他自己曾经答应过于兰,不去征战了。

所以在童贯说完事的时候,表现得有一些沉默。

童贯也有些讶异,最后把他留了下来:“难道,你怕打战吗?”

“不,不是……”

“还是担心玉兰?”童贯说完,倒是见武松沉默了。

“玉兰她是有主见的,你看她在京里头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哪家的闺女和她一样跑的比男人还要勤快。我知道你们终究夫妻舍不得分离。她是我的义女,难道我就舍得你们分开?可你也看到了,我有心提拔你,军里头多得是人不服气,纵使你把全打趴了,只证明了终究是一个勇夫,能证明自己能够领兵打战吗?这是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一个机会,为此为父都在皇上面前立过军令状了,若是失败全都得受罚!”

童贯的话,让武松倒是坚定了信念。

这一战不仅要打,还要赢。

“义父,我想要江浙一带的地图!”

“这就对了!你跟我来!”童贯拍着他的肩膀有些欣慰。

另一方面,宋徽宗知道了方腊的事儿有童贯去解决,童贯又下了军令状,徽宗知道童贯一般不会轻易下军令状的。

这一次有他出马,肯定能够成功。

这些子为着乱七八糟的起义的事儿,朝臣们总是吵来吵去的,今天终于有了解决的方案,难免有些高兴,就出来找了李师师。

李师师本来也就盼着宋徽宗,她想到了燕青说的事儿,看到了徽宗今脸上很是喜悦,知道他今天心好。

便试探的说了宋江的事儿,徽宗哈哈大笑:“区区梁山贼寇算的了什么,等童卿扫dàng)了方腊,再把他们一网打尽就好了!”

李师师可是带着任务来帮忙说服招安的,闻言心里头一惊。

便道:“可是我听说宋江那伙人没有反意,若是能接受招安,也是替朝廷添一些虎将……”

徽宗听她细细说来,倒也有几分的道理。

……

武松这边回来的时候,于兰已经听到了消息了。

因为消息传得很快,童大人都立军令状,举贤不避亲的举荐武松当前锋了。

这都知道武松是他的干女婿,比他资历老,比他有资格上战场的人,都没被举荐,偏偏就他被举荐了。

还不是童贯偏心,但人家偏心就偏心了,还立了军令状,一定能打胜战。

这谁又能说什么呢?

只能说这武松命好,吃软饭也吃得好。

至于打不打得赢,大部分人都是抱着看戏的闹。

有人觉得方腊大军不堪一击,也有人觉得方腊大军如有神助,异军突起。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事已至此,于兰又能说什么呢?

武松回来的时候,还担心她回怪罪,可实际上她很平静的做好了饭菜。

这一次武松也举荐了卢俊义,卢俊义对于打战心理也不是特别有底气,但是他也是跟着周侗学过兵书的,多少也有些兴奋。

可唯一一件事儿不称心的就是老婆没接过来,他这一次还不定要去多久,老婆一个人在北京大名府,他有些看不惯。

他打算让都管李固回家,去接他老婆。

于兰听到卢俊义的打算,连忙说道:“别让李固去!”

武松和卢俊义闻言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于兰却道:“李固最近忙着生意,京城里头恐怕也走不开,让燕青去吧!燕青功夫好,来回接应嫂子,也不怕中途有人会产生歹意!”

这个李固在原著里头可是勾搭了人家老婆。不管怎么说,都不是一个好东西。

万一他这一次回去再和贾氏勾搭上,还保不齐卢俊义回来就发疯了。

卢俊义的这个生意,是周逸喊他一起做的。

卢俊义本来其实对此并不是很感兴趣,因为他这个人比较宅,也不大愿意把家从北京大名府搬到开封府来,之所以这一次会来这边,完全是处于对师弟的好奇。

没想到这生意还真做起来,李固在做生意方面,也有一手。

他现在看到卢俊义在军里头当了官,他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就也跟着留下来做生意呗,也没提着要回北京大名府去。

卢俊义对于燕青倒不是不放心,因为他一直都很清楚燕青什么为人。

只是燕青什么都擅长,生意场上的事儿,他独独有些照料不开。

他在北京大名府家大业大,让李固回去接他老婆是一方面,让他再盘点一些自家的生意也是另一方面。

于兰却道:“这能有多大的事儿,师兄若是信得过,我这边拍两个管事,陪着燕青兄弟回去也是一样的。往后师兄既是在东京落脚了,那生意的事儿不如逐渐挪到东京来吧!”

卢俊义自然是信得过于兰的,他也知道她说的管事是指童府里头,便同意了。

后来燕青听得这件事儿,却忍不住挑了挑眉,明明可以让他和李固一起回去,不知道为什么却选择让他和童府的管事一起走。

难道是李固有问题?

燕青的心思玲珑,想的有些多。

但他又觉得李固这些天,还安分的。

他做生意做的开心的,也没见他有什么想法。

如果是于兰想要插手卢府的事儿,也觉得不大可能,一来是有他在,他也不信这两个管事儿,能做到什么。

所以他不是很能想得明白。

燕青比武松他们早一天就离开了。

离开的当天,李师师还不知道,等到香儿无意中提起之后,于兰才说燕青已经离开了。

李师师闻言却有些怅然若失:“他走了么?”

走了却也没有来告诉她。

她心里头有些气恼,也不知道现在的状态是不是不大对劲儿,她以往倒是对没有别人产生这样的感觉。

对燕青双方之间就好像一种博弈。

她明知道不应该靠近,却还是会比他吸引。也知道他可能只是为了一些目的,才会陪着她的。

可是他们之间,偏偏就聊得很开心。

他是唯一一个,让她觉得和他在一起,即便是粗茶淡饭也觉得香甜的人。

她自从听到他走之后的消息,就半天闷闷不乐了。

于兰大约猜得出来,又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燕青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想法,反正燕青很聪明。

他基本上很避讳和有夫之妇的来往,于兰也不好直接上去问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所以这两个人的事儿,她也插手不上。

到了第二,武松便离开了。武松离开的时候,吴用也离开了。

他得到的消息,是皇上是有意倾向于招安的。

这个消息对他而言很有用,他又得知武松他们要去打方腊,心里头忽然间有了个想法。

所以快马加鞭的回去了。

于兰这边的子又恢复了平静。

直到几后,燕青归来,带来了贾氏,二十四五的模样,长得很是标致,很温婉的美人儿,就像是贤妻良母的类型的。

为人还有些腼腆,这倒和于兰心目中贾氏的形象有些不相符。

她们相互行了礼,贾氏才笑着对于兰道:“可算是见到弟妹了!”

“是啊!早就盼着嫂嫂过来了,也好有个伴!”于兰觉得贾氏不是一个难以相处的人,所以待她十分。

贾氏原来有一些不安的,但在她的感染下,渐渐地也就消散了这种不安。

于兰本来以为她回在家里入住,谁知道燕青已经张罗着买好了地段,离着他们家不远处就一口气买了一个大宅子。

贾氏看过了房子,还叹了一口气说:“终究比不得北京大名府的宅院。”

于兰:“……”

土豪的眼界就是跟不一样了。

贾氏这边买的房已经不小了,而且要考虑到东京汴梁是寸土寸金的,这么好的地段,难道还要童府蔡府这样的相比吗?

贾氏说这话当然没有什么炫耀的因素。

她带来了丫鬟,婆子,前后七八个人,总算把钱安置妥当了。

燕青依旧没有在府里头住着,应该是避嫌,但是他每天好像居无定所的,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只知道他回来了之后,李师师原本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了,原本长吁短叹伤悲秋的,如今好像看着什么都觉得好看。

于兰觉得她现在的状态很像是处于恋之中的少女。

有一种很危险的感觉,实际上李师师就是这样的。

她甚至不是特别想要见到徽宗,结果徽宗来的反而比较勤快了。

李师师还忍不住抱怨了一两句,于兰听得心惊跳的。

这事儿长久下去就不得了了。

她心里头担心,他们俩要是东窗事发怎么样,不过照眼下的形,应该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很想逮住燕青问一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惜燕青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她也没见到他。

第九十九章

又过了大半月。

于兰收到了武松的书信,说他们一切安好,让她勿念。

还提到了宋江有心联合梁山的军马攻打方腊,童贯却并不是很想收服。

宋江不久可能会开京师,一切就由燕青作为接待。

贾氏也收到了卢俊义的家书,不知道里头写的什么。

不过她倒是一直都是在家里头闭门不出的,就是偶尔会过来找于兰聊天,顺便打听一下况。

贾氏不是那种能豁得出去做生意的人,所以,她虽然有些佩服于兰,但这让她出去抛头露面,她又做不到。

于兰也不勉强,反正卢俊义的家底能够养活的一大家子,也犯不着让贾氏去做生意。

不过闲来无事的时候,贾氏总是透着一股忧心忡忡的。

“听说相国寺香火旺盛,我想着过些子去拜一拜!”

贾氏这么一说,于兰倒是没明白过来:“拜什么?”

“相国寺的菩萨最是灵验的,自是求子嗣去的!”

她又看了看于兰,随后说她和卢俊义也几年恩夫妻了,就是没有孩子。

虽然卢俊义不说什么,她心里头就是觉得哪里不好。

贾氏对她道:“弟妹也一起去吧!”

于兰和武松也不算是新婚夫妇了。

说起来一年的光景了。可是一样没动静。

贾氏以为于兰和她一样的想法。

于兰这个时候倒是有些想起来,孙二娘和张青好像也没有孩子。

她自己是没想着这么快生,一来体还没到最佳生育年龄。

二来现在生了,两个人都是打拼事业的阶段,也很难照顾的了孩子。

不过贾氏想去相国寺就去呗,就当是讨个吉利,但她还是不大放心贾氏一个人去。

毕竟相国寺名声大,去逛的人很多,可能一个不小心会被冲撞了。

所以她就约定好了时间,说等找到了燕青,再让他带他们一块去。

贾氏听到了这个消息,就十分的高兴回去了。

还没等到燕青的归来,于兰却听的宋晟从洛阳回来了,当天在风楼,宋晟倒是和蔡攸他们喝的兴起。

于兰本来近很少在风楼做事,是听的有人说张青孙二娘从洛阳带了东西过来,就放在了风楼,她才去拿。

不巧倒是见到了宋晟。

于兰其实问过来店里头的伙计,都说没有人从洛阳带东西过来。

她正觉得奇怪的时候,宋晟却道:“他们带了一些洛阳的特产。都在我那儿。”

于兰反而有一些不敢相信,张青和孙二娘并不像是会结交宋晟的人,而且宋晟此人心里深沉又有些孤傲,也不像是喜欢和他们混迹在一起的人。

不过于兰倒是见到了特产。

以及孙二娘寄来的信件。

于兰倒是没有了疑惑,只是十分感谢了宋晟。

“多谢宋大人。”

宋晟摆了摆手:“不必客气!”

过去,他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

他甚至可以因为一些怀疑,轻而易举的把她给抓起来。

但现如今也不得不对她客客气气,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童贯童大人新收了一名义女,对她十分的宠。

屋及乌就连她说他丈夫也受到了提拔。

这件事外边都传了一个遍,宋晟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当初对于兰本来就有诸多的怀疑,不过这丫头,在那种况下,也敢说得头头是道。

让他没有直接追究,他就知道,她应该是一个人物,只可惜是一个女儿。

结果,让她来到了京城,果然大有一番作为。

“说来,当初要是没有我的举荐,你应该也不会来到京城。”

宋晟说了一句,于兰脸上带着笑。

“宋大人说的是。”

她心想,以当时那样的况,就算赌一把,赢了就定居在京城,输了就上梁山。

若说宋晟当时并没有什么知遇之恩。

毕竟那个功劳,始终不是她占据的。

是蔡攸的功劳,而现如今,在一些偏远地区的县城,种植的土豆、红薯,已经开始收货了。

像登州之地原本一毛不拔,如今种植了这些,老百姓就有了收成了。

红薯可以当成主食,这样就避免了很多老百姓饿死。

这对于当地的官员而言,是很大的政绩。

如今,他们已经开始上书此事,皇帝闻言,更是容颜大悦,对宋晟又大加赏识了一番。

施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多少有一些替于兰鸣不平。

可难道现在这个时候于兰能跑去告诉徽宗,这些本来都是他的功劳吗?

且不说在皇上心目中蔡攸什么地位她什么地位,要真的追究起来,她的这些作物怎么来的,蔡京就能搞死他。

就跟上一回太子赵桓想除掉王黼,其实就是借用了蔡京这把刀。

他们蔡家的权势,还是一样气焰滔天,她不会这个时候主动和他们作对。

宋晟闻言却也暗暗点了点头。

其实这一波也是蔡攸示意他试探一下于兰。

虽然现在她是童贯的干女儿,但是义女终究不是亲的。

如果于兰分不清自己的形势,非要来抢功的话,蔡攸可是不介意对一个女人下手。

他在某些方面十分偏执。

就连父亲在皇上多受一些宠,都让他感觉到十分的不舒服,何况一个外人。

宋晟试探出来的结果,大家都很满意。

宋晟也就没有继续和他交谈下去。

于兰拿着洛阳的土特产刚回家的时候,却见赵桓再巷子里头等着了。

他的脸色有些不忿。

“走吧!”

他走在了前头,似乎有一些生气。

于兰并不大清楚他究竟在气些什么。

不过这个地方不是说话的地方。便也跟着他走了。

回家之后,他先就把门给关上了。

于兰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说什么。

“宋晟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耀武扬威了?”

他气的是蔡攸如今因为种植的那些新品种导致很多地方今年的粮食收成很好。

因为那些偏远地区,又是贫困地区。

老百姓没有的选择,只能去种植一些新的品种。

结果种植出来,竟然大获成功。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些地方的隐患没了,普通老百姓,最大的愿望不就是想要过好自己的子吗?

现在解决了温饱这一个问题,以后还能够解决更多的问题。

反正迈出了这一步,朝廷上很多文官,倒是纷纷夸耀蔡攸是有功之臣,建立了不世功勋。

蔡攸又谦虚了一番,皇上赏赐了不少东西,又提拔了他的官职。

要是蔡京现在退位,下一任的宰执非他莫属了。

这便也没有什么,因为赵桓早晚都会收拾他们。

可偏偏宋晟回来了,蔡攸举荐宋晟建造延福宫。

因为宋晟有建造过洛阳宫的,因而有了经验。

老实说虽然赵桓表现出来了他的一番心意。但是徽宗多少还是有一些不满意。

原因就在于,赵桓建宫太慢了。

这么拖拖拉拉的,什么时候才能够见到延福宫。

只是徽宗金口玉言,赵桓又是太子,如果直接撤回了他的职位,这会让他太子的面子很难看。

现在,蔡攸提出了解决的方案。徽宗很快就应了。

最起码洛阳建造出来宫图纸他很模样,扩张的规模和宇,和他想象之中的差不多。

又听的底下去过洛阳宫的恢复,修饰的犹如汉唐时期,徽宗就更高兴了。

对宋晟能力相较之下是十分认可的。

只是宋晟提了副职名义虽在太子之下,却有职权,再加上他的份特殊,延福宫的事儿,算是横插了一角。

最重要的是,赵桓不知道这是不是蔡京和蔡攸的安排,把宋晟放到了他边来监视他。

这让他尤为的不满。

前世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回事,本来这个事儿是由朱做的,可朱被他弄死了,又跑出来了宋晟。

宋晟比起朱可要难缠的多。

这件事说起来就是他们两个人的蝴蝶效应,而共同引起的结果。

赵桓也不知道应该是怪罪于兰多一些,还是应该怪罪自己多一些。

于兰只把宋晟的话说了:“他也没有耀武扬威的。”

“那这些又是什么?”赵桓问她提回来的东西。

其实看上去沉的,他原本想要接手。

结果发现有些沉重。

于兰提着倒是很轻松,他这才记起来于兰一直都是怪力女。

当初他受伤,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她扛起来走了。

想到这里脸色还有一些红。

于兰说:“这是我洛阳的哥哥嫂嫂带过来的特产。”

“打开来瞧瞧!”赵桓不放心。

于兰觉得这人真的太谨慎了。

拗不过他,就把东西打开了。

结果从这一袋袋里面,自动调出了许多黄金。

于兰:“……”

她先是有些懵,随后连忙说道:“这不关我的事。我也不知道这里面是这些。”

她其实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不大可能是张青孙二娘送的。

因为他们两个没有这么多的金子。

之前大力种植红薯土豆,借的还是她和施恩的钱。

现在东西还没有收成,不太可能就有这么多的金子。

赵桓想了一下:“蔡攸的那份功劳是你的,那些作物是你呈上去给蔡京的,蔡京又把功劳推给了儿子,他们当时也就想着图一个吉祥,让我父皇开心开心,谁知道这些东西收成会这么好。而且很好种植。父皇一高兴,已经命令全国推广开来。蔡攸因为此事而深受倚重!”

这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

蔡攸有了这份功劳,只要做的事儿没到砍头的地步,以他父皇的子都会包容。

“他们俩应该是收买你的,希望你以后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赵桓很快就想明白了事的来龙去脉。

于兰当时只想着保命,功劳不功劳的,如果没有命在,天大的功劳也没用。

其实她已经答应了蔡京,就不会再说出去了。

不过他们还是不大放心,尤其是现如今于兰的份,她真想要闹出点动静,还真有可能。

于兰现在才明白赵桓为什么一上来如此的生气。

“那如今太子想怎么做?”于兰反问赵桓。

赵桓能怎么做,把于兰推出去是不可能,把那些作物撤回来更不可能。

还别说这些东西的种植,的确有利于如同百姓的收成。

“你把这些东西收下就行了。只有收下了这些,他们才会心安。对了,本宫现如今收到了消息,童大人手底下的将领当中有登州通判韩世忠,玉兰,你义父,只想着你夫君建功立业,这韩世忠,他应该不会重要?”

他盯着于兰。

于兰心脏砰砰砰的跳动。

韩世忠其实也是在这一次剿灭方腊的时候崭露头角。

太子却想要收服韩世忠。

这是他的一个试探。

以往他试探什么,于兰都装作不知道。

但这一次,于兰踌躇了一会儿却道:“这韩世忠,许是真有本事的,义父定不会叫明珠蒙尘!”

“错,只有明珠蒙尘,才有雪中送炭的时候,玉兰你能本宫说什么吗?”赵桓勾了勾唇,到了现在他才听到她其实应该是跟自己一样。

或许还另有一番际遇。

否则那些东西根本说不清楚。

不过他不在乎。

重生了一次,什么东西都闷在心上就太累了。

于兰明白了,这一次韩世忠不能建立战功。

因为太子看上了这个人,不想他这个时候崭露头角,只想他暗中为他所用。

她却决定帮他一次。

不为什么,只为了阻止靖康之乱。

“太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彼此之间都心照不宣。

赵桓有些高兴。

“你选择和本宫合作是正确的,本宫才没有他们那么小气。以后你想要什么,本宫都会给你!”

他说的话,于兰一个字都没信。

这叫空头支票。

他见她低头露出了半截天鹅似的脖颈。

心中有些微微悸动,最后却叹了一口气道:“本宫今本来想蹭酒喝,不过,本宫离开好一会儿,也该回去了。”

她这么说,于兰给他抱了一坛酒。

“给,上好的清酒!”

赵桓出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抱着一坛酒出来太蠢了。

还好旁边有护卫,直接丢给了他。

他现在要忙的事,喝酒不是首要的。

等他们走了不久,燕青才出来,想了一会儿就去叩了叩于兰的门。

第一百章

他来找于兰说的却是去相国寺上香的事儿。

明一早就出发。

于兰差点都忘了这件事。

听到了燕青所说的,就答应了下来,不过燕青看着袋子上的金子,选sir有一些怪异。

以他的份不便说什么。

但他直觉太子和于兰之间没那么简单。

好像有什么特殊的交易一样。

但愿别出什么事才好。

于兰以为燕青看到了会说什么,结果他什么都没说也没问就走了。

倒是省得她一番解释了。

于兰想了一下,就把这些金子搬到了空间里头。

她现在算是一个富婆了,太子赵桓说这笔钱她要是不收下,估计宋晟他们心里头都会怀疑她是不是另有打算。

所以于兰是心安理得的。

有了钱之后,她也在琢磨着,房子是换大一些好,还是趁机再开一个店好。

她暂时还没有想清楚,不过第二天一早就和贾氏一块儿去相国寺上香了。

燕青雇佣了马车。

贾氏和于兰坐在同一辆马车里。

沿途倒只是聊着一些家常,很快的也就到了相国寺。

贾氏逢佛便拜,香油钱捐的又多,原本大相国寺的僧人,看她们脸生,还不怎么关注,但因为贾氏出手阔绰,就络了不少。

她们中午在这边用斋,下午还有一场主持的讲课,很是难得,贾氏定要留下来。沐浴佛法,心诚则灵。

于兰没奈何,一块来的总不能够把她给撇了。

所以也就跟着一块留了下来。

她们女眷休息的地方和燕青他们是不一样的。

所以于兰和贾氏倒是几个小丫鬟一块儿用斋。

吃完饭后,是午休时间。

于兰没怎么睡觉,在院子里多走动。

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名女子,正在厉声的询问道:“下呢?”

周围的丫鬟都说不知道。

于是女子转便吩咐下人去找。

只是没有想到,却看到了于兰的存在。

两人四目相对,女子的神色有些倨傲。

她容颜甚美,体态却很轻盈,更符合时下流行的美人形象,更像是一幅仕女图走出来的如花美眷。

于兰只看到她第一眼,就觉得她好像有一些熟悉。

不过对方眼神却有一些凌厉,淡淡的扫了于兰一眼。

估计是看她边也没有什么侍女存在,模样也不是她若说认识的,就没有多加理会。

于兰其实明明听到了这一声下,还要派人去寻找。

更觉得有什么猫腻。

不过她一向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就算知道是有蹊跷也不会去查探。

结果等到贾氏一觉睡醒,就和于兰一块儿出了门。

准备去听方丈大师讲座,才刚一走出来,之前看到了那名妇人也出来了。

她的脸色可没有原来那么多从容,此刻显得凝重了一些。

这边茂德公主难得出来和她一块儿上香的。

结果一个早上的功夫就不见了。

她心里头很急,早就派人去通知了她的兄长。

没有多时,于兰就见到了宋晟在外头等候。

于兰这会儿才忽然间明白,为什么刚才那个妇人看起来有一些熟悉感。

原来她和宋晟是兄妹,那也就是蔡攸的妻子。

也不知道她口中所说的下是不是茂德公主?

知道了这一点之后,她也就假装看不到他们。

但是宋晟何许人也,一下就认出了于兰,有些惊讶。

“怎么了?兄长?”宋氏看到宋晟看着于兰,因而有些奇怪。

宋晟可不是什么登徒浪子,会对什么妇人有什么异样的想法。

“没什么,我看到了玉兰姑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吗?她是一个很特别的事儿,你有空也可以去拜访一下她。”

宋氏闻言皱了皱眉头。

这于兰名声她不是没有听说过,童贯认了义女,在京城里头传的也是沸沸扬扬的。

谁都以为他会找一个童家远房亲戚子侄作为继承人,谁知道就收了一个毫无关系的义女。而且还十分倚重。

宋氏夫君是蔡攸,哥哥又是宋晟,她犯不着和于兰交好。

何况除了她是童贯义女之外,还和李师师这样的青楼女子做生意。

这件也是小门小户出的,眼皮子浅的很,只掉到了钱眼里。

再加上之前发生的一些事名声可不大好。

所以即便京城里头贵女,知道于兰是童贯义女,却也没有几个愿意真心交好的。

宋晟说的到是真心话,于兰无论是女子当中他见过胆识过人聪明伶俐的,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于她上有一些古怪之处。

与她交好的话还可以试着打探一下,他作为一个男人当然不可能处处和于兰偶遇。

但是宋十不一样,她愿意交好的话,于兰应该不会拒绝。

只可惜宋氏不愿意,而于兰也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贾氏去听课,于兰没什么慧根,上回她来的时候也听的不明所以,这回索就不听了。

他出来的时候却看到了宋晟带着人去和僧人交涉什么。

于兰干脆走了另一条路,走着走着突然间发现,这地方估计是要往菜园子去了。

以前鲁智深倒拔垂杨柳。

现在垂杨柳不在,林冲不在,鲁智深也不在,高衙内也没了。

于兰兴致缺缺,正打算往回走的时候,突然间感觉菜园子的屋子内,好像有什么动静。

似乎是有女人的声音,还有一些激动。

于兰觉得古怪。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的时候,很快门就打开了,于兰看到了燕青走了出来。

两个人相视了一眼都有些尴尬。

没有多久跟在燕青后,还有一个女人那就是茂德帝姬。

茂德帝姬似乎还哭过一场,眼眶有些发红。

她看到了于兰,又瞪了她一眼。

于兰有些无语,这帝姬确实对自己很有意见,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瞪她。

不是应该想想,他们两个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吗?

于兰说了一句:“外头的人可都是在等待帝姬呢?尤其是蔡夫人可是把宋大人都叫来寻找了,下再不出现的话,恐怕大家以为您走丢了。”

她消失好长时间了,不然宋氏不会那么急。

茂德帝姬闻言,也很明白,他们在找她。

回头看了看燕青言又止的,最后又把目光落在于兰上。

“不该说的,就别乱说!”

这话更像是一种警告。

于兰却也没有说什么。

就看她走了出去。这下剩下燕青和于兰了。

“浪子燕青?”于兰盯着他。

燕青有些发毛。

实际上他也没有做什么事,是帝姬想做,但是他没有答应下来。

“我真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既让师师钟于你,又偏偏去撩拨帝姬,你是不是觉得这样,所有女人都能玩弄于鼓掌之中?”

于兰语气有些重,因为她发觉她好像从来都没有了解过燕青。

也根本不知道他这段时间究竟在做些什么。

亏的她原本担心好友李师师和他之间但是产生了感的话接下来该怎么办。

结果和着太担心了半天是白担心了,他还找了一条后路,什么时候和帝姬有了交都不知道。

“嫂嫂这话说的,我不大明白。”燕青没有觉得自己有做了什么。

今的事儿也是意外,他也没有想到帝姬的绪会这么激动。

随后看到于兰瞪他,他就稍微把事说了一下。

茂德帝姬虽和蔡成了亲,但两人除了一开始恩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格原因,还因为蔡原来府里头就养过通房妾侍爆发了矛盾时有争吵。

初始,她也回去告状,皇上训斥了蔡,可实际上那会儿蔡也没做什么。

皇上了解了之后还对茂德帝姬说教了一番。

宋朝的公主比不得唐朝的地位。

徽宗能如此帮茂德帝姬已经是她十分受宠的原因。

可蔡作为蔡京的第五个儿子,能够尚公主。

也是颇得蔡夫人宠的。

这一份训斥没有让蔡回心转意,两个人反而打起了冷战。

后来蔡干脆在外头养起了妾侍。

当然他做的很隐秘,但是为枕边人,还是能够知道他的不对劲。

再去找皇上告状,没有证据要是再训斥,就显得帝姬有些蛮横了。

而且蔡家仿佛知道茂德帝姬会告这么一状一样,先下手为强了,也跟皇上告状。

于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吵的皇上脑壳疼。

对于这件事,就各打30大板。

至此之后,蔡都没有怎么理会帝姬了,变本加厉了起来。

两个人之间就更为不睦了。

说来茂德帝姬见过燕青样貌,其实有动过养面首的念头。

可惜这个时代,并不是唐朝。

如果这么做的话,即便是帝姬,恐怕也要遭受弹劾。

可是就这么放过蔡,她又觉得不甘心。

尤其是她亲眼看到了她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她就更为愤怒。

偏偏蔡家也不想因此得罪公主,就让人把那个女人给打发走了。

至于去哪里不知道,蔡安生了一段时间。

只是两个人却回不到过去了。

彼此都心生了怨怼。

这一次她叫燕青帮忙,是想要弄掉蔡的命根子。

原因是蔡去了青楼,找青楼女子。

回来之后却又想要和她行房,她被恶心到了。

燕青当然没有事无巨细都说出来,只是说了一个大概。

于兰心里头也有些唏嘘,没有想到茂德帝姬和蔡家五公子之间的婚姻,却是这么不顺。

“我的话,已经说了,倒是嫂嫂昨和太子……”

于兰听的他的试探,眼睛眯了眯。

她和太子怎么了?

她和太子那是合作。

“我是太子的救命恩人。”随后她又撇了燕青一眼:“太子才多大?你到底在想什么?”

燕青脸色一红,他倒也不是怀疑这些事。

只是他觉得他们之间,应该是有事儿。

具体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他也不希望于兰走弯路

“嫂嫂,自古皇上应该不喜欢臣子和储君走的太近。”

他是在提醒她,虽然她是女流,但是和太子走得太近,可能别人会以为代表的是童贯或者武松的态度。

太聪明的人就是容易想得多。

不过于兰也承认他说的是对的。

所以她没吭声。燕青知道她有些话是不会对自己说的,因而也没有继续问。

于兰又问了一句:“师师呢?你既然和帝姬什么关系都没有的话?和师师呢?”

燕青没有说话,李师师什么态度,他看的出来。

但若说回应,他也不敢回应,他之前确实利用了她的好感,做了一些事儿。

所以现在也只是躲着。

燕青虽是浪子,却在感方面,有些谨慎。

就算一个人,也不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儿。

彼此之间需要面对的东西太多了。

如果是李师师的话,那他们面对的可不止一般的压力,而是全天底下最至尊的人的报复。

于兰也知道燕青不会同她说什么。

心里头有些闷闷的,只说了一句:“你要是不喜欢她的,就别去见她了,让她患得患失的,这样的状态下迟早会出问题。”

李师师如果没有遇到感,她其实是活的没心没肺的。

她对于未来还有规划,虽然是皇帝的女人,但其实他对各方面的压力平衡的好。

并不会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

于兰的话,燕青听到了。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贾氏已经求了一个上上签,她并不知道他们去哪儿。

拿着签,却是千真万谢的。

“大师说,最迟明年年底,就有孩子了。”她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满是期待。

又觉得拉了于兰一场,也非要让于兰抽一下签。

于兰抽到了签不好也不坏。

只说莫强求,缘分到了孩子也就来了。

贾氏倒替于兰有些遗憾,于兰心里头一点儿都不觉得。

不过在回去的路上,看到贾氏那么高兴,她在想是不是应该兑一点儿灵泉空间的水给她调理一下子。

她是这么想的,回去之后也是这么做的。

给她泡了花茶,贾氏也没什么怀疑,就喝了,喝完了却觉得于兰心灵手巧,泡的茶也比别人好。

于兰什么也没说。

过了两蔡府没什么动静,李师师倒是不大高兴,因为燕青也没来找她。

她其实很想要问问他到底怎么了,可偏偏,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是。之前还都是以姐弟相称。

第一百零一章

李师师只是消沉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把那些话本还有诗集都给丢了。

于兰还吓了一跳,因为这一切都是她之前最喜欢的。

问过了之后,李师师却回答:“现在都不重要了。这些东西都是骗人,什么才子佳人,哪里有那么的故事,你看那个海的女儿,最终不也没让王子上,他只喜欢公主。”

李师师也知道自的份,和别人不一样。

别看很多男人都追捧她,但实际上过去在没有皇上况下,也没有谁敢提出把她娶回家,最多也是说一句做妾。

她之前以为燕青是不一样的。

但现在看来,他也不能够免俗。

李师师不怪他,只是放下了而已。

于兰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李师师即便振作起来之后,反而问于兰:“你说我应该做些什么,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吗?”

之前来店里头她只是一个招牌,基本上也不会干什么事。

其他的都是月儿和香儿在做,这两个小丫头学的了怎么做甜点。

于兰也不吝啬另外给她们开工钱,于是她们做的就更加的利索了。

其实此前李师师也不是没有做过甜点。

也不知道是因为天赋的原因还是其他方面的,她做的总是不如别人,而且耐心也不足。

如果是管账她也会一些,不过已经有了掌柜的了。

“你倒不如你想想你自己想做什么?”

于兰问这个,可把她给问倒了。

问她想做什么嘛,她好像学的都是琴棋书,厨艺方面她会品尝,但是做的话,她是不愿意碰那些东西。

柴米油盐酱醋茶,很容易把人都弄老了。

“我其实原来是打算开一个胭脂铺子,这方面我最擅长了,我知道什么样的胭脂抹的最匀,什么粉最润…”

于兰听的她这么说,忽然间想起来了一件事,她虽然不会什么化妆品的配方,可是她有灵泉水啊。

于兰忽然问了李师师:“你觉得我的皮肤怎么样?”

李师师听她这么一说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很好,你这个年纪皮肤没有不好的,不过好成你这样也是少见。”

哪怕是李师师也有些羡慕,就好像剥了壳的鸡蛋,又嫩又滑还白皙。

于兰不化妆,大约是她不是厨房跑就是在做甜点,厨房里头油烟味重,就算抹了胭脂水粉,那汗一流,也容易晕妆。

她从来不用这些东西,偏偏皮肤又好到不行,有一种清水出芙蓉的感觉。

李师师每次看她也没用特殊的东西,吃喝和她们没有什么区别。

只能归功于这一切是源于她天生丽质了。

于兰这会儿却对她道:“我们就做胭脂水粉吧!开一家店,有你这样的一个活招牌在,我想生意会不错的。”

李师师眼前一亮,这个倒是她真的想做的。

可是有一样就是…

“这胭脂我也懂得怎么调,只是这铺子,咱们现在钱恐怕还不够。”

她们甜品店店面太小,于兰狠了狠心,就把隔壁也买下来改造了。

于是这笔钱用了之后,就没有钱再买一个铺子。

京城这个地方就是寸土寸金的。

李师师有些泄气。

“我有啊,这一次我出钱占大头。”

她本来还没有相好那比金子怎么用,但现在却有了主意。

在做胭脂生意之前,她还让李师师去做市场调查。

其实哪家的胭脂水粉好,哪家的有些干燥,李师师都是如数家珍的。

而且青楼里面姐妹,每天交流的都是这些东西。

李师师不用调查都很清楚。

不过各家还是有各家的配方,可能细微之处会有一些不同。

“胭脂斋的粉用的并不是很白,但是很容易推开,和皮肤融为一体,最重要的是就算流了汗,也不会一层一层的。我一般都用她的,但是它的颜色我不喜欢,偏暗一些。”

李师师说这些,于兰并不是特别清楚。

她只让她先去找师傅,先把东西做出来瞧瞧,她有办法保证她们家的东西,就是要比别人家好一些。

李师师不知道于兰用的什么法子。

但是她既然这么说,她就做了。

另一边茂德帝姬过了一天着人送了一盒宫廷的糕点给于兰。

于兰受到糕点,便明白帝姬其实是在示好,也希望那天的事她不要乱说。

于兰尝过了糕点做的确实不错,不过这个时代的东西,并不是很难,其实她也能够做。

于兰回礼,就特意做了一份水果蛋糕给她送了回去。

茂德帝姬其实倒没有想到于兰给她回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竟然有人用自己的名义给她送东西了。

回头看到于兰的东西,才知道嬷嬷做的。

茂德帝姬很信任她的嬷嬷,所以那一次从相国寺回来,就把事跟她说了。

她嬷嬷也想她既然被人发现了,就去结识一下人家,只是公主下心高气傲,对于兰有一些偏见并不喜欢她

所以就没有这个想法。

只是嬷嬷想到于兰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送了东西也是为了安抚人家。

因为帝姬已经没有母妃了,又因为和驸马关系一般。

蔡府位高权重,她和驸马的事儿,也不能够回回都让皇上做主。

事事都叨扰皇上,终究会让原本就不十分深厚的亲,越来越淡薄的。

所以嬷嬷就自作主张。

结果于兰还回了礼,茂德帝姬感觉自己平白就向她低头了一样。

心里头有一些不舒坦,如果自作主张的是别人,她早就发火了,就是嬷嬷从小就心疼她。

她才没有多说。

至于于兰送的东西,虽然看上去别致的。

可是她还不想吃她做的。

直接打发给了嬷嬷,结果嬷嬷倒也尝了,尝了之后,眼睛都忍不住眯了起来。

“下,这东西真的好吃,又软又香又甜的,难得想得出这里头加了果子……”

嬷嬷不说还好,一说帝姬倒是有些尝了。

其实早先的时候,她也喜欢吃于兰铺子做的点心。

只是后来发生的那些事让她觉得于兰这个人她不喜欢。

如今嬷嬷故意这么说,她就更难受了。

她脾气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吃甜食。想了想,便又跑掉了。

……

几天的时间李师师忙里忙外的,人也有了干劲儿。

仿佛真的从燕青那件事上,走出来了。

可实际上于兰觉得她这股干劲儿很有问题。

也不知道是好事坏也就由她去了。

过了一段时间她还真的拿出了胭脂的成品。

“我和师傅共同做的,你看这个颜色是不是很好看。”

她给于兰示范了一下,涂在她的脸上像是桃花一样的艳丽。

还有其他几种颜色。

“只是我不能够保证,咱们这儿的东西就比其他店的好。”

虽然这胭脂,是她和一个师傅一起研制出来的,只是按她的想法,也就中规中矩。

如果是她自己的话可能都不是特别会买,因为没那么好用,尤其是粉。

“你之前说有什么方法用了一定好,真的有吗?”

于兰提了一桶水。

“你下一次就用这个水去做。做完了再告诉我,好不好用,没有很好的效果。”

这水还是稀释过的。

其实灵泉的水无论是外敷内用都有效果。

李师师在这些方面倒是很信任于兰,水她就让月儿香儿提了回去。

不久之后,宋江果然来到了京师。

他来了京师之后先来拜访的是施恩。后来又见了于兰,还送了不少东西,都是女人家的珠宝首饰。

一看就价值不菲。

自从吴用李逵回来之后特意说了于兰如今的份,宋江才不得不重视。

这礼送的有点贵重,于兰有些不大敢收。

但宋江他们又好说歹说了一番话。

一来是因为她和李师师交好。

她和燕青,只要一人肯说一句好话,李师师就能够替他们引荐皇上。

二来若将来真是被朝廷诏安,他们这些武将少不得要被分配,当然童贯在枢密院中分量举足轻重。

所以这份礼,是必须要送。

而且还要看于兰收的心安理得才放心。

于兰发现她没有做什么事,一个个都非得给她送礼。

这送的礼都不轻。

这不是把人一下子搞**了吗?她本来只想自己搞事业的。结果不收都不行。

于兰又想到了童贯,其实到了他这个地位上,手底下的人想要讨好的话,总会想尽办法送礼。

难怪不知不觉就攒了很多的家产,如果换做是自己,也有可能遭不住啊!

她想到这里心里都暗暗警惕。

以后这事儿得和武松说说。

不过宋江他们这份,于兰还是收了,因为也是不义之财。

但她没有准备着要做什么。

果然宋江他们见她收了之后,态度就轻松了很多。

他们还带回来了消息,本来想着帮童大人,但是童贯好像对他们有偏见。

他们也就没去成。

如今方腊的大军气势汹汹的时候,童贯他们人马才到,对方已经知道了,这一仗恐怕也不大好打。

于兰听着这些话,心里头也有些沉重。

不过于兰还是和李师师提了一下。

梁山也替她送了礼,她收下了。

因为不收白不收,她上回也替他们说了,也是她应得的。

只不过燕青来了,她的神色却有些淡淡的。

以前他们俩并不会这样的,只是最近这十来天不见,彼此之间好像生疏了不少。

燕青硬着头皮准备把那些话说出来,李师师却道:“行了,你也不必再说了。我既然收了梁山的礼物,就会替他们办事。你回去转告宋江,就说皇上来的那一,我会想办法通知他的。现在的话,你就回去吧!”

和之前她很殷勤的态度,倒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姐姐……”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李师师反问。

可以看得出来,她的确有一些淡漠。

燕青往后退了一步。

月儿香儿就给他开了门,她们俩是绝对站在李师师这边的。

虽然燕青长得好看,但谁让他给她们小姐气受了。

在他走了之后,李师师又喝了不少酒。

其实她以为她本来都应该放下了。可没有想到又见到他了。

他以为他是什么人,想远离的时候就远离,想见她的时候就见她。

她喝了酒之后嚷嚷的想找于兰说话,因为大晚上的,就被月儿香儿给拦住了。

第二天还有些晕乎乎的,下午才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今她的气色很特别。

李师师已经没有那么绪化了,她把胭脂还有粉都带了过来。

“我今没有抹粉,你看出来了吗?”她问于兰。

于兰看了看,点了点头,没有抹粉,却和平常没有太大的区别。

李师师对于兰说道:“我们这一次肯定能大赚一笔。我原来不抹粉,右脸颊皮肤会红红的,自从用了这个粉和胭脂,就再也没有过这种况。”

她有些激动。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们能大钱!”

于兰点头。

她有想过啊,这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我们开铺子吧!”

李师师有些迫不及待,月儿和香儿看看自家小姐的干劲儿,甚至有些不敢想象她就是昨天自己喝闷酒的那个。

她们原本还以为她今天会跑来和于兰诉苦一番,结果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说了正事。

于兰点头:“那铺子选址在那儿。”

“这就要看咱们的胭脂卖多少钱了。”

原来李师师总担心自己的胭脂水粉,竞争不过别人,但现在在看到它的价值之后,她就不这么认为。

这东西就是要卖贵,就是要走高端路线。

选址也要做胭脂届的风楼。

那可能就不会离朱雀街太远,于兰想这租金还不是一般的贵,而李师师现在豪气多了,而有了宋江那笔钱,她甚至表示店面她来选,装修也要她来。

于兰都随她了,就有一件,问她宋江他们到底有没有联系过。

李师师淡淡的说道:“燕青来过了,我没见过宋江,也不是很想见,只说要是皇上来了,就让人通知他们,皇上有几天没来也许今晚明晚就会来,一般他来也是提前通知的,放心这件事我心中有数!”

第一百零二章

于兰听得她那么一说,心里头倒是松了一口气。

果然还不到傍晚时分的时候,李师师就着人去送信给宋江他们了。

宋江这边都已经迫不及待了,其实这一次他带来的人却是不少,除却李逵戴宗这样的心腹之外,还有九纹龙史进、林冲啊,鲁智深一干人等,不过不是所有的都待在边,而是分散在各个酒楼。

目的也是为了防止,他自己这边有什么变故,可以让弟兄们相救。

这也是这一趟他为什么敢前来的原因。

结果到了晚间再去的时候,皇上却并不在万花楼。

李师师其实也干等了许久,万花楼的妈妈却唉声叹气,止不住的数落李师师。

“我早知道你心野了,学着人做生意,就不把万花楼放在眼里了,整跑东跑西,忙里忙外的,可你不把我放在眼里,不把万花楼放在眼里,你竟然连官家都不肯尽心一些吗?”

老妈妈不是不知道前些子其实皇上找李师师还是找的勤快。

毕竟李师师的颜值别说整个万花楼,就是整个京城只怕也是独一份,见到的人都说,只有月里的嫦娥,才有这般的美貌。

可是李师师那段时间,却对皇上有些冷淡。

久而久之皇上也不来了,如今虽然传了口信,却不知怎的,被隔壁的明月楼给叫走了。

明月楼新晋的花魁叫赵元奴,长得有一些异域风,最擅长的却是步步生莲的掌中舞,有人称她是小飞燕。

那舞姿妙曼,柳腰纤细,骨头如酥。

明月楼靠着赵元奴,可把生意强了不少,客官来说赵元奴美貌自然是比不上李师师的,可这骨子里头的媚劲儿天成也是得天独厚的。

老鸨在骂李师师留不住人,其实也是暗恼如今什么风头都让明月楼抢了。

李师师其实也没少听姐妹们抱怨,这赵元奴如何厉害。

她倒是没有见过,徽宗皇帝移到别的女人上,她一点儿都不意外。

他风流却不痴。

她倒是盼望着,他要是觉得厌倦,她直接把自己的卖契赎回来,就跟着于兰专心的做生意去了。

所以老妈妈说什么,她也没听。

正准备派个月儿香儿出去同宋江他们说一句,这件事儿,恐怕他们还得另想办法的时候。

却听得有人凑到了老妈妈的跟前说了一句什么,老妈妈立马就欢天喜地的。

原本板着脸教训着李师师,眼下也立马变得眉开眼笑的。

“师师啊,你是我最乖的女儿了,你最近在忙着胭脂水粉的生意吧,瞧瞧这脸蛋都比原来滑嫩了许多,就是这衣服有些肃静,官家来了,你赶紧去换一吧!”

李师师明艳绝色天成,所以越是艳丽的衣服穿在她的上,越是衬托着她的艳色倾城。

以往她是知道自己的优势所在的,不过今天她却没有听从老妈子的话。

因为今天的出场可不在她的上。

所以淡淡的说道:“官家只怕都到了,哪里有时间,让官家再等待!”

李师师才说完话,外头好像就有动静传来了,很快门一打开,果然皇上来了。

大家都忙着迎接,李师师也比原来要恭顺了不少。

其实徽宗还是有一些心虚的,他今天本来说好要来见李师师的,可是偏偏杨戬向他说了赵元奴。

把她的舞蹈和子说的天上有地下无似的。

徽宗喜好美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有些好奇,反正都在附近,权且去看一看,结果到了明月楼才发现所言不虚,明月楼已经被人占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幸好杨戬早有准备好了包间,最后才看到了赵元奴。

这赵元奴年方二八,才刚当上花魁,明月楼的老鸨,却已经帮她做了很多的宣传了。

她的美色自然不及李师师,甚至宫里头几个娘娘可能也比不上,但她上有一种让人挪不开的气场。

……

他这一回是从明月楼出来,顺便来万花楼看看李师师的。

今夜当然也不打算留宿。

李师师闻得她上的脂粉味儿甚重,就是胭脂斋的,倒也不动声色替他去倒茶。

徽宗有一些心虚,自然态度也好了不少。李师师

李师师趁机引荐了宋江!

宋江虽然外貌不怎么出众,可谈吐还是不错的,再加上领导了梁山一段时间,虽然看到了徽宗却也没那么发憷。

简而言之甚至有一些相谈甚欢,结果没有想到这个节骨眼上李逵又出事儿了。

导致梁山很多人不得不暴露出来,和官府直接引发了冲突。

宋江的脸都绿了。

本来招安之事,十拿九稳的,不曾想李逵竟然这么不懂事儿。

于是匆匆就走了。

因为他怕再不走,会被皇上降罪,而且这个地方是东京汴梁,不是梁山水泊,大宋军也不是完全吃素的。

宋江一股脑的跑了,走了之后没回来,徽宗只觉得这个人有些怪异。

不过今天晚上徽宗心很好,并没有太过计较。

只没有想到,事后开封府尹上奏,昨梁山贼寇来东京闹事儿了。

徽宗再联想到宋江他们,便有些烦躁。

“贼寇不愧是贼寇,并不怎么讶异自己。”

因着这件事儿,徽宗原本有些对李师师的愧疚,后面这点愧疚也就烟消云散,直接跑到了赵元奴那儿去了。

赵元奴那儿基本上是夜夜笙歌,相较之下,李师师就冷多了。

万花楼生意再冷,好看的姑娘还是相识的相好和恩客光顾的,可李师师不一样了。

没有皇上的宠,她虽然也是青楼出,可其他人也不敢碰他。

大家私底下都说,李师师是失宠了。

以色侍人不能长久。

结果在众姐妹十分同的况下,李师师把她的胭脂水粉推销开来了。

如果是她巅峰时期推销的话,那么这广告效果事半功倍,毕竟大家肯定都觉得李师师用的东西绝对好嘛。

可现在不免大打折扣,有人奚落,也有交好的姐妹,看在友的份上买了。

倒不是特别放在眼里。

以至于生意并没有李师师一开始想的那么好做。

这可是她这段时间以来研究的最认真地东西了。

她用了确实好了,皮肤好了,也很光泽水润,而他们的粉上到了脸上,好像十分的贴合,完全没有浮粉和卡粉的现象。

她每天卖力的推销,可大家对于她现在的关注度少了很多,买账就少了。

因而李师师都没那么大的信心开业了。

而她的几个好姐妹,大部分的是把她的胭脂丢到了一旁,只有一次万花楼里头水烟姑娘,最心的胭脂用没了,她的恩客到了,马上去买不现实,而用其他的胭脂代替,好像又不大好,急之下就看到了李师师哪里买来的胭脂,有几个颜色,其中一个颜色和她平常最用的颜色差不多,便涂抹到了脸上。

她其实心里头想的是,这东西用一次应该也不会把脸给毁了。

凑合着用吧!

结果一涂抹上去,却比自己想象的效果还要好,颜色很正,感觉很细腻,有一种润物细无声的触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连抹上去之后,皮肤比原来细腻了不少。

她们这一行的姑娘,白天睡觉晚上做事儿,如果不敷粉和涂抹胭脂,气色会差很多,尤其她有一些黑眼圈和眼袋的问题。

她随便抹了之后,便觉得倒也不比胭脂斋的差。

就把东西留下来了。

随后用了几天,感觉皮肤水润了许多,她试着把粉也给用了。

在某清晨醒来的时候,她在照镜子,忽然间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这一声尖叫,差一点儿没把边得丫鬟给吓到!

“姑娘怎么了?”

“你帮我看看,我这皮肤我这黑眼圈是不是没了?”

不怪乎她尖叫,美是人的天,尤其是女人有几个不美的,何况是她们这些人,美貌就是最重要的武器了。

小丫鬟听了,本来不以为然,随后又仔细看了看水烟姑娘皮肤。

黑眼圈没有没了,而是淡了许多,因为她们这是铜镜,所以她自己看的不是很正切。

但她们确实看出来了。

“姑娘,你最近气色都好了!”

“真的吗?”她看的丫鬟们都在说,她心里头也美滋滋的。

随后想到了李师师卖给她的东西,好像她最近几天都在用李师师的胭脂水粉。

于是,便帮她宣传了一番。

水烟跟李师师跟好朋友,她的宣传很多人没当一回事儿,都觉得这必然李师师让水烟这么说的。

哪里有那么神奇,就凭李师师做出来的胭脂水粉,怎么和人家老字号相比呢?

可是也有些姑娘被软磨硬泡的用,比如水烟的好朋友凝霜还有柳絮……

这些李师师是不知道的,她只是有一些泄气。

明明那么好用的东西,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呢?

本来很是踌躇壮志的,一下子好像被人抽去精气神,做什么都懒懒的,重新回到了原来的模样。

就是连店里头做事儿,也是拿着小说在那儿看了。

她现在不读的话本了,而是是读一些志怪的小说。

她害怕这些,但是又忍不住下读,读完了,还要和于兰探讨一番。

于兰觉得志怪小说都是小儿科了,毕竟她是受到过现代恐怕片熏陶的人,所以在她看不够的事儿,还忍不住给她讲讲山村老尸、咒怨之类的恐怖故事。

结果天没黑,李师师就回去了。

可是都到了秋,天黑的早,她和月儿香儿回去的时候,直接把窗户都给关的死死的。

万花楼里头别看晚上人很多,可李师师觉得不安全,因为这里是烟花柳巷,最是那些精怪最喜欢藏的地方了。

大晚上的还是躲到被窝里束缚,李师师躲被窝的时候,还拿了一本道经再看。

希望能驱赶一些不适感。

结果这个时候,窗户外头有人敲门了。

月儿香儿也怕,于兰说故事儿的时候,她们俩就在一旁听着,她们胆子和李师师比好不了多少!

“小姐……有人在喊你的名字!”

这么晚,还有在窗户口敲门,这太吓人了!

因为她们这是在二楼啊,哪里有人在二楼的窗户外头敲。

如果不是人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三个姑娘瞬间瑟瑟发抖,可是外头的声音却有些虚弱,听起来还有一些熟悉,好像渐渐地变得乏力。

李师师觉得不对。

便从上起来了,她准备跑到打开窗户。

月儿把她拦住了。

“小姐,有精怪会模仿熟人的声音……”

“不怕,我今天背了道经,正不怕影子斜!”她其实哆嗦着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外头的声音像是燕青的人。

她就打开了窗户。

没想到对方在他打开的一瞬间窜了进来,直接把她压到了。

上的血腥味儿也很浓重。

“啊,鬼啊!”

月儿和香儿吓得失声尖叫!

半晌过后,李师师感觉到了压在自己上的人,呼吸有些微弱。

仔细看了,竟然是燕青。

“都别叫了,快把他扶起来!”

明眼人看得出来,燕青受伤了!

燕青以前做什么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他是有功夫底子的,她和于兰聊过,于兰说他很厉害。

到底多厉害,李师师不知道,但见到他伤成这个样子,还是有些心慌。

怎么办呢?

月儿和香儿的尖叫,引来了外头人的注意,燕青既然在这个时候来找她,就绝对不希望被别人发现。

所以李师师便对月儿香儿使眼色。

这两个小丫鬟一直跟着李师师,也是忠心耿耿的。

这个时候发现是燕青不是什么精怪之后,也安定了下来,很快便出门撒了个谎。

这边李师师不知道怎么帮燕青处理伤口,只是看着他胳臂上的伤有些刺眼,心里头莫名的有些心疼。

燕青已经醒了一些,便对她道:“取酒来……”

第二才知道,蔡驸马遭人暗算了。

不过据说伤好像没怎么伤着,就是流了许多血。

其实只有蔡家人知道。

如今开始大肆的全城搜查!

第一百零三章

第二天李师师自然是没来的。

月儿倒是来了,支支吾吾的说燕青出了事儿,现在就在他们万花楼。

她们还不敢请大夫。

于兰心里头想,他应该是闯祸了。

燕青做事儿不同于李逵,按道理来说,并不会毛毛躁躁,但他偏偏受了伤,于兰想到了上一次茂德帝姬的事儿,不知道会不会同这件事儿有关。

心里头有些忧心忡忡的,这些人没一个省心的。

她拿了一壶竹叶青,是用灵泉空间里头的水制作而成的,功效自不必说。

只是叮嘱了这东西一定要给燕青服用下,月儿心里头将信将疑的。

但是小姐那边还等着她回去汇报,所以她直接拿着东西走人了。

在月儿走后,就有士兵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

就连于兰的甜品店都被翻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人藏着之后,他们就走了。

这个阵仗,让于兰心里头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深怕李师师那边会遭殃,但她这个时候再派人过去打探就不大好了。

于兰一个下午坐立不安的,到了晚上,倒是没有传出来任何不大好的消息。

于兰明白,今天算是躲过了一劫。

其实这件事儿确实是和茂德帝姬有关的。

那天,燕青是不打算出手的,但是驸马动起了手来,眼看着茂德帝姬要遭殃,他便出手了,好在燕青还有点分寸,即便出手,也是蒙了脸,他直把人打晕了过去。

但随后他没有想到的是茂德帝姬胆子那么大,居然把蔡给阉了。

做完了这些之后,蔡又被疼醒了,还是燕青给打晕了过去,只是动静引起了护卫的注意。

茂德帝姬倒是畅快了一些。

这件事儿,她早就想做了,就是她每次告状父皇都不是很放在眼里,蔡越发肆无忌惮的,如今就连外室都敢养了。

虽然,找不到把柄,推脱到了他七弟蔡的上,但那话鬼才信。

燕青也算是被她利用的。

因为燕青是被她的人马所伤的,她还把自己刺伤了,她弄伤驸马的时候,后来把匕首也丢给了燕青。

所以驸马醒来的时候,还不是很清楚到底是谁动的手。

再加上,她也出事儿了。

出事儿之后,蔡家的人不是没有怀疑到茂德帝姬,甚至想到了她的姘头,可是她也伤着了。

对外总不能说公主找了面首,要害驸马,这个他们蔡家丢不起这个人,皇家也不会承认这一点儿。

既然两方面都不会承认,只有尽力的全城搜捕了。

皇上知道这件事儿也极其的震怒。

公主伤病这段时间,也可以不用去看蔡了,倒是太子赵桓来看望了她。

“皇姐,疼吗?”她伤到的腹部,可是很深的伤口,还能留疤的那种。

如果不是对自己够狠,下不了这个手。

“当然疼,可是你说的对,发脓的痈疽,如果不把它割下来,就会越来越痛,越来越严重。”

作为一个帝姬,她的选择太少了。

哪怕和驸马不和,也不能够选择和离了不是。

虽然蔡偶尔有些混账,但看在她的份,也不敢大过,她其实都能忍。

可是赵桓他给她展露了他的野心,也表示了蔡京就是一个大山,一个他必须要搬掉的大山。

他都向自己求助了,她能怎么办?

她虽然有不少的弟弟,但这些弟弟都不是赵桓,只有赵桓和她是最亲的。

她也只能选择帮他。

她不能动用公主府的势力,也不能用赵桓的人,怕最后都会被蔡京的人查到,而一个外来的人本事又不小的燕青,当然就被盯上了。

燕青很聪明,本来很难利用。

可谁让他和李师师走的很近呢。

“姐姐,我不会让你白受这个伤的!”

蔡家的事儿,还只是刚刚开始而已,蔡家其实本来就已经够乱的了,可是蔡京的权势很大。

他现在和蔡攸都颇得皇上的宠幸,想要从外界打压很难。

只有让他们内部乱了,一切才有转机!

“弟弟,燕青到底帮了我们一场,我不想他因此出事儿。如果落入到了蔡家人的手中,他定然死无全尸……”

茂德帝姬可以为了自己为了弟弟算计燕青。

可是她也不想燕青就此死了。

赵桓摇了摇头:“我没有办法,除非他自己有能耐躲得过蔡京的追捕,否则落入到了蔡京手里,就算蔡京不动手杀他,我都会杀了他!”

赵桓的眸中闪过了几分的冷芒,他说的是实话。

怕最后他挨不住刑罚招供了一些东西。

如果暴露了茂德帝姬的行为,自然而然也不难猜测,茂德帝姬为何会是失心疯的去做这样的事儿。

其实,他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动手了。

茂德帝姬知道赵桓说的是正确的,可心里头难免有一些歉疚。只祈祷着燕青能够再聪明一些。

李师师那里怕也藏不住人,因为皇上随时都会去。

果然没两天,燕青就走了。他走的时候,只留了一个口信,许会去江南找武松他们。

他不能够继续留在京城因为随时都有被发现的危险。

他走了当天,蔡倒是带着人上门一趟,而且是直接拿着燕青的画像来的。

“这个人,你认识吧,他在哪儿?”

蔡不是特别愿意去刁难于兰,所以,这一次的搜查是他自己过来的。

于兰十分镇定的点了点头:“是啊,是我家伯伯的家丁,不过他早几天前,就去江南了!”

早上月儿带来了燕青走的消息,他原本受着伤是走不了的,但于兰的灵泉空间的水,让他伤势恢复了不少。

否则他也不会今执意出发。

于兰只后悔,当没让他多拿一些空间水。

蔡直觉于兰在撒谎,哪里有那么凑巧的事儿,之前没有选择和武松卢俊义他们一起随大军出发,结果偏偏几天前又去参军了,这话说不过去。

“我想要搜查一番!”

这事儿关系到他哥哥,他五哥遭遇了那样的事儿,蔡京一下子都老了不少,他母亲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他不能够坐视不管,哪怕他和于兰有交也不可以。

“随便你!不过我前提说好了,你们这些人搜我这里可以,我嫂嫂那边不行,她那边都是女眷,经不起冲撞。也丢不起这个名声!”

贾氏那儿于兰也找好了借口,贾氏倒是单纯也没怀疑什么。

于兰不敢跟她说,因为她经不起事儿,一遇到事儿就有些手足无措。

蔡看了她一眼,便带人去搜查了,搜查的结果,自然是没有什么发现。

但于兰既然说了,贾氏那边自然也是重点,他不想放过。

“你别让我难做,若是真的搜不出什么人,我自然会向你和你家嫂嫂赔罪!”

于兰挡在前面,他也有些无奈。

但他的态度还是十分的强硬,于兰硬要拦下,当然是可以拦的。

但是拦下这一次,他心中恐怕会有怀疑。

贾氏听到了动静出来,果然脸色忧心忡忡的。

“燕小乙,他犯了什么错?他只是我家的一个仆人,我家老爷赏识他,不过近来我也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贾氏一股脑的把什么都说了出来,她只巴巴的看着于兰。

于兰心想辛亏,她什么都不知道,否则她肯定会什么都说出来了。

“他伤了我哥哥,当今的驸马,你说他犯什么罪了?”蔡也意识到贾氏这个女人比较好糊弄一些。

应该稍微bi)迫一下,就能说出实。

“他,他怎么能够这么大胆?”贾氏顿时就愣住了。

当今的驸马爷,那可是皇亲国戚啊。

他们只是普通小老百姓,即便她丈夫如今是马军之中的军使,那也只是微末的小官。

和人家驸马爷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她心里头有些埋怨,燕青竟然搞这么大的事儿,必然会连累到了他们。

她正想撇清关系的时候,却听得于兰说道:“嫂嫂,燕小乙四天前就离开了东京,可是驸马爷是两天前被人害的,也不知道蔡公子是怎么找到我们头上的,恐怕此事儿栽赃陷害也不一定!”

这会儿,贾氏才明白了时间的关系。

底气也足了一些,连连点头道:“对对对,燕小乙,他不会那么大胆的,况且他早离开了!”

燕青的确是四前,贾氏就没怎么见到了。

不过贾氏心里头总觉得于兰的话有些问题,但一时间没想起来哪里有问题。

蔡明白这个贾氏其实什么都没懂,就是被于兰牵着走了。

所以,他干脆直接搜房子。

贾氏心里头有些害怕,带来的人来势汹汹的,几个丫鬟婆子都有些瑟瑟发抖,如今他们家里头没什么男丁。

原本有个燕小乙和李固,但即便他们俩都是在京城,却也不住在家里头,也是因为如今卢俊义去做事儿了,李固忙着生意上的事儿,燕青选择了避嫌,他当然不可能和主母住在一处。

所以两个都没有回来住。

家里头都是女人,看到这个架势都不免瑟瑟发抖。

于兰淡淡的说道:“蔡公子,既然要搜,你可要记得你原来说过的话,要是搜不出什么的话,可得赔礼道歉!”

蔡听完,便带人进去搜了。

其实卢俊义家里更没有什么东西可搜的了,燕青不在家里住,这里面根本没有什么他留下来的东西,里里外外搜过了,也没有藏的地方。

最后只得退了出来。

蔡道歉倒也干脆,直接向她们两人行了一个礼。

贾氏想要回礼,让于兰摁住了。

“赔礼明奉上!”

蔡明白,找不到燕青不是他们方向错了,大约可能是他不在这边。

他要去其他地方找了。

很快,他就带人走了。

蔡一走,贾氏便有些慌乱。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这些人一进来,把她们家里翻得到处都是,丫鬟婆子,都很害怕。

贾氏忽然间想起来,燕青其实对于卢俊义是很忠诚的一个人,他们名义上是主仆,但卢俊义差不多把燕青看成了亲弟弟一样,家里头很多事儿燕青不管,燕青一武艺,也有卢俊义教导之功。

就算燕青准备去找卢俊义,他也会把里里外外都给弄清楚了。

贾氏之前就觉得不对劲儿,但是人都被吓傻了,只能照实说了,如今一想,好像真的不对劲儿。

她不由得看向了于兰。

于兰知道贾氏可能想起了一些东西,便拍了拍她的手道:“姐姐,一切都会没事儿的。”

事到如今,贾氏还能怎么办呢?

她只能选择相信于兰一些。

“妹妹,你能不能这几住在我这儿,我这儿宽敞一些,咱们也好有个伴儿!”

她一点儿都不经事儿,也难怪原著里头卢俊义上了梁山之后,回来李固跟她说卢俊义谋反了,她被吓得就从了李固。

于兰也担心,蔡杀个回马枪,会把她的话出来,所以同意了。

当然还有一个隐患,就是李固!

贾氏能想到燕青的格,绝对不会匆忙离开,李固也是这样的。

卢俊义最信任的就是他们两个,如今在开封府的生意都是把它交给了两人。

于兰担心李固那边会有什么变故。

实际上,李固本来都只是看闹的一个人,直到后来蔡去找了于兰和贾氏之后。

李固便联想到燕青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回店里头了,燕青发生什么他不清楚,但就是很反常。

这个事儿,他不知道要不要到蔡府去说说。

如果燕青没什么问题,他说了,等卢俊义回来,他肯定讨不了好。

可是万一燕青有问题,他去找了蔡府,说不定能够得到好处。

李固自认为自己的实力是有的,卢俊义不大会是管事的料子,他家在北京大名府留下那么大的产业,卢俊义都给下人搭理,也幸好,这些下人也是老人,都是跟着他父亲过来的,所以这些生意都维持正轨。

李固自认为自己有实力,可偏偏得到老爷的重要还不如燕青。

燕青这个人被带回来之后,受到老爷的赏识,比他还多,可燕青会做什么,无非相扑,玩耍,甚至十分风流的留宿花街柳巷,得了一个浪子之名。

哪家主人会这样用仆人。

李固早就心生不满了。

不过,他也没有第一时间去蔡府,而准备回去打探一下贾氏这边,今天蔡过来问了什么。

第一百零四章

于兰心里头明白,燕青可能暴露了什么。

她反倒没有急着想要第一时间去见李师师,就怕他们顺着线索追查到李师师上。

虽然燕青已经走了,他们不一定会找到什么证据。

但是一个皇上宠幸的女人,如果和别的男人有了瓜葛,哪怕这只是谣言,只怕皇上心里头也是有根刺的。

所以,她没主动去找李师师,但贾氏这边,倒是不停跟她说话,就连她一向不怎么喜欢去外头抛头露面,这一次也鬼使神差地跟于兰去了甜品店。

主要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待在家里,就怕遇到类似冲撞的事儿,很没有安全感。

去了店里头之后,她一直都是躲在后厨里头,但是后面听得外头买东西的基本上都是女子。

倒是有了几分好奇,问了店里头的伙计,这家甜品店,从后厨到掌柜,都是女子,也因为如此,很多姑娘到了店里头,就会轻松自在很多,挑选的时候,也不担心有男子会冲撞。

而且于兰也特意在门口写了男士勿入。

如今于兰甜品店的规模大了一些,也添了几张桌子,卖起了一些饮料。

于是有的客人逛累了,倒也愿意到店里头休息。

贾氏本来不敢出来见人的,但听得丫鬟都打听清楚了,没有什么问题。

于兰这边忙碌,根本无暇顾及到她,她一出来之后,反倒是有人问了她。

“那水果千层,如今还有的卖吗?”

贾氏有些懵。

她不知道什么都是什么,只好去找人问了。

结果问过了没有,客人就有些遗憾,贾氏有些歉意,她不知道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倒是看着旁边其他甜点做到花花绿绿,好看的,就道:“这个不行吗?”

她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客人看到了倒是有些惊讶。

“这又是新推出来的款式吗?倒是可以买一些尝尝!”

最后,是客人买了好几款糕点,还和贾氏告别了。

贾氏一开始有些拘谨,于兰看到了这一幕,却忍不住夸她:“嫂嫂真厉害!”

“你可别取笑我,我什么都不懂!”

“可是嫂嫂却把东西卖出去了。”

贾氏心里头也要奇特的感觉,一开始没接触于兰的时候,听得她丈夫问她要不要跟于兰这边做生意,听得他说,武松的娘子是一个很干净利落的人,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

她当时在想,这娘子应该有些泼辣。

这年头不是没有女人做生意,不过家里头但凡男子能支立门庭,哪里需要她们女人家来做事。

所以她想象中于兰可能材高大,模样也不显眼。

结果事实恰恰相反,于兰高是不低,但体型却刚刚好,眉眼温婉,长相十分标致,哪怕是贾氏自认为自己有一些美貌,却也比不上于兰。

她说话也没有什么大嗓门,但没有寻常姑娘的那种忸怩,反而是落落大方的。

她邀请她一块儿做生意,贾氏还是有些忐忑的。

她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她信任的过他丈夫。

卢俊义的家产,只要他自己不作死,不可劲儿败家,完全足够他们夫妇俩挥霍好几辈子了。

所以,她没有想过,后来他丈夫跑来开封府当了什么官。

当官是好事儿,这个不需要很高的学识,就是一个通用的认知。

丈夫当了官,她就更加安守本分了,他到外头打战。

他们家的大门从早关到晚的,就是燕青和李固回来,也是隔着门帘说话的。

其实,她也不是不无聊,只是习惯了这样。

女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但这一次,她好像看到了别的不一样的东西,于兰还给她尝了不同的甜品,介绍了不同的风格。

等到有客人要订做单子的时候,于兰又去忙碌了。

贾氏看到有的女顾客只是在闲逛,好像摸不准要买什么,她鼓起勇气上前说了一句:“姑娘,我们这儿有免费品尝的,你要不要试一试,再看看要什么?”

那个姑娘十六七岁的模样,长相倒是有些英气。

看到贾氏主动攀谈,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贾氏自己的脸色就红成了一团,姑娘也忍不住笑了。

“你是老板吗?也好啊,那我先尝尝!”

因为贾氏的大半,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娘子,结果她一开口说话,却比谁都害羞,这位姑娘觉得有些有趣,却也不会笑话她。

贾氏心里头砰砰的跳。

贾氏的嬷嬷,也是在品尝免费的甜点和饮料,她看到贾氏的举动之后,在贾氏招呼完客人之后,便把她拉了回来。

“娘子如今什么份,怎么能去伺候人呢?”

贾氏如今倒是胆子大了一些,她对嬷嬷说道:“不算伺候,就是跟她们攀谈几句,刚才这位姑娘也是一个军里头一个武将的千金!”

嬷嬷不说话了,原来这店里头随便走出来的一个女子,好像份都有一些不寻常。

不过她只是觉得贾氏在帮于兰做事,而平白被别人占了便宜而已。

这天晚上于兰是和贾氏一起回去的。

贾氏感觉得出来,贾氏今天有一点点的兴奋,她应该是蛮喜欢这个状态的。

便对她道:“明天,嫂嫂还来吗?”

“这……”贾氏有一些矜持,“你就不怕我添乱?”

“不怕,嫂嫂今天可是我大忙呢。有几个客人,你招待的特别好!”

贾氏的格很温婉,有一种亲和力,所以她介绍东西的时候,客人也不会特别麻烦。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隐藏的销售能力,今天卖的东西确实比往常多了。

“咳咳……”嬷嬷咳了咳。

她是贾氏的亲嬷嬷,当然是站在贾氏这边。

她觉得于兰做生意是精明的,她让贾氏去帮她做事儿,也不给好处,她也不想要贾氏傻乎乎的替她数钱。

于兰听着贾氏嬷嬷的咳嗽,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嬷嬷是有一些意思。

她随后给贾氏说了,她过来帮忙没推销一样产品,售卖出去一样,也都有提成的,而且这不是最紧要的,最紧要的是,她们还打算开分店,到时候如果贾氏愿意还可以分店做事儿。

贾氏其实不差这一点儿钱的。

因为卢俊义家大业大,自己京城里头还有生意。

她原本想要拒绝,但于兰说了她要是拒绝明天就不让她来了。

嬷嬷竖着耳朵倾听,连忙说道:“娘子就不要推辞了,就当是帮衬着武家娘子……”

贾氏不要这些钱,嬷嬷却有些意动啊,她家里头有个媳妇儿,她忍不住问了于兰,说她家的媳妇儿能不能到店里头做事儿,她对于推销了产品,还有提成这个事儿,特别感兴趣。

于兰对她道:“你可以让她来试试,不过做不做得来就不一样了。”

做这个可不一定谁能做的。

“我这个媳妇儿,别的不行,就是嘴皮子利索!”

嬷嬷这下也不反对贾氏去帮忙了,她还想要把家里人给带进去。

贾氏有些无奈,她对于嬷嬷一家也不错。

但是谁都想把子过得更好一些,她也不会去阻拦嬷嬷想要带自家媳妇儿去于兰店铺做事儿。

这边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家门口。

李固早就在那儿等着了,他原本已经想好了很多措辞,看到了贾氏和于兰一块儿下来的时候。

有一些愣住了。

但他把姿态放得很低,同时给于兰和贾氏行了礼。

贾氏倒也没有避讳李固,因为他们之间见过了很多次。

“李都管这一次过来有什么事儿吗?”

贾氏问他,李固低头看着贾氏脚下的绣花鞋,他觉得她的脚很漂亮,恰到好处刚刚好。

他其实私心对贾氏有一些想法,但他也明白这个人当家的主母。

卢俊义虽然不大管家里头的事儿,但他的武力值谁都明白。

所以李固收敛了心神,便道:“早上听说蔡府的人来咱们府上闹事儿,唯恐主母受到惊吓,放心不下,就赶了过来。”

李固的意思是他只是过来看看,家里头出没出什么事儿。

一听到这事儿,贾氏还有一些心有余悸。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儿了,李都管有心了……”

贾氏说着,里头早有人开了门,贾氏觉得李固站了半天,估计也有些累了。

便让他进去喝茶,其实这个时候,于兰一直都在盯着李固。

因为原著的原因,她对于李固一直就不怎么放心,不过他在做生意方面,确实是不错的。

而且这些天,也没出什么差错。

于兰也就没管他了,他这个时候冒出来,只是为了关心贾氏吗?

按道理来说男主人不在家,李固也不应该多待,但实际上李固进去了。

进去了之后,他还想要了解更多的。

因为这家里头基本都是女人,贾氏就没什么主见,渐渐地他也就探听起了这件事儿的始末。

贾氏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于兰却道:“李都管,事都已经过去了,蔡驸马发生这样的事儿,全城都在搜捕,想来你在店里头也经历过,不意外才是。不过蔡七公子里里外外也都检查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贼人,这事儿自然不会再找上我们!”

贾氏一听也渐渐地清醒了起来,连连点了点头。

李固听到了于兰的话,他之前没怎么跟于兰解除过,如今觉得她好像有些难缠。

他点了点头:“娘子说的是。只是最近几不曾找到燕青啊……”

于兰在那一刻,眼神之中有些微寒。

李固这个时候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当然是去找卢伯伯了,他到底是一个练武之人,也想着建功立业,有这么好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李固听到了这话,却是不信。

比起建功立业,燕青对于卢俊义的安排,显然会更加的遵守。

李固和卢俊义之间是主仆的关系,但燕青和卢俊义之间的关系比主仆关系还要牢靠一些,李固敢说,谁都会背叛卢俊义燕青却不会!

这个时候,燕青走了,连交代都不跟自己交代,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一些。

想到这里,其实他心里头已经有了主意。

却没有继续问下去了,直接起告辞。

贾氏倒是没有明白,于兰跟李固之间的交锋,眼看着李固要走。

贾氏还派人去送了。

于兰看到李固走了,心里头却有一些不放心。

便对贾氏说道:“嫂嫂,我突然想起来店里头还有些事儿……”

贾氏没有怀疑什么,还打算把马车借给于兰,他们家是有备着马车的。

于兰拒绝了,她是打算跟踪李固的,坐马车还怎么跟踪。

她出了大门之后,就一路跟了过去,她如今的感知力很强,李固出了巷子之后,她就想看看他往哪个方向走,如果只是回店里头,也就罢了,如果去其他地方,于兰掂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板砖。

结果李固去的方向,却很熟悉,在李固拐到一个胡同口的时候。

于兰蹑手蹑脚的跟了过去,一板砖拍晕了他。

她下手其实轻的,奈何她的手劲儿就是大,李固恐怕还躺一段时间了。

于兰做完这些,立刻就离开了。

这个地方很快就会有人发现他的存在的,于兰看到不久有人进去了之后,突然间大声嚷嚷的起来,随后很多人都赶到了巷子里头。

请大夫的请大夫,报官的报官。

于兰看到这里,就松了一口气。

当然,做完这些,她还不是很放心,第二天又让施恩雇佣了人去跟踪一下李固。

施恩不知道于兰为什么要派人跟踪李固,于兰只说,她觉得这个人可能有问题。

施恩就照做了。

事上于兰下手狠的,李固愣是昏迷了两天,还留下了一个脑震dàng)的后遗症。

人有些晕乎乎的,吃了东西总想吐。

官差问他为什么会晕倒在哪里,李固哪里知道,他只知道迷迷糊糊好像有人打了他,但是是谁他完全不知道。

至于自己以往有结交什么仇人,那更是没有了,这里是东京汴梁,又不是北京大名府,他才刚来没多久,结交人脉都来不及,哪里敢得罪什么人。

他自己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没有想到于兰那边。

第一百零五章

于兰见李固那边算是安定了下来养伤,没搞什么幺蛾子,暂时算是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还是有些担心蔡家的人会来找茬儿。

他们既然已经怀疑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于兰甚至已经做好了一系列应对的准备,结果这个时候,京城里头搜捕令居然听了下来。

原来是蔡家其他的儿子,又陆陆续续出了别的事儿。

蔡京开始因为这些事儿忙的焦头烂额的,而且还被御史大夫参了一本,说是治家不严。

而燕青这个时候,早已经离开了东京汴梁城,谁也不知道他去哪儿去了。

蔡家人也知道这件事儿,自然而然就不把精力放在这些上面。

其实这个时候蔡京他们都在想着,燕青的主人是卢俊义,卢俊义早晚都会回到京城来,到时候燕青不可能不回来,等到他回来,定然要找他算账。

蔡家人撤销了全程的搜捕。

对于于兰而言当然是好事儿,李师师也重新回到了店里头帮忙,她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胭脂水粉上面。

因为那天水烟姑娘用的不错,也推荐了不少人,一开始有人将信将疑的。

但也有人选择相信,用了之后,居然感觉都不错,陆陆续续口碑倒是好了起来。

于是在一盒胭脂水粉快用完的时候,就有姑娘们催促着李师师快去备货。

李师师便打起了精神头,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这门胭脂铺上,她也明白了。

做生意这种东西,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在前期口碑没有积累起来的时候,很多客户对产品都是不够信任的。哪怕现在有人催着她赶紧去备货,可是她们这些订单,还不如甜品店一天的交易额。

可李师师还是去做了,她怕自己再不做点事儿,可能又会陷入到了胡思乱想的状态之中。

李师师认真做事儿,于兰感觉那两天的时间,李师师跟燕青之间可能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不说。

于兰原本想问燕青是不是帮公主做事儿,所以才会把自己陷入到了这样的状态之下。

可是看到了李师师的神色,她就问不出口了。

反正这事儿过去了,等以后再见到燕青的时候再说。

重阳节过后,京城里头终于收到了童贯和宋江那边的消息,一份是捷报,一份就是不好的消息了。

童贯既然立下了军令状,带去的人马众多,也做足了准备,抽调了各路人手。

攻打尚且还不具备军队意识的方腊人马,还是相较比较轻松的。

在这期间,童贯也发现了,他这一次抽调出来的一个将领,名叫韩世忠,表现十分的优越。

可偏偏他接收到的家书上面,于兰却让童贯不要给韩世忠军功,说这是太子吩咐。

这让童贯有一些纠结,他也起了几分才之心,不过这一次的军功上面大笔一挥终究把韩世忠的名字给划去了。

他心里头在想,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回事儿,居然得罪了太子下。

划掉了韩世忠,童贯自然大书了武松的军功,其实武松这一次的表现只算是中规中矩,他第一次打战能到这个程度,已经十分不错了。

但也没有特别亮眼,表现出一个绝对的军事天才的一方面。

当然,这是因为,他学习这些东西太晚了,他有江湖人的气质,于军队的杀戮之中,敢于一个人先士卒的去拼命。

但这不够,为将需统帅一方,制定方针,指挥若定。

武松只表现出了勇的一方面,智谋却还没有到亮眼的程度。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童贯既然打算栽培,就会让他多思考,多去打战。

徽宗得知童贯那边已经有了小捷,心中喜悦不已。

另一方面,梁山因为几度李逵的搞事,让徽宗很是头疼,这个时候宿太尉便按照原来宋江的意思,说了让朝廷招安宋江一干人等。

“宋江他们上一次来见陛下,原意就在招安。眼下虽然童大人奉了诏令去剿江南方腊这等反贼,可是还有淮西王庆、河北田虎这些贼寇,虎视眈眈。他们虽不会对我大宋根基造成什么威胁,却扰的淮西、河北一带百姓不得安宁,这山东宋江,虽为反贼,却也是山东郓城一个小吏出,颇识得忠义二字,每每有向朝廷透露出想要被招安的想法,想来此人,必不愿为寇首,可行招安,若是招安不得,等到童大人从江南归来,再一网打尽,也未必不可若是能够招安,再把他们编入童大人的当中,去剿匪,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四方起义,虽然成就不了什么大事儿,但的的确确,给朝廷带来很大的负担和隐患。

徽宗本来上一次见得那个宋江,虽没有很大的好感,却见得这人对自己十分恭敬有加,言语之中听得他对朝廷还欣然向往,有些野望和抱负。

便点了点头,“那就招安吧!”

这一次徽宗派去招安的使者便是陈宗善陈太尉,因为高俅死后,顶替了他的位置,不过此人是一个老好人,虽无什么很大的征集建树,却也没有什么恶行。

太子赵桓其实也是默认他的存在。

陈宗善去了之后,梁山伯早得到了消息。

宋江等人心里头都十分的激动,尤其是花荣、秦明一干人等,他们本来就是朝廷命官,落草为寇都是无奈的。

大家杀鸡宰牛,等待着宴请朝廷钦差的时候。

扈三娘也在磨刀霍霍,李逵做了这么多的恶事儿,早就声名遍布了,可偏偏朝廷的旨意下来,招安梁山所有人,李逵罪行没提,当然也是在朝廷招安之列。

李逵这个人不是说他本事儿有多高,而是他比任何人都像是一个纯粹的疯子。

他喜好杀人。

他加入梁山的目的,也是因为梁山能够让他更好的杀人。

当初她的父兄因为她在梁山被捕,已经降服了梁山了,可是李逵呢?

纯粹只是杀的兴起,就直接杀去了扈家庄,她扈家庄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命,就这么没了。

连她年迈的父亲,也死于李逵的刀下,只走了哥哥扈成一人。

梁山李逵害得她家破人亡,宋江反过来和她结拜成为兄妹,想要将她许配给矮脚虎王英。

宋江知道她心中有恨吗?

知道的,可他为什么那么做,无非是认准了,她是一个女流之辈,在梁山那么多的好汉当中,她的武力值不是最高的。

她无法报仇罢了!

宋江恶心她,让她去嫁人,那她就去嫁。

她所有的目的,只为了有朝一能够手刃仇人而已。

可现在,朝廷让她失望了。

不过李逵做了多少的恶事,杀了朝廷命官也好,杀了平民百姓也罢。

只因为他也是梁山中的一员,朝廷为了安抚住所有梁山的好汉,为了表达,朝廷的诚意,把他们过去的罪行都既往不咎了。

大家都是被招安,一样还是在宋江的麾下受他的统治。

宋江很激动,他终于等来了这一刻。

他匍匐于地,姿态比任何人都低,但他的内心是澎湃的。

扈三娘的心很冷,她想要报仇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她必须要想办法干掉李逵,可是他是宋江的心腹。

她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心思,旁边的矮脚虎王英感觉到了她有些不对劲儿,便笑嘻嘻的说道:“娘子,往后我也给你挣个诰命!”

扈三娘心中冷笑,矮脚虎的实力还不如自己,还挣什么诰命呢!

按照皇上的旨意,宋江一干人等,便去朝廷复命。

他们一个来回的时候,赶到开封府已经到了十一月份了。

这个时候,方腊大军已经被击溃的差不多了,但是童贯他们还是没有第一时间回来了。

需要做的事还很多,童贯要安抚当地的百姓,还要把剩余的贼寇一网打尽。

宋江他们回京的那天,京城里头很多人得到了消息,非要出来看闹,想要看看梁山那一伙贼寇,是不是长得都跟传说之中的一样很狰狞,很吓人。

所以当天好多人跑出来看闹,就是于兰在李师师的胭脂铺子里头的时候,香儿和月儿,也不由得叫嚷了起来。

“小姐,玉兰娘子,我们快点去楼上看看,梁山那边的人来了!”

李师师淡淡的扫了她们一眼:“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三头六臂!”

她如今铺子里头的生意进入到了正轨,虽然整体还干不过胭脂斋,但是顾客很忠诚,基本上买了下一次还会要,而且陆陆续续会拓展新的顾客。

因而李师师也很忙碌。

月儿和香儿闻言倒是吐了吐舌头,虽然没有三头六臂,但是有一百零八个好汉啊!

梁山依然是排了一百零八个好汉,虽然没有武松卢俊义他们,后面又凑了几个不知名的。

一百零八个好汉,说起来就好像是上天安排的一样。

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暗合了天机。

实际上只是说出来唬人,于兰处于好奇倒也上去看了。

她不是想要去看别人,她就是想要看看入云龙公孙胜是什么模样,到底会不会修仙呢?

于兰跑上去之后,月儿和香儿也坐不住了。

她们俩伸长了脖子,看到第一个坐在马上的宋江,看上去有些黑黑的矮矮的样貌也不算是特别奇特。

“那个黑矮的汉子就是宋江吗?在他旁边那个书生是谁?”

“哎呀,你别看书生了,你看那个将军了没有?那个背着弓箭的将军,长得真是英俊!”

香儿指着当中的一个人说道。

于兰不由得翘起了嘴角,她说:“那是小李广花荣!”

月儿讶异:“娘子连这个都知道!”

“那后面还有女将,怎么一个有些凶神恶煞的,一个还那么标致!”

说到凶神恶煞的,是母大虫顾大嫂,材十分魁梧,长相也有些凶恶。

但扈三娘,就很标致,英气的美,她浑上下的,有一种英姿飒爽的气质。让人心驰神往。

于兰看到了扈三娘,也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比起梁山大多数人,都笑着和周围的老百姓打招呼。

扈三娘的神是冷漠的,好像她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是特别在乎。

在她边矮脚虎王英,看上去是那样的其貌不扬,应该说比起其貌不扬,看上去是那样的不和谐,他们的高外貌都十分的不匹配。

像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矮脚虎王英高头骏马就好像一个小孩骑着马儿,总担心他会拉不住缰绳从上面掉下来。

于兰心中暗道了一句可惜了。

因为看到了这一幕,她后来也无心思去找入云龙公孙胜的存在。

等到宋江他们这一只队伍过去了,很多老百姓还在津津乐道的议论,说起女将们的姿色对比,又说起了梁山不同人不同好汉的厉害。

有的人反正就是看着外貌排的,有的人走江湖,还知道他们的厉害一些。

反正说什么都有。

于兰很快就要回去了,她觉得今天晚上或者其他时候,宋江他们也许会来找自己,或许会去找施恩他们。

这一次张青孙二娘也来京城了。

他们来京城好几天了,都在忙着配送货。

他们把更多的经历放在做生意上面,梁山的事儿虽然也听了一些,但是兴趣已经少很多了。

把自己的子过好才是关键。

结果和于兰想的没错,中午过后,施恩便找到了于兰,说宋江他们邀请他到府上赴宴。

于兰反问施恩:“他们有邀请我吗?”

施恩愣了一下:“那倒是没有!”

于兰心想也是,因为梁山的好汉大部分男的,邀请她过去很不方便。

而且那伙人喝酒。

“那你就去吧,我给你带一些东西,你拿过去给顾大嫂和扈三娘。”

她今天见到了扈三娘,心里头闷闷的,总觉得扈三娘其实并不是很开心。

也对,一个正常人而言,自己的家被梁山毁了,自己嫁给的并不是喜欢的人都开心不起来。

她当时还是没有足够努力地去帮她吧!

她送的不过两坛酒,还有一些甜点之类的。

施恩虽然不知道于兰为什么要结交梁山的两名女子,但他还是照做了。

第一百零六章

顾大嫂有听过于兰的名字,对于于兰送上来的酒,喝了几口,倒是觉得很惊讶,因为这酒很醇厚,醇厚中又带着果子的清香。

她因此多喝了两口,孙新看她对这个酒感兴趣便问了一句:“这酒如何?”

“非同凡响。”顾大嫂的格不会多说什么,但评价了这个,孙新就有些心痒痒的。

他也想喝,但被顾大嫂一巴掌拍回去了。

“这是人家武娘子给我的,又不是给你的,你去那边喝!”

顾大嫂护食的样儿,让孙新忍不住笑了笑。

“至于那么小气吗?”

顾大嫂嘴上这么说,但还是给他倒了一小杯。

很快的,孙新喝了一小口之后眼神就变了。

这边李逵早就找上了孙新顾大嫂。

因为他在于兰家里头待过,专门喝过白酒,那酒喝起来带劲儿,又醇厚。

他这一回其实很想跟着宋江再去一趟于兰家里,但是他也明白人家夫君不在边,自己去不太合适。

这一次听的于兰给梁山两个女将送了酒,他就忍不住过来了。

他到底因为杀了扈三娘的家人,平里头也不怎么和扈三娘说话。

所以这个时候没脸去和扈三娘讨酒喝,但和顾大嫂就不一样了

顾大嫂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是其格却很像个男人。

在梁山里头除了孙新也没几个人把她当成女人看待。

李逵因而面对她就自在了许多。

李逵果然讨酒,顾大嫂是有些不愿意的。

因为这酒就一坛,她还没怎么喝,而且给了李逵,一会儿其他人讨要,要不要再给呢?

但李逵在梁山的地位又很不一般。

原因无他,就在于他是宋江的亲信。

就在李逵去和顾大嫂讨酒的时候,扈三娘其实是一直注意着这一幕的,她其实在梁山里头很低调,但大部分时候,她都关注着李逵的一举一动。

于兰送上来的酒,她没有打开喝,她和梁山大部分好酒的好汉不同,她虽然会喝酒,但她从来不贪酒,甚至有些厌恶酒。矮脚虎王英倒是想喝,但是他知道他娘子不酒。

也不大喜欢喝酒,他心里头有些怕扈三娘,所以也没有流露出想喝的意思。

扈三娘看到了李逵的举动之后就打开了酒。

这一坛酒直接打开之后,一股酒香扑面而来。

这酒好不好在开坛的那一刻就足以说明了。

眼前的酒绝对是上品佳酿。

扈三娘的见识并不短,在家中的时候,她父亲并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寻常女儿家在养反而是和扈成一样的培养方式。

所以扈三娘该懂的都懂。

闻到了这个酒香,再浅尝了一口,她就明白为什么李逵非要厚着脸皮去和别人要酒。

因为这酒非同一般,她从来没有喝过的那种清冽,入口余香不断。

她看矮脚虎想喝,便给他倒了一碗。

矮脚虎王英受宠若惊。

“娘子,我来就好了。”

扈三娘见他,喝了一口,满脸陶醉,旁边的兄弟都被他的神给惊讶到了,都想对他讨酒喝。

王英不给,他娘子也就给了他一碗,这一碗喝完,还不知道什么有第二碗。

他才不给呢。

但他还没有喝完,扈三娘就若有所思对他道:“这一碗给李逵兄弟送过去。”

王英这一口酒水差点没喷出来。

其实当初在祝家庄看到扈三娘的第一眼他就很喜欢扈三娘了,所以战场上不管不顾冲上去要抢夺这个女将,败在她手里,一方面是因为实力不济,另一方面是他心甘愿。

扈三娘被抓来梁山之后,他有心想要娶她,可他也明白梁山之中很多人都配得上扈三娘,但唯独他不配。

可偏偏宋江将这门亲事许给了他,而不是当初擒拿扈三娘的林冲。

王英受宠若惊之下,心里头不是没有过忐忑的,他在想扈三娘会不愿。

如果闹起来会很不好看。

她来了梁山如果拒绝了宋江安排的亲事,她又举目无亲的况下,她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所以扈三娘乖乖的妥协了。

妥协的十分彻底。

王英狂喜之余,却不敢去想她这么快妥协的原因,是心如死灰还是另有目的?

婚后,他们在外人面前,倒也和寻常夫妻没什么两样。

只是王英明白,私底下扈三娘对他是没有感的,她对他很冷漠,或者说她对梁山很多人都很冷漠。

但对于李逵,她的眼神是炙的。

像是火焰,燃烧着仇恨的怒火。

只有在看到李逵之后,她死寂的心也跟着烧了起来。

好几次,她在暗处看的时候,他都看到了。

她瞒的过别人,却瞒不过丈夫的自己。

但他没有选择告发,因为说出来之后,梁山容不得她的存在,而他的边却不想没有她。

他知道她现在的状态有问题。

要么有一天燃烧了别人,要么有一天燃烧了自己。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十分可怕的。

索,梁山的实力当中她不是顶级的,李逵也不是轻易能招惹。

他就抱着鸵鸟的心态,默默得看着这一切。

按照梁山的形,如果平和发展,她可能一辈子都报不了仇。

可是现在她居然找到了一个机会,这个酒,她让他送给李逵。

送给任何人,他都没有意见。

李逵的话…

矮脚虎不敢往深处想。

“你到底在想什么,众目睽睽之下,我又不会对他下毒,不过是看他想喝酒了,让你送酒过去,没看到他在为难顾大嫂吗?”扈三娘淡淡的说道。

这话王英并不信,但是有一点儿王英是信的,扈三娘不会在这种况下下毒,何况她也弄不来毒药。

想到这里他就放心了许多。

“娘子,要不留一点儿给我吧!”

这么多的酒都给李逵可惜了呢。

结果扈三娘瞪了他一眼他拿着酒就跑了。

扈三娘看着他一路朝着李逵走了过去。

李逵对于矮脚虎王英是没什么意见的,就是觉得这个家伙有点过于沉迷女色了。

这扈三娘有什么好的,整天跟在后面腻腻歪歪的,一点儿都没有好汉的尊严。

但是此刻他走过来,还带着酒走过来。

李逵觉得有点奇怪,虽然他们没有什么恩怨,可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交。

矮脚虎王英硬着头皮说请他喝酒,李逵虽然头脑简单,也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酒你不喝?”

王英可不像不酒的人。

“我娘子让我拿的,让你喝你就喝,我不喝我拿回去了,磨磨唧唧的!”王英也有些火了。

他这一火倒让李逵的疑惑解除了。

原来扈三娘拿的酒,扈三娘这个举动该不会是示好的举动吧!

李逵嘿嘿笑了笑,接过了酒,咕嘟咕嘟得喝了起来。

“痛快啊痛快!”

于兰家的酒就是好,他喝的特别畅快,感觉整个梁山也好,整个东京也罢,都找不出这么好的酒了。

喝了她家的酒就觉得别人家的酒好像哪儿哪儿都差了点儿什么。

现在看来是那个劲道。

王英给李逵送酒的时候宋江和吴用也在看着。

宋江心里头有些疑惑。

“军师依你看这扈三娘是放下仇恨了吗?”

吴用笑着摇了摇头:“未必!”

宋江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那……”

“哥哥不必忧心,纵然她放不下仇恨,只要有我们在她也无法对铁牛做什么。”

是啊,有他和吴用在,他还有那么多兄弟。

扈三娘的想法确实不足为惧。

其实宋江是真的有些欣赏扈三娘,可谁让李逵直接把人全家砍死了。

这一下便是泥捏的人也有血。

宋江当初和扈三娘相互结拜了兄妹又将她嫁给矮脚虎王英,也是为了bi)她。

他就是在想把她bi)到了这个地步,她会不会反抗。

有那么大的仇恨,她总会想着报仇。

因为他最先招降了扈家庄,也当着很多人面承诺了不杀扈家人不杀扈三娘。

结果李逵这个脑子缺根弦的,却私下动了手,把扈家庄一干人等全杀了,按照规矩,李逵的罪名是要处死。

但他却又不能杀李逵,扈家的人死的只剩下扈三娘了,他不能因为死去的扈家人去杀了李逵,扈三娘的分量在他心目中,及不上李逵。

李逵是跟他的人当中最为忠诚的,从来不问原有,无论做什么,他都是义无反顾的。

这样的人纵然杀心有些重,可他是一把好刀,一把只哪儿打哪儿的好刀。

他不能杀李逵,除了李逵是所向披靡的利刃,还有就是不能寒了弟兄们的心。

李逵算是较早跟他的,当初劫法场也是李逵拼死把他背出来的。

他在梁山任何决定,李逵都是无条件支持的。

李逵这样的子,这样的忠诚度,他都把他杀了,那么其他的兄弟看了心中会怎么想。

扈三娘只是一个外人,虽然说答应加入梁山,但这不是还没加吗?

李逵才是他们兄弟。

何况扈三娘貌美如花,如果他因此杀了李逵,他们会不会以为他是因为扈三娘的姿色起了贪念…

这些都是他要考量的。

把扈三娘嫁给矮脚虎王英,一来是因为他当初答应过王英要给他找一个比刘知寨的媳妇更漂亮的。

扈三娘无论是哪一点儿都比那个婆娘好。

另一方面是更大的考量,在他明白自己不能杀李逵之后。

扈三娘是杀是留也必须做个选择。

杀了扈三娘,当然是一劳永逸,把人家全家杀了,把人留在边,这不是隐藏的隐患吗?

宋江不是蠢人,他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儿。

但他又不能直接杀了扈三娘。

因为那样的做法是土匪强盗做的事儿,他们梁山,却不能做那样的事儿。

他们梁山的基调打着替天行道,又广收了人才,之前说了接受扈家庄的投降,眨眼的功夫因为李逵的失误把人家全家杀光了,回头再杀了扈三娘。

这是将错就错盖弥彰。

宋江行事,在江湖上一直名声响亮大家都十分感念。

是因为他在道义上没有任何亏欠。

可若是杀了扈三娘,那就是诈降了,诈降这个名声传出去可不大好。

因而他绝对不能杀扈三娘,但不能杀留着好吗?

如果扈家庄的人没死都留在梁山当然好,为梁山添一员女将。

可是扈家庄的死了,还是梁山的人杀的,这就是结仇了还是死仇了。

宋江在杀也不能杀,放也不能放的况下。

做了一个决定,一个恶心人的决定。

他从道义上和扈三娘结为了兄妹,然后把她嫁给了王英。

他难道不知道林冲、史进、石秀……一干人等更配扈三娘。

不论是从外形上还是武力值上,那矮脚虎王英配扈三娘那么英姿飒爽的女将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他知道,他就是bi)着扈三娘做选择。

她忍不了的话,就会主动出击,她主动出击那么他就有理由动手。

结果扈三娘忍下来了,她心平气和嫁给了王英。

哪怕是洞房花烛夜都没有闹什么矛盾,夫妻二人在外面也是恩恩的形象,就是在他分配任务的时候,扈三娘的执行力也不比一般的好汉。

真是一员猛将!

不比男儿差的巾帼。

可越是如此他心中越是有愧,也越感不安。

一个人心里头有怨有恨发泄出来,总比什么都不说的要好。

就像朱仝也恨李逵杀了知府的小公子,害的原本对他有恩的知府以为是他勾结了梁山贼寇,因此到处缉拿他。

朱仝不恨知府,却恨李逵让他陷入不忠不义的境地,他来了梁山之后处处找李逵的麻烦。

但正因为朱仝有气他发出来了,宋江也能找到化解的方法。

可扈三娘却不行,她是女子,他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她也不愿意说出来,这才是叫人不安的。

眨眼的功夫,矮脚虎王英回来了,扈三娘已经把食盒中的糕点尝了一遍。

这些糕点很好吃,莫名的让她想起来家的感觉。

其实她很吃甜点,只可惜来了梁山之后她以为她都忘了她原来很吃这些。

她把自己的喜好改变了太多了。

改变到她和那些男人也没什么区别。

“娘子,你吃这些甜点吗?听说武娘子的店就开在朱雀街,明天我带你去买。”矮脚虎王英感觉终于找到了她的好。有些欣喜。

这一次扈三娘却没有反驳。

第一百零七章

于兰没有先等到扈三娘的拜会,倒是等来了林冲。

重回东京,林冲感触良多,当初走的时候是被bi)着走的。

回来的时候,是被招安回来的。

但是他想象之中的大敌,却已经不在了,而他们原来那个温馨的家,那个安静的院落,再也没有寻觅不到他家娘子的欢声笑语了。

他回来的第一时间,其实就婉拒了宋江的宴会,而跑到了他原来的家去看了。

物是人非,什么都不在了。

他老丈人疯癫了大半年,也去世了,什么都没有了。

鲁智深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所以也跑了过来看他。

鲁智深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一直陪着他。

林冲只是心里头有一点儿失落,其实,比起当初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好太多了。

“嗯,走吧!”

他无数次悔恨于自己的优柔寡断,也恨高俅和高衙内欺人太甚,在梁山落草为寇支撑他的信念是有朝一能够复仇,但回来发现仇人居然死了,心里头那种空落落的感觉,是无法向别人言说的。

他一路上绪都很低落,倒是鲁智深说了武松和卢俊义的事儿。

“既然你的两个师兄弟,在京城都有事儿做了,以后的子总会越来越好的!”

卢俊义的事儿,是他后来听到燕青所说的。

他其实比武松更清楚卢俊义的存在,周侗老先生收他为徒的时候,有提过几句。

只是一直无缘拜会。

“既然来了,我想先去拜访一下弟妹。”

上一次,他和鲁智深本来想去救于兰,但是后来没救成,反而是梁山出了事儿,两个人就先回去了。

鲁智深也想拜访于兰,主要是他有些馋她家的酒,那黑旋风李逵从东京回来之后,老说武家娘子的酒,就是天上的琼浆玉露也不过如此。

说的鲁智深脑壳都疼了,他也是好酒之人,便有些心痒难耐。

“你我二人去,会不会太过唐突?”鲁智深又问了一句。

他不大擅长和女人打招呼,但实际上,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最多的还是帮助女。

“那就先找施恩兄弟。”林冲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儿。

但所幸,施恩和张青孙二娘都在一处,于兰也在。

张青孙二娘都是极为爽朗的人,上一次鲁智深也见到了孙二娘,觉得这个女人倒和别的女子不大一样,十分的爽利。

于兰做了火锅,先就拜了鲁智深和林冲二人,随后邀请他们入座。

原本还有一些不大好意思的鲁智深,看到这火锅里头涮的羊,又见这清澈透亮的白酒,散发出浓郁的香味儿,嗅了嗅鼻子,便又坐了下来。

林冲主要是想要打探武松和卢俊义的事儿,于兰也想问问燕青去的路上有没有见到他们。

林冲和鲁智深都说见到了。

燕青本来第一时间就来到了梁山,他们梁山这边的人本来把他留下来的,但是他自己想要投奔卢俊义那边,所以也就没有多做挽留!

于兰见他果然是去江南了,心里头也松了一口气。

燕青的事儿,大约算是解决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于兰感觉这一次太子对蔡京这边虎视眈眈的,蔡家和赵桓的博弈已经开始了。

若是蔡家倒了,那么燕青的事儿就不算事儿了!

一时间,她倒是没希望着武松他们那么快回来!

刚好这个时候,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这倒是让施恩有些讶异。

“不知道是谁来了?”

于兰心里头想着该不会是贾氏吧?

贾氏近来和她的关系处的好的,她也肯出来做事儿,不闷头在家里了,而且对于李师师研制出来的胭脂水粉特别感兴趣。

反倒是两个人能说到一块儿去。

但是这个时候,她又觉得不大可能,正疑惑间,施恩已经起去开门了。

开门之后,却见门口站着扈三娘和矮脚虎王英,当然还有顾大嫂和孙新夫妇。

他们四个是约好一块儿来拜访的。

一进门之后,大家都有些惊讶。

“来的可是不巧?”

“不,来的正是凑巧!人多也闹!”孙二娘看到来了两个女将,她心里头其实也羡慕梁山的制度,竟然肯让女将上场。她自己打小就舞枪弄棒,自认为不属于男人。

可惜最后也只是在十字坡饭店卖牛。

于兰见到了扈三娘,却比当在马背上见到的还要英气漂亮的多。

就是在她边的矮脚虎王英,各方面都不是很匹配。

于兰友好的对她笑了笑,扈三娘也行了礼。

“多谢娘子送的礼。”她们今也带了一些东西过来。

可能是因为当施恩去梁山的时候,经得于兰提点,所以有和扈三娘说过几句话,可是最后她还是执意嫁给了矮脚虎王英,让他感觉有一些挫败。

尤其今看到了他们俩站在一块儿,总感觉说不出的别扭。

一番契阔之后,于兰重新搬了凳子,又去厨房切了和菜,再端了过来。

“尝尝,京城里头的羊火锅。”

如今又到了冬,正是吃火锅的时节,大家伙围绕在一块儿吃火锅,聊天谈事儿,正当时。

鲁智深吃的兴起,正是高兴地时候。

林冲兴致不是很高,只顾埋头喝酒。

顾大嫂和孙二娘相见恨晚,两个人倒是有了很多的聊天话题,扈三娘扫了林冲一眼,心有些复杂,随后目光落在了于兰的上。

她倒是有意无意的跟于兰近乎。

于兰对她颇有好感,也就知无不言。

一顿火锅下来,鲁智深醉了,醉了之后,开始耍起了禅杖,赫赫生风,院子不大,小猫儿被吓得躲到了一旁。

林冲也醉了,他是只喝酒不怎么吃,所以醉的神色迷离之中,又带着几分痛苦。

他倒是冲过去和鲁智深打了起来。

孙新只是微醺,矮脚虎王英多喝了几碗酒,却对着于兰喊娘子,在他喊出来的一瞬间,几个人的神色都有些变了。

他可能随后意识到不对劲儿,就拉住了扈三娘的手。

扈三娘便起告辞。

“我夫君醉了,我想送他回去!”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也不好说挽留,就深怕王英不知好歹,再说出什么话来,惹得大家都很难堪。

尤其是于兰如今份还不大一样,这要是被武松知道了,只怕回来,就得算账。

所以于兰他们也起送到了门口,孙二娘看着王英的背影,忍不住啐了一口。

“喝了几口黄汤,就醉的不省人事了?连人都认不清楚了?”

她是替于兰有些打抱不平。

一时间倒忘了梁山好几个人都在这儿。

顾大嫂倒是叹了一口气。

矮脚虎王英以前的脾,倒是有听其他人说起过一些,他是好色之徒。

在当初当山大王的时候,就祸害过不少良家。

扈三娘跟着他也着实是委屈了,只是这话不好说出口。

因为王英成亲了之后确实改变了很多,一直以扈三娘马首是瞻,两个人在人前表现得也是十分恩的。

顾大嫂叹气,孙二娘也自知说话不好听,随后便对她道:“顾大嫂,我却不是说你们,只是他这样,若是我武松兄弟在此,可饶不了他的。我玉兰妹子,却是大户人家出,也是正正经经清白的人。”

顾大嫂却是明白的,孙二娘的直,对她的胃口。

“这事儿确实是他口无遮拦了,就是可惜了扈三娘妹子……”

顾大嫂这话里有话,孙二娘有些惊讶。

“这妹子长得如此标致,我看她刚才筷子落地,她顺手接住,那功夫也不低,怎就会……”

孙二娘不信,按照正常的标准,扈三娘会喜欢上矮脚虎王英,尤其是他刚才这一醉的人品。

顾大嫂摇了摇头,“这事儿,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宋大哥安排的……”

“咳咳……”孙新咳了咳。

妇道人家就是喜欢八卦,但是他们梁山出的人,出来说宋江的事儿,就不大好了。

顾大嫂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也说了告辞。

她又看了看鲁智深和林冲两个人。

按道理说他们两个也应该跟着他们一块儿回去的,不过看这两个人的醉酒程度,可比其他人都要严重一些。

就怕把院子都拆了。

“无妨,就让他们在这儿歇着吧!”

于兰说了一句。

她如今可以回童府入住,也可以去和贾氏过一个晚上的。

孙二娘也点了点头:“不碍事儿,这两个叔叔,在我这儿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于是顾大嫂没在说什么了!

便和孙新起走了!

扈三娘在走出来之后不久就甩开了王英的手,她今天的脸面都差不多被丢尽了。

她知道王英好色,却不知道他竟然敢这么无礼。

王英在喊出来之后,没多久,酒醒了一半了。

到了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了自己做了多大的错事儿。

“娘子,我真是认错了……”

他那个时候就是脱口而出,差点以为就在当初的山寨,于兰就是一个标致的小娘子,所以随口说了一句……

他娶了扈三娘这么长时间,也被压抑了一大半。

也就醉了的时候,才有些口无遮拦了!

扈三娘没理他,倒不是因为他吃醋,只是因为纯粹的烦躁。

她也没有发什么脾气。

“你自己先回去吧!我想买些东西再回去!”她只想一个人冷静一下。

“娘子……”王英心有些忐忑。

但扈三娘一个眼神瞪过来之后,他也就不再说什么。

“娘子,那你要早些回来!”

扈三娘看着王英走了之后,一路往着相反的方向走了,她直奔药店而去,心跳有些加快。

但正准备步入到店里头的时候,却被一个人给拦住了。

“朱仝?你……”

“你不知道有人跟着你吗?”朱仝小声的说了一句:“别回头了,你也别想着去药店买什么毒药了!”

扈三娘眼神有些锐利,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好像完全被人看穿了一样。

但是她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的遭遇有些类似,都和李逵有仇。

只不过朱仝的仇,和扈三娘的血海深仇要小一些。

可在朱仝眼里,那个把自己当成亲叔叔一样看待的小孩,死在了李逵冰冷的刀口上,他心中始终无法释怀。

他做梦的时候都会梦到那个孩子鲜血淋漓的。

他也是梁山观察扈三娘观察的十分细致的一个。

因为他不相信,自己的事儿都无法释怀,扈三娘面对扈家庄那么大的血海深仇,会选择释然。

果不其然,她所有的隐忍最终还是为了报仇。

可是她太不了解宋江宋大哥了,宋江的一切都是维稳。

是绝不许她在这个关头出事儿的!

朱仝给扈三娘指了一条路,“你现在应该去对面的铺子买些胭脂水粉就回去吧!”

“多谢!”

到了这一刻,扈三娘手心里头也有汗。

她今确实有些冲动了,她知道宋江对她警惕不曾放松,可是矮脚虎王英的种种所为,却让她无法再忍受和这样的丈夫共同生活下去了!

没多久之后鼓上蚤时迁看着扈三娘进入到了胭脂水粉店买了好几盒胭脂水粉就出来了。

无聊的摇了摇头,就走了。

但是走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蔡太师府里头很重要的东西被偷了,顿时就来了兴趣。

他自认为在偷盗行业,自己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但他还没有偷过蔡太师府上的东西。

听得人说了一遍原委,他便回去回禀了宋江了,扈三娘的行踪,随后打算夜探蔡太师府!

鼓上蚤时迁来说事儿的时候,宋江跟吴用却受到了三皇子下的示好。

他们两个也摸不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太子已经立下了,三皇子下这是要做什么?”宋江摸不准头脑。

吴用却道:“三皇子下还年幼,未必是他想要做什么,是他后的人想要做什么?”

当朝储君即立太子之位十分稳固,与皇上之间父慈子孝。

虽然也曾听得皇上有些宠三皇子,但是储君和其他皇子终究是有别的。

“此事儿,我看还是不要掺和为好!”哪怕不知道京城什么形势。

他们毫无根基的,也不能够胡乱站队。

宋江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把这件事儿给放了下来。

第一百零八章

于兰的子过得很平静。

无论是鲁智深、林冲醉酒还是扈三娘的事儿,都没有影响到她。

她和李师师生意倒是做的红火,甜品店又开了一个,万楼也有了分店。

就是今年张青、孙二娘夫妇种植的蔬菜的收成大好,本来打算明年大干一场。

于兰想,今年朝廷上已经收到了收成的喜报,明年肯定有不少人知道这一点儿,会开始种植。

不过那些农民不一定知道,所以还是可以做。

但明年下一个季度就不知道了,所以她和张青孙二娘说了这些。

张青倒是无所谓,这是属于额外的收获,就是没有这些,他们还有一个店,这个店是于兰的,但是他们打算盘下来。

他们已经打算盘下来了,这一次卖出去的蔬菜都很顺利,所以扣除了本钱,赚的也不少。

居然足够让他们盘下酒楼了。

酒楼盘下来之后,于兰也把跟施恩的账结清了。

施恩如今有了余钱,又看到了卢俊义在东京买了房子,也有些蠢蠢动,要不要买一个房子。

他如今已经把爹娘接过来了,是租在京城离着于兰和卢俊义的房子很近,就是隔着一条巷子的。

他在京城里头有了公差的这份差事,他爹娘也心思活络的想要给他张罗一个媳妇儿。

施恩原来还不大想的,但是看着父母殷勤的期盼,最后也点了点头。

张青和孙二娘,因着梁山的人来了,所以多留了两天。

走的时候,孙二娘倒是和顾大嫂依依惜别。

顾大嫂还特别可惜,以她的实力没有进入梁山。

孙二娘倒是不觉得可惜,以前她也想进梁山,但现在生活稳定了下来,也有了一些余钱,却不必过打打杀杀的生活。

真没有必要上梁山做那些勾当。

不过现在梁山的人也步入了正轨,他们都被归为军,往后许会建立军功也不一定。

孙二娘偶尔问了张青,想不想要一个前程,跟武松、卢俊义或者施恩他们一样。

张青却摇了摇头,“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好的!你看武松兄弟,官职大了,可这年头不太平,他跟着童大人到处打战,奔波劳累,却总是和弟妹分离,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面。我不想你我之间也要这样……”

张青的话,让孙二娘有一些动容。

他们夫妻感一向和睦,只可惜一直没要到一个孩子。

想到这一点儿,孙二娘的心就有一些微妙。

她想在走之前上相国寺上香,上香其实是想要一个新的孩子,也是为了那个没出世的孩子祈福。

也便是这一次,于兰才知道张青和孙二娘夫妇原本是一个孩子的。

可是来的不巧,孙二娘当时还不知道自己怀上了,又折腾没了,夫妻俩以为以后会有的,但谁也没有想到过,之后却再也没有怀上了。

因为这一点孙二娘一直都很自责,张青却没有为此而说什么。

他怕自己再说多了,孙二娘就会更加难受。

为此于兰又给二人送了空间灵泉的水的竹叶青,只说这个酒难得,让他们俩带回去喝。

他们二人本都是好酒之人,当然更明白于兰的酒,那可是进入到了宫廷成为御酒的。

于兰送了两坛酒,夫妻二人当成宝贝拿回去了。

他们当然不知道,于兰倒是希望,下一次见面的时候,能听到喜讯。

临近年关的时候,总算是听到了童贯带领的军队,要凯旋而归的消息。

于兰的心说不出的激动。

这一次的他名声大显,虽然很大一部分是童贯给他造的势,但也是因为他本在战场上厮杀也很勇猛。

为此京城里头固然有一些风言风语,但是较之前倒是少了很多。

于兰的店里头也多了一些平里头没有的贵妇,借此来跟她说上几句话,其实京城的贵妇圈子,她一直没有怎么融入进去。

可能一直她都是以一种外来人的份自居,她们无意和她结交,她也不会巴巴的上赶着结交。

结果这一次,这些人倒是改变了看法。

或许这个并不是她们本的意思,朝堂上的一举一动也会影响着这些贵妇她们的交际圈子。

于兰不久之后,还收到了一个请帖,这个请帖不是别人的,而是茂德帝姬的。

这倒是引发了很多人的惊讶,茂德帝姬之前找过于兰的麻烦,这个很多人稍微一打听都知道的,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她们俩好像又有了交集。

茂德帝姬发请帖是因为她的生辰宴。

不再蔡府举办,倒是在帝姬府。

蔡府今年又是多事之秋,茂德帝姬请的人倒是比较少。

于兰就是其中的一个。

只是这礼物这一块儿,于兰就不知道该备些什么了。

李师师却道:“她一个金枝玉叶什么没有,你随便送一坛酒就好了!”

于兰摇了摇头,“哪能这样送礼?”

虽然她酿的酒不错,但帝姬本不缺酒,她就算想要宫廷御酒也是可以喝的。

于兰最终中规中矩的送了一对玉如意,这东西订做的,还很贵,她心疼了好几天。

李师师觉得她绝对是活该。

她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又什么都没说。

“横竖都是你自己的决定!”

于兰总觉得,她好像对茂德帝姬有一些成见,也不知道是不是燕青为茂德帝姬做事儿被她发现了。

她一想到这里心脏就砰砰跳,这些关系乱的很,她到现在都没有理清。

想了一下,燕青很快就回来了。

蔡府那边的事儿,还没有圆满解决,也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还会不会找他的茬儿。

这几天,于兰一直想这些东西,却一直都没有敢同李师师说起。

等到茂德帝姬生辰宴那天,于兰才知道茂德帝姬请的人确实少。

除了宫里头的几个公主,还有太子妃以及她原来的闺蜜之外,竟也没有什么什么人了。

能来这里的人,各个品级都比于兰大。或者说,于兰压根就没什么品级。

光是行礼就行了半天。

旁人也打量她打量了半天。

大约是摸不准茂德帝姬,为什么要请她来这里赴宴的意思?

这也是于兰心里头的想法,虽然那件事儿发生之后,茂德帝姬跟她偶有往来,但那交却少的可怜,比她店里头的vip客户交还少点。毕竟顾客她还要多费点心思。

太子妃仔细打量了于兰之后,心里头倒是很讶异。

或者说于兰跟她想象之中,狐媚的模样不一样。

她倒也有几分的姿色,却也不是鹤立鸡群,十分出众显眼。

而且,她面对诘问说话语气也不卑不亢,进退自如,这一点儿上,倒也不像传闻之中商贾的做派。

茂德帝姬见她有些患得患失的,就道:“人,你也见到了,我早就跟你说了,她不是那样的人。跟太子之间并无关系。”

这一点儿太子妃是知道的。

可是她很着急,太子不待见她也就罢了,连后院其他的女人也不待见。

但凡靠近一点儿,太子以前还会呵斥甚至动手,显得极其厌恶和不耐烦,她根本不知道她到底哪里得罪了他,他竟然对她如此厌烦。

这样的子,她根本受不了。

茂德帝姬时常有来太子府,她对这个弟弟既然给予厚望,自然对太子妃也多加关照。

一来二去的,也知道了自己弟弟的毛病。

作为储君,什么毛病都可以有,但是不近女色,没有子嗣,却是大忌!

因为茂德帝姬曾经找过于兰的毛病,后来太子妃试探之下才知道,太子见得最多的女人便是于兰,所以她对她很是好奇。

今借着宴会之名要见于兰的不是茂德帝姬,而是太子妃。

没见之前,她其实有出府远远的看过她做生意的样儿,但见到了倒是更有了直观的认识。

所以她找到了于兰问了一些话。

于兰对太子妃的印象,就是一个长得有些包子脸,实际上很可的一个小姑娘。

年纪估计还没自己大,却装着有些老成的样子。

所以她也不是很害怕,她先是问的一些甜品之类的话题,于兰以为她喜欢,就介绍了很多。

太子妃其实也喜欢的,但是她脸圆,加上有些婴儿肥,就不敢多吃,怕吃多了,材就不够好了。

所以,她很快岔开了话题。

说到了点子上。

“你是太子的救命恩人,按道理本宫应该亲自感谢你的。”

“太子妃客气了,太子下已经感谢过了,原本只是举手之劳!”于兰心想太子当时唱的戏还是没有和太子妃说啊。

他那个时候伤势不重,所以后面复原才会那么轻松。

太子见她这么说,神色有一些黯然。

“我听得太子下很喜欢去风楼,听说他喜欢你做的菜,不知道你做的都是什么菜,能否教教本宫?”

这一下倒是轮到了于兰有一些诧异。

太子来风楼吃饭是常有的事儿,不过这一段时间少来了。因为于兰感觉,他要搬到蔡京可不容易。

他来的时候,就是眉头紧锁,也并不是为了吃饭。

就是偶尔同她说说话,估计也想要听听她的意见。

于兰知道他压力很大,在这些方面,并不敢乱出主意,只让他挑一些有能力的人在边。

至于其他的事儿,可能要早做准备。

她那天就说到了早做准备,谁知道他眼前一亮她的菜都没有尝一口就直接走了。

于兰根本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她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了太子了。

太子妃这么一说,她感觉到了太子妃跟太子之间的关系很是一般。

她也不知道他们原来关系就不好,还是太子重生之后产生的变动。

但是太子妃愿意想要和太子求和,她还是乐意帮这个忙的。所以就主动写下了菜谱,还告诉了她一些注意事项。

太子妃听得有些欢喜,她也试探过了于兰,想问问太子和他之间有交流什么。

于兰当然不能说,太子天天都在说着朝堂上的一些事儿,实际上那些事儿,她左耳进右耳出了。

只说太子对菜比较执着一些。

这个也没错,太子来风楼只点她吃的菜,以至于不管什么时候,她在做什么,太子一来,周逸就派人去接她了。

太子妃想着也是,所以对于这一点儿也就没多问了。

她收好了菜谱,不久之后宫里头来人,说是皇后娘娘给茂德帝姬送了贺礼,还有皇上的。

皇后娘娘今年送的贺礼和往年没有什么不同,就是一对珊瑚,皇上倒是送了一副字画。

是他一时兴起之作,大家都欣赏了一番,其他的公主脸上都有些羡慕。

随后茂德帝姬叫人裱了起来,不久之后又听得外头人传说是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好几个年长一些的皇子到了。

于兰她们第一时间行了礼,太子等人又给茂德帝姬贺了生辰。

赵桓见到于兰在场倒有些意外,因为他知道他姐姐过生辰的时候,并不大喜欢一堆人在场的,所以除了及笄的那年宴请了很多命妇,往后请的要么是和蔡府相关的,要么就是自己的亲朋好友。

今年蔡府的事儿,可能已经猜测到是有太子的手笔,再加上蔡出的事儿,渐渐地有些怀疑到了太子妃的上,所以蔡府只来了两个儿媳妇。

这么多人在赵桓并没有和于兰打招呼。

但他瞧着于兰的时候,太子妃也注意到了,她心里头咯噔了一下。

她这么大一个人,他没有看到,却看到了一个外臣的媳妇儿。

手中拿捏着菜谱,很不是滋味儿。

三皇子赵楷说话倒是很甜,直把茂德帝姬夸成了一朵花。

他一直都是被皇后和皇上从小宠大的,格方面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缺陷。

再加上他原来虽然还有一些张扬,可能因为几次被赵桓算计了之后,皇后跟他说明了厉害关系,他也渐渐明白过来了,因而也低调沉稳了不少。

相较之下二皇子倒是没有什么存在感。

于兰偷偷瞄了一眼三皇子,这位三皇子确实也很不一般。

据说他文采斐然,书画也很不错,皇上一直觉得他像自己,就十分偏。

第一百零九章

赵桓也注意到了赵楷,心中有些冷笑。

如今蔡家反应过来便和宫里头的那位开始合作,打算劝说他父皇把他给撸下来。

如果是在一年多前,赵桓还会忧心忡忡,但现在赵桓没那么害怕。

他的心里头甚至滋长了一个十分疯狂的念头。

这边诸位皇子送了礼之后,就去外院了。

于兰等到宴会结束就出来了,出来之后不久,就有一辆马车在等候。

“娘子请上马车吧!”

于兰觉得这辆马车自己并不大熟悉,就没打算上去。

结果这个时候车子的帘幕拉开,却把于兰吓了一跳。

“娘子不上车吗?”武松一戎装还没换完。

于兰见到是她,立马就跳了上去。

也顾不得后是不是有人在瞧着。

还好武松及时的接住了她。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她记得他书信上来的期并不是今天。

武松笑了笑:“事解决了,就快马加鞭回来了,义父已经进宫面圣了。我回来之后,才发现你被帝姬接走了!”

他不知道她和茂德帝姬有什么交,就担心她会出什么问题,所以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于兰也知道他的意思,所以心里头暖洋洋的。

马车上很宽敞,除了他们俩就没什么人,所以她干脆靠在了他的怀里。

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的事儿,茂德帝姬的事儿也说了。

其实她也摸不准,茂德帝姬让她前来是做什么,她还怪不自在的。

武松却道:“许是提前结交也不一定,我也听说了蔡家如今好像发生了许多事儿。”

蔡家的事儿,都是太子搞的鬼。

于兰知道的比其他人要清楚一些,所以她稍微说了一些。

武松于政治上并不十分敏感,但到了这个地步,他总感觉太子要搞什么事。

“恐怕这件事儿,等义父回来,要跟他说起!”

于兰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感觉赵桓的步子扯得有些大了,他根基还不算特别稳固,但是看他疯狂的做法,就明白,他已经不想要再忍耐下去了。

于兰就怕久生了政变。

她能否信赵桓也是一方面。

于兰正打算跟他说一下太子赵桓的事儿,谁知道他已经不是特别想听了。

“玉兰,我想你了……”

于兰的脸色很快就红了起来。

这一趟直接回的是童府,两个人还没来得及缠绵,童贯已经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他的脸色是有一些凝重的。

这一次,他出去那么久,回来之后京城的格局,却有一些让他看不透。

不过看到了于兰跟武松都在,便跟他们打了招呼。

于兰本来想给他做饭的,但是跟武松腻歪了一会儿,倒是忘了这茬儿。

好在童贯也不在意这些。

只是招呼他们道:“今天一块儿坐下来吃饭吧,玉兰,我听得茂德帝姬生辰请你过去,这段时间你和帝姬交不错?”

这宫里头的一举一动,他要盯着,宫外头的事,他也不能含糊。

地位到了他这一步,很难在往上升了。

但是他在皇上心目中地位却也不是任何人能够比拟的,因为他是宦官,也是皇上难得的心腹大臣。

于兰的神色微凛,她把原来跟武松说的一些事儿告诉了童贯。

既然她成为他的义女,那他们就是一条绳上蚂蚱,有些事儿,他们做的决定必须是一致的。

童贯听到一半的时候,便叫武松把门给关上了。

随后在房间里头走来走去的,于兰知道他这是在思索,倒也没有打扰,只是在旁边帮他沏茶。

等到茶沏好之后,给他端过去,他接过,拂过了茶沫,却又放了下来。

“太子下,这是野心勃勃啊!”

这句话有些大逆不道,但在场的三个人,都是一体的谁也不会说什么。

武松跟于兰都保持了沉默,童贯叹了一口气。

“他这又是何苦呢?太子已立,只要他不放任何错,他的地位都是稳固的!”

在童贯看来,太子简直有些愚蠢透顶,他的那些行为会没有人看透吗?

皇上还在,他就已经开始因为个人恩怨的事儿,对付大臣了,对付的还不是一般人,而是蔡京这样权倾朝野的丞相。

结果直接把蔡京往三皇子这边bi)了,蔡京已经联合了好几个人,站在了三皇子这边。

不出什么意外的,可能很快,就要bi)着皇上另立太子。

太子吃亏就吃亏在一个没母后的份上,当今的郑皇后还很得宠,再加上三皇子自己也很争气。

太子的做法,不亚于是自寻死路。

虽然眼下蔡家好像一片狼藉,被bi)的无可奈何。

但实际上蔡京这一招,不过是以退为进,暂时让人觉得他已经是在示弱了,实际上他这是在蓄谋,图谋更大的事儿!

对于童贯而言,谁当太子对他都不会有什么威胁,因为他只忠于皇上。

谁是最后的皇上他就忠于谁,就目前而言,他只忠于徽宗。

皇上体康健,又无不良嗜好,不出意外,肯定能活很长时间。

几个皇子就算再怎么争,也总不能越过了皇上去!

所以童贯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已经表明了,他并不看好太子赵桓!

如果不是穿越而来,于兰也不看好赵桓。

但到了现在这一刻,于兰却又不得不去相信赵桓。

原因没有别的,因为经历了靖康之耻,站在赵桓这一边,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去避免这一场的祸乱。

但如果是徽宗或者赵楷,那就未必了。

“义父,假若太子下有把握呢?”

于兰觉得有必要替太子下说说了。

“太子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并不是庸碌之人,连皇上对他也极为夸赞,如今太子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不比三皇子差,至于蔡太师府上的事儿,说一句难听的,蔡太师这些年所作所为,连百姓都编了顺口溜,苍蝇不叮无缝蛋,他得其位,却只以权谋私,所以才到了今天的局面,只怕这事儿跟太子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童贯越听越是皱起了眉头。

武松也不由得冒了冷汗,于兰这是站在太子那边说话。

但是她给说服力也不是很多,反而说是蔡京咎由自取。

但zz斗争,哪里是三言两语能够所得通的。

蔡京贪得无厌是一方面,他在朝廷之中地位不同寻常又是另一方面,他能做到今天的位置,能以权谋私,便足以说明他的手腕,难道皇上真的不知道蔡京贪污受贿了吗?

便是童贯也有这方面的把柄。

所以于兰这言语,听着像是为太子说话,又像是在借着蔡京的事儿,说童贯。

眼看着童贯的神色不好,武松便打断了于兰的话。

“玉兰,这事儿,你一个妇道人家别掺和了……”

于兰:“……”

她不由得瞪了他一眼,现在她就是妇道人家了?

不过看着武松的神色,她又明白过来了童贯的想法。

“义父……”

“好了,此事儿你不要再说了,义父知道你和太子下走的很近,可是你也要顾及一下名声,你已经嫁人了,你喜欢做甜点就去做,但风楼的生意就不用去帮忙了!”

童贯只以为她和太子交好,所以替太子说话。

可站在他的脚步,这些都不足以说服,他去帮太子。

于兰也不大需要童贯去帮太子,但最起码的要保持中立啊!

于兰心里头咯噔了一下。

她说错话了。

她随后退了出去,觉得自己太蠢了,握了握拳头。

她对于这方面的事儿,确实不是特别了解。

她之前虽然有听得太子赵桓提起过,但是她也是被动地听着,很多时候怕了解太多,反而不能够保持中立,所以她都选择左耳进右耳出了。

但结果今天的场面,她居然没有找出太多的说服力。

也是,她总不能跟她义父说,太子是重生的,虽然他上辈子蠢过,但这辈子,总能避开一些老路。

但要是选择徽宗或者三皇子,三皇子的已经和徽宗皇帝差不多了。

差不多再来又是一个徽宗,那不如吊在太子这一颗树上。

她要这么说,童贯一定觉得她疯了。

她出来之后,绪不对劲儿,武松以为她因为刚才的事儿,不是很愉快,便说道:“玉兰,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那么说了。”

于兰看到他,便道:“二郎,你这几天,就跟着义父,想办法劝义父,不要在这件事儿上站队,我也要想办法见太子一面!”

这一次,她了解的况,可能不同之前了。

容不得她这么犹豫不决了。

武松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你为什么那么相信太子?”

他倒不是不信任于兰,只是觉得于兰不会因为她所说的那些理由就去相信太子,为他说话。

“因为太子跟我一样的人。”于兰说了一句。

武松盯了她良久,算是明白了过来,她所说的什么意思。

太子跟她一样,都不是寻常人。

恐怕来历都不简单,想到这里,武松的神色也有些凝重。

“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说服义父,不过我想太子下也应该拿出一些诚意出来,否则的话,我们实难站在他那边!”

这是朝堂的争斗,他们谁都不站,才是最好的。

但有的时候,却又容不得他们畏畏缩缩,因为不站队,也意味着,两边不是人。

于兰明白,太子这一次如果不拿出一些实力出来,他们是不会相信他的。

而且说真的,于兰对于太子的能力也有些质疑。

毕竟太子上辈子干的那些事儿,说是愚蠢也不为过,或者说是蠢得天怒人怨。

这一世太子要是还那么蠢,那确实要另立新君,只是她觉得赵楷也不大合适。

于兰闪过这个念头之后,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现在果然有些膨胀,最开始想的不过是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小子,攒点钱,买一些地,开一家酒楼就知足了。

现在酒楼虽然没开,但是开了两间甜品店还有一间胭脂铺,还有童贯给她的两个店面,每月都有银两入账。

到了这一步,她竟然不满足,想要插足朝堂的事儿了?

说要见太子,但也没有第一时间去见。

因为于兰始终知道自己的份不合适,倒是武松跟她后来又去拜访了宋江他们。

这一次,她作为家眷,倒是终于见到梁山的很多头目。

连入云龙公孙胜都见到了,于兰最初看到这个道士,颇有一些仙风道骨的感觉,就盯着人家瞧了一会儿。

不怪于兰对入云龙公孙胜这么感兴趣,因为在梁山他就是一个bug的存在,有他在的场合基本上是能利于不败之地,最后那一场战役,如果不是梁山自己把公孙胜ban了,估计公孙胜一人就能扭转胜局。

于兰见识过了戴宗八百里,也知道这个世界,和历史上所描述的,有一些初入。

就是不知道入云龙公孙胜是否还是水浒之中,那个宛若修仙者的存在?

当然她的注目引起公孙胜的关注,他也看了她一眼,不过神色淡淡的。

于兰很快收回了视线,有机会再问问吧。

现在一直盯着会让人觉得很奇怪。

宋江如今在京城,开之后,他就要去攻打田虎,这几没少跟军师吴用商量对策。

看到武松到来,宋江也很感慨。

当初在柴大官人看到的武松,跟今真的是不可同而语了。

小旋风柴进也在这里,几个人见了面,倒是都有些唏嘘不已。

武松顾念着旧,对于柴进也是礼遇有加。

“玉兰,你快见过柴大官人,当初如果不是柴大官人收留我在府上一年,也未必会有今的武松。”

“武松兄弟说笑了!”柴进的脸色有些讪讪。

当时在他庄上的太多了,鱼龙混杂,武松也是江湖草莽之一。

柴进初时待见,后面因为就渐渐怠慢了。

柴进虽然收留了很多江湖人士,不过他的处理方式,结果却还不如宋江做人,得到名声更好。

以前武松也觉得柴进这人好像眼光不大好。

但如今跟着童贯接人待物多了,却也明白过来,柴进这样的人结交起来,却比一般人实在。

所以他的感谢,也是十分真诚的。

至于林冲鲁智深就不比说了,此前没好好见过,现在知道看到他们俩,就有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

鲁智深见到武松,便忍不住想要跟他打一场。

“当在洛阳那一架打的可不过瘾!来来来,再来大战三百回合!”

第一百一十章

洛阳当初那一架,外界盛传好像是武松胜了鲁智深。

可实际上,双方鲁智深并没有出全力。

以当时来看,真打起来了,只怕也没那么快结束。

“好啊!”武松想要去和鲁智深切磋一下。

林冲看他使了刀法,倒是有些眼前一亮的感觉。

大家都腾开了空间,让他们俩打斗。

鲁智深的力量方面无可匹敌,不过武松灵泉空间的水喝多了,这力量方面也大的惊人。

鲁智深跟他打了一个照面,就大呼过瘾。

林冲见到了之后暗暗讶异,虽然这个师弟从来没有听师傅提起过,但功夫方面却是不弱于他。

几十个会合下来,鲁智深已经隐隐有些落了下风。

武松收手直言打了一个平手。

“今见过了大师的功夫,实在是让武二十分钦佩。”

他说的是真的。

鲁智深是他平生少见的敌手,他能够压他一筹,一方面是灵泉空间的水,给他提升了不少,另一方面也是卢俊义在武艺方面,无私地教导了一些。

如果是两年前的话,他们俩到底谁强谁弱还真不好说。

鲁智深却摆了摆手:“明明是洒家输了,不过这一架真是痛快!”

鲁智深这话一出,很多人都感到了极为的惊讶。

虽然一直都有听到宋江提起这个武二郎,可是到底什么样的水平,就不得而知了,听得他最大的战绩就是打虎英雄。

当时说是赤手空拳,可也没人在现场亲眼所见。

那打虎的英雄在梁山就多的去了,比如李逵,还砍死了四只老虎。

再比如解珍解宝兄弟,本就是猎户出,那死在他们两人手里头的老虎可不少了。

所以说打虎英雄这个名头,在外界好使,在梁山却不大好使。

但鲁智深的实力却是货真价实的,让人十分钦佩,连鲁智深都说不如,那这人的武力值当真是强悍的很。

就连吴用和宋江相视了一眼,吴用都看到了宋江眼眸中的讶异。

宋江确实没有正面见到武松的武力值,早知道他如此武艺高强,可能更早的时候就被拉拢过来了。

只是可惜了,不过当初相见了一场,却也结了一个善缘!

于兰见得武松如今的武力值,并不是很惊讶。

她喝了灵泉空间的水,都打得过三五个壮汉,武松要是没有什么提升,那才叫有鬼了呢?

他实力上的提升,也能在减少在战场上的受伤。

她心里头又放松了不少,梁山到底还是崇尚武力高超的人,他这一下打完,大家又对武松了不少。

来了这里,好汉众多,一个上来敬酒的,哪个都要喝,不喝的话,好像不给面子。

结果轮番下来,武松就是海量也快醉倒了。

于兰皱着眉头想劝,但是扈三娘却在一旁说道:“你劝不了的,他不趴下,他们不会放他走的!”

梁山的人,不管实力如何,酒量一定不能不行,否则的话会被人鄙视的。

看武松这一圈喝下来,已经和他们称兄道弟了。

于兰心里头想着,回去还得弄醒酒汤。

她和扈三娘自从那之后,倒是也有一些往来,只是没有怎么见面。

今见到了矮脚虎王英也凑上去和大伙儿吃酒去了,扈三娘倒是和于兰聊了起来。

“你如今也算是军中人了,不知道可否有写信去给你哥哥呢?”于兰问她道。

她哥哥在延安老种经略相公处。

扈三娘摇了摇头:“哥哥自有前程,我又何必写给他呢?”

她心里头觉得没脸,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但她却在梁山苟且偷生!

甚至还嫁给了矮脚虎王英。

于兰感觉扈三娘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喜欢在梁山的生活,她甚至心事重重,背负着很多。

于兰心里头有一个很模糊的想法,又不是很确定。

只是试探的说了一句:“朝廷女将可是少有的,我今天听的茂德帝姬说起过梁山的女将,连皇上都听到了你们的名声,若是明年开得以攻打田虎,待凯旋归来,蒙受恩赏,却又是光宗耀祖的一件事儿。”

“光宗耀祖?”扈三娘觉得有一些滑稽。

她以前倒是有这么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她在家里头的时候,舞枪弄棒的时候,母亲总是头疼不已,但是父亲却很支持,觉得她即便是女流,也不会输给其他人。

尤其是她哥哥的天赋寻常的时候,她表现出来资质却让她爹爹欣赏不已。

那个时候扈家庄是要依靠着祝家庄而生存的。

她爹爹给他请了枪棒教师,和哥哥一同习武。

后来哪怕是依附祝家庄而生存,她与祝家庄的祝彪定了婚约,她其实心中也是不服气的。

她觉得假以时,她未必就比不得那个祝彪,未必就不能够带领着扈家庄脱离祝家庄的庇护。

只是梁山的人马来的太快,很多事都变得不可控制。

“我扈家庄上下除了哥哥都死光了……就算凯旋而归,我父亲也已经看不到了。”

何况,她其实并不愿意他们凯旋而归的。

这是她心底的疯狂的念头。

于兰听到了这句话,便明白了扈三娘,其实一直都没有放下。

设处地,如果是自己的话,也根本放不下,那是至亲之血,那种仇恨,怎么可能放得下?

所以她又怎么可能会心甘愿的嫁给矮脚虎王英呢?

一丈青就是一丈青啊。

她也有她的骄傲和尊严的!

于兰叹了一口气,虽然觉得她应该这么做。

又觉得她如果有一些极端的想法的话,太可惜了。

“不管任何时候,都还是要保存住自己,你哥哥活下来了,他的成就往后未必比你强。而你虽是女流之辈,却未必不能够成就一番事业。”

她想,如果扈三娘要报仇的话,她也没有任何立场去阻止她。

但她还是希望,她能够活下来!

她说完之后,便离开了,因为这会儿武松差不多已经醉的不行了。

扈三娘却是听明白了她的话,有些诧异,又有一些触动。

她的确动过同归于尽的念头,以她的实力,只有采取极端的手段,复仇才能够来的更加快速一些。

但是按照于兰的说法,好像更希望她能够活下来。

可她的实力,她有些无可奈何。

很多事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于兰那边搀扶起了跌跌撞撞的武松,梁山还有不少人没敬酒。

但于兰一个眼神扫了过去。

大有谁再敬他酒,她就跟谁拼了的感觉。

敬酒这种恶习,并不是她十分喜欢的。

不过也有人不识相,非要过来敬酒,眼看着于兰就要发火了,却听得入云龙公孙胜说道:“我看武松兄弟醉了,就让他回去歇息吧!反正,他已经回来了,往后也有的是机会喝酒,你们谁没敬酒的,下一次和他再喝个够!”

公孙胜在梁山的地位非同一般,他这么说话,大家也没话可说了。

于兰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林冲便自告奋勇的说道:“我送师弟回去!”

他要送武松回去,当然也是想要见见卢俊义。

鲁智深也想去。

入云龙公孙胜点了点头,不过他却道了一句:“我同你们一块儿去。”

又看他们多看了他一眼,他说了一句:“我想顺道逛逛京城!”

其实,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于兰上有太多他看不透的地方。

而且这边人多眼杂,他也不好找她说话,倒不如出去找个机会再说!

林冲和鲁智深倒是没有多想,于兰心里头倒是有些深思。

不过这个时候看到武松的手伸过来,直接将她揽住了,她私底下往他的腰上掐了一下。

他抬头有些委屈地看着她:“娘子!”

“回家说!”她笑眯眯的对他道。

他现在酒气冲天的,倒也没有酩酊大醉。

只是介乎于醉与大醉之间。

武松这个时候,想和人过过招,“我还没有醉呢?我今天想找林师兄过两招!”

喝了酒,想打架!

他盯着林冲,林冲倒是不介意跟他过过招,但这个时候,他的状态,并不大好,林冲不想这种时候跟他动手。

他倒是不知,武松还有一个醉酒之后的buff,酒醉三分便有三分力气,酒醉七分也增七分力气。

他醉酒时,比酒醒时还要猛一些。

所以林冲直接推脱了:“我们先回去,这个地方不是切磋的地!”

“好!”武松应下了。

于兰觉得他喝了酒有些不省事儿。

才把他带了回去,路过卢俊义家门口的时候,武松提议要去见卢俊义,林冲也正有这个意思。

鲁智深时常听得林冲说起他们师傅啊,他们几个师兄弟啊,他倒是没有这种师兄弟之间的谊,所以也有些羡慕,而且他也听得玉麒麟卢俊义的大名,就想要见识见识。

武松一进去之后,便要邀卢俊义见证,他要和林冲打一架!

他其实酒醒的时候,倒也没有这么好战。

但这喝了酒,感觉浑战斗细胞都苏醒了。

不找人打一架便有些不自在。

这边卢俊义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对林冲还是久仰大名的,这个师弟他以前听的师傅提起过,却不像武松那样,完全没听过。

所以有些相逢恨晚的感觉。

到了此刻,两师兄弟还没说上话,又听得武松要切磋。

林冲也有些无奈的说道:“那就请师弟赐教了!”

“师兄可别手下留!”武松活动了一下筋骨。

于兰看到这里有三个高手在场,应该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笃定了主意,往后这宋大哥那儿也要少去了,这酒他不能多喝。

倒是公孙胜看穿了她的想法便道:“别担心,他和别人不一样,喝了酒,只会增长气力,你看他现在的法,是不是原来和鲁智深对时还要凶猛几分!”

于兰也看出了一二,虽然水浒中是有提到这一点儿。

但实际上,因为喝酒最后导致的意外事也没少了。

他这增长的实力和他闹事儿的本事儿一样。

“我没担心他!”于兰说了一句,又看着公孙胜,颇有些好奇,“公孙先生,您真的会法术吗?”

公孙胜听得她的话,有一些错愕。

大约是太直白了。

随后哈哈笑了笑:“哪里会什么法术?”

“召唤**,飞沙走石的那种,不会吗?”于兰有些惊讶,按照他的名号入云龙啊,名字里头带个龙的都还厉害的。

“那是仙人,你见到过哪个仙人,不是被供奉在神位上,接受世人的膜拜,而需要入梁山当草寇的吗?”

于兰:“……”

这个好像也是。

“可是戴院长都能行八百。”她记得她上一世的时候,祖师婆婆也是一个修仙者。

她以为这一世也有修仙者的!

她看来看去,戴宗那边好像就那个符纸比较厉害一些,但戴宗本并不会什么术法。

公孙胜道:“那是他的神行符厉害。”

戴宗的神行符并不是一次的消耗品,应该是他自己不知道怎么得到的机缘,哪个道长给他留下来的。

于兰便点了点头,此时在场上林冲已经落败,武松便要找卢俊义单挑。

于兰有些无语。

贾氏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这个时候燕青代替卢俊义上了。

燕青的本事儿,其他人没有见到过,本来都以为他本事儿寻常,但是他一出手大家的神色就变了。

于兰这边盯着场上的时候,公孙胜掐指一算,看着于兰的神色更加有一些凝重。

因为他根本算不出她的来历,也算不出关于她的一切。

就好像,她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他的额头上有些汗滴。

“贫道有一些好奇,为什么娘子会对法术之类的感兴趣呢?”公孙胜又问了于兰。

于兰是因为有一个空间的存在,空间里头一些种子种下去了那么长时间都不会发芽。

但是那些种子翻开了来看,也没有任何坏掉的痕迹,所以她就在想着,能不能想个办法,把它们弄活了。

不过空间的秘密,她连武松都没说,自然更不会跟公孙胜说了!

“公孙先生都说了,我是好奇!我听过扈三娘她们说起您的大名,所以很感兴趣罢了。”于兰随口一扯。

公孙胜觉得她没说实话。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但也没说什么,其实他的道术是有一些,却也没有到传闻中呼风唤雨的地步。

真到了地步,已经轻易能够改变一个战场的战局,甚至能够改朝换代的地步了。

何至于,在梁山落草为寇。

两个人谈论了一些,燕青已经那边已经败了。

败的不算突兀,适才连林冲都打过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倒是觉得有一些清醒了过来了。

卢俊义笑问道:“你是不是还要跟我打?”

“不敢,我不是师兄的对手!”他说道。

卢俊义在武技已经锤炼了多年了,而他却只学了一半的功夫。

卢俊义叹了一口气:“假以时,你必能超越我!”

他是听说,师傅只教了武松一年,实力就已经到达了这个地步,便也说明了他的天资确实是上层的。

武松有些汗颜,他看了于兰一眼,其实很大一部分,是跟那个水有关系。

卢俊义招呼着林冲,鲁智深去说话,武松跟于兰还有公孙胜也跟上来了。

师兄弟重逢,自然有很多话要说,也有很多酒要喝。

不过这个时候,于兰没让武松继续喝了。

大家看到了于兰的动作,却也只是善意的笑了笑,却没有劝酒。

林冲中途问起了卢俊义,“不知道大师兄可知道师傅的下落?”

自从周侗对官场心灰意冷之后,他便开始走动江湖,他的行踪飘忽不定,就连收徒也是心血来潮。

看的不是一个人的家世背景,而是看中一个人的品和天资。

无论是卢俊义还是林冲天资都是上上层之选,武松自然也是。

不过武松的格使然,周侗没有直接纳为弟子。

卢俊义甚为遗憾的摇了摇头:“我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师傅的下落,也曾多方派人打听,就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在哪儿。”

有一句话他没说,周侗老先生如今的年纪不小了,甚为武者年轻的时候,不免落下一个伤势。

年老的时候就成了病根,他这个年纪,正常该是颐养天年的年纪了。

可一直没有他的下落,就怕他老人家出了什么意外。

林冲也想到了这一点儿,他已经没有什么至亲之人,师傅算是一个。

可惜找不到,引以为憾,不由得喝了一口闷酒。

气氛有一些压抑。

武松想起了于兰之前所说的,不由得说了一句,“我倒是听的了一些小道消息,或许能够寻到师傅。”

卢俊义和林冲大为感兴趣,便问他道:“师弟你快说说看!”

“河南安阳底下的县城。当然,这也是我在孟州的时候,得到的消息,我一直没来得及去寻访,所以也未知真假!”

于兰默默的喝了一口酒,压压惊。

林冲倒是十分的惊喜:“果真有消息的话,怎么着都得寻一寻。”

“正是这个理!恩师于我们待我们如亲子,如今我们三人都进了朝堂,也算不辜负恩师的厚望,若是寻到了他老人家,自然也要把他接过来的!”周侗待卢俊义很是不错。

因为是第一个弟子,自然没有藏私。

把能教导的都教导的,不过卢俊义格使然,不争不抢,做一个富家翁,他都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于舞枪弄棒方面,天资聪颖,但于军事方面,也不是奇才!

林冲的格以前也是随遇而安,但经历了这么多事儿,他变化也很大了。

反倒是武松草莽出,格最为粗暴,很多事儿都不能够忍耐。

这三个人,其实都不是周侗最喜欢的弟子人选。

所以他都离开了。

尤其是武松,想到了自己,其实一开始根本就不是周侗老先生的弟子人选,只是因为他的遭遇,让他心生了恻隐,所以才教了他拳脚功夫。

希望他不被人欺负,也希望他自己能够奋发图强,找到一个安立命的工作。

他现在虽然进入到了朝廷,表面上看这一次攻打方腊十分顺畅,他义父也跟朝廷请命,把很多功劳安在他的上。

但他很明白,他更十分做一个马前卒,冲锋陷阵,战场上指挥若定的活儿,他似乎做不来。

或许说,兵书是一回事儿,但天分又是一回事儿,他只学了一年的兵书,还是在囫囵吞枣的况下。

他还无法胜任一个将军的职位。

想到这里,他有一些闷闷的,但是林冲和卢俊义都在商量着,派什么人去寻访比较好,怎么派人去比较好。

燕青在这个时候却自告奋勇道:“我去。”

他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要求,完全是想要避开蔡家的人。

虽然事过去了那么久,但燕青也很清楚,蔡家的人未必就放弃了当初对他的追捕,他如今回来也打探了一些事儿,他心思缜密,并不会认为事像卢俊义所说的一下就摆平了。

卢俊义仔细看了燕青,还真倒是认为这件事儿,非燕青莫可了。

“燕青可去!”

他跟林冲说了燕青的事儿,燕青替他很多事,很多时候就跟他亲弟弟一样。

是足以信任的一个人。

林冲看到之前燕青和武松的对打,就能够看得出来,其实武松要彻底打败燕青还需要一点儿时间。

只不过燕青选择了承认自己失败,对方的实力和勇气都堪称完美。

林冲心想,如果师傅他老人家看到燕青,只怕也会忍不住指点他一番的。

所以在这件事儿上,他并没有持反对的意见,反而是细细跟燕青说了一些他师傅的习惯。

“若是真找到了他老人家,他若是不肯来东京,就把这段时间的事说下,就说我们三人学艺未精,不堪重用,还需要他老人家的指点……”他这么说又看了卢俊义和武松一眼。

两个人都没什么意见,因为他师傅周侗确实是这么一个子。

如果直言让他老东京享福,他老人家肯定扭头就走。

但如果说他们学艺未精,还不到能够在战场厮杀的时刻,他肯定会忍不住回来的。

燕青看他们都没意见,当然是说记下了。

于兰心想回头私底下还得告诉燕青一声着重去汤县找找。

也不知道岳飞是否学业有成了。

之后,卢俊义酒足饭饱,卢俊义非要挽留林冲鲁智深他们留下来,公孙胜倒是告辞了,于兰和武松也离开了。

这一次,他们直接回了童府,一路上,于兰本来想说上武松两句,让他记着别多喝酒,但看他的神色似乎有一些忧心。

便问道:“怎么了,今天你们师兄弟重逢不是应该十分高兴的一件事儿吗?”

她握住了他的手,他点了点头:“我见到两位师兄,确实很高兴,但是我又怕燕青找到了他师…傅,他会不认我这个弟子!”

无论是卢俊义还是林冲都是周侗名正言顺的弟子。

但武松,他却警告过他说行走江湖,不能够用他的名声行事。

因为林冲和卢俊义的子他信得过,武松就未必了。

虽然现在已经不大一样了,他也在朝廷做事儿,但他知道这一切的得来,并不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实力。

尤其是这一次的战场,并没有给他带来十分大的信心,反而是让他有一种挫败的感觉。

因为他的指挥,差点让有一场本可以稳cāo)胜券的局面,逆转了。

还好关键的时刻,韩世忠带来了人马。

但义父却要把韩世忠的功劳安在了他的上,他不认同。

他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儿。

从他回来之后,就感觉如果往后每一次的战场,都是依托着别人的实力,而让自己上位,那他和高衙内之流也没什么区别了。

于兰安抚他道:“不一样的,你如今已经做到了他老人家想看到的样子,他怎么会不认你这个弟子呢?”

“不,我没有做到!”本来今天的场合,他应该回到军中,接受同僚的庆祝。

甚至看着过去看不起他的同僚,被打脸的样子,应该会很舒坦。

但是他没去,因为没脸!

他心中有一些郁闷,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疑惑和迷茫,所以今天借着酒劲儿,和鲁智深林冲和燕青都较量过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缓过来。

“玉兰,我可能让你失望了……”

憋了很久的话,当着其他人的面儿,他没有说,但是面对于兰的高看,他又觉得他其实辜负了她的心意。

他把心底的话都说了出来。

又有些忐忑的看着于兰。

于兰其实心里头早有了预算,他又不是天才,稍微学点兵书就上战场,就立即成为常胜将军了。

她最初让他学习兵书,只是希望,能够在乱世到来的时候,派的上一些用场。

能有现在的效果,已经出乎了她的意料。

“那韩世忠,是太子下教吩咐,不必给予他功劳,之后太子下,对他另有安排。你放心,让他跟着太子,往后他大有可为之处。这,你倒是不必自责。至于战争之事,我并不大懂,但如你所说,你只擅长厮杀,而不擅长排兵布阵和指挥,那还不如去训练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去冲锋陷阵……”

不擅长指挥的人,硬要指挥会出人命的。

于兰想战争不是儿戏,她不会勉强他去做,他不擅长的事儿。

她给他描述了一下现在的特种兵,她觉得他的能力,更擅长于特种兵的作战方式。

他闻言眼前亮了亮,随后又叹了一口气。

“咱们朝廷的制度,你又不是不知道。将不专兵……”

便是他一开始去训练那些马军的时候,那些人都不是很配合的,大部分的都已经混成了老兵油子。

理论上三年时间就换一个人,可实际上出一点儿什么问题,换的就更快。

大家相安无事就好,一个空降而来的马军副都指挥使能拿他们怎么办?

这让他当时赶到很窝火,硬生生抽了几个吊儿郎当,作为典型,胖揍了一顿,才略有一些成效。

但在他看来,这些兵士,确实缺少一往无前的勇气。

兵败的时候,一个个跑的比谁都快,但是厮杀的时候,却又不使出全力。

于兰闻言也有些头疼。

岳家军成型是因为特殊的时期。

现在的时期,想要建立一支特殊的兵种就难了。

就怕上头的人会有意见。

“要不等一段时间。”于兰说了一句。

武松叹了一口气,他觉得等一段时间也未必能够改变的了,这么多年来的制度。

这兵制是太祖太宗时期就有的祖训。

到了现在冗兵现象很多,军号称有八十万,可实际上能拿出来战斗的精锐却少之又少。

其实上头的人,未必不知道这种现象,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当初王安石变法有意改革,但后来也没能够成功。

如今这种冗兵现象更加严重了。

武松想,哪怕是辽国到了现在这个程度,耶律延禧荒无度,可是辽军比起宋兵的气势上,还是强上一截。

更别说打败了辽兵的金兵了。

所以,他现在想义父提出的那一个,联金抗辽的策略,是不是有问题了。

别搞不好最后弄死一只豺狼,却引来了一只猛虎。

如果于兰知道他心中的想法的话,肯定会觉得他已经大有进步了。

可惜他这话没说出来,只是他自己瞎琢磨的。

他打算把特种兵的构思告诉给童贯,他不知道这个提议童贯能不能接受,倒是连夜去写了册子。

至于于兰还以为晚上会有温存,结果到头来发现他在挑灯夜战,还时不时地问她一下哪里的疑惑。

于兰本来对这些方面,并不是很熟悉,到头来就只能拼命地去回想上一辈子的知识。

直到四更天,两人才齐齐入睡。

第二天,起的稍晚了一些,去店里头也晚了一些。

倒是引来了李师师暧昧的目光,那眼神就差在说,昨晚肯定干了什么坏事儿。

于兰也不辩解了,反过来看她边不知道多了一个什么盒子,还以为是新做的胭脂,所以忍不住打开了一下。

“别打开了,这是我让燕青去帮我去杭州买的种子。”

李师师拍了一下于兰的手。

于兰讶异:“他见过你了!”

“是啊,早上见过了,不过他说他又要离开了。”李师师的神色倒是很平静。

这让于兰摸不准,他们如今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状态。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于兰连忙问了:“他什么时候走?”

她还没同燕青说起周侗在什么地方。

李师师说:“应该也就这一两天吧?你都不知道吗?”

她还以为于兰会知道他会去做什么事儿,他一直都说是替主家办差。

但具体的况也没提,李师师其实也明白这个时候他走是最好的。

虽然她心中也有些不舍,但还是希望他这一趟差事能办的久一些。

最好久到蔡家的人把他的那点事儿给遗忘了。

于兰心中有数,和她道了一声谢。

等到晚间抽空,才派人去派人递了口信给了燕青。

燕青那边得到消息说是重点要往安阳汤县去寻找,他以为这是武松给的线索,所以暗暗地记下了。

没过一天,燕青就及早的离开了。

他是担心他在京城待得久一些,就会有麻烦找上门,却不知道如今蔡家这边,倒像是在紧罗密布的筹谋着什么。

家里头的人都变得格外的低调,除了蔡会有些关注燕青,其他人都没关注。

等到十二月份,花岗石最后一批送上来的时候,却出现了一个小插曲。

这一块儿天然的花岗石背后居然写了字,上面的字,倒也算是好字。

只是让徽宗忍不住大发了一场雷霆,原来上面的字,写得是夸耀太子的。

连带着朝臣好几个,都顺着跑出来,说太子有孝感动天,因而这花岗石上的字,就是老天爷对于太子的奖赏。

还连带说了父慈子孝,徽宗虽然喜好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但并不代表他蠢。

这花岗石上面的字,要是夸得是自己的政绩,那他还会配合的高兴高兴。

但这上面夸得是太子,连带着好些臣子都被带动起来,夸了太子,他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太子这一年来,变化之大是有目共睹的,以前没那么勤奋,如今事事都很勤勉了,朝堂之上大部分人原本还把太子当成了孩子看待。但在太子接连做成了好些事儿之后。

看法也都转变下来了。

蔡京虽然权倾朝野,可并不代表满朝文武,都能够为他所用。

自然还有不少是忠于皇室的,看到太子的聪明劲儿,也就有人选择站在太子这一边。

这些人,并不是全是赵桓拉拢的。

以至于发生了这个事儿,竟然还有不少自发站出来夸耀太子的。

这简直就让徽宗感觉跟吃了苍蝇似的,他现在还正当盛年的时候,一个个去夸太子办事厉害。

那再等过上几年,太子岂不是要造反了。

赵桓当时已经感觉到了有一些不妙,但还没等他直接跪下来要求彻查一下这件事儿。

皇上就大发雷霆把他打发走了。

这件事儿没能够影响到赵桓的地位,但却剥夺了他原有的一些实权,原本他能处理的一些政务,也被收了回去。

这个赵桓才意识到了,他如今再怎么样都是单枪匹马,一个人在战斗。

他以为的那些佞小人,除了溜须拍马,在谋方面害起人来更是悄无声息的。

现在只是在徽宗心里头种了一个猜疑的种子,接下来他们想要做什么就不一定了。

赵桓想的其实没有多大的错。

他们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废太子。

只要能寻到赵桓的错处,就有理由联名上书了。

但赵桓这一年下来,倒也没有什么错处可以寻的,唯一一个查到的点儿,还是当初的九皇子之死,是在赵桓重生之后不久发生的。

那件事儿发生过后,大家都遗忘了,可是九皇子的生母没有忘。

她不认为自己的孩子,会那么悄无声息的死掉了,虽然一大批宫人被处理了,可是她还是继续往下查了。

她总说自己的孩子是被人害死的,天天说着说着,连徽宗那点的淡薄的恩宠也没了的,郑皇后有些嫌弃她,就让人看守着她。

可是后来她说,那些吃食并不像宫里之物,还是引起了郑皇后的主意。

因为九皇子年幼,还没有府邸,也没有出宫,这种况下,哪怕他不是十分受宠的皇子,最为龙种,他的吃食也是精心安排的,也不至于会有人如此粗心大意。

皇后便顺着这条线索,往下追查,虽然时隔太久已经查不到最重要的东西了。

但是还是让她找到了在这件事儿上太子起到的一些作用。

这一点儿并不能说明什么,皇后也没指望拿着这些说辞,去指控太子。

但却把查到的种种线索都丢给了九皇子的生母。

九皇子的生母韦氏自然而然相信了就是太子所为,说来也是因为太子赵桓刚复生不久,来看赵构时的眼神,那种冷的像是毒蛇一样的眼神把她给吓到了一次。

她当时并不觉得堂堂太子下会恨她的儿子。

赵构年纪那么小,又威胁不到太子什么。

而且,他在众多皇子当中也不起眼。

可如果不是太子,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呢?

于是等到入宫那天,太子和韦氏起了冲突,一个疯狂起来的母亲是很吓人的。

而一个凑上来的女人,又让太子感到极其的厌恶,所以就把韦氏推开了。

除夕那天,于兰是在童府过的。

这一天清风、兰、夏荷,秋菊还有冬梅他们都聚到了一起。

虽然没有和卢俊义林冲还有梁山那一伙人一块儿过除夕,但是他们这些人聚在一起,也是说说笑笑的。

施恩也把他的父母接过来了,房子暂时没有买,就住在了于兰他们原来的房子里。

可等到晚上,童贯回来的时候。

清风他们有些害怕童贯,就都回去了。

童贯回来的时候,外边的天还下着雪,天气很冷,他上沾了雪花。

进了屋,被屋里头的地龙一暖,倒是融了。

他的神很是肃然,原本于兰跟武松都笑着迎上去的,在看到他的神之后,却又停下来。

“义父,今天宫里头顺利吗?”

一般人是不会上除夕宫廷的宴会,但童贯的地位不同,他简在帝心,每年都会去参加这个宴会。

这份恩宠是一般人少有的。

“出事儿,太子出事儿了!”

他只说了这一句,便皱起了眉头。

于兰和武松都有不遗余力的劝他别在太子和三皇子这件事儿上站队,童贯其实原本是想插一手的。

比起太子他更看好三皇子,更何况杨戬蔡京梁师成他们都站到了三皇子那边。

他也不想和他们作对。

但没有想到的是,太子居然还真的被他们给抓到了把柄了。

于兰倒了一杯温的茶,他喝了一口。

才叹了一口气。

“明年开恐会废太子,玉兰,早先让你别和太子走太近,从明天开始,太子便是有消息传给你,你也一应不要接收!”

今天宫里头的事儿,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先是韦氏不管不顾的冲出来非要说是太子杀了九皇子,但随后太子的举动就更叫人看不懂了。

这一场的变故,自然让宴会无法进行下去。

皇家的是非恩怨,为外臣都不应该太过过问。

但偏偏皇上却把他留了下来。

他把好几个奏章丢给了他,原来都是弹劾太子的。

有人说他刚愎自用,还有人说他残暴不仁,草菅人命……

其实太子的行事风格,颇有一些不折手段,他最终的目的达到了,只是过程却失了一个仁字。

这一点儿也是为什么于兰跟太子有交的时候,童贯仍然不看好太子的原因。

但凡君主占了一个仁德,不管他是否是一个明君,底下的朝臣都会好过,但若是君主行事过于严苛,哪怕他的所作所为,真的无愧百姓无愧社稷。

可对于大臣而言,仍旧是战战兢兢,唯恐受到处罚。

太子有一些给人这样的感觉。

皇上以前虽然觉得太子的行事作风,并不符合他的风格,但是他也明白自己的斤两。

或许本朝在经历了他的温和作风之后,需要有这么一个大刀阔斧的君主,来改变大宋的风貌。

所以皇上透露出了几分想另立太子的念头。

童贯这个时候,当然也是屏退了左右,才跟于兰和武松说的。

也是希望他们出门在外,能够和太子的那些人,尽量划清界限,就算开不废太子,只怕太子这样的状态下,也保不住自己的地位。

于兰什么都没有说。

这件事儿带给她的触动实在是太大了,太子赵桓作为重生者居然会失败?

但反过来来,也证明了,无论是她还是太子,都不是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如果只是寻常的夺嫡之战。

她根本不会去管谁胜谁败,但如果这一场夺嫡之战关系到以后的靖康之乱,她又不想要让太子失败了。

晚上的时候,武松感觉于兰的心十分不好。

“你在为太子而担忧?”

于兰摇了摇头,她忧心的不是太子,这个时候就算是赵桓败了,以赵楷的,以后登基上位并不会对他清算。

她担心的是蝴蝶的翅膀扇一小部分的格局,却扇不动历史的大局观。

“依你来看,太子这个储君做的怎么样?”她很少会问这方面的问题。

因为她关心的一直都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武松以前对于朝廷政治局面,并不是十分敏感,不过渐渐地待在童贯边耳濡目染之下,自然而然也懂得了不少。

“太子,做的好的。只是他做了诸多的好事儿,却没有什么贤明……”

太子实实在在的,在做了不少的事儿,比如赈灾,可是他做事的手段又过于粗暴。

以至于有些人不喜欢太子的做法,反而有了埋怨。

“对于储君而言,他不需要贤名。”

一个储君太贤能了,会让皇帝感觉到忌惮。

但一个储君,如果做得太过了,也会让臣子感觉到不安。

太子有些像是后者的做法,于兰大部分认识的赵桓,倒像是一个老朋友,他偶尔过来谈谈心,并没有展露出暴戾的一面,但听武松的说法,他行事作风颇为冷酷。

又加上童贯说今天韦氏冲出来,说自己的儿子九皇子赵构是死于太子之手。

虽然大部分的人都觉得韦氏大约是得了失心疯,因为再怎么样,太子也没有理由会去杀一个毫无干系的九皇子。

但是于兰却知道是有理由的,九皇子赵构被金人吓破了胆,连岳飞都杀了,自然不会去想着去接什么父兄回来,他只要偏安一隅,也许前世赵桓就已经听到了消息,所以经历了一个从希望到绝望的过程。

再联想到赵构这一世死的时间,正好是赵桓重生回来之后不久的事儿,就不难猜测,赵桓对他的恨意。

于兰叹了一口气,也许赵桓在经历了被金国俘虏之后,心理已经有些扭曲了。

他重生回来之后的种种做法,有些过于疯狂而偏激。

可目前来看,他还是一个合格的太子。

大宋现在缺的就是一个有魄力的君主。

赵桓已经疯狂了,就不缺这一份魄力!

“二郎,有些事儿,我想要跟你说……”

于兰想了良久,有些事儿,必须要告诉武松了,因为仅凭她一个人,是无法帮助的了赵桓的。

武松略有些欣喜,他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早就已经水到渠成了,但是她仍然对自己有所保留。

他知道她可能说出来的一些秘密,会十分的震惊,他自己猜测到了一些。

但当他听到真正的秘密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怔住了。

或者说于兰这个秘密说出去,恐怕除了他之外,没一个人敢信。

但是他相信,因为他是她的枕边人,他们朝夕相对,他太清楚她的不同寻常了。

而且这个时候,也并不是他震惊于她这个秘密的时候。

而是他知道了太子也有一个秘密,更知道未来大宋朝的走向之后,眸色变得无比的凝重。

“我们要站在太子这一边。”

武松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其实我真不是很想站他们这一边!”

无论是太子还是其他皇子。

“我那个师弟,真的那么厉害吗?”他又问了一句。

于兰点了点头,岳飞在军事上的才能是无可厚非的,其实他的政治觉悟也很好,无奈赵构这个人,就是铁了心和金国和解,而金国接受和解的条件就是杀了岳飞。

于兰看他的神色有些蠢蠢动。

“别,大宋这个时候经不起折腾,你师弟也没长大。”

武松不是一般的大胆,而是极为的大胆,他被上一辈子赵桓所做的“蠢事儿”给惊呆了,他都有些不大相信,这一辈子的赵桓会力挽狂澜。

假若他们这一次又站错队了。

再经历一个靖康之耻,那就真的太可笑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知道了这件事儿之后,武松有一种急迫感。

他甚至想要第一时间敢去河南汤县看看师弟岳飞现在怎么样了。

可惜燕青早走了,按照行程估计现在已经到达了汤县,就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么顺利的找到他师傅和师弟。

翌是大年初一,大家都休沐在家,一大清早,有很多人都赶着去相国寺上第一炷香。

不过于兰跟武松都没动,经历了这个事儿,连过年的心都少了几分。

于兰让武松去联系太子,实际上太子府上下,也丝毫没有什么过年的气氛,一干人等都垂头丧气的。

太子赵桓的神色倒是很平淡,他在临摹字帖。

写了一遍又一遍的经文,才让自己的心平复了许多。

这一次,果然是粗心大意了,倒不想皇后等人竟然能整除这么大的动静。

韦氏也是为母则刚,仅凭着一点点的疑惑,就认定了他是害赵构的凶手。

其实昨,他也就犯了前失仪,毕竟他只是推倒了韦氏,而且还是在韦氏自己扑上来的况下。

可是他很清楚,他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已经不如之前了。

三人成虎,有蔡京,蔡攸、郑皇后,还有一个和他一起督造延福宫的宋,他们每人说上一两句他的坏话,久而久之,他的父皇总会将信将疑的。

这一次直接让他回来闭门思过其实就是一个信号。

太子妃昨儿想要回娘家奔走,但被他给叫回来了。

这个时候,一切还没有定论,他也没有输的时候,是绝对不应该去求外援的。

而且越是这种时候,越是多人为他说,反而约会引发他父皇的猜忌。

不久之后,听得外头的人管事说,“门外有一个叫做韩世忠的求见!”

太子赵桓闻言,神色微微一笑,把手中的笔搁下了:“快请!”

管事也是摸不透,那韩世忠只是一个小小的武人,年纪轻轻的,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摸不准太子下为何要亲自接见。

但是太子下,近年接见的一些小人物多的去了,他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退了出去,把韩世忠请了进来。

韩世忠有一些忐忑不安,太子对他邀约了几次,他也见到过太子,以他的印象来看,太子礼贤下士,温良恭俭,绝对是一个明君,可是昨儿传出来的消息,却有些令人不安。

他这一次来找太子,当然也不是自己的主意。

而是早晨,武松找到了他,让他帮忙带一封信过来给太子,他才来的。

武松那个时候说的一席话,还颇为让他耐人寻味,说这个时候太子恐怕能信得过的,没几人,你就是其中一个!

韩世忠听了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虽然感觉太子对他的态度很不错,但他一来没有军功,二来也没有表现得格外特殊的地方,有什么值得太子对他另眼相看的。

不过武松请他无论如何要走这一趟,他就硬着头皮过来了。

能够在这种时候,来看望太子其实很容易被打成太子一党。

不过韩世忠如今的品级不高,没几个人关注也是真的。

他一进来就看到了太子已经坐在了大厅的上首。

韩世忠连忙行了礼,“见过太子下!”

“不必多礼!”太子看他还是越看越满意的,虽然二十出头,年轻气盛,但作为年轻人并没有太多的倨傲为人处世都很沉稳,之前和他谈论了一些军事方面的看法,也着实让他眼前一亮。

这等的臣子,绝对是大宋的福分。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遗憾,上一世,他把太多的时间花在和他父皇较量上面。

对金国的那一次谈判,绝对是耻辱中的耻辱,结果直接被人扣押了下来。

“韩将军这一次过来所谓何事?”虽然太子很是欣赏韩世忠。

可他现在没能崭露头角,也没什么兵权在握。

韩世忠这个时候也根本没办法帮得上他的忙。

韩世忠没多作犹豫,就把武松的信件拿了出来。

“这是武都指挥使让末将交给太子的!”

赵桓还愣了一下,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这个武都指挥使是谁,拆开信件一看,才知道是童贯的干女婿。

武松这一次立了军功,所以升职了,从马军副都指挥使,升为了都指挥使。

不过赵桓一直接触这个人,或许是因为前世没什么名气,他心中并不是特别看好。

但他又想到了于兰,他这一世因为有了于兰的存在,所以他并不在梁山之中沦为草寇,而是进入了军,一步步做到了马军都指挥使的位置。

所以他倒也想要瞧瞧于兰亲自挑选的丈夫,会在这份信上写什么。

韩世忠也有些好奇,因为这封信太子看的很慢。

看完之后,随手就烧了。

过了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道:“韩世忠,你回去之后,跟他说,本宫会做好准备。”

说完之后,他又看了一眼韩世忠:“你知道本宫昨被父皇训斥了吗?”

韩世忠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这件事儿虽然宫里头有意隐瞒,但是稍微有一点儿人脉,都嗅到了一点儿不同寻常的信息。

“那你也应该知道,你今天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过来,对于别人而言意味着什么?你跟本宫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他耐人询问地说了一句。

韩世忠苦笑,从他被童贯压着军功,再到京城,遇到太子的赏识,很多人都知道,都觉得他时来运转了。

靠着太子的争取,才有了现在的地位。

其实,他早就成为了太子这边的人了。

“末将明白。”

“明白,往后就你随着武都指挥使做事儿吧!”太子淡淡的说了一句。

武松透露出来的意思,是倾全力帮助太子赵桓。

这句话如果别人来说没什么份量,但是武松毕竟不同,他是童贯的干女婿,而童贯手中却掌握着兵权。

太子赵桓原本冷寂的心,突然间有些蠢蠢动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正月寒料峭。

东京城还是大肆吃火锅的时节。

但论起东京最正宗的火锅,也就当属风楼了。

风楼的火锅,吃起来最为带劲儿,一锅的火锅下肚,很多人都吃的满脸大汗。

而在洛阳,那就属于十里香的火锅,让人趋之若鹜。

洛阳城十里香火锅店如今恰恰是张青孙二娘夫妇继承的,他们俩夫妻做生意,比起以往多了真诚和实在,虽然味道上不如于兰在时的那份饱满。

但胜在物美价廉,吃的又叫一个新鲜。

所以常常客满,老板和老板娘忙的那个叫不可开交。

这一,十里香火锅店里头,来了一个长相俊朗的男子,他边带了一老一少两个人,似乎是赶着远途而来,风尘仆仆。

进了店就直接奔着老板娘而去。

其他家的店的纵使有老板娘,老板娘也很少像孙二娘这般大大方方的,她偶尔也会合客人们调侃,打趣,所以大家都很喜欢她。

这个时候倒也有人调侃,说这么一个英俊的后生,怕是要被老板娘看上。

孙二娘心想再英俊能英俊的过燕青吗?

正想着的时候,燕青就朝着她走了过来。

而他后的后的一老一少,老的看上去已经有六七十岁了,两鬓发白,但是目光炯炯有神,脚底下的步伐走的轻快有力,像是练家子。

而少年人眉宇疏阔,五官端正,目光清澈透亮,他年约十四五岁的年纪,但走路的步伐却与老者无二。

孙二娘想到了,此前燕青来的时候曾透露出了要去河南寻找周侗老先生,那老先生就是卢俊义和林冲还有武松的师傅。

一瞬间就肃然起敬!

京城里头正月没有出过什么大事儿,太子依旧闭门思过,显得很低调。

但是朝堂上已经有一两个当朝弹劾太子的朝臣了,皇上都把他们训斥了一通。

仿佛皇上并没有表露出这方面的意思。

可实际上,蔡京等人也很稳健,一点儿都不觉得慌。

过了几,废太子的奏章就如雨后笋一样多了起来,然而在这个时候,打从北边来了一个消息。

金国派了使臣绕过了大辽来了大宋,想要和大宋结盟抗辽。

皇上召见了童贯,因为当初童贯找来的那个辽人,也曾经透露过这方面的意思。

辽国的形势,只有童贯才是最为了解的。

皇上同他讨论了许久,童贯才出来。

众人看到了他出来之后,脸上眉飞色舞的,不问道:“童大人,皇上是什么个意思?”

“大势所趋,抗辽迫在眉睫!”

大宋的朝臣上下,对于辽国多少有一些心理影,对于大金印象又不十分深刻。

就怕凭靠着那个不知名崛起的女真政权,根本打不过大辽。所以争议的声音不在少数。

太子这个时候却洋洋洒洒的上书了数千字的奏章表明了此计可行的重要。

倒不是因为太子赵桓,不了解大金的豺狼之。

而是他明白他父皇心中已经有数,有些蠢蠢动。

其实都说大宋的皇帝怂,怂也是怂的,自从太宗皇帝开始攻辽不顺,到后来真宗有意去打辽国,结果决策失误又被打的如同丧家之犬。

以至于后来的每一个皇帝都对大辽产生了影。

石敬瑭把燕云十六州赠送了大辽之后,大宋就失去了天然屏障,也失去大部分天然牧场。

这导致大宋缺少战马,也缺少了关隘,抵御辽国的入侵。

每一个当皇帝,都有过雄心壮志,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念头。

但现实是,兵马不强,也缺信心。

打又打不过,又怕强行攻打,把祖宗江山社稷拱手相让,唯有苟且求和才是王道。

如今有了一个攻辽的好机会,眼下得到的诸多消息都是眼下的辽国,像是一盘散沙,他们被金国扰的不堪。

和金国合作,也许能够要回失去的燕云十六州。

这要是写在史书上,可是功德无量的一件大事儿。

徽宗当然也想做大事儿,所以他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金国和宋合作,倒也不是希望大宋出很大的力,只要时不时扰一下辽军,然后不在他们和大辽打的水深火的时候偷袭就好了。

对于大宋而言,也不至于腹地去打,就是出点力气和金国左右夹击。

形势不对,还可以求和嘛。

所以徽宗本意已经决定好了,太子赵桓写得奏疏完全是符合徽宗心意而来的。

徽宗看到了之后,心十分的复杂。

废立太子已经在朝堂之中暗流涌动,他也看到了不少朝臣的意愿,太子当初继位是顺理成章的。

他也不想这么快把他废了,可是他做的事儿又好像得罪了太多的人。

徽宗心里头一直都犹犹豫豫的。

看到太子的奏疏,他又更加下不定决心。

对于赵桓而言,他只要拖延一下他父皇下的决心就好了。

正月二十五那天,燕青带着周侗和岳飞入京了。

而在这天之前,宋江已经带领了梁山的人马选择去攻打另一个贼寇了,连林冲都走了。

林冲终究没有得到周侗的到来。

武松之前又问过他,是否原因重新回到军的麾下。

当经历了那么多事儿之后,林冲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只偏心安于一隅,失去了温,也无所谓战场十分刀枪无眼了。

他只是有些遗憾没能够看到师傅罢了。

但卢俊义没有走,武松也还在。

尤其是卢俊义,他刚刚得知夫人怀了孕,更是激动地不行。

贾氏也是整个正月也是经常跑相国寺上香,这一有了孕,便以为是漫天神佛的功劳,从此倒是更信佛了一些。

卢俊义年过三十才有子,更是高兴地不得了。

夫妻二人倒比之前还要恩一些。

于兰见得卢俊义时常陪伴着贾氏,买卖上的事儿,有李固在,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于兰再去悄悄地看过了李固,发现李固除了在买卖上做一些手脚,倒是再也没有心思想盯着卢府的内宅,她就松了一口气。

燕青回来那天,当然第一时间是去了卢俊义府上。

第一百一十五章

随后武松也得到了消息。

对于他而言还是十分忐忑的,在去之前的时候,一言不发,正襟危坐,于兰倒是从来没有见到过他这样子的时候。觉得有一些好笑:“你就那么害怕周老先生?”

武松点了点头:“他一向十分严厉。我那个时候刚学了一些功夫,就想要到同县的孩子面前演示一番,结果他老人家就生气,还罚了我好久。我现在算是打破了他对我的要求。”

于兰道:“那也不算是什么坏事啊。没准,他老人家会十分欣慰。”

于兰这么说,武松并没有感觉到安慰。

他十分毕生寻求的徒弟当中,把武学绝学教给了卢俊义,教了林冲枪棒,教了武松腿脚功夫,却教了岳飞如何带兵打战。

也足以说明,这几个弟子当中,岳飞才是他最看重的衣钵传承。

无论是卢俊义,林冲还是武松,格缺陷都是有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没有那一种精忠报国的思想,自然而然,也就不符合他老人家的要求了。

但武松倒也不会去嫉妒小师弟,他听了于兰所说的,反而是对岳飞十分的好奇。

这样的一个师弟,如果他前世得知的话,应该会十分的敬仰和敬佩,他忍不住问了于兰:“我前世活到了多久?”

他有没有去投奔这个师弟,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没脸的。

于兰古怪的说了一句:“很长很长!”

上辈子他还是在有伤的况下,在寺庙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这辈子,没有意外的话他会活得更长。

武松明白过来,他活得那么长的话,却没有去看望师弟,也没有做什么事。那就是因为他心中有愧,否则的话应该不会是这样子的。

“我上辈子做什么了?”

没有于兰,武松忍不住在想在张都监府,他干什么了。

原来的小丫鬟于兰应该是看不上他又害怕他,就和玉翠一样。

那他也不会娶她了。

张都监想要陷害自己,他逃过了吗?

于兰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真相,但想了一下还是没说。

血溅鸳鸯楼太血腥,蜈蚣岭也太凶残,打狗失败收尾又太绝望太崩溃。

他不必知道。

“我忘了…”

于兰俏皮的笑了笑,武松却明白她应该没忘。

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种惊恐的眼神他还没有忘记。

她在害怕,如果有上一世的记忆,她还会害怕的话,那肯定是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武松十分明白他自己的格,人敬一尺,他敬人一丈。

但如果有人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那绝对是打错算盘了。

他不会让对方的得逞,而且还会让对方付出十足的代价。

而那个时候,估计也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武松不敢往深处想,只是紧紧地握住了于兰的手:“玉兰,谢谢你!”

他这辈子没有经历过那么绝望的时刻,所以也体会不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于兰的到来,才避免了。

于兰闻言笑了笑。

说什么谢不谢的,老夫老妻了都!

救赎他,也不是因为这一声谢谢,谁让她刚好喜欢上他了呢?

不过说了这么许多,武松也变得轻松了不少,没有多时就已经到达了卢俊义家门口。

进了门,武松就见到了周侗的存在,当下就拜了下去,他这一拜,于兰也跟着拜了。

“武松冒用先生弟子名号,请先生责罚!”

周侗看了一眼武松,这段时间他听得最多的就是武松的名声,大约是因为他的经历比较传奇,再加上攻打方腊是首胜大功一件,打了很多人的脸。

所以连带着他也有一些好奇和欣慰。

卢俊义明白武松是怎么回事,但在他看来都是同一个师傅教的,也就是师弟。

可是他又明白师傅一向十分严格的,有些担心他会责罚武松,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的周侗老先生说道:“现在还叫先生吗?你都向俊义,林冲喊了师兄这么久,到了为师这里,喊一声师傅就这么难吗?”

武松闻言大喜,随口喊道:“师傅!”

这一声师傅是迟喊了很多年。

但到了现在才算真正没辱没师傅的名声。

周侗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着于兰也跟着喊了师傅。

便道:“都起来吧!”

他虽然一路上有听的燕青说起过一些京城里的事儿,但武松于兰的事儿,他还是想要听他们自己说说。

于兰站起来之后,才顺势打量了周老先生。

虽然精神头看着良好,人也清瘦,但是感觉还是有一些苍老。

于兰想到了岳飞学业有成之后不久周侗老先生就辞世了,想来也不过一两年的事儿,不知道是不是以前留下的暗伤,心里头倒是有了一些想法。

再看了一眼旁边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正太,他还满是好奇得盯着武松。

于兰眼前一亮,便觉得这便是岳飞了。

岳飞的故事家喻户晓,这样的精忠报国的英雄实属让人敬佩。

她看向他的神就更加不一样了。

武松也看到了岳飞,如果是以前的话,他可能没把这个少年当回事,但听到了于兰所说的,他也由衷的感觉到了一私的肃然。

“师傅,这便是师弟吧?!”

周侗点了点头:“不错!”

他对这个弟子很满意,收了岳飞为徒弟之后,又收他做了义子。

因为他从岳飞上看到的不仅仅绝顶的武学天资,更重要的是他的赤子之心。

还有他在军事方面表现的天赋,往往令他刮目相看。

这可不是其他三个徒弟所拥有的。

习武之人很容易感受到自体的变化,周侗也是一样的。

他感应到体越来越不行了。

虽然外表看起来没什么区别,但是他不觉得自己能撑的很长时间。

他无法为岳飞保驾护航,便打算送他来京城见见世面。

岳飞从善如流得喊了武松师兄。

又喊了于兰嫂嫂。

于兰下意识想摸摸头,又觉得不妥,还好她早准备好了礼物,把重金打造好的剑送了出去。

岳飞已经有了佩剑,但于兰这把剑也不是花架子,而是有一种重剑无锋的庄重感,所以接过的时候,也满心欢喜!

第一百一十六章

岳飞今年才刚十五,周侗原本打算让他明天下场考武举,当然以岳飞的能力,今年也可以下场,但一来是为了更稳重一些,二来周侗也深感自己的体大不如前。

更加想要抓住这个最后的时机让岳飞学到更多的东西。

这一次前来京城,一方面是为了见见这三个徒弟,另一方面也是让岳飞和师兄们见面,以后相互可以有一个照应。

可惜林冲不在,但武松和卢俊义都十分看好这个小师弟。

这也让周侗十分的欣慰。

没多时贾氏这边命人备好了酒菜,几个男人在吃饭,顺便叙阔谊。

于兰便去了内院陪了贾氏,贾氏如今才怀孕两月,并不显怀,但她脸上时时刻刻都散发着母的光辉。

“嫂嫂这刺绣是做来给孩子的?”她看她绣的东西有一些可,像是给孩子用的。

贾氏也有一些纠结。

“还不知道男孩女孩,也不知道做些什么好,就是随便绣了绣。”

于兰在刺绣方面这辈子注定是没什么天赋了,她拆开了这个话题又问起了她体方面的。

贾氏说:“说来也巧,体方面倒是样样都好。能吃能睡,如果不是近来睡的多了,官人有些担忧去请了大夫,连我也不会想到竟然会这么快就怀上。”

她原本还有一些埋怨在东京不如在北京大名府畅快,但有了孩子之后,她便觉得来东京这一趟是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他们想要一个孩子也要了好久了。

虽然卢俊义对她很好,夫妻感也十分和睦,可没有孩子还是她心底的痛。

现在好了,心愿也满足了。

就感觉喜悦,反过来她还让于兰去相国寺拜拜。

“相国寺的香火鼎盛不是没有缘由的,心诚则灵。”

于兰还没有想过要个孩子,自己这个体如今也就十九岁,还没到二十呢,这么快生了,也许过不久武松又要去打战。她倒不是自己照顾不来,只是觉得生孩子这件事原本是两个人参与的,中途有一个人跑开了,总是会觉得委屈巴巴的。

不过她却应和了贾氏。

看着贾氏的目光柔软的能腻出水来,她便知道这一次应该没有李固什么事儿了。

她和贾氏闲聊聊了不少。

两个人吃了些点心,天色渐晚,也不见武松那边有什么消息。

想来是因为今天师徒多年之后重逢有聊不完的话题。

尤其是对内外的局势,武松和卢俊义看的不那么透彻,周侗稍微一指点两个人就恍然大悟。

岳飞在一旁听着津津有味,偶尔还能插上一两句嘴。

只没多久,周侗又咳嗽了起来。

“师傅…”倒把卢俊义和武松吓了一跳。

其实武松已经感觉到这一次相见,周侗远不如当初那么健壮。

可他还是把他当成了心目中那个无所不能的师傅,所以对于他如今流露出来的老态有一些的伤感。

“没什么大碍,就是人老了,子骨就弱了。”

他不想引起徒弟的惊恐。

却让武松打一些枪棒来瞧瞧,他当初没有指点过武松枪棒方面的,但是卢俊义和林冲都教导过一次,弥补了武松在长武器上的缺点。

如今想看看他这几年有无进步。

是不是如传闻中的那么恐怖,还是被人胡乱谣传的。

武松耍了一枪棒,岳飞的眼睛看值了。

严格而言,他的招式远不如卢俊义的炉火纯青,就是有些地方还是要蛮力硬拼,过于生涩,但他的敏捷度速度却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总结就是快与狠,力与巧。于是招招都显露了杀机。

他耍完枪棒,岳飞道了一声:“三师兄好厉害!”

但武松却有些汗颜,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他还是比不得卢俊义浑厚,也比不得林冲强大的灵巧。

不过占了内力惊人和他强大的敏捷力。

人家的功夫是十年如一打磨出来的。

“师傅,献丑了!”武松有些惭愧的说道。

“不,已经很是让为师刮目相看了,你应该没多练习,这枪法杂糅,想来也是融合了你自己的意思。”周侗说的倒是真的。

不说别的就说他这一声内劲也太过惊人了,当初到底还是看走眼了。

“让你师弟耍一完整的,给你瞧瞧。”

周侗这是打算正式教授武松,也顺便让他们见识一些岳飞的功夫。

武松自然大喜。

岳飞使得枪名为沥泉枪,一出招就是“丹凤朝天”。

武松和卢俊义相视一眼,都不敢小觑这个师弟。

天才不是用常理来度量的,假以时,岳飞的成就必然能更高。

卢俊义已经想到了,武松想到于兰所说的,对这个师弟就更加看好了。

其他人也就罢了,假若他师弟真有这个力挽狂澜的实力,那么他一路披荆斩棘也要为他肃清道路,让他在战场上放手一博。

岳飞这枪法使下来,气势上足见惊人。

但武松倒是没有看到多少。

周侗让他再耍一遍,结果就出了糗。

晚间,周侗是住在卢俊义这边,倒不是他不去于兰他们那边,而是于兰和武松如今到底没有自己的府宅是跟着童贯一块儿住的。

周侗的格也不大乐意去和童贯打交道,但在卢俊义这边就自在多了。

武松一个晚上都很兴奋。

回去的时候还拉着于兰的手,不住的说道:“师傅没有责备我,师弟各方面都很优异。我和他切磋了几下,当真叫我吃惊!”岳飞的功夫如今还不如武松,但他才十五岁,所以才让人感到惊讶。

何况他骑方面也很强,百步穿杨,并不逊色于小李广花荣。

看到周侗所教导他的,样样都是战场上的真功夫。

于兰明白岳飞真正强的是练兵,他的岳家军和他的军事才能。

“只是有一点儿,师傅如今的状态真让我担忧。他虽然没有提及,但隐隐有看出,他希望和大师兄能照顾好小师弟的感觉。”

这像是在托孤,这么不吉利的话,武松没说出来。

于兰也皱了皱眉头。

“明就送两坛竹叶青给他老人家,许是他以前有过什么旧伤,才让他体不适。”

武松忍不住抱了抱于兰。

他说的她都能明白。所以很庆幸她在他边。

第一百一十七章

正月底太子的令解除了,也不知道他使得什么手段知道了岳飞来到了京城之后,就非得跑来看了一趟。

他出现在店门前的时候,还着实把于兰吓了一跳。

店门口人来人往的,生怕喊出来被人知道他的份。所以于兰连说都不敢说。

只是把他叫了进来,单独给了他一个房间。

“太子爷,您这可是刚解除令呢。没想着去皇宫找皇上说说,跑我这儿做什么?”于兰给他泡了一杯茶。

太子听她的话好像有一些埋怨。

“那还不是因为岳飞岳鹏举来了,你们谁也不给捎个口信。这不本宫就亲自找上门来了。”

合着他也想看看这个岳飞。

也是,前世岳飞之名如雷贯耳,可是他无缘得见。

这一世他原本有很多个机会,可以直接把岳飞给叫到京城来。

就一直担心着岳飞会因为他的重生,起了什么变故再也无法成为一个战神。

所以他一直按兵不动的,实际上早就心痒难耐了。

于兰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

“那下是以什么样的份去见他呢?他如今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郎。”

听着周侗老先生的意思好像是打算让他一步一步的上来。

先让他考武举。

而不是直接进入军。

其实这一点也是正确的,如果依靠关系进去的话,就算真有一些本是别人也不一定会服气,比如武松就是这样的。

“本宫想见周侗老先生,你说这个理由充分吗?”

太子礼贤下士,想要见周侗无可厚非的。

在这件事上于兰也说不出什么不好。

所以便同意了他的要求。

只是周侗和岳飞两个人都在卢俊义府上。

于兰带他们去见他们的话,会显得有一些奇怪。

所以他打算让武松带他过去。

说到武松,太子对他的印象不深刻。

潜意识的觉得这个人上辈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名声。

这辈子也是因为撞见了于兰才走了大运。

所以他是瞧不上的一个人。

偏偏这段时间的军功他又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外界说他是军事奇才。

其实太子比其他人都清楚,实际上这些功劳有一部分童贯给他安排,另一部分还是韩世忠的功劳。

军事奇才没看出来,吃软饭是实锤了。

但上一回那封信确实是武松写的,武松又恰好运气那么好居然是周侗的弟子,岳飞的师兄。所以他也只好去见一见。

想看看于兰亲自挑选的夫君是怎样的。

武松得知太子想见他,神色也有一些古怪。

他对太子的看法,也不是特别好。

这一辈子不知道太子是重生的之前,他还觉得他有一些能耐。

但知道他是重生的之后,整个人的看法就改变了。

一个蠢货,重生了估计也不会变聪明。

上一辈子如果没有太子那狗cāo)作,估计靖康之耻还不一定会来。

换句话说换一头猪在上位,宋朝都不会被人打到那个地步。

结果赵桓倒好,自己送上门去跟人谈判,直接被扣押了…

这个就一言难尽。

导致他现在不是特别认同于兰的做法,为什么非要扶持赵桓。

宋朝皇帝都很软弱,那自己扶持一个上位呢?

他看他师弟就各方面都很不错,言谈举止都是一片赤诚之心。

只可惜师傅教导的满脑子都是忠君思想,开口闭口精忠报国,搞的他都不好意思说其他的。

武松和赵桓两个相互看不上的,见了面。

彼此言语之中也有一些试探的意味。

但话不投机说了没到三句话,就感觉不对味。

赵桓心里头暗叹:“果然是一个莽夫。”

于兰配他多少有些可惜。

武松想着这人心里头还是瞧不起武人。

大宋要改变积弱的现象,宠文抑武是断不可取的。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怎么说话,但是直奔着卢俊义府上而去。

卢俊义如今在家里闲暇时陪师弟过两招,和师傅说说话,再陪夫人赏赏花。

感觉这子过得比在北京大名府还要舒坦。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有太大追求的人。

这种子安逸又舒服,他还惬意。

听得门童报说武松来了他就很高兴。

“武松师弟来的正好,我和师傅都等候多时了。”

他想喝酒,武松和于兰送来的两坛竹叶青只给师傅表明了只给师傅喝的,他不敢喝。

但是武松也承诺了下一次会给他送酒。

于兰做的酒,那就是纯厚又香浓。

卢俊义迎接上来的时候,结果没有看到武松手里头拿着酒,却看到了他后站着的一个人,忍不住说了一句:“太子下。”

武松有一些意外,他怎么会认识太子下

没想到卢俊义很快就行了礼。

实际上他也不是很早就认识太子,只是之前见过一面。

记住了太子的长相罢了。

太子赵桓见到卢俊义见他,于是点了点头。

“不必多礼,本宫这一次也是前来见见周侗老先生的。”

虽说他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见岳飞,

但是他对周侗老先生也很好奇,能教导出三个梁山好汉,也能教导出岳飞这样的将才,他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这边的动静自然也吸引到了周侗和岳飞。

两个人都出来见了面。

周侗如今的气色较之前要好,因为喝了竹叶青,虽然他不知道武松他们这个酒是怎么做的。可是他感觉到了对体好,因为体里头的一些暗伤也没了。

他忽然感觉到这些酒可能就是帮助武松提升了实力的原因。

但是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因为这一点要是说出去的话,只怕会给他惹来一些灾祸。

而且武松和于兰也是为了他好,所以即便是卢俊义向他讨酒,他也装作十分吝啬不给。

太子见了他之后很是惊奇,练武居然的精气神本来就很不一样,何况周侗这样的武学宗师。

自带强大的气场。

他忍不住肃然起敬。

至于岳飞小小年纪已经崭露出不俗的一面,看的出来非池中物。

太子赵桓对着周侗拜了拜。

周侗有些意外,其实他是出于感激。

宋朝没有他而亡国实在是因为出现了很多的像岳飞这样的英雄,才帮赵构保住了国土得以偏安一隅。

第一百一十八章

周侗还以一礼,随后卢俊义倒是把人都请了回去。

太子赵桓请教了周侗不少问题,周侗这些年虽然已经不在朝中做官,但是他一直心系天下心系朝堂,所以说起格局来,但也能够侃侃而谈。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够教导岳飞。

赵桓听了之后,更是感叹不已。

继而试探了岳飞,更是越看越喜欢。

如果当年是他得到的岳飞,就好了。

武松看着他的神色,心里头有些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武松却不以为然。

如果去上一辈子的赵桓得到了岳飞,也不一定会重要。他们赵家皇帝刻在骨子里头的柔弱还是改变不了太大的格局。

就像现在赵桓虽然欣赏岳飞,叫什么都没有做还是希望他能够按部就班的和原来一样考上武状元,一步步的往上爬。因为他担心这其中有什么变故让岳飞成不了后来的军事奇才。

在武松看来人家天才就是天才,并不会因为一点点的意外就成不了天才。

赵桓这前怕狼后怕虎的格,他有点无语。

但好在有个比他还墨迹的徽宗。

徽宗在废太子还是不废太子之间摇摆不定。

赵桓又偶尔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徽宗更加下定不了决心。

对于赵桓而言,徽宗拖着对他就有利。

只不过眼下的形,却拖不了太久了,他父亲寿命还长。

照正常的发展,他得熬到金国人打过来的时候,他父亲因为扛不住,所以才把位置禅让给他。

所以等到出了卢俊义府的大门。

他忽然间问武松道:“想来你也知道了一些事了,倘若本宫想要做一些事,你能不能全力以赴的支持?当然事成之后,本宫不会亏待。”

京城能拉拢的人他都在拉拢,但如果宫变这种事儿,需要的是兵权。谁控制了皇城的军马谁就说了算。

武松近来也有读一下史书,而且本朝太祖与太宗皇帝之间,还发生十分有意思的斧声烛影的事儿。

外人传的就是太宗发的宫变,用斧子砍死了。

且不说此事真假,太祖在盛年突遭变故。几位皇子都已经长大成人,未立太子的况下,太宗以皇弟的份登基,确实引人瞎想。

“愿效犬马之劳!”武松说道:“只是我掌管马军,军不归我管。”

“这就不妨事了。”只要到时候军不横插一手就没事了。

赵桓的话,没有全部说完不过两个人之间却也有了一定的默契。

这件事倒让赵桓觉得武松也不完全是莽夫。

此事之后,太子之后就再也没有来找过武松,甚至岳飞和周侗他也没再找。

岳飞过了正月要回去,因为他家中还有老母亲,再者他想要参加武举,也想要一步步的来。

对于武松而言,京城如今是多事之秋。

他和于兰既然选择支持太子,很多东西那就避免不了。

如果事成功还好说,如果事失败的话,他们看走眼,或者支持错人,那是掉脑袋的事。

岳飞确实不应该和他们走太近。

他这一世注定没走寻常路。

周侗也要选择离开,他其实体好了不少,但是他还是要教导岳飞最后一程。他在最后这个徒弟上花了太多心血。

反过来也知道武松如今走的路子,临走之前还特意叮嘱了。

“既然走了这条路,别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你媳妇也是好的,你如今实力是有,兵书为师都给你留下了,能看多少领悟多少,是你个人的缘法。为师教导你的不多,却希望你能摒弃原来暴躁的格,在朝中为官,应当谨慎行事。再有你大师兄,他如今有妻美眷,有些事不应该拖着他去做。”

周侗看的出来太子有些想拉拢他,但不知道最后出于什么原因又没有拉拢。

他这一辈子走过的地方太多,想法也很多,最后都没有付诸行动,只是把自己的心血都花费在了岳飞上。

索岳飞也不辜负他的信任。

他只希望武松能够按部就班的来,以他现在的能力有童贯扶持,他最后的地位不比狄青差。

狄青也是配军出,最后做到了枢密院事。

还要饱受猜忌,最终抑郁而终。

武松比狄青幸运的事儿,他上头始终有一个童贯,童贯能帮他横扫一切是非

但如果他非要走一些捷径,和太子之类的走的太近,那就有些危险。

自古以来夺嫡之战,只有战到最后才是赢家。

其实按照周侗的想法,连站位都不要站才好。

只做纯臣永远忠于朝廷就不会出事。

“是!”武松接受了师傅的意见。

他所做的事儿自然他一力承担,不会把卢俊义也拉下来,所以他打算过段时间,还是把卢俊义送回到北京大名府当差。

远离北京城。

只是卢俊义的妻子怀孕接受不了长途跋涉,所以他还很犹豫。

“师傅。这是内子酿酒酿的竹叶青,还请师傅受下。”

于兰和武松也不知道他体复原的怎么样。

其实周侗体已经好了不少,或者说他已经感觉不到有死亡的威胁,可是这两坛酒他却又接受下了。

“为师知道你们的意思,这酒是有强健体,甚至提升功力的功效,为师原本想向你们讨要一坛给你岳师弟,既是你们送过来,就收下了…至于为师的体,你放心吧!”

周侗都这么说,武松倒是没什么意见。

他天天喝那水,比酒来的更直接。

他又有感觉武功最近又有些突破了,可能比他师兄还要强。

但是他再也出手演示过了,这也是因为这段时间他师傅的尽力指点,弥补了他枪法刀法马战各方面的不足。

至于箭法他也有在练,但箭法可不单单是弓拉满月就行,而是要练,不停地练,练到百步穿杨唯手熟尔。

这东西不是一朝一夕,没有几年的功夫,是无法成功的。

所以他也并不着急。

到了分别的时候,便是岳飞也有些舍不得,两位师兄都很好,待他也和看待弟弟一样,就是嫂嫂对他也没话说。

唯一遗憾就是二师兄林冲不在,大家都希望林冲能够建功立业回来。

只是他必须要离开了。

“他总有相逢的一天。我和大师兄都在东京等你。”武松对岳飞说道。

他对他还是期许满满。还等待着和他一起创立岳家军杀阵杀敌的时候。

第一百一十九章

送完岳飞和周侗回来,武松深感责任重大。

他问了于兰需不需要把卢俊义和他媳妇送走。

于兰说道:“倒也不必急于一时。我猜太子下,在没有把蔡京他们扳倒之前,不一定会行事。”

也就是说朝堂之上,现在的形势还并不明朗。

更让人感到糟心的是金那边完颜阿骨打已经对辽发动了战争。

早先的时候完颜阿骨打就已经表现出了他的能力,亲征部落,统一了女真政权,又抗击了辽军,于军事方面,此人是一个极其勇猛的人。

几乎是百战克敌战无不胜。

以前无论是辽国还是宋国都不曾把小小的一个女真部落放在眼里。

可是完颜阿骨打继位之后,出来的一系列措施和举动,已经奠定了一个雄主的雄才伟略。

谁能想到当初毫不起眼的女真部落,会迅速崛起,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最后横扫了辽军,又把宋朝两任皇帝抓去当了俘虏。

这放哪个朝代,都是极其耻辱的一件事。

可惜,即便是宋钦宗赵桓重生。

他也没有当一个霸主的实力。

这要是换成雄才伟略的君主,还不至于磨磨唧唧近三年都拿不下几个臣。

武松干着急也没用。

兵权不掌握在他的手里。

甚至他打算大练兵,他手底下的士兵又换了一匹。

童贯又给他调了位置。

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人家兵马强壮,军士上下一心,一往无前的时候。

他们宋朝的军队,兵不识将将不专兵。

号称军八十万。

数量虽然没有八十万,实际上也是极其可怕的数目。

但能用,在战场上能一往无前冲锋的少之又少。

再有别人战马彪悍,骑军势如破竹的时候,他们的军队还是步兵居多。

凡此种种,让他头疼不已。

再去和徐学士商量,说起这些东西的时候,许学士反倒愣住了。

“这是太祖时候定下来的,祖宗之法不可变。你怎么能够突然间说起这些呢?难道这些年来我们没有受到过辽兵和夏军的扰。双方不都是有来有往的吗?”

许学士觉得武松纯粹是吃饱了没事干,想太多了。

一个武人,只要熟读兵书,带兵打战就好了。

还要将领组建专门的军队开什么玩笑。

万一一呼百应,谋朝篡位了呢?

这就不得不提到了本朝太祖皇帝得国不正,黄袍加之事。黄袍加是因为手底下将领,主动给他做了龙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迫不得已当上了这个皇帝。当然这是史书所说,但根据之前的一些蛛丝马迹而看,太祖当初早就有反意了。底下将领估计也是受命行事。

只不过任何上位者都不想背负一个忘恩负义的骂名,所以只好说是迫不得已的黄袍加,不得不赶鸭子上架做到这个位置上。

当然五代十国时期,军阀政权交替频道。

武人佣兵过重,这也导致了后来太祖的杯酒释兵权。

不想让手底下的将领掌握太多兵权,而威胁到自己。

他自己也是臣子坐上来,更明白这一点儿,后世宋朝皇帝对武人一向防范的紧。

这也是明明出了不错的将领,却还是打不过人家。

许学士苦口婆心劝说武松不要打这方面念头,很容易走岔路。

至于什么大金,大辽还没被灭,虽然给大宋造成的影很大。

但那么大的一个庞然大物能出事吗?

武松听完了许学士一番话,也明白了自己现在是cāo)之过急。

或者说这方面的意见,在文臣和上位者看来,已经是根深蒂固了。

武人地位低,文臣地位高,自然对这些士大夫而言是有好处。

凭什么平起平坐?

所以这话是说不到一块去的。

武松就闭了嘴。他倒是也有试探地问过童贯,也被他训斥了。

“你想做什么,这大宋的军队,自然是皇上的,皇上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轮不到你来插手。你最近若是觉得闲得慌,就去西北老种经略那边去,那边有的是战要打!”

武松不敢说话,只好退了出来。

童贯不知道这些弊端吗?

他知道,因为他掌握了军权。更明白这些弊端。

但对于他而言又不算弊端。

不然偌大的枢密院怎么掌控这些人。

再者军队的改革,当初王安石变法,倒是有改革过,但最后呢,凡事参与这些事儿的人得到什么好下场没有?

有些规矩,它不一定是好的。

但是它时间久了,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即便是有弊端,在能忍受的范围内,大家都会忍耐。

一上来就要改,改革的人基本不会落的什么好下场,就像商鞅,王安石…

所以童贯,他是坚决不会去提这个。

他也不希望武松去说。

因为他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他才会训斥武松,趁早的把这个念头给丢开了。

如果不丢开这个念头他就要把他给放逐到外头去打战。

武松有一些闷闷不乐,虽然他早就猜测到了是这个结果,可心里头还是有一些难受。

就是明知道以后的走向,可所有人都不会去理解。

他不知道以前于兰知道历史的结局,却还要眼睁睁看着它发生,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理…

他这才知道不久,就有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他有些受不了。

晚上也还是闷闷不乐的。

于兰看到了,反问他是什么意思。

他就把心底的话给说了出来。

“我想练兵,但我意义上的练兵和他们所说的不一样。”

他把磕磕碰碰的事儿都说了出来。

于兰听完了之后,若有所思。

这也是为什么她知道历史的走向,却又选择了缄默的原因。

是因为一个普通人,想要改变一个进程,太难了。

除非她本就不普通。

“找太子!”于兰说道:“他能懂!”

“他同意吗?”武松觉得赵桓也是既得利益者,不会同意。

“他若是不同意,就保留意见。到时候若真是发生了靖康耻就反了吧!”

因为如果他连这点想法都没有,注定也走不了太长。

或者说最后还是一样憋屈。

那岳飞他们这些武将的结局,和遇到赵构时有什么区别?

第一百二十章

于兰轻描淡写的说了反了两个字,反倒是让武松有一些讶异。

这还是他们夫妻之间私下谈话,但是大部分时候,武松记得于兰的态度还是支持太子的。

所以他这个时候表现得相当的意外。

“你是否认为,我之前让你跟着太子做事儿,现在又说到谋反有点奇怪?”于兰是一个现代人。

如果她有相对应的能力,能希望这个社会能够提早的步入到一个更加文明的时代。

但她知道,步子太大可能会扯到淡,而且她前世也只是一个种田的村姑,还不至于拥有那么大的能力,她所涉猎的知识,没办法一下子改变这个时代。

但她不代表,她对于这个时代骨子里头就是认同的。

她只不过随波逐流,想要让自己过得舒适一点儿。

如果舒适不在,自然会想着改变。

武松点头。

于兰说道:“我想让你跟着太子,是因为我觉得他既是重生之人,那么或多或少能够避免这场风波,最后使百姓臣民免于生灵涂炭。但如果他重生之后没有什么长进,或者说有长进,却也仍旧避免不了赵构最后的结局,那么遭到伤害的会是你,岳飞师弟,甚至其他的武将,用武将的命换来苟活。那么我是不是不会赌的,因为亲疏有别。无论是你,还是岳飞师弟他们,比太子要重要!”

武松有些动容。

但话虽这么说,可真想要去做,就有些苦难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都有些苦笑。

“罢了,就依你之见!”

生在这个时代,提前知道了一些事,就不可能无动于衷,与其随波逐流,不如逆流而上,去拼一下!

……

于兰也觉得,有些东西可能自己避不开了。

她有些遗憾的是当初自己学的是文科,而不是理科,导致没有创造不出什么划时代的东西。

唯一倚重的就是空间里头的诸多种子。

也许她能够改良一下传统的种植方式,用更科学方法培育,进而提高产量。

就比如她指点过了张青之后,他们种植的红薯土豆之类的产量,就比官府和农户自己摸索出来的要多。

如果能够更进一步的发展,那么对于老百姓而言是有好处的。

于兰在想着这些的时候。

武松确实也找到了太子。

太子赵桓听到了武松所说的改革之后,神色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这件事儿,等到本宫事成之后再说!”

他没有直言能行或者不行,武松多少是有些失望的。

太子知道宋朝军事制度的弊端,但是他现在毕竟不是皇上,也不可能代替他父皇行事。

但武松所说到大金那边完颜阿骨打已经立国了,他心里头就笼罩上了一层影。

金国永远都是他的心结所在。

太子加快了与蔡京他们的博弈。

朝堂之上剑拔弩张不说,一件件的贪腐的要案,也全都被抖露了出来。

有人弹劾当朝太师,随后又是当朝太师之子,甚至当朝驸马。

一桩桩一件件的。

惹得徽宗皇帝有些头疼,他本来想要保住太师这边,可是朝堂之上有几个言官也不知道是否和太师之间有着杀父之仇一样,就是死咬着不放。

蔡攸都和他哭诉过好几次了。

徽宗对蔡攸十分纵容,毕竟蔡攸相处起来更像是自己的朋友。

紧接着连宋那边都被查出了有问题,于是宋被贬谪了。

“实在不行的话,就让你父亲休息一段时间。”皇上淡淡的说道。

蔡太师多少年事已高,而且做得事,太多他都看不过眼了。

尤其是他们自己发生了贪腐的大案,却话里话外暗示说是这些事儿,都是受太子指示。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弹劾。

不是徽宗不疑心太子,而是太子和他怎么说也是亲父子之间的关系。

他自己可以疑心,但是外人却来唆使让他处置太子,这就让他十分反感了。

徽宗烦心的时候,去青楼的时候也多了一些。

但是他喜欢去的却不再是李师师这边,而是赵元奴那边,赵元奴总有一些新花样让他乐不思蜀。

却不料想不久之后,竟是得了一些病。

下半总是又痒又疼,作为一个皇帝逛了青楼,还染上了一些青楼的花柳病。

这种事儿是极为难以启齿的。

他甚至开始怪罪起赵元奴,竟如此的大胆,在伺候了他之后,又去接客了。

但是他又不能明目张胆降旨,直接处决赵元奴。

但是他边的宠臣总是有办法,让赵元奴离开的。

赵元奴被带走那天,李师师也看到了,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昔那些对她十分觊觎的恩客,却都离得远远的,仿佛怕离得近了,会沾染到晦气一样。

皇上那边发生了什么,李师师都是听于兰说的。

于兰之所以会知道,有两个途径,一个是太子一个童贯。

他这件事儿,虽然隐瞒的好好的,但是他既然有心怪到了赵元奴头上,那就必然会处置赵元奴。

好好的皇上宠幸的一个ji)子,居然犯了事儿被人拿下了,多少都能猜测一二。

李师师没有那种畅快感,只有一种浑上下透心凉的冰凉感。

赵元奴得意的时候,甚至来她店里头买胭脂水粉,都趾高气昂的。

但现在她失意的时候,昔里头捧着她的那些人,全都不见了。

香儿和月儿也叹了一口气。

“姑娘,我总觉得赵元奴有点可怜!”

可不是可怜嘛,伴君如伴虎!

她想早点抽,可是如何抽?

她在看到了不远处朝她走来的燕青。

他们之间从暧昧,再停滞不前,再到他如今归来,又有了一些萌发的暧昧状态。

可到了这一刻,她忽然间觉得,她不能够害了他!

她转过,装作没看到他就走了。

燕青本来手中捧着一根朱钗,到了这会儿也愣在了原地。

这究竟是怎么了?

皇上的病来的快,但治疗起来,却没那么容易。

他倒是再也没出宫了,早朝也照上,就是脸色不大好,脾气也跟着十分暴躁了起来。

以前的徽宗皇帝,大体上是一个风流天子,懂得玩乐,很少动怒。

第一百二十一章

但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大家碍于面子都没有说出来,但是皇帝自己还是感觉到不自在的。

最重要的是他感觉到了自己一腔热情好像被辜负了一样。

他没有任何对不起赵元奴的地方,对她可以说是百般宠幸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一回事,竟然还是不满意。

听的如今她依旧不肯承认,还把罪名推脱到了李师师身上。

这就让徽宗皇帝十分不满。

他这些日子基本上没有去李师师那儿,可以说是冷落了师师。

一想起之前和李师师在一起的时候,两人之间也是琴瑟和谐。

后来赵元奴多说了李师师的一些不是。

他其实是明白这不过是女人之间的争宠,其实无伤大雅的。

那时候来那段时间他之所以冷落李师师,一开始也是因为李师师不大热情,相较于热情似火,看到他总会黏着过来的赵元奴,李师师就显得太冷淡了一些。

他从赵元奴身上找到了那种女孩青春无敌的感觉,跟着他在一起好像自己也年轻了好多岁。

他一开始也是希望李师师能够明白这一点,他作为皇帝想宠幸谁就宠幸谁。

不能因为他过去给他宠幸多了,如今他想宠幸别人。她都要给脸色。

但是时间一长,赵元奴是真把他给留住了。

他忘了李师师的存在,也忘了后宫的佳丽三千。

如今想来心里头却觉得对李师师有一些愧疚。

尤其是对比了赵元奴之后。

赵元奴这些天吃里扒外的做法,让他恶心透了。

而之前,他对李师师的宠幸更甚。

李师师也没有那么张杨。

越想越觉得赵元奴不如师师好。

……

李师师并不知道徽宗皇帝这一个想法,徽宗皇帝想好了之后再过来看他,为此他还派人送了东西去了青楼。

又觉得青楼那个地方终究是人来人往的,有的人放肆起来连皇帝的女人都要觊觎,他在心里头就有一些不舒服。

虽然从一开始他更多是因为李师师青楼女子这个身份,让他感到新奇。

但现在染了病之后,新奇的感觉没有了,只剩下厌恶。

……

今天宫里头又送了一些新奇的东西出来。

“我们家姑娘分了一半给娘子。”香儿拿了一些宫里头皇上赏赐的物件给于兰。

“这怎么能够行呢?皇上上次的东西你们怎么可以随便送人,快点拿回去,万一上头怪罪起来可不是好耍的。”

“我们家姑娘说了,娘子不必担心这个,陛下之前就赏赐了不少的东西,他也从来没有过问过。再者说从宫里头下来的东西,咱们也不敢往外卖了,左右不过是不把玩的玩意儿。没那么稀罕,娘子不收,我们反而不好和姑娘说。”

这有的时候人比人就是气死人。

别人拿皇宫里头赏赐的当传家宝,李师师没当回事,只觉得是累赘。

有些东西她挑着觉得好了,才给于兰送过来的。

不过有一样说的是,如果将来有一天皇上宠幸到头了。他那些上次的东西又不能够卖,还真的不如银两。赵元奴的事儿,她也听说了。

这期间要说没有太子动的手,她是绝对不相信的。

赵元奴虽是青楼女子,可也硬气,这上头说她跟着皇上,又睡了其他恩客,所以才染上了花柳病,传给了皇上。

她一概没认。

反而是硬着扛下来了诸多刑罚,希望能够见到皇上一面。

这姑娘可能真的是有一些痴心,哪里想过,打那天皇上生病开始。

就意味着皇上对她不复原来的宠幸不说。

甚至已经将她恨上了。

如今怎么可能会见她?

最后落了一个重判的下场。

李师师中途派人去牢里头打点了,让她住着好的牢房,没有落下病根。

至于她原来的那些老鸨姐妹,反而是直接撇开了关系。

她们也知道她是冤枉的,可是能有什么办法。

官字两个人,做她们这一行,多是身不由己。

正经人家出身的姑娘唯恐避之不及。

当然李师师没有去楼里头看望赵元奴。

因为赵元奴一向把她当成了竞争对手。

如今她进入了牢房,保不齐赵元奴以为她是来奚落她的。

她又让人给她送了点盘缠,让她做打点。

其实赵元奴被判了几年流放,以她的性子,如果能够想明白这件事儿的根源,不在于谁陷害她,而在于皇上怎么处置。

她就不会因此而纠结,她重头开始。

也许韶华不再,但远离京城,过些年,没人想起她的话,她也能够在边远地方找一个良人,开始新的生活。

而李师师和她不同的是,李师师想走,却是走不了的。

李师师心里头,也不明白到底她和赵元奴谁更惨一些。

皇上突然想起她,表面上看她好像好日子又来了。

青楼里头的妈妈又开始对她十分热情,就连胭脂纺生意也突然多了很多客人。

但她却没有了以前那么大的斗志。

把店里头的生意,交给了于兰。

又招了两个师傅进来之后,她明天懒洋洋了许多。

于兰说她这是动了恻隐之心

她却只是觉得有些兔死狐悲。

但不久之后,太子殿下就找上了她。

太子赵桓给了她一个选择的机会。

她以前是从来没有选择的余地。

只有逆来顺受,强颜欢笑。

但有了选择,选择却又变得十分的艰难。

“父皇最近常常念起你,想来他不久之后就会过来找你的。我知道你和燕青走的很近,你们彼此都心生爱慕。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关系,但是把这个消息透露给父皇,你猜他会怎么做?”

赵元奴在重刑之下没有招供,双手都被夹断了,浑身也遍体鳞伤,她希望能够等来皇上接见。

底下人知道赵元奴身份特殊,也怕有朝一日皇上突然间想起这个女人会怪罪他们,所以层层上报。

结果呢?

他知道了之后还是判了一个刺配流放。

一个女子流放边陲之地,她能有什么好的结果,他还是这么做了。

如果他知道她和燕青心生爱慕,哪怕他们什么都没做,那也一样会要了燕青的命也要了自己的命!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知道太子殿下想要我做什么?”李师师好像已经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赵桓的脸色露出了笑意:“很简单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若是事成的话,我甚至可以给你一个全新的身份,让你和燕青能够双宿双栖。你觉得怎么样呢?”

李师师没有继续说什么。

但是赵桓已经看的出来,她不会反对了。

……

于兰这边,几天来找李师师,李师师都没有回应,甚至她出主意要把原来的胭脂铺的股份转出去。

她让月儿问问于兰收不收。

胭脂铺到了现在是稳賺不赔的生意,因为她们的产品足够好,顾客的粘性很高,而且从一开始也是李师师在做的,她在这上面花费很多的心血,甚至有的时候还不休不眠的在调制胭脂,就是想要做出最好最润的胭脂水粉。

她花了那么多的心血,好不容易能够赚钱的时候,她却选择了退出。

在于兰看来,这根本就不是李师师的风格。

就在她想要多问问月儿究竟发生什么事的时候。

月儿却怎么也不肯开口,被逼急了只好说道:“我们家姑娘什么也没告诉我,只说往后也许就不在京城了,到时候这个胭脂铺子她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但是给娘子就是不一样了。娘子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换成现成的银两给我们就是了。”

银两于兰会给的,她当即就兑换了现银。

只是这件事情越想越是不对,李师师是她的好朋友,她一向知道她的性子,无缘无故她不会说出将来要离开东京这样子的话。

因为李师师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除非是有皇帝的旨意,否则她贸然离开的话,那可是会受到追究的。

可是月儿现在居然这么说了。

可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她不清楚的事情。

于兰对于这件事儿很上心,但她又不能直接去青楼找李师师。

只好派人去请了燕青过来。

燕青知道这件事之后比于兰表现的还要惊讶:“她当真是找人这么说的吗?”

于兰点了点头。

燕青苦笑:“实不相瞒,她其实有在有意的回避我。”

燕青知道李师师在担心什么。

他想明白了他对她的感情之后反而更加从容。

因为天大地大,不要他们有心的话,总能够想办法在一起的。

这个世界大宋并不是他们唯一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

但是李师师还是害怕。

或者说她见过风月场的悲欢离合,她喜欢燕青,也知道燕青对她有感情。

但她没有信心他们能够走到最后。

与其两人在一起,不确定会不会为了以后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琐事忧心,倒不如在暧昧阶段,就终止一切。

把最美好的想象都停留住在这个时间段。

于兰沉吟片刻,心里头觉得这件事情恐怕是和皇上有关系的。

但是她并不准备跟燕青说。

可是燕青何等的聪明,自己也能够猜出一二。

“嫂嫂,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他直接跪了下来。

于兰说道:“你是想要求我帮你去探听一下她发生了什么事吧?”

“不,我会直接去找她,不管怎么样我想要把她给带出来。”

燕青知道了赵元奴事儿之后,深怕李师师有一天也会遭遇同样的命运。

不知道她这一次这么安排是不是已经想到了自己的结局。

所以他想要把她给带走。

于兰叹了一口气。

“那你是想要让我拖住他们?”

“不,如此会连累嫂嫂。嫂嫂只需安排一出戏,把我和主人家分离开就好了。”

他怕他如果真的带李师师离开,会连累到了卢俊义。

哪怕是到了如今燕青依然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真汉子。

“这个事情你不必着急。我倒是先去探听一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一定就到了这个程度了。”

燕青这是在做最坏的打算。

如果李师师真的和赵元奴一样,受到了陷害或者皇上不容。

于兰怎么着也得成全他们,让燕青把她送走。

可万一事情还没有走到那一步的话,现在贸然行事,风险还是很大。

不光是卢俊义有可能受到牵连,就连于兰也有可能。

因为京城里头很多人都知道李师师是在和她做生意。

那么多贵女也只有她没有选择避讳李师师了。

燕青答应随后离开。

于兰找了人去青楼找李师师,李师师却没有出来。

她回去之后,心里头有些不安定。

武松见她这些日子都有些忧心忡忡的,便对她道:“玉兰,如今有很多事情你也没有必要亲力亲为了。不必总是去春风楼和甜品店把自己弄的很累。你看你的气色比之前都差了。”

武松是在说笑,于兰不觉得自己的气色很差。

“女人也需要通过工作来体现自己的价值,这件事情你不必管。我不会让自己太累的。有件事我倒是想不明白…赵元奴的事儿你说是太子安排那边下了药给皇帝,那皇上有没有可能牵连到师师啊?”

武松还以为多大的事儿。

“哪能啊,要牵连早牵连了,之前义父那边说宫里传来消息,皇上还赏赐了师师不少东西,她现在这种情况大家都想着巴结的。之前还有人打算送你一些礼物,其实也是希望通过你这一条路给她传一些消息,能够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呢!”

不过武松没收,这些人不想着好好做事情尽想着歪门邪道。

又是因为有着腐败的官吏,才导致现在有着民不聊生的一面。

皇上任用的官员,总是凭借自己的喜好,而不是看中一个人的能力,长此以往,上行下效,整个朝廷就都腐败不堪了。

武松现在看的书越多,了解的道理越多,对这些现状,也越发不满。

而于兰听到他的说法,顿时像是拨开云雾见青天,整个人都恍然了许多。

“我想我是明白了,我一直以为她面对的是皇上的牵连,却忘了太子…”

赵元奴是一个棋子,让皇上得了花柳病,只怕李师师是另一个棋子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儿,于兰更明白太子的野心,他这一次想让李师师做什么?

不管做什么,事后罪名是少不了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太子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不可能再往后退了。而且我们也希望他能够成功不是吗?只是,李师师既是你的朋友,就不能够让她牵涉其中…我去找他说吧?”武松说道。

他比之前已经理智了许多。

可是他说的也是对的,太子赵桓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又怎么能够相信他们的话,而选择放弃呢?

“不,我去!”

……

赵桓原本以为是武松要见他,最后看到于兰的时候,很是意外。

“发生了什么事儿?你突然想见本宫了?”

赵桓知道于兰从来对他都不是主动接近的姿态。

所以还以为是她那边出了什么事。

“我有一个朋友,她那边出了一点麻烦,我猜测和太子有些关系,所以斗胆前来向太子求…”

于兰才一说完,赵桓就问道:“谁?”

“李师师!”

赵桓眯起了眸子。

“是她告诉你的?”果然青楼女子信不过。

“不是!”于兰摇了摇头。

“是我猜的。下如今想要做什么,其实不光是我能猜得到,其他人也能猜出个一二来…”于兰说到这个时候,赵桓的眼眸变得锐利了许多。

他直视着于兰,于兰不曾退缩。

赵桓这一步走的很险。

皇上体不错,又正当盛年。

正常来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会活的很久。

他虽然有一些昏聩,但他并不是一个傻子。

只是当一个皇帝并不太称职,实际上做别的事他还很厉害。

比如书画,他在这些方面都堪称一绝。

也可以说,除了当皇帝这件事他做得不大好其他事他都可以做得不错。

而且他对自己任命的人很满意,不论是蔡攸蔡京亦或是童贯杨戬他们……

这些朝臣做了什么事,他也不是一无所知,可是他还能够容忍。

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可以掌控得了他们。

水至清则无鱼。

他们固然贪赃枉法,却也仍旧千方百计的在讨他的好。

徽宗自然不会真的下定处决他们,当初处决高俅不久,其实他已经有些后悔了。

因为高俅球技很好,导致后来在宫里玩蹴鞠的时候,却再也找不到和高俅一起玩的时候的快乐感!

所以有的时候,明明很多人已经找到了证据,可是皇上视而不见,不愿意处置。

甚至还压着奏章的时候,对于太子赵桓而言,上一辈子的那种愤怒感又油然而生了。

他为什么上一辈子什么事都喜欢和父亲反着干,就是因为他恨透了他父亲这一点。

不想当皇帝,当初老老实实当一个端王,既然贿赂了太后选择当了皇上,为什么就不好好当着。

一个纨绔子弟想要败家,败的顶多是家产。

一个皇帝想要败家,那败的就是大宋的江山,还令无辜的百姓生灵涂炭。

所以在他了解到了大金在步步威bi)着大辽。

在他看到了年少的岳飞,目光澄澈,却依然富有韬略,对于军事方面也能侃侃而谈的时候。

他忽然间心里就生出了许多的勇气。

他必须去抗争一把,哪怕冒着史书上书写他大不敬的罪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选择的做法或许不是特别成熟,但是一旦成功,他却又是没什么争议的正统。就算到那个时候,皇后还有三皇子赵楷他们想来凑什么闹也没办法了…

“这件事他们不会寻找什么把柄,本宫自由分晓!”赵桓淡淡的说道。

“那若是事成之后,李师师会怎么样?”于兰又问。

赵桓没说话了。

因为他无法做出保证李师师会没事。

所有的事都要找出一个替罪羔羊。

上一次是赵元奴,这一次也只有李师师了。

而且必须是她,只不过赵元奴最后还只是流放。

这一次李师师恐怕死罪难逃,甚至还会亲属朋友。

这一点也是无可厚非的。

于兰看出来了。

“下,有些事可一而不可再…上一次你能够得逞是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你会出手做这个事。但是这一次我就不信皇后那边没有防备,下可还记得,年前韦妃咬定你害了九皇子……有些事,只要有了怀疑,他是皇后,又兼之有蔡京一党扶持,你凭什么认为你想要做的事就一定能够成功呢?”

于兰知道太子还是想要走谋这条路线。

他想发动宫变,无非是看中了童贯的兵权。

但童贯向来中立,他最后能合作的对象是武松韩世忠他们。

可是皇后那边还有蔡京杨戬…

再有,皇后是在宫里,虽则皇上喜流连花丛,可是对于这位皇后他一向是最为敬重的。

如果到时候皇后掌握了先机,又抓到了他的把柄的话。

他这个宫变能不能发动成功还是个未知数。

赵桓皱了皱眉头。

“你的意思是……”

于兰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总之不能够再又李师师出手。太子难道没有想到过让皇后出手吗?”

“什么意思?”赵桓又疑惑了。

当今皇后皇上信任不说,对她的儿子也是十分喜,甚至喜程度远超了为太子的赵桓。

赵楷各方面都很像徽宗。

他年纪轻轻却又文采斐然,徽宗越看越喜欢。

相较于太子的稳重,他更喜欢赵楷的跳脱。

史书上记载很多皇家父子之间离心离德,经常不过是皇上嘴边念叨了一句不类我。

赵楷像徽宗,所以屋及乌他喜欢。

赵桓不像,哪怕他做的不错,他这个太子之位也始终像是被悬着的。

上一辈子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大金已经打了进来,徽宗想着逃跑,所以才主动退位让贤,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他是打算废太子。

这也是为什么赵桓得到了风声之后心里头一直有一股气的原因。

于兰沉吟了片刻。

“下,您啊应该偶尔表现出三皇子的不睦,只有这样那边才会沉不住气怎么说您占了嫡又占了长,只要您不动就永远不会错……”

因为更着急的会是皇后,自己的儿子当不了太子,现在当太子又不喜欢他的儿子。

那往后的事可就不好说了,至于徽宗皇帝的子骨,完全可以让他再病一段时间…

当然这后面的话,于兰没说,她觉得太子赵桓心里头能明白。

“玉兰,你真是蕙质兰心…”他夸的于兰心里头毛骨悚然的。

狗的蕙质兰心。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心里头一点儿也不想出这个馊主意。

但是有些东西不是逃避就能解决,这一次牵扯到了她的朋友李师师,她需要站出来。

下一次呢?

假如面对的是大宋子民和更多人的选择呢?

她见到过三皇子,三皇子的确是一个活泼可又乐观开朗的少年。

但是徽宗皇帝的一句类我,却让于兰心中坚定了念头。

有一个徽宗已经把大宋搞的够呛了,再来一个,大宋灭亡不要紧,那生灵涂炭,百姓不得安宁又怎么办呢?

于兰其实已经打算走了。

但是赵桓却想要她多待一会儿。

“本宫今想尝尝你做的菜…”

一般人听到一个女子说出这么大胆的话,应该早就心里有所防备才对。

甚至于兰说出来的谋,都有些歹毒了。

但是对于赵桓而言,那都是小儿科。

他刚回来就弄死了亲弟弟。他都一点儿没有心理负担,自然也不会觉得于兰说的有什么了。

反而觉得他们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要不然,怎么就他们两个回来了呢?

只是他现在还不能够对她说这些。

于兰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想要吃东西,就笑道:“下,想要吃什么。”

“随便,你做的都好!”

……

于兰从风楼出来,武松就在外头接应。

看她的神色有些闷闷的,还以为事没能够解决。

便安慰道:“玉兰,尽力了就好了。大不了,最后劫一次狱把他救出来就好了,这件事我有和燕青商量过。”

在他看来,能够凭武力解决的事就不算是什么是大事。

顶多最终的结果是让他们两个浪迹天涯罢了。

虽然子不好过但是也能保住命。

于兰摇了摇头。

“不是!回去再说吧!”

她看了看四周人多眼杂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武松就点了点头,拉上了她的手。

回去之后,于兰才不安的交代了自己给赵桓出的馊主意。

到现在来看她也不知道她说做的是对是错。

“我只是觉得这样子对不住皇后和三皇子…”

武松还以为什么大事原来是这样的一件事儿。

“就算没有你,他们迟早也会对上的。何况上一世,大家都没有什么好下场。难道这一世会比上一世更糟糕吗?”

武松的安慰没有让于兰更好受。

他不懂,她真的觉得太子赵桓有一些可怕,她说起韦妃九皇子的事儿,他也是神色淡淡的。

就算前世赵构做的不好这一世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何况他对他父皇下的药…

他以后会不会成为一个明君,她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在和这样的一个人合作,不一定会有什么好的结局。

于兰没有说出来,毕竟这些都只是她心中的臆测,没有什么根据。

不过李师师那边得知消息之后。

很是意外,当晚燕青来找她。

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心里头有些感动,又有些忧心:“下,他能够同意吗?”

“嫂嫂那边说,已经同意下了,他这边不也没有再找你了吗?好了,以后这些事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不知道我上回跟你说的你有没有想过呢?”

燕青上回也说过,他们可以浪迹天涯。

天下地大,也不是只有大宋才是唯一的选择。

李师师沉吟了片刻。

“不行。我们现在就走的话,也许真的会牵累到他们。玉兰她帮了我一场,我却要牵连他们,我于心不忍,再有,我也想要看看以后的发展,还有你,你甘心吗?”

李师师并不是很蠢的人。她看出来了太子的野心,也看出来了在不久的将来京城局势会动dàng)不安。

在这样的况下,她不能够提前走,但是可以到时候趁乱而走

她问燕青会不会不甘心。

燕青反而笑了笑。

“我素来不在乎那些东西。除非你在意…”

如果他在意的话也不会甘愿成为卢俊义的奴仆。

他去军营里头表现出来的实力,连童贯都有些欣赏,如果他愿意的话,他也可以成为军中的一员。

但是他拒绝了,还是像现在这样比较逍遥和自在。

李师师又怎么会在意呢?

她心里头知道燕青也有他的骄傲,他未必全然无意,他也需要施展才华的空间,但是他最后的选择还是自己。

她心中欣喜之余,又有些顾虑。

最终听的外头老鸨说是宫里头又送了东西。

她又只得出去迎接。

她出去之后,花妈妈笑道:“我的干女儿,刚才李公公说了陛下过两天许会过来,你看看你最近气色都有些不好,赶紧装扮起来,用你们自己研制的胭脂水粉多涂抹涂抹,我就不信我们家师师这么漂亮,能不受宠?”

李师师有些倦怠。

她回来以后看到燕青还在。

“你也听到了,你不会觉得我不好吗?”

“所以我们才要远走高飞啊!你不愿意,不喜欢的事儿,为什么要做呢?”

……

最终徽宗还是没能够如愿以偿的去见李师师,因为他的病症又加重了。

病起来的人总有些疑神疑鬼的。

但皇后倒是寸步不离的在他边照料,哪怕他发脾气也不曾离开。

“陛下,您一定要好起来!”郑皇后亲自熬了汤药。

侍奉皇上。

便是皇上铁石心肠,也有些动容。

想起这些子,他确实对不住皇后,眼下烛光下看着皇后神色都憔悴了不少。

心也软了许多。

“朕对不住你!”徽宗倒是握住了她的手说道。

“陛下说的什么话,臣妾与陛下夫妻一场,只盼望着陛下能够早好起来。楷儿也是一样的,他最近在抄录道经,为陛下祈福!”

徽宗信道,听到赵楷抄录了道经,也有了些暖意。

“把他的道经拿来看看!”

徽宗说了,郑皇后就叫人去拿了,但见抄录满满的道家经文,写的字体也是一字一画甚为虔诚。

郑皇后却道:“他约您的瘦金体,我说他这是画虎不成反类犬,还没您的三分真传。”

第一百二十四章

徽宗却哈哈一笑,仔细一看赵楷的字,写的已有自己的五分神韵了。

“他这些子甚有长进!你不要总是这样子说他,免得到时候他又不乐意学了。”徽宗不由得夸赞道:“对了,传朕口谕,赏赐三皇子一墨宝!”

皇上这么说,郑皇后自然谢过了,谢过了之后却又有一些忧心忡忡。

“陛下,何必总是赏赐东西给楷儿呢?还平白惹得楷儿被人埋怨!”

郑皇后这么说,徽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朕赏赐东西给楷儿,莫非还有什么人不满意不成?”

郑皇后连忙说道:“没有,就是臣妾胡乱说说罢了。”

她越是在掩饰。在徽宗看来就越是有什么。

等到皇后走了之后,徽宗才找人问了。

“这些子,三皇子下,都在做什么有没有人和他起冲突?”

李公公沉吟片刻之后,才道:“似乎没怎么起冲突,就是三皇子看到了太子总是绕道而行。”

徽宗生病这段时间,朝堂上的事儿是由太子处理,蔡京他们辅助。

太子处理的紧紧有条的,并没有出什么差错,甚至比他预想之中的还要好。

当然赵桓还是事事请示徽宗,从某些方面来看,还是不错的。

“楷儿为什么要躲着他?”

也许这就是兄弟之间有一些矛盾的存在。

徽宗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结。

没多久,他就把太子给传唤了过来。

徽宗照例询问了朝堂上的事儿,赵桓一一作答了。

他中规中矩有一些少年老成,但是从来不逾越规矩,徽宗还是相当满意的。

最后倒是问到了赵楷的事。

赵桓也有些纳闷:“我也不知道三弟为什么最近总是躲着我。许是那件事儿之后,三弟对我有一些误解,我之前倒是想要和他说一下,但是三弟跑的很快…”

“哦,那没多大的事儿!”徽宗想,就是小孩子的脾气大了一折。赵楷是被他宠大的,他知道这个孩子有一些气。

……

等到太子出来之后,就有人去禀报了皇后。

皇后并不知道皇帝召见太子究竟说了什么,但是他叫赵楷去见皇上。

皇上的精神头并不是很好,看见赵楷的到来,还是有一些欣喜。

“听你母后说,你最近都在学书法,已经学的不错了,不过还要再接再厉,书法这东西,越到后面越难有所进益,要沉得住气。跟你大哥一样。”

赵楷一听到赵桓,心里头就有一些不舒坦。

他为什么每一次躲着赵桓,还不是因为赵桓的眼神太可怕了。

他们两个单独见面的时候,他分外的能够感觉到他大哥想弄死他,甚至都不加掩饰。

可是在人前的话,他好像表现的依然是一个好大哥。

他告诉别人,别人都不信。只有母后相信了。

他心里头十分的委屈,可母后却叮嘱不能够在父皇面前说皇兄的坏话。

他纠结了一番还是没有说出来,可是他脸上的表却出卖了他。

“怎么了?莫非你对你皇兄有意见,我可是听的你还说你最近总是躲着他,有这么一回事吗?”

赵楷没有想到的是赵桓居然主动这么说了。

这个人未免也太无耻了。

明明什么都是他做的。

可惜他现在年纪太小,否则的话他可能还真的会沉得住气。可是现在他根本不明赵桓想做什么。

所以他忍不住激动的说道:“父皇。我怕皇兄…”

……

皇上当天晚上病加重了。

说是三皇子去了一趟皇上寝宫之后,皇上就昏迷了过去。

再之后,就请了很多的御医。

现在皇后虽然在皇上的边,可是三皇子的事儿,却让很多人都对皇后保持了一定怀疑的态度。

……

随后的一些子武松总是很忙。

不光是他,童贯也很忙。

本来他是不需要站队,因为只要徽宗皇帝在,他无论做什么的话,都有他的一席之地。

这就是皇帝的信任。

可是现在皇上突然间传出被三皇子气出了毛病来。

他就必须要做一些事了。

皇宫里头,杨戬把持了守卫。

朝堂之上,蔡京他们也想把太子架空。

但是太子毕竟是正统,虽说他有些暴戾,但是处理政务方面,比起当今圣上都要有条不紊。

蔡京他们的举动让朝臣们感觉到了愤怒。

平里头他们全清朝也耀武扬威也就罢了,竟然敢在储君的问题上做妖。

自古以来,从来不缺乏在这方面格外忠诚的臣子,他们为了维护正统维护君权亦可以抛头颅洒血。

蔡京他们是不大懂,以前唯唯诺诺的那些臣子和打了鸡血似的,竟然都拥护起了太子。

这些臣子的举动让他们有一些不安。

于是愈发催促着宫里头做决定。

“娘娘,您这个时候必须要让皇上下旨,废太子,另立储君。否则大家都完了。”

杨戬这边催促皇后,皇后是下不定决心,这件事兹事体大,牵一发而动全。

不光光是她和儿子,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问题,可能还关系到他们郑家的未来。

“容本宫再想想。”

“娘娘,事到如今您还不明白吗?太子他心狠手辣,陛下的病时好时坏。这太医院里头早有人被收买了。若此事正是太子所为,那么他连他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敢谋害,最后又怎么可能放过你我?您不顾虑自己也要顾虑一下三皇子?”

杨戬说的不无道理。

皇后不是不明白。

她沉吟了片刻之后,便道:“兵权呢?京城的兵权,你掌握了吗?”

“在童贯手中,不过,宫里头的侍卫,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请娘娘放心,童贯此人对陛下忠心耿耿,他一向保持中立,此事万无一失,只要陛下那边圣旨立下咱们又不向太子那么心狠,若是陛下无恙,三皇子便是太子,若是陛下有什么意外,三皇子便可登基!”

他知道皇后有妇人之仁,到了这一刻,仍然幻想着皇上能够醒过来,帮三皇子洗脱罪名。

不过也不想想,如果他们今天真的威bi)还上做了他不愿意做的事,以后还会不会信任还是未知数。

不管怎么着太子是不能够留下来的。

……

而童贯那边,武松却已经拿到了兵符了。

这还是前几天的事儿。

童贯不愿意插手太子和三皇子之争,但却被告知,他们已经绑定在太子这一根奢靡上。

但是气的都快抽刀砍死武松了。

但后来冷静了分析了一番之后,他又不得不被迫接受了。

京城的形势已经势同水火了,该站队的都已经站队了。

何况还算现在昏迷不醒,局势很不明朗的况。

他们也只能够选择一个人合作。三皇子那边早就有了很多帮手,太子这边虽然是孤家寡人,可是占据了正统。只要京城的政变。太子才是当之无愧的储君。

童贯到后来没管这件事,只把兵符交给了武松。

他心里头却也盼望着这一次,他们不能够落败,否则的话就会人头不保。

所有人都得玩完。

……

这件事,于兰心中一直都很忐忑。

武松没瞒着她,她心里头是知道的。

两世为人,头一回经历这么大的事儿。

她却做不了什么。她和李师师一样逗只能祈祷,一切顺利。

李师师其实问:“如果成功或者失败,皇上最终会怎样?”

其实初见徽宗之时,他也是俊朗无双却又风度翩翩的成稳青年。

她心中不是没有过悸动,可是得知他从未打算把自己安置宫中,又知道他后宫佳丽三千,她就把自己那一丝慕掐在摇篮之中。

她认清了自己,可是现在知道了他的消息,心里头还是会有那么一些的担忧。

于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大概率不怎么会好。

涉及到政变,除非他突然间醒过来,又掌控了全局。

不然的话这种况下不管谁赢的话,他都极大的可能成为太上皇。

其实皇上的药,是于兰给的,其他的药很容易让太医查出来是毒,于兰给的药,无毒,只是能让皇上昏睡。

他们一直以为皇上病危,实际上也没有。

但是病不病危,如今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事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们都必须要有所抉择。

这关系的不仅是大宋的未来,还关乎到了千万的百姓。

李师师也只是叹了一口气。

“玉兰,这一次之后我要走了。我和燕青都说好了。”

“我知道的!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燕青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于兰并不惊讶。

但是他们当时想一走了之,这个方案,于兰并不赞成。

因为这件事关系到的毕竟是李师师,不管怎么说她是皇上的女人。

不管徽宗最后在不在都有可能会成为别人攻讦的借口。

所以于兰决定帮他们一把,在徽宗“重病”之后,李师师也“病了”。

体一天天的虚弱,请了大夫,过来总是找不到原因。

老鸨一方面觉得晦气,一方面又真的担心她出事,会连累到他们。

所以当李师师提出,她要到她自己买的房子之中静养的时候,她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我还真的是有一点舍不得你们。”李师师说道:“我走了之后香儿和月儿,就交给你了,她们的卖契,我早替她们赎出来了。她们两个丫鬟很伶俐也聪明,留在你的边,也能够成为你的助力!”

于兰点头。

“这一点你放心!”香儿和月儿和她相处得也很融洽,大家都和姐妹差不多。

李师师当然放心。

陆陆续续的她们又说了一些话。

等到了天亮的时候,宫里头还没有传来消息。

她却再不能等了,服用了于兰事先准备好的药,然后握紧了她的手。

也不知道这一别今生什么时候才能够再见面。

就算再见面这个世上也没有李师师这个人了。

因为于兰给的药是能够假死脱的。

等到这边的人见证了她的“死亡!”

她被葬下去之后,燕青自会来接她。

于兰心里头有一些难受,可是又觉得应该为她高兴才是,这是她获得自由的机会。

李师师服用了药,没多久就睡着了,她睡着之后,气息变得微弱许多。

于兰推开门看到了香儿月儿也在。

“你们去万花楼找花妈妈,就说你们姑娘不行了。”于兰说道。

香儿和月儿当然也知道这是假的。但是一想到这一次最后是真的见不到姑娘,不由得悲从中来,于是哭着跑出去了。

这一,皇宫里头是流血的。

花妈妈过来证实了李师师已经“亡”之后,宫里头刚好传出来了消息。

皇后与三皇子联合杨戬,蔡太师他们合谋要谋害皇上,幸得太子及时赶到,护卫有功。

自古以来,谋反什么下场,都知道。

但是皇上没出事,好像病体因为这件事还好了不少。

京城这边都说皇上洪福齐天,但实际上,他醒来看到的那一幕实属糟糕至极。

他一向信任无比的皇后,却希望他写下改立太子的诏书。就连那几个他信任的臣子,到了这一刻,却也在bi)迫他。

虽然他们嘴里头说的好听好像都是太子的错。

但是到了这一刻他哪里有什么不明白的,还不是为了夺嫡。

他盼望着贤臣的到来,能替他把这些乱臣贼子都诛了。

结果却看到了太子一戎装,满是血腥之气,口称:“儿臣救驾来迟!”

当时皇上心里头着实是欣喜若狂。

但皇后等人的神色就不一样。他们筹谋了这么久,怎么这就不堪一击了。

皇宫的侍卫呢?

跟在太子边的英武男子手持戒刀,满是煞气,鲜血染红了征袍,再呼唤熟悉的侍卫不再

皇后就明白大势已去。

“是武都指挥使。你是童大人的干女婿,童贯投靠了太子!”

杨戬的声音十分尖锐,蔡京一下子老了许多。

到这里徽宗才面无血色,原来太子也不是救驾来迟。

这一场政变他一直都被瞒在鼓里。

他的好儿子们,居然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

再往后便是请求废后,羁押一干叛变的人等。

皇上暂时还是皇上。

但也和傀儡没什么区别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此事之后,大宋的朝野格局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这都是大家眼能够感受到的。

蔡家没落了,这件事之后,蔡京和蔡攸他们集体被发配了。

宋朝律法,不杀士大夫,所以他们免去了死刑,但是活罪难逃。

而如今蔡京年事已高,路途奔波,能不能安然到达流放地都是一个问题。

老百姓得知蔡京他们被捕,全都跑出来看闹了。

跟过年似的,一个个跟着围观,丢烂叶子,议论纷纷,倒是高兴的很。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蔡京他们做了什么,就知道他们是贪官,这一点就足够他们发泄怒火了。

于兰看到了游街示众的人当中还有蔡脩。

昔蔡家的几个公子都遭了秧。

相识一场,蔡脩其实当天之后,知道宫里的事儿落败了之后,还派人找了于兰,请求她能不能让蔡家的女眷和孩童得到一些照顾。

于兰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到这件事。

政治斗争素来严酷,一旦开始,双方就极尽手段,各凭本事,定要把对方打倒,连同余党都一网打尽。

本朝不久前才经历的变法之事,导致了朝局的动dàng)。

变法图强本意是好,奈何新旧两党,到后来只为了打压对方,甚至连人死了都不放过。

于兰尝试的去询问了童贯,童贯这一次倒是没有斥责她,只是让她自己去问太子。

大约骤然经历了这件事,童贯好像也一下子倦怠了许多,太子监国之后,他回避了很多事。

朝堂之中,当然很多人以为他老巨猾,明明是保皇派,不知道什么时候暗地里头竟然投靠了太子。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件事他也是被赶鸭子上架。

于兰于是去找了太子赵桓。

赵桓今天和她一起登上了风楼的雅阁,看着街上闹的场景。

他的神色很平静。

“这是最好的结局,前一世他们也是如此被流放了,但是那个时候大宋已经风雨飘摇了。你当真以为蔡府中人有无辜的吗?既是做了蔡京的子女,应当知晓他们的吃穿用度,都不是正常途径而来。”

蔡府被抄家,光是厨房做菜的佣人就达到了几十个。

蔡家那庭院格局,一草一木,堪比皇宫一样的精致。

“本朝不杀士大夫,已经很便宜他们了。”太子赵桓的眉眼有一些戾气。

想想蔡京终究是死在大宋的国土内,而他在被大金掳走的那些年,却始终都是一个亡国之君。

于兰没有说话了。

等待赵桓的事还很多,他不可能在风楼多待。

但他还是温和的说道:“往后,不一定能够多出来见你。如果有这样的机会,你就不要替别人说了。”

他今天的心还算不错。

于兰心里头咯噔了一下,却再也没有说什么了。

只是蔡脩走的那天,她没去看望,但还是暗中给了一些银两。

“蔡公子多少帮过我的忙。”

武松发现这一切的时候,于兰解释了一遍。

“嗯,一码归一码。你认为正确的就去做。”他没有怪罪。

于兰心里头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紧握了双手,这段时间,他需要忙的事儿也很多。

卢俊义是后知后觉才知道武松做了什么,索成功了。所以他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拉着他喝了酒。

武松透露了一个消息。

“太子很看重师弟,很大概率,师弟这一次的武举必中。”

不光是武举,估计连后面的路都铺好了。

可是武松不是特别看好,倒也不是不看好岳飞。

而是不看好现在的兵制和官员制度。

武将太容易受到掣肘了。

如果大宋的兵制还能有岳家军的存在吗?

……

风楼的老板周逸深又开了一家店铺,拉着于兰一块儿投资。

原因就在于,好多人都知道了风楼经常有太子爷的光顾。

那这一次政变之后,太子爷占据了上风。

所有人都知道,没什么意外的话他就是未来的皇帝。

而风楼的老板早早的就结交了太子爷。

那大家或多或少都会选择去光顾,风楼俨然已经成为了东京汴梁的第一酒楼。

但是周逸心里头清楚,太子爷从来就不是冲着他来的。

所以他准备开第二家酒楼的时候,就提出了和于兰合开。

他开第二家酒楼也是稳赚的,他又不缺资金,之所以要选择让于兰入股是出于什么原因,于兰也是明白的。

但她还是拒绝了。

她不是特别想占周逸的便宜。

因为周逸的意思她只要出一份钱就可以坐着收钱了。

但于兰现在不缺这个钱,蔡家的事儿给了她一个提醒。

人都是有贪的,一开始只想着能吃饱就好了,吃饱了之后,就想要更多的东西。

贪没有止尽,最后会走向**和堕落。

她还是习惯了自食其力。

她的甜品店也走向正轨,她就把自己的那些新的写下来给了香儿月儿还有兰秋菊几个丫头。

至于她自己还是想开一个火锅的工厂。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周逸并没有勉强于兰,只是和于兰一下子就签订了订单。

“放心好了,这一次,没有人来打扰了!”周逸一来是知道于兰火锅料确实很不错。

二来更是明白于兰现在的份背景不一样,哪里还有人敢来捣乱。

于兰便拉上了施恩继续开始了老本行。

有賺钱的生意,施恩是乐意参与的,毕竟东京汴梁也是寸土寸金之地。

只是武松不知道为什么反倒事解决了之后,于兰反而还更忙碌了起来。

成天都见不着人影。

有的时候忙碌起来更是大晚上才回家。

于兰心中始终有一种危机感,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种危机感来源于哪里。

她原来只是一个村姑,哪里经过过那么多事

来到这个朝代之后,她一开始也没有想过主动做什么,一切都只是被动被推着走。

直到政变成功,她才知道了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

再往前,就不能再被迫了。

这是一个是君权至上的时代,皇帝的命令是至高无上他想要谁生谁就生,想要谁死谁就死。

于兰想到了李师师的金蝉脱壳逃跑,想到了蔡京一家从高高在上权倾朝野的相爷,到最后沦为了阶下囚,想到了太子赵桓冷漠而又坚定的目光。

他的一切都是为了复仇,复仇之后,他第二个目标是为了向大金打起进攻。

这个事并不是十分现实的。

因为摆在面前的就有很多问题,比如军队的制度还有官员的制度问题。

这些东西切实得牵扯到了很多人的利益。

这一年岳飞通过了乡试,五月底皇上正式退位成为太上皇。

而太子顺利登基。

改国号靖康!

于兰乍一听这个国号,有点恍惚。

随后又明白过来了,靖康这个国号是耻辱。但赵桓为了提醒自己不再重蹈覆辙,就还是沿用了这个国号。

靖康之后,赵桓的确迫不及待的想要通过一些变革来改变大宋现在的局势。

宋不缺钱,但只是地主阶级,农民阶级还是一直受到压迫,所以才会不断的有农民起义的事发生。

当时王安石变法就有从这方面考虑。

但赵桓并不打算改革那么多。他只要改革一点儿,那就是军事制度的改革。

因为他知道大金怕的是岳家军。

所谓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如果按照现在这种军事制度的话,岳家军从何而来?

赵桓自己去巡视过军,军号称精锐无比,但实际上和他见到的金兵相比不堪一击,可能连辽兵,别看辽国现在已经国力渐微,被耶律延禧搞的民怨沸腾。

但是辽兵的精锐,打宋军绰绰有余。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一件事,那就是后来的海上之盟,宋看到了大金有攻打大辽的气势,所以打算和他们一起联手。

那个时候提出了事成收复燕云十六州,然后直接被完颜阿骨打否决了。

再后来谈判只能收回燕云之地,而且还要拿出五十万两…

再后来童贯大军遇上了辽军的残余势力,结果直接打了败仗。

正面战场全都是金军在打,他们连收拾一个残余势力都收拾不了。

一场战争下来,他们看到了辽国像是雄狮的垂暮和没落,也看到了大金如同雄鹰的崛起,而他们大宋在这其中却像是兔子一样的无力。

赵桓要改革军事困难重重。

当初王安石变法,其实某些方面也加强军事,但宋朝军事薄弱,问题是有很多,比如**,比如冗兵现象,战马的缺少,当然还有整个朝堂上的意志问题。

赵桓找了几个心腹大臣商量。

最后的结果是不能够大规模的做改革。

因为大宋从王安石变法之后,朝堂的局势一直都处于政治十分昏暗的时候。

从来只有内斗,新旧两党的内斗,带来了很多的弊端。

而这个时候他刚刚经历了夺权,刚刚登基。

如果贸然提出变法,那么很可能会招来第二次朝廷的动dàng)。

赵桓不肯冒这个险,那军事方面要有所发展

就需要有所改变,所以他就找了一个人做实验。

让武松去练兵,他提出这个要求,大部分是反对的,觉得皇上太信任这个人了。

虽然他的确有功,帮忙稳住了局势,也摧毁了皇后一党想要策划政变的谋。

但是还算把兵权交给一个武将,信任于他就是不好的。

所以反对的声音不小,但索这一次,赵桓力排众议,更重要的事他给武松的兵马并不多,既然是做实验,也就两万人马,交给他全权练兵。

他不是完全信得过武松,即便这两万人被练废了,也没多大问题。

只是在为岳飞做铺垫。

而且武松这一次是出了风头,他也没有想好什么样的赏赐是比较合适。

想来想去就给了他这么一个练兵的机会。

武松得知到结果,很激动。

兵他可以挑选,战马也可以挑选。

但他自己却反而有些不是特别自信了。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练好,我想请教师傅。”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询问周侗的意见。

还是于兰说了。

“你不可能事事以后都要问你师傅,既然是陛下给你的这个权利,那你自己就去放开手脚去做。纵然失败的话我想他心中也会有数的。最重要的是,陛下恐怕只是在为岳飞师弟做铺垫…”

于兰这么一说,武松也就明白过来了。

如此一来他就有了信心,放手一博。

可光是挑选兵士就费了不少时间,而挑选和武器,在这方面,他差点没被气到过。

原来这其中也牵涉到了官员的**。

大宋的新奇武器不少,可是掌管制造这些兵器的人却私底下拿着公家的东西却做一些私人用品然后拿出去贩卖,至于那些战马,一时也凑不齐,总是一拖再拖。

武松兴致冲冲的念头,感觉才燃烧的血就被一盆水给浇灭了。

万事开头难,就连赵桓也感觉到了很难,比原来要难得多。

当一个任的亡国之君简单,当一个事事亲力亲为的好皇帝太难了。

每天需要解决事很多,他也有一种深深的危机感。

距离辽国被灭没几年了。

大宋从太祖皇帝开始就梦想着收复燕云十六州,可太宗皇帝亲征之后,这个梦就似乎只是一个梦。

谁没有平天下之志,但空有野心,没有能力不成,很多东西都是他现学的。

还要思虑再三,比起当太子之时只为搬到蔡京他们要难太多了。

后宫之中多被冷落。

虽说皇帝年幼,但始终没有子嗣。

皇后娘家也催促他早诞下皇子,这样才是真正的坐稳了皇后之位。

可难道是她不愿意吗?

还不是因为皇上不怎么来后宫,来了也是和衣而眠。

可是大家都佛系了,在太子府的时候,她们就习惯了,到了皇宫也是一样。

这样的子过了半年多。

朝堂局势渐渐稳定了下来,皇帝的能力算是得到了认可。

太上皇倒是也习惯了自己是太上皇的地位,他的后宫还在,依然可以逍遥自在,只是偶尔想起原来的皇后,还有三皇子赵楷,会有些难过,还有李师师,红颜薄命…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金那边,完颜阿骨打,亲率大军攻打辽国黄龙府,行军到达鲁谷城的时候,与辽国统帅耶律讹里朵率领的二十七万大军遭遇,金军以少敌多,打败辽军。

天祚帝耶律延禧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大为惊恐,亲率大军七十万征讨女真。

结果这一次,完颜阿骨打那边只有两万军队,然而战还没打起来,辽国内部就先乱了起来。

天祚帝的堂兄耶律章奴叛乱,导致耶律延禧中途撤军回去平叛,却又给完颜阿骨打抓住了机遇,一路追赶,虽敌众我寡,却采取了集中兵力猛攻辽主所在的中军,最终击溃了辽军,辽军士兵尸体绵延百里。缴获车辆、帐篷、兵器不可计算。

这一个消息传到宋国的时候,刚好宋江一行人等攻打贼寇,也获得了胜利。

但这一次胜利,也可以说是惨胜。

去时是一百零八将,回来时,却所剩无几。

就连宋江自己都中了箭伤,最让人难过的是李逵死于战乱之中,等同于宋江被砍去了左膀右臂一样。

宋江班师回朝,赵桓这边兴致不高。

尤其是比对了一下,金军战斗力,和他们这边宋军的战斗力,他心里头就有些烦躁。

耶律延禧果然是愚蠢至极的人,他为了延缓金兵进攻辽国,特意派人给耶律延禧带去了信件,让他提防耶律章奴。

耶律章奴虽然不足为惧,但是他叛乱的开始,正是奠定辽国混乱的根源。

从耶律章奴之后,耶律延禧之后做的一系列举动,堪比蠢猪。

他先是听信谗言,认为自己的妃子和自己的儿子晋王要谋反,然后赐死了文妃,又弄死了驸马都尉萧昱,终于逼得文妃兄长耶律余睹悲愤交加之下投降了金军。

耶律余睹投降之后,耶律延禧更是以为的决定是正确的,于是干脆把儿子也给杀了。

因为他一系列昏聩的举动,导致追随他的部下,都无心拥护了,这也加快了辽国的灭亡。

每一个朝代最后走向没落,不得不说,最后的亡国之君是要负很大的责任的。

耶律延禧是一个猪队友靠不住,海上之盟现在虽然还没有签订,但是按照金军这个进程的话,不出意料也就几年的光景了。

大宋拿什么去和金国来争呢?

在这种情况下,赵桓匆匆赏赐了宋江之后,给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打发了,远离了京城。

至于原本追随宋江的兄弟们,也被安排了不同的位置。

却安排到不同的地方上去,目的就是为了和宋江分隔开来。

打了胜战,却遭遇了这样的对待,对于梁山一些人而言心里头是不大好受的。

有的人出身草莽,建功立业后没有想象中的封侯拜相,反而要受到一些猜忌,就不免怀念梁山的日子。

但有的人本来就是军官出身,能重新回到原来的岗位上来,就忍不住心潮澎湃,总算没有落草为寇,辜负了祖上的名望。

这其中,像是花荣、徐宁、林冲,秦明他们自然是首当其冲的。

林冲归来之后,倒是不想再做一个禁军的教头,而是想着去戍守边关。

这个主意他和卢俊义,武松说了。

卢俊义这个人到底没有想着,要如何的平天下,现在的日子挺满意的,妻子已经临盆生下了一个男孩,也了却了他的心愿,接下来就是陪着老婆和孩子,然后再帮着练练兵。

他还觉得这个禁军教头当得不错。

林冲以前也是这样的想法,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儿,他已经不这么想了。

他过去就是太固守成规了,以为有些东西,一忍再忍,就能够忍过去。

结果才发现,隐忍会成为某些人眼中认定的好欺负。

就如同大宋,打不过别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味求和,以为能够偷生,可当别人强大起来的时候,再也躲不过去的时候,拿什么来抵抗?

于兰知道这一点儿之后,对林冲多少有一些刮目相看。

两日之后,于兰家里头又来了一个客人。

于兰看到了扈三娘脸上疤痕的时候,有些震惊,那么漂亮的女人,多了一刀突兀的疤痕,硬生生的被破坏了美感,让人扼腕叹息。

不过扈三娘倒是大大方方的。

“吓到你了?男人脸上有疤痕,是荣誉的象征,我想不通为什么女人脸上有疤痕就是丑八怪了?”

扈三娘的说法,于兰不知道怎么回答。

扈三娘成了新寡,因为矮脚虎王英在这一次的战争中还是没能够活下来。

王英是站着死的,扈三娘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极其猥琐的男人,对其一直都不是很喜欢,只是碍于自己的目的,不得已跟他在一起。

可是最后那一场十分惨烈的战,他杀敌很是勇猛。

他比任何人都像是一个男人一样在战斗。

最后倒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对她说:“活下去,你还年轻,不必守寡!”

大约他早就看出来了,他的新婚妻子并不爱自己,只是因为某个目的跟在一起的。

这一点儿,他能够感受的出来,可他又太自私了一些,他明知道她不喜欢自己,却也不乐意放手。

所以哪怕知道她是利用自己的也心甘情愿。

扈三娘的心情很矛盾,她亲手带回来了他的尸首,没让他埋骨他乡。

在战场上,她也算计了李逵一次,总算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报了仇。

可是报了仇之后,心里头还是空落落的,她什么都没有了。

未来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朝廷赏赐之后,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归宿,但是女将一般都是跟着自己的丈夫,单打独斗的女将却是没有。

扈三娘失去了自己的丈夫。

朝廷赏赐的黄金,宅院。

让她在屋子里头绣花吗?

她来找于兰,于兰感觉她是来辞行的。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于兰问她。

扈三娘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不知道,我原来是打算去找哥哥的。可是哥哥那边,没有回信……”

边陲之地一直都有战争,扈三娘知道她哥哥的武艺并不好。

她怕过去的时候,听到一些不大好的消息。

所以宁愿让自己不去寻找扈成,就欺骗自己说哥哥一直都在延安老种经略相公那儿。

难道是浪迹天涯吗?

于兰觉得以扈三娘的好武艺太可惜了。

“不如留在这边吧?!”于兰说道。

“留在这边?”扈三娘有些疑惑,难道是跟着于兰做事情,她又笑了。

“我不会做生意,无论是胭脂水粉,还是点心这些东西,我都做不来。”

她知道于兰开了胭脂铺,也知道于兰有甜品店,更知道于兰现在火锅厂已经开起来了。

一个女子虽然嫁了人,但因为有自己的事业,也活出了自己的那份精彩。

是扈三娘所赞赏的,这也是为什么,她明明觉得于兰跟她不是同一路人,却还是十分乐意跟她交流的原因。

大约她们在思想上都是自由的,不是很想被束缚住。

“不,你留下来练兵,跟二郎他们一起练兵,不如组建一个女兵的军队,其实也不错。”

女将已经十分稀有的,还是依托于丈夫的存在。

女兵?

扈三娘从来没有想过。

“那怎么可能?”

“也许将来是有可能的。”于兰不知道这个方法行不行得通。

但她觉得扈三娘就这么走,有一些可惜。

她不希望她这样的人,隐姓埋名在一个地方,默默无闻的过一辈子。

她觉得她绚丽的像烟花,一定要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才是属于她的人生。

扈三娘听她这么说,也笑了:“也许吧!”

但可能不属于她这个时代。

她把一个包裹交给了于兰。

“这个东西,你帮我交给一个人!”扈三娘说道。

“谁?”于兰有些疑惑。

这个包裹看起来有些沉甸甸的。

扈三娘淡淡地说了一句:“林冲!”

林冲帮过她,但或许在他看来,那只是举手之劳,并没有很放在心上。

他可能也不知道。

她第一次落败在他手中的时候,其实已经对他另眼相看了。

她当初不是很喜欢祝家庄祝彪,那个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因为她想要的未婚夫实力应该要在她之上才行。

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

或许感觉到于兰的目光有一些古怪。

也不解释了。

她归还的东西,只是他的旧物罢了,可能他自己都忘了。

“其实,你也别急着走,我帮你问问。你这么走,真的太可惜了!”

“谢谢!”扈三娘十分真诚的感谢,还没有人觉得她很重要,觉得她走了就很可惜。

到了晚上,于兰把扈三娘的事儿给武松说了,顺便把包裹递给了他,让他转交给林冲。

“她的事儿,确实有些麻烦。”

没有女兵,一个女将带男兵,确实很难带。

“能招女兵吗?”于兰问道。

“朝廷总不能为一个女人而破例,那让她先待在你身边,当一个助手呢?”于兰又问。

武松叹了一口气,别的女人深怕丈夫身边多了一个什么红颜知己的出现,她倒好还想着往她身边放一个女将。

“这件事儿,我回头去试探问一下义父。玉兰,你别总是对我太放心了!”

放心到,让他觉得没安全感。

总觉得她在想着把他给打发了。

因为她现在要忙的事儿太多,他们夫妻之间,倒还没有一开始在孟州时候的亲热劲。

那个时候吧,他每天一回来,就能看到她殷勤热切的目光,还有做好的一桌子好菜。

但现在有的时候,她忙碌的比他还要晚,回来之后,更是直接累趴了。

玉兰忍不住笑了,“那是因为我信任你!”

他知道她是信任。

随后把这个话题岔开了,转而看着这个包裹道:“你觉得,扈三娘有没有可能跟林师兄在一起?”

这个倒不是他突发奇想的。

林冲这些年,一个人冷冷清清的。

虽说习惯了,但看着他的神色,好像总是有些抑郁寡欢,并不十分的开心。

扈三娘虽然是死了丈夫,但是本朝的律法又没那么严格。

她还是可以再嫁的。

如果他们两个有意的话,在一起倒是一件不错的事儿。

于兰的眼睛一亮,但其实她也摸不准扈三娘对林冲有没有意思。

“你说,在京城里头,不能让女子参军。但到了边陲之地呢?”她问武松。

到了一些边境的地方,连年征战的。

那些军户老子死了,儿子上,儿子死了,家里头就剩下儿媳,婆婆……

他们还要提防战乱的发生。

有的时候征兵,没那么多人的时候,妇人也要顶上了。

杜甫的那首著名的《石壕吏》,就说明了这个情况。

“这个,倒不是很清楚……”

“我有一个主意!”于兰心里头想着。

武松便忍不住追问:“什么主意。”

“明天再说!”她要先卖个关子。

他没忍住扑了上去,“说不说啊?”

……

第二日,于兰起得晚了,她有些气鼓鼓的,再找人撒气,发现某人已经离开了。

她也得出发才是。

武松找到了林冲,把扈三娘的包裹交给了他。

林冲有些惊讶,“扈三娘给我的!”

打开只是一件衣服,已经缝补好了,他记得这件衣服,是他受伤的时候,换下的,但那个时候并不知道去了哪儿。

原来在她那儿,当然他在战场上,那个时候救了她一次。

扈三娘当时倒是没说什么,在林冲看来以为她处于极度的悲痛之中,因为那个时候王英死了。

除了衣物之外,还有黄金和珠宝。

以及一封信,不过寥寥几句,也是感激和珍重的话语。

“她还真的是……这些东西我又不需要!”

金银珠宝给他有什么用,他一个孤家寡人,赏赐的东西都随意安置的。

又想到这些东西,扈三娘既然给了他。

那她怎么办?

“她怎么了?快把这些东西还给她!”

武松观察着林冲的神色,看的出来,他也不是对扈三娘漠不关心的。

于是便道:“她准备走了,这些东西是托我娘子给你的,你也知道朝廷之上没有什么女将,她的情况又比较特殊,本来有王英在的话,她也能随王英出任,但现在王英战死,她成了新寡,朝廷只是给了赏赐和宅院,她过惯了戎马的生活,根本不习惯那种宅院中的日子!”

第一百二十七章

林冲叹了一口气,扈三娘的情况确实有一些特殊。

“师兄,你既然想要外放,去做点事情,不如把她带上吧!”武松说道。

“带上她?这,恐怕不大好。”虽说都是梁山的头目,但男女授受不亲,除了一开始抓过她之外,后来两个人之间并不是很熟悉。

不过最初的时候,他听到宋江把扈三娘许配给王英的时候,他也吃了一惊,那个时候他以为那个姑娘是不大乐意,施恩上来的时候,还让他帮一下扈三娘。所以他当时就去找了她。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和施恩都听到了,她是主动嫁给王英的。

那件事儿之后,施恩还一直唏嘘不已,说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他想起了他们初见的时候,她骑在战马上,一袭红色的战袍,英姿飒爽,自信又爽朗。

他们交手之际,他就看出了她的破绽,有些暗道可惜。

这个姑娘,实力是有的,但也不知道教导她的是哪一个师傅,真是误人子弟,招式古板,又不灵动,还是她以蛮力破之,也难为她能练到了这个程度。这大约就是天赋吧!

但她被抓走之后,就被关在梁山。

他也不好去打探一个姑娘家的事儿,再然后的事儿……

“你是担心一些流言蜚语吧?可如果因为这些流言蜚语,就要逼迫着扈三娘在家绣花,让她郁郁寡欢,又使我大宋失去一员极好的女将。想必师兄也能看得出来,扈三娘是有潜力的,她的天资不差,只是苦于当初教导的师傅不行,导致学的东西有些杂乱,扔师兄能够加以指点,只会让她更上一层楼。到那个时候,以她的实力,又能出多少的力。”

武松这么说,林冲也觉得扈三娘在战场上敢打敢拼,不亚于任何一个男人。

至于流言蜚语这种东西,如果是以前,他无论武松这么说,多半都不会同意。但现在,他更知道,一个人自己的意愿,比别人的看法更重要。

“这件事儿,你问她吧,若是她同意,我没问题,就是到了边关之后,我话说在前头,我不会把她当成一个女人看待的!”

林冲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武松就点了点头。

他的使命也完成了。

于兰这边得知到了消息,便去找了扈三娘。

扈三娘打包着行李,正准备离开,后来看到于兰的到访,有些讶异。

于兰也吃了一惊,随后便说起了林冲说的。

“这是你们帮我去说的?”

“也不算是吧,打从心眼里,我们都觉得你这样的情况,走了,太可惜了。原本是打算让你在京城有一个教习之位的,只是,原来也没有这个规矩,但是林师兄那儿就不一样了,边陲之地到处都是战乱,那边的太多流离失所的状况,也需要你的存在。你不想去试一试吗?”

于兰说的这种情况,没有人比扈三娘更清楚,因为她切实的见过战场。

切实的路过一些村庄,那些地方只存在着老弱妇孺……

她心里头也有些意动,其实不是老弱妇孺就没有任何的作战能力了。

如果能够组合起来,他们也不比瑟瑟发抖,而是可以抵御外敌了。

于兰明明看到了她眼神中闪过了神采奕奕,可是到后面,又变得黯淡无光了。

“你还是有顾虑?其实你是信不过林师兄的人品,还是害怕一些说辞?”

“不不!”她相信林冲的人品,更何况,她明白他的眼中只有死去的结发妻子,而没有她的存在。

流言蜚语,说实在的,她自己并不是很在乎。

她都失去了那么多重要的东西了。

还有什么能让她能够中伤她。

她只是害怕影响到了他的声誉。

“林师兄更惋惜你的能力,她说你天赋很好,就是没有名师教导,若是在他身边,以他的实力也能指点一二,就是往后对你也大有好处,再者你们只是在一起共事,当初在梁山的时候,不也是一起并肩而战的吗?难道现在反而没有信心了吗?当然,也有要委屈你的地方,朝廷没有授予你官职,你跟着他去,只是他的下属……”

当下属吗?她倒是不在乎。

何况,她确实认为林冲能力在她之上。

“好,我去!”

思前想后,还是心中的意念战胜了犹豫不决。

比起茫然无措浪荡江湖,她确实习惯了战场的厮杀。

至于对于林冲,当年的那点想法,如今都已经埋到了心里更深处,往后她只会把他当成上峰看待!

于兰松了一口气,看到扈三娘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了光彩,她觉得她的人生正应该这样。

她打从心里头高兴。

赠了她一壶竹竹叶青,叮嘱她要自己喝,别送给其他人。

扈三娘笑着点了点头,她知道于兰的酒很是难得,寻常人想要喝都很难喝到。

梁山那些喝过她酿的酒的人,基本上回来一有机会,就会借着故交之情去拜访武松,可实际上他们跟武松反倒没什么情分,就是为了去蹭酒喝。

所以她看到她赠送的酒,也有些心痒难耐。

……

林冲和扈三娘走的时候,并不是特别的招摇,扈三娘也只是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普通的士兵跟随左右。

她本来就英姿飒爽、英气十足,扮了男装也很干净利落。

不过宋江他们过来送行的时候,她用帽子遮住了自己的脸。

有的时候不是害怕流言蜚语只是不想要惹一些麻烦。

能够避免的一些东西还是避免吧!

宋江和武松他们送别了林冲之后,其实不久他也要到别的地方去任职了。

其实现在这样的生活宋江自己还是比较满意。

他没有辜负他父亲希望他光宗耀祖,他如今受朝廷招安,却建立了功业,虽然没有他自己想象中的得到皇帝的赏识,从而平步青云,但是他已经名满天下,无愧于心了。

至于死去的弟兄,偶尔想想,也会觉得有些遗憾,可是战场上刀剑无眼,终究也是他们福薄,没能够撑到回家,享受封赏。

“武大人,下一次就是我要同你告别了!”宋江很是唏嘘。

“总有相逢的时候,再者,如今的局势,不愁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你我兄弟期盼着有一天能同上战场!”

武松的话,让宋江有一些沉思。

其实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自己的指挥能力一般,并没有战无不胜。

梁山上的兄弟,义气为重实际上他们大部分也没有领兵作战的能力。

这一百零八将封了之后,损兵折将很大,才明白过来,其实水分很大。

“武大人,你就透露一句,我们是不是要对辽夏宣战?”宋江又问了一句。

“有那么明显吗?”武松反问,这都能够看得出来。

“实话说吧!这一次我回来之后感觉东京城氛围变化很大,就连禁军的样貌也大有改进,又听闻西北那边要养战马!我料想官家乃是少年天子,正是意气奋发的时候,当图大业,只是…恕我直言,大宋上百年基业从太祖皇帝到太宗皇帝亲征都想着收服燕云之地,可是最后还是功亏一篑连太组和太宗皇帝都没能完成的基业,如今,怕也是难得很…”

他们的军队,打草寇可以,可是大辽兵强马壮,并不是纸上谈兵,说说就行的。

“太祖,太宗皇帝完成不了的,不一定你我完成不了。”

何况太祖若是当年没死,一切还是未定。

太宗皇帝虽有平天下之志,但是其军事才能实在平庸,一波亲征反倒被打的落花流水,溃败而逃。

从而奠定了往后的皇帝对辽的政策都是以和为贵。

上位者软弱,武将地位又低,就算偶尔有出现的能臣,也不受到重用。

不过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大宋还是持续了百年基业,可谓有他的独到之处。

宋江见到武松这么说,又知晓他如今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其实现在朝中的人都说童贯的眼光好,他一眼瞧中武松,所以才认了于兰做干闺女。

所以政变的时候,传闻的六贼有五贼全都被拉下马了,唯有童贯抽身而出。

不仅全身而退,而且依然身居要职。

这其中就不得不提到武松站队的功劳,谁又能够想得到当初被人议论是吃软饭上位的童大人干女婿,如今竟然能走到这个地步呢?

就连宋江过去称呼武松为兄弟,如今也要尊称一声大人,虽然武松顾念兄弟情谊,依旧称他为哥哥,但宋江并不拿乔。

在人情世故的处理方面一直都很有一套。

故而梁山那么多的兄弟才会心甘情愿的追随于他。

“既是如此,宋江义不容辞!以后若有什么差遣,武大人直言就是,我梁山兄弟赤胆忠心,不怕战死沙场!”

言外之意就是再有战争,他宋江也一样可以亲上战场。

宋江指挥能力不行,但是他在梁山兄弟当中有威望,作为一个领导者,他能鼓动人心。

武松要的就是他这么一句话,所以当即表示。

“这是自然,烦劳哥哥此去务必练好兵,不出两三年,定有哥哥的用武之地…”

宋江没有想到武松连时间都说的这么准确,更是觉得他眼下定然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皇上只有十分倚重所以才会把这么重要的机密告诉他。

告别之后他回去就和吴用商量了。

吴用思前想后,更是直言:“练兵,不一定上战场就会带上这些兵,除非武大人有把握…”

吴用一时间也猜测不来,皇上到底和武松说了什么。

“不管怎么样我们按他所说的去做就是了!”

宋江也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他们都是朝廷中人,当然只有忠于皇上忠于大宋才是王道。

……

秋收季节到来,这一次来的只有张青,孙二娘没来。

张青传来了喜讯,原来孙二娘有了孩子。

他们俩原来有过一胎,但是那个时候没注意孩子掉了,就再也没有怀过。起初因为这个孙二娘一直都黯然伤神。

张青自己倒是没多大感觉,毕竟他那个时候是一个有罪之人,东躲西藏的,就是有了孩子反而还有了拖累。

但是后来他们的日子稳定了下来之后,孙二娘偶尔看着别人的孩子有些发呆。

张青心中也有一些羡慕,但是他不敢透露出来,怕她娘子伤心。

夫妻俩其实都有意清风做自己的接班人。

谁又能够想到,这一次孙二娘的肚子又再次有了动静。

最初的时候,还以为孙二娘表示出来的征兆并不明显,甚至能吃能喝,就是喜辣,直嚷嚷着要到玉兰妹子那儿吃火锅,说只有玉兰的才是最正宗的。

张青说路途远,他们还有事要忙,结果她当时就火了,一动气差点没晕过去。

张青一看她的脸色不对就去请了大夫,结果大夫倒是告诉他们一个前所未有的好消息。

两个人半天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等到反应过来之后都有些不知所措。

原来孩子都有两个月了,才知道的。

后来索性没让孙二娘做事,孙二娘性子有些强势,她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就想着忙活。

不过因为第一胎的原因,她到底有一些顾忌,最后只是在柜台上指点。

他们原来都没有说,直等到三个月之后,胎相稳定下来,借着张青上京一事才说了。

于兰听到了这个消息,也忍不住大为高兴。

“嫂嫂既是喜欢吃辣,我这儿的火锅料多的是,这是这东西终究不能多吃。”

她以前在卢太太贾氏没怀上孩子的时候,试着给她喝了空间的水,结果怀上了。又知道张青孙二娘夫妇迟迟没有怀孕,有些心结。

也给他们送了竹叶青的酒,可是消息却一直没有传来。

她也不免琢磨是不是贾氏的怀孕只是一个意外。

空间灵泉的水,总不能什么都能治。

结果现在还真的怀上了。

施恩和武松把张青留下来,兄弟们又喝了一场。

都很高兴庆祝张青如今真的走上了地主的生活,他这一次大賺了一笔,把原来的一些地买了下来。

酒楼的生意也进入正轨,他来东京还和周逸取经过回去又做了改良。

如今日子是越过越好,这是以前在十字坡饭店怎么也想不到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他倒是再也不想回到过去的生活了。

而这个时候,于兰却拿了改良后的稻米和小麦的种子,交给了张青。

“张大哥,我还要拜托你一件事儿,帮我买地,种这些种子,只需要种子和秋收的季节,找人帮忙就好了。若是有了收成,你只告诉你一亩地,大约收多少。便是到时候收成好了,卖不出去,也是无妨的,你只需要把它给囤积起来。”

于兰的这个说法,却叫张青有些意外。

“咱们不是为了赚钱吗?不卖怎么赚?”

普通的稻米和小麦,在洛阳和东京这个地方,就算有卖,人家有米行,米面铺子,市场早就饱和了,真倒是一些偏远的地方。有人吃不饱,穿不暖的,让他们买,他们也买不起。

张青一向信任于兰的眼光,只是这一次对她做的决定,很是不解。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往后需要打战的地方,肯定不少。

到时候,军队的粮草怎么出呢?难民,又需要怎么办呢?

可惜于兰自己空间太小,储存不下那么多的东西,不然她倒是愿意用来种这些稻谷的。

张青听得她这么说,就道:“行,弟妹叫我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如果没有于兰武松的话,他们夫妇还在十字坡饭店,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且不说过的如意不如意,终究还得受官府的通缉,见不得光。

哪里像现在一样,也算是一个地主老爷了!

于兰也信得过张青给了种子,给了银两。

“只管种就是了,若是洛阳租金太贵了,就去孟州。”

当初的张都监,如今早就不在孟州了。

就算他在孟州,也应该早就听到了于兰和武松的事迹,定然不会为难张青。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张青遭到一些刁难,于兰还给了他一个童府的令牌。

张青也接过了。

他在东京没有多待几天,把货物卖完,就回去了。

毕竟心里头还是记挂着孙二娘那边!

于兰想要囤积粮草这件事儿,倒是谁也没有说。

只是张青匆匆来匆匆走了,却满面笑容,大家都知道他媳妇儿是怀孕了。

就连施恩也羡慕的不行,他自己在京城置办了房产,又接了父母过来,最近也有一个管营看中了他,打算把女儿许配给他。

双方父母都见过了面,施恩也见过了那个姑娘一面,长得十分秀气,而且也是勤劳能干的。

他爹娘很是满意,最重要的施恩自己也满意了。

他张罗着娶亲,回头还跟武松说,父母已经年迈了,想趁着他们还在赶紧娶妻生子,让他们抱上孙儿,也圆了他们的想法。

这倒是把武松说的一愣一愣,回头转念一想,他和于兰成亲也有些几年光景了。

若说体,他们俩的体素质也绝对够好的。

回来之后,他就盯着于兰的肚子瞧。

瞧的她有些发毛,于兰后来忍不住问他:“二郎,你这是怎么了?”

“我在想,咱们成亲几年,是不是因为我不够努力,所以还没让你怀上呢?”

于兰:“……”

她脸色一红,这话说的有些凑不要脸了。

不过如果她没做防护措施,按他的频率,可能现在孩子都满地爬了。

“二郎,你就真的那么想要孩子吗?那么你想过没有,往后几年可能会发生战乱,可能你一直都会在前线作战?到时候,我们夫妻分离不说,你们父子也要分离,你真的觉得,这个时候要一个孩子是明智的?”

武松愣了一下,他倒是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大部分古时候男子,对于带孩子的问题,都是甩手掌柜,孩子丢给母亲或者娘就了事了。

可是如果那样,对孩子心健康的发展也很成问题。

于兰不想要让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

“二郎,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一直都有在避孕……”

武松天人交战之后,还是认同了于兰的说法。

虽然他确实很想要多一个亲人。

但也觉得未来的时间,无论是他和于兰都没有精力去照顾多余的小生命。

所以最后就把这个念头给掐断了。

不说别的,就是为了生孩子也要努力地赶跑这些贼寇。

他夜里头又跑去挑灯夜读了。

其实书读多,也能举一反三,他如今倒也不像原来行事那么的莽夫了。

……

到了第二年,武举科考的结果,岳飞则是一路绿灯上来。

较之之前他们看到的面貌,他变化很大,因为他的母亲去世了。

这件事于兰为此有一些自责,她倒是没有料到这一点儿。

武松还安慰了她一段时间。

人事无常,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

纵然有空间灵泉的帮助,可以延缓一个人的病老,但最终的归宿始终是避免不了的。

因为他们都是人而不是神。

虽是如此,于兰心里头始终有一些遗憾。

不过这一次相见,岳飞却已经定了亲事。

原来在县试的时候,因为他表现出众,又问过了是周侗的徒弟,李知县便想要与他结亲,当初趁着岳飞母亲还在的时候就定了这门亲事。

李家小姐知书达理、温柔贤惠,他老丈人又是一心看好他的。

果不其然,岳飞也不负所望,一路披荆斩棘到了如今。

其实无论是于兰武松还是卢俊义他们都十分看好他。

因为他的实力较之去年又更上一层楼。

更别提他的骑,当今的武举也需要考文,岳飞在这一方面又独占鳌头。

所以就算没有人给他开后门,他依然走到了最后。

至于试的环节,无论是于兰和武松都不用担心。

赵桓强忍着冲动没有直接替岳飞开金手指。

等到了今,实属实至名归,倒也不再避讳。

但他们两也没透露什么消息告诉岳飞,试那天他照常发挥。

赵桓的目光反倒直勾勾盯着他。

他的眼里已经看不到别人的存在了。

从重生到现在整整四年的时间,他一直都在等待岳飞的成长。

他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终于等来这一刻。

对他而言还是太漫长了。

因为赵桓的目光太过于直勾勾,总让岳飞觉得哪里怪怪的,以前赵桓还是太子下的时候,他见过一面,那个时候赵桓也是这样看他的。

还是内侍提醒了赵桓。

赵桓这才钦定了岳飞为武状元。

还特意赐宴,也让这一届的武举大受关注,其他进士也跟着水涨船高。

皇上的这个举动,让其他人有一些摸不着头脑。

但是却好像给本朝的武将们透露了一个信息。

皇上开始重视武将了。

岳飞回来之后,自然也得到了不少的关注,连带着卢俊义府上和武松府上也跟着有不少来拜访探听消息。

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们几个师兄弟的感十分要好。

有武松的提携,加上岳飞自己又十分争气,注定了他们几个在朝堂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有人去试探的问岳飞是否有亲事,当然这些来询问的都是小门小户官员的家眷,来问于兰的。

于兰都说他定了亲。

大部分好人家还是看不上武将。

何况没什么根基的武将。

其实按照本朝的制度,最厉害的武将始终都是会被文官压着一筹。

这一次的事儿,文官集团其实都没有太大引起重视。

岳飞再怎么另眼先看以他的年纪反正是有的熬。

但是很快的,赵桓就把他放到了西北去。

他需要以后委派岳飞做事,但是没有战功,突然抜迁会引起其他武将的不满,就把他丢到了延安去。

在老种领略相公底下做事。

从打西夏军开始历练。他如果是放到其他人那边他有些不放心,但如果是老种的话,他放心,此人不会冒用军功。

他原本打算让童贯去打,前世童贯这个去攻打西夏结果小有所胜。

正是这样才给了童贯信心的觉得能够联金抗辽,但是他错估了大金也错估了大辽。

这一次,赵桓没打算让童贯去。

因为他知道童贯不管怎么样,也不会多加照顾岳飞的,倒是直接让武松去了。

顺便带上他的两万大军,去验证一下结果。

武松得知这一次他领兵的时候,倒是没太大的意外。

他其实心里也期盼着有这样的一个机会,再来验证一下自己的实力。

毕竟上一次的大战,他打得着实有些糟糕。

那个时候也是赶鸭子上架。

他已经准备充足了。

而且他的边还有两个重要的人,一个师傅周侗还有一个师弟岳飞。

有师傅在能教导不少的东西,有师弟在也能学习更多的。

在练兵上面他一直有和师弟探讨,倒也受益匪浅。

其中一个军纪严明,就不知比多少的军队要强的多了。

唯一不大高兴的是,要和娘子分离。

得到这个消息他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和于兰说。

因为他们和别人不一样总是在分别。

于兰倒是知道的比他更快一些,因为童贯已经告诉她了。

还说:“这一次,你就同他一块儿去,你们俩不曾有孩子,你就随军去。京城里头的生意,义父能派人打点。”

上一次童贯没让跟随。

是因为打方腊,正是武松建立军功的时候,他需要要先士卒,才能够建立威信。

那个时候不能够边有女人,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皇上派他过去,其实也是走过场的,论对西夏军的经验,种家军不比他熟悉的多。

和西夏那么多年打下来,双方都是互有胜负,大部分还是宋朝占据了优势。

这种况下武松过去,只需要听从老将的安排,过上几年就算是熬个资历。

总能有军功的时候。

但如果这个时候他和于兰分离,还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边陲之地虽苦寒,可地方官员要是知道武松的份,难免不替他张罗。

于兰不在边,几年下来估计妾侍都有了。

这点门道童贯是见的多了。

于兰自己信得过武松。

但童贯却道:“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人心会变,纵使他不变,久了他边的人也想着他变。再者,你们终究是新婚夫妇,分开那么久,你就舍得?”

于兰闻言,还没拿的定主意。

但童贯却没给她继续推三阻四的机会,直接告诉了武松。

于兰要跟着一块儿去,于是他倒是兴匆匆的。

“义父真的通达理。我老早就有这样的想法,还怕他斥责,又怕你不同意。”

武松回想起一开始的场景,貌似就是他先动了心,也是他把人先娶回了家。

她对待感总是慢了半拍,他心中有些感觉,如果当初他不坚持,或许,这一辈子他们是无缘的。

如今见她也要一起去,心里头就暖洋洋的。

“玉兰,我想好了,就算我们不要孩子,我们总是要在一起的。”

他不像岳飞从小志向就很明确,在没遇到于兰之前,他人生的理想是模糊的。

行走江湖,有人称他为好汉,可好汉就是什么好词了吗?

并不是好汉只是说明了他的武力值高,人们畏惧,他大口大口喝酒大口大口吃,看到别人畏惧又有些厌恶的眼神。

心里头想着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

他根本做不到周侗老先生的要求,所以他老人家从一开始就没把他当成徒弟看待。

再后来他成了打虎英雄,成了人们敬重的对象,成为了哥哥的依靠。

那个时候他心里头才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努力生活吧,至少不让至亲之人失望。

结果他改变了很多,积极了很多,做不到周老先生的要求,起码可以达成儿时的愿望,不让别人瞧不起他,更不会让别人欺负他们兄弟二人。

那子持续了大半年,他来东京出个差功夫,兄长死了,嫂嫂是蛇蝎心肠的妇人…

他举起了刀,也开始怀疑当初自己的目标是不是错了。遇到于兰是他真正救赎的开始…

他那么努力地学习,那么拼命的练功。

他明明不是心怀天下之人,却要关心起各大的局势。

他明明也想着老婆孩子炕头,就像大师兄卢俊义那样就好。

可是碰到她鼓励的目光,他总不忍退缩,唯有迎难而上,方不可辜负她的一番谊。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于兰虽然一开始没想好要去,但是一旦去了,她倒也不忸怩。

随后收拾了一些需要的东西,就放到了空间去。

其他的事儿就交托给了义父。

临行前她还要再三叮嘱。

“义父,咱们家富贵到达了极致,再往上就不可取了。”

她十分隐晦的暗示童贯不要收受贿赂。

童贯叹了一口气:“义父能不明白你的意思吗?”

原来他收刮钱财,也是为了以后。

现在武松能够在朝廷上站稳脚跟,他倒也没什么要说的。

“你义父不傻。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当今的天子和上一位天子可是不一样的。

徽宗皇帝喜欢的风花雪月,他能够容忍臣下之间做的一些小手脚。

当今的天子就不一样了,他更多的是想要励精图治,做一个皇帝,正值年少的时候,眼里头最是揉不得沙子。

所以蔡家就是前车之鉴!

所以这些子,知道天子想要做一些事。都不喜欢看到他这样的老臣,这一到了他该放权的时候他就毫不含糊的放权。

“义父只希望你们这一次前去,能够平平安安的归来,就算是不建立什么功业的话,凭着二郎追随皇帝的功劳,军中总有他的一席之地。当初我虽不喜欢你们胡乱站队,但既然你们已经做下了,往后只需要追随着管家就好,到了外头不比东京,西北那边苦寒,很难事事如意……”

他又在那边生活的习惯,所以一一说了出来,需要让于兰主意的点儿。

虽说一开始于兰认这个义父不算很愿,但相处下来,确实和家人一样。

以真心换真心,童贯这些年对他们照顾有加,于兰自然也不希望他有事。

所以临走的时候又做了他吃的菜。一家子其乐融融的吃了晚饭。

童贯开始把武松叫进去说西夏的事儿,他连地图都拿出来了。

随后对他道:“官家心血来潮让你们去攻打西夏,有没有特殊的任务让你们一并完成?”

童贯不认为皇帝突然间吃饱了没事干,就让武松出去打仗。

其实西夏和宋朝的冲突一向都有。

毕竟一开始党项族是归降于大宋,后来李继任谋反自立又联辽抗宋,夏朝的自立给了大宋当头棒喝,他们不单单是脱离了大宋,扫了大宋的颜面,更是拿走河西一带,也使得大宋战马的天然牧场丢失了。

这对于大宋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损失。

大宋视辽国为心腹大患,那么视夏朝就如同眼中钉。

虽然夏朝实力远比不得大辽,但他占据的地位还重要,三国之中夏实力最低,但能折腾,利用着地理位置,在宋辽之间周旋,使得双方都承认了它的地位。

大宋对辽可以畏惧,对夏剩下更多就是痛恨了。

赵桓也是如此。

想着当初当初大金打完辽国,再来攻宋,借的就是西夏的道。

他这一次野心勃勃,美名其曰让武松和岳飞先去试探一下西夏军。

可实际上他私底下还真的给了武松艰巨的任务。

全力攻打西夏,最好是趁着大金和辽国征战无暇顾及大宋与西夏的时候,收复西夏。

若是能够攻打下西夏,那么大宋就有了天然牧场,反过来,大金就算是攻打了辽国,也不可能像之前一样一马平川来攻打大宋东京。

这才是赵桓真正的目的。

武松也知道了这一点儿,所以他跃跃试,不过这个消息他谁也没有说出来。

这一次除了岳飞之外,他还带了金枪手徐宁,他的钩镰枪法能对付骑兵。

还有鲁智深,这是鲁智深自己要求的,他当时离开小种领略相公的时候,是作为一个通缉犯走的。有些对不起小种领略相公的知遇之恩。这一次他定要回去一趟。

连带上了重型武器,霹雳炮,子母炮…

但他不确定是否能够完成赵桓交托的重任。

所以没和童贯说实话:“陛下有攻打西夏之心,但这一次只是去试探。”

童贯闻言确实点了点头:“恩,西夏和宋军交战多年,双方对彼此都很了解,这样吧,你遇事不决就问种家兄弟。他们比你经验老道。也抢不了你的功劳!”

武松有些汗颜,他的义父是想说他去了,后方有一个枢密院的义父在,有什么功劳都会安在他的上。

他又想起了韩世忠。

这一次皇上也让他带上了韩世忠。

韩世忠这小子最近很高调,倒不是因为他很出名,而是因为他娶了一个青楼女子。

导致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但是他倒是没在意他家的夫人,也没什么人和他往来。

于兰倒是破天荒的让他送了一回礼。

听说韩世忠这一次也要带着他家夫人一块儿去,也许于兰还能够有个伴。

武松知道韩世忠也是后来有名的武将。

无论是他还是岳飞,他们的能力都高于他,还有延安那边的种家军,都是出了名的能人…

他义父却让他安安心心让他在这些人手底下抢功劳,他有些汗颜。

他恐怕不知道,他们如何上头那位一清二楚,何况他边还跟了一个太监黄公公。

从太子重生那天就十分信任的人,安插在武松边可能就是为了监视。

虽然他对此有一些不舒服,不过他并不贪功。

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最重要的是,这一次出去要办的事,让他无比的兴奋,有幸能和这么多的能臣一起共事,已经足够了。

这简直就是一场单独为他全方面开设的私教课。

武松和童贯聊完天,夜幕已经很深了,回房的时候,他以为于兰睡了。

没想到她却是在等候。

他心里头有些感动,“这么晚了还不睡吗?早让你别等我了。”

于兰笑了笑:“有些睡不着,我在给师师写信。我都要走了,要是下一次他们带了信过来,可能就不能及时收到了,你知道吗?我今天试了好几衣服,我还在衣服里头缝了铁片…”

武松反问:“做什么?”

“你这一次出去是要打仗的嘛,我自然不可能过去享福。要是出现一些意外,我也有自保的能力也不需要你担心的。对了,你知道韩世忠的妻子,她好厉害吗?也许我明天就能见到她了。”

梁红玉不是普通ji)子,她是营ji),本来也是武将世家出,因为祖父和父亲贻误战机,获罪被杀,因此沦为营ji),其实她自幼习武,无论弓箭骑还是武术,都颇有建树。

韩世忠原有结发妻子,不过后来病逝,梁红玉便嫁了进来。

两人结合自然不被人看好,但是于兰知道她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是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

自然心生向往。

武松听她说起也不住侧目。

“若果我当初能够坚持练武,也许现在也有些成效了。”

于兰对此也有些遗憾。

武松却吓了一跳:“这,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不必强求。”

虽然他个人也很钦佩梁红玉、扈三娘这样的女子。

但是上了战场,毕竟刀剑无眼。

没有人能保证能够万无一失。

他当然不大愿意她也跟着一块儿上战场。

于兰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有一个提议:“你看咱们的水有疗伤的效果,你说到时候我可不可以去帮忙?”

这个提议倒是不错。

主要是这个时代,没有外科手术,很多时候受了伤,虽不是致命的,但是很容易感染…这会导致后续的伤亡严重。

武松点了点头:“虽是可行,只是我怕到时候他们不会同意。”

“那我随行的时候就换男装,就当我是一名军医。”于兰反正已经想好了。

他也就无话可说,本想说战场上受伤的画面有一些恐怖,但又觉得于兰可能见过,不管怎么样,她既然想试就让他试一试。

第二,于兰果真就换了一男装随行。她起的特别早,连都裹的严严实实的,她自己倒是满意的,一般人换男装都没有她那么细致。

她都细致了应该没什么人看的出来了吧!

所以她在他面前晃了一圈。

“怎么样?现在如何?”

“太秀气了。”就算这样还是能看出是女子,因为她的肌肤雪白又细腻。

在于兰皱着眉头的时候,他又加了一句:“我想是因为娘子生的太好看了。”

他这么会说话,于兰也不好说了,照了照镜子,这铜镜看人也模糊。

她索摊了摊手:“总不能够糊泥吧?”

“不必了,就这样就好了。你到了地方有我护着,不会管那么多事儿,载着我边的都是亲信,他们就知道是你。这一次你就跟着韩家娘子一块儿坐马车走。”

听的他那么说,于兰笑了,“早知道我就不裹那么紧了!”

“那我来看看…”

于兰:“……”

……

最后也不过闹腾了一会儿就走了,毕竟多的是人在等他们。

她被人带到了梁红玉那边去。

梁红玉边只带了一个贴的嬷嬷,也是一短打扮。

她自己打扮的也很干净利落。看到于兰的时候还愣了一下,随后行了一个福礼。

“武夫人。”

于兰一看自己的打扮果然旁人认得出来,不免有些笑了。

而这一次出来她边什么丫鬟也没带。

一来那边的子不一定好过,二来,她晓得她们一个个都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了,这边的事,她走了之后,还需要她们。所以既没带月儿香儿,也没把兰她们带过来。

自己一个人能够照顾好自己。

两个人见过了面,于兰率先开口了。

“我长你两岁,你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姐姐就好了。”于兰对她深有好感。

从她上,或许看到了几分扈三娘的影子。

她们都同样的英姿飒爽,也生的极美。

不过美貌只是添加物,她们更加信奉自己的实力。

梁红玉也知道于兰原先有一个交好的朋友名叫李师师,就是因为这个李师师,京城的贵妇圈,她一直没打进去。

李师师走了之后,倒也有人陆陆续续和她交好。

她倒好一门心思只铺在生意场上。

虽说如今商贾地位提高了不少。可也没有哪个官宦出的女眷,自己抛头露面去做生意的。

别人觉得于兰是一个怪胎,梁红玉倒觉得她有些不凡。

更没有想到的是,她和韩世忠新婚的时候,她还送了贺礼,礼物倒是不是特别贵重,但都十分有心。

今见到了,梁红玉对于兰印象也不错。

她从善如流叫了一声姐姐。

两人路上结伴,一开始不熟悉,到后来到相互摸索出彼此的格,倒也有一些义气相投。

梁红玉的子是十分爽朗的。

她这一次听的夫君要去打战也不耐烦待在家里,就一定要跟着去。原因就是她上一回听说了梁山那边也有随行的女将,巾帼不让须眉。她骑和功夫都不差,为什么她不能去,都是为国尽忠。于兰听她说的慷慨激昂,就想到了扈三娘。于是她就道:“有一个人,你见了她一定聊的来。”

“谁?”她以为是李师师。

于兰说是:“扈三娘!”

果然这个名字梁红玉一听却有些敬仰和羡慕。

“我听说过,只可惜朝廷竟是罢了她的官职,若是咱们女子有朝一,也能够和男人就好了。”

于兰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代能不能做到呢?

不过两个人并没有在这件事上都纠结,于兰更想说的是她以后会做的更好。不过她最终都没有说出来。

两人岔开了话题。

谈到后来倒是吃饭睡觉都要在一块儿。

韩世忠和武松相视了一眼都有些无奈。

这两个人倒是一见如故了。

家属随军,其实有很多不便的地方,毕竟军营都是男人,但因为梁红玉和于兰都有彼此作伴。

一路上也不觉得无聊,半月时间过去,抵达了前线。

那边老种种师道,小种种师兄都接到了消息,前来接见武松他们。

其实对于朝廷突然间又派兵过来,这边的将领大多又惊又喜。

一方面担心朝廷想要搞什么幺蛾子,另一方面又明白朝廷始终记挂着这里。

但大家都知道武松这个人他的份地位不一般和童贯扯上了关系。

第一百三十章

心里头总有一些顾忌,总担心他过来只是为了渡资历,渡资历倒也没什么。

就怕他过来没有什么本事,就会指手画脚。

虽说当初童贯攻打方腊,大部分功劳都算给了武松,但总有人觉得蹊跷。

小种经略相公种师中这个时候却道:“我听的妻弟说过这个武松却有些能耐,为人也很正直。武家娘子当初在洛阳之时,一手厨艺出神入化,故而去了东京才入了童大人的眼…”

种师中的妻弟正是当时于兰他们在洛阳相识的韩文,当初如果武松没在洛阳被虞候赏识,可能就被韩文举荐进入到了小种经略相公种师中的麾下。

“听的此人师从周侗,我当年见过周大人,他教导的徒弟卢俊义武学造诣奇高,就连林冲也很不错…”

“林冲便是当年的禁军枪棒教头,后被高俅陷害,入了梁山,幸得梁山被诏安,林冲如今也离咱们很近!”

大家彼此交流完之后,倒也心安了不少。

等到正式迎接武松他们到来那一天。

远远地倒看到了骑着高头骏马气宇轩昂,身后的军马也整齐划一,个个精神面貌都十分姣好。

种家兄弟见到了,相视一眼倒是都暗暗点了点头。

他们早就听说皇上让武松练兵,倒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如今禁军那么多,有十分之一能发挥出战斗力就很不错。

这一支军队一看就是禁军之中挑选出来的精锐。

其战力如何并不知道,但是眼下来看确实军纪严明。

随后武松下马相见。

双方寒暄之后又引荐了周侗、岳飞、韩世忠、徐宁、鲁智深等人。

当天晚上,宴会觥筹交错,彼此倒都很融洽。

但第二天就开始忙着正事了。

来到了这边于兰和梁红玉都被安置于城里。

种家的家眷来见过了她们。

“来到了这里,比不得东京汴梁城,不过大家都是齐心协力的。”

种家娘子看着于兰和梁红玉两个都是娇滴滴的小娘子,怕她们不习惯。

所以给她们安排的地方都已经是最好的了。

于兰和梁红玉相视了一眼。却还是十分感激的称谢了。

城内虽然没有战火,但是有流离失所的难民。他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朝廷虽有救治,可一旦发生战争,人员还在增长当中。

种家的女眷每日都有帮忙熬粥。

但是朝廷上拨弄的款项却捉襟见肘。

再加上这两年摩擦不断,好在大宋这边都取得了优势,所以能够争取到一些钱粮。

本来种家大娘子没打算让于兰和梁红玉过来帮忙。

毕竟她们刚来,但是她们二人都坚持一定要去看看。

等到到了外面,才发现来排队的人不再少数。

而今日的粥却很稀了。

“今日的粥,比前几日要稀了。”

“有的吃就不错了。听说这一次西夏退兵了,多亏了种家军,也许不久之后我们能回去。”

“回去?明天开春他们又打进来了。”

……

这些难民都知道种家军以及州府这边已经做的很好了。

他们也没有抱怨什么,只是这世道,他们身处于边境,就免不了受到干戈战乱侵扰的苦处。

当然也有人看到于兰和梁红玉穿的不错,一下子铺了上来。

“娘子,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们,好几天没吃饱了。”

但很快的就被人给拉开了。

梁红玉皱起了眉头。

西夏一日不收复,这干戈就不会停息。

反过来他们就算帮了其中的一个人,那么剩余的那些人呢?

又如何能够一一帮的过来呢?

梁红玉看完之后就走了,于兰心里头在想。

她来之前倒是收到了张青的来信,说是今年的粮食大丰收,无论是小麦还是稻谷产量都不少。

他全部收了起来。

但来的时候,于兰并没有去接收那些东西。

现在看着这一幕,心里头还怪难受的。

但她空间里头种了不少的红薯和土豆,十多天下来也成熟了。

她想着以空间里头的这些产量。也能解决十来天的粮食问题,但长久之计还是要把西夏赶跑,让这些难民重回自己的家园。

她一路上忧心忡忡的,种家大娘子和二娘子看到了,以为她没有看到这么可怕的场面,所以吓到了。因而两人也叹了一口气,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于兰。

因为她们也是一步步这么过来的。

一开始的时候,哪里有见过这些场面,伤兵和难民,他们的模样都很可怕。

哀嚎声不绝于耳,那个时候她们也生活在恐惧当中。

但时间一长就觉得不能够坐以待毙下去,应该力所能及做一些事儿。

后来也习惯了去帮忙。

在这些地方很多人都知道了他们,也知道种家军军纪严明,守护了他们,却从来不与民争利。

所以这边关百姓与种家军关系最是融洽。

到了晚上,于兰把空间里头的红薯和土豆全都收了回来。

等待着武松的到来。

武松回来的有些晚,但脸上却带着踌躇满志,一回来就闻到了香味阵阵。

是于兰为他留的饭菜。

“我在那边已经吃过了,不是说让你别等我了吗?”他见于兰还没有休息,神色也放缓了下来。

于兰温了酒,把今天的所见所闻,和他说了。

顺便把红薯都给他看了。

“我想明天把这些东西都给种家娘子送过去,但以我的名义又不妥当,还是你来送。”

难民确实也是一个问题,时间一长如果吃不好穿不好,很容易制造一些治安上的混乱,还有可能因为感染之类的引发一些瘟疫病毒。

“行,明日,我来给你说。”武松看着于兰,心里头倒是很高兴。

“于兰你来这边真的来对了。有你在可能真的会解决很多问题。”

有空间在,粮草问题很容易解决。

于兰的空间还不是很大,如果再大上一辈,但看他高兴,心里头也跟着高兴起来了。

翌日。

不知道武松怎么和种家人说的。

种家人拿到了这些东西,他们倒是十分感激。

于兰自告奋勇开始来煮红薯粥。

很多排位的人闻到了香味,都忍不住流口水。

“今日的粥加了不少东西,好香啊!”

“不管什么,哪怕吃死,也无所谓,我好饿。”

今天的粥,大家都吃了。

感觉十分的美味。

又很粘稠,不管老人孩子每个都分到了,大家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于兰见到此也有些欣慰。

但是这还远远不够,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与渔。

所以于兰当天就问过了种家娘子。

“这地方难道没有种植粮食吗?”

“有,都有种植,但成熟的慢,那些百姓也不敢多种,很多人种了东西,没到收获的时候,一打起战来,人马踩踏损失不计其数。”

主要还是因为安全问题。

城内的土地不多都是私人所有,城外土地倒是多,但是没人敢种。种了也是付之一炬。

于兰原本打算带着这些难民去重建他们的家园,听到这些话之后却也放弃了这个想法。

晚上她问过了武松。

武松说道:“这一次,我们要主动出兵,不出意外,就在这几日。只许胜不许败!”

当年不是没有对西夏打过胜战,但是打过了胜战之后,又把夺回来的国土返还回去的骚操作,一直都有。

虽然赵桓重生,意志很坚定。

那也是因为他过去遭受了很大的屈辱,所以一直想着要报复。

他这是属于一鼓作气,还带着上一辈子的记忆。

这是好事,也有可能是坏事。

一旦战败,也有可能他内心不好的想法,从而不敢再发动战争也不好说。

因而武松这几日早出晚归的,大家一直都在商量着政策。

从偷袭开始,目标就是西夏的仁多泉城。

因为这个地方西夏军守卫不多。

她问于兰这些,可惜于兰的记忆对于历史并不是十分熟悉,也不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一听说要打战,她只道:“带我去。”

“你……”

“我有自保的能力,我还能抢救伤员,我们一开始说好的。”

她话说到了这个程度,武松就同意了。

但这个决定他没有告诉其他人,不过岳飞他们倒是知道的。

心里头还有一些意外。

因为都没有见到过于兰出手,岳飞总觉得到了战场上可能要优先保护于兰。

其实武松说了她不是先行部队中的一员,只是后方的后勤人员。

“你嫂子她自有本事。”

武松虽然这么叮嘱岳飞,可心里头也不是那么安心的。

他临时拿了一件铠甲穿到了她的身上。

“记住,就待在后方照顾伤员,不要冲到前线来。”

于兰的本事武松是知道的。

她有一些蛮力,对付一些普通人绰绰有余,可真到了刀剑无眼的战场,她就有一些寸步难行了。

他也不知道这一次带她出来是对是错,不过他坚持这个主张,他就没有反对的理由。

于兰说跟着去,当然各方面也是做了一番测试,如今她不光力气大,速度和感知也敏捷了很多。

也就是说她能够提前躲避一些危险,再者她待在后方是不会有什么危险。

她穿上了铠甲也和普通的士兵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不仔细看是很难看出来的。

但是没过多久她身边就多了一个士兵模样的梁红玉,她把帽子戴得低低的。

凑到了于兰身边说道:“玉兰姐姐,你就这么去的话,武大人知道吗?”

“知道啊,他同意了的。”

梁红玉瞪大了眼。

“好个韩世忠,他说武大人根本不会同意你去,所以他也不同意我去。”

于兰看着她这一生的装扮很明显是想着先斩后奏。

“所以你就这么偷偷的来?”

“是啊,我猜你一定会去的。”梁红玉觉得于兰胆子很大。

虽然不知道她武功如何,但是她面对难民的时候,很沉稳很平静。

她听的第二天于兰就去煮粥帮忙了。

于兰在京城里的时候,就是一个不一样的女子。所以她觉得她不会走寻常的路。

结果她真的猜对了。

“跟你这样终究很危险。”于兰有些担忧:“我去的话也不是上阵杀敌,不如你跟我一起留在后方照顾他们也是一样的。”

“怎么照顾我又不会医术,而且我做饭也不怎么样。”梁红玉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于兰有一双巧手,再简单的食材她都能给她做出花样来。

而她自己根本做不到,所以也只有羡慕的份了。

“没关系的,到时候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你如果冲在前线有什么危险的话,会让大十分担忧的。我不是不信得过你的武力,只是战场上,你如果出现什么闪失的话,只会让他忧心忡忡。不管是上阵杀敌也好还是在后方做事,都一样的为战士们分忧。”

于兰的一番话,梁红玉也有道理。

“其实我只是不服气。他也答应了我如果等他独自带兵打仗的话会带上我一起作战。我本来想证明给他看。但你说的很对。”

这一次去的将领很多。

大家都定了策略,一定要打西夏下一个措手不及。

所以这一场战役不是儿戏,如果这个时候她们这边出现什么意外,反而导致了变故丛生,她们反倒成了罪人。

梁红玉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她听得住劝所以跟在于兰的身边。

急行军一开始,她们混迹在士兵当中。

虽然武松的亲信,知道哪个是于兰。会给与照顾。

但是行军本来就是一个艰苦的过程,梁红玉仗着一身武力,倒也跟随着他们的步伐,但她没有想到,于兰跟得上行军的步伐,而且还相当轻松普通散步一样。

要知道他们急行军,他们身上穿的可都是厚重的铠甲。

“渴了吧!喝一点水。”于兰给了她一壶水。

梁红玉还别说有一些渴了。

喝了一口水之后,感觉这水的滋味格外的甘甜,好喝,进入了心肺之后,一扫原来的疲倦,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

照这样的速度,她还不能休息再走一天。

两个人相视了一眼,都笑了。

这急行军走了几天,每天晚上趁着他们的做饭的时候于兰都在他们的饭菜之中加入了空间的水,所以大家虽有疲倦,倒也没有人说撑不住。

第一百三十一章

这一次攻打仁多泉城,目的就是为了出其不意,先是路上伏击,断绝了运送进仁多泉城的军粮。

等到了地方之后他们就采取了围攻的手段。

事先探的消息,此处军粮只供全城士兵不到十天的口粮了。

所以每日只围而不打,不出十日里头的将领,终于是坐不住,开战了。

不过他们兵少,再加上连日来的恐惧和被骚扰的疲倦,导致这一战,几乎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歼获敌军上千,投降者数千。

而我军只死二十七人,伤者上百人。

送到了军医这里,先是通过了大夫的包扎,再由于兰开始给他们服用灵泉水,一个个倒是复原不错。

即便如此,于兰心里也没有太好受。

战争终究是残酷的,这些士兵有的只是十几二十出头,他们亦有父母和亲人,都在等待着他们的回归。

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又不许退缩。

想要阻止战争的发生,只有彻底的胜利,才可以平息,否则一味的忍让和求和只会激发贪婪和无止境的骚扰。

这一场战役打的的西夏军措手不及,可是就战俘的处理问题上,有人主张杀降兵,以此来震慑西夏军。

但也有人认为,投降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杀降会一来会导致接下来西夏军的愤怒,还有下一次面对这样的战役的话,对方可能就以死抵抗。

杀降和不杀降,其实都有着各自的理由。

杀降兵,理由就是他们没有那么多军粮和人手,用去看看这些俘虏。

而且这些西夏也不能够直接收为己用,杀了就可以一了百了不必妥善处置。

两边都争吵着厉害。

夜里头武松还没有下定决心,于兰看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也听说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在这件事情上你拿不定主意吗?”

“不是,来之前陛下特意嘱咐过,不能杀降,他说过,如果我们攻打仁多泉城一定会成功,因为他上一世就这一次战役的大捷,但是杀降引发的后果就是西夏军的报复,其实报复我们都有想过,这一次大家都做了十足的准备,要的就是他们前来。不过,我已经不打算杀降了,可关键这些人怎么安排还没有想过怎么处理。”

这可是数千的人马,一个不小心逃跑,或者作乱,造成的后果都不好担当。

“这样啊。”于兰想了想,“不如把他们收编了吧!”

“收编也不敢用。”

两国交战之际,这些西夏兵的家人还在西夏。

保不齐打着打着就在背后捅刀子了呢。

“谁说把他们收编了就拿来打战了?让他们去开垦荒地,城门外百姓不敢种植就让他们去。不然那么好的地可惜了。”

武松有些犹豫:“这样能行吗?还得派专门的人来看管他们。”

那么多士兵要都去做事,看管他们的士兵也不能少,不然万一发生哗变,那遭殃的可能是全城的百姓。

“这事我想你把它交给梁红玉。我猜她能够有办法。”

梁红玉本来留在这里没有打战,以为可以照顾好伤员。

结果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于兰照顾伤员的方式,倒是十分的简单粗暴,要么往伤口上洒水,要么直接让人喝水。

可能是这一次士兵伤的都不重,所以他们都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因而,梁红玉也没有帮上什么忙。

于兰的这个提议让武松有些迟疑。

“她能行吗?”

“能,她在这方面有组织能力。再者你不是担心没有看管他们吗?城内的百姓,难道不能够派上用场吗?”

武松若有所思。

“那好!这件事交给你们。”

于兰点了点头。

第二天,梁红玉得到消息的时候,很是意外,但也十分的高兴。

后来得知是于兰举荐的自己,更是十分感激。

于兰考察过了一番。这边的土地十分肥沃,种植粮食是不成问题的。

在没有把他们训练好之前,依旧是把战俘关押着。

至于仁多泉城被宋军围攻战败的消息,很快的就传到了西夏。

西夏国君明白这个节骨眼上,辽国和大金征战之际,别让无暇顾及他们西夏。

这种情况下他们选择了求和。

可是宋朝却十分强硬的拒绝了和谈。

西夏国君乾顺不由得震怒了。

“大宋的小儿皇帝,当真以为,我西夏没有辽国,就怕了他们不成,既然宋朝要打,我们就奉陪到底。”

于是传令下去,大举进攻靖夏城。

这一次将领采取了当年元昊攻打牦牛城的战术,从城外开始挖了地道,想要将宋军一举屠杀。

让他们挖好的地道,却没有想到等待他们的是严阵以待的宋兵,而且内外交接理应外合,西夏军却成了瓮中捉鳖的那个鳖,全军覆没。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送到了大宋的国都汴梁。

朝野十分的震惊,这两次都是大截。

宋军几乎没有任何的损失,反过来西夏却伤亡惨重。

以往两军交战,一向是有来有往的,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一面倒的战绩。

这武松莫非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军事天才。

有人欣喜,像童贯,虽然震惊但更多的还是喜悦。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武松这几年的努力。

从一开始完全不会军事,后来慢慢的去学习,如今也有了成效。

这两场战役之后,恐怕以后朝中就很少会有人质疑他了。

但也有人忧心,这两战之后西夏会不会和大宋死磕到底。

于是朝堂之中还有人劝说皇帝。干脆和谈。

得了好处就见好就收,免得到时候西夏和辽军勾结,如此会导致大宋腹背受敌。

对于这样的臣子,赵桓已经无话可说了。

和谈和谈…

和谈要是有用的话,他前世何至于饱受屈辱。

因而的大发雷霆发了一场脾气,说是让他们继续进攻西夏。

朝堂之上,大家都知道皇上心意已决,就不再劝说了。

当然也有不少想要主战的臣子,心里头十分的欣慰。

陛下虽然十分年少,但是有着难得的血性。

大宋男儿本该如此。

这一场战役之后,也给很多地方的百姓带来的鼓舞。

只有赵桓心里头心里头明白。

本来是一战一败,胜败原因他都告诉了武松。

而他身边又有那么多良将跟随。如果这他都能够打输的话,那就是真的一头猪了。

然而这两场战役,才是刚刚开始。

赵桓需要的是更多的胜利,彻底收复西夏的国土。

另一边乾顺也没有想到这一次进军宋军居然会失败的这么彻底。

于是不得不派人去向辽国求援。

大辽那边,和金军虽然打的水深火热,但还是派了时臣来到了大宋斥责赵桓。

赵桓直接让人把使臣打了一通赶了回去。

因为他连应付都懒得应付耶律延禧。

都什么时候了还以为自己是当初的大辽皇帝。

这铁桶江山都被败的一塌糊涂了。

赵桓的举动让有一些保守的臣子十分的害怕,纷纷开始上疏奏折。

毕竟有一些人对于辽国依旧有一些阴影。

总觉得小皇帝这个举动会招来很大的报复。

更害怕的是大辽极有可能放弃进攻大金,开始对宋发动战争。

以一般都能脑回路当然不会这么干。

可是耶律延禧当真这么做了,使臣回来之后哭诉大宋无礼至极。

于是耶律延禧一拍板要御驾亲征大宋。

还开始修书一封寄给了西夏国君。

原本的历史轨迹,他应该御驾亲征去攻打大金的。

结果没想到他一拍板,就拍了几十万大军来攻打大宋。

消息传到京都的时候,好多文臣都开始坐不住。更有甚者正在密谋着复辟太上皇。

因为当今皇上的举措真的是太吓人了。

当然赵桓也震惊了。

他想过了耶律延禧脑回路不正常,但没有想到他竟然不正常到了这个地步。

难怪大辽一手好牌被他打成那个样子。

虽然群臣都很慌乱,但是他自己倒并不是很慌乱。

并不是因为他十分相信大宋的军力,而是他相信完颜阿骨打一定会趁着这个机会偷袭大辽。

而且耶律延禧的堂叔耶律章奴也一定会坐不住的。

赵桓胸有成竹一边冷眼旁观的看着朝廷之中群臣的动作。

想来有必要对这些文臣做一番的清理了。

自从太祖皇帝的政令之后,宋朝文臣的地位达到了历史的巅峰。

不杀士大夫,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让这帮人日子过得十分舒坦。

文臣治理天下最大的一个好处就是不会犯上作乱,但是不好的地方也是显而易见的。

他们一般只会动嘴吵吵,不喜欢干架,导致一遇到战争求和的反而是大多数。

有血性的文臣也不是没有,但是太少。

再有他们当中有不乏图报国,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情怀的人。

可是文官管理武将,不是说书看得多,就能够指挥战场。

因而弊端也多。

其实钦宗赵桓早就有意改变一下祖宗的规矩。

奈何上一次的变法,导致的内乱依旧历历在目。

原本赵桓打算忍让一波。

但没有想到这一次他们竟然如此过,那他就不得不做出一些决定了。

再说皇上的旨意以下,让全力进攻西夏,粮草和援兵都到。

战士们也都斗志昂扬。

且不说武松他们这边如何商量着攻打西夏。

这边梁红玉带着武松的命令。

还真的征收到了一群女兵。

每日打发她们训练。

至于西夏军的俘虏这边,她没打算用宋兵去管他们,而是在他们当中挑选出管理者来管理。

当然管理的好有赏,不好就罚。

当然除此之外,于兰也给他们构造了一个蓝图。

告诉他们未来的世界是和平的不需要打打杀杀,大家做事都是为了生活。以后要是归为大宋公民,就可以分到土地。

于兰说的口干舌燥,眉飞色舞,其实就连梁红玉听了都觉得她所描述的那个世界好像有一些格外的精彩。

其实按照后世所说的方法就是洗脑。

不管她能不能实现,可是有了这么一个目标的存在,大家都是有生存欲的。

何况在这边的日子过得也还不错。

宋军优待俘虏,就算回去的话也不会得到善待。

相反在这边的话,好好做事不仅有的吃有的喝,还有工钱可以领。

所以除了几个刺头之外,其他的人竟然真的开始做事情了。

当然一开始他们做事的话,还有人不大相信。

等到他们开垦出了土地,一些难民看到了自愿加入到了监督的队伍当中,土地倒是开垦的很多。

这边无论种家军还是武松带领的军队都军纪严明,所以种植的种植,并没有受到损坏。

因为快到冬天。所以种植的都是冬季的。

于兰为了提高这些人积极性也承诺了到时候若是卖掉的那一部分就给他们三成的抽成。

如此还有难民加入了其中。

原本的荒地竟成了一片片绿油油的土地。

其实宋兵不缺粮食。

因为朝廷有送了粮草,难民也不缺粮食,因为西夏军被赶跑了,他们可以重返家园。

还有留在本地的,于兰也手把手教了他们的生存的技能。

开放了一些培训班,务必使他们早日回归到正常的生活。

难民有了工作,也就不必接受救治。

其他的房屋问题。

都是大家众志陈诚一起建造的。

几个月下来,边陲之地倒也没有原来的荒芜。

还有一些商贾加入了其中。

然而在这个节骨眼上,战争却开始接连爆发了。

宋朝的军队开始分批进攻,每一次带队的人都不同。

但结果却都取得了前所未有的的胜利。

捷报频传。

原本边关百姓担心打不过,他们又要逃跑的,后来也全都镇定了下来。

武松下达的命令,所到之处,但凡降者秋毫无犯。

西夏有些地方,本来就是大宋的领土。

那里的居民本来就是大宋的子民。

战争连年带来的痛楚其实只有百姓最苦。

所以当他们听说,宋朝那边的居民都过得很好的时候,有的城不战而降。

消息传到京都。

京都已经有些麻木了。

倒不是不高兴,而是皇帝趁着这个机会收拾了一大批想要让太上皇复辟的臣子。

第一百三十二章

这一波的清洗,顺便还扶植了一批武将。隐隐有改变了大宋文官执政的局面。

当然远在边关和西夏作战武松也听过这件事。

童贯每个月都有来信,来说京城的局势。

其中还提到了辽国的事情,大家心里头都有一些顾虑。

“武大人,我们还要再打吗?万一辽军过来的话,以我们现在就军马,恐怕不是对手。”徐宁不由得说道。

“辽军长途跋涉,而我们是以逸待劳的,再者辽军若是倾巢而动,后方必然处于空虚之中。以大金国完颜阿骨打的魄力,是不可能不偷袭的…”岳飞的分析倒是正中了当前的局势。

“无妨,辽军人不会打过来的。眼下西夏以为有辽军支援,所以他们攻势甚猛。我们可以假装避其锋芒。”武松很清楚眼下的局势。是怎么一回事,因为他也接到了皇上的密报。

“所以武大人家的意思,我们要诱敌深入?”韩世忠觉得武松的这个方法,大胆却有些刺激。

“嗯!”武松点头。

“不光是诱敌深入,还可采取游击战的方式,把他们的大军打散。来,你们来看这边的地形…”

对于西夏军而言,这些日子,被大宋的军队,压制的有些受不了。

每次听说大辽那边有派了增员过来,他们的心都有了无限的底气。

最重要的是他们听说大宋的军队开始准备撤离了。

于是这边的主将就绝对发起进攻。

打了西夏就跑,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原本按照西夏国君的主意是等到开春。

草长莺飞,战马膘肥的时候,再与大辽军马汇合,一举进攻大宋。

但是西夏边境的将领坐不住了,眼看着大宋军队节节败退。

他们就开始乘胜追击。这一次,岳飞、韩世忠、徐宁,种家兄弟等人逗埋伏好了伏兵。

又打了西夏军队一个措手不及。

消息传到西夏国都,西夏国主一下子受到了两个致命的坏消息。

一个是大辽国主耶律延禧,走到半途不打大宋直接撤军回去了。

因为后方被大金攻打,而且他的堂叔耶律章奴叛变在即。

这种情况下,大辽国君只答应了西夏。

“这件事你就放心好了,我会上书给大宋小儿皇帝,让他立马撤兵。我大辽与大宋澶渊之盟之后,已经交好,想来,他会给我大辽这个面子,若是不给,来年再战,也是一样的。”

西夏国君已经意识到了如今的耶律延禧十分坑逼。

以大宋军队势如破竹的局势,这是想要收服西夏。

如果有大辽在,西夏可以轻松迎战,大辽坑了他一把。

大宋又一直捷报频繁。

举国上下都指望着国君的指令。

国君下令不战议和。

……

而边境这边岳飞已经开始展露他的头角。

十七岁的少年将领,如天神下凡,每一场战役都打的相当的精彩。

以至于西夏军后来看到了岳字的旗帜,远远的就跑开了。

韩世忠也屡建奇功,这种情况宋军粮草充足,一方面是他们种植的粮食有了收成,无论是百姓还是投降的战俘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就是夺回了多处失地。

于兰也跟着过去,安抚当地的居民。

宋军所到之处,并不侵扰当地百姓,反而军民和谐共处。

再有粮食方面,于兰空间这些时间种植的一直都是小麦稻谷红薯之类的。

所以保证了军队绝对的粮食供给。

而张青那边收到了消息则是千里迢迢派了商队运粮过来。

可以宋军眼下最不缺的就是粮草。

就是冬日,军士的衣物有些单薄。

于兰和种家娘子带领着当地的居民开始赶制棉衣。

当然费用还是照给,工钱按件结算。

宋军对抗西夏大军屡屡传来捷报。

朝廷上面并不苛刻军饷和物资,所以有一部分被用来发放工钱。

原本按照西夏那边的联想。

冬日,宋军应该会放弃进攻的机会。

因为这个季节交战,不利于宋军。

但如果等到春日草木茂盛,西夏战马又可以养的膘肥体壮。

到时候以骑兵对战宋军的步兵,还是能够稳超胜券的。

当然他们也知道宋军当中,还有一支专门对付骑兵的军队,由徐宁掌控。

所以到时候只要绕开宋军这支队伍就好了。

所以整个冬天西夏军都不出城迎战。

……

不久之后武松就收到了议和的来信。

这个他是坐不主的,所以上报了朝廷。

朝廷给予了诸多将领奖赏之后,当即就把岳飞韩世忠传令调了回去。

命武松仍在边境议和。

这个主意却是赵桓深思熟虑过的。

武松作为统帅,没有把所有的功绩都大包大揽的往自己头上安。

所以岳飞和韩世忠的军功十分突出,尤其是岳飞,如同冠军侯在世,年纪轻轻屡建奇功。

皇上让岳飞和韩世忠走,当然不是信不过他们俩,而是他相当信得过他们。

再者这一次他们夺回的城池,可作为养战马的基地。这件事对于西夏而言很伤。

短时间内,有武松和种家军继续镇守西夏,西夏是无力再战。

而他希望的是韩世忠和岳飞把精力和时间放在对付金军上面。

武松练兵的成效,也说明了大宋的禁军,不是全部都是废掉的。

只要用心挑选还是能够挑选出合格的士兵。

当然皇上把岳飞和韩世忠两个极为重要的良将抽调走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大家感觉他对武松的态度倒是有些暧昧。

边关的守将则以为这是皇上对武松的信任,但是也有人认为岳飞和韩世忠就如同他的左膀右臂,才刚有所成就就直接抽调走。

可能也是有些不放心武松的原因。

其他人倒也罢了。童贯长期处于政治权利的中心,对这一方面是有相当的敏感。

所以他特意写了信。把岳飞和韩世忠在京城受到重用的事儿说了。

“不必再进攻西夏,只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好,再过两年就调回来。你能不在京城,京城里头倒是三人成虎,总有人在皇上身边说你的坏话。虽说你问心无愧。可有些事最怕的就是猜忌,当初的狄青难道不是猛将吗?若非猜忌他又何必抑郁而终?”

放权才是最好的举动。

童贯有童贯担忧的地方。

可武松明白童贯猜错了。皇上倒不是担心他有异心。

是单纯的不信任他有这个能力。

所以他也没有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对付西夏上面。

到现在为止打得西夏束手无策,对他而言已经是意外之喜。

接下来军事战场的舞台就要由岳飞他们来带领了。

其实岳飞走的时候,于兰也有很多的不舍。

虽然知道他必行前去,定然前途无量。

但也叮嘱了他事事谨慎,以皇上为先。

“都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与我义父商量。”于兰又赠予了岳飞竹叶青。

梁红玉走的那天,于兰也同样赠送了。

“我真的有点舍不得你,希望我们能够尽快的见面,要是没有战争就好了。我还想跟你学好多东西呢!”

梁红玉的军功武松也跟着上表了。

于是梁红玉也受到了封赏。

这一次韩世忠回京,她也要跟着回去,说实话比起在京城,面对那些女眷,说三道四的,她倒是宁可在边关,这边打战虽然辛苦。

但是人心淳朴众志成城。原本还说好和于兰一起饲养战马,结果最后她却不能够留下来。

于兰想起他们的结局,心里头有些不好受。但又想着,终究是她来到了这个时代,一切都有改变的时候。

“会有机会,也不是在这边就不回去了。也许等过两三年我们又一起共事了。”于兰的话说的轻松。

可梁红玉听到了很多说辞。便有些替武松打抱不平。

“其实这一次武大人指挥若定,屡立战功,陛下却没让他回去。”

“镇守边关也是一样的,说明陛下信得过他。”于兰笑着说道。话虽如此,可她明白,赵桓的举措,恰恰是说明他信不过。

他最大的金手指就是重生。

可他重生之后很多东西都已经改变了,比如前世耶律延禧,带了几十万人马想要进攻的是大金,这一次却是大宋。

岳飞和韩世忠都本不该会在现在这个时机崭露头角。

可偏偏,他们都已经干出了一番功绩。历史的轨迹早已经偏离了。

就像前世武松上了梁山,这一次不但没有去,还成为童贯的干女婿。

赵桓上一辈子不认得武松,一个草寇而已。并不值得他在他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而且如果武松真的有实力的话,上一世也不会默默无闻。

那这一次能够有这么多的功绩,完全是因为于兰。

他赏赐给武松也是看在于兰的面上。

不过赵桓却忘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任何人都可以有进步的时候。

武松也不例外,他这一辈子改变。

就像上一次打战,还是全权由童贯指挥,这一次大规模的战争都是由他拍板定下的,每一次的战役之后,他都认真的去分析了。

这个男人在悄无声息的改变,但仍旧不受重用,和饱受质疑。

于兰夜里头做了好些的菜肴,陪伴在他的身边。

还把珍藏的佳酿拿了出来。

当晚的夜空月色很是明亮,于兰对他道:“今天,我允许你喝酒。我陪你一起喝。”

武松有一些的不明所以。

“怎么了?”她一向讨厌他喝酒的。

她虽然很会酿酒,但酒喝多了,终究不是好事。

所以有的时候她不光讨厌喝酒,还讨厌别人劝酒。

武松以前的江湖习性就是喝酒要喝的痛快,喝多喝的爽才是真汉子。

但在于兰潜移默化之下,连酒都戒了不少。

哪怕是在打了胜战的庆功宴上,他都没有多喝,就怕回来于兰会不让他上床。

“没有什么,今天我陪你喝。”

她觉得他可能有一些不痛快。

其实,她也有些不痛快。

其实皇上不想在和西夏再打,连兵都抽回去了不少。

种家军时代镇守边境,与西夏对抗有着丰富的经验。

和他们这一次也跟着回京领赏了。

就他没有回去。

“别喝。你不喜欢酒味,别喝了。”武松把她的酒夺了下来。

“其实我挺喜欢这里的,你不觉得这里和一年多以前变化太多了嘛。我们刚来的时候,很多地方都很荒芜,但是现在,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这里头就有你很大的功劳。偶尔我带兵巡视的时候,看到这一切心情都会好很多。你说我们以后就在这样的地方生活,其实也挺好的是不是?”

说不委屈也不是没有。

任何人遭遇不公平的对待都会委屈。

何况武松的性子,本身不是特别能够容忍的人。

但这一次,他很平静的接受。

不光接受了,他还再做进一步的安排。

其实不做又如何,君命不可违!

于兰点了点头。

“嗯。”

“于兰,你说养马的草料,咱们可以种植吗?我想在这边养马,师弟往后要对战的是大金的骑兵,他们的兵马强壮,我相信师弟练兵的能力,但是咱们的战马不能够输给他们!”

于兰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试试。再不行就用灵泉的水喂养一批战马…”

武松挑了挑眉,那样养出来的马,得跑多快。

随着两个人说着养马的事儿,倒把先前的那一些不快都一扫而空了。

……

喝着小酒,吃着菜,夜深了。

两人都有些微醺。

翌日,于兰去了草料场。

把一些草料,搬回了空间种植。

每日浇了灵泉的水,这些草料,明显生长的要更加的郁郁葱葱。

于兰让人从战马之中挑选出了一批下等的小马驹,开始喂养这些灵泉空间水供应的草料。

于是这些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的小马驹,渐渐的倒是长的很快。

武松每日也跟着悉心照料,他原来不会骑马但是后来进入了马军之后,就爱上了骑马。

亲自照料着这些马儿,看着它们一天天的成长。

他总有一种这批劣等马儿能成长成一批上等的千里良驹。

……

当然西夏那边得知宋军的精锐之师都已经撤回了。

乾顺国君还是有一些跃跃欲试,想要夺回失地。

第一百三十三章

当然,西夏这边一直都在等待时机,同时也有派密探前去查看。

宋国这边已经准备和大金那边签订了海上之盟。

这意味着大宋的主战场会由对夏改成对辽。

而留在边境对抗西夏军的宋军不多。

剩余全都是民兵和乡兵,并不足为患。

于是乾顺偷偷派了嵬名察哥作为主将开始入侵。

不过这一场战役,西夏那边没有取得任何的好处。反而被大宋炮火的攻势给拦住了。

虽然之前皇上派人把兵将调走了,可是原来的炮火并没有带走,全都留在了这里。

大宋的军炮已经很成熟了,兼之,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放弃队西夏的监视,所以西夏军那边的偷袭一到,这边其实是了如指掌的。

所以西夏军一到,反而正中下怀。

炮火猛烈的攻击下,西夏军且战且退,已有溃败之势,而随即赶来的是四面八方的宋军增援部队,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原来这一次西夏军进攻前期,武松就已经得到了消息,所以早做了埋伏,赶来的军队是林冲和宋江他们一伙的。

一路追杀而去,斩杀西夏军不计其数。

这一场战役取得了全面性的胜利。

原本西夏就在之前的战役中失利,就需要休养生息。

他们原来损失惨重。想着依托着一场战役的胜利,让他们的兵士重获信心,收复失地。

也好在未来金国大宋辽国三方大战之中获得一席之地。

但是没有想到的却是以失败而告终。

这一次的胜利西夏损失惨重,再无力承受大规模战争。

更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原本他们的预料之中大宋没有那么规模成型的骑兵。

而这一次乘胜追击的骑兵,却如同天神下凡一样。

消息传到西夏国内,国君一下子老了许多。

当然大战获得全胜,林冲和武松师兄弟也聚到了一起。

玉兰重新见到了扈三娘,较之前她已经变得爽朗很多了,武功精进不少。

她如今总是身着男装了,遇到了宋江等人,倒也是大大方方的打了招呼。

宋江吴用他们看着林冲和扈三娘,脑补了许多,因为他们两个是在一起了。

但是眼下王英早就去世,时间也过去了将近两年。

他们作为外人也无可指责。

扈三娘看得出来他们到底在想什么,所以直接澄清道:“我只是林大人收下的前锋。”

她与林冲之间真的没有什么。

也许过去她对他曾经有过那么一些的悸动,但随着时间的变迁,已经消失无踪了。

如今她对他有敬佩和尊重,她敬仰他的为人,也感激他的教导和接纳,让她在军中有了一席之地。

他们的关系是上司和下属也是朋友和战友。

但独独不会是恋人和爱人。

见扈三娘这么说,宋江也笑了笑岔开了话题,他素来不会是不识趣的人。

也看的出来林冲和扈三娘之间的目光很是坦荡。

他们几个兄弟喝着酒庆祝着这一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于兰和扈三娘则聚到了一起。

这一场战打完了,胜利是她们赢下来的,包括扈三娘她在战场比谁都拼命,按道理来说胜利了应该高兴才对。

可实际上,她并没有太大的高兴。

武松那边也是如此。

因为这是他私自的命令,把宋江他们招到了一起。

并不是朝廷的旨意。

所以扈三娘问于兰:“主帅这一次战打的漂亮,可是捷报上传上去又该怎么说?我可是听说皇上,对他……”

连扈三娘和林冲都感觉到了上一次事件的安排和处理似乎有一些不尽人意。

于兰叹了一口气。

“该怎么发就怎么发。陛下既然要我们镇守边境,总不能够让西夏军入境,他们一旦入境,损失的不止是我军的伤亡,而是我们这两年下来帮百姓重新构建的家园,他们好不容易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一开始的时候,于兰也有过顾虑,觉得武松把林冲,宋江他们再喊过来。

有些不妥当。

因为这样的做法落入上位者的眼中有些像是在结党。

为君者最见不得的就是底下的臣子的相互勾结。

可是当于兰看到那些牧民和村民看着自己照料的牛羊还有粮食有了收成的时候,脸上绽放着的幸福的笑容。

她又想起了当初的那些难民,这些人当中本来就有当初的难民。

家园被毁,亲人被杀,他们都没有放弃。

可是如果再来一次灭顶的打击,就不一定能够遭的住了。

所以武松出来那个意见的时候她没有反对。

他们做了自己认为做的对的事情。

最坏的打算他们已经做好了。

至于朝廷上是赏是罚,就看朝廷的安排。

等到捷报上传到朝廷的时候,赵桓着实有些愣住了。

他以为西夏当初被打成那个样子,应该想着休养生息,无力再犯才是。

却没有想到西夏国君竟然有这个魄力,派了嵬名察哥来入侵大宋。

其实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本来这一次是应该大宋亲自进攻才对,嵬名察哥是一员猛将,一下子就守住了大宋的进攻,并且这一场战役打的宋军毫无还手之力。

可谁能够想到事情往反的方向来了。

大宋没有进攻西夏却选择了进攻,而且还失败了。

武松不仅守住了,还把人家的军马给打退,五万人歼敌三万五。

连林冲宋江这些人都有了功绩。

朝廷上大部分武将为这件事感到十分高兴,认为这个时候应该多派兵前去,没准一举把西夏给收复了。

但是也有一部分人认为,武松先斩后奏的做法不可取。

而且他竟然能够联合林冲和宋江,其实已经是犯了大忌讳。

要警惕武将谋反的事儿。

当然朝廷中的人没有很直白的说出这件事,只是十分隐晦的提起。

那一天赵桓的脸色有些阴沉,让岳飞韩世忠他们看到了都替武松捏了一把汗。

其实赵桓脸色阴沉不光是因为武松的擅自做主也不是因为打赢了西夏不高兴。

而是他突然间想到了他重生之后很多东西都已经改变了。

他原本信誓旦旦以为的那些事情也有了变化。

他当初一向看不起武松,觉得对方只是一介莽夫,可是现在这个莽夫都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而且优异的武将。

而他却还是用老眼光来看他。

那是不是意味着岳飞韩世忠他们也会有所变化,大金国大辽国呢?

很多原本都胸有成竹的事,一下子变的踌躇不定了。

海上之盟也比前世提前了一年。

他犹豫了半天还是让童贯作为主帅韩世忠和岳飞他们作为前锋去了。

原本他的计划是打算让岳飞哥韩世忠单独带兵前去的,因为这个变故之后,他就改变了主意。

童贯前世虽然是一个大奸臣,但他确实忠于大宋,忠于他父亲。

这两年来他在朝廷上收敛了很多,为人十分低调。

枢密院的事儿也开始放权,大部分时候赵桓甚至都想不起这个人的存在就是偶尔想到于兰的时候,才想起来他是于兰的岳父。

这意味着童贯做了改变,他就派他去领兵了。

其实童贯还是有一些才能,但是比起岳飞韩世忠在军事方面的造诣,他就完全不够看了。

当然得知到了这一点儿之后,武松和于兰自然连番写了信叮嘱童贯一定要放权给岳飞韩世忠。

因为他们两个是难得的良将。

童贯没有收到信,因为他出发,信件被中途截获到了宫里。

看到于兰和岳飞的信,对岳飞和韩世忠推崇备至,赵桓的神色有些阴晴不定。

他当然相信他们两个人的能力,前世这两个人崭露头角的时候,他已经落入到了金兵的手里。

这一世,岳飞还是少年时就已经名满天下,举国上下说起他的传奇经历,甚至有人把他汉朝的冠军侯霍去病相提并论。

他一战成名,兼之年少,又被皇上宠幸,可谓风光无限。

底下很多原本不服气的将领,在后来见到了岳飞之后服气了。

有志不在年高!

岳飞的实力和年龄没有什么关系,就是绝无仅有的天赋。

可这些盛名还是在岳飞没有和金兵作战的情况下产生的。

如果他此行前去克敌必胜呢?

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甚至连续收复燕云十六州,创下本朝太祖太宗皇帝都没有创立下的丰功伟绩呢?

到时候朝廷上会怎么看待岳飞,百姓又怎么看待岳飞?

他原本以为赵构是一个无脑的昏君,连这样的稀世大将都要置他于死地,使得大宋再也没有收复河山的可能。可是兜兜转转的,轮到了他的时候,他才发现,他有一刻产生的想法竟然与赵构是一样的。

他容不下岳飞韩世忠这样的人,连武松他也容不下。

武将就不应该拥有兵权。

他满是戾气,但晚上做梦的时候又梦起了前世被囚禁的日子,又梦起了靖康之耻,梦到了大宋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的场景。

他从睡梦之中惊醒,听的耳畔皇后惊呼:“陛下,陛下……”

他醒来冷汗直冒。

他不能够在这个节骨眼上干和赵构一样的蠢事。

他不能够放任大金的铁骑继续踏足大宋。

所以最后也没把岳飞和韩世忠召回。

天刚破晓,看到了旁边温顺的皇后。

他对她比以前容忍了许多。

其主要原因是因为他后宫没有子嗣。

朝臣们为了这件事已经吵了大半年了,非要让他选秀。

他也顺势选了几个秀女入宫,宫里头来了新人,他比以前来后宫要来的勤快一些。

不过看到皇后失落的眼神,他每逢初一十五都会留宿皇后宫中。

必须诞下子嗣。

这样即便有什么意外发生,也是他的一脉子孙继位。

“朕没事,只是做了一些噩梦!皇后继续休息吧!朕要上朝了。”

皇上虽然这么说,可皇后又哪里敢争得休息呀。

连忙起身帮他宽衣解带,虽然他们之间最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但是她感觉晚上对他还是有一些若有若无的疏离,好像看她的眼神也是隐忍之中带着厌恶。

如果不是家族的使命,希望她早日诞下皇嗣。

她又怎么会如此忍辱负重,委曲求全。

最终他去上了早朝。

后宫之中却传来了一个消息,有一个秀女竟是有了身孕。

她一时间愣住了,终究嫡子没来长子却到了。

有了这么一个孩子的存在,又陆陆续续有了两个秀女被诊断出有孕。

后宫喜讯频传,让赵桓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重新把种家兄弟放回到了镇守西夏。

下旨赏赐了武松,林冲以及宋江等人。

武松却被命令回京复命。

却不能够带回原来的兵士,所以他回去的时候,身边只有几个亲信家臣。

林冲和扈三娘这边倒是依旧镇守边关,最让扈三娘意外的是朝廷上给了她名正言顺的职位。

她成为了一个女将是受朝廷封赏的。

这一点儿可能得益于武松写的信件。

赵桓大笔一挥觉得那么多人自己都封赏了,也不在乎一个女人。

何况他对扈三娘还有些印象,当初宋江他们入京的时候。他也看到了梁山的一百零八将。

说来说去能看的顺眼的不多,扈三娘可能就是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他记得有那么一个女将的存在,所以倒也没有吝啬赏赐。

这可能是这一次唯一得到的最大的安慰。

大家阔别之际,有很多话,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最后也只道了珍重。

离开京城两年,重新回去,于兰和武松心里头不是没有激动。

原来的老朋友都在京城。

可是除了激动,也多了几分不安。

皇上这一次的举措,让于兰感觉武松回去可能要做冷板凳了。

于兰对于赵桓不是没有失望的。

但转念一想,他上一辈子本来也没有做的足够好,这一世能让岳飞韩世忠去攻打辽国,已经算不错了。

他想要阻止靖康之乱的发生,按道理来说,只要他现在开始不怎么骚操作他算是成功了。

至于收复燕云十六州,甚至把大宋的版图扩大。

这就有些难了。

一个人的格局终究难以改变。

不过回京的途中,于兰和武松还遇到了两个故友。

第一百四十一章

所以她在这边也不算孤单,不过宋金联盟对抗大辽,倒是接二连三取得了胜利。

这很大的原因需要归功于辽国国君耶律延禧的一系列骚操作。

他成功杀了自己的儿子,把自己的小舅子逼反了。

带着一队军马投奔了大金。

到了这个时候大辽已经到了山穷水尽,面对大宋和大金的两路夹击。

他忽然间还想起了一件事。

他大辽与西夏联姻,与大宋也是甥舅关系,完全可以投奔这两个国家。

他以前其实是看不惯是大宋的。

几年前童贯出使大辽的时候,大宋还是徽宗皇帝在位之时,他手底下的人羞辱了童贯是太监。

说大宋无人,居然派太监出使大辽。

也因为这一点儿导致耶律延禧身边的人劝他不要去投奔大宋。

要是这一次带兵攻掠大辽的就是通关。怕他会遭到报复。

以耶律延禧的脑回路一想。确实如此,所以他就投奔去了西夏。

宋廷知道了这个消息,就遣人让西夏交人。

连番胜战之下,于兰心中满是高兴。

人人也都对她贺喜。

接下来就是朝廷与金国之间的拉扯。

双方战况已久,虽然获得全胜。

但是兵马疲倦,军士也十分疲惫了。

但作为主帅,依旧是十分的亢奋,这么多年来,他们竟然完成了太祖,太宗都没能够完成的大业。

北上攻辽,取得了全面的胜利。

虽然主力军还是金兵,但是眼下的宋廷也绝对不是毫无反击之力的大宋。

他们像是沉睡醒了的雄狮。

开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大宋朝廷和金国谈论的事情无非是为了刮分大辽的国土。

大宋要收回的是燕云十四洲。

燕云十四洲一来自古以来都是我中原国土,二来,他当年是被后唐石敬瑭进献给了大辽。

倒是大宋的失去了天然的屏障,使得大宋对辽的战争中,屡屡限于被动的局面。

燕云十四洲不论是从历史意义上来说,还是从军事地理位置上来说,都是大宋势在必得的。

以前他们没有争的机会,但是现在有了。

因为大宋是展现出来的他们的国力他们的军事力量。也许现在还不具备顶级的实力。

但是大宋的皇帝还年轻,大宋这新一批的将领都还年轻。

给他们时间成长起来,他们绝对是一支所向披靡的队伍。

燕云十四州虽然是大宋必争的,可是大金也不愿意放弃。

他们辛辛苦苦打下了大量的国土,岂可拱手相让,这么大的地盘。

更何况不光大宋了解燕云十四州的重要性,他们大金也知道。

原本以为大宋军队孱弱不堪,却没有想到他们这一次居然有如此重大的表现。

双方据理力争的时候,又没有把握这个时候再来一场战争,只好开始了漫长的谈判过程。

武松他们还没有归来。

大金却已经打算做两手准备。

从西夏出发,拿下大辽国君耶律延禧,顺便说服西夏借道功打大宋。

因为他们了解到大宋如今最精锐的部队,都驻扎在功打下来的城池。

大宋军纪严明,并没有发生屠城或者虐杀降将的事情,反而是第一时间安抚了百姓。

军民关系虽然不是特别和谐,倒也没有发生过冲突。

而且这一次大宋粮草充足,带着粮草而来的武松,差不多带了一年多的粮草。

而且大宋军队在驻扎期间将领还鼓励军队教导当地百姓种植。

把大辽这边的百姓唬的一愣一愣的。

国已经灭亡了。

大部分的人其实担心的都是他们最后的归属问题,会不会因此受到虐杀。

但是看到了发送军队的做法之后,不少人就放弃了抵抗。

本来大辽的国土燕云十四州之地住的就是汉族百姓。

后来大辽占据之后,这些居民与大辽居民融合了。

彼此之间的习俗习惯都有影响。

过了这么多年下来,他们未必对大宋有归属感,倒也没有那么的厌恶。

这和大金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大宋新生代的将领太厉害了。

像岳飞韩世忠这边,每次都是兵出奇招,特别是岳飞,带领的那只军队,使得大辽军马看到了岳字的旗帜就跑。

童贯这边算是看出来了,岳飞这样的人压不住,太强。

所以他干脆听从了武松的意见放权。

武松如今所做的事情就是安抚民众,燕云十四州他们已经占领了好几座城池,但是也有被金兵占领的。

他和童贯要做的事儿是谈判。

不过他们兵马强壮,军粮富足。倒也不必谈,乘胜追击直捣黄龙。

但是一来朝廷的旨意已经下了让他们务必去谈判,后来他自己也明白皇上之所以会做这样子的判断,很大的原因就是大金不同于大辽,大宋如今的军队和大金比起来还是有差距。

虽然他们现在的队伍已经经历过了战争的洗礼,精气神早就和当初不一样了。

但是比起身经百战的金兵相比,他们还是有不足的地方。

再加上金兵的骑兵很强,而他们大宋骑兵依旧不足。

如果给他们几年的时间,利用西北那边的牧场把战马养起来,再把军队训好。

武松自信到那个时候宋兵绝对不会比金兵差。

所以皇上争取了这个谈判,他们也尽力在谈判。

谈判迟迟没有进展,不久之后,朝廷派了官员出使西夏,想要谈判把耶律延禧给带回大宋。

然而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记下这个时候居然把出使的成员给扣押了下来。

而大宋浑然不知的时候,西夏配合大金已经入侵大宋的国土了。

因为大宋不曾设防,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连破了两座城池。

种家军出动,这个时候于兰的战马也能够派得上用场。

林冲等人也来支援了。

对于于兰而言,这段时间是最为煎熬的,她每天都不停接纳伤员。

有的人能够救活的,但是缺胳少腿,却是永远也不能够恢复完整。

还有的人抬回来已经剩下一口气的,即便是灌了灵泉空间的水,还是不顶什么用。

于兰这个时候才发现,在残酷战争面前,她显得十分的无力,她根本就不是救世主。

即便有着灵泉,她也救活不了那么多的人。

可纵使是这样她也不能够停下来,这些人她必须是要救的。

从八月份持续到了十一月的战争。

他们等来了救援,也让老种经略相公战死。

但是迎来了胜利。

这一次战役有些战胜。

大金和大宋这边谈判破裂,大宋还是拿下了大辽一些国土,只是燕云十四州,却没有全部拿下。

可兵马深入,战士疲倦。

大宋的军队。留了不少驻扎的,大部分都回来了。

皇上让韩世忠驻扎关外,岳飞他们回来了。

可朝廷上这个时候却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说是武松通敌叛国。

导致了这一次大宋对战西夏损失惨重。

于兰没有等到他的归来,等来的却是他通敌叛国的消息。

种家人不相信。

燕青不相信、施恩不相信就连宋江也不相信…

于兰更不相信,他们约定好了回来的话就生孩子了。

约定好了这一次战乱结束,大不了就不要高官厚禄,他们可以回清河县生活,也可以和燕青李师师一样。

可现在朝廷居然说他通敌叛国,于兰觉得可笑至极。

武松走的时候,于兰见得钦宗最后一面的时候。

她觉得赵桓已经成熟了很多。

他不再为一己私欲而做罔顾国家发展的事情。

他可以妥协,也愿意去当一个贤明的君主。

这是大宋百姓之福。

这个时候她称赞他的时候,其实是带了几分真心的。

可现在,她有些乱了。

“玉兰,你先别着急,这件事情还没有确定,武大人肯定是受到冤枉了。”李师师说道。

武松没有回来,他在大金。

这是毋庸置疑的,这一次连童贯都受到了牵连。

童贯没有来信,朝廷让于兰回京,其实过了这么久时间,牧场的草儿已经长出来了。

新一批的战马不需要她也能够被照顾的很好。

李师师的安慰,其实在这个时候显得很苍白无力。

于兰也不相信啊!

她自己的枕边人有没有那个实力去通敌叛国,她还不知道吗?

他如今高官俸禄,又有娇妻美眷,他图什么?

何况他们许诺了未来,还有很多很多承诺都没有完成。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林冲和扈三娘也来安慰她。

“弟妹,此事我会上书朝廷,为师弟担保!”林冲也了解武松。

他没有必要这么做!

武松的性子反而是他们几个师兄弟里最为刚毅,说一不二,宁折不弯的一个人。

他怎么能做那样的事。

“不要!”于兰立马说道。

所有人都担心她撑不住,可是她还是保持了冷静。

她对林冲说道:“千万不要这个时候替他说情。我知道林师兄是好意,可是这件事情,他既然已经惹得龙颜大怒,你这么做的话,只会让皇上对他更加恨之入骨,说不准还能够牵连到你…”

于兰一说,林冲便道:“我不怕被牵连…”

“可是无谓的牵连有意义吗?如果有一天他需要你们的时候,到时候你们一个个都在监狱里头,怎么办?他还没有死,只要他活着一切都有希望。”于兰的神色冷硬了许多。

扈三娘这个时候,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便劝说了林冲。

“其实玉兰说的对。不管怎么样先静观其变,要救武夫人,我们还得从长计议。”其实再大的心里,只怕这一次已经十分难救了。

林冲心里头很难受,或许是因为当初他家娘子没有被救回来,可是现在想就一个师弟都救不了。这点上书着都不可以。

他感觉到了一阵窝囊,一拳打在了柱子上。

于兰临走的时候,交代了扈三娘无论如何都要把林冲安抚住,就连宋江他们于兰也交代了。

感情深是一回事,但是在朝廷上为官,讲究的却不是江湖义气那一套。

尤其是作为帝王,更不喜欢看到臣子抱团,不管说他们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一旦抱了团,那就是结党。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到京城,也不知道岳飞他们是不是说了。

一路上仍旧是李师师和燕青陪着于兰一块儿回京。

于兰其实不大希望李师师跟着她回去,毕竟是有一定的风险的。

可李师师说了,“我如今已经改了名字不再是当初的李师师,就算是李诗诗,那又能怎么样,太上皇从来没有承认过我是他的女人,既然没有名分,为什么不能够跟别的人走。再者我有分寸的,她如今在西北晒黑了一些,她又故意给自己上妆了,丑化了几分,这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美人。不是那么的引人注目。”

就是连燕青都被她抹了粉,原因就是李师师觉得燕青这张脸太招摇了。

而且他的性格也太讨女人的欢心了。

他每次出现的时候总有人问七问八的。

以前李师师还跟于兰吐槽过这一点儿。她这是醋意大发。

当初瞧上燕青,不正是看中了人家的颜值。

她这一次说了那么多理由就是一定要陪着于兰。

于兰最终还是没有拦着,虽然他大部分时候没有自乱阵脚表现的很淡定。

那也是因为他不想太过慌乱引起身边人的慌乱。

她的心底比任何人都要焦虑。

她甚至不知道这一行是不是危险的。

关键时刻,她甚至打开了公孙胜给的锦囊。

想看看公孙胜的锦囊里头,是不是有提到过这一次的危机。

可是公孙胜只是提了几句修仙的事儿。

说这个世界也是有隐晦的修行者,他也算是其中一个,不过修仙讲究灵根。

俗世之中亿万人都不一定挑选的出一人。

于兰看到这句话,有些无语,两世为人,她却都没有修仙的灵根,大约她真的没这个缘分。

不过公孙胜给了她一粒种子,她不知道什么意思还是种植在了空间,种子发芽了长的却很缓慢。

于兰这一次不是坐马车回京,她是骑马的,连夜奔波。

燕青和李师师也跟着。

人马都有补充过灵泉水,所以速度特别快,不到半月就回京了。

她回到京城之后,童府已经被封了,这件事童贯还是受到了牵连。

第一百四十二章

其他人并不知道她这么快回京。

她到了京城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去找那些老朋友。

而是先打探了一些消息。

原来京城里头的老百姓,听的武松通敌叛国,很是愤慨。

“真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的人,听说他被大金的公主看上了,许诺了高官俸禄。”

“那准是这样,没错了。”

反正官方的命令已经下达了,老百姓又没有去过战场,他们只听从官方的

虽然他们也不觉得武松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为什么要叛逃。

但是官方既然已经“证据确凿”的情况,他们只好自动给他脑补了一种结局。

仿佛这样是合情入理的。

可官场上的人觉得不对劲,可事实如此,他们也不便做无恙的猜测。

燕青出去打探了一圈,最后才道:“施恩,卢老爷他们都没事,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虽然他们都没事,但是燕青感觉他们的门口都有人监视

所以他也没有第一时间进去打探消息,返而是回来询问于兰。

岳飞的府邸,他也去看了一下,一样的结果,不过今天才听的消息岳飞入宫了。

“你们两个还是照旧,不要在京里找房子,我自己入宫去面见皇上。”她说道。

“这怎么能够行呢?”李师师说道。

“连童大人,现在都被关起来了。你要是再出一点什么事情我们怎么办?”

于兰知道:“所以我才要你们离开不要跟着我一块进去。我要是没事还好,要是有事的话,你们想尽一切办法把这个交给岳飞,还有我义父。”

如果梁红玉在,她倒也愿意让她帮忙,可是梁红玉不在。

燕青说:“好!”

李师师却说:“不行!”

她还是觉得危险。

对于于兰而言这个险却是不能不冒的。

如今皇上抓了她义父,只是关押在牢里,但却没有直接说明把那件事情有没有关系,她也第一时间被召唤回京,但却不是囚车相待。

想来,暂时应该不想处决掉他们。

或者他也明白,他们在他看来毫无威胁力。

即便于兰和他一样多活了一世。

可是身份上带来的不对等,却是无法改变的。

所以她入宫最多有可能得罪了皇上被囚禁,但应该不至于死罪。

“可是难道你不想去见一下岳将军吗?现在只有他最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李师师问道。

于兰很明白,岳飞清楚,可是也许,皇上也同样放心不下岳飞。

她这个时候去见他的话,只有可能让他也早就猜忌。

“你们听我的安排没错。要是京城里头发生了什么事,连岳飞都收到了牵连,那就先把岳家娘子和孩子带走,还有周老先生,你们再去洛阳,我洛阳还有一些产业…”

于兰说的情况,像是在交代后世一样。

李师师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就像是回到了政变前期,压抑的气氛折磨的让人受不了。

又是皇上…

皇权至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人有着轻易剥夺他人生命的权利。

甚至可以不需要什么的理由。

李师师感觉十分的无力,上一次只是她一个人受到了威胁,她甚至想过了自己的人生干脆孤身一人算了。

然而这一次却不一样,不光是武松一个人的事儿,也有可能牵连甚广,这一切都来源于皇上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所有人的命运都在一个人的身上。

李师师觉得有一些不公平和愤怒,可是这个时候她也不敢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够按照于兰的安排去做。

“你放心你交代的我们一定会去办。但是你自己一定要保存住自己。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凡事不可太过于执拗。”

李师师希望她不要去忤逆那个人。于兰心中大约是有想到过那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也许是真的想要让她屈服,也许是真的看不顺眼武松了。

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她都没办法接受。

但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把握就入宫的。

这一回,她想要奋力一搏。

“我知道的。事不宜迟我就先入宫了,你们两个保重啊。”

她说完就直接去了帝姬府,想来她们会带她入宫。

这边李师师和燕青,只有按照于兰说的去做了,他们一直盯着岳府的门口,生怕出什么乱子。

茂德帝姬看到于兰的时候,有些诧异。

好像她回来的有些过于快了。

这次回来也有一些憔悴,但是不影响她的美貌,她似乎多了一种柔弱的美感。

有的人乍一看特别惊艳,看久了就那么一回事,有的人第一眼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的惊艳,但是时间久了,就有感觉越看越舒服,于兰就是后者。

茂德心想赵桓的眼光也是不差的,只是可惜了…

“来人,备轿!”

她让人备轿入宫,不过一路上倒是没有和于兰说什么。

因为也不知道事到如今应该说一些什么。她应该是所有的公主当中,最清楚皇帝想法的人,毕竟赵桓和她的关系最好。

一开始皇后说到后院不和谐的时候,她就已经关注到他们了。这个时候她还把于兰当成了狐媚子看待。

如今看来恐怕这个想法是错误的。

她的那个弟弟呀,心里头存了自己的想法,谁也左右不了他的意见。

从他当初敢于发动政变就知道了。

小的时候她还担心,没娘的孩子长大之后性格会变得很奇怪。

如今看来性格是改变的有一些古怪,可是他创下的基业,除却太祖功绩,其他人恐怕也追不上。

有人夸耀他是明君,作为姐姐的也与有荣焉。

赵桓待她很不错。

正是因为如此,她也把他当成了亲弟弟一样的看待。

如今他做的事情谁也不能够劝住,哪怕是她也是一样的。

他们入了宫,刚好岳飞才出来不久,看到了茂德帝姬的轿辇有一些奇怪,可是他也不敢多看。

御书房内的奏章众多,赵桓亲力亲为,每天都亲自过目。

虽然眼下大宋已经远离了靖康之耻的危机。

可他心底还有一个声音在叫嚣:攻打大金!

把大金的皇室也全都俘获过来,以报耻辱。

可另外一个声音又在告诉他,不能够在打仗下去。

岳飞据理力争要练兵,说他们大宋兵士战斗力不足。

这他就不相信了。

想当初赵构被打到南迁,那个时候又有多少兵马。

如今我大宋的兵力已经达到历史时期的巅峰足足百万大军,放到哪朝哪代都可以掀起一番风浪。

岳飞却说战斗力不足,这说明了什么,他想要掌握兵权。

难怪太祖皇帝要告诫子孙,这些武人根本不能相信。

他们有兵权在手的话,就会搞事情,就像这一次岳飞说了武松不是那种人,可是武松通敌叛国难道不是真的吗?

这事儿让赵桓十分的恼火,感觉自己错信了岳飞一样。

没多久外面通传茂德帝姬和武夫人来了。

赵桓还在气头上。

看到了于兰走了进来,像她去了一趟西北,果真是消瘦了许多,消息来回传送,在这个时代有些慢,可她还是赶回来了京城,比她想象的要快。

想也知道这一身疲倦和风尘仆仆是因为谁。

不过他没有率先开口,反倒是看着她行了礼,又问了她夫君的事儿。

皇上把一个密信丢到了她的脚底下。

连茂德帝姬,能够感受到他现在的愤怒,他们来的恐怕不是时候,茂德帝姬这些后悔是一些没有问过李公公,她怕自己也受到波及。

于兰打开了密信是说武松在最后谈判的过程中,直接不回来了,也导致了谈判的破裂,那一次宋兵还与金兵交战。有人逃了出来,独独他却甘愿留在了军营。

“朕一向赏罚分明。朕知道童爱卿,他这一次出战有功,可是身为主帅,就没能够阻止这样的事情,又兼之他是武松这逆贼的岳父,难保,这其中他有没有参与,朕不处置他。难以平息其他将领的愤怒和死去的这些军士。”

赵桓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如果于兰没有那么信任武松的话,不能直接就信了。

他随后又都出了一份信件。

“你看看这个…金国很是欣赏封他做了大臣。国主还要将宗室女许配给他,如今在那边可以说是乐不思蜀。玉兰,朕说过朕赏罚分明,若是你此刻写一份和离书下去,那么童爱卿是你的义父,和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关系,朕可以网开一面放出来,你也不必受到牵连。”

信件是真的盖章也是真的。

赵桓只是慢慢的等待着她的回复。

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六神无主。

于兰冷静的判断了一下形势之后,便对皇上说道:“我可以和离!”

“玉兰…”他有一些难以置信。

因为他也知道他们两个感情应该是不错的。

这些年来也没有传出有什么不和的消息。

但要说他们之间已经到了生死相许的地步,倒也未必。

赵桓诧异之后,就有些欣喜。

他把奏章放下,打算走出来,就在这个时候茂德帝姬提醒了一句:“皇弟…”

“皇姐你先出去吧!”

赵桓一开始没有怎么管茂德帝姬,但是现在她有些话想要单独对于兰说。

茂德帝姬心里头对于兰的看法并不是很好,她原本以为她这么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就为了她的夫君着想的。

结果没有想到现在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接受和离了。虽然于兰如果不接受,她会觉得不识好歹,但现在接受的这么轻易心里头又有一些别扭。

刚好皇上催促她离开,她就深深的看了一眼于兰,奔着皇后的宫殿去了。

当初于兰是有夫之妇的时候,皇上尚且十分的觊觎,现在和离了,那他巴不得把他抬进宫里。

没有想到她当初拒绝,如今却又…

等到茂德帝姬一走,赵桓便走到了于兰的身边。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了。”于兰低头说道:“皇上说证据确凿。他既然通敌叛国又无情无义,我为什么还要为这种人守候…”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伸出了手。

她往后退了一步。

“玉兰,你…”

“陛下,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是我如今还是不能接受。”她有些悲痛的看着他。

他感觉在像是从上一段的感情当中没走出来,刚才的冷静似乎是强忍着,现在终于表现出个脆弱的一面。

赵桓想自己并非急色之人,否则的话也不会等候来她这么多年。

“玉兰,没关系的。有朕在…”

赵桓心里头更加觉得没有看错她,她终究是有情有义的一个女人。

坦白说于兰的演技并不是很好,但是她心中的悲痛却是真实的。

她感觉她才是真正看错了赵桓。

或者说从一穿越过来,她一直都是被动的被推着走,一步步的深陷于历史的泥潭中不能自拔。

她甚至为了融入这个时代,规规矩矩的学了礼仪,规规矩矩得遵守着皇权至上,女人弱势的法则。

可是即便她遵守了,有些事还是接二连三的找到了她。

所以她不能够再退了,她只能够主动出击。

她其实知道赵桓喜欢的是想象中的她,她必须具备女性的柔弱与坚强,还要活出不一样的色彩,她要有情有义,她还要坚韧不拔。

所以这次回来她都展现给他看。

“陛下…”她红着脸说道:“请允许我去看看义父,他老人家如今身体不好,那监牢湿气重,我怕他留下一身伤病!”

“可以,朕应允了!”赵桓心情好了不少。

本朝有一个词人叫什么来着,他一下子忘了。

不过那一首词写的真好。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所以他也不必急于一时。就让她回去了,还派人一路护送。

于兰去在监牢中看到了童贯。这才没多久他的头发就变白了,人也苍老了许多。

以前他经历过那么多的风浪,还有战场的厮杀,没有这一次来的这么的疲惫。

见到于兰,他有些欣喜。

“爹,我带你回家!”

童贯点头。

本来有很多话想问,但是还有很多人在场他也没有问。

两个人心照不宣,彼此都有很多话想说,最终都保持了沉默。

李师师和燕青,以为于兰这一次进去凶多吉少,没有想到他安然无恙的出来,还把童贯给救了出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过归根到底这是一件好事。

李师师和燕青都觉得,也许皇上明白过来武松是被冤枉的了。

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放了童贯。

所以他们都感觉到十分的高兴。

童府解封了,原来的很多仆人都走了,更多的财产也被官府收了。

童家冷冷清清的,于兰没有第一时间带着童贯回去,还是带着她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小院子。

这个地方还算是正常。

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主要是春兰她们都会回来这边居住。

第一次童家的产业都被抄了,于兰的却没有。

童贯见此不由得苦笑道:“玉兰,你当初劝我收敛住,我没听你的,如今却成为了天下人的笑柄,那些老百姓都恨透了我!”

国仇百姓可能没有理解的那么深刻,可是贪官他们是最深恶痛绝的,因为伤害的就是他们最切身的利益。

“爹,你也不要想那么多了。人活着就好,你想要吃些什么我给您去做。算了,这一次还是喝一些清淡的粥,您可别挑剔,您的肠胃现在受不了辣的。”

于兰主动忙着去熬粥。

童贯却把她叫了回来。

“别忙活,不差这一时,刚才在路上我有很多话不好问你,但现在却要郑重的问你,皇上他根本不会相信武松,你是怎么让他把我放出来的?”

要不然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

童贯一眼就看清了这件事情的本源。

于兰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答应了和武松和离,和离书就由使臣送过去…”

“你…我就不问问爹爹发生了什么事吗?”童贯有些诧异于兰的做法。

其实他是十分清楚他们两个感情有多深厚的。

武松在外头的时候,心里头最惦记的还是家里头的媳妇。

捧着她做的一些糖,都当成了宝贝,实在想她了,才吃一粒,平常有人让他拿出来解解馋,他根本就不乐意给。

他们夫妻之间算了没有到那种生死相许的地步,可是细水长流中总是透着温馨的。

童贯一直以为她这一次如果回来的话,一定会据理力争甚至以命相抗…

“爹,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我们能安然无恙吗?”

她反问。

童贯一时间无话可说。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童贯又问。

于兰道:“要过一段时间再说。”

她心中的想法很疯狂,她直接说出来的话她怕童贯根本接受不了,所以打算来个先斩后奏。

不久之后施恩就到了。

于兰刚好给童贯做完了一碗粥,加了灵泉水,吃完了之后,他就感觉气色好了不少。

不过人也有些疲倦就去休息了。

于兰见到了施恩,施恩很激动。

“嫂子,你终于回来了,我哥哥的事儿…”

于兰感觉这屋顶好像有一些窸窣的动静,她心里头有一些冷笑。

面上却是不显。

“你哥哥,你是在说武松吗?听说他想要在大金国娶妻生子,要抛弃我这个糟糠之妻,既然如此的话,我和他之间也没有什么关系,施恩,你以后不必叫我嫂子……”

于兰的话刚说完,施恩的神情有一些难以置信。

“嫂子,你在说什么呢?难道你就不相信我兄长的人品?这绝对不可能在外头娶妻生子的,他那么的喜欢你……”

“可是他为什么要叛出大宋?你说为什么?”于兰盯着施恩。

“这其中也许,也许有什么苦衷?”施恩也不知道因为他没有亲眼见到。

不过他曾经去问过岳飞,岳飞也没有看到,可是回来之后就知道武松又跟着回来,随后监军就上书了奏折!

“你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原因能让他抛弃糟糠之妻?也许是大金许诺了什么好处给他,他为了享受荣华富贵,所以就背叛了。”

“不可能!”

“好了!”于兰打断了施恩的话:“我知道你作为他的兄弟,一定十分的信任他。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事实摆在面前,你让我怎么去相信?你走吧!我义父还要休息我也累了。”

于兰一脸的疲惫不堪。

施恩再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看到了她的神色之后,却又转头走了。

他回去了之后,直奔了卢俊义府上而去。

没多久,岳飞和周侗也来了。

于兰说了同样的话,岳飞也走了。

走出来之后,岳飞有一些难受:“嫂嫂为什么不信任师兄?”

还记得他刚来的时候见到他们两个,他们夫妇之间最大都十分好,而且看上去感情也很深厚,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他心里都很羡慕,后来他成亲之后,还对妻子特意说了他们,还跟妻子说以后要多和嫂子来往。

可现如今…

周侗摇了摇头:“未必是不信任。”

岳飞闻言不由得看向了周侗。

“师傅的意思是…”

“师傅教导你,看事情很多不要看表象,你看你嫂子今日固然悲痛可是神情却很坚定,而不是六神无主,伤心欲绝…再说,你师兄为人以前有凶暴,你是没有见到过,可是娶了你嫂子之后,他就改变了很多,他这一路过来,不是你嫂子得了机遇他能有今日?他学那么多的兵书学功夫也有飞速进益…也是因为你嫂子,她不是一般的女子。”

他当初都没有自信能改变武松,所以看他根骨不错,也只是教导了他拳脚功夫。

真正改变他的整个人生的就是他的夫人。

这样的一个女人,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就相信了他叛变的事儿。

连他作为师傅的都知道,他这个徒儿再叛变也不可能这么无厘头…

因为他的理由太不充分。

说高官厚禄,难道成为童贯的女婿,手握重权还不够吗?

到了大金他又不是女真族人,别人怎么能够相信他把重权交给他?

岳飞有些恍然。

“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以不变应万变!”

周侗教导自己的徒弟一定要忠君爱国,他自己一生有很多理想抱负都没来得及实现,因为当时的朝廷有些昏暗,对武人又太过不堪。

他根本无法施展自己的抱负,索性辞官,专心去教导弟子。

他教导过卢俊义林冲还有史文恭…

武松算是半个弟子,其中还有不少人受过他指点的…

可是这些人他都觉得不是他想要的,只有在汤阴县看到了岳飞,对方无论是根骨还是思想道德各方面都很符合他的标准,他重重考核之下自愿留在了那里…

武松后来的出人头地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或许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还有林冲和卢俊义…

他看着徒弟们一个个奋勇争先,在战场上杀敌,也英勇无畏。他在心里头十分的欣慰。

这就是他教导出来的徒弟们。给大宋的军队输送了新鲜的血液…

可是这一次的事儿,却让他有了一种不好的想法。

仿佛他当年的老路子可能又要重复了,这一次就报复在了他的徒弟身上。

武松可能就是一个例子,那么岳飞呢?

周侗不敢深想。

他终究还是情愿皇上是被人蒙蔽了。

不久之后,消息就传开了。

很多人对于于兰的情况表示了同情。

也有人觉得这么做好像有一些不仁义。

于兰不为所动,她只是待在家里,李师师乔装打扮来找她。

其实她才是最不相信外面所说的话,因为他们一路赶来一路奔波,她的痛苦她的伤心难过,她都能够看得见。

她见到了于兰,于兰其实已经缓过来挺多了,较原来的孱弱,她甚至气色都养好了。

脸上也带上了笑容,虽然总是有些难看。

“玉兰……”

李师师的到来,于兰倒不惊讶。

因为算着时间他们如果不走的话也应该来找她了。

“有件事,我还是想让你和燕青去做,拜托了…”

于兰没有准备信封。

现在什么东西都不可靠,可靠的只有人,她信得过李师师也信的过燕青。

所以只能够传达口信,很多东西也只是长话短说。

李师师听了之后十分的震惊,她感觉于兰的想法有一些大胆。

甚至大逆不道。

但是换句话来说却十分符合她的胃口的…

可能是因为她早就接触过皇上这种生物,也知道他们并不像老百姓心目中的高大全。

他们甚至可以无耻,可以肆无忌惮…

而总是有人给他们的行为做伪装。

“好,必不负所托!”

李师师知道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了自己,那么眼下的情况就已经到了十分严峻的时刻。

她不能够再拖延下去了。

李师师走了之后,童贯走出来,仿佛看到了一个倩影,眼神一闪跟见了鬼一样。

但是他又明白大白天不可能看到鬼,人生有几分的疑惑。

他倒是下来知道他这个干女儿,素来都有自己的主见,但反过来来说,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特殊,他又怎么可能只会弄一个小小的厨娘,做自己的干女儿。

童贯这些日子眉眼直跳,就感觉有一些事情不大平静,他也摸不清楚是什么。

“玉兰,为父今天进京面圣,想要辞官不做,你说皇上会答应吗?”

“义父大可不必辞官不做…”她笑着说道:“等着陛下的安排就好了。”

因为按照她的计划当中,童贯的影响力也是必要的一环。

“他既然放了您,就不会把您贬谪…”

当今天子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明君,那还是要有几分的大度的,也许他根本看不上童贯,但是他也不能够直接把人放了出来之后再把人给贬了。

那样他把人放出来做什么。

童贯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只想要做一个富家翁,他心里头即使有那么几分的害怕的。

于兰这么说,倒让他又让他想起了这些日子的人情人暖,似乎只有手握重拳,才能够让那些畏惧说一些闲言碎语的人闭嘴。

想到这里他就入宫了,他打算尽人事听天命。

童贯回来之后还是在枢密院,但是职位变了一些,没有那么多的实权了,可是皇上为了打消了其他人的疑虑,又赏赐了他不少的东西。

……

春风楼内。

于兰听的赵桓说,已经派了使臣去大金。

她今日给他做的一桌子的满汉全席,他其实吃不下那么多,但是他心情还是不错。

“玉兰,朕打算过一年就召你入宫!”

一年的时间足够让她忘记武松这个人,最重要的是老百姓也把这件事的关注度降了下去。

到时候他就召她入宫,虽然名声上依旧不是特别好听但是她既是和离的,难道还有人管的了寡妇再嫁!

于兰低头,默默夹了一道菜给他。

赵桓回宫之后,脾气觉得有一些暴躁。

看这些奏章全都是一些烦心的事。

但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来处理。

没多久后宫两个妃子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找他处理。

他因此直接就大发雷霆了。

也不知道这些女人天天脑子里都想的都是什么。

对比之下,他更加觉得待在于兰身边会很安定。

她虽然大部分时候没说话,但就只是温柔的看着他,好像他的心情就平定了不少。

几个月之后大金那边收到了消息,可他们却说武松暴毙了。

实在遗憾,本来可以成为他们的兵马大元帅的。

赵桓心里头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人死了,那就是什么都没有了。

活着的话,也是一根心头刺。

于兰听到这个消息还哭了一场,他跟着安慰了她半天。

第二日却安排了奏章到了一个别院之中…

于兰磨墨的时候,倒也趁机看到了一些奏章。

实际上,赵桓本不会如此信任她,只是每一次她给他的东西里头加了一点药。

倒也不会置人于死地,只会让他产生依赖性。

他偶尔会陷入幻觉觉得她对他温柔有加。

实际上她只是在潜移默化的改变他的一些行为方式。

说起来这个种子还是公孙胜带来的。

倒起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

当然这种事纸上抱不住火,以前徽宗皇帝偷偷摸摸的出来见李师师那李师师还是青楼女子,这一次皇上出来见得是于兰。

朝中颇有微词却又不知道怎么说,第一皇上还没有明确把她带回宫,第二朝中的政务也没有荒废。

索性睁一只眼闭只眼当做没看到。

就武松那些兄弟听了,觉得有一些气愤。

第一百四十四章

施恩很难过,卢俊义也觉得很是不应该。

虽说寡妇再嫁,在本朝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在武松兄弟出事的节骨眼上,都不能够再等一年,就传出来了和皇上之间的传闻。

大家的心里头都有些不大好受。

不过孙二娘从洛阳赶过来却是不大相信于兰会做这样的事儿。

“我总觉得弟妹不是这样的人,我不相信,除非我见到了她!”

张青也不大相信。只是这东西传的有鼻子有眼睛的。

他们去见于兰,都被拦下来,她现在基本上就住在那个山庄。

身边只有一个月儿。

月儿其实也摸不准于兰究竟想要做什么,只知道她和皇上之间的关系并不像外界所传的那样。

大部分时候,皇上一走于兰的神情都会极其的冷淡。

偶尔也会陷入悲伤的情境当中。

她不相信那个人已经死了,她穿越而来,费尽心思的帮他改变了命运,结果这一辈子他还活得不够上一辈子吗?

那她做这么多有什么意义。

她情愿相信他是因为听懂了他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所以直接逃跑了。

可是现在杳无音讯,她能够做的就是稳住。

没多久听的月儿说:“今天孙二娘又来了,她说要是不见到您是不会回去的。”

孙二娘很执着,于兰却道:“让她进来吧!”

也该是时候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想法。

孙二娘张青夫妇,她是信得过的。

孙二娘进来之后,看到整个山庄庭院格局富丽堂皇,又十分气派还有些诗意…

她也说不上来,眼睛也没有多瞟,就跟着月儿来到了于兰身边。

看到了于兰的打扮一身的红衣很是俏丽和喜庆。

又联想到武松兄弟传来的噩耗,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月儿,出去外面看着。我和嫂子说说话。”她对月儿说道。

也许是因为这些日子的药效起到了作用,皇上对她已经没有像一开始那么的防备。

所以山庄虽然守卫森严,但是却没有一开始那样,时有监视。

其实于兰内功虽然没有,但是感知力却是很强,哪怕门口有苍蝇飞过,她都能够感知到。

所以皇上有没有派人监视她她一清二楚。

“弟妹…”孙二娘刚说出口,又觉得他们之间已经和离了,怕于兰听了膈应又加了一句:“玉兰妹子…”

于兰看到出来,许久未见,加上这些日子时有传言,孙二娘虽然也相信她,但是在心里已经有了动摇。

不过她却不会觉得有什么,只有亲朋好友都信了。

皇上才会更加的信任她才是。

于兰也没有纠正她的话。

“坐吧!嫂子,我知道你今天过来想要问一些什么。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和张伯伯二人早点离开京城吧!还是回到洛阳去,一切都是老样子。”

孙二娘以为于兰会解释,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解释。她来了她也只是叫她回去,还说什么一切都是老样子。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孙二娘心底有些疑惑。

但是于兰已经叫了月儿开门,送客。

没想到也就短短的时间,她就出来,这好像也没有说什么吧!

“愣着干什么?送客!”

“不必了我自己能走!”孙二娘站起身就走。

看着于兰背对着她,她有些生气。

气呼呼的走到了门口,看到了一辆轿子停了下来,轿子上下来了一个人一个年纪轻轻又容颜俊朗的公子哥。

浑身贵气十足,她瞥了一眼,忽然间想到了一个可能心中暗暗的心惊!

赵桓的目光扫完了孙二娘的身上,很快就有侍卫呵斥她。

但赵桓已经迫不及待的进门了。

这个时候张青在一旁招了招手。

“怎么样了?我刚才看你进去了。你见到了弟妹没有?”

“见是见到了,但是她就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就把我给赶出来。你知道她如今竟然竟然……”

她就没说她穿红衣的事儿,不带孝也就罢了这一身颜色就有些膈应人了。

“她说什么了?”张青反问。

孙二娘把于兰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我明白了,弟妹是没有忘记武松兄弟的,你想她喊你做嫂嫂,依旧喊我伯伯,若是真的不把他当成了夫君,也不会这么说了,她想要我们回洛阳去一切照旧。粮食,应该是种地,军粮…”

张青对于兰的相信比对武松还要信任一些。

这种信任在于于兰一次次让他把生意做起来,而且新开的火锅店,又做了很多分店。

想他们一开始在洛阳什么都没有,到如今也是小有名气的。

生意越做越大。

全是依赖于兰。

他总觉得她不会是一声不吭就崩着荣华富贵而去。

她原来已经十分富贵了。

天家的富贵再好,那后宫也是佳丽三千的。

皇帝的小老婆就那么好当的。

“是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我走的时候还发火了,不知道弟妹是什么样的想法。哎呀,我真是笨…”孙二娘心里头又是懊恼又是高兴的。

懊恼的是她没有第一时间领会到于兰的意思,高兴的是她终究是没有看错人。

“好了,弟妹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就怕你心里头藏不住事。你看看你要是刚才一出来就喜形于色,不是就引人注目了吗?咱们快点离开吧!”

张青这么一说,孙二娘觉得很对。

于是点了点头就和他一块儿走了。

……

于兰见到了赵桓过来,就叫月儿去沏茶了。

月儿沏茶端了过来,于兰接过递给了她,然后示意月儿出去。

“玉兰,朕原本心情不好,但是见到了你心情就好很多了。朕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喝了一口茶。

“你这茶都比别的地方要清澈。”

于兰笑的很浅:“陛下喜欢就好,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事情才心情不好的?”

她以前有些事情还需要委婉的说,不过现在就不需要了,因为赵桓对她明显就依赖了许多。

“皇后,她来劝朕,不要做让人口诛笔伐的事儿。朕已经给过她好几次机会了,可是她总是不识好歹。朕应该把她打入冷宫…”

“皇上,您和过去一样让她在自己的寝宫待着就好了,皇后也没有犯什么大事,没必要打入冷宫的!”

赵桓不在她身边的时候,脾气的确是有些暴戾。

而且近来他似乎有些独断专行。

于兰潜移默化的让他放手了一些兵权。

但又做的比较婉转。

“玉兰,你还是太善良,朕是为了你着想,若是废了皇后,往后你就可以…”

他发现他真是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最初的时候,他还能够认识分别,甚至定了一年的期限。

但如今他就忍不了了。

“我不需要皇后之位……”

她继续替他研磨,不动声色岔开了话题,赵桓也明白现在不是提及这个的时候。

于是打开了奏章。

“玉兰你看如今你所推广下的,玉米土豆红薯解决了大部分人的生活问题,这两年下来各地起义都没有了。朕听从你的,让岳飞去练兵,有岳家军在,我大宋江山如铁桶一般,便是大金也不能入侵?”

“可是陛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大金现在不过是在融合大辽原来的兵马再过一两年,他们必定来犯的?”

于兰这么说,倒也是对的。

“那依你之见呢?”

“练兵…”

这也是老生常谈的。

还有大宋冗兵的问题。

他的冗兵不是这些兵士太多,而是这些兵士战斗力不足,却又占据了名额。

朝廷要花那么多的钱财去养他们。

于兰的建议是放掉一部分再招募一部分。

大部分的兵士是本身一些起义的或者某些地方的灾民,朝廷为了解决这些问题,就直接把他们招募进来用了。

素质也参差不齐。

这一次岳家军挑选就挑了好长时间。

赵桓也想到了这一点儿倒是没什么意见。

此前岳飞也提起过,不过多的是人反对。

“陛下,您同意就好了,再多的人反对,您也是一言九鼎的。”于兰给他灌迷魂汤。

他一想也是如此。

“不过岳飞的兵权会不会太多了。”

“陛下要是觉得多,韩世忠也能带,我义父也能…”她提议道。

赵桓说:“好。朕差点忘了韩世忠,还有宗泽!”

“对!”于兰笑道。

当然皇上实行的过程中,又遭遇到了很多朝臣的反对。

赵桓就是你越是跟他反着来,他就越拧巴。

朝廷上每天争吵着乌烟瘴气的,导致赵桓,来的时间倒是越来越长了。

于兰也不介意。

士大夫不满意就闹,但文人又不可能顶多来势汹汹的来骂她。

对,他们终究不敢骂皇上就骂他。

于兰也不介意。担一个骂名。

就是赵桓让她入宫她还有一些坚持。

岳飞结结实实得到了好处,他不得不感叹:“师傅你是对的,可是嫂子这么做,我真的很担心,现在多的是人骂她,还有人直接上书了。”

“她做的既是利国利民又何必畏惧?你要向她学习才是,至于你师兄,你也不必想太多…”

岳飞点了点头,他要去练兵。

然而不久之后,他就收到了一个秘闻,说是武松没死,逃回来了。

原来他当时就没死,只是逃跑了,金国人当然不愿意承认在他们重重看守之下,人居然跑了。

所以他们干脆和大宋的使臣说暴毙了。

到时候就算武松回去也不敢露头。

岳飞得到这个消息,真的是又惊又喜。

“天佑我师兄,他竟然还活着!他把密信给了周侗!”

信是林冲写的,武松从大金绕道西夏,西夏又绕道回来。

这也是多亏了他的江湖经验,一般人早死了。

当然和这些人喝的那么多灵泉水也有关系,他总是能够敏锐的感知到危险,从而提早离开。

这封信在这个时候收到在喜悦之后,更多的是忧心忡忡。

“现在怎么办?嫂子那边的事儿若是让师兄知道了,他恐怕…”

岳飞一说周侗也有些不知所措。

就怕武松一路赶回来,但对方毕竟是皇帝,这一回来不是羊入虎口吗?

没多久于兰所在的山庄就迎来了贾氏。

贾氏如今也不知道怎么和于兰打招呼,反正她还是比较传统的女人。

她一开始还有些拘谨。

“坐吧!嫂嫂…”还是于兰不变的态度给了她很多的信息。

渐渐的于兰主动谈起了一些事她就松了一口气。

“这是张大哥大嫂从洛阳给你带回来的信…”

贾氏把信件拿了出来。

于兰心中有些疑惑。

张青孙二娘夫妇想带信是有自己的途径的。

“多谢嫂嫂了!”于兰感激之后,又同她说起了孩子的事儿,她才又眉飞色舞了起来了。

其实原本岳飞是打算让自己媳妇去送信,但是媳妇月份大了,不知道几时生产。所以不敢让她去…

让贾氏去也不敢透露这个内容,只和卢俊义商量找了张青孙二娘夫妇写信的借口。

等到贾氏回去之后于兰拆开了信。

真的是又哭又笑的。

她虽然一直坚信他没事。

可是这些日子都是她一个人的坚持,背负了骂名,也不能够和过去的那些老朋友相聚,也不能够说出真相。

她也不知道她自己到底想要坚持什么,或许就是为了以后不要重复这样的悲剧吧!

每次看到赵桓在编织的梦境中侃侃而谈,她知道有些对不起他,但又能怎么样,一个社会如果把全部的权利和责任压在一个人身上。只能寄托于这个人能力足够强,还不能够太任性。

赵桓很明显两者都达不到。

他其实重生回来算不错了。

可有了上一世的教训,他依然还是会走上那条路。

就算赵桓不错,他儿子呢,他孙子呢?不能保证的事情太多了。

是不是所有当皇帝的都会有意无意的平衡臣子,是不是当皇帝久了就会太任性?

于兰才想要改变。

看到了这封信不久。她就把它烧成灰烬了,她没有提笔写字,只是说了几句话,让月儿带过去给岳飞。

月儿其实也听不懂是什么。

她把话带过来的时候,就道:“我们夫人说了,事已至此,稍安勿躁,一切还是以练兵为重!”

“就这些?”岳飞有些不相信的。

“是的,就这些!”

第一百四十五章

“那你先回去吧!”岳飞让月儿回去。

他有些摸不清楚于兰的意思。

问过了周侗,周侗也有些不大清楚。

他们胆子再大也不会想到于兰所图的是这个天下。

卢俊义说了一句:“弟妹该不会放下了吧?”

岳飞不好评价。

无论是师兄还是嫂子都对他有恩,武松先是被传出叛变,又被传出暴毙身亡。

再刚强的女子,接连遭受打击,可能都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现在他重新回来,也许她还不知道怎么面对。

“不如先叫你师兄躲着吧?”周侗说道。

骨子里头根深蒂固的观念还在,臣子拿什么去各和帝王争。

卢俊义心里头也暗暗讨喜。

于兰抽空回了一趟童府,童贯这些日子除了两鬓斑白,白头发变不回黑发之外,他的精气神倒是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只不过他可能在监狱待了一段时间,如今习惯了待一个火炉,这才十月初,京城还不太冷。

“爹,你今天怎么也不见人伺候伺候你,就自己烧了炭火?”

“我想像你一样烤点东西,他们在反而碍手碍脚的。玉兰啊,你回来正好,咱们爷俩一块儿,我就琢磨不明白同样是烧烤,你烤出来,味道就不一样呢?”

童贯喜欢烧烤,可能也是习惯了围着烧烤的热度。

其实如今的童府,比起当初巅峰时期不可同日而语。

那些当初跑掉的奴仆如今他一个都不要了,有毛遂自荐入府的,他也没有收。

据说当时抄家,还有几个童家的亲戚趁乱拿走了一些东西,他逗看到了,他们如今又回来舔着脸给个恩典。

反过来有血缘关系啊,侄儿外甥女倒不如于兰了。

于兰也陪着他烤。

烤了没多久,就听到了肉滋滋的发出声响,被烤出了些油也有了肉香。

于兰慢慢的反转的烤肉,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夫君他回来了…”

啪嗒一声童贯手中的烤肉掉了。

他四下看了看,府中其他下人都没有了只有看家护院的在前院,一个老管家,刚刚去盘点帐目了。

他压低了声音,“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接他回来。”于兰平静的说道。

“那皇上会怎么想?”童贯刚刚觉得有一个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结果发现,她这惹事能力也不低。

如果不是他经历过那么多风浪,光就她说出的这些事儿,他能直接疯掉!

“皇上还能怎么想?咱们有兵权就好了。”于兰平静的说道,“爹,女儿只有您了。您也只有我了…”

岳飞他们她不是信不过,而是观念不同。

童贯出身于底层,自幼入宫走到这一步。

他更能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他忠于朝廷,但为了切身的利益,他也不那么忠诚。

这是于兰能够翻盘的点儿。

她娓娓说了京中的形势她大半年的筹谋,京中形势大有可为。

“您说过您以前合作的将领,哪些可用,哪些可以利用,我都记下了,您瞧这半年时间,他们不是都有了各自的职权…”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在筹谋。

如果她不是女流之辈,童贯觉得她想造反。

可即便她是女子,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也是极为大逆不道的。

他甚至能想到事情败露,那株连的…

“玉兰,你想……”

谋反他没说出来。

于兰摇了摇头。

“不,我怎么会想谋反?谋反是会让百姓生灵涂炭,我们大宋用那么将士军民的血,才如今的安宁,若真有人谋反,大金和西夏虎视眈眈,那我岂非成了千古罪人?”

于兰说的话,让童贯到底安心了。

只要不是谋反就好。

他再大逆不道,都不敢那两个字,再有的就是当初武松虽然先斩后奏,最后他把兵权交给他,很大的原因,就在于赵桓他才是最正统。

既已钦定为太子殿下,他居长又居嫡没有人比他更加名正言顺了。

所以那个时候,他们也不叫谋反。叫宫变。

都是替赵家办事,何况帮助赵桓理由还更加充分一些。

但现在不一样,只为了一个武松和朝廷作对是很不划算的。

结果于兰拿出了一个密折:“况且,有这个的话,爹是不是认为成算更大?”

这密折竟是皇上身边心腹所写结果都到了于兰的手中。

童贯没有想到赵桓会这么喜欢她,简直就到了烽火戏诸侯的地步。

而相较于幽王,赵桓并不昏聩…

“玉兰,爹固然会助你,可你也不能够行差踏错,咱们父女的命是紧密相连的。”

“嗯!”于兰拿了烧烤,浅笑道:“爹,你吃吧!”

童贯苦笑,这个节骨眼上,他哪里能吃得下。

也不知道这个女儿给他带来的是福是祸。

唯一肯定的是不管是福是祸,都不能够改变赵桓不喜欢他,甚至对他有敌意的事实。

哪怕于兰是他的女儿,也无法改变赵桓的看法。

不过赵桓对于兰的信任也是童贯看在眼里的。

“玉兰,爹活到了这个岁数了,也上过战场,爹不怕死,爹也可以帮你,但是你要明白,皇上的恩宠来的快,去的也快。”

他见过徽宗宠幸太多的妃子,一个个都以为徽宗最爱的会是自己的。

皇帝一旦多情,起初的时候,什么都能给,恩宠不间断,但之后,只是淡了,那还是好的。最怕是厌恶了,那下场就很难说了。

于兰心中有数,她从来就不指望一个男人的恩宠,何况还是皇帝的恩宠。

她点了点头,童贯其实明白她很聪明,如果是男儿身就更好了,可惜这个时代对女子多有限制。

……

武松没有收到京里头什么消息,但是燕青和李师师都在他身边。

燕青对他道:“你应该相信夫人。”

武松点头:“我自然是相信她的!”

可是他如今的身份很微妙,一个“已死”的叛徒如果突然间出现在世人的视野之中恐怕得到的不会是欢迎。

还有他一直都觉得赵桓有些觊觎自己的妻子。

不过又担心会不会是自己多心了。

如今听到了传言,他心中就自己的顾虑是没错的。

为此林冲还特意跑来告诉他。

“如果你相信你的夫人,就不应该放弃她。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儿,就是当初自以为是的和她和离,以为这样能够保全住她。却不知道她心中是不愿的…”

当初他面对的高太尉,高衙内。

已经逼的他退无可退,而于兰面对的是皇上,普天之下有什么人可以抗拒的了皇上?

林冲的话,倒让其他人都有些意外,按正常来说,他是最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结果他反倒这样劝武松。

武松心底也是这么想的,他对于兰很有信心。

可是他也明白,她要受很多的委屈!

他其实心中有一个挥之不去而又十分大胆的想法。

他出身底层,没有受到忠君爱国的思想,人在江湖的时候,想的更多的法则就是拳头在手,谁武力值强谁就有说话的权力。

他想到了他此前见到的完颜阿骨打。

他听到过很多次这个人的传说,抛开立场不算,是一个雄才伟略,开疆拓土,敢于争先的雄主。

女真部落的崛起,和大金的建立,和这个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当然时机上他也把握的很好。

大辽那个时候并不是鼎盛时期的大辽,天祚帝耶律延禧无心政务,醉心女色。

被他抓住了机遇,其实女真每次打战都能够以少胜多,以弱胜强。

靠的是智勇无双,靠的是强者无畏。

所以阿骨打带领女真部落反抗的大辽的统治,反过来他们自己推翻了大辽,从而建立了大金,占据天时地利人和!

但如今大宋的形势不一样。

赵桓也许不是最好的皇帝,但他不是最坏的皇帝,甚至不算上一世的话,这一辈子他甚至能够躺上大宋皇帝前三,比不上太祖,但有着收复燕云的功绩却比太宗要强。

他虽然不够仁政,比不得仁宗在位时,但他算不得暴政,还是能够听得见大部分的意见。

总体而言算得上是一个贤明的君主。

其实大部分的朝臣对于君主要求并不是特别高,君主可以好色,可以偶尔任性,也可以偶尔做几件不好的事儿,但只要大是大非上不糊涂只要能听得进劝,不为一己私利重用一些没什么能耐只会阿谀奉承的人,他就算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赵桓都做到了,还做的比较不错。

满朝文武,感觉大宋有望超越汉唐,大家心里都很有干劲。

可武松他却想在这个时候谋反。

幸好他这个想法还不曾提出来,否则真是大逆不道。

他当然不想要这么直接说出口,而是想着借着这个机会,去攻打西夏。

林冲听到这个事情,有些疑惑:“可是陛下,不是不让咱们打?”

“西夏,本就是我大宋的附属国,如果不是当初我大宋被大辽牵绊住,致使李继任有机可乘,从而谋反,否则,西夏又怎么会自立为国?现在西夏因为此前征战,而处于休养生息之中,又正值初冬,按照他们往年,都会过来骚扰过来边境,如今我大宋边境百姓已经能够做到自给自足,能牛羊也肥沃,你猜他们会不会出动?”

“就算会也不多…”林冲道。

他这两年年都呆在这边,其实也算是摸透了西夏的套路。

既然正面打不过,那就随时打一个地方换一炮,属于游击战骚扰的那种性质。

大宋军队倒是没有什么损失。就是边境的老百姓有一些苦不堪言因为西夏兵来犯的时候,就会直接抢走他们的粮食。

很多百姓都自发,开始建立壕沟抵御外敌。

这是边境百姓的质疑。

武松所说的方式,林冲不是不知道,只有把西夏打的俯首称臣,彻底打服了,收编为大宋的领土。

这帮人才不会继续做乱。

可是皇上的心思一直都是放在大金身上,对于他们原本是可以乘胜追击,直捣黄龙而后一劳永逸,可他们就是没有这么做。

林冲他们不知道原因,而武松知道。

无非就是大金才是赵桓上一辈子的阴影。

还有他有顾虑,怕攻打西夏,大金就会攻打过来,到时候他腹背受敌,会遭架不住。

但武松必须要博一把。

“林师兄,也许攻打下西夏,我就可以洗脱罪名了!”

他这般说服了林冲,也说服了宋江。

说服宋江的原因,甚至要比说服林冲要简单,原因就是因为宋江不曾得到重用。

他现在虽然是在边关,但日子甚至还不如梁山,加上当初众兄弟死了不少,如今有的已经离他而去,身在各地,虽然大家都是在为朝廷做什么功效,可是位卑言轻。

想当初,朝廷诏安的时候那个时候,才是江山发展最为壮大的时候。

李逵倒是整天有说过东京夺得皇位,可是那一切哪里有那么容易,梁山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何况地理位置因为占据了水泊,所以才易守难攻,梁山主业是强盗土匪,在道义上面不占理,虽然他和吴用商量之后,把旗帜改成了替天行道,可是大部分人说起梁山还是草寇。

宋江不愿意为草寇,就算他们占据了地理位置,一辈子为草寇,那么他们的后辈呢,当他们打不动的时候,他们的子孙后代也要接替草寇的位置,等着别人剿匪吗?

出于这些原因宋江选择了诏安。

费劲了心思也要投靠朝廷,当然他自己也是想要出人头地,封侯拜相的。

刚被诏安的时候,那么多兄弟都在,他自信能够证明给所有人看,他宋江的能力,足以证明自己,不会让朝廷让皇上失望。

可是现实就是事与愿违。

如今他在边境,庸庸碌碌无为,没有战功也没有什么作用,只能混日子,甚至江湖名声也没有当初及时雨宋公明的称号。

因为他接受招安,导致兄弟死那么多人。江湖上也不认可他。

所以现在武松提出了一个这么一个想法。

宋江第一个反应是不赞成,可是后来发现他连内部地形图拿到了,似乎早有预谋。

何况他说已经得到了种家军和林冲的支持。

宋江咬咬牙也就同意了。

这个消息是半个多月后燕青送到了于兰跟前。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于兰没有想到他的胆子,会这么大。

“哥哥想要攻打西夏,若是获得了功劳,就可以将功抵过了。”燕青怕于兰生气,便忍不住替武松说道。

于兰摇了摇头:“只怕他未必是这样的。””

“这……”燕青有些疑惑。

“嫂子…那他们都不知道…”

“这件事儿…”于兰知道燕青他到底在担忧什么。

按道理武松也不能够保证能够顺利攻打下西夏。

“说吧!他有什么东西带过来了。”于兰问道。

燕青真的带回来了一份,还是藏的很隐秘的酒壶中。

于兰打开看了。

他给她简单说了。他是怎么变成的叛徒。

因为遭到了追杀,在战场上后背都不可信任的战友。

让他感觉到了不安。

是他的亲信替他挡了致命的一击,他才活了下来。

但活下来之后,就成为了大金国的俘虏。

而大金国说,大宋已经放弃了他。

劝他在大金为官。

其实金国国君很欣赏他,一员猛将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在西夏也是赫赫战功。

刚好看着大宋皇帝又不喜欢他的样子,他这一回也彻底回不去了,所以就劝服他留在大金。

武松当然不是很想要留在大金。

因为他没有忘记和于兰的约定。

他其实想不通皇上为什么要杀他?

也许是因为,他的号召力,身份地位。

还有西夏打的战役有些漂亮,还有他已经渐渐的在军中有了威望。

甚至不服从管教的,在形势危急的时候,从长计议,把林冲宋江他们招了过来。

这都犯了大忌讳,他倒是不介意战打完之后皇上爱撤职撤职。

可还在打战的节骨眼上,他这么做就真的是寒了人的心。

……

后来他就假意降服了大金,大金对他确实还不错,给了他美女也给了他赏赐,不过也不是那么信任,依旧派人看守。

他是趁着看守没防备的时候,逃出来了。

他的实力强,也跑的跌跌撞撞,主要还是遇到了原大辽将领的帮助。

谁也不愿意成为降将,成为亡国奴。

可事已至此,他们败了就是败了。

有的时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这一路上遇到的最多的不是金人,而是原来的辽人,还有一些辽宋混居的居民的帮助。

这也得益于,他早年江湖,到处都逛遍了。

乔装打扮反侦查能力不差。

他们以为他往大宋边境而去,其实他去了西夏。

从西夏那边迂回逃回来了。

所以也了解当下西夏的形势,经了那一仗之后,已经国库空虚。

西夏毕竟于不同大宋,大宋经济繁荣发达,可是连年征战朝廷尚且负担不起。

而西夏虽然之前有屡次骚扰犯我边界。

但没有多大规模的冲突,也没有损失惨重。

而那一次乾顺国君派了大将偷袭大宋,十万人马而来,却大败而归。

此后大宋接连收复失地。

如今西夏难以维系长时间的战争。

大宋现在兵马肥沃,粮草充足,按照计划是可行的。

种家军曾经与他并肩作战过,边境的人民也记得他。

所以,他可以受人拥戴。

他可以指挥作战,可是后方需要她来安抚。

他要她给他起码三四个月时间。

于兰看了心安之余又有些气恼,他当真是一点儿都不疑心她会变心。

居然还敢提出这样的要求,就真的信得过她?

不过他也提到了失败。

这一场战役,是他和赵桓对抗的证明。

哪怕他是皇帝,他武松也不愿意受这份委屈。

他没有君要臣死,臣非死不可的想法。

不过他也不怕死。

这一场却没有失败的可能,因为大宋如今对西夏,有着必胜的把握。

他也只许成功失败!

……

其实以他的性子,孤身一人,要是失败顶多就战死。

他也不怕死!

可有了软肋之后,有很多晦气的话没提。

于兰心中已经有数了。

“嫂嫂,哥哥的信中可交代了什么?”

“他要我帮他稳住京城局势,三四个月时间。”

燕青闻言,都觉得武松怎么就那么相信于兰能够稳得住。

“你拿着这个符,去调兵。京城的局势就交给我了。”于兰说道。

如果其他时候她还没有太大把握。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因为京城之中有了疫病。

起初还没有太大的主意,如今倒有些愈演愈烈之势。

一般这个时代得了疫病都是一个村一个镇的隔离,活下来的就算是幸运,活不下来,死了就焚化掩埋。

于兰看过记载,这疫病在大宋不算是什么新鲜事。

但在京城里头发生倒是头一回,民众很是恐慌。

燕青看到虎符很是震惊,不过他什么都没有问。”

拿了就匆匆离开了。

于兰不久之后,去了一趟童府。

告诉了童贯却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你们两个做事真是荒唐,你们以为,这么做,其他地方的官员就不会揭发了?到时候皇上知道了消息会怎么做?你们几个脑袋够砍的?”

童贯是又急又气,于兰却道:“爹,这不是有你吗?你帮忙拦截一下!实在不行,宫里,还有李公公会帮我的忙…”

“你都想好怎么做了?”童贯感觉他们想谋反。

可是于兰再三保证,她不谋反!

“我是不会谋反的,现在的形势一片大好,若是我们谋反,岂不是辜负了万千百姓,成了千古罪人?”

于兰的话,童贯多少有些安慰。

主要是他真的觉得谋反的可行性并不高。

大宋现在有的是忠臣良将。

“不过爹还有一句丑话说在前头,便是他真的打下了西夏,只怕得到的也不是皇上的认可,而是更加的忌惮,到时候他回来之后随便一个罪名按上去,他一样是一个死。倒不如就此隐姓埋名……”

童贯的做法,也是人之常情。

现在能够活着都是最大的安慰了。

难道已经有了罪名之后,还想着怎么洗脱,怎么看都有一些不现实?

“爹,有的人他前面站着生也不愿意埋没至死…”于兰这么说道。

“好了好了,爹管不了你们,可你自己千万要小心!”

于兰心里头很明白。

这些天她陆陆续续的调查到了一些事情,赵桓确实有参与了一些事儿。

他当时想着武松出去,就没想着他留下来。



于兰离开了童府之后不久就去看望了岳夫人。

明着去拜访岳飞的小娘子,实际上在疫症面前。于兰连她的院子都没踏入,她如今正在做月子,生的大胖小子也很健康。取名为岳云。

当时生产的时候,于兰送了灵泉水过去,生产过程很顺利,母子平安。

现在于兰不是看望她而来,就直接在客厅等候岳飞。

岳飞这几日都在家陪着娘子。

有了孩子之后,他明显成熟不少。

实际上从于兰的角度来看,他其实还未从少年蜕变成青年,但已经表现出担当的一面。

“嫂嫂!”他行了一个礼。

于兰没有直受,侧身回了一个万福。

“嫂嫂这一次前来,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吧!”因为以前都是他们在联系于兰,可她从没有主动相见。

有什么东西也是通过其他的途径递送过来递送过去的。

好像生怕让别人知道他们之间来往很密切一样。

这就让他更加相信,她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有自己的想法。

只是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于兰这一次过来也是想要摊开说一些东西的。

其实太子皇帝防备的也没有错,文官在有什么想法的话,文官也很困难。

何况他们一个个都深受儒家思想的影响,知道忠君爱国,也能够自我约束。

最重要的是没有兵权,没有兵权的文臣就算有什么想法,还能够威胁到皇位吗?

所以这些年来不管是内斗,还是文臣排挤武将,都没有掀起什么重大的波澜。

虽然那个时候大辽西夏对宋都有威胁,可是宋也不是完全没有一战之力,何况打不过就收买对手也还不错,大宋有的是钱…

可现在于兰“说服”了放了武将不少兵权,武将渐渐有了威望。隐隐有和分庭抗礼之势。

于兰这个时候就想要搞事情了。

她先问岳飞:“我听闻你母亲很小的时候,就给你刻下了精忠报国四个字?”

岳飞很是震惊,他没有想到这个于兰也知道:“是!”

“那么我想请教一下,你这报的国是什么国?”于兰又问。

岳飞便道:“当然是我大宋!”

“大宋是谁的国?”于兰之所以要问这些问题,是因为关系到了她之后的变革。

岳飞有些疑惑:“当然是……”

“皇上的国,赵家的国吗?”于兰反问。

岳飞点了点头。

好像自古以来都是这样。

大唐是李唐天下,大汉是刘家天下…

那么大宋就是赵家…

“错了,是百姓的国,是你我的国…”于兰不认同这种想法。

岳飞看了看外头,没有人靠近。

他心里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于兰的话,会有些让他的心里头十分的恐慌,可能会打破他心中的一些认知。

“孟子说民贵而君轻……”

她想说如果有那么大家的国,就应该是以百姓为先的。

岳飞隐隐也有这样的认知。

“嫂子,你想要做什么就直说吧!我听着有一点慌…”岳飞说道。

于兰也明白有的人的思想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的。

岳飞别受的教育是根深蒂固的,也不能够说他错,这是他毕生的信仰和追求。

精忠报国,死而后已!

于兰沉默了一下,就道:“陛下如今身体不好…”

………

过几天瘟疫横行。

全城大夫都出动,普通老百姓都躲起来。

赵桓对此事倒是颇有些记性。

这场瘟疫来的匆匆,京城里头伤亡有些惨重。

不过到底过了几个月之后,就好了起来。

只是瘟疫带来的恐慌,连皇宫都蔓延了。

现在宫里到处都是艾草的气味,他看到于兰在山庄,便叮嘱道:“玉兰,你跟朕回宫吧!宫里没事!”

他来来回回出宫也不是办法。

可能疫症的事儿,还让他有些忧心忡忡。

“陛下,我想去看望这些病人。”于兰说道。

“不可以!”赵桓说道。

这疫病匆匆,并不想让她去涉险。

于兰也不好和他说自己身上有灵泉水的事儿。

“那我就在家里熬粥,到时候这些粥派发出去给那些病人,你说好不好?”

这样也算是尽一波绵薄之力。

赵桓说:“好!”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玉兰,你说,朕想把你带回宫,暂时没有过高的微位分,是不是会委屈你?”

“陛下,你说了还有期限的。再说,如今那些人都快指着鼻子骂我了,只不过事情还没有挑明,他们只敢在背地里说,要是我入了宫的话,那时候我们就开始口诛笔伐了,到时候您让我如何自处?”

于兰觉得她这个时候,表现出了极高的表演天赋,有了几分白莲花的属性。

至于表现的如何,看赵桓的表情,多少有一些被说住了。

不过他很快就道:“朕身为一国之君,难道连处置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不可以了吗?这原本是答应了你一年之期,可是越是等待,越有一些惶恐,朕总觉得,这一切都很不真实。玉兰,朕昨日做梦你会离朕而去。”

赵桓虽然有受药物影响,但也是因为他心底有真的喜欢过于兰。

否则想要强行改变一个人的心里想法是很难的。

于兰不知道他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随后安抚道:“陛下,如今疫情来势汹汹,百姓都处于恐慌之中,他们需要颁布条令,有条不紊得助他们度过难关,而不是您为了一个女人,而不顾人伦礼法,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遭遇到的是重重反对,所以我不愿意。这句话不是说的好嘛,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对,你说的很对!”赵桓听着她的话之后心里头踏实了很多。

于兰照样在他批阅奏章,赵桓也没有避着她,反而和她讨论了起来。

于兰心想,如果赵桓以后知道她做的是什么,清醒过来的话,估计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可是她又必须这么做,但愿以后他能够慢慢想开。

第一百四十七章

疫情的事儿,让大部分人都无暇顾及其他事儿。

隔三差五的死不少人,主要原因也是因为当代的医疗条件差,隔离效果也差,得病了就放一堆,死,自然是死不少。

其实于兰给的粥也有效果,渐渐的疫情开始变得没那么严重。

死亡人数每天都有在下降,到后面消息倒是越传越好。

渐渐的感染人数也少了,隔离区有了更多治愈好转的。

消息传到皇宫里,皇上记得当初的疫情形势很严峻,远不像现在这样被控制的很好。

京城里头原本有十分恐慌的情绪,现在渐渐的安抚了下来,人们也开始了正常的活动,除了那一片区域。

如果是以前,赵桓会觉得是因为重生的原因,但是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

因为他看到了于兰最近都心系着疫情,再给他们熬粥,他过去能够顺利的逼宫成功,也是多亏了她的药。

他其实知道她的不同寻常,仿佛她并不是来自于这个世界一样,身上有着太多看不懂的地方。

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无条件的信任她。

他想出宫见他一面,徐昭容现在生了孩子已经生为了宸妃。

特意跑来见皇上一面,怎么说,她之前也是有过恩宠的,虽然陆陆续续的有传言说这是因为她长的像一个人,所以才得到宠幸。

可是有过了宠幸之后,就没办法像皇后和当时太子府里头的老人一样,选择继续淡定下去。

“陛下,训儿近来胃口不好,吃什么东西都吃不下…”

“那你还愣着就干什么,回去照顾他!”赵桓的神色有些冷。

他知道宸妃什么意思,后宫之中女子的把戏他一下就看透了。

如果是上一辈子他还能够和她们过过招,不过现在,他也不想勉强自己。

宸妃碰了一个壁。

“陛下…”

“你若是再不走的话,朕就要叫人赶你出去了。”赵桓知道宸妃有一些跋扈。

之前给她的宠幸,让她以为在宫里头都可以嚣张了,甚至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

可皇上不过是想要借机生个孩子罢了,现在孩子都出生了,她安安稳稳的过她自己的日子,该有的体面他都会给。

但要是不识好歹,他就不高兴了。

宸妃的面色苍白,往后退了一步,结果这个时候皇后刚好走了下来。

她最狼狈不堪的模样被皇后看到了,行了个礼又匆匆走了出去。

皇后对宸妃没什么偏见,以前她对赵桓有过期待的时候,确实把后宫之中其他的女人都当成了劲敌来看,后来才发现,完全就没有这个必要,她们争来抢去的,皇上就没有把她们放在眼里过。

“宸妃,她也是为了儿子…”皇后说了一句。

皇上明白,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儿子的话,他又怎么可能容忍她。

“皇后今天过来这是要做什么?”赵桓问道。

他和皇后之间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这些日子听得别人说起,皇后在后宫中种种花养养草,那说明她自己足够识相,皇上也不决定在这件事情上为难她。

不过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很淡,甚至于处理后宫的事儿他都交给了贤妃。

皇后对此也没有什么怨言。

皇后闻言有些苦笑,不知不觉她在还算心目中,已经是一个十分嫌弃的对象了。

可有些东西,是他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去说的。

因为朝堂有一些不正常…

后宫不能干政,她知道…

“皇上,臣妾听闻您一直都有去见玉兰姑娘!”

她既然已经和武松和离再称呼武夫人已经不太合适。

赵桓的目光锐利的看了过来,她也不闪避。

“皇上,臣妾不是来阻止您和玉兰的。只是觉得您既然喜欢她,又何必金屋藏娇,把她藏在外面,这对于她而言有多委屈,何况这些日子以来,时常,就有流言蜚语,对她不利,倒不如纳进宫来…”

皇后此举倒是让皇上消了警惕的心,就像他自己承诺的一年之期,但是就是现在一年都等不了。

而且这段时间以来,他的确时常都有压力。他听从于兰的做法,限制了很多文臣的权利,甚至有意想要改革冗官,可是那帮士大夫觉得他疯了。

甚至还有人觉得他是被一个女人洗脑了。

他们他们不敢明着骂他,但是拐弯抹角的给他说了一些什么褒姒啊西施啊之类祸国红颜的事儿。

于兰提的意见好不好,他心中自然有数。

而他又不是那种亡国之君,这些老臣总是在咒他。

“可她现在到底是新寡…”

“陛下要是觉得身份不合适的话,那直接换一重就好了。我家中有一个族妹,若是玉兰不怕委屈……”

别人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一回事,但是如果扯了一块遮羞布的话,能够堵住大部分人的嘴巴。

就像当初徽宗赵佶,也来逛妓院青楼,但他却从来不敢亮出自己的身份,更不敢把李师师接入宫中。

皇后情愿让于兰以她族妹的身份入宫,那意味着,她将来的位份就不会太低。

赵桓也不是很想委屈她。

所以觉得皇后的提议不错。

“你有心了,可是朕不大明白,你怎么会突然间想到这一点呢?不知道是不是有谁提起的这些呢?”

皇上紧紧地盯着皇后。

皇后面不改色:“这一切都是臣妾自己想的,臣妾和她也很投缘,何况如今到处都是流言蜚语,臣妾身为一国之后,也该做一些事情…”

赵桓虽然并不怎么相信,觉得肯定是她的娘家交代什么。

不过不管怎么说,皇后要是同意下来了。

这件事情还是尽早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朕知道了,你回去吧!”赵桓淡淡的说道。

皇后如果一直很识相,他不介意她一直在这个位份上待着。

皇后缓缓退了出去,可是没多久再去打听消息的时候,就这句话皇上又一次出宫了。

他对一个女人竟然迷恋到了如斯的地步。

这让皇后觉得自己很失败。

但她也觉得有一点不同寻常,皇上对她的迷恋程度似乎已经到了忘乎所以的地步。

虽然说皇上并不喜欢皇后,可是皇后本身也是十分了解赵桓的。

赵桓这个人有一些能力,又有一些刚愎自负,还有多疑和暴戾,按道理他是不会那么轻信一个人。

也不知道这一次是怎么一回事。

其他人都说他被一个女人给迷惑了,可是皇后觉得有一点奇怪,就真的可能吗?

……

赵桓来找于兰的时候,于兰已经提前得到了消息,说是那边的战役开始了取得了一些小胜。

童贯按照她的嘱托,在京城的守卫,安插了自己人。

这件事情恐怕很快就瞒不住了。

京城的疫情一解决,大家的矛头全都对准了武松的事儿,他这件事情往深了说就是造反,没得洗…

其实如果于兰心再狠一些,不管这些疫病之人的死活和传染,这场瘟疫带来的恐慌,绝对会让大家顾头不顾尾。

开封府这么重要的位置,发生了疫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于兰到底没那么做,原因就是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都去死。

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那和草菅人命又有什么区别。

他这个时候来找她,于兰也有一些不清楚他到底要做什么。

她心里头就是担心赵桓会不会知道了蛛丝马迹。

其实现在发动政变的,她还是有一些不小的把握。最重要的事她能够控制赵桓。

不过她还是不想这么快就撕破脸皮。

所以迎了上去,随后赵桓便说了宫里头皇后的提议。

他今天出宫心情都是十分美妙的。

于兰有些讶异皇后竟然会有这个提议,因为在她的心目中,皇后其实是一个不错的女人,她能忍,也能够说服自己放下。

她与赵桓之间的婚事早已经名存实亡了。

而在这个时代她又不能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只能够被困在皇宫里,人虽然不自由,但她的思想是自由的。

于兰也很感激她和赵桓的恩怨,皇后没有迁怒,反而还帮了她不少的忙。

不知道她这一次是不是出于真心。

只是于兰她自己是绝对没有想过要嫁给赵桓。

“玉兰,你觉得呢?”

于兰没说话,赵桓却在道:“朕知道这么仓促决定的话会有一些委屈你,可是,总不能让你一直没有名分。朕之前见过太上皇,听他一直懊悔在叫李师师,朕觉得十分讽刺,当初既然喜欢。却都没有坚持,所以朕一定要带你入宫!”

“那陛下,可不可以答应我几个要求?”于兰又问。

赵桓没有想到他这一次竟然真的答应了。

“朕答应…”

“我听闻丞相大人对我一向不满,开封府尹也是如此……”

必要的时候,还是要扫清一些道路。

赵桓隐隐觉得这个提议哪里不对,丞相也好,开封府尹也罢,这么重要的任职都是他信任的人。

他们就算是对于兰有意见,其实也是出于担忧的角度。

当然有旁敲侧击的提醒过,不过他都呵斥了。

若是处分的话感觉有一些不妥。

“皇上看上去似乎有一些为难,那不如趁着这件事情,来解决一下朝中冗官的现象,好试探他们的态度。他们要是有意见,皇上也知道以后应该怎么做……怎么说都会把他们的注意力从我们的事情上转移开了,皇上说是不是?这帮文臣,他们管得太宽了,仁宗皇帝的时候给了他们的权限,就是太上皇在位,也没有对他们怎么样,可当初蔡京他们当权的时候,你看这些人都没有站出来…如今却只是巴着一点事情不放!不给他们一些事情做,但正因为皇上你是好欺负的…”

于兰说的勾起了赵桓当初对付蔡京,孤立无援的那种痛苦。

他在那个时候确实也很痛恨这些人,可是他也知道有些人他是有实力只是当时没有什么能耐,不太可能搬倒蔡京。

于兰这是在偷换概念。

但是他也依着她了。

不错,大宋先要从军事弱国走向强国,就不能够事事由文官说了算。

自古以来一向文武兼顾才能获得平衡。

看那些雄才伟略的君主,没有哪一个因为惧怕武将,就把领兵的任务交给了文官,这若是到了战场上,岂不是害死更多的人。

“朕明白了…”

赵桓点头的时候,于兰的拳头攥的紧紧,背后冷汗直冒。

其实她也很紧张,她能够影响赵桓,如同催眠那般的影响,有些本来在他脑海中根深蒂固的想法,只要悄悄一指点,他立马就同意了。

她这些日子潜移默化的影响之下,赵桓已经兼具傀儡的属性。可那药终究是有副作用的。

赵桓服用了之后,离开她之后会变得极其的暴戾。

赵桓也不是完全没有自己的思想,于兰不知道这些副作用会持续到什么。

公孙胜道长却给了她来信,希望她不要把这药放到人身上,原本只是来驯化少林猛兽的。

于兰叹了一口气,信来的晚了,她做都做了。

之后的日子,朝臣每天要做的就是上奏谏言…

到后来真的有人来拜访于兰,还有些学子写一些诗词,讽刺她牝鸡司晨…

于兰看了那些文章,倒也只是微微一笑。

她后来问月儿:“你觉得女子能当官吗?”

月儿忍不住吓了一跳,随后点了点头:“当然能啊,你看韩夫人就是女将军。”

“傻瓜,韩夫人终究是靠的韩将军才能战场,我说的当官是和武周的时候一样女子也可以参与选拔,像上官婉儿一样,不依附男人,就可以做自己的事儿…”

月儿跟着她家小姐,自小也读的一些书,听的于兰这么说,整个人都有些被吓傻了。

但是后来一想,她就有些莫名的兴奋。

可能是因为跟着于兰久了,潜移默化受到了一些影响。

她觉得男人能做的,女人为什么不能做。

只是…

“玉兰小姐,您可不能…我听说咱们原来仁宗的嫡母刘皇后就想学武则天那样,可是也没成功…咱当不当官都不打紧的…”

月儿也明白有些东西不是嘴上说说就能行的,大宋它还没要倒的地步。

眼下恰恰是它如日中天的时候,民心也达到了鼎盛时期,老百姓过上了好日子,谁想着变革流离失所?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于兰笑了笑,自下而上的变革,当然不适合现在,现在需要的是自上而下。

不过这些她也不会同月儿说起。

看到小丫头有一些恐慌,她便安抚她道:“只是和你开一个玩笑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于兰这么和她说起来的话,她心里头还有一些小小的遗憾。

也许她心中反而希望,女子也能够和男人一样获得平等的机会。

京城里头开始三天两头的争吵。

不过这些东西倒是不影响社会的稳定,只是很多读书人都在抗议。

搞到后来赵桓越来越疲惫不堪。

“朕真想拿几个人试刀!”赵桓说道。

于兰正在抚摸着他赏赐的红珊瑚,却摇了摇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他们爱闹就闹,杀人倒不必,不是太祖有祖训,不杀士大夫吗?”

“理是这个理,可是丞相这个老匹夫就差没指着朕的鼻子说朕是昏君了,他们就仗着太祖祖训,就肆无忌惮。丝毫不把朕放在眼里!”赵桓的性子若是软的也就罢了,谁要跟他硬着来他比任何人都要强硬。

自古以来忠臣都是以直言相谏而感到自豪。可是这一招放到了赵桓身上却起到了反作用。

“是有一些过分了,那皇上准备怎么处置呢?”于兰又问。

“贬谪,朕瞧着岭南一带就不错。”皇上都这么说了。

于兰不说话了,岭南一带有些凄苦,看样子这一次丞相是真的得罪皇上了。

“朕今日不想回宫了,朕打算在你这儿休息!”赵桓说道。

回到宫里头总是有听到那些固执的朝廷官员要见他,他本来就烦躁不已。他们还一直站在外面求见。

他心中暴戾,若不是觉得砍了这些人,会引发更大的动乱,他还真的忍不住动手了。

但是在于兰这里就不一样了,他的心中能够得到平静和安宁。

而且他觉得她不久之后就要入宫了,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也应该确定下来了。

他这些天都很尊重她,是因为他真的很喜欢她。

他对她的感觉,和其他人不一样。

其他人都带上了一些利用或者是别的性质,唯独她,他是想要与她厮守终生的。

于兰的目光闪了闪,“好啊!我让月儿去给您布置一个房间!”

他趁机握住了她的手:“玉兰,你知道朕的意思…”

他想要她。

想和她在一起。

于兰脸上带着笑,心中有些无奈。

但没有说什么。

“今天晚上,我能够和您可以吗?”她问。

赵桓点了点头。

酒里头又下了药带着醇香浓厚的气味,看着他的神色迷离而潮红,她叹了一口气。

走出来之后,月儿有些不解。但也不问。

不过从今天之后,于兰便明白,很多地方还是会收到传言的。

也不知道以后她和武松之间应该如何相处,毕竟她和赵桓虽然是假,但所有人都以为是真的,连赵桓自己都深陷其中了。

而她却一直是唯一保持清醒的。

确实赵桓醒来,看到于兰已经在梳妆台了,便忍不住走了过去。

“你今天怎么起的那么早,朕还想让你多睡一会儿?”他过来替她戴上了珠花。

不知道为什么她比平时更多的妩媚动人的感觉。

“皇上,您应该上朝了,时间已经到了。”于兰说道。

“朕今天不上朝,陪着你!”

以前听闻从此君王不早朝,还嘲笑唐明皇没有定力。可是如今轮到了自己,却也明白了,和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果真是比什么都强。

于兰看得到他眼眸中的柔光,实际上他的气色并不大好。

这个药带来的副作用也是挺强的。

但是消息还是传出去了。

没多久赵桓回宫宣布要娶一个皇后的族妹,于兰就从山庄被接了出来。

……

当然这件事情不是什么重点,因为现在果然很多人都无暇顾及到皇上的私事,顾及到的是朝中的变迁。

他们感觉到有一些害怕和恐慌,但是偏偏皇上又是十分执拗的。而就在这个时候武松那边的消息终于传了过来。

可想而知朝廷之上瞬间炸开了花,西北军全面主攻西夏,西夏军节节败退,现如今乾顺国君直接投靠了大金。

消息传来,容颜大怒!

“他竟然没死。西北军竟敢叛乱?为什么现在才来告诉朕?”

赵桓有些感觉到至始至终自己好像都是被蒙在鼓里一样。

他一直信心十足,认定了自己重生回来掌控了一切。

虽然未必比那些雄才伟略的君主做的更好,但是比他的父亲甚至比他的祖辈都要强的多了。

他信心十足的收复了失地,避免了靖康之耻的再度发生。

他防备了很多人,处理了很多人。

但是倒是从来没有把武松放在眼里过。

因为他不觉得对方会对他造成威胁,就算是有威胁也只是情敌的那一种。

所以他找了一个由头,打算在战场上解决了他。

只不过被他提前察觉,结果叛变到了大金。

后来传出来的猝死,着实不是他预料到的结果。

他也有想过大金国可能会跟他撒谎。

可是即便如此又能够怎么样?他就算逃回大宋,除非从此隐姓埋名,跑到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去。

否则的话,他还敢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吗?就是这样他一个从来都看不上的人物,眼下居然给他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他如何不震惊!

在震怒之下他又开始怀疑,朝廷之上是不是有人开始叛变了。

他所思所想了一圈,想到了童贯,想到了岳飞。

枢密院的事儿,童贯最清楚,丞相这些日子因为他不相信,所以枢密院的事儿,他就交给了他们的处理…

当然还有一个李公公,李公公也是他的心腹…

可是他们这些人都没有一个来向他报告这些消息。

他就不信西北发生那么大的事情,这么几个月的时间,竟然无一人相告。

那么只有一种情况军中发生了变故!

……

于兰知道,当赵桓知道这些真相的时候,他必然能够想到自己有问题。

所以她已经严阵以待的等待着赵桓的入门。

他进门之后确实很生气,看到她已经端坐在大厅之上,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

“你早就知道朕会来找你是不是?”赵桓问她。

于兰点头。

“你也知道他早就回来了是不是?”赵桓又问。

于兰还是点头。

“所以至始至终你都在骗朕?甚至于岳飞还有童贯…都是你蛊惑朕给他们兵权,让他们一块儿瞒着朕,朕真是没有想到了躲过了大金的俘虏,却躲不过你这样的蛇蝎妇人!”

他之前有多喜欢到现在就变得有多么痛恨。

于兰的神色依旧平静,她听到了外面稀稀疏疏的声音,应该是大内侍卫的动静,但是她并不大慌乱。

“陛下,何不坐下来喝一杯茶听我说说?”

“坐下喝茶?朕这些日子为什么会受你蛊惑,你以为真不清楚吗?就是因为你下的药,朕对你百般信赖,可你…”

他对她没有防备,其实他早该想到。

当初给他父皇下的药就是从她身上拿到的。

他后来在皇宫里头有一些暴戾念头,不过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他就离开了。

反倒到了她这里的时候就感觉到十分的心安理得。因为她这里有药…

他就像是被迷失了本性一样,一直都被她牵着走。

于兰把茶喝了。

让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这些药其实已经起不到多大的效果。

于兰喝了茶,今天她并没有下药。

“那我就无话可说,因为陛下已经认定了一些,连人都带来了。只怕也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怎么处置我。那就让他们过来吧!”

她就想要看看,赵桓做了什么决定。

“你就不怕朕杀了你,还是你以为有岳飞和童贯在,朕就拿你没办法!朕告诉你,朕有的是办法!”

赵桓看着于兰,目光很是愤怒,有一种被人欺骗的恨意感。

这一世他对女人都没什么好感,独独对她是不一样的。

他处处容忍,处处宠幸,甚至在想着若是她入宫诞下孩子,以后也要力排众议立为太子。

她是怎么回报的,处心积虑,武松在外谋反,好端端的大宋,要四分五裂。

他太恨了!

恨意和愤怒占据了太多,当然也有一些感情的存在。

他就想问,她做的那么多,他都不放在心上。

“朕如何对不起你了?”他问于兰。

于兰有些想笑:“那我夫君,我义父,还有我又有哪里对不住陛下了,对不住大宋了?您还不是说处置就处置了?”

皇帝的职权太大,随心所欲。

于兰又是被他盯上的。

如果她是寻常女子,像是林冲她娘子一样,可能等待她的,要么妥协,要么就以死相抗。

这两者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就选择了自己的方式。

步步为营,然后反抗,反抗的是皇权,还有不公正。

其实整个过程她也是如履薄冰。

她知道他恨她,他今天的恨意她完全能够理解。

但是她又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原来你都知道了。”赵桓便是明白了,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对他妥协,从一开始他就被蒙在鼓里。

“所以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帮他复仇?”他原本还没有下定决心,但现在算是明白过来。

她对他一直都没有情谊,这些天也一直都是逢场作戏。

于兰沉默,他看出来了。

“休怪朕无情!”他转身,没多久之后很多大内侍卫都出现了。

他身为一个皇帝,已经犯过了一次错,导致把点断送了大宋的江山。

这一次他不能够一错再错,哪怕是他心爱的女人,也不能够阻止他。

不过和赵桓想象的不大一样,于兰有自保的能力,她身边也有不少的高手。

像燕青,卢俊义还有张青孙二娘以及施恩…

他们都来了…

只是赵桓准备了弓弩手!

……

事情发生了两个月之后,于兰还是入了宫。

她说她能控制住赵桓。

就能控制住赵桓,原本那天岳飞赶到,才把那些弓弩手拿下,赵桓以为岳飞是叛变来了,他忽然间有一些不敢相信,自己前世看到的东西是真实的。

岳飞也会叛变!

“赵构没有杀错人!他真的没有杀错人,你真的该死!”

他说的那些话,岳飞听的云里雾里。

赵构好像是九皇子的名字,而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九皇子,酒坛子很早的时候就死了…

他今天只是前来阻止一场事故!

“末将但凭皇上处置!”

就在岳飞单膝跪地的时候。

于兰走了出来,赵桓看到她,眼中已经没有什么爱意。恨不得直接杀了她。

于兰走到了身边,拉住了他的手。

赵桓这个时候才惊觉她的力气大的惊人。

于兰道:“岳将军。你做的没错,晚上又怎么会处置你呢?”

赵桓感觉自己有一些昏昏沉沉的,可偏偏又阻止不了什么。

岳飞是忠于皇室的。

这种思想根深蒂固,于兰和他讲民贵君轻,他能明白。

他甚至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老百姓的利益,他要让他背叛皇帝,他死都做不到。

既然这样的话他就不可能把真实的东西讲给他听。

这里头能够了解真相的,也就只有燕青一个人了。

因为燕青知道于兰要做什么。

虽然她的想法有些大胆,但燕青却也不是那么循规蹈矩的人,说实话如果有的选择,他也不愿意隐姓埋名的度过一生。

他也想要轰轰烈烈的驰骋疆场,乃至官场。

朝中的变革,从于兰入宫之中争斗的更加厉害。

然后于兰把皇后拉到了自己的同盟上来。

因为她一直都知道皇后也是一个识大体的女人。

其实她也想做很多人,心灰意冷去种菜,并不是她的本意。

有了皇后的支持,于兰又取到了皇上的玉玺,一切都变得顺利了许多。

就连后宫原本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也弱了。

因为皇后处罚她们去背书,背书背不会就去外面扎马步嗮太阳。

一个个嫔妃被这么整,却没有办法反抗,最后放弃了。

其实有人倒是指出,皇上身体不正常。

而武松又在班师回朝的路上,有人怀疑于兰要和武松一块儿谋反。

所以在武松回来之前,有一帮“忠臣”还是采取了宫变的策略,想要包围皇宫,想着解救不出皇上,解救太上皇也可以,但是没成功,集体被抓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赵桓偶尔清醒,看到身边的李公公,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于兰的那边。

他很是痛恨:“朕待你不薄,视你为心腹,为什么连你都要背叛朕?还是连你都被她给蛊惑了?”

他一直都以为于兰是特殊的。

没想到她真的特殊的。

她的心很大,也很野,他一直以为武松岳飞他们造反,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他们要造反,而是这个女人她想反。

她想要武则天那样的女人。

简直是痴心妄想!

“那些是士大夫不会答应她的,大宋朝的臣子也不会答应她的…”

李公公看着赵桓,不敢说话,不过这个时候于兰已经走了进来。

赵桓随手丢出去了一个杯子。

“滚!”他现在一直都不吃不喝,因为他一直觉得于兰再给他下药。

实际上六天之后她就没有怎么给他下过药了,只不过这个药一直都有副作用,大部分时候他都不怎么清醒。

有的时候,在疯疯癫癫的状态下就特别的依赖她。

但是在面对其他的时候又特别的暴戾,这个药不能够继续服用下去,不然会对他的寿命有损。

“你先下去吧!”于兰对李公公说道:“我留下来就好了。”

以她现在的实力,赵桓根本对付不了她,和宫外头守护的都是自己人。

于兰这个时候虽说想要名正言顺的造反,可能会引起一大部分人的反扑。

那些人也许是忠于宋朝的忠臣。

不过眼下大宋还有着不小的危机,大金在崛起,西夏收复大部分土地,但是那边的百姓需要等着安抚,西夏国君投降了大金。

大金的实力不容小觑,他们一直都对大宋虎视眈眈。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大宋内部发生内乱的话,就会给敌人有机可乘。

“你现在干什么?来看朕的笑话还是想把朕给杀了。”赵桓警惕的看着于兰。

“都不是,我是想请您出去主持大局。”于兰说道。

赵桓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

“你做梦吧!”

于兰又道:“那陛下为什么不想想太上皇,你的妻儿,还有大宋?你辛辛苦苦想要筹谋的大宋,与汉唐齐名的大宋。”

于兰这么一说,赵桓的眼眸眯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你这个蛇蝎妇人到底想做什么?”赵桓觉得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于兰一样。

曾经对她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恨。

于兰能够感受到他的恨意,但是她从来不在乎这一些。

“皇上你都说我是蛇蝎妇人,你还是想想看,我说的会不会实现?”

于兰上前帮他把被子盖上了,他显得有些害怕。

他上一辈活的比较失败,史书的评价很差劲儿。

他在位时间不长,但做的决定,堪比猪脑子!

这一世他有心改过,即便天赋有限,他也能够躲过那一劫,靖康之乱,但凡换一个人,其实没那么容易发生。

其实于兰觉得他做的还可以了。

赵桓咳了咳,他并不想配合。但他又害怕于兰会不会真的那么丧心病狂。

他其实重生之后,对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大的信心了。

再加上这一次的打击,他对谁都不信任了。

“皇上,其实我知道你做的已经很不错了。可是你知道吗?大宋终究会和汉唐一样最后走向衰败…”

她说起了南宋,赵构南渡之后建立的南宋,最后害怕岳飞真的打败了大金,迎回了他和太上皇。所以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了岳飞,最后赵构无子,他因为不能生育,把皇位传给了太祖一脉…

这些都是赵桓不曾听到的,他很是震惊,因为后来的事情他也不知道。

南宋偏安一隅,太祖一脉的皇帝倒是有些血性了,可惜再也没有那样的机遇,大金的结局和大辽一样,被蒙古打败了,南宋于崖山以惨淡失败告终…

赵桓并不想相信于兰的话,可是他潜意识中已经有些信了。

“纵使宋朝要没落,也不能败在朕的手中!”

没有一个皇帝想要做亡国之君。赵桓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因为上一辈子,他自己被俘虏,他都难以想象史书会写他。

不过其实也能想得出来,绝对没有什么好的评价。他自己也觉得当时的决定十分的荒唐,可就是那么做了。

人总是做错了之后才知道后悔。

“大宋的繁荣昌盛,不是你一个人的,也不是你赵家王朝的,它属于每一个百姓。你问李公公为什么会背叛你吗?”

于兰问这件事,赵桓是真的有一些好奇。

他瞪着眼看于兰。

“那你就先吃饭吧!吃了饭,我在跟你说说我给李公公许诺了什么。”

于兰叫人端上来了饭。

“其实你也不必感到如此的惊慌失措,我要是真想给你下药,就连这空气之中的花粉都会是药物…又何必晚吃食上面下药,多此一举呢?”

他说到了这个地步,赵桓真的是又惊又怕。

于兰觉得自己现在仿佛有了一种恶趣味,明明知道他很害怕却还总是吓唬他。

“你要是不吃饭不喝水,直接饿死了。我岂不是可以和皇后一样名正言顺的挑选一位你的子嗣,来垂帘听政。孩子还那么小,所有的决定都掌控在我的手中,等过上几年,稳定了下来,你说我是不是可以顺理成章的黄袍加身?”

赵桓被说的,赶紧扒了两口饭。

于兰见他把东西吃下去了,就走了。

赵桓问她道:“你不是要让朕去主持公道吗?”

“那陛下去吗?”于兰反问。

赵桓自然是不会去的,他内心深处不想妥协。

所以于兰笑了笑,走了。

至于之后谣言甚嚣尘上,说什么的都有。

不过京城里头有的是武力值镇压。

其实像周侗这样的,也根本不知道于兰在做什么,不过如果她想要效仿武则天的话,他们是不会同意的。

古代男权至上,武则天只有一个。

在那之后,不是没有女人不想要效仿武则天。

而是男人发现了女人有这样的野心之后,就开始采取了其他的行动,限制她们的自由,也限制她们的思想,什么三从四德,什么夫为妻纲…

于是女人的天地就被限制死了。

于兰也明白,她真的想要当一个皇帝那之后困难重重。

这便也罢了,后代子孙孙都能够维系的很好。

所以赵桓他们认定她想做第二个武则天,她从来就没有想过。

对这些臣子,闹的不是太过分了她都可以容忍。

但是心想太过于偏激又歧视女人的,她都毫不犹豫的打发走了。

现在武松归来,她也可以和他见上一面了。

这是两个人之间的身份,这已经不是当初那种亲密无间的夫妻关系。

他这一次回来,她就成了妃嫔。

于兰在宫里头接见了他一次,看的出来他的神色很不好。

最后也是草草收场,后来她又偷偷跑出来相见了。

他见到她的时候,兴高采烈的。

“怎么了?你现在看到我不高兴了?”

也不是不高兴,只是五味杂陈,一路上都有听到很多的闲言闲语。

其实还是十分相信她的。

可是再相信,感情这东西总有自私的一面。

何况她如今已经入了宫,不久前师傅周侗还有岳飞都劝过了他放弃。

他如果要放弃的话又何苦去打仗。

难道只是为了封侯拜相?

那并不是他想要的东西,他很努力活着回来,就是为了见到她而已。

就是为了他们两个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这种情况还不如造反了呢?

“玉兰,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想听别人说的,我就想听你的。无论你怎么说我都相信!”武松说道。

于兰见他说的郑重,也不想逗弄他。

既然回来的话很多事情都需要他的参与。

所以她就把他的计划说出来。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她的疯狂之处,但是他知道她的不同寻常。

“你想要推翻帝制?”

“嗯!”于兰点头。

“我想要建立内阁的班底,皇帝可以有,但只是国家形象的象征。”

从封建王朝直接踏入资本主义时代。

其实大宋也有了一些资本主义的萌芽。

……

武松说:“这恐怕有一些难度!”

上千年的儒家思想,没那么容易的改变。

于兰道:“所以,我不打算,我也没打算那么快就成功。现在大金虎视眈眈。大宋国的改制,如果不能够顺利,他们一定会趁虚而入。所以眼下就只能够维持现状。不过,有些东西可以慢慢改变…”

武松说,他能全力以赴。

到了这个时候不全力以赴又能做什么呢?

可惜,于兰在这边终究还是待不了太长,她还是得回到宫里。

“你安心的等待着我给你的赏赐。”

她会给他无上的荣誉。

可惜这些荣誉都弥补不了他心里头的暴躁!

说好了回来一块儿生孩子呢,其他人的小孩都能够到处跑了。

可偏偏一回来,周围人的目光都很奇妙。

一部分人特别同情他,那都是他的武将下属同僚,一部分人又总警惕着他会做什么过激的事儿。

这一身边的亲朋好友就不用说,动不动过来陪他喝酒聊天。

整件事情除了燕青之外,没有几个人知道。

最重要的事他还不能够和别人说起。

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媳妇儿的理想只是开一间酒楼就足够了。

在他哪里想得到,他如今的想法会这么多吓人。

他不关想要改变大宋,还想要改变历史的进程。

其实他是支持她的。

如果说忠于一个国家忠于子民,他愿意赴汤蹈火,但要是像他师傅所说的那样只是忠于赵氏王朝,他是不乐意的。

因为他们不知道他曾经受到过不公正的待遇。

岳飞已经隐约猜得到了,但即便是这样他也不会去反抗朝廷。

不过他一有空就去找岳飞喝酒。

因为他得慢慢的劝说岳飞,有些想法根深蒂固但不代表不能够改变。因为现在很多东西都在变,武松心想他自己也能够想得到。

岳飞其实是十分矛盾的。

他的政治直觉也是十分敏锐的,他知道要发生大事情。

而且不知不觉他就会拖到了他们一个阵营里头的。

如今甚至有可能已经软禁了皇上。

至于他们要做什么他甚至有些不敢想,因为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

其实最好的就是再来一次政变,把于兰武松童贯都抓了。

但一来他自己不乐意,二来也明白如此肯定是要兵戎相见。

到时候苦的还是老百姓。

武松和他讲,他过去是老百姓的时候,期盼过什么样的日子…

梁山泊底下的小喽啰,为什么会选择来投奔梁山…

花岗石导致的青面兽杨志这样的军官都不得不落草为寇!

“一将无能尚且累死三军,你说如果有一天上面的官员做的不好受苦的是不是老百姓,那上面做的不好,是不是更上面的不好?”

武松说起这个时候,岳飞心里头明白他告诉他的意思是什么。

无非就是想说民贵君轻。

“师兄,你会造反吗?”他终于忍不住喝了一口酒,借着酒劲儿问道。

“造反?”武松笑了笑。

“你是说当皇帝吗?我不是那块料,我也不适合当皇帝,我不喜欢被束缚在一个皇城里头,高高在上久了,难免会和身边人有了距离感,再久了,难免就会忘了,自己当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说我做不好的话,会不会有其他的人反抗?造反如果只是为了私人利益,那造反确实是有意义的,但对于百姓,差不多只是一个循环…”

岳飞听懂了。

他们两个人说的特别小声,说的仿佛只有两个人才能懂。

岳飞本来听到他不会造反松了一口气,但是听到他说的话,心里头又很不是滋味。

谁能够确保每一个皇帝都心系百姓?

民贵君轻,是孟子理想化了。

两个人喝酒到了后来,岳飞越来越沉默,显而易见醉了。

他其实酒量不错,不过一般酒量不错的人容易醉,都是因为心里藏着事儿。

武松也不打扰。

只让他夫人把他带进去了。

……

另一方面,于兰回宫,赵桓听的她出宫见了武松,又把东西给砸了。

李公公后来告诉了于兰,于兰便去见了他。

“您这是发脾气了?”

“朕还没死呢,你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见他做什么?”

于兰闻言,觉得有一些好笑。

男人啊,总以为有了名分,女人就应该规规矩矩的,实际上后宫佳丽那么多,都是他的女人。

第一一百五十章

不过于兰没说什么刺激他的话。

只是坐了下来问道:“你今天还想要听听元朝的故事吗?”

赵桓很喜欢于兰讲那些故事,在他之后的发生的事。

也正是这些东西让他确定了,于兰跟他就不是一个时代的人。

难怪她总是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难怪看起来那么不一样,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被束缚住。

赵桓想听,但他又别扭,所以他选择安静了下来,于兰就往下说了。

于兰说成吉思汗,说他征战四方。

也说到了欧洲,西方…

好像听到了另一个世界另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故事一样。

于兰每每都在他听的最入迷的时候,起身走了。

“有空的话,我会再过来告诉你接下来的事情。”

赵桓有些想拦住她,但又不想让她看出来他的急迫。所以终究什么也没有做,但是把她说的话,都记录了一遍。

其实于兰也不是什么都记得那么清楚,有些东西就出于她自己瞎扯淡,东拼一点,西凑一点,对于糊弄赵桓是足够了的!

赵桓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的激烈反抗,反而积极的吃东西了。

太医检查过他的身体,一天天的好起来了。

消息传到了外面,大家都欣慰很多了。

觉得皇上好起来,接下来一切都会好的。

不过对于赵桓而言,每天期待的是听故事,听了故事之后,他就会把自己关在房间一整天不出门。

谁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

只是第二天于兰再来的时候,他就忍不住问了于兰:“你这些日子跟我说这么多,是希望我退位吗?”

于兰摇头:“不需要你退位,大宋还需要你才能够获得安定。”

“我有的时候不明白你想要做什么,有的时候又有一些了解。你想要百姓好,可是你自己就不想从中获得一些私利吗?比如皇位?”

当初刘太后也想当一个女皇帝。

赵桓前世只是太子的时候唯唯诺诺,那个时候他父皇还不怎么把他放在眼里,可是他名正言顺的继承了皇位之后,他发现他原来恐惧的,全都不必害怕了。

他可以得到很多东西。也可以处罚很多他讨厌的人,皇帝的权力太大了。

大到几乎没有人可以拒绝。

赵桓看到了权力,而于兰看到的是责任。

“说实话,我没有这个能力。当然也许,如果拼命努力的去学,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也许也能够当好这个皇帝,可是我不能够保证我的子孙后代,都能够做好这个皇位,每个官员的任期都有期限,他们有着很高的权力,但是也有很多的制约。考核他们是否留任的是百姓,是上司…所以他们还有忌惮的时候。可要是换成皇帝就不一样了……其实我不是不喜欢权力,而是我害怕放纵无止尽的权力,会让人迷失自己,总是高高在上的话,就会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从而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这一番话如果之前于兰和赵桓的话,赵桓会觉得她说的不是真心的。

但现在她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朕明白了。”

他说他明白了,但究竟明白了什么于兰也没有追问。

只是反问道:“你今天还要继续听下去吗?”

“我想听西方的…”

“好!”

……

大金国收到了细作传来的消息。

没有什么比现在是更适合进攻的时候。

眼下的大宋,正处于内乱的时候。

武松岳飞童贯…还有韩世忠他们都占据了兵权。

但是宋朝的文臣,都很反对他们这些武人,拥有的这些兵权。

有些地方已经有人打着清君侧的口号,开始上京保卫皇城。

虽然这些人组织的队伍最后都被镇压了。

但恰恰是这种不同的声音说明了眼下宋朝的形势不容乐观。

宋钦宗赵桓的身体据说一直都不大好。

朝廷居然是由一个皇后处理政务。

所以综合考虑之后,大金认为这是一个绝佳进攻的好时机。

所以他们对大宋发动了攻击。

……

朝廷上的奏章,大部分时候都是由皇后在看,她要是看不到明白就会叫于兰来看。

“我听得金兵我进攻我们大宋该怎么办?”皇后对于打战之事,并没有太大的认知,相反她还有一些慌乱。

怕自己的一个举措如果做不大好的话,会影响到大宋现在的局势。

“边境有韩将军在,不会出太大的问题。”于兰很是笃定。

除了韩世忠还有岳飞。

想到了这里,他就想到了岳飞这些年,一直心里很是矛盾,上朝的时候,也有一些心不在焉的。

这一场战争来的恰是时候,也该让他上阵散散心了。

于是于兰大笔一挥。

“明日来上朝的话,你就让岳将军去吧!”于兰说道。

皇后在这方面倒是很听她的。

见她如此的镇定,她感觉自己也没有那么慌乱了。

就是听的别人说,换上最近的身体逐渐康复了。

“玉兰妹妹,皇上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呢?”

皇后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有一些废物。

因为无论她怎么做皇上都不会看得上她。

可是于兰来了之后,一直都鼓励她,指导她。

渐渐的让她明白自己好像也挺优秀的,所以她就没有那么自怨自艾了。

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却说皇上好了。

这个岂不是意味着,她们要把到手的权利还给皇上。

这便也就罢了,她对权力还没有那么大的眷恋。可是她对于皇上性情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她很清楚皇上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保不齐,他会恨上所有人,无论是她还是于兰。

其实皇后倒是希望于兰有野心做第二个武则天。

反正对于赵桓那个便宜丈夫,她没有太大的期许。

“你不必担心。你我都不会有事的。”

于兰心里头倒是希望赵桓能明白一些事儿。

否则她可能要去扶持幼主。

毕竟他还生了三个儿子。

都可以成为他的继承人。

皇后心里头又怎么能够不担心呢?

这事情关乎到的可不止是她,还有可能是她的家族。

其实她也有些想劝于兰硬气一点儿,不管做什么样的决定。

都不该让皇上有秋后算账的可能。

赵桓的故事都听到了近代史。

有些东西他消化的,很慢。

或者说在现有的认知中,会想不到帝制居然会被推翻。

而我泱泱华夏会被列强分割。

这就好像是天方夜谭一样。总觉得有一些不大真实。

“你说过的那些工业,你能描绘的出来吗?朕想找人验证一下!”赵桓说道。

不是他不信,而是在他的认知中。

从来就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东西。

所以他真的很难去想象蒸汽时代,工业时代的那些发展…

现在普遍的认知谁拥有了战马和铁骑,谁就是公认的强大。

当初大宋丢失了天然的牧场。导致很长一段时间和人家骑兵作战,都是属于劣势之后,那之后所提到的那些车子,他有一些无法想象出他们的原理。

其实在赵桓想到这些的时候,于兰就派人去做了。

这就涉及到了作为文科生的遗憾,别人穿越可以做的很多东西,到他这里一个图纸都会画不出来只能去讲解。

讲解到后面也没有办法做出来,也只能够让人家去摸索。

于兰还是实话实说去告诉了赵桓。

“工部现在都处于实验的阶段,我也找来了民间的一些匠人。我打算在以后的科技当中,多一门算数,还打算让农业种植,发明创造方面给他们酌情的加分项。”

科考现在都是八股文。选拔出来的人才是为了巩固封建王朝的。

一想到这样的方式会再持续千年,于兰就有些受不了。

赵桓出乎意料的没有反对。

或许于兰说的东西,他已经渐渐信了。

“陛下,大金国打进来了。”于兰说道。

她说这话的时候,赵桓的瞳孔收缩了。

“我打算派岳飞前去。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岳飞这样的人才,天生就属于战场。有他在,大金的铁骑,踏入不了中原。”于兰这么说。

岳飞的实力是公认的,赵桓也无话可说。

如果上一辈子,赵构他不那么自私。收复失地是应该的。

想到了赵构,赵桓现在对他的恨意已经没那么深了。

有些时候他甚至能够理解赵构的想法。

只是自私带来的后果确实要万千百姓去承担。

赵桓叹了一口气,反问道:“那武松呢?”

“他留在京城了。”

他嘲弄的笑了笑:“他也算是不错的将领,怎么都不敢出兵了吗?”

“你也不必激我。是我不让他离开的。”

于兰承认了,他有些被气着了。

“京城总要有人守着,你的好臣子们,都担心你被人软禁了,他们随时随地准备着要宫变。”

于兰的语气也有些嘲讽。

赵桓听的李公公说起过,也不大意外。

“你能让朕出面吗?”赵桓问道。

于兰瞪着眼看他。

“你以为朕出面是告知他们朕被软禁了吗?即便这是事实,朕也不会那么做。朕任性过,这一次不会任性了,何况京城都由你的人把守,你也不必怕朕做什么?”

赵桓固然感觉到很别扭,但他也绝对不想要看着大宋先内乱起来,让大金得到好处。

或许这一点就是他和赵构最大的差别。

“好啊,那明日陛下就上早朝吧!”于兰同意的也很干脆。

还是上朝的形势。

于兰站起身,赵桓有些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第二天等他上朝的时候

文武百官本来是属于一种十分嘈杂的氛围。

结果发现是皇上上来,所有人都呆愣住了。

武松倒是提早知道的决定,其实已经做好了部署。

虽然于兰说要相信他,但他觉得另立一个幼主还是比较不错的。

不过眼下赵桓已经上来了,大家都静静地听着看他怎么说。

结果赵桓很是平静的宣布了几件事,一个是岳飞上战场的事儿,一个科举的事儿,还有一个农业上的事儿,进一步的推广一些新品种的种植。

他没有说于兰也没说皇后,甚至对于武松都没有评价什么。

本来文臣看到他如今身体状况不错。

集体都属于十分激动的状态之中。

其实他们私底下都在猜测皇上被软禁了,可能现在都是在吃苦。

因为之前宫里头的太医宣皇上生病了。

可是他这个生病来的毫无征兆,大家伙心里头都不怎么信。

觉得肯定是遭受到了宫变。

但现在看来赵桓气色不错,说话也有条不紊。

在他身边也没有什么皇后德妃之类的垂帘听政。

也说明没有受人摆布,可他偏偏什么话都没说。

只是交代了几件大事,尤其是科举里头加入算数,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

“陛下这万万不可。”

只有商人才会斤斤计较,虽然宋朝商业十分发达,商人地位也随之提升了很多。

可士农工商,商人地位还是没有超越过其他。

让读书人去学商人的那些算数,简直就是丢脸的一件事。

结果他们大家的劝说,被赵桓否决了,他心意已决。

“除此之外,朕还要开设一个学科,农科和工科!有些东西没必要一成不变。”

自古以来遵循孔孟,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看起来维持了封建社会的稳定发展。

但是儒家的思想,也限制住了其他东西。比如科学创造…

赵桓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得想去西方看看,那边的世界是否是和于兰所说的一样。

但是朝臣不知道。

以至于他们都忧心忡忡的,陛下好像看起来没被软禁,但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药,以至于想法总是那么的突如其来。

于是乎这些朝臣,原来针对武松他们的行为改为天天去劝皇上了。

武松这边也松了一口气。

他出早朝之后不久,就去了童府,看到于兰果然偷偷溜了出来,他就有些好奇,“你怎么就把他劝住了?”

“如果我说赵桓本质不坏,甚至他的心愿就是想当一个好皇帝,你信不信?”

每个人最初的梦想都是不一样。

赵桓上一辈子最想做什么于兰不知道,但他重生之后心心念念的就是想一个好皇帝,好弥补上一世的遗憾。

其实于兰不干预,他也许能做一个好皇帝,但他可能会损失一些功臣的利益,因为好皇帝和好人是不一样的。他需要平衡的东西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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