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之公主的锦绣田园 - xp1024.com
《空间之公主的锦绣田园》


第一章 初来

夏日炎炎,似火的骄阳烤着大地,夏蝉死命的拉扯着嗓子,给这炎热的天气添了一份难以言说的烦躁之感。

一阵清风吹来,三两棵杨柳垂叶拂动,被雾笼罩的青山之中,落居着一户大的人家,白墙青瓦,炊烟漫漫。

山间清凉的湖水波光阵阵,一圈一圈的涟漪向外推去,那湖上垂钓的鱼竿除了绳子轻轻的晃了晃,依旧没有半分动静。

顺着鱼竿看去,只见湖边杨柳下放着一个制作精美的木制软塌,榻上是一个被书掩面,看不出模样的小人儿,小人身穿淡紫色的锦袍,袖口绣着银白的云纹,脚踩银色金云靴,光看这一身价值不菲的装扮便知这个小人身份尊贵。

小人儿身边站着一个相貌青好的少年郎,看起来十四五岁的样子,做护卫的打扮,年纪不大,脸上的神情倒是老成。

偶尔头上的柳枝上飘落几片柳树叶子,少年似是怕影响了谁,都会很快的拿手拂开,颇为尽职尽责了些!

“哎!”一声长叹,被书掩面的玉深心里惆怅非常!

想起半个月前自己刚醒来看到这个世界的样子,玉深又深深的叹了口气,她真的没想到自己会遇上小说中的穿越,这是得有多幸运啊!

玉深前世是一个半孤儿,从小可以说是跌跌撞撞的长大,为什么说是半孤儿?

玉深苦笑一声,从小父母双亡,她自己是被自己的爷爷拉扯长大,只是爷爷那时候在军队工作,一天忙的很,根本没时间照顾她。

后来请了保姆却是个黑心的,差点让小小年纪的她送了命,要不是那次爷爷回家拿资料顺带看看她,她估计那次就没命了!

后来保姆判了刑,她自己也被生平第一次被爷爷带去了部队,可以说是后来是在军队里长大的。

正是因为这样,她也可以常常见到爷爷,那时候自己虽然没有父母的关爱,却得了爷爷空闲时分无微不至的关心。

后来自己慢慢长大,大学因为爷爷的原因,本来想要报考军区之类的学校,可惜被爷爷要求报考了着名的农业大学,弄得当时的自己百思不得其解。

这好不容易大学毕了业,爷爷也准备退位让贤,辞职回家陪她到她所贡献的地方工作,只是可惜她因为在洪灾里救人,送了性命,来了这里!

因为呆过军队的原因,玉深的性子隐忍强悍,根本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不让自己软弱的,但是她不在那个世界了,她的爷爷怎么办!

爷爷年纪大了,还为了不让她工作远走时牵挂他特地辞了官在家等她回去,没想到……

要是没有她这个不孝的孙女在爷爷身边陪着,爷爷虽然吃喝不愁,可是身边是真的没有一个亲人陪他了!

想到此,玉深眼眶微红,泪花在眼眶打转,鼻子也酸涩起来!

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回去!

其实,她不后悔当时救人,当时山区那里洪水突然爆发,被冲走了不少的人,爷爷忧心家国,当了军人更是责任心重,看不得百姓受苦,要是在现场,不管自己多危险也会毫不犹豫的救人于危难,所以就算知道了她的行为也会为她骄傲。

可是骄傲是一回事,爷爷将近六十了,到时候收到她的死讯,一个老人因为孙女的逝世暗地里又该是怎样心酸!

“主子,鱼儿上钩了,”身后的青宇看到湖面上的波纹,眼神一亮出声提醒。

玉深在同一时间感觉到手上的鱼竿晃动,立马坐直了身子,脸上的书落到地上,露出一张艳绝夺目的面容,琼鼻明眸,这张脸虽然带着孩童的稚嫩之气,但是未来的倾城绝色已经隐隐显露出来。

“青宇,我感觉应该是一条大鱼,”玉深很快敛去了眸中的悲色,不让人发觉,声音虽然带着哭腔,但是因为话里面的欢喜一时间到让人听不出来,一双清亮的明眸泛着水光,此时正紧紧盯着湖面,然后抓着鱼竿的手用力向上一提,一条肥大的鲤鱼瞬间破出了湖面,水花四溅。

看着这空中左右扭动挣扎的鲤鱼,青宇面上带着喜色,“主子,晚上回去有鱼吃了。”

说完上前将鱼从鱼竿上弄下来放到旁边的篓子里,看了看之后盖好盖子,“主子,这是第三条了,晚上应该咱们够吃了!”

玉深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不过她可不认为够吃!

隧薄唇轻启,“青宇,这几天你们照顾我也辛苦了,晚上就这一道菜也不好,总归是要庆祝我身子康复的,不如多做一点,”而且还有一百多的暗卫,她这个做主子的总不能忘了他们吧!

“对了,今晚我想要下厨尝试一下,让你们尝一尝我的手艺,”前世她闲下来的时候为了爷爷可以吃的好一点,在吃食上可是没少费心思,手艺自是不必说,但是现在她只能说自己尝试一下,不能把话说的太满。

“主子,你会下厨?”青宇被玉深的这话狠狠的惊讶了一把,他这个贴身侍卫怎么不知道他这个养尊处优的主子还会这种技能!

“会,也不会,”玉深笑了笑,对上青宇不敢置信的眼神,当即不满的踢了他一脚,“你主子我聪慧无双,下厨这点小事能难住我么?再说,今天我可是不仅要下厨的。”

对上玉深威胁的眼神,青宇违心的摇了摇头,“难不住,难不住。”

玉深没好气的白了青宇一眼,这小子,真是……算了,还是有点可爱的!

她既然来了这里,要是回不去的话她可不想把自己的喜好什么的藏着掩着,要不然活的得有多累!

前段时间,这个身子因为着凉之后还到处乱跑,之后便生了一场大病,久久不见好转,可能是古代医疗水平低下的原因,再加上原主也任性的不想喝药,所以便熬不住的魂归天外了,等她这个异世孤魂来到这幅身子之上后身体才慢慢开始好起来。

因为这前身的任性,那段时间可是急坏了身边的一大帮子的人,这好不容易身体好转,她这个闲不住的便想要出来转转,了解一下她居住的环境。

今天早晨无意间听到青宇嘴馋的想要吃鱼,便趁着福叔和青梧不在,瞒着花嬷嬷带了青宇前来钓鱼。

毕竟前世让她最放松的活动的就是钓鱼。

在屋子里闷了半个月,实在是憋死她了!

不过她来的这半个月也不是没有收获,这具身子和她同名同姓,九岁的年纪不仅长得好,身份还高,是东玉国的嫡“皇子”,只是她继承了这具身子的记忆,知道很快这身份就不高了!

置于这原因,玉深苦笑一声。

这具身体是东玉国的六皇子,实则是一个公主,是皇后云犹歌唯一的孩子,甚是得帝后的宠爱,即便皇帝玉嵘君知道她是一个女儿身。

虽然生来尊贵,但是东玉国在这片大陆上国力最弱,现如今三国对其更是虎视眈眈,近几年因为北蛮的疯狂攻打更是面临着亡国之危,她是三年前被送来这无量山隐居的,就是帝后想要在亡国之前让她可以活下来。

便是东玉亡了,她这东玉国的嫡亲血脉也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活着!

玉深虽然不清楚这具身子为什么从小被帝后要求要以男儿身现世,但是根据紧有记忆和现在的情况来说,帝后倒是不会害她!

只是这无量山虽然好,群山环绕,很隐蔽也很清静,在福叔这个皇家前暗卫首领布的阵法下外人更是进不来,但是因为外面的战争四起,慌乱非常,为了她的安危,暗卫也不好一直出去采购,所以她们就算是有大把的银钱,生活也比较清苦!

不过,就算出去采购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到什么好东西,亡国之危面前,哪个百姓可以安安心心做生意,亡国奴这三个字要是真落在他们头上,这辈子算是没指望了!

是以来这里的很长时间里都是暗卫在这无量山打猎,汀兰和花落在花嬷嬷的教导下一边种点蔬菜一边负责全部人的膳食,只是几个女人虽然勤劳,但是种出来的蔬菜可能因为无量山的气候原因,长不出来多少。

这倒是让花嬷嬷哀叹了好一阵子,大呼可惜,可惜。

“主子还想要做什么?”青宇睁着眼问,自从上次大病之后主子便变得即为有主见,所以此时听玉深这么一说,青宇直觉的主子后面的话不会是什么好事!

玉深看了看眼前以及身后烟雾缭绕中的群山,想了想,“青宇,我们再进山打点猎吧,”说着看向脸色瞬间难看下来的青宇,笑道:“作为你们的主子,我有义务让你们这些忠心的属下吃好点,吃饱点!”

“主子,不行,”青宇急忙喊道,虽然心里感动主子对他们的关心,但是还是要阻止。

对上玉深无辜询问的眼神,青宇只得解释道:“主子,这无量山很大,高山深林的,还有很多地方诡异的厉害,便是身边武功高强的暗卫都不敢往深处去,平时也只在外围打猎什么的,主子你这进去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皇后会很伤心的,”最后青宇尽量哄着,希望主子可以看在皇后的份上放弃进山。

玉深挑了挑眉,诡异?

清亮的眸子看着眼前看不透全貌的群山,心下倒是颇为认可青宇的话。

只是前世因为爷爷的原因,她跟着特种兵去了不少地方,尤其是云南一带,所以玉深并不怎么害怕,只是很好奇这无量山,就忍不住想要探索一下!

“青宇,我要进去,你要是害怕就自己回去吧!”

闻言,青宇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主子就不可以安分一点么!

这要是进山出了什么事,福叔和青梧回来还不得活剐了他!

运起轻功,越是靠近深山,玉深那心里的好奇便越加的止不住,眼前的高山深林,灌木草丛,根本挡不住她的脚步,身边环绕的迷雾有种越来越浓烈的趋势,但是玉深迈着自己那小有所成的轻功,抓着视线所及的树干,跳到了一颗极为粗壮的树木上。

越往里走,手下抓着的枝干就会越是潮湿,山里更是清冷的厉害,某些地方更是诡异的鸟兽无声。

要说这具身子也挺不和谐的,小小年纪轻功上倒是修炼的很不错,可是武学一事上简直是一个废材,所以她便是将前世的跆拳道之类的武术发挥到了极致,玉深觉得,在高手面前,要是不用轻功的话,她还是连逃命都成问题!

无奈的扁了扁嘴,难道这具身体就是传说中那典型的“贪生怕死”体质!

遇到危险轻功一上,脚底抹油的逃命自是不必说!

第二章 找白虎

“主子,你等等属下,”青宇看着前面飞速跳跃于枝叶之上的人,心里是心惊肉跳的厉害,这里迷雾浓重,害怕玉深出了什么意外,赶紧挥手示意暗卫出来保护。

突然,玉深于树枝上准备飞起的身子顿住了脚步,丛林灌木之间有一个白色的东西一闪而过,玉深眨了眨眼,要是刚才她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一个白老虎吧?

思及此,玉深眼眸一动,前世白虎可是珍稀品种,根本伤害不得,不过现在么,玉深唇角微勾,她可是很想要白虎皮的!

而且这个世界白虎也是轻易寻不得的,那她就更想要了。

足见轻点,小小的身子落到了地面上,玉深从靴子里拿出那个便宜父皇送给原身的匕首,匕首银光发亮,倒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宝贝。

玉深观察力极好,依照方才的记忆玉深顺着白虎出现的地方走去,看到地上那深深浅浅的脚印子,挑了挑眉,这白虎是受伤了还是什么,步伐不稳啊!

“主子,你在哪里!”外面的青宇就是慢了一步,追上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玉深了,当即脑门上冒冷汗,急的厉害。

“你们快分散去找,找到发信号。”

“是!”

玉深看向前方树冠上那个焦急的少年,笑了笑,喊道:“青宇,我在这里,”对着青宇挥了挥手,算了,还是不要让那个小子太担心了。

青宇听到声音,回头一看,便看到地上的玉深,抹了一把汗赶紧飞落了下来,之后不忘发信号提醒那些离开的暗卫。

“主子,你真是急死属下了,”青宇下来抱怨道,他到现在都心有余悸的。

“青宇,我刚刚看见了一只白虎,”玉深看着地上白虎走过留下的脚印,说道。

青宇脚步一顿,“主子,你要做什么?”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我要白虎皮!”

青宇:……

“青宇,你那边,我这边,”玉深穿越于灌木之间,说着眼神往后看了看跟随的暗卫,“你们给我好好找,白虎一定就在附近,今天我要是找不到,是不会回去的!”

“属下遵命!”青宇依言向着玉深指的方向而去,手里拿出明晃晃的宝剑,时刻准备战斗,这白虎一类的凶兽,可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抓到的。

玉深和青宇分开后,她知道青宇就在附近,可是眼前的迷雾突然越来越浓,她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正想着要不要喊一声青宇的时候,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滑,玉深还来不及呼救,整个人便向下坠去,瞬间很诡异的掉到了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深潭里。

周围包裹着寒气渗人的冰水,玉深身子被冻得狠狠颤了颤,呼吸都很不顺畅,她不知道这刺骨的潭水有多深,但是她的身子被冰水冻的根本很难施展着游上去,因为没有任何准备的突然掉下来,玉深的脚开始抽筋,生疼生疼的,身子也在慢慢的垂落。

前世她就是这样落水而亡,没想到刚刚重生了半个月,玉深苦笑,这样也好,说不得她能穿越回去也不一定,爷爷还在那边等着她呢!

因为这个想法的诞生,玉深彻底放弃了挣扎,任由自己的意识慢慢迷离,生命的迹象一点点的消失……

“嘀嗒,嘀嗒……”寂静无声的洞穴之内,水滴垂落,落在了地上面容的苍白的玉深脸上。

第三章 她听错了?

指尖轻颤,睫毛微微眨动,被水一刺激,玉深感官回笼,脑子也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入眼处,头顶是凹凸不平的石壁,石壁上的水滴时不时的垂落而下,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眨了眨眼,玉深用手肘撑着身子慢慢坐了起来。

看到自己身上依旧是那淡紫色的锦袍,皱了皱眉,她这是没死?

可是是谁救了她?

眼神警惕的扫向四周,四面石墙,根本连出口都没有,这个认知让玉深的心下一紧,没有出口,那她是怎么进来的?

怀着这个疑问,玉深慢慢站了起来,因为先前落水,身子狠狠的打了个冷颤,玉深抽了抽鼻子,赶紧活动活动自己的身子让身子不那么冷,然后视线突然落在了余光所及处的其中的一块石壁之上。

那是什么?

美眸轻眯,玉深走到近处,指尖慢慢抚山石壁上那被灰尘所遮盖的图案,待看清楚,这图案显露的冰山一角让玉深的眼神一凝,然后抿着唇心情激动的用袖子快速将石壁上的灰尘抹干净,图案尽数显现了出来。

图案的全部模样,是一个古老的图腾,图上白虎守候,复杂的花纹纷乱难辨,但图腾中的那远古的恢弘厚重尽数显现,这个图腾……她在爷爷的书房看见过!

当时因为她跟着特种兵去外面历练受了伤,便在家养着,爷爷那时正忙着军区部队的训练,根本抽不开身照顾她,索性她受伤不重,也喜欢清静,便独自在家,后来实在是闲得慌,便想要去爷爷的书房找本书看看,却不知道触动了什么,书房的墙壁上当时便出现了一道门。

她好奇之下便进去看了看,那个屋子里可以说基本什么都没有,但是那入眼的墙壁上却挂着一张泛黄的挂轴图,图上便是一个古老的图腾,古朴厚重,挂轴之前放着鼎炉,炉里三根香烛轻燃,那个样子就像是供奉祖先之类用的。

而那挂轴上的图腾,要是她没有记错的话,和眼前这石壁上雕刻的图腾一模一样!

当时她出了书房之后以为那图腾只是爷爷信仰的什么东西,便没有问过,现在想想,她真的有些后悔。

眼神仔细打量间突然看到白虎的眼珠处似乎可以按动,玉深想都没想,指尖立马按了下去。

只听轰隆一声,石壁向下褪去,灰尘弥漫,玉深不得不捂着鼻子往后退几步,正待要看清楚发生什么事情时,突然间强光刺眼,玉深偏了偏头,用袖子挡住了那强烈的光辉。

等光辉慢慢散下去,狭小的空间里一个淡紫色的,晶莹剔透如水滴状液体漂浮于半空之中,指甲盖大小,发出淡淡的微光。

玉深皱了皱,漂亮的眉眼间布满疑惑,想了想,上前几步,好奇心之下伸出指尖碰了碰,还没有什么感觉,那水滴却是缠绕到了手上,在玉深目瞪口呆的视线里慢慢浸入皮肤,于右手手心处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

玉深指尖伸展握拳几次,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自己本身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却不知道在她低头查看掌心的瞬间,自己周围的环境瞬间变了样。

“深儿,”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玉深的身子怔了怔,这是……爷爷么?

还是她听错了!

第四章

猛的抬头,视线所及之处,玉深的瞳孔猛然一缩!

方才还在石室中的她现在却身处于一个世外桃源之中,青山碧水,蓝天白云,山林之间,桃花飞舞飘旋,一栋属于现代的豪华墅出现于山林之间,这美好的景象差点让玉深觉得自己回了现代!

“深儿,过来……”声音慈祥,厚重,玉深心神一震,她没有听错,是爷爷!

“爷爷,是你么,我是玉深,你在哪里?”玉深向着声源处的那栋豪华别墅而去,别墅大门敞开,玉深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别墅大厅,就看到一个穿着休闲服,头发微白,面带笑容的老人站立在大厅中央,正在那里等着她。

老者脱去了属于军人的军装,整个人看起来倒是比以前亲和了不少。

“爷爷,我终于见到你了!”玉深眼眶一红,当即扑了过去。

只是她根本没有抱住老人,身子直接从老人的身上穿了过去,“爷爷?”玉深不敢置信的转回头,语调轻颤带着哭腔,“爷爷,这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抱不到?

“深儿,”玉翁看到那不同于以往他熟悉的面容,轻轻叹了口气,“深儿,坐下,爷爷和你慢慢说,”指着沙发让那个玉深坐下去。

“爷爷,我为什么碰不到你?”玉深很着急,坐在玉翁的最近处,满眼的担心。

玉翁看这眼前这个小了很多的,穿着古装的丫头,伸出手想要像以前那样摸摸她的头,只是手伸出一半,想到自己的情况,便收了回来。

“深儿,你看到那个图腾了么?”玉翁问道,看到自己的孙女,满眼柔和之色。

“看到了,”玉深点点头,“可是这有什么关系么?”

“这个图腾是我们玉家百年来一直守候的东西,说是这个图腾里藏着宝贝,可是没有人看见过,”笑了笑,“不过你爷爷我拖了我乖孙女的福,运气好,知道了那个宝贝,还意外的发现了里面的奥妙。”

眼神看着自己所在的别墅,解释道:“深儿,你出生的时候手里便拿着一个紫色的水坠子,会发光,爷爷知道你带着这东西降临玉家,定是有契运的,便把这东西藏了起来,想着等你毕业的时候再交给你……”

从爷爷的叙述中,玉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因为她经常受伤的缘故,爷爷无意间发现她的血可以打开这个水坠子的秘密,便知道了空间的存在,后来的时间里,在这里漂亮的地方一点一点的建造了这个豪华的别墅,想要送她当做毕业礼物,只是没想到……

“爷爷,你是怎么来这里的?”玉深很想知道她的爷爷为什么会触碰不到,像灵魂一样!

灵魂!

想到这个词,玉深眸子大睁,眼睛看着玉翁想要知道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玉翁点了点头,眸光没有半点悲色,“深儿,爷爷在那个世界已经死了!”

“怎么会这样?”玉深有些惶恐。

“爷爷也不清楚,那时候爷爷拿着那个水坠子想要试着救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会来了这里,”说到这个问题玉翁也疑惑的不行,但是等他醒来时却成了灵魂的模样。

突然想到什么,玉翁打开了沙发旁边的抽屉,拿出一个四四方方,没有开口的白玉盒子。

第五章 天命者!

“深儿,这个盒子是爷爷很早之前就在这个空间里发现的,你看一看,说不定会发现什么。”

玉深疑惑的接过盒子,触手的一瞬间,盒子立即幻变成了一幅卷轴,打开。

“爷爷,这是一封信,”玉深说。

“看看吧,说不定所有的答案都在这份信上!”

“嗯,”打开信件,玉深仔细将信件里面的内容看了一遍,然后脸色一垮的交到了玉翁的手上。

她居然是天命者!

这个空间就是天命者该拥有的!

天命者的任是保护一方安宁,当然,不做也没事,只是可惜了这个身份,但是要是得上天垂帘重活一回的话,总得给百姓造福,为他们谋求一个家国安康,这是重生的代价!

否则,魂飞魄散都是轻的!

果然,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而能掉下来的都是可以砸死人的铁饼!

玉深表示她真的不想要当什么救世主啊!

而且她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能耐!

还有,空间不都是有灵气的么,她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这老天爷不会坑她吧!

“爷爷,”玉深苦兮兮的看着手拿信件的老人,“我……”

“深儿,这也算是好事,逆天重生,总是要付出代价的,”玉翁将信件放下,看着这唯一的孙女说道,“深儿,你是我玉翁的孙女,是军区最高指挥官的孙女,你不要让爷爷失望!”

玉深无奈的扁了扁嘴,她就知道,爷爷这个责任心重的是不会让她不同意的,尤其是这还关系到她的性命。

玉深还能说什么,好不容易和爷爷团聚了,她不能让爷爷伤心,只得咬牙应下。

“深儿,你不是一个人在奋斗,爷爷虽然出不去,但是你遇到了问题咱们祖孙两个一起解决,总会度过的,”知道自己的孙女不愿意,玉翁语重心长的说。

“好,我知道了,”玉深笑了笑,声入洪钟,对,她这个首长爷爷在身边,有什么好害怕的。

“对了,深儿你还没说你自己怎么成了这个小姑娘的样子?”说完正事,玉翁看着玉深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丫头模样,说实话,他有点好奇,又有点欢喜。

玉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然后便将自己这个身子的身份和所处的时代全部告诉了爷爷,包括东玉帝后对“她”的看重。

“天意啊,”玉翁得知事情因果,感慨了这一句。

“深儿,爷爷没有让你的父母陪你长大,这些年又太忙,基本顾不上你,是爷爷对不起你,”说着,一个铁血首长也红了眼眶。

“爷爷,深儿不怪你,深儿在这个异世还可以见到爷爷,还可以呆在爷爷身边,深儿真的已经很满足了,”玉深将眼角的落花抹去,抽了抽红彤彤的鼻子劝道,不过要是她可以触碰到爷爷就更好了!

看着眼前这个头发花白,却依旧精神健硕的来人,玉深笑了笑,她不想让爷爷愧疚于她,她知道爷爷这些年都在做着国家赋予给他的责任,守护国家的太平,所以她不怪爷爷。

她为自己可以有一个当首长的爷爷感到骄傲!

“好孩子,难为你了。”

又叙旧一会,玉翁知道外面会有人找她,便赶紧让玉深出去,免得她的那些属下们担心。

“深儿,出去吧,记得出去后好好在附近找一找灵兽,”离开前,玉翁语重心长的嘱咐,那份信件上还有交代的事项,就是这个慧玉空间的守护灵兽,天命者开启空间之时,定是灵兽现身之日,灵兽和天命者息息相关,万分马虎不得!

第六章 白虎难产

“我知道了爷爷,”玉深应下,脑子里想到了刚才她追逐的那只白虎。

得了这个空间,现在仔细的想想她觉得还是很不错的,随身的隐形‘荷包’,别人偷不走,她也安心,而且这里面被爷爷事先存了不少好东西,再有爷爷在身边,她就不信她会完不成任务!

最重要的是这个慧玉空间除了天命者和灵兽,任何活物进来都会昏睡不醒,所以以后她便是救人进来,那些人也不会发现她的秘密,她很满意。

当然,这个空间的存在也间接的证明了一点,她果然是“贪生怕死”的体质,打不过别人的话只能躲!

还有一点可惜的就是爷爷出不去这个空间,但是细想一下,人的魂魄似乎也不能存在这个世上!

她要是让爷爷出来害得爷爷的魂魄散了,她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告了别,玉深一个意念,转身除了空间,当她以为会是那个石壁时,没想到她居然在方才追捕白虎的草林间,而那些挡住人视线的雾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眼里看见的都是郁郁葱葱的景象。

玉深半张着嘴巴,有点不敢相信,看着脚下平坦的土地,根本没有一点异常的样子,玉深觉得自己方才是在做梦吧?

怕自己真的是做梦,玉深意念一闪,当自己又进了空间是,玉深才舒了口气,还好,还好!

“主子,青宇找到白虎的踪迹了!”青宇也疑惑这雾气怎么瞬间就散了,但是发现了主子感兴趣的东西,便选择性的忽视了这一点。

“真的,在哪里?”玉深出了空间运起轻功走到青宇面前,外面一个时辰空间十个时辰,所以她身上的衣衫早就干了,当然,除了袖子处脏了些,整个人没有任何的异常。

“主子,暗卫在那里守着,不过看样子好像是一只要生产的母老虎,”青宇有点激动,“不过那母虎好像受了伤,主子,你想不想要小老虎?”

玉深眼神一亮,想到那个图腾上面的白虎和慧玉空间的守护灵兽,唇角一勾,“想要!”

“主子,这个母虎是不是有点难产啊,这都半天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青宇和玉深都眼巴巴的盯着下面草丛那里的白虎挣扎,心下有些担心,这母虎受了伤,也不知道能不能生下小白虎来。

树上的玉深蹙了蹙好看的眉眼,青宇说的没错,这受伤的白虎确实难产了!

前世她在军区的时候跟着军医学了不少救治人的法子,但是也没有给人……不,动物接生过啊!

段时有些为难,想了想,玉深还是跳了下去,她总得试一试吧!

青宇见状,担心之余也干净跳了下去。

白虎生性机敏,察觉到有人靠近,立即扬起了脑袋,嘴巴里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怒吼,似是在警告玉深和青宇,即便它已经受了伤。

对上白虎警惕的视线,玉深美眸落在青宇身上,命令道:“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主子,”青宇抬头,对上玉深突然冷沉下来的视线,咬了咬牙,“主子,青宇去便好,你……”

第七章 狼王

“青宇,白虎总不至于太过防备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玉深知道青宇担心她,所以不忍心苛责,“你防备着周围,一会这白虎生产的时候它的血腥味说不定会引来野兽。”

被玉深这么一说,青宇当即提了精神,也知道劝不住,“青宇会守好周围的,主子放心。”

“嗯。”

玉深虽然不会接生,但是因为前世在军队呆过的原因,和军犬打过很多交道,知道一个人的气息会影响动物是否攻击,所以此时她尽量让自己温和一些。

果然,白虎见是一个没有攻击力的小姑娘,感觉到她身上的善意,慢慢放松了的警惕,给了玉深靠近的机会。

走到近处蹲下身子,玉深看到白虎另一边的身子被撕咬了一块,血肉模糊的厉害,颇有些佩服这白虎的忍耐能力,伤了关键之处居然还可以活到现在!

摸了摸白虎的皮毛算是安抚,对着它友善的笑了笑,“我帮你接生好不好,你要相信我!”

白虎深深的看了眼玉深,有些犹豫,喉咙里发出轻轻的闷响,最后没办法只得同意了!

玉深笑了笑,得到许可,开始慢慢的用手按揉白虎的肚子,她不会接生,但是常识还是有一点的!

这边的玉深因为白虎的难产慢慢额头冒出了薄汗,而那边的青宇看到玉深没有受到伤害,提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开始注意周围的动静。

突然,感受了空气里的不寻常气息,青宇暗骂自己大意,然后赶紧挥手示意暗卫现身,“暗卫听令,绝不能让这些野兽靠近主子!”

“是,”四五十个黑影瞬间现身,成包围状于不远处将白虎和玉深紧紧保护起来,个个手拿刀剑,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可能是暗卫的现身和兵器的亮相激怒了那些在暗处潜伏的野兽,一个个的发出嘶鸣般的吼声,草丛晃动,做出蓄势待发的状态。

两边当时剑拔弩张起来,玉深感觉到白虎的不安,害怕小白虎在它肚子出了什么意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赶紧安抚,“不怕的,为了你肚子里面的小虎,我们继续努力!”声音轻柔,温和,倒是让白虎放松了不少。

“青宇,我们晚上不是缺肉么,把那些不长眼的畜生全杀了,记得把它们毛皮留着,”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狠毒的话!

“是!”

“暗卫听令,全给我上!”

刀光剑影,野兽哀嚎,一时间,丛林里的鸟都不知道惊飞了多少,血腥味遍布在空气中,染红了那郁郁葱葱的山林!

“主子,小心!”突然,青宇一声叫喊。

玉深听见,转头间便看到一只体型巨大的凶恶野狼向着她铺了过来,带着不死不休的气势,攻击这般的迅猛,是狼王无疑了!

玉深眼眸一缩,脚尖一点,用轻功上了树梢,直接让那个狼王扑了空,看着地上露出森森獠牙的野狼,玉深眯了眯眼眸,狼这类东西,要是不斩草除根,只怕会不死不休的缠着!

第八章 小白虎出生!

想明白这些,玉深那双璀璨的明眸里当即闪现杀意,弯腰从靴子里拿出自己的匕首,稚嫩的小脸上挂满了冷凝之色!

今天,她就拿这个狼王练练手!

飞身而下,在狼王再次扑过来的瞬间,玉深身子一偏,与狼王侧身而过的瞬间,手一抬,用尽了全力将锋利的匕首插在了狼王的腰腹之间!

“嗷呜……”惨叫哀嚎,这是不甘的怒火!

半壁身子都染了血,狼王依旧四爪绷地,面目狰狞的看着这个伤它之人,眼睛里全是凶狠的光,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道再次攻了过去!

玉深匕首相迎,用自己轻快灵巧的身子和不俗的轻功在狼王身上扎下了一刀又一刀,刀刀见血,次次见肉!

突然听到白虎的哀鸣,玉深喘着气,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白虎看样子坚持不住了,她不能再拖下去了!

眼眸一冷,看到体力不支的狼王,趁着它分神的间隙,在青宇目瞪口呆的视线下运足了轻功,用最快的速度在狼王还来不及防备的时候跳上了它的身子,不待它反抗,将匕首狠狠的扎进了狼王的脑袋里!

她玉深,也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主子,”青宇将身前的几只碍事的野狼解决,一身挂彩的赶紧跑到玉深身边,“主子,你没有事吧?”说着看了看玉深身上被狼王溅到的血迹,担心的问,主子刚才真的……和以前相比,变化太大了。

居然用这么残忍的手法将狼王杀了,这真是一个九岁的孩子么!

玉深从狼王身上下来,踢了踢已经没有气息的狼王,心下松了口气!

“青宇,赶紧把剩下的解决了,”看了那些还在和暗卫搏斗的野兽一眼,丢下这句话在青宇惊疑的目光中向白虎走去。

“快出来了,”玉深推拿着白虎的肚子,满手的鲜血,这个说不定就是她要找的小灵兽,可不能有半点马虎!

“出来了,出来了,”玉深说着,赶紧上前将血淋淋的小白虎抱在手里,看到它头上冒着的隐隐紫光,玉深心下一喜,她找到了!

赶紧扯下身上的衣衫给小白虎擦拭干净,之后将小白虎送到奄奄一息的母虎它身边。

她知道,这个白虎不行了!

要不是受了重伤,也不会早产,更不会难产,她虽然想要带走小白虎,但是她不会剥夺他们母子可以相处的最后一点时光!

“主子,处理完了,”青宇满身狼狈的走了过来,躬身回禀道。

“让暗卫把能吃的肉先送回去几只,剩下的,剥皮!”玉深看着这草丛里满地的野兽尸体,皱了皱眉吩咐道。

“是,”青宇应声,然后挥手示意暗卫行动,“主子,母虎……”

玉深回头一看,对上白虎那祈求的眼神,蹲下身子摸了摸它的脖子,言语轻柔,“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孩子!”小白虎头上的光辉本就浅淡,现在消失,倒也不会让人发现什么!

白虎强撑着身子听了玉深保证的话,最后眷恋的看了眼前的孩子一眼,慢慢闭上了眼睛!

玉深将小白虎抱了过来,看着那没了声息的白虎,神色有些悲悯,也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青宇,让人把白虎埋了吧!”

“主子,你不要这白虎皮么?”青宇问。

闻言,玉深狠狠瞪了青宇一看,她便是再想要,因着小白虎的原因,也不会这么丧心病狂的!

“不要!”冷冷的丢下两个字,玉深抱着小白虎转身离开。

第九章

厨房的后院,花嬷嬷看到豹子野狼这些满身是血的动物,吓得差点晕过去!

“嬷嬷,你没事吧,”从小田地回来的花落看到花嬷嬷那摇摇欲坠的身子,赶紧将手里的青菜放到一边,将花嬷嬷搀扶着坐下来。

目光看向院子里的那些凶兽尸体,皱了皱眉,对着带回来的暗卫道:“暗一,你们进了这无量山的深林?”

暗一回到:“是。”

“这些是谁让带回来的?”花落皱了皱眉头问道,小脸微微凝着,十三岁的年纪看着倒是颇为严肃。

暗卫平时打猎不都是野鸡之类的小动物么,今天怎么是大家伙,都把花嬷嬷吓着了!

“是主子。”

“什么,你说谁?”花嬷嬷的心颤了颤,她真的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

“嬷嬷,是我让暗一带回来的,”一声清脆略带稚嫩的声音传来,玉深抱着小白虎走了进来,面带笑意。

“主子,你这……”花嬷嬷看到玉深这像乞丐一样的装扮,心疼的不行,赶紧走上前,“主子,你好好的怎么成这副样子?”

“嬷嬷,我没事,就是闲得无聊出去无量山转了一圈,你看,我找到了一只小白虎,”说着将怀里的小白虎递到花嬷嬷面前,天真的炫耀着,“嬷嬷你说,这个小家伙是不是很可爱!”粉粉嫩嫩的小东西,还没有睁开眼睛,身上小小的茸毛,可爱的不行。

玉深一边说,一边给花落和暗一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把地上的东西暂时带出去。

“是挺可爱的,”花嬷嬷道,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可是主子,你要养这个小白虎么?”

“嗯,”指尖摸了摸小白虎的耳朵,这小家伙是她的灵兽呢,她可不得养着。

“主子,这白虎可是凶兽,要是主子被它伤了可怎么办,”花嬷嬷看到玉深身上的血迹,抹了抹泪,“老奴这辈子能让娘娘将主子托付于老奴,要是娘娘知道主子受了伤,老奴怎么对得起娘娘的托付。”

“嬷嬷放心,这血不是我的,是小白虎的母亲的,我也没有受伤,就一直在一边看暗卫打猎,就连这小白虎都是暗卫给抱过来的,我就是贡献了一件衣服而已,”玉深知道嬷嬷是什么意思,赶紧宽慰道。

花嬷嬷是东玉皇后,也是就是这具身体母亲的奶嬷嬷,忠心自是不必说,而且对她也是真心的好。

“置于这小白虎,嬷嬷,我将它从小养着,它还能忘恩负义不成,”解释完这句,看到院子里那几只凶兽被拖了下去,道:“嬷嬷,我有点累了,回去休息一会,晚上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说完这句话,玉深转身便回了自己的沉香居。

沉香居是这个大宅院的主院,修缮的很精美,里面有一个小花园,此时天气晴好,花儿开的正是艳丽时候,争奇斗艳自是不必说。

玉深的房间格局很好,古色古香的,一桌一椅都是精品,也是,再怎么也是一国的“皇子”居住地,还能差到哪里去!

进了房间,看到汀兰正在收拾她的床铺,不想让汀兰看到念叨她,便抱着小白虎去了屏风后。

汀兰听到脚步声,知道是主子回来了,刚欣喜的回头便听到屏风后面的人吩咐道:“汀兰,我要洗漱一下,你去让厨房烧点热水过来。”

她之前在山里泡了冰水,这具身体也是刚好,也不知道会不会体虚的感冒了,她可不想再喝那些苦兮兮的中药了,所以现在还是赶紧泡个热水澡暖暖身子要紧。

第十章 小娃娃

“汀兰这就下去,”同样是十二三岁的样子,圆圆脸肉嘟嘟的,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有些可爱。

等汀兰出去,玉深从屏风后面出来将小白虎放到了自己绵软的被子上,然后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毯子,把自己的脏衣服替换下来,一番忙活下来,看到小白虎睡得安稳的样子,玉深笑了笑。

等再次进来空间的时候,玉深已经洗漱好,将自己整理干净了。

“爷爷,我找到灵兽了!”玉深抱着小白虎欢喜的跑到别墅一楼爷爷的房间,看到他正坐在靠背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再读。

“深儿,你慢点,”玉翁放下手里的书,看到送到眼前的刚出生的小白虎,爽朗的笑了笑,“深儿,我猜也可能是白虎,没想到还真是。”

玉深笑着正打算夸老爷子几句,突然空间震动起来,整个大地都跟着摇晃,而小白虎身上正发着淡紫色的光芒,光束越来越大,根本让人睁不开眼。

“爷爷,我们快出去,”玉深拉不到玉翁的手,小白虎身上的光芒包裹住,着急的赶紧喊道。

爷孙两个从别墅跑出来时,震动慢慢的停止,但是整个空间突然充满了郁郁葱葱的灵气,淡紫色的光束漫天,梦幻的不行,像是仙境一样,所有的植物都变得有生气起来。

“爷爷,这是怎么回事?”玉深真的被惊讶到了,现在她看到的一切都有点颠覆她以往的认知。

“深儿,你的手里……”玉翁同样被这个场景震撼了,但是毕竟年纪大,面对的事情也多,大风大浪见多了,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只是等他看到孙女手里抱着的小娃娃时,他这个老首长也不淡定了!

“爷爷,这个……”玉深觉得自己的手臂有点僵硬,之前被空间变化的场景惊讶道,没注意到小白虎的变化,只是这小白虎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娃娃!

她真的有点接受无能啊!

这是什么奇幻的世界,怎么这么鬼扯呢!

要不是小白虎一直没有离开她的怀抱,她都会怀疑是谁把小白虎掉包了!

灵兽居然可以幻化成人形,真是……她实在没有言辞可以形容自己那震撼无比的内心!

“哈哈哈……”玉翁反映过来倒是突然笑了起来,声音中气十足,“深儿,真不愧是灵兽,你爷爷我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玉深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爷爷真是……

“爷爷,这个小白……小娃娃怎么办?”看到手里那睡着的唇红齿白的小婴儿,玉深有些为难,她要怎么照顾,难道带出去把花嬷嬷他们一干人惊讶死么!

她又该怎么解释福叔阵法保护的地方是怎么出现小娃娃的!

“深儿莫担心,”玉翁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娃娃,心生欢喜,“你爷爷我要是猜的没错的话,这个白虎灵兽只能在这个慧玉空间里幻化人形,到了外面还是原来的样子。”

“真的?”玉深想了想,觉得很有可能,“爷爷,那刚才这空间的震动会不会和小白虎有关?”

“十之八九吧!这个小家伙一出现这个空间便出现了灵气,不愧是守护灵兽!”玉翁称赞道,目带慈爱的看着那个小娃娃,心里直感叹神奇。

看爷爷很喜欢这个小孩子的样子,玉深想了想,“爷爷,你要不要抱一抱小白……不是,是这个小奶娃娃?”

摇了摇头,脸上有些遗憾,“深儿,爷爷我……”应该碰不到!

第十一章

这话还没有说完,玉深便把小白虎送到了玉翁的怀里,随之,神奇的一幕发生了,玉翁稳稳地抱着小白虎,根本没有掉下来!

最重要的是玉翁方才接孩子的时候还感觉到自己孙女指尖的体温!

睁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玉深,“深儿,这是……”

“爷爷,既然灵兽都可以幻化成人形,还有什么不可能的!”玉深闪烁着明眸笑着说,“而且灵兽回归,空间里布满了灵气,爷爷说的不得也能得个机缘呢!”她只是想要试一试,没想到真的可以。

“倒是有这种可能,”玉翁看着怀里睡着的小娃娃,拿手指戳了戳他细嫩的脸颊,“深儿,你说给这个小娃娃起个什么名字好?”

“爷爷取吧,”知道爷爷喜欢小孩子,玉深当然不会剥夺了的爷爷的兴趣,这个小孩子以后说不得还得让爷爷照顾呢!

“我取?”玉翁想了想,也不推脱,“深儿,这个男孩,那就叫扣童怎么样?”

“小扣童么!”

“嗯。”

“爷爷,这名字很好听,”玉深笑着说,“这个小娃娃长大一定会很喜欢的,爷爷也算是多一个灵兽孙子了!”她有事不在的时候有小扣童陪着爷爷,爷爷也不会太寂寞。

“你这丫头,”玉翁笑着看了自己孙女一眼,这句话倒是说到他的心坎上了,“深儿,我当了爷爷,你不就当了姐姐么!”

玉深眼眸一亮,是啊,她当姐姐了!

“主子,福叔回来了,”门外花落前来禀报,玉深在空间里听到外面声音,和爷爷对视一眼,留下小扣童转身出了空间。

把房门打开,看了看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花落,疑惑道:“福叔他们在哪里?”

“主子,他们在前院大堂等着主子呢!”花落微笑着说,举止有礼,颇有点大家闺秀的沉稳细心样子,说话不急不躁的,但是也是个会武功的,胆子还不小,这点,从刚才看到野兽没有半点惊慌的样子就是知道。

而且能跟在帝后的宝贝“儿子”身边,没有半点本事只会伺候人也是不行的!

青梧在女子里武功最高,花落暗器使用最好,汀兰在医术上天赋很高,福叔是曾经的皇家暗卫首领,布阵杀人根本不在话下,青宇则是除了福叔,在年轻一辈里武功最好的,人也比较机灵,花嬷嬷么,心肠很好,又长的慈眉善目的,做饭还很好吃,对将养身子之类的更是精通。

置于身边父皇母后留下的一百暗卫,都是皇宫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各个武功高强,福叔统领,有时他不在是便由青宇和暗一暗二等几人管理着,是她这个即将成为亡国公主的最后保障!

“福叔,”玉深进了前院大厅,看着堂内的两人站直了身子等着她,笑着打招呼道。

“主子,”福叔青梧抱拳躬身行礼。

“福叔,这里又不是皇宫,不需要这么多的礼节,”玉深赶紧上前将两人搀扶起来。

福叔面容深邃,年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剑眉星目的,一身硬朗的气息,看起来颇有威凛,而青梧则是一个身着男装的小姑娘,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容清冷,整个人有点冷冷的,不怎么说话,但是办事能力却是一流。

“谢主子。”

“福叔,这次出去有皇宫那边的消息么?”

第十二章 下厨(一)

这段时间东玉面临亡国之危,这帮属下虽然和她呆在这里,但是忠肝义胆,谁放的下自己的家国,要不是原主生病绊住了这些属下的心,他们也不会对皇宫那边的消息知之甚少。

所以她差不多好了之后便让福叔带着几人出去外面打探一番,现在看福叔这有些悲悯的神色,看起来外面的情况似乎不怎么好!

“主子,这段时间北蛮进攻猛烈,东玉已经失去了将近一半的城池,现在镇国大将军秦定梁正在宁城和北蛮军队僵着,他们暂时还攻不下来宁城,但是……”袖下的拳头紧了紧,语气沉重。

“南川和西林也在盯着东玉这边,纷纷往边境屯兵,要是这次北蛮攻下了宁城,属下觉得,其他两国便会开始吞噬东玉,到时候……”后面的话他怎么样说不出来!

闻言,玉深凝了脸色,美眸半眯着,“父皇和母后怎么样?”

“皇上正在日夜不休的和朝臣商讨战事,皇后这段日子忙着安抚那些世家的夫人,就怕人心不稳的出现叛徒和叛逃之人,到时候东玉危矣!”

“百姓现在如何?”

“主子,城池被占领的东玉百姓被那些蛮子们当做贱民奴役,其余的百姓有些为了不成亡国奴,纷纷收拾行囊往西林和南川跑去,而且近几年东玉的国情不好,百姓家里没有多少米粮,外面的局势很乱,山匪流民很多!”

听完这些,玉深闭了闭眼,良久,长长的叹了口气。

“福叔,你和青梧辛苦了,下去休息吧,”玉深面色无异的说,“今天我带着青宇进山打了不少猎物,今晚我亲自下厨,你们有口福了!”

闻言,福叔面色一变,看到在外面不敢进来的青宇,脸色微怒,青宇怎么能让主子去这深山,这要是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看到福叔凌厉的视线和青梧不满的目光,柱子后的青宇缩了缩脖子,还是玉深看不下去了开了口,“福叔,是我非要去的,你别怪青宇!”

“对了,今天我们还找到了一只小白虎,又打了不少的猎物,可是会收获颇丰呢!”

“还有,我还钓到了鱼,今晚我给你们改善伙食!”这里做饭的方法就这么几种,不是蒸就是煮的,根本不知道还有煎炸炒之类的做法,所以这几天花嬷嬷做饭就是再好吃,她这个可以说尝遍天下美食的也顶不住,还不如自己来!

不过这个世界没有大豆,更没有大豆油,做饭都是用猪油之类的,说实话,她真的挺遗憾的!

等福叔应下玉深去了厨房后,便黑着脸让青宇将这件事说清楚,听完了事情的原委,心里惊讶于玉深的变化同时,还不忘狠狠瞪了青宇一眼,冷声道:“不可再有下次!”

“是,”青宇应下,态度良好。

“暗一,你将这些野猪肉用刀剑砍成小块,一会我要把这些肉给过一下水,”玉深撸了撸袖子,露出白嫩的手腕,她准备把这些肉炒着吃,让他们这些古人看看眼,虽然是最简单不过的做法,但是人太多,只能暂时简单一些了。

第十三章 老神仙

“花落,青梧,你们去见将暗卫带回来的毛皮清洗干净,以后说不得会有用!”花落和青梧的胆子稍微大一些,这件事让她们去做便好。

“青宇,你去将烤肉的架子架好,一会我给你们烤狼肉!”视线看向一边好奇看着的汀兰,笑了笑,“汀兰,我吩咐你抓的调味料都弄好了没有?”

汀兰摇摇头,又点点头,“主子,有两个这里没有。”

“没有?”

“嗯。”

“少了哪两个?”

“主子,蒜没了,还有,八角是什么?”汀兰眨了眨眼,这个东西她怎么没有听说过。

算了,她不能对这里的调味料期待太大的。

“汀兰,没有就算了,那你和暗二去把我钓回来的鱼处理干净,要是可以的话再去多抓几条,一会我给你们做糖醋鱼!”

“主子,还是老奴来吧,”花嬷嬷看着院子里真的准备做晚饭的玉深,准备最后劝一劝,主子身份金尊玉贵的,怎么能做这些下人的事,而且主子这要是不小心被伤着了,她不得心疼死!

“主子,你还是去陪那个小白虎吧,老奴刚刚怕小白虎饿着了,便给小白虎弄了点稀粥,”花嬷嬷没办法,只能用这件事试图转移玉深的注意力。

“嬷嬷,没事,小白虎我安置好了,你不用担心,”玉深笑着示意嬷嬷不要在意。

慧玉空间被有先见之明的爷爷藏了不少的好东西,吃的自是不必说,而且爷爷一个人在里面闲着,等小扣童饿了定会在别墅的厨房那里会给小扣童熬米粥之类的,反正他得了孙子,正乐在其中呢,她还不是要扫了爷爷这难得的兴致!

“可是,主子身份尊贵,怎么能做下人……”

“嬷嬷,”这话玉深就很不赞同了。

玉深站直了身子看向花嬷嬷,“嬷嬷,你们尽心尽力的保护我,照顾我,我做一顿饭菜犒劳一下你们也是应该的,而且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不能用身份衡量的,你们忠心于我,我对你们好,你们便心安理得的受着,不要太纠结于世俗的那些规矩,再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还能死守着规矩过一辈不成!”

见花嬷嬷有所松动,玉深再接再厉道:“嬷嬷,退一步来说,这无量山不是别处,既然你们认我为主子,便是我说了算,难道你们还要违背我的命令不成,置于我会不会下厨,嬷嬷放心,有高人在暗地里教过我!”

既然她不想隐藏自己的本事,那总的有一个师傅之类的吧。

“高人?”福叔听到玉深真的在这里折腾,便不敢耽误的走了过来,置于玉深让他去休息的话,他不累,是以来到这里正好听到这句话,便问了出来。

他为了好好护着主子,可是在这附近下了不少功夫,还布下了阵法,他的院子还在主子的隔壁,而且他能当上皇家暗卫首领,自认为武功和阵法都是不俗的,怎么会还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和主子接触,最重要的是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玉深点点头,“是啊,他说自己是这无量山的老神仙,见我很有眼缘,便教了我不少东西,老神仙让我称他为爷爷,但是却不允许他教导我的时候被别人知道他的存在,不然会狠狠的惩罚我!”

置于这编出来的老神仙,呵呵……当然是空间里的爷爷了!

“老神仙?”在场的众人都要惊呆了。

第十四章 天元仙人

便是向来很少有什么表情,比较清冷的青梧都变了变脸色!

“主子,这事可开不得玩笑的!”福叔很严肃的说。

“福叔,我没有开玩笑,”玉深让自己显得有点生气。

“在这里我跟着爷爷学了三年本事,每天晚上爷爷都会前来找我,然后把我带去他住的世外桃源,教我各种各样的本事,还有,前段时间也是爷爷知道我生病了,给了我一颗仙丹才把我从鬼门关救了回来的,”玉深心里感叹,这理由真好,正好就解释了为什么当时病的快死的原主可以这么快的好起来!

见玉深不像说假话,再结合玉深真的好的挺快的,花嬷嬷的心肝有点颤颤的,看了看那被云雾笼罩的无量山,只觉得神秘非常,心下当即觉得说不得真有此事,当即信了七八分。

咽了咽口水,问道:“主子,那你现在怎么可以告诉我们,这可……”说着拍了拍大腿,对着无量山赶紧叩拜起来,哭喊道:“老神仙啊,老奴可是什么都没有听见啊,你可别伤了老奴的主子,你要是惩罚,就惩罚老奴吧!”

被花嬷嬷这么一鼓动,青梧花落汀兰福叔青宇和暗一暗二,以及暗处明处的暗卫有些知道玉深山里的狠厉的样子,慢慢大都信了玉深的话,不然她们的主子这段日子不可能变化这么大,尤其是快死的人也可以活过来,便跟着花嬷嬷纷纷对着无量山叩拜,希望无量山里的老神仙不要怪罪玉深!

玉深站在一边看到他们一个个虔诚无比的样子,被他们的忠心弄得有些感动,赶紧让他们起来,“嬷嬷,福叔,你们快起来吧,爷爷他在我病好的时候就走了,他说我既然学的差不多了,便可以告诉亲近之人他的存在。”

“走了?”福叔惊讶,老神仙救了主子的命,他还想着说带主子前去感谢一番的,毕竟也是主子的师傅,尊师重道,他虽然是个武夫,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眼下他们失了礼数,这可如何是好。

“嗯,爷爷他去游历天下了,”像是知道福叔的想法,玉深无所谓的笑了笑,“福叔,爷爷他是一个不拘泥世俗的人,也不喜欢人多,不然也不会独自在这无量山隐居数年,他走之前还让我带他向你们问一声好,希望你们担待他这个老邻居的不合格。”

“可是使不得,使不得,老奴等都是凡夫俗子,那里值得老神仙问好,”花嬷嬷吓得拍了拍胸脯,连连罢手,便是福叔也亦然,不过怪不得他不知道主子学本事的事,原来是老神仙的原因。

还好,他真的很庆幸主子入了老神仙的眼。

被花嬷嬷和福叔的动作逗笑,玉深觉得他们真是可爱的很,虽然迷信的厉害吧,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可以轻易糊弄过去!

“主子,不知道老神仙是什么名号,属下也可将这件喜事报给皇上和皇后,让他们为主子高兴高兴!”福叔觉的,这件事还是弄清楚了为好,要不然到时候被皇上问起来主子的情况他一概不知,可着实不像话了些。

“爷爷他说他叫天元仙人,”天元是爷爷在前世一时兴起给自己另一个名字,此时拿出来用再好不过。

第十五章 盐

“天元仙人,”福叔想了想,他活了大半辈子,见识不俗,知道的隐世高人更是不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名号,说着看向院子里的其他人,见他们都是一副疑惑的样子,显然也没有听说过。

“当然了,爷爷是神仙么,极少出世,又来无影去无踪的,便是出世也是各种各样的化名,所以这世上根本没有人听过他的名号,更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要不然以他的本事,还不得被世间的那些凡人烦死!”得个仙人徒弟的名号,以后做什么事情都方便,还能威慑别人,很好!

既然她是东玉的“嫡皇子”,得了天命,自然是得回去的,因着东玉这种情况,所以这件事她不能藏着掩着,还必须让天下人知道!

“好了,不说这些了,赶紧去干活!”

等人差不多各忙各的后,玉深将暗一砍好的野猪肉过了水,让花嬷嬷捞起来渗水的时候趁着这个时间走到院子正在劈柴的福叔身边,蹲下身子压低声音道:“福叔,父皇给我留了多少钱?不是,是多少银子?”双眼放光,眸子精光闪闪,其实她也是一个爱财的人!

福叔劈柴的动作一停,疑惑的看了看玉深,道:“皇上给主子留了一千万两黄金,还有一些古玩字画,珍贵玉器,宝石珊瑚之类的东西,都是给主子以后生活用的,”想了想如实回答。

玉深听到这个数字,怔了怔眼眸,没想到她这个便宜父皇这么宠爱她这个“嫡皇子”,原身可真是有福气!

据前身的记忆来说,这要是知道的准确的话,原身来这里的时候国库就只有三千万两的黄金了,这被原身拿走一千万两,三年多了,现在外面战争四起,国库要空虚了吧!

不得不说,玉深这个没爸没妈的孩子这时候有点小小的妒忌原身了!

怎么命就这么好呢!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看来也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还是有例外的!

“主子你要做什么?”

玉深回了回神,咳了咳,看了福叔一眼,道:“福叔,你现在去将这些东西全部打包起来,置于做什么,今晚我有事要交代,”说完玉深进了厨房。

她还是吃了晚饭再说吧,不然她怕他们吃不下去饭,这不是白瞎了她的手艺么!

怀着疑惑,福叔站起身按着玉深的吩咐去打包东西,主子是老神仙的徒弟,得老神仙教导,想法自是不俗的,他还是不要多问了!

“嬷嬷,把盐拿过来,”玉深拿锅铲翻炒这野猪肉,吩咐花嬷嬷道。

“好,老奴这就去拿,”本来还担心主子做不好,没想到做的有模有样的,居然还是新鲜吃法,不加水的那种。

看到嬷嬷拿过来的盐,玉深皱了皱眉,“嬷嬷,这盐怎么一点都不精细,”还有点微微泛黄。

“主子,这盐可是东玉最好的盐了,一百两银子一斤呢!”主子很少做杂事,不知道也正常。

“一百两?一斤?”玉深瞪大着眼眸,“这些商人怎么不去抢?”

第十六章 下厨(二)

这里两文钱相当于前世的一块钱,一两银子相当于一千文钱,也就是前世的五百元,那一百两银子,玉深算了算,那就是前世的五万元,而前世两块钱就可以买一斤上好的细盐,在这里,五万块钱买一斤粗盐,玉深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太落后了!

“主子,也已经算是便宜的了,前段日子江安那边的盐除了问题,盐商们将盐的价格抬到了三百两银子一斤,百姓都买不起!”花嬷嬷说起这件事也无奈,不知道外面的百姓得受多少苦!

三百两,那就是十五万元?玉深咽了咽口水,粗盐的买卖居然有这么大的利润?

“主子,快炒,快糊了!”见玉深发呆,花嬷嬷赶紧提醒。

“哦,”玉深回神,将这件事放在了心里!

将盐和其他汀兰准备好的调味料桂皮,葱姜蒜之类的一一放下调味后,又翻炒了一会,玉深的眼角余光隐隐看到暗二和汀兰回来了,便将手里的铲子顺势给了花嬷嬷,这么多肉,她炒的手酸。

“嬷嬷,剩下的你来炒,我去弄鱼,记得暂时不要加水,千万不要,”都到这一步了,她相信花嬷嬷可以做好。

“老奴记住了,”接过铲子,闻着这一阵一阵的香味,花嬷嬷被勾的咽了咽口水,她做了一辈子的饭菜,没想到猪肉还可以这么香的。

主子不愧是老神仙教导出来的,可真有本事!

“暗二,把鱼拿过来,”玉深坐到方才暗一砍猪肉的凳子上,拿着刀吩咐道。

“主子,什么是糖醋鱼?”汀兰先一步拿着两条大肥鱼跑了过来,然后蹲在玉深的身边,笑嘻嘻道:“是不是甜的和酸的?”

玉深笑了笑,将处理好的鱼在案板上放好,汀兰这种说法似乎也对,便道:“差不多吧,”这鱼鳞刮得倒是干净,连水分都事先沥干了,看来汀兰在花嬷嬷身边久了厨艺上也知道一些东西的。

将鱼块切成一块一块的,然后将鱼肉放到事先调好的调味料里,搅匀备用,没有酱油真是太可惜了,做出来都会失了糖醋鱼该有的味道,玉深心里有点遗憾。

“主子,我也帮你,”汀兰道。

“好,注意把调味料抹匀了,不然不入味,”玉深嘱咐。

“主子,你看这猪肉是不是可以了?”花嬷嬷喊道。

与玉深进了厨房,和花嬷嬷将锅里的肉捞出来,用盖子盖着,然后再次将锅里放下猪油,等待烧热。

“主子,这猪油是不是用的太多了?”花嬷嬷看玉深这不要命的那大铁勺挖,有些心疼,要知道这段时间这些东西可不怎么好买。

“没事,多些才好,”反正现在不用以后也是要放坏的,玉深在心里默念。

等油烧热了,玉深把鱼块慢慢放入,等待鱼块炸到金黄,捞出,沥干油,然后用锅里剩余的油将姜丝和葱段下锅爆炒,再将鱼块放入,炒上一盏茶的时间后将先前调出来的调味料让汀兰拿过来,再浇到鱼肉之上,放糖,醋,把柴火拿出来火弄小,小煮一会儿放葱段,最后放上粉水便可。

因为人多,所以玉深选择小块小块的糖醋鱼,而不是一整只。

第十七章 东玉,不会亡!

“嬷嬷,你学会了么?”玉深将鱼肉捞出来完成了第二道菜,想了想,看了看外面青宇还没有回来,那就开始弄青菜白菘吧。

“主子,做法新鲜,也简单,老奴学会了,”花嬷嬷应道。

“主子,按照你的要求把架子都弄好了,暗卫弄了五个都放在了隔壁院子外面,现在要怎么做?”青宇来到厨房,鼻尖闻着那阵阵的肉香,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主子,属下和一些暗卫吃不下狼狗,就换了两只野猪,不知道可不可以?”

“可以,其实野猪最好了,”玉深笑了笑说道。

“真的?”

“嗯,”说着玉深在桌案上选了选,没有找到合适的刀,便打算用自己的匕首,“走吧,既然你来了,青菜就让嬷嬷来吧,”说着回头,“嬷嬷,我要炒着吃。”

“好好,”花嬷嬷笑呵呵的应下,看了主子两道菜,她做了几十年饭菜的能不通透点么!

“主子,下水已经掏空了,接下来要怎么做?”两人来到另一边的院子,看到在那里候着的暗卫忙着处理下水,玉深皱了皱眉,想要阻止但还是放弃了,以后有时间再说吧,就这些做完都很晚了!

转了转手里的匕首,在空中划出优美的银色弧线,玉深勾唇一笑,眉眼弯弯,艳丽绝世的脸庞尽显魅华,“接下来当然是切脊了!”

在暗一暗二青宇和一众暗卫的视线下,玉深拿起匕首,挑了野猪,用娴熟的碎骨刀法切开野猪脊椎的关键处,那熟练而适度的刀工看的在场等人惊诧不已,玉深明显是将肉当成艺术品来做。

用可以替代牙棒的东西从野猪的下部一直穿到腮帮部位,而且还是穿着排骨而过,不伤表皮……

上佐料,弄木炭,一步一步,用文火慢慢烤着,将架子上所有的肉处理好,玉深又吩咐人拿来了蜂蜜,便留人在这里看着,吩咐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刷蜂蜜。

夜色迟迟,烤肉费时间,玉深又趁着这段时间去做了几道菜,便让人端上了桌,烤肉是什么的,可以当夜宵。

“主子,这糖醋鱼真好吃?”饭桌上花嬷嬷夹起一块肉赞叹道。

本来主子的份是要端去主子的房间让她独自用餐的,可是主子却让召集了所有人一起在前厅的院落用餐,整整十一个桌子,还和她们坐在一起吃。

“反正嬷嬷也学会了,以后想吃了可以自己做着吃,”玉深调皮一笑,夹起自己拌的黄瓜送到嘴里,清清爽爽,酸酸甜甜。

“福叔,整理好了?”见福叔终于来了,玉深放下筷子说道,。

“嗯,整理好了,”福叔点头。

“好,那赶紧坐下来就吃菜吧!”

“是!”

“主子,这野猪肉挺软香的,比花嬷嬷做的都好,”福叔夹了一筷子放在嘴巴里,笑着说,其他人都表示很认同,一个个的吃饭速度很快,其他桌子上也是碗筷的碰撞声,可见玉深的手艺!

“你们喜欢吃就好,花嬷嬷已经学会了,要是以后我没有时间,完全可以找花嬷嬷要这些吃食,”被人夸了,玉深心情很好,“是不是嬷嬷,”说着给花嬷嬷夹了一筷子肉,“嬷嬷快吃,这肉酥软,很适合上了年纪的人。”

“好好,”花嬷嬷笑着应下,主子不介意她的奴才身份,还对她和颜悦色的,能想着她这个奴才,她比什么都高兴。

“青宇,你慢点,我又不和你抢!”

“青梧,你再不快点就没有肉了!”

“花落汀兰,你们不要一直吃青菜,当自己是兔子呢!”

……

饭菜很好,每个人都吃的很快,等待众人都吃的差不多了,玉深示意花落几人将桌子上盘子之类的东西撤下去,等人都来全,众人感受到玉深的严肃,一个个都将心绷起来,不知道主子要做什么。

“我问你一件事,男子汉大丈夫,在这里待着舒不舒服?憋屈不憋屈?”玉深看了看众人,开了口,“青宇,憋屈么?说实话?”

青宇愣了愣,对于主子的文化,他抿了抿唇,“主子……”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玉深笑了笑,目光收回。

“我问你们,家国危难之前,你们是愿意在这里耗一辈子,无所作为,还是愿意为自己的家国拼出一片天?全了自己的忠义?”玉深面容冷凝,眼神紧紧的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出声喊道。

“主子?”福叔一惊,看着玉深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你们是要让自己做亡国奴,还是要堂堂正正的做人?”玉深看着场中那些已经有些激动的暗卫,“我知道你们是皇家的暗卫,被从小训练是见不得光的存在,生来只要忠心自己的主子便好,但是我更知道你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你们是东玉国的人,更是东玉百姓的儿女,你们也有自己的主见,今晚,在这里,我,玉深,要听听你们的想法!”

“回答!”玉深沉了面色。

“主子,东玉儿女,我等也有报国之心!”不知道人群里的谁喊了一句。

“主子,我等不甘为亡国奴!”

“好,”玉深鼓了鼓掌,“说得很好,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东玉男儿顶天立地,拳拳之心上天可鉴!”扬了扬唇,“今日在这里,我,玉深告诉你们,我身为东玉嫡皇子,会同东玉共存亡,你们也愿意同我回繁京,同本皇子一起对抗北蛮?”

“主子,身为东玉儿女,我愿意同东玉共存亡,”暗一开头,随后许多人开始附和,“东玉儿女,同东玉共存亡!”

“东玉儿女,同东玉共存亡!”

“东玉儿女,同东玉共存亡!”

“主子?”福叔急忙上前,劝道:“主子,不可,你是皇后亲自送来的,是东玉……”

抬手打断福叔的话,玉深没有解释,只问了一句,“福叔,如果没有我,你可会回繁京?”

福叔默了默,坚声道:“属下会!”

“花嬷嬷你呢?”玉深看向一边神情复杂的花嬷嬷,询问道。

“老奴是不会离开皇后娘娘身边的!”花嬷嬷擦了擦眼中漫出来的泪!

“花落呢?”

花落笑了笑,目光坚定,“主子,花落本就是忠臣之后,只可惜一家被敌军所杀只剩了自己,父亲忠肝义胆,做女儿的哪有龟缩的道理!”

“主子,汀兰学医的本心就是救治百姓,哪里能看得百姓受苦,汀兰是东玉人,便更看不得东玉百姓受苦了,”汀兰上前一步急忙道。

“主子,青梧这条命是主子救的,主子在哪里,青梧就在哪里!”青梧冷着面容说道,目光坚定,声音铿锵。

“主子,青宇身为主子的护卫,是不会离开主子!”

“好,既然你们这样说,那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本皇子打算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同父皇共同对抗北蛮,你们凡是不愿意者,白银三万两,自请离去,本皇子立誓,绝不会追究!”

“主子,暗一绝不离开,誓死忠诚东玉!”暗一跪地请命。

“主子,暗二亦然!”

“主子,我等亦然!誓死效忠东玉,绝不离开!”嘹亮的声音传遍山野,惊起阵阵波涛。

玉深满意一笑,“好,那我便告诉你们一个我师父走前留下的预言,他曾因我请求,推算过东玉国运,东玉不会亡国,你们不会成为亡国奴,东玉,未来只会越来越好!”

此话一落,众人皆惊!

第十八章 回宫

“主子,老神仙说的可是真的?”福叔不敢置信道,但是那向来严肃的脸上已经有了喜意!

“真的,”玉深肯定,眼睛看着院子里那一个个面挂喜色的暗卫,就算不是真的,她玉深,也会让它慢慢变成真的!

不管付出什么!

这句话,也是为了给所有人信心,亦是为了给她自己信心!

“真是神仙保佑啊,神仙保佑我东玉,”花嬷嬷喜极而泣,这些日子她夜里日日忧心皇后娘娘,就怕她有了什么闪失,东玉要是亡了国,娘娘到时候可怎么办!

“嬷嬷,快起来吧,地上凉,”玉深将花嬷嬷搀扶起来,而后转身对着众人道:“我玉深不惧死,不怕死,为了东玉山河,将于后天清晨启程回宫,你们可愿意跟随?”

“属下愿意,属下愿意,属下愿意!”一声响过一声,在这寂静的夜色里,仅仅一百多人,确实气吞山河的气势!

“好,”玉深伸出三根手指,对天起誓,“苍天在上,我玉深今日在此发誓,今日在场所有跟随我玉深者,凡是东玉历劫活下来的,我玉深便给你们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有功之臣,高官厚禄,福及子孙!”

“爷爷,明天我打算回繁京?”玉深看着仅仅一天就睁开眼的小娃娃,心下感叹神奇,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然后看着在一边沙发泡茶的玉翁,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可是和你的那些属下说好了?”玉翁看着玉深,目光带着深思。

“嗯,我自称是这无量山里一个老神仙弟子,本事皆由神仙所授,他们不疑有他,而且他们都是一个个忠心之人,和前世那些爱国的军人也不差什么,所以他们都会跟我回去,”玉深解释,眼眸含笑,“不过爷爷,你知道这老神仙是谁么?”

玉翁喝茶的手一顿,看到孙女这别有深意的眼神,无奈笑了笑,“你可别穿帮了就好,到时候你爷爷我出不去,也帮不了你!”

“我知道了,一定会小心的,反正我都说了老神仙游历天下了,他们就是想要找人也找不到,”玉深耸耸肩,并不怎么在意。

“深儿,你回去准备怎么办?”外面的情况玉深也从不瞒着他,所以东玉失了一半城池,正在被三国虎视眈眈的事情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玉深摊了摊手,“还没想好,回去看看情况再说吧,我知道的信息也不多,能做的判断也有限。”

“你心里有数便好,不过这里面的有些东西你要是需要,爷爷可以教你,”玉翁说的隐晦,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孙女明白。

玉深闪了闪眸子,“爷爷,你真好,”扑倒自己爷爷的肩膀上,尽情的撒娇,她的爷爷怎么这么可爱呢!

“你慢点,还有小心你弟弟,”看到快掉下沙发的小扣童,老爷子不满的瞪了玉深一眼,“这么大了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

玉深无辜的眨了眨眼,“爷爷,我才九岁!”

玉翁:……

第二天清晨,山间,车队整装待发,但是玉深看到福叔他们于无量山前摆的文案鼎炉香烛时,深深的叹了口气,。

“主子,快来和你师傅道个别,”花嬷嬷跪在香案前,转头示意玉深赶紧过来,他们要走了,不管老神仙在不在,总得全了礼数才好,不然就是他们的不是了。

玉深无奈,为了圆谎,只能走过去跪下对着无量山深深地磕了三个响头,就当是感谢这山让她找到了慧玉空间吧!

因为外面战乱的原因,玉深并没有让福叔准备什么豪华的马车,只要马力快就成,福叔等人也是回去心切,便也没有异议,只是外面低调不显眼马车里面却是另一番天地,物件精巧,茶香袅袅,要用的物件齐全,玉深疑惑的看了看花嬷嬷。

花嬷嬷对上玉深疑惑的眼神,解释道:“主子,这是皇后留给主子最差的马车了!”

好吧,是她小看了古代皇家的奢华程度!

福叔解了阵法,暗卫暗中跟随,明面上为数不多的几人加快脚步出了无量山。

而之前和福叔说的黄金和其他宝贝,都让留下的青宇和几个暗卫去换成大额银票,之后再赶去繁京同他们会和。

出了无量山地界,一路上玉深偶尔掀开车帘子,便可以看到通往城镇的道路上百姓们行色匆匆的身影。

无量山在武兴城,武兴城在靠近西林国的地方,距离宁城那边的战场还有很长的路程,没想要战争还没有波及过来,已经民心不稳了,她要是不切身感受一下,只听福叔描述,都不知道东玉的国情已经到了人心惶惶,举家迁移的地步了!

慢慢进了城镇,马车路过街道时,除了偶尔有百姓撇过来几眼,其他的都在各种奔忙,武兴城也算一个繁华的城镇,此时却只有寥寥无几的商铺还开着,马车行到一客栈门前,玉深放下帘子出了声:“停车!”

“主子,怎么了?”靠着马车车厢睡得迷迷糊糊的汀兰听到玉深的声音,赶紧睁开眼睛问道。

“没什么,你和嬷嬷呆在车里面,我下去看一下立马上来,”玉深吩咐好立马跳下了车,不给车内两人说话的机会。

“主子,可是有什么事?”花落和青梧骑马靠近了车厢,看到从车里跳下来的玉深,也跟着下了马。

“我问些事情,”说完,玉深进了客栈。

店里的掌柜正在忧愁客栈的生意,埋怨北蛮的野心,为自己的未来担忧,就听到了脚步声,抬头一看,便看到了一个年纪不大,长得万分漂亮还身穿紫色锦袍的小公子走了进来,赶紧过来迎接,心里想着终于有了客人。

“这位小公子,是要在本店住店还是用些饭菜啊?”掌柜的笑脸相迎,态度万分客气。

玉深甜甜的笑了笑,道:“这位大伯,你店里都没有客人么?”说着眼睛四处扫了扫,只觉得客栈里清冷的厉害!

第十九章 山贼

闻言,掌柜的叹了口气,也知道了这个小公子没有住店吃饭的兴趣,但也不敢得罪,只得道:“没有,这都将近一个月了,一个客人都没有。”

“既然生意这么不好,那你怎么不去别处谋生,还在这里开店?”玉深的话问的很无辜,像一个好奇的孩子,到也容易让人对她放松警惕。

“祖家就在这里,还能去哪,”说着这件事,掌柜的脸色有些颓废,“东玉失了半壁江山,我就是跑了,那也是即将成为亡国奴的人,跑到哪里都会被人看不起,永远低人一等,而且想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外面这么乱,流民土匪这么多,我带着一大家子的人,怕是出了武兴城没多久就没活路了,哪里还走得!”

“那这里很多百姓都没有离开么?”

“离开?”掌柜的笑了笑,“有走了的,也有没走的,更多是被逼回来的,还能走到哪里去,都在家里呆着呢,看看有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等蛮子们打过来时也好有地方可以躲过成为贱民被奴役的下场。”

听到这些话,玉深的心沉了沉,唇瓣微抿,眸中是看不清的墨色。

自古战乱一起,受苦的都是百姓,但是这个世界更残忍,那些亡国奴,往往都会被那些胜利的国家所奴隶残害,人命比草都不值钱,下场很惨不说,子子孙孙皆要受苦,得不到半点解脱。

“小公子,你要是不住店还是赶紧回家吧,让你父母把你好好安排了,不然你这细皮嫩肉的模样,倒时候那些蛮子打过来,是不是放过你的,”掌柜的好心提醒。

听到声音,玉深回了神,笑了笑道:“谢谢老伯提醒,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回去的,”说着给后面的花落使了个眼色,花落上前给了掌柜的几两银子。

“小公子,这,这可使不得……”他虽然是个商人,但也是一个朴实的人,这……

“老伯收着吧,还有,东玉不会亡的,”说完这句话,玉深转身面色沉重的出了客栈,对着门口的福叔道:“福叔,加快脚步,我们尽快回繁京!”

“是!”

山寨里,一人脚步匆匆的跑进了草木搭建的大堂,“大大大大……大哥,山下来来……来来……来了一辆马车,我们要要要要……不要抢……抢抢?”一个小弟看到山下的情况,急忙跑回了山寨禀报大当家,只是这口吃的毛病着实搞笑。

山寨里的大当家正在盘算自己得了多少银子,正在关键处,突然被人这么一打岔,本就不灵光的脑子顿时将刚才的银子数额忘的一干二净,当即便恼了,对着地上禀报的属下抬手就是一巴掌!

恼怒道:“急什么,有狼在追你么!”

属下被这有力的一巴掌打在了脑子上,当即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大大大……大当家赎赎……赎……赎罪,大大大……当家……”

“娘的!”气不过,又被这人说话的语调急死,恼怒之下一脚踹了过去,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还要老子养着你们这群废物!”

“说,有什么事这么着急?”瞪了属下一眼,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碗咕噜咕噜喝了一碗凉水,这火气才消了一半。

“回回回……回大……大当家的,山下来了一辆马马马……马车,属下看看看……看这些人行为不俗,身身身身……身上穿的衣衣……衣料更是不错,想想想……想来是个有钱钱……钱的主!”这人想要戴罪立功,赶紧道,只是这结结巴巴的毛病,说完这么长的话也能累死个人。

“真的?”大当家的肥脸颤颤的,耐着性子听完,当即眼露精光。

第二十章 山贼(二)

“是,属下不不不……不敢欺瞒瞒瞒……瞒大当家!”

“快,召集咱们的三十个兄弟们,抄家伙下去!”

“是!”

“主子,还有半个时辰到嘉城,可是要住店休息?”福叔骑着马走到马车边,对里面的人问道。

“不用了,”玉深看了一眼汀兰手里的小白虎,放下书掀开帘子,毫不犹豫道,“福叔,我们要是中间不住店,夜里稍微休息之后同样快马赶路,需要几天到繁京?”

“回主子,三天!”

“那就这样赶路吧!”玉深下了命令,方才她在马车里拿着福叔准备的书了解这个大陆的朝代情况和风土人情,倒是不清楚马的脚力。

“是!”话落,突然听到什么,福叔警惕道:“主子,有人来了!”

玉深眯了眯眼,在马车窗口顺着福叔警惕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一大群土匪从山上飞奔而下,一个个手拿大刀,表情凶恶,看人数大约三十左右的样子。

“里面的,把你们的钱财交出来,本大爷可饶你们不死,否则定要你们尝尝这刀下亡魂的滋味!”大当家围着马车,一马当先的站在属下的前面,看到马上的青梧和花落,色眯眯的笑了笑,“当然,这两个小娘子也得给本大爷留下!”

闻言,青梧花落当即神情一冷,便是车里面的花嬷嬷和汀兰的脸色也有些不好,就是玉深一个人笑眯眯的,在花嬷嬷没注意的时候出了马车,走到了这群人的面前。

说实话,前世今生她还是第一次见土匪呢!

“大大大……大当家,没想到还还还……有一个这般绝绝绝……绝色的小娃娃,你你你……你可是有有有……福……福气了!”方才那人应承说。

“那是,”大当家视线紧紧盯在玉深的脸上,根本移不开眼。

“喂,我说你这人是男女通吃?居然还能看上我一个男子?”玉深挑了挑眉,不屑道:“而且你们一个凶神恶煞的汉子,一个不着调的结巴,再加上一群不怎么中用的小喽喽,你们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可以让我们乖乖就范?”

像是被挑衅了一样,大当家面色一冷,“别废话,把银子和美人交过来,大爷我说不得其余人一条生路,不然……”亮了手里的大刀,“定叫你们有来无回,死在大爷我的刀下!”

“可是我不想要交,也不想要死怎么办?”玉深咧嘴一笑道。

“不交,那就受死吧!”大当家神色一沉,命令道:“给我杀!”

见此,玉深冷笑一声,刚见土匪的新鲜感也淡了,同样将匕首拿出来,“有来无回,这句话我同样送给你们!”余光撇到花落和青梧蠢蠢欲动的身影,命令道:“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可以动!”丢下这句话,直接飞身向着那个大当家冲了过去!

这些人都是她练手的好材料,可不能让青梧几人浪费了!

花嬷嬷听到声音担心的撩开了帘子,看到和土匪打在一块的玉深,自己还被其他人包围着,实在放心不下,便对着福叔催促道:“老福,你快去帮主子啊!”这要是受了伤可怎么是好!

第二十一章 父子

“嬷嬷不必担心,主子想要那这些人练练手,不会出事的,”因为玉深走之前的这句话,福叔明白了她的用意,解释道,而这句话也让身边的几人止住了想要上前帮忙的想法。

近身战斗,短短的时间,玉深将那些不自量力围上来的小喽喽踹飞,之后一个跳跃便将匕首抵在了大当家的脖子上,面色冷然道:“现在,你还要银子和美人么?”

“不,不要了,大侠饶命,饶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是小的错,是小的……”大当家感觉到脖子处那冰凉的东子,身子颤抖得不行,就怕这个小娃娃抹了他的脖子,同时心里懊恼,他真是小看这个孩子了。

“饶了你?”玉深看了看他身边拿着刀却在慢慢后退的其余土匪,冷声问道:“你们抢劫可曾伤人性命?”

“我们……我们……”在玉深眼神的威慑下,有一个颤颤巍巍道,只是却不敢说出来。

看他们一个个吓得要死的样子,玉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手下一用力,在那个大当家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将他送上了西天。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不敢了,”看到他们的大当家瞬间没了性命,这群龙无首之人顿时没了主意,一个个砰砰砰的磕头请饶,就怕和大当家一个下场。

其中一个,就是方才的结巴男子看到这个场景,龟缩的想要逃跑,玉深讽刺的笑了笑,脚尖一点,将匕首插进了那人的后心处!

这人别看是个结巴,却是个搅屎棍,留不得!

其余人看到,便是有逃命心思的也没有了,一个个身子抖得想秋风中飘落的叶子一样,更加卖力的哭喊。

将匕首收起,拿出帕子将匕首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目光凉凉扫了地上那些人一眼,“我若是将你们山寨上的钱财给你们分了,你们可愿意发誓不再上山当土匪,自请离去?”

玉深清清淡淡的声音敲在每个人的心间,而这话这仿佛就是他们的救命符,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应和,就怕晚了自己的小命不保。

耽误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玉深和福叔带着几个暗卫上了他们的山寨将找到的银钱分给他们,待他们走后一把火烧了山寨,看到火星慢慢熄灭下去,玉深才和福叔等人下了山。

要是家国和平,百姓得以饱腹,没有人愿意上山做土匪,她杀鸡儆猴便好,他们虽然可恶,但也是百姓,是东玉国缺食少粮的百姓,她下不去手!

第二天一早,从嘉城准备离开时,玉深站在马车一边,等待福叔和暗二他们采买回来,眼睛看着这曾经繁华的城池变得寂寥无比,凉风瑟瑟,抱着怀里长得很快的小扣童,心情万分复杂。

“爹爹,我饿,”声音弱弱的,娇弱的三岁幼儿缩在一个男人的怀里,玉深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一个补丁衣衫的男子抱着孩子缩在街道边的一角,地上那破落的草席是父子两个的家。

“虎子乖,”说着从怀里颤颤巍巍的拿出已经有些发霉了的饼,慢慢掰碎了送到自己儿子的嘴边,不敢浪费一星半点。

第二十二章 父子(二)

“爹爹,你也吃,孩儿不饿了,”小孩子吃了两口,便把手里的不到手掌大的饼干送到自己父亲的嘴边。

男子含泪笑了笑,“虎子吃吧,爹爹不饿。”

小孩子乖巧的摇了摇头,“虎子不饿了。”

男子摸了摸自己儿子的脑袋,将没吃完的饼又塞回了自己的怀里,自己也没吃上一口,而那干裂的嘴唇,泛黄的面容,消瘦的身躯,似乎风一吹就可以倒,看的玉深在一边心酸不已。

“主子,东西买回来了,”福叔拿着东西回来禀报,顺着玉深的目光看过去,略带苦意道:“主子,老天爷不开眼,有很多百姓都没种出多少粮食,战争四起,军队开销又大,皇上很难顾得上百姓,东玉又靠海,旱涝频发,很多商家还趁机大发国难财,物价高抬,再加上东玉失了一半的城池,面临亡国之祸,官府也是人心惶惶的!”

“而百姓家里没有存粮,就不得不出来乞讨,慢慢的百姓就更苦了!”

“福叔,我们身上有多少银子?”玉深掩下心酸,问道。

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从军队出来,对那些穷凶极恶之人下起手来可以毫不留情,可是对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贫民百姓却做不到不管不顾,她自小受军队教养,军人的修养,忠诚,保家卫国已经刻在了骨子里,这次出来她所看见的,便是没有上天受命的任务,没有东玉“皇子”的身份,她玉深的性子也做不到坐视不理,独善其身的任由百姓自生自灭!

“主子,还有三万五千八百七十五两银子,”福叔回答。

“留下我们够用的,剩下的都去钱庄换成碎银子,”玉深说,“置于食物,留下今天的份便好,剩下的全部分发给这些受苦的百姓,剩下两天的食物等到了下一个城池再买!”

“是。”

玉深拿过几个被布包裹的饼和一些风干的肉走到街角那两个父子身边,蹲下身子,轻声道:“这位叔叔,给你,”说着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这个男人,又从后面的汀兰怀里拿过几贴风寒的药,“这是我们用来治疗风寒的药,晚上天气凉,给孩子备着吧!”

男人看到眼前的食物和药材,对上玉深清亮的眼眸,眼眶红了红,拿过东西抱在怀里,还不忘赶紧对着玉深叩谢,语气梗咽,带着感激,“谢谢这个小公子,谢谢。”

“来,虎子,快叩拜恩人,”说着也不忘自己的孩子。

“不用了,”玉深赶紧扶住孩子不让他跪下,她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真的受不起这么大的礼!

同时也示意后面的汀兰将男人扶起来,看着自己眼前面容不怎么好的小娃娃,爱怜的摸了摸他的小脸,笑道:“小弟弟,哥哥给你一件东西,你要收好了,”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放到了虎子的手里。

“谢谢哥哥,”虎子睁着大眼睛怯生生的说,他虽然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但是收到别人的东西要道谢他还是知道的。

第二十三章 十里长亭相接

“乖,”摸了摸虎子的头,转头看着他的父亲,和善道:“叔叔,这些银子不多,不过也够你们用一段时间了,不要怕,以后生活会慢慢好起来的。”

“谢谢,谢谢小公子,谢谢……”男人用破旧的衣袖抹了一把眼角的眼泪,今天他真的是碰到好人了。

余光感觉到身边聚了不少人,玉深站起身子看着那些比男子好不了多少的百姓,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瘦的跟个猴似的,憔悴的不行,默默叹了口气,吩咐道:“汀兰,花落,把车上有的东西都给他们分了吧,反正也快回京了,咱们也不怎么用得上!”

汀兰擦了擦眼泪,“是,主子,”她和花落也心疼这些百姓,都是那些该死的蛮子们,要不是他们,东玉怎么会面临这种局面,百姓们又怎么会过着这种食不果腹的日子!

分了东西,一行几人便离开了嘉城。

后面快马急行的两天,玉深都是在马车上吃的东西,越是接近繁京,马车路过的城池小镇,百姓越是流离失所,富户在家丁的护卫下举家迁移,寥无几人的城镇里关门闭户的商家,宽敞的道路上越来越多的乞丐……

这一切的一切,东玉就算是亡国,情况也不该这么严重的,只是东玉这几年如福叔说的,粮食收成极为不好,百姓还发生了疫病,又是洪涝又是干旱的,所有的苦难都集中到了这几年,这些情况,都在告诉玉深东玉的国情一点都不好!

而三国合围东玉之下,她未来面临的挑战很大!

一路上,玉深几人日夜不休的赶路,途中遇到了六次抢劫,按照同样的方法处理,就这样,在今早晨光微露的时候,一行人到了繁京外的十里长亭!

“周大人,夙大人,你们看是不是深儿的车架回来了?”皇后云犹歌微微仰着脑袋,眼睛殷切的看着前方,一张绝美倾城的容颜上带着担忧和思念,面容微微泛着白,眼底有些青黑,但依旧姿色不减芳华,此时她正在亭子里焦急的望着远方。

她的身后站着两名贴身宫女,云芽和云芝此时也在焦急的盼望着她们的小主子。

昨日云犹歌收到深儿回京的消息,她就心焦的一晚上没睡着,今早在皇宫刚开门的时候便穿了便装带着两个婢女出了皇宫,连皇上那边都来不及说一声,而周百川这个禁卫军统领是后来皇上知道后派过来保护她的。

置于夙黎,是今年三元及第的状元,年仅十三岁,她也是在出城的路上遇到此人,知道她要来这边,便主动请缨保护。

周百川往前方看了看,回道:“娘娘,是六皇子的车架,六皇子回来了!”他是皇宫的禁卫军统领,这次就是陪着思儿心切的皇后前来接六皇子回皇宫的。

“真的?”皇后看着那由远及近的马车,为了深儿的安危,心里不想要深儿回来,可是又思念的不行,满心纠结之间,还是抬步向着马车走了过去。

“主子,皇后娘娘来接你了,”福叔视力好,又骑马走在最前面,看到那十里长亭里的人,放慢了马的步子对着车厢里面的人说。

第二十四章 东玉皇后云犹歌

玉深正在想回宫之后要面对的事,此时福叔一出声,玉深心间一颤,立即撩开车帘子,见看到了前面不远处那个向着她疾步而来之人,突然眼眶就红了,鼻子也酸酸的。

玉深赶紧拿手捂住胸口,她知道这是原主潜意识里的感情,其实当时原主生病任性不喝药也是想要见见她思念已久的母亲,东玉的皇后,只是没想到……

玉深跳下马车,任由自己的身子快脑子一步向着云犹歌跑去,然后扑进了她的怀里,暖暖的,很温馨,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

“深儿,母后总算是见到你了,”三年没见,云犹歌抱着自己的孩子,美眸泪光闪闪,像是在抱着稀世珍宝一样,她的孩子啊!

“深儿,这几年母后不能陪着你,你过的好不好?”云犹歌抱够了,擦了擦自己的泪不让自己再失态下去,也将玉深的眼泪擦了,笑了笑问道。

这几年她除了写信和寄东西,就基本没有时间再怎么关心得上她的孩子,想到这里,只觉得满心愧疚。

“母后,我过很好,”感觉到云犹歌的真心疼爱,玉深心里微暖,说着转了一圈让皇后看,“母后你看,我长得这么白嫩健康,可见花嬷嬷和福叔他们把我照顾的很用心了,”玉深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这个身子的娘亲,她真的好温暖,好温柔,还很漂亮呢!

“好孩子,好就好,”云犹歌被玉深这可爱的样子逗的一乐,拉着玉深的手,给她整了整衣冠,“母后的深儿长大了,也懂事了,”声音温雅又好听,爱怜十足,不由让从小没有父母的玉深更加动容了几分,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当她的母后,她似乎很想接受!

她知道眼前的人是前身的娘亲,不是她的,但是既然她得了天意占到这个身子上,想来也是上天可怜她前世无父无母,所以在这辈子才给了她一对好父母吧,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玉深心里那一点点的别扭和不适应瞬间消散。

‘玉深’,我玉深会代替你好好活下去,也会好好照顾你的父皇和母后,你放心吧!

云犹歌说完,眼睛看向玉深身后偷偷擦眼泪的花嬷嬷和面带恭敬的福叔几人,对着他们点了点头,笑的温婉,“嬷嬷,福叔,这是三年辛苦你们照顾深儿了,本宫谢谢你们,”美眸落到花落汀兰几人身上,感慨道:“几年不见,你们这些小丫头也长大了。”

“娘娘,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花嬷嬷走到皇后身边,行了行礼,不敢受皇后的感谢,福叔也是连连推拒,花落和汀兰看到皇后还记着她们,也微微红了眼眶,便是性子清冷的青梧也有些动容。

“嬷嬷,好久不见,”云芽和云芝激动地对着花嬷嬷打招呼,她们两个都是皇后身边的老人了,还是花嬷嬷亲自教导出来的,此时她们回来,自是激动的不行。

花嬷嬷起身后笑着说,心里颇有感慨,“云芽云芝,确实好久不见了,嬷嬷能看到你们也是心里欢喜。”

第二十五章 夙黎

说完看到皇后的面色,心疼的说道:“娘娘,这几年你瘦了,气色也差不少,老奴看着实在心疼。”

“嬷嬷,我没事,云芽和云芝她们将我照顾的很好,”云犹歌无所谓的笑笑,想到什么,看着后面的人对着玉深介绍道:“深儿,这是禁卫军统领周大人,旁边这位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夙黎夙大人,现在的兵部侍郎。”

“周大人,”玉深对着周百川礼貌的点点头,眼睛落到旁边的银衣美少年身上,眸子怔了怔。

夙黎,这个人回来的时候她听福叔说过,年仅十三岁便是三元及第,才华横溢非常人可比,相貌更是清绝无双,目光落在他稍有些稚气的脸上,眸子里浮现惊艳,他的容貌虽然还没有完全长开,但是这幅云淡风轻的浊世佳公子模样,怎一个神仙玉骨可以形容。

那墨色的眸光清清淡淡的,里面似乎装着天下,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装!

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身淡雅脱尘的气质衬托的他姿容风华,冠绝天下,便是在东玉皇后,这个曾经的天下第一美人面前也不减去半分光辉。

“夙大人,你好,”玉深淡去眸子里的惊艳,面色淡淡。

“六皇子多礼了,”语调温润,如山间溪流滑过心间,好看的眉眼如山水墨画一般。

“娘娘,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见差不多了,一边的周百川赶紧提醒,现在那里都有点兵荒马乱的,便是皇城这里也不怎么安全。

“母后我们回去吧,”玉深拉了拉皇后的手,笑着提醒道,她看皇后眼底青黑,就知道她昨晚定是收到信后没有睡好,不由有些后悔信件送的有些早了。

云犹歌看了看自己的孩子,说到回去这个话题,绝美的面容微微凝了下来,语气沉重的问,“深儿,你真的要回去?”

她不想把自己的孩子带进皇宫,她怕北蛮打过来知道了玉深的存在,她护不住她!

知道母后是什么意思,玉深纯真的笑了笑,抱着皇后的手臂不撒手,“母后是深儿的娘亲,深儿要一辈子都呆在母后身边,深儿不想离开母后!”声音娇娇软软的,在周百川看来委实女气了些。

见皇后面色愁苦的不说话,玉深嘴巴一撇,眼看着就要哭出来,“母后是不想要深儿了么?要是母后不要深儿,深儿这么小的年纪就失了母后的疼爱,深儿……”说着开始抽泣,“以前我听人说没娘的孩子像根草,谁都上来踩两脚,深儿……”

“傻孩子啊!”皇后叹了口气,被玉深说的心酸无比,眼眶当即又红了,“母后怎么会不要深儿呢,深儿是母后的命啊,”只是深儿怎么能回来呢!

“母后,深儿很聪明,傻的是别人!”玉深止住眼泪,不满的扁了扁嘴,可爱的样子瞬间把皇后逗得不行。

而在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玉深眼里闪过狡捷,正好被一边的时刻注意着她的夙黎看到,眸子闪了闪,而后微垂眉眼想着什么。

看着玉深调皮可爱的样子,皇后心里叹了口气,算了,等什么时候再找机会将深儿送走吧,她能陪这个孩子的时间也不多了,她想再好好看看她,北蛮……思及此,皇后眼里闪过决绝,她这个做妻子的,总得陪在自己的丈夫身边,总得对得起东玉皇后这个头衔。

第二十六章 回到皇宫

看到皇后眼里的神色,玉深的心有点闷闷的,这个母亲这么好,她不想要她面对国破家亡的局面,而她现在是东玉的‘皇子’,那就更不能让东玉亡国了。

差不多说完,皇后上了车,一行人便启程准备回皇宫,外面马上的夙黎牵了牵手里的缰绳,眼睛看着上了马车的那个小小的紫色身影,美如琉璃的凤眸里里带着疑惑。

这个六皇子,真的会是东玉的福星么?

马车上,皇后和花嬷嬷聊着这几年玉深在无量山的生活,看到她抱在怀里的小白虎,知道来历后也只是笑了笑,没有介意她的顽皮,但是在听到花嬷嬷和汀兰说她成了老神仙的弟子时,满眼的不敢置信。

“深儿,这是可是真的?”皇后和云芽云芝都看着玉深,等待她的答案。

玉深对上云犹歌的眼睛,认真道:“母后,是真的,”说着又将和福叔他们的话给皇后说了一遍,最后道:“母后,其实我这次回来也是爷爷的意思,所以你就不要再想着送深儿走了好不好?”玉深能想到母后为了她的安危还要把她送走的事。

“深儿,东玉形式很不好,天元仙人就不怕你……”说到这里,皇后虽然感谢老神仙收了她的孩子做徒弟,还传授她本事,但是还是不认同他同意深儿回来。

“母后,爷爷说东玉自有一番机缘,所以他不担心我的安危,”玉深宽慰道:“而且爷爷对我很好,要是我有生命危险,他定然会知道前来救我的,”握住皇后的手,笑着称赞道:“而且爷爷仙法高深,即便是去游历天下了,但是想要救谁还那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所以母后你就放心吧,深儿不会有事的。”

“真的?”面对自己孩子的安危,皇后不得不再三确认。

“真的,”玉深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得了玉深的保证,云犹歌这一颗心总算是放到了肚子里,而后想到什么,突然严肃道:“深儿,你既然得了老神仙的青眼成了老神仙的徒弟,对待师傅自然得万万敬之重之,切不可像以前一样顽皮不听夫子的话,知道么?”

“深儿知道了,”玉深赶紧应下,她脑子里还是有前身不想上课而作弄夫子的印象的,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前身着实顽皮了些!

东玉的皇帝玉嵘君极为宠爱云犹歌这个皇后,为了她除了遇到云犹歌之前的妃子,之后便再没有让后宫进去过一个人,给了皇后极大的荣宠,而他对玉深这个“嫡皇子”更是爱屋及乌,所以马车到了皇宫直接走了进去,半点没有停留。

而周百川和夙黎在皇宫门口和玉深道了别,各自离去。

玉深和皇后进了宫向着鸣凤殿的方向而去,下了马车,玉深站在云犹歌的身边,看着皇宫里的红墙绿瓦,亭台楼阁,高墙厚重,庄严之感油然而生,这古代的皇宫,比现代的故宫都要有历史感。

“深儿,还记得这里么?”

第二十七章 方公公

皇后牵着玉深的手,美眸看到她眼珠子四处打量,不由笑着开了口,绝美的面容看呆了一众人。

玉深点点头,又摇摇头,“母后,深儿有点忘了,”说实话,她是知道一点,但又记得不全。

“没事,深儿回来了,以后可以好好了解,母后走之前让人准备了吃食,深儿要不要吃一点再休息?”皇后带着玉深进了她的鸣凤殿,而云芽和云芝已经先一步进去吩咐穿膳食了。

“好,我正饿了,”玉深摸了摸肚子,母后不说她都快忘了自己早上没吃多少的事情。

“方公公,你怎么在这里?”皇后云犹歌停了脚步,看到在自己宫殿外等着的人,问道,声音清脆温和,如春风拂面。

“回娘娘的话,皇上知道六皇子今天回来,特地让老奴前来等着,等见到六皇子了便让老奴回去回个话,”方公公恭敬的回话。

方公公是皇上玉嵘君身边的大总管,也算是看着皇上长大的,四十左右的年纪,白面无须,整个人笑眯眯的,目光落在玉深的身上,倒是颇为怀念。

感受到方公公的善意,玉深想到这个方公公倒是对前身颇好,神色一动,上前一步扶起方公公,语带笑意撒娇道:“方公公,三年了不见,你怎么就不和深儿说说话呢?”一句话,拉进了和方公公距离,让他那一颗有忐忑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微微红了眼眶,“小主子长大了,懂事了,”他说的是小主子,而不是六皇子,可见玉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公公莫哭,深儿这次回来行程匆忙,没带什么好东西,不过深儿知道公公腿关节不好,阴雨天走起路来颇为艰难,深儿这里正好有几贴上好的膏药,稍后便让人送于公公,”要说这些事她还是从前身的记忆力知道的,置于膏药,回去她从空间拿出来让汀兰送过去便好,要说这膏药还是爷爷以前买的,只是没怎用便放在了别墅里,现在到可以给方公公。

“那老奴就谢谢小主子了,”方公公感动道,看了看面色欣慰的皇后娘娘,回道:“小主子,老奴还要去皇上那里回话,晚了皇上怕是要着急,就不说了,小主子一路风尘,快进去用膳吧,不要辜负了皇后娘娘的好意,”方才皇后的话他听见了,知道玉深肚子饿。

“方公公,父皇他在做什么?”玉深拉住了将要离开的方公公的衣袖,询问道。

“回小主子,皇上还在御书房和几位朝臣商议国事。”

“可是北蛮那边的消息?”玉深皱了皱眉。

“是,北蛮又进攻了几次,今早传来消息,镇北将军还受了伤,宁城……”方公公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满脸忧色,形式很不好。

“我知道了,公公去禀报父皇吧,”玉深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转头看着神色担忧的母后,说道,“母后,我饿了,我们进去吃饭吧!”

看到桌子上的五菜一汤,相比以前记忆力里面稍微差了点,但是玉深笑了笑没说什么,反而吃的津津有味。

第二十八章

外面战乱,国库空虚,皇宫里也不好过,就她方才无意间听到的话,知道父皇和母后为了省减开销,平时吃的还不如她这顿饭,想到银子,玉深现在万分希望青宇可以快点回来,虽然那一千万两黄金和其他宝贝换成给银票也不容易,但是皇宫这边似乎有点等不了。

只是这一千万两黄金对东玉现在的情况而言,军队上,百姓上,官员上,后宫里,似乎也是不多的,玉深抿了抿唇,大脑快速运转着怎么可以尽快的弄到银子,大巴的银子。

她空间里到倒是有不少闪瞎世人的宝贝,绝对可以卖出天价,只是现在兵荒马乱的,有东西也不怎么好出手啊!

想到此,玉深叹了口气,她这刚回宫就操心这些事,果然是劳碌的命!

皇后在一边贴心的给玉深布菜,就怕她吃的少了,等玉深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云芽走了进来,对着皇后行了行礼:“娘娘,六皇子的沉香殿已经收拾好了,”这些年娘娘每当想念小主子的时候就会去沉香殿坐坐,所以沉香殿日日打扫,并不需要怎么整理。

“嗯,本宫知道了,”看向放下筷子的玉深,给她盛了一碗鸡汤,心疼道:“深儿,喝吧,喝完回去休息一下,母后估计你父皇晚上才能过来看你。”

“我知道了,”看到云犹歌那有些苍白的脸色,玉深有些心疼,劝道:“母后,你神色不好,也……”去休息一下吧!

“娘娘,内务府的人来了,”云芝走进来禀报道,也正是这句话,让玉深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本宫知道了,让他们进来吧,”云犹歌示意宫女将这些东西撤下去,“深儿,回去休息,晚上再来母后这里。”

“好,”知道母后要处理要事,玉深便乖乖离开了,只是出了外面看到鸣凤殿外神色愁苦的内务公公,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御书房。

殿宇虽然修缮的精美,但是此时殿内的气氛委实不怎美!

“皇上,眼下镇北将军受了伤,士兵的粮草不足,老臣建议应该再派一人运送粮草前往宁城,并助秦将军守好城池,不然宁城一旦被北蛮军队攻破,南川和西林定会趁机而上,我东玉危矣!”丞相盛甫维语重心长道,将近五十的年纪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但是此时说起战况,也是忧心忡忡。

“皇上,丞相所言及是,只是国库没有余粮了,此时根本调不出粮食,”听闻丞相的话,户部尚书方复上前一步赶紧道,脸上满是为难之色,但是心里却有点打鼓。

“皇上,便是不运送粮草,微臣也愿意领兵前往,宁城决不能落入北蛮手里,”兵部尚书顾寿庭出声道,一身英气凛然,他虽然极少上战场,但是男儿血性还是有的,眼下东玉战死了不少将军,已经没什么人可以用了,他不能再退缩。

“太子,你有什么想法?”高位上的玉嵘君开了口,凌厉的目光落在有点心不在焉的太子身上,虽然面色沉重,却不影响他如冠玉的面容,就是一个风度翩翩,儒雅的中年美大叔。

第二十九章 太子

被点名的玉玦怀收起了他思考他那个病愈回来的六皇子的所有心思,对着高位上的皇帝道:“回父皇,此时军队没有粮草,国库空虚,儿臣认为应该从民间征粮,”一身的太子服,面容俊朗,鼻梁高挺,只是眸子深处总是不经意间浮现厉色。

这话一落,玉嵘君眼里闪现失望之色,十六岁了,眼见怎么就随了明贵妃,这般的浅薄,不考虑大局呢!

而一边的丞相盛甫维神色也不怎么好,这个太子,果然活的太安逸了!

一边的太傅柳昌严发现皇上的脸色不怎好,精明的眸光闪了闪,也知道太子说不到点子上,赶紧出来解释:“皇上,太子的意思是向那些商户征粮,不是平民百姓,”花白的胡子一上一下的,垂落在衣袖口。

现在外面老百姓都吃不饱,朝廷还要征粮,这是把百姓往绝路上逼啊,现在民心本来就不稳,要是依照太子的办法,到时候官逼民反,怕是不用北蛮打过来,东玉自己就先内乱了!

“哦,”玉嵘君看了这个精明的老狐狸一眼,似笑非笑道:“不知道太傅有什么办法向商户征粮?”

“回皇上,可以实行商户奖励政策,凡是捐出十万担粮食的商户,皆可以获得皇上的亲笔提书。”

闻言,高位上的玉嵘君揉了揉眉心,对着下首的顾寿庭道:“顾爱卿,你回去准备准备吧,置于粮草的事,朕会处理好的!”这话一出,便是不满柳太傅的意见了。

看到方公公进来,玉嵘君便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是!”

出了御书房,等丞相几人走远了,太子玉玦怀这才走到柳昌严身边,不动声色道:“外公,本宫的六弟病愈回来了,”这也是宫里的眼线传来的消息。

说到玉深病愈,这也是当初皇后和皇帝安排好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给玉深留一条活路,只要到时候他们放出消息说东玉六皇子病亡,便是东玉亡国了,她也有安定的生活。

而太子的生母是明贵妃柳淑明,是太傅柳昌严的嫡女,而他本人是太子的外公,所以方才在殿内才会帮着太子讲话。

听闻这个消息,柳昌严精明的眸子深了深,目光看向四周这有些萧索的皇宫,叹了口气,慢悠悠道:“太子,眼下最要紧的事是宁城之危,这些小事暂时先放一边吧,还是好好帮皇上想一想怎么解决粮草和银钱的问题。”

他就是再糊涂,再不深明大义,也知道宁城此次要是守不住,三国攻打过来,别说太子,就是皇上也都危矣,眼前这个没眼远见的……

柳昌严气闷,这要不是他外孙,他理都不想理这个拎不清的!

想他柳昌严精明了一辈子,怎么就有这么个见识浅薄的女儿和拎不清的外孙呢!

“丞相大人,皇上准备让下官带兵前往边关,可是你说皇上会从哪里征集粮草?”出了御书房,顾寿庭实在心焦的不行,便和向来德高望重的盛甫维谈论起来,军队没有粮食,这……哎!

第三十章 深儿,你不该回来的!

盛甫维眯着依旧清明的眼眸,想了想,摇了摇头,“老夫也不知道,百姓不行,商户,呵呵,柳太傅那个老家伙,这要是东玉的情况好一些,商户捐粮皇上提字这个主意还挺好,只是现在的商户心里怕是觉得东玉要亡,谁还会在乎皇上提字的荣耀,还不如自己多藏点米粮实在!”

听到丞相这么解释,顾寿庭本就愁苦的脸色眼下更加难看了!

等各怀心事的两人走远,玉深从一面宫墙后走了出来,收回视线,看向自己身后的御书房,想了想,抬步而去。

皇帝玉嵘君接过方公公递过来的茶水,轻抿了几口便放在了龙案上,目光落在两天前收到的来自福叔的信上,眼里划过欣慰之色,他的深儿,到底是个有福气的。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便是东玉亡了,有老神仙保护者,深儿也可安泰一生!

“方公公,你说深儿可用完膳了?”玉嵘君也是三年多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只是深儿路途劳顿,他这一去还不得打扰了她休息。

“回皇上的话,看时间应该是用完了,”像是知道皇帝的想法,方公公道:“皇上,可是要前往沉香殿?”

“算了,”摇了摇头,目光从信件上收回来,拿起一边的折子开始批阅,他还是晚上再去吧。

“皇上,六皇子在殿外求见,”一个小公公走进御书房,对着上首的皇帝道。

“深儿来了?”皇帝眼神一亮,放下折子,道:“快,快请进来,”说着自己就激动的走了下来就要出去,看的后面的方公公感叹不已。

玉深一进来御书房的门就看到走向她的东玉皇帝,她的父皇。

见他面带喜色的奔走,心下好笑,皇帝不都应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么,父皇这么激动真的好么?

不过也正是因为玉嵘君的这个举动,让不熟悉她的玉深对他瞬间好感大增。

“朕的深儿,越发好看了,”看到自己的女儿,玉嵘君停在玉深面前,眸光带着慈爱。

“父皇,深儿是俊俏了,不是好看了!”玉深眨了眨眼纠正道。

“哈哈……是,是俊俏了,”看到玉深对他使眼色的可爱样子,玉嵘君哈哈大笑,“这三年有没有想父皇母后?”摸了摸玉深的头,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和云犹歌唯一的孩子,心里喜爱的不行,因刚才为国事烦忧的心情都变好不少。

玉深点点头,表示想,当然,这是她替前身回答的。

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个美大叔,玉深心里感叹怪不得这个身子生的这么漂亮,原来她不仅有天下第一美人的娘,还有一个风度翩翩,相貌儒雅的爹,有这两人的基因在,想长得丑点都不可能!

“朕的深儿,可是和你的母后叙完话了?”带着玉深来到龙案后坐下,一点没有觉得龙椅被别人做了有何不可。

“嗯,见过了,”玉深回答,后面皇帝又问了玉深很多问题,都是关心她这几年在无量山生活的,玉深也耐着性子一一回了,还说了自己在路上的见闻,只是这件事一出口,玉嵘君的脸色便带上了忧色。

“深儿,你不该回来的!”最后皇帝幽幽说了这么一句。

第三十一章父皇,你这样子君威何在

玉深不置可否,目光突然落在龙案上的信件署名上,道:“父皇,福叔和你说我拜老神仙为师的事情了么?”这说了半大天了,怎么不见父皇提这件事情的,她还以为父皇必定先问这事的。

“说了,”皇帝笑了笑,语气欣慰:“这是深儿的福气,父皇为你高兴。”

“父皇,那福叔就没有和你提我师傅天元仙人给东玉卜算一事?”玉深又问。

“卜算?”皇帝怔了怔,有些疑惑的看着玉深道:“什么卜算?”

见皇帝这样,玉深也清楚了福叔没说,其实想一想,似乎这件事她说更合适,所以福叔在信里面才没有吧!

见玉深神秘兮兮的样子,玉嵘君的面色慢慢凝重了起来,然后挥退了殿里众人,独留他们父女两个。

见碍事的人走了,玉深便也不再顾忌,直接道:“父皇,爷爷应儿臣的请求给东玉卜了一卦,说东玉不会亡国,只会越来越好,所以父皇不要皱着眉头了,小心变丑了母后不要你,”说着玉深伸出手提玉嵘君抚平眉间忧色。

“你这孩子,居然开你父皇和母后的玩笑,真是该打,”皇帝敲了敲玉深的小脑袋,没好气道,“不过深儿,老神仙真的预言东玉国运了么?”说到正事,玉嵘君正经了脸色,半点不敢含糊。

“嗯,”玉深点点头,突然,她凑到皇帝的耳边小声道:“父皇,我临走前爷爷说因为你和母后把我教的很好,他很喜欢我这个徒弟,所以想要送你们一件礼物。”

玉嵘君疑惑的看向玉深,“礼物?什么礼物?”

玉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爷爷走的时候说我到家之后就知道了,不过……”又靠近皇帝的耳边,压低声音道:“父皇,爷爷走之前让我带给你们几句话,他说‘国运,人运,皆是天道,半点由不得人,索性徒儿乖巧,我便冒险给东玉一次运道,希望好好惜之,用之!’,爷爷就说了这句话,”玉深满脸无辜的看着被惊呆了的父皇,心里乐的厉害。

既然她接受母后做她的娘亲,看在这个便宜父皇这么可爱俊美的份上,她也接受他吧!

其实,她还是有一点颜控的!

“深儿,没有了么?”皇帝掩饰住心里的惊诧,问道,老神仙给东玉一次运道,想一想,玉嵘君都觉得万分不可思议。

“没有了,”玉深摇摇头,“不过爷爷对我说这个礼物要毁他百年修行,所以以后让我们自己应对天道,他不会再理会凡尘琐事,还让我们不必寻他!”

她这么说也是她这次弄的“运道”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为了避免以后别人让她去求爷爷办事而她又做不到,所以她得事先想好退路。

听玉深说完,玉嵘君内心已经是狂喜,他虽然觉得不可思议,更不知道老神仙会给东玉什么运道,但是能毁百年修行当礼物的,显然这运道定是极好的!

“深儿啊,你真是东玉的福星,”说着,玉嵘君将玉深抱在腿上,亲了又亲,而玉深根本躲闪不得,只得黑着脸接受了!

父皇,你这样子君威何在……

第三十二章 玉玦然

因为被占了便宜,满脸郁闷的玉深不知道怎么走到了御花园,看到漂亮的院子全是争奇斗艳的花儿,气不过,便拿手胡乱的抓着花儿发泄,父皇真是太没有皇帝的样子了!

你说你高兴就高兴吧,作为帝王就不能高冷一点么,也不怕被人笑话,还有,不都说古人比较保守的么,真是……

想着,玉深擦了擦被她父皇亲过的脸颊,真是什么事都不能一概而论,还是实践出真理啊。

“六皇子,这些花儿可是得罪了你?”一道清雅好听的声音传来,带着淡淡的笑意,让愤怒中的玉深瞬间收回了肚子里的念叨。

目光看向身前不远处的某人,皱了皱眉,看到地上散乱一地的花瓣,玉深反驳道:“要你管我,还有,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人刚才不是回去了么?

夙黎笑了笑,俊美风华,也不介意玉深的态度,走到她身边将一个被折坏了的枝桠用手指扶起来,唇角是淡淡而清雅的笑,“六皇子,其实你完全可以独善其身的。”

玉深挑了挑眉,“夙大人,你要说什么?”

话说她和这人不熟吧,怎么刚见第二面就说这些他不该说的话,目光落在夙黎这美撼凡尘的脸上,摸了摸下巴,难道是觉得她这个有色女潜质的会看上他这个毛头小子不成?

“不知六皇子可能告诉微臣,为何还要回来面临亡国之危?”

闻言,玉深凝了凝美眸,一抹沉色在艳绝的小脸上一闪而过,目光看着面前绝美的少年不答反问:“不知夙大人可能告诉本皇子,东玉都有亡国之危了,你还来考这状元作何?”声音带着调笑之意,根本让人摸不清她的想法。

“因为这里的百姓需要微臣,”清清淡淡的声音,却有不俗的胸怀。

“本皇子亦然!”玉深笑了笑说道,“当然,还要再加一点,父皇和母后也需要他们的孩子。”

“六皇子是明透之人,”闻言,夙黎莞尔一笑,万千风华。

此时他站于百花丛中,片尘不染,一袭银衣墨发,真如降世的神君,看的玉深有些迷了眼。

突然对上夙黎似笑非笑的清眸,玉深赶紧回了回神,暗骂自己花痴,“好了,你的问题问完了,现在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么?”

夙黎转头目光看向一处,玉深疑惑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便看到她右后方的亭子里一个坐着轮椅的清俊少年。

“二皇兄,”玉深出声。

从原身的记忆里她知道亭子里那个14岁的漂亮少年是她的二皇兄玉玦然,敏妃的儿子,可惜敏妃早死,后来玉玦然便被她母后照顾长大,而二皇兄坐轮椅便是因为在十岁那年一场意外摔断了腿,至今都不能站起来。

不过这到底是不是意外,玉深表示还有待商讨。

父皇一共七个儿女,其中大皇子,也就是太子玉玦怀,十六岁,明贵妃的儿子,二皇子就是眼前这个,十四岁,母妃早逝,但是在几个兄弟里除了前身以外却是最父皇宠爱的孩子,三皇子玉玦存,十三岁,德妃的儿子,四公主玉玦萝,十一岁,太子的亲妹妹,据前身的记忆来看,被明贵妃惯得颇有点娇纵任性,五皇子玉玦驰,十一岁,年妃的儿子,老六么,就是她了,置于她后面一个,是七公主,今年五岁,颜美人的女儿。

说到这个七公主,她就不得不多说一点了。

第三十三章

颜美人是个不得父皇宠爱的小妃子,而父皇又专宠母后的缘故,七公主还是她费尽心机怀上的,后来因为父皇的原因对母后心有嫉妒还妄图下毒毒害母后,幸好被母后身边的人发现,证据确凿之下,被父皇一怒之下下令处死,是以这个才五岁的七公主是最不得父皇宠爱的。

而她虽然没少了皇家公主该有的规制,但是却是一副病弱之相,经常汤药不断,是以在宫里也没什么存在感,而因为她母妃毒害母后的缘故,母后虽然没有苛待她,但是也不会心善的喜欢她,而知道事情原委的前身也不怎么待见那个病弱的妹妹。

“深儿,你回来了?”玉玦然笑着说,因为之前夙黎先一步和玉深说话,他便没有开口,此时听到玉深打招呼,也开了口。

“回来了,怎么,皇兄很惊讶?”玉深走进亭子看着这个相貌清俊之人,眸带打量。

“是挺惊讶的,”玉玦然笑着点头,眉眼温柔,语气带着欢喜,“深儿的病可是好了?”

“好了,完全好了,”她知道当初前身被送走对外就是这个借口,“二皇兄你看,我的脸色也很好,可见身体多健康了”。

“好了便好,也省得母后整日担心你,”玉玦然放心道,语气对皇后颇为尊重和维护。

自从皇后进了宫,他自小丧母的便被抱在皇后那边教养,皇后为人很好,对他更是不错,所以他对皇后云犹歌颇有感情,和玉深相处的也很亲近,所以也能得皇上玉嵘君的几分宠爱。

“二皇兄在这里做什么呢?”玉深走到玉玦然身边坐下,拿起一个苹果便咬了一口,印象里她这个二皇兄性子温柔,是个极好相处的人,便是断了腿,也没有自暴自弃过,反而每天乐观的生活,而且才学极佳,相貌上,嗯,虽然比不得夙黎这个绝世之姿,但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屋子里待的闷了,便出来转一转。”

“拿你们呆在一起……”咽下嘴巴里的果肉,目光看向在自己身边坐下的夙黎,眸带询问,“这是志趣相投的朋友了?”

被玉深这么一说,夙黎和玉玦然彼此对视一眼,笑了笑,颇为认同玉深的话,便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又说了几句,彼此叙旧一番,等玉深将自己手里的苹果吃完,拍了拍手,“二皇兄,时候不早了,我先回沉香殿了,回来到现在我还没有好好休息一下呢!”

军情紧急,她还要回去和爷爷说一下那个‘礼物’的事情,眼下可耽误不得。

“去吧!”

等玉深离开,玉玦然看了看身后的小太监,等小太监将桌子上的果盘撤了下去,放下棋盘,这才开口道:“夙黎可要下棋?”

“二皇子相邀,那自然是要的,”轻声应下,言语轻淡。

一路急行回了沉香殿,玉深看到在门口张望的汀兰和花落,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主子,没什么,就是按照娘娘的吩咐内务府送来了一些东西而已,想问问问主子打算如何安置,”花落恭敬地回答。

“青梧去哪里了?”玉深看了看院子周围没有青梧这个冷美人的声音,不由疑惑。

“回主子,青梧去找主子去了,”汀兰笑着道,“对了,主子,花嬷嬷将小白虎放在主子的寝殿里,现在小白虎已经睡着了。”

“嗯,我知道了,”说到小扣童,玉深眸中闪现暖意。

其实她到现在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她的灵兽可以变成人的事情。

第三十四章

略微扫视了一下自己的沉香殿,很华美,心里有事,玉深收回视线抬步向着自己的寝殿内走去,走到房间门口,看到院子里某些地方规矩站着的宫女,沉身吩咐身后的两人道:“花落,汀兰,你们在这里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还有,青梧回来后让她去把内务府拿过来的东西能买了的都卖了吧。”

“主子你要买了那些东西?”花落惊讶。

“嗯,我需要钱,不管多少都好,记住了!”玉深正经着脸色。

花落点点头,认真道:“花落记住了!”

等玉深进了寝殿关上门,在窗户上看了看外面没发现什么异常,便走到床边抱着小白虎一个意念进了慧玉空间。

“爷爷,我来了,”玉深带着小扣童在别墅里没有看到玉翁,找了一圈下来才在别墅后面的山地那里看到人,便赶紧喊道,只是这一说话,怀里变成人形的小扣童便醒了过来,睁着咕噜噜的大眼睛看着她,万分可爱。

这么聪慧可人的样子,让玉深忍不住亲了亲他白嫩的脸颊,“小扣童,听话啊,姐姐带你去见爷爷。”

“深儿来了?”玉翁站起身,放下自己沾了泥土的袖子从田地里走到玉深身边,询问道:“可是外面出了什么事?”

玉深将怀里的小扣童交给玉翁,“爷爷,东玉的镇北将军在宁城受了伤,东玉怕是要顶不住了,”沉着声音,语气凝重,“而且这几天我所看的,经历到的,都比我想象中的严重,现如今国库空虚没有粮食,银钱紧张,而且东玉能出兵的人数更是极少,军队士气也很不好,要是长此以往下去……”

“深儿不要担心,爷爷和你一起想办法,”玉翁也忧心,但是只能安慰道。

“对了爷爷,你刚才在做什么?”玉深看到玉翁手上的泥土,疑惑道,刚才她过来要是没有看错的话爷爷是不是在种植什么东西。

玉翁看着被自己侍弄过的土地,笑道:“你爷爷我在试种一些小麦,红薯和秋瓜之类的,深儿,爷爷我发现这个慧玉空间的土地真是万分不错,什么东西种下去都可以长出来,还没有温度和土壤要求,甚至都不用施肥,还不长杂草,真是良田中的良田啊!”

“爷爷,你只种了这是三样?”

玉深走到玉翁翻好的土地边,看到有些已经长出了绿芽,满脸惊奇,“爷爷,这几个农作物还是不是长得太快了点?”蹲下身子看着手里的小麦苗,玉深突然觉得有些亲切,这是种子都是前世她跟在一个老农业学家身后弄出来的,当时自己因为对农业研究没有多大兴趣,那个老农业学家又是爷爷的老朋友,为了让她上点心可是没少训斥她。

“是挺快的,这才两天就长出小芽儿了,爷爷也是没事便想着种点东西,倒是没想到可以长这么快,”玉翁看着地上那一小块的绿色心里很欣慰,“对了深儿,爷爷发现这空间的湖水也挺不错的,你是什么时候那出去一些看看对外面的植物有什么作用没有。”

“嗯,我知道了爷爷,”玉深应下,这几天她都挺忙的,也没时间探索空间里的功能,不过有爷爷在,她也放心。

“对了,爷爷这些种子都是哪里来的?”她之前翻找的时候就看到了,只是没时间问一下。

第三十五章

“深儿,这小麦和其他农作物的种子都是爷爷那个老同学送给爷爷的,还有你回家时偶尔带回来的,后来都被爷爷带到空间,差点忘了。”

“老同学?”玉深抓住了关键字眼。

“是啊,”玉翁样子有点怀念,“说起来你爷爷我还是半个农业大学的学生,只是后来因为父母关系才去了军队,之后便把这农业放到了一边,好些年不存碰过。”

“那爷爷是不是很遗憾?”看玉翁那遗憾的样子,玉深突然笑的阴恻恻的。

“嗯!”玉翁点点头。

“所以,爷爷你当初才让我去报考农业大学?”玉深觉得自己可能真相了。

被孙女识破心思,玉翁有些尴尬的笑笑,“深儿啊,看在爷爷为你考虑的份上咱们不说这些了。”

“为我考虑?我怎么不知道?”玉深表示很疑惑。

“这些种子可都是爷爷让你带出去给百姓的,你可别冤枉你爷爷的好心,”

玉翁没好气的瞪了这个不让他舒心的孙女一眼,“现在外面已经快七月份了,百姓要是再不种植粮食,这冬天可是没法熬过去,”说到百姓,玉翁有些伤感,都少年了,要不是在这个时代,要不是听了孙女的描述,他都不知道那些百姓居然到了食不果腹的地步!

真是作孽啊!

看到爷爷脸上的忧色,玉深站起身握住了他的手,她明白爷爷是一个忧国忧民的人,尤其还是一个心有家国的军人,所以她很庆幸她是爷爷的孙女!

“爷爷,深儿替父皇和外面的百姓谢谢你,”玉深仰着小脸说。

“父皇?”玉翁听到玉深这个称呼。

“嗯,”玉深点头,“爷爷,既然我占了这个身子,总得为她做些事,前身生前最记挂的便是她的父皇母后,而我回到皇宫,他们两人对我很好,所以我想要接受他们,”说着玉深怯怯的看了玉翁一眼,“爷爷,你会不会介意?”

玉翁慈爱摸了摸玉深的头,“傻孩子,有人疼爱深儿爷爷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了,你从小没有爸妈,来这里得了一对父母,也是幸事。”

“谢谢爷爷,”玉深有些感动爷爷为她着想。

“好了,不说这些伤感的话了,深儿,别墅库房里放了好几种的粮食种子,虽然不多,但是架不住这空间里长的快,你要是有时间了咱们爷孙两个先把这种高产的小麦和红薯秋瓜之类的多种一些,种子存好,然后赶紧分给外面的百姓,民以食为天,可别错过了时节。”

“爷爷,我知道了,其实我之前也有个打算的,只是刚回宫宁城那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所以这种植一事不得不放一放,”玉深说,她回来看到外面那些百姓,又知道国库空虚之后便有了这种想法,而且她还是农业大学毕业的,怎么可能不把自己的优势发挥出来。

听玉深这么一说,玉翁放了心,想到玉深进来的目的,问道:“深儿,宁城的事你可是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玉深点点头,“爷爷,宁城的安危必须得解决了,否则到时候宁城一破,三国围攻,我便是种粮食也没有和平的环境,而且……”玉深看向玉翁,犹豫一下,还是将她在御书房和父皇说的话全部告诉了玉翁。

“卜算?运道?礼物?深儿,你不会是要……”想到还在仓库放着的大家伙,玉翁看向玉深,等她的答案。

玉深点点头,“爷爷,当时军队不是有两个效果不怎么好的军豹9号炸弹么,我之前翻仓库的时候看见了,所以才和父皇说了运道的事!”

话到此处,玉深绷紧了神色,眼睛直视玉翁,坚定道:“爷爷,我要用37号的战斗机带着这两个炸弹去古金城和宁城走一趟,创造运道,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古金城是北蛮的都城,而玉深这么说,玉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深深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索性那炸弹的威力没有太广!

第三十六章

“深儿,这战斗机是爷爷当时淘汰下来的,军队用不上,爷爷便弄进了空间,那仅有的两枚军豹9号炸弹既然可以暂时救了东玉,你便用吧,”玉翁说道,眼睛看向别墅的方向,目光深沉,“只是爷爷要提醒你,这37号战斗机的汽油空间没有很多,你自己以后要想好怎么用。”

玉深点点头,“爷爷我知道了,”战斗机还是暑假的时候她缠着爷爷才得了机会学的,也算是爷爷的以公谋私,没想到这时候却派上了用场!

又回去别墅拿了膏药,玉深便出了空间,打开房门,看到依旧站在外面的两人,将手里的几贴膏药递给汀兰,“汀兰,这是膏药,是爷爷留给我的,你留下一贴研究看看能不能弄出药方,剩下的都给方公公送过去。”

汀兰看着手里那老神仙留给主子的膏药,闻着那淡淡的草药味道,激动的不行,她居然可以见到老神仙的东西,大大的眼睛看向玉深,“主子放心,汀兰一定好好研究!”

“嗯,去吧,”等汀兰走后,玉深看向花落,问道:“青梧回来了没有?”

花落轻声道:“回主子,青梧已经回来了,但是花落告诉她主子吩咐的事情后她便带着东西离开了。”

“主子,皇后娘娘那边的云芝过来了,说是请你过去用膳,”花嬷嬷走进来行礼禀报道,玉深见此,赶紧上前一步将花嬷嬷扶起来,不赞同道:“嬷嬷,你要是同我行礼不是和我疏离了么!”

花嬷嬷顺着玉深的手站起来,拍了拍玉深的手背,看着玉深满眼慈爱,“主子,这里是皇宫,礼不可费,嬷嬷要是见了主子不行礼,别人要说主子不会教导属下规矩了。”

知道花嬷嬷替自己着想,玉深不想她为难,也清楚这里是皇宫,便道:“那嬷嬷以后在沉香殿不用多礼总可以了吧!”

“好,嬷嬷知道了。”

玉深去到鸣凤殿,走到门边,看到前面带路的云芝要进去里面通报,不知道怎地就抬手示意她不要,她自己进去,云芝点点头,也没觉得什么不好,毕竟以前小主子也经常那样做,想要吓唬娘娘,娘娘也不生气小主子的冒失,便立在原地不动了。

玉深抬步进了云犹歌的寝宫,便看到静谧无声的殿宇里,一站一座两个身影立于梳妆台前,玉嵘君此时正满脸温柔的拿着玉梳子给自己的妻子梳发,一缕一缕,神情认真专注,对待手中的发丝像是稀世珍宝一样,眼中满是对妻子的爱恋。

而镜子里的美人眉带柔色,容貌倾城绝美,发丝披散在周围,给她带上了淡淡的暖色,整个人温和淡雅,少了几分往日里的威仪,此时她面带笑容的看着镜中的夫君,只感觉幸福不易。

“歌儿,这段时间是我太忙,疏忽你了,”将发丝用一个白玉钗子固定好,看着镜中的妻子,面带愧色,“今早深儿回来我都没有时间去接我们的孩子,是我这个父亲的不称职!”语气轻缓,有化不开的惆怅和无奈,在云犹歌的面前,他从不自称朕,也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皇帝,眼前的人是他的妻子的,而他仅仅是一个喜爱妻子,关爱儿女的丈夫。

但做的也终究是欠缺了些!

“嵘君,你不用自责,我知道,都知道,我相信深儿也会理解的,”说到这里美眸带上欣慰之色,“深儿这次回来真的变了很多,很懂事。”

“我们的孩子,懂事是自然的,而且还聪慧,总之是最好的,”玉嵘君毫不客气的称赞,语气带着浓浓的宠溺和化不开的骄傲。

第三十七章

“你啊,”云犹歌轻轻嗔怪了玉嵘君一眼,这也夸得有些过了吧,面上这样,但心里终究是高兴的,她和嵘君身在皇家,现在可能给不了深儿一个国泰民安的家,但是她和自己的夫君总归是真心爱着这个孩子的,希望她以后可以过得安泰一些。

“嵘君,深儿刚回来,要是性子收不住野了些,你也担待一些,别太拘着深儿了,”云犹歌还有没忘记玉深敢进去无量山深处事,心里觉得自己的孩子胆子也是越发的打了,害怕她回来闯下什么祸事,便提前开了口。

做母亲的,总归是自私的,说句不好听的,便是玉深创下滔天大祸,她这个母亲哪怕是以身相抵,也见不着自己的孩子受半分委屈。

“歌儿,我知道了,”云嵘君知道妻子在担心什么,便开了口,“深儿是你我唯一的孩子,是这皇宫里谁都不可相比的,要是谁敢不长眼的伤了深儿半分,朕必是不会放过他们的,”皇宫深院的,妻子的担心他知道,为了妻子安心,所以他很愿意做出保证。

尽管他隐约认为深儿不会被欺负!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云犹歌神色欢喜的了几分,“我这辈子也不求什么,只想着深儿可以平平安安的,然儿可以活的自在一点,我们可以一直护着他们便好,其余的,我真的不强求。”

“歌儿,你这话为夫就有点吃醋了,你怎么只想着深儿和然儿,你是不是把你夫君都给忘了?”玉嵘君神色有点小小的不满,好吧,他居然和女儿吃醋。

“这……”云犹歌愣了愣,脸颊有些微红,似乎是太过关注深儿和然儿了。

玉深看到这温馨又幼稚的场景,眼眸含笑,不忍心破坏这里的气氛,便让自己慢慢的退了出去,同时心里暗道,父皇母后可真幸福,画眉挽发,父皇能做到如此,可见对母后的感情有多少深了。

而皇家有这种感情,也是万分的难得了!

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中间玉深有找机会进了一次空间拿出一样东西,之后便在大厅等着,看到玉嵘君和云犹歌相携走来,连忙起身行礼,语带笑意,“深儿见过父皇母后,愿父皇母后身体安康,情意长长久久,”说到后一句,玉深对着玉嵘君眨眨眼,颇有调侃之意。

云犹歌的脸一红,被自己的孩子调侃,眉眼间的浮现点点羞色,玉嵘君则是没好气的瞪了玉深一眼,这个皮孩子,真是该打,居然又调侃他们。

收到玉嵘君的眼神,玉深做了个鬼脸回击,然后赶紧跑到云犹歌的身边,“母后,父皇凶我!”

“深儿,你慢点,别磕着了,”云犹歌看到玉深身后的椅子,赶紧道,说着瞪了玉嵘君一眼,“还有你,做什么责怪深儿,她一个小孩子,这点小事,你一个做父亲的还要同她计较不成!”

玉嵘君:“……”他也没做错什么啊!

看父皇那无辜的样子,玉深心里欢喜,总觉得这幸福又梦幻又不可思议,父皇一个皇帝,在母后面前居然没有多少话语权,便是受到了委屈也得忍着,看父皇那憋屈的样子,玉深终是心软的开了口,“母后,要开饭了么?深儿肚子饿了!”

第三十八章

“在等等,等你二皇兄过来,”云犹歌拉过玉深摸了摸她的脸蛋,只觉得心里喜爱的不行,说着看向殿外候着的云芝,“云芝,去长和殿看看云芽怎么还没有回来,可是然儿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是!”

而这边的云犹歌便玉深转移了注意力,玉嵘君松了口气,给玉深送了一个感激的眼神,玉深毫不客气的受了,而玉嵘君显然忘了刚才是谁让他受妻子责怪的!

“主子,二皇子过来了,”云芝这边刚应下还没有出去,云芽便走了进来,回禀道。

“赶紧让然儿进来吧,”云犹歌说。

说起来这个孩子也是一个可怜的,而且她那时候刚进宫身边也没有孩子,便对他多了几分联系和疼爱,后来也是这个孩子一直陪着他,纵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她也当做自得亲生儿子看待,后来几年的观察,她发现这个孩子心性不错,便更加疼爱了,只是后来这孩子断了腿,她除了心疼和找名医,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索性后来这孩子自己看得开,她便也省了几分心思,可以留着精力应对这偌大的后宫和东玉紧张的局势。

玉玦然被人推着轮椅进来和玉嵘君云犹歌行了礼,对着云深点点头打了招呼,四人便落了座,吩咐宫女上了菜,其间偶然交谈几句,不是询问玉玦然的功课和近段时间的生活便是玉深在一边开玩笑逗大家开心,一顿饭吃的和和乐乐,等到快结束时,方公公进来禀报有要事玉嵘君才充满歉意的离开。

而方公公走之前对着玉深行了行礼,眸带感激,表示他很喜欢玉深送的礼物,玉深回以一笑,表示应该的。

玉玦然本来打算和玉深一起回去的,但是看到玉深有什么话要和母后说的样子,便自己先行离开了,给她们留个方便。

“深儿,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母后说么?”云犹歌看这玉深问道,眼睛落在她手里的一袋东西上,澄澈的眸子透着好奇。

“母后,给你,”玉深将手里不待一斤重的种子放到云犹歌的手里,这可是这个品种里仅有的种子了。

“这是什么?”云犹歌打开袋子看了看,“深儿,红红的小珠子是什么?”云犹歌拿出几颗红豆放在手里,她自认为见识不俗,没想到居然不认识这个东西。

“母后,这是红豆,也叫相思子,是一种可以吃的东西,这个是红豆的种子,”玉深解释说,对上云犹歌疑惑的眼神,道;“母后,爷爷走之前给了深儿好多粮食种子,都是爷爷在无量山用仙法培育出来,这世上还不曾出现过的,或是出现了但是是高产量的种子,深儿从这里面挑了一个适合父皇和母后的种子,想要送给你们做礼物,”既然种子出现是迟早的事情,那就先拿红豆吧。

“送给我们?种子?”

“嗯,”玉深神秘的笑笑,“父皇和母后感情这么好,母后可知道深儿为什么会送红豆种子么?”

云犹歌摇摇头。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还有一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母后,怎么样,这几句诗美吧?”玉深笑眯眯道,“深儿觉得这种子送给母后和父皇更是最适合不过的了,而且深儿之前已经把这相思子的种植方法写了下来,”说着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母后,现在的时节正好,母后要是闲了可以在皇宫里试着种植一下,要是种植的好了还可以推广出去,相思子可是很吃的,到时候既惠及了百姓,也可以纪念父皇和母后的感情,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这是她开始农业的第一步,可不能失败了!

第三十九章

而且让母后这个皇后动手试一试,到时候她这个“皇子”想要插手农业,也会顺利很多,而且她也是刚才看到父皇和母后的相处才想起来红豆这个种子,之后便有了这个想法。

“种相思子?”云犹歌眼睛定定的看着手里的几颗种子,听到那几句很美的诗,和这种子可以惠及百姓的事,云犹歌神色凝重的几分,再加上是玉深所送,云犹歌便万分珍视起来,只是看到手里的种植方法,皱了皱眉担心道:“深儿,母后没有种过东西,这要是把这种子糟蹋了怎么办?”

说起来云犹歌只一个很好的皇后和一个很疼爱孩子的母亲,战乱时候在后宫消减开支给将士们谋取银子,眼界宽广不拘泥于后宫,还关心天下百姓,在玉深说出要她这个一国之母做这些那些贵族看起来低下之事也没有想过要拒绝,只想着自己能不能种好,还生怕糟蹋的老神仙的种子。

“母后,深儿相信你可以的,再说了,深儿还在你身边,我们一起努力就好了么,而且深儿在老神仙那里学了不少本事,和母后一种相思子也不算什么难事。”

“对了母后,你可不能小瞧了这个相思子,它的种子和它本身可是还能治病的!”

“治病?”云犹歌有点惊奇了,她要是没记错的话深儿刚才说这相思子不是吃的东西么?

“嗯,”云深点头,然后徐徐道来,“相思子的种子可以治身体的水肿,脚气浮肿,黄疸尿赤,风湿热痹,疡痈腹痛,痈疮肿毒;它的花可以治疟疾,痢疾,消渴,痔漏下血,丹毒,疔疮等,而它本身浸水捣烂后外敷可以治各种肿毒,最重要的是它还可以做好几种美味的吃食,比如红豆汤,红豆粥,红豆煎饼,红豆冰沙,红豆糯米糍,红豆鲤鱼,桂花红豆汤,黄鸭红豆汤,红豆糕等,怎么样,母后,这相思子的作用是不是很多?”

云犹歌点点头,听玉深这么说,当下只觉得这东西珍贵不已,而后想到什么,突然正了脸色,口气凝重道:“深儿,这三年你都和老神仙学了什么本事?”居然还能说出这相思子的药性和吃食?

此时,本来对老神仙好奇不重的她不得不询问一下玉深,从深儿的话里,她怎么隐隐觉得深儿的本事怎么说呢……似乎扯着国家大事。

玉深知道大头来了,便打起精神回答,这件事她觉的由母后告诉父皇会更好一点,这样说不得她会收获两个人的支撑。

“母后,爷爷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人,这三年在无量山爷爷教我的大都是农业方面的事情,他说民以食为天,粮食是百姓生存的根本,他希望我可以继承他的衣钵,学了本事之后可以造福天下百姓,让天下百姓可以吃饱穿暖,不再为饿肚子担忧,爷爷离开前给我留下的种子就是让我未来惠及百姓的。”

“当然,爷爷也交了我一些医术,只是我对学医实在不怎么精通,所以是一个半吊子,不过爷爷嘴馋,我为了孝敬他练就了一手好厨艺,改天有时间深儿做给母后尝一尝可好?”

第四十章

“深儿,你可知是你一个女孩子啊!”云犹歌听玉深这么说,想到老神仙教授玉深的本事和留下的东西,有些为难,深儿要是这么做了,未来得有多辛劳。

听母后这么说,玉深神色凝重道:“母后,父皇可是和你说了爷爷送个东玉运道的事情?”她觉的父皇这么宠爱母后,这件事应该不会瞒着的。

果然,云犹歌点了点头,“说了。”

“母后,既然东玉不会亡国,爷爷毁了百年修行给东玉运道,又传授深儿本事,这么重的恩情,深儿自然不能辜负爷爷的嘱托的,而且东玉也需要强大起来,深儿不希望东玉百姓的成了亡国奴,成了人人看不起的存在,也不希望父皇成为亡国之君,更不希望我们亲人分离,所以深儿必须要让东玉强大起来,必须守好自己的家。”

“母后,深儿知道国库已经没有多少粮食了,便是银钱都不知道还是剩多少,今天深儿去御书房的时候还听到丞相大人忧心军队粮草的事情,可见父皇有多为难,东玉的形式有多不好,便是父皇母后这段时间也都在节衣缩食的想要省下银子下来给浴血奋战的将士们,”玉深顿了顿。

接着道:“母后,深儿回来的时候让青宇将你和父皇留给深儿的一千万两黄金和其他名贵的物件换成银票带回来,这些银子虽然起不了很大的作用,但是只要宁城保住,也够东玉国支撑半年的了,而这段时间要是可能的话,东玉说不定还可以将那一半的江山收回来,深儿知道北蛮占领城池之后不把东玉的百姓当人,你和父皇便是着急都没有办法,所以,母后,你不要再阻止深儿好不好。”

咽了咽口水,玉深的嘴巴有些干,眼神却是从所未有的坚定,“母后,深儿虽然是一个女子,但是作为老神仙的弟子,深儿自认为不会输给任何男子,不仅如此,深儿还会比世间的任何男子都强!”

听玉深说了这么多,云犹歌已经是泪水涟涟,她的孩子,真的是懂事的过分了,她该如何是好!

“深儿,”一声轻叹,玉嵘君走了进来,眸带悲喜之色,心里亦是又辛酸又欣慰,要不是他想起一件事回来,怎么会听到深儿的这番话。

“父皇,”玉深看向来人,父皇不是走了么?

玉嵘君走到玉深身边,给自己的妻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感叹道:“歌儿,深儿比我们都要深明大义的多,也不愧是老神仙的弟子。”

云犹歌点点头,眼眶微红的看着玉深,“深儿,这条路很难走的,你知不知道?”

玉深无所谓的笑了笑,“母后,这世上哪有什么容易走的路,不过是各有各的难处而已,就算是有好走的路,那也是下坡路,深儿是万万踏不得的!”

“而深儿生在皇家,又得老神仙传授本事,还寄托的老神仙的嘱托,这身子的担子总不能让那个父皇和母后替深儿分担,要是真的这样了,深儿是舒坦了,可是父皇身上的担子又该有多重,父皇,母后,深儿长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有自己该有的未来,深儿的人生要是一帆风顺过了头,也是无趣不是!”

第四十一章

“爷爷常说‘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深儿不想成为只知道贪图享乐之人,人生在世,深儿又是这样的身份,总得做点有用的事情出来的,父皇,母后,你们说深儿说的对不对!”玉深看着自己的父皇和母后,眸带期待,其实她也想要贪图享乐的,只是她重生总得付出代价,这可关系着她的命好不好,而且她一个心有家国的军人,也是看不得百姓在乱世泥潭中挣扎,人命不如草屑。

“你这个孩子,”云犹歌拿手指点点玉深的脑袋,红唇轻启,“好了,母后算是约束不住你,你看你父皇的意思吧?”这句话,也算是间接同意了玉深的打算。

玉深心里一喜,然后目带期待的看着玉嵘君,“父皇会介意深儿是女子,难堪大任么?”

玉嵘君满目慈爱的摸了摸玉深的头,闻声说道:“傻孩子,父皇怎么会嫌弃你,只是心疼你这孩子罢了。

闻言,玉深眼神一亮,“父皇,你这是同意了?”

“同意了,深儿想要什么,父皇都会尽力满足的,”罢了,让这个孩子试一试吧,东玉现在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父皇真好,”玉深上亲抱住这个疼爱她的父亲,心里是彻彻底底的认定了他。

“好了,既然这个相思子是你送给父皇和母后的,那父皇可是也要种出来的,你这个小师傅可得好好教一教我们,”玉嵘君摸了摸玉深的脑袋开玩笑说。

“深儿知道了!”

万籁俱寂,月色高挂于天空,趁着众人都睡下的时候,玉深一身黑衣,用自己不俗的轻功躲过了巡查的御林军,小心翼翼的跳出了皇宫,拿着用研究地形的借口从父皇那里拿到的地形图向着皇城外的某处空地跑去。

此时玉深真的是万分庆幸前身有轻功,而且是小小年纪就不俗的轻功,此时她真的是有点不讨厌这个“贪生怕死”体质了!

到了目的地,玉深眼神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什么人,一个意念之间,战斗机37号便出现在眼前,玉深看着这个可以容纳两个人的小型战斗机,之间敲击着战斗机的机翼,唇角挂上冷笑,北蛮,你们可要好好等着,将这个礼物给姐姐收好了!

脚步一抬,坐到了自己曾经熟悉的地方,玉深摸着方向盘,启动按钮,舱门闭合。

朦胧的夜色里,天幕中不轻不重的声音响彻在天地间,惊起了鸟雀,也吸引了久久未睡之人的注意。

庭院凉亭中,夙黎依旧是白天的银色锦衫,清绝容颜温润异常,独自一人长身而立,头微微抬着,璀璨的凤眸看着漆黑的天幕中在月亮边一闪而过的黑影,皱了皱眉,这,是何物?

宁城城主府厢房里。

“秦将军,北蛮军队又一次攻城了,将士们快抵不住了!”一个将士急匆匆的跑进了房间,对着床上面色有些苍白的老将军秦定梁禀报道,跪在地上的他双眼赤红,身上染血,可见也是拼杀过来的。

“你说什么?”秦定梁掀开了被子,看着地上的人,惊讶道,“咳咳咳……”因为情绪激动,又是一阵猛咳,身边还没有走的大夫见此不由担心道:“将军,你刚喝了药,情绪不宜过于激烈。”

第四十三章

也根本不惧三国恼怒起来的联合围攻!

要是他们不怕死的想要尝一尝别的厉害的话,对,军豹是没有了,不过有爷爷在,想要弄出来炸药也不难,她玉深不介意再炸一次皇宫给他们看看!

她就不信这帝王还能堵住百姓口里的上天怪罪一说不成!

“胡大人慢走啊,下次再来,”一个浓厚艳抹的女人看着上了马车的那个人,笑着欢送。

而这句话正好被一边烦恼着的玉深听到,看到那女人进去的地方,不屑的扁了扁嘴,原来在哪里都有青楼的存在啊!

目光看到从自己身前离去的马车,玉深突然想到刚才那个女人说的话,闪了闪眸子,心里闪过一个想法。

当马车行驶到僻静一点的地方,玉深不再犹豫,手起刀落很快便将瞪大着眼眸还来不及出声的车夫抹了脖子,并快速的拉住缰绳让马停下里,藏好尸体,坐到方才车夫坐着的位子上,玉深手一甩,然后将马车带去了一个隐蔽的巷子里。

听着里面这个胡大人打呼噜的声音,玉深笑了笑,这昨夜得有多卖力,刚上马车就可以睡成这个样子。

撩开帘子,玉深将里面的人用尽全力的拉扯出来,而那名胡大人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感觉屁股一痛,还来不及发火,一个冰冷的匕首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说,古金城的粮仓在哪里?”玉深也不废话,直接切入主题。

“你,你是谁?”这个胡大人颤着身子看着眼前的小娃娃,感觉到脖子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立马清醒了过来,也根本没时间想自己为什么会在玉深的手上。

“说,古金城的粮仓在什么地方?”见这人磨蹭,玉深也不客气,刀子又往胡大人的脖子处抵了抵。

想是感觉到怕了,胡大人赶紧道:“我说,我说……”

要说玉深也是运气好,碰到的正好是北蛮掌管粮食的官员,现在得了答案,玉深记在了心里,突然美眸看到那个胡大人时刻准备逃跑的样子,玉深笑了笑,直接上去一刀要了他的命。

被人看见她的脸,她还怎么创造‘运道’!

按照那人方才说的方向玉深去了那个地点,躲在暗处看到守的如铜墙铁壁的粮仓,皱了皱眉。

这粮仓外面满是官兵,而这里共有三个大粮仓,占地挺大,每个粮仓前后都有站着二十几个拿刀护卫守着粮仓的四面八方,看他们一个个脚步轻快的样子便知道是些高手,可见看管很是严密。

得到的这个讯息,让玉深瞬间有些苦恼。

这大白天的她自认为还没有本事不惊动别人就把这么多人的撂倒。

叹了口气,也只能晚上行事了。

“深儿可是办完事情了?”玉翁从厨房端着盘子走了出来,就看到坐在饭桌一边准备偷喝他好酒的丫头。

玉深摇了摇头,“还早着呢,现在外面是白天,我不方便行动,”眼睛看着桌子上爷爷做的几道菜,吸了吸鼻子,她有点饿了。

“饿了就吃吧,小孩子不要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玉翁将盘子放下,给玉深盛了米饭递给她,然后宝贝似的拿过酒瓶放到自己身边,生怕再被玉深喝了。

玉深笑了笑,表示知道了,暮的察觉到玉翁的行为,玉深扁了扁嘴,她现在有要是要办,也不打算和老爷子争酒喝。

第四十四章

等快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玉深看着玉翁,问道:“爷爷,这空间里有你藏得迷药之类的东西么?我这次走的匆忙,守护北蛮粮仓的人又挺多,我一时间没想到这件事,”这到这里,玉深有点懊恼,她知道爷爷是军队出身,不可能接触迷药之类东西,但是心里还是抱着幻想。

“没有,你爷爷我要这种东西做什么!”玉翁瞪了自己的孙女一眼,他这么正派的一个军人,他要这要迷药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果然如此,玉深心里有点失望。

不过玉翁又道:“虽然没有迷药,但是爷爷我倒是有好几本医学上的书,现在还有时间,我们吃完饭去查一查,看看能不能弄出来。”

玉深扒拉了一口米饭点点头,外面她又不能正大光明去药铺买,要不然到时候留下什么马脚就不好了,所以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玉深拿着手里她和爷爷琢磨出来的单子,正想着要不要找一个人问问药铺在哪里,突然肩膀便被人拍了一下,玉深谨慎的转回头,便看到一个白花花的东西向着自己的脑袋靠过来,下意识之下后赶紧后退数步。

“我说小娃娃,你这是喝了什么酒这么香?”老者说着吸了吸鼻子,脚步一抬瞬间到了玉深身边,靠近了几分闻到那香醇的味道,眼露精光。

这边等玉深看清楚刚才拍她肩膀的人是一个白发白须,精神健硕的老人时,皱了皱眉,表情镇定,“你是谁?”

这人这么快到她身边,可见武功不低,不然怎么这人靠过来她一点都感觉不到,说实话,刚才真的差点吓死她了!

“小娃娃,你别管我是谁,你就告诉我你是在哪里喝的美酒,老头子我也要去,”老者又靠近玉深一分,鼻子闻着玉深身上隐隐的酒香,一脸的痴迷向往。

玉深看着眼前之人,闻到自己身上几乎快要散去的酒味,挑了挑眉,这人的鼻子是狗鼻子吧,居然这么灵,她刚刚也不过喝了爷爷的一杯好酒而已,这人居然还可以闻到。

看着眼前的人,玉深的眼眸闪了闪,道:“我要是给你美酒,你拿什么来换?”其实玉深也不确定这人有没有她想要的东西,但是此时既然她占了上风,怎么也知道要点东西才好,便是最后没有,她也不吃亏!

“小娃娃,你想要什么?”老者闪烁着精明的眼眸看着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的小子,心里只觉的不好对付的很。

“你有什么?”玉深慢悠悠道,这人居然试探她?

“毒药可以么?”老者没办法,酒的面前,他只得妥协了!

玉深心里一喜,只觉得瞌睡就来了枕头,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让人看不出她的半分情绪,看着老者,有些嫌弃道:“没有了?”

“还有救命的药,”老者道,样子很是老实。

“比如……”玉深幽幽蹦出这两个字。

等老者说完自己有的,玉深不咸不淡道;“幻神和清心丹留下,作为交换,一瓶美酒!”幻神正是她所需要的迷药,无色无味还谁都察觉不出来,最重要的是一点就见效,清心丹呢,似乎是关键时刻救命的药,其他的毒药她还是不要了,要不然到时候那些护卫中毒而死,药是老头给的,到时候消息一出来,那她还不得被这个老头给怀疑上。

“好,给你,”老者爽快的从怀里掏出瓶子递给玉深,而后道:“小娃娃。美酒呢?在哪里?”

玉深将两个瓶子收起来,看了看人来人往的大街,道:“你要是信我,今晚子时到城外东南方向的破庙香案下面拿,”这个地方距离她降落的地方不远,这个老人去了这样也可以避免一场危险。

第四十五章

老者摸着胡子想了想,“好吧,我老头子信你一回,谅你这个小娃娃也不敢骗我唐三寻!”老者说着把自己的名号报了出来,就是想要吓唬一下玉深,只是可惜他失算了,玉深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等老者走后,玉深立即出了城去了自己说的地方,到了破庙,玉深进空间和玉翁说了这件事,然后就在玉翁的心疼下拿走了一瓶美酒,当然,瓶子还是换了一下的,毕竟这个玻璃瓶子在这个世界可是万分值钱的,她这个穷人怎么会给别人呢!

夜色渐渐深,玉深一身黑衣行走于房梁之上,等到了上午来的目的地时,玉深看着下面依旧精力不减的守卫,撇了撇嘴,从怀里拿出那个老头给的幻神迷药,玉深先一步吃下解药,然后将药粉倒了一点在手上,等一阵风来的时候,药粉随风而散。

正在玉深怀疑这药的药性会不会这么神奇时,只见刚才还警惕的看着四周的守卫瞬间倒下,玉深呆在房顶顿时有些讶然,只觉的这老头不简单,也高看了古代人的医药能力,不过为了小心起见,她还是仔细的看了看,确认没有问题了才跳了下去。

越过地上的守卫,玉深看着这三米高的大门上那厚重的大锁,正想着回空间拿电锯出来,但是又怕将地下的人吵醒了,思索之下玉深拿出常有的匕首,眼神冷漠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人。

既然是北蛮的高手,她不乘机杀死几个都对不起自己得来的机会,蚊子再小也是肉,总归是能减小一点北蛮实力的,置于这要怎么杀才能和鬼神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玉深想了想,表示时间紧张,她还真没想出来,算了,还是直接一点吧。

六十多个人,一人心口一刀,还为了防止有人的心长歪了,玉深又送他们脖子一下,这下就算是没死的都死绝了,收拾完地上的人,玉深进空间拿了电锯,出来后直接锯了门上的大铁锁。

因为这里是粮仓,守卫森严,地方又偏僻一些,周围基本没有人家,所以玉深根本不担心有谁听到奇怪的声音过来什么的。

当铁锁铁链哐当落地,玉深扬了扬眉,表示这古代的东西,还没有她一把电锯解决不了的。

推开大门,玉深扬步走进去,就看到满满的一仓粮食被麻袋装着推积如山一般的高,玉深当即就双眼放光的跑了过去,拿匕首划开了就近的一个麻袋,立即就有白花花的大米留了出来,一连划开了几个,玉深觉得北蛮今年的收成大概是极好的,不然这大米的品质怎么这般的好,都可以做种子了有没有!

扬了扬唇角,不过这粮食从现在开始,是她玉深的了!

脚尖一点,玉深跳上了粮食的最高处,然后蹲下身子,每当手触碰到哪袋粮食,哪袋粮食便会瞬间进入空间。

一炷香的时间,玉深出了第一个粮仓,然后拿起电锯向着第二个和第三个粮仓走去,等到半个时辰后玉深才将所有的粮食全部装到了空间。

第四十六章

拍了拍手,玉深揉了揉有些酸涩的腰肢,表示今晚依旧任重而道远。

一路小心翼翼的来到北蛮皇宫,玉深穿梭在某处的花园里,躲在暗处找准时机抓住了一个看起来颇有身份的公公,匕首威胁之下让他说了国库的方向,然后将他抹了脖子向着国库的方向而去。

不过路程闪躲之间倒是看到好几个似乎像官员的人匆匆往某一个方向而去,玉深对此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来吧,都来吧,一会姐姐就都送你们上西天!

到了国库那边玉深用同样的方法将守卫的人迷晕后杀了,却不敢再用电锯,毕竟这里是皇宫,这深夜这么大的声音怎么会没人发现,想了想,玉深跳上了房顶,找了一个装修薄弱的地方用匕首挖了一个可以让她下去的洞。

等她跳下去看到这满是金银珠宝的地方,纵然心里有了准备,也有点被闪瞎了眼,脑袋大的夜明珠,价值连城的药材,一人高的红珊瑚等等……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价值连城的宝贝,堆积成山的珍珠玉器,金银财宝,还有满箱子的万额银票,玉深表示自己必须拿走,全部拿走,一件不留!

这些东西拿回去,也够东玉富裕一阵子了!

说干就干,一番忙活,等玉深大汗淋漓的将国库的所有东西都弄进了空间,眼睛看着这空荡荡的屋子,玉深靠着墙壁的身子慢慢的滑了下来,坐到地上然后长长的舒了口气,他妈的,东西这么多,让她偷个东西也能累死个人!

她都觉得自己会是历史上第一个因为东西太多而累死的小偷了!

下次要是还有这种事,玉深表示,她还要去!

所以,西林和南川,你们且乖乖等着!

不敢耽误时间,玉深等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便出了国库,然后几个跳跃之间出了皇宫向着城外飞奔而去,置于那国库房顶的缺口,玉深表示自己一点都不在意。

等会儿整个皇宫都要没有了,谁还会发现国库的房顶破没破洞!

真是笑话!

一路匆匆的出了皇宫后,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四更了,有些人差不多快起床了,玉深便不再耽误,看到周围没有人,放出战斗机从新坐了上去。

轰轰的声音响起,如微小的雷声一般穿透在云层里,很快便入了一些人的耳朵里,只是还不待他们明白这是什么声音时,只听“嘭”的一声云霄巨响,大地颤动,惊了所有人的魂。

夜空下,是再次冲天的黄色火光,在所有人还在睡梦里的时候,北蛮皇宫已经是一片废墟!

曾经的帝王,妃子,公主,皇子,数不清多少“幸运”的人,在这片他们永以为傲的,高高在上的地方,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等战斗机离开听不到后面的声音时,玉深松了口气,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北蛮皇帝身死,国库被盗,粮仓被偷,那些还活着的北蛮皇子们,朝臣们,置于谁能获得帝位,接下就该你们好好表演了!

这瞬间便可以一步登天的距离,你们可要好好珍惜!

将飞机停到了宁城的某处地方,看着这微明的天色,玉深将战斗机弄进了空间,然后在路边的某处马厩里买了一匹马,向着宁城的方向而去。

城主府。

房间内,一个军衔不高的将军很是激动,“秦将军,真是天助我东玉啊,没想到关键时候北蛮军队被上天惩罚,这天火一来,金城丰的后方大营至少损失了近一半的人马,还有那些被火烧了的粮草,哈哈哈,想想也是痛快!”这人叫王昭,是秦定梁麾下的一员猛将,为人也直爽。

“是啊,叫他们猖狂,可见也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了,我等行军打仗还没有遇到如此好事,真是太大快人心了!”一边的卫海道,喜意抚上有些粗糙的眉梢眼角,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少。

“是啊,这天火可是解了我们的危机,实在是及时。”

“这北蛮这次受了这么大的灾难,也该安生几天了,宁城算是暂时保住了!”

听在场的人都这样说,秦定梁虽然也高兴宁城暂时躲过了一劫,但是他很不明白这天火怎么会烧到了北蛮那边,同时心里有一丝的庆幸,还好不是他们这边,要不然……

第四十七章

当时他心急的要去城墙那里,只是路程才走了一半便听到一声震天的巨响,那声音简直可以穿透人的耳膜,他当时便被吓的止住了脚步,等反映过来便赶紧跳到了身边最高的房顶上,看到老远处那冲天的火光,当下只觉得心惊不已。

然后便赶紧派人弄清楚什么情况,没想到是北蛮那边出了事情,而且还是极大的事情,并且似乎准备今晚将宁城攻打下来的金城丰当时在军队后方指挥,是以被天火波及受了重伤,现在还不知道醒了没醒!

这等利于他东玉的好事,这段日子辛苦守门的将士们简直都要喜极而泣了,直呼老天开眼,天不亡我东玉。

“秦将军,秦将军……”卫海喊着陷入沉思中的秦定梁。

“哦,什么事?”回过神来看着身边几个出生入死的兄弟们,道。

“将军,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秦定梁想了想,坚定道:“暂时让将士们休息一下,今晚我们偷袭,东玉的那些城池,拿回来几个算几个,决不能错过这天赐的好时机!”

“是,将军,”众人充满战意的应下,只觉得恨不得现在就去把北蛮打出去,只是将士们精神紧绷了几天,也该休息一下恢复体力的,要不然怎么应付晚上的战斗!

“将军,我们的粮草只够五天的量了,不知道将士们还可以撑几天?”虽然高兴秦定梁说的这件事,但是王昭还没有忘乎所以,不得不说出这个不怎么好的事实。

这个问题一出,刚才还振奋的众人瞬间有些焉了,灾害连连,国库空虚,他们还不知道皇上能不能给弄上粮草过来,这要是没有吃的东西,将士们也撑不了几天!

正在众人犯愁的时候,一个小厮躬身进来禀报:“将军,有人让小孩子送来了一封信和一个瓶子,说瓶子里的是清心丹,给你疗伤用的,还有这信,务必让你亲自查看。”

秦定梁疑惑的接过,将瓶子打开,闻了闻,顿时一阵清香扑鼻,显然是这东西是真的,怀着惊讶打开信,等看到里面的内容时,顿时眸子大睁,整个人激动不已。

‘城主府后院,先为数万将士们奉上五万担粮草,其余四十五万担粮草和五千万两银票,放于宁城平顶山的一处山洞里,为防止意外,将军速速派人去取,望这些俗物可以助东玉收复失地,天元书。’

字迹洒脱不拘泥于世,秦定梁看着这短短的几句话,恨不得将眼珠子都盯出来,手里捏着的信更是让他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要是这信件里说的是真的话,五十万担粮食,五千万两银票,秦定梁咽了咽口水,这些东西,足够这里的将士们用上大半年了!

这人到底是谁,当真是好大的手笔!

因为秦定梁素来冷静,此时身边的人看到他被一封信弄的全身僵硬的样子,纷纷以为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卫海急性子,见此第一个忍不住了,直接拿过了秦定梁手里的信给大家读了出来。

静谧,一室的静谧。

王昭咽了咽口水,看着还有点神游天外的秦定梁,道:“秦将军,你说这是不是在耍我们?”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好不好,还有这天元是谁,居然会给他们送这么多的粮食和银票。

第四十八章

“是不是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这人不是说了么,城主府的后院有粮食,走,我们现在就去一睹真假!”

“走吧,本将军也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秦定梁回了神,将瓶子放入胸口,说道。

一行众人脚步匆匆的到了后院,进了大门,便看到原本应该是空旷的院子现在居然被粮食放满,看着那数不清个数的麻袋,一个个的瞪着眼睛,恨不得将那些麻袋瞪出个窟窿来,居然还真的有粮食。

秦定梁眼睛都不敢眨的快步上前,抽出身上的宝剑,轻轻一下,麻袋破裂,白花花的大米立刻掉了出来!

“将军,咱们宁城有救了,”看到这再也骗不了人的东西,此时众人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前一刻还希望渺茫的明天突然有了靓丽的色彩和活下去的信心。

而之前还满是怀疑和不敢置信的心瞬间落了地。

“王昭,赶紧派人将这些粮食都收起来,”秦定梁掩饰住心底的激动命令道,“卫海,赶紧召集人马,本将军要带人去平顶山!”

“是!”因为有了希望,一个个的喊的比谁都响。

而在隐蔽处观看的玉深看到这里,笑了笑,之后闪身进了空间,真是累死她了,她现在必须的好好歇息一下,然后趁着南川和西林还没有得到消息的时候,先下手为强,要不然他们有了防备她可就难以得手了。

而就在玉深消失的同一时间,转身打算离开的秦定梁步子定了定,眼睛向着方才玉深消失的方向看了过去,虽然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目光却带上了几分敬意。

摸上胸口处的药瓶,不管天元这人是谁,这大恩,他秦定梁,东玉,总归是记在了心里。

“将军,快走啊,这要是去晚了粮食被别人拿走可怎么办?”看到秦定梁突然停了下来,旁边的同伴不由出身提醒道,声音着急的厉害。

听到声音,秦定梁笑着收回了视线,“走吧!”

玉深这边的事情告了一段落,但是皇宫里不免有些起伏波澜,还好玉深在自己的房间留了信件,所以事情并不大,只是皇后云犹歌有点担心而已。

“嵘君,你说这都一天一夜了,深儿也不说一声就走,这到底是去哪里了?”云犹歌捏着手里的信担心道,绝美的容颜上满是担忧,眉轻轻蹙着,更是为她多了一份忧愁之感。

这封信还是昨天一早汀兰进去玉深的房间发现她不在,看到桌子上有信件便赶紧拿过来的,当然,随着信件一起送来的还有一罐子的清水,玉深在信件里交代是让用来浸泡相思子的。

“歌儿不要担心,深儿不是留下信件说她去办一件老神仙交代她的事情了么,不会有事的,”玉嵘君这么说,眼里却是带着担忧,深儿这孩子谁都没有带走不说,小小年纪居然敢独自一人出去,甚至还瞒过了宫里的守卫,真是……玉嵘君不得不说这孩子胆子真大!

“可是……”云犹歌怎么能放心,玉深才9岁,一都一天一夜了,这是要办什么事情需要这么多时间。

“娘娘,你昨日泡好的相思子出了小芽,”云芝有些欢喜的上来禀报。

自从昨天娘娘知道六皇子离宫之后便心焦的不行,无奈之下还是皇上过来提议和娘娘将六皇子交代的事情做了,娘娘这才分了心思。

第四十九章

其实玉深也知道这次出去她便是有战斗机在手也得几天的时间才能回来,怕云犹歌的担心便在信件里交代,让云犹歌有点事情做,而此时云犹歌听到云芽的话,立即正了精神,道:“快,快将这些种子拿过来!”

这些可是唯一的相思子种子了,还是深儿送给她和丈夫的,她自然得万分上心,而云嵘君也有点好奇,便也在一边看了起来。

只见白瓷盆子里之前还是红色种子的相思子在短短的一天时间便已经冒出了小芽,红白相间,看起来万分的喜人。

其实他们不知道,要是没有玉深给的清水,相思子是不会发芽这么快的,不过玉深当然也不清楚就是了,她拿出空间里的清水就是想要看看在外面有什么效果。

“嵘君,你说这发了芽是不是该弄土里去了?也不知道这皇宫里面的土可不可种植活了,”云犹歌拿着玉深之前给她的种植方法,有些担忧的说道,想起一事,“云芝,本宫之前吩咐你们将本宫的后殿那里的花拔了你们可是做好了?”

“回娘娘,奴婢们已经弄好了,那一块土地也让花匠和公公们翻出来了,”云芝恭敬道,她已经知道了相思子的事情,所以也很希望娘娘和皇上可以种植成功。

“那就好。”

拍了拍妻子的手,玉嵘君宽慰道:“歌儿,这个相思子深儿不是说对土壤要求不严,耐干旱瘠薄之地么,我觉得皇宫里的土地比瘠薄之地还好些,应该可以种植活的。”

“也对,深儿说相思子是阳性植物,喜温、也喜光,我们现在就去试一试吧,”皇后被说的提起了兴趣。

玉嵘君点点,“好,”见妻子脸上总算是挂上了笑颜,玉嵘君松了口气。

“娘娘,赎小人斗胆问一句,这相思子可真的是一夜便发了芽?”这人是皇宫里的花匠何公公,侍候了一辈子御花园的花草,是以他对种植之事也颇有几分兴趣,便私下了解过一番,他昨天被皇后要求拔了这里的花草,可是心疼的不行,后来知道是娘娘要种东西,还已经让人泡好了,这才想要观望一下,此时看到短短一夜便已经发芽的相思子,有点不敢置信,便大着胆子道。

云犹歌毕竟是个女子,还是金尊玉贵长大的女子,自然对这些农业之事不怎么精通,也不会觉得种子一夜发芽有什么不对,而皇帝玉嵘君亦然。

但是这时候看到何公公有点不敢置信的样子,心里想到这是老神仙给深儿的东西,必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便看了看自己的丈夫,看到他和自己一个想法,便点了点头。

“确实是一夜发芽的,何公公可是有什么问题?”声音轻柔。

“回皇后娘娘的话,据奴才所知,这种子发芽怎么说也得三四天,奴才还没有见过仅仅一晚上便发芽的种子,”何公公躬身回道。

听到此,云犹歌和皇帝心低有点震动,看来这老神仙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玉嵘君眼睛落在云芽捧着的白盆子上,道:“何公公,朕今日要和皇后打算一起将这东西种在这里,你可要好好指导,不可有半点藏私!”

“奴才遵命,”虽然震惊于帝后要做的事,但是他一个奴才哪里有置啄的份,只得的乖乖领命。

看着在这块小地里放着种子的两人,和一大群人站在一边的何公公颇有感慨,不过看了玉深的种植方法后,看到皇上的不对行为赶紧提醒,“皇上,娘娘选的这块地土质松软,这一个小坑里放两个相思子便可,多了长势容易底矮……”

第五十章

长和殿。

焚着燃香的寝殿里,相对而坐的两人一人一棋,棋子在棋盘上几乎落子无声,“然,我听说六皇子不在皇宫,不知道这事可是真假?”夙黎用一种随意的口吻道,话里带着好奇,清淡的眉眼微微敛着,看不清眸中的情绪,只是那张还没有长开的脸依旧清绝惑人,白皙的指尖落下一子,然后抬眼看着对面沉思的好友,眸中已经是一片清明。

“六弟是昨天离开的,我也是去了母后那里请安才知道的消息,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居然一个人都不带着,外面兵荒马乱的,胆子着实大了些,”玉玦然不是那种老谋深算的性子,所以也当夙黎是随意问的,也没有往深处想,而此时说起玉深离宫,不由有些担心,怕她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

“这样啊,”话语清淡,落下一子。

“怎么了么?”玉玦然清俊的脸上带着疑惑。

夙黎看了玉玦然一眼,只是轻笑一声,“没什么,只是觉得六皇子有点有趣罢了。”

“嗯,是挺有趣的,”玉玦然点点头,虽然六弟回来后的变化不大,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有点古灵精怪又神秘兮兮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大了的缘故。

之后的两人又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事情,等出了皇宫,夙黎看着头顶高照的烈日,扬了扬唇。

今早起来他突然心有感触,便给东玉算了一卦,没想到之前还被乌云笼罩的东玉国运居然出现了清明之色,而这时候这个六皇子又消失不见,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这个命中注定的东玉福星起了作用?

不过这样也好,不然东玉要是亡了国,受苦的总归是那些可怜的百姓!

这边的夙黎回了自己的府邸,而另一边的玉深在空间里睡了一觉,等醒来时又去了宁城一趟,看到那些被欢天喜地的士兵们拿回来的粮食,知道他们找到东西了,便放了心。

夜色降临,玉深不到子时便开着战斗机到了南川的皇城之外,之后趁着夜色的掩饰和极好的轻功进了南川的青京,然后一路急行找到一个看起来有点权势却不显赫的府邸,抓了一个下人问了府邸的主人位置,之后杀了弄进空间里,找到这个官员之后向之前在北蛮的那样,问出粮仓的位置,只是这人有点蠢,根本不知道,玉深不得不将他抹了脖子再找下一家。

置于要问为什么把这两人弄进空间,玉深表示要是他们看到尸体知道是人为的就不好了,还不如得手了之后再将尸体处理了。

到时候几个大活人突然消失,也够人心恍惚一阵子了!

毕竟有时候找不到尸体比找到尸体更有好处,也更能很好的发挥他们的想象力。

等玉深到了粮仓那里,已经是子时过半,趴在房顶看到比北蛮多了两个粮仓的玉深有点兴奋,之后便是同样的手法,昏迷之后一个不留,不过尸体搬进空间。

进了粮仓,看到自己面前的粮食,玉深已经可以很淡定的收入空间,反正里面大得很,没什么放不下的。

第五十一章

粮食拿走之后直奔皇宫,找到国库的位置后,将所有迷晕的人解决了,不管是明处的还是暗处的,因为有了幻神迷药,玉深进行的很顺利,不然守卫森严之下她想要完成这件事只会难上加难。

是以此时玉深在心里是真的很感谢那个叫唐三寻的老头子。

匆匆忙忙的得了手,出来之后便是天色微明的时候了,玉深从国库出来,赶紧回身修补自己弄坏的地方,好在她进来的时候为了好修补一些,虽然进去的颇为艰难,但是却方便了现在。

在玉深准备跳下殿宇的时候,老远便看到往这边而来的人,挑了挑眉,之后转身进了空间。

反正大白天的她现在也不可能在皇宫现身。

而来人正是南川皇帝身边的公公,此时走到近处看到一个人都没有,不由瞪大了双眼,这喊了半天还没有出现人影,眼睛看着国库的大门,那可预感不好的心不由的提了提。

等颤着手拿着皇帝交给他的钥匙打开了国库的大门后,看到里面那空荡荡的屋子,当即老眼一番晕了过去!

身边的人显然也被这种见鬼的情况吓的脸色发白,这这……这……国库……

还是一个公公赶紧沉静了下来,让人照顾好领头公公,自己飞奔而去,向皇帝禀报这里的情况!

“深儿,这么多的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理?”空地上,玉翁看着玉深盗来粮食和金银,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而此时的他也是刚刚数完了粮食担数。

“粮食到时候回去了找个地方放着,之后爷爷你再写一封信给父皇,说一下我放粮食和银票的地点就好,就这么简单。”

“那这些古董字画还有药材之类的呢?”

玉深笑了笑,拉着玉深的手撒娇道,“当然是爷爷留下自己喜欢的东西,剩下的我拿出去让父皇买了呀,毕竟爷爷在里面整理东西也是出了不少的力气。”

“你啊!”玉翁点点玉深的头,“是不是在贿赂爷爷,想要爷爷不要责怪你偷东西的事?”

没想到玉深果然点点头,“爷爷你也知道形势所迫么,东玉这么穷他们还要欺负,总得付出点代价不是!”

叹了口气,“是啊,一个朝代有一个朝代的规矩,爷爷也不能用二十一世界的制度来要求你,”玉翁妥协,“只是这些东西毕竟是他国的,这要是流传到市面上,难保不会引发轰动,”说起这个玉翁有些担心。

“没事的,爷爷,这些玉器字画之类的我会让人慢慢的卖了,我又不是傻,总怎会一下子出手这么多珍贵物件,再说这里有这么多的金银,也够东玉用一段时间了,而那些东西,珍贵药材之类爷爷你一会挑拣一下放好,我们将这些救命的东西暂时先放空间,等用的时候再拿,其余的……”玉深想了想,“我先拿出一部分,剩下的也放空间吧。”

“不过倒时候这三国粮食和金银,银票之类的钱财我会全部拿出来,宁城那里的十五万将士是暂时有钱有粮了,不用担心,但是东玉兵将一共四十万多万,现在在西林的边境有十万,南川的边境有十万,还有繁京里的,各处我不知道的地方,这些粮食看着挺多,可是还有东玉的百姓也要吃,要不全拿出来,根本不够,不过我估算了一下,这些粮食应该够东玉上下支撑两三个月了,等我回去给百姓发了粮食,他们填报了肚子,我就开始将高产小麦弄出去,虽然速度不会很快,但是总是要慢慢来的!”

第五十二章!

“还有这些银钱看着多,可是架不住狼多肉少,也是根本不够的,不过有了这些东西东玉前几个月会好过一点,只是后面一旦没了粮食,小麦的技术又马上普及不了,还是得经过一段时间的艰苦时期!”玉深有点担忧,更没有盲目乐观。

“你能想明白就好,”玉翁松了口气,他的孙女没有被这些暂时的俗物迷了眼睛而过分乐观,他也是白担心了!

玉深笑了笑,“爷爷,这些尸体就在暂时放在这里吧,我还要去西林,等到时候在一起处理!”

玉翁看了看不远处的那上百的尸体一眼,对着玉深道:“剩下的西林可能会收到消息,你自己小心一点。”

前世他能当在那个位置,手上里怎么会没有人命,说起来他也算是一个铁血将军,所以死人什么的,他根本不怕!

“我知道了爷爷,”玉深谨慎应下,看来她必须尽快了!

现在南川皇宫发现了国库和粮仓被盗,她不得不冒险白天出宫,不然到时候严查起来,她虽然遇不到危险,却不得不因为时间原因而放弃西林这块肥肉了!

要说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帮忙的原因,玉深休息好出了空间一路的闪闪躲躲,再加上实在避不过去便用空间进进出出,乱跑之下居然让她在冷宫的某处找到了一个狗洞。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但是玉深表示,没办法,还是得的钻过去!

出了皇宫走到街道上,果然到处都是官兵,玉深让自己神情自然些,就算是遇到了盘问也一副小孩子的架势,自然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她的头上,等出了城,玉深看到后面没有人跟来,才深深的松了口气。

等到夜幕降临玉深到了西林,进城墙时发现没什么紧张的情况,便知道北蛮的消息还没有送过来,而南川的消息就更不可能送过来了!

玉深这次找到了粮仓的位置,只是到了目的地却有些为难,这粮仓居然在军营附近!

电锯自然是不能用了的!

数了数粮仓数目,十一个,玉深表示西林很富有,她得多捞点!

只是这大铁锁……

正在郁闷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巡逻的领头者身上的钥匙,玉深眼睛亮了亮,真是天不亡她啊!

等到那些人将被迷药迷晕,玉深率先走到领头者的身边从他身上拿出钥匙,然后将地上的人处理干净了这才进了粮仓。

十一个粮仓下来,玉深已经累的直不起腰了,她表示自己真的很累,很想休息一下,不过天色已经快亮了,玉深这个时候必须先到了皇宫,当然,她可以在西林国库休息,不然想要进宫就得到晚上了!

玉深吐出一口浊气,暗自给自己鼓劲,加油!

这边玉深离开不到一刻钟,粮仓这边就有人过来,发现粮仓的门打开,里面的粮食一袋不剩,赶紧马不停蹄的进宫禀告皇帝。

玉深在天色大亮之前进宫找到了国库的方向,只是大白天的她想要迷晕众人显然已经不可能,只得呆在暗处静静的等待时机。

一身黑衣太显眼,玉深便抓了一个宫女打晕将她的衣服拔了,然后自己在这附近闲逛着,想要抓机会看看能不能遇到进国库取东西的人她好混进去。

“娘娘,你就吃一点东西吧,”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咳咳咳……”等妇人不在咳嗽,“不用了,秋嬷嬷,本宫真的吃不下,”声音飘渺虚无,像是下一刻就要断气似的。

“那娘娘你回房间休息一下吧,不要呆在院子了,娘娘的病还没有好,可不要被风给吹的着了凉,”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担忧。

第五十三章 皇后娘娘

“秋嬷嬷,你就让本宫在这里呆一会吧,本宫的身子如何本宫自己也知道,本宫现在要是在不看看这个地方,以后怕是看不到了!”

“娘娘何必说这个丧气话,老奴相信娘娘一定会好起来的。”

女子似是轻笑了一声,“希望如此吧,本宫还没有见到自己的瑾儿,本宫会让自己撑着等着他回来的。”

“娘娘有这个想法便好,等到瑾皇子回来了,皇上说不得就会让娘娘出去,到时老奴倒要看看这后宫的狐媚子们谁还敢给娘娘脸色看!”

这句话女子没有接,只是脸上却是凄美的笑,十年了,皇上还记得她么?

因为这个地方比较萧瑟,宫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吹开了的一条缝隙,而两人又是在院子里,玉深途径此处正好听到这几段对话,不由停住了脚步。

‘本宫’?

据她所知,皇宫里能这么称呼自己的不是公主就是皇后了,便是贵妃也不行,顶多只能自称‘本妃’,而那个秋嬷嬷又叫女子‘娘娘’,玉深想了想,难道这里面住的是西林皇后不成?

眼睛看了看这几乎没有人路过的地方,想起自己母后的寝殿,玉深顿时觉得这里像冷宫一样的地方怎么回事一国的皇后应该住的,心有虽然有些许疑问,但是玉深也打算细究,能来这里的,左右不过也是犯了错的人。

这皇宫,不知道埋葬了多少的红颜枯骨,又藏了多少冤魂!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你快醒一醒,”突然那个叫秋嬷嬷的人看到晕过去的主子,赶紧道,“来了人啊,皇后娘娘晕倒了,这里还有没有人啊?”

“小翠,小荷,你们快过来啊,皇后娘娘晕倒了,”老嬷嬷的声音带着着急,外面的玉深本来打算走了,突然听到里面人的喊声,想了想,叹了口气,看在她和母后都是皇后的份上,她就帮一把吧,要不然这老嬷嬷喊来了人对她也不怎么好。

推开门,看到正要将一个白衣女子抱起来的老嬷嬷,玉深道:“嬷嬷,需要我帮忙么?”

秋嬷嬷看到门口进来一个小姑娘,有点惊讶,但是这时候明显不是她想太多的时候,便赶紧道:“小姑娘,你快来帮嬷嬷把娘娘送回房间里,嬷嬷年纪大了,有点吃力。”

“好,”玉深年纪不大,力气倒是不算小的,只是身上的宫女服对她这个小身板来说有点宽大,所以这时候行动起来便有点不怎么方便。

两人合力将晕倒的女子送到了房间的床榻上,玉深见秋嬷嬷转身就要出去找人,赶紧道:“嬷嬷,我会一点医术,我可以给这位娘娘看看。”

“真的?”秋嬷嬷看着眼前漂亮的过分的小丫头有点不信。

“嗯,”玉深点点头,眨巴着大眼睛面容真挚,“我爷爷是大夫,所以我也好会一点医术,”但是不精通就是了。“那好,小姑娘你赶紧替娘娘看看,”秋嬷嬷也清楚主子现在的状况,便是去请人怕也请不过来,只能把希望放在玉深身上。

玉深应言替床上的女子诊了脉象,察觉到女子的身体亏损严重,又忧心过重,玉深看了看床榻上这个同样是倾城绝世的大美人,心里有些许的凄哀,虽然容貌不俗,但是容颜却是憔悴的厉害,眉眼也没有生气,整个人虚弱的就像是风一吹就倒的样子。

“小姑娘,娘娘怎么样了?”秋嬷嬷担心道。

第五十四章

“我写一张方子,嬷嬷去抓药吧,皇后娘娘的身体亏损严重,又思虑过重才会如此,嬷嬷要是可以便多劝一劝娘娘吧,”说完玉深收回手,要了笔墨纸砚,虽然质量不好,但是总比没有要强。

这个世界的文字和二十一世纪的一模一样,都是简体字,所以玉深倒是在这一事上很方便,而毛笔字她前世有时间了也会练习,虽然不会很漂亮,但总归还是能看的。

秋嬷嬷拿了方子在手里,脸上皱巴巴的,看着有些为难,玉深见此,也知道了是什么原因,直接从怀里拿出一千两的银票,“嬷嬷快去吧,”药方子里有不少的珍贵药材,这西林皇后落到这里,想要那些东西显然很难,而后宫那些势利眼也一惯会捧高踩地,眼下没了权力,总归银子还是好使些的。

“那就辛苦姑娘照看一下娘娘了,”秋嬷嬷很感激的接过银票,然后赶紧去太医院拿药,生怕耽误了她主子医治,自然也没时间关心玉深的反应。

而玉深看到远走的秋嬷嬷,样子有些楞然,喂,她还有事要做好不好,很着急的!

眼神看向床榻上的人,玉深突然发现这个女子醒了,正愣愣的看着她。

“你好啊,”玉深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便只能干巴巴的开口。

“小姑娘,你是谁?”女子撑着手臂坐起来,脸色有些苍白。

“漂亮姐姐,既然你醒了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秋嬷嬷去给你抓药了,一会就回来的,你在床上躺着便好,拜拜,”玉深说完这些话便立即抬步离开了,她害怕西林皇帝知道了其余两国国库被盗的消息而加强防卫,说不得这时候粮仓被盗的事情已经到了西林皇帝的龙案上,所以她得抓紧时间。

出了这个类似于冷宫的地方,玉深又在国库附近转了半圈才看到一个公公领着宫女太监而来,方向似乎就是国库的方向,玉深脸上当即浮现笑意。

在一个转角的地方,玉深找准机会将最后的一名宫女抓进了空间,然后自己迅速的代替了她的位置。

一路顺风无阻和前面的人进了国库,玉深听他们的话知道他们进来是给皇上找药材补身子的,这才知道皇帝似乎被气晕了的事,对此,玉深暗笑几分,看来是知道粮仓被盗的事情了!

玉深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进了空间,顺便将那个宫女给处理了,又等了一会,听到外面的人拿着东西走了,玉深才出来,然后便是将这里的所有东西占为己有。

西林是一个很富裕的国家,国富民强,有钱,有粮,所以粮仓和国库是四国里面最富裕的,是以玉深搬走粮食用了一晚上,而北蛮兵强马壮,士兵更是凶狠之徒,所以喜欢倾略别人的东西,南川则是有巨大的铁矿存在,手里兵器更是不少,所以也算是没人敢欺负的存在,只有东玉,似乎什么都比较一般,近几年又灾害连连,于是便成了人人都可以欺负的对象!

不对,东玉其实还是有优点的,东玉的国土比较富饶,所以谁都想要来分一杯羹。

等玉深办的差不多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匆匆而来的脚步声,玉深看着眼前仅有的几个箱子,迅速出手,弄进了空间,之后在大门将要的打开的那一刻,进了空间里避难。

第五十五章

东西她已经全部拿到手里了,外面如何烦乱她可不想管,不过现在皇宫守卫定是极为森严的,那她晚几天回去也不是不可,不过也不知道父皇那边得了消息没有,有没有去查看一下自己的国库是否被盗呢!

想到此,玉深贼兮兮的笑了笑。

而玉深想着父皇,此时在御书房收到了边境的飞鸽传书,看了之后已经在龙案后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北蛮军队无故被天火袭击,北蛮太子身受重伤,北蛮皇宫更是一夜之间成了废墟,北蛮皇帝身亡,朝中重要大臣因进宫面圣的缘故也没有幸免于难,后宫的妃子公主和皇子活下来的更是少之又少!

同时传来的还有秦定梁送来的消息,宁城被一个叫天元的人送上了五十万担粮食和五千万两的银票,解了将士们的燃眉之急。

玉嵘君握着信件的指尖紧了紧,眸子幽沉,面容紧紧绷着,心里更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消息!

天元,深儿的师傅,这个人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

他终究还是小瞧了这人给东玉的运道了!

他的深儿,真真是走了大运,他东玉有这个老神仙的相帮,即便是只有一次,他也觉得满足了。

“方公公,赶紧去将丞相,定安侯,长安王,前镇北大将军还有顾寿庭这几人给朕叫进宫里来,快去!”玉嵘君在国事上向来冷静,此时却有点着急,他想到了老神仙让他用这个运道惜之用之的话,所以这时候他必须找朝臣商议此事!

“皇上,不用叫太子和柳太傅么?”方公公虽然不知道皇上看了消息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但他知道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所以这时候不由提醒道。

玉嵘君凝了凝眸子,沉声道:“不用了!”

这个太子,在朝堂上还算是有点手段,但是上升到国之大事时实在不堪大用,目光短浅的很,而柳太傅,过于精明了,也还是算了吧!

“是!”方公公领命出去。

等周围安静下来,玉嵘君坐在龙椅上将手上的信件看了一遍又一遍,心里激动地同时只觉得东玉或许真的如老神仙所说,不用亡国了,以后也只会越来越好!

“爷爷,这还不到十天,小扣童是不是长得太快了点?”玉深坐在柔软的大床上看着在呼呼大睡,眉眼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宝宝,有些疑惑,现代的时候小宝宝不要一个月才会珠圆玉润的么,这小扣童真的有点不正常啊!

“这孩子毕竟是灵兽,可能是按照动物的体格来长的吧,”玉翁这几天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那爷爷你的意思是我是不是不到一个月就可以有一个会叫我姐姐的弟弟了?”玉深双眼放着光,想到那个场景,玉深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应该是,”玉翁笑着说,“爷爷估计没几个月这孩子说不得就可以乱跑乱跳了,再过些时间,这孩子说不得都要和你一般大了!”

玉深眨了眨眼,目光落在床上的小宝宝身上,笑道:“哈哈……,爷爷,我觉得这事好事,到时候有了童儿,我做起事情来就更方便了!”

玉翁看了玉深一眼,对此没说什么,“深儿,这空间里的尸体尽快处理了,爷爷看着心烦。”

“知道了,等我出了西林皇宫找机会丢了便好,”玉深表示她也不想这些尸体脏了这个地方。

第五十六章 再见西林皇后

“爷爷,没想到西林国倒是挺富有的,这整整十一仓的粮食啊,丢了之后确实有能把老皇帝气晕的本事,”玉深嘴上感叹着,想起这件事就觉得万分好笑,不过同时也想到了那个身处冷宫,身子亏损严重的西林皇后,一个不输于她母后容颜的大美人,不由摇了摇头,心底浮现淡淡的惆怅,然后叹了口气,那么漂亮风华的一个人,居然被硬生生困在冷宫这个地方,真是可惜了一代红颜,真不知道这个西林皇帝是怎么想的,就是看自己妻子这般绝世的面容也不应该如此冷落啊!

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还踢了不知一脚!

这般美人,就应该享受这世间最好的东西,怎么能……玉深反反复复的想着,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这般可惜,完全是被西林皇后漂亮的容颜所折服,根本没去想西林皇后被关的原因。

不过就算是玉深去想了,不会认为是西林皇后的犯了什么错才被关起来,她自认为自己看人还是有点准确度的,这个西林皇后眼神平静亲和,一点都不像是那些后宫里被权力地位和帝王宠爱蒙蔽心智的女子,看着反倒是挺和蔼的。

让她莫名的,有点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一下……

“对了爷爷,我的清心丹放在哪里了?”算了,看在那个皇后她印象还不错的份上,给她一颗清心丹吧,反正这东西看着似乎有点价值,是以玉深收回心绪,眼睛看着在沙发一边悠闲坐着的玉翁,问道。

“在一楼大厅柜子里,”虽然不知道这孩子要做什么,但玉翁还是道。

“爷爷,你就不能不要随意放么!”玉深抱怨,这东西当时她拿的时候看那个老头子的样子似乎心都在滴血,足以证明这东西有多珍贵了。

“总不过这东西还在空间里,你还能找不到不成?再说了,别人就是想偷也没有办法不是,你这丫头,居然还埋怨你亲爷爷,”玉翁一副老小孩的委屈样子,看的玉深赶紧道歉,虽然知道爷爷是故意逗她玩,但她也乐意陪着。

老小孩,老小孩,爷爷上了年纪,有时候也是要哄的!

等玉深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的晚上了,一出来就在空荡荡的国库里,玉深拿出一个夜明珠找了个合适下手的地方让她可以出去,置于为什么不用手电筒,玉深表示,手电筒的光线有点强,她怕引来了外面那些紧张兮兮的人!

一路小心翼翼的到了西林皇后住的地方,玉深一个身子跳进了墙内,看到烛火依旧的房间窗户上映照着的消瘦人影,玉深上前敲了敲门,然后也没管里面的人同没同意,直接走进了屋子。

东方伊抬头看向来人,见是两天前给她看病还给秋嬷嬷银子的小姑娘,放下了书,面色和善,“小姑娘,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小娃娃了?”声音柔柔的,很温和,没有被打扰到的恼怒,反而心平气和的看着她,唇角过着浅笑,那眉目清朗如山月,琉璃的眸子泛着点点星光,在那一瞬间,让玉深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容颜,脚步也不由得顿了顿,心神顿时有些恍惚,等再看向烛光下那个倾城绝世的美人时,对上她浅笑的眸子,心中杂念挥去。

第五十七章 送药

“过来坐吧,”没有一点的防备之心,听她玉深耳朵里让她觉得很像她母后的声音,是以玉深又和善了几分,面色柔柔的走了过去。

“这位姐姐,你是西林皇后么?”尽管知道,但是玉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问一遍,目光静静的看着东方伊的眼睛,一张小脸上满是天真无邪,仿佛没有一点杀伤力的样子。

东方伊点点头,眉目清澈,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看着玉深道:“坐这里,”也没打算问深更半夜的为什么一个小姑娘可以在现在可以说是守卫森严的皇宫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

见美人再次相邀,玉深也不客气了,依言在她身边坐下,想了想,然后看了东方伊一眼,小心翼翼道:“漂亮姐姐,你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不是应该在华丽的寝宫么?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玉深虽然知道自己唐突了,但是还是不明白西林皇帝为什么狠得下心可以让一个这般风华的妻子困于这寂寥的冷宫,还不管不问,任由别人刁难,甚至连喝药都难!

东方伊笑了笑,眼神虽然黯淡了一瞬,但在玉深疑问的视线下还是弯了弯唇,笑的淡然,目光慈爱的看着玉深,心里只觉得喜欢非常,“因为姐姐做了错事,所以被惩罚了,”话语里带着浓浓的自责,眼中有痛色浮现,但很快又掩饰了下去。

“姐姐长得这么漂亮,一定不会是姐姐的错,”玉深虽然外貌上是一个小孩子,但是灵魂是一个大人,所以那话语里情感她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定是那西林皇帝为了权力辜负了眼前的美人,思及此,心中不由冷嘲一声。

这世间万物,总逃不过一个“利”!

而一切的阴谋诡计,说又敢说不是为了这个字,只不过各人的身份,各人的立场,决定他们所图大小不同罢了!

帝王图的是这个锦绣的万里山河,官员图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商人图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钱财,男人图的是女人的美色,女人图的是自己的地位,古今多少人,谁又能逃得了钱权色的诱惑?

玉深勾了勾唇角,她想的再通透又如何,不过俗人一个,也自认为这三者,她一个也逃不过!

适可而止的止住了话题,玉深从怀里拿出用瓶子装好的一颗清心丹放到东方伊面前的小桌子上,见她面露疑惑,笑着解释道:“漂亮姐姐,这清心丹是我从一个老者身上得来的,看在我们这么有缘的份上,送给你。”

“清心丹?”东方伊看着桌子上的瓶子,话语微微有点惊讶。

看到这西林皇后这个惊讶的表情,玉深心里了然,看来这东西确实不简单。

将瓶子往她身边推了推,“漂亮姐姐,希望这个东西可以让你的身体可以好转一点,让你有时间见到你想要见的儿子,”那天的话她听了七七八八,知道眼前的人在撑着一口气等着自己的孩子。

“小姑娘,谢谢了,”东方伊本来还想要推脱的心在听到自己的儿子犹豫了,最终在将瓶子拿在了手里,她还没有见到瑾儿,她现在这个虚弱身子,要是没有这个丹药,怕是撑不了几天了!

第五十八章 毁尸体

她明白,这个小姑娘今晚应该就是特地来给她送这个东西的吧,她和这个孩子虽然不认识,但是小姑娘眉眼清澈,还帮秋嬷嬷救了她,可见她不是一个坏人。

而玉深见这人没有怀疑她,心里微软,“这位姐姐,东西你拿到了,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我也要回家了!”她向来都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办完自己改办的事情,恐生变故,便不打算多留,起身准备告辞离开。

“小姑娘,你等一等,”东方伊出声喊住玉深,然后从榻上下来在自己房间的衣柜深处拿出一封信和一个通体血红圆形的玉佩走到玉深身边,语带恳求,目光水莹,因为急切脸色泛着微微的白,她握着玉深的手,道:“小姑娘,我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无礼,但是你既然能来这里……”

东方伊咬了咬泛白的唇瓣,眼帘微垂,握着玉深的不由得紧了紧,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然后抬起眼帘,眉目轻眨,在玉深疑惑不解的视线下,慢慢道:“这是我给我儿子西林瑾的信,这是信物,小姑娘,要是可以,我希望你能交给他,求你了!”说着,东方伊便要跪下来。

她要是不把握这次的机会,她要是真的没时间见到瑾儿的话,就真的留不下之言片语了,何况这些东西她还不一定保得住。

玉深见此,惊讶之余赶紧拦住,这可是西林皇后,虽然现在处境不好,但是这礼她也是万万受不得的。

“皇后娘娘,你赶紧起来,这件事我答应你,”对上东方伊的眼睛,玉深说出了‘皇后娘娘’这四个字,足以见玉深的郑重。

见眼前之人松了一口气的眼神,玉深正经说道:“皇后娘娘,虽然我们萍水相逢,紧紧只见过两面,但是你对我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没有防备之心,警惕之意,反而亲近与我,让我心生好感,”玉深看了看自己手里被东方伊递过来的信件和玉佩,抿了抿唇,“这两件东西,我可以帮你送到,只是什么时候送到我就不能保证,”她要回东玉,而这里是西林,能见到那个叫西林瑾的人可能性很小,而且之前听她所言,这个西林瑾似乎还不在皇宫,连她这个母后都见不到一面,可见这人有多难找了!

东方伊摇摇头,眼眶慢慢浮现泪花,但是很快又隐藏了下去,出声道:“没事的,要是小姑娘你真的送不到便算了,也是我们母子缘分浅,我不怪任何人!”话是这样说,但是东方伊看着眼前这个活力四射的玉深,觉得这个姑娘一定可以送到瑾儿手里的,尽管不知道是在何时了。

得了这话,玉深彻底放心应下,脸上带笑,明眸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这位姐姐,你放心,我会尽量送到的。”

“谢谢了!”

之后玉深又留下了几万两银票让这个西林皇后应急,便飞身离开了此处,趁着夜色赶紧离开了皇宫,不过皇宫这今天禁卫森严,玉深中间差点被高手发现,虽然空间在手,她没有被抓住,但是确实引起了一阵骚乱,之后费了一个多时辰才险险的出了城,等到了隐蔽空旷的地方时,弄出战斗机一刻不停的向着东玉而去。

中间途经一个寂静无声,看起来甚无人烟的峡谷时,玉深停下来将空间里的死人弄出来,然后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在天色渐亮的时候,玉深将战斗机停在了繁京外面的小树林里,下飞机之前看了看油量显示器上面暗示着所剩无几的汽油,玉深不得不表示老天开眼,她玉深终于险险的回来了!

第五十九章 老神仙的信件(一)

东玉,御书房。

“皇兄,关于天佑我东玉的传言已经放出去了,相信再过不久,天下四国皆可知晓,倒时便能解了我东玉之危,”说话的是长安王玉嵘居,他是皇上玉嵘君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更是一个忠肝义胆的正直之人,在朝堂上也颇有建树,所以多年来一直被玉嵘君所信任。

“皇上,这西林,南川,北蛮都出了大事,而我东玉却相安无事,不仅如此,还得了一个大机缘,实在是有点让老臣觉得不可思议,”丞相盛甫维语重心长大的说,虽然天佑东玉的消息传出去了,但是是真是假他们这些朝臣还能不知道么,尤其是宁城那里突然多了五十万担的粮食和五千万两的银票,恰恰是这三国所缺失的东西,他不得不深想。

看了看皇位上的玉嵘君,又道:“皇上,东玉收益,而其他三国受难,也不知道其他三国的君主会不会觉得这是东玉暗中使的手段,要是这样,那他们联合起来再次攻打东玉,那……”丞相后面的话没说,整个人却是忧心忡忡的不行,一张被岁月洗刷的容颜带着沧桑,最后却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皇上,微臣也很不解,这多出来的东西恰恰是三国失去的,微臣实在是不得不得担心啊,”定安侯沈天南道,一身的官府自有气派,容貌算不得多出众,但是也差不到那里去。

而他本身是嫡长公主的嫡子,嫡长公主是皇上的姑母,算起来他算是皇帝的表兄,虽然亲缘颇近,但是这个定安侯的职位却是他真才实干得来的,没有承受半点家族的福荫,也是东玉一个很有才干的正直之人。

这两人的话一出,顾寿庭,长安王和前镇北大将军秦汉江也看着上首的皇帝,想知道他的想法。

见自己臣子如此忧心,而老神仙也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玉嵘君想了想,便让方公公将老神仙给秦定梁的信送下去让他们一一查看。

等长安王最为最高,他先看完后,面带惊讶的看着上首的皇帝道:“皇兄,你可知这个天元是谁?居然可以弄来这么多的粮食和银钱,臣弟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人的名号。”

剩下的几人看完信,想了想,自己也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便纷纷看向皇帝,希望他给一点答案。

高位上的玉嵘君听到自己的皇弟直呼老神仙的名号,不由出口训斥道:“皇弟,你怎可直呼老神仙的名讳!”

老神仙?

三个字,如平地一声雷!

炸的众人晕晕乎乎的,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一个个满是惊疑的看着上首的人!

见众人一个个的纷纷惊愣的看着她,玉嵘君咳了咳,知道他们一时间接受不了,便开口解释,只是言语之中焉有荣嫣,“之前深儿生病被送走,后来机缘之下遇到了老神仙,有幸拜入老神仙的门下,得三年教导,归来之时深儿挂念东玉,便让请求她的师傅给东玉卜了一卦,不仅如此,老神仙知道东玉境况,感念百姓生活不易,更不忍战争毁了东玉家园,便自毁百年修行送东玉一个运道,望东玉好好希之用之,”这件事情看深儿的态度,既然告诉了自己身边的所有人,显然是没打算瞒着的,所以他便也没瞒着自己的臣子。

而且老神仙的事情传出去,东玉既得了神明的庇护,安稳了民心,将士们也有士气,便是那些想要伤害深儿的人也得跌量跌量自己的斤两!

第六十章 老神仙的信件(二)

“皇上,不知道老神仙给东玉卜了何卦?”前镇北大将军秦汉江秦老将军到底是最年长的,又一声征战沙场,阅历颇多,所以最先反映过来,便有点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急忙道,那上了年纪的身子隐隐有些颤动,唇角更是上下抖动的厉害,秦老将军一生都奉献给了东玉,为了东玉的边疆更是不知道费了多少心神,自然是不希望自己拼命守护的家国有什么闪失的,而且眼下他的儿子又在宁城受了伤,那边战况就更不好了,所以老将军此时倒也是众人里最为激动的。

“对啊,皇上,不知道老神仙给东玉卜算了什么卦象?”这个时候顾寿庭也急忙出了声,眸带急切的看着上首的玉嵘君。

“老神仙说,东玉不会亡国,只会越来越好,”在众人的期盼中,玉嵘君笑道,这句话一出口,仿佛几年来压在他心口的石头瞬间就被搬走了一样,整个人变得轻松无比。

而这句话,不仅是他告诉自己的臣子的,也是告诉他自己的。

“皇兄,东玉真的会越来越好么?”长安王很想要再确认一遍,毕竟现在的东玉境况不说战事上,百姓这里就很不好,国家动荡不堪。

“会的,老神仙不会骗我们,”玉嵘君眼睛看向前方,“这次运道的事情,老神仙不是兑现承诺了么,我们该相信的!”

“皇上,那不知道老神仙现在在何处?我东玉受了老神仙的大恩,自然不能……”老丞相话说到这里,被玉嵘君抬手打断,“深儿的师傅说这次之后他不会再理会凡尘俗世,已经周游天下去了,而这次老神仙给东玉的运道已经耗费了百年功力,我们也不要再贪心老神仙可以帮我们,东玉的路,总归是得自己走出来的!”最后沉沉的叹了口气,自己的臣子在想什么,他能不知道么!

“皇兄说的在理,”玉嵘居点点,想到那些突然出现的在宁城的钱粮,没有一点点的预兆,要是没有娴熟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示意对于这个老神仙便信了七八分。

此时对于皇兄所说,他也听过一些民间传说,传说仙人是不会插手凡尘俗世的,这次的事,可多亏了深儿了,说到玉深,长安王这个叔叔也是疼爱的,活泼可爱,这次也算是间接救了东玉,便对玉深更加喜欢了几分。

“皇兄,深儿能入了老神仙的青眼,是个有福气的孩子,”长安王仰着脖子感叹,大殿里的几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认同,要不是老神仙出手,东玉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突然收到在场几人的强烈探索目光,长安王无奈,知道几人都好奇又不好开口,只得道:“皇兄,不知道深儿在何处,可是能过来和臣弟几人说一说老神仙的事?”说起来他也很好奇的,神仙,那可是传说中的存在,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可以遇到,只是可惜他们没有那个机缘,所以……只能好好过日子了!

不过他们既然见不到老神仙,那他们知道一点老神仙的事迹也好啊!

玉嵘君闻言,正想说玉深此时不方便,没成想方公公一脸喜色的走了进来,禀报道:“皇上,六皇子在殿外求见。”

第六十一章 玉深圆满回来

“快宣!”玉嵘君有点激动,这都几天了,深儿终于回来了!

等玉深脚步匆匆的进了大殿,看到在场的几个大臣都神情激动的看着她,目光落在顾寿庭手里那张有些眼熟的纸张上,挑了挑眉,心下了然,她没瞒着身边人,想来父皇也知道她的心思,便也顺水推舟了。

“儿臣见过父皇,”玉深在众人的注目礼下坦然自若的走到大殿中央,躬身请安。

“深儿快起来,”玉嵘君从龙案后下来将玉深扶起来,上上下下看了玉深几次,这才担忧道:“深儿,这几天你去哪里了,可知道你的母后很是担忧你!”话语里虽然淡着责怪,但是始终抵不过浓浓的宠溺和纵容。

听到这些关心的话,玉深心里感动,明眸更是璀璨生辉,抬起头,笑着解释道:“父皇,深儿不是说去办爷爷说的一件事情了么,现在一办完就立刻回来了,不仅如此,还见了爷爷一面,他让我把一份信交给父皇,希望父皇得了这些东西,可以让百姓过的好一些!”说着从怀里拿出信封,交到玉嵘君的手上。

玉嵘君疑惑的将信封拿在手里,轻轻的纸张却觉得有千斤之重,眼睛看了看周围眼睛落在他手上,绷着神色的臣子,最后目光落在玉深身上,有些紧张道:“深儿,你可知道老神仙在信里说了什么?”

这是老神仙给他的信,便是一个心思不露的帝王也不免有些心潮澎湃。

玉深摇了摇头,“不知道,爷爷没有让我看。”

玉深这话说的倒是真的,上次的信是爷爷写的,她看了之后装好直接让人送去了城主府给秦定梁将军,这次的信爷爷只是按照她的要求写了粮食和银钱存放的地方,之后便是他自己的话,其实她也很好奇爷爷写了什么。

“父皇你快拆开看一看就知道了,”玉深催促。

实在是她怕万一那些粮食被人发现,虽然她在那边弄出粮食只要一瞬间,并等了自己的暗卫过来了才回皇宫,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些多让人眼红心跳的东西,难保不会被迷花了眼,做出不管不顾的事情来,那到时候她岂不是白辛苦一趟。

“哦,好,”玉嵘君也不再耽搁,赶紧拆开信封。

‘老衲本是久居深山之人,奈何心系天下民生,得了一个乖巧的徒儿便耐心教导了三年,知她是东玉的皇子,也知晓东玉之危,算到东玉国运知东玉不因有亡国之难,也看不得百姓受此苦楚,便违了天道插手了凡间俗事,希望东玉得以少受苦难。

而这次东玉之危三国皆有参与,天道轮回,不可违背,既然赋予了东玉百姓苦难,总归是要尝还的,望这些俗物可以让东玉渡过险祸,好好用之,切记善待百姓,老衲便也不枉费心力插手此事!

老衲从不用世俗眼光看人,是以这个徒儿心有百姓,机敏聪慧也是老衲选她的原因,因老衲不再插手凡间俗事,望她得了老衲的教导得以代替老衲为百姓谋求福果,这也是她的造化,亦是东玉的福气。

那些俗物老衲放于繁京外的千华山,定速速来取!天元书!’

看完上面的话,玉嵘君知道了老神仙是知道玉深是女子的事情的,松了口气,就怕老神仙以为深儿在欺瞒他!

第六十二章 守粮草

“父皇,我们快走吧,爷爷不是说了让我们速速来取么,”玉深在玉嵘君的身边也看完了这封信,看着不知道到在想什么的父皇,赶紧催促道,不过心里却是感激爷爷在身份上帮她一事。

“父皇,那些东西师傅交给深儿之后就离开了,现在那里只有不到一百的暗卫守着,父皇快派人去把那些东西拿回来,不然落入贼子的手里可就不好了!”玉深是真心急啊!

“皇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长安王急忙问道,不过看玉深这样子他也知道有急事要办。

玉嵘君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目光深沉的看着在场的几位臣子,让自己冷静下来,“要是朕猜的不错的话,这三国失窃的东西,老神仙怕是要全给了东玉了,”说着将手里的信给众人看了。

一番快速浏览,在场的几人心里都是心脏砰砰直跳,本来对老神仙的身份只相信七八分的众人瞬间没有了丝毫的怀疑。

“皇上,老臣虽然年迈,但是也知道这次的事情事关重大,老臣请求皇上定要让老臣亲自出马以防万一才好,我们不能辜负了老神仙的一片苦心,”秦老将军跪地请命,这可是三国的粮食和银子啊,东玉要是有了这些东西,何愁渡不过这次的危难,所以这件事说什么都不能马虎了,他必须亲自上场才能安心,不过要是真有不长眼的东西敢动那些粮食,别怪他秦汉江的刀剑没有眼睛!

“皇兄,臣弟无论如何也要去守好这些东西,”长安王也跪地请命,心里觉得老神仙对东玉有天大恩德,对老神仙的敬佩更深一层。

“皇上,老臣这个老骨头也要去将这些东西马上带回来,”老丞相怀着一颗激动的心也开了口,东玉有救了,有救了。

“皇上……”,“皇上……”定安侯和顾寿庭也不甘落后,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喜悦。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朕自有安排,”玉嵘君看着地上的几人道,也理解他们此时的心情,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秦老将军。”

“微臣在,”声音铿锵有力。

“现在立刻去城外召集所有人马到千华山将粮草守着!”

“微臣遵命!”声音洪亮,喜悦交加,快步奔出御书房。

“长安王,立刻召集皇城内的所有将士和朕一同前往,置于定安侯和老丞相,立刻去户部和粮仓那边安排,准备收粮入库,置于顾大人,和方公公一起先去国库那边准备着吧!”玉嵘君一一说完。

“父皇,你也要去?”玉深惊讶道。

“嗯,”摸了摸玉深的头,语带感激,“老神仙不愿意见我们,但老神仙的好意父皇总得亲自去接受着,这样也算是全了父皇和东玉的感激之心,”这话一出,原本想想要劝告的人纷纷住了嘴,是啊,这似乎是应该的,老神仙对东玉有大恩,他们不能拦着皇上,而且老神仙还是六皇子的师傅,皇上即便见不到人,也确实该亲自走一趟的。

“父皇,我陪你一起去,我知道在哪里,也省得你们费力气找了,”虽然老神仙根本不存在,但是父皇是个深明大义,感恩图报的人,玉深表示很开心。

“好!”

第六十三章 秦老将军老当益壮

而这边的皇后云犹歌得到玉深回来的消息便急忙派云芽去请人,等云芽来到御书房门外时,玉深已经和玉嵘君出了皇宫,带着皇城内浩浩荡荡的人马前往千华山而去了。

等和军队一路急行到了山里,因为数量大多,而放粮食的地方是一处低洼的山势,这样也不会很显眼,到了目的地时,玉深率先飞身上前,那些暗卫看到主子带着军队回来了,纷纷松了口气,实在是这些东西太重要了,他们真的怕有一点的闪失!

“父皇,老将军,长安叔叔,就在这里了,”玉深回头看着走来她身边的玉嵘君,玉嵘居和秦老将军以及身后的将领,说道。

几人看到这掩饰在树木草丛之间差不多比山还要高的一袋袋一堆堆粮食和另一边数不清的金银箱子,这些东西占地面积之广,颇有一眼看不到头的趋势,对老神仙的敬畏更是不知凡几,果然,神仙一出手,真的是他们凡人所不能比的!

玉嵘君收起眼底的惊讶,看着那些同样被惊讶到了的将士,命令道:“这些粮食和银钱是东玉生存的根本,是东玉的希望,你们都给朕一件不落搬回去,听到了没有!”

“是!”一声声响彻天际的呐喊声,里面是多少人止不住的喜悦和对东玉能站起来的期望。

激动的呐喊声将长安王和老将军的魂拉了回来,然手便赶紧分配人马运装粮草。

剩下的时间则是热火朝天的情景,一个个将士背着粮食来来回回的跑着,将背上的粮食放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的禁卫军看守的山路的运输车上,即便满头大汗心里依旧觉得自己干劲十足,这都是救命的粮食啊!

而秦老将军则是瞪着一双铜铃眼巡视在粮食周围,看到那边负责运输银钱的长安王又觉得担忧不已,时不时的瞅两眼,那样子看着就是恨不得自己多长几双眼睛似的,生怕长安王不注意落了一块金子半块铜板的,那紧张兮兮的模样便是在告诉众人,谁敢抢了这些东西,他就敢和谁拼命!

看到这样的老将军,和玉嵘君站在这里一边的玉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突然觉得老将军好可爱,而她做的这些,虽然很累,却真的很值,很值。

“深儿笑什么?”玉嵘君显然心情很好,眼睛看着在自己面前运走的一袋袋粮食,语气都轻快不少。

“没什么,就是觉得老将军老当益壮,还很可爱,而且这副忧国忧民的心态和爷爷很像,怕是还能给东玉再奔劳十年!”玉深看着拿着一袋粮食放到将士身上的老将军,感慨道。

“老将军是个忠臣,为了东玉一辈子征战沙场,老了还要担心东玉的境况,也是父皇这个皇帝没用,”玉嵘君叹了口气,有些自责。

玉深拉了拉他的手,有些不同意玉嵘君的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个中年美大叔,劝道:“父皇,爷爷既然将这些东西交给父皇,显然也是对父皇的认可,父皇不要妄自菲薄,而且深儿相信,有父皇在,东玉只会越来越好,何况这句话也是爷爷说的,父皇不太想太多了,”一国君王面临亡国之事,哪个能够坦然面对的,虽然东玉没有到了那个境况,但是父皇心里的终是有了心结,不过她知道随着东玉越来越好,父皇会慢慢解开的。

第六十四章 大豆,红薯,秋瓜,秋豆角

“父皇知道了,”摸了摸玉深的头,心里被玉深这番话说的激起了斗志,是啊,既然老神仙都相信他,他定然会做好一个明君的!

“父皇,深儿有一事要说,”玉深看着玉嵘君的眼睛,郑重道。

“什么事?”

“父皇,为了不被三国打击报复,尤其是北蛮,深儿想要将爷爷给父皇的信件内容公告天下,这件事深儿之前问过爷爷的意见,爷爷说父皇决定便好!”虽然给三国制造了麻烦,有点威慑力,谣言父皇也已经让人传出去了,但是为了东玉可以万无一失,她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

“公告天下?”既然老神仙不在意,玉嵘君想了想便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可能给东玉减轻一点压力,”这粮食的事情显然是瞒不住三国耳目的,既然老神仙都不介意了,他索性也不如大方些,“只是深儿,这样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他没有忘记信件里提到玉深的事。

“父皇,信件的内容你可以选择性公布一半就好了,谁说非得全部公布出去的,”玉深也不想把三国的注意力因为她是老神仙徒弟的事情全集中在自己身上,要不然她到时候做什么都会束手束脚的!

不过他们知道是迟早的,所以她是老神仙弟子的事情要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他们自己去猜吧!

“好,就依深儿所言。”

看着眼前运走的一袋袋粮食,玉深不得不提前说,“父皇,爷爷经常对我说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所以深儿不希望这些粮食被那些贪官给吞了,白瞎了爷爷的一片苦心,”玉深这样说,也是不想自己的辛劳成果没有落到老百姓手中,最后全被贪官污吏中饱私囊了,那她还不得呕死!

“深儿放心吧,这些粮食父皇和你长安叔叔还有丞相会处理好的,定不能让那些贪官钻了空子,”说起这些事皇帝就生气,那些人,欺上瞒下,贪墨受灾银两,将国库掏空,简直可恨!

想起一事,“对了深儿,老神仙不是给你种子了么,有什么种子?”这件事那天深儿说的时候他就打算第二天问一下的,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深儿便不在了,他也只好作罢!

“父皇,爷爷给的不算多,但也不少,现在已经快七月了,种子不可能全部种出来,儿臣打算先拿出来几样救急,以后再徐徐图之,父皇觉得如何?”主要是她种子便是可以全部拿出来,有些种子也不合时节,而且流离失所的百姓还没有安顿好,种子根本普及不了!

“可以,”玉嵘君点点头,“深儿打算拿出什么种子?”

“高产的大豆种子,红薯,秋瓜,还有秋豆角,暂时就这四样。”

“深儿可以说一说这些都是什么东西么”高产的大豆种子,红薯,秋瓜,还有秋豆角,暂时就这四样。“

”深儿可以说一说这些都是什么东西么?“玉嵘君表示这几样他怎么都没有听说过?

”六皇子,微臣也想要听一听六皇子的见解,不知可否?“一句清淡和雅的声音传来,让被烈日晒的有些燥热的玉深身上如泉水流过一般,瞬间清凉起来。

?”玉嵘君表示这几样他怎么都没有听说过?

“六皇子,微臣也想要听一听六皇子的见解,不知可否?”一句清淡和雅的声音传来,让被烈日晒的有些燥热的玉深身上如泉水流过一般,瞬间清凉起来。

第六十五章 大豆的作用

“你怎么会来这里?”玉深看到缓步而来的夙黎,惊讶道,目光落在他那清绝无双的容颜上,眯了眯眼眸,随后恢复正色,只觉得这孩子委实长得太好!

“微臣参见皇上,”夙黎看了玉深一眼,然后躬身行礼。

“起来吧,”玉嵘君道,“夙大人怎么会来此处?”

玉嵘君到也不是怀疑夙黎居心不良,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再说夙黎的才华在数次写出锦绣文章之时当真可以说是冠绝天下,是以玉嵘居对他便多了一份喜爱之心和宽容之情,问出的话便也亲善了许多。

“回皇上,微臣看到街道上押送来往粮食的将士,好奇之下便顺着路来了这里,还望皇上赎罪,”夙黎话是这样说,其实他和皇帝来的时间差不多,也是在暗处看了好一会,听了好一会,眼下听到玉深说种子的事,他心下一动,便主动站了出来。

“六皇子,不知道这事老臣可不可以也听几耳朵?”秦老将军武功高强,别看年岁大了,这玉深和皇帝的话他便是再忙,也是听在了耳朵里的!

“是啊深儿,你说一说,不然你这见识短浅的长安叔叔晚上还不得睡不着觉了,”长安王显然也听见了,便也过来插一脚,深儿得老神仙相授,想来自是不凡的,光她说出来的这四种种子他便知道了。

见众人都一副期待的目光,玉深觉得说出来说不定可以得到朝中老将和新贵的支撑,这样也不错,便道:“父皇,大豆是爷爷研制出来的新的农作物,生性喜暖,产量很高,不仅可以让百姓暂时填饱肚子,还很有营养,甚至还可以治疗一些病症,”因为这个时候不适合种植小麦,所以玉深决定换成大豆,置于空间里爷爷种出来的小麦,反正也坏不了,暂时放着吧!

“治疗一些病症?”玉嵘君很感兴趣,眼睛都在放着光,“那深儿可要好好说说。”

“好,大豆本身可以益气润肤,煮汁饮,能润脾燥,故消积痢,宽中下气,利大肠,消水胀,治肿毒,要是误食毒物的话,大豆生捣研水灌吐,再浓煎汁饮之,还可以用来于催乳,要是研成末外敷的话,可止刀伤出血,及拔疔毒,还能治疗寒热头痛,烦燥胸闷,虚烦不眠等。”

“要是吃的话,大豆可以做成豆腐、豆浆、腐竹等豆制品,还可以发酵成腐乳、臭豆腐、豆瓣酱、酱油之类的,而不发酵豆制品可以做成水豆腐、干豆腐、豆芽等,大豆的营养价值很高,小孩子也可以吃的,当然,对于鸡、猪、牛,羊等家畜来说,粉碎后它是还是很好的饲料。”

玉深看着玉嵘君,突然郑重起来,“父皇,这个大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可以榨油,榨出的油不仅比猪油都要好,而且出油量还很多,要是种植成功了,不仅可以富国,百姓也算是又多一条生路,还改善饮食了。”

众人听玉深说了这么多,此时已经惊呆了,没想到一个大豆居然有这么多的作用,尤其是最后一个,要是真的如玉深所说,那百姓吃油也不会那么贵了,就是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第六十六章 冠世美人

“深儿,你说的可是真的?”玉嵘君眼眸紧缩玉深,想要确认一遍。

玉深点头,“父皇,是真的,虽然大豆没有小麦和水稻可以让百姓完全的填饱肚子,但是至少眼下这个时节确实是最好的选择,”玉深这样说着,而一边的夙黎凝着眼眸看着这个滔滔不绝的小人儿,眉目清淡,俊颜温雅清绝,老神仙的弟子,果然不一样!

“六皇子,这个大豆这么好,不知道要如何种植?”秦老将军很激动,问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种植?”玉深想了想,“大豆是个短日照作物,对土壤适应能力比较强,几乎所有的土壤都可以生长,不过土地最好还是要细细的翻整一下,不要有大的土块出现,而且眼下种植最好,可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不然要是错过了时节便不好了。”

“深儿,那不知道这大豆何时可以长熟?”长安王问。

玉深想了想,“现在种下,差不多三个月吧,十月便可以收割。”

“既然大豆这么好,六皇子,那剩下的三种呢?”夙黎很感兴趣,便笑着问道,月辉般的眸子看着玉深,眸子里透着温润的暖意,睫毛轻眨,羽睫细长,粉润的唇瓣一张一合的透着诱人的光泽,一袭银色锦衫,银冠束发,清风拂来,墨发随风而扬,俊颜更是清绝无双,整个人就像是降临于世仙人,神仙玉骨,不染尘世半点尘埃,虽小,但姿容风华。

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这是玉深对其风姿的评价。

冠世美人!

这是玉深对其未来容颜的评价!

看待夙黎眼中笑意顿住,玉深赶紧回了回神,面上平淡无波的瞥了夙黎一眼,掩饰自己方才的对其容颜的沉迷,一本正经道:“红薯其实就是地瓜,只是百姓种不出好的地瓜,便是种出来也个子小的不行的,我的种子质量好,种出来自然不是以前可以相比的,而秋瓜和秋豆角是一种可以吃的东西,是比那些萝卜白菜强多了的蔬菜,这两种农作物生长周期短,不到两个月便可以长出来,倒也是解决百姓却粮食的一种方法,而红薯却要比两个月长一些。”

“对了,我现在说着这些东西都是可以马上种植的,尤其是大豆,要是种的好的话,亩产量可以达到千斤!”最后,玉深又补充了这么一句,“你们还有什么问题么?”

“千斤?”

这两个字无异于重磅炸弹,炸的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晕晕乎乎的。

夙黎惊讶的挑了一下眉,率先反应过来,“六皇子,这可是真的?要知道小麦亩产量遇到好时候最多不过三百斤的!”

“深儿,这事可开不得玩笑的,”玉嵘君亦是严肃道,他虽然是皇帝,但是户部每年报上来的粮食之类的消息也是万分的清楚了,这大豆怎么可能产出千斤。

这是什么神奇的物种?

“父皇,深儿不骗你,再说爷爷的东西怎么会是凡品,”前世大豆的吉尼斯世界纪录是美国的密苏里州,1388。5公斤每亩,也就是亩产量二千五百多斤,她觉得这大豆种子被空间的湖水浸泡了,说不得还要多一些呢,所以为了不吓到他们,玉深还是保守了的说了一下。

第六十七章 粮食钱财安排

“皇上,既然六皇子都如此说了,老臣希望皇上可以让这些种子长满我东玉国,给百姓谋些活路,”秦老将军听完,激动地立马跪地请求道,他觉得他这颗心今天实在是收到了太多的惊喜了。

“皇兄,臣弟也是一样的想法,”长安王脸色严肃道,声音坚定,一千斤啊,要是真的这样,百姓生活也好过一些。

“朕知道你们的想法,这些种子固然是好的,只是种下去便需要开垦土地,百姓离家不知多少,现在土地荒废……”玉嵘君想到此,深深叹了口气,眼下战乱不止,除了繁京周围,东玉怕是少有安稳之地。

“皇上,微臣有一个想法,”夙黎提议。

“夙大人请说,”眼睛期待的看着他们东玉的大才子。

“皇上,种子普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想来六皇子也没有太多的种子吧?”话是这样说,眼睛看到一旁的玉深赞成的点了点头,继续道:“微臣觉得我们可以暂时抓住繁京范围的土地,置于土地开垦,朝廷这边可以包管百姓的一日三餐,作为交换,他们每日只需要将土地开垦完,人多力量大,这样既让百姓填饱了肚子,也可以让种子可以早日种下去,不知道六皇子以为如何?”声音清雅如珠落玉盘,此时正清淡的眉眼看着玉深,眸带笑意,眸中深处带着对玉深的好奇,想要知道这个六皇子还有什么本事,也隐隐有些期待她带来的变化。

玉深深深的看了夙黎一眼,心道这人怎么和她想的一模一样,感受到大家的目光,玉深目光看向自己的父皇,道:“父皇,儿臣之前也是这样想的,”这话一出,玉深突然有点恶寒,怎么这么像‘猪也是这样想的’这句话呢!

“父皇,这几天深儿不在,就是在一处隐秘之地忙着培育种子的事情,只要这土地开垦好了,深儿到时就可以将种子拿过来,置于种植方法,父皇放心,玉深不会让父皇你失望的,”玉深微笑着说,神情里自信满满,稍显艳丽的眉眼之间满是华彩之色,一闪一闪的星眸里流转之间璀璨生辉,让人莫名信服。

对此,玉嵘君欣慰的笑了笑,摸了摸玉深的小脑袋,得到玉深一记不满的白眼后,收回了手,下了命令,“好,那就依照深儿所言,置于百姓开垦的事就交给你和夙大人了,”这件事深儿是必定得插手的,置于夙黎,他这个皇帝只知道这个少年在才学上博古通今,甚至太傅都不是其对手,却不知清楚他的办事能力,这件事交给他,也算是试一试他的深浅。

希望这个十三岁的状元郎,现在的兵部侍郎不要让他失望。

“可以,”玉深点点头应下此事,这件事她确实得看护着,还得看看这繁京附近哪里适合种大豆,哪里适合种红薯秋瓜豆角之类的。

“置于这粮食发放的事,除了深儿要走的,剩下的都由长安王和定安侯发给东玉各地的百姓,记着,必须全部到百姓手里,以安国本!”玉嵘君说到这件事面色顿时严肃下来。

“臣弟遵命,”长安王神情认真,置于不在这里的定安侯,稍后也会得到消息。

第六十八章 粮食回城,云犹歌的担忧

“皇上,那老臣……”秦老将军不甘示弱,也想要做点什么,便急急忙忙的出了声。

知道老将军年纪大了,玉嵘君有些不忍心他再操劳,刚想要拒绝,没想到秦老将军直接跪了下来,“皇上,微臣这把老骨头别看年岁大了些,但是微臣时常练武,身子还硬朗着,还可以为百姓办些事的,”神情诚恳,语气坚定。

“父皇,你就成全了老将军吧,”玉深在一边看着有些不忍心,不由出声想要求情,这个拳拳报国之心的老将军和她的爷爷何其像,一辈子忠君报国,临老最放不下的还是百姓。

“那好吧,老将军就也负责种子种植一事,”玉嵘君妥协了,本来在这件事情上他还想要找一个靠得住的臣子,毕竟深儿和夙黎本事再大,年纪还是小了点,经验不足之下难免吃亏,有个长者在身边提点总归是好的,既然老将军请求,这件事他便交给了老将军。

“谢皇上。”

老将军得了差事,聊了没几句便又回去看守自己的粮食,连带着将长安王也拉了回去,剩下的玉深和皇帝几人一直等到东西全部运走,在山里吹了一晚上的冷风之后,到晨光微露才回了皇宫,而因为粮食太多的原因,繁京的城门被玉嵘君下令不许关闭,开了整整一晚。

而军队护送下的运粮盛况被繁京的所有百姓和官员看在眼里,他们虽然还不知道这些东西的来源,但是看到这从城外源源不断运回来的东西,生生将从城门到粮仓的街道拥挤的水泄不通,直到夜晚降临,热闹虽然降了些许,但是这万家灯火长夜不眠,足以说明了很多问题。

这天,是东玉自打仗之后最热闹的日子,因为有了希望,亦是最值得喜乐的一天。

玉深自城外回来后也没有惊动别人,一觉睡到了大中午,第二天还是被汀兰叫醒。

“主子,醒一醒,皇后娘娘来了,”汀兰这边正说着,那边云犹歌就已经进来了寝殿里。

看到床上那个不耐烦的打开汀兰的手,然后继续蒙着被子大睡的玉深,云犹歌笑了笑,绝色风华,美眸里既有欣喜也有心疼。

昨天的事情那么大,直到现在丞相和长安王几人还在安置那些粮食钱财,更是忙的脚不沾地的,生怕出了什么闪失,她一国皇后又怎么会没有收到消息,所有后来即便知道了玉深回来了也没有派人过来打扰她,而皇上在下了早朝之后便去了她的寝宫,说了深儿在千华山和众人说的事,她是既骄傲也愧疚。

那么多的粮食,深儿的师傅居然在朝夕之间便弄来了东玉,便送了东玉解决燃眉之急,遇上老神仙,是深儿的福运,亦是东玉的福运。

只是北蛮皇城毫无预兆的被毁,漫天的火海烧了两天两夜,皇帝身死,陪葬者更是不计其数,天下哗然,各种猜测层出不穷,皇上虽然和她说的隐晦,但是这件事她猜的没错,应该是老神仙的手笔,可是……

第六十九章 母亲 穿衣

云犹歌的心绪有些复杂,就是不知道这件事一出,再加上昨日东玉出现大批钱粮的事情,天下会如何看待东玉……

看到床榻边的汀兰还准备叫醒玉深,云犹歌挥了挥手,示意汀兰下去准备午膳,她自己则是面带怜爱的慢慢走到玉深身边,将被玉深胡乱盖着的被子给她盖好,看到自己玉深白皙的额头上几根发丝凌乱让她时不时的皱眉,云犹歌伸出手慢慢的将额前的头发拨走,让玉深可以睡得安稳些。

等到玉深眉间舒展,云犹歌慈爱的笑了笑,眸光泛着清清浅浅的柔光,然后拿起被放在一边桌子上的几本闲书在房间一边的软塌那里翻看着,期间看到到玉深翻身时将被子被踢开,害怕她着了凉,便赶紧放下书给玉深重新盖好,一直等到午时过半玉深自己醒过来。

阳光侵洒在床榻之上,玉深被照的有些晃眼,迷迷糊糊的睡不着,在挣扎之间醒了过来,“母后,你怎么在这里,”声音懒懒的,带着刚睡醒的惺忪之态,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绝世美人,玉深表示自己心情很好。

“几天不见,母后过来看看自己的孩子还有错了?”云犹歌闻言,不满的瞪了玉神一眼,然后放下手中的书上前拿过一边的衣衫帮着给刚起来的玉深将衣服一件一件的穿戴妥帖,像平凡人家的母亲一样照顾周到,甚至比她们还有认真细心,抚平衣衫上的一处褶皱,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孩子,“深儿,赶紧洗漱一下,母后已经让人将午膳准备好了,都是你喜欢吃的菜,”声音温温柔柔的,虽然眉间带着皇后的威仪,但是慈母的气息还是让玉神流连不已。

眼睛在自己穿戴好的衣袍上看了好几遍,玉深感动的吸了吸鼻子,有母亲的感觉真好,她上辈子自从懂事起,基本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做,而穿衣吃饭这种事,爷爷一个军中汉子,怕是也没有做过几次吧!

伸手抱住眼前的人,将脑袋埋在云犹歌的胸前,玉深掩饰下自己失态的情绪,像小孩子一样欢喜道:“谢谢母后,深儿一定会多吃点的,”细节见真情,玉深很感念自己可以得到一份母爱。

摸了摸玉深的头,唇带笑意,“好,深儿多吃点。”

她想这么多做什么,只要深儿在她身边安安全全的,她就满足了,嵘君总归是会护着深儿的!

吃饭的时候,玉深吃着云犹歌给夹的菜,突然想起一件事,抬起头问道:“母后,我给你的相思子怎么样了?有没有种出来?”

云犹歌也不是死守着规矩说吃饭不能说话的主,此时见玉深问,将手中盛出来鸡汤放到玉深的面前,慢慢道:“母后在你走的那天就已经种下了,这几天还长出来了小苗,母后还让何公公每天看护着,深儿要不要去看一看?”

玉深点点头,“要。”

云犹歌笑一笑,“好,用完膳一会母后和你一起去!”

“嗯,”扒拉着米饭,又随意说了几句无关机要的事情,期间玉深的余光看着一边的云犹歌,生怕她怪罪她那天一声不说就独自溜走的事情,可是等了半天都不见母后发话,玉深慢慢松了口气,知道母后这是不打算怪罪她这件事情了。

第七十章 明贵妃 花匠

万秋殿。

“怀儿你说什么?”躺在软榻上的明贵妃柳淑明此时眯着一双凌厉的眼睛,声音阴沉,眸子里是不敢置信,是嫉恨,是怨毒,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的表情着实不怎么好看!

明贵妃三十出头的年纪,一身的贵妃宫装显得她高贵非常,而那一张岁月不减的脸依旧明艳动人,尤其是那微微上翘的眼角,怎么都有一种勾魂摄魄的美感,只是可能是心理和性格的原因,这一张脸看起来总是有些盛气凌人和阴气森森,要是玉深在此,绝对会感慨此人白瞎了一张好脸了!

“母后,消息是真的,儿子那六皇弟是一个老神仙的徒弟,不仅如此,那个老神仙还传授她本事,昨天那些数不清的粮食和钱财,都是那个老神仙为了六弟送给东玉的,便是北蛮皇宫的被毁,三国粮仓被盗也是这个神仙的手笔!”太子玉玦怀道,每说一件事俊脸就阴沉一分,此时他那何明贵妃相似的眸子里满是嫉妒的火焰,连带着声音都是咬牙切齿的口气,一张脸被浓浓的不甘充斥着,面容扭曲,袖中的拳头紧握,青筋暴起,显然为玉深可以有这么一个师傅感到万分的气愤。

他怎么就没有这种好运气呢!

敢对上三国皇室,尤其是居然可以让北蛮皇宫一夜被灭,北蛮的老皇帝葬身火海,如此通天彻地之能,要是他是这个老神仙的徒弟,那皇位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便是这整个天下,也没人敢得罪他玉玦怀一分。

“这个小贱种,怎么能有怎么好的运气,当初走的时候不是快死了么?”明贵妃闻言,不敢置信的直立起身子,眼眸森寒,指尖紧紧扣着软榻的扶手,气的手上的指甲都要抠断了,昨日运粮的盛况,如此壮举哪里是凡人所为,她就是想要欺骗一下自己都不行,那可是老神仙啊!

那个小贱种,要是真的成了老神仙的徒弟,那他还不得踩在她儿子的头上,思及此,眼眸瞬间凌厉起来,眸中浮现一丝恐怖的狰狞,她当初怎么救没有多费点力气杀了这个小贱种呢!

还有那个云犹歌,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居然可以踩在她的头上成了皇后,还当了这么多年,想到皇后这些年的夜夜专宠,独得皇上的一人心,甚至还费尽心思的保护,她就恨得不行!

尤其是这贱人还生了一个皇子,这让明贵妃更加坚定想要弄死云皇后和玉深了,要不然凭着皇上对那个贱人的宠爱,她的怀儿虽然现在是太子,但是谁能说得准这皇位最后会落在谁的头上!尤其是这贱人的儿子现在成了老神仙的徒弟,还给东玉带来了这么多的好处,那他儿子的地位就更加岌岌可危了,一想到此,明贵妃就恨不得把这两个挡了她和她儿子路的贱人生吞活剥了!

本来之前玉深因为养病的事情被送走了明贵妃还挺开心的,虽然日子不说过的有多舒心,但是威胁总归是小了一些,可是,她没想到玉深一回来就出了这么大的风头,便是昨日城外运粮的大事都没有太子这个储君的事,这让她的怀儿颜面往哪里摆!

“母妃,你消消气,不要气到了身子,”玉玦怀赶紧低了一杯茶送到明贵妃手里,“母妃,现在六皇弟刚回来,还带来了这么多的东西,甚至还是老神仙的弟子,孩儿现在斗不过她,但是孩儿也可以派人去找,孩儿就不信孩儿的太子之尊成不了神仙的徒弟,等到时候……”说着,玉玦怀的眼眸浮现狠厉之色。

明贵妃被玉玦怀这么一说,顿时气愤消了大半,端着玉玦怀递过来的茶水抿了几口,她刚才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呢,顿时脸色就和缓了几分,“怀儿你说的对,那个短命的小贱种都可以成为神仙的弟子,我的怀儿这么优秀,还是一国太子,定也是可以的,”话语坚定,眼眸中浮现满意之色,红艳的唇角微微上扬,仿佛此时已经看了自己的儿子成为老神仙徒弟的那一刻,仿佛所有的荣耀都属于她的儿子。

方才她也真真是气糊涂了!

“母妃,那孩儿现在就派人去找,”玉玦怀这个想法也是临时想出来的,现在一说出口并得了明贵妃的同意,只觉得此法甚好,便有些迫不及待了,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成为神仙弟子的那一刻。

只可惜玉玦怀终究是目光短浅的,这神仙是这么容易找的么?要是如此,这哪里还用的着他找,别人早就先他一步拜师了!

这显然也是嫉妒糊涂了才想的昏招!

“去吧,记得办的隐秘一点。”

“母妃,这是为何?”玉玦怀不解,他还打算用着太子的威名来着。

明贵妃闻言看到下首有些拎不清的儿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赞同道:“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那个小贱种得了老神仙的青睐么?”

“现在这个消息还没有传出去,众人只会以为是老神仙偏爱东玉的结果,你这大张旗鼓的去找,要是朝堂里的官员知道了着隐秘的消息,那些人墙头草还不得纷纷向着那个小贱种靠拢!”要说明贵妃虽然被评价目光短浅了些,但是聪明还是有一点的,不过她着短浅的目光也只看得到东玉的内部纷争,却看不到着天下全局以及东玉目前在这个天下要所摆放的位置。

玉玦怀被点醒,连忙应下,“母妃放心,儿子知道了。”

“嗯。”

明贵妃看到儿子离开的背影,艳丽的红唇抿出暗红色的痕线,上挑的眸子中泛着算计的光,等怀儿找到老神仙,倒时候她倒要看看那个小贱种还怎么神气。

而此时在明贵妃眼里神气的玉深正蹲在凤鸣殿后殿,在皇后和皇帝中了相思子的土地上眼神专注的看着这些发了芽的种子,然后看着身后的疼爱她的母后,满意道:“母后,你和父皇种的很好,这些相思子长的很健康。”

“那就好,那就好,”云犹歌得了玉深的肯定,提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她是真怕这种子出了什么意外,这几天深儿不在她身边,她一有空便过来转几圈,生怕这些苗芽死了,而浇水什么的都是她亲自弄,皇上有时候闲了也会过来看看,倒是弄得何公公也紧张的不行!

看到自己母后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玉深笑道:“母后,您放心,其实这些相思子很好长的,你只要偶尔的浇水,除草,翻地便成,剩下的也不需要多么担心,”玉深从地里走出来走到皇后身边,“母后,其实就是不浇水也可以的,这块地比较湿润,水浇多了反而不好,根部还容易烂。”

“母后知道了,”云犹歌点点头。

第六感太强,玉深转眼将视线落在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一个老公公身上,眨了眨眼,疑惑道:“公公可是有什么事情?”一副乖巧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分外欢喜,再加上语气挺和善的,何公公一时间倒不怎么怕这个九岁的小皇子。

对于玉深的话,何公公收回视线大着胆子问道:“回六皇子,老奴就是想知道这相思子的种子怎么一晚上便发芽了,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循,老奴不才,种了一辈子的花草,实在没有见识过这种情况,”面容诚恳,倒是一点都没有端着自己知道甚多看不起玉深的架子。

玉深听何公公所言便知道了他是这皇宫的花匠,一辈子钟情花草,此时见了这种情况难免好奇,不过她也不可能说这和她慧玉空间的湖水有关,想了想,便道:“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公公没有见过不代表它不存在,而且本皇子这次带回来的种子自然是任何种子都不能相比的,置于这一晚发芽,本皇子只能告诉你,这种子就是这个特性,置于为何,本皇子也不甚清楚,也没有什么方法。”

听到这个回答,何公公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道谢,“老奴谢六皇子解惑。”

“公公不必客气,只要将这些相思子看护好便可以了,”玉深话语清浅。

“老奴遵命!”

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玉深便和皇后回了正殿,路上正好碰到花落,说是夙黎夙大人有要事相找,玉深便和皇后打了个招呼,之后跟着花落匆匆而去,心里思量着夙黎找她何事。

等回到了沉香殿,看见夙黎独自一人站在院子,一身银衣清华,清绝天下,唇角是恰到好处的温润浅笑,眸子沉雅,清澈却也看不到深处,听到声音,那双漂亮的凤眸便微微偏转,眉眼之间就是风华,此时一眨不眨的看着走进来的玉深,眼眸清幽,倒是叫人有些不敢太过直视。

玉深边走边心里评价,这个夙大人,心智实在是太过翩雅沉静了,沉静到似乎什么都掀不起他心底的波浪一般,思及此,玉深眸子深处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看来等有时间了她要到空间里找一找看看有没有那个东西……

第七十一章 出宫查看土地

走到夙黎身边,对着面前的人笑道:“夙大人找本皇子可是有事?”

夙黎点点头,眉眼清淡,“微臣前来就是想知道六皇子对于土地打算如何开垦,又从哪里开始?何时招募百姓?”声音淡淡的,像是温柔的轻弦,清润好看的凤眸直直看着玉深。

玉深移开视线不去看那双漂亮的眼睛,道:“这个本皇子还没有想好,正想着下午出去转一转,夙大人可要一起?”玉深其实还真的是打算下午出去看一下,毕竟这些天她回来根本没时间去考察一下,也不清楚哪些土地种什么东西合适,既然父皇让她和夙黎这人负责繁京的种植,她自然不能马虎,更不能让父皇失望。

“自是要去的。”

得了话,玉深也不废话什么,直接带着青梧和福叔一行四人出了皇宫,出去后在皇宫外又让人牵来了几匹马,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回头看着夙黎,“夙大人,你可会骑马?”这人要是不会骑马,那还不知道得浪费多少时间呢!

要说问出这个问题也怪不得玉深,毕竟但是玉深回来那天是上了马车之后便一直呆在里面同云皇后聊天,心思也不在外面,自然没有看到夙黎骑马的时候,而夙黎本身看起来又像一个身娇体软弱公子,飘渺如仙的样子仿佛风一吹就要迎风而去,是以被玉深误会不会骑马也是在所难免的。

虽然不知道玉深在想什么,但是看到玉深眼里隐隐将要浮现出的嫌弃,仿佛他不会就要把他丢下一般,夙黎额角的青筋跳了跳,道:“六皇子,微臣会骑马!”

玉深舒了口气,会骑马就好,她可不想要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一起合作,实在是太累人了,即便这人长得再让她赏心悦目,她也敬谢不敏,心里是这样想,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催促道:“既然夙大人会骑马,那就和本皇子先去东边的城郊看一看吧。”

夙黎点头,骑上马跟着玉深的马踏马而行,因为不能在街道飞奔,四人骑马的速度都控制的很好,玉深在马上听着街道上三个一堆,五个一群的百姓聚在一起津津乐道东玉所得的钱粮,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欢喜么?欢喜,但也有隐忧,那么多的粮食和银钱,总有不怕死的眼红,而那些钱粮想要到老百姓的手里,谈何容易。

玉深眸中浮现的忧色没有被一边夙黎错过,听着耳畔的议论声,唇角抿了抿,也清楚了玉深的想法。

心里想着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和夙黎因为极其出色的外貌吸引了很多百姓的视线,所过之处议论声渐小,等行过了主街道出了城门,四人便挥鞭急行,直奔东郊而去。

皇城外的田地大都是有主的,主人还非富即贵的主儿,但是终归是皇家占地最多,有四个皇家田庄,上万亩的土地,但是也架不住世家贵族联合起来的土地多,这次出来说是到东郊,其实是东郊的皇家田庄,毕竟做起事情来还是自家方便。

四人没有先去庄园那里,而是听了玉深德吉建议骑着马绕着庄园的田地看了一圈,以便玉深了解,此时玉深勒住马的缰绳飞身下了马,紫色的锦衣的衣摆如飞舞的蝴蝶一般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度,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玉深站在广袤的田地里,脚下是松软的黄土地,弯腰抓了一把泥土在手里,指尖捏了捏,心里感叹这田庄的土地质地和颜色倒是很好,是上好的肥沃之地,只是……玉深叹了口气。

一边的夙黎也下了马,看玉深认真的样子,也将视线放在脚下的土地上。

“六皇子,这土可是有什么问题?”也学着玉深抓了一把脚下的泥土,奈何他就算是博学多闻,对土地一事也是不甚了解。

“没有,这块地挺肥沃的。”

“那六皇子为什么叹气?”夙黎的问话,也是青梧和福叔想知道,既然土地肥沃,总不可能是感叹土地种不出来粮食吧!

玉深将手里的泥土抖落,眼睛看着周围没有任何庄稼的土地,道:“皇家的田地,自然得是一等一的良田,本皇子只是遗憾这些良田之前没有种出足够百姓果脯的粮食,便是种出了,大多也不属于百姓。”

见夙黎不解,玉深瞥了他一眼,徐徐道;“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夙大人可明白这几句诗的意思?”

前世那个农学老教授最常说的就是这几句诗,而她因为身处深处二十一世纪,身边的人也从不缺粮少食的,所以她对这几句诗每次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知道百姓没有粮食是上位者苛政剥削,现在来到这里,见了那些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百姓,又见识了时代的落后,才算是真真明白了些这几句诗的含义。

上位者的剥削是一个原因,但是古代劳动人民的在农业知识上的落后才是最主要的原因,要是粮食能种的多一些,叫了该交的粮食,剩下的不就是自己的,也总不至于饿死的。

夙黎将诗在心里默念几遍,赞叹道:“好诗,不过六皇子既然这么通透,那不知道可是有了打算?”

玉深收回视线,“一点点吧。”

她知道大豆可以榨油的消息流传出去,繁京的世家贵族少不得想要掺和几脚,尤其是太子背后的护国公府,这东玉的顶级世家,有手腕有能力有权势,还有土地,定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而且京城外的土地除了是皇家的,就是这是权贵世家的,这几天她会进空间和爷爷加快脚步的培育种植,不过便是这样也只够在繁京周围种,到时候定会用到他们的田地,种子在手,三个月一过,倒时候他们得了大豆,那还不得美死了,定会死守着大豆不卖出去,然后哄抬价格,最后得利的还不是百姓,是他们,那她忙活了一场,除了可以处理的小部分,剩下的大头根本沾不上,典型的为他人做嫁衣。

“那六皇子可是想好了如何从他们手里将土地拿过来?”都是聪明人,问题总是一针见血。

玉深笑了笑没说话,眼睛看向夙黎,反问道:“夙大人,要是你,你觉得你有本事从那些世家大族里将土地全部拿过来么?”

夙黎想了想,“时间长,很难,现在也耽误不起,”他还以为这个皇子说不得会借着老神仙的名号威迫那些贵族呢,看来他还是小瞧她了。

像是知道夙黎的想法,玉深慢悠悠道:“所以说,本皇子虽然年纪小,却不会自大到认为自己是老神仙徒弟就会让所有人都挺听本皇子的话,也没打算将他们的土地据为己有,而且本皇子敢肯定,要是本皇子真的有这样的想法,那这些种子还没有种下去就得被他们给联名否决了,还得罪所有人,便是有父皇的支持,计划也实施不下去。”

“所以六皇子打算如何?”说实话,他真的很好奇这六皇子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这个问题,在昨天她提出在繁京周围种植时他便想到了,而今天他来,除了之前说的事,显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本皇子虽然缺土地,但是却不缺不识相的人,”玉深意味深长的落下这一句,然后翻身上马,小小的身子坐于马上眸子清亮,耀眼非常,整个人有种让人不可忽视的气势,让人小瞧不了!

“眼下战乱,繁京这里的环境相对安稳一些,大片土地相连起来也管理方便,这是很省事的办法,但是要是他们不识相,本皇子便是费事一些又如何,总归这种子是要种到田地里的,而那些不识相的人……”玉深冷笑一声没有说话,眼角余光看到不远处不知道被何人派来专门过来打探她的人,眸光威凛,转移了话题,“夙大人,土地也看过了,现在夙大人要不要同本皇子一起去皇家庄园看看?”

四人到了皇家庄园门口,翻身下马,福叔率先一步上去拿出腰间的腰牌给正要问话的小厮,小厮看到令牌,赶紧道:“六皇子请进,小的这就去通知赵大人。”

“走吧,”玉深看了福叔一眼,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六皇子令牌的事,不过可真是好用。

皇家庄园占地极大,尤其是东郊的皇家庄园,里面修缮精美一点都不输于皇宫,夏日时节,景色更是美到清幽,每一处的景色都足以让人眼前一亮,繁花高树,小桥流水,玉深觉得皇家人真会享受,这要是再修建一个大湖泊,面积再大一点,这差不多都要不输于圆明园了!

就在玉深边走边打量此处时,只见一个有些匆匆的人影跌跌撞撞的跑过来。

“救命,救……命……”

听到声音,玉深凝了凝子,这里是要出什么幺蛾子呢!

“各……各位贵人,救,救救小民,”跑过来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因为慌乱又加跑的很急,气喘吁吁之间倒是有点断语。

第七十二章 皇庄少年

少年跑到玉深的身边,当即跪了下来,少年虽然狼狈了些,但是唇红齿白的模样倒是一副好相貌,只是此时的他衣衫有些临乱破损,露出的胳膊上还有被人拉扯的痕迹,上面还有极重的手印,那手印出现在白皙的胳膊上分外明显,俊俏的脸蛋上更是有一个明晃晃的手掌印,看起来颇为恐怖了些。

后面追击过来的家丁看到那个男孩子跪在了衣着不凡的几人面前,那几人即便看起来是小孩子,但是能来此处的显然不是他们这些个下人可以得罪的起的,便互看一眼,想着退出去,说不定可以保住小命。

玉深见此,脸色当即一沉,直接道:“福叔,青梧,给本皇子拦住他们!”

“是!”话落,两人几个翻身之间就将那些想要逃跑的五个下人丢在了玉深面前。

看到玉深小小年纪却是一张冷凝威严的脸,几人惶恐万分,赶紧磕头求饶,生怕自己的小命不保。

“贵人,扰了贵人的清静是奴才的不对,贵人大人有大量,饶了奴才几人这次吧!”一人带头,其余四人赶紧嘭嘭嘭的磕头,玉深冷然了脸色没有说话,等了小片刻,几人却是没有一人解释追这个少年的原因,玉深不由有些不耐烦,当即沉声道:“福叔,让他们闭嘴,本皇子听着心烦!”

这都是什么事,她是来考察这边的实情,而发生的这件事,显然说明这东郊皇庄存在问题,而有些人也趁着父皇忙不过来便开始有自己的小心眼了!

得了玉深的话,福叔上前将他们的穴道一一封住,周围顿时安静了不少,看的玉深羡慕不已,可惜她这个习武废材实在没有天赋,修习不了内力,那想要点穴更是不可能!

目光看到已经将自己整理好了的少年,玉深让青梧下去给他拿一些伤药,之后才道:“看你的穿着应该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你为什么会在皇家庄园里?”

少年一身的粗布衣衫,既然不是下人的装扮,那显然就是这附近人家的孩子了,只是这衣服被撕扯成这样子,玉深表示,难道这里有女霸王不成,看到少年貌美便要强上。

“六皇子,你不要想太多了,”可能是玉深的眼神盯在地上那个少年的脸蛋上太久,久到一边的夙黎有点怀疑她的用心,所以不得不出声提醒她。

被打断了自己的歪歪,玉深狠狠瞪了夙黎一眼,这人什么意思,还有,这话听着这么就这么意味深长呢!

对于玉深的不满,夙黎轻轻扯动唇角,也不在意,回以玉深一个清淡的笑容,显然丝毫不放在心上!

地上的少年听到玉深的话,刚一抬头便看到夙黎的笑容,当下便有些便晃花了眼,这人是谁?怎么长的这般的好看,像是传说中的仙人一样,眼角余光看到一边紫衣玉华,潋滟绝姿的玉深,少年心神定了定,可能是两人长相太出色,看着不像是坏人的原因,少年不由得想要拼一拼。

便赶紧答道:“贵人,我……我是被别人打晕抓来的,那个赵大人……他……他喜好男色,所以……”说到这里,少年不由有些气愤,一双眼睛里满是愤怒的火焰,要不是他趁着他们不注意赶紧跑了出来,他一个男儿的铮铮铁骨……想到这里,少年眼眸阴沉。

对于少年所说的话,玉深有些讶然,目光落到一边淡定如此的夙黎身上,见他眸中浮现了然的神色,扁了扁嘴,看来这个夙大人是知道少年口中那个赵大人的癖好了!

不过话说一般情况下要是按着剧本走,现在这地上跪着的不应该是一个衣衫凌乱的娇滴滴的姑娘么,现在为什么会是一个男子?

不是说古人都很保守的么,怎么她来没几天便遇到了如此玩得开的!

不过,那个赵大人居然敢在皇家庄园里搞基,玷污了如此风水宝地,可真是可恶啊!

“你说的那个赵大人,可是这皇家庄园的管事?”玉深问,她记得方才守门人说去禀报赵大人来着。

“是,就是他,”少年狠着声音道,知道眼前的人富贵非常,所以说的话万分确定。

“贵人,这个赵大人不仅经常抓男子进来皇庄,还欺压周围的百姓,克扣百姓的粮食,长工的银钱,不仅如此,他还杀了人!”少年有些激动,眼眶也是微微红着,“贵人,小民知道你是六皇子,是皇上的儿子,小民今日能遇到六皇子您并得您所救是小民的福分,但是赵大人在附近欺压乡邻,草菅人命,还望六皇子可以为周围的百姓做主,为皇上的子民做主。”

听完少年所说,玉深深深的看了地上跪着的少年一眼,心里暗道倒是个聪明的,不说自己,只说周围的百姓,还牵扯到父皇身上,让她身为儿子不得不管,为了皇家的名声也不得不管。

“六皇子,”此时那个赵大人得到消息匆匆而来,看到一边地上僵硬着身子不能动的下人和跪在玉深面前那个他抓回来的少年,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发白的走到玉深身边,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然后躬身道:“微臣赵高拜见六皇子。”

说起来皇家庄园的管事也是有品级的,七品官,虽然不大,但也是一个县令官了,所以赵高此时自称微臣,也没什么不对的!

“赵高?”玉深默念一声,嘲讽的目光落在心有忐忑的赵高脸上,嗤笑道:“这名字不错,”还不待赵高心有喜意,便又接着道:“天生一副奸人相,倒也配得上你的名字!”三角眼,算计的眼睛,尖酸刻薄的嘴脸,真是万分匹配了!

她玉深这个人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喜欢有话直说的,不怎么喜欢拐弯抹角,觉得太累,所以此时看到第一印象就不怎么好的赵高,便忍不住嘴毒起来,既爽了自己,也恶心了别人。

被玉深这个小孩子这么一说,赵高本来被发现秘密还有些惶恐的心顿时浮现了怒意,当即便大义凛然的跪在了地上,但是心里却颇有点不把玉深这个九岁的小孩放在眼里,只见他义正言辞道:“六皇子,不知道微臣可是做错了什么,六皇子要这么侮辱微臣?”

可能是知道今日六皇子不会给他好果子了,虽然心有颤颤,但是突然想到自己背后的靠山,赵高还是咬紧牙关顶了回去。

玉深淡淡的瞥他一眼,不语,眸中凉意渐显。

感觉到头顶强烈的光线,玉深看到一旁不远处有个精致的小亭子,便道:“本皇子在这里站着热,都过来吧,”说着率先一步而去,走到亭子里的石凳上坐下。

而地上的人除了赵高和那个少年是自己站起来走到玉深身边又跪下去的,其余几人都是被福叔抬手拎过去又被狠狠摔到地上的,几人碍于玉深的威慑即便再痛也不敢痛呼出声。

“主子,药拿回来了,”青梧走到玉深身边。

玉深不语,直接示意青梧给地上的少年,等他接过药瓶后,玉深才道:“将药拿好回去好好用着,虽然是男人,但是这么一张漂亮的脸蛋也不能毁了,不然本皇子看到一张丑脸,可没心情帮你什么,便是被利用起来,也觉得万分不爽快!”玉深的声音清清淡淡的,没有什么感情,却让地上的少年白了脸,拿着药瓶子的手紧了紧,然后才苍白着一张脸慢慢道:“小民谢过六皇子。”

“不用,谁叫你长得漂亮呢,漂亮的人总是该多一些优待的,”而且这个少年看着也不坏,玉深便真心夸赞了几句,毕竟她虽然会解决这件事,但是她是一个颜控啊,看在人漂亮的份上,她会办的更加漂漂亮亮的不是么!

闻言,少年拿着瓶子的手抖了抖,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对着他浅笑莹莹的玉深,赶紧别过视线,紧抿着唇角,生怕自己刚出狼窝又入虎穴,这个六皇子要是短袖的话,可不是那个赵狗官那般的好糊弄。

一边的夙黎听到玉深的话清幽目光落在她那张略显稚气的艳丽小脸上,又看了看地上因为玉深的话而脸色发白的少年,突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便是一声轻叹。

一边的青梧和福叔听到玉深这样有些不着调却又清明的话,平时颇为严肃的两人心间有异样划过,他们的主子变化真的太大了!

不过这样也好,说不得这也是主子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两个属下顿时有些阴谋论,政治论,但是玉深表示她真的只是随口乱说的,根本没有什么深藏次的意思好么!

她就是很单纯的颜控,真的!

第七十三章 为百姓申冤

这几句话掀过,玉深还没有忘记赵高说自己的诬陷他的话,晾了他一会后,便重新开始方才的话头,道:“赵大人,你说本皇子侮辱你?可是本皇子是真的觉得你长着一副奸人相,披着一副豺狼皮,生着一颗不臣心,而这少年长得这般漂亮,他的话本皇子认为定然不会有假,你说你这榆木的脑袋怎么想的,本皇子之前都没有见过你,更不知道你是谁,你居然觉得的本皇子会侮辱你?不得不说,你这榆木脑袋难得开窍了,真相了!”玉深用着清淡慵懒的语调说着狠毒的话,半点没觉得不对,看到这个赵高眼眸喷火的还要张口,玉深为了不听他那破锣嗓子,便直接开门见山,省得绕圈子。

“赵大人,这个少年说你为官不仁,你说本皇子能拿到你为官不良,欺压百姓的证据么!”手指把玩着自己腰间的随意搭配的白玉佩,稚嫩的小脸满是不在乎。

“六皇子的意思是要微臣认罪么?”赵高眼睛瞪着玉深,要是眼底没有凶狠的厉光的话,此时倒还有些正义的架势。

“其实赵大人不想认罪也没有关系,正好可以帮本皇子一个小帮,也算是全了自己做官多年不做半点好事的恩义,”玉深这人,只要不影响大事,办事的风格还是挺随心所欲的,就拿眼前这事来看,只要她认定了你有罪,就是没有证据,你也得给她去大牢蹲着,何况此时她不觉得自己拿不到这人的证据!

敢公然在皇家庄园里做这些龌龊的事,就得准备好承受她的怒火!

不给赵高任何辨言的机会,玉深直接吩咐道:“福叔,去把皇庄附近的百姓叫过来,本皇子想听听他们的意见!”这个赵高,以为是太子的人就没事了?

真是想太多了!

而置于玉深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之前她忙碌的那几天,她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属下什么都不做,走之前她除了明处留在桌子上的信,暗中也给福叔留了信,让他几天内将繁京的贵族和皇子查一遍,因为太子还算是她比较关注的对象,也知道了太子在这里安插了人,所以今天她特地挑了东郊的皇家庄园,就是想要看看这里可靠谱,没想到她还真的收获了“意外之喜”。

“是!”福叔领命出去,走之前嘲讽的看了赵高一眼,眸带不屑。

“六皇子,你……”话还没说完,在玉深的眼神示意下,便被青梧再次点了穴道,半点话都说不出来,而奉命抓人的几个奴才见识了玉深的手段,更是不敢吭一声。

而玉深万分不耐的看了地上的人一眼,随即移开了视线,她这人,心情不爽的时候能动手绝不动口。

等安静下来,玉深看了看这艳阳高照的天气,道:“青梧,再去拿个大伞过来,不然一会本皇子出去了在这么热情的太阳,本皇子白皙的小脸可要遭罪了!”玉深摸着自己软糯的小脸,在周围众人嘴角抽动的情况下将目光落到夙黎身上,“对了,不要忘了夙大人的,不然这张好容颜要是被晒黑了,本皇子就真的没心情让夙大人再和本皇子共事了!”

丑人多作怪,这句话她一直深以为然!

“还有,不要忘了这个小子的,晒黑了的话真是白瞎了一张好脸了!”

从这话一出口,青梧这个冷美人的面上当就有点绷不住了,主子是一个男子,这般的注重自己的容貌就算了,可是你还注重别的男子的容貌,还三番两次的强调,这是要闹哪样?

还有,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主子这般的喜欢好容颜!

对于玉深这般明明白白的话,夙黎觉得方才自己的担忧果然如此,于是再次叹息道:“听六皇子这般说,微臣真是不得不庆幸自己的好容颜了!”

“嗯,你是应该庆幸!”谁知玉深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眼睛落在夙黎那张美的不似凡尘之人所能拥有的绝世容颜上,嬉笑道:“有美人陪在本皇子的身边,本皇子就觉得身心舒畅,办起事来都万分的有劲,所以夙大人,你可要记得好好护着你这张脸。”

夙黎:“……”

玉深觉得她说的是实话,便直言出来,可是被称为“美人”的某人心情却不怎么好,只能偏过头去,装作听不见。

而听玉深这样说,地上的少年对她更加防备了,不动声色的挪了挪步子,想要距离玉深远一些,这些小动作落在玉深眼里,玉深扁了扁嘴,表示很无辜,她就是希望自己一直可以看到好容颜,有错么?有么?

置于像防狼一样防着她么!

要知道她性取向正常,喜欢的可是……男人!

想到此,玉深黑了黑脸,依照现在的情况,人家要是性取向正常的话,似乎……还真应该躲着她一点……

一边的夙黎将玉深这些变化莫测的表情收入眼底,顿时好笑的摇摇头,这个六皇子,还挺孩子气的!

一个时辰后,玉深知道外面聚集了很多百姓,便跟着福叔到了外面,按照玉深的吩咐,三个男子一人一把大伞,在别人的眼里看起来颇为怪异,玉深和夙黎不觉得什么,就是那个少年在熟悉之人的注视下,微微有点不自然。

而赵高和他手下的下人被青梧和福叔赶着,也到了外面。

这般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皇家庄园里的下人,有些大着胆子的便在门口偷偷观望,玉深见此,便大方的让他们想看边看,不用偷偷摸摸的,是以百姓和下人聚在一起,倒是乌压压的一大片人!

而玉深视线巡视了周围一圈,没有看到之前跟踪过来的人,倒是夙黎轻轻说了两个字,“树上,”玉深先是凝眸看了他一眼,然后才顺着他所说的地方看去,还真的看到皇庄不远处的几颗树上有几个不自然的地方,知道他们没走,玉深便收回了视线。

聚拢在一起的百姓此时还不知道被叫过来有什么事情,但是看到平时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的赵大人此时跪在一个打着伞,身穿紫衣华服的小孩子面前,看她周身气质不凡,又出现在皇家庄园,便知道定是身份显贵之人。

玉深见差不多了,踢了踢地上跪着动弹不了的人,看着少年道:“你再说一说这赵大人的罪行,看看有没有百姓愿意出来作证。”

得了这句话,少年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赵高,提高声音道:“回六皇子,这个赵大人不仅喜好男色,抓男子进庄园,还欺压周围的百姓,克扣百姓们的粮食,便是做活的长工的银钱也是一压再压,不仅如此,他还杀了人!”

周围的百姓听到玉深是六皇子,人群立马有些骚动,玉深的目光看向周围看到赵高有些义愤填膺的百姓,缓和了语调,道:“今日本皇子给你们做主,这个赵大人要是真的犯了罪,本皇子绝不轻易饶他,所以现在本皇子想要知道……”突然明眸看向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回六皇子,小民姓苏名子郊,”少年声音清亮,眸子清澈见底,方才休息时涂了药的脸消了一些,没有刚才看到的那么明显,但是因为打着伞的缘故,这场景莫名有些好笑。

“哦,本皇子想知道苏子郊说的这些是否属实?要是属实,本皇子定给你们做主!”玉深正经了脸色。

“回六皇子的话,苏小子说的没有错,就是这个狗官害了草民的三儿啊!”一个老伯听到玉深这么说,当即便跪了下来,指着赵高双眼通红,“就是他,他让人把三儿抓进了这个庄园里,三天后草民就看到了三儿的尸体,上面红痕累累,都是这个狗官做的,都是他!”

被人带了头,后面的百姓义愤填膺之下也纷纷跪下控诉赵高的罪行,只听一个红了眼眶的妇人道:“六皇子,民妇的相公在这个狗官手里干了一年话计,当初明明说好是一个月五百文钱的,最后这人最后却说是一年五百文,我们不肯,他便要派人打断民妇相公的腿!当真是可恶至极!”

“六皇子,去年我们家给皇庄做工,本来收成下来除了上交的,还能在得到一百多斤的粮食,可是这个狗官黑心烂肠子,带着下人把民妇该得的粮食全部拿走了,整整一个冬天,小妇人的孩子因为家里缺吃少喝,最后病死了,都是这个狗官的错!都是他!”一个跪在地上的小妇人哭诉道。

“六皇子……”

玉深一条条罪状听下来,是越听越听愤怒,而赵高惨白这一张脸,心里只觉得惶恐不已。

等百姓们一一说完,玉深让人将跪着的百姓们搀扶起来,然后自己走到赵高身边,合上伞,直接用伞的前端对着赵高的脸就抽了过去,“赵大人,之前你说本皇子侮辱了你,现在你倒是给本皇子说说,本皇子哪里侮辱你了?”语带冷嘲的看着被她打到地上的人,同时示意福叔给他解开穴道。

一被放开,赵高赶紧跪起来,趴在玉深的面前脸色着急道:“六皇子,不是这样的,你听微臣说……”

第七十四章 赵高身死 太子受罚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那是那样?”玉深看了看周围的百姓,“赵大人现在是不是要说百姓联合起来诬陷你!”

赵高转了转眼珠子,本想着要认下的,但是看到玉深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直接梗着脖子道:“六皇子,你不能杀我的,我是太子的人!”

“不能?”玉深轻轻出声,似疑问,似嘲笑,然后转身看着将希望寄托于她身上的百姓,勾了勾唇,笑颜如花,“如今本皇子得百姓所言,也不需要证据了,现在本皇子想问问你们,这个赵大人该如何处理?”

“六皇子,这个狗官也说了,他是太子的人,你……”一个看着颇有威望的老者开口,语气带着关心,他虽然不懂皇家纷争,但是太子是谁,那可是未来的皇上,这狗官可是未来皇帝的人,他们这些草民,如何是他的对手,说着长长了的叹了口气,脸色苦闷。

玉深对此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然后转头对着赵高又是一伞将他打偏了去,随之厉声道:“赵大人,据本皇子所知,太子皇兄宽德仁厚,是个仁爱百姓之人,对手下之人更是再三告诫不得欺压百姓,草菅人命,你今日如此作为,可是将太子皇兄置于不义?”

“你得父皇信任,手握皇家土地,身为东玉臣官却不为百姓谋福,还胡作非为,欺上瞒下,到了如今甚至还敢狗仗人势,有了点小小的官职不仅认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如今居然还敢威胁本皇子,本皇子今日就在这里告诉你,我皇家需要的是忧帝王之所忧的忠臣,苦百姓之所苦的良臣,不仅如此,还得识相!”

“如今东玉危难,而你身为臣官,站于高处,不仅不思虑家国,为东玉战事国事尽一份心力,还借着各种名头坑害百姓,像你这样的人,我皇家如何敢用,简直该死!”

“今日本皇子在这里告诉你,东玉虽然面临战乱,但是乱世出英雄,像你这般不识相的东西,多得是人可以取代你,朝廷也不是非你不可!”

一番铿锵有力的话说下来,玉深微微有些喘息,而一边的夙黎听了玉深的话眸中带笑,只觉得玉深这招指桑骂槐,杀鸡儆猴,一箭四雕用的极好!

百姓们则是被玉深这以他们为主的话感动的不行,纷纷跪下叩谢玉深,感念皇家天恩,从不曾忘记过他们这些贫苦的百姓。

等玉深喘了口气后,眼睛看着面无血色的赵高,道:“是这个不忠不义的东西坑害了大家,今日大家想要怎么做,我玉深定以你们的意愿为先!”

“六皇子,这个狗官杀了人,我们要他以命偿命!”

“六皇子,我要把这个狗官的腿给打断!”

“六皇子,像这种狗官这般的欺压我们,就该千刀万剐了才解恨!”

“……”

众口烁词,最后玉深示意众人安静,场面才没了声音,“既然大家各有各的意见,那这样吧,这人交给你们,想怎么处理也交给你们,生死不论!”

目光看了看有些或激动或愤恨的百姓,“大家可是同意本皇子的意见?”

“同意,谢谢六皇子给我们出气……”

“六皇子,你不能这么做!”可能是怕了,赵高站起身怒哄道,眼下生死关头,也顾不得身份问题了,他知道要活着。

玉深看都不想看这个蠢货,她既然当着百姓的面发话了,难道还会反悔不成!何况,她也让他在自己生命的尽头做了一件好事去,也算是给他自己积德了,他这般的不知足是想要闹哪样!

“你们将人带走吧,这种陷朝堂不义,太子不仁的东西,本皇子的父皇也是不会饶了他的,”这句话就是告诉百姓不用在意太子的身份了,你们想要怎么发泄都可以!

而赵高知道被百姓粗鲁的抓在手里吃了几拳头,才知道玉深是真的敢不顾及太子,真的敢让这些贱民要了他的命,便赶紧求饶,“六皇子,微臣不敢了,微臣……”求饶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人群里几个机灵捂住了嘴巴拖了下去……

等到赵高被百姓带走,玉深拍了拍手,呼出一口气,终于处理完了,突然感觉到身边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玉深对着目光的方向露出灿烂一笑,“夙大人觉得本皇子的手段可是好?”

“指桑骂槐,杀鸡儆猴,微尘虽不知道六皇子后面要做什么,不过大概猜到赵大人帮的这个‘小忙’,定会让六皇子的想法变得顺利实行一些!”夙黎浅笑道,因为这个笑容,面上风华尽显,凤眸里也尽是了然的光。

玉深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因为东郊皇庄这边的管事被玉深处理了,玉深又查看了一下庄园的其他事情,又将赵高手下几个平时狐假虎威,坏事亦是没少做的让人乱棍打死并扔出皇庄之外,便也没什么不妥之处了。

而玉深等人一出了庄园得到了赵高身死的消息,玉深笑了笑没说什么,到是看向一边的夙黎,道:“夙大人可是觉得本皇子小小年纪便手段太过残忍?”一来这里就毫不留情的结果了几条人命,而她来到这个世界将近一个月,利用现代的技术更是杀了成百上千的人,玉深每每细想之下都不得不说自己一个遵纪守法的现代人过于狠毒了些!

看着身边矮了自己一个头的玉深,夙黎想了想,缓缓道:“要是微臣处于六皇子的位置,为了自己的家园安宁,也会如此做,更何况那些人本就该死,死得其所是他们做好的归属!”

玉深闻言,嘴角微勾,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神色淡漠的谈论他人生死之人,“本皇子今日听夙大人所言,实在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哦,那不知道六皇子喜什么?又忧什么?”

“自然是喜夙大人虽是文官,却不是那心慈手软之辈,在东玉的混乱情况之下自然是极好的,于本皇子这个合作对象而言看起来也不个会拖后腿的,而本皇子虽然狠厉了些,但是本皇子的美好形象有了夙大人的认同,想来在夙大人心里也不会太差,置于这忧么?”

“是什么?”夙黎此时有些好笑,但是忍住了,这个六皇子就这般在意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

“当然是要是夙大人是本皇子敌人,于本皇子而言会很纠结!”

“纠结?”夙黎挑了挑眉,“为何?”对上玉深那落在他脸上的眼睛,夙黎的额角跳了跳,“难道是微臣的容颜让那个六皇子舍不得下手?”

闻言玉深拍了拍夙黎的肩膀,一副你真相了的表情,看到夙黎这被本来就有些闷又不怎么善于言辞的性子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而一边的福叔和青梧听了玉深的话,彼此对看一眼,都纷纷觉得他们的主子有点要走断袖路的预兆,心里顿时忧心不已。

玉深三两句结束了话头便带着几人离开了皇庄,等她回了皇宫,抬步直接向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准备和她父皇说一下今天下午发生的事。

只是她没想到此时玉嵘君此时已经知晓了,正在御书房训斥太子,等她在方公公的带领下进去御书房后,玉嵘君便收了脸上的怒色,沉声对着太子道:“好好回去给朕面壁思过,要是再敢出现这种事情让你六皇弟给你收拾名声,就不要再来见朕了!”

“儿臣知晓了,”太子低垂着头,眼里满是厉色,看到一边走过来的玉深,心里更是愤恨的不行,今天都是她多事,要不然他怎么会被父皇如此训斥!

“滚下去!”

“是!”闷闷的应下,在和玉深错身而过的瞬间,玉玦怀狠狠的瞪了玉深一眼,真恨不得将这个小贱种掐死!

“父皇,你知道了,”玉深对于玉玦怀的视线漠然而过,又让他是一阵气闷,而玉深本人则是走到玉嵘君的面前,都是父皇的子女,虽然她和太子玉玦怀没有亲情可言,但是看在父皇的面上,为了不让父皇承受丧子之痛,玉深觉得只要她这个太子皇兄不要太过分,她不会要了他的命,平时要是得罪了她,她也顶多小惩大诫一下。

玉嵘君点点头,慈爱的摸了摸玉深的脑袋,道:“深儿,是不是怕那些贵族不交地,所以才来了这一招杀鸡儆猴给那些人看,”还传扬了皇室的名声,收拢了民心,也给接下来的事情行了方便,这些事玉嵘君在听到皇庄那边的人禀报回来时,便清楚了玉深的心思。

闻言,玉深撒娇的抱着玉嵘君的手臂摇晃,话语带着小孩子的调笑,“父皇,你怎么这么聪明,你这样一下子就看透,深儿真的很有压力的好不好!”

“你这个孩子,你父皇不聪明点,还不是被群臣牵着鼻子走了,到时候还怎么保护你们母女两人,”玉嵘君有些哭笑不得,“还有,老神仙信里说你聪慧,先前朕还没有怎么看的出来,这眼下深儿一出手就是一箭四雕,父皇都不得不佩服你!”

第七十五章 进宫送地契 解决土地办法

闻言,玉深不满的噘着嘴看着玉嵘君道:“那父皇话里的意思是希望儿臣是个蠢的么?”

见玉嵘君不说话,玉深又道:“原来父皇这般的不满意儿臣,那儿臣去找母后去,反正儿臣是让父皇失望了,总还是有母后的,”说着,玉深就要离开,却被反应过来的玉嵘君赶紧拉住。

瞪了玉深一眼,语气颇为无奈,“好了,父皇说不是过你行了吧,”被玉深刻意误解,玉嵘君觉得这是要是让歌儿知道了,他少不得要独自一人睡在御书房!

“那还差不多,”玉深被顺了毛,便开始说正事,“父皇,儿臣虽然有想法用繁京周围的地,但是昨天大豆可以榨油的消息穿出去后难免会有居心叵测的人,所以儿臣今日便是要借着此事敲打敲打他们,让他们知道身为皇家的臣子,只是忠心还不够,还得识相,得会给帝王分忧,给百姓解难,而不是只顾着谋夺权势地位银钱。”

“深儿说得对,忧帝王之所忧的忠臣,苦百姓之所苦的良臣,东玉现在需要的就是这些人,”玉嵘君很认同玉深之前再皇庄说的这颇有深意的话,“深儿,这些帝王君臣之道也都是老神仙教你的么?”

玉深点点头,“爷爷教了我很多道理,他说臣子可以做到‘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择忧其君,’这便是良臣,是帝王和百姓需要的人,爷爷他胸怀天下,博古通今,深儿虽然对这些话理解的不够透彻,但是总归是会按着爷爷的意思去办事,去做人的,争取不丢了爷爷的脸,也不给咱们皇家抹黑。”

这些话不过是二十一世纪的名言,玉深这时候用在这里,也是在间接的提醒他父皇,有些话她不好说,但是借着老神仙的名头说出来便很能让人信服。

“老神仙的远见确实非常人可比,”玉嵘君赞了这么一句,同时也将‘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择忧其君,’这句话放在了心里。

“那深儿打算如何?”玉嵘君知道,他的女儿既然杀鸡儆猴,后面定是想到了土地的解决之法的。

“深儿打算……”玉深还没有说完,便看到御书房的门再次被打开,看到是方公公,玉深也止住了话头。

“皇上,长安王和秦老将军求见,”方公公躬身进来禀告道,玉深看着由远及近,腿脚稍微好点的方公公,心里暗道:看来是之前的膏药起了作用了。

“让他们进来吧。”

见玉深看着外面,玉嵘君道:“你长安叔叔和秦老将军刚刚把粮食和银钱安顿好出了宫,这时候又来,深儿觉得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么?”

“不清楚,”玉深摇摇头。

等长安王和秦老将军进来,先是对皇帝行了礼,然后长安王拖着一副有些疲惫的身子将自己手上的盒子呈上去,道:“皇兄,这是臣弟在繁京附近五千亩良田的地契,虽然不多,但也希望可以帮到东玉。”

秦老将军闻言,惊讶的看了一眼长安王,然后也将自己手上的盒子呈了上去,“皇上,这是镇北将军府五千亩土地的地契,身为这次的负责人,老臣愿意为东玉出一份力。”

玉嵘君看到两人惊讶的表情,显然之前是没有商量过的,便满意的看了两人一眼,也没有说收,却是开口道:“方公公,将还在朕手上的皇家土地地契和庄园地契都拿过来。”

“是,”方公公领命下去取,很快便将东西拿了上来,玉嵘君看了一眼,对着一边的玉深道:“深儿,父皇知道你还小,这些担子还不应该放在你的身上,但是父皇也清楚深儿有一颗忧国忧民的心,身上还担负着老神仙的嘱托,所以今日父皇将这些东西交给你,希望深儿可用这些东西造福百姓。”

玉深拿过方公公手上的东西,深深看了一眼在场的几人,然后应下,“深儿知道了,父皇不用担心,也谢谢长安叔叔和老将军。”

“你皇叔我可担不得你这小子的一句谢,你只要不指桑骂你皇叔我就好,”长安王爽朗一笑,气氛有些和谐。

秦老将军在一边笑呵呵的也不忘插一嘴,“老臣只要能得六皇子一句良臣便满足了,也当不得六皇子的一句谢。”

玉深笑了笑,没有接话,她清楚这两人定不是因为她下午的话才来的,而是本来就有这个打算,不然也不会准备的这么迅速,毕竟跟着她去皇庄那里的不知道是何人派去的眼线传递的消息再快,也不可能这么快!

而两人眼下这般的调侃她,定是在皇宫忙完,在回去的路上听到了此事。

“对了深儿,你打算怎么将土地弄过来?”玉嵘君还没有忘记这件事额,显然他也认为只有有了所有的土地,才会成事。

玉深笑了笑,对上在场三人疑惑的眼神,解释道:“其实,我根本就不打算让他们交出来土地,当然,除了父皇给我的土地别的我也不会要,所以长安叔叔,秦老将军,你们的也拿回去吧。”

见他们要说话,玉深知道他们要说什么,便很认真的解释道:“你们不用担心,其实我是打算征用繁京的所有土地,一年内,我提供种子,技术,人力,物力,他们贡献土地,到时候不管土地里面长出来什么,都为皇家所有,也就是父皇所有,而相应的,我们皇家承诺给他们留下一成农作物,由他们自己支配,并每亩土地补偿三两银子。”

玉嵘君想了想,问道:“深儿,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要是他们还不应允呢?要知道到时候大豆种植出来榨了油那利润可是不止三两银子的。”

玉深笑了笑,脸上尽是算计之色,“父皇,儿臣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觉得这些世家贵族的土地里不管种植什么,都不可能一亩地有三两银子的收获,所以给他们一点甜头,当然了,为了防止某些人被那虚无缥缈的钱财迷了眼睛,父皇可以下令,从今天起户部不得再售卖繁京近郊的土地,而那些无主田地,不管高山荒地,皆为皇家所有,都可以让深儿带人开垦。”

“置于那一成的东西,秋瓜和豆角他们吃了就没有了,也买不了多少钱,以后想要种子还得找我,而高产的红薯种子么,反正都要普及的,他们能弄出更多的高产红薯普及出去也省了我的力气,所以这点东西我也不会去计较,置于大豆,”玉深笑了笑,“他们以为有了大豆就可以榨油,没有我提供技术,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而且就大豆本身来说,他们一来不会培育种子二来不知道怎么做着吃,放的时间久了保存不善还会发霉,所以,这一成大豆最后还是会乖乖的回到皇家的。”

“而大豆收上来之后百姓看到大豆的高产量,那时候东玉得上天庇护的消息早已经天下皆知,东玉百姓的民心会因为这两样东西变得安稳起来,而那时候长安叔叔的粮食估计已经发放到百姓手里,他们不饿肚子,父皇的政策再一下,让百姓乖乖回家种田,并等待朝廷种子的发放,有了这些希望,说不得商户也会迁移回来一些,置于再往后的事情,还是再看吧,”玉深觉得自己预料不了这么多,所以暂时就这些吧。

等玉深说完,皇帝,长安王,和秦老将军都不敢置信的看着玉深,没想到她九岁之龄居然可以想的这么长远。

等长安王回神后,心里感叹一句英雄出少年,不得不说,玉深的这个想法很好,心里认同,便躬身对着玉嵘君道:“皇兄,臣弟赞成深儿的意见,而且臣弟相信,深儿今天在皇庄的那些话传到这些世家贵族的耳朵里,他们确实是该好好掂量一下自己了,那些生出来的心思也该给收住了,学的识相一点,毕竟皇家不一定非得用他们的土地。”

“皇上,老臣也赞成六皇子的想法,”秦老将军心道,这个六皇子,小小年纪谋略便如此高深长远,以后的路怕是不会窄了!

“好,那这件事就依这深儿的意思去办吧,父皇会让户部的人配合你的,置于户部的那些司农官,深儿也可以带着他们,这样一个人也不会太累。”

“儿臣知晓了,父皇放心,不过父皇可别忘了给深儿拨粮食,不然没人开垦田地可就糟了!”

玉嵘君被玉深娇俏调皮的样子逗乐,道:“这件事你和夙大人同你长安叔叔商量去,父皇不管!”

玉深扁了扁嘴,然后看向一边笑呵呵的长安王,摆了鬼脸给他,要就要,她还能要不出来不成!

御书房的几人有欢欢乐乐的说了几件别的事情,等长安王和秦老将军走了,玉嵘君看着身边的玉深,道:“深儿可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

玉深点点头,“父皇,爷爷从三国拿来的钱粮给了东玉,不过三国国库里的珍贵药材和几个价值连城的好东西留给了深儿,”玉深觉得这件事还是和父皇说一句的好。

第七十六 送走原因 无玦字辈渊源 明太妃

玉深点点头,“父皇,爷爷从三国拿来的钱粮给了东玉,不过三国国库里的珍贵药材和几个价值连城的好东西留给了深儿,”玉深觉得这件事还是和父皇说一句的好。

“深儿可是要做什么?”玉嵘君觉得这件事没什么,便问道。

玉深看到她父皇这个表情,真心觉得自己多想了,便摇了摇头,“深儿也不知道,不过就是告诉父皇一声。”

“老神仙给你的东西你就收好,置于那些珍贵药材,东玉虽然没有钱粮,但是这些东西不会比三国的差,”说着笑的点了点玉深的鼻子,“再说,要是父皇真需要深儿那里什么奇药,深儿会不给?”

玉深摇了摇头,真心感动父皇对她的信任和疼爱,便主动抱着父皇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腰间,声音闷闷地,问出了自己心里的彷徨,“父皇,我们一家人会一直在一起的对不对?”她在异世有了父母的疼爱,她真的很贪恋很贪恋这种感觉,但是她的父母不一般,他们是帝后,她又生在素来冰冷无情的帝皇家,这种感情让她既想要抓住,又害怕出了什么变故而抓不住。

听到玉深话里的不确定,玉嵘君心疼的摸着她的头,只以为是东玉的形式让玉深害怕了,害怕东玉真的亡了国,所以便保证道:“深儿放心,父皇和母后会一直陪着你的,”便是最后,万一他们不在了,还有老神仙在他们孩子身边,他很放心!

“真的么?”玉深抬起头眼眶红红的看着玉嵘君,眼眸执拗。

“真的,父皇不骗你,”抬手将玉深眼角溢出来的泪花抹去,话语心疼,一字一句慈爱道:“深儿,你不要怨父皇母后之前将你送走,那时东玉内有权臣把持朝堂,外有三国虎视眈眈,父皇继位之初东玉便动荡不安,之后不久先帝仙逝,朝堂更是难得安稳,而父皇那时候是真的以为东玉要被这些人祸害完了,再加上你生下来便常常生病,父皇怕自己一时疏漏让你在这后宫被别人钻了空子,所以才和你母后让人将你送去无量山的。”

“深儿知道了,”玉深应声,她知道父皇说的权臣是护国公府,她的母后虽然是皇后,但是来历不明,在那些大臣的眼里就是一个毫无背景的民间女子,一个民女踩着他们的女儿成为皇后,谁会服气?

跟何况当时便已经权势很大的护国公府,更是不服气,而父皇这些年为了护着母后,为了不让那些人抨击母后的出声,和那些朝臣在朝堂上斗智斗勇,也是心力憔悴。

护国公府是在先帝在位时便兴盛起来的,在先帝退位那几年更是抓住机会壮大自己的门徒,实力不可小恤,现在的太子玉玦怀,可以说就是护国公府鼎立推持才得来的位置,而护国公府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太子的母家。

太子的母妃明贵妃是柳太傅的嫡女,而柳太傅是东玉一品大员,身为太子太傅学问极好,名声极高,门下弟子遍布东玉国,而柳太傅又是老护国公的嫡次子,现任护国公柳昌同的亲弟弟,柳昌同此人在朝堂上有很高的话语权,更是拉拢了不少的朝臣,其世子柳岳盛掌管城繁京外虎卫营三万兵马,手握实权,妻子更是现任户部尚书方复的亲妹妹,两人所生的嫡子嫡女据说甚是出息。

而老护国公的嫡子嫡孙出息,他的庶子柳岳林也不差,其经商能力可以说是少有人及,东玉四分之一的商业都掌管在这人的手里,手下产业良多,人生可以说是一帆风顺,唯一不美就是这个庶子的唯一的儿子是个真正的顽固子弟,吃喝嫖赌样样不错。

当然,护国公府还有最重要的一个人,可以说这个人对护国公府的兴盛起了很大的作用,那就是老护国公的女儿,先帝的妃子,明太妃柳梦云!

这个女人不仅是先帝在位时最宠爱的妃子,还斗倒了先帝的发妻,上一任的皇后,也就是父皇的亲生母亲,不仅如此,还生下了一子安平王,是个文武全才,当时还是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当时的朝臣几乎人人都以为下一任的帝王是安平王。

只是没想到最后先帝在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宣布将皇位传给了父皇,而且据收到的消息,父皇即将继位那段时间,要不是先帝还是英明的,没有因为女人的原因传位于安平王,反而奋力相帮父皇,不然皇位真的差点被安平王夺去了,最后鉴于安平王只是策动了大臣,没有真正的起兵谋反,先帝还是将江安那块福地赐给了他,听说那人现在在那块福地活的是风生水起的。

当然,玉深觉得先帝还有一件英明的事便是他在临终的时候将明太妃送到了皇觉寺为他祈福,虽然不清楚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是结果终归是好的,不然父皇怕是有很多麻烦,而母后在这后宫有了柳家姑侄二人的搅局,怕是过的不会很舒坦。

“父皇,深儿可以在问一个问题么?”虽然清楚父皇更是喜爱她的,但是说起这件事玉深还是忐忑的。

“呵呵……难得深儿这般忐忑,说吧,父皇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玉嵘君刮了刮玉深的鼻头,满眼慈爱的笑道。

玉深咬了咬唇,“父皇,深儿……就是……我们这一辈都是玦字辈,为什么……”玉深自从接受了原身的记忆就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不叫玉玦深,而是叫玉深,此时得了机会,便问了出来,而这件事也是让她彷徨害怕的原因之一,不是说皇家对于名字排辈很严格么?

倒是没想到是这个问题,玉嵘君楞了一下,然后轻抚着玉深柔软的发丝,缓缓道:“深儿,父皇继位之初朝堂难安,而因为你母后的出处,朝臣更是处处阻止,当时父皇得了先皇遗言,便知道这四国之战在所难免,而你又生下来便有些体弱,你母后为了在将来可以东玉危难之时很好的将你从皇族除名,便要求你少了玦字的辈分,以便将来给你一个退路。”

听了解释,玉深放了心,抬起头看着一脸慈爱的东玉帝王,她的父皇,徐徐道:“父皇,深儿这些年让你和母后忧心了!”这句话是玉深替前身说的。

“傻孩子啊……父皇和母后不忧心你,还能忧心别人不成!”

“呵呵……父皇有这种觉悟深儿心里甚是欢喜!”玉深摇着玉嵘君的衣袖,心结解开,脸上的笑容要多欢喜有多欢喜。

“你啊……小机灵*********皇现在才知道是不是迟了点,”佯装叹了口气,“可惜,父皇就是生了深儿这般的性子,想要退货都不可能了!”

“行了行了,父皇说不过你!”

“呵呵……”

御书房内一阵欢声笑语,听到门外的方公公脸上也不自觉扬起了笑容,自从小主子回来后,皇上的笑容是越来越多了。

心里这样想着,将脚下的步子向着远处移了移,手托拂尘尽职尽责守在门边,这东玉的天,他有预感,可能真正会因为小主子的归来而变一变了……

等玉深回了沉香殿,因为皇庄的事情都交给玉深的原因,她知道接下来会很忙,再加上今日在街道上听到的一些言论,便让福叔密切关注三国对东玉被上天所庇佑的态度还有天下百姓的反应,福叔应下手后,玉深才在花嬷嬷和花落的侍候下吃了晚饭,之后赶紧进空间和爷爷培育这四种粮食的种子。

因为玉深的想法在说出的第二天就被玉嵘君提到了朝堂上,下手的大臣里夙黎听完上首的皇帝所说,挑了挑眉,原来这就是她的想法啊,甚妙!

因为长安王和秦老将军,以及盛丞相和定安侯的赞同,即便护国公一派反对,但是在最后夙黎首次出头,冒着得罪护国公的危险之下用了简短的几句话让他们暂时闭了嘴。

第77章 朝堂对峙 (5号pk,求收藏)

“护国公,皇上的提议是惠及百姓的大事,我等做臣子的都觉得此法甚妙,不知护国公为何出言反对?”说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一张清绝的容颜因为这浅淡的表情,顿时晃花了所有人的眼睛。

“难道护国公是舍不得手下那两三亩土地,还是护国公因为居庙堂之高几十载,早已忘了忧百姓之忧,苦百姓之所苦?”

“对了,眼下正是种植时节,微臣觉得护国公要是因为另一个原因,是害怕百姓翻坏了你家的土地,微臣觉得护国公你可以亲自去地里监督,朝堂这里有长安王和盛丞相等人,护国公尽管放心!”这话,就是赤裸裸的让护国公二选一了,要不同意,继续呆在朝堂里蹦跶,要不就是去你家地里蹲着,将朝堂的权利放开,以后也不用回来了。

夙黎初入朝堂不久,还没有什么势力,但是此时这话说的却不可谓不狠,至少护国公从手掌大权之后,就没有人敢这般的对他说打他脸并威胁的话,而且此人还是他准备拉拢的之人,最重要的是他还是被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手中权力不稳且初出茅庐之人,有了这个认知,护国公的一张脸顿时青白交加,难看的可以,眼神更是凶狠的瞪着夙黎,恨不得活剐了他。

让他一个国公去地里看着那群贱民翻地,他还要不要颜面了!

此时夙黎这不轻不重的话已经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出来,而因为昨天六皇子在皇庄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太子被罚面壁思过,在那里又是一番的杀鸡儆猴,就是警告他们这些人识相一点,虽然一个黄毛小儿他还不放在眼里,但是太子只要不继位,他就还没有完全的权力滔天,就还没有足以撼动朝政的能力。

所以眼下他还能怎么办,朝中几个重要的官员都同意了,他要是在反对,最后胜利的机会也不大,只得让自己努力平息下来胸口的怒火。

对着上首的皇帝道:“皇上,微臣就是担心六皇子年纪小不足以完全处理此时,并非不同意政策的实行,老臣一片忠心,还望皇上不要误会老臣,”五十多岁的护国公柳昌同一身的黑金蟒袍,金线勾勒修边,宽大的袖摆轻扫地面,划出凛冽之风,此时站出来拱手沉声道。

过了天命之年的年纪,虽然头发微微发白,但是精神依旧健硕,颇有老当益壮的意味,此时的他孤身一人站在大殿最中央,一双锐利的鹰眼微微垂着,面上摆出一派忠臣良将之风,要不是不知情的人,说的不得真的会被他骗了。

上首的皇帝看了下首臣子中的夙黎一眼,心里满意,对于他将护国公逼到此地,更是觉得此事交给夙黎的决定万分正确,眸光微微移动,看着大殿中央不得不忍气退让的护国公,心下冷笑,面上却是顺着他的话,“朕知国公忠君爱国,不过此事国公确实忧心了,深儿年纪是小了点,介于此,所以朕还派了秦老将军在一旁协助,秦老将军一生历练甚多,更是见多识广之人,有他在,朕相信此事定会办的漂亮。”

听了皇帝所言,护国公看了一眼在一边眸带笑意看着他在这里蹦跶的秦老将军,心里暗恨,面上却只得应和,“有秦老将军在,那微臣就放心了。”

“嗯,国公如此所言,朕相信有了国公的大力支持,慷慨奉献,此次耕种百姓定也是不会忘了国公对他们的关心,”短短几句话,上首的皇帝顺着护国公的话就让他这次不得不贡献出所有的土地,大力支持,慷慨奉献,这要是支持的少了,在皇帝这里难免被打脸。

一下子被拍板定论,护国公暗自咬了咬牙,却不能再反对出声,只得道:“为皇上分忧,为百姓分忧是老臣该做的。”

“说得好,”皇帝哈哈大笑,然后眼睛看着下首这些以护国公马首是瞻的臣子,眸中意味明显,“不过你们一派忠心,朕也不能让你们亏了本去,朕回拟出一份协议,让大家利益同得。”

“皇上英明……”群臣附和。

那些人有了这些话,又有了护国公的不得不带头,再加上利益在前,便纷纷出来保证定会全力支持。

最后皇帝拍板定案,并将这件事情交给了交给了户部尚书方复,让他将那些事后大臣们要暂时让出来土地亩数以及位置的信息记录好,不得有误。

同时又放出震惊全场的消息,将老神仙写给东玉的信件公布了一半出来,朝堂上下当即一片哗然,心下大惊之下纷纷感念老神仙对东玉的恩德,也彻底明白了前天那些钱粮的来源,一个个的是心境不一,不知心底是何滋味。

以为玉深是神仙徒弟的事情暂时没有说,玉深也有意让这个消息真真假假,是以消息还控制在小范围的人群里。

但是这并不包括是护国公,东玉出现那般大的动静,怎么会瞒过他的人,之前他就收到宫里的暗线消息,说是这个六皇子得了老神仙的庇护,成了老神仙的徒弟,他还不信,但是宁城出现的钱粮,北蛮军队在宁城之外无故被伤,北蛮皇宫更是在一夜之间覆灭,帝王身死,皇子殉葬,还折损了不少的北蛮良将忠臣,三国之间国库更是先后失窃,种种迹象,再加上此时皇上公布出来的老神仙来信,护国公的心顿时沉了沉,一双锐利的鹰眼波涌暗沉,脸上神色难明。

因为六皇子的关系,皇家已经得了老神仙相助,那太子……

柳昌同的觉得,他该好好思量思量这个刚回来便敢如此大动作的六皇子了……

在即将退朝之时,殿外一个将士送来了宁城那边传来捷报,秦将军带领众位将士夺回了三座城池,顿时皇帝一派的老臣在朝堂上因为欣喜,面上浮现了出了一片的欣荣满意之色。

而这几天玉深很忙,当天下午得了朝堂上的消息之后,知道因为夙黎关键时刻出言,让护国公吃了憋,从而得了朝臣的支撑,心里便安定下来。

之后的一连几天里玉深都在和夙黎考察繁京外面的土地,并和秦老将军三人商量了之后就让人立即放出消息关于繁京外的土地开垦事宜,还得商量着建设临时灶台给百姓煮粥做饭的事,人手不够时便是身边的暗卫也加了进去,不过即便再忙,玉深每天回来后还是会去皇后那里请个安,陪父皇母后吃个晚饭,说一说当天发生的事情。

之后再顺道去看一看后殿那里相思子的长势,交代何公公几句相思子在不同时期额注意事项,有时间了便和他简略的说一说一些花草的种植之事,因为这些事情前世也有所涉猎,又是古人所不曾接触过的,一时间倒是让种了几十年花草的何公公佩服不已,而每每看到何公公那佩服的眼神,玉深心里都微微有点汗颜。

行了每天的必行之事,玉深回到自己的沉香殿后便闷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让青梧和花落守在外面,自己则是在空间里和爷爷忙活培育种子,直到第二天的天色大亮才会出来。

不过也正是因为空间内外时差的问题,玉深才得以在空间里有时间休息,不至于太累。

这天玉深吃着早饭,刚刚放下筷子便看到汀兰进来。

“主子,户部尚书方复带着户部的几位司农官要拜见主子,不知道主子……”

“带他们去大厅,”玉深因为清楚在前几天朝堂上父皇交给户部尚书的事情,便让那个汀兰带他们进来。

“是,”汀兰应声出去外面来人进来。

玉深看待桌子上的残羹剩饭,对着一边的花嬷嬷道:“嬷嬷,麻烦你让人将这些东西赶紧撤下去吧。”

“嬷嬷清楚了,主子去办事吧,”花嬷嬷心疼地说,这家天主子的忙碌她看在眼里,可是她一个奴才没什么远见,也帮不了什么,只能每天挖空心思的做些好吃又有营养的饭食,希望主子不要累坏了。

“辛苦嬷嬷了,”玉深笑着说,这几天的饭菜都很合胃口,她心里知道花嬷嬷对她的好,自然是感动嬷嬷的心意的,“嬷嬷,你有时间将这些饭菜交给那些小宫女吧,不用事事亲力亲为的,这样子太累了。”

“主子,嬷嬷要是这些都不做了,那嬷嬷真的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主子放心,嬷嬷会注意自己的身体的,不会让自己太累,”知道玉深关心她,花嬷嬷等宫女将桌子上的餐盘收下去,然后笑这解释道,她能看着主子将她做的饭食吃干净,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怎么会嫌弃累呢!

玉深无奈,说了几次也知道劝不过,便也放弃了,算了,嬷嬷开心就好,稍后她吩咐低下的宫人多看顾着嬷嬷的身子就好,“那好,深儿不说了,”玉深站起身,将方才宫女送上凉茶漱了漱口,便向大厅而去。

“微臣拜见六皇子,”看到玉深进来,几人刚要端茶的手微微一顿,赶紧站起身子对玉深纷纷躬身行礼。

“各位大人不必多礼,请坐,”玉深走带上首坐下后,看了几人一圈,心下计量,抬手示意他们坐下。

看到宫女将自己的茶水送上,玉深拿起自己的轻抿一口,才明知顾问道:“不知道各位大人找本皇子何事?”小小年纪坐在上首,口气不冷不热,倒是将皇子的架子端的十足十,气势十足,倒是让人不敢小瞧了去,稚嫩艳丽的面容上一双清丽的眸子微微流转着,眸意深深,根本让人看不清她心中所想,一派老成的之色,显然不是很好糊弄的主。

户部尚书方复看到这样的玉深,心提了提,也收起了心里之前对这个年纪最小的皇子的轻视,之间他从座位上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本朝中的大臣暂时上交的土地名单账目,躬身道:“六皇子,这是皇上吩咐微臣记录的关于世家贵族和朝中大臣的愿意签订协议的名单,还请六皇子过目。”

在皇上在朝堂上提出这件事的第二天他便收到了拟好的协议,不得不说,虽然从小道消息知道大豆可以榨油,但是皇权在上,护国公都不得退让,他们这些小虾米就是再想要得利,也只得按耐住性子。

不过好在这土地皇家不白用,那一亩土地三两银子和一成的庄家收入,他们还是挺满意的,而皇家现在有了老神仙的帮助不缺钱不缺粮,方复心里也是有底的,是以这几天方复办事还算是尽心。

第78章司农官(5号pk,求收藏,)

玉深闻言,示意候在一边的花落将那东西拿上来,然后打开翻了几页,等翻到护国公府和柳太傅交上来的土地亩数,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人家看来还算是识相的。

将本子放到方复,问道:“本皇子想知道这次协议签订下来,朝廷可以用多少土地?”

“回六皇子,加上皇家的,一共可以用二十七万八千九百三十二亩。”

玉深想了想,心里满意,这些土地和她预想中差不多,便点了点头。

空间很大,因为有灵气的缘故,她和爷爷做起事情来事半功倍,现在空间里的大豆也快要能收割的时候了,等百姓开垦土地之后,种子她差不多也能弄出来,要是不够她便和爷爷再种植一些,虽然会让种植时间差上那么几天,不过她觉得应该影响不大。

“我知道了,”玉深道,然后移开目光,眼睛落在方复身后的几位大人身上,看着他们的朝服,玉深问道:“几位大人可是司农官?”

“回六皇子,老臣几人正是户部的司农官,”说话的人正是户部的司农官长官任闲,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要被挺直,面色板正,说起话来更是一丝不苟,为人看起来颇有些刻板,但是那双清明的眼眸里装着世事和悲悯,穿戴的也利落干净,虽然脚上的鞋子有些磨损陈旧,又洗的发白,看起来到像是穿过很长时间了,玉深深深的打量了这人好几眼,心里暗道倒像是一个心有百姓的人。

心里对此人有了思量,便开口问道:“大人,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心有好感,声音便比之方才柔和了些。

“回六皇子,老臣是户部里掌管司农部的任闲,”说完便看向身后的四人,依着次序介绍道:“前面这位是老臣的副官,齐远山齐大人,这位是张大人张斌,后面两位年轻一点的是刚进司农部不久的的姜大人姜文咏和董大人董居言,”声音平和,恭敬有礼。

“微臣等拜见六皇子,”因为重新介绍的缘故,少不得依次站出来让六皇子认识一下他们,玉深心里念着人名,目光一一看过去。

齐远山和张斌这两位大人皆为三十出头的模样,可能司农官少不得要接触土地的缘故,样子都有些黑,在玉深打量他们的同时,两人的目光也在打量玉深这个九岁的小娃娃。

因为这几天要出去外面奔波的缘故,有时候还要接触百姓了解当地的信息,为了显得亲和一点,不让百姓有距离感,玉深这几天身上穿的并不是锦衣华服,就是普通质量的料子,样式简单,方便,也舒服,此时笑眯眯的看着众人,模样倒是十分乖巧。

齐远山看着上首小的像个孩子的玉深,目光在恭敬之下带着微微的不屑和不满,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玉深在他眼神闪动之间还是捕捉到一点点,顿时挑了挑眉,知道自己年纪小又担当大任,难免让人难以信服,她也理解,便装作看不到,目光看向下一个人。

张斌可能是和齐远山是同僚又年纪相仿的缘故,看着玉深活脱脱的一个小孩子胡闹而背后有大人撑腰,他们发做不得只得受着的现状,眼里不犹带了几分轻视,玉深看得出,这两人在心性上皆为高傲了一些,唯一不同就是张斌眼里没有齐远山那种看不起人的鄙夷,毕竟是未来的合作伙伴,玉深在心里思量着,面上不动声色。

剩下的两人姜文咏和董居言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模样端正,可能刚接任司农官不久的缘故,面容白皙,面色到也没有同前三位大人被太阳晒黑。

姜文咏看起来眉清目秀的,眸光清明,有书生文气之感,刚才在进来到现在一直规规矩矩的,除了中间在打量了玉深一眼后便收了视线,此人看起来倒是颇为沉稳,而董居言则是有些时不时的抬着头看看玉深,模样有点好奇,有点呆傻,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倒是一个直愣人,玉深在心里评价。

将自己未来的合作伙伴看完了,心里有了数,玉深便开了口,“既然父皇将几位大人指派给本皇子并协助本皇子完成这次的任务,眼下本皇子对你们也没有什么特殊要求,只希望以后我们可以不生外心,通力合作,为东玉百姓谋福,让百姓可以吃饱穿暖。”

“还有,本皇子资历尚浅,在农业一事上少不得要请教几位大人,还望几位大人不要嫌弃本皇子的愚笨和叨扰,要多多指导才好,”玉深谦虚的说。

她不是很清楚古人对农业一事的知识有多少了解,而她脑子里关于农事的知识和他们知道的会不会有什么偏差,毕竟时代不同,地域不同,她也不能自己一个人独断专行,但是三人行必有我师,人多了,尽管做不到万无一失,但是风险总归要小很多。

“六皇子过谦了,我等本来就是来帮六皇子的,又怎会嫌弃六皇子的叨扰,”任闲接了话,之后几人又寒暄了几句,话题不知道就怎么转到百姓开垦一事上了。

“六皇子,之前微臣得到消息,听你说眼下正是种植大豆的好时节,繁京的土地也准备让百姓去开垦,可是百姓开垦出来土地还需要一段时间,微臣斗胆问一句,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了时节,”这句话是姜文咏说的,他们几天前就到过御书房,在皇上那里得了六皇子要种植大豆的消息,可是这几天因为和世家贵族签订契约文书的事情耽误了时间,眼下终于见到了玉深,便问了出来。

这个问题玉深之前就想过,不会注意不到这个万分重要的问题,所以此时被人提出来便也开了话头,清了清嗓子,看到站在一边的花落,对上她好奇的目光,笑了笑,道:“花落,去将我寝宫内书桌上的那个红色盒子拿过来。”

“是。”

花落很快应声离开,同时外面有人禀报,说是工部尚书孟大人前来拜见,玉深便让人将人请进来,方复听到来人,目光看了看一边玉深,眸带疑惑,心里更是思量万千。

这六皇子不会是刚回来就准备借机拉拢朝臣吧?

玉深可不知道方复的想法,而是眼睛看向大厅之外,等着来人。

孟源进来后同玉深见了礼,目光看了周围人一圈,疑惑道:“不知道六皇子找微臣所谓何事?”

前几天这个六皇子指桑骂槐,杀鸡儆猴的事情他可是听说过,在大豆的作用流传出去后,这一招可是把那些心思不纯的官员和贵族威慑的厉害。

之后皇上在朝堂上夙大人和几位栋梁之臣的帮助下,打一棒子再给一颗甜枣,一份协议书下来既安抚了朝中大臣,也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交出土地,小小年纪,心机谋略倒是很不错,只是他也上交了土地,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交的少了,所以被六皇子找来训话?

可是他是真的没有多余的了!

眼下孟源为何会来此,其实是玉深在早上起床后就让青梧去下朝的地方等着,一见到他便将他请过来,说是她有要事相商。

寝殿距离这里很近,在孟大人花落,花落正好将玉深吩咐要拿过来的红木盒子拿了回来递给玉深。

玉深接过,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用炭笔画了图像的几张纸交到孟源的手里,道:“孟大人是工部尚书,看看这上面画的几件东西,可是能做的出来?”

话是这样客气的说着,可是玉深觉得工部要是这么简单的东西都做不出来,实在是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而且养活那么多的人也浪费钱!

孟源刚开始还不清楚玉深要做什么,但是听了她的话,在看向自己手里玉深递过来的设计图,眸子先是怔了怔,等看清楚是什么后,面上浮现浓浓的惊喜之色,脸色激动的看完一页又一页,每次看到新物品,眸子中的惊喜就多过一分,看的一边的方复和几个司农官也有点蠢蠢欲动了!

他们可是知道,这位孟大人可以说是向来泰山压于顶都不怎么变色的主,现在这般的情绪外露,难道六皇子是拿出了什么好东西不成?

这样想着,几人彼此互看一眼,董居言呆傻又活泼,是那个最先忍不住的,心里实在是好奇,便大着胆子率先一步凑到了孟源的身边,也跟着看起来,其他几人见此,便也凑了上去。

孟源在官场和官员打交道以来,虽说司农官的品阶不高,但是却掌管着百姓的种植一事,他这个工部尚书有时候经常和他们在公事上来往,所以彼此倒也算是熟悉,见他们过来,这些工具看起来又像是关于农事的,便将自己手里看完的也分给他们,让他们也能过目。

而孟源在心里惊讶的同时,在短短的时间里便已经差不多明白六皇子要做什么。

第79章图纸发放州县(明天pk,求收藏)

等一一看完之后,孟源对着玉深拱了拱手,语气有些激动,“六皇子,赎微臣斗胆问一句,这些可是农具的设计图?”

玉深点了点头,“孟大人可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不至于吧,这些都是她亲自画的,虽然改良了一点,但是除了水车方面,其他的都很简单啊!

“六皇子的图画的很精细,微臣看的明白,只是不知道这水车是用来做什么的?”这几件东西里面,似乎就水车最为复杂了!

“水车是一种提水工具,利用带刮板的链带将水从低处提升到高处,通常由人力、畜力或是水力带动旋转,当然,本皇子的这种水车不需要人力或畜力,可以在水的作用下自行转动,这种东西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农业上的灌溉工具,用在干旱地区效果会更好,省时省力,在一定程度上让百姓可以不用担心农田没有水而庄稼生长不好的问题。”

听明白了水车的用处,孟源觉得这种东西简直是百姓的复福星,便赶紧问道:“那不知道六皇子需要多少,可要微臣现在就去准备?”

这么好的东西,这要是在东玉普及了,这得方便多少百姓,说着孟源心里有些激动,眼睛里都在放着光。

本来天佑东玉得粮食钱财的事情已经够他惊讶的了,后来他又隐隐听说六皇子是神仙的徒弟,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今日就六皇子拿出的水车设计图,如此大才,他孟源信了!

玉深笑了笑,道:“孟大人不要着急,水车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眼下最要紧的是百姓开垦田地的工具,本皇子觉得孟大人还是先把这几件工具赶紧弄出来,以便加快开垦脚步,这样大豆也好早日种下去不是?”

闻言,孟源擦了擦汗,连连称是,不好意思道:“是微臣急切了。”

对此,玉深笑了笑,没有说话,只觉得自己真真是没有找错人,看来朝中护国公也不是一手遮天的,除了盛丞相,秦老将军几个顶梁柱之外,至少父皇手下还有不少可以用的人才的。

当然,玉深额眼角余光看到一边看了图纸而神色不明的户部尚书方复,微凉的唇角勾了勾,此人可是护国公一派的!

“六皇子,不知道可否给老臣说一说这几件农具的用法?”任闲手里拿着图纸,手掌颤颤的看着玉深,模样有些激动,实在是有几样东西他活了一辈子,见都没有见过,更何况用!

但是他根据常年和庄家土地打交道的经验来看,知道这些东西对种植一事有很大的帮助,何况玉深刚才也说了。

“好,”玉深应下,将图纸拿过来,开始一一将讲解。

而此时的云犹歌没又让人通报,站在大殿外面看到自己的孩子面色严肃的开了口,示意里面看到她的花落不要出声,花落得了指示,看了玉深一眼,没有吭声。

云皇后就是知道见天几位大臣来了这里,心下不放心便敢了过来,此时见玉深应付自如,那她只要静静的听一会儿便好,她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水车,还有新出来的几件农具是做什么用的,但是光看那几位大人兴奋的模样就知道她的深儿很了不起。

玉深此时指着第一张图纸,慢慢解释道:“各位大人,这第一张上面的农具是钉齿耙,用于碎土,平地,消灭杂草的整地农具,它的制作用材可以用木头代替,大小端看百姓意见,合适他们就好,不过朝廷要是用的话本皇子建议大一点,材质也要好一点。”

“这个你们认识,是很常见的东西,镰刀,本皇子将它改进了一下,这种镰刀的弯曲弧度可以让它相比之前割起麦子来更方便省力一些。”

“这一张上面的,这个四四方方的东西你们没有见过的是风车,它的作用是吹去稻谷麦类粮食中的草屑瘪粒等杂质,不用百姓在事后再费心挑拣庄稼里的杂粒,你们看这里,它的上方朝一边的出口是出杂质的地方,下方朝下的出口是出粮食的地方,很方便,可以大面积推广到百姓中间,但是这设计图不能外泄被商人所用,不然这东西百姓怕是买不起。”

眼睛看向身边的孟源,交代道:“孟大人,本皇子觉得此事你可以注意一下,严控把控好,看看怎么样将这些东西送到百姓手里,当然,银钱的事情你可以和父皇还有盛丞相商量,现在国库不缺钱,你可以多做一点,至于价格,原价或是再低一点卖出就好,实在不行,暂时白送。”

孟源闻言,抽了抽嘴角,白送?

他倒是也想啊,虽然国库不缺钱了,可是这东西做出来貌似不是一般的费力吧,而且这要是东玉的百姓给全用上,他觉得这工部的工匠这辈子就不用做什么了,只做这一件事就够他们忙活得了!

像是知道孟源的想法,玉深笑了笑,“工部的工匠固然是好的,但是人数实在是少了点,本皇子也知道你们做不出来这么多,这样吧,等你们赶出来本皇子需要的,之后你便把这些图纸分发到相对稳定的各州县,让他们招募工匠加紧赶制,要是可以,每个村落最少也要有十件,所需银钱你可以和父皇商量。”

说着眼睛落在一边的方复身上,客气道:“当然了,这中间还少不得要方大人多出一些力,”户部掌管掌全国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类似二十一世纪的财政部,这些银钱的来往,少不得还要经过此人的手。

“六皇子说笑了,微臣定会尽力完成自己的分内之事,”方复不说应,也不说不应,就这么推脱着。

玉深对此也不多说什么,反正只要此人敢在中间做手脚,她就敢以此人为对付护国公这个权臣的突破口,虽然撼动大树很难,但是她不介意再次杀鸡儆猴!

她目前还没有见过护国公,但是东玉的遭乱现状不得不说和这个兴盛的护国公府有很大的关系,为了培植自己的势力,帮着自己的党羽欺上瞒下,买卖官位,甚至还敢隐瞒灾情不报,大发国难财,置百姓的生死于不顾,如此不良之臣,于皇室,早已经是不得不除的敌人!

那么,既然是敌人,那谁先出击,或者怎么出击,又有什么关系!

微凉的目光从方复此人身上收回,玉深沉了声线,道:“孟大人,虽然图纸发放下去各州县,但是记得,那些敢泄露图纸给商户的官员,你可以建议父皇将他们革职查办,置于官位,揭发之人若是个好的,就暂时由揭发之人顶替,而买卖的商户,没收全部的财产,情节严重者,官员商户全部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说到斩首示众,玉深特地加重的声音,等看到方复的身子微不可察的颤了颤,便道:“方大人可是同意本皇子对那些居心不良之人的惩处?”

方复闻言,忍着想要擦汗的冲动,也不敢在说推脱之词,道:“六皇子此法甚好。”

“方大人有这个觉悟便好,”玉深满意,也不怕在场几人看出她是刻意针对,混乱的时期,为了平乱治安,就要必须要用狠觉的办法,不然根本镇压不住那些居心叵测之人。

而孟源以及在场的几位官员见了玉深的态度,又听完玉深所言,心里对这个小小年纪便如此聪明狠觉的六皇子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他一个九岁孩童,思虑事情实在过于周全了些,甚至他们这些官场老油条都觉得自己及不上。

而她的处事手段,也不可谓不狠!

对人更是舒张松弛有度!

而且不得不说,玉深的提议,也是目前最有效的方法。

而此时大厅里的花落和大厅外的云皇后听完玉深的这番所言,花落是惊讶于玉深的才学,更没想到主子的提议以及威慑可以这般的震撼人心,而皇后云犹歌则是骄傲她女儿的能力智谋,对玉深的此时心性虽然觉得狠厉了些,但是却是认同的,只有这样她的孩子才可以保护好自己,思及此,心里对老神仙能教导玉深更是感激。

“那剩下的几位大人不出声,可是觉得本皇子的想法不妥?”玉深知道他们被自己想法震撼住了,便佯装不知的开了口。

孟源和任闲率先回神,听到玉深所言,任闲心里复杂,目光看着这个比他肩膀还要矮一头的玉深,心里思量,说不得这个六皇子,真的可以给百姓带来福祉!

而此时孟源额心里只觉得感慨非常,其余几人也是或多或少的有着和任闲相同的想法,在场的除了齐远山,都不敢再小瞧这个六皇子,这个皇帝最宠爱的儿子,东玉的嫡皇子!

看来,早先他们还是低估了这个六皇子,她真的是一个有真材实学的人,小小年纪遇事便能如此的果决非常,不然皇上也不会如此放心的将这种大事交给他一个九岁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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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六皇子的方法很好,微臣稍后会和皇上建议的,”不外乎是老神仙的徒弟,六皇子真的是得了大机缘,孟源在心里感慨着,回了神后嘴上赶紧应和。

“嗯,能得大人认同,本皇子心甚慰!”玉深笑意浅浅,算是知道了自己在这些人心里有了地位。

指尖继续翻起下一张,“下面这一张上是簸箕,可以用柳条、蒲草或是竹子来编,编好后盛上风车删选过的粮食,要是还有细小的杂质,可以用它上下颠动,扬去粮食里的杂质或尘土等。”

手上剩下两页,拿起一张看着众人,“这个是木犁你们应该认识,我把它改进了一下,虽然比之前复杂了些,但是牛拉着这种木犁开垦土地的速度会加快,面积也会加大。”

拿过最后一张图纸,“还有这个,这个是耧车播种机,这种工具可以代替人力播种种子,又快又方便,对了,孟大人,这两件东西可是工部现在必须加快弄出来的农具,繁京周围的土地开垦可要用的,至于剩下的这几件等有时间了再生产,孟大人觉得如何?”眼睛看向已经有些呆傻了的孟源。

“六皇子说的有理,微臣这就去办,这就去办,”听到六皇子喊自己,孟源再次回了神,他知道繁京外土地的开垦事宜刻不容缓,赶紧应下,只是心里却依旧记挂着水车,想要早点看到工匠们设计出来的成品,不知道会不会有六皇子说的么那神奇。

“那就劳烦大人了!”

“不劳烦,应该的,应该的。”

“不过,六皇子,这些简单的农具……”孟源想着这些农具有的是看几眼就会的,所以想要商量着是不是不全工部全部负责,让百姓们自己制作,这样会更省力。

玉深想了想,道:“这样吧,孟大人,除了水车,风车,耧车播种机,这是三种相对重要一些的农具,剩下的农具便普及民间吧,”说着玉深看向身边聚集过来的几位大人,唇角微凉,道:“几位大人应不用本皇子的提醒就该知道什么该记,什么不该记吧?”

她说话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警告你就是警告你,不信任你就是不信任你,她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也让这些想要装糊涂或者试图装糊涂的人给她糊涂不下去!

“六皇子放心,我等明白,”任闲当先开口保证,而有了任闲的话头,后面的几位大人不说表情好不好看,但是都被玉深这般的直言弄得不得不立马表明态度。

“嗯,”玉深满意点头,“孟大人,眼下没你什么事情了,你赶紧去和父皇提议此事吧,之后记得加紧赶工,把木犁和耧车播种机早日做出来。”

“是,微臣知晓了,微臣这就去办!”来这里一趟,了解了这个六皇子的性子,又得了确切的话头,等孟源说完后便手脚迅速的把其他几人手里设计图抢在手里,之后便像是在护着宝贝一样拿着东西匆匆忙忙的走了,看到身后的玉深好笑不已。

回头看向在场的几位大人,除了那个叫齐远山的眼神有些不怎好之外,其他几人已经对她的态度已经是恭敬不少,“几位大人,这几日夙大人已经让手下人将粥棚差不多建好了,今日约本皇子前去查看,眼下已经到时辰了,不知道各位可要前去?”

见玉深发话,任闲又是第一个带头符合,“六皇子想邀,老臣自然是要去的。”

“六皇子,微臣也去,”董居言和姜文咏亦是附和。

“六皇子,微臣还有事情……就是……”方复擦了擦汗,欲言又止,他实在不想这个六皇子呆在一块了。

玉深见方复开口,直接道:“方大人贵人事忙,本皇子就不带大人前去了,不过这些世家贵族签好的协议方大人不要之后忘了交给本皇子,记得,年限从现在开始的一年,他们是一亩地是三两银子和一成种子收获后的所得物,当然了,要是他们不想要那一成的东西,价钱全部二两银子一亩的收上来,方大人可不要给少了!”

“六皇子放心,微臣不会出差错的。”

“那就好!”落下这句话后,玉深便抬步先行,出了外面,对着门口的属下道:“青梧,福叔,我们走吧。”

等几人出了沉香殿,花落出来左右看了看没看到皇后的身影,便知道她可能在主子之前提前一步先离开了,正想着要不要告诉玉深一声,只是见她此时正在和任大人说事情,便闭了嘴。

第81章 同意玉深建议(pk中,求收藏)

御书房。

玉嵘君将方公公递过来的设计图纸一一看过后,眸子里满是惊讶,再听完下首孟源的解说,慢慢让自己平静下来,又恢复了往日里威严的帝王模样。

清了清嗓子,道:“依照孟大人所说,要是这水车弄出来用在东玉的干旱地区,即便不用人力,畜力,也可大大的缓解农田干旱?”

“回皇上,正是如此。”

眼眸深了深,“好,朕知道了,不过既然深儿交代你先把耧车播种机和木犁先做出来,你就依深儿所言吧,这几天让工部的工匠辛苦一些,争取多做一些出来。”

“微臣遵旨,”让那个皇帝看了图纸,孟源又向玉嵘君说了玉深关于农具普及的想法和限制,便等着上首皇帝的反应。

只见玉嵘君沉思了半饷,道:“朕觉得此法甚好,这件事就依这深儿所言吧,除了要普及出去的农具,剩下由工部负责的三种农具所需银钱,朕会让盛丞相和户部尚书负责。”

说着将手中的图纸让方公公送下去,沉声道:“孟爱卿,这些图纸定好好保管,不可有什么差池!尤其是水车,听明白了么!”玉嵘君语气威严。

要是水车这种东西出现在了别国,便会帮助别国缓解旱情,还会在一定程度上对正在开始修养的东玉造成间接打击,这种事情他可不允许发生!

孟源接下图纸收入袖口之中,面色坚定,声音沉亮,“皇上放心,微臣定当好好保存这些东西!”

“嗯,下去吧!”

“老衲本是久居深山之人,奈何心系天下民生,现知晓东玉之危,算到东玉国运知东玉不因有亡国之难,也看不得百姓受此苦楚,便违了天道插手了凡间俗事,希望东玉得以少受苦难。

而这次东玉之危三国皆有参与,天道轮回,不可违背,既然赋予了东玉百姓苦难,总归是要尝还的,望这些俗物可以让东玉渡过险祸,好好用之,切记善待百姓,老衲便也不枉费心力插手此事!”一个书生将自己在繁京看到的皇榜内容给在场的百姓说了出来。

“张秀才,这事情可是真的?”一个老大爷身子颤微微的拄着拐杖,站在一大片人群里,神情激动的问道。

“对啊,老天保佑我东玉国,这么神乎其神的事情,会是真的么?”有人插话。

“是啊,现在三国都要攻打东玉,我们可是已经失去了一半的城池了,听说那些被北蛮打下来的城池中里面的人可是过的万分不好,好几个姑娘都被那些天杀的蛮子们给磋磨死了!”语气后面有些愤恨。

“之前说城门那里运了一天一夜的粮食,我们听说过却没有见过,朝廷这几天还说是会给我们管饭,我们只要干活就可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那些粮食到了朝廷的手里,说是给我们百姓,可是这中间贪官一插手,到我们手里的就剩下几粒米了,官官相护,我们就是想要说理都没个地方,老神仙的愿望怕是实现不了了!”一个人摇摇头,表情悲观。

“老神仙说东玉不应该有亡国之难,可是我们这些穷苦人家家里已将快没有米粮了,也不知道要怎么支撑下去!”一个妇人擦了擦眼泪,语气忧心,“还有,这个老神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要是真的有,为什么就不早日的显显灵救救我们!”

听着低下的百姓所言,张秀才摇了摇脑袋,毕竟是有些学识的,便解释道:“大家不要这么悲观,这皇榜就犹如圣旨,皇上既然敢让人将老神仙给的信件内容张贴出来,说明此事定是做不得假的,老神仙也定是存在的,而皇上此举,赎秀才我说句揣测圣意的话,就是让天下人都知道老神仙心系我东玉百姓,此次为了帮东玉还违了天道插手了凡间俗事,让三国受了惩罚,就是希望东玉百姓得以少受苦难,所以大家不要担心,也不要抱怨,毕竟神仙插手凡间俗事,定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们也不能这么自私,不过有了老神仙相助,我们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张秀才说的在理,我张全虽然豆大的字不识一个,但是我们东玉百姓能得到老神仙相赠粮食,实乃幸事,而且我听那老神仙的意思是这东西是我们东玉该得的,是天道轮回之中三国应该赔偿给我们的,所以我觉得这几天朝廷要给我们发粮食的事情应该是真的,而且你们没看到这些天有人在附近修建粥棚么,我猜应该是为了我们。”

“全兄弟说的有礼,修建粥棚的事情我也看见了,只要朝廷不会不管我们的死活,给我们发粮食吃,我们干一些活计也是应该的。”

“对了,我家的侄子前几天正好去城里买东西,可是实打实的看见了那运不完的粮食,我觉得我们可以再等等看,说不得过几天就有了米粮可以吃了。”

“既然有人亲眼目睹,又有皇上和老神仙的金口玉言,老头子我相信张秀才的话,我们还是在等几天看看情况吧!”

“对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好在最后讨论的结果不是很坏,这让在一边听着的玉深几人松了口气,方才他们本来要去找夙黎的,突然看到一大群人聚集在一块,便走了过来,刚好听到了这番言论。

第82章

“六皇子,这几年灾害连连,又碰上了打仗,百姓缺衣少食,饿死在大街上的事情时候发生,繁京这里还是好的,百姓家里虽然余粮不多,但是这几天长安王和定安侯将粮食整顿好了,这里百姓便不怕,但是远一些的地方……”

说着,任闲叹了口气,“没有粮食在手,民心难免浮动的厉害!”

玉深收回视线,看了看面带忧色的任闲,心里也清楚任大人说的很对,可是这种事情也急不来,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便道:“要是差不多了,明天便可以进行招工,工部的农具暂时做不出来,男人们就先用锄头和旧的木犁吧,置于女人……”

玉深看了看人群外围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能挥锄头的就挥锄头,手艺好的就帮忙做饭做菜,总能有用武之地的,”繁京附近她能管的只有这么多,置于他处,她知道父皇会安排好的,这几天等长安叔叔和定安侯将粮食清点分配好了,留下繁京的,剩下的便会相继运往东玉各处,希望其他地方的百姓可以等的起!

几人收了视线到了和夙黎约定好的地方,玉深老远便看见一个衣服朴素,姿容不凡的少年在和身边的属下说着什么,然后那人点点头离开。

等到近处,玉深看了看拿木头架子搭建起来还算是可以的粥棚,心里满意,便对着夙黎道:“夙大人,本皇子刚才看了一下,觉得明天便可以找人开垦田地,不知道夙大人以为如何?”

夙黎的眼睛从匆忙搭建做饭火炉的士兵身上移开,目光温润,想了想道:“六皇子,微臣也觉得差不多了,”眼睛淡淡的扫了一眼玉深带过来的几人,对着为首的任闲点了点头,这些人他认识,这几天也接触过。

“好,既然夙大人也没有意见,那我稍后便让福叔去和长安叔叔要粮食,我们明天便开始。”

“不知道六皇子打算从哪里先开始?”这句话是姜文咏问的,清秀端正的人说着沉稳的话。

玉深目光落在姜文咏的身上,道:“本皇子打算明天先从东郊皇庄那边开始,之后是南北,和西郊皇庄一同进行,”从东郊这个地方先开始是因为之前除了赵高这个祸害的缘故,她收了一定的民心,到时候从这里开始也好实行一些,正好也给其他地方的百姓看一看虚实,让他们安心,而且现在皇庄的地契在她手上,便是出了问题也比在别人地盘上好解决一些。

“几位大人要是有空闲,到时候便一起来吧,说实话,那里还真的少不了你们!”玉深可是不会忘了这几个可以用的劳力的。

“微臣等遵命。”

有了商讨的结果,这里又暂时没什么事,玉深便让他们几人四处看看,有什么问题可以找她或是夙黎,等他们看了一圈没什么问题后玉深便让他们几人先行离开了,之后将福叔叫到一边,让她拿着自己的令牌去找长安王领粮食并送到东郊皇家庄园,福叔立即领命离去。

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玉深便和夙黎打了招呼准备带着青梧离开,只是却被他先一步叫住了,“六皇子不准备回皇宫么?”声音清雅温润,眉目平和。

这几天夙黎因为各处奔走的缘故和玉深一样穿的比较朴素,一身月牙白的衣衫,看起来和平民百姓家的料子差不了多少,只是衣衫再简朴,那一身淡雅脱尘的气质却难减分毫,反而在这身朴素衣衫的衬托下越发的姿容风华,站在哪里都让人不可忽视。

玉深拉着马缰的手一顿,睫毛轻眨,目光落在下首的夙黎身上,好奇道:“夙大人怎么知道本皇子不准备回宫?”

“猜的!”声线淡淡,却说得肯定。

玉深:“……”

好吧,你猜对了!

“有南斗在这里看管着,微臣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了,作为合作者,眼下正好可以陪着六皇子去一趟,”说着不给玉深拒绝的机会,直接让人将马牵过来,然后翻身上马,动作利落干净,如行云流水,身子在宝马之上虽然还小了点,但是那温润之下隐藏着的清冷孤傲却让人小瞧不了。

“行,有美少年跟着,本皇子看着也开心,你想跟着便跟着吧!”玉深笑了笑容许夙黎跟随,这几天她也看出来了,这个状元郎对她可是好奇的很。

夙黎的准备拉马缰的手一顿,看到话落便已经踏马前行的玉深和青梧,眯了眯好看的凤眸,然后一挥马鞭快速的追上前面的人。

疾风而行,看着和小年纪便可以驾驭宝马的玉深,和她并肩之后,夙黎薄唇轻启,“六皇子很喜欢长得漂亮的美男子?”

他不是话多之人,只是玉深是个男子不说,话里话外对美男子似乎真的有些偏爱了些,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了之前那个唇红齿白的,叫苏子郊的少年。

墨发飞扬,玉深转头看了看夙黎,清亮的眸子轻眨,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83章 论美丑(pk中!)

这分明是很明显的事情好么!

但玉深还是点了点,“本皇子对于美的事物一向很喜欢,难道夙大人喜欢丑东西?”

被问的顶了回来,夙黎神色淡淡,“容貌不过皮囊而已,等到韶华逝去,红颜枯骨,又能美到哪里去!”

玉深闻言轻笑一声,“夙大人,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上天既然让这种美的事物既然存在了,便有它存在的价值,那不看岂不是亏待了上天赋予的福泽,虽说韶华逝去红颜枯骨,但是红颜终归是红颜。”

勾了勾唇角,眼眸清冷,“而且,本皇子深信,丑人多作怪!”

只见玉深不咸不淡的一句,又道:“之前那叫赵高不就是如此么,长得不尽如人意便也罢了,做的事情还不得人心,你说这是不是符合了本皇子的这句话。”

夙黎闻言,偏头看了看身边唇瓣一开一合,大道理一堆又一堆的玉深,眸子深沉,墨色浮上眼角,使他的人莫名清冷了几分,“六皇子难道不知道美丽的事物往往更危险么?”

“比如,蛇蝎美人?”

玉深勾唇一笑,目光落在夙黎那张清绝天下的容颜上,只觉得这张容颜好看的过分了些,美如神缔,温如暖玉,让人想要珍藏一辈子,“本皇子眼中所谓的美,端看本皇子的心怎么看了,就说夙大人,本皇子可是觉得夙大人是本皇子迄今为止见过的最美的人了,不知道夙大人可能告诉本皇子的,你有多危险?”

夙黎眼眸轻眨,眸子落在身旁玉深那张含笑的娇颜上,面上清淡没有接话,半饷才轻启薄唇淡淡道:“人不能一概而论的。”

玉深笑了笑,“本皇子知道啊,所以在本皇子眼中,因为夙大人的美貌,对夙大人可是没什么防备心呢!”所以你好奇的想要跟着本皇子,她也没说什么不是。

“呵呵,”明白了玉深的意思,夙黎清雅一笑,“看来微臣这副容貌,在六皇子这里可真真是有大用处!”

挑了挑眉,“嗯……大用处倒是不敢,不过今日夙大人能再次的,深刻的认识到这点,本皇子深感欣慰!”这句话说完,听得夙黎都有些觉得他自己现在是有点在靠脸吃饭了,唇角不由抽了抽,心里莫名浮上一种名为无力的感觉,说了半大天,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这个六皇子带到这个话题上面,还讨论了好片刻!

思及此,不由有些汗颜。

而身后跟着的青梧听了一路玉深这乱七八糟的道理,清冷的面容更是几经变化,觉得主子自从回来皇宫,便实在难以琢磨了。

另一边的玉深此时却是突然想到什么摸上自己的脸,叹了口气,感叹道:“说起来本皇子得了父皇和母后的基因,长得不但不丑,反而还很美,可是这唯一不美的就是这脸是给别人看的,本皇子要是想看,除了铜镜里的虚影,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说的还煞有其事,忧愁的表情的更是表现出了她自己深深的遗憾。

而此时一边的夙黎和青梧都被玉深这般自恋的话弄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青梧本来话就不多,还好,而夙黎看起来温润,实则性子有些清冷,此时又被玉深眼巴巴的盯着他的脸瞧,突然万分的不自在起来。

于是,便说了一句自己认为自己从不会说的玩笑话,“六皇子放心,微臣便是再美,自己也看不到自己的脸!”

此话一落,夙黎心里是无比的纳闷,他怎么会说这种话……

傲娇的偏了偏头,俊颜上浮现一丝尴尬。

怎么办,突然有点不想搭理这个六皇子了……

玉深:“……”

好像,莫名的,就被安慰到了……

青梧:“……”

咳咳,夙大人这话说的,看来也是被主子的无厘头给带偏了……

感觉到夙黎似乎有点不开心,玉深也少年心性,一个男孩子自己说自己美,总归是尴尬的,也清楚是自己把人家带偏了,便不好意思的咳了咳,转移话题,“夙大人,本皇子忘了和你说一声谢谢。”

“什么?”夙黎怔楞了一瞬间。

“就是朝堂上关于护国公的事情,本皇子听说了,”玉深正了面色,“话说你一个初入朝堂又没有什么势力的臣子,那般的逼迫嘲讽护国公,还让他回家看地,你就不怕把人家得罪狠了,小心人家背地里阴你?”

“那六皇子不会护着微臣这个合作者么?”夙黎一脸的无辜,“要知道微臣可是为了将此事办好,把自己的后路都给掘了!”

“那依照夙大人你的意思,是放弃护国公这个大靠山了?”

“算是吧。”

第八十四章 去秋福山

“什么意思?”玉深觉得和夙黎打哑谜实在是难受,最重要的是还打探不出什么。

“微臣只是觉得六皇子这个靠山似乎更稳妥一点而已。”

闻言,玉深抽了抽嘴角,合着她之前因着夙黎在御花园的那些话还以为夙黎是一个大义凛然,可以为朝堂办好事的良臣,眼下听他这么说,玉深摇了摇头,人有多面,其心易变,显然是她多想了!

一路上两人真假虚实的过招,玉深还是试探了几次还是摸不清楚夙黎此人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只得暂时放弃,并不断的安慰自己现在只要欣赏美少年就好,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一路急行到了东郊皇家庄园附近,期间有几个百姓看到来人是玉深,便纷纷上前来打招呼,玉深拉住马的缰绳友好的一一和他们说了几句话,语气亲和,聊天中还说了明天这里即将开垦土地的事情。

而百姓们先前就接到了消息,正心存疑虑,此时被玉深这么亲口一说,纷纷表示明天会去上工。

等玉深骑着马走远了,本该是向着皇家庄园的方向却是突然偏离了路线,向着这附近的深山而去,青梧见此,便忍不住问道:“主子,前面是秋福山,主子要进山么?”

玉深点点头,等到了秋福山下,拉住马缰翻身下马,然后将绳子交给青梧,看着向她走来的夙黎,解释道:“长安叔叔能送过来的就只有大米,饭菜饭菜,只有饭没有菜可怎么好,总不能让百姓吃干饭吧,便不是干饭,也是萝卜青菜的,到底寡淡了些。”

她倒是可以掏钱买些别的蔬菜过来,可是这也不是长久的办法,还不如趁着现在有机会进山看看有什么发现,明天让一些力气不大女人跟着她进去时把能吃的东西摘出来一些,也让她们可以多一些添菜的东西,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她们知道了这些东西,日后便可自己上山去采摘,也算是多给百姓一些果脯的东西。

听到玉深这么一说,夙黎点点头表示赞同,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秋福山上,问道:“六皇子,这山林里可是有什么别的可以吃的东西?”夙黎很聪明,一下子便知道能让玉深亲自来的,定是能吃百姓却不认识的。

“嗯,这秋福山山林很大,这几天我巡视周围的土地时偶尔看到过能吃却没人知道可以吃的野菜,所以便生了这个想法,走吧,趁着天还没有黑我们赶紧进去看看。”

秋福山的山路比较平缓,眼下还不到夕阳落山的时候,但是那一层金色挥洒在秋福山上,就像是有一种神圣的光芒笼罩着,是以,这七拐八弯的关系之下,倒是也算符合了这个“福”字。

进了山林,玉深便开始在四处搜寻,除了比较常见的野菜马齿苋,灰菜,荠菜,婆婆丁,玉深稍微往深处走一点便看到了另一种野菜,立即高兴的飞奔上前,“青梧,夙黎,我找了,你们快来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的野生韭菜,心里乐开了花,却不知道她在不知不觉之间改变了对夙黎的称呼。

她最喜欢吃韭菜盒子和韭菜炒蛋了,可惜空间里没有韭菜种子,没想到倒是在这里找到了野生的韭菜。

听到玉深就这么直呼自己的名字,夙黎清淡的眉眼拢了拢,心底在一瞬间有异样划过,突然觉得被她这么叫起名字来,似乎……还不错!

至少比有距离感的“夙大人”好多了。

第八十五章 野生韭菜(pk中)

“主子,这是什么东西?”看到玉深高兴,青梧连忙走上前,便知道她找到可以吃的东西了,只是她不认识,这叶子细长细长的,上面还长着小小的白色咕噜朵儿,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玉深蹲下身子随手抓了一把在手里,然后站起身放在夙黎和青梧的面前,明眸带着亮光,艳绝的小脸笑意吟吟,“这是野生韭菜,可以吃的东西,虽然闻起来味道大了些,但是吃起来很不错,最重要的是这种韭菜生命力很强,只要你留着根,把这上面可以吃的一茬割了,没过几天它便会又长出新的来。”

夙黎闻到这玉深手上这野生韭菜的味道,皱了皱好看的眉眼,淡淡的吐出几个字,“能吃就可以。”

闻言,玉深不满的白了他一眼,语气凉凉,“什么叫能吃就可以?怎么,夙大人这是嫌弃?”唇角不满的勾着,弧度明显。

“没有!”就是味道有点重!

这句话夙黎没说,也清楚说出来似乎对他有点不好。

“没有就好,那到时候做出来夙大人可要多吃一点,”说到这里,玉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韭菜可是壮阳补肾,行气活血的东西,既然敢嫌弃她手上的味道,那她就让这人好好留点鼻血才可以!

想到这里,玉深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之色,她突然好想看看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年丢人的模样!

注意到玉深眼底的异色,夙黎的目光落在地上那一片野生韭菜上,不自觉又移开了几步,同时心里对玉深深深的防备起来。

又找了半天,找到了明叶菜和龙头菜,玉深才有些不甘愿的在青梧的催促下准备下山,只是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这个时节应该有蘑菇和木耳之类的,她怎么就一个都没有看见呢!

这可是有营养的好东西呢!

“嗷呜……”正在玉深懊恼的时候,突然的一声凄厉的狼嚎,传遍山野,也震飞了林子里刚刚回巢的群鸟。

玉深离开的脚步顿时一顿,看了看夕阳将落的天色,眯了眯眼睛,这还不到晚上,这就有野狼出没了?

目光看向拿出剑紧张的盯着四周的青梧,问道:“青梧,不是说这山的山根比较浅,没有狼群之类的猛兽出没么?”所以她才敢打算着让百姓中的妇女上山,现在有狼这又是怎么回事?

“或许从别处跑来的也不一定,”夙黎清淡的眸子看向四周。

“走吧,去看看,”玉深放下这句话,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快步走去。

不管这东西是哪里来的,总得除了才放心,不然被百姓遇见伤了人可就不好了,她可不想自己费了好几天的心力好不容易可以动工了,最后却被这个畜生给搅和黄了,要真是如此,她把这野狼千刀万剐都不解恨!

“主子,再不回去要关宫门了!”青梧看着玉深离开的背影赶紧提醒道,可惜没收到玉深的回复。

夙黎清楚玉深的想法,没有说什么便也跟了上去,这东西确实该除了!

狼嚎声源之处,山林草木间的空地上,只见一个衣衫破损,头发微微凌乱,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男子正手握染血的大刀和几匹凶猛的野狼对峙着,地上还有几匹死了的野狼尸体,残指断臂,死相甚惨!

第八十六章 狼嘴救人

男子那被磨破了皮的手掌心被血痕充斥侵染,染了血迹的衣衫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口子,一张还没有完全长开的惑世魅颜此时染着狠厉的冷光,一双本该是多情的桃花眸子满是戒备的看着身前敌人,手上握着刀的力度不由得也紧了紧。

男子那好看的唇线正紧紧的抿着,身子因为中毒的原因而有些虚软,额头泛着虚汗,因为长时间的对峙,突然腿部微微虚软,就那么虚晃了一下,就被那几匹野狼找准机会,龇牙咧嘴的攻了上去。

男子心下一惊,对于扑过来野狼赶紧用大刀撑着身子侧身一避,然后以刀柄为中心身子一起,脚尖点在刀柄之上,腾空侧翻躲过了野狼的袭击,可惜用力过猛,又因为中毒的缘故身子没有力气,落下来时还没有站稳便直接跪坐在了地上,手臂支撑着地面微微颤抖着,心口那一阵一阵的绞痛更是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野狼机敏,发现地上男子的不对,抓紧机会再次上前,呈现包围之势,就在其中一个长着大口准备咬住地上那人的脖子时,一道纤小的身影快步冲上前,只见手中那带着寒芒的匕首一闪,一瞬间,鲜血涌出,染红了本就暗沉的土地。

“呜嗷……”

许是玉深的行为太过激烈,也许是对同伴身死的愤恨,几匹还存活着的野狼眼冒凶光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玉深,凛凛杀意丝毫都不带掩饰,吼声中带着誓不罢休的怨怒,狼声震天!

男子看到护在自己身前手拿匕首的小人儿,羽睫轻眨,慢慢的视线开始一点一点的迷离起来,莫名的心仍让他再也支撑不住,直接便昏了过去。

“主子,”青梧赶来此处,见到面前的场景,心里大惊,知道这野狼是盯上玉深了,赶紧提剑跑到玉深的身边,一脸寒霜的看着周围的野狼,同时也和玉深两人将地上已经支撑不住昏过去的男子护在身后。

玉深手持匕首,眼睛一一扫过面前的六匹野狼,明眸中满是蚀骨的冷凝,“青梧,将这人带出去,本皇子要拿他们练练手!”语气生硬,不容拒绝。

青梧的身子一僵,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但是想到回京途中主子拿那些土匪头子练手和主子在无量山那里怒杀狼王的事,没有说话,转身提着地上已经昏迷的人到了夙黎身边,然手一言不发的站在他身侧,呈保护姿态。

毕竟她眼里的夙大人是不会武功的。

其实在玉深动手的时候夙黎便准备出手的,只是在看到她脸上那一闪而逝的兴奋之色时,心里浮上来的担忧慢慢遏制住,硬生生的收回了衣袖下即将攻击出去的无凝丝,选择站在一边,温润如月色般醉人的眼眸紧盯着场中那个丝毫没有畏惧之色的小人儿。

玉深有点兴奋,她这几天忙是忙,但也憋闷的厉害,此时有了练手的玩意儿,拿着匕首的手似乎都有点兴奋。

第87章谁的相貌最漂亮(pk中,求收藏)

她没有内力,近身打斗可以,轻功也不错,两者结合起来再加上实践,身子被训练的身手灵活了不少,此时面对几匹野狼,玉深没有任何犹豫,等青梧将人提走了之后便向着这些畜生冲了上去。

手起刀落,小巧的身子快速移动之间只看得见几抹虚影,耳边是破开皮肉的声音,没有费多少力气,玉深直接将匕首插进最后一只野狼的头颅中央,那一声还没来得及惨叫的哀嚎就这样生生梗在了喉咙口,再也不会发出任何的声音来。

与此同时,玉深满脸冷漠的抽回匕首,然后动作利落的割下自己的衣服一角,用布条将匕首上的血迹擦干净,之后随手一丢,那块染了狼血的衣料就那么直直的落在了一匹野狼的脑袋上,遮住了它那面色狰狞,唇角大开的死相。

“六皇子虽然没有内力,但是胜在近身打斗时身手灵活,轻功恍若虚影,这是六皇子的长处,”夙黎看着向他走来的玉深,评价了这么几句。

玉深闻言脚步一顿,将匕首用刀鞘合上后插到靴子里,神情自然,“夙大人眼力真好,莫不是武功也如自己的才识一样,冠绝天下?”

居然在她使出轻功之后还能看到她的招数,真是不简单,不过这人是不是也在告诉她他会武功的事实。

“略懂一二而已。”

对此,玉深心里轻嗤一声,这人可真是谦虚过头了!

月色般漂亮的眸子落到地上那昏迷了的人身上,等看清楚他的脸,目光又看了看玉深,眸子中有怪异之色一闪即逝,“六皇子准备怎么处理这个人?”

被夙黎这么一说,玉深这才有时间看向地上晕倒过去的那个人,这人样子虽然狼狈了一些,但是那妖魅的容貌怎么都掩盖不了,当下玉深的眼睛便亮了起来,兴奋道:“真是没想到,一声狼嚎居然让我救了一个绝世美少年,真是太幸运了!本皇子又有眼福了!”

都说这古代盛产美男子,古人真是诚不欺我,不过玉深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在现代她就没发现过让她眼前一亮的男子呢?

难道是空气污染的缘故,所以人们在长残的道路上慢慢的走着,所以一时间谁也没发现对方的长相在一点一点的崩塌?

当然了,那些明星什么的就不说了,大家都清楚,都是p图滤镜加化妆,等他们将自己的武装卸了,真正能扛得住镜头的是少之又少!

不过这个小娃娃看起来十三四岁的样子,长得可真是漂亮,和夙黎完全就是两个极端,一个是明月清辉,玉骨暖霜,就像是应处于仙宫神殿的神缔,圣洁的不可侵犯半分,让人生不起半分的邪念,当然,她也没有邪念的,顶多就是多夸赞几句,多饱饱眼福罢了,大家可不能因此误会她!

而地上这一个妖如邪魅,姿比桃夭,应将世间的万千风华姿态都敛于其身的妖魅,惑世迷人,这张脸,生的简直是太勾引人了。

玉深看了看夙黎,又看了看地上昏迷不醒的男子,突然脑子一抽的问了这么一句,“青梧,你说他们两个谁的相貌最漂亮?”

好纠结啊,她心里这第一美男子的宝座应该是谁的?

第八十八章 带回皇庄

青梧闻言,用眼角余光看到脸色有些泛黑的夙黎,抽了抽嘴角,视线又落在地上那人的脸上,这个问题,其实她真的不知道……

这两人都是极致的美,真的没办法比较啊!

半饷见青梧不说话,玉深抬头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是不是你觉得夙大人本人就在这里,所以你不好意思说他不如人家,故而干脆闭口不谈。”

青梧咽了咽口水,“主子,属下可以不回答这两个问题么?”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今日见了这个人,本皇子才知晓这世上果真有人可以担的起着几个字!”赞叹了这么一句,玉深见青梧确实有点为难,好吧,其实她也挺为难的。

“算了,其实本皇子也看不出来谁更漂亮一些!”

“六皇子,微臣是男子,漂亮,是形容女子的,”夙黎咬着牙说,温润醉人的眸子里似乎隐藏了一簇一簇的小火苗,俊颜微黑,两个腮帮子被气的有点鼓鼓的,红红的,虽然周身清冷的气势有些逼人,但是这俊美的面容上多了的几分颜色,颜如舜华,真是什么用词在他身上都不为过!

玉深抿了抿唇,她真的好想戳一戳他的脸……

这是玉深此时最真实的想法。

见玉深眸子中的不坏好意,夙黎一怔,顿时又恼了,便直接偏过了头,她不是想看他的脸么,他偏不给看,想着这般,夙黎又转了转身子。

玉深:“……”

这是傲娇的本性又上来了?

青梧:“……”

原来夙大人还有这一面……

玉深摇了摇头,眸子含笑,面色无辜的看着夙黎那快要看不见的侧颜,“本皇子知道啊!”所以你为什么要解释!

像是知道玉深后面的话,夙黎凤眸轻眨,美如星辉的眸子浮现一丝尴尬,也觉得自己的情绪波动有点大了,刚才还这般的小孩子举动,耳根顿时红了红。

呼出一口气,夙黎决定转移话题,“六皇子不救这人么?

闻言,玉深面色正经起来,目光落到地上那人被血迹和泥土沾染的看不清原来面目的衣料上,脑中思虑片刻,半饷才道:“救,当然要救了,青梧,把人带上,我们回皇庄。”

也清楚不能再拖下去,玉深便随了夙黎想要结束话题的意愿,心里却有点可惜好不容易挑动了这人的情绪起伏,可惜啊……

几人将人带回了皇庄,安置好后玉深赶紧让人去请大夫,她虽然医术不精,但是途中稍微的探了一下这人的脉搏便知道他中了毒,还不轻。

“主子,大夫来了,”暗一进来躬身禀报,此时他褪去了属于暗卫的一身黑色常服,一袭青色衣袍加身,二十出头的模样,除了样子冷冽了一些,不苟言笑了一些,那有点儒雅的长相到让人看不出他曾经是一个杀手。

之前因为赵高死了的缘故,玉深又有了皇庄的地契,所以便理所当然的让暗一走在明处,补了赵高的缺,成了这东郊皇庄的管事,七品的大人,也能方便她办事。

“让他进来,”玉深眼睛从床上移开,看到大夫进来就要行礼,罢了罢手,示意他赶紧办正事。

大夫收了行礼的架势坐到床榻边,毕竟也是繁京有点名气的大夫,手搭上脉搏,不消片刻,只见大夫的面色变了几变,最后收回手,起身对着玉深拱手道:“六皇子,此人中了这世间奇毒‘陨心散’,赎草民医术不精,没办法研制出解药。”

“陨心散?世间奇毒?”玉深疑惑,眼睛看向一边神色复杂的夙黎,“这是很厉害的一种毒么?”

第八十九章 天下三毒(pk中!)

“天下三毒,碧落喋,陨心散,倾城香,每一种都是阴毒至极的毒药,这人中了陨心散还可以活到现在,不得不说运气很好。”

“夙大人,你说这清心丹可以救他么?”玉深终究不忍心这世间少了这般的好颜色,想起自己空间里的清心丹,脸色正经的询问。

“清心丹?”夙黎眉间轻佻,眼睛看向玉深,“六皇子有?”

“有,”玉深点头。

夙黎眯了眯凤眸,温润消失不见,“清心丹也算是奇药了,有救命之能,世上已经不到十颗了,六皇子舍得?”

玉深无所谓的耸耸肩,“既然清心丹有救命之能,我有什么舍不得的,眼下正是需要的时候,要是不用,这清心丹不就成了废物么!”没想到当初那个老头给的东西这么珍贵,怪不得当时那一脸心疼的样子,她还以为是那老头小气,看来她那一瓶酒还挺值钱的!

不过那老头是什么人?

居然有这世间奇药?

“微臣还是要提醒六皇子一句,世间奇毒必须有对症的解药,这清心丹虽有救命之能,却不是神药,只能暂时压制,置于何时毒发,微臣也甚不清楚。”

“我知道了,”玉深什么也没有说,从怀里直接掏出瓶子倒了一粒药丸在手里,然后走到床边弄开床上那人的嘴,将清心丹送进去,等看到他的喉咙无意识的滚动,玉深才放心的退了出来。

刚回头便看到夙黎正满脸复杂的看着她手里的药瓶,不知怎的,便将瓶子放到了他手里,“看你这么想要的份上,给你吧。”

夙黎惊讶的看着玉深,“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东西。

玉深纯真的眨了眨眼,然后像是被夙黎吸引了似的突然伸出手对着面前夙黎那细如白瓷的皮肤捏了上去,嬉笑道:“夙大人,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给你?”话说这皮肤的手感真不错。

在玉深的手伸上来的一瞬间,皮肤相触之间,只听脑子轰的一声,夙黎的心跳不自觉加快,眼下听到玉深声音,看到她近在咫尺的笑颜,惊慌之下赶紧后退一步,“六皇子,你……”

耳根有些微红,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玉深,那一瞬间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像是受惊了的小白兔,早先那清冷温润的模样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羞窘,这沾染了烟火气的模样看的玉深心里一软,只觉得自己更想把这个漂亮的人给珍藏起来了怎么办。

“我怎么了?”玉深戏虐的笑了笑,突然发现夙黎破功的模样好好玩,这一副微微惊慌的,很好蹂躏的模样看的她真实万分的想要欺负他!

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夙黎赶紧正了正身子,绷着脸,只是那耳根的热度依旧散之不去,“微臣没病没灾的,六皇子为什么要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我?”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淡,当然,要是忽视了那清淡之下隐藏的暗哑的话。

“因为你的样子起来似乎很需要啊,”玉深觉得这个问题不难回答,可是对上夙黎严肃却不相信的视线,玉深撇了撇嘴,开始正经的解释。

“一件东西的价值在于人的需求大小,比如现在我饿的快要死了,你却给我大把大把的银子,我觉得还不如让我饱餐一顿来的开心,这清心丹也是一样的,反正我又不需要,把它给真正需要的人会比在我这里发挥的用处大!”

这东西能救人,她又认识夙黎,所以真的没什么可吝啬的,“对了,这瓶子里面可是最后一颗清心丹了,本皇子可是真的没有了!”

“谢谢六皇子,”夙黎接下,心里对玉深话信了好几分,对她亦是多了一份感激。

玉深没说什么,转头看向一边的大夫,问:“你可知这人什么时候清醒?”

“回六皇子,这人吃了清心丹,毒性暂时得以压制下去,草民估计明天下午便可以清醒。”

第九十章青宇回来,再此送钱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看了床上的人一眼,玉深和夙黎又说了几句话便出了房间,看到在外面脸色着急的青梧,抬头看了看已经黑沉下来的天色,交代了暗一几句好好照顾这个人之后几人便快马加鞭的回了皇城。

天色黑沉,城门早已经关上,玉深在城门口说了自己的身份,守城兵破例给玉深开了城门。

和夙黎分别回了皇宫,一回到沉香殿,汀兰便迎了上来,面带喜色道:“主子,青宇回来了!”

闻言,玉深顿时有些激动,“真的?在哪里?”

青宇居然这么快就把那些东西都弄成银票了?

“主子,青宇拜见主子,”青宇本来在大厅等候,突然听见汀兰的声音,便知道主子回来了,赶紧迎了出来,躬身行礼。

“赶紧起来吧,”玉深将青宇扶起来,眸带关心道:“怎么样?这一路上累不累?”那么多金子在手里,也不知道青宇这家伙怕不怕被人偷了什么的,反正她要是没有空间的话还挺担心的!

其实主要也是不怕贼偷也怕人家惦记啊,而且她也做不到千日防贼!

“回主子,属下不累,”青宇听到玉深关心的话语,心里暖暖的,不忘这次的任务,赶紧道:“对了主子,东西全换了,这次总共有……”说到这里,青宇看了看周围,声音压低。

玉深听到数字,没什么惊讶的,也不准备看那些银钱,直接吩咐道:“青宇,将这些银票给父皇送过去吧,父皇要是不要,你就说……”

玉嵘君看到御书房地面上那被青宇送过来的一大箱子万额银票,心里对玉深这个孩子是又怜惜又感动,只是那已经是给了玉深的,他便不打算再要,“青宇,你把这些东西给深儿送回去吧,现在国库充盈,用不了这么多的银钱。”

青宇躬身一礼,道:“皇上,主子说边关未定,百姓未稳,只有东玉在,她才是高高在上的六皇子,如果没有东玉,她便是他国诛杀的罪人,而这些银钱本来就是国库的,国库是属于百姓的,她玉深欠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欠了百姓半分钱!”

这话一落,玉嵘君震撼的同时大笑出声,赞叹道:“深儿比朕通达!”

被这么一说,他便是不要都得要了!

转头吩咐道:“方公公,把这些银钱冲入国库!”

“老奴遵旨,”方公公面上应下,心里感叹小主子总是有办法让皇上妥协。

等青宇离开,玉嵘君看着这些先前还让他恼人的奏折,突然觉得没那么让人心烦了,又批阅了一会,等方公公回来,放下御笔,道:“方公公,摆驾鸣凤殿。”

“母后,原来你在这里,”玉深回去洗漱了一番便去了鸣凤殿找皇后云犹歌,这几天她每天早出晚归的,很少有时间和母后说话,明天开始她也有打算住在皇庄那里,所以今天说什么都要陪母后一会,只是她没想到在正殿没有找到人,母后却是来了后殿这边。

“深儿,你慢着点,”看到跑到自己面前的孩子,云皇后伸出葱白的指尖摸了摸玉深的脑袋,笑着道:“怎么,终于有时间来看母后了,”眉眼含笑,模样绝美,整个人温柔的不行,因为对自己孩子的怜爱,使得云犹歌有一种母性光辉,让玉深忍不住想要靠上去,依赖着。

“母后,深儿今天这不是过来陪母后了么,母后可不能嫌弃深儿的,”玉深拉着云犹歌的手撒娇,娇俏的小模样逗的人不行,看的一边的花嬷嬷和云芝云芽几人好笑不已。

“好了,母后也不和你贫了,母后来这里就是看看这相思子的,现在深儿看看有没有问题,没有我们便回去吧。”

玉深依照皇后的意思看了看,看到月色下那隐隐要破土而出的小芽,面色欣慰,“母后,相思子被照顾的很好,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就好,”云犹歌松了口气,突然道:“这个时辰了,深儿用完晚膳了没有?”

玉深调皮的那手比划了一下,“就吃了一点点的糕点,还不是很饿,不过深儿想要陪母后一起用膳,顺便欣赏母后的绝世容颜,所以现在肚子还没有填饱。”

“你啊,嘴巴倒是挺甜,母后这几天听你父皇常说你长大了长大了,母后看你还是那样子,哪里长大了,”云皇后点了点玉深小巧的鼻尖,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却是想到今早玉深的表现。

玉深闻言正准备反驳,突然听到方公公的一声“皇上驾到”,母女两个对视一眼,无奈笑笑,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第九十二章 玉玦零 秦北暮来皇庄

而暗一则是在夙黎的指导下让皇庄的人登记百姓的姓名,并分派他们需要去开垦的田地。

这也是玉深的想法,十个人为一组,一组人一块地域范围,这样谁也偷不了懒,最先开垦完的一组还会得些赏钱,是监督也是鼓励,大大刺激了劳动的积极性。

等马车停下,玉深让人去将花嬷嬷搀扶出来,自己飞身下马,还没有站稳脚跟,便听到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表弟,几年没见,没想到你下马的动作居然可以这么潇洒,”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个宝蓝色的人影,只见他跑到玉深面前,眼睛精亮的看着玉深,模样满是羡慕。

玉深刚落地便看到她面前的站了一个男孩子,还是一个相貌生的俊美精致的男孩子,但是这咋呼的模样实在是有那么的几分傻气。

听他称呼自己表弟,玉深拧着眉想了想,一时间还真的没有立刻搜索到原身关于此人的记忆,但是看到这人酷似皇叔的容颜,便试探的问道:“你是……玉玦零?”

“深表弟,这才三年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听到玉深这般不确定的话,玉玦零扁着嘴巴,俊俏的小脸有些伤心皱着,嘴巴里埋怨道:“你忘了你还没有离开皇宫时候是谁一进宫就去找你玩的,是谁在你不想完成夫子布置的功课时帮你私下完成的,是谁带着你溜去御膳房偷吃皇伯伯的御膳的,又是谁在你闯祸是……”

“停!”玉深赶紧比手势制止。

这要是再让这人说下去,她不要面子的啊,没看到周围很多百姓都在是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了么!

还有,台阶上面夙黎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是要闹哪样!

真是的,谁的童年还没有个调皮捣蛋的时候啊!

玉玦零今年才十二岁,还在成熟和不成熟的边缘徘徊着,此时被玉深一打断,目光看到她那奇怪的停止手势,吸了吸鼻子道:“深表弟,你不会出去三年真忘了我吧?”

说着眼睛上下打量着玉深,嗯,个子倒是长了不少,不再是当初那个弱弱的小萝卜头了,不过这记性……

对上玉玦零怀疑她智商的眼神,玉深扯着脸笑了笑,赶紧道:“零表兄你误会了,深儿没有忘记你。”

玉玦零是长安王唯一的儿子,今年十二岁的年纪,是长安王府的小世子,前身的记忆玉深此时是终于搜索到了,知道眼前这个毛小子说的一件都没错。

前身虽然身子弱了点,但是却是个调皮捣蛋的性子,而她的这个表兄也算是不遑多让,此人唯一的优点就是每当两人闯了祸事或是玉深被责罚,这人关键的时候倒是万分的够义气,是以前身和他的关系,还别说,真的很不错!

听到自己没有被忘记,玉玦零当即开心的拍了拍玉深的肩膀,满脸欣慰,“不错,还算是够义气,没忘记你表兄我就好!”

突然想到什么,指着后面跟来的好友,道,“深表弟,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秦北暮,是镇北将军府的二公子,你表兄我的朋友。”

被玉玦零这么一说,玉深这才有时间打量台阶上那人,一身骚粉色的锦袍,白玉冠,身形不高,此时看见玉深看过来,立马换上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六皇子好啊,在下是秦北暮,日后请多多指教。”

多多指教?

呵呵……玉深在心里顿时翻了个白眼,样貌倒是不差的,只是这天生一副笑面虎的模样,赤裸裸的精明相,是不是有点不妥!

再说这镇北将军府,那不就是秦定梁的二儿子么,也就是秦老将军的孙子,这两人看着就不个滑头的,这生出来的后代也不知道是随了谁,身上真是没有半点铁汉的影子!

眼神落在一边笑的直爽的玉玦零身上,这人性子直来直去的,结交一个笑面虎的朋友,也不担心自己被骗了还傻兮兮的替人数钱么?

收起心思,玉深也打了招呼,回以一笑,“秦二公子好。”

“秦老将军还在大厅等着六皇子,六皇子可是要进去?”夙黎适时开了口,声音温润和雅,同时也将玉深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秦老将军来了?”玉深有些惊讶。

不过想了想又觉得理应如此,看顾种植一事还是老将军向父皇请求的,今天能来这里,想来也是得了消息的缘故,说起来也是她疏忽了,居然忘记通知她的头头。

其实现在她的年纪摆在那里,即便再聪明,想法再好,但是父皇也不可能这件事全权交给她,即便夙黎也在一边帮忙。

毕竟一个是九岁的孩子,一个是初入朝堂的新贵,知道的再多,能力再强,阅历不够的情况下总还是需要一个经验老到的人带着的,她理解,也接受。

“是微臣昨日派人通知的,”夙黎做事一向妥帖,老将军忧国忧民,这种事情必须说一声。

“嗯,本皇子知道了,走吧,不要让老将军久等了,”说完玉深看了看身后的两人,“表兄,秦二公子,你们可是要进去?”

“本世子陪表弟一起去,”玉玦零回道。

玉深点点头,转头吩咐花嬷嬷,“嬷嬷,你先带着花落几人将住处安排好,之后再来找本皇子。”

“老奴领命。”

此后一行人向着皇庄较大的一处待客大厅走去,却不知道此时那个地方正有点火药味弥漫。

“老头,你是谁?”

百里流瀛在床上醒来后看到屋子里没人,这个地方还是他不熟悉的,正想着这里是哪里,突然想到昨天他遇到狼群,然后关键时候被一个小人儿救了的事,现在一琢磨便知道这说不定是那个小人儿的地方。

穿上床头放的干净衣服,百里流瀛出了房间,在躲过来往下人的同时仔细勘察着周围的地形。

这个地方修缮的富贵端华,绝不是一般人家可以住得起的,也不是一般人家能住的,转了半个时辰下来,只觉得这里占地面积很大,他自小也是伴着富贵长大的,是以正当一个猜测隐隐在脑海里呈形时,突然就被人拍了肩膀。

百里流瀛一惊,赶紧往前飞出一步然后转身目光警惕的看着身后之人,等看到是一个一脸严肃的老人时,反映过来当即脸色有些沉,不满道:“老头,你是谁?”

“小子,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秦汉江秦老将军对于百里流瀛出现在皇庄并能如此迅速的做出反应眯了眯眼眸,一双眼睛警惕的看他。

从刚才开始他看到一个眼神四处乱飘的少年时便一直跟到了现在,除了发现他想要查探这里的地形,其余的倒是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当百里流瀛停下步子低头思索什么时,怕这小子有什么不好的注意,老将军便出了手。

“老头,这里是你家?”百里流瀛不答反问,眉梢微挑,漂亮的桃花眼警惕的看着这个身手不凡的老人,妖媚的俊脸上带着几分不确定。

“小子,这里可不是你能乱闯的地方,”秦老将军警告的提醒,繁京年轻小辈他基本都见过,那些没有见过的基本都是身份不高的,这个孩子的身上隐隐藏着贵气,青嫩的眉目间染着邪傲不羁,显然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此时听他所言像是不知道这里是何处,那这个孩子可能不是繁京的人。

只是这既然不是繁京的人,想到这里即将种植的大豆,秦老将军眯了眯眼睛,“小子,从哪里来的赶紧回哪里去!”

第九十三章 我叫钟离瀛

被两次警告,百里流瀛瞬间有些不高兴了,他什么时候被这么对待过,浅薄的唇角扯出摄人的弧度,桃花眸子里带上了几抹冷光,“老头,很不幸的告诉你,这地方我不仅闯了,还住了!”而且暂时还没打算离开!

“你醒了?”玉深远远的看到前面对峙状态的一老一少,心里顿时觉得有点不妙,赶紧出声。

这两人是怎么碰上的,玉深心里有点郁闷,这大夫不是说这人今天下午才可以醒过来么,怎么醒的这么快!

玉深这么一开口,将百里流瀛和秦老将军的视线都引了过来,对上两人的目光,玉深呵呵一笑,先是和秦老将军打了招呼,“老将军。”

将军?

百里流瀛接收到玉深话里的字眼,眼神落在之前那个老头身上,之后又看了看和昨天自己昏迷时看到的一模一样的身形,目光上移,落在玉深那隐隐呈现出艳绝的小脸上,“小弟弟,是你救了我?”声音轻渺邪傲,一点都不觉得此时插话有什么不对。

玉深扯了扯嘴角,小弟弟?

“六皇子,此人是你救回来的?”秦老将军听百里流瀛这么一说,看着玉深疑惑的问道。

玉深点点头,在老将军不赞同的视线下有一点点的尴尬,毕竟她也知道这种时候随便带人回来很不好,但是这个少年在她眼里就是一个高中生,在前世就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她总不能明明可以救人却还是要置之不理吧,她可做不到这么狠心!

何况这个孩子还中了毒,任由他自生自灭她也做不到。

“你是皇子?还是六皇子?”百里流瀛的神色有些奇怪,说到六皇子时还拔高了声音,这个怪异的举动让一边的夙黎将眼神落在了他的身上,眸子中有不解之色闪现。

“有什么不对么?”玉深转头看着这个妖魅的少年。

“没有,”少年的脸上挂上假笑,“没有什么不对。”

“小弟弟,这里是哪里?”百里流瀛接着又问,目光落在夙黎的身上,桃花眸子闪过惊艳,看到夙黎身后正在打量他的两人,挑了挑眉,样子桀骜,“你们是谁?”

“你又是谁?为什么在这里?”玉玦零问道,只是他的话一处就被百里流瀛选择性忽视了,颇有点不把他放在眼里,这让从没被这样对待过的玉玦零有点微火!

“小子,这里是皇庄,你要是没事了的话,就赶紧离开吧,”秦老将军开了口,对于百里流瀛的话当没听见,不过既然是六皇子救回来的人,他还是会客气一点的。

“我是不会走的!”百里流瀛嬉笑反驳,然后赶紧跑到玉深的身边,笑呵呵道:“小弟弟,哥哥我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你救人可得救到底,而且哥哥我这虚弱的身子要是离开了,再出了意外可怎么办?”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里这个小娃娃的身份最高,那个老将军辈分最大,而一边那个沉静温润的人脑子最聪明,那个开口问他身份的人最沉不住气,置于那个穿粉色锦衫的小男孩倒是挺精明的,不过具体的事宜还是这个最小的小娃娃说了算。

“喂,你这人是不是打算懒着不走了?”玉玦零是个直爽的性子,被忽视就不满了,看到百里流瀛缠着玉深,就更不满了!

三步两步跑到玉深身边就要把百里流瀛拉开,只是好几次去拉扯百里流瀛的衣袖,每次都是快抓到时又被人家躲开,当下便恼了,怒瞪着百里流瀛,“你这人不是受伤了么?身子怎么会这么灵活?本世子看你这样就是离开了也死不了!”

百里流瀛躲过玉玦零的攻势,听到他这么说,便伸出指尖快速的戳了戳他的脑袋,笑道:“我说你这个直愣子,我要是不过躲着点,灵活点,你碰到我的伤口可怎么办?”说完一脸看弱智的样子看着玉玦零。

“你……”玉玦零被百里流瀛说他是直愣子这话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良好的修养让他更不知道如何在言语上反击回去,只得鼓着腮帮子,险些气成了河豚。

“行了,都别吵了,”玉深怕把这个一点就着的表哥给气死,不得不出口打断他们的话,眼睛看向颇有些嚣张百里流瀛,语气有些不善,“你要是想要在这里安心的养伤也不是不可以,三个条件!”

“六皇子?”秦老将军不赞同的喊道。

玉深给了秦老将军一个放心的眼神,之后才看向一边听到玉深所言之后眸带深思的百里流瀛,“你可同意?”

“可以,我同意,”百里流瀛抬起头笑嘻嘻道,那个老家伙那么想要他离开,难道这东玉皇庄有什么秘密不成?

他之前可是听说了东玉发生的奇事了,就是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让人惊讶的事情发生。

“那好,”玉深道,“第一,在你决定离开之前,好好在这个皇庄呆着,不许乱跑,第二,在这里的所见所闻,识相一点,不许多听,更不许私下查探,将来走了,也不许泄露分毫,第三,不许给这里引来不该来的人,你可能做到?”明眸紧盯着百里流瀛的眼睛,不错过他眼中的任何情绪。

“当然,本皇子也会让你在此处好好养伤!”

她知道这里的事情瞒不住,也没打算瞒着,这样限制他,一是既然救了人,就让他好好养伤,不要乱跑,二来也算是监视,毕竟此人身中奇毒又来历不明,在明处防备着,也总过在暗处防备着强!

听到前面,百里流瀛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听到第三条,眼眸微闪,感觉到眼前这个小孩子的注视,想到自己中的毒莫名被压制下来,面上的轻佻收敛了起来,多情的桃花眸子此时严肃的看着比自己低了一头多的小人儿,“我答应你,但是我的行踪也不许你们中的任何一人泄露出去。”

说着眼睛移到一边的玉玦零身上,似乎对他很不放心,这样子让玉玦零那刚刚熄灭的怒火瞬间又被点了起来,怒道:“本世子看起来是那么不靠谱的人么?”

百里流瀛挑了挑眉,不置可否,这态度让从没被人轻视过的玉玦零瞬间怒火三丈,就要冲上前去收拾百里流瀛,还是身边的秦北暮看不下去了,赶紧把这个冲动的世子给拦了下来。

他这直愣子的好友,别人一句话,一个动作都可以轻易挑起他的怒火,真是……

“行了,既然你答应了,便暂时住下吧,需要什么找皇庄里的管事,”玉深直接拍板决定,然后看向秦老将军,道:“老将军,可是要出去外面看看进展?”

秦老将军看了百里流瀛一眼,道:“去。”

“那我们走吧,至于你,”眼睛看着百里流瀛,玉深道:“你就好好的回房间养伤吧,记住了,不要乱跑,”说完玉深看向身边的暗一,吩咐道:“一会将他送回房间,之后再将昨天的那个大夫给他请过来。”

“是,属下这就吩咐人去请大夫。”

“嗯,”玉深点头,说完就要和秦老将军准备转身离开。

这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道邪气的声音,“喂,小弟弟,我叫钟离瀛,你叫什么名字。”

“玉深!”

人家都住进皇庄了,还知道她是东玉六皇子,一个名字而已,就算是她不说人家也迟早会知道,所以玉深没什么好隐瞒的。

第九十四章 孩子们如何安排

“那你身边这个穿白衣服的闷葫芦呢?”眼神落在从头到尾到不曾开口的夙黎身上,心里只觉得这人很危险,让他见到后就总是下意识的防备。

闻言,玉深差点站不住,眼角余光看到走在自己身边的闷葫芦,抽了抽嘴角,心下觉得钟离瀛的形容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贴切!

还不待玉深开口,夙黎那清淡之中夹杂着冷意的声音便传了过去,“在下夙黎。”

走在夙黎身后的秦北暮回头看了看在后面目带深思的百里流瀛,又看了看自己前面面上风轻云淡的夙黎,这个才冠天下的少年郎,精明的眸子里闪现出几丝的笑意。

这两人,虽然从头到脚都没有说过话,但是怎么看起来有点合不起来呢!

“记住了,本世子叫玉玦零!”玉玦零突兀的补充一声,怎么听怎么傻。

玉深:“……”这存在感刷的……

百里流瀛:“……”喂,我其实并不想知道你的名字!

众人:“……”

玉深带着秦老将军一路闲聊的出了庄子,之前还在皇庄门口排队的百姓此时已经寥寥无几,都被暗一吩咐的人安排到了这附近的田地里,玉深带着几人在田地周围看了一圈,看到这几百人拿着锄头,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心下满意。

玉玦零的好奇心强盛,此时看到这种他从不曾接触过的事情,心下有点跃跃欲试,便拉着自己的好兄弟秦北暮找人要来了两个锄头,也上去挥舞了几下子。

手中的锄头随着手臂的力道一上一下的,手下的土地被翻出了新褐色的泥土,别看玉玦零的个子不高,力道用的倒是不小,学着身边的人一锄头一锄头的砸下去,如此卖力,似乎让人觉得新的生机就隐藏在里面。

秦老将军许是也被感染了,走到地里拿过老乡手里的锄头也挥舞着耕作起来,看的周围劳作的百姓们一个个激动不已,手上的锄头挥舞的更卖力了。

只是身边跟来的下人见老将军子在田地劳作,有心想要上前阻止,却被玉深眼尖的给拦了下来,解释道:“当权者必要的时候表现一下,可以刺激老百姓的劳动积极性,秦老将军身子健康,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奴才们知晓了。”

“主子,”这时候暗一带着几人走了过来。

玉深视线落在暗一带过来的几人身上流转一圈,道:“怎么了?可是将钟离瀛安排好了?”话里的深意暗一听得明白。

“回主子,安排好了,钟离公子回了房间休息,属下也让人将大夫昨日走之前吩咐的药让下人给端了过去,身边也安排了侍候的人,主子放心。”

“嗯,这几人是谁?”

“回主子,这几人是这东郊皇庄附近村子里的村长,他们过来想要问一问家里的妇人打算如何安排?”

知道玉深的身份,几人再收到玉深那带着淡淡威严的视线后,本就心颤的他们吓得当即跪了下来,齐声道:“草民等拜见六皇子殿下。”

玉深是那高高在上的贵人,是皇家人,是他们这些老百姓认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看见的权贵,但是此时却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还帮他们百姓解决粮食的问题,此时几人的心里又是畏惧又是激动。

“起来吧,”玉深不动声色的避了过去,同时示意暗一赶紧将几人搀扶起来,这个动作被一边的夙黎捕捉到,目光落在玉深的脸上,眼神闪了闪。

这个六皇子身为皇家人居然不习惯众人的跪拜?

可真是奇事!

听暗一所言,注意到老远处那一堆聚在一起向着这里张望的妇人,玉深收回视线,对着几个村长解释道:“下地干活我没有限制男女,只要有力气的都可以,置于那些常年在家做针线的女子,力气小的,下不了地的便都去花嬷嬷那里报到,分成两批,一批给众人做饭菜,一批青梧带着上秋福山挖野菜,你们觉得怎么样?”

“谢谢六皇子,谢谢六皇子,”听玉深这么说,几人心里的大石头皆放下些许。

收成不好,现在家里基本没有粮食了,前几天接到消息说是因为六皇子要开垦田地,只要下地干活便可以保管三餐饭食,家里人接到消息只觉得有了活路,却也犯愁,家里的男子倒是可以下地,女子却有点难安排,现在有了去处,也能管几顿饱饭,不至于饿死,纷纷感激皇家恩德。

“六皇子,不知道……”几人中一个中年人开了口,样子有些犹豫,可见为难的厉害。

“你是?”玉深问。

“回……回六皇子,草民是东平村的村长吴……吴大福,”吴大福弯着身子行礼,面色有些紧张。

“你要说什么?”

“六皇子,草民……”咽了咽口水,感觉这事着实为难,但是又不能不说。

感觉到身边几位相熟之人给自己打气,吴大福闭了闭眼,大着胆子道:“六皇子,不知道孩子……就是要……”怎么安排,还没说完,自己的老脸便红了个透彻,毕竟六皇子管他们就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要是再负担上孩子,那……

可是,要是不管孩子,他们谁也狠不下心啊!

都是为人父母的,就是自己不吃,也不能饿着了孩子啊!

吴大福没有说完,玉深却是知道他后面的话是什么,眼睛看向一边被百里流瀛说成闷葫芦的某人,问道:“夙大人觉得这些孩子要怎么办?”

总不能什么事都是她拿主意吧,这人就不能提出一点意见么!

夙黎闻言看了看玉深,面容清雅温润,月色般的眸子动了动,最后将目光落在期待的看着他的吴大福几人身上,唇瓣微动,缓缓道:“微臣建议可以在皇庄里开辟一个稍微偏僻一点的地方,将稍大一点的孩子聚集起来管束稍小一点的,家里有小婴儿,父母又在这里农忙的,孩子也可以送到庄子里,六皇子可以让专人看顾着,再找几个大夫,以防不时之需,早来晚归,孩子皆可随大人一起来一起走,也可安他们的心。”

“暗一,可听见了?”玉深道。

她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反正她现在又暂时不缺粮食,那些粮食本来就是要救济给百姓的,只不过正好碰上了她要开垦的事情,所以便想了这么个法子而已。

“属下这就去安排,”暗一道,儒雅的面容很是严肃。

“嗯,去吧,”突然想到什么,玉深赶紧叫住暗一,“福叔将粮食运来了没有?”

“回主子,运来了,现在正在皇庄的仓库那里卸货。”

“运来了多少?”

“暂时有五万担。”

暗一的这话一出,身边的几个村长皆是倒吸了一口气,五万担,够他们吃好久了。

听闻此言,玉深倒是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觉得长安叔叔还是小气了些。

“既然粮食运来了就让花嬷嬷开始安排饭食吧,对了,置于那些孩子,前几天不是遇到了那个叫苏子郊的少年么,反正也是村子里的人,看着也是个沉稳的,这些孩子就交给他让他管着吧,皇庄这里再派人看顾一些便好,不过要好好照顾他们,饭食上也不要苛待。”

之前救了苏子郊,在事情解决完之后便让人家回去了,后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过那个苏子郊是个聪明的,她觉得这人应该可以做好这件事。

“是。”

等暗一将几个村长带走下去安排,夙黎开了口,清淡的眸子看着玉深,“微臣还以为六皇子忘了那个漂亮的少年呢!”

“没有,我没有忘记,”能利用言语上的漏洞的人,她怎么会忘记呢!

“微臣看出来了,”淡淡的移开眼去。

第九十五章 说国事,玉深教导两个孩子

玉深眨了眨美眸,没有接话,看到皇庄那边聚集在青梧身边的妇人,玉深突然道:“夙大人,你会箭术么?”

“会!”清淡的眸光再次看向玉深,不知道她问这个做什么。

“表弟,本世子也会,”玩够了的玉玦零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刚走过来便听到玉深询问夙黎的这句话,便自己开了口,“对了,北暮也会,他的箭术可是他爹教的,很精通呢,不知表弟可是要做什么?”

玉深看向相携而来的两人,面容都因为出了大力气的缘故而有些红彤彤的,不过衣衫却还是干净,当然,除了脚下沾染了泥土的鞋子。

眼下听到玉玦零这么说,玉深心里有点惊讶,这些人都还不到十四岁,这就会箭术了?

想到现代时同年龄段的孩子还在下河摸鱼,上山捉蛐蛐,玉深不得不感叹古代人的早熟。

“六皇子问这些要做什么?”秦北暮眼睛一闪开了口,笑的分外狼外婆,十一岁的年纪模样虽然稚嫩了些,但是性子精明的很,而且直觉告诉他玉深不会随便问着玩。

玉深看了秦北暮这个骚包的小孩子一眼,也不瞒着他们,“本皇子想给百姓的饭菜里添些肉食,便想着上山打猎,你们可是要去?”

“不能去买么?费这么大的劲做什么!”玉玦零疑惑,谁知这话一出口便被玉深狠狠的拍了脑袋,教训道:“买东西不要银子的么!”这个败家孩子真是气死她了!

“表弟,你没有银子么?”玉玦零捂着被玉深打过的地方,本想要生气的,但是看到玉深面色不善的瞪着他,这火不知道怎地就不敢发出来。

缩了缩脖子,然后讨好的靠近玉深,压低声音悄悄道:“表弟,表哥的父王这几天可是说东玉有钱了,表哥告诉你,你要是没有银子的话可以回去找皇伯伯要,皇伯伯这么宠爱你,倒时候你想要多少银子都有!那些好东西也会大把大把的来的!”

玉深听到玉玦零这对银子显然很没有概念的话,有点被这个直愣子给气着了,她当然知道东玉有钱了,那些钱还是她弄来的,可是有钱也不是这个花法啊!

那些钱可是都是计划着要给百姓并改善百姓生活的,她就算贪财也不能拿百姓的救命钱啊!

还有,这个小子一看就是富贵惯了,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民间疾苦,更不明白什么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对了表弟,到时候你要是要出了银子可别忘了表哥我,看在表哥我给你出主意份上,记得事后请表哥去酒楼吃大餐,”说着还碰了碰玉深的胳膊,一脸哥俩好的架势。

玉深呼出一口气,冷眸瞪向玉玦零,“玉玦零,你是不是世子当的太舒坦了!”

“怎么了……么?”玉玦零看到玉深的冷眼,往后退了一步,他怎么觉得表弟有点生气了,可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而且表弟三年不见,变化实在是有点大啊!

看玉玦零这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玉深无语!

眼角余光看到一边同样不明所以的秦北暮,玉深无奈,心里也明白这些人都是生来就尊贵的主儿,不懂这些也没什么,但是她觉得自己必须给这两个将来的东玉栋梁好好说道说道,让他们知道东玉的处境,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居安思危。

吐出一口气,玉深决定循循善诱,眼睛看向两人,“城门运粮食银钱的事情你们可知晓?”

玉玦零点点头,“知道,父王这几天就在忙这件事,本世子这几天都看不到父王的面,”说话的语气有一点点的抱怨。

“听祖父说了,”秦北暮道。

“知道就好,”说着玉深眼睛看向在这田地里举着锄头忙活的百姓,“你们看见了没有,这是繁京周围的百姓,他们都是一些家里没有存粮,为了一口吃食而努力干活的人,你们想想,繁京是天子脚下,百姓都过的这么苦,东玉这么大,那些不在天子在脚下的百姓又该怎么活?”

“眼下边关正在打仗,这战争一起,为了求得一席安生之地,百姓不得不远离家园,而这样土地便会荒废,民以食为天,百姓没有果脯的粮食,民心就会涣散,有的为了活下去,甚至会上山为匪,造成地方混乱,长此以往下去,你们可曾想过,这对东玉的冲击是何等巨大!”

“如你们现在所看到的,国库这几天是有钱了,有粮了,可你们看不到,东玉的百姓何其之多,还有在边关浴血奋战的兵将又是何其之苦。”

“长安叔叔这几天忙着粮食分配的事,等分配好了,你们就知道这些钱粮根本不算什么,这些东西也只是解了东玉的一时之危而已,而你们之所以看不到这些,之所以可以安稳的生活,是因为有人顶在你们头上,将所有的苦难都给你们挡了,让你们不用负重前行。”

“现在东玉的半个江山还没有拿回来,等秦将军将北蛮人打出去后,那些被践踏的城池对东玉来说是一种荣耀,也是一种负担,东玉需要将那打回来的半壁江山给安顿好了,让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可是这”安居乐业“四个字说的好听,它所需要的钱粮根本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更不是现在国库仅有的这些东西可以支撑下来的,”所以她从不敢很乐观的面对东玉眼下的情况。

眼睛看着在烈日之下辛勤劳作的人,目光慢慢变得深远,“表哥,我们玉家坐了天下,成为这人上之人,那就不是站在老百姓的肩膀上吃喝玩乐的,你要明白,这个天下是百姓拥护玉家坐上的,玉家便不能弃了百姓!”

“我们既然站得高,就得望的远些,就得明白权倾天下的同时肩膀上担着的是责任,是民心,是想尽办法的让百姓安居乐业,而不是他们受苦受难,哀嚎遍野时我们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一边的夙黎口中默念,清淡的眉眼为微微凝着,眼睛看着身边这个慷慨激昂,心怀家国的小人儿。

她六岁离开皇宫,三年远离朝政,现下可以这么通透的明白这些君王该明白的道理,是她那个叫天元的师傅教授的吧!

“表弟,那你现在是在省银子么?”玉玦零就是性子直率了些,还不是蠢货,此时听玉深说这么多,他深有感触的同时当下便也明白了玉深的意思,不由出声询问,同时脸色也严谨了许多。

玉深点点头,“表兄你能明白这点就好,蚊子再小也是肉,能省一点是一点吧,”要不然她费劲进山里找野菜和准备去打猎是做什么。

“六皇子,我的箭术是被我爹教的,要是进山一定会猎出很多动物,”秦北暮眼神清明的看着玉深,眸光真诚。

听了面前这个比他小两岁之人所说的话,此时他终于知道了祖父为什么要让他今天和零世子一起过来这里,又为什么要让他多多亲近玉深,这个比他还小的孩子。

六皇子胸中的丘壑,确实不是他能相比的。

感觉到秦北暮的转变,玉深的余光看到一边频频望向这里的秦老将军,心下顿时明白了什么,笑道:“本皇子让人准备打猎的工具,我们一会进山。”

“好,”玉玦零率先开口,应和的很快很坚定,他是玉家人,他得将百姓放在心上。

第九十六章 进山打猎,打赌,野猪

一行几人拿着狩猎的东西上了山,玉深便看到在青梧的指挥下就地拔着野菜的二三十名乡下妇人,一个个手里提着大篮子,里面已经有了不小的收获,有的甚至还有昨天玉深刚教青梧认识的野菜,眼下她们也采摘了去。

青梧看到玉深和夙黎几人过来,上前行礼,一一道:“主子,世子,夙大人,秦二公子。”

“嗯,”玉深点点头,满意青梧的做法,但还是不忘嘱咐,“青梧,尽量让她们聚集起来,不要分散的太远了,”毕竟昨天这里出现了野狼,虽然杀光了,但是谁知道还会出现什么东西。

“属下明白。”

“对了,昨天发现的野生韭菜记得采回来,不要伤了根部,晚上我给你们做好吃的,”玉深还没有忘记要让某人吃的留鼻血的事情,眼角余光看到身后气质清淡的某人,咬了咬牙,居然敢嫌弃她,等着吧!

“表弟,什么好吃的?”显然,玉玦零还是一个小吃货,此时耳朵尖的正好听见了这一句,便眼巴巴的看着玉深,生怕她藏了或是私吞了。

“对啊,什么好吃的值得六皇子亲自动手?”秦北暮也拿着弓箭凑了过来,脸上笑咪咪的,精明的眼眸闪烁着,一副好奇的样子,那一张漂亮的脸都要笑成麻花了!

当然,这是玉深的看法,秦二公子在别人眼里还是万分可爱的。

“是本皇子新发现的一些野菜,村里人没吃过也不会做,便想着回去教教他们,顺便改善一下百姓的伙食,说起来你们今天来的也是时候,”玉深笑着说道,“好了,不闲扯了,赶紧打猎去,今天我们看看谁打的猎物最多。”

“那头名有没有什么奖励?”秦北暮道。

“你们想要什么?”玉深警惕起来,“钱,不行,粮食,不行,命,更不行!”

秦北暮抽了抽嘴角,他不过是想要弄个彩头出来让大家积极一些,有必要想着的这么严重么?

“那就最后一人答应赢了的一人一个不太过分的条件,你们以为如何?”这个时候,夙黎语气轻淡的开了口,温润的眉眼好看至极,唇角挂着淡淡的浅笑,一双足以容纳世间百川的眼眸泛着星光,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玉深。

“可以,”玉深应下,然后转过头避开夙黎的视线,同时在心里感叹,这个漂亮的少年要是长大了,该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那就以猎物的重量最多为胜,你们可有异议?”眼光落在一边的玉玦零和秦北暮脸上,见他们都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脸,夙黎皱了皱眉,不得不轻咳一声以是提醒。

“好,我没意见,”秦北暮收回视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实在是这个状元郎身上的气质太吸引人,尤其是说话的时候,简直像是有魔力一样,让人移不开眼睛。

“我也没意见,不过吃饭的时候我得多吃点,”谁叫他出了不少的力气呢!玉玦零道。

有了决定,玉深让青梧在这里看着众人,并让身边闲着的暗卫出去别的地方打猎,以防最后肉食不够,而他们几个小的就在这座山里狩猎,不会跑远。

四个人四个方向,等四人分散开来没多久,玉深没走多久便看了一只灰兔子,当下眼睛一亮,不再犹豫,拿起地上的小石子就那么掷了出去!

正中脑袋!

兔子被一个石子砸到脑袋上,本来准备逃走的就那么晕呼呼倒了下去,直到被玉深揪住了耳朵才又清醒了过来,当下扑腾的想要逃出去,可惜玉深不给它机会,匕首拿出来,直接利落的抹了脖子。

“暗二,接着!”将手里的兔子丢给唯一留在她身边的暗二。

暗二听到玉深喊他,从暗处飞出来直直接住那已经死了兔子,要不是他眼睛尖,都要被那兔子身上滴落出来的血给溅到衣服上。

玉深运气不错,没有转悠多久便又抓到了几只兔子,都是用小石子打来的,她自己不会用弓箭,那东西便也没带,每次都是抓到了猎物后交给身后的暗二拿着。

此时玉深不得不庆幸身边还有一个人,要不然这些东西要是让她拿着,怎么也会拖慢她的进度。

“主子,你不会用弓箭会不会失了优势?”暗二因为有先见之明的缘故,在听到玉深要上山打猎,身上早早便背着一个筐子,眼下装兔子倒也方便,但是看到玉深每次都是用小石子,不由有些担心。

玉深正在看这周围的还会不会再出现猎物,此时听见暗二的话,不在意的笑了笑,“打到猎物便好,有些事情不需要过程,只看结果便足够了,而且我用小石子很方便,再说,弓箭是我的短处,我自然也不会死要面子的去碰。”

暗二点点头表是受教,突然耳朵动了动,压低声音道:“主子,前面不远处有动静。”

玉深的身子一僵,然后竖着耳朵听了听,没听见!

疑惑的看向暗二,也将声音压低下来,“什么动静?”此时心里不由有些懊恼自己没有内力,什么也听不见。

暗二又竖着耳朵听了听,“主子,好像是……野猪!”

“野猪?”

玉深怔了怔眸子,然后心里浮现狂喜,野猪的体型一般都比较大,她要是能抓到这个家伙,那她不就赢了么,当下赶紧道:“走,赶紧过去看看,”说着,紧了紧手里的匕首,眼中闪现志在必得的神采。

玉深和暗二躲在草丛里,看到不远处低着头哼哼唧唧正在找东西的大家伙,玉深心里有些激动,她目测了一下,这家伙大约有三百多斤,最重要的是这野猪身边还跟着两只小崽子。

猎物找到了,但是怎么全部抓到这就让玉深犯了难,。

野猪性子猛烈,她倒是可以用极快的轻功将大家伙解决了,可是她贪心啊,那两个小的她也不想要放过,虽然回去不准备吃了小家伙,但是养一段时间养肥了还是可以的,毕竟这秋福山山根浅,很难将养出大东西,眼下遇到野猪也真的是很幸运了!

眼神落在身边的暗二身上,想了想,要不她解决大家伙,暗二去抓那两个小的,到时候她大家伙在手,就算不用小家伙也是稳赢的局面,这些想着,便给暗二指了指那两个小东西的方向,同时示意暗二她去解决大的。

暗二领会到玉深的意思,即便担心但还是点了点头,同时将身上的背篓悄悄放下,以便一会行动方便。

正在玉深下了命令,两人一去冲出去时,一道凌厉的箭光一闪而过,先一步射出,打在了大野猪的脑门,箭身入了三分之一,野猪就那么直直的倒了下去!

在箭射入野猪的头部时,玉深和暗二已经出来了,此时小野猪被这个变故和突然出现的人吓得惊狂起来,玉深怕这两个小家伙跑了,也顾不得是谁射杀了大家伙,赶紧对着暗二道:“小的,一人一个,活捉!”

暗二冲向另一只时,玉深将自己的匕首收了回去,轻功一点,向着跑向另一边的小野猪扑去,直接将它扑到了身下。

因为扑的太猛,玉深心里又急切,扑下来时虽然将小野猪抓到了,但是自己也被这扬起来的灰尘弄了一脸的土,瞬间便有点灰头土脸的。

第九十七章 野猪事端

感觉到身下那小野猪扑腾的厉害,玉深顾不得其他,轻微咳了咳便赶紧伸手将它的腿给抓住,可谁知这东西身形虽然小,力道却是不晓的,那奋力扑腾的架势玉深差点没抓住让它溜了,赶紧又紧了紧力道,同时也将小野猪提着让它距离自己远一点。

小东西别看个头还小,但是那时候手里也有二十多斤,玉深这个小身板提起来还是颇为费力的。

“六皇子,需要微臣帮忙么?”声音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笑意,语调温和清雅,如山间溪流滑过心间。

玉深转头看向来人,见到他脸上的笑意,想到自己方才的计划全被这人突如其来的一箭给破坏了,最后为了抓住小野猪那奋力拼搏的丑样子还全被这人看了个便,当下脸色便有些不好看,冷声道:“夙大人,你不觉得你出现的万分不是时候么?”

此时玉深白皙的小脸有些灰扑扑的,胸前本来还干净的衣服被泥土沾染了一大块,有些地方还擦破了,梳理整洁的头发也因为在草木间穿梭的原因有那么几根被勾扯了起来。

尤其是此时手里还万分搞笑的举着一只哼哼唧唧的野猪,这幅狼狈又满脸不快的样子真真是像极了市井之间刁蛮的小乞丐。

夙黎看到玉深这一副样子,唇角的弧度又扬了扬,没有在意玉深的生气,直接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然后伸出手想要将玉深的脸给擦干净。

玉深看到那伸过来的手帕直直的向着自己的脸伸过来,脚步不自觉向后移了移,心跳也有一瞬间的加快,“你要做什么?”

可能是因为紧张的原因,玉深忘了自己此时手里还抓着野猪的事情,防备之下将手下意识的伸出去阻止夙黎的靠近。

夙黎被玉深这突然送到他面前的野猪惊住,怔楞了一瞬间便赶紧躲开,真的是差那么一点点便和玉深送过来的野猪有个亲密接触。

而他闪躲之下下意识中无措又有些呆萌的样子正好被身前玉深看到,真真是又被这个少年的模样给惊艳了一把。

听到怀里野猪的哼叫,玉深收回神尴尬的笑了笑,将手里的野猪拎了回来,对上夙黎反应过来有些黑沉的脸色,讪讪道:“那个,夙大人,你别介意,我不是故意的,呵呵……”

一边同样抓住野猪的暗二看到平时他们眼睛里应该如仙人一般芝兰玉树的夙大人此时有些狼狈的一幕,眼眸大睁,分心之下差点让手里的这只小野猪跑了,赶紧紧了紧它的蹄子。

在这尴尬的气氛下,为了减小自己的存在感,暗二没什么犹豫的抬手就弄晕了手里不这个安分的家伙,然后脚尖一点消失在原地。

他还是去办点实事为好。

“六皇子,”夙黎咬着牙吐出这三个字,凝住的神情里玉深都可以听到夙黎那后牙槽咯嘣咯嘣的声音,平时温润的凤眸此时冷凝下来,吓得玉深不由得抖了抖身子,这小屁孩看着平时一副温润如仙的模样,生起气来怎么就这么可怕呢!

想着这些,忍着周围寒凉的气温,求生感突然爆棚的玉深顶着夙黎视线的压迫,退了几步,看着脸色依旧万分不好看的他,呵呵的傻笑一声,“夙大人,你这么才貌无双,应该要知道这世上有一种偶然又必然的存在,它叫意外!”

“哦,是么?六皇子真是能言善辩,微臣佩服,”语气变到最后,又恢复了往常的平和样子,只是之前那生气起来的模样让玉深印象深刻,所以此时即便夙黎似乎不打算计较了,玉深依旧有点心神颤颤。

“还好,一般一般了,”总之谦逊一点总没错的,玉深这样想着,却不知道她这个回答带着敷衍的口气,让夙黎本来已经有些平和下来的脸色瞬间又有些难看起来。

玉深:“……”她又说错什么了么?

偷偷看了身边的少年一眼,她真是猜不透这人的心思。

“表弟,原来你在这里啊!”此时一道响亮的声音传了过来,玉深不得不感慨玉玦零出现的实在太及时,解救她于危难之中,是以便给了出现在两人眼前,手里拎着三只死兔子的玉玦零一个大大的好笑脸,“表哥。”

这一声‘表哥,’当真是万分亲切了。

闻言,玉玦零兴冲冲的步子顿了顿,眼睛落在表情有些不怎对的玉深身上打量几圈,皱着眉道:“表弟,你打猎打傻了?”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

玉深:“……”她这表哥,真不怎么上道!

想着便白了他一眼,看到他手里的猎物,“表哥,就打了三年只兔子?”

见玉深正常起来,玉玦零大步过来,看到玉深手里仅有的野猪,笑了笑,“表弟,本世子这三只兔子可是比你这小野猪重多了,”说着将手里的兔子放到地上,突然眼睛看到夙黎身后那躺在地上大东西,惊讶道:“表弟,这大野猪是谁猎的?”

这要是大野猪在手,绝对是今天的赢家啊!

顺着玉玦零的视线看到地上那已经气绝身亡的大野猪,玉深虽然没亲自弄到手,不过她倒也豁达,努了努嘴,“是夙大人猎的。”

玉玦零闻言,看了一眼脸色回复正常的夙黎,又对比了一下自己和玉深的东西,笑道:“表弟,要是秦二那里不出意外的话,你今天应该是最后一个。”

“是么?”玉深笑了笑,“可是我还有几只兔子在暗二手里。”

“那我就是最后一个了?”玉玦零有些跳脚。

“不出意外的话,”玉深原话送回来。

玉玦零:“……”

决定暂时忽略这个事实,玉玦零跑到大野猪身边蹲下身子伸出指尖戳了戳它硬邦邦的脑袋,“表弟,这家伙怎么运回去?”

“暗二应该去叫人了,我们在这里等等便好,”这话一落,玉深便听到动静,偏头一看,便看到暗二带着几名在附近打猎的暗卫回来,手上还拿着绳子,而他手里活捉的小野猪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主子,人找来了。”

“嗯,将这些东西抬起下去吧,下午让人将这野猪处理好了,晚上给百姓的锅里夹菜,”说着看向一边的夙黎,“夙大人,你不会就只有这头野猪吧?”

“重量不够么?”夙黎淡淡的一句,玉深闭了嘴,算了,她这顶多一百斤的东西还是不要多要求人家了。

“那暗二,就这些吧,”玉深罢了罢手。

“是,”说着暗二便吩咐后面的人行动,等一行人准备拿着东西离开此处时,玉深突然问道:“秦二公子你们可见到了?”这小子别还在打猎吧,这都快到午时了,该吃饭了。

“主子,秦二公子在青梧那里,属下将小野猪放在那里了,他正稀奇着呢!”

“暗二,秦二打了多少猎物?”玉玦零还是有点不甘心,想要拼一拼。

“一个孢子,五只野兔子。”

“本世子真的是最后一个啊!”一声哀嚎,传遍山野。

玉深笑了笑,他这个表哥,到底年纪小,还是万分在乎这不痛不痒的名次的。

“青梧姑娘,野韭菜差不多拔完了,你看看还需要弄些什么,”一个小妇人将篮子里的野生韭菜拿在手里。

青梧眼睛四处看了看,见这些妇人篮子里采摘的野菜都差不多了,看了看日头,道:“这位姐姐,就暂时先这些吧,不过我之前交给你们的另外几种可以吃的野菜你们可都认识了?”

“青梧姑娘,我们这些村里人,靠地靠山吃饭,你教的我们认识了,不过这几种东西以前也有人采摘回去过,做出来的味道……”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妇人说的为难。

第98章打猎回去(2p中!)

“没事,稍后主子会教你们怎么将这些野菜做出好味道,你们放心,”可能是这些百姓淳朴,青梧这清冷的性子同她们相处下来也被感染了些许,便多说了些。

“青梧姑娘,你说的可是六皇子?”她们这些妇人虽然没有见识,但是却知道耕种一事是六皇子和一个长得像神仙的男子负责,而她们又见青梧经常跟在六皇子身边,便猜想道。

青梧点点头。

“可是……”众人闻言停下手里的活,都有些面面相觑,这六皇子那可是天潢贵胄,是顶顶的尊贵之人,最重要的是她还是一个男子,虽然年纪小了点,但是怎么会这些妇人的活计?

此时在一边逗弄小野猪的秦北暮也抬起头看着青梧,之前就听六皇子说她要亲自动手给他们做吃食,他以为是她的玩笑话,此时听她的属下所言,似乎这六皇子还真的准备下厨?

不是说君子远离庖厨么?

“主子既然说了,那便一定会做的,大家放心便好,”青梧不予多做解释。

实在是她也不怎么赞同主子下厨,到那时却也不能违了主子的命令,虽然当初在无量山时主子露出的一手还不错,但是主子身份尊贵,要是沾染上这些事情,传出去难免被人笑话。

“青梧说的对,大家放心,等吃了午饭休息一会,我便叫你们这些野菜的做法,保证好吃,”玉深过来便听到青梧的话,便接话道。

“见过六皇子,”一众妇人看到玉深,赶紧躬身行礼,之前她们都分散着在找野菜,没几个见过玉深,此时和她近距离接触,都有些惶恐。

“大家都起来吧,不用多礼,”走到近处看到她们手里的篮子,见她们将野菜分类摆放,没有混在一块,心下满意,“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

“置于打了的这猎物,晚上给大家加餐,管饱!”玉深这话一落,那些还就没有沾肉腥的妇人们一个个激动的不行,她们本来以为有些米饭吃就很好了,没想到还可以吃到肉,真是……

“民妇等谢过六皇子……”摸了摸眼角泪花,一个个感激的看着玉深。

玉深心酸的摇了摇头,示意青梧将她们领下山去。

在下山的路途里,玉深感觉到身边玉玦零情绪的不对劲,偏头一看,便见他有些动容道:“表弟,本世子没想到原来有些人还能吃不上肉。”

“你以为呢!”

吸了吸鼻子,“表弟,本世子决定,这几天都上山去打猎,不,只要有时间了,本世子就去打猎。”

“表哥,你有这心固然是好的,但是这些事有我的暗卫做,你打猎一次两次还可以,要是次数多了进山出现什么意外,那就不是帮忙了,是帮倒忙!”玉深丝毫不介意给他这个表哥泼一盆冷水。

“那本世子要做什么?”玉玦零听了脚步,“表弟,你不要小看了本世子,本世子和秦二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玉深看了看在一边点头赞同的秦北暮,想了想,“意思是你们这几天不回去?”

“嗯,不回去。”

“秦二公子倒是没什么,长安叔叔那里可同意了?”

“我回去就让人给父王送信。”

“随你!”

“那表弟,本世子到底可以做什么?”

“我想想……”一路上都是玉玦零在叽叽喳喳的说话,玉深偶尔附和两句,夙黎和秦北暮在一边静静的听着,不小片刻便道了皇庄附近搭建的粥棚处,而先一步回来的众人已经在福叔和花嬷嬷的安排下开始分配饭食了,便是地里劳作的百姓也排着长长队等着吃饭。

秦老将军在一边吩咐暗一人让人将打回来猎物放好,一时间倒是都没怎么注意到玉深几人回来。

玉深来到花嬷嬷身边,看到锅里是白花花的大米饭,不是浓粥之类的,点了点头,这种时节百姓劳作时出力比较大,她又赶进度,必须让他们吃饱一些才好。

“主子,你回来了?”花嬷嬷给身边的一个下人拿了大勺子让她去分米饭,刚转身便看到玉深,“主子,这衣服……”

第九十九章 玉深教野菜做法

“嬷嬷,没事,我一会就回去换,”玉深罢罢手,“嬷嬷,不用管我了,赶紧让百姓们吃饭,别饿着了。”

“好,那嬷嬷先去干活,”花嬷嬷应下,“对了主子,你和秦老将军几人的饭菜也快好了,主子别饿着自己。”

玉深闻言皱了皱眉,看到眼前一排排衣衫简朴,样子疲累的百姓,道:“嬷嬷,以后我同夙大人和百姓吃一样的便好,你让人给秦老将军准备好点。”

“不用了,下苦力的百姓能吃得,我一个不出力的老头子怎么就吃不得了!”秦老将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玉深身边,满是蛮不赞同道。

玉深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吩咐道:“嬷嬷,那就都一样吧,不用再重新做了,”本来她顾忌老将军的身体,不过既然老将军自己都这样说了,她便不劝了。

“嬷嬷知道了。”

“花落,那些孩子可聚集起来了?”玉深还没又忘记这件事,看到花落从皇庄出来,便问道。

“回主子,聚集起来了,不过没有小婴儿,”花落恭敬回道。

“嗯,我知道了,这些天你就负责照顾好他们,我有下午有时间过去看看。”玉深能明白百姓的想法,必将婴儿实在是太小了,很容易出意外,刚开始他们终是不放心的,所以都在观望,不过玉深知道,最后他们都会将孩子乖乖送过来的。

“是。”

“青梧,你去告诉暗一,要是有活的猎物就暂时不杀,夏天闷热,死了的东西保存不了多久,那两个小野猪就先养着,等肥一些在吃也不迟。”

“是,属下这就去办,”青梧说完便应声离开。

交代完这些,玉深想了想,暂时没想到还要安排什么事情,便打算回皇庄去,伴随着这个想法,玉深听到了玉玦零肚子咕噜咕噜的声音,抬眼便见他脸色泛红,拍了拍他的肩膀,“表哥,走吧,我们也回去用午膳。”

“表弟,不是说和百姓一起吃么?”

“晚上吧,中午皇庄里的人已经做好了,总不能浪费不是。”

回了皇庄,几人都去洗漱了一番才去了大厅,用完午膳过后,玉深吩咐福叔给大家多准备点茶水,下午晚些开工,便去了皇庄内开辟出来的,妇人们休息的地方。

等到的时候,花嬷嬷,汀兰和应该去休息了的夙黎,秦老将军已经到了此处,正看着妇人们将采摘回来的野菜分类放好,野菜有些也已经清洗干净了,便是菜板,炉火也准备齐全,似乎就差玉深这个大忙人了!

“主子,”汀兰看到玉深,率先欢喜着跑过来,手上还有洗野菜时沾的水,她倒是一点也不介意,一双眼睛笑的弯弯的,煞是好看,突然她压低声音道:“主子,这几天怎么没见到小白虎?”

见主仆两人神神秘秘的,夙黎耳根微动……

闻言,玉深咳了咳,心虚的看了汀兰一眼,她差点忘了小白虎的存在,“小白虎我让人照顾着呢,”说完怕汀兰再问,赶紧将眼睛看向一边的秦老将军和夙黎,“秦老将军,夙大人。”

“六皇子,这些野菜真的能做出好东西?”

“当然,”玉深勾唇,然后直接走到清洗干净的野菜地方,拿起一把明叶菜在手里,道:“这个是龙头菜,在野菜中比较常见,又叫蕨菜,能起到清热滑肠、降气化痰、利尿安神的作用,吃起来鲜嫩滑爽,而且它的食法有很多,炒、烧、焖都可以,肉炒蕨菜、脆皮蕨菜都能做,”一边说,玉深走到摆好的菜板边,菜刀拿在手里,手法迅速的切开,看的花嬷嬷和一众妇人心惊不已,就怕切到玉深自己。

切好,抬眼看向众人,道:“对了,这个蕨菜叶呈卷曲状时,说明它比较鲜嫩,老了后叶子就会舒展开来……”滔滔不绝的讲述着,态度极其认真,那些妇人也慢慢的聚在玉深身边,静心学习。

“这个是明叶菜,枝端开蓝色的小花,它的嫩苗可以炒来吃,味道也不错,而且它的根部有祛痰镇咳、镇痛、解热、降血糖、消炎的作用……”

夙黎和秦老将军站在外面,根本到不了近前,也只能听见玉深说话的声音,老将军顿时觉得自己似乎担心过头了。

第一百章 司农官带农具来皇庄

片刻的时间,野菜的几种做法出来,本来准备走的秦老将军吸了吸鼻子,“夙小子,你说六皇子做的这野菜会不会很好吃?”

夙黎淡淡的看了有些要流口水的秦老将军一眼,鼻尖处是饭菜的香味,笑了笑道:“老将军刚用完午膳便饿了?”

往前进了几步,“人老了,难免吃的多些!”

夙黎:“……”

人老了不是应该胃口不好,吃的少些么?

“好了,先将这几盘菜放桌子上,一会你们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玉深将炒好的野菜盛出来,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舒了口气,话说这七月天可真热。

等野菜被端到一边的桌子上,汀兰有眼色的先给秦老将军和夙黎单独盛了几筷子出来,之后便让等候很久的妇人们上前品尝,这边老将军吃到嘴巴里还没有回过味来,那边一个个的几筷子下去野菜便没了影子,一个个点头称好,比她做的好吃多了。

玉深见她们满意,便知道是成功了,又拿了几种她们熟悉的野菜一一交了几种简单的做法,等快到工人们上工的时候,玉深洗了洗自己的手,看到桌子上全是光盘子,不忘交代道:“这些做法以后会有人向你们学习,我希望你们学了之后不要藏私,可以告诉那些还不知道的人,让更多的人填饱肚子,嘴中多些滋味。”

“六皇子,民妇们不会的,”一个年级稍大一些的老妇人说道。

“民妇等定不会藏私,”一个个赶紧保证,心里感念玉深的恩德。

眼睛看到来了人在和夙黎和秦老将军说着什么,玉深想到今天弄回来的野韭菜,觉得自己今天可能是没时间做了,便将花嬷嬷叫过来,指着地上洗干净的野韭菜教了韭菜盒子的做法,直到花嬷嬷点头应下表示知道了,玉深才走向夙黎等人。

“六皇子,户部的司农官来了,在田地那里,还带来了两件刚做好的新农具。”

随着夙黎这话,玉深和他们几人出了皇庄,而玉玦零和秦北暮听到消息,也随着跟了出去,几人大老远便看到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说着什么,等到了近前,玉深看到地上出现的两个梨木所制农具,笑了笑,外观她至少还是满意的,挺结实。

“六皇子,秦老将军,零世子,夙大人,秦二公子,”看到玉深几人,任闲敢紧打招呼。

“孟大人让你们送来的?”玉深围着问耧车播种机看了一圈,问道,她倒是没想到工部的效率这么快。

“是,孟大人让工部的人连夜赶制,然后知道今天微臣几人今天要来,便顺道给送了过来,让六皇子看一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他好改进。”

“表弟,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的?”玉玦零拍了拍这大家伙,满脸好奇,在场的除了司农部的几人,都是眼巴巴的看着玉深,等着她解答。

“这是耧车播种机,用来播种种子的,比人力快,”解释完玉深便吩咐人将这个东西弄下地,又让人抓了一把大米当做种子,并牵来了牛准备拉车,而正好身边的几块地被翻过了,正好可以试验一下。

在玉深的指挥下,这耧车播种机装好,前面的人拉着牛,米粒洒上,随着牛的走动,米粒规整的落在地里,不到片刻这块被开垦出来的土地就播种完了,周围眼巴巴望着的人顿时一阵欢呼,玉深更是满意的不行。

地埂上的夙黎看到玉深那明艳的笑容,心里想了想便知道这是玉深弄出来的。

又试了试木犁,也没有什么问题,玉深便放了心,剩下的只要工部加紧生产便好,“好了,几位大人可要本皇子让人安排住处?”演讲看着眸光激动的几个司农官。

“那微臣就麻烦六皇子了,”任闲道。

第一百零一章 苏子郊教识字

“六皇子,不知道大豆的种子什么时候拿来?”姜文咏对着玉深拱了拱手,此时他看了耧车播种机的用处,只想要见见那还没有见过的大豆种子是什么样。

“六皇子,还有那个什么豆角,秋瓜种子,”董居言不忘提醒。

“本皇子晚上会带过来的,你们放心,”说起来这个秋瓜她就郁闷,这种东西在现代这么常见,怎么古代就没人发现出来这个品种呢!

真是郁闷死人了!

说实话,这个时空的人们经济发展在衣住行方面都不错,唯独食方面,也就是农业方面差的一塌糊涂,百姓地里面根本没有种过多少农作物,跟现代的农产品比起来,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而水果方面玉深喜欢的菠萝草莓葡萄香蕉哈密瓜柚子,呵呵……根本没有,不对,也不能这么说,玉深觉得这里的土地基本在质量上都很好,这些东西应该也不一定没有,只是没人发现罢了。

现在她的空间里只有葡萄和草莓种子,但是数量极少,还是爷爷当时不知道怎么弄进去了的,现下已经被爷爷在空闲时候种到了空间的土地里,她看那形式,葡萄和草莓长出来也就是各一亩地的样子,想要大面积种植,在空间怕是要培育好长一段时间。

让暗一下去安排几位大人的房间,玉深随着几人又在田地里看了一圈,又让人给孟源那边送了信,才和夙黎回了皇庄,向着那些孩子被安排的院子而去,而秦老将军和几位司农官则是在田埂上,准备亲自下田试一试这两件农具。

玉深过来这偏僻的院子里时远远的便听到一声稚嫩的童语。

“树……木,树……木。”

“对,就是这样,小福,写字再用点力气,这边,这个寸的一点不要忘了。”

“苏哥哥,是这样么?”

“嗯,这个字再写的紧凑一些会更好。”

“小福知道了。”

人数多,院子选的很大,院子中几颗高大的树木遮蔽了阳光,倒是有了不少的阴凉地。

此时玉深站在院子边看着院子里大小不一,被几个丫鬟看顾着的大约一百多的孩子们手里都拿着小石子趴在地上写字,年纪小一点的不到三岁,也不管自己会不会,总之就是有样学样,倒是玩的不亦乐乎,年纪大一点的倒是学的很用心,玉深对此倒是颇为意外。

“怎么样,让他们有些事情做,也不会出了什么乱子,”夙黎看着院子里孩子,笑道,眉眼满是清华。

“夙大人,你吩咐的?”玉深很意外。

“早上回来拿东西时发现这里很吵闹,花落没办法正准备去找你,我见那个苏子郊似乎会认识些字,便让他教他们认字。”

“倒是比我安排的好,”玉深不得不说这人的心细,她都想不起来这一茬。

“主子,”花落端着茶水过来就看到院子门口的玉深。

玉深看到花落拿的东西,道:“水多备一些,不过也不要忘了找汀兰配置一些解暑的药材,给他们煮点预防预防也好,这些孩子的年纪小,天气又热,中了暑气难免要受罪。”

“花落知道了,主子放心。”

“嗯,”玉深看了看夙黎,提议道:“这么多的孩子我看这个苏子郊要是教他们识字的话也忙不过来,我们要不要暂时给他们在庄子里找两个有些学问的人过来教他们?”

“微臣觉得甚可,”夙黎说道,凤眸落到院子里一笔一划写着字的几个大孩子身上,“不过这里的孩子得了认字的机会,还有三个皇庄呢,六皇子也打算这么做?”

“不可以么?”

偏眸看向玉深,淡笑道:“繁京的百姓家里可不止这么些孩子,六皇子确定可以都容得下?”

第一百零二章 苏子郊身世,收服苏子郊

玉深挑了挑眉,“教多少算多少吧,本皇子虽然买不来这么多的毛笔纸张,不过他们就这样暂时学着,也能多少能学到些东西。”

这万恶的古代社会啊,孩子上个学都这么困难,等着吧,等她不那么忙了,一定给他们盖个很大很大学校,让他们可以免费的读书识字。

看到玉深这突然坚定下来的神情,夙黎眉心一动,虽然不知道这个六皇子在想什么,但是莫名的,他知道她的想法会让他很惊讶。

“微臣记得六皇子回来的时候带了个小白虎,怎么不见六皇子带过来?”夙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呵呵……小白虎还小,本皇子让人照顾着呢,就不牢夙大人担心了,”玉深呵呵一笑,怎么这人也惦记上她的小白虎了,还是刚才汀兰问她的时候这人耳朵尖的听见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六皇子知晓甚多,便是身边的宠物也不是凡物罢了,”夙黎风轻云淡的一句,让玉深提了提心,这个夙黎,神神秘秘的,到底想要说什么?

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是骄傲道:“那是,本皇子的小白虎,这还能差了么!”

对于玉深所言,夙黎眸光轻眨,眼中幽光一闪即逝……

确实差不了,要不是他方才听到那个婢女提及,心思一动之间给这个小白虎卜了一卦,不然也不会知道他根本就算不出这个小白虎现在所在何处,便是眼前这个六皇子,他算的再稀少,也能算出她是东玉的福星,可是这个小白虎,他根本算不出它的一点信息……

“六皇子,”在玉深和夙黎说话的这会儿,转过头来的苏子郊正好看到了院子门口他们,便过来打招呼。

“嗯,做的不错,”玉深看到这个唇红齿白的少年,笑了笑,突然想和他多说几句话,“苏子郊,看你这么文秀的样子,一定读过很多书吧!”眉眼飞扬,娇颜上的神采惑人,那双美如琉璃的眸子闪闪烁烁的,像是夜空中的星子一样漂亮。

许是玉深的声音太过好听,也许是玉深这声‘苏子郊’叫的太过自然,太过妥帖,苏子郊被晃了神,以至于今后的很多年里,于玉深身上感受最亲近的话,每每回想起来,便是这句了!

“草民惭愧,只读过一年的书,”听到声音后赶紧低头回道。

“怎么才读了一年?”玉深疑惑。

“家父早亡,之后便没有去过了,”苏子郊垂着头,说到他的父亲时语气伤心。

“那你母亲呢?”

“草民没有母亲,是父亲独自抚养草民长大的。”

玉深滞了滞,发现自己似乎接触到了这个男孩子的伤心事,摸了摸鼻子,关心道:“那你现在怎么生活?”

“草民帮着村子里的叔叔婶婶做些零散的活计。”

这样啊,玉深倒是有些心疼这个无父无母的孩子,何况之前他还被那个赵高抓进了皇庄,还差点被……

“这个,你可愿意跟着本皇子?”

玉深对苏子郊的印象不错,聪明,机警,要是稍加培养的话,会是个不错的帮手,便收了招揽之心,只是看到苏子郊一脸惊恐地看着她,便是夙黎也意味深长的样子,玉深不由的退了一步,“怎么了?”有……有什么问题么?

一个两个的,为什么这么看着她?

“六皇子,草民……草民……”苏子郊想到上次玉深对他容貌的夸赞,顿时脸憋的通红,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玉深也不是反应慢的,此时见苏子郊抵触的表现,瞬间明白了什么,大笑道:“苏子郊,你放心吧,本皇子就是再喜欢漂亮少年,只要夙大人在身边,你就是万分安全的。”

真是的,她都被误会成什么样子了……

再次被调侃的夙黎黑了黑脸,“六皇子,请自重!”他真的不能对这人有什么期待!

“本皇子不重!不重,就不重!”玉深此时就是想要和夙黎这个傲娇的少年对着干,甚至还不怕死的又伸手捏了捏夙黎的脸,摆明了你不能奈我何的样子。

夙黎:“……”他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苏子郊:“……”原来你是这样的六皇子……

花落:“……”她就默默地看着就好了……

“怎么样,苏子郊你可愿意?”玉深自己玩的没意思,夙黎也不搭理她,便又想到了正经事。

“草民愿意,”得了这个不算保证的保证,苏子郊也清楚可能是他想错了,是以这个大好机会他不想放过。

“好,那你暂时先看着这些孩子吧,稍后本皇子皇派两个人过来教你们读书,环境暂时委屈了些,但也记得好好学知道么!”

“草民知……”

“既然是本皇子的人,就给本皇子用自称!”声音沉然。

苏子郊抬头看了玉深一眼,想到一边的花落姑娘似乎也是这样说话的,便也改了,“子郊知道了,六皇子放心。”

“嗯。”

一百零三章 去千华山拉种子

千华山。

夕阳的余晖早已经挥洒不见,夜色乌沉下来,渐变的黑夜之下的群山山脚,隐隐灼灼的出现了几个人影,其中为首的身子娇小,显然就是出去运种子的玉深。

她在从苏子郊那里出来后和夙黎,秦老将军到了招呼,摆脱了玉玦零这个小表哥的纠缠后便带着福叔和她的几个暗卫来了这里。

“主子,这不是之前运粮的地方么?”福叔看着前面暂时停下来歇脚的人,给玉深递过去水囊。

玉深匆匆忙忙一下午,真的是一口水都没时间喝,此时接过福叔递过来的水囊,拔开塞子便大饮了几口,而后擦了擦嘴,看到夜空里隐隐约约的星子,道:“嗯,就是这里了,你们暂时现在这里等着,让你们过来你们再过来,听明白了么?”

“听明白了!”

“青宇,出来吧,”玉深对着虚空喊道。

只见青宇从暗处走出来,躬身道:“主子,运种子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玉深点点头,眸光看向跟来的八人,神色突然严肃下来,“回去之后,不许和任何人提种子的来处,听清楚了没有!”

这件事很严肃,她不能人让人知道空间的事情,也暂时不想别人对她的行为多加揣测,是以她才会在傍晚的时候出门为了轻便还什么东西都不敢带,并提前安排青宇在这里准备着,一路上为了不让有心人发现什么,更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主子放心,我们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分毫!”福叔,青宇以及暗一暗二带头保证道。

留下九人在原地驻守,玉深独自走到千华山偏辟出,向着上次发现的山洞走去,等进了山洞,玉深一个转身便进了空间。

“深儿,来了,”玉翁正在清点种子袋数,听到身后的声音一转头便发现玉深一身黑衣走了过来,不由啧啧赞叹,“没想到我玉翁的孙女小小年纪穿着夜行衣还挺有风骨的。”

“爷爷,你别调侃我了,”玉深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怎么样爷爷,种子准备好了没有?”这几天她晚上在空间里忙着和爷爷种东西,收东西,今天她进不来,便让爷爷帮忙准备好,她晚上进来直接让外面的人打包带走。

“好了,大豆种子暂时装了二十袋,其余的各两袋,不够的话再说,”玉翁拍了拍地上摞成一堆的种子。

玉深见差不多,也放了心,“对了爷爷,小扣童呢?”这小娃娃一天一个样,现在已经长开了,娇娇软软的样子着实喜人,玉深在空间里只要有时间了便陪他玩,小扣童也很乖,照顾起来一点都不费力。

“刚刚吃了点东西,现在卧室睡觉呢!”玉翁说到小扣童也是一脸的笑意,显然疼爱到了心里,“怎么了,深儿找小扣童做什么?”

见玉翁一脸的防备样子,玉深翻了翻白眼,爷爷这显然是有了孙子就忘了孙女的主儿,她要不要暗自伤神一下博博关注?

“没什么,就是想着这几天不忙了带小扣童出去外面刷刷存在感,这几天汀兰一有时间就在我耳边念叨小白虎,便是那个天才少年也对小扣童产生了兴趣,我怕我再不让她们见见,她们还以为我把这小家伙藏那里了呢!”

玉翁见玉深说的有理,也不拦着她,只是嘱咐道:“到时候记得照顾好小扣童,不要饿着了他!”

“爷爷,放心吧,深儿不会饿着你的宝贝孙子的!”玉深连忙保证。

“嗯,快把这些东西弄走吧,你爷爷我得回去休息了,这几天真是累坏我这把老骨头了!”

玉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爷爷你去吧,深儿就不打扰你了,”玉深也很心疼她爷爷,听到他要回去休息,便带着种子出了空间。

青宇和福叔几人自玉深走了之后便眼神警惕的看着周围,突然听到声后的响动,几人转头便见玉深走了过来,“福叔,现在可以带人拉青宇准备好的马车去前面的山洞拉粮食种子了。”

玉深的吩咐落下,她带来的九名属下拉着准备好的五辆马车向着山洞而去,还好去山洞的路虽然跌跛,但是足够马车通过,一行几人手脚迅速的搬完了东西,在明月微露之时回了东郊皇庄。

第一百零四章 百里流瀛偷吃被抓包

夏天的天气闷热,夜幕黑沉的不算是太晚,因为玉深在众人开饭之前带着人悄悄离开,在众人都卯足了劲的吃玩米饭,用完肉菜正惬意在地埂上,小道边歇凉时,带着明天播种的种子出现在尚未离去的人们面前。

秦老将军也像是知道什么似的,早早便带这玉玦零和秦北暮候在道路口,等玉深一出现,便疾步走了上去,“六皇子,”打了声招呼,还不待玉深应答,就眼巴巴的看着马车里面,“都带回来了?”神情不得不说怎么看都是有些激动的,那可是亩产量千斤的大豆啊!

“六皇子,你回来的可真快,”秦北暮不愧是秦老将军的孙子,此时虽然是和玉深说着话,眼睛确实落在那些种子上。

对此,玉深只能无奈摇头!

“表弟,回来的正好,花嬷嬷给你留了韭菜盒子,别说,味道还真不错,”玉玦零兴冲冲道,不过想到什么突然黑了脸,“表弟,那个什么叫钟离瀛的你赶紧把他送走吧,不能留下他!”

“怎么了?”玉深跳下马车,将那些种子交给秦老将军,自己和玉玦零往回走,那个钟离瀛不会不安分了吧。

“你是不知道,那个钟离瀛吃完了自己的居然还敢抢花嬷嬷留给你的韭菜盒子,要不是花嬷嬷及时阻止,哼……”说着,玉玦零轻哼了一声,小脸上满是怒火。

“表哥,你确定他是抢我的,不是他抢你的?”玉深见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便放了心,不咸不淡道,她还是清楚玉玦零这个小孩子心性的,脸上分明就是自己东西被夺的愤恨,还偏偏说成她,真是没有一点心机啊,让人一看就透。

“额……呵呵……表弟你怎么知道的……”谎话被铲穿了,玉玦零挠挠头,万分不好意思。

“猜的,”玉深道:“对了,夙大人有没有吃韭菜盒子?”

“没有,本来就不多,所以他把自己的给百姓的孩子分了。”

“这样啊,”玉深语气遗憾,要不是她有事出去,非得想办法让这人吃下去几个不可!

这边说着,路上却都是闻风而动,向着秦老将军那边而去的百姓,玉深也不管,知道秦老将军和夙黎会处理好此事,便和玉玦零一路闲聊着回了皇庄大厅,只是刚进去就看到桌子边的某人因为受到惊吓而慌张抬头的,鼓着腮帮子的妖魅面孔。

“钟离瀛,你居然敢偷吃!”玉玦零率先吼了出来,疾步上前看到盘子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了,顿时怒了,“这是留给本世子表弟的,你和本世子抢就算了,居然还不要脸的抢表弟的,简直太过分了!”

玉玦零的一张脸气的通红,手指指着百里流瀛的嘴巴,“表弟,你看,我说就说这人不能留着吧,不仅一点都没有寄人篱下的感觉,还欺负到主人头上了。”

百里流瀛因为玉深的突然出现被吓了一跳,嘴巴里又塞满了韭菜合子,此时被玉玦零指着鼻子说,心里不痛快,为了给嘴巴腾地,端起桌子上的茶壶就咕噜咕噜的灌水,直到将东西全咽下去。

之后不等舒口气便走到玉深身边,“小深深,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碰这些韭菜盒子的,”漂亮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玉深,魅惑绝世的俊颜上满是笑意,似乎知道了玉深喜欢欣赏美少年。

小深深?

玉深有些恶寒,心里真不喜欢这三个字,不过对于百里流瀛的话,玉深倒是不甚在意的挑了挑眉,笑道:“那就是特意的了?”

理由找的倒是挺油滑的……

百里流瀛:“……”

这个六皇子,真是一点都不上道,心里腹诽着,脸上却是道:“额……其实我就是饿了,又正好看到大厅有东西可以吃,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私下里偷吃?”玉玦零见自己被忽视,眼底的小火苗一簇一簇的往上升,这人在这里未免太随意了些吧。

“我可没私下里偷吃,”瞪了玉玦零一眼,桃花眼波光流转,璀璨生辉,妖魅的容颜此时笑嘻嘻的,目光似是很专注的看着玉深,“小深深你说是不是?”

“确实!”玉深点头,这个家伙不知道她是男子么,居然想要用色诱女子的招数色诱她?

心下好笑,不过眼见玉玦零又要生气了,玉深赶紧道:“你是光明正大的偷吃!”

“所以表弟,你赶紧把这人送走吧,”玉玦零神色一缓,打蛇随棍上,一副恨不得百里流瀛立马消失的模样。

玉深见此就纳闷了,其实她倒也不介意自己没吃上韭菜合子,只是表哥好好的怎么就讨厌起钟离瀛了,她看他们也没什么过节啊?

摇了摇头,这男人之间的关系简直跟女人的心思似的,万分的莫名其妙。

“表哥,等他伤好了自己会走的,你也别老赶人家,”拍了拍玉玦零的肩膀,她忙了一整天已经很累了,没心思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置于韭菜盒子,有时间再让花嬷嬷做一些吧,少不了我的,好了,不说了,我回房间休息去了,”说到这里,玉深打了个哈切,“你们两个都是男子,别像女人似的揪着小事不放,吵吵闹闹的,既然都在皇庄里呆着,就别给我找事,听明白了吗?”最后一句,玉深语气沉了下来。

眼睛看向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的玉玦零,直到看他不情不愿的点了头,玉深才看向百里流瀛。

“小深深你放心,我保证不给你找事,不过,你有了好吃的可不能忘了我!”百里流瀛算是识相的,不过他知道下午玉深给那些村民用野菜做菜事,便想要尝一尝这个六皇子的手艺,是以知道这韭菜合子是他的想法后,便匆匆赶来了大厅,不要脸的多吃了几个。

只是没想到这个韭菜合子的味道是真的好,他午饭没怎么吃,晚饭就顾着和这个直愣子东躲西闪了,眼下肚子一饿,就忍不住将桌子上的东西给消灭干净了!

其实仔细想想,这也不能怪他的……

第一百零五章 百姓前来报道

处理了这边的事情,玉深回到房间匆匆洗漱一番便睡了过去,等第二天一早起了床,汀兰端来洗漱用的水,整理好自己玉深便去了大厅,不过中间却是知道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两件事。

秦老将军昨晚和秦二公子,夙黎,带着庄子里的管事在皇庄的仓库守了一晚上的种子,生怕出了差错,知道这件事时,玉深又感慨了一番老将军的为国为民之心。

置于另一件事就比较好笑了,昨晚半夜百里流瀛不知道何故留了鼻血,大晚上的找了庄子上找来的大夫,折腾了一个时辰才将自己处理好,对此,玉深笑了笑,让他贪吃,活该!

不过此事过后,依照夙黎的聪明,大概差不多猜到她要他多吃一些韭菜合子的用意了!

刚到大厅,玉深便听到玉玦零哈哈大笑的声音,便知道这个消息他这个表哥也得到了,不由有些无奈,不过他知道钟离瀛倒霉,也算是出口起了吧!

“表弟,你来了,”玉玦零收敛笑容看到缓缓而来的玉深,只是眼角的上扬怎么也掩饰不住。

“嗯,”玉深装作看不见,眸光一移,就对上了夙黎有些疲惫却清亮的凤眸,那里面所包含的意思,玉深咳了咳,又将眼神移开,看到秦老将军那疲惫的面色,关心道:“老将军,稍后本皇子和几位司农官大人去负责后面的事情,你和夙大人回去休息吧!”

“没关系,老头子我精神还好,不用,”秦老将军罢了罢手,他不去看着实在不放心,就算回去休息也睡不安稳,还不如去田地里看着。

“微臣也不用了,”夙黎淡淡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暗哑。

“那好吧,”一会还有事情,玉深也没时间浪费,而且人家都那么说了,她也不和他们推脱,便让大家赶紧坐下用早膳。

几个司农官因为官职不高的缘故,或多或少的有些拘束,但是看玉深几人面色平静,方复十分正常的样子,都舒了口气。

而下首的齐远山看到桌子上被婢女端上来的寡淡的清粥小菜,眼里闪现几丝嫌弃。

堂堂皇子居然和那些贱民吃的一样,简直是自甘下贱!

吃惯了精美膳食的玉玦零看到这些简陋的饭菜也有些嫌弃,但是想到百姓都是吃的这些,他也可以吃得,便也没那么嫌弃了!

“主子,秦老将军,夙大人,”玉深这边还没有吃几口,福叔便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玉深放下筷子,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

“主子,皇庄外面来了很多百姓,都是闻风而来的人。”

“大约有多少人?”这是很正常的事,玉深并不意外。

“超过上千人!”

“这么多?”秦老将军惊讶道。

“是,而且还有陆续过来的,”说着为难的看了看玉深,“主子,那些人还带来了很多年纪不一的孩子,还有婴儿。”

“还昨天安排的一样,开垦的天地分配好了,百姓带来的婴儿放到一个院子里,并安排上大夫,置于剩下的孩子,让花落和苏子郊多费心一些,夫子人数也多找几个,皇庄这么大,孩子要是放不下就多开辟几个偏僻的院落,饭食的那边让花嬷嬷多加一些人手,对了,昨天打来的猎物能都处理了便都处理了吧,”玉深条理清楚的交代清楚,说着看向众人,“大家赶紧用饭吧,一会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处理。”

第106章教种植法 离开皇庄前安排 信任

福叔应声退了下去,大厅里顿时又安静下来,众人除了用餐的速度加快一点,同之前无甚差别。

等众人都吃了差不多了,玉深让暗一去将四种种子带出来,她要领着几个司农官亲自下地,并教他们这些种子的习性,等一行人除了皇庄,便看到大门口远远近近的都是人,玉深皱了皱眉,看到福叔安排的还好,便直接去了昨天开垦出来的田埂那里。

种子在暗卫的护送下送过来,打开袋子,玉深看到那黄灿灿的大豆种子,抓在手里一把放到耧车播种机里,示意前面的人牵引牛拉着往前走,随着叮叮咚咚的声音,种子落了地。

“大豆是个喜温喜光的农作物,在温暖的环境下可以生长的很好,可以说是个短日照的农作物,要求较长的黑暗和较短的光照时间,具备这种条件的话就可以提早开花,否则便生育期变长,大豆对水分的要求也还好,对土壤适应能力也较强,几乎所有的土壤都可以生长,不过土层深厚、保水性强的壤土是为最适宜的。”

“它可以分为春播,夏播和秋播,春播的话大约每年的四月中旬,也就是谷雨前后,春播生长期一般为四个月左右便成熟了,夏播的话每年六月中旬前后,因为阳光充足,所以夏播生长期大约三个月左右,秋播一般在八月中旬,也要差不多四个月的时间,而它本身……”

“这个是地瓜种子,地瓜性喜温,不耐寒,低温对地瓜的生长有害,天气过冷时地瓜一受冷便容易停止生长,严重的甚至还会腐烂在地里,相反,温度越高,它的生长速度越快,而且它也比较耐旱,可以在稍微干燥一点的地方种植,不过收获前2个月内雨量少一点为少,这个时期若遭受涝害,产量、品质都受影响……”

“地瓜,也就是红薯一般在5月中旬左右就可以种植栽插,八月到十月期间收获,也可以在在7月上旬或8月上旬栽插,三个月左右就可以收获,这是时候种植的是秋薯……”

玉深带着五位司农官在田地里站了一上午,将四种种子的习性和忌讳给他们一一说了个遍,期间汀兰过来送水,见玉深被大太阳晒的小脸红扑扑的,便给她送了把伞,也能防止玉深中暑,玉深见此便又让人给几位大人一个一把,见他们不习惯的样子,玉深淡淡的一句“你们想要用中暑的由头乘机休息么?”这一句话几位大人包括不肯接伞的夙黎和秦老将军咽的不行。

喝了水清了清嗓子,玉深等大豆种子百姓们上手了,便到了下一处,继续讲解,期间碰到他们不懂的也不生气,还是不是询问他们自己的意见,几人取长补短,一早上下来都收获不小。

这中间夙黎的眸光基本就没有离开过那个滔滔不绝,神色认真严肃的小人儿,有时候他真的很想看看这个小人儿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怎么就这么让移不开眼呢!

等到午饭时间玉深带着众人回了皇庄,看到路边阴凉处的百姓偶尔和他们说几句,听听他们的想法,看看自己有什么不足的地方,鼻尖处是饭菜的肉香味,玉深觉得自己这一早上的辛苦都要没了!

用了膳,玉深回到自己的院子便叫来了她的所有属下,这其中包括刚刚成为她的属下的苏子郊。

看到这一百多人,玉深清了清嗓子,“时间不多,本皇子就不多了,一会我吩咐完任务的人便立马离开,听明白了么?”

“属下听明白了!”

“嗯”玉深点头,“花落,苏子郊,你们的任务就是负责所有的孩子,包括找来的暂时教孩子们读书习字的夫子,方方面面都得给本皇子安排妥当了,知道么!”

“是,花落听明白了!”话落两人得了玉深的示意离开。

“福叔,你负责安排百姓耕地的事情,包括登记分配,全权负责好了,具体的只要可以处理,便不要过来找本皇子。”

“是!”

“花嬷嬷,饭菜那边就麻烦你了,一会再找几个厨艺学得不错的,送到剩下是那个皇庄的管事那里。”

“嬷嬷知晓了。”

“青梧,带着十名暗卫,领着妇人们负者蔬菜的来源,记得保护好她们的安全。”

“是!”

“青宇,带领五十名暗卫到山林打猎,每天不停,所得猎物分到四个皇庄以及周边搭建的粥棚。”

“是!”

“福叔,东郊皇庄有暗一和秦老将军在,这边你就别管了,去西郊皇庄吧,带十名暗卫,所有流程和东郊皇庄这边一模一样,可能做到?”

“回主子,能!”

“嗯,”玉深点头,“暗二,二十名暗卫将这些种子给本皇子守护好了,本皇子不希望听到什么不该出现的消息!”

“回主子,誓死完成任务。”

看到最后的十一人,玉深吩咐道:“汀兰,你和剩下的十名暗卫跟着本皇子去北郊皇庄。”

“是,主子。”

为了明确任务,玉深不得不再次交代事情,等交代完所有的安排,便回房间收拾东西,置于剩下的南郊皇庄这边,她会让夙黎过去的,她相信她就不给这人人手,这人一样能将事情能办的漂漂亮亮的。

收拾完东西玉深便去和秦老将军打一声招呼,告别一下,正好夙黎在这里,便也交代了他负责南郊皇庄的事情。

“六皇子这般信任微臣,微臣稍后便起身前往。”

“辛苦夙大人了,”玉深公事公办的口吻,“老将军,那本皇子就先离开了,老将军在这边有事吩咐福叔就好,不要太操劳了,至于守好种子的事情本皇子已经安排下去了,老将军不再亲自守着,熬夜对身体不好。”

“六皇子放心,我在爷爷身边,不会让爷爷太操劳的,”秦北暮在一边说道,模样正经,此时的他已经不是昨天那个锦衣华服的少年了,身上和玉深夙黎等人穿的一样,衣料简单朴素,此时他一身蓝色衣衫着身,倒像是一个俊美风华的偏偏少年郎一个。

“放心吧,我老头子知道怎么做,”秦老将军哈哈大笑。

“表弟,要不要表哥和你一起去?”玉玦零没想到他才来这里第二天表弟就要离开了。

“不用了,表哥你在这里好好陪着秦老将军吧,”玉深拒绝,而后又道:“记得不要和钟离瀛发生冲突,要是实在好好相处不了,你就别见他,反正他也在他的院子里修养着,你们两个给本皇子我井水不犯河水!”

只要是钟离瀛不触犯她的底线,不给她惹事,他想做什么她还是可以容忍的!

而且她说实在的,也真的是不想多事的主儿,这些土地开垦的事情就够她忙活的了,何况边境那边还没有稳定,对于东玉的神仙庇佑的事情态度还不明朗,她也得费心关注着,那些世家贵族答应签协议,但是她也怕护国公在里面搞鬼……哎!

说到底,她这重活一世是真的不会很容易,而这世上也是没有那么便宜的事……

“表弟,你表哥是那个惹事的么!”这边玉深在心里感叹着,那边被点名的玉玦零不服气了。

“不是就好,”玉深反嘴,而后疑问道:“表哥,我说你怎就看人家不顺眼了?就是因为人家和你抢吃的?”玉深想了想,似乎只想到了这个理由。

玉玦零闻言皱了皱眉,想说是,可是似乎又不是,纠结半饷,见大家的目光都在注视着他,脸一红,倔强性子上来,说出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他忽视本世子!”

玉深:“……”

原来是男孩子的小小的自尊心惹的祸!

竖着耳朵听的众人:“……”

被夙黎送到了皇庄门口,玉深带着人驾马离开,身后的夙黎看着马上那个远去的小小身影,好看的凤眸上睫毛凝冻,唇角微微抿着,修长挺直的身影站立在门口边上,白衣轻扬,墨发飞舞,一身端华的灼灼风姿配上美如月辉的清颜,神仙玉骨,冠世美人也不过如此了……

等到前面的人影消失不见,夙黎收了眸色,转回身去收拾自己的行囊……

他怎么觉得这个六皇子信任他,但似乎又……不怎么信任他……

第107章北郊事情结束 三国退兵 断袖?

玉深这一离开,便是匆匆忙忙的好几天,不过在玉深离开的第三天里孟源又让人往四个皇庄送了不少加工赶出来的农具,随之而来的便是户部尚书方复亲自送来的协议书,玉深让汀兰收好,因为目前的还是满意此人的办事效率,便给了他几分好笑脸。

户部的五个司农官通过几天的观察,对种子也有了一定得熟悉,玉深便决定每个皇庄分配一个,任闲任大人年纪有点大了,腿脚也不怎好,走动多了还容易疼痛,玉深就让他在东郊皇庄那里呆着,就地办事便好,不用奔波。

之前送给方公公的膏药不错,正好花落也研究了出来,玉深便让花落给秦老将军,盛丞相和任大人这三位年纪偏大的人多送些过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对症,总之让人告诉了他们膏药的使用方法和效果,而玉深这边又因为忙着北郊这边的安排,便也没有再问过了。

不过司农官玉深这边却特地要来了齐远山,知道这个人心思摆不正,玉深也不放心他,便将他弄到了眼皮子底下看着,省得出了什么差错。

因为吃食不错又管饱,繁京的百姓基本都被发动了起来,期间玉深又向长安王要了两次粮食,去千华山运了两次种子……

而这短短的十几天里,玉深当初答应好的会回皇宫看一看父皇母后的事也忙的抛到了脑后,等种子全部种了下去,中间也没有出过什么大的差错,秦老将军和夙黎那边先后完成手上的事情回宫复了命,玉深在今天才坐在北郊皇庄这里慢慢松了大半的气!

惬意的午后,北郊皇庄这边的院子的凉亭里,软塌上,紫衣风华的玉深抱着睁着一双琥珀色眸子,好奇的四处看着的小白虎,白皙的指尖给它梳理着不算长的皮毛,唇角带着清浅的笑意,漂亮的眸子轻轻垂着,样子颇为慵懒。

小家伙出生两个月了,毛发都长了齐全,时不时弱弱的虎啸一声,气势不足还奶声奶气的,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懵懵懂懂,傻傻的模样有时还把玉深逗的不行。

这段时间没到夜深人静,玉深微微得了闲暇的时候,玉深总会带它出来溜溜,而身边跟着的汀兰也总是乘着玉深不抱小白虎时陪着小白虎玩。

一人一虎的,倒是傻乐的不行!

“主子,你看小白虎的牙,小小的一颗,真不敢想它以后可以将猎物咬死,”汀兰站在一边笑道,她和主子在北郊这边也是刚刚让人将所有的土地开垦完,此时得了空闲,午休之后便来了这个精致的小亭子里乘凉。

嗯,也可以说是这几天小白虎第一次在白天出现。

听到小扣童以后要做这样血腥的事,玉深的指尖一顿,皱了皱眉,“本皇子才不让它去咬猎物呢,本皇子可是要好好的养着它,本皇子吃什么,小白虎就吃什么,”她相信,爷爷要是知道她让小扣童去吃生肉,绝对不会饶了她!

“好,主子开心就好,”汀兰笑道,也不觉得玉深宠爱过了头,想到一事,“主子,这边的事情也算是结束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宫?”

“明天吧,等明天我再去东郊那边看看便回去,”说着玉深又道:“对了汀兰,一会让人回宫给母后送个信,我这几天忙的都忘了,也不知道父皇母后会不会怪本皇子这个不孝顺的!”

“皇后娘娘这么疼爱主子,这几天也一定知道主子忙的厉害,汀兰觉得皇后娘娘是不会怪罪主子的,主子放心吧,”汀兰是真心觉得皇后娘娘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责怪玉深的。

只是还不待玉深感觉被安慰道,汀兰又道:“不过主子,你这几天倒是瘦了不少,皇后娘娘见了少不得还是要说叨几句的。”

玉深扁了扁嘴,好吧,那她受着就好!

“小白虎,你说,我怎么样才可以让母后消消气?”玉深将小白虎举起来在手里,拿指尖戳了戳它的小脑袋,“你这个小家伙,一天就知道吃,睡,真是什么烦恼都没有,本皇子现在这么照顾你,你说明天回到皇宫你要不要帮本皇子分担一下父皇母后的火力?”

小扣童:“……”

“放心,其实也不用你怎么分担的,就是在父皇母后面前撒个娇,卖个萌,实在不行就再打两个滚,好不好,你这么可爱,一定会做的很好的是不是?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玉深自言自语间就决定了明天小白虎的命运。

扑腾着的小扣童:“……”

欺负我不会说话是不是……

睁着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瞪着玉深,委委屈屈的表情真是好不无辜,看的一边的汀兰都有些不忍心了,“主子,你说小白虎能听懂你说的么?”

玉深唇角一勾,眉梢轻抬,“现在不懂也没关系,等再过几个月就能听懂了。”

现在小扣童在空间里可是一岁多的小娃娃模样,已经可以模糊的喊出‘爷爷’和‘姐姐’了,这几天乐得老爷子是牙不见眼,眼不见牙的,所以她才可以把小白虎经常带出来。

这要是搁在以前,除了必要,老爷子为了小扣童的安全是绝对不会允许,谁知道她这个孙女身边隐藏着哪些豺狼虎豹。

他们是奈何不了自己,可是却可以暗地里向着她在意的小白虎出气,小扣童年纪小也不会说话,要是受了欺负也不会喊叫,到时候他们便是知道了出了气,但最后还能怎样,心疼还不是她和老爷子。

“主子,”福叔得到玉深在这里乘凉的消息便赶了过来,看到凉亭中央的玉深和汀兰,上前躬身,声音急切道。

“福叔,怎么了?”因为凉亭周围有一个小池塘,此刻福叔来定是有事禀报,玉深怕一会说起事情来小白虎四处乱跑,便将小白虎递给了汀兰,汀兰收回视线赶紧小心翼翼的接过来,好在小白虎也乖巧,在汀兰怀里也不闹腾着要下去,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人。

嗯,似乎有点眼熟……

“主子,刚刚收到消息,碍于天下百姓的言论,在东玉边境的三国兵马全部撤了回去,其中北蛮那边的太子重伤醒了过来后也带着大队的人马直奔北蛮皇宫而去。”

听了福叔的话,玉深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对于这个消息,或者说是结果,玉深心里是有底的,不过,“北蛮那边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主子,北蛮皇宫被毁后还有两个因为出宫建府邸的而活了下来成年的皇子和一个因外出而幸存的公主,那两个皇子避过了灾难,在得知老皇帝去世,皇宫被毁,京都大乱之后慌了几天,等明白过来后便都开始不安分了,所以这太子醒来便……”

“也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比起攻下一个暂时得了老神仙庇护的国家,还是自己先得了皇位比较重要,”玉深很理解那个北蛮太子的做法。

“福叔,听说这个北蛮太子金城丰骁勇善战,也是个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的人,你觉得他这次回去,能登上帝位么?”说起来这个北蛮太子还要感谢她,要不是她弄死了老皇帝,他能有机会登临高位?

“属下觉得可能性很大,这个太子虽然荒唐了些,但是手段智谋却不是那两个皇子可以比的,想要登临高位,眼下只是时间问题,”福叔中肯的分析。

“荒唐?”玉深疑惑,这个太子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福叔闻言神色不明的看了玉深一眼,踌躇半饷,还是道:“主子,这个北蛮太子喜好男色,尤其是……嗯……容貌绝美的少年,这些年不知道掠夺了多少美男子在背地里养着,他这事天下知道的人不多,却也不少,不过北蛮那边民风比较开放,加之以武立国,所以北蛮太子的行为在北蛮算不得多出奇的事儿,就是会被人在茶余饭后闲谈几句,倒也影响不了他的太子之位。”

容貌绝美的少年?

玉深只听到了这句,脑海里不知道怎么就浮现了夙黎那张冠绝天下的俊颜。

容貌绝美,气质出众,神仙玉骨……一推一推的好词玉深全部加在了夙黎身上,突然嘴角一抽,莫名觉得夙大人,似乎……

很危险!

不过余光看到福叔和汀兰盯着她看时那有些古怪的表情,玉深突然间回味过来,嘴角又是一抽,她性取向很正常的好不好!

为什么她老被误会……

第108章庄子楼 太子找老神仙 木行山庄

没办法,玉深赶紧转移话题,“对了福叔,父皇知道三国全部退兵的消息了么?”

收了视线,福叔恭敬道:“回主子,皇上这会估计也已经得了消息了,是秦将军派人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的。”

“嗯,”玉深抿唇,东玉至此也算是收复了失地了。

不过,前几天长安王和定安侯,这两个朝中大员已经带着粮食离开了繁京,之前的兵部尚书顾大人也去了边境那边,眼下朝中能用的就是秦老将军,盛丞相和……夙黎,也不知道护国公会不会在这个时候生事端?

玉深一派脑门,对了,差点忘了还有一个人,似乎刑部尚书庄子楼也是个靠谱的。

说起这个刑部尚书庄子楼,他是敏妃,也就是二皇子玉玦然的母妃的亲哥哥,算是二皇兄在母家那边世上的最后一个血脉亲人了,因为母后好心的收养了二皇兄的缘故,是以当时母后登临后位之后在朝堂上的多番争议,这个人但是虽然官位不高,但是也是帮了不少的忙。

而且这人这些年也没有和护国公一派搅合在一处,能力虽然算不得特别出彩,但是多年下来在刑部也没出现多大的差错,而这个刑部尚书的位置也是父皇看在二皇兄的面子上给他的体面,算是二皇兄背后的一个支撑,也算是对他维护母后的一个奖赏。

“福叔,这几天你注意着繁京这边有没有什么外来人,”玉深提醒道。

“主子,怎么了么?”汀兰不解,福叔心里却是了然。

“东玉的动静太大了,三国虽然会退兵,但是也绝对会派人或细作过来打探的,而且那些钱粮便是爷爷送过来的,那原本也是属于他们的东西,他们也是绝对不会甘心的,就算钱粮弄不回去了,也不会让我们东玉独吞了的,”说到此玉深冷笑一声,眸光清凉。

“这世上的有些人就是这样,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便是毁了也不会让别人得到,尤其这些人还是心高气傲的掌权者,他们说不得会自己派人过来,也说不得会碍于老神仙的名头不敢有大的动作,但是却也会私下里教唆别的势力,那些不怕死的,在东玉得了这般的金钱之下,总还是想要分上一些的。”

“主子放心,属下会让人盯着城门和粮仓那里的,”福叔虽然不清楚玉深为什么会有这么深的感悟,但是玉深说的话很有道理。

“嗯,这粮食的发放也算是户部的事情,你再派人注意点方复的动静,有什么事情立即禀报,”方复这几天虽然安分,但是玉深总觉得这个方复要出问题,尤其是他背后的人是护国公!

这种时候繁京一下子没了两个大将,护国公要是背地里想要做什么,以她现在的人手,还不一定能查得到。

但是她还是想要试一试,多提防一些总是没错的。

人手啊,她能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是,”福叔应下。

“对了,那个钟离瀛怎么样了?”玉深想到还在东郊皇庄那边的人,问道。

“回主子,他……”

“主子,”还不待福叔说话,青宇便匆匆而来,俊秀的脸上满是着急。

“怎么了?”玉深直了直身子,眸光深凝,就连一边静静听着的汀兰也看向青宇,等着他的话,而小白虎呜呜几声,粉嫩的小嘴一张一合的,清澈的琥珀色眸子眨动着,似乎对青宇很感兴趣的样子,模样忒萌!

“主子,之前属下也是怕那里有什么事情便在无量山那边留下了一人,今天那人传来消息,无量山周围出现了很多的不明人士,而且都在打听……打听……”青宇走到近前看了玉深一眼,后面的话青宇不说,玉深也明白了。

玉深放松了身子,声音平淡,“知道是那些人背后的主子是谁么?”

“主子,不是完全清楚,不过那人无意间听到一拨人说太子,属下不清楚是不是……”

沉默半饷,玉深冷笑,“就是他。”

“主子,太子找老神仙,是不是也想让老神仙收他为徒?”汀兰很着急的问,一张可爱的小脸上满是愤恨,这太子是不是想要压主子一头,主子的师傅也抢?

“放心,他们想找就让他们找吧,”反正他们也找不到,玉深轻嗤,不说这个世上没有神仙,便是有神仙,就玉玦怀那个资质,想要拜师,也简直是痴心妄想!

汀兰愣了愣,“对,就让他们找吧,反正主子都说老神仙不在哪里了,他们肯定找不到,青宇,你就别担心了,”汀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差点忘了这一茬,吐吐粉嫩的小舌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是,属下也忘了这事了,这不是急糊涂了么!”青宇也是一拍脑袋,恍然。

想到一事,又问道:“主子,我们以后还要不要去打猎了?”今天耕地结束了,主子差不多也会回皇宫,百姓一下子没了事情可做,就只剩下吃白饭了!

“这几天暂时停着吧,你们轮换着休息休息,回头本皇子再让人去多采购一些衣服回来,放心,本皇子给你们付钱,”玉深也心疼自己的人,打猎是个体力活,而且他们每天在山林之间穿梭,衣服都不知道破了多少口子,每次看见她都不忍心。

“属下知道了,”青宇呵呵傻笑着,心里对玉深的体贴很暖心,“主子,我们什么时候回皇宫?”

“怎么了?”玉深笑道,和汀兰对视一眼,想知道青宇急着回皇宫的理由。

“属下……属下是想念自己的床铺了,外面这段时间虽然住的地方不差,但是属下还是觉得沉香殿舒服,”青宇挠了挠自己的头,一副腼腆的傻样。

“就你话多,”福叔瞪眼看着青宇,这小子!

玉深笑了笑,眉眼飞扬,她这个属下,真是啊……哎,这么傻愣,真的得多护着他们点!

“我们明天回去,不过花嬷嬷和青梧就先留在外面吧,饭食方面我不放心交给别人,而花落在照顾孩子方面还不错,也暂时呆在外面吧,”这十几天还好她那时候交代清楚了,让花落给孩子们准备预防中暑的汤药,不然就不止十几个孩子中暑了。

“主子,你还要出来么?”汀兰问道。

“嗯,眼下这么多的劳动力,不能光白吃饭啊,总得完全利用起来才好,”玉深可不傻,何况她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了,就等自己这几天和爷爷将设计成品画出来便再开工。

“福叔,你知道在这天下,嗯,”玉深顿了顿,“暂时东玉吧,不过要是好,这天下也行,你知道除了工部,这世上还没有没手艺精良的人,就是和工部那些人差不多会同样的事情?”玉深问。

“主子问这个做什么?”福叔疑惑。

“福叔,你就说有没有?”玉深着急。

福叔想了想,“回主子,有。”

“在哪里?是什么人?”玉深眼睛一亮。

“回主子,是木行山庄,在四国京都附近皆设有据点,用来接收买卖单子,东玉这里这边的话在繁京外一百里多里的祁和山,”说到这里福叔顿了顿,“不过主子,你要是找他们办事的话有点难。”

玉深挑了挑眉,“怎么说?”

“主子,虽然说这个木行山庄里的人各个手艺精湛,但是他们的山庄创立一百多年来却是从来都不接受四国皇室的单子。”

“可是哪国皇室得罪了他们?”玉深问。

福叔摇摇头,“不是,也从来没有这种传闻。”

“那他们可曾放出话来说不给皇室制作任何东西,”玉深不死心。

“回主子,没有,不过这已经是大家默认的事实了。”

“那就好,”只要不是板上钉钉的事,玉深就不信没有机会,他们不接皇室的单子,也可能是不想惹上麻烦罢了,毕竟皇室的水可不好趟。

“福叔,木行山庄现任的庄主是谁?”

“回主子,现任庄主是木行舟,听说此人虽然年轻,但是对木工一类却是极为痴迷喜欢的,算是个奇才,但是却不怎么好相处,性子沉闷固执的厉害。”

“这样啊?”玉深勾了勾唇,“福叔,让人去打听打听吧,碰碰运气,看看这个木行舟这段时间在不在东玉,在的话立即告诉我!”

“是!”福叔领命下去。

第109章护国公府夜议 起死回生之法

护国公府。

暮色沉沉,夜幕之下,辉煌的府邸中静谧异常,斑驳的树影倒映在昏黄的窗户身上,影影焯焯,摇摇曳曳。

一间烛火并不怎么明亮的房间里,只见一人拱手于桌前,面色有些微微的紧张,还有两人坐于桌案左侧,其中一人手端茶杯看着此景,面色静然,只见他眼帘微垂,手拿着茶杯浮了浮茶沫,而后微微抿了一口杯中茶水,然后将手中杯盏轻轻放于身侧小椅上,抬眼,幽深的眸光看向书案后的人。

而在场的另一人静坐之人面色冷凝,眼神中对拱手那人带着极大的不满,唇角的弧线更是抿的死紧,只见他道:“方兄,现如今户部油水充足,这么些天了,你就还没有查清楚国库的银两么?”面色虽然不好看,但是声音却比他的脸缓和多了,显然,此人也是极为会把握方寸的主。

方复抬起袖子擦了擦汗,为难道:“世子,不是我不想查,实在是这些天盛丞相看护的紧,那些银子除了皇帝,便是盛丞相在管理,我这个户部尚书现在就只能过过顺手钱,知道银子支出去了多少两,根本就没办法接触大头,是真的探不出来啊!”方复的脸上满是苦色,此时看着说话的护国公世子柳岳盛,他心里也难办啊!

自从在六皇子那里得了警告之后,他虽然心存不满,却也不敢办事拖沓,赶紧让人去世家贵族家里签订协议,忙了几天好不容易将那些协议书交给六皇子,他还没有喘口气就被叫来了护国公府,得了护国公的吩咐清查国库钱款。

置于给六皇子忙前忙后的办事,护国公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知道他是不满的!

这几天他都在有意无意的靠近盛丞相,可是那个老家伙防备的紧,别说他这户部尚书不能名正言顺的看国库账本,就是连那个账本放在哪里都不清楚!

而这管理国库钱款,说起来还是他这个户部尚书的职责。

“大哥,弟弟觉得我们还是另寻他法吧,皇上早就防备着我们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东玉因那个六皇子而国库充盈,而方大人和贤侄又是亲戚关系,那些钱款皇上定是不会让他接触的,盛丞相这个老狐狸又是皇上的人,与我们在朝政上也是多加不合,让方大人前去,弟弟觉得,还是太明显了!”一边的柳太傅幽幽开口。

文言,书案后的护国公脸色终是动了动,只是一双鹰眸如浸着的寒潭,沉幽冷冷,“二弟说的是,只是这段时间辛苦方大人了,”好在他也没有指望方复能查出来,更何况挪动了!

“护国公说笑了,微臣不辛苦,不辛苦,”方复客气道,脸上陪着笑意,他哪敢得护国公这句话。

“如今我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六皇子年纪虽小,但也是心思深沉的主,刚回京不久他那个叫天元的师傅就送东玉如此大的礼物不说,还让东玉得了他隐含的庇护,让三国都不得不退兵,也给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六皇子在背后撑着腰,让她没几天就敢动了太子的人,杀鸡儆猴不说还不让皇家因为太子而蒙了羞事,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又是运粮又是开垦土地,如今更是得了名声,死死的压着太子,这要是以后长大了……”一双鹰眸沉下来,寒冰急聚。

知道父亲的意思,柳岳盛有点担心,“父亲,不可!”

“怎么,你真的觉得这个六皇子得了老神仙的庇护便无所不能了?”眼眸微移,暗色沉沉,一双老眼让柳岳盛有点透不过气来,此时的他不在朝堂,不需要丝毫的掩饰,那积淀着岁月的威压毫无顾忌的释放出来,根本不是柳岳盛这个过而立之年没几年的人可以抵抗得住的。

柳岳盛顶着头顶上冰寒的视线,心头微突,“父亲,孩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个六皇子毕竟是老神仙的徒弟,孩儿怕我们要是……六皇子”顿了顿,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那老神仙怕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只见他又道:“父亲,孩儿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个天元能把三国的钱粮在短短的几天全部弄到东玉,他的能力,我们实在是不能小瞧了去!”

“这个老神仙也根本不是市井之间那些弄虚作假的道士可以相比的,如今老神仙这个人更是天下皆知,我们这些凡人,实在……”

“何况,我们谁也不能肯定这个老神仙不能将死人给救活了,”这句话,才是他真正想要说的。

闻言,一边的柳太傅眯了眯精明的眸子,抚了抚胡子,点点头,赞同道:“大哥,弟弟觉得贤侄说得很对,我们不能太冒进了,不然到时候老神仙要是找麻烦,怕是多年辛苦都要付之一炬了!”口气语重心长。

他这个哥哥是个极为心狠手辣的,如今六皇子因为土地开垦一事在百姓心中威望甚高,这件事又靠自己办的漂漂亮亮,眼下朝中有些朝臣已经开始偏移方向了,六皇子是嫡子,即便没有外家支持,眼下对太子也是大大的不利,他哥哥有这个想法他理解,他这个亲外公又何尝没有!

思及此,眸中暗光浮现!

听到劝解的话,护国公冷冷一笑,鹰眸一一略过在场的三人,沉声道:“你们想多了,我说过是护国公府的人动手么?”

“父亲?”柳岳盛眼眸怔了怔,看到护国公眼里的算计,瞬间了然,是啊,父亲能做护国公的位置这么些年,这般浅显的道理又怎会不懂!

“大哥可是想借刀杀人?”柳太傅精明的眼眸一闪,开口虽是疑问的话,说的却是肯定。

“如今这个天下只知天元而不知玉深,但是相信三国掌权之人想必现在都得了六皇子是老神仙徒弟的消息,你说他们失了钱粮,又被迫吐出口中这块即将到口的肥肉,退了边境的兵马回去,在这个天下没有颜面不说,便是粮草都不知道浪费了多少,虽然他们不敢找老神仙的麻烦,但是想要他们咽下这口气,可能么?”声调漠然低沉下来。

“这段日子以来,足够他们派人关注和分析六皇子这个人了,北蛮暂时不说,那个太子现在能不能登上大位还不一定,根本没时间应付这边,就是得了消息也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处理这个六皇子,不过……呵呵……南川和西林的皇帝可就不一定了!”

想到这些协议书的由来,方复禀告上来的水车和那一件件农具设计图,以及泄露而应对的办法,还有那不知来头的种子,眸子骤然一沉。

“何况这个六皇子一件件事情办下来,可不是孩子心性可以形容的,又加之得了老神仙的教导,就连手里的东西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谁知道老神仙又给了他什么东西?”

“如今这般小的年纪便如此出彩,想法更是层出不穷,他日要是长大了,翅膀硬了,突然想要这个天下了,你说他们这些高位之人,能容么?”

“呵呵……”笑声过后,只见护国公幽幽的叹了口气,声音突然间平淡下来,带着感慨,沧桑,“树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天下啊,是容不得一个隐患存在的……”

这句话落,场面静谧了很长的时间,众人皆默,都在想着护国公这句话。

“大哥思虑周全,弟弟,受教了,”柳太傅感慨,他虽然看的长远,却还是不急他这个心思深沉的兄长。

“父亲,那我们只等坐收渔翁之利便好?不需要派人盯着?”

惬意的笑了笑,眸色阴沉,“盯着还是要盯着的,不过让人远一些为好,可得到时候出了事算在我们头上!”

“你父亲我,可是真的想要看一看这个老神仙会不会起死回生之法呢!”

“孩儿明白了!”

“嗯,”收敛了眼帘,问道:“太子那边怎么样了?”

“皇上得了东玉收复失地,三国退兵的喜事,便在傍晚刚刚让太子解了禁,”说到这里柳太傅叹了口气。

第110章柳知陶, 逆子,

“也是太子没有管制好赵高,让他在那边为非作歹,祸害百姓,要不是六皇子在皇庄那边没有让皇家因为太子污了名声,将太子给摘了出来,这民心不稳之际,皇上的惩罚怕是不会这么简单了!”

摇了摇头,他这个外孙,真是不让人省心,眼下又让人去找老神仙,想的真是太简单了,不是他这个外公埋汰他,这老神仙一个世外高人,要是能看上他这个不成器的,这天都要下红雨了!

要不是当时护国公府正嫡系一脉没有可用的女子,也不是他那唯一的女儿嫁给皇上了,护国公府要昌盛,就要指望太子,所以不得不全力帮着太子,帮着明贵妃,他才能坐上那个位置。

虽说护国公府势力庞大,却也不代表他那太子的位置就是万无一失的,何况如今还有了六皇子。

也清楚太子这段时间的动静,护国公皱了皱眉,“二弟,找个时间让太子暂时安分一些吧,避开六皇子,也不要去找他的麻烦,明贵妃那边也通知一声,小不忍则乱大谋,何况这老神仙也不是我们可以找得到的。”

无量山那边的动静他不是不清楚,就是太清楚了,才知道不管派去多少人,都不会有结果的,神仙啊,他们这些凡人谁不想要一见,谁不想要得些指点,可那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这长生不老,是帝王的梦想,可是……终是无功而返罢了……

他活了这把年纪,早就看的清楚,想的明白……

“弟弟知道了,明天会找机会告诉太子的,”柳太傅偏头错开视线,摸了摸花白的胡须,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实在是太子女儿都不长脸,他便是太傅,在这个兄长面前也是面上无光啊!

“父亲,如今东玉收复疆土,长安王和定安侯不在朝野,因为六皇子的举动朝臣心有浮动,我们要不要趁机把那些摇摆不定的……”眼神一狠。

护国公罢了罢手,“不着急,那些人还没有完全偏顺哪边的意愿,我们还是再看看吧,而且他们两人出去,没有个个把月是回不来的。”

“如今朝中能大用的人没几个,但是皇上绝对会防着我们,不过我们虽然不能在朝堂上动手脚,但是东玉那收回来的国土总还是要派人过去管理的,如今知陶年纪轻轻便中了进士,也十六岁了,能入朝为官为家族分忧了!”

“父亲说的是,”确实,知陶是他的嫡子,年纪轻轻便中了进士,虽然比不得那个不识好歹的夙黎,但是少有的高才之人了,这以后的路有了护国公府在背后支撑着,只会越走越远!

“对了父亲,那个夙黎要怎么处理?”这人一个三品侍郎,居然敢在朝堂上暗讽父亲,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说到夙黎这人,柳太傅是很看重的,而且夙黎这人不得不说,学问真的是极好的,便是知陶这个孩子也比不上,大哥和他本来是想要拉拢这人的,可惜啊!

终究是要天妒英才了!

“就这几天了,慢慢等着吧,”眸子中的杀意一闪即逝,闭了闭眼,身子靠在椅背上,他可真是舍不得这个智谋过人的孩子,只是可惜了……

和他作对的人,终究要上了这黄泉路!

方复在一边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这些消息他一点的都不想知道,可是身不由己,无可奈何。

他其实是对这个六皇子感情挺复杂的。

他虽然算不得一个好官,却也是从贫苦百姓家出来的,自然比这些自小就锦衣玉食的人更知道民间疾苦,可是一入官场深似海,这些年为了往上爬,坏事也没少做,但是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良心的。

这个六皇子得了老神仙的青眼,是能给百姓带来福祉的人,他心里自然是万分的佩服,可是她却是他们这些人的挡路石,又不得不除……

想到此,方复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各安天命吧……

突然,座位上的护国公刹然睁开眼,鹰眸锐利的看向门外,冷声道:“外面出了什么事?”这么这般的吵闹!

“回主子,是世子的小妾又发疯出来,如今失足落水,已经被三公子救了上来,不过好像已经没有了气息!”只听走动声音,守在外面的一人禀报道。

“世子夫人呢?”柳岳盛闻言,不满的站起身,急忙道,怕被父亲因为后院之事在众人面前责骂失了面子,赶紧开口询问。

“回世子,夫人今晚身子不舒服,请了大夫喝了药早已经沉沉睡去了,丫鬟也不敢喊叫,三公子得了消息便闹了起来,所以……”

“又是这个逆子!”柳岳盛的眼里闪过案后的父亲,神色一收,“父亲,孩儿立马……”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护国公打断了去。

脸色一沉,“还不快去,是嫌弃不够丢人么!”

当初他本就不让纳了这个妓子,可是他这个儿子又喜欢的紧,又加上办了几件漂亮事,他便也同意了,只是没想到进府没几年儿子便腻了,那妓女受刺激之下便开始疯疯癫癫的,就连生下来的儿子也是身娇体弱的主,不堪大用,如今这般丢人的,简直是家门不幸!

“手脚麻利点,要是打扰了老太爷……”后面的话护国公没说,柳岳盛却是脸色一变,“是,孩儿立马去处理,”说完这句话,柳岳盛便脸色阴沉的走了出去。

这个逆子,不如知陶那样给他长脸变罢了,还处处忤逆他,如今让更是让他丢脸都丢到父亲和同僚长辈面前来了,这今晚的动静要是饶了老太爷……

想到此,柳岳盛脸色更加沉了几分,眼眸狠厉。

这逆子,他绝饶不了他!

“爷爷,找到了么?”玉深抱着眼睛咕噜噜转的小扣童走进厨房,看到玉翁正在背对着他们姐弟两个惬意的煮着红枣米粥,一边还放着几盘刚炒好的野菜,色泽很不错,吸了吸鼻子,好香啊,她晚上都在想设计图,还没有怎么吃饭呢,突然间有点饿了。

玉翁听到声音转回身看到抱着孩子的玉深,笑道:“深儿,进来了,先去餐厅坐着,爷爷这就好了,你要找的画也找到了,一会拿给你。”

说到画的事,玉深心头一突,面上毫无波澜,“哦,那我先去坐着,爷爷记得给我也盛一点出来,我饿了,”玉深笑着道,说着还趁着玉翁不注意空出一只手那筷子夹了一筷子野菜放在嘴巴里,品了品,“爷爷,味道不错!”吃完趁玉翁还没有发火前赶紧带着小扣童溜出了厨房。

“深儿,你小心着点走,别摔倒了孩子,”玉翁声音传来,玉深就已经手脚迅速的坐到了餐桌前,将怀里的小扣童放到桌子上,对上他那乌溜溜的大眼睛,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这是她的弟弟,她玉深的弟弟!

亲了亲小扣童的脸颊,看他咧嘴呵呵对着她笑,笑道:“小扣童,快,叫姐姐,不然一会不给你饭吃。”

小扣童眨了眨眼珠子,鼓了鼓腮帮子,软软萌萌的小脸吐着口水泡泡,伸出小手就要玉深抱,“呵呵……姐……姐……”。

“乖啊,”听了自己想听的,玉深怜爱的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吧唧一声又亲了小家伙的脸蛋一口,“姐姐真没白疼你!”

“呵呵……姐姐……”

将小扣童抱在手里,玉深陪他玩了一会,突然便有些失神,“小扣童,你说姐姐要不要相信那个夙黎啊?”

玉深想到今晚进来的目的,皱了皱眉角,有点苦恼,“你说东玉那时候都要面临亡国之祸了,夙黎这么惊才绝艳,到哪个国家都是帝王需要的人才,绝不会被埋没了去,他怎么会想到来一个连未来都看不到的国家,而且他的相貌……”玉深顿了顿,“算了,一会看看再说吧,希望是我多想了吧。”

第111章 相机,看画像

“呵呵……姐姐……”小扣童看玉深表情丰富,似乎是知道了玉深的苦恼,小肉爪子又伸出来就要求抱抱,小腿在玉深身上蹬着,小嘴敛着,大眼睛水水润润的,因为穿着红色的小锦服,唇红齿白的可爱样子分外讨喜,看着就像是年画上的萌娃娃一样,让玉深这个颜控恨不得珍藏下来这个画面。

想到此,玉深眼神一亮,对了,她记得自己的卧室里有相机,因为空间灵气的关系,里面的所有东西不用电也可以运作,把小家伙安放妥当,玉深急匆匆上了二楼的房间,在抽屉里找到相机后又急匆匆的跑下来,下到楼梯口的时候正好看到玉翁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

“深儿,你慢着点,”玉翁停住了脚,眼神看到玉深手里的东西,疑惑道:“你找相机做什么?”

随着玉翁走到餐桌前,玉深将在餐桌上乱爬的小家伙抱过来,欢喜道:“爷爷,小扣童这么可爱,我可要把他的样子全部都记录下来的。”

“你说小家伙长得这么快,我们以后想要看他小时候的样子可不是得拍下来,就像在现代时父母给自己的孩子记录成长一样,我们也可以给小扣童拍一些,然后存在电脑里,让小家伙长大看看自己小时候的样子。”

将手里的盘子放下,有些懊恼的摇了摇头,“你不说爷爷都忘了,来,你和小扣童在一块,爷爷先给你们拍几张,”玉翁接过了相机,玉深摆着动作。

随着相机的记录,或是姐弟两人相处时的欢乐场景,或是小扣童呆呆萌萌不知所以的场景,或是玉深在一边哈哈大笑的样子,或是玉翁和小家伙的合照……幸福而又温馨。

一番折腾下来,三个人都拍了不少照片,玉翁见桌子上的饭菜快凉了,便让玉深放了相机,赶紧吃饭。

“爷爷,你先吃吧,我喂小扣童吃,小家伙玩闹了一会应该也饿了,”玉深很体贴的给玉翁盛了饭,然后给小扣童弄了一小碗的粥,将小扣童放在自己的腿上,用小勺子一勺子一勺子的喂,模样认真专注,看到一边的玉翁心里怜惜不已。

深儿小时候多受苦,父母不在,他又常常忙,身边根本没有玩伴,外表看着嘻嘻呵呵的,性子却是个清冷的,又因为那个保姆的缘故,她对人也多防备,轻易交心不得,而他这个爷爷等发现的时候也晚了,现在深儿成了年纪不大的孩子,身边又有小扣童陪着,也算是弥补当初的遗憾了!

只是现在外面形式不稳,老神仙的名头出来,身边少不得……哎!

也只有在这里,深儿才可以肆无忌惮的笑的这般开心了……

玉翁吃完自己的,“深儿,你去吃吧,爷爷来喂小扣童。”

“好,”玉深看了看手里的粥,还有大半,便也不推拒,将怀里的小扣童交给爷爷,小碗给送过去,自己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爷爷,说实在的,要不要我明天多带一些蔬菜肉食进来,我这段时间都瘦了,爷爷手艺这么好,不打算给你孙女我补一补么?”玉深边吃边道,嘴巴里塞的鼓鼓的,清亮的眸子眨啊眨的看着玉翁,小模样特招人疼。

“好,想吃什么深儿就说吧,爷爷我都给你准备着,”玉翁将一勺子米粥喂给小扣童,拿着帕子擦了擦他嘴巴的残留,对上玉深那祈求的小模样,心疼的同时,好笑着应下。

“爷爷真好。”

“嗯,知道就好,”对应于孙女的夸奖,玉翁很受用,想到一事,“深儿,设计图画出来了么?”

“爷爷,你也知道我不是专业的建筑师,那些房子看了你书房的书也只能弄出个大概,现在是画出来了,爷爷你一会去看看,我们再修改修改,这几天我回皇宫一趟之后就打算去木行山庄,这件事交给工部我不怎么放心,那个木行山庄和皇室没有什么牵扯,我觉得可以找他们试一试,”实在是她怕这事牵扯上朝堂之后护国公从中作梗,所以她必须得防备着。

“木材可找好了?”

“我觉得千华山那边的黑沉木就很不错,质地坚硬,最重要的是这木头不容易着火,而因为这个原因,百姓也不会砍了当木头去烧,所以数量很多,足够用了,”这个木头还是这几次去千华山那边运送种子时发现的,当时她可是开心了好一阵子呢!

“你有准备就好,不过这个工程下来,就算人力木料不需要出钱,但是别的东西也是不小的费用,那些银子你全给了国库,现在空间里除了那些珍贵药材和纸墨画卷,古董瓷器之类的,可是没有能拿出手的东西了!”说到这里玉翁有些忧心。

“爷爷放心,空间里的那些东西我暂时不会动,现在天下都在盯着东玉,有些得了消息的人也盯上了我,我自然不会这个时候出手这些,那些银钱,我已经想到让谁出了,”玉深眼眸一转,笑的狡诈。

自己的孙女自己有主意,玉翁不便不过问了,只是交代道:“这段时间注意安全,实在不行,就算是暴露了空间的存在,你也要赶紧进来知道么?”玉翁知道这段时间他的孙女太惹眼了,不由担忧的提醒道。

“爷爷放心,我知道的,”玉深点头,其实根本没必要暴露空间的存在,要是她实在迫不得已要当着众人的面消失,她直接说这是老神仙教给她的本事,到时候谁会怀疑?

不过,这么多人盯着东玉和她,她的想个办法转移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给,”玉翁将小扣童哄睡了,将玉深带到自己的书房,将桌子上玉深吩咐他找的画卷递给玉深。

玉深低头看着手中的画卷,指尖微紧,睫毛轻颤,突然有点不敢打开了,怕自己看到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见玉深有点紧张,玉翁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深儿,爷爷虽然没有见过那个孩子的样子,不过画上这个人,爷爷觉得,委实生不出你口中那风华绝代的孩子。”

“真的?”玉深抬眼,声音激动。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玉翁笑道,“不过改天你也让爷爷看看这个叫夙黎的孩子,是不是如你说的这般好看。”

“好,爷爷,等我有机会便拿相机给你拍几张他的照片,”说到此,玉深笑道,“爷爷,想不想知道我身边的人都长的什么模样?”

“别说,你爷爷还真的很好奇,”玉翁点点头,有点期待。

“好,深儿都给爷爷介绍介绍,对了,外面的景色也很漂亮,深儿到时候给爷爷你多拍几张出来看看,让爷爷你解闷,”玉深这时候才知道爷爷只听说过她口中那些人的名字,却不知道他们的模样,更不知道这古代的社会是什么样子,便应承下来。

“好。”

玉深得了玉翁的话,指尖慢慢的将画卷打开,等目光看到看到画上那人,一颗心算是放了下来。

画上这人眸光中带着淡淡的阴骘,可能是上位者的原因,一双鹰眸阴冷孤傲,整个人只看画卷也能感觉到此人极为霸道,不可忤逆。

他的面容虽然俊朗刚毅,也是一个美男子,但是玉深觉得,这人的容貌在她眼里只能算个中等,而夙黎外貌温润柔美,五官线条柔和,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风格,两个人在眉眼之间也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多遍,玉深舒了口气,她却是确实想多了!

不过,这人会因为那不大不小的事情气晕倒?

玉深有点怀疑?

第112章 讨铜版画

“爷爷,给,这幅画放起来吧,”玉深将画卷合上。

“不需要了?”

玉深点头,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嗯,不需要了,爷爷说对,这人确实生不出那般风华绝代的儿子。”

“爷爷,”等玉翁将画卷放好,玉深讨好的笑了笑,“爷爷,那个……”

“什么?”玉翁警惕起来,他这个孙女一定没有打好主意。

“就是,”玉深犹豫,“爷爷,你看,我去人家木行山庄那里也不能白去不是,总得带着礼物过去你说是吧。”

“你要什么?”

“爷爷,”玉深讨好的笑笑,算计的眸光落在玉翁书房墙壁上的一幅画上。

顺着玉深的目光看过去,玉翁顿时板了板脸,心里抽疼,“不行,这画我绝对不会送人的!”

“爷爷,深儿保证,不送出去,就是借一下,真的,”玉深说的小心翼翼还连带保证。

她知道这幅铜版画是前世一个画家费了三年才完成的作品,那个画家没印出几张,但是爷爷当时为了这幅画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让他割爱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就一天!”玉翁退让,只是眼神还有些不舍。

“好,深儿谢谢爷爷!”一天也够了,玉深不贪多。

“主子,”南斗走到凉边,对独自品茗的夙黎拱手一礼。

墨发轻垂,银衣倾华,月色的光晕下,少年修长的指尖握着莹润的白玉杯盏,粉润的唇瓣带着点点水色,一双璀璨的凤眸从夜空中收敛了神色,移开,落在南斗身上。

“何事?”清清淡淡的两个字,已经是美到了极点。

“有许多不明人士正向着繁京而来,这几天有的差不多已经到了,”南斗五官俊朗,面容严肃,那有些活脱的性子此时倒也沉稳的不行。

“嗯,他们是该来的,”夙黎放下手中的白玉杯,月色的映照下,那双修长的指尖竟是比那白玉都要好看几分,“六皇子那边有什么动静么?”

“六皇子今晚在城门口和粮仓附近都安排了人,对护国公府也是多加防范,不过看北郊皇庄那边的准备,六皇子似乎明天准备回皇宫了。”

“她想的甚远,”夙黎放了心,而后薄唇轻启,眸色淡淡,“不过我们的人也不要松懈了,这段时间东玉怕是不会安静了!”

“属下明白了,”南斗应下,而后压低声音道:“主子,护国公那边的人……”

“不用着急,看看他们要做什么,”宽大的袖子敛了敛,眸光看向院门某处晃动的倒影,“清心丹送过去了么?”

“回主子,送过去了。”

“送过去便好。”

翌日清晨。

官道上一辆隐贵的马车正以不快不慢的速度行驶着,车轱辘滚动不停,沉木造就的马车结实耐用又气味好闻,车厢宽大,车边沿紫色流苏点最其间,一晃一晃的看的时间长了似乎可以让人就这么睡过去。

外面福叔驾着马车,青宇跟随,车内汀兰静静给玉深看书入了迷的玉深倒了一杯茶水,目光在玉深手上的书皮那里瞥了一眼。

第113章天下第一神医,刺杀,暂时安葬

犹豫半饷,道:“主子,你怎么想着去看医书了?”因为她本身就会医术的关系,所以对玉深自己看医书有些不解。

指尖翻过一页,玉深闻言抬眼看了看皱着小脸的汀兰,笑道:“怎么,怕自己没有用武之地啊?”清亮的眸子闪着光辉,漂亮迷人。

“没有,汀兰才不怕,反正主子再怎么学也不会比汀兰厉害,”汀兰有话直说,说的玉深突然有点想要抽这个小丫头,这小妮子,居然敢嫌弃她!

玉深瞪了她那骄傲的婢女一眼,手里放下了书,脸上摆出微微的不满,心里却是十分认同汀兰这小妮子的话。

汀兰从小学医,天赋极高,紧紧十三岁的年纪便已经和年岁迟暮的太医一样医术高超,不过要是有更好的师傅教导的话,此生在医术的上成就绝对不可估量。

想到清心丸和幻神,玉深突然问到:“汀兰,你知道唐三寻这个人么?”

汀兰眨了眨眼,见玉深面色有些严肃,可爱的小脸也绷了起来,点了点头,“汀兰知道,此人是天下第一神医,传言他行踪不定,但极其喜欢美酒,一生最引以为傲的便是自己这天下无双的医术,怎么,主子不知道这个人么?”

汀兰疑惑的看着玉深,美眸里满是不解,不应该啊,唐三寻这个人在这天下的名气可是很大的,好多人都想要找他看病但是都找不定人。

闻言,玉深囧了囧,别说,她还真不知道唐三寻是天下第一神医。

不说她这个穿越者的身份,就说她从遇到那个老头之后回来她就一直忙着,直到现在才得了空闲,她想到他还是因为她思量着二皇兄的腿,想着看看能不能找到办法给治好了。

这些天她不在母后那里,都是二皇兄经常去陪着母后解闷,二皇兄的孝心玉深看的出来,他虽然不良于行,但是心性坚韧,活的光明磊落,整个人翩翩君子,云端高华,绝对不是那虚情假意之辈!

而母后对他的关心更是如亲母子一般,之后又玉深见了这个哥哥,说实话,玉深接受了他,将他这个亲人放在了心上,所以这一腾出空闲来,便想着玉玦然的事情。

“不说这个了,汀兰,你说本皇子将这天下第一神医请来给二皇兄看腿怎么样?”

“主子,说实话,二皇子的腿骨头不是断了,是碎了,汀兰对治好二皇子的腿没有一点把握,”汀兰垂着眼,诉说道,“不过主子要是找到唐神医的话,汀兰觉得说不定二皇子可以让从新站起来。”

她真是没用,一点都帮不上主子,还要主子去求别人。

玉深看到汀兰失落,叹了口气,拍了拍汀兰的肩膀,安慰道:“汀兰,你现在也才十三岁,在医术上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不要气馁,本皇子相信,以后你一定可以超过唐神医的!”

“真的?”汀兰眼睛闪亮,一眨不眨的看着玉深。

“真的,我们汀兰天赋这么好,一定可以,”玉深说的坚定,“医术这个领域的学识是没有尽头的,以后,我们汀兰可要多学着点。”

闻言,汀兰眼珠一转,想到玉深方才的行为,心里一个念头闪过,问道:“主子,你的意思是你会教汀兰医术?”

“算是吧,不过我教的和你以前见到的不一样,”玉深想了想,点点头,她对中医,说实话,真的不怎么擅长,只是知道一点简单的东西,能看一些小病,但是对西医不说精通,但是托军医的福,却是知道的多一些的。

空间爷爷的书房里放了不少的医书,她以后要是有需要了,可以随时翻看,甚至将这些东西给汀兰也不是问题,这些西医,她想要发扬光大。

“主子,这些医术是不是老神仙教你的?”想到自己可以学到不一样的医术,汀兰有些激动,一张白皙的小脸都因为这个有些泛红,眼睛紧紧的盯着玉深。

“额……是,”玉深无奈,只能又拿爷爷当借口了!

毕竟那些外科手术真的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可以接受的!

“主子,汀兰保证,一定会好好学的,”汀兰一副正经的模样,看的玉深好笑不已,“好,本皇子也一定好好教!”

“主子,那我们什么时候学?”汀兰往玉深身边凑了凑,又狗腿的给玉深倒了一杯茶,“主子,给,解渴!”

玉深看到桌子上的两杯茶水,抽了抽嘴角,其实她不怎么渴的!

不过话说,她似乎发现了汀兰还有狗腿的潜质……

“主子,”突然外面传来福叔严肃又防备的声音,马车随时静止了下来。

玉深拿着杯子的手一顿,在福叔话落的时候,也感觉到了外面的不对劲,无奈的看了汀兰一眼,看来这杯茶她今天是喝不下去了。

手中的茶慢慢放下,准备去摸藏靴筒里的匕首。

“主子,”汀兰有些担心,随后想到什么,脸色一凛,身形一动撩开车帘子从衣袖里拿出两个瓶子,分别抛给福叔和马上的青宇,冷静道:“福叔,青宇,这是我前不久研制出来的新迷药,你们记得闭住呼吸!”

福叔和青宇将手里的瓶子拿在手里,面上一喜,彼此对看一眼,福叔道:“快和主子进去,不要出来!”他们还以为今天要大战一场,没想到汀兰倒是给了他们好东西。

汀兰点头,立马进了马车,她医术极好,但是武功不怎么行,出去也只会拖累大家,此时她不得不庆幸当时主子让她研究那个膏药时自己将剩下的药材又搭配了几样制成了迷药。

等汀兰进来,玉深听到福叔说的话,又将拿出来的匕首重新插回了靴筒里,她没有内力,呼吸闭合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出去只会拖累他们,便只好歇了心思,对外面交代道:“你们所有人都小心一点,不可轻敌,我玉深的人,必须得好好活着,听明白了没有!”

她没有想到昨天爷爷才和她说了这件事,今天一出门就遇到了!

真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之前她还以为就算要除了她这个不定时的祸患也还是要等几天的,这眼下派出去了一半多的人,也不知道福叔他们能不能应付得了!

想到此,玉深凝了凝眸子,今天要是试探和警告她还好,要是拼着得罪“老神仙”的危险也要除了她,那……

美眸一冷,就不要怪她玉深查到是谁后也心狠手了!

“主子,我们听明白了!”暗二从暗处献身,心里感动,声音坚定。

“嗯,”玉深软化了神色,随后看向身边的汀兰,对之前汀兰镇定的行为很满意,想到她给福叔几人的迷药,玉深很感兴趣道:“汀兰,你既然有迷药,那你那里还有没有什么毒药之类的?”

“没有,主子要么?”汀兰摇摇头。

“你会配么?”

“会,就是不常用。”

“好,回去多配一点,不管什么都可以!”玉深直接下了命令,此话一落,外面已经响起了兵器交接的声音,暗卫和福叔等人当即和那些出来的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汀兰听到外面的声音身子一僵,反映过来便直接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玉深的面前,以防出了什么差错,玉深见此,唇角微扬,心下微暖。

在里面静静地等了一会,等到外面的声音渐收,福叔将帘子撩开,顿时一股血腥味传了进来。

“主子,死了十个,迷晕了十三个,”福叔面色严肃的禀报道,却不敢说自己这边的情况。

玉深闻言挑了挑眉,看到身前紧绷着身子的汀兰,拍了拍汀兰的肩膀,声音轻柔,“汀兰,没事了,不用紧张!”

看来那些人就是想要警告她一下,到底没敢得罪“老神仙”!

汀兰闻言松了口气,抬起袖子擦了擦额上冒出来的细汗,随后赶紧让开身子,“主子,汀兰冒犯了。”

玉深笑了笑,“没事,随本皇子下去吧!”

两人下了马车,从北郊去东郊虽然都走的是官道,但是有几段路还是比较偏僻的,那些黑衣人便是选择了比较偏僻的地方下手。

玉深看到地上死去的黑衣人,随后视线一移,等看到自己的人时,眼神微微眯了眯,对着还站在场中的暗二沉声问道:“我们,伤了几人?”

“主子,我们这边……暗卫……死了……两人,伤了四人,”暗二在一边默默接话,头低垂着。

闻言,玉深的脸色顿时一沉,眼眸如含着万年不化的寒冰,只见她静默了好大一会,直到场中气氛降到了最低,玉深才抬了抬眼,声音清凉道:“将我们的人……暂时……厚葬!”

玉深这话一落,只见所有人都不解的看着她。

什么叫……暂时……厚葬?

玉深根本没给所有人思考的时间,冷声命令道:“青宇,这件事你去办吧,一定要办的体体面面。”

“是,”青宇愣了一瞬,然后赶紧应下,虽然他不知道主子要做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到主子对自己人逝去的痛心。

“置于剩下活着的人,”玉深眯起了冷眸,正想着怎么处理,突然感觉到背后不远的几道视线,眸色更加沉了几分。

眼睛看向同样脸色微冷的福叔,见他对她用眼神请示,玉深轻轻摇了摇头,她知道是护国公府的人,更何况那些人监视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冷唇一勾,不过,看她玉深的戏,可是要付出极重的代价的!

玉深走到地上已经死了的黑衣人身边,眼眸虽然冰冷的看着地上之人,眸低深处却微微复杂,之间她压低声音道:“暗二,将那些还活着的黑衣人身上可以自杀的东西全部卸了,废了武功,再灌下软筋散后全部带回皇宫密牢,先不要动刑,等我回去审问。”

“置于这些死了的黑衣人,”玉深顿了顿,终究是叹了口气,算了,既然是幕后之人在警告她,那这些黑衣人想必也知道自己今天有去无回,却还是来送死,这份如军人一样的忠诚,让从小长在军队里的她不由敬佩。

她玉深虽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眼下人死如灯灭,也不愿多计较了。

想了半饷,玉深看了看周围的地形,虽然偏僻了一些,但到底也是幽幽青山,便接着道:“暗二,留下几人将这十人的尸体埋了吧,青山埋骨,也算是落地有根。”

“主子,”福叔有点微微的不赞同。

玉深笑了笑,解释道:“福叔,并非本皇子要对杀本皇子之人心软,只是心里敬仰这份视死如归的忠义罢了,但并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入土为安的,”就如当初北蛮皇宫的人,尸体早已经被砸的不成样子,就如那些看守粮仓的人,粮食失窃早晚逃不过一死,为了更加真实一点,她只得一把火下去毁尸灭迹。

“虽然本皇子不会让你们做这等无用之事,但是若是哪天,万一,万一你们魂落他乡,本皇子鞭长莫及,虽然最后便是拼了全力也要将你们的尸骨带回来厚葬,但是这中间也是希望有人可以如本皇子一般善待你们。”

玉深这话一落,满场皆默,所有明处暗处的暗卫,这些从小就被训练着冷心冷清,抛弃生死,忠于主子的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身后事,但此时被玉深一说,心神皆颤,感动充斥着心框。

他们觉得,这此生唯一的幸事,大概就是跟了玉深这个主子了吧。

“主子,我们……”暗二看着场中的玉深,脚下不自觉上前一步,唇角颤了颤,眼眶微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连场中经历风霜多年早已经心硬多年的福叔也是心下酸涩。

“暗二,你就按照主子说的做吧,”最后,福叔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好说了这句话。

暗二和青宇互看一眼,暗二点了点头,应承道:“主子放心,属下会好好安葬他们的。”

“嗯,”玉深点头,然后衣袖一挥上了马车,吩咐道:“今日的事,和父皇说便罢了,母后那边,一个字都不许提知道么?”

“是!”全声应答,铿锵有力。

暗二留下来处理剩下的琐事,福叔带着玉深前往了东郊皇庄而去,一路上因为先前的刺杀,玉深在上了马车之后都没有再说过话,身子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

而一边的汀兰时不时的偷看玉深几下,抽搭着红红的小鼻子,泪水已经收回了眼眶,想着回去一定要更加用心的专研医术,多研制些毒药出来以便更好护着主子的身边之人。

第114马车追来,小深深,被嘲笑的玉玦零

“主子,好像是夙大人的马车追上来了,”在快要靠近皇庄的时候,玉深刚刚听到身后的一点声响,福叔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玉深睁开眼,清亮的眸子带着一丝疑惑,声音却不似方才的清冷,“要是问本皇子的情况,告诉他本皇子很好,”根据时间推算,夙黎应该是看到了在路上处理尸体的暗二等人了。

“既然六皇子没事,微臣也放心了,”在玉深话落的时候,只听帘子那边传来一道温和清润的声音。

皇庄这边地面宽阔,是以两辆马车并驾齐驱起来倒也不显得拥挤。

“夙大人来这里做什么?”玉深淡淡的开了口,坐在马车里神情有些慵懒。

“下朝之后皇上让微臣将零世子接回去,皇家书院这几天准备开学,零世子应该回去上课了,”夙黎知道玉深会问,所以今天“无意中”和皇上提及了玉玦零的事,事先便准备了很好的借口。

果然,这话一出,玉深,因为没有在多加言语,因为今天她来这里的目的,有一半也是因为皇家书院。

不过她这个表哥在秦老将军和秦二公子都回去的情况下还没有走,他那活泼的性子是怎么熬得住的?

想到昨天问福叔钟离瀛的事,玉深挑了挑眉,这两人应该不会闹出什么事情吧!

“六皇子不处理身后的那些人么?”突然夙黎问了这么一句。

玉深隔着帘子看了那边一眼,不在乎道:“他们爱跟就跟着吧,本皇子向来大度,不跟他们计较。”

当然了,这得是面上的。

置于私下里她计不计较,那可就得另说了。

“怎么,夙大人问本皇子,自己的就不处理了?”玉深知道自从上次夙黎在朝堂上冷嘲热讽过护国公之后,那边也是盯上他了。

“六皇子都不在乎,微臣自然也得学着点,”垂眸闭上眼睛,羽睫轻颤,身子轻轻倚靠在车壁上,倒是和玉深的动作差不了多少。

闻言,玉深敛了敛眸子,唇角勾起凉薄的弧度,“夙大人,本皇子只说自己大度,可没说本皇子对他们大度。”

这句话一落,夙黎那边一阵沉默之后,唇瓣微扬,忽的传来轻笑之声,“微臣等着。”

意味不明的四个字,静静呆着的汀兰听的是糊糊涂涂的,脑子里思索着主子和夙大人两人之间的哑谜,眉头是越皱越深。

而玉深却是知道夙黎明白了她不会轻易放过那些人,只是在等待时机而已。

“夙大人,要不要本皇子顺便帮你出口气?”玉深心有思量,开了口。

静默一会,两人只听得到马蹄那踢踢踏踏的声音,就在玉深以为夙黎发现她的心思准备不答应时,夙黎却是开了口,“也好,那微臣就麻烦六皇子了。”

心下轻笑,说的倒是冠冕堂皇的,也不知道这个古灵精怪的人准备拉他做什么?

“好说,好说。”玉深收了话题。

一路上两人在这个话题结束后便都没有再开口,玉深看着车壁想着问题,直到马车到了皇庄门口暗一亲自出来。

“主子,夙大人,”暗一对着玉深和夙黎行了一礼。

“暗一,这边最近怎么样?”玉深知道这边的大动静上没什么大事,就是小事不断,尤其是孩子这边。

“主子放心,这里一切都好。”

得了这句话,玉深放心了,余光看到身边的夙黎,想到他来这里的目的,问道:“表哥呢?他现在人在哪里?”

“回主子,零世子和钟离公子现在正在偏院那边教那些孩子识字。”

“这两人完好无事吧?”玉深有些诧异,不由问道。

“主子,这些天零世子虽然不怎么和钟离公子交流,不过相处倒也和谐,没有生事。”

“那就好,”玉深放了心,随后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夙黎,“一起去?”

“六皇子请,”微微垂头,声音谦和有礼。

玉深抬步先行,几人到了偏院门口,因为中午的原因,暗一没有跟来下去安排百姓的饭食去了,此时院子这边花嬷嬷刚刚将饭菜给孩子们送了进去没多久,大一点的孩子正在帮着小一点的孩子领饭菜,钟离瀛和玉玦零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钟离瀛武功不低,在玉深几人一出现便感觉到了有人来了,手下动作一停,抬起头便看到玉深那张艳丽无双的小脸,此时正笑意盈盈的看着所有人,心下一动,脚步一移,百里流瀛,瞬间便到了玉深面前。

“小深深,是不是想你瀛哥哥了,所以才特地跑过来看我啊?”俊脸含笑,一双桃花眼莹莹生辉,璨若芳华,一身红衣随着他的动作步步莲华,潋滟生姿,将他衬托的妖魅灼人,那带着欢喜的声音如有魔力一般,惑人非常。

再次听到“小深深”这三个字,本来还欢喜着眼睛可以看到这般漂亮皮相的玉深瞬间瞪了百里流瀛一眼,微怒道:“钟离瀛,你不想喊本皇子六皇子便罢了,本皇子可以允许你喊本皇子的名字,但是……”

玉深咬了咬牙,美眸瞪着百里流瀛吼道:“你能不能不要喊本皇子的名字喊的这么恶寒啊,本皇子的好心情都被这三个字破坏完了!”

百里流瀛眨了眨魅惑的桃花眼,眸中波光流转,戏虐之意一闪而过,“你不喜欢”小深深“这三个字?”

“你这不是废话么!”玉深冷了脸色。

“可是我觉得‘小深深’这三个字很亲切啊!”百里流瀛面上有些为难,嘴巴里故意再次喊了出来,看到玉深眸子里隐隐有喷火的趋势,心里因为逗弄到她而开心的不行。

这个六皇子炸毛的样子可真有意思,小眉头皱着,嘴巴抿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他,虽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那绷着一张脸的样子,说实话,他就是觉得成就感不是一般的强。

“亲切你……”妹,玉深及时住了嘴,偏过了头。

算了,看在他这么美的份上,她忍……半口气!

眨了眨桃花眸子,潋滟生姿,直直能叫人沉溺其中,虽然知道玉深后面不会是什么好话,但是还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怎么了,小深深是不是对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所以今日一见我便觉得万分亲切?”说完还不忘给玉深抛个媚眼。

“我亲切你个鬼!”玉深觉得这人就不能对他客气,这次美貌值已经在她这里用光了,可以反击了!

“小深深,注重身份,身份,”百里流瀛眸子浮现一丝笑意,嘴上却是体贴的劝道:“咱在外面就得端着,有皇子的体面,知道么!不然被人小瞧了可就不好了!”

玉深:“……”

她有种想要吐血三升的冲动!

她也想要端着,主要是你老人家不给她机会便罢了,还时不时气的她破功,现在又来劝她是要闹哪样?

“钟离公子的伤可是养好了?”一边的夙黎见玉深被气得无话可说,好笑的开了口,只是声音无波无澜,凤眸轻轻淡淡的落在百里流瀛的身上,看似将话题错了开来,其实是给玉深提了醒。

“钟离瀛,本皇子救了你你不感激也就罢了,本皇子不跟你计较,可你也不能惹你的救命恩人不快吧?”玉深听说夙黎话里的意思,美眸上下打量了百里流瀛一眼,又道:“本皇子看你嘴巴如此利索,想来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以……”

“玉深,玉深,”钟离瀛赶紧改口,还加重了声音,说完恶狠狠的瞪了夙黎一眼,漂亮的桃花眸中闪现不悦的神色,这个闷葫芦,多管什么闲事!

“玉深,六皇子,午膳已经好了,你们是要在这边吃么?”钟离瀛收了视线,声音软了下来,他想不到可以转移玉深注意力的事情,不过看到已经走到这边的花嬷嬷和准备过来的玉玦零,脑子瞬间想到了这个话题。

“嬷嬷,快起,”玉深没有应答钟离瀛的话,看到准备行礼的花嬷嬷赶紧将人扶了起来。

“主子,你这几天可是瘦了,”花嬷嬷起身,眼睛上下打量着玉深,看到玉深明显消减了的么模样,顿时一脸的心疼,“这娘娘要是看见了,少不得要心疼了。”

“嬷嬷放心,过几天就养回来了,”玉深觉得瘦一点就瘦一点吧,也没什么打不了的。

“嬷嬷,本皇子和夙大人就在这边用膳吧,也不来回跑了,”说着目光落在走过来将百里流瀛挤到一边的玉玦零身上,看到他的面色似乎被晒黑了几分,当下眼眸含笑着调侃道:“表哥,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怎么不和秦老将军一起回去?”

“表弟,你终于看见本世子了,”玉玦零沉着一张小脸,因为他自己不是第一个看到玉深感到微微的不开心,不过见玉深主动和他搭话,气恼便也散了几分,对于玉深的话,玉玦零唇角一扬,骄傲道:“表弟,你表哥我可是成了夫子了,怎么样,厉害吧!”炫耀意味可是十足十。

他这些天可是帮不少孩子认识了好多大字的,成就那可是感万分的强,想到那些孩子崇拜的眼神,他觉得读书真是万分的有用。

玉深抽了抽嘴角,嘴上道:“厉害!”

心里摇了摇头,当夫子哪有那么容易,表哥真是想得太简单了,不过她这个表弟也不能打击他不是,说不得这些孩子就是玉玦零今后努力学习的动力呢!

“也不知道是谁说苟志向来仁善,从不作恶!”百里流瀛幽幽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语气隐隐包含着嘲讽,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凝着,颇为不屑!

真不知道长安王是怎么教育儿子的,这么简单的道理居然理解成这样,还敢说自己可以当夫子,真是自大!

“钟离瀛,你什么意思,难道本世子说的不对么!”玉玦零一下子救火了,红着脸怒声道:“本世子告诉你,今天也算是到头了,本世子也完成了承诺,不需要再忍耐你,你要是再敢讽刺本世子,本世子绝对会将你赶走!”

闻言,一边的玉深唇角一扬,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事情!

第115章关系近一步,苏子郊带来生病孩子

听闻此言,百里流瀛瞪了夙黎一眼,他就说这家伙这几天怎么安分了,原来是这闷葫芦搞的鬼,不过居然让这个直愣子监视他,冷哼一声,也不看看那直愣子几斤几两,还真放心!

而一边的玉深唇角一扬,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事情!

她就说么,她这个表哥性子不会转弯,和钟离瀛呆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怎么会风平浪静,原来是应承了别人,想着看向一边的夙黎,只见他漂亮的眉眼浮现一丝无奈,眸光闪闪,笑道:“原来夙大人将打猎赢了的条件用在这里了?”

“微臣不过是想要零世子在这边可以安分一点,不要生事而已,”夙黎清淡的眸色看了过来,羽睫轻眨之间弧度优美,声音温雅平和,一身轻暖的气息让玉深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他。

“谢谢你,夙黎,”玉深软了神色,声音诚恳,清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向身边的人,眸子浮现一层暖色。

确实,要不知夙黎这个条件压着,暗一根本镇不住这个性子一点就着的表哥,这要是闹出了什么事,她在那边也不会安心。

是以她这一声谢谢里,既有感激,也有对前段时间怀疑他的歉意,这一刻,玉深觉得,不是心里告诉自己要相信这个人了,而是自己本身似乎已经不会去防备他什么了!

夙黎闻言一愣,眼眸偏转过来对上玉深的视线,这声‘谢谢’,他听出来了她的意思,忽的轻声一笑,清绝的容颜胜过了世间那千般风景,万般颜色,“我知道了。”

不是微臣,而是我,这一刻,两人的关系在不知不觉间又近了一步。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么?”在玉深和夙黎算是冰释前嫌的时候,一边的百里流瀛挑衅的还了回去,说着还大声嚷嚷道:“玉深,你知道我方才说的那句原话是什么么?”

“是什么?”玉深有点感兴趣,她想知道他这个表哥将原话理解什么样子了。

“苟志于仁矣,无恶也,”夙黎温声开口,凤眸里染着淡淡的笑意,“说的是‘如果立志实行仁德,就不会有令人厌恶的事情发生’。”

玉深:“……”

“表哥,夫子教学的时候你不会再打盹吧,”玉深真的不想说这句话的,可是这么简单的话居然被理解成这样,也不知道长安叔叔要是知道他家孩子不用功学习,课堂上点豆豆,会不会气的想要好好收拾收拾他这个儿子。

一边的汀兰听到这句话,低下头肩膀一耸一耸的,显然在偷笑。

玉玦零瞪了玉深和汀兰一眼,看到周围的小孩子都看了过来,还用好奇的且惊诧的目光打量着他,当下有点恼了,嚷嚷道:“本世子哪里有,表弟,本世子可是一天都没有打盹过。”

不过在夫子讲课的时候倒是在看别的书,实在是那些之乎者也让他提不起兴趣来!

但是这事他可不能说出去。

“好好好,表哥在功课上最用心了,也怪不得父皇经常夸你,”玉深差点毁了他这个表哥在孩子们心目中的形象,反映过来赶紧救场道。

“呵……”一边的百里流瀛闻言轻轻冷哼一声,偏过了头,也没有抓住这个话题不放。

“主子,可以用膳了,”方才在和玉深说完话之后花嬷嬷便退了下去,正好这个院子里还有空余的桌子,便将饭菜都放在了桌子上后才过来。

“走吧,”玉深收了话题,看到这边的孩子基本都是开始用膳了,鼻尖处飘逸着饭菜的香味,肚子空空之下率先向着桌子那边而去。

等四人坐下,玉深见汀兰准备离开,将她叫住也让汀兰坐了下来,省得她费事的来回跑,好在花嬷嬷找的桌子还是比较大的,是以五人一桌也不拥挤。

可能是都习惯了简朴的饭菜,所以这对于富贵子弟来说的寥寥四个简单饭菜也没人说什么,默默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玉……”百里流瀛伸出筷子,嘴边话还没有说出口,那边时刻注意他的玉玦零便提前开了口。

“表弟,来,多吃一些蕨菜,明目,”玉玦零用筷子将蕨菜夹到玉深碗里,这让玉深准备伸筷子的手顿了顿,她这么感觉他这个表哥在讽刺她?

还有,她什么时候说过蕨菜可以明目了?

明明是清热滑肠、降气化痰、利尿安神好么!

百里流瀛见此,桃花眸冷冷瞥了玉玦零一眼,看到玉深碗里的蕨菜,继续之前自己要做的事,“玉深,多吃一些晚菘,清火,”百里流瀛顺着玉玦零的话说,摆明了气他。

看着自己饭碗里的东西,玉深叹了口气,见玉玦零还打算继续给她夹菜,玉深将饭碗往旁边一移,皱着眉头道:“你们自己吃吧,本皇子自己有手,会自己夹的,还有,吃饭的时候都安静一点,不许生事!”

玉深说完意味不明的看了百里流瀛一眼,眸光闪了闪,垂了眼帘,掩饰眸中神色。

闻言,百里流瀛拿筷子的手一顿,泄了气,只好规规矩矩的,这件事他急不得。

一边的夙黎眸色落在听了玉深的话而安静下来的百里流瀛的身上,微微思索,心下了然。

虽然安静了,但是这顿饭玉深吃的还是不怎么舒服,毕竟被这个院子里的许多孩子时不时的盯着,那好奇的打量的目光让玉深有点吃不下去,所以只用了一点就不吃了,这边她刚刚放下碗筷,一边的花嬷嬷正心疼的想着开口让玉深多吃一点,院子门口便响起来焦急的声音。

“花嬷嬷,大夫还在这里么?”苏子郊话落,便抱着一个大约两三岁的女孩子急匆匆跑了进来,一进来就看到了玉深几人,神情一愣,然后抱着孩子走到了玉深身边。

“主子,”苏子郊没想到玉深在这里,赶紧请安,只是脸上冒着薄汗,白皙的俊脸因为跑步有些微红。

“怎么了?”随着玉深站起身的动作,所有人都放下了筷子,玉深看到苏子郊怀里脸色微白的小孩子,脸色微凝,回头对着汀兰道:“汀兰,过来看看这孩子怎么了!”

“是,”汀兰赶紧起身上前给小孩子把了脉,片刻功夫对着玉深道:“主子,这孩子本来身体就因为饥饿有些体弱,这段时间可能是晚上睡觉着了凉,所以着了风寒昏睡了过去,汀兰一会给这个孩子开几副药就好了,主子不用担心。”

“那就好,”玉深知道情况不严重,当下便放了心,目光看向吩咐道:“苏子郊,将孩子交给花嬷嬷吧,她会照顾好这个小姑娘的,”玉深摸了摸苏子郊怀里那个孩子的脑袋,见她紧闭双眼,心下有些心疼。

粮食啊,都是没有粮食惹的祸!

“是,”苏子郊知道这孩子没事,依言将孩子交给一边的花嬷嬷,花嬷嬷赶紧小心的接过来,两人交接之间动作都小心翼翼的,是以孩子睡得安稳,没有醒过来。

一边的汀兰在和玉深说完话后便找了纸笔过来,因为之前也有大夫在这里诊治孩子们,一时间倒也不缺纸笔,等开好了药方,汀兰对着玉深道:“主子,汀兰去抓药,一会煎好了立马端过来。”

“嗯,快去吧。”

第116章 百里之行,六皇子安稳便好

“对了,苏子郊,花落呢?”等汀兰走之后,玉深想到来到这里还没有看到花落,知道花落和苏子郊一起负责照顾孩子的事情,便问道。

“主子,花落在院子隔壁给年纪小一点的孩子喂饭,”苏子郊恭敬回道,这几天有不少孩子中暑,他比较粗心,所以基本都是花落在照顾那些小孩子,那些孩子便也比较黏她,而他就负责这边稍大一些的孩子,两人分工明确,办事倒也顺利。

玉深点了点头,又仔细问了苏子郊一些这边的事情,见没什么处理不好的,便放心了,不过,“苏子郊,和本皇子出来一下,”玉深正经了神色,正好苏子郊过来了,也省得她派人去找。

苏子郊一愣,唇瓣微张,唇红齿白的样子有些呆傻,不过见玉深神色严肃,低头应下,“是。”

“你们在这里等着,”玉深看了几人一眼,明摆着告诉他们不让他们跟来。

“表弟你去吧,本世子在这里歇一会,”刚用完膳,这大中午的玉玦零是真热得慌,所以就算玉深不说,他也懒得动弹,挥了挥手之后就那么直接的趴在桌子上,拿出不知道藏在哪里的扇子打开便呼呼的扇了起来。

这鬼天气,真是热死人了!

之前要不是为了完成对夙大人的承诺,白天好好的监视这个有点神秘的钟离瀛,他早就跟着秦二一起回去了,哪里会在这里受罪!

啊啊啊啊……!

他好想要冰块啊!

等玉深和苏子郊两人的身影出了院子,夙黎收回了眸光,心里思量玉深准备做什么,一边的百里流瀛扁了扁嘴,心里同样有些好奇玉深要做什么。

说实话,这些天玉深在东郊皇庄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他又呆在这里,怎么可能不去查探一下,而那些大豆种子之类和新出来的农具,他看到后是真的有些心动,这要是弄回了他那里,又加上他之前和属下联系上了,并让人偷偷学习了种植方面的知识,只是……

薄唇抿了抿,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冷嘲。

算了,他一心为国有什么用,即便弄回去了也得不到半分的好,而且能不能落到百姓手里也不一定,他身边的那些人,哪个不是利欲熏心不择手段的,小深深救了他,他就算报不了恩,也断不能把这东西带回去给她添麻烦。

这些天他发现东玉似乎出现了不少的他国之人,便是这里皇庄也有人盯上了。

“钟离公子在想什么?”注意到百里流瀛神色微凝,夙黎将下人给端过来的茶水倒了一杯放在百里流瀛面前,复又给玉玦零倒了一杯。

“肯定没什么好事,”玉玦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冷哼道,“夙大人倒的茶就是好喝。”

夙黎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百里流瀛则是白了玉玦零一眼,这小子区别对待这么大,真是让人想要揍他!

他就不明白了,他哪里惹到他了,非得和他呛!

“闷葫芦,本公子在想你如此才华,怎么会选了东玉?”对于夙黎的话,百里流瀛戏虐的笑了笑,似是疑问,只是这一笑貌若桃夭,姿比妖魅,一身红衣潋滟,甚是勾人心魂。

两个绝世美男子坐在一起,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景。

“南川甚好,适合钟离公子,”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说了一句在玉玦零眼中似是而非的话,微抬眼帘,目光看向笑容有些凝滞的百里流瀛,唇角染着温和的浅笑,继续道:“百里之行,六……皇子,安稳便好。”

安稳两字,一语双关!

而这话里的含义也让百里流瀛的指尖紧了紧,冷眸看着了夙黎半饷,见他依旧不动声色,硬是将波涛的心海压下去后这才启唇,沉着声音道:“夙大人不愧是这冠绝天下之人,也不知道六皇子知不知道你有如此本领。”

他明白夙黎是知道了他的身份了,是以也不客气的反击回去。

“你这不是废话么,表弟当然知道夙大人的本领了,”玉玦零白了百里流瀛,替夙黎不服气道,他虽然听不懂这两人再说什么,但是百里流瀛讽刺夙大人他还是听得出来的。

“零世子说的对,六皇子知晓,”夙黎避重就轻,眼眸半垂看着修长的指尖处那茶杯之中的一缕茶叶沉沉浮浮。

等到茶叶浮起来不再动了,这才又道:“不过六皇子知不知道钟离公子是否会恩将仇报,在下就不清楚了。”

“你!”百里流瀛神色一冷,这话他听得明白,这个夙黎不就是警告他不要想不该想的东西么!

眯了眯好看的桃花眸子,眸中冷色退去,后呼出一口气,道:“夙大人放心,本公子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恩将仇报这件事也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钟离公子大义。”这句话一落,几人便不再开口。

而玉玦零在一边听了半天也只听明白了百里流瀛保证自己不会伤害玉深这件事,虽然对于百里流瀛不报恩的做派还是微微的不满,但是也算是没有失望。

等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玉深玉某个院子里的大树下止住了脚。

回头,斑驳的树荫映照在脸上,身上,将她一半的容色隐藏微微隐藏以来,看不分明,那一身紫衣华服,端雅明贵,沉浸了墨水的眸子如溺深渊,透不出半分情绪。

“子郊,本皇子问你,如果给你一个学习的机会,你去不去?”玉深斟酌半饷,开了口,声音虽然带着孩童的稚音,但沉雅醉人。

苏子郊看着眼前满脸严肃的玉深,垂眸想了想,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道:“六皇子要属下做什么?”他知道玉深不可能只要他单单是学习这么简单,若是如此,也不会这么郑重了!

玉深眼眸一闪,随即染上了亮光,看来她没有看错人,这小子的心思如此敏锐,定是可以做好这件事的。

第117章送去皇家书院读书 夙黎再次傲娇

“本皇子要将你送去皇家书院读书,同时,本皇子想要知道里面的哪些人不属于护国公一派,为人忠实可靠,夫子学生皆可,”玉深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主子,”苏子郊有些惊愣,心里翻起一阵又一阵的波涛,随后不解道:“为什么是属下?”他才刚刚到玉深的身边而已,这种大事怎么可能交给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少年。

笑了笑,“皇家书院戒备森严,声望极高,历来可以进去里面的都是身份显赫之人,但也不乏才华出众的寒门学子,是东玉人才最集中的地方,说的通俗点,就是东玉未来栋梁的聚集地,不过这个聚集地规矩极严,便是皇子进去里面读书都不得带随从,何况这里面还被高手保护着,在保证了学子安全的同时也是监视他们,所以本皇子想要派人进去查探,就现在来说,根本不可能,”玉深抿了抿唇,眸色幽深。

目光落在苏子郊身上,慢慢道:“你心思敏锐,又是正当的年华,身家干净,进去很合适,你也不要看低了自己,本皇子既然选中了你便是你有自己都发现不了的过人之处,本皇子希望你进去后可以给本皇子一个名单,一个和护国公府没有任何关系的名单,本皇子不希望最后所有的人才都因为护国公府而浪费了!”

“主子,你……”苏子郊隐隐觉得自己好像猜到了点什么,但是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讲不清楚。

正了神色,苏子郊一躬身,坚声道:“主子想要子郊以何种方式进去?”

“来自江安城的寒门学子,”玉深笑的明媚,眸色深深,“置于具体身份,这几天本皇子会安排好的,到时候你拿着推荐信化名进去便好,本皇子会让零世子和秦二公子暗地里照应你的,但是也不会让他们暴露和你相熟的事实,进去里面后,暗地里哪些人可以用,本皇子找机会告诉你的,不过一切还是要全靠你自己了。”

“当然,要是遇上一些捧高踩地的,仗势欺人的,你也不要客气,在皇家书院,只要是你占了理字,他们便不能用身份压你,知道么?”玉深不忘提醒苏子郊,就怕这小子为了完成她的任务事事隐忍,进去成了个受气包,这可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她玉深的人,金贵着呢!

“属下知道了,定不会辜负主子所托,”苏子郊定了定心神,掩下心里的激动应下玉深的话。

皇家书院是所有学子的梦想,没想到有一天他也可以进去,虽然是完成任务的,但是那里面可以学习到的东西也是常人触之不及的。

像是知道苏子郊所想,玉深无奈道:“子郊,你要知道,这皇家书院虽然好,但是在本皇子眼里,被权力浸染了的东西,那就只会是本皇子的垫脚石。”

“本皇子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书院,”玉深话语清浅的落下这么一句,转身离开。

其实这皇家书院也不差了,但是也要看和谁比了……

而且这里面因为柳太傅是院长的关系,基本有大半的学子都是护国公的人,那可是将来东玉的支撑,她玉深可不允许这些支撑被皇家精心教导后,最后支撑的却是别人!

何况这里面的学识,说实话,体会过二十一世纪的教育,玉深真的不怎么看的上那些一套又一套的之乎者也,因为这个原因,玉深才不打算自己去,何况她还有很多事需要在外面完成,也没时间耗在皇家书院里面。

两人回了方才的地方,等玉深一进院落便看到三人分别处于三处教那些孩子们习字,周围除了他们偶尔的说话声,一切都静不可闻。

玉深给身后的苏子郊使了个眼色,苏子郊便也会意的走了上去,假入教习的队伍,只是经过和玉深的谈话后,他的心头除了玉深交代的事情,还有一句一直萦绕于脑海的话。

‘苏子郊,看你这么文秀的样子,一定读过很多书吧!’

他觉得,那个时候玉深眉眼飞扬的样子,那声妥帖到人心里的‘苏子郊’三个字,他可能这辈子也忘不了了!

玉深没有打扰场中的几人,默默的做到一边喝着茶水,眼睛看着场中的四人,心里平静安然,目光一一扫过,最后落于夙黎的身上,他教的很认真,眉眼清淡,声音也是不疾不徐的,缓和而又清雅,不过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是让玉深觉得有点想笑。

可能是夙黎的容貌太过出彩夺目,不染纤尘,身上的气质也太过淡然飘渺,在玉深心里的形象便有点像位于九天之巅,不理会凡间俗事,看破一切的仙人,只是眼下的情景是这仙人跌落了神坛呆在了凡间,还沾染了丝丝缕缕的烟火气,让玉深这一个看客的心里怎是一个别扭可以形容的。

感觉到玉深的视线,夙黎似有感应一般微微偏转头,醉人的眸子便和玉深那双含笑眼睛撞在了一起,看到玉深眼里那带着隐隐的坏笑,夙黎眨了眨凤眸,月色般的眸子里闪现一抹疑惑之色,心里有些不明所以。

为什么一直看着他?

心里一凛,她难道……又在觊觎他的美貌?

玉深看到他转回头微微一愣,随后便笑着和他打招呼,颇有点做坏事被抓包的嫌疑。

对上玉深含笑的双眸,夙黎唇瓣抿了抿,淡淡的弧线显出,耳根在不知不觉间泛上了淡淡的粉红,时间停顿了那么一瞬,之后夙黎果断的收敛了眸光,想了想便皱着眉头将脸偏转了过去,连带着身子也背对着玉深。

嗯,据以前的经验来看,这个六皇子确实是在觊觎他的美貌了!

他以后要不要带个面具出门?心里淡淡思量着。

看着这个有点熟悉的场景,玉深狠狠的抽了抽嘴角,这个傲娇帝……

扁了扁嘴,玉深也不愿热脸贴冷屁股,便摇着头移了视线。

第118章 爱哭的小姑娘,百里流瀛哄人

百里流瀛那样子别看似乎有点不怎么靠谱,性子似乎也慵懒厉害,不过此时他对于教学的那份认真一点都不属于夙黎,这倒是让玉深实打实的意外了一把。

不同于夙黎的沉雅安然,给人安心的感觉,百里流瀛认真起来倒是有些严肃,那一丝不苟的态度倒是更像一位夫子该有的样子,收敛了他那本身该有的妖娆魅惑,不拘于世的姿态,此时的百里流瀛倒像是独立于茫茫雪海之上的红莲,傲世风骨,摇曳玦华,颇有点返璞归真的味道。

对于百里流瀛,玉深不得不感叹,这个如桃夭一般的妖孽真的不能只看一面。

而相对于百里流瀛的身份,玉深想到了第二次见面的事,只清楚他似乎对“六”这个字有点敏感。

苏子郊确实是文秀之人,他的教学是耐心的,是不厌其烦的,给人的感觉倒像是一个邻家的大哥哥一样,很是亲和近人,孩子们不怕他,相处起来没有距离之感,学起来倒也没有前两人给人的压力,不用绷着神经学习。

不过相对于三人的安稳,玉玦零这边倒是动静有点大,那小眉头皱的死死的,一脸嫌弃的看着身边的小男孩子写出来的字,隐隐有爆发的欲望,显然是碰到了个笨学生,被他慢吞吞的动作给气急了。

“拿来,”玉玦零恼怒的抢过小男孩子手里的树枝,将他挤到一边,真是气死他了,一个繁京的‘繁’有那么难写么!

“看着,”手上动作不停,一笔一划的,慢慢的将字体给小男孩写出来,“看到了么,就是这个字,照着它给本世子写十遍。”

“嗯,我知道了,”小男孩咬了咬唇,怯怯的看了玉玦零一眼,赶紧应下。

“我一会过来检查,”玉玦零将手里的树枝还给小男孩,站直了身子,只是还不待他喘口气,眼神一瞥看到前面那个孩子写出来的字,脸色一垮,大步上前而去,他是那么教的么,怎么可以写成这样!

那字都要被他写跑了!

玉深看到此处,摇头失笑,他这个表哥啊,怎么只看得到别人,也不知道他自己笨蛋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被夫子教训!

“呜呜……娘……呜……”

一阵小孩的哭声传来,玉深顿时坐直了身子,随后院子里的人都看着声音来源的地方,皆是皱眉不解的神色。

玉深正准备起身,花嬷嬷却是抱着孩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端着药碗的汀兰和花落,两人解释无可奈何,快要哭了的神色。

“怎么了?”玉深皱眉走到花嬷嬷身边,看到是方才生病的那个小姑娘,此时正在趴在花嬷嬷的怀里脸红脖子粗的嚎着,还伴随着抽泣声,显然是哭的狠了。

“主子,这孩子一醒来就哭个不停,汀兰把药端过来都弄洒了一碗了还是不肯喝一口,怎么也哄不住,老奴无奈已经让人去叫这小姑娘的娘亲,只希望她娘亲可以快一点过来,”花嬷嬷皱了一张脸道,手上还不是轻轻拍打着孩子想要哄住她。

她活了这么久也是没有见过这么难哄的孩子,真的是使尽浑身解数了都没有用,她都要被这个孩子给弄哭了。

“给本皇子,本皇子试一试,”玉深听完皱了皱眉,伸手将孩子给抱了过来。

只见那个小姑娘在玉深怀里先是泪眼朦胧的看了玉深一眼,然后,“呜呜……我要娘……”

哭的更响了……

玉深:“……”

额角跳了跳,这小屁孩子,真能嚎啊……!

“乖,咱们不哭好么,”因为小扣童很乖,又大多数被爷爷照顾的原因,是以玉深也不知道怎么哄孩子,只能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

“呜呜……”小姑娘根本听不进玉深的话,甚至开始扑腾起来,要不是玉深抱的紧,小姑娘估计都要扑腾到地上了。

“那个……”玉深也不知道说什么,被小姑娘嚎的耳朵疼,只能像周围求救,眼神落到距离最近的夙黎身上,想到他那一身轻暖的气息,眼神一亮,抱着孩子就走到了夙黎面前。

“夙大人,你会哄孩子么?”玉深想要赶紧止住小姑娘的哭嚎,话没有过脑子就问了出来。

夙黎看到近前的小姑娘,面无表情道:“六皇子觉得呢?”

玉深一噎,也是,夙黎才十三岁,要是没有弟弟妹妹的话,应该是不会哄的,看他那隐隐为难的样子,似乎真的不会哄。

“那个,要不你试一试?”玉深不死心,手一边轻轻抚摸着小姑娘的背,试图让她安静下来,女孩子么,都是喜欢漂亮东西的,说不得这个小姑娘会喜欢夙黎也不一定。

夙黎闻言,纠结半饷走到了近前,只是看到小姑娘那抽泣的样子,黑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最后,只能和玉深一样,甚至还不如玉深,干巴巴的说了一句“你别哭了”。

听到夙黎这没有什么意义的话,玉深额头隐隐冒着黑线。

百里流瀛看到夙黎为难,也不上前,就双手抱胸靠着柱子慵懒的站在一边看着好戏,漂亮潋滟的眸子里满是戏虐,听到夙黎的四字‘你别哭了’,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是闷葫芦啊!

话都不会说!

今天要是没看到此景,他还以为这个夙黎无所不能呢!

听到百里流瀛的嗤笑,夙黎神色一冷,凉凉的看了玉深一眼,幽幽道:“人家要的是娘,六皇子找错人了!”

被无辜波及到的玉深:“……”

“钟离瀛,你笑什么?”无辜被夙黎的怒火波及,玉深也恼了,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百里流瀛,这个死妖孽,就知道看好戏,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玉深,我没笑,你听错了,真的,”百里流瀛抬袖轻咳捂住了嘴,不让别人看到他止不住扬起的唇角。

玉深的脸一黑,真是睁眼说瞎话都不打草稿的么!

被怀里的小姑娘嚎的没办法,玉深怕把她的嗓子给嚎坏了,眼下也不知道怎么办,见百里流瀛幸灾乐祸,几步走过去就将怀里的孩子放到了他的怀里,“抱好了!”

百里流瀛听到玉深的话,动作快过脑子,还真的抱住了这个哭个不停的小姑娘,等反应过来时玉深已经退了一步,小姑姑妥妥的抓住了他的衣服,嚎声震耳!

“让你得意,让你幸灾乐祸,”一边的玉玦零看到这个场景不客气道。

“把孩子哄好了,可以让你再暂时休养几天,”还不待百里流瀛将孩子交出去,玉深的话便先一步说了出来,“不然的话……”眼神清冷的看着百里流瀛,威胁意味十足。

百里流瀛脸色一垮,认命道:“我哄,我哄。”

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他现在还不能走,虽然他的毒暂时被压制住了,但是还没有解,回去也是找死,还不如呆在这里安全,在这皇庄他还能多看看这个六皇子的本事,而且他还要找这个六皇子帮忙,眼下还真的不能拒绝了她。

“小姑娘,别哭了,哥哥给你吃点心好不好?”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先用食物诱惑着。

“呜呜……不……”小姑娘止了止哭声,便又开始嚎。

百里流瀛见这招不行,潋滟的眸子一转,想了想又道,“要不哥哥带你飞飞好不好啊,”说着也不等小姑娘应答,直接脚尖一点飞身而起,衣玦飘飞,红影瞬间便消失在原地,带着小姑娘在周围的屋檐上飞了几圈,看的地上的孩子们一个个是羡慕不已,嘴里纷纷发出惊叹的叫声。

听到渐渐小了的哭声,玉深知道百里流瀛这个法子算是管用了,心里松了口气。

“主子,赶紧让钟离公子下来吧,小姑娘着了凉吹不得风,这药眼下也快要凉了,”看着空中小姑娘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的模样,一边的花落走到玉深身边,心里担心道。

玉深闻言赶紧将钟离瀛喊了下来,看到他怀里已经停止了哭泣的小姑娘,玉深直感叹养孩子真是不容易。

“喂药吧,”玉深吩咐道,心里希望她一会可别喝药的时候再哭了。

花落给汀兰使了个眼色,汀兰将手里的药碗的递给花落,自己笑着上前准备将小姑娘抱过来,可惜小姑娘脑袋一转,根本不让汀兰抱她。

“主子,”汀兰睁着大眼睛看着玉深,不知道该怎么办。

“算了,就让钟离瀛抱着吧,也不差这么一会了,你说是不是钟离公子?”玉深先声夺人的开了口,眼睛看着百里流瀛。

“行了,我抱着,你们喂药吧,”百里流瀛面色不耐的坐到一边的凳子上,心里是真的很想把手里的小屁孩子赶紧转手出去,可惜天不遂人愿。

花落手里拿着药碗上前,几次哄着想要将勺子里的药给小姑娘喂下去,可惜几次都差点从嘴巴里流了出来,药比较苦,小姑娘死活不喝,隐隐的还要有哭的趋势,玉深看不下去了,坐到百里流瀛的身边,对着小姑娘露出一个自认为和蔼可亲的笑,“小妹妹,你乖乖喝药,哥哥就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她记得以前在小学的时候身边的那些孩子淘气捣蛋起来,老师就会用一些小故事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这个小姑娘三岁了,应该可以听懂她说的话了。

小姑娘扁了扁嘴,眼眶含泪,看着玉深不知道在想什么,玉深见她不说话,就当她答应了,便慢悠悠道:“哥哥今天给你将一个精卫填海的故事好不好。”

说着给一边的花落使了个眼色,花落会意,端着药碗站在一边时刻准备着喂药。

“相传在很久很久之前,在天上有一个很厉害的皇帝,大家称呼他为炎帝,炎帝有一个疼在手心里的小公主,给她取名叫精卫,精卫性子活泼可爱,又常常讨得炎帝欢心,因为年纪小的缘故,大家私下里便叫她女娃。

有一天,女娃见炎帝不在家,因为实在是好奇凡间的样子,便自己偷偷的驾着祥云出来玩,路过一片汪洋大海的时候,海里的妖怪看到小女娃,便想着用小女娃和炎帝做交易,可是小女娃洞察了他们的意图,誓死也不让他们得逞,妖怪们大怒,便使用法术让海里刮起了大风,海浪翻滚,便将小女娃打落到了海里。”玉深说到此顿了顿,花落趁着小姑娘分神赶紧将药喂了进去。

小姑娘许是被玉深说的吸引了兴趣,嘴巴里的药都感觉不那么苦了,这几咽了下去。

“表弟,之后呢,之后精卫怎么样了?”玉玦零见玉深说到关键处便不说了,心下着急,走到玉深身边催促道。

第119章精卫填海郑人买履,一罐子落汤鸡

“是啊,小深……”收到玉深的眼刀子,百里流瀛一凛,赶紧改口,“玉深,后面怎么样了?”

虽然夙黎在一边没有说话,不过眼睛看着玉深,显然也是等着听她说下去的架势,玉深见此唇角一抽,她这是哄孩子的,倒是让你们听得津津有味。

“主子,快说吧,孩子们都等着呢,”苏子郊在一边提醒,玉深闻言顺着苏子郊的视线看过去,便看见不少的孩子靠拢了过来,眼神期待的看着她,眼睛里似乎有些担忧精卫后面的结局。

玉深见此心下好笑,到底是孩子,一个简简单单的故事就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也不卖关子,玉深继续道:“后来女娃为了不让妖怪找到掉到海里的自己,生生法术隐匿了自己的行踪,却也法力耗尽被淹死在了大海里。”

吸了吸鼻子,小姑娘眼里泪花闪烁,像是在为精卫伤心,周边年纪小一点的孩子也有点动容,眼睛里的泪花一闪一闪的,玉深眼见着都要哭了,直觉不好,赶紧又接着道。

“后来炎帝知道自己的女儿死在了大海,可他又没有能力救活自己的孩子,非常的伤心,一怒之下便让人将那些妖怪给杀了,不仅如此,他心中不愤之下还要将那害了他女儿的海水给填平了,可是等他带着人到了海边的时候,便看到一只非常漂亮的青鸟,它盘旋在大海的上方,嘴巴里时不时的叼着一个小石子或是小树枝,等飞到大海上空是便把那些东西丢在海里。

炎帝看到这只青鸟便认出了这是他的女儿灵魂的化身,欣喜之下想要将青鸟带回天上去,可是青鸟不肯,因为她在变成青鸟的那一天便发誓一定要将这害了她的大海给填平了,炎帝不忍心拒绝女儿请求,便由了她,只是每年想女儿时都来看青鸟几次。

而这只青鸟在那以后无论是寒冬还是酷夏,它的嘴巴里从来都不会少了石子和树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不停歇,”说到此处,已经是故事的结局,玉深便也住了嘴。

见玉深不说话了,小姑娘将嘴巴里苦苦的药汁喝下,小手抓着玉深的袖子问道:“哥哥,那精卫最后将海水填平了没有?”

玉深愕然,这个问题,其实她也不知道啊!

要按照真实情况来说,一只鸟怎么可能将海给填平了,这不是胡扯吗,可是这是哄孩子的童话故事,玉深又看到了小姑娘眼睛里的期盼,不想再听小姑娘的哭嚎,便道:“当然是填平了,青鸟最后填平了大海,然后回到了自己父亲的身边,父女两人从此又欢乐的生活在了一起,精卫又变成了天上那个炎帝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

孩子么,都喜欢大团圆结局,虽然世间万物不可能尽善尽美,但是说的尽善尽美一些,也算是不留遗憾了。

“嗯,精卫真任性,要不是她不听她父亲的话,也不会离开她父亲那么长时间了,”小姑娘最后做了总结。

“对啊,所以你回到家一定要听父母的话乖乖喝药知不知道,可不能学精卫,明白么?”玉深循循诱导。

“嗯,我一定会乖乖的,不让爹爹和娘亲伤心,”小姑娘保证道。

“那就好,”随着玉深话落,花落也将最后一口药喂了下去。

玉深见此呼出一口气,转回头便见大家都在眼巴巴的望着她,嘴角抽了抽,这是怎么了,难道这结局不好么?

她都改了好多了,还要她怎样?

“表弟,还有别的故事么?”玉玦零给玉深倒了一杯茶,狗腿道,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你再说一个吧,现在时间还早,再讲一个也让孩子们开心开心啊,”玉玦零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故事,眼下这一听便有点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要听点别的。

“再讲一个?”玉深想了想,古代的孩子们能玩的东西不多,可以听到的故事更是少之又少,见他们都眼巴巴的望着,玉深也不忍心推拒,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阵,觉得可以给他们讲几个益智的故事出来,还能教他们从故事里知道做人做事的道理,便想几个出来。

“那本皇子就再讲一个郑人买履的故事。”

“在古时候有一个生于郑国的人,有一天他的鞋子破了,便想着买一双鞋子,于是去赶集之前便事先在家里量好了自己脚的大小尺寸,并用笔记在了纸上,之后他去了集市,来到了一家买鞋的地方并看好了一双鞋,当他掏钱准备买的时候,忽然发现之前记着他脚大小尺寸的那张忘在了家里没有带来,只好将鞋子还了回去,自己又匆匆回家拿来着尺寸来买。

但是他家很远,等他再回来的时候集市基本没有人了,买鞋子的地方也关了门,旁边的人见他非常失落,便上前去问他,知道情况后便问道,你给你自己买鞋,为什么不直接用你自己的脚试一试大小呢,这脚不是比你记下来的尺寸更准确么?那个郑国人回答,我自己量出来的尺寸一定是准确的,可脚就不一定了,那个人听完之后,摇摇头直接离开了。”

玉深说到此,眼睛看着聚集过来的孩子们,问道:“你们听了这个故事,有没有什么感想啊?或者你们觉得这个郑国人做法的对不对?”

玉深这话一问出来,所有人垂眸冥思了一阵,一个看着胆子稍微大一些的男孩子犹豫半饷便走了出来,想要说话但又有些胆怯,看到玉深鼓励的眼神,他直了直身子,攥着拳头道:“六皇子,这个郑国人太笨了,他直接用自己的脚去试一试鞋子合不合适就好了,非得回家拿尺寸,最后没有买到鞋子也是怪他自己。”

玉深点点头,“嗯,说的不错,”眼睛又看向其余的孩子,“还有人发表意见么?”

玉深觉得此时她倒有点像高中时候的老师了,经常问学生‘还有什么问题么?’‘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之类的,都是老师经常说的口头禅。

“我觉得这个郑国人他记性不好,做事丢三落四的,以后要改了,”又一个孩子开了口,说完便赶紧低下头,小脸微红似乎有些害羞。

“这个郑国人还不聪明,白跑一趟也是活该。”

“这个郑国人做错了事还不听取别人的意见,这个不好。”

……

孩子们有了带头的,便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等到孩子们说的差不多了,玉深看向身旁皱着眉头显然也在思索的玉玦零,笑道:“表哥可是从这个故事里领悟出了什么道理?”

“这个郑国人要是本世子的奴才,本世子非得一天打他三顿不可,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了!”玉玦零摇着手中的扇子扇的呼呼作响,脸上愤愤道。

玉深:“……”

抽了抽嘴角,算了,她其实也不能指望这个表哥能通透一些的。

而一边的夙黎对于玉玦零的话也是好笑的摇摇头,清淡的眉眼间笼着思谋,随后将目光落在了一边无奈的玉深身上,心里计较着方才精卫的结局问题。

他怎么感觉精卫最后的结局应该是没有离开大海,一直继续着自己填海的志愿呢。

百里流瀛听到玉玦零的话则是就差翻白眼了,这长安王的儿子他真是一点都没有说错,直性子,一根筋,也不知道是不是长安王保护的太好了,居然一点心思也没有,直接就被人看的透透的。

两人心里想着不同的问题,不过对于玉深这种不一样的教学方法却是很感兴趣,他们从来没有听过可以从小故事里给孩子们讲出大道理的。

一边的苏子郊感觉到玉深的眸子看过来,眼下听了这么多人的看法,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便道:“属下觉得这个郑国人做事呆板不懂变通,在一些事情上容易失了先机。”

玉深点头,“说得好,不过还是不够全面,其实你们不喜欢这个笨笨的郑国人,但是我们身边不乏有像这个郑国人一样的人,他们迷信教条,过于自我,办事的时候又不尊重客观实际,不懂得变通还固守死板,结果做出了这种让人贻笑大方的蠢事,所以以后你们要从这个故事里吸取教训,遇事灵活一些,机敏一些,不要被世俗的规矩束缚了手脚,愚昧的了思想,限制了远见。”

“要知道人生在世不过短短数十载的时间,我们总得打破些不合时宜的规矩,活的自在轻快些,你们可明白了?”眼眸扫视众人。

“我们明白了,”孩子们异口同声,耳边回荡着的是玉深方才一番教育深远的话。

“好,我在给你们讲一讲刻舟求剑的故事,在很久以前……”见孩子们表现不错,时间也还早,玉深便又滔滔不绝的说了一个时辰,将前世初高中课本上几个有名的成语故事全说了出来,比如拔苗助长,守株待兔,画蛇添足这三个有教育意义的小故事,并不忘让那些孩子们一一发表自己的看法,自己在最后再做个总结。

说的口干舌燥,玉深抿了抿方才玉玦零递过来茶水,看了看天色,太阳没有那么烈了,想着还有事和暗一交代,便将孩子们教给苏子郊和花落,小姑娘暂时交给汀兰和花嬷嬷,并让玉玦零回去收拾自己东西,而她自己则是站起身走了出去。

玉玦零知道自己回去的目的是去皇家书院,顿时苦哈哈的一张脸拉得老长,可是也不得不照做。

等人基本都散了,百里流瀛看到一边的夙黎没有动身的意思,转了转桃花眸子,“本公子中午都没有休息好,要回去补觉去了,闷葫芦你就自己在这里呆着吧,本公子就不奉陪了!”说着红影一闪快步而去。

一边的夙黎闻言,低垂着眉眼下那让玉深都有些看不透的眸子里浮现了一抹微微的冷色,随之修长白皙的指尖处拿着的杯盏在手腕翻转之间,轻轻一晃,一道白色的虚影以极快的速度追随那道红影而去!

只听‘嘭’的一声,百里流瀛咬牙切齿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你这瑕疵必报的闷葫芦,背后使暗招,你给本公子等着!”看着身上茶水一片,感觉到脸上还流淌着的水渍,百里流瀛揉着脑袋黑着脸怒哄道,这人居然敢偷袭他!

听闻墙外怒哄,夙黎神色不变万分,只是轻轻扬了扬唇角,眸色浅浅,缓缓道:“下次要是不想我送你一整罐子的落汤鸡,就把自己的嘴巴给管严实了!”声音虽然轻缓,但是却足够墙外面的百里流瀛听得一清二楚。

第120章 在地势平坦的地方将地基打好

“下次本公子要当着小深深的面多叫你几声闷葫芦,有本事你再砸一杯子过来,看看不暴露你的本性,”百里流瀛将脸上的水渍抹干净,潋滟的眸子狠狠的盯着墙里面的人,嘴上毫不客气的反击。

别以为知道他的身份就高他一等了,退一万步来说,他的身份真要计较起来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那些国家大事又和他没有关系,小深深这么深明大义,他不相信小深深会怎么样他。

当然了,他不否认,要是小深深知道了他的身份,定会更防备他一些,毕竟身在皇室,这是人之常情,他也理解的。

“拭目以待!”眯了眯眼眸,夙黎收回了视线,神色却是比之方才漠然了几分。

玉深找到暗一时,他正皱着眉头和福叔在商量事情,看到玉深过来,纷纷行礼,玉深罢了罢手,直接道:“怎么了?”

“主子,属下和福叔在商议那些暗地里要查探皇庄的人该怎么处理,”暗一回道。

“让他们查吧,不用防着,”玉深倒也坦然,见他们不解,道:“暗一,繁京外这么多亩土地,我们便是想要防着也防不住,而且本皇子连护国公府的土地都敢用,还怕那些不明身份的人,何况那些种子已经种到了土地里,他们顶天了也就是挖出一星半点的,坏不了大局,就算是拿走了他们也不知道具体的种植方法。”

“那主子,我们就不管他们么?”福叔不解。

“福叔,本皇子就是想管,手里有人么?”玉深笑了笑,提出了她现在最为急迫又现实的一件事,之前手里的人在昨天就被派出去了三分之二,后面她还要用三分之一的人做别的事,根本没有多余的人手。

“主子,”福叔也明白玉深的难处,“属下……”

“福叔,这件事过些天再说吧,眼下我手里还积压着几件事,”玉深打断福叔的话,转头对着暗一。

“暗一,繁京东边十里远的地方有一个地势平坦广袤之地,占地很大,山不多,也不高,本皇子看着不错,你明天去那里看一看,能的话将百姓暂时迁移到那里,趁着这几天本皇子不在先将地势平坦的地方给本皇子将地基打好了,本皇子有大用处。”

“主子你要去哪里?”暗一不自觉问出口,一出口便觉得自己逾越了,赶紧低头。

玉深也不介意这些小事,解释道:“本皇子要去一趟木行山庄,找一个叫木行舟的人,”目光深远,悠悠绵长。

“主子可是要他帮忙修建东西?”福叔想到昨天和玉深关于此人的对话。

“嗯,”玉深点头,“对了,福叔,这个人的消息查到了没有?”

福叔正准备回答,突然神色一凛,眼睛看着某处,冷声喝到:“谁,出来!”身体紧绷着,煞气外放,眼看就要拿出腰间的配剑朝着视线处杀过去。

玉深和暗一听到声音,也顺着福叔的视线看了过去。

第121章百里流瀛偷听(桃花妖),雪参果

正在玉深纳闷的瞬间,穿着金线云绣镶边的红锦纹衣,白色软罗轻纱外罩的百里流瀛便从暗处走了出来,抬步之间衣玦轻飞,一身绝艳的风骨魅华浊世,唇角染着邪魅的笑容,如神话里的桃花妖,妖娆佚貌,灼灼其华,一双魅惑人心的桃花眸在流转之间波光闪耀,倾世容貌直直的印入人心的心里,想忘都忘不掉。

玉深知道这货很绝美,但是此时他正正经经的一装扮,简直要晃花她的眼,真是太妖孽了!

分明就是活脱脱的一个魅惑人心的桃花妖啊!

这人和那个夙黎一样,都是得了老天宠爱的,才得了这般好的皮相,玉深闷闷的想着,突然脑子一转,又想到了北蛮那个断袖太子,他要是看见了这两人的容貌,会不会纠结的不知道该选谁才好?

还是把这两人一起收了?

哼,容貌过于好了也不见得是好事!

玉深心里不平衡的想着,却不知道自己的模样其实也不差的,只是没有镜子,她又很少有机会看见自己容貌的时候,所以……难免心里泛酸!

百里流瀛没有错过玉深眼里的惊艳,心里暗喜,只见他慢慢走到玉深身边,眼睛对着她魅惑的眨了眨,俊美的面容上笑的妖娆无双,嘴上却说的无辜,“玉深,我回屋子换了一件衣服之后无聊便出来随意走走,路过这里的时候不是故意要偷听的,真的。”

玉深看了看自己所在的位置,挑了挑眉角,也没说相不相信百里流瀛的话,而是冷冷道:“你在这里做什么?还有,你好好的换衣服做什么?去选美啊?”

百里流瀛抽了抽嘴角,选美?

当他是青楼楚馆的妓女么!

不过说的自己换衣服的原因,百里流瀛的面色隐隐泛黑,心里也恨得咬牙切齿的,这个闷葫芦,给他等着,看他不找机会还回去!

“玉深,我告诉你,那个闷葫芦惯会背后伤人,你可要小心一点,不要和他处的太近了,”见夙黎不在这里,百里流瀛抓到机会便开始不遗余力的抹黑报复,这闷葫芦居然拿茶杯砸他,还那么狠,弄得他现在后脑勺还隐隐作痛。

“本皇子心里有数,”玉深漫不经心道,心里却计较着这货是不是得罪了夙黎,不然这无故换衣服是怎么回事?

见玉深无动于衷,百里流瀛俊脸即便再不好看也没办法,想到之前听到的消息,觉得是个机会,便挑着眉开口道:“玉深,我要是说我和这个呆……不是,是木行舟有点交情,你相信么?”话落见玉深面色平和,百里流瀛放了心,还对着一边自他出现后便对他面色不善的福叔扬了扬头,一副你拿我没办法的架势。

福叔见此冷哼着扭过了头去,显然不准备搭理他。

“哦,”玉深倒是没想到百里流瀛会和木行山庄的庄主扯上关系,“那你知道他现在人在何处么?”

“应该在东玉这边的木行山庄,那家伙前段时间找了一块极难得的好木头,正闷在屋子里废寝忘食的雕刻繁京的望江山水,”百里流瀛想了想道。

繁京有一处巨大的湖泊,名为望江,因为望江紧挨着连绵起伏的群山,落雁齐飞算是一绝,又是夕阳的垂落之地,暮色的风景颇有“无边落木萧萧下,无尽长江滚滚来”的萧美之感,景色在四国之间盛名极高。

而望江那里建造的望江楼更是一绝,筑于山顶之上,登高而眺望,山河尽揽入眼中,滔滔江水流于脚下,浪花拍打击石,飞鸟归鸣,站在那里,难免让人的心胸生出大气磅礴之感。

这个时代不知道古今有多少人将望江的山水浓墨轻染绘于卷轴之上,想要借着望江流传千古,便是玉深的父皇都没有避免的绘过望江的景色,到现在还将那一副望江山水图挂于御书房,以供闲暇时赏看。

只是可惜这世上少有人能绘出望江的波澜壮阔,大气磅礴之美,更别说隐于望江山水之间的秀丽小景了。

玉深虽然没有到过此处,但是回来的时间里也抽时间了解过这里的风土人情,再加上御书房里关于望江的描绘,心里对望江的景色有了个大概,只等着有机会前去一揽。

玉深这边正想着出神,那边百里流瀛便又开了口,“不过看时间他现在也应该雕刻的差不多了,你要是想要找他的话我可以带你过去,保证你见到真人还不会被拦着,怎么样?”说到最后带上了诱哄的意味。

微微靠近玉深,桃花眼微微眯着,眼角上扬,眼中的墨色浓聚,就那么直直的看着玉深那双清亮璀璨的眼眸,想要知道那双眸子深处隐藏着什么,声音轻磁直直穿透到人的心底,“玉深,你要不要去?”

再次倾身靠近,妖魅的容颜醉人惑世,如暗夜之下开出的最绚烂的花,配合着他那刻意改变出来的微微低沉的嗓音,似乎可以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沉溺在他的绝世容颜里再也拔不出来。

玉深对上百里流瀛的眼睛,见他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向来潋滟的眸子此时深邃如海,幽暗沉沉,那里面暗藏的漩涡似乎可以将人的心神吸到里面去,玉深心下一惊,赶紧错开了眼,面上不动声色,道:“去,怎么不去,”

心里腹诽,这货又在用美色诱惑她了,这都第二次了,不知道她是一个‘男子’么!

再说了,她就算是一个女子,也不会被他那绝世的外貌所迷,她是喜欢美的事物没错,但也只是欣赏,可没有半点坏的心思。

不过,玉深眯了眯眼眸,百里流瀛那双眼睛刚才可真……诡异的吓人!

方才她觉得自己要是不醒悟早一点的话,似乎……灵魂都要没了,玉深也说不清,只能这样形容着自己的感觉。

同时心底微微泛凉。

见玉深表情还和上次一样,百里流瀛眸子里划过一抹异色,转瞬消失,慢慢淡了眸色,面上又成了方才的那番模样,笑道:“真爽快,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就这几天吧,你等消息,我倒时候提前通知你,”玉深转过头,眯着眼睛看着百里流瀛,“无事献殷情,这都第二次了,你要本皇子做什么?”当然,算上方才给她夹菜那次,玉深便直接挑明了说。

百里流瀛勾了勾唇,眸带桃色,“真是瞒不过你啊!”

这算是承认了!

“说吧,”玉深直接道。

“但是这件事也得本皇子能办到,且……”眼眸幽深起来,对上百里流瀛的眼睛,不躲不避,“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什么该提,什么不该提的。”

“放心,我只想要解了自己身上的毒,”得了玉深此话,百里流瀛松了口气,也知道这件事不难办了,“东玉得了三国宝贝,而我身中陨心散,其中一味解药便是来自北蛮的雪参果。”

百里流瀛敢这么和玉深直说,是因为玉深实在没必要救了他,用清心丹给他压制了毒性,并再他表示会帮忙之后还害他,而且他也相信玉深这个人。

虽然性子里隐隐有点心狠手辣,处事方式又有点让人捉摸不定,但是只要不触犯她的底线,其他时候还是很有道义,很心善的,就比如方才照顾那个小姑娘,就比如外面的那些百姓,就比如皇庄里被照顾的很好的一堆孩子。

“雪参果?”玉深拧了拧眉角,这东西她没听说过,“长什么样子?”

“拳头一般大小,果子一半白,一半红,白的部分是解毒良药,至于红的部分么……”百里流瀛顿了顿,犹豫着要不要说后面的话。

第122章超级无敌麻醉剂,玉平微

对上玉深好奇的眼神,桃花眸子波光盈盈,轻微闪烁。

“红色部分只要比头发丝那么一点点,就可以让人全身失去知觉,便是刀剑砍在身上也不会痛,怎么样,是不是很神奇?”

听了百里流瀛的解释,玉深不自觉咬了咬唇瓣,心里对这个果子的红色部分很感兴趣,依照百里流瀛这么说的话,那雪参过的红色部分可是超级无敌的麻醉剂了。

根据百里流瀛的描述,玉深赶紧垂眸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收拾东西的时候在空间里似乎……嗯……似乎还真的看到了这个雪参果。

“怎么样,你答不答应?”

轻抬眼帘,玉深心里有了计较,沉声道:“可以,本皇子答应你,不过只会给你解毒的那一半,置于剩下的那一半红色部分本皇子自己要了!”

就知道会是这样,百里流瀛心里感叹。

“成交!”百里流瀛的主要目的就是解毒,虽然没有得到另一半果子心里难免有些遗憾,但是他也不算亏了!

毕竟小深深之前还救过他,这件事他就算报恩也不会瞒着她的。

“不过雪参果会在本皇子从木行山庄回来之后给你,决不食言,”玉深达成目的,之后落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默默守在一边的福叔跟随而上,而暗一则是继续去做自己的事。

百里流瀛看着玉深远去的小小身影无奈的摸了摸鼻子,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不过小深深找那个呆头鹅做什么?

听刚才小深深话里的意思,她似乎要修建什么地方,可是那呆头鹅性子固执的很,遵守着所有人都默认的规矩不会为皇家做事,他和那个呆头鹅相交了五年都没有得到过他手里的一件稀罕物,小深深这一趟也不知道能不能让那呆头鹅破了这所有人都默认下来的规矩为她做事。

玉深来这里的事情交代完,便带着汀兰和福叔,同夙黎和玉玦零一起坐马车回了繁京,刚进了城门不久,玉深便让福叔转道去素味斋。

之前她听云芽姐姐提起过,母后挺喜欢素味斋的糕点的,心里便想着去买一点回去,说不得可以消一消母后对于她没有回去看他们的火气,置于父皇,玉深觉得只要母后那边糊弄过去了,父皇那边不是什么大问题。

等马车停了下来,身边的玉玦零撩开帘子王外面看了看,见玉深吩咐汀兰下去,便也让汀兰给他买一些,汀兰应声下了马车。

“表哥,你也准备给王婶带一些回去?”玉深笑着开口。

玉玦零摇摇头,将帘子放了下来,皱着眉头看着玉深道:“母妃不喜欢吃糕点之类的东西,本世子之前买回去的糕点母妃顶多吃一两口就不碰了,时间长了本世子也不给母妃买了,这次是给平微妹妹买的,她比较喜欢这些糕点。”

玉深闻言一愣,在脑子里仔细想了想这个人,才想到这个叫平微的人是长安叔叔的庶女,东玉皇家重视嫡庶,这个玉平微因为不是嫡出,虽然是皇家人,但是却上不得皇家玉蝶,所以沾染不得“玦”这个皇字辈,和她的情况倒也不同。

她虽然因为父皇和母后重重考虑之下的庇佑之举没有这个“玦”字辈,但是却是上了皇家玉蝶的,是真真正正的玉家人。

“倒是快忘记平微妹妹这个人了,”玉深在脑海里搜索半天这个人的样子,可惜玉平微进宫的次数极少,前身也只碰见过一两次,每次还是匆匆一眼便掠了过去,眼下这几年过去了,玉平微的模样早就忘了干净,要不是今天玉玦零提起,玉深都不知道这个人。

“表弟,你也真是的,”玉玦零替妹妹叫屈,眼睛微微不满的看着玉深。

“怎么了?”玉深一脸疑惑。

“表弟,你知不知道自从你走了之后平微妹妹就三天两头的念叨你,你这好不容易回来了,她又进去不皇宫,每天只能和你表哥我打听你的情况,这次我在皇庄那里妹妹就写了不少的信件过来问候你的情况,还三番四次的要本世子照顾好你,你怎么能忘了平微呢。”

玉深虽然知道了背地里有人关心她,但是听着玉玦零的话是越听越恶寒,这姑娘貌似关心她关心过头了吧!

玉深虽然不懂情爱,但是她可不敢小瞧了古人在情爱方面的早熟程度,这里的女子可是在十五岁就嫁人生子了,她要是记得不错的,这个玉平微似乎和她的年纪一般大,都就九岁了,在这里的制度中,这个年纪是可以定亲的!

玉深依照玉玦零的话往深处想了想,顿时打了冷颤。

第123章方氏,看热闹,

希望不是她想的那个样子!

不过原身似乎真的和这个玉平微没有什么牵扯啊,而且连话都没说过一句,这个玉平微怎么就对原身这么上心呢!

皱着眉想了半饷,玉深没想出个结果,便也不打算理会了,此时汀兰正好上了马车,上来后转身从南刻手里拿过来买好的糕点,客气道:“谢谢了。”

“汀兰姑娘客气了,”南刻性子沉冷,对于汀兰的道谢轻轻的还回去便回了夙黎的马车旁,跳上车辕将自己买好的糕点送了进去。

玉深撩开帘子朝后面看了看,对着上来的汀兰道:“夙大人也买了一些素味斋的糕点?”

汀兰将属于玉玦零的那一份递过去,将玉深这份放好,这才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道:“回主子,夙大人见主子让汀兰进去,便顺便也让南刻侍卫买些过去,”嘴巴红润润的,配上那双水灵灵的眸子,俏皮可爱的紧。

玉深闻言没说什么,心里却道原来夙黎也是个馋嘴的!

“表哥,你现在是去后面夙大人的马车让他送你回去还是回自己的马车?”玉玦零是有自己的马车的,只是他自己一个人呆着无聊,就上了玉深的马车。

玉玦零想了想,“时候不早了,本世子还是自己回去吧,就不麻烦夙大人,表弟你也赶紧回皇宫吧,皇伯母估计在等你回去呢,”说完这句话,等玉深又交代了他几句便让人送玉玦零回长安王府。

置于夙黎那边,因为还要顺路一段时间,玉深便也没有开口。

马车行了一段路,玉深坐在马车里正被素味斋的糕点溢出来的香味缠的不行,想着赶紧回皇宫吃点东西,中午因为不自在没有多吃,眼下快傍晚了,肚子也慢慢饿了起来,这不想还没事,一想就更加饿了。

只是马车突然的停止让玉深身子迅速前倾了一下,心里疑惑,脑子的馋虫便也跑了不少,“福叔,怎么回事?”玉深抓着车厢一侧,皱着眉头问道,看到汀兰也差点被撞到,赶紧将汀兰抓了过来让她不置于被撞伤。

“主子,前面围了很多人,马车过不去,”福叔拉着马缰不让马儿撞上路人,眼睛往人群聚集的地方看了看,又道:“主子,前面好像是护国公府二房的儿子在闹事。”

玉深闻言撩开帘子走了出去,站在车厢上玉深看得远,只见是个身材微胖的锦衣公子正站在一个……嗯,似乎是卖身葬父还是卖身什么父的牌子面前调戏这一个泪水盈盈的小姑娘,离得有点远玉深也看不清楚,便直接跳下了马车。

“福叔,那人是不是那个皇商柳岳林的儿子柳知松?”玉深眼睛看着前面聚集的人群,嘴上不确定道。

“是,主子,这个柳知松经常在大街上做这些勾当,百姓们从开始的敢怒不敢言到后来的习以为常,不过这人虽然吃喝嫖赌样样具全,但是极少将女子抢回府。”

“是么?”这是玉深倒有点意外。

“护国公府虽然势力极大,但是门风还是比较严谨的,除了现在的护国公世子娶过一个名妓之外,家里的妻妾基本都是有些门第的,不过他的妻子方氏也算个半个例外,”夙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玉深的身边,慢慢解释道,凤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侧颜棱角绝美。

“可是方大人的妹妹?”玉深道。

“嗯,方大人当年是从寒门考科举考上来的,后来得了护国公的提拔才有了如今的地位,他的妹妹当时最多也只能是个小官的亲族,可是最后却嫁给了护国公世子,一步登天,羡煞了好多的千金闺秀。”

“这个方氏倒是有些富贵命,”玉深感叹。

“可惜也快到头了!”夙黎低声呢喃。

“夙大人,你说什么?”玉深靠近了一步,眸带不解的看着夙黎,这人刚刚嘀咕了一句什么?

轻笑一声,“没什么,六皇子听错了。”

白了这睁眼说瞎话的某人一眼,玉深也不想计较,便道:“反正现在也过不去,夙大人,不如我们过前面去看看热闹,”顺便找找她银子的来源,想到这里玉深隐隐有些兴奋。

感觉到玉深的情绪波动,夙黎侧眸看了玉深一眼,笑了笑,抬步跟随。

“小美人,本公子给你银子让你给你的父亲治病,你陪本公子几天怎么样?”柳知松胖乎乎的手捏着女子的下巴,眼睛微微迷成一条缝,有些微胖的脸笑的颤颤的,声音虽然淫邪了些,但是细听之下其实少有强逼的意思,到时有点你情我愿的态度。

玉深走进人群看到柳知松此人,眼睛上下打量一番,这人身材虽热比之一般的男子要胖一些,但是皮肤保养不错,倒不是那些顽固子弟该有的满脑肠肥,一身白色的锦袍穿在身上,颇有点美胖子姿态,倒是实打实的让玉深意外了一把。

不过那个美胖子手里的女子,玉深上下打量几分,那女子眼神闪烁,不经意之间一直在盯着美胖子的身上的玉佩之物,让玉深对她的感觉并不怎么好,慢慢的倒是有些明白这女子怕是推脱几番最后还是会跟了美胖子。

这时候汀兰突然走到玉深耳边轻声道:“主子,躺在地上的那个老头好像没有病,脸上不知道摸了什么蜡黄蜡黄的,”说着汀兰不自觉的走上前一步想要去闻一闻那味道看看能不能知道那老头脸上抹了什么东西,却被一边的玉深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

“别动,别管,”玉深不让汀兰行动,汀兰便依言退后了几步。

此时玉深听了汀兰的话眼睛落在那个老头的脸上,细看之下他那蜡黄的脸色确实有点奇怪,倒像是抹上去的,微微思索之下便也了然。

这女子倒是有点手段,用这样的法子来钓金龟婿。

“六皇子觉得这个柳知松怎么样?”夙黎将玉深眼睛的了然之色尽收眼底,轻声问道。

“本皇子又没有和这个柳知松相处过,怎么知道他这个人如何,”玉深看了夙黎一眼,摇摇头道,眼睛又看着场中的情形,准确继续看下去。

“不过此人的眼神没有混浊之态,想来也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对于玉深此话,夙黎不置可否,眼睛落在地上那女子身上,“六皇子不打算救人么?”

玉深摸了摸下巴,勾唇一笑道:“其实吧,比起救人本皇子更喜欢看戏,尤其是关于护国公府的,不过夙大人要是想要救人,请!”说着玉深侧身后退一步,手一伸,显然是让他过去的架势。

夙黎看了玉深一眼,眸色深幽了几分,笑道:“微臣为了六皇子的计划已经对上护国公府一次,眼下府里的人还没有处理干净,这要是在对上一次,微臣觉得到是可以请六皇子去微臣的府邸做做客,尝一尝那些别样的饭菜可合了六皇子的口味。”

玉深闻言神色一凛,清亮的眸子泛起了冷光,“这到也是本皇子的连累你了,不过这些人要是送到了本皇子面前,那些不听话奴才直接打杀了便是,难道护国公府还敢和夙大人你评理不成?”

玉深倒是没想到护国公居然这么心量狭小,居然会给人暗中下毒。

这老东西真是狠毒的紧!

“上次给你的清心丹你可得带在身上了,人家这般想要除了你,你可要小心一点为好,免得中的别人的圈套,”玉深说完不忘记提醒,她可从来都不会小瞧了敌人,何况这个敌人还是可以威胁到东玉的敌人。

第124章评判女子演技,让汀兰学演技

说到清心丹,夙黎眼眸一闪,只是淡淡应下,“微臣会小心的。”

玉深没有说话,不过却是将话题又转了回来,“夙大人真的不打算上去?不会是怕了吧?”

夙黎眼神不变的看着玉深,唇角微扬,将玉深被风吹的有些微微散了的几根发丝扶到她的脑后,柔声道:“微臣之前就说了微臣的靠山是六皇子,有了六皇子相护,微臣何需怕他们。”

看到玉深微微不自在的神情,凤眸闪过清浅的笑意,清魅风华,“再说眼下六皇子看戏正看的兴味,微臣打扰了倒是不好,不然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扯到微臣身边的六皇子身上,怕又是一番纠葛。”

微微靠近玉深一分,“六皇子,你这般的调皮可是不好,”说完低低的闷笑了几声,只是那嗓音当真是能把人的魂魄都勾了去,落了下这句让玉深抓心挠肝的气闷话便转过了头凤眸看着场中的动静。

“好美的公子……”

“这人笑起来真好看……”

听到周围赞叹的声音,玉深晃过神来看到周围的人眼睛紧紧的盯着夙黎和她的脸,有的看的眼睛都直了,心下一睹,当即愤闷的瞪了夙黎一眼。

这个祸水!

没事笑什么笑,不知道低调一点么!玉深心里暗骂。

瞪了夙黎半饷,见人家不理她,玉深也只好憋着气偏过了头去。

调皮?这人居然说她调皮!

紧了紧衣袖下的小拳头,玉深鼓着脸半饷最终还是跨了一口气,其实,夙黎这家伙说的似乎也没错。

她玩心一起,确实有点想要看夙黎好戏的意思,想知道他这一张绝世的容颜搅合进了这场戏里面,那女子会不会改变目标……

毕竟有不少人往这边看了过来,尤其是夙黎刚才轻笑的瞬间,倾城倾国也不过如此了,只是要不是福叔和夙黎身边的南刻脸色森冷护在身边一副不好惹的架势,只怕周围的人美色当前都要挤过来了。

到时候他们这路人一下子变成主角,这般抢戏的事,玉深想了想,觉得自己也是瞎想,顿时摇了摇头。

她也真是脑抽的厉害,还是安安静静的看戏适合她。

场中被柳知松捏着下巴女子一脸的泪水盈盈,看起来万分的娇弱,惹人怜惜,却还是不屈道:“公子,小女子清白人家,只愿意为奴为婢,是万万做不得自毁清白之事,还请公子看在小女子一心救父的份上,不要为难小女子了,”说着就挣脱开柳知松的手给她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衣衫有些微微的凌乱,娇柔之态尽显无遗。

“本公子给你银子,你救治你的父亲,本公子让你陪本公子几天怎么就为难你了?”柳知松微微不满,一双眼睛带着怒火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女子,“这不是一场很公平的交易么?”

“公子,”女子闻言似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了,转动着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就几天,那她岂不是没有长久的富贵日子。

“孩子,父亲……父亲不治病了,我们回去……回吧,”躺在担架上的老人适时的伸出手抓着女子的衣袖,看势就要起身离开,只是支撑了半天身子都起不来,最后又倒回了担架上,口中重重的喘着气息,嗓子发出来的痛苦哑声周围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一时间百姓怜心顿起,但是惧怕于护国公府的威慑,没有人敢出面说什么,只能在私下里暗暗议论柳知松欺压百姓,强迫民女。

“爹,”女子见此一声悲伤的哀嚎扑在了老父亲的身上,埋头痛哭起来,只是哭声控制的极好,显然是练习过很多次的,看的一边的玉深扁了扁嘴,真心觉得这女子不去唱大戏委实屈才了些。

“汀兰,快好好看着,学学人家的表情动作什么的,对了,声音也要学一学,以便以后要是哭的时候也能派上用场,”玉深若有所悟的开了口,惊得一边正聚精会神看着场中人的汀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是福叔和南刻严肃的俊脸听到玉深的话也不由的抽了抽。

“不过这人还是有不足的地方,到时候你哭的时候不要眼角余光四处乱看,哭的专心一点,还有,这声音虽好,但是轮到你的时候不要太刻意装娇弱了,记得抑扬顿挫一点,这样会更有带入感,不过你要是觉得低声呜咽也不错的话也可以试一试,毕竟你的模样是可爱型的,眼泪要掉不掉的样子本皇子觉得会更好。”

汀兰:“……”

玉深转头看着嘴巴微张,显然已经被累的外焦里嫩的汀兰,面色正经道:“汀兰,发什么呆,本皇子说正经的你都记住了没有?”

第125章救救我父亲,美胖子色有色道

“主子,”被这么一喊,汀兰回过神来咬了咬唇,眼眸委屈的看着玉深,大眼睛一眨不一眨的,小嘴撇着,“为什么要汀兰学这个?”

玉深见汀兰这差不多现学现卖的模样,拍了拍她的肩膀,心下宽慰,靠近汀兰耳边压低声音轻声道:“嗯,现在这样子就学的不错,不过还要好好努力,在本皇子身边,光医术上有天赋也不行,表演更是要如火纯青,你是这样,花落和青梧也要这样,知道么?”

汀兰低下了头,“知道了。”

话是这样说,心里却不明白玉深这又是在抽什么风,不过根据主子这么一解释,汀兰又往场中见看了看,突然之前升起来的同情心就没有了,顿时觉得这女子好假。

“嗯,记得有时间通知她们两个,”玉深道。

“是,”汀兰应下,见玉深很郑重的交代,心里也不敢马虎,开始琢磨着主子的用意。

在一边一直听着的夙黎虽然也看穿了那女子的把戏,但是这么被玉深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心里对玉深这古怪的脑回路也是佩服不已,不过这个六皇子说的确实不错。

如此实列,也是很好的教育属下识人辩物的法子了。

站在夙黎身边的南刻听到玉深这一段有些好笑但仔细一想却不怎么好笑的话,心里对玉深这个小小年纪便能未雨绸缪的人敬佩不已,皇宫和朝堂那个地方,可不是需要极好的演技么!

在距离玉深不远处的人群里,听到玉深这段话的少年公子深深的看了玉深一眼,眸光又落到一边清绝无双难掩风华的夙黎身上,唇线微抿,清冷的眸子又向着场中看去,须臾,抬起的脚慢慢的收了回去。

另一边的夙黎似有所觉一般向着视线看来的方向望了过去,看到一个青衣少年偏转身子走出人群,少年的侧颜俊美,气质却清冷似竹,夙黎看到此人的面容眼眸微微一闪,显然已经认出了此人。

“哭什么,你爹又不是没得救了,”柳知松见自己说了半天这女子一直苦也都没有个痛快话,不由冷嘲道。

“公子,小女子求求你了,救救我父亲吧,小女子今生今世一定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的,”女子闻言擦了擦眼泪,止住哭声便又跪在了柳知松的脚下,水汪汪的大眼睛直视着柳知松,梨花带雨的模样加上一张还算是漂亮的小脸,真是让人狠不下心拒绝她。

“本公子还是那句话,要么陪本公子玩几天,银子立马奉上,不然本公子立马走人,”柳知松倒是有些不耐烦了,拧着眉头下了最后通牒,他要这报恩做什么,又不能当饭吃,还不如痛快的抱着美人玩乐几天自在,“而且你放心,等本公子玩腻了,立马放你离开。”

地上那女子闻言眼神一颤,泪水浸染的眸子里闪过几抹思量,眼神在柳知松的锦衣玉袍上流转一圈,咬了咬牙,面上却是回头看了老父亲一眼,似是下了决心一般,对着柳知松道:“公子说话算话,”那忽然坚定的态度,颇有无可奈何的贞洁烈女之态。

当然了,要是忽视躺在地上一直大口喘气的老父亲在听了女儿的话后突然停止了一瞬的气息。

“当然!”柳知松扬扬头,一副高高在上小人得志的样子。

“小女子……”似是忍了极大的屈辱,女子低垂着头,声音梗咽,“涵儿陪公子,”说完眼里的泪水滴落在地,唇角却是有点微微的上扬。

她可不想只要几天的富贵,和父亲用了这么多次手段,好不容易遇上了有钱人,她自然不会轻易放手。

“给你银子,拿好了,”在女子答应之后,柳知松从身后的狗腿子那里丢下一袋银子在柳涵儿的脚边,说完看向自己的身后人,吩咐道:“去,将这个老头送去医馆,记得明天早上将这个女子给本公子带回来。”

“是,公子。”

戏到这里差不多结束了,玉深眼神落在摇头晃脑,大步离开的柳知松的背影上,心里思索。

这个美胖子虽然好色,但是色有色道,也没有强迫人家,不过……他这身肉……应该很值钱吧?

玉深摸着下巴想,突然感觉到一边一道意味深长的眼神,玉深转头笑道,“怎么,夙大人也有兴趣了?”

“六皇子之前不是说准备给微臣出口气么?”夙黎似笑非笑的看着玉深,眉梢一挑又看向远去的柳知松,风情无限。

“但你也得出了点力气才好不是?”玉深不吃亏道。

“什么时候?”聪明人说话有些时候其实根本不需要说的太明白。

“明晚。”

“那微臣恭候六皇子的大驾!”

玉深心满意足的回了皇宫,一回到皇宫就立马去玉嵘君那里报到,并让汀兰带着素味斋的糕点去凤鸣殿那里告诉母后她一会便过去请安的消息。

到了御书房门不远处,玉深看到站在大殿门口时不时张望着的方公公,心下好奇,方公公张望了一天此时终于见到玉深回来了,心下松了口气,赶紧抬步迎了上来,步伐轻快。

“小主子,”方公公躬身请安,眼睛上下打量着有些消瘦的玉深,眸带关切。

“方公公起身,”玉深虚空一托,“公公的腿脚可是又好些了?”方才她看方公公走路比第一次见他时又利索不少,玉深便关心问道。

这个老人陪了父皇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对她和母后也很不错,玉深心里对方公公的感激不是一星半点。

“有劳小主子关心了,老奴好多了,”方公公一脸欣慰的笑。

“小主子,皇上在御书房等着你呢,皇上知道小主子回来定会前来见他,昨天收到你今天要回来的消息时一早就让老奴候在外面,老奴这就带小主子你进去,皇上自中午过后便让人出来看了好几次,眼下估计也等急了。”

玉深点点头“那我们走吧,”心里在猜想着估计父皇知道了她早上遇刺的事,那些人又被押了回来,眼下她回来的太晚也是让父皇心急了。

随着方公公进了御书房,之后方公公便领着一干人人等退了下去,留给父女两人说话的空间,龙案后的玉嵘君看到玉深走进来,当即放下了手中的御笔走下了台阶。

来到玉深身边,“深儿,你没有受伤吧?”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的女儿,见她笑意吟吟的看着他,当即瞪了玉深一眼,“还笑,被这么多人惦记着还乱跑,也不知道早点回来,不知道父皇会担心的么!”

那一眼没有什么杀伤力,也没有平时身为一国之君的威仪,只是单纯的一个父亲对女儿行为的不认同。

“父皇,东玉这般大的动静,儿臣早就知道会有今日的局面,所以那些人想要除了儿臣,也不是什么难以置信的事,”玉深笑了笑说的淡然,见玉嵘君又要瞪她,赶紧道:“不过父皇不用担心,他们就是来成千上百人也伤不到儿臣的,儿臣保证。”

“再说,爷爷知道儿臣的处境,也预料到了后面发生的事,他怎么可能会让儿臣回来之前不学一点保命的法子,”玉嵘君眼里的担忧不似作假,玉深闪了闪眸子,隐晦的说出自己保命的法子。

“真的?”玉嵘君条件反射的询问。

“真的,比真金都真,”玉深正着神色。

“父皇,这种关于儿臣生死的事儿臣怎么会开玩笑,不过虽然他们伤不到儿臣,但是那些背地里想要儿臣死的人,儿臣总要弄清楚他们的身份才好,最近东玉来了很多不明人士,父皇可要防着他们对钱粮下手,”说到此玉深眼眸一寒。

第126章

说实话她挺好奇这次是哪一国的人要杀她的,或是那些人看她不顺眼,但是最后也不忘记提醒父皇这件事,就怕他们打那些钱粮的主意。

玉嵘君眸色沉沉,俊美儒雅的脸微微紧绷着,只见他叹了口气缓缓道:“深儿这般说父皇便放心了,你也是个极有主见的,雏鹰要飞,这片天空你终归是好好畅游的,眼下遇刺这件事你便自己去查吧,置于那些钱粮,父皇已经让周百川派人守着了,不会让那些人得逞的,”玉嵘君看到玉深回来办的那一件又一件的事,心底也不会小看了他的女儿,甚至还万分骄傲,置于玉深提醒他的事也是早有了防备。

“儿臣知道了,”玉深知道这件事算是皆过去了,不过想到自己前来的目的,又道:“父皇,眼下繁京的土地全部开垦了出来,百姓没有事情做,儿臣想着让他们清闲几日便修筑些东西。”

“深儿又要做什么?”玉嵘君有些好奇,说实话其实他也觉得这些劳动力不用便浪费了。

玉深闻言看了看周围,感觉到大殿里没有什么别的气息,便贴近了玉嵘君的耳朵一阵耳语,玉嵘君越听眼眸睁得越大,等玉深说完,转头看着玉深有些不敢置信,问道:“深儿,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想一想他女儿要修建的东西,他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父皇,这个主意不好么?”说着玉深从怀里拿出她刚刚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设计图纸,“父皇看一看,可是符合心意?”

玉嵘君接过图纸折叠开,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半天,手指都隐隐有点颤抖,这种建筑布局他这个一国之君是见都没有见过,虽然没有大多的细节之处,但是大格局他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父皇,这藏书楼和学校设计的怎么样?剩下的那张设计图儿臣过几天再给你,你可同意儿臣的建议?”玉深方才和玉嵘君说的还有一个要修建的地方,只是这个想法是她早上因为她的暗卫被杀而刚刚想出来的,眼下还没有设计图纸,便只拿了两张出来。

玉嵘君想了想,想到刚才玉深和他说的利弊关系,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道:“深儿打算用木行山庄的人?”

点头,“嗯,工部的人最近忙着农具的事情,儿臣觉得他们可能没有那么多的精力,”玉深解释道,“不过父皇放心,银钱的事情不需要国库出一分,儿臣自有办法,”玉深笑的意味深长。

再说她也清楚,之后她要修建的东西因为不想暴露目的,便准备打她自己的名义,要是大臣知道她用百姓修建东西谋私便也罢了,要是使用的银钱还是是国库的,少不得要弹劾她,这件事她不想要父皇为难和分神,便自己独揽了过来。

玉嵘君凝着眉想了半饷,目光幽远,浓眉处微拧,“皇家书院那里因为柳太傅的关系出来的人才大部分都成了护国公府的人,”顿了顿,长长的叹了口气,“深儿,这件事父皇让秦老将军协助你吧,毕竟秦老将军的威望在那里,朝堂里的那些大臣也便不敢再多说什么,银钱从国库出,父皇能到还会少了那些银钱不成,”玉嵘君不赞成玉深的部分做法。

“父皇,那你是同意了?”玉深眼眸放光。

“对啊,”点了点玉深的鼻头,有些好笑,“深儿这般为了东玉着想,父皇要是不支持你,难道还能指望别人支撑你不成!”

“父皇最好了,不过那些银钱的事深儿是真的有了主意,国库的银钱深儿真的不需要,只是到时候深儿做了什么希望父皇当做不知道便好,”玉深笑嘻嘻的抱着玉嵘君的胳膊撒娇,像极了得到糖吃的小孩子,眼眸璀璨如星子,欢喜的模样让玉嵘君对这个女儿怜爱的同时却也愧疚非常。

这些事其实不应该压着他这个才九岁的孩子身上的,都是他这个做父皇的没用,没有先皇的霸气不说,还在外守不住江山,在内防不住逆臣,连累的自己的女儿小小年纪就要在外奔波不说,还得为东玉的未来安定谋划这么多。

“好,父皇当做不知道,”虽然不清楚他这个女儿要做什么,但是深儿向来极有主意,她只要没有性命之危,他便也随她去了,就当是对这个孩子的补偿吧,这样想着,玉嵘君幽幽的叹了口气。

感觉到玉嵘君的情绪变化,玉深抬眼便看到他眼睛里的无奈,心下了然,却也不说破,而是转了个话题道:“父皇,儿臣想要繁京外东郊那边和西郊那边的土地地契,这件事就要麻烦父皇帮帮儿臣了!”

第127章 老神仙可以长生不老么?云皇后对玉玦然的关心

“好,你看上哪块地到时候便告诉方公公,父皇直接将那块地给你,”摸了摸玉深的头,玉嵘君笑的慈爱,话语里满是宠溺,他一个一国之君这点小事还是可以轻而易举办到的。

“对了父皇,那些收回来的一半城池父皇打算怎么处理?”玉深觉得眼下最要紧的便是这件事,“长安叔叔和定安侯不在朝堂,这次护国公府那边也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父皇你要当心一点,不要被他们算计了。”

“父皇知道了,你这个小管家婆,”话落眼神幽深一片,帝王之威弥漫在眼中,杀气凛凛,护国公想要做什么,他也隐隐藏到一些,只是他却是万万不能让他们如意的。

“父皇,你觉得人能长生不老么?”玉深突然没头没脑的问出了这么问题,心里却隐隐担心着,老神仙这个名号是一把双刃剑,有利有弊。

玉嵘君起初不明白玉深要说什么,但是看到她眸子里的担忧,想到最近无量山那边收到的消息,心下瞬间了然,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深儿,老神仙可以长生不老么?”

玉深闻言先是一愣,而后面色微缓,笑道:“爷爷说人的生死自有定数,生死轮回更是万物更替之法,天地永恒之道,是以天地万物不可免之。”

扬了扬唇,看着玉嵘君的眼睛缓缓道:“父皇,爷爷看透了生死,却也免不了生死,所以从来都没有所谓的长生不老。”玉深觉得话还是说的高深一点好,不过父皇的话也让她知道父皇和她所知道的那些想要长生不老,权力永固的帝王不一样。

“是啊,要是你父皇真的长生不老了,你母后怎么办?”玉嵘君叹道,眸子里是深深的眷恋,爱意满满,“父皇这辈子,最舍不下的人便是你母后了。”

“父皇说的极好,不仅如此,父皇还是一个顶好顶好的丈夫!”玉深心里感动于一国君王对妻子的情谊,嘴上拍马屁道。

“那深儿可放心了?”玉嵘君也不戳破玉深的小心思,目光染笑的看着她。

“嗯,”玉深的脸红了红,还想着解释一两句,“父皇,其实吧,深儿真怕了帝王贪求所谓的仙丹,所谓的长生不老了。”

“你啊,小鬼头,精着呢,”玉嵘君笑道,可是笑着笑着声音突然悲凉起来,眼眸深远,“深儿,你可知道你皇爷爷是怎么去世的么?”

见玉深一脸迷茫的看着他,玉嵘君敛去脸上的悲色,缓缓道:“你皇爷爷威武霸气了一辈子,临老了,却迷恋上所谓的道士仙丹,”这不多不少的一句话,说明了很多问题。

玉深沉默,她倒是没想到会是这样。

“父皇,要不要去母后那里,深儿饿了,”玉深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正好感觉到肚子开始咕咕的叫了起来,便想着转移话题。

“深儿你去吧,父皇宣了盛丞相和秦老将军进宫,这会儿估计也要来了,不过你二皇兄现在在你母后那里,应该可以让你母后消消气,”说到这件事,玉嵘君也不由指责他这个女儿,这些天歌儿可是问了他不少次深儿什么时候回来,这般让她母后担心,真是该打。

玉深脸色一垮,心有戚戚,委委屈屈的看着玉嵘君道:“父皇,儿臣不是故意的。”

“去吧,趁着你二皇兄还没有走,多少可以帮一帮你,”玉嵘君多少也狠不下心来指责,刚才也是做一做样子罢了。

他是一国之君,太明白有些事情一旦进入了便不是轻易可以脱身的,就像此时他很想和女儿一起去皇后那里,但是那收回来的一半城池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安排下去,由不得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儿臣知道了,”玉深转身准备走了几步,却但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又转回身目光期许的看着玉嵘君,问道:“父皇,二皇兄的腿太医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么?”玉深有点不死心。

虽然她存了找唐三寻的心思,但是毕竟当初那个迷药是他给她的,当时他还在距离北蛮皇城不远的地方,皇宫被炸那么大的动静说不得这人会去凑凑热闹。

要知道神医的鼻子一般都很尖,这要是闻出了那迷药的味道,又加上东玉有了北蛮的钱粮,那人有极大的可能会联系到她的身上,这是她目前不想看到的。

“没有,”玉嵘君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可惜事实就是很残酷,这些年他也找了不少的名医,可惜都没有办法,他这个儿子啊,想到此,怜惜之色顿起,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看到父皇眼里的痛色,玉深抿了抿唇,问道:“父皇,你就没有派人找过唐三寻这个人?”

“父皇曾派人找了三年,可惜那人行踪漂浮不定,父皇派出去的人连人家的影子都没有摸到,”玉嵘君摇摇头,语气无奈。

得了这句话,玉深皱着眉头出了御书房,一路上想着玉玦然的事情倒也不知不觉走到了鸣凤殿,此时天色微沉,已经是要掌灯的时候了。

“然儿,这几天天气转热,你要是过来陪母后不必大中午的过来,小心中了暑气,你身体虚弱,要是生了病少不得要难受个十天半个月的,母后知道你的孝心就够了,不过你也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明白么?”云犹歌坐在上首,眸光温和的看向坐在下首的玉玦然,声音带着浓浓的关切,绝美的脸上满是为人母亲的慈爱。

这个孩子也算是她养活大的,和深儿一样都是她的心头肉,目光落在这个儿子的腿上,云犹歌心里幽幽的叹了口气,美眸隐隐含泪,都是她没有保护好这个儿子。

“母后,然儿知道了,”玉玦然温和浅笑,态度恭敬又不是亲和,一身锦蓝色祥云滚边的衣袍穿在身上,玉带墨发,一根白玉钗固定着一半的发丝,飘渺出尘,配上他那张温润如玉的俊脸,就像是天山上遗世而独立的清莲,温雅芳和,显然是性子极好的少年郎。

“深儿估计也快来了,自她回宫后你们兄弟两个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叙旧,一会她过来你们可是要好好说一会话,”云犹歌看到桌子上被汀兰送来的素味斋的糕点,目光柔和的,“深儿和你自小亲近,母后看着也甚是欣慰,母后这辈子不说风风雨雨,但也经常走在冰刃上,已经看开了很多,母后这辈子也不贪求什么,只是希望你们这两个孩子和皇上可以平平安安的母后便满足了。”

“母后,孩儿知晓,只是孩儿这几年让母后担心了,是孩儿的不是,”玉玦然心里感动这些年母后对他的好,也早就抛弃了亲缘关系,把皇后当成了他真正的母亲,听了皇后的话也不由眼眶微湿。

这些年来要不是母后护着他,便是父皇再关心他也难免有疏漏的时候,要不是母后照顾,这些年说不定他早就被人害死了,哪里还能坐在这里好好的和母后说话。

“皇后娘娘,六皇子到了,”云芽进来禀报,顿时把皇后要说出去的话堵在了喉咙间,眼神直直的看着大殿门口,脸色微暖,赶紧吩咐道:“快吩咐御膳房传膳吧,估计深儿也饿了。”

“是,奴婢这就下去吩咐,”云芽一笑,走了出去。

“然儿,母后吩咐御膳房的人做了几个你喜欢吃的菜,一会你可要多吃一点的知道么,”说着从上首走了下来,一身皇后的朝服,凤冠凤袍,大气端庄,仪态万千。

第128章母后你偏心,小白虎转移注意力,它可不好骗,

“母后放心,孩儿会的,”玉玦然笑着应下,说起来六弟回来之后便一直在忙,他也十几天没有见过他了,不过六弟小小年纪做出来的事情却让他震惊非常,但是想到六皇弟是老神仙的徒弟,他便也释然了。

“母后,你偏心,”玉深人还没有进来,声音便先传了进来,话落走到大殿门口,眼睛看着大殿中央的母后和二皇兄,脸上带笑,艳绝芳华,只是话里带着微微的不满道:“母后,深儿可是听得清楚,你可不能抵赖。”

云犹歌白了玉深一眼,板着脸道:“母后生了个小没良心的,偏心怎么了。”

玉深看到在一边唇角带笑看着她的玉玦然和准备数落她的母后,脸色一垮,赶紧讨好道:“母后,深儿知错了,”说着走上前拉着皇后的手,一脸委屈的看着她,目光莹莹,“母后,深儿以后一定不会忘了和母后保证的事,母后这次就原谅深儿好不好?”

说着微微偏头给正在看她笑话的玉玦然使了眼色,示意他赶紧帮帮她。

玉玦然见玉深这调皮可爱的样子,神色一顿,有点反应不过来。

见玉玦然傻呆呆的不动,玉深心里嘀咕真是个傻哥哥,连她使眼色的意思都看不明白。

“深儿,你看你皇兄做什么?”云犹歌发现玉深的小动作,也不点破她的意图,但也拆穿了一点,这孩子就要好好教训教训,让她忧心了这么些天也不送消息回来,该打!

“呵呵……母后,深儿没看什么,就是看看二皇兄的身体怎么样,”玉深打着哈哈,突然听到外面隐隐传来的叫声,玉深松开云皇后的手,脸上带笑:“母后,深儿把小白虎带来了,这些天你也没有好好看看它,小白虎这几天可是长大了不少,孩儿给你带进来啊,也让二皇兄看看,”说着不给云皇后拒绝的机会,赶紧走到大殿外从汀兰手里将小白虎抱在怀里。

“主子,你还好吧?”汀兰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了里面一眼。

“嗯,应该死不了,”玉深很郑重道。

汀兰闻言嘴角抽了抽,主子还真爱开玩笑。

玉深现在可没空理会汀兰怎么想她,而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小白虎,看的小白虎心里发毛,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身子。

只见玉深睁眼说瞎话道:“记得昨天你答应的事,一会进去了可要好好表演,给我转移火力,明白么!”

小白虎:“……”

它答应什么了!

欺负它还是一个孩子么,它可不好骗的,真的!

汀兰:“……”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小白虎似乎没答应主子什么吧!

玉深看到小白虎琥珀色的眸子里那懵懂无知的眼神,不知道小白虎的想法的她心里直叹息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太好骗了点,她要不要和爷爷好好说说这件事……

显然,这一人一虎的想法是相反的……

等玉深进去大殿看不见身影,汀兰注意力收回,一下子又开始纳闷不解了,主子到底是从哪里将小白虎抱给她的,说来昨天和小白虎呆在皇庄,今天回来也没有见主子带着它,想了半天,难道是主子吩咐别人将小白虎带回皇宫的?

“母后,”玉深抱着小白虎笑嘻嘻的再次走进了大殿,“母后,你还没有好好看看深儿的小白虎吧,今天深儿特地将它抱过来给母后你瞧一瞧,”说着已经走到了云皇后的身边,将小白虎不满的小脑袋扭正过来。

“这小虎的倒是可爱,”云皇后被转移了一点注意力,美眸一眨不眨的看着玉深怀里的小白虎,看它不满玉深的样子,之后又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粉色的小鼻子一动一动的,一时间倒觉得这小虎憨态可掬的厉害。

“深儿这些天你一直将这小白虎带在身边?”云皇后也是没见过它几次,便问了出来。

“没有,孩儿让别人照顾它,不过基本都带在身边,”玉深含含糊糊的说,眼角余光看到玉玦然将眼睛落在小白虎身上,一副好奇模样,玉深笑了笑,将小白虎直接放到了他的腿上,见他惊讶,便道:“皇兄,小白虎很乖的,你抱一抱。”

玉玦然的身子有些僵,见小白虎趴在他腿上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在懒洋洋的看着他,一时间一人一虎大眼瞪小眼,玉玦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眼睛看了看身边的玉深,咽了咽口水。

“皇兄,小白虎不会咬人的,你放心,他很喜欢你,”玉深鼓励道。

第130章皇兄我一定治好你的腿,查看腿部,想到治疗方法

只是他知道自己的情况,他的腿骨是碎了,不是断了,哪里有可能会治好,思及此,眼睛黯然了一瞬,随后又恢复了常色,不想打击玉深,便道:“六弟有心了。”

知道玉玦然不信她,玉深也知道空口说白话没有用,何况已经被太医断定了二皇兄的腿治不好,五年的时间,足够人失望好多次了。

但是她玉深偏偏就不信这个邪,不就是腿骨碎了么,她一定会找到唐三寻,也一定会想到办法治好二皇兄的。

这个念头一下,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亮了亮,玉深走到玉玦然的面前,语气急切道:“二皇兄,给我看看你的腿可以么?”

许是玉深的眼睛太亮,里面的期待太多,玉玦然在短暂的怔楞之后回过神来,那想要拒绝的话梗在喉咙间,怎么也说不出口。

“二皇兄,可以么?”玉深又问了一次。

“六皇子,现在是在外面,主子露腿有点……”不合规矩,后面的话三安还没有说,便被玉玦然抬手打断,“三安,无妨。”

玉深看了看玉玦然身后站出来的名叫三安的公公,眨了眨美眸,也觉得自己有点太心急了,缺了考虑,这里毕竟是古代,人们在大庭广众之下露腿什么的还是比较保守的,即便二皇兄是个男子。

不过三安这个人玉深看着他还是有点印象的,和三宁一样是二皇兄身边的人。

此时三安说完便躬身垂头,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不过说话办事倒是一丝不苟,是个谨慎的,目光往后看向三宁,相貌平平,还是和三年前一样低眉顺眼,话不多,没有什么存在感。

“六弟,可是想到了什么办法?”玉玦然像是知道玉深在想什么,开口笑道。

玉深摇摇头,“二皇兄,深儿只是想到了一个可能,不过也不知道有没有效用。”

眉心微跳,“长和殿不远了,六弟不会真的让你皇兄我……”

“不会,我们马上走,”玉深抢话,因为心里有事,重新推动轮椅向着长和殿而去,一路上速度有些快,但玉深控制的很好,也没有怎么颠簸,等到了长和殿进了玉玦然的屋子,玉深将其他的下人早早打发下去,只留下了三宁和三安守在房间里。

玉玦然坐在床榻之上后将隐隐要醒过来的小白虎放在一边,在玉深的注视下,三安上前脱了玉玦然的鞋子,然后慢慢将他的裤腿往上撩,动作小心翼翼。

没有了衣服的遮挡,露出来的小腿断骨部分以下泛着浓重的青色,骨形瘦消的很不正常,显然是血脉不通之症,玉深目光落在另一条腿上,两厢一对比,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浓浓的叹了口气。

抬步上前,伸手捏了捏腿骨范青的部分,感觉到玉玦然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余光看到他脸上浮现的一抹不自然,玉深装作没看见,而是加重了手上动作,“二皇兄,痛不痛?”眼睛看着玉玦然。

玉玦然摇摇头。

又加重了手上力道,“现在呢?”感觉到手指下的骨头移动,玉深心里泛酸,当时二皇兄一定很痛吧!

“有一点点感觉,”虽然不知道玉深要做什么,但是玉玦然在短暂的不适应之后还是如实回答。

闻言玉深紧锁的眉头松开了几分,还好,没有那么差。

“二皇兄,这些年你的腿可让人按摩过穴位?”玉深将玉玦然的裤腿放好,站起身问道。

“没有,不过有常常泡药浴,”玉玦然摇摇头,看着玉深凝重的小脸,面色温和。

玉深想了想,转头看向身后跟进来的三安和三宁,道:“三安,去沉香殿告诉福叔,本皇子在长和殿和二皇兄叙叙旧,一会回去,三宁,你出去外面守着,不到天亮不许进来,更不许任何人过来打扰,便是父皇来了也不可以,明白么?”玉深凝重了眸色,话语深沉。

转头,看向床榻上的玉玦然,神色清然,“二皇兄,你可信皇弟我?”

玉玦然笑了笑,面色淡雅,没去回答玉深的问题,而是看向望着他的三宁和三安,吩咐道:“按照六弟说的做。”

三宁和三安看了玉深一眼,低头轻声走了出去,出去前还不忘将门关的严严实实。

等到屋子里是安静下来,玉深上前一步开口道:“皇兄,有些事情皇弟我还不能说,所以只能麻烦你晕过去一会了,”玉深这话一落,在玉玦然还反应不及的时候快速伸手,一个意念之间连带着他和小白虎一起进了慧玉空间。

第129章小白虎亲近玉玦然,玉玦然解围,

她的话也没有说错,小扣童的性子虽然很乖,但是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抱的,二皇兄性子温和善良,小扣童一定可以感觉到,现在它乖乖的趴在二皇兄的腿上就是最好的证明。

“然儿,你可以试着和小白虎处一处,”云皇后开口道,眉眼间也满是期盼,然儿自从腿受伤之后性子就比以前闷了些,除了相近的人,便也不怎么同别人交流,平时也很少出来,要是这小白虎可以让然儿的性子活泛一些倒也是好事。

玉玦然得了两人的话,眼睛落在小白虎的身上,见它歪着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样子萌萌的惹人心生怜惜,玉玦然的心里软了软,抬着僵硬的指尖试图去摸一摸小白虎的脑袋,却是迟迟没有落下。

一边玉深等的都开始心焦了,正要有所动作,却见小白虎自己站起了身子抖了抖毛,软软的走了一步,然后慢慢趴下将脑袋放在了玉玦然的手心里蹭了蹭,态度亲昵又自然,耳朵还时不时的动一下轻扫着玉玦然的指尖。

玉玦然见此面上笑了笑,如三月花开般轻暖,“倒是个有趣的小家伙。”

“是吧,我也这样认为,”玉深有些得意,心里开心于小扣童的配合。

“倒是个有灵性的,”云犹歌心里也开心,绝美的脸上荡出一抹清浅的笑容,也试着伸出手去摸了摸小白虎,小家伙很配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懂了玉深昨天的话,在玉玦然腿上打了滚,还时不时的甩一甩自己的小脑袋,用粉润的小舌头舔舐着自己的小爪子,倒是也及其爱干净的主。

而玉深见此场景,在不知不觉的时候便和他们保持了一段距离,一个意念之间手里多了一个如人脑袋一般大的,黑乎乎的东西,只听轻微的一个咔嚓声,一个美好又温馨的画面被记录在了相机里。

等玉玦然感觉到什么看向玉深时,玉深手里的相机已经被她弄进了慧玉空间,只给了玉玦然一个傻呵呵的笑脸。

玉玦然疑惑的皱了皱眉,敏锐如他,他怎么觉得他这个弟弟好像做了一件他不知道的事?

“深儿,你笑什么?”云犹歌转回身不解的看着玉深,突然美眸一迷,凉凉道:“别以为这小小的伎俩可以骗过你母后我,说,怎么不回来看看母后还让母后一直担心?”

玉深脸色一拉,神色凄苦道:“母后,你就不能装作被儿臣给糊弄过去么!”

“不能!”

玉深:“……”

母后你这么直白会很打击我的心灵的!

玉深眸子求救般的看向玉玦然,见他只是对着她温和的笑,似乎不打算说什么,玉深当即白了他一眼,他这个哥哥居然和母后站在同一边,好痛苦有没有,揉了揉肚子,她难道要饿着肚子孤身奋战了?

“母后,六皇弟估计也饿了,我们先用膳吧,”收到玉深那计白眼,玉玦然看到玉深揉肚子的动作,心里无奈的笑了笑,他这个弟弟啊,聪明是聪明,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这就不满他了。

“对啊母后,你看深儿都瘦了,”玉深赶紧顺杆子往上爬,说着还两手捧脸,“母后你看,深儿的脸都瘦了一大圈,而且中午还没有好好吃饭,深儿现在好饿的,我们快用膳吧。”祈求的目光看的云皇后心疼不已,确实瘦了不少。

“你啊,”云犹歌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忍心真的责怪玉深,看到云芝带人将饭菜一一摆了上来,便道:“赶紧过来用膳吧。”

玉深松了口气,和玉玦然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之间莫名多出来的默契尽在不言不语中。

这一刻玉深真心觉得有一个兄长是万分好的事,不是因为玉玦然帮了她,不是因为母后喜欢他,小扣童亲近他,更不是因为怜惜他的遭遇,而是两人在感觉之上,心灵之间的亲近,玉深心里感叹,可能这就是血缘吧。

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饭桌上云皇后时不时的给玉深和玉玦然夹着菜,现在两人一个在她眼里是身子虚弱,一个是累瘦了,两人都得多吃一点,小白虎因为还小,云犹歌又特地吩咐人准备了肉粥,并让云芝在一边照顾着,一顿饭吃下来,云犹歌倒是没有吃多少,不过玉深和玉玦然倒是被喂的很饱。

回去的路上因为玉深想要和这个兄长呆一会,便主动送他回去,小白虎躺在他的腿上乖乖的睡着了,玉深推着轮椅走在宫道上,身后跟着玉玦然的几个随从,轮椅咕噜转动的声音不轻不重,清凉的夜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躁意驱散了不少。

明月高挂枝头,在这有些寂静的夜幕下到别有一番的安然。

“二皇兄,这些天劳烦你一趟一趟的跑过去陪母后了,”玉深开了口,声音温和浅浅,她知道这些天要不是二皇兄在一边安慰着,收不到她的消息,母后说不得都要派人过去了,说起来她也是忙慌了头,都忘了给母后送个信回去。

“我陪母后是应该的,六皇弟这么说,是要疏离你皇兄我不成,”玉玦然打趣着开口,唇角带着温和的浅笑,月光洒在俊美如玉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惑人的光彩,之前因为两人三年的不见产生的一点点距离感在刚才的默契之间已经烟消云散,此时说起话来倒也不会拘束太多。

“二皇兄你可不能误会弟弟我,”玉深同样笑道,语气轻松。

“我们是亲兄弟,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是母后把皇兄看成是自己的孩子一般,母后要是知道我们兄弟疏远,那得多伤心,何况二皇兄自小对我甚好,处处照顾我这个小孩子,比母后都要用心,弟弟要是疏远皇兄你,那不就是白眼狼外加不孝子了,”玉深轻笑着说道,虽然知道这不过是玉玦然的玩笑之语,但是这话她还是要说的,是替她自己说,无关前身半点关系。

有个哥哥,真的挺好。

何况还是一个性子极好的哥哥,玉深觉得她来到这里尽管以后的日子会艰苦一些,但是得到她上辈子想都不想的亲人,她还是很感激老天爷的。

人啊,活的就得知足些,这样才会快乐。

“六弟,你这次回来倒是比以前油嘴滑舌了不少,”玉玦然摸着小白虎的脑袋,摇头失笑。

“人都是会变的呢,三年过去了,弟弟我长得可不只是个子,”玉深不以为意,也不觉得他们会发现她和前身有什么不同,小孩子么,变化最大了。

“也是,”玉玦然认同的点点头,“不过也记得多些心眼,出去外面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让父皇母后担心,”也不忘记交代她这件事,东玉最近不平静,他也猜到了一些事情。

“皇兄现在这个样子帮不了你什么,只能尽量的守好母后,六弟,你可明白?”转头眸子幽深的看向玉深,一脸凝重之色,衣袖下的指尖紧紧地抓住残废了右腿,心里凄凉。

玉深抿了抿唇,眼睛落在玉玦然腿边那褶皱了衣服上,心里长长叹息一声,这几年二皇兄面上不显什么,心里怕是极不好过的吧。

“皇兄,深儿明白,”玉深道,突然停止了步伐,随之轮椅也停止了转动,周围一时间寂静下来,正在玉玦然疑惑的时候,玉深突然道:“皇兄,深儿一定会找到最好的大夫治好你的腿,深儿保证。”

玉玦然闻言一愣,心湖翻涌,里面是满满的感动。

第131章带玉玦然进空间治伤,皇宫地牢解刨活人

进了空间后玉深第一时间将小扣童交给玉翁,然后匆匆和玉翁解释了几句玉玦然的事情后便去灵泉那里打了一桶水过来,将晕过去的玉玦然放在大厅的沙发上安顿好,将他的裤腿再次卷起来,两腿放在盛满了灵泉水的木桶里,让灵泉水淹没在玉玦然的小腿骨节间,一番忙活之后玉深才看向坐在沙发对面抱着小扣童一脸好奇看着的玉翁。

玉翁将要爬过去看玉玦然的小扣童在他手里放了一小块苹果让他咬着吃顺便转移注意力,之后看着对面晕过去的玉玦然,说道:“深儿,这就是你的二皇兄?”对于东玉皇家的情况玉深也和他说过,所以这个人是谁并不难猜。

“嗯,”玉深点头,坐在玉玦然的身边,眼睛看向玉玦然的腿,“爷爷,你说这个灵泉水会不会有用?”

“爷爷也不清楚,不过你即便然把人家带进来了,想来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受这么大的苦,希望能对他有用吧,”玉翁叹了口气道。

“没事,外面一天空间十天,我就不相信二皇兄泡上十天的灵泉水他的腿会一点效果也没有,”玉深不信这个邪,眼睛看到桌子上切好的苹果便伸手拿了一个过来,只是放在嘴里的时候玉深才想到今晚自己吃撑了,摸了摸肚子,在玉翁不解的视线下又将苹果放了回去。

玉翁见此瞪了玉深一眼,“吃饱了就别拿,简直浪费!”

玉深对此摸了摸鼻子,然后起身快速的上了楼,“爷爷我去睡觉了,你要是闲着的话记得帮我把《三字经》和《弟子规》删选出来合适的部分,记得要用毛笔字!”

玉深这话一说完玉翁便听到了楼上房门关上的声音,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还是想要向着玉玦然爬过去的小扣童,板着脸道:“小扣童,你说你姐姐是不是就是来讨债的,爷爷我这么大年纪了也不知道让我多休息休息,就知道指使爷爷我,你以后可不能学她知不知道!”嘴上虽然抱怨着,但是那话中带笑的口气显然是很赞同玉深的做法的。

他这一生为国为民,军人的天职早已经刻在了骨子里,他来到这里还能帮着百姓,也是心安了!

“哥……哥哥……”一小块苹果掉在地上,显然小扣童扑腾着还是想要扑过去看看那个已经晕过去的玉玦然,小小的年纪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哥哥怎么不陪他玩了?

好生奇怪!

玉深躺在自己卧室的席梦思大床上翻了几个滚,身上盖着柔软的棉被,细细思索着近来发生的事以及她以后的安排,只是这一天的事情太多,精力耗费严重,想着想着便慢慢睡了过去,等她再醒来时外面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于她而言却是睡了十个小时。

起身穿好衣服出了房间,玉深路过大厅时看了玉玦然一眼,在一个转身之间便出了空间,玉深打开玉玦然房间的门又快速的关上,三宁和三安两人一起对着玉深躬身行礼,玉深淡淡的点了头后眼眸清凉的看着两人,沉声道:“本皇子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去二皇兄的房间,听明白了么?”说完语调低沉了几分。

三安和三宁一愣,齐齐抬眼看向神色不明的玉深,又想要透过房间看向屋子里的情景,最后在玉深清凉的目光下,两人对视一眼,终是沉声应下,“奴才知道了,六皇子放心。”

玉深唇角微勾,“本皇子是二皇兄的亲弟弟,要是想要害他,多的是机会,你们便是想要防也防不过来,何况刚才那点时间,本皇子要是想要做什么,就你们现在的样子也已经晚了,明白了么!”

“奴才明白了,”声音清亮了几分,随之而来的是松了一口气,六皇子说的对,也是他们多心了。

“在这深宫之中,你们多长点心眼也是好的,本皇子不怪罪你们,”拍了拍三宁的肩膀,“以后继续保持。”落下这句话,玉深转身便离开了此处。

皇宫地牢。

不同于刑部牢房脏乱不堪,求饶声到处都是,这里地牢因为建立在皇宫的地下深处,到处都泛着森森寒气,玉深还没有走到近处,一股迎面而来的肃冷森严之感都可以将人压的喘不过气来。

夜色沉沉,玉深走在福叔的身后,死气弥漫之下便是连人的影子都看不到分毫,周围诡异寂静的厉害。

跟着福叔走在地道里七拐八绕的,终于到达了地牢门前,冷火严严,许是气氛太过沉寂,便是木棒燃烧的火星子都没有跳出来过,只见福叔从怀里拿出一个令牌,守门的侍卫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将厚重的大门打了开去。

等和玉深进了此处,福叔将令牌给了玉深,解释道:“主子,这是方公公在你去鸣凤殿的时候皇上让他送过来的。”

玉深将令牌拿在手里看了看,黑色的令牌冰冷入骨,肌理分明的牌子上刻了一个大大的‘皇’字,简单明了,“福叔,这令牌弄得这么简单别人不会仿造吧?”拿在手里掂了掂,别说,又冰又重,配上这周围森冷的环境,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冷,正这样想着,玉深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这古代的皇宫地牢还真是不能小看了去。

“主子放心,不会的,这令牌虽然简单,却是黑玄铁所铸,这世上黑玄铁只有东玉皇室才有,且数量极少,”说着眼睛看向玉深小腿处的靴子部位,“主子,你的这把常用的匕首也是黑玄铁所铸。”

“是么?”玉深道,低头将靴子处的匕首拔出来,拿在手里旋转了一圈,大拇指一挑,小拇指一勾,如转笔一样玩了个漂亮的花样,“重量还行,不过怎么没有这令牌的寒气?”将在旋转的匕首抓在手里。

“主子,这把匕首当时铸造的时候因为要贴身收藏,工匠们费了一番心思把黑玄铁的寒气压制了下去,所以这匕首并无冰冷之感,不然主子贴身带着这东西,长此以往下去必然会很伤身。”

“这样啊,”玉深了然,眼睛看着手里的令牌,“那这个令牌本皇子还是放远一点为好,”说着顿了顿,脚下路过地道下的一间间石门,“福叔,你说这黑玄铁会不会很贵?”

福叔眼角抽抽的看向玉深,“主子,你要做什么?”

“不能买钱么?”玉深看向福叔,一脸期待。

“主子,这东西皇室控制极严,根本弄不出来,主子还是不要打这黑玄铁的主意,不要皇上要是知道了少不得要生主子的气。”福叔觉得这件事有必要提醒一下有些财迷的玉深。

“好吧,”玉深虽然不甘心,但是也不得不收了心思,将手里的匕首从新插回了靴子处,等再抬眼的时候,福叔便止住了脚。

“主子,到了!”

“主子,福叔,”暗二几人守在铁牢的牢房门口,见玉深和福叔前来,立即上来躬身请安。

“怎么样了?”玉深脸色肃冷了几分,已经不见方才悠闲之态,小小身影身子挺拔,不怒自威,眼眸幽深似海,直让人不敢逼视。

“主子,那些人还在昏迷着,”暗二早已经习惯了玉深的转变,眼下虽然依旧感叹于玉深的变化,但是脸色已经没有诧异之色。

“带出来一半的人绑好,用冷水让他们清醒清醒。”

“是。”

暗二几人依言做好一切,玉深已经在刑房找了一个干净的凳子坐好,看到被冷水泼面之后一一醒来的六人,玉深也不多话,直接对着福叔道:“福叔,准备好纸笔。”

“是,”虽然不清楚玉深要做什么,但是福叔还是很快的准备好了玉深要的东西。

“清醒了么?”玉深看着架子上神色还有些迷离的被掀开黑巾的黑衣人,语气森冷。

“哼,一个小屁孩子装什么装!”一个黑衣人清醒过来听到声音视线落在玉深身上,知道这人就是他们要杀的人,当下不屑道。

只是这句话一出口,守在几人旁边的暗二便以迅雷不及的速度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直打的这人牙齿都不知落了几颗。

“横什么横,给我放尊重点!”暗二将手里的刀架在那人的脖子上,冷声道。

“哼,”冷哼一声将头扭了过去,显然不搭理的模样,见此暗二一巴掌又要甩上去,玉深却是抬了抬手,笑道:“暗二,人家心里都认定自己是要死的人了,咱们何必同他们计较。”

“小娃娃,既然知道问不出什么,还不给痛快,”黑衣人眼眸凶狠的瞪着玉深。

玉深抬眼淡淡扫了那人一眼,唇角带着冰冷的笑,“本皇子可没说本皇子问不出什么,你可别误会了本皇子的意思。”

“再说,本皇子人都坐在这里了,你觉得本皇子会白跑一趟?”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黑衣人不屑。

“呵呵……倒是个忠心的,”玉深淡淡启唇,而后摇了摇头,“可惜了,不是本皇子的人。”

眼眸一冷,“不过,今天本皇子给你们一个机会,说说吧,谁要是知道最多,本皇子给便你一个新生的机会,一个堂堂正正活在太阳下,摆脱过去一切重新来过的机会,怎么样?”

“哼,花言巧语!”另一个黑衣人开了口,语气不屑,眸子里满是坚定。

玉深见此没有说话,而是静默的好大一会,直到黑衣人以为玉深要放弃的时候,玉深拍了拍手,站起身慢悠悠道:“看来本皇子今天是非要杀鸡儆猴了!”说着脚一抬手里便多了一个东西,显然是方才插回去的匕首。

“福叔,之前本皇子还和汀兰说要教教她不一样的医术,可惜了今晚没有将汀兰带过来,不过也没有关系,今晚就先让你们见识见识吧,稍后你们给这丫头说的时候好让提前她有个心里准备,不至于本皇子教她的时候被吓晕了过去可是不好。”

“主子放心,属下一定好好观摩,之后定转告给汀兰姑娘。”福叔躬身道。

“嗯,记得第一次不要说的太血腥了点,不然这丫头有了心理阴影也不好!”玉深说着将手里的刀拔出来,银白的亮光一闪,火光泛在匕首壁上莹莹生寒。

眼睛落在方才叫嚣的最欢的那个人身上,唇色清冷,“常说抢打出头鸟,这句话本皇子觉得甚为在理,”说着在那人有些惊恐的眼眸下面色森然的走到他身边,不给他任何的反应机会,直接一刀划在了那人的肚子上,红痕立现,鲜血顺着匕首的走势迅速的流了出来。

正在黑衣人承受不住要大叫时,玉深一个眼神,福叔会意,快速抬步上前将他的哑穴点住,男子顿时只能张着嘴发不出声音,额头的冷汗尽数留下,面色狰狞而恐怖,这一情景一时间让看到的人遍体生寒,显然诡异到了极点。

从胸膛而下的伤口,玉深面色淡定如初,“暗二,将他的皮给掀开,本皇子今天要在这里用活人的身体教教你们人体器官都在那里,以后打在何处下手最狠最要人命。”

暗二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走到玉深另一边,手指颤了颤,最后将那人的皮抓在手里往大了扯,一时间手上染着满手的鲜血,玉深面色从容的一刀又一刀的划下去直到露出人体器官,这才慢慢道:“都往这里聚一聚,好好看着。”

“是,”惊讶于玉深小小年纪的狠毒手段,几个属下不敢说什么立马走上前,还十分聪明的给旁边的五个黑衣人留了极大的空隙让他们也能好好的看清楚。

“福叔,这里是人体的肝脏器官,”玉深指着隐隐露出来的某处,又感觉他们可能看不清楚,直接用刀在手下一个用下的情况下生生扳断了碍眼的几根肋骨,看的众人心头直吸气。

“这肝脏是人体消化系统里最大的消化腺,合成尿素的地方,平时在人的呼吸之间可升降一个拇指的距离……”玉深缓缓说着,一点都不在意手下的那人是如何的痛苦,从肝脏说到心脏,然后再慢慢下刀,说到人的小肠,最后一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跑跑到一边便一旁哇哇大吐起来,连带着福叔几人也忍不住,接连大吐特吐。

见此玉深才住了手,抬眼一看,刀下那人已经不知道在何时气绝身亡了过去。

看到脚下流了一地的鲜血,玉深顿时扁了扁嘴,这不就是现代的尸体解刨么,有什么好恶心的,眨了眨美眸,看到自己手上的鲜血,唇意浅浅,不过细说起来貌似还真的有一点不同,那就是人家是解刨死人,她是解刨活人。

等福叔几人缓过劲来,玉深已经将染血的匕首擦试好了,笑意盈盈道:“我们开始下一个吧,这次你们可说什么都不能再给本皇子吐了,不然……”玉深语气冷了几分,要是连这点心理承受能力都不行的话,那她的这些人就必须要好好操练操练了!

“主子放心,不会有这种情况了,”福叔第一个道,心里却是万分的复杂,也不知道主子到底是怎么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这般逼供的。

福叔话一落,紧着暗二也赶紧接声:“主子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嗯,知道就好,其实这也没什么好怕的,要是学会了这种技术,可是要比那些妙手回春的大夫都更能救人于危难,”玉深收了视线,唇线微抿。

第132章初一的拜见,采环,牡丹金线宫装,玉玦萝

不是她太狠,而是解刨这种活计她在现代不说接触良多,但私下里和军医也是学习了不少,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而古代人从来没有开膛破肚的说法,所以她这一手于他们来说太过震撼人心。

目光落在了第二个开口的黑衣人身上,“接下来就是你了。”

那人眼眸大睁,整个身子剧烈颤抖,显然已经怕极了玉深的‘刑罚’,就要开口求饶时,玉深直接一刀下去,福叔见玉深这般,手疾眼快的点了那人的哑穴。

时间慢慢流过,按理说呆在这寒气森森的牢房里就算不是遍体生寒,身上也应该是冰冷的,可是那四人却纷纷皆是汗流浃背,水染衣衫的样子,显然已经被玉深的行为吓的肝胆俱裂!

解决完了第二个,玉深将匕首再次擦干净,顺带着洗了洗自己的手,这次福叔他们虽然脸色泛白,但是好在没有吐出来,玉深对此稍加满意。

“剩下的……”玉深迷着美眸,用手中的匕首一一指过去,“应该是谁好呢?”

“六皇子,我说,我说!”

“求六皇子饶命,我也说。”

两人开了口,剩下的两人咬了咬牙,也开口求饶,但是却只求玉深得了消息给个痛快的,不求能活着出去。

玉深对此挑了挑眉,示意福叔过去将他们说的一一记下来,然后自己则是在暗二的陪同下离开地牢。

“暗二,今日所见你要明白,这世上只有不狠的手段,就没有撬不开的嘴,知道么!”玉深面色恢复了平时的常色,温温和和的没有一点杀伤力。

“属下知道了,以后一定会好好学着的!”暗二应声。

“嗯,本皇子先去长和殿那边,福叔那里问出来的消息给父皇一份,之后在拿一份过来给本皇子。”

“是!”

“那几人里除了最后两个自己选择全了忠义的给他们好好安葬之外,剩下的人……”玉深想了想,算了,她真的没必要计较那么多,“剩下的人就找个地方一把火烧了吧,乱葬岗什么的着实残忍了点!”

暗二看了玉深一眼,他不明白比起一把火烧了尸骨无存,乱葬岗不是稍微好一点么?

怎么在主子的眼里好像尸骨无存更好一点?

其实这也怪不得暗二会这样想,主要是两人接触的东西不同,生长的时代也不同,思想差距太大,在玉深看来,生前身体受苦就罢了,死后尸体还要被虫子侮辱,着实恶心了点。

出了地牢,玉深看到微明的天色,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在下面的阴暗环境里待得久了,真是将人心底的恶毒因子都激发了出来。

因为解刨活人身上免不得溅到血迹的关系,玉深躲着宫里的太监宫女回了自己的沉香殿,沐浴了一番后又换了一身衣服,等衣服刚刚穿好时,汀兰便走了进来。

“主子,早膳准备好了,”汀兰走进来禀报道,眼睛还时不时的四处看一看,想知道小白虎在哪里。

“嗯,让人送进来吧,”玉深坐在梳妆台前拿起玉制的梳子将自己的头发梳理整齐,只是在选择发冠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主子,这个吧,相比银冠和玉冠,汀兰觉得紫银冠配上主子的装扮会更好一些,”汀兰主动过来给玉深选了一个适合她的装扮,玉深看着铜镜里梳理整齐的自己,不得不说,狠狠地被自己惊艳了一把。

镜子中的人儿年纪不大,一张稚嫩的脸颊粉粉润润的,窗外的初阳落进来照在脸上如镀了一层白光一般,细腻柔和的线条描绘着精致的五官,琼鼻粉唇,一双清亮的眼眸闪闪烁烁,似清透如水,却也恰似深远浩瀚,小小的身子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在一袭紫衣的承托下清华高贵,生生让人不敢亵渎了去,而那眉眼之间的绝艳,使她又多了几分魅惑人心之态,尤其是唇角微扬眼眸含笑之时,那风采当真绝世二字不可配之。

墨发如绸青丝如瀑,紫银发冠将发丝半披半束着,眼眸在流转之间偶尔流露出来的深邃越发的神秘难测,慵懒之下,衣袖轻摆,那荡出的一圈圈弧度如冰花绽放,指尖流沙,短暂而又绚丽。

“主子真是生了一副极好的相貌,”汀兰看到镜子中的人,心有一瞬间的恍惚,话就从嘴巴里直接说了出来。

玉深闻言也晃过神来,笑了笑,眼睛看着铜镜里同样眉眼染笑的人,道:“确实,不过这功劳都要归于父皇和母后。”

这幅好相貌,玉深这个爱美的自然是极满意的,也不知道换成了女装会不会更漂亮一点,呼出一口气,玉深也清楚眼下也只能这样想一想。

“好了,我们去用膳吧,”玉深站起身走到桌子边,看着稍微清淡的一点的清粥小菜,示意汀兰一起坐下来,“赶紧吃吧,之后还要去母后那里请安。”

汀兰抓着包子的手一顿,眼睛看着玉深,“主子,你不知道么?”

玉深喝粥的动作一停,“知道什么?”

“主子,今天是初一,因为前天东玉城池收复的事情,朝中大臣的诰命夫人们今天要借着初一这个好由头进宫给皇上和皇后娘娘道贺,这会估计那些人的马车已经到了宫门口了。”

“还有这事?”玉深喝了一口粥,喃喃道:“本皇子怎么一点消息也不知道。”

“主子,这事基本就是东玉的规矩,每个月的初一大臣们的夫人都会进宫和皇后娘娘叙叙旧,从而拉近君臣感情,只是这段时间东玉被连番攻打,皇后娘娘要忙于后宫事物,朝臣的心也不稳,皇上心疼娘娘疲于应付便免了那些大臣家夫人们的参见,这眼下东玉来了大喜事,那些人自然会进宫,恢复以前的礼制,这是也所有人都默认的事。”

“而且昨天皇后娘娘那里的云芝姐姐已经在准备了,估计今天皇后娘娘也没时间见主子你,主子现在的年纪虽然小,但是也是男子,那里一堆的妇人陪坐着,主子过去那边请安虽然没人会说什么,倒是礼教上总归是有点不好的。”

玉深听了汀兰的一番解释,便也打消了方才的念头,将嘴巴里的小菜咽下,缓缓道:“汀兰,以后要是宫里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你都要记得和本皇子说,本皇子一去三年,那些规矩什么的都忘了。”

“是,汀兰知道了。”

“行了,赶紧吃吧,一会本皇子还要去二皇兄那里一趟,”说着又夹了一筷子的菜在嘴巴里。

“是。”

忙忙碌碌的一个早上,明贵妃坐于梳妆台前看着宫人装扮好的自己,艳红的唇瓣轻勾,眼角微微扬起,眼中满是得意之色,华丽庄重的大红牡丹金边宫装穿在身上,长发高高盘起,头插玉翠金摇,环佩叮当,整个人被装点的尊贵非常,金玉满目,直叫人不敢逼视,那艳丽的五官被描绘的风情万种,也是一个岁月不减的绝佳美人。

“娘娘风姿不减,今日前去,一定会艳压群芳的,”身边一个名叫采环的宫女放下手中的眉笔夸赞道,眉眼微抬,言语不乏巴结讨好之态。

采环是万秋殿的大宫女,和采衣一样是明贵妃身边的宠信之人,地位在宫里不低,不过采环擅长巴结讨好这才得了明贵妃这个虚荣之人的眼,而守在一边的采衣话不多,性子略显沉稳,在明贵妃身边以来给明贵妃出了不少的好主意,于明贵妃而言是一个很好用的智囊。

明贵妃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葱白的指尖抚了抚身上这件被宫人赶制宫装,眼睛看了采环一眼,脸上满是得意之色,不过尽管心里对这话很受用,但是也没有接,而是问向一边的采衣,道:“太子昨天都在哪里?”

想到自己的儿子因为六皇子这个小贱种关了禁闭,明贵妃就恨的咬牙切齿的,这眼下好不容易被皇上放了出来,这都一天了也没有看见踪影,她想要问一问找老神仙的事情怎么样了都没个机会。

采衣行了个礼,恭敬道:“回娘娘,太子昨日去上了早朝,之后因为功课的缘故和柳太傅一起回了东宫,下午的时候听说下面的人送来了几个美人过来,太子一一看过之后便将她们都留了下来,等到晚间的时候便临幸了其中一个。”

闻言,明贵妃的眼眸眯了眯,“怀儿也太不安分了,刚出来就留了美人,也不怕传到皇上那里,”眼睛看向采衣,冷冷道:“去,告诉太子,让他晚些时候过来找本妃。”

“是,奴婢马上去办。”

等采衣走后,一边的采环看到明贵妃看过来,赶紧收起了眼中浮起的嫉妒和不甘,看向明贵妃讨好道:“娘娘,眼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要不要先过去鸣凤殿那边,娘娘今天这么美,总不能让皇后将风头都出尽了不是,也得让那些臣妇们知道娘娘未来太后的尊贵,省得她们被蒙了眼睛看不清楚娘娘的权威。”

明贵妃闻言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心里计算着时辰,也觉得差不多了,听采环这么一说,顿说站起身来,斜睥了她一眼,认同道:“采环你说的对,本妃可不能让那个贱人出了风头,本妃是太子的生母,日后的太后娘娘,那些人要是以为那些小贱种做了一两件小事就可以撼动太子的地位,本妃会让她们知道什么叫痴心妄想!”

看明贵妃生气,采环赶紧递了一杯茶过来,劝解道:“娘娘不用担心,太子是东玉的储君,还有外家护国公府做后盾,那些人不敢不长眼的,她们去皇后那里也只是面上好看罢了,再说,六皇子再厉害也没有外家的支持,便是皇上喜欢她又如何,她没有助力也是孤掌难鸣,这东玉的天下可不是皇上一个人说了算的,所以娘娘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明贵妃听了这一番话,稍显愤恨的心湖立马舒坦了些,端过茶杯轻抿了一口,红唇微润,点头道:“采环你说的对,那个贱人一点背景也没有,要不是当初皇上冒着得罪大臣的风险将她推上皇后的位置,那个小贱种怎么可能抢了本妃皇儿的嫡子之位。”

说到此,眼眸蹦射出狠毒的光,那贱人抢了她的皇后之位你不说,生下的那个小贱种如今还要抢了她怀儿的风头,甚至还让皇上将太子禁闭于府,简直可恨!

思及此,面色泛上森寒之色,心里下定了决心,等太子拜了老神仙为师后,本妃定叫这个小贱种不得好死!

还有那个敢霸占她位置的贱人,她一样不会轻易饶了她!

眼眸微垂,看向自己身上的牡丹金线宫装,咬了咬牙,这贱人,凭什么享受着属于她柳淑明的尊贵和地位,怎么就不去死呢!

“走,同本妃一起去鸣凤殿!”眼眸一凛,红唇吐出凌厉的语调。

“是,”采环收了视线,说着轻轻抬起手,让明贵妃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后给身后的几个宫女太监使了眼色,让她们赶紧跟上来。

宫女太监会意,一行人出了万秋殿等明贵妃座上软轿便浩浩荡荡的向着鸣凤殿而去。

鹅卵石铺架而成小道上,一男一女领先而行,身后跟着数十宫女太监,领先于前的两人中,身量娇小的女子还是微微落后于男子一步,着眼看去,是一个身着粉色烟罗裙的小姑娘,年纪大约十一二岁,一张脸娇美白皙,红腮粉唇,不失为一个漂亮的美人,只是美人面容上一双丹凤眼在流转之间带着带着不甘不愿,嘴唇轻轻抿着,一张脸此时一点笑容都没有,显然有点不怎么开心。

走在前方的年轻男子一袭黄色的宫装锦袍,上绣五爪腾天蛟龙,金玉发冠,腰带配着莹莹蛟龙玉,红穗穿插置于腰间,随着男子的走动一摆一晃,男子面容还带着一点少年的稚嫩之气,不过容颜俊朗,鼻梁高挺,除了那双让人有点发寒的眸子外,不得不地说,容貌真不个差的。

而在皇宫里能黄色着身的除了皇帝玉嵘君便是太子了,所以此人的身份以不言而喻。

“皇兄,不能不去么?”女子声音低闷,皱着眉头有点不怎么乐意,她这几天因为要准备礼物的事时间已经很赶了,根本没时间去应付那些个妇人,再说,她这个年纪皇兄让她去也没有用啊,还不足早早取个太子妃回来。

“萝儿听话,今天皇兄不方便去鸣凤殿,你去那里还能帮皇兄打探一下情况,”太子玉玦怀眼睛看着这个妹妹,轻哄道。

“打探什么?”玉玦萝看着玉玦怀那一瞬间高深莫测的眼神,疑惑的皱了皱眉。

玉玦萝是明贵妃的女儿,和太子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两人的关系因为各自性子的原因虽然算不得万分的亲近,但是相处的也算是不错。

想到昨天外祖父和他说的话,玉玦怀眯了眯眼眸,厉色一闪即逝,只见他压低声音沉声道:“这段时间六弟做了不少的功绩,朝中有不少的大臣有隐隐向着她倾倒的趋势,今日皇兄想要你去看看那些臣妇们的反应,以便探得那些大臣的心思,为以后做准备。”

“不就是种地,皇兄手下什么人没有,置于将玉深那人放在眼里么,”玉玦萝还是惦记着她那礼物的事,眉头微微拧着,嘴上依旧不怎么甘愿,对于印象里那个经常生病的小屁孩,她还真不怎么放在眼里。

“萝儿,你可不要小瞧了六弟,刚回来就能把皇兄送去面壁,这六弟可不是好相与的,”玉玦怀显然还惦记着赵高的事,心里恨透了玉深这个人。

第133章玉玦萝的小心思,夙黎遇见两人,玉深偷听

“皇兄,不是皇妹我说你,一个九岁的小娃娃置于把你紧张成这样么,”玉玦萝皱着眉头看着玉玦怀,然后突然靠近玉玦怀的身边,轻声道:“皇兄,你要是真看不惯她,直接让底下的人找个机会一把毒药杀了便是,用得着这么烦心,反正左右不过一个病秧子,到时候死了随便一个理由便糊弄过去了事,你这般的防备着不累呢?”

显然,因为自玉深回来并没有见过她的玉玦萝想的还是太简单,或者一个十一岁的姑娘想的还是太浅。

玉玦怀深深的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眸子泛冷,虽然心里很想要这样做,但是自从昨天外祖父和他说了所有的利弊之后他便打消了这个浅显的想法,此时被玉玦萝提出来,不由觉得这个妹妹真是蠢到了极点。

“行了,这个想法暂时不可行,你现在还是乖乖的给本宫去鸣凤殿,到时候记得多长点心眼,一切情况回来记得禀报清楚,”说着看向身后的红莲,目光落在她那张清秀娇颜上,心神荡了荡,“红莲,和四公主一起去,记得好好照顾四公主,不要出了差错。”

“是,”红莲见玉玦怀望过来,当即含羞带怯的看了他一眼,赶紧红着脸低下了头,玉玦怀见此,慢慢走近红莲身边,对着她微红的耳垂吹了一口气,哑声道:“事情要是办的好了,今晚本宫定好好宠爱宠爱你,”说着嘴唇蹭过红莲的耳垂,看到她微微僵硬颤抖的身子,心下满意。

一边的玉玦萝看着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的两人,嘴巴微微一撇,她这个皇兄,于女色上也太张扬了些,这种姿色也能下得了口,真是……

眼睛转到一边,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人,顿时娇颜微红,心里泛蜜,指尖摸上胸前那人特地人让人送过来的玉佩,咬唇含羞的低下了头,他对她这么好,一定不是这样的人。

这边玉玦萝在乱想着,那边玉玦怀已经离开了美人身躯,“萝儿,怎么样?”眼睛看向玉玦萝的胸口处,道:“萝儿,你手捂胸口做什么,你不要告诉本宫你现在不舒服!”说着便沉下了脸,‘本宫’两字已经表示玉玦怀动了怒气。

他现在没有太子妃,便是侧妃也没有,东宫里都是一群一无是处的妾侍和暖床,他再不懂规矩也不会让这些人在这种时候去鸣凤殿问安,不然不仅皇后丢脸,东宫也丢脸,还会被朝臣看轻。说他不知礼数,不敬嫡母!

不仅如此,事后少不得还要被父皇训斥一顿,所以眼下除了母后,就是这个四妹有点用处了,可母后去了那里因为身份问题也不能四处走动,不如四妹的身份方便,不然他也不会找她这个性子骄纵之人了。

如此行径,显然也是无奈之举。

“没有,皇兄想多了,”玉玦萝赶紧将手放下,心虚的不敢看玉玦怀,感觉到他探究的眼神,心下一紧,赶紧道:“皇兄放心,四妹一定好好看着那些臣妇的表现回来报告给皇兄。”

“嗯,你知道就好,”玉玦怀被转移了注意力,嘴上的话是这样说,他心里可真的没有指望他这个妹妹,他不过就是想要借她的名头让红莲进去查探而已。

“走吧,时候不早了,别去迟了让人笑话,”玉玦怀提醒道。

“她们敢,”玉玦萝的脸一沉,眼中满是不屑,“要是敢说本公主一句不是,本公主定要夺了她们的富贵,让她们流落街头去乞讨!”她是东玉最尊贵的公主,那些多嘴的臣妇要是敢说她一句不好,她定要她们好看!

“行了,你去的时候最好给本宫客气一点,不要的得罪了人,不然母后那边一定会让嬷嬷好好的教导教导你,”玉玦怀不怎么喜欢他这个妹妹这般无脑的话,脸色阴沉沉的,要是因为这个妹妹仗着公主身份把那些人得罪狠了,影响了他的太子之位,他非得好好教训叫教训她不可!

真是骄纵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被玉玦怀这么一训斥,玉玦萝顿时眼眸一红,委屈的扭过了头,但是想到那些严厉的嬷嬷,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终是软了声音,“皇兄放心,皇妹会客客气气的和她们相处的。”

“嗯,这件事办好了,皇兄便让红冥亲自教你骑马,”玉玦怀也不怎么忍心对这个唯一的亲妹妹太狠了,便柔和了语调,知道她心心念念了很多次骑马的事,便许出了好处。

“真的?”眼眸一亮,“皇兄你可不能框我,”玉玦萝上前激动地抓着玉玦怀的衣袖,脸上满是不敢相信。

“真的,”将玉玦萝的手推开,看到自己被抓皱了的代表太子身份锦袍,皱了皱浓眉,训斥道:“做什么冒冒失失的,还有一国公主该有的样子么!”

“皇兄我以后注意的,”玉玦萝往后退了一步,扁了扁嘴,不就是一件衣服么,至于这么紧张,坏了大不了再做一件便好了。

玉玦萝这般轻松的想着,却不知道象征太子身份的朝服是有规制的,一年只有四套风格微差的朝服,便是坏了想要多几件都不可以,而玉玦怀又是这般在意自己身份之人,对于代表着他身份地位的一切物品都万分注重,自然容不得别人弄坏一分。

“嗯,”玉玦怀将自己衣服的褶皱弄平整,几人又走了一段路,穿过前殿的一处拱门后玉玦怀不便前去,正打算让玉玦萝快些去,不想抬眼便看到迎面而来的人,看到那人的无上风华,眸子中满是惊艳之色。

玉玦萝顺着玉玦怀的视线看过去,顿时眼睛微怔,连眨都舍不得不眨一下,心脏怦怦直跳,一张小脸红霞迅速晕染而上,身后跟着的宫女更是恨不得将眼睛黏在那人的身上,便是之前对着太子情意绵绵的红莲此时也不可避免的一颗红心乱撞,眼睛里满是那人的影子。

“太子,四公主,”对于众人直勾勾的视线,夙黎心下不喜,面上却淡雅浅和,温雅的声音出口本来应该是极为好听的,但是语气里尽是客气疏离,眼下这不可避免的遇见了,只是微微的拱手一礼,眼眸微垂。

“夙大人近来可好,”玉玦怀回了回神,嘴上客气道,眼眸在清醒过来后立即沉冷下来,这夙黎显然已经选择了阵营,那他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微臣安好,不牢太子殿下挂心了,”眼眸平静无波,甚至都不去看玉玦怀一眼。

“夙大人这是要去哪里?”一边的玉玦萝开了口,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夙黎了,但是每次见到他都会让她心生惊艳,心湖久久不能平静,此时软声的开了口,眼眸脉脉含情,当真和方才不甘不愿说话不过脑子的模样相差甚远。

“回公主,微臣今日约了二皇子下棋,”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态度依旧不怎么热络。

“本公主多日未见二皇兄,也不知道二皇兄的身体好一点了没有,一会夙大人到了长和殿可要麻烦夙大人代本公主向二皇兄问句好,”尽量让自己端庄淑慧一些,说的话也不免带上了文绉绉的气息,眼睛落在夙黎的脸上,怎么都不愿意移开。

“微臣知晓了,”顿了顿,终是抬眸看了玉玦怀一眼,“眼下天色近午,微臣就不打扰太子和公主了,告辞,”落下这句话,也不管玉玦怀要说什么,直接抬步离开,步伐不疾不徐,淡漠清冷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还在看什么?”玉玦怀眼眸深沉的看了玉玦萝一眼,见她眸色含春,心下微微不喜。

回头看到玉玦怀沉冷而略带警告的面色,玉玦萝的心一紧,忙解释道:“皇兄放心,皇妹没看什么,也不会和夙大人有任何的关系的。”

夙黎这人虽然风姿无双,容貌冠绝天下,但是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人了,要不是那人待她极好,要不是夙黎这人不管官位多高都始终只是个臣子,说不得过几年她就会求父皇赐婚于他,只是可惜,这么美的男子,于她无缘了!

“萝儿,你年纪也不小了,要知道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皇家而言,更是让如此,只有皇兄过的好了,你才能过的好,明白么?”这隐晦提醒,已经是说了玉玦萝的婚姻大事要给他带来利益最大化。

玉玦萝闻言小脸白了白,但是想到什么,咬唇应下,“皇兄放心,皇妹知道了。”

“嗯,去吧。”

这边的话题结束,等到兄妹两人离开,院子的回廊某处走出两人,其中一人看着太子远远消失不见的身影,气愤的跺了跺脚,“主子,汀兰就知道这个太子不安好心。”

方才她和主子本来是要去长和殿的,只是路上远远的看到了将要碰面的太子和四公主,玉深不怎么愿意搭理她们,省得多说一会话还要浪费时间,便拉着汀兰在前面的某处躲了起来,因为距离不远,倒是听到了他们不少的对话。

看着两人逐渐消失的背影,玉深勾了勾唇,“这个太子,一天天尽整这些没用的,”好笑的摇了摇头,这朝中不少大臣都是人精,尽管心里有什么想法,也断然不会多同她们眼里的妇道人家多提,便是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列外,那谈及的妇道人家也定然是个精明的主儿,那里是玉玦萝这个十一岁的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能看得透的。

便是那个红莲她看估计都玄!

不过太子居然拒绝了玉玦萝提出的要一把毒药毒死她的事,玉深脑子一转,差不多明了太子在想什么,这人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居然明白借刀杀人……

“主子,你看到刚才四公主手捂胸口的动作了么?”汀兰道。

“汀兰觉得她一定不是胸口疼,应该是脖子上带着什么东西,谁胸口疼还会一脸红晕的,”正经着面色一一分析,汀兰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正在为自己发现的事情开心,冷不丁的就被玉深拍了脑袋,只见玉深好笑道:“你这丫头倒是观察的仔细,不过话说这个玉玦萝居然会不喜欢夙黎,当真是奇事一桩。”

刚在看到夙黎时那含羞带怯的样子不似作假,但是这人后面又说不会和夙黎有任何关系,那手捂巷胸口的动作,玉深倒是认同汀兰的话,猜想这个玉玦萝心里八成是有了心上人了。

“主子,难不成你还想夙大人和四公主有什么关系不成?”汀兰揉着额头皱着脸问道,显然不知道玉深是怎么想的。

“这倒也不是,”玉深回道,抬手摸了摸下巴,露出一副深思的模样,“不过夙大人一本正经的样子似乎丑了一点,那张脸居然吸引不到美人了,魅力值严重下降,看来本皇子什么时候得提醒提醒他,见人要多笑才是。”不然白白浪费了一张好容颜。

汀兰闻言真的是一头的黑线,主子你说的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她看夙大人刚才的高冷淡漠的样子便是分明是迷人的要死好不好,主子这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

当然,汀兰这话可不敢不说出去,不然少不得又要挨玉深一个脑袋瓜子。

“主子,四公主带那个红莲去皇后娘娘那里应该没什么事情吧?”汀兰有些担心。

玉深闻言收起了脸上的玩笑之色,抿了抿唇,眸色沉冷了几分,今天她算是见到了在前身心里骄纵的这个皇姐了,刚才那说出来的话不仅没有脑子,还心狠手辣仗势欺人,甚至还要一把毒药毒死她,真是……欠收拾的紧!

“应该没事,玉玦萝只是过去看看情况,又不会做什么事,”玉深判断的说。

“主子,太子心里估计已经记恨上你了,”汀兰想了想也放心了,也觉得不会出什么事,不过听到方才太子抱怨皇上罚他面壁思过的事,顿时叫屈道:“而且皇上罚他和主子你有什么关系,是他自己没有管好手下的人,给皇室丢了脸,最后要不是主子,百姓说不得还要应该那个赵高的言语记恨上太子,这个太子不知道感恩便罢了,居然……”汀兰的脸颊气的鼓鼓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行了,他要记恨便记恨吧,本皇子不惧,”玉深看了看天色,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汀兰你也不要操心太多,有时间要不多练习练习自己的演技,要不就多给本皇子炼制一些好玩的毒药什么的,这比什么都强,现在我们赶紧抄近路去长和殿吧,不要晚了夙大人一步坏了事可不好。”

玉深这话一落还不待汀兰想明白有什么坏事的,玉深便抬步匆匆而行,汀兰见此赶紧紧跟其后,两人到了长和殿的门口,玉深问了问殿外守门的太监公公,知道夙黎还没有来,便让汀兰在外面候着,自己赶紧进了长和殿去了玉玦然的房间,三安和三宁依旧尽忠职守的候在门外,见玉深前来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倒是听话的紧。

玉深进去房间手脚利落的将玉玦然和小白虎弄出空间后将他放在床榻之上,刚刚安置好,玉玦然便轻轻眨动了羽睫,慢慢睁开了眸子,一睁开眼看到床前站着的玉深,微微一愣,显然一下子没有搞清楚玉深为什么会在这里,还站在他的床前。

“皇兄,你醒了,感觉有没有好一点?”玉深扶着玉玦然慢慢坐起来,关心道,刚才在空间的时候她匆匆看了一眼,似乎腿部那里的青色淡了一些。

第134章惧怕夙黎的小白虎,斗嘴,追蝴蝶的某虎,夙黎发现相机

“感觉有点精神了,”玉玦然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好了一点,但是身体比以前更有精神气他却是能感觉到的,说着将腿从被子里移出来,慢慢卷起裤腿,等看到腿部明显淡化了印记的青色,微微一愣,“看来是好了一些了。”

玉深看到明显的变化心里高兴,尤其是玉玦然的脸色也比之前的虚弱样子也好了几分,伸手在他的腿上再次按了几个穴位,“二皇兄,怎么样,有感觉没有?”

玉玦然感觉到腿部传来的微微痛感,点了点头,面带笑意的看着玉深,“好像有点感觉了,”他看着玉深听到他的话而欢喜的蒲扇蒲扇的羽睫,想要问玉深是怎么做的话便梗在喉头,昨晚晕过前玉深的话回响在脑海,立即断了这个想法。

“有感觉就好,皇兄,这几天要是没事的话你皇弟我每天晚上过来找你啊,”玉深说到此处偷瞄了一眼温柔含笑看着他的玉玦然,继续道:“不过就是要麻烦皇兄你要晕过去便是了。”

“好。”

短短的一个字,玉深抬眼看着这个面带宠溺的看着他的玉玦然,对他的不问不疑和莫名信任,心里暖呼呼的。

“主子,夙大人在外面求见,”三宁进来禀报,一进来看到玉玦然明显有些变化的右腿,迅速看了玉深一眼,心里生疑玉深是怎么做到的同时却也感激玉深的出手相助。

“热茶奉上,让夙大人先在亭子里等本皇子,本皇子稍后便到,”玉玦然听到夙黎前来,面上含笑吩咐,手下慢慢将裤腿放下,眼看着就要起来,玉深赶紧搀扶着。

三宁本来是想要上前帮忙的,但是看玉深小小的身子做的还不错,就歇了心思,转身出去招待夙黎。

等到两人出去的时候,夙黎那边已经将手里的茶盏放下,凤眸流转,看到相携而来的两人一虎,眸子闪了闪,起身,视线落在玉玦然腿上那只小白虎的身上。

小白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虎头微转,琥珀色的眸子对上的夙黎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不知怎的身子颤了颤,还不觉自觉的往玉玦然的怀里缩了缩,两只毛茸茸的耳朵贴着脑袋,尾巴蜷缩着,将自己护得很紧。

野兽天生的敏锐度让他从心底有些畏惧台阶上那个银衣风华,面淡如水的人。

夙黎见此微微勾了勾唇,眸色淡了几分,这就是那个小白虎?

不得不说,这小家伙的感觉倒是敏锐的紧。

近距离看着,这身毛皮光滑柔软,身上条纹分明,倒是将养的很好。

余光感觉到小白虎的不对劲,玉深目光微垂,而后目光看向直直注视着她的夙黎,笑道:“夙大人来这里做什么?”

“六皇子来得,微臣便来不得么?”夙黎笑着回声。

谁知玉深见此眼眸一亮,朗声道:“对,就是这样,夙大人你不要动,继续保持这样的微笑,”说着也不管夙黎僵住的脸,低头看想轮椅上的玉玦然,“二皇兄,你是不是觉得夙大人这样笑起来漂亮多了,还万分的有魅力。”

玉玦然听到玉深这般的话,看到好友隐隐黑下来的面色,唇角一抽,心里微愕之下正想着要不要将话题岔开,谁知玉深又道:“夙大人,你笑起来的样子简直要美上天了!”

夙黎额角跳了跳,凤眸凉凉的瞥了玉深一眼,脸颊有微鼓的趋势,而后转身,坐下,直接背对着两人一虎。

正在玉玦然以为好友生气的时候,夙黎缓缓道:“六皇子这般模样也不差,想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不及六皇子的倾城绝色。”

将玉玦然顺着小斜坡推上了台阶,玉深跑到夙黎的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眸子中光亮异彩,语带欢喜,“真的么?”

似是满意般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站直身子,毫不客气道:“其实本皇子觉得夙大人说的甚为在理,不过夙大人的蒲柳之姿也不用谦虚,”这话说的好听,却是不软不硬的回击了回去。

挑了挑眉,看到面前得意的玉深,心下好笑,却也明白她在转移他对于小白虎的注意力,“微臣在六皇子面前自是谦虚不得的,让六皇子失望了,不过六皇子有此种灵物,微臣还是难免要谦虚一下的,”说着目光落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头看他的小白虎身上,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六皇子福气不浅,这小白虎和一般的老虎倒是很不一样。”

说完眸子落在玉深的脸上,不错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看到玉深微微紧缩的瞳孔,心里便知道这小白虎确实是个不俗的,上次被她打马虎眼打过去,这次却是不能了。

玉深对于夙黎这类似于神棍的话是有些不屑的,但是他那人素来不说胡话,尤其是对小白虎的言语虽然扩大化了来说,但是说的都在点上,玉深不由得心里微紧。

夙黎这人她一直觉得他面上对事对物都云淡风轻,心里却是洞悉万物的,好像她想要隐瞒着的东西这人总能给掀开一角,想到此,不由恶狠狠瞪了这人一眼,“小白虎怎么样就不牢夙大人关心了,不过本皇子知道夙大人也是个很不一样,不同于人!”

“六皇子,你嘴边好像长了一个东西?”夙黎一本正经的开口,目光直直的看着那一张一合的粉唇,羽睫轻眨隐去眸低的笑意。

这突然的话题变化有点让玉深有点转不过弯来,条件反射的摸上自己的唇瓣,“长了什么?”玉玦然也向着玉深看了过去,半天也没发现玉深的嘴边长了什么。

“毒!”

“什么?”玉深有点懵。

“好啊,夙黎,你居然说本皇子嘴巴毒!”玉深脑子一转,瞬间明白了夙黎话里的意思,脸色一黑愤愤道:“也不知道是谁惯会拐弯抹角的。”

“嗯,皇宫大小路甚多,微臣确实是拐弯抹角过来的,六皇子明了!”

“你油嘴滑舌!”玉深瞪眼。

“微臣口味甚是清淡,于油腻一类食物向来敬而远之。”

“你曲解本皇子话里的意思。”玉深简直要跳脚了!

“六皇子误会了,微臣耳聪目明,脑子里还是有点墨水的,所以六皇子放心,于六皇子的话微臣理解的甚为深刻,”凤眸看着气的头顶都快要冒烟的玉深,唇角笑意浅浅,眸子里不含得意之色。

“你……”玉深手指颤颤,小脸气的一鼓一鼓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想了半天道:“大胆,你居然对本皇子不敬!”

扬了扬唇,微垂眉眼敛去眸中笑意,“六皇子这就又误会了,微臣又问有答,深感六皇子不愉,于言语间的解释也甚为清楚明白,态度恭敬有礼,无一脏字,想来不会有比微臣更敬重六皇子的人了。”

顿了顿,“置于这大胆二字,微臣只听说过胆识,不知六皇子可是夸赞微臣胆识很大的意思?”

“要是如此,那六皇子的洞察力微臣甚为佩服!”说着要做了一个拱手的动作。

玉深看着装模作样的某人,呼出一口气,暗告自己不要生气,紧了紧袖中的小拳头,忍着打人的冲动,一字一句道:“夙大人,你嘴中的敬重本皇子,就是惹本皇子生气的么?”

“六皇子生气了么?”夙黎一脸茫然,清绝的俊颜配上那懵懂不知的表情,凤眸轻眨流转满是惑意,简直要美炸玉深一脸的血,这祸害,居然敢用美色迷惑她!

“难道你不知道么!”玉深板着脸道,一副冷冷的面孔,觉得这个样子确实是生气的表现了,这祸害应该没话堵她了。

“六皇子又不是微臣,怎么知道微臣知不知道?”

玉深憋气,怒瞪着夙黎那张风轻云淡的脸,沉声道:“夙大人又不是本皇子,你怎么知道本皇子不知夙大人知不知道?”他妈的,这越说怎么越像那句话,‘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子非我焉知我不知鱼之乐?’

一边的玉玦然听得唇角抽搐外加脑袋眩晕,不由得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两人怎么好好的就吵起来了,真是让人头疼!

而小白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玉深和夙黎,对于两人的还口,小白虎的小脑袋两边转,琥珀色的眸子咕噜噜的转着,看两人就像看戏一样,嘴巴微扯,虎嘴微扬,也不知道看明白了没有,虎须时不时的抖动几下,小身子就那么静静的趴在玉玦然的腿上,一时间颇有点自得其乐的意思。

感觉到玉玦然的动作,玉深收了嘴,担忧道:“二皇兄,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没有,”玉玦然将手放下,微笑道,笑容如清风拂面,一边的夙黎见此,说道:“二皇子的面色倒是比以往好了不少。”

“有劳夙黎你挂心了,不过本皇子确实好了不少。”

“要不要来一盘?”夙黎坐下,目光看了一眼玉玦然怀里又不知道何时背过身去的小白虎,心下好笑,这个小家伙刚才看戏不是看的起劲么,怎么这会又巴巴的缩了回去。

“六弟,你是观棋还是下棋?”玉玦然看向玉深。

玉深闻言皱了皱眉,不确定道:“围棋?”

“嗯,”玉玦然点头,“可是要下?”

“不了,你弟弟我可不会玩,还是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吧,”玉深诚实说道,前世她根本就没有接触过围棋这个玩意,顶多了就是玩过五子棋,技术还不怎么地,还是不要说出来丢人现眼了!

玉深已经这么说了,两人便也不免强,玉玦然叫来三宁让他送来了棋盘过来,两人便开始对弈起来,玉深在一边看了半天也看不懂,见小白虎在玉玦然怀里不安生,便将它抱了过来在一边一人一虎玩着。

“二皇子可要小心了,”夙黎眼睛看着棋盘,指尖落下一子,闻言一边的玉深转移了注意力,向着棋盘看过去,看了半天,还是……没看懂!

玉玦然淡笑着接招,在夙黎指尖落了一子之后看了看棋盘上的局势,思考良久,于白子旁边落下一子,“继续。”

玉深扁了扁嘴收回来视线,说实话她真的奈不住性子下棋,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想的,一盘棋居然能磨蹭这么久,摇了摇头,正准备去抱小白虎,手突然扑了个空,顿时一愣。

虎呢?

“小白虎刚刚跑出去了,”清淡的声音传来,指尖还不忘给玉深指个方向,“六皇子,那边。”

顺着夙黎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小白虎漫着小短腿屁颠颠的追着一个黑色的蝴蝶往前跑,玉深唇角一抽,到了一句谢便匆匆追了过去,她就是移了一下眼睛,这小家伙悄无声息的溜的倒是很快。

也不打一声招呼!

玉深心里这样嘀咕着,却不知道她想的是自相矛盾。

一路追这小白虎到了一个小池塘边,玉深看到蝴蝶翩翩落于小白虎的鼻尖上,小家伙顿时停止了扑蝴蝶的动作,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不动,样子傻呆呆的,两只琥珀色的眸子瞪视着鼻尖上扇动翅膀的漂亮蝴蝶,还有点斗鸡眼的模样,真是差点让一边的玉深笑岔了气,真是好有趣的戏剧性一幕啊!

万分值得纪念下来!

眼睛看了看周围,因为玉玦然不喜欢吵闹的缘故,长和殿并没有多少宫人,之前又因为下棋需要安静的缘故三宁将周围忙活的宫人带了下去,不让他们扰了玉玦然的雅兴,是以此时除了不远处正在对弈的两人,这个院子便没有别人了。

玉深生怕错过和这个瞬间,心念一转手里便多了一个相机,然后找了个好一点的角度,轻微的一个‘咔擦’,一虎一蝶便录入了相机的画面里,玉深匆匆看了画面效果一眼,感觉不错,余光看到小白虎看了过来,赶紧将相机收了回去,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来,过来抱抱你,这么可爱真捡到宝了我,”玉深蹲下来向着小白虎伸出手,笑的一脸的春光灿烂。

小白虎依言跑了过去,两只小白爪子扑在玉深的身上,小脑袋欢喜的蹭着玉深的脸颊,可见心里也开心的厉害,甚是将那只追逐的蝴蝶都忘于了脑后。

“夙黎,看什么呢?”玉玦然转了身子顺着夙黎的视线看过去,因为背对玉深的关系,此时看过去只看到小白虎扑在玉深身上的画面,抿唇笑了笑,感叹道:“真是少有见到六弟这么开心的时候。”

“是啊,”夙黎眸色幽深的收回了视线,微垂眉眼掩饰了眸中的复杂神色,唇瓣紧紧抿,握着棋子的指尖微微收紧。

刚才他绝对没有看错,玉深确实是在一瞬间拿出了一个黑乎乎东西,然后放在自己的面上便听到轻微的‘咔嚓’一声,他耳力过人,刚才是绝对没有听错,之后那个东西在被玉深从来脸上拿下来看了一眼之后就在她的手里消失不见了。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还是这是她的师傅教给她的本事?

皱了皱眉,这世上真的有神仙?

自从东玉有了三国钱粮之后夙黎便一直再想这个问题,眼下又无意中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真的有点推翻他以往的认知了!

“夙黎,该你了,”不知道好友在思索什么,玉玦然转过身来轻笑着开了口,眼眸看过棋盘,“不会是不知道该下在何处吧?”

“二皇子见笑了,”夙黎收敛了思绪,指尖于棋盘上落在一子,局势翻转,因一子占了上风。

“小家伙,你又要去哪里?”看到怀里有不安分的某虎,玉深伸出手揉搓着某虎的脸,眼看着就要揉成了包子,也不知道小白虎那里来的力气,就那么挣脱了玉深的魔爪,三步并两步的跑到了池塘边。

玉深见此黑了脸,这家伙是想要怎么滴?

第135章小白虎下水,夙傲娇的面具,皇后昏迷,初次见护国公

站起身跟着到了池塘周围,这池塘不大,看起来也不是很深,池塘里栽种着几片荷花,眼下这个时节有的开的正艳,有的含羞待放,花叶相印瑶瑶相扶,两三点点缀于池水之上,倒也是别样的风采。

玉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荷花的香味围绕的鼻尖,醉人芬芳,荷下有大小不一的游鱼在嬉戏着,忽快忽慢的畅游其间,小小的一片天地景色倒是万分宜人。

玉深怕小白虎掉下去,也不敢在多分神,只是抬眼一看,这小家伙正找了一个地势低洼一点的地方,前爪试探着伸到了池水里,玉深大惊,喊道:“赶紧给我上来!”

不想这不喊还好,一喊小家伙反而往前走了一步,整个身子都进了池水里,身子不够高,池水于它又太深,一入水就开始扑腾,玉深大急,撸了撸袖子就要跳下去,可是刚行一步,肩膀便被人按住了动弹不了。

恼怒的转头看向阻拦之人,见是夙黎,脸色微恼,“夙大人要做什么?”

“六皇子这么着急做什么,”对于玉深的恼怒,夙黎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玉深看过去,“这小白虎应该是在游水!”

“胡扯,老虎怎么会……”游水?

话题一止,玉深怔楞在原地,想了想前世看到的动物世界,似乎老虎还……真的会游水!

转眸看向池塘,玉深脸一板,有点不怎么好看,只见刚才好在扑腾的小白虎现在已经可以慢慢浮游起来了,四只小短腿节奏整齐的划着水,欢乐的厉害,显然她是白担心了!

不过也怪她,老虎会游泳这般浅显的知识都忘到了犄角旮旯里,真是……

“六弟,这里没事吧?”听到声音缓缓而来的玉玦然将轮椅推到玉深面前,眼睛看到池塘里游的欢快的小白虎,笑了笑关心道:“这池水有点凉,六弟你还是赶紧把小家伙弄上来吧,别着了凉生了病。”

玉深被这一提醒,将夙黎搭在肩膀上的手拂开,走到池塘边四处看了看,正想着怎么下水合适,身后的夙黎却是脚尖一点,身体轻盈的落于荷叶花蕊之上,一个弯腰动作只听到水的响声,一个银色的虚影便从新回到了地上,整个过程可以说弹指一瞬也不过如此了,快的玉深觉得要不是她脑子里有概念知道夙黎用了轻功,不然都会觉得自己大白天见鬼了!

这人的武功是得有多高啊?

夙黎将小白虎抓在手里,指尖轻轻从小家伙的皮毛上拂过,一阵白色烟雾漫起,小家伙身上的水已经被烘干,又是之前柔软蓬松的皮毛。

玉深在一边看的心里痒痒,这就是内力?

忍不住上前将夙黎的手抓在手里,上下左右仔细看了看,嗯,肤若凝脂,手指骨节修长而均匀,指甲粉粉润润的,修剪的比女人的手还要好看,整只手冰冰凉凉的,在这烦躁的暑天握在手里真是一点都不想放开。

“是不是觉得很漂亮?”

“嗯,”轻轻嗯声。

“握起来是不是很舒服?”温软的声音,气息似乎靠近了某个入迷的人一分。

“嗯,很舒服,”将自己的手指与其五指相握,心里暗叹,这手真是上天的杰作啊!

看到玉深进一步的举动,余光看到玉玦然惊愣的不敢置信的脸,夙黎磨了磨牙,强颜欢笑道:“那占够便宜了么?”

“还没有,”玉深诚实摇头,对于美丽的东西,她总想要多看看。

“噗……”玉玦然没忍住,喷笑出声,然后觉得自己的行为似乎不好,赶紧抬手掩唇转过来了头,这个好友总是平平淡淡的少有情绪,今天这两次因着六弟情绪变化起伏,他算是开了眼了。

小白虎扭头左右看了看,玉玦然不搭理它,周围的气氛似乎也不好,察觉到这一点,小白虎的眼睛也不知道该看向那里,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在脸色很不好的夙黎身上,感觉到他的薄怒,畏惧的缩了缩脖子,乖乖的呆在夙黎的手上不敢动,就连活动频繁的尾巴此时也耸拉着,就怕战火波及到自己身上。

听到耳边喷笑的声音,夙黎额角青筋直跳,沉声再次靠近沉迷于“美色”的某人,压制着心底的怒火,“那六皇子是不是还不想放手了?”

“你怎么知道?”玉深欢喜抬眼,只是看到夙黎那张沉冷下来的俊脸,突然觉得有点不对,想到什么,身子一僵,赶紧将自己的手指抽回。

感觉到一边玉玦然意味深长的眼神,玉深心里痛哭,她其实不是想要看夙黎的手的,不对,其实她是想要看夙黎手里的内力是怎么弄出来的,不是故意调戏某人的,她发誓!

“微臣这手都差点收不回来了,就是想不知道都不行啊!”在玉深抽回手的瞬间心里一空,也不知道是什么难言的感觉,似乎涩涩的,还有点闷闷,夙黎忽略心底那一瞬间的感受,嘴上暗讽。

“那个,误会,都是误会,”玉深打着哈哈,一脸讪笑,看到夙黎怀里的小白虎,上前一步想要将小白虎抱回来,谁知夙黎居然警惕的后退了一步,这样玉深顿时黑了脸,“夙大人,你至于这么防着本皇子?”

也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可是玉深之前的动作不得不让他多想,掩饰性的咳了咳,微微偏转了身子,将小白虎送到玉深手里,凤眸轻颤,心里因为玉深的话有点发虚。

这货居然又背对着他!!!

这个傲娇帝!

咬了咬牙,迟早有一天她要把这个傲娇的家伙送上天去!

只是平下心绪又仔细想了想,玉深觉得现在自己似乎没有觊觎这人的美貌,凝了凝眉,目光不解的看着一边端坐着有点看好戏成分的玉玦然,目光询问他怎么回事?

玉玦然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话说自己的这个好友今天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了,居然还有这种小性子!

眼眸落在咬唇不解的玉深身上,眸子里浮现几抹趣味!

六弟和夙黎,这倒是有意思了……

玉深想不通,就直接走到夙黎身边,正面直视着他,又道:“夙大人,其实你真的不用防着本皇子的,没必要,真的!”玉深很认真的说。

夙黎闻言余光看了玉深一看,见她不似说假,指尖紧了紧藏于袖中的某物,脸又微微侧了几分,掩唇咳了咳,轻眨眸子掩饰眼底再次涌出的心虚之色。

玉深是谁,这一次感觉不出来就罢了,这次要是还看不到夙黎这是心虚不是傲娇的话,那她简直可以自插双目了!

“夙黎,你在心虚什么?”玉深将怀里扑腾着要下去的小白虎放下,站起身眯着眼沉声道。

“没什么,咳咳……六皇子看错了,”端正了身子,赶紧摆出一副淡定如初的模样,只是那微微颤抖的睫毛让玉深实在难以相信他。

“是么?”冷声一笑,突然看向某处,惊讶道:“父皇你怎么在这里?”

话语一落,在将夙黎的注意力转移过去的瞬间,脚下步子移动,快速出手,将某人藏于袖中的某物迅速拿了出来,等夙黎察觉到反应过来时,玉深已经将他试图要掩饰的东西紧紧拿在了手里。

夙黎闭了闭眸子,长长叹出一口气,完了!

“夙黎,你能告诉本皇子你袖中藏着这块面具是什么意思么?”玉深指尖紧紧捏着银色云纹精雕勾勒出来的面具,面上含笑,声音咬牙切齿,眸色更是冰冰冷冷的,只恨不得上去咬这人一口,要是她猜的没错的话,这人是不是想要用面具在她面前将脸给遮起来?

他这是在防着她对他下手的节奏啊?

哼!脑补倒是挺多的!玉深暗暗腹诽。

夙黎咽了咽口水,“其实,这块面具……”目光不敢直视玉深。

余光看到一边同样不解的玉玦然,凤眸一闪,醉色撩人,只见他面容挂着淡雅清和的笑,缓缓道:“其实这面具是之前二皇子让微臣替他在宫外打造的,这段时间微臣一直忙碌着也没有去铁匠铺子取,昨天傍晚铁匠铺子来人将放了好几天的面具给微臣送了过来,微臣便想着今日进宫给二皇子带来,”说着从容不迫的从玉深手里拿过面具,然后递给了一边被夙黎说懵了的玉玦然。

身子偏转之间挡住了玉深的视线,目光求救般的看着玉玦然一眼,想要他帮个忙。

玉玦然嘴角抽了抽,原来好友在六弟的逼迫下还学会了说谎!

接过面具,玉玦然心里别扭,觉得要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合适,都是自己在乎的人,这……玉玦然犹豫半饷,索性闭了嘴。

夙黎这边站直了身子,唇线微抿,有点不敢回头看玉深的表情,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这个面具戴在身边,就是好像内心里有一点点不怎么愿意玉深注意力一直放在他的脸上。

其实他还有别的优点的。

也似乎没有防备她觊觎他的意思吧?

夙黎眸色深了深,有些不确定,只是微垂了眸子看着方才被玉深五指交握的指尖,那上面似乎还残留了几丝眷恋人心的温软……

察觉到自己似乎想的不正常,夙黎心下一凛,赶紧收敛了思绪,扬起了脑袋,呼出一口气,转身目光清浅的看着玉深,“六皇子要是想要一块面具,微臣也可以送六皇子一块。”

“真的?”玉深有点不信,方才夙黎转身过去和二皇兄做了什么她不知道,但是二皇兄在夙黎解释手里面具的由来时那脸上一瞬间的错愕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这家伙,防着她便防着她,置于拉二皇兄下水么!

“嗯。”

想了想,觉得这个话题也没有多大意义,玉深理解般的罢了罢手,“算了,面具这东西向来不是遮丑就是遮秘的,本皇子长得这般美貌,又活的光明正大,带上个面具像什么话,不要,不要。”

夙黎觉得自己有点无话可说了……

“主子,”这时汀兰匆匆忙忙的从院子外走进来,面色着急。

“怎么了?”玉深皱眉,夙黎和玉玦然同样看着进来的汀兰,眸色不解。

“主子,云芽姐姐找来这里,说是皇后娘娘在鸣凤殿招待臣妇时不怎地从高处的台阶上摔了下来撞到了脑袋,眼下正昏迷不醒。”

玉深闻言脸色一变,抓住汀兰的手沉着脸道:“汀兰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主子,皇后娘娘摔到了脑袋,眼下正昏迷不醒,”汀兰眸子泛红。

玉深的心一抖,脸色微白,是再也呆不下去了,错过汀兰转身踏着轻功向着鸣凤殿而去,神色又焦急又愤恨。

母后,你可一定不要有事。

玉深这一走,愣过来的玉玦然也忍不住了,指尖紧紧握着轮椅扶手,面色焦急道:“夙黎,快,快带我过去。”

“好,”夙黎微皱着眉角,目光清凝,心里也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何事,也想着去看一看情况,只是他身份不方便过去,眼下玉玦然开了口,他便顺水推舟的应了下来。

汀兰见此也赶紧跟了上去,她会些医术,之前进来时便已经吩咐云芽姐姐去沉香殿拿她的药箱了,现在她要赶紧去鸣凤殿,说不定她还会有些用处。

到了鸣凤宫的大殿门口,玉深远远的便看到匆匆而来的皇帝玉嵘君,玉嵘居也看到了大殿门口的玉深,只见他快步上前走到玉深身边,嘴里还喘着气,身上的龙袍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有了褶皱,微微凌乱着,帝王之威也不知道被抛在了何处,自己一个人疾步在前,将方公公和身后的人落在后面,只见他抓住玉深的肩膀,急声道:“深儿,你母后怎么样了?”

玉深咬了咬唇,感觉到肩膀的疼痛,抬手将玉嵘君的手放下来,摇头道:“父皇,儿臣也是得了消息刚来,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眼睛看到后面赶过来的一堆人,皱了皱眉,有太子,似乎还有没有见过面的两个皇兄,最重要的是人群里有一人头发微白,身带威严凛冽之气,一双鹰眸此时正森严阴沉的看着她,这让玉深微微有点不喜。

不过看那人的朝服,黑金蟒袍,玉深瞬间猜到了这人的身份。

东玉的护国公!

柳昌同!

他居然也跟在了父皇后面来了这里,抿了抿唇,这让玉深隐隐觉得今天这事估计会很复杂。

护国公同样看着这个刚见面的东玉六皇子,鹰眸微微眯着,眼眸深沉似海,根本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一身的威压释放,压制的周围的人都要喘不过气来。

而那威压更是以排山倒海的势头直直向着玉深而去,仿佛要把她溺毙在这威压里面,更是浓浓对玉深浓浓的警告,和警告之下毫不掩饰的杀意。

唇角慢慢抚上一抹冷笑,诡异冰寒的叫人惊惧。

玉深正对着护国公,将他的所有表情都尽收眼底,感觉到他的意思,眼眸沉了沉,冰寒之气在眸低聚集,视线更是直直对视上那双不敢叫人直视的鹰眸,心底杀意顿起。

这个人,居然敢在此明目张胆的挑衅她!

她玉深平生最恨三件事,一是威胁她,二是明目张胆的挑衅她,三是害她要护之人,平时只要没人犯了这是三件事,踩了她的底线,那就什么都好说,好商量,可要是一旦踩了她的底线,她定叫此人的不得好死!

感觉到身后气息的变化,玉嵘君皱了皱眉,用身子将玉深的视线挡住,同时也隔绝了护国公那道森冷眸光,对着玉深道:“深儿,赶紧陪父皇进去看看你母后。”

第136章玉深发威(1)怒打婢女,明贵妃不依不饶,年妃德妃,

玉深收了目光,也知道当耽误不得,“父皇,走吧。”

父女两人刚刚进了鸣凤宫的大门,便遇到了匆匆而来的云芝,云芝看到玉嵘君,正要行礼,却被玉嵘君率先打断,“太医过来了没有?”

云芝摇了摇头,面色着急道:“回皇上,奴婢方才已经让人去请了,眼下娘娘还昏迷者,太医还没有来,奴婢心里着急便出来看看。”

“这太医是做什么的,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没有过来,”玉嵘君怒斥,玉深同样脸色不好,这帮人是七老八十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有来!

心里着急,正要抛下皇帝自己先进去,便看到院子外跑进来一人,见是汀兰,玉深眼睛一亮,便什么都没有说直接拉着汀兰往皇后的寝宫跑,玉嵘君对玉深身边的人也是清楚的,知道汀兰的医术不错,又问了几句皇后的情况便也赶紧跟了上去。

留下面色不好的太子和两个皇子相对无言,护国公鹰眸看了心里隐藏微喜的太子一眼,示意他们也跟过去,太子玉玦怀会意,对着一边的方公公道:“方公公,本宫兄弟几人担忧母后的安危,便在凉亭处候着,你先去吧,置于本宫的伯祖父也是忧心东玉国母,失礼之处还望方公公和父皇明说,不要误会了本宫伯祖父的一番好意。”

方公公看了看几位在场的皇子和护国公,心里也没有办法将人赶走,更何况皇上也是看到护国公进来的这里,也没有说什么,此时听太子这么一说,只得低头应下,带着他们前往凉亭那里。

因为玉玦然腿脚不便,夙黎推着他到鸣凤殿的时候一进门便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太子等人,尤其是不该出现在此的护国公,两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今天皇后这事中间不管发生了,护国公在此,估计都会有点难办。

进了寝殿,玉深扒拉开一众行礼的宫人和正准备同她说话的明贵妃和两个有品级的妃子,赶紧将汀兰拉到了皇后的床前,看到母后额头处那鲜红的痕迹还在流着血,整张脸苍白的不行,顿时瞳孔猛然一缩,咬着唇身子颤颤,想要上前却不敢,只得对着汀兰颤着声道:“汀兰,快,快给母后看一看。”

“汀兰知道了,主子你不要担心,”汀兰也不再多话,直接将皇后床边的一个碍事的宫女挤开,自己坐到了床榻边上,抬手摸上了皇后的脉搏。

那宫女见到自己被毫不客气的挤开,脸色顿时有点不好看,指着汀兰厉声道:“放肆,你要……”做什么,只是她的话才出口了几个字,突然衣领被就人狠狠一拉,一个狠厉的巴掌瞬间打在了脸上。

“啪”的一声,当真又脆又响。

“狗奴才,你最好给本皇子闭嘴,否则别怪本皇子立刻活剐了你!”玉深狠声说道,语调森寒似冰,眸子里的狠意毫不掩饰的向着那个宫女袭去,毫不怀疑,只要这个宫女再有一个让玉深不顺心的动作,那靴子里的刀就要见血了!

明明都听到她吩咐汀兰做的事情了,此人居然还敢阻拦,这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么!

还是不想要母后得到医治?

不管是那样,此人都该狠狠教训!

“六皇子,你大胆,你居然当着本妃的面打本妃的婢女,你这是何意?”一边被玉深忽视的明贵妃本来因为玉深的行为不满,眼下见她不分青红皂白又打了自己安排去照顾皇后的采环,顿时上前一步怒声道,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显然是被玉深的行为给激怒了。

玉深听到身后的尖利声音,面色更加沉冷了几分,转眸顺着声音处看过去,只看到明晃晃的东西在眼前晃悠,看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不由得皱了皱眉。

而玉深的此举落在明贵妃的眼里,那就是不想看她的表现,当下心头一恼,眼里的容颜带上了三分狠毒之色,冷冷道:“六皇子,本妃好心让自己的婢女照顾皇后,你一来不分青红皂白的便打了她不说,眼下还这般狂妄不将本妃放在眼里,你的规矩就是让你这般对般你的长辈的?”眼眸凌厉的瞪着玉深,恨不得在她身上瞪个窟窿出来。

这个小贱种,刚见面就给她下马威,她真是后悔没有在她小的时候就弄死她!

不对,是这个小贱种根本就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上!

地上被玉深狠狠打了一巴掌的采环一手捂着被打肿了的脸,低着头唇瓣紧咬,那微垂的眼帘之下一双眼睛全是不甘之色,那眼底深处的愤怒都要喷出火来,却只得死死压制着,而因为玉深的举动心底顿时记恨了上了她。

她采环自从跟在明贵妃身边后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

可是眼下她的身份卑微,根本不能和玉深叫板,想到此,袖中的粉拳紧紧攥着,银牙紧咬,她采环说什么也一定要往上爬,她不要做卑躬屈膝的奴才了!不要!

缓了缓,玉深眨巴了几下眼睛,终于能看清楚面前这个明贵妃的尊荣了。

嗯,比记忆里的还嚣狠几分,尤其是头上不知道插了多少根金钗翠石,简直是把金山都戴在了头上,目光往下落在那一身大红金丝镶边的牡丹宫装上,眼眸一凝。

大红色!牡丹!

这人当真是胆肥啊!

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挑衅母后的权威,简直可恨!

见玉深半天只是看着她不说话,明贵妃沉着声音又道:“怎么,六皇子难道不打算给本妃一个解释么?这不说话是想要装聋作哑的意思?”心里恨得要死,这小贱种,别以为装聋作哑她今天就会放过她,她非得抓住这个错处好好收拾收拾她不可!

“明贵妃,六皇子也是着急了,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一个孩子计较,一边看到火药味将起的年妃从玉深打人的事情中反映过来赶紧上前劝道,声音温温柔柔的。

“年妃,你给本妃闭嘴,”明贵妃看着身边站过来的年妃心下火气,怒斥道:“也不看看你的身份,这里什么时候轮动你说话了!”

年妃被明贵妃毫不客气的训斥贬低一通,顿时委屈的垂了垂头,不敢再言语半分。

玉深目光落在一边替她说话的年妃身上,年妃的容貌清秀温婉,脂粉轻点,一张脸是算不得顶好看,身子看起来也比较纤细瘦弱,一身淡蓝色的宫装穿在身上有点偏大,头上被几根珠玉金翠点缀着,既不失了身份,也没有过分的张扬,此时因为明贵妃的训斥身子微微抖了抖,脸色发白,怯怯的模样子看着就是个娇弱胆小的性子。

目光顺着年妃落在一边的德妃身上,德妃自她进来就不言不语的站在一边,面上一直挂着合理的淡笑,眉眼亦是如年妃一样低低垂着,只是却不见年妃的半分怯态,微垂的眼帘挡住了她眸低的神色,端的是不骄不躁,清贵优雅的态度,一张岁月不毁半分的容颜上肌肤雪白晶莹,皓齿明眸,容貌如清水芙蓉一般,简直一个活脱脱的温雅美人!

美人头上插着几根玉器打造出来的发钗,一身青烟罗色的宫装被裁减的很得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么一装扮下来,清新脱俗,可是说是不属于明贵妃的艳丽张扬之姿了!

“六皇子,你现在还不给本妃一个说法么?”明贵妃性子急,说了年妃这个多事的人之后看转眸怒瞪着玉深,颇有不罢休的趋势,一个在朝中连靠山都没有的皇子,她根本就不把玉深放在眼里。

“明贵妃,你能安静点么?”玉深挖了挖耳朵,面上不耐,心里觉得这人唧唧咋咋的跟麻雀一样烦人,不知道她母后现在需要安静么。

“六皇子,你……”别不识好歹!

“明贵妃,你给朕住嘴!”玉嵘君大步进来便看到明贵妃一脸怒容的指责玉深的场景,本来就因为皇后受伤而不好的心情顿时更加阴沉起来,嘴上直接毫不客气的训斥道,心里也真的厌烦极了这个蠢女人。

“参见皇上,”一边始终不言不语的德妃突然听到身后玉嵘君的声音,赶紧行礼。

“妾身参见皇上,”年妃回过神来也不敢落后,就怕被挑了错处。

“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一众因为云皇后受伤的宫人本来就心里惊颤,明贵妃又在他们面前豪不客气的厉喝六皇子,他们就更加心惊胆战,此时见到玉嵘君来,一个个赶紧跪下,生怕慢了一步便小命不保。

谁都知道皇上对皇后极其宠爱,眼下皇后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了事,还不知道皇上要怎么惩罚他们呢!

“都起来吧,”玉嵘君随意说了一句便无视众人到了皇后的床榻边,中间明贵妃那莹莹秋水的目光,摆出委屈的脸色上前拉住了玉嵘君的衣角想要说些什么也被玉嵘君直接冷漠的抽了回去,这让明贵妃的一张脸顿时憋得通红,不尴不尬的站在那里,似乎多余的很!

紧了紧袖中的拳头,狠狠的瞪了玉深以及躺在床上的云皇后一眼,心里真是恨不得将她们两个活吃了解恨,这个贱人一点身份背景都没有,凭什么得到皇上这么多年的宠爱,想到自己这些年因为云皇后而独守空闺,眼下只恨不得这贱人马上死了干净!

“父皇,”玉深跟着玉嵘君来到床前,此时汀兰正好收回了手,起身。

“皇后怎么样了?”玉嵘君心疼的坐在皇后身边,伸出大掌将云皇后的柔夷包裹其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头上的血窟窿,心里压制着冲天的怒火,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汀兰看了玉深一眼,见她同样急切,赶紧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虽然脑部受了重击,不过好在不是很严重,估计今晚后半夜就会醒了,置于额头上的伤口,奴婢会给娘娘配置好伤药,不会让娘娘留疤的,”说着顿了顿,脸色为难道:“皇上,奴婢现在要给娘娘包扎伤口,您……”

汀兰后面的话没有说,玉嵘君心里明白,知道皇后不会有事后,心里微微放下了心,不舍的站起身将位置腾给汀兰,交代道:“好好医治皇后,需要什么药材就去御医那里去拿。”

“奴婢知道了,”汀兰赶紧应下,然后依言坐到了皇后娘娘的床榻边,拿过宫女递过来的帕子开始处理伤口,在汀兰行动的时候云芽正好带着医药箱回来,给皇帝几人行了礼便赶紧将之前汀兰吩咐她去沉香殿拿过来的箱子递给了她。

一番忙活之后,云皇后被包扎好了脑袋,玉深和皇帝都松了一口气,这时玉深才有时间询问云芽发生了何事。

听到玉深问,云芽眼眶微红,立马跪地解释道:“回六皇子,当时娘娘吩咐奴婢去寝殿拿蒲扇,奴婢回来时只看到了娘娘当时从台阶上摔下来的场景,当时奴婢距离娘娘还有一段的距离,根本来不及过去,据奴婢所看,娘娘好像是踩到了什么才会摔倒的。”

顿了顿,上前一步抓住玉深的袍子,哭诉道:“小主子,奴婢侍候娘娘这么多年,娘娘是绝对不会在下台阶的时候分心的,”说着看向一边面色阴沉的皇帝,身子有些胆颤。

“皇上,这件事你也是知道的,娘娘自从怀着小主子差点在台阶处摔一跤之后便对这事上了心,走到哪里都会细心留意台阶,就是怕伤到了肚子里的孩子,久而久之便养成了这个习惯,所以皇上,奴婢怀疑是有人从中作梗,故意害皇后娘娘,还请皇上,六皇子明察。”

明贵妃在一边听着,闪了闪眼眸,没有说话,不过目光落在云芽身上,眼里的狠厉却是一闪而过!

“朕问你,当时歌儿身边的其他宫人呢?”玉嵘君回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唇无血色皇后一眼,眸子里满是心疼之色,转回头眼眸凌厉的扫视着殿里的众宫人,心里只恨不得将她们拖出去砍了,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居然让歌儿在她们的守护下还出了事。

那些被皇帝一一看过去的宫人心里颤颤,又都跪了下去,一个个的哭喊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玉深听的心烦,直接吼道:“要想活着就都给本皇子闭嘴!”

目光落在云芽身上,凉凉道:“本皇子问你,当时谁都在母后身边?”

“回六皇子,因为奴婢不在,当时左边差娘娘一步的是明贵妃,娘娘的右边是云芝,明贵妃身侧是她的宫女采环,采环左侧是分别是年妃娘娘和德妃娘娘,而明贵妃身后是一步之差从左到右分别是四公主,护国公世子夫人方氏,户部尚书方大人的妻子李氏,还有定安侯夫人元氏,再往后便是一些其他大臣家的妇人。”

“六皇子,当时情况紧急,奴婢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也没时间再细看了,不过依着身份因为和奴婢走的时候差不多,”说完云芽低垂着头,不再吭声。

“云芝呢?”云嵘君沉声开口。

“皇上,奴婢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近前的云芝跪地请安,头低是玉嵘君威严冷冽的视线,在那样的目光下,只觉得全身都要僵硬了。

“朕问你,皇后出事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回……回皇上,当时皇后娘娘打滑身子不稳,奴婢发现第一时间便要去拉娘娘,可是伸出手的时候身子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直直撞上了一边的护栏,而娘娘……”

第137章凤袍脚印,皇帝怒逼明贵妃脱鞋,明贵妃寻死,

将头低捶了些,梗咽道:“皇上,等奴婢转身发现的时候,娘娘已经撞在了一边的护栏上,”俯首跪地,眼眶红湿,“皇上,六皇子,是奴婢的疏忽才让娘娘受此大罪,奴婢该死,请皇上责罚!”

玉深在一边静静听着,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一边闷不吭声的明贵妃身上,见她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眯了眯眼眸,出声道:“四公主她们几个人?”

“回六皇子,四公主和定安侯夫人因为也有点擦伤的缘故,眼下已经被安排下去上药了,现在就在偏殿候着,”云芝道。

“主子,你看这里,”这时候汀兰走到玉深的身边,从手里递过一件衣服,玉深拿过来一看,立即认出这件衣服是母后的凤袍,目光落在汀兰手指的地方,目光一凝,还有没说什么,地上的云芝便道:“小主子,这件凤袍就是娘娘今天穿的。”

“父皇,你看,”玉深沉着脸将凤袍上的半只脚印指给一边正疑惑不解的玉嵘君,“是有人踩到了母后的凤袍。”

玉嵘君的脸色顿时一寒,命令道:“来人!”

“皇上,”几位守在门外的太监进来应声。

“云芽,你带着人将你刚才所说的那人身上的鞋子拿回来,朕要一一对比,违抗皇令不尊者,直接二十板子!”显然玉嵘君已经气的不想要顾忌那些臣妇们的颜面了,便是自己妃子的颜面也不想要顾忌,根本没说给她们再拿一双鞋子换着穿。

“皇上,臣妾是您的妃子,怎么能……”明贵妃是个心高气傲的,眼下要当众脱了鞋子,显然是极为惹人笑话的事,便立即站了出来,目光委屈的看着皇帝。

“怎么,明贵妃你是欠板子了?”玉嵘君沉着脸冷冷道。

玉深在一边的听着父皇这有点搞怪的话,虽然面上还是一副冷凝的表情,但是心里却没有那么生气了,眼下母后已经受了伤,便是再生气也没用,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幕后下黑手的人,让她知道不是什么人她都可以动的!

“皇上,臣妾……”明贵妃咬着唇不死心,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想要博取同情。

“来人,”玉嵘君直接黑了脸,直接命令道:“先将明贵妃的鞋子给朕脱下来!”

大殿里的宫人互相对视一眼,闻风而动,德妃抬眼看了一下情况,微微退后几步,显然不想祸及到自己身上,年妃在一边颤抖着身子,虽然同样咬着唇,但是神情怯怯,根本不敢反抗什么。

“皇上,臣妾是你的妃子,是这东玉的贵妃,也是太子的生母,今天这当众脱鞋的事情要是传出去,臣妾……”美眸含泪,委屈的哭诉,吼道:“臣妾在这后宫还有什么脸面,以后还要太子怎么面对众位大臣,便是臣妾的娘家都跟着抬不起来头来,还有,臣妾的表嫂又该怎么面对家里的众人,”这话显然就是隐晦的威胁了,暗示护国公府不好惹。

听到明贵妃话里的意思,玉深和玉嵘君皆是眼眸森寒的看着明贵妃,不过显然身为一国之君的玉嵘君是最为气愤的,一个皇帝,怎么能忍受自己受到臣子的威胁,怎么能忍受自己的妃嫔这般不把他放在眼里。

“明贵妃,今天你是脱也得脱,不脱也得脱!”下了最后通牒!

“来人,还愣着做什么,立即给朕……”

“皇上,你这是要逼死臣妾啊,”明贵妃跪在地上,莹莹泪珠从眼眶滑落,我见犹怜,看起来好不伤心,知道皇上下了狠心要折辱她,咬了咬牙,往前跪走了一步,眼眸直视玉嵘君,不屈的哭诉道:“既然今天臣妾注定要失了脸面,那臣妾还不如一死了之,全了自己的声名,省得给太子丢脸,给父亲丢脸。”

玉深本来稍微好一点的心情因为明贵妃这几句话又开始怒海翻滚,威胁,赤裸裸的威胁,还是以死相逼的威胁!

眼看着明贵妃就要撞过去,玉深紧了紧袖中的拳头,心里愤恨难耐,尽管心里知道明贵妃不会真的自己找死,一定会有宫人阻拦,但是却因为明贵妃的特殊身份她也不得不违心的上前拦着!

那一口气憋在胸口是上不去下不来。

而另一边明贵妃‘说话算话’,起身就要往一边的柱子上撞过去,众人只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而过,随之两个一大一小的影子紧随其后从两个方向过去。

“娘娘,不可,”采环也顾不得自己的伤了,迅速起身就想要去抓明贵妃,这可是她的大树,可不能倒了!

“明贵妃,你给本皇子回来!”玉深简直要气的吐出一口老血,她此生最恨别人威胁,可是眼下她却不得不在明知别人的心思和威胁之下还得做出救人之举,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听到身后的声音,明贵妃唇角一扬,跑的更快了些,在她脑袋快要撞到柱子上的时候,玉深和采环一左一右的拉住了她,将她生生拉扯了回来。

明贵妃摊在地上衣衫凌乱,金钗玉环因为之前的剧烈举动掉了一地,还不小心踩碎了几个,看的玉深是心疼不已,这都是用国库的钱买来的啊,这个明贵妃,居然拿着她辛辛苦苦弄来的钱这般浪费,玉深真是……

不行,她真的想要晕过去,简直心都在滴血了!

玉嵘君见到这一场闹剧,半天胸口起伏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目光落在眸带心疼的玉深身上,以为她是心疼明贵妃,心下不满,道:“深儿,你拉她做什么,直接让她一头撞死了事,”话语冷酷无情,这个蠢女人,真是不气死他不罢休!

还有深儿怎么可以这般的不懂事,这个明贵妃拖拖拉拉的,显然是有猫腻!

深儿为什么要阻拦!

玉深听到这话也知道父皇是恼她了,便是一边云芽云芝看着她的眼神也不怎么好,六皇子为什么要拦着明贵妃,这个女人今天就是挑衅皇后娘娘来的,而且当时娘娘摔倒这女人就在身边,少不得和她有关系!

汀兰站在一边也甚为疑惑,不过这里没有她说话的地方,只能垂眸静静听着,德妃则是抬眼看了气闷的玉深一眼,眸光闪闪,划现了然之色,之后便又垂下了头,显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明贵妃看到玉深那心疼的表情,显然也愣了一下,误会成是心疼她的,皇上的态度极为不好,她也知道可能是过火了,当下便抓住玉深的手,也好像忘了之前的针锋相对,哭诉道:“六皇子,这里也就是你最明理了,但是本妃的名声不能坏啊,这鞋子是万万脱不得的,你和皇上说一说好不好,你是皇后娘娘的儿子,你说的话皇上一定会听进耳朵里。”

玉深被明贵妃握着手的拳头紧了紧,心里只恨不得一巴掌把这女人抽上天去!

尼玛!都这份德行了还不忘在父皇面前抹黑他,让她在父皇眼里成为不为母后报仇伸冤之人,成为一个不孝子!

收到玉嵘君冰冷的视线,玉深心下叹了口气,将手从明贵妃的手里抽回来,对着气怒中的父皇躬身道:“父皇,这里是母后的寝殿,眼下母后受了伤,受不得叨扰,我们出去解决吧!”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玉深对着玉嵘君眨了眨眼,示意他稍安勿躁。

玉嵘君也是气糊涂了,看到玉深的暗示,当即吩咐人迁移到鸣凤殿的大厅候着,顺便把当时在场的人都叫过去,等寝殿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玉嵘君落后几步,父女两人配合默契的都没有先出去,而是留下来想要说几句悄悄话。

玉深知道玉嵘君虽然落后了几步,但是心里还是有气,便讨好的上前抓住玉嵘君的衣袖,压低声音委屈道:“父皇,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儿臣也不是想要拂了父皇的话的。”

没好气的点了点玉深的头,“怎么,还委屈上了?”

“父皇,”玉深撒娇。

呼出一口气,“深儿要做什么?”

“父皇,明贵妃是太子的母妃,是你的女人,”尽管玉深很不想承认这一点,“她还是柳太傅的亲生女儿,是护国公府的支撑,今天明贵妃虽然是假装的,但是护国公就在这里,太子皇兄也来了,儿臣要是真的不阻止的话,护国公知道了今日定是绝对不会罢休的,太子皇兄也定会寒了心,柳太傅那边也不好交代,要是因为这些事柳太傅和护国公记恨上了母后,背后耍什么阴招,我们也是防不胜防啊!”玉深一一解释,要不为了父皇母后,她简直恨不得亲手了结了那女人!

玉嵘君看了玉深一眼,半饷也不知道再想什么,突然抬手摸了摸玉深的头,眸带慈爱,“深儿,”话到这里便没有说下去,语气里夹杂着万千的思绪和忧愁。

“怎么了?”玉深抬头。

想了想,将手掌放在玉深的肩膀上,目光幽远,缓缓道:“深儿,父皇累了,今日这件事,”长长叹了一口气,面上满是疲惫之色,“便由你去处理吧,不管你做什么,父皇都给你担着,”拍了拍玉深的肩膀,那沉重的力道就像是想要卸下自己身上的担子一般,身形似乎都沧桑了几分。

“父皇不过去么?”玉深问。

“父皇突然想在这里多陪陪你的母后,”玉嵘君低头看向望着她的玉深,本来语调挺伤感的,却突然开玩笑道,“父皇今天想要偷偷懒,就不过去了,你去吧,父皇想你会比父皇处理的好!”

玉深一愣,看着玉嵘君眼里化不开的忧愁和复杂,以及那一点点的鼓励,抿了抿唇,“那父皇就在这里呆着吧,儿臣会处理好的,父皇放心。”

“嗯,去吧。”

玉深出了门,回头看着那重新紧闭的房门,也长长的叹了口气。

既然父皇不想要面对同自己的儿女对持,也只有如此了。

她来!

想到刚才云芽说的话,玉深出来的第一件事便吩咐等在门外的汀兰去找一样东西,自己则是带着不知道何时过来的方公公到了前厅,前厅很大,一进去就看了呼啦啦的一大帮子人,明贵妃和她的婢女采环还跪在地上,太子玉玦怀和四公主玉玦萝站在她的身边,一副气愤难当的模样。

而一边的护国公稳稳端坐着,可能是觉得丢脸的缘故脸色很难看,身上直冒冷气,让周围的人都不敢靠近,玉深和他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又快速的移开,两人的眸子中皆是意味不明之色。

转了眸子看到一边座位上的玉玦然,对上他眼里的询问和担忧,玉深点了点他示意他不要担心,玉玦然见此松了口气。

看到玉玦然身后跟过来的夙黎,玉深没有说什么,视线一一扫视过众人,在众人疑惑不解皇上为什么没有来的视线下,直直座上了平时属于皇后的高位,顿时底下传来一阵抽气声,玉深冷凝着脸也只当听不见。

“父皇将今日的事全权交给本皇子处理,你们谁要是有意见也得给本皇子憋着,忍着,明白么!”眸子瞬间冷沉下来,也不管众人闻言之后的反应。

直接道:“今日本皇子的母后无故受伤,本皇子先在此说明,你们最好不要让本皇子查出来原因,不然,本皇子不管你是无辜的还是故意的,伤害国母是什么罪,本皇子是绝不会手软!”说着目光落在明贵妃身上,寒芒如刀。

“玉深,你什么意思,你这么看着本公主的母妃,是说是我的母妃做的么?”玉玦萝捂着被擦伤的手掌第一个站出来,嘴上不满道,眼睛不喜的盯着上位的某人,只觉得自己莫名矮了一头,尤其是玉深坐在上面,明贵妃跪在下面,怎么都有点俯首称臣的意思。

“玉玦萝,本皇子没有问你,你最好给本皇子闭嘴,不然别怪本皇子不客气了,”顿了顿,迎上她惊怒的眼神,沉声道:“还有,本皇子可没有说母后受伤这件事是明贵妃做的,你这般急切的往你母妃身上揽,难道是你看到了你母妃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不成?”

“玉深,你胡说什么!”玉玦萝往前一步指着玉深,眼睛死死瞪着她,脸色凶狠,显然被激怒了。

“你心虚什么?”玉深冷笑。

“玉深,你冤枉本公主的母妃,本公主要找父皇……”评理!

“玉玦萝你给本宫闭嘴!”太子看不下去玉玦萝这般的没脑子,厉声打断,刚才玉深进来都说了这件事父皇交给了她处置,她要是这般风风火火的去闹,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

玉玦萝被这一吼,身子颤了颤,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再说话,看到太子皇兄狠厉的眼神,怯怯之下退到了明贵妃的身边,手里拉着她的衣裙,软软的喊了一声“母妃!”

明贵妃拍了拍女儿的手,抬眼瞪了太子一眼,这般吼萝儿做什么!

太子见此收了收性子,对着坐在上首的玉深道:“六弟,皇后娘娘受伤是我们都不想要看到的,六弟你要是说成是意外,那么你有证据么?”眼眸淬着冰盯视着上首的玉深,心里嫉恨父皇的偏心。

玉深笑了笑,眼睛看着同样看过来的明贵妃,声音缓缓:“明贵妃,方才在母后的寝殿那里你不肯脱下绣鞋,本皇子理解,但是今日为了弄清楚母后受伤的真相,本皇子还真的需要你们几位贵人的配合,”说着眼睛一一看向下首被云芝带过来的定安侯夫人元氏,护国公世子夫人方氏,户部尚书方大人的妻子李氏,和站在明贵妃身边一副不服气模样的玉玦萝。

第138章玉玦驰(存),宣纸验脚印,顶撞护国公,李清莲,小芸的嫁祸

移了视线,落在下首偏后方不声不响站着的两人身上,“德妃娘娘,年妃娘娘,不知道你们可愿意先配合一下本皇子?”

年妃被点到名字,低垂着头,死死的咬着唇瓣,很是为难,看了看身边一脸冷凝的儿子,紧了紧袖中的拳头,额头都要冒出汗了,最后咬了咬牙,盯着众人的视线就要出去,不想身边的玉玦驰率先一步走了出来,冷着面对着上首的玉深道:“六弟,你这般不会强人所难了些么?”

少年十一二岁的样子,年纪不大,五官倒是深邃分明,一双沉沉的眼睛带着锐利的光,鼻梁微挺,唇瓣偏白,一身的黑衣锦袍着身,墨冠束发,身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色彩,此时将有些胆怯的年妃会护在身后,眸子死死盯着上首的玉深,浑身紧绷,就像山原上一只隐忍和凌狠的豹子,蛰伏不屈。

玉深看了看护着年妃的五皇兄,又看了看德妃身边低垂着头不言不语的三皇兄,微微挑了挑眉,印象里五皇兄的性子隐忍,这几年倒是没怎么变过,不过三皇兄以前虽然不怎么多话,但是也是一个性子活泛的主,眼下和五皇兄对比起来,怎么有点死气沉沉的味道,也不出来护着德妃,不知道德妃在这个对比之下会不会觉得心寒。

“年妃娘娘,你觉得为难么?”玉深没有回答玉玦驰的话,而是将目光落在年妃身上。

避无可避,年妃咽了咽唾沫,将身前护着自己的儿子推开了一点点,在他不赞同的目光下,轻声道:“六皇子怎么说本妃就怎么做,”说着微微弯身,就要脱鞋。

“且慢,”玉深出了口,眸子偏转。

年妃闻言那颤抖的身子顿了顿,却是舒了口气,玉玦驰见此赶紧伸手将年妃扶好。

一边坐着的护国公闻言冷冷盯视着上首的玉深,想要知道她搞什么鬼!

明贵妃呼吸一滞,因为这关系着后面她要不要当众脱鞋露脚的原因。

玉玦然和夙黎两人对视一眼,虽然两人都是知道这提议过分了些,但是却没有坑声,玉玦然不清楚玉深既然要年妃脱鞋,眼下为什么要阻止,夙黎却是从头到尾一直注意着玉深的表情,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心里了然。

玉深也不管众人心里如何想,眼睛看向一边从头到尾到没有表情的德妃,声线凉凉,“德妃娘娘,你就没有什么表示么?”

德妃闻言看了玉深一眼,见她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眸子一凛,赶紧垂下眼帘,还不忘瞪了身边中看不中用的玉玦存一眼,终是站出来柔声道:“既然皇上将这件事交给六皇子,六皇子眼下要本妃这般,本妃自是应下便是。”

这话说的,好像是玉深在威逼她一样,尽管事实就是如此,但是这也让玉深有点不喜。

眼见德妃和年妃又要开始动作,玉深在她们两人弯腰的那一刻笑了笑开了口,“两位娘娘有心,本皇子自也是要维护娘娘颜面的,所以这当众脱鞋的事情,就罢了吧!”

“六弟,你是耍这两位娘娘玩么?”太子玉玦怀冷着脸道,眼睛死死盯着上首的玉深,很不满玉深的做法。

“太子皇兄这话就说错的了,本皇子要的是她们的脚印子,又不是他们的鞋,太子皇兄是不是理解错了什么?”玉深一脸的无辜样,还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着玉玦怀,差点没点名说你傻啊三个字了。

眯了眯眼眸,冷声质问,“六弟刚才不是就要本宫母妃的鞋么,怎么,眼下想要抵赖不成,这里的所有人可都是看见,听清楚了的!”

“太子皇兄,弟弟我刚才进来可只是说了明贵妃不肯脱鞋而已,”玉深勾唇冷笑,“本皇子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要谁脱鞋的问题,只是要她们配合而已,是你们有了想入为主的念头,眼下又来怪弟弟我,委实不公啊!”声调微扬,带着嘲讽。

眼见下面的几人又要开口,玉深实在不想再耽误时间了,直接道:“云芝,云芽,准备宣纸,本皇子今天倒要看看,母后凤袍上那个不怕死的脚印是谁踩上去?”

依照玉深的吩咐下去,大殿里和皇后受伤有关要脱鞋证明清白的人稍稍松了口气,至少不用担心名声的问题了!

“既然六皇子之前就想到这个办法,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一边不动如山的护国公眯着鹰眸开了口,指尖轻轻敲击着椅背,模样倒是阴沉的厉害。

玉深不咸不淡的瞥了护国公一眼,就在大家以为她会说什么好点的理由时,玉深却是痞痞道:“要你管么?多事!”

‘多事’两字,显然是嫌弃到了极点!

这话一落,护国公一双鹰眸直直淬着冰向着玉深而去,仿佛要把她冰寒三尺,身上的气息一瞬间变了几变,终是慢慢缓和下来,将心底涌起的杀意压制了下去,不错,一个小孩子,居然敢这般拂了他的面子。

真得好好教训教训!

一边的玉玦然眼睛紧紧盯着护国公,就怕他做出什么,温润的俊颜紧紧绷着,眸子看到玉深时闪现不赞同的神色,夙黎倒是坐在一边有些安闲了,此时听到玉深这般跳脱的话,凤眸含笑,觉得今天定不会白来。

呆在年妃身边的玉玦驰听闻此言不敢置信般的看了上首满不在乎的玉深一眼,见她眼眸含笑无所畏惧的样子,心里不由替她抚上一抹担忧,护国公的势力哪里是他们这些皇子可以轻易挑衅的。

从头到尾始终低垂着头的玉玦存也抬眼看了玉深一眼,面上浮现浅浅的羡慕之色,只是看到自己身边那一瞬间眸带惊讶的母妃时,抿了抿唇,终是眼神复杂的低垂下了头。

护国公的世子夫人方氏则是狠狠的瞪了玉深一眼,与之相反的是定安侯夫人,眼里笑意浅浅,不过视线看到的妇人李氏,心下冷哼一声,眸子里浮现不屑之色!

“六弟,护国公是我东玉的老臣了,你怎么这般的无礼,还不赶紧道歉!”太子抓着机会就训斥玉深,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高一等似的。

“太子皇兄,你要是太闲的话就自己去道歉,本皇子今天坐在这里不是陪你们闲聊的,更不是听你们谁教训本皇子的,明白?”挑了挑眉,模样满是嚣张不在乎,“还有,你要是再抓着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放,麻烦你哪里凉快呆哪里去,别在这里碍眼,好么?”一副商量的口吻,语气里却是不耐烦了,一点都不给玉玦怀这个太子面子。

玉玦怀被玉深当众这么一说,一张脸气的青白交加好不精彩,袖中的拳头握的死紧,眼睛里满是疾风骤雨,只恨不得这个六弟早点消失了好!

“小主子,准备好了,”云芝回来感觉到气氛不对,尤其是他们似乎都在针对玉深,心思一动,立马上前禀报。

“嗯,一个一个过来,把脚印踩上去,立刻,马上!”玉深后了视线,真的不想拖沓了。

玉深都这般吩咐了,尽管有人心虚,但是被点到名字的几人还是将脚放了上去,玉玦萝便是再不满,也只能尊从,至少怕不得心里咒骂玉深好几次来解恨。

最后云芝云芽拿着宣纸和皇后凤袍上的脚印一对比,点出了户部尚书李氏所穿的鞋子同那凤袍上的脚印子一样。

玉深听到结果,眼睛巡视一圈将目光落在身子已经瑟瑟发抖的李氏身上,凉凉道:“李清莲,是么”

李清莲身着命妇衣饰,深蓝色的服饰并不怎么美观,但可能是为了华丽一点的原因,服饰上与胸前前襟出被绣着一串蓝色玉石打造的小珠子,点缀的倒是漂亮,头戴金玉钗饰,她的容貌只能是一般,此时被玉深点名,加上心里心虚,颤颤巍巍的抬眼看了玉深一眼,慢吞吞的站了出来。

李清莲感觉到周围的视线,心惊之下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余光看到一边护国公对她的微微点头,想到自家夫君和护国公府的关系,顿时心里像是打了强心剂一般,突然端正了身子,屈身行礼道:“回六皇子,是臣妇。”

看到李清莲这一系列变化,玉深心里冷笑,清冷的眉眼似是凝了一层薄冰,语气阴凉:“李清莲,凤袍上那脚印是你踩的么?”

“回,回六皇子,”咽了咽口水,突然跪地大呼,“六皇子明察,臣妇不是故意的,当时臣妇也是被人推了一把才不小心踩到了凤袍上,臣妇真的无心伤害娘娘。”

这话算是承认了,却也不乏推脱之词。

“你说有人推你?”玉深眯了眯眼眸。

李清莲面色坚定,“是,六皇子,臣妇不敢说谎,当时臣妇正在下台阶,后面不知道谁推了臣妇的腰一下,所以……”这事她确实没有说谎,当时她正要下台阶的时候,后面不知道是谁退了她的腰部一下,她才忍不住下了几个台阶踩到了皇后娘娘的凤袍。

“云芝,去将当时李清莲身后的人带过来!”

“是。”

片刻的时间被带上来两个宫女,玉深见此倒是了楞了一下,问道:“怎么回事?”

“小主子,这两人是娘娘宫里的小芸和小琴,当时因为台阶隔着平台的关系,前后阻断了一群人,所以当时李夫人后面就只有小琴和小芸,其余的宫人都在上台阶,距离李夫人还有一段的距离。”

玉深点头,锐利的目光在下首的宫女脸上打量了好几圈,想要看出什么,可惜两人的头都垂的很低。

暮的开口,“李清莲,当时你的腰部是感觉那边被推到的?”

“回六皇子,是左边!”

眼睛看向地上两人,“你们两人当时谁左谁右?”

“回六皇子,奴婢左边,”小琴颤颤的开了口,“不过奴婢真的没有推李夫人,求六皇子明察,”将头磕在地上,嘭嘭嘭的响声听的就感觉特别疼。

“那是你推的?”玉深眼眸看向另一边跪着的小芸。

小芸咬了咬唇,磕头道:“回六皇子,不是奴婢推的李夫人,求六皇子明察。”

轻嗤一声,“这就怪了,一个两个的都叫本皇子明察,可都不是自己干的,”顿了顿,看着下首的众人,冷笑道:“难道是鬼推的不成,这大白天的,可真是好笑了!”

轻笑几声,“这身边藏着鬼,你们就不怕么?”语带疑惑的看着众人。

对于玉深的话,夙黎唇角扬了扬,突然感觉到这样不好,赶紧垂了垂头。

玉玦然也摇头叹了口气,不知道父皇给将这件事交给六弟到底合适不合适,这种时候是能开玩笑的么!

太子斜睥了上首的玉深一眼,眸带冷嘲,便是玉玦萝和明贵妃也看不起玉深这个毛皮孩子,果然,年纪摆在那里,做事还是玩闹居多!

“主子,”这时汀兰从厅外进来,走到玉深身边将手中的一物交给玉深,在玉深耳边轻轻道:“主子,按照你的吩咐去那里看了,只找到了这个东西。”

“对了主子,青宇回来了,在庭外候着呢,可要传进来?”

玉深点点头,汀兰又走出去外面将青宇带了进去,这期间玉深接着一些角度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珠子,想到刚才自己再某人身上看到的,眼眸一寒。

明贵妃紧张的看着上首的玉深,见她表情不好,忍不住出声道:“六皇子可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等青宇和汀兰站到了玉深的身边,玉深看了两人一眼,青宇对着玉深点了点头表示事情办妥了,玉深这才转了视线,缓缓吐出两个字,“不急!”

“小琴,你说不是你推的李夫人,那你可看到是小芸推的?”

“回六皇子,奴婢,奴婢……”低着头,面上为难的厉害。

“六皇子,奴婢看到是小琴推的,”一边的小芸先开了口。

闻言小琴震惊的看着小芸,“你……”

“是么?”玉深笑了笑,心里因为小芸的举动肯定了一个猜测,“可本皇子怎么觉得是你推的呢?”语气森冷,目光似冰。

“六皇子明鉴,奴婢绝对没有推李夫人,”小芸眼神急切道,脸上带了一点慌张。

“可你这么急切的想要把责任推到小琴身上,这明显是心虚的表现,你要本皇子怎么相信你,还有,本皇子要是没有看错的话,小琴是想要袒护你吧,可你……”啧啧两人,脸上满是对小琴的遗憾,“这反咬一口可真是让人寒心啊!”

面色一僵,侧头看了一看眼神悲伤的小琴一眼,咬牙偏过了头,“六皇子,奴婢真的没有,要是六皇子不信,奴婢可以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面容倔强,一副很明显被误会了的样子。

玉深眼眸一寒,心底的戾气浮起,杀意弥漫,威胁她,还又是……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薄唇冷勾,弧度森凉,“呵呵……你说你是清白的,那本皇子告诉你,本皇子为什么认为是你,那就是正是因为你太想要摆脱自己的嫌疑了,而李夫人的腰部是左边受力,所以站在右边的你才会毫无顾忌的出手,因为即便事后被查出来,那也是站在左边的小琴推的,和右边的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说本皇子说的对么?”

“小芸,本皇子告诉你,你这种浅显的犯罪心理叫‘嫁祸!’”

第139章小芸以死明志,算计方氏,玉珠子,玉深怒斥挑衅护国公,

看到小芸眼里的震惊,玉深肃了神色,坐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那威严凛冽,眸带杀意的样子像是地狱里的修罗前来勾魂索命一般,让人心惊胆寒,“小芸,你聪明反被聪明误,眼下……”

在所有人闭吸的惊讶下走到小芸的面前,玉深修长的指尖抬起她白皙的下巴,对上她闪躲的眼神,“你还说……你是……清白的么?”唇线泛冷,语气森森。

厉喝一声,加紧了手上的力道:“说,是谁指使的你?”

小芸回神,身子往后仰了仰,眼睛不自觉往前瞄了一眼,而后怕玉深发现似的赶紧收回视线,眼神慌乱不知所措。

玉深河灯敏锐,顺着小芸的余光看过去看到那人紧张的神色,心下微沉,“怎么,难道是你自己做的?还是你还要说自己是清白的?”

“六皇子,奴婢……”紧了紧袖中的拳头,对上玉深那双逼视的眼神,心下一颤,知道自己今日可能逃不过,抬手就要拔下头上的钗子,随之不忘大声喊道:“既然六皇子不相信奴婢,唯今奴婢唯有以死明志了,”说着就要刺向心口。

“等等,先别急,你还不能死,”玉深眼疾手快的将钗子从小芸的手里抢过来。

在小芸楞视的目光下面容带笑的伸出指尖轻轻拍打了拍打小芸的头算是安抚,诱哄着轻声道:“蝼蚁尚且偷生,说不定还有一丝希望呢?”

说完不给小芸说话的时间,玉深直接转身对着众人拿出手里的珠子,指尖握着露出三分之一,“这个东西是本皇子的婢女在母后出事的地方找到的,”看有的人还没有看清楚的情况下,快速收回来,“定安侯夫人,世子夫人,本皇子问你们,当时你们可看到了本皇子的母后是不是被滑倒的?”

定安侯夫人元氏想了想,根本不知道这个玉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转移话题,她可不认为是要包庇那个婢女,对于她此时的问话正要上前一步回答,玉深却先一步开了口,将她的话挡了回去。

“世子夫人,你可看到了本皇子的母后是不是滑倒的?”面上笑意盈盈,和方才的嗜血罗刹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方氏看了定安侯夫人一眼,见她面色镇定,嘴巴蠕动似有话要说,加上方才那个珠子也没有看清楚,不知道玉深要做什么,心里思量半饷只得道:“回六皇子,当时情况混乱,臣妇……”

“是或者不是?”玉深不允许这人打马虎眼,因为这个人的话一但有了确信,后面的事可就好笑了……

“回六皇子,是。”

夙黎方才倒是看到了那个珠子的颜色,目光在大殿里巡视一圈,落在某人身上时,又加上这时方氏的话,心里立即了然了玉深的做法。

“回六皇子,臣妇也看到了娘娘确实是滑倒的,”定安侯夫人听过夫君说过玉深这个人,所以不敢小看,在方氏落话时上前道。

得了这话,玉深转身看着地上跪着的李清莲,冷喝道:“李清莲,你可认罪?”她这话一出,直接把众人弄懵了,不明白这事怎么又和李清莲扯上关系了!

倒是一边的护国公看到李清莲前襟上的珠子,眸子一变,结合方才方氏的话,顿时明白了玉深要做什么,质问道:“六皇子,你紧凭着一个珠子就可以定罪么?”

玉深笑了笑,将珠子放在手掌心让众人看清楚,只见小巧精致的蓝色的玉珠子,珠子莹莹发光,和李清莲前襟前点缀的珠子显然一模一样,李清莲面上大惊,心里慌乱不已,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拿手紧紧的捂着那里,生怕别人看到什么。

因为那里的点缀确实少了一个玉珠子!

眼睛往前面的某处看了一眼,收到那人狠厉的视线,赶紧低头,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唯一的方法就是抵赖。

方氏这时候也明白了,可是话已经说了出去,这时候后悔也晚了,退一步说,便是她不说,身边的定安侯夫人也会说,只是中间会不会牵连上她罢了,那时候玉深在挡住定安侯夫人的话让她先说,这显然是……

间接的挑拨离间啊!

心里想明白这点,方氏顿时恨上了玉深,李清莲是她的嫂子,眼下这情形她这话可是有点逼死嫂子的嫌疑啊!

到时候哥哥知道了,少不得要恼死她!

“护国公,今天这事你一个外臣坐在这里本来就很不应该了,这种时候不学着识相的闭嘴,还死巴巴的往前凑,你几个意思?”玉深直接冷声质问,因为之前小芸那一眼,让她现在的心情很不好,这个死老头还直接往她枪口上撞,简直就是邀请她踩他的脸啊!

护国公从来没有被一个小辈这么踩过脸面,今天这个六皇子两次不敬他,心里的怒火哪里是火山爆发四个字可以形容的,手里紧紧攥着椅子的扶手,差点就要捏碎,那一张老脸都黑透了,大殿里的气氛因为玉深这几句瞬间降到了冰点,除了夙黎依旧淡定之外,其他的人连呼吸都轻了不少。

阴沉一张脸,鹰眸幽沉,连带着话语里到带着三分杀意,“六皇子,皇后娘娘是我东玉的国母,老臣身为这东玉的臣子,朝中的重臣,理当代表众臣关心皇后娘娘的凤体安康,对于皇后娘娘被害的事上也应当责无旁贷,六皇子年幼,还不到完全明辨是非的时候,老臣得皇上信任有此地位,自当忠心回报皇上,眼下出言提出自己的观点,也是给六皇子的引路之举。”

这话说的义正言辞,可是听在玉深的耳朵里就很不要脸了!

尼玛,一个老东西也敢说讽刺她说她年幼无知不辨是非黑白,还把插手后宫之事说的理所当然,玉深咬了咬牙,真恨不得把这老东西一巴掌拍到墙上扣都扣不下来!

忍下心下的怒火,玉深面色平静道:“护国公,这东玉是谁的天下?”

“自然是皇上的,”眼眸盯着玉深,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这东玉是谁说了算?”

“自然也是皇上!”

“原来你知道啊,本皇子还以为你老眼昏花外加老糊涂了呢!”玉深看着那叫人不敢直视的黑眸,直面对上冷冷道:“既然你知道,那本皇子方才进来时说的你们要是对本皇子得了父皇受意处理此事有意见的话就被本皇子憋着,忍着,你现在这般对本皇子指手画脚,你是聋了还是不把父皇的话放在眼里,想要抗旨啊?”

“啪!”的一声震天响,一掌拍在身侧的小桌子上,杯盏,点心,木屑散碎了一地,四处飞扬。

众人皆惊!

便是夙黎也站起了身子,拍了拍要推着轮椅过去的玉玦然,示意他不要担心,自己却是走到了玉深的身边,面色沉然。

护国公一张老脸阴沉沉的瞪着玉深,怒道:“六皇子,你的教养呢?这般三番两次的侮辱老臣,可是将老臣放在了眼里!”这几句话,煞气森森,身上的气势已经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了的。

“没有!”玉深挑眉,心下也恼了,老东西,想要规矩礼教束缚她,简直痴心妄想,余光看到身边走过来的夙黎,凝了拧了拧眉。

夙黎面带担忧的走到玉深身边,就着袖子的遮挡轻轻拉了拉玉深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冲动,自己的身子隐隐挡在玉深的前面,直面护国公的怒火。

玉深心下好笑于夙黎这般的小媳妇举动,面上却是恼怒的瞪了夙黎一眼,将袖子利落的抽回来,神色不变,将夙黎推到自己的身后,小小的身子继续怒瞪着护国公,不客气道:“怎么,护国公你的语气是对本皇子不满么?还是你的举动……”眼睛落在那些碎屑上,“刚刚是想要一掌拍死本皇子啊!”

“胆子倒是挺肥的,也不知道你敢不敢真的这么做了!”玉深向前一步,身子虽然娇小,气势却是不比护国公低半毫。

她嚣张么,就是嚣张,可那又怎么样,她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让护国公不敢胡乱作为,就是要好好讽刺他几句出出气,不然这老家伙都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把自己当成这东玉的天了!

“护国公,六皇子虽然年幼,但是皇上既然放心她处理这次的事情,必然有皇上的用意,君君臣臣,你身为臣子,即便久居朝堂也不能违抗圣意不是,”夙黎被推到身后心里无奈,但是又怕玉深真的火气过了头把护国公惹恼了,只得将皇族的身份抬出来,让护国公顾忌这点。

“夙大人,老臣只不过是提出自己的建议罢了,六皇子就这般大的反应,这般独裁实在难以服众!”又是这个小子,护国公心里冷哼,面色也没给夙黎好脸色,“而且老臣为国尽忠这么多年,兢兢业业诚诚恳恳,六皇子此时这般的折辱老臣,是想要逼死老臣么?”眼睛森寒的看着玉深,话语深沉,这话不可谓不狠了。

“护国……”

“行了,夙黎,你就在一边做个安静的美男子,这种事你不适合掺和进去,实在是有点拉低你的格调,”玉深将身后的夙黎又推后了几分,只是她说出来的话让众人不约而同的抽了抽嘴角,心里万分感叹于六皇子这般神奇的脑回路!

夙黎不知道格调是什么意思,但是也被玉深前面说的弄红了耳根,又加上在场众人的注视,咳了咳,心里微微有点不自在,觉得玉深这人处理起事情来委实有点跳脱,可是谁知玉深这话一落居然还有人附和。

“对啊夙大人,你就当个安静的美男子就好,其他的事情有我伯祖父,你不用担心,”玉玦萝本来因为夙黎护着玉深有点微微的不满,但是听了玉深的话也觉得夙黎不适合掺和进去,便道。

夙黎长叹一口气,对上玉深点头的目光,嘴角抽了抽,已经不想说话了,他确实还是安静一点好。

“萝儿,你给母妃闭嘴,”明贵妃狠狠瞪了玉玦萝一眼,心里恼恨怎么生了个这般蠢的女儿,这话说的好像夙黎是他们这边的一样,明眼人都能看到人家担心的事那个小贱种,你瞎掺和什么!

这要是到时候护国公恼了太子这怎么办!

转回头,玉深缓了缓继续咄咄相逼,“护国公,本皇子难以服众,还不知礼教,不辨是非,不敬老臣,甚至还不把我们东玉一手遮天,脸面极大的护国公放在眼里,如今还要逼死护国公,这般做法,可真是犯了极大的罪呢!”冷笑一声,脑袋往前伸了伸。

“来,护国公心里要是心里怒火,不必忍着,可以向劈了那把桌子一样劈了本皇子,那一个桌子哪里解恨了,再说,你用劈桌子的做法这般的警示本皇子,本皇子年幼,实在是也看不懂啊!”一步一步的走向护国公,嘴里暗讽,面上满是无所谓的样子。

“你……”护国公他都这般的警告威胁了,却没有料到玉深居然这般的不按照情理出牌,居然让他当众劈死她,一时间心里惊愣的厉害,居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好了!

沉了沉脸,对上玉深那似笑非笑的眸子,心里冷哼,活劈了她,他倒是心里很想,可是他权力再大也是一个臣子,刚才便是玉深她说的那些罪责真的存在,也不是他一个臣子可以处置六皇子的,何况还在大庭广众,众人的视线之下,眼下她这般说,这般的挑衅,分明就是有恃无恐!

玉深这话一落,大殿里的众人,不只是护国公,便是夙黎也呆愣在原地,瞳眸微怔,心里对玉深这般做法惊讶的不是一点点,果断的撕了那层窗户纸直面应敌,便是皇上都不曾这般做过!

“怎么,不敢么?”玉深面上嗤笑,心里谋算,“护国公,你刚才不是强势的厉害,连父皇的话都不听么眼下这般,那之前就是虚张声势了的假话喽?”

“六皇子,老臣之前所言一句不假,六皇子这般的咄咄相逼,是……”

“护国公!”玉深加重了语调,再次打断他的话,“今日本皇子在你眼里这般过错,本皇子便给你机会让你教育本皇子,可半天你也不动,既然是你自己放弃机会了,就别给本皇子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你说的不累,本皇子今天也听累了,”顿了顿,眼里划过算计的光。

“还有,既然你的话一句不假,今日来此也是替众臣关心本皇子的母后,那你作为一个臣子,又这般的关心一国之母,那你难道不应该有所表示么?”

这话题转的,真是猝不及防!

“六皇子你什么意思?”此时护国公也算是见识了玉深的心机手段,排除了她是老神仙的徒弟这个身份,他是真的不会因为她是一个孩子而小看她了。

“护国公,既然你是来代表众位臣子关心母后的,又失手打坏了鸣凤殿的金贵之物,本皇子想了想,觉得护国公这般的身份地位,鸣凤殿又是这般威仪于世,独一无二的存在,不知道护国公是要进献多少钱财好聊表众臣和你的心意啊?”

“本皇子知道钱这东西虽然俗了些,但是本皇子定会用这些钱给母妃配置最好的东西给她压惊,护国公你就放心吧,”玉深一副我为你考虑的架势,甚至不给护国公推拒的机会,直接伸出了手放在护国公的面前,一副快给钱的样子。

第140护国公五十万两的关心,让护国公卖宅子还气吐血!小芸死

护国公见自己一句话就被玉深利用成这样,心头火气直冒,可是形式所逼,他又说了自己代表了群臣来关心皇后,所有的借口又被玉深给堵住了,眼下也不得不咬着牙道:“五十万两……”

“护国公真是爽快,云芝,快拿毛笔记录下来,五十万两黄金,五十颗东海夜明珠,五十缎凤凰流光锦,五十颗千年老人参,五十朵冰山雪莲,还有五十……”

一大堆的东西,听得护国公的脸是越来越黑,玉深毫不客气的整整说了一炷香的时候,正觉得口渴了,身前就被递过来的一杯茶,看到那双漂亮的手指,玉深抬头对着夙黎浅浅一笑,“真可心!”

夙黎脸一僵,手上的茶又拿了回来,在玉深瞪视的目光下将杯中的茶水一口饮尽,而后轻扯唇角,眸带无辜,“六皇子这般看着微臣作何?”

玉深:“……”

不就是调戏一下么,真是小心眼!

玉玦然看到自己的弟弟和好友的互动,尤其是玉深调戏好友的时候,心里那厚重的担忧因为玉深‘真可心’这三个字立马散了不少,摇头失笑这两人的搞怪。

夙黎遇上玉深,情绪真是万分的小孩子脾性!

玉玦萝看到此景,面上狠狠瞪了玉深一眼,真是不知体统!

“小主子,奴婢都记下了,”云芝适时开口,将写好的纸张递到玉深的手里。

玉深粗略看了看,哇喔,还真的有点多呢,不过谁让这个老家伙今天今天听不进去她的话还敢威胁警示她,玉深要的是一点都不亏心!

吹了吹纸上的墨迹,将纸张递到黑沉着脸的护国公手里,“护国公,这是你代表群臣关心母后的,还是有鸣凤殿损坏物品的赔偿,本皇子觉得护国公这般的威风,定是可以在七天之内将这些关心呈上来的,本皇子就在这里替母后先谢谢护国公的心意了,到时候东西到了本皇子定会知会父皇一声,让父皇母后亲眼看看我们东玉的护国公是何等忠心,何等的爱国。”

玉深这话就是让这个老家伙不敢在背地里作假。

“不知道护国公可还有什么意见?或是觉得自己的关心还不够,想要再多关心一些本皇子也可以通融的,”玉深一副我为你好的架势。

咽下胸中的那口闷气,忍着拍死玉深的冲动,一字一句道:“六皇子说笑了,老臣不过是发表自己的看法罢了,置于这些……关心之物,老臣,老臣实在是……”

“拿不出来?”玉深惊讶的直接道,心里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要不到东西。

“六皇子,这段时间东玉百姓生活困苦,老臣已经用家里不少的资产……”

不想听废话,玉深恍然,“原来是帮助了老百姓了,”心里直骂这老东西的奸诈。

“没事,本皇子知道护国公忠心爱国,那一颗拳拳报国之心是天下皆知,声明更是传遍山野,谁说到护国公不得称赞几句,那美名估计都可以流传千古了,本皇子知道护国公得到这个美名不容易,也不愿意护国公做个虚伪的奸臣,但是护国公又说代表了群臣,这东玉的朝臣上上下下算起来的也有上万人,护国公的东西要是薄了,这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老东西,你不是想要代表群臣么,她今天定要你好好代表代表!

也定要叫你记得今天的教训!

“可是既然护国公都说了家中资产帮了百姓,本皇子相信以护国公的人品定不会睁眼说瞎话的,既然家中没钱了,本皇子……”字字句句的戳心,明褒暗贬,顿了顿,看向脸色铁青的的护国公,玉深心里暗笑。

接着道:“本皇子听说护国公府价值千万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是护国公实在拿不出群臣的礼物关心母后,本皇子觉得这护国公府卖了换成银钱也是可以的。”

这话一落,众人都觉得今天的玉深简直就是向天借了胆子,居然敢让护国公把自己的宅子买了,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便是皇上都不敢这般的挑衅的护国公,她玉深一个皇子,怎么敢!

夙黎觉得自己还是小看眼前这个六皇子了,这么明目张胆的来,他要是护国公,真的是……摇了摇头,眸子染笑,醉色生辉,他该庆幸自己选择了她么!

“六皇子,”这三个字几乎是咬牙说出这句话的,“护国公府是老臣祖上传下来的府邸,这要是被老臣买了出去,你要老臣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可是护国公假仁假义,不敬国母的名声传出去,护国公要如何面对天下百姓对你如黄河流水般的敬仰,”玉深拿话堵他,“到时候护国公的列祖列宗要是知道了护国公府多年积累的‘好’名声被护国公败落的如此彻底,护国公又如何对得起他们?”

“哎,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玉深叹了口气,正要再说些什么刺激刺激这个老家伙,护国公却是咳了一声,唇角溢出了几丝鲜血,玉深见此心里暗喜,觉得这口气出的实在是痛快,她居然把这个老家伙气吐血了!

她都要佩服自己了!

一边的玉玦怀和明贵妃看了全程,看到护国公最后被玉深气成这个样子,心神抖了抖,不约而同都觉得玉深此人实在太过难缠!

警惕心瞬间不知道上升了多少个层次!

稳稳端坐着的玉玦然对与玉深那张嘴,真是无比的拜服了,死的都被她说成活的,实在是……

“护国公,你怎么了?”玉深佯装关心,“要不要本皇子帮你叫太医?”

“不牢六皇子费心了,”护国公咽下嘴里的血迹,抬眸眼神无波的看着玉深,“六皇子放心,那些东西老臣定在七日之内给皇后娘娘凑齐,好聊表众臣的一片心意。”

“护国公决定卖宅子了?”玉深讽刺道。

似乎又要由吐血的冲动,咬紧牙关,平复半饷心绪,“六皇子放心,为了皇后娘娘可以早一点好,老臣便是砸锅卖铁流浪街头也定将这些东西凑齐!”

玉深暗地了翻了个白眼,老东西真是够不要脸的,这都败了还不忘抹黑她和母后,还想要做实她皇家逼迫的罪名,真是该死!

“护国公真是说笑了,本皇子听说世子在虎卫营任职,是个二品的官员,我东玉可是四品以上的京官都是有府邸的,便是护国公府被卖了,护国公也定然不会流浪街头的,眼下护国公这般的说自己,肯定是老了糊涂了,忘记有这一岔的事了,没事,放心,本皇子体谅护国公,定不会和护国公计较的,”玉深笑意吟吟的说完。

嘴角再次溢出鲜血,护国公抬手擦了擦,几次下来也学聪明了,不再废话,“那些东西老臣一定悉数奉上,定不会辱了护国公府的脸面,置于怎么得来的,六皇子就无需过问了。”

“嗯,那就好,不过这些东西金贵,护国公可要保护好了,要知道护国公权倾朝野,这背地里嫉妒护国公的人定然不少,想要加害的更是如过江之鲤,这要是借着护国公的关心将父皇母后连累了,最后祸及到护国公的身上,忠心不成引得天雷而下,落得个满门皆灭的下场,这可就不好了,你说是吧,护国公?”玉深隐晦着提醒将他所有不好的心思扼杀在摇篮里,但是也不乏显示了自己的嚣张和狂妄。

夙黎心神一动看了玉深一眼,想到了北蛮皇宫被毁的事。

“六皇子多虑了,老臣定会护好那些东西的,”护国公觉得自己气到了极点已经不会生气了,平和着声音道。

“嗯,云芽,给护国公看座,记得身边放个坚实点的桌子,”玉深小胜一场,也不再咄咄相逼,在众人不可思议的视线下收了神色,看的身后守在一边的青宇和汀兰在惊讶和担忧后崇拜不已。

他们的主子实在是太威武了!

转身走到李清莲的身边,冷着脸又道:“李清莲,你可认罪?”

李清莲从刚才那一张惊心对峙中晃过神来,看到敢这般不把护国公放在眼里的玉深,咽了咽口水,摇头哭喊道:“六皇子,臣妇是清白的,你要臣妇认什么罪,臣妇是真的没有害皇后娘娘,没有。”

她真的只是不小心踩了一下凤袍而已,置于那珠子,是明贵妃的婢女要走的,她当时更本就没有多想,怎么会知道这事会害了皇后娘娘,最后还再次牵扯到自己的身上。

“没有,如果不是你从自己身上弄下来的,难道是它自己跑到母后的脚下的么?还那么巧的母后踩的时候没有看见,这踩下去了就滑倒了?”

“你说你没有加害母后,难道这珠子会瞬间掉落,甚是还长了腿不成?”眸色一沉,厉声道:“李氏,你还敢说你是清白的?你清白在哪里了?”

“还有,这珠子可是在你的前襟位置缝合的结结实实的,要是有人拿你会没发现么?很明显,这是你自己弄下来的,”玉深愤恨。

脸上慌乱顿起,李清莲哭喊道:“六皇子,臣妇……臣妇是清白的,不是臣妇害的娘娘,求六皇子相信臣妇,求六皇子相信臣妇……”

“不是你?难道是本皇子自己么?”玉深反嘲。

“还有,你一直说你是清白的,本皇子问你,你用什么证明你自己的清白?”

“臣妇,臣妇……”上前抓住玉深的衣玦,眼神四处乱看想要找什么,嘴唇颤动上下几次想开说什么,最后闭了闭眼,像是豁出去一般,道:“六皇子,那珠子是……是……”

“是什么,李夫人可要说清楚了,不然到时候祸及家人,可不是你能担当得起的!”不知道何时站起身的明贵妃再也忍不住出声,走到李清莲的面前眼神凌厉的看着她,暗含警告威胁。

一边玉深淡淡撇了明贵妃一眼,唇角微微上扬,目光落在她那金玉满饰的头上,又堵心的撇过了头,这一偏,视线正好和年妃身边的玉玦驰撞上。

玉玦驰目光复杂难辨,脸上有着小小年纪就不该有的深沉和隐忍,此时的他看了对持的全场,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这个六弟,不仅聪明,睿智,嘴巴毒,还胆子很肥!

她脑子里的想法,做事的章法,更不是一般人可以随意摸清的!

听到明贵妃的话,李清莲心神一凛,跪坐在原地直摇头,她不想死,可是真不是她做的,她似乎还不能说,正在纠结的时候,明贵妃又开口了。

“李夫人,你要是可以用些方式自证清白,本妃相信,六皇子定不会冤枉了你,”说着眼睛示意她看向某处,李清莲听明白了明贵妃话里的意思,知道她没有放弃自己,心里松了口气,又得了这救命的提醒,紧紧抓住的同时心底又有了一丝底气。

呼出一口气,目光坚定起来,“今日六皇子要是不相信臣妇的清白,臣妇也没有办法,但是今日臣妇决不能背了伤害皇后娘娘的罪名,否则臣妇便是死了心里也难安,今日……今日臣妇绝不能侮了我家老爷的名声,”掷地有声的说完这句话,在众人还反应不及的时候,起身就要撞上那根红漆漆的圆柱子,惊呼声顿起!

“青宇!”玉深一个眼神,青宇赶紧上前将快要撞到柱子的李清莲抓住,然后拎到玉深面前,李清莲心里松了口气,面上梨花带雨的哭喊起来,“六皇子这是相信臣妇了么?”

玉深慢悠悠的叹了口气,语气凉凉道:“李夫人,你真是自作多情的想多了,本皇子救你呢,是因为你这种胁迫的方式让本皇子万分的不喜,甚至触犯到了本皇子的底线,这会本皇子便用实列教教你,清白应该怎么证明!”

眼眸一寒,直直射向被忽视的小芸,“刚才你也是想要自杀是吧,开始吧,本皇子不会再阻拦你了!”

小芸被玉深这一下弄懵了,“六皇子,你……”

“快点,还有人等着呢!”玉深直接将自己的匕首从靴筒里拿出来,递到小芸的面前,面上带笑,“可得刺准点,这样才可以洗清你的清白,本皇子便相信你不是你推的李夫人,也不是你想要害本皇子的母后。”

小芸慌乱的看着玉深递过来的匕首,那匕首上面寒光闪闪,刺的人心凉。

在玉深的逼视下,好半响才伸出手指,颤颤的去拿,将匕首拿在手里,在所有人的视线下,小芸的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她刚才以为六皇子阻止她是想要给她一条生路,看来她真是太天真了!

“快啊,这可是证明你自己最好的方式,正好也给李夫人看看,省得她一会不知道该怎么下狠手!”

小芸握着匕首的手一紧,心里根本没有了方才寻死的决心,耳边听到玉深这般的逼迫,额头冷汗直流,没有任何的办法,耳边是玉深催促的声音,暮的眸子一沉,心里泛狠,拿着匕首的手就想要向着玉深刺过去!

“主子!”

“六皇子!”

“六弟!”

在夙黎惊慌之下来到玉深身边的时候,玉深已经先一步的避开小芸的袭击,躲过了夙黎的相拉,自己同时还不往伸出手腕抓住小芸她自己的手,一个巧劲之下使得刀子的方向偏转,脚一抬踹向小芸的背部,让那把匕首直直刺向了她自己的胸口。

小芸瞳孔大睁,胸口的鲜血流了出来渗了一地,红的惊人!

第141章玉深帮撞柱李清莲达成“清白”所愿!犬子教育,众人处置,

“啊……”有胆子小的已经尖叫起来,叫声刺耳又难听,但是许是身边还镇定着的人的提醒,这些妇人知道场合不对,只得苍白着脸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在这一刻,那些女子已经将玉深列为了不能得罪行列,更没有人再敢轻视这个六皇子和毫无背景的云皇后一分半毫!

玉深冷笑着放手,任由她自己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

身边的小琴看到此景咽了咽口水,缩着脖子心里又难过又复杂,却也只能低垂着头不说话。

拍了拍手,玉深无所谓的看着惊吓中的众人,“嗯,事实证明,小芸确实是清白的,”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本皇子确实是冤枉她了,你说是吧夙大人?”对着夙黎勾唇一笑,看的夙黎心里复杂无比。

“六弟,既然你都说了这小芸这清白的,那你为何还要杀她?”玉玦怀这话问的自相矛盾,黑沉着脸一副质问的口吻,尽管他也被玉深的行为吓到了,可是他不能输了气场,只得强撑着勇气质问。

玉深回头看了地上以死的小芸一眼,耸了耸肩,一副白痴的眼神看着玉玦怀,“太子皇兄,小芸是清白的没错,可是她蓄意杀害本皇子啊,难道她不该死么?”

“你……强词夺理!”

“不不不,本皇子明明是公正在理,是最明理不过的人了,你说是不是啊李夫人?”端的是笑意盈盈的面容,眼眸之中却没有半点笑意,“李夫人,你可看明白了?”

“眼下该你了?开始撞吧!记得撞准点!”

“六皇子,你不要太过分了!你怎么能逼臣妇的嫂子去死!”方氏尽管害怕玉深的威严,可是她却也是忍不住了。

要是之前玉深逼迫李清莲,李清莲受点苦也就罢了,可是要是今天李清莲真的死在这里,由其是这中间还有她的一点原因,那哥哥说不得会和她这个妹妹离心,那她身后可就什么靠山都没有了,如何在护国公府立足!

“方氏,之前你公公年纪大糊涂也就罢了,眼下本皇子虽然看你也是美人迟暮,容颜尽老,但这四十岁不到的年纪就这般的忘性大,”啧啧几声,“可别是得了什么感染的怪病才好。”

“六皇子,臣妇只是替臣妇的嫂子叫屈,你这般的侮辱臣妇,侮辱护国公府,可是会寒了老臣的心。”

“方氏,你怎么能扯这么远呢,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代表了护国公府呢,你说是吧护国公?”

“六皇子,方氏是我护国公府未来的当家主母,如何代表不了护国公府!”护国公沉声道,冷冽的眸子不带一丝的暖色。

“行了,别给本皇子说着这些有的没有,今天明明是方氏要逼死她的嫂子,关本皇子何事,你们可不能赖到本皇子的头上,”玉深翻了个白眼,万分不屑。

“李夫人之前可是说了的,她决不能背了伤害皇后娘娘的罪名,否则她便是死了心里也难安,更不能侮了户部尚书方大人的名声,你们眼下三番四次的拦着,可是要陷李夫人于不仁不义之地!”

“臣妇没想到六皇子跌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一流,臣妇今天真是长了见识了,”方氏冷哼一声,怒声道,因为有了护国公的这句话,方氏底气足了些,直接杠上了玉深,一双眼睛怒视着玉深,颇有点的义正言辞的姿态。

“你今日确实长了见识,不过本皇子看你这见识还短着,以后有时间慢慢再长,眼下不急!”

转了眸子,“李夫人,你还等什么?还不快点去撞!”玉深懒的和这个妇人再废话,见她身子颤颤没有动静,不由得冷了脸,“怎么,难道母后真的是你害的?”

“来人,李氏欲图谋害当朝国母,其罪当诛,立即拖下去杖毙,尸体喂狗!”玉深对着外面沉声吩咐!

“玉深,你不要太过分了!”太子怒喝!

“住手!”明贵妃赶紧呼喊。

“不可以!”方氏气愤难当的挡在李清莲的面前。

玉深看到这个场景,无奈的笑了笑,“你们啊,本皇子这嘴皮子都要说成蒜皮子了,你们还是死性不改的要诬陷李夫人,是什么意思?”

“要知道户部尚书方大人对东玉忠心耿耿,对父皇更是尊重有加,办事也不遗余力,为国为民亦是不知道办了多少件好事,今日你们联手欺辱构陷他的妻子,到底是何道理!”玉深义正言辞道,但是话的真正意思,谁都听得清楚明白。

听到玉深这般暗含冷嘲的话,夙黎眼眸含笑,知道她可以从容应对,便回到了自己之前的座位,冷眼看着那几人被玉深这话说的青白交加的脸,心里在复杂之余只觉得痛快非常,便是玉玦然这般淡然温雅的性子也支撑玉深的做法。

六弟的手段虽然狠厉,但是只有今日立了威,他们日后办事才会顾忌几分,才会不敢随意动手,不敢不把母后放在眼里,更不敢蓄意嚣张,谁都可以上来踩一脚,眼神一冷。

尤其是护国公,他在东玉真的已经逍遥好久了!

玉深看到那几人的显然要气的吐血的反应,对自己倒打一耙毫无所谓,走到李清莲的身边蹲下身子,眼神凉凉,看到她眼里的惊慌失措,面色无感,手指着方才李清莲要撞上去的那根柱子。

语气平淡道:“不要意思让他们几个试图陷害之人耽误了李夫人证明清白的时间,不过李夫人放心,本皇子都这般说了,定会保证这次你证明自己的清白,全了忠义的时候,一定不会有人再拦你。”

起身,退后一步,凌厉的视线扫视众人,喝道:“今日谁要是再敢诬陷李夫人,本皇子定要她相陪而去,不怕死的尽管试一试!”说着手中染血的匕首直插入地面,威严释放,浓浓的戾气威慑着众人。

敢威胁她,敢挑衅她,敢害她的母后,今日,她奈何不了明贵妃,但是别人,必须死!

还得死的有价值!

她要让那些人知道,威胁她玉深的下场便是她定要亲手帮她达成所愿!

你不是要死么,她定要你死的干干净净,利利落落!

“本皇子数到三,李清莲,你要是还不证明自己的清白,直接拖出去乱棍打死!”

李清莲闻言身子一抖,眼神颤颤的看了身边的众人,想要求救,可是许是被玉深威慑住了,此时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一!”

那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声音像是要把她带入无间地狱一般,李清莲的身子一抖,只得慢慢挪动着身子。

“二!”

眼睛看了那柱子一眼,咬了咬牙站起身,眼里恐惧的泪水接连不断的往下流,无比后悔把身上的珠子取下来,更是无比后悔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蠢话。

“三!”玉深转身,正要自己亲自动手,便看到李清莲自己向着那柱子跑了过去,而周围,果然,没有一个人敢再阻止!

“嘭!”的一声,不轻不重,李清莲的额头鲜血划下,整个人滑落在地。

“嫂子,”方氏终于回过神来,赶紧上前去将李清莲扶起来,便是端坐着的护国公的眼神都变了几变。

“妹妹,”李清莲看了方氏一眼,语气虚弱,而后想到什么,尽管脑子晕晕乎乎的厉害,眼睛却还不忘看向一边的玉深,“六皇子,这下你该相信臣妇了吧?”她刚才撞的时候减轻了力道,这样既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也可以不用死了。

玉深笑了笑,一步一步的走到李清莲的身边,摸了摸下巴,状似点点头,在李清莲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开口道:“按理说本皇子应该相信你的,可是你该才说的是要以死自证清白的,眼下……”眼神在那额头上扫过,“本皇子实在是怕你做鬼都不会安宁,还侮了你家老爷的名声,更不会放过诬陷你的我们,所以……”

这话在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时,玉深抬起一脚就向着碍事的方氏踹了过去,然后一手抓住要倒下的李清莲的头发,眸色一狠,抓着她的脑袋就狠狠的磕上了红木柱子。

“咚”的一声,回应传遍大殿,响在每个人的心间。

利落嫌弃般的放了手,玉深看到已经明显没了气息的李清莲,斜睨了一眼显然被惊呆的方氏,凉凉道:“不要太感谢本皇子,李氏的清白,以及死后魂魄的安心,还有户部尚书方大人的名声,本皇子全给证明了清白,相信今天所有人也看到了,日后定不会再这件事上说李氏半个不字的,你们说是吧?”

“你……”方氏指着玉深,面色恐惧,不自觉后退一步,“你就是个魔鬼!”

“啪”的一声,又响又亮!

玉深收回被打痛的手,目光落在方氏那快速红起来的脸颊上,“方氏,要说今日李清莲的清白也少不了你的功劳,相信她即便是在地下也会好好给你这个妹子祈福的,也算是全了你之前的言语相助!”

“玉深,你最好适合而止!”护国公不知道何时站起身,快速的走到玉深的面前,眼里的杀意已经毫不掩饰了,打方氏的那巴掌,这已经不是打他的脸这般简单了,这分明就是不把护国公府放在眼里,是赤裸裸的打护国公府的脸了。

青宇见此赶紧站到玉深的身边,防备着护国公的出手,玉玦然握着椅背的手一紧,夙黎再次站起身,再玉玦然的恳求下带着他来到了玉深的身边,几人呈现一副保护的姿态。

玉深看到身边三人,心下一暖,捂着被打痛的手皱着脸道:“对对对,护国公说的太对了,本皇子这手打的太疼,确实要适可而止,不然废了可是不好。”

上前一步抓住护国公的胡子,扯了扯,对上他深不见底的怒眸,不怕死道:“护国公这般的关心本皇子,本皇子甚是感激,不过护国公要是为了自己家那不知规矩为何物,敢辱骂当今皇族的世子夫人非得……代表……护国公府的所有人给本皇子一些慰问品,本皇子也定能更明白护国公的拳拳爱护之心,以后行事定会好好照顾好自己,不再劳烦护国公费心的!”玉深刻意咬重了‘代表’二字。

“云芝,快拿纸笔过来,”玉深不客气道,听得身边的三人唇角皆是抽动不以,六皇子也真是万分的不怕死了,还敢这般明目张胆的贪墨护国公府的钱财。

还有那一张嘴,简直……无敌了!

“六皇子放心,方氏不懂规矩,老臣回去定叫犬子好好教育,”护国公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不过六皇子是我东玉的栋梁之才,不仅伶牙俐齿,手段狠辣,还狡猾如狐睿智似妖,老臣相信他日六皇子定能荣耀我东玉辉煌,置于老臣的那些关心之物,不过小事,日后定会奉上,不过,今日六皇子给老臣护国公府的教导,老臣也定当铭记于心,深感五内,他日定会好好相报!”

“好,护国公今日的这般话本皇子记下了,心里甚喜,这高兴之余便不免多说两句。”

“护国公,你说你都这般大的人了,还是不要犬子犬子的称呼世子了,这谁都知道护国公府的世子英明神武,得父皇看重,眼下被自己的父亲再外人面前说的和狗挂上钩,委实丢了脸面,护国公,本皇子劝你定要好好改改这说话不好听的毛病,可别到时候伤了世子的心,坏了父子情分!”玉深冷笑着回击。

妈的,这老东西居然敢骂她,还敢挑衅她,等她实力足够了,第一要杀的就是你这个为祸朝堂多年的老东西!

护国公胸口起伏,头发都在隐隐的冒着烟气,绷着脸半饷,最后只得冷哼一声,“六皇子的话,老臣记下了!”

眼下李清莲死了,事情也成了定局,他实在不想再多纠缠下去,不然还不知道被气成什么样,冷冷的看了玉深最后一眼,直接拂袖离开!

看到那凌厉而去的身影,玉深唇角微勾,收了视线吩咐道:“青宇,将这个小芸一副草席葬了,置于李夫人,从哪里来的送回哪里去,告诉方大人,本皇子得方氏诚恳所言,最后虽然帮李清莲证明了自己没有谋害皇后娘娘的清白,但是凤袍上的脚印却是事实,间接害得母后摔跤也是事实,这个罪名她便是死了也抹不了!”

“是,”青宇应声!

视线一移,“小琴,你试图包庇罪犯,罪无可恕,但念及你尚存善念的份上,发落到洗衣房,终生不得踏出一步!”

“奴婢,奴婢些六皇子不杀之恩!”小琴垂泪叩首。

“云芝,云芽,”玉深看向两人,眯了眯眼眸,“护主不利,但追其缘由,本皇子从轻处罚,自己下去领二十板子!”

“是,小主子。”

“其他今日跟随在母后身边的宫女,三十板子!”

“还有,方公公,太医来了么?”玉深可还没有忘记这件事。

“回六皇子,太医正等候在皇后娘娘的寝殿外,随时等待传唤,”方公公在送玉深进来后便又离开了,在护国公出去的时候刚刚又走了进来,还不是万分清楚大殿里发生的事。

“传唤无故拖延,耽误了皇后娘娘的病情,每人三十板子,没得商量,要是不服者,不用跟他们废话,直接乱棍打死!”要是依照他们的乌龟速度,母后要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到时候身边一个太医都没有,那皇宫养活他们是来装面门的么!

第142章‘皇帝的新装’,采环?小白虎呢?玉深受伤!

“是!”方公公应声出去,心里只觉得小主子那浑身的气势真是比皇上都强悍!

转身,玉深冷眸看向众人,一字一句缓缓道:“本皇子今日告诉你们,以后谁要是还想在本皇子面前以这种方式讨个清白要个说法的话,就依照李氏的来,本皇子定当排除万难,帮你达成所愿!”

唇角带上讽刺的笑,眼眸寒凉,目光落在惊愣住的明贵妃身上,“明贵妃,本皇子万分的欢迎你再接……再厉!”

“你……”明贵妃一张脸都要气青了,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手指着玉深半天说不出话来,实在是这个小贱种今天万分的狠厉,居然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就杀了二品诰命夫人,事后还颠倒黑白,便是方大人知道了事情经过也奈何她不得,还可以将护国公气到吐血,实在是狠辣冷情到了极点!

她是真的有点害怕了!

“我什么我?”玉深冷嗤,目光落在她的那一身装扮上,提醒道:“明贵妃,这把年纪了想来宫里的规矩你比本皇子懂得多,这大红色是正宫嫡妻所穿的颜色,牡丹也是当今国母才能匹配的,你要是实在心痒难耐,可以去了牡丹秀个凤凰,本皇子定当叫你明白,什么叫‘皇帝的新装’!”

“玉深,你什么意思?”玉玦怀怒道,胸口起伏不定,气的只恨不得活吃了玉深。

“太子皇兄,心知肚明的事你非得弟弟我说清楚,讲明白么?”玉深冷笑,根本不介意自己和明贵妃以及太子甚至护国公府不和的事情被这些人妇人看到,反正都是很明白的事,装模作样反而苦了自己,也让别人看足了笑话。

“明贵妃要是不知道宫里规矩的话,本皇子不介意和父皇说说,给明贵妃找几个规矩极好的教导嬷嬷,”玉深生怕气不到明贵妃,又道。

“你……”明贵妃气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给她请教导嬷嬷!!!

她都这般年纪了,还是太子的生母,这要是请了教导嬷嬷,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打她的脸了,还打的伤痕累累!

甚至还会让她的一双儿女抬不起头来,这简直是狠毒至极!!!

玉玦萝尽管心里也气愤,可是看到刚才玉深连杀两人还面不改色,咽了咽口水,身子颤颤,根本不该在出言挑衅,不自觉往明贵妃的身后退了几步,玉深这个人,这般的年纪,真的是太可怕了!

“行了,都散了吧!”玉深冷冷瞥了明贵妃一眼,不想再应付这些人,出言道。

离开前,玉玦驰眼神羡慕且复杂的看了玉深一眼,便带着脸上惊吓难掩的年妃随着大流离开了此处。

玉玦存则是跟在垂眸不知所思的德妃离开了此处,其间微抬眼帘看了前面的德妃一眼,心里涩然,最后只化作一声苦笑。

而明贵妃等人便是心里再不愤,也怕玉深又说出什么直白又难听的话来,只得匆匆忙忙离开,期间明贵妃慌乱之下踩到自己的裙摆差点摔倒,还是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采环赶紧上前先一步扶住了她,才免得丢脸的场面。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夙黎的眸子看着神情垮下来的玉深,意味深长道:“六皇子,虽然你处理的结果很好,可是过程却经不起有心人的推敲。”

玉玦然经夙黎这一提醒,想了想,确实,李清莲的事情和小芸的事情前后连贯不起来,置于小芸和李清莲一起处理他倒是明白六弟想要警告立威,可要说既然已经有小芸要害母后了,为什么还有会出现李清莲的事端,这是怕小芸失手了所有做了两手准备?

玉深撇了夙黎一眼,走到一边的凳子上坐下,喝了一口已经凉掉的茶水,轻嗤一声,冷笑道:“总之帮凶都死了两个了,置于明贵妃这个主谋,本皇子这个做儿子的,还能去处理老子的嫔妃不成,要真是这样了,丢的也是我们皇家的脸面!”还让人看足了父皇的笑话,所以最后她只得忍气吞声的警告一下!

不过她也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只能找找护国公的晦气了,谁叫他多嘴还又是那些人的靠山,反正她做的也不万分的过分,这个哑巴亏护国公他还真得吃下去!

“六弟,你说这事是明贵妃的手笔?”玉玦然愤然。

一口饮尽杯中茶水,抬眸看向气愤难当的玉玦然,“当然,要不二皇兄你以为一个宫女长了天大的胆子么,居然敢谋害一国之母!”

“方才小芸和李氏几次暗地里偷看明贵妃的脸色,本皇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

“那那个珠子是怎么到母后的脚下的?”

“这个……”玉深眸光一转,“夙大人,刚才你看见了么?”

“应该是明贵妃身边那个大宫女,看起来有点武功的样子,应该是叫……采环?”夙黎说到名字有点不确定。

“确实是这个名字,”玉玦然抿唇,原来弄了半天,最后是这么个结果,那……

“六弟,你……”

“皇兄放心,不该计较的时候,弟弟我还是忍得住的,”玉深将手里的茶杯放在桌子上,拍了拍玉玦然的肩膀,清亮的眸子微微浮上暗色。

不过,收点利息什么的还是很有必要的……

“好了,不说了,这都下午了吧,午膳还没有用,饿死了,”玉深伸了伸懒腰,只是伸到一半,动作一顿,转身茫然的看着玉玦然,扯了扯唇角,“二皇兄,小白虎呢?”

虎呢?

玉玦然:“……”

他好像也没有看到……

长和殿里,玉深和夙黎这都找了一个时辰了,转了一圈又一圈,此时看着回来禀报的众人,着急问道:“你们找到了没有?”

“回六皇子,奴才们没有看见小白虎的影子,”回来的几人躬身禀报。

“没有,”咬了咬唇,玉深急的叉着腰来回走,顿住脚步,“你们让人去别的地方找了没有?”

“六皇子,找了,不过现在还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那就多派点人去啊,把范围扩大,再向周围的宫女太监打听打听,蠢货啊你们!”玉深真恨不得上去踹两脚解恨,这么多的人,连一个小白虎都找不到,真是气死人了!

“是是是,六皇子奴才们这就去!”

“六弟,你也别太担心了,小白虎说不定在哪个角落藏着睡着了也不一定,”玉玦然心里也有点担心,但是嘴上只能往好处想,心里不止一次后悔之前怎么就心急的把小白虎落在了这里。

“二皇兄,你累了一天了,身子也不好,回去休息吧,等稍后有了消息弟弟我一定让人通知你,”玉深看着额头泛着细密薄汗的玉玦然,伸手用袖子将他的薄汗擦掉,“三宁,三安,将你们的主子带回寝殿那边休息,”玉深命令道。

“六弟,我还没有去看母后,”玉玦然神色不赞同。

“皇兄放心吧,有父皇在母后那边,估计便是我们一会去了也见不到,还不如明天再去看母后,何况母后后半夜才会醒,你身子虚弱,就别折腾了,省得母后醒来还要担心你,”玉深这话不给玉玦然一点退路,软硬皆施。

“那,夙黎,麻烦你了,”转眼看向好友。

“二皇子放心,”夙黎点头应下。

等得到玉玦然离开,玉深便吩咐夙黎和她两个方向找小白虎,不然这天色黑了只怕更加难找,何况这皇宫在暗处还不知道有多少豺狼虎豹盯着,她怕小白虎是被抓走了,何况她才刚刚得罪了些人。

他们奈何不得她,只怕会用小白虎出气!

玉深回来也有一段日子了,但是对于皇宫的布局只摸了清楚四五成,剩下的地方还没有到过,加之前身从小被父皇保护的很好,生怕被人谋害了去,所以去的地方也有限制,眼下玉深这般毫无目的的乱走着,走的越久心里越烦躁。

转过宫墙的一处转角,玉深看到一两个从她面前垂首恭敬而过的宫人,沉着一张脸,正在思索着小白虎可能出现的地方,突然感觉到一道阴沉狠辣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背上,玉深的脚一顿,眸色一沉!

身体依旧保持着方才的步伐,像是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心里急转,在方才感应到的一瞬间,她能感觉到背后跟着她的那人对她的嗜骨厌恨,这人可以做到这般的不动声色隐藏,武功绝不是现在的她,一个九岁的人可以比的!

眼睛四处搜寻着可以躲避的地方,可是宫墙深深,这条路越往前走越荒凉,周围还都是高墙厚门,玉深也不敢在那人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怎么办?

正在焦虑的时候,玉深看到前面某处微开的宫殿大门,加快脚下的步子走了过去,嘴里还喊着小白虎的名字装作不知道身后有人的样子。

大门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有些斑驳,腐朽,门上的门环也不知道掉到了那里,玉深顾不得细看,抬手就要推门进去。

只是在门开的那一瞬间,玉深正要转身关门进慧玉空间,一道凌厉的劲风袭来,直直向着她的后背打了过去,速度之快便是玉深发现时想要躲避已经晚了,直直被打飞了出去!

“噗!”

“咳咳咳……”

玉深被打飞在地,一手紧紧按着胸口处,只觉得那里剧痛无比,嘴边的鲜血不断的流出,淌在灰尘满地的青石板上如艳红的妖花,美人却渗人!

玉深紧了紧自己的指尖,只觉得现在咳一声胸腔都会颤抖的不行,咬了咬唇,不管自己此时有多狼狈,眼睛死死的看着那道劲风而来的方向,咽下喉咙漫上来的鲜血,眼神狠觉:“你是谁?”声音虽然低弱了些,凌厉的气势却半分不减。

“六皇子,记得下次再嚣张的时候把命带上!”极其沙哑阴沉的一句话,警告意味万分的明显。

而因为来人刻意的伪装,根本听不清处这人的声音,但是玉深听声辨位,眼睛紧紧锁定了宫墙里树荫上的某处,看到了那迅速消失不见的一抹的衣玦。

原来是你!

“噗!”心下一怒,一口血再次吐了出来!

玉深在原地歇息了半响,这副受伤的样子也不敢进空间让爷爷担心,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只得在原地干耗着,等到自己感觉到胸腔处没有那么痛了,玉深才慢慢站起身,不想自己太过狼狈,玉深忍着剧痛用力扯了自己的里衣一角出来,将下巴那里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慢悠悠的出了这个荒凉的院落,原地返了回去。

“六皇子,”夙黎这边正得了小白虎的消息,想着赶紧通知玉深,半天却找不到人,只得自己又出去,只是他没想到会看到手捂胸口,脸色苍白的她。

那虚弱不堪样子,分明就是受了重伤的表现,夙黎心下一紧,赶紧迎了上去。

“玉深,你怎么样?”抬手扶住玉深那摇摇欲坠的身体,也不嫌弃玉深身上的脏乱,清润的凤眸看到衣服上那隐隐还残留着的血迹,神色一变,绝美的容颜上布满了担忧,手里扶着这个仿佛风一吹就倒的小人,心里更是紧张的不行,扶着玉深的手都有点轻微的颤抖。

“玉深,我带你去找你的婢女,”说着夙黎就抱起了玉深,脚步匆匆的向着沉香殿的方向赶。

“夙黎,不要,不要找他们,”玉深咽了咽喉头涌上的腥甜,伸手紧紧抓住夙黎的衣衫,神色坚决,“我受伤的消息不能被第四个人知道,绝对不可以!”眼睛紧紧地盯着夙黎,甚至还带了命令的成分。

“你是想死么,到底是命重要还是威严重要!”夙黎怒道,声音沉冷了几分,他哪里不明白玉深不想她今日造出的威慑白费了,可是这背后伤她之人虽然不要玉深的命,但也是走了一步反击的好棋!

“夙黎,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真的,我发誓,”玉深抓着夙黎衣衫的手将他拉进了自己,“你把我瞧瞧送回沉香殿,不得声张,听明白了么!”

夙黎冷冷看了这个倔强的小人一眼,沉了脸没说话,显然不将玉深的话放在心上,玉深见这人还是无动于衷,顿时急了,忍着胸口疼也要挣扎着下来。

“夙黎,既然你不听话,那就放开我!”显然也是生气了!

她向来不喜欢做无用功,既然这人不帮她,她便自己回去换身衣服,之后再出来找小白虎!

置于这身上的伤,等找到小白虎送进空间她便去灵泉那里,躺上一晚上估计也能好点。

因为玉深剧烈的挣扎动作,一下地她的嘴角便又溢出了鲜血,夙黎皱着眉想要伸出给玉深擦拭,却被玉深一个巴掌拍了过去,冷声道:“别碰我!”

转身,沉着脸一步一步离开此处,夙黎看着那倔强的背影,凤眸里浮现薄怒,大步上前抓住玉深的手,用着毋庸置疑的口吻,“我将你秘密送回去,但是你必须让汀兰立马治伤。”

“好!”玉深抹了一把唇角的血迹,想了想只得退一步应下。

两人达成共识,夙黎也不在多说,直接抱起玉深,轻功一起向着沉香殿而去,玉深被抱在怀里,鼻尖处是沁人心脾的暖香,这种香味就像是女子的体香一样,由内散发,久久不散。

玉深不由得深深呼吸了一口,很舒服。

眼下是迅速略过的宫墙大院,假山小景,玉深还没有看清楚这下面是什么地方,却在须臾之间被夙黎带回了沉香殿,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143章夙黎冷嘲玉深胆子!病己,百里流瀛身份暴露,调戏夙黎,

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玉深偏头看向身边夙黎,“夙大人,你的功夫是得有多高?”

“不高,不过救你却是足够用了!”凤眸清浅,淡淡应声。

“本皇子这次是失误好么,”玉深瞪了这人一眼,捂着胸口慢慢走到榻前坐下,呼出一口气,皱着眉角,“本皇子下次一定不会这么大意了。”都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空间的存在,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她才想着等关了门挡住那人的视线再进空间的,只是没想到那人出手这么速度。

目光一下子锐利起来,寒冰似刃,森冷的情绪一闪即逝。

玉深幽幽叹了口气,微皱着眉角胸口突突的疼,火辣辣的感觉燃烧的人都要爆裂了,难受的紧!

“我去给你叫人,你自己好好呆着,”夙黎对于玉深的话挑了挑眉,模样显然不信,不过看玉深痛苦的模样心下不忍,也知道眼下不是多话的时候,还是治伤要紧。

“嗯,”玉深闷闷应下,她现在不能进空间吓到爷爷,也只能先这样了。

随着夙黎和汀兰进来的还有审问出结果的福叔,本来两人进去时还有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闻到空气里的血腥味,两人面色皆是一变,赶紧走到了玉深的床榻前。

“主子,你怎么了?”福叔开口,眸带关心。

“福叔别说了,我先给主子看看再说,”见他们担忧,本来玉深打算忍痛解释两句的,但是听到汀兰的话对上一边夙黎不赞同的神色,立马闭了嘴。

一段静默的时间后,汀兰收回了手,看着玉深面色不好道:“主子,那一掌让你伤到了心肺,要是不好好调养怕是要落下病根。”

“那要修养多长时间?”夙黎上前一步,好看的眉眼笼着忧色。

“差不多半年吧!”

“半年?”玉深惊讶,置于这么长时间么?

“六皇子,你觉得是少了?”夙黎冷笑。

虽然夙黎说的话不好听,但是玉深也明白这人实在关心她,咳了咳,低着头闷闷道:“也不是,”就是太耽误时间了!这句话玉深可没敢说出去!

“是谁居然敢对主子下这般狠厉的毒手,真是可恨!”福叔眸色冷厉,浑身杀意顿起,只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主子,你身边的暗卫哪去了?”

“福叔,小白虎在长和殿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主子让他们在暗中去找小白虎了,”汀兰回答,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瓶子递到玉深的面前,大大的眼睛看着玉深,心疼道:“主子,这个药是汀兰之前刚配好的药丸,每日一颗,对主子你的伤有点帮助,只是主子你近段时间不宜活动过多。”

“本皇子知道了,”玉深拿过药丸到了一颗在手里,张嘴咽下,只是咽的太急,一下子就被呛住了,那颗药丸梗在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难受的紧,脸都有点憋红了,玉深觉得这药丸要是再不咽下去,她又得吐血了,胸口真的好痛!

尼玛,那人下手也是真狠!

“给,赶紧喝下去,”夙黎将一杯温热的清水递到玉深面前,看她难受的样子忍不住拍了拍玉深的背,试图让她顺口气。

水一过来玉深便抢了过去,咕噜咕噜几口下去喉咙才舒服了些,感觉到背部那一下又一下的轻柔触感,玉深身子微微一僵,脸色有点不自在,身体往旁边挪了挪,转移注意力道:“夙大人,你是不是找到小白虎了?”

夙黎感觉到玉深的动作,手一僵,皱眉,垂眸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掌上,眸子里快速浮现一丝懊恼,后退一步,抬眸看着玉深,面上又恢复了以往的云淡风轻,“找到了,目前没有危险,六皇子放心。”

“在哪里?”玉深着急。

“在文怡殿。”

“那里是什么地方?”玉深疑惑。

“主子,是七公主住的地方,”汀兰在一边开口。

“玉玦吟?”玉深惊讶,她倒是没想到在回来后的今天可以将父皇的子女见全了,当然,她一会要去那边将小白虎带回来,少不得见到玉玦吟,这个不得父皇喜爱的,年仅五岁的小女儿。

“六皇子,微臣去将小白虎带回来,你眼下便安心养伤吧,置于晚上的安排,便罢了。”

玉深摇头,目光坚决,“不用了,本皇子亲自去,置于原先的计划,”眼神坚定的看着夙黎,“明晚必须行动!”语气不容置疑。

“年纪不大,身体倒是挺能抗的,”夙黎眼神一冷,讽刺道。

玉深偏头,不打算理睬!

反正她计划好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再耽误下去的,趁着百姓这几天停工的时候她去木行山庄找人,安排好计划,回来后一两天就是要开工的,不然劳动力实在浪费太大!

何况夙黎这人就算去了文怡殿,依照小白虎怕他的性子,还不一定会跟他一起回来。

“可看到是谁下的手?”夙黎转了语调。

玉深眼眸一闪,冷笑道:“还能是谁,总不过那么几个胆子比天大的!”

“我看你今天的胆子也不小,老虎头上拔毛,抗的护国公这么惨不说,人家这么大的岁数了还被你当众数落威胁,最后你还敢让人家卖了自己的护国公府,生生将护国公气到吐血,”夙黎摇摇头,清绝的容颜上满是笑意和无奈,眸子深处却是复杂冷幽的厉害,“六皇子,怕是这世上就没有你玉深不敢做的事情了吧!”

“哪有那么肯定的事,”玉深也搞不清楚夙黎的真正态度,只能含糊着回答,“其实,本皇子的胆子也是可大可小的。”

夙黎冷嗤一声没有说话,今天这事也算是教训了!

看她以后还敢这么嚣张么!

今天真的是……幸好,只是受了点伤,人没事!

“福叔,可是六皇子被刺杀的事情有了消息?”两人静默半饷,谁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最后还是夙黎默默叹了一口气,问起了福叔来此的目的。

福叔看了玉深一眼,玉深转回头目光落在夙黎那张清绝的侧颜上,“你倒是神机妙算!”这话听不出是褒是贬,说话的口吻倒是阴阳怪气!

“有点!”清淡的两个字从水色的唇瓣吐出,凤眸却是不看玉深,显然有了赌气的成分。

玉深憋闷,清亮的眸子狠狠瞪了这人一眼,心里暗骂,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福叔,谁派来的,”玉深转了话题。

心里惊讶于主子和夙黎的相处方式,突然听到玉深这话,福叔瞬间严肃了神色,“回主子,那些人是南川国来的,不过到底是谁派来的,他们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的首领是一个叫病己的人,此人功法极高,而他们之前来东玉的目的一开始并不是主子,是要追杀南川六皇子的,只是失了他的消息后在后面追查的时候突然收到那个首领的信件,说是要给主子一个警告,便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那他们还有同伙么?”既然是警告她,想来不会派太多的人过来。

“回主子,有,不过昨晚属下派人去那个窝点打探过了,已经人去楼空。”

“病己,南川,六皇子,”玉深默念,‘六’,想到某事,突的眼眸一眯,抬眸看向一边的夙黎,“夙大人,你可是知道了什么?”

“六皇子这模样不是猜到了么,又何必问微臣,”态度不温不火。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六皇子去北郊皇庄那几天。”

“可真早,”玉深不满,这人既然知道了百里流瀛的身份,为什么不告诉她!

“六皇子不是说微臣神机妙算么,要是这件事微臣不比六皇子早些知晓,岂不是白担了这个名声。”

玉深黑脸,这人在斗嘴上怎么越来越不吃亏了,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邻近傍晚,罢了罢手,“行了,不和你斗嘴了,天色也不早了,本皇子要去文怡殿那边把小白虎带回来,夙大人你还是快些出宫吧,不然到时候宫门关了看你怎么办!”

“六皇子觉得微臣会出不了宫门?”

“不是,”玉深明白了夙黎坚决要跟去的意思,扯嘴一笑,不过到时候宫门关了这人轻功出去,说实话,比走路省事多了。

“那走吧,微臣不看见小白虎,心里也不放心,”说的冠冕堂皇,但是心里不放心什么,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因为不想遮掩的乘坐软轿,玉深又走不远,最后只得被福叔带着走偏僻处轻功而去,夙黎跟在身边,三人落在了文怡殿不远的地方,玉深落地后咬唇揉了揉胸口,脸色微白,突然听到身边夙黎的冷哼声,玉深揉胸的动作一僵。

差点忘了,她是个女子,揉胸实在是……有点自我尴尬!

虽然被人不知道她的身份吧!

“站好了,”眼前的小人微微缩着身子,手捂胸口眉角微皱显然是疼得厉害,知道玉深倔强,夙黎心里气闷的同时终是不忍心,抬手运功于手掌,将自己的内力传到玉深的背部,试图减轻她的痛楚。

发现夙黎的意图,玉深心里有点感动,身子听话的没有动弹。

福叔静静的等候在一边,心里感激于夙黎的举动,也有点明白主子为什么会不避讳他了。

用内力给别人治伤,是极为耗费心神的一件事,何况各人的内力修习不同,内力容易相撞,自能自己用内力治疗自己的伤,强自输出内力给别人的话两人之间都会存在很大的风险,而能给人用内力治伤的人在这世上也是少之又少,夙大人这般,怕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好了,以后不要在这么任性不把身体当一回事了,否则我下次绝对不会再给你用内力疗伤的,简直是白费我的内力,”很大一会,夙黎收了手,面色清淡,嘴上不忘毒舌。

“下次真不会在帮我了?”玉深感觉胸口不那么痛了,唇角带笑看着夙黎,走近一步靠近他,眼睛璀璨而闪亮,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那张好看的容颜。

见他冷漠以对,心里突然有点不喜欢,玉深微恼之下直接伸手去拽他的脸,下手一点都不留情,感觉到指尖软糯触感,看到夙黎微微变色的月色凤眸,心里欢喜,“说,下次还帮不帮我?”

“你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本皇子今天还就不松手了!”玉深无赖,小孩子的脾性上来,那娇俏邪气的样子看到夙黎的心一颤,隐隐还有加快的趋势。

“快说,到底帮不帮?”见夙黎半天不说话就看着她静静发呆,玉深突然也有点不自在了,轻咳一声已做掩护,面上强撑着样子不松手。

福叔在一边看到这‘怪异’的两人,嘴巴蠕动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踌躇半饷只得往后退了几步,让他们尽情发挥。

“不……不帮,”夙黎脸色爆红的将玉深的手拿开,自己又往后退了几步远离玉深的注视,语气慌乱道,胸口处扑通扑通的跳着,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眼眸迷茫闪烁的厉害。

玉深本来也有点不好意思,可是看到夙黎在一边喘着气,面色无辜有茫然,那点不好意思就散了不少。

那一身银袍着身的少年容色绝美,姿容风华,那轻眨的羽睫之下是慌乱无措的眼神,此时微曲着身子捂着胸口站在一边,那样子看起来似乎好欺负到了极点,这让玉深准备说些什么缓和气氛的心思又开始邪恶起来。

机会难得,今天要是不欺负个够,她绝对会后悔一辈子的,反正小白虎就在眼前不远处,既然夙黎都说了没事,她其实可以再耽误一点时间的。

小扣童,原谅姐姐啊!

“夙黎,你的脸这么红,是不是害羞啊?”玉深走到夙黎的身边将他的身子摆正过来,脸上笑意盈盈,眼睛里却是不怀好意,虽然他的脸红有她掐的成分在里面。

“你看我一个男子都不脸红,你又脸红什么?”玉深靠近夙黎,眼眸带笑。

“我没脸红,”夙黎偏头,眼睛不去看玉深,却是耳朵也红了。

“夙黎,你不乖哦,你居然还学会了明目张胆的说谎话,”用手揉了揉夙黎白嫩红润的耳垂,嗯,触感甚好。

“六皇子,你……”被玉深摸到耳垂,夙黎浑身像触电一样,说不清楚什么感觉,可又不敢用力的推开玉深,被玉深不乖两字说的他又臊的厉害,心里还慌乱的不行,最后只得强撑着一口气,板着脸道:“无礼!”

“哈哈哈哈……”玉深简直要笑疯了,夙黎这种小萌新的样子好可爱啊,一点都不像刚才的高冷如云端清华的样子,这反萌差,真是太得她的心了!

不过‘无礼,’两字,这人可真会说。

“咳咳咳……”乐极生悲,说的是什么,就是说玉深,笑的猛了,胸口便开始疼,疼的一张脸都变了颜色。

“主子,”福叔赶紧上前,面色担忧。

“让你笑话我,报应来得真是太快!”夙黎拿眼斜睨一下玉深,本来不想过来的,就怕再被玉深调戏,可是最后还是管不住脚,再次将手附在了玉深的背上。

脸颊一鼓一鼓的,还红润的不行。“玉深,你要是下次再敢调侃我,我就三天不出现在你的面前,让你看不见我……的脸!”

夙黎不忘威胁警告一下,此时心态平和下来,觉得方才自己的样子委实有点丢人,现在必须要挽回一些什么,想了半天知道玉深觊觎他的美色,便说出了这一番话。

第144章(近八千字)找到小白虎,玉玦吟,兄妹探病

“让你笑话我,报应来得真是太快!”夙黎拿眼斜睨一下玉深,本来不想过来的,就怕再被玉深调戏,可是最后还是管不住脚,再次将手附在了玉深的背上。

“玉深,你要是下次再敢调侃我,我就三天不出现在你的面前,让你看不见我,”夙黎不忘沉着脸威胁警告一下,此时心态平和下来,觉得方才自己的样子委实有点丢人,现在必须要挽回一些什么,想了半天知道玉深觊觎他的美色,便说出了这一番话。

玉深:“……”

这话真的很傲娇了!

看了夙黎眼睛乱看就是不看她的样子,玉深抽了抽嘴角,三天看不见这盛世美颜,玉深想了想,似乎……

她是可以接受的,但是这话她可不敢说。

见玉深没回应,将脸转过来,一副你怕不怕的样子,看的玉深又想要笑了,唇角止不住的上扬,却只能死死的咬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一时间只觉得憋笑的感觉比之胸口疼也差不了多少!

福叔在一边看着,冷峻的神色也因为夙黎这般的幼稚举动肩膀微微抽动着。

“听明白了?”夙黎又道。

“听明白了,”玉深尽量让自己正经点。

“嗯,”夙黎收了手,也不知道相不相信玉深的话,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宫殿牌匾,恢复了往日的淡然出尘,“走吧,不是还要去找小白虎么!”

“哦,走,走,”玉深小步跟在夙黎的后面向着文怡殿而去。

“小虎,快过来,过来给你肉吃,”一个小姑娘脆生生的声音,眼睛紧紧看着不远处被宫婢围起来走不了的小家伙,手里拿着生肉在引诱。

小白虎充耳不闻,琥珀色的眸子不善的盯着面前拦着它的几个宫女,尝试了几次都没有跑走,只得气恼的趴在原地,琥珀色的眸子有点不安,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庭院的入口方向,一动不动,任由身后的小姑娘怎么叫喊引诱都没有用。

玉玦吟喊了半天前面的小白虎都不动,心里有点恼,站起身,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委屈的不行,手里被宫女找来的生肉也被她丢到地上,占了灰尘,显然已经脏了。

“雨荷,雨秋,小白虎不理本公主,”小小的人儿没办法,只得向平时照顾她的雨荷雨秋求救,声音带着哭腔和气恼。

宫女雨荷站在玉玦吟的一边,看到她们的主子不开心,赶紧上前拿出袖中的手帕将玉玦吟眼里溢出的泪花擦拭干净,劝解道:“七公主,小白虎还小,现在它可能是累了,需要休息一会,我们先吃点东西再陪它玩好不好。”

这半天下来,雨荷也看出来这小白虎是个有脾性的,只能找借口劝说玉玦吟,她知道这小家伙是六皇子的,可是架不住七公主出去转悠时看到了,喜欢的紧,非要带回来,她便只能装作不知,拖延一段时间让七公主开心一会儿也好。

颜美人因为害了皇后娘娘的缘故,七公主自从生下来就被皇上有点不喜,虽然一应用品上没有亏待了,皇后娘娘也不存为难过,但是这底下的宫人谁看到不得暗地里嘀咕几句。

便是其他的皇子公主也和小主子不亲近,更被说宫外的那些世家小姐了,七公主的性子本来因为这些事本来就闷,又加上没有玩伴,更是少有开心时候,她和雨秋两个颜美人留下的身边人,少不得要多操心护着七公主。

玉玦吟看着小白虎想了一会,最后委屈着神色妥协,“好,不过本公主吃完东西一定会再陪着小白虎的。”

“好,那奴婢现在就让人去准备,”雨荷松了口气,赶紧给后面的宫人使了个眼色,刚要收回视线,眼角余光就看到院子门口站着的两个人,那紫衣银冠,身量偏小,似笑非笑看着她们的那人,应该就是六皇子无疑了。

“雨荷,他们是谁?”玉玦吟虽然小,但是感觉却不迟钝,此时看到院子门口的两人,眸子里满是惊艳,目光从玉深身上慢慢落在夙黎身上,只觉得这个银衣服的哥哥好看的过分了些。

雨荷和小白虎身边的雨秋对视一眼,带着宫女赶紧道:“参见六皇子,夙大人。”

小白虎是个机灵的,当看守着它的宫人松懈下来,即便视角看不见外面玉深的到来,还是迅速的跑了出去,惊得几个宫内宫女连连大叫。

跑出包围圈,视野清晰起来,看到玉深时,小白虎那琥珀色的眸子亮闪闪的,立即扑了过去,玉深蹲下身子接住这个可能委屈了的小家伙,心里后悔的不行,当时怎么就忘了它了!

小白虎在玉深怀里蹭着脑袋,嘴巴里发出细弱的呜呜声,像是在宣告玉深的不见踪影,整只虎幸好还不会说话,要不然一顿赤裸裸的控诉定是少不了的。

“你是……是六皇兄么?”玉玦吟怯生生,小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了雨荷的身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圆溜溜的眼睛黑黝黝的,闪闪烁烁,一身白色的漂亮裙衫穿在身上,声音软软的,轻轻的,带着几分惊慌和害怕。

玉深将小白虎抱起来,看到那个窥视的小脑袋,面上带笑,“是啊,怎么,不像么?”手里摸了摸小家伙的毛发,试图缓解它的不安。

“那……那这个漂亮的哥哥是谁啊?”玉玦吟手指着夙黎,眼巴巴的看着夙黎的那张脸,眼睛里亮光闪闪。

这人是天上的神仙么,他真的好漂亮好漂亮啊!

“他?”玉深笑了笑,转头看着夙黎,挑眉道:“喂,人家小姑娘问你呢?”

“七公主,微臣夙黎,”夙黎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声音浅淡。

“夙哥哥,你可以陪本公主玩么?”玉玦吟探出小小的身子,小手里抓着雨荷的裙衫,眼睛里满是期待和害怕。

“七公主,外臣没有传召不得入内院,还请七公主见谅,”垂眸,声音无波无澜。

“那本公主去和……”想了想,怯怯的看了一眼玉深,“去和皇后娘娘说一声,你就可以陪本公主玩了,怎么样?”

“微臣事物繁忙,还请七公主见谅,”夙黎直接拒绝。

“这样啊,”玉玦吟眼里浮上泪花,心里失望的厉害,“六皇兄,你可以将小白虎留下来陪我么?吟儿没有玩伴,”眼神可怜兮兮的看着玉深,触到玉深那瞬间幽沉下来的目光,吓得又躲到了雨荷的身子后面。

“六皇子,七公主……”不知道玉深是什么心思,但是主子已经被拒绝一次了,要是再被拒绝一次,雨荷有点不忍心,咽了咽口水请求道:“七公主性子不怎么活泼,平时也没有玩伴,能不能……”

“不能!”玉深拒绝,语气听不出喜怒,目光落在雨荷身后的只露出一片衣角的地方,“看七妹妹的年纪也该有伴读了,稍后本皇子和母后说说这件事,给七妹妹选几个好相处的世家小姐,七妹妹可以试着多和她们接触接触,这样也会多几个朋友。”

听到雨荷身后隐隐的抽泣声,玉深紧绷的神色缓了缓,心里微微有些不忍,又道:“要是七妹妹真的喜欢小宠,我这个做哥哥第一次见七妹妹也没有准备礼物,过段时间定给七妹妹找个漂亮的小宠作伴,小白虎虽然看着可爱,但是再大一些难免性子凶猛刚烈,爪子又利,实在不适合七妹妹这个女孩子养。”

“六皇兄,那吟儿可以……可以多去看看小白虎么?”玉玦吟红着眼眶侧着头,已露出一只眼睛,虽然小白虎不怎么理她,但是她真的很喜欢小白虎,也很喜欢像仙人一样的夙哥哥。

“可以,”玉深架不住小姑娘可怜兮兮的请求,心软答应,毕竟也是自己的妹妹,父皇的亲生女儿,虽然不能让小白虎留下来,但是陪她一时半会还是可以的。

“谢谢六皇兄,”玉玦吟许是接收到玉深的善意,又得到她的应许,便大着胆子站了出来,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夙黎,“夙哥哥,那吟儿以后也可以找你和六皇兄玩了。”

夙黎凤眸看了玉玦吟一眼,触到她那期待的眼神,没有说话,将目光落在了自从呆着玉深身上就一直扭着头不看众人的小白虎身子,眸子闪闪,对着玉深道:“天色不早了,微臣送六皇子回去吧!”

“嗯,”点了点头,玉深转眸,目光带着几分凉意,看着那些方才围着小白虎的宫女们身上,虽然心里有一点点不满,但是碍于玉玦吟也没有再说什么,交代道:“皇家的儿女生来便身份尊贵,好好照顾七公主,你们明白么?”

她虽然不是完全清楚玉玦吟的生活,但是不得父皇喜欢,性子又不活泼,在这个皇宫里总归还是有点不怎么如意的,颜美人害了母后,她心里也不会完全没有一点芥蒂,但也没必要为难一个小孩子。

“奴婢听明白了,”众人应声。

等到玉深和夙黎走后,雨秋心有颤颤的走到雨荷身边,“雨荷姐姐,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六皇子会发火呢?”

雨荷安抚性的拍了拍雨秋的手,“没事,别怕,”悄悄松了口气,尽管刚才她也是担心的。

“雨荷姐姐,我们七公主这算不算得了六皇子的庇护?”雨秋问。

雨荷看了雨秋一眼,抿了抿唇,垂眸看到同样望着她的玉玦吟,蹲下身子,笑道:“奴婢恭喜主子以后有玩伴了。”

三人回了沉香殿,夙黎见玉深没有什么大问题,便出了宫,玉深则是在夙黎离开之后强硬的带着小白虎和福叔到了长和殿,玉玦然也才刚刚喝了点粥,看到玉深和小白虎之后终于放了心。

明白玉深的来意,放下手中的碗,吩咐三安和三宁出去外门守着。

玉深等到房间没人立即带着玉玦然和小白虎进了空间,忍着胸口的疼痛给玉玦然泡好腿,又颇费了一番功夫才瞒过了玉翁,等玉翁带着变成人形的小扣童回了房间,玉深借口有事去了灵泉,等到第二天天微亮的时候才带着一人一虎出来。

在玉玦然这里用了早膳,两人心里因为担心皇后的事情之后便早早的去了鸣凤宫,经过了昨天的灵泉修养,玉深觉得自己的伤好了不少,便是偶尔有一些大动作胸口都不会那么痛了,心里估摸着再泡上十天半个月身上的伤便会全好,实在用不了汀兰嘴里的半年。

因为昨天鸣凤殿的宫人大都被玉深下令打了板子的缘故,能用的人不多,云芝云芽也不再身边,玉深从一个小宫女口中得知母后醒了,便让那个小宫女进去寝殿通报一声,得了应允后便和玉玦然一起走了进去。

“母后,”玉深推着玉玦然的轮椅进了房间,入眼便看到云犹歌虚弱的坐靠着,脸色虽然还微微泛着白,精神却是好了不少。

玉深之前就趁着来鸣凤殿的机会将鸣凤殿里的井水注入了灵泉水,眼下玉嵘君正坐在床榻边用灵泉水熬出来的粥水亲自喂给云皇后,连玉深和玉玦然进来都没有投过来一分视线。

玉深和玉玦然见此,两人都有些好笑,父皇是不是也太忽视他们了!

“然儿,深儿,过来吧,”云犹歌见两个孩子就站在那里眼巴巴的看着她和皇帝,面上泛红,美眸瞪了玉嵘君一眼,侧过脸没有吃那一勺子的粥。

“母后,”玉深推着玉玦然笑着上前,“感觉怎么样了,好点了没有?”

“你推着然儿的时候慢点,冒冒失失的像什么样子,”云皇后责怪道,将面前的碗推远一点,看到玉玦然明显好了许多的面色,关心道:“然儿,这几天可脸色好了不少,太医找到好的办法了?”

“母后,是六弟的功劳,”玉玦然俊朗的眉目清颜了许多,面色也有了几分红润,越发的君子如玉如兰,突然收到一边皇帝瞪视的视线,故意不去看他,面上温和道,心里却在想他和六弟估计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了父皇和母后。

这个话题倒是吸引了玉嵘君的兴趣,目光看着玉深,眸带询问,便是云皇后也很好奇玉深是怎么做到的。

玉深咳了咳,让寝殿的人都下去,等全部出了外面,方公公识相的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看了父皇母后一眼,因为是好东西,这些又是她的家人,玉深也没打算隐瞒太多。

“其实,这也是爷爷给儿臣的一些灵泉水,灵泉水对疗伤养生解毒什么的有些效果,所以儿臣乘着你们不注意的时候将鸣凤殿和长和殿里的水井那里放了些灵泉水,没病的时候多喝一点对身体也挺好的。”

“那对你母后的伤呢?”玉嵘君听到这种好东西,还是老神仙的,当即眼睛亮了亮,立即想到了自己妻子的伤情,让玉深欣慰不已的同时也羡慕感慨。

父皇这个人,比起坐皇帝,其实他更适合做一个“贤良淑德”的丈夫。

纵观历史潮流,皇帝能做到她父皇这个份上,着实罕见!

“也可以,”玉深点头,上前走到云犹歌的身边,“母后,一会我留一些灵泉水下来,母后下次换药的时候可以用灵泉水擦拭额头,效果应该会更好。”

转眸看向玉嵘君,笑道:“父皇,你要是想用灵泉水就来母后这里用膳吧,儿臣知道你事物劳累,灵泉水多喝一点对你的身体也好,但是深儿也不愿意便宜了别人,所以父皇就多跑跑吧。”

轻眨眉眼,清亮的眸子看着玉玦然和自己的父皇,“不过父皇放心,稍后深儿给你和皇兄一罐子纯正的灵泉水,让你们急救!”

“好,我们知道了,”云皇后怜爱的拍了拍玉深的手,绝美的容颜欢喜的同时也挂上了担忧,不忘交代,“不过这件事你可不要再泄露出去了,母后怕你被别有用心之人给惦记上。”

“深儿知道了,我又不傻,”玉深嘀咕。

“朕看你是傻透顶了!”说到这件事玉嵘君就有点生气,不由黑着脸斥道。

听到这口气,玉深就猜到父皇生气可能是昨天她惹怒护国公的事,悄悄看了玉玦然一眼,两人都有点担心,毕竟昨天玉深做的虽然不是万分的过火,但着实过分了些。

垮了神色,玉深拉长声音撒娇,“父皇!”

玉嵘君的身子抖了抖,儒雅的俊脸因为玉深这一声‘父皇’缓和了许多,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深儿,护国公不是好惹的,父皇是真怕你……”有什么闪失。

“父皇,难道你就不痛快么,护国公嚣张了这么些年,就差没在朝堂呼风唤雨了,昨天那气的吐血的模样,着实大块人心,”玉深现在想起来都心里痛快的不行,这个念头一落下,脑袋就挨了重重的一下子!

“父皇?”玉深揉着额头,委屈巴巴得看着玉嵘君,好吧,她承认自己昨天是惹恼了护国公,但是她后来不是得到教训了么!

不过要是可以从来一次,她还会这么做!

“还委屈上了,你知道你这么做会让护国公恨毒了你,居然还胆子大的让护国公将人家的宅子买了给你母后抵金子,”说到这里玉嵘君都要气笑了,他这个女儿,真的他所有儿女里胆子最大最肥的!

不过也不否认,除了得罪狠了护国公,其他的事情她处理的让他很满意,置于被撞死的李清莲,在玉嵘君眼里,敢害他的妻子,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但是那死法被玉深一石二鸟,威慑众人挑拨离间,于李清莲也算是全了皇家的一个忠义!

“谁叫他推三阻四的,不是没钱么,这不,儿臣给他想办法,”玉深不福气,“母后,到时候护国公送来了东西,银钱你自己留着,食材的话你就是吃不完也可以赏赐给那些忠义的臣子家,总之不能便宜了别人!”

要是可以的话再给那老家伙也赏赐一个最次的老人参,最好气死他!

尽管玉深心里还是肉疼的那一颗老人参的!

“你啊,就会让你父皇担心,”知道自己的话玉深听不进去,云犹歌便不多说了,心里计算着让玉嵘君给玉深多一些暗卫好保护她。

“母后,你别说深儿啊,二皇兄不也是让你们担心着的么,”玉深受念叨的时候也不忘拉上个垫背的,转回头得意的看着玉玦然,唇角上扬,一副看你怎么办的架势。

玉玦然好笑的摇摇头,对着两人道:“父皇,母后,然儿的身子已经慢慢在变好了,置于六弟的事,”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护国公是臣子,即便权势再大也改变不了他的身份,君君臣臣,六弟只要找到了他的错处,不管六弟明面上做了什么,他就该受着,忍着,正大光明的处置回去,要是护国公不接受,除非他想要反,置于那些暗地里的事,依照六弟的本事,应付他应该不难,”目光清亮,锐芒浮现。

“父皇,其实有些事情直来直去的处理,比起管弯抹角的效果要好很多,也更让人拒绝不了!”

闻言,玉嵘君眯了眯沉幽的利眸,似是在思考,只是那手里端着碗的模样将他的威严生生打了几分折扣。

半饷将目光落在玉深和玉玦然的身上,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说了个风牛羊不相及的问题,“深儿,然儿的腿会痊愈么?”

玉深抿了抿唇,目光坚定,“父皇,儿臣一定会找到那个叫唐三寻的神医,一定会让他给皇兄治好腿的!”

玉嵘君点了点头,也不清楚听进去了没有,目光看向虚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玉玦然坐在轮椅上,垂眸看着睡熟了的小白虎,心里是满满的感动,站起来,他想了五年了,可是真的可以么?

坚定了目光,六弟说可以,那他就一定会站起来的。

“母后,儿臣昨天因为小白虎的事情去了文怡殿,”玉深想了想,提到了这件事。

云犹歌眸色一动,美眸落在玉深身上,“怎么了?可是吟儿出了什么事?”

虽然她从不曾为难过那个孩子,但是那个孩子因为宫里的传言对她也不亲近,甚少来她这里,之前她还想着多照顾照顾这个没娘的孩子,可是那孩子每次看她的眼神很复杂,还时常躲着她,久而久之她的心思便淡了,只让人不要亏待了她去。

“你提吟儿做什么?”玉嵘君有些不愉,他至今都没有忘记,要是当时颜美人得逞了,他和歌儿要阴阳相隔了,这件事到现在他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本来就厌恶那个女人,还不廉耻的趁他酒后爬床,害的歌儿伤心,就连生下来的女儿都和她长得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让他每次看见都堵心的厉害!

玉玦然摸着小白虎的指尖一顿,心里明白这个小家伙昨天可能是被七妹妹带走了,目光看着玉深,准备听听她的说法。

要说这个七妹妹,他每年顶多就见几次面,每次她都是躲在她的婢女后面小心翼翼的看着众人,怯生生的样子让他的记忆尤为深刻,可能是自己遭遇的原因,他对这个不亲近的妹妹倒是有几分怜惜,后来知道她过的还不错,就是性子胆小沉闷了点,他倒也放了心,没再过多的关注。

听玉嵘居对七妹妹的称呼,玉深就知道这件事她没有做错。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就算是不喜欢也打不断血缘关系,虽说皇家无情,但是她这个父皇却不是个无情的,尽管再不喜颜美人,尽管对七妹妹的态度在表现上冷淡了些,但还是有着属于一个父亲的关心,何况这件事也过去几年了,和七皇妹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母后,七妹妹也到了启蒙的年纪,身边除了宫女也没有其他的玩伴,性子难免胆小沉闷了些,深儿想是不是给七妹妹在世家小姐里找几个年龄相近的伴读,七妹妹有了朋友,说不得也可以开朗活泼几分。”

“倒是可以,母后过几天选几个进宫,到时候最后人选就让吟儿自己定吧,”云犹歌知道玉玦吟对她不亲近有防备的原因,所以在她的事情上尽量不插手太多,眼睛看想玉嵘君,“皇上,你觉得怎么样?”

这件事她本来也是想着等再过一段时间东玉稍微安定下来再提及的,眼下女儿说了出来,那早点也没有关系。

“歌儿,你是这后宫之主,这些事情你决定就好,”心里明白妻子怕自己做得不好,玉嵘君心疼云皇后为了他委屈自己,这件事情上还得小心翼翼的,不由又后悔起了当时自己的糊涂。

不想气氛凝固,玉嵘君目光一移看到了玉玦然腿上呼呼大睡的小白虎,笑道:“这个小白虎倒是睡得安稳。”

说起来这还是玉嵘君第一次近距离的看着小家伙,脸上不自觉带了几分兴趣,伸出手去摸了摸小家伙的皮毛,触手软软滑滑的,笑道:“这身皮毛倒是不错,比起那些狐裘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玉嵘君这话说的没什么意思,可以这小白虎却机灵的一下子醒了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琥珀色的眸子瞪视着玉嵘君,白色的虎须颤颤的,样子颇有点不满的架势。

对上玉嵘君怔楞的眼神,一人一虎对视了片刻,暮的,小白虎立马扭开了虎头,身子转了转,只留个玉嵘君一个老虎屁股。

“呵呵……”云皇后被这个小家伙可爱到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只是这一笑突然感觉到脑袋有些眩晕,不由抚了抚额头。

“母后你怎么了呢?”三人担心道。

“没事,就是有点晕了一下,你们也不要大惊小怪的,”云犹歌眨着美眸,绝美的容颜带着无奈的轻笑,那样子看到一边的玉深直愣愣的,果然,美人病弱的样子也是别有一番风采。

“好了,时间不早了,深儿,然儿,你们回去休息吧,”玉嵘君直接下了逐客令。

玉深和玉玦然闻言,不约而同的往窗户边看了看,嗯,外面天色大亮,艳阳高升,抽了抽嘴角,两人互看一起,知道被嫌弃了,默默离开了寝殿。

不过离开前玉深好几次偷看了自己的父皇一眼,想着父皇是不是不打算问问皇庄钟离瀛的事,她可不认为钟离瀛在皇庄养伤的事情父皇不知道,说不得昨晚得了福叔送去的刺客消息,已经知道了钟离瀛的真实身份。

或者……父皇比她想到的时间还要早的知道钟离瀛的身份!

“还不赶紧走,”玉嵘君察觉到玉深慢吞吞的样子,转过头脸一板,“怎么,还打算在这里烦你母后不成?”

玉深抽了抽嘴角,扭回了头,父皇,其实你可以对儿臣友善一点的!

也罢,既然父皇你不过问,儿臣就自己来了!

第145章

这边气氛因为玉深和玉玦然的离开安静下来,夫妻两人含情脉脉。

万秋殿那边却是吵闹了一晚上,自从受辱回来,明贵妃这一晚上就不知道气的砸了多少好东西,宫人们站在外面寒蝉若噤了一晚上,谁都不敢去当那个炮灰,更不敢上去劝说什么,生怕怒火波及到自己身上。

最后还是采衣看不下去了,生怕万贵妃气出个好歹来,便依照明贵妃去鸣凤殿之前的吩咐又去了一趟东宫将太子请了过来,想了想,反正顺路,还顺带着将玉玦萝也带了过来,等到兄妹两人进去,明贵妃寝殿里的声音果然消了下去。

“母妃,你这是做什么?”玉玦怀进来看到地上一地的瓷器碎片,皱着眉道。

身边的玉玦萝也默默看了凌乱不堪的房间一眼,低着头没有说话,她的衣衫还是昨天的那身,显然回去后连衣服头饰都没有换,脸色还带着微微的惨白,目光有些涣散,根本没有从玉深杀人的情景里回过意识,衣袖中时不时颤抖的指尖显示了她到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

“怀儿,你来了,”明贵妃将手里的瓷器放下,快步走到玉玦怀的身边,眼眶微红,手指颤颤的摸上玉玦怀的脸,哭诉道:“怀儿,你找到老神仙了没有?”

想她威风了几十年,今天居然被一个小孩子威慑住了,说出去谁信!

她也是实在没有想到那个小贱种的手段居然这么狠厉,这么嚣张,便是连护国公都不放在眼里,那般胆大包天的话都敢往外说。

“母妃,孩儿还没有找到,”说到这件事,玉玦怀的脸色灰败下来。

闻言明贵妃顿时有些慌了。

“那怎么办?这个小贱种这么不把你我母子放在眼里,就是身后还有了老神仙的支撑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眼下便是如此,等到这小贱种长大了,到时候她要是得了这个皇位……不行,这个皇位是怀儿你的,谁都不能抢走,”明贵妃使劲的摇着头,语气狠觉!

昨日梳妆好的发饰在鸣凤殿那里折腾的本来就散了,眼下头上更是一个饰品都没有,发丝垂落在后背,加上身上的衣服凌乱不齐,看起来颇有点疯癫的模样,显然是被这个想法刺激惨了!

“母后,孩儿问你一件事,”尽管自己的心情也糟糕到了极点,但是眼前这人毕竟是自己的母妃,虽然样子狼狈了些,性子也暴躁,但是关心他的心是假不了的。

知道现在的明贵妃很不安,玉玦怀便使了个颜色让身后的玉玦萝同他将明贵妃一起扶到了床榻上,试图让她平和一些。

“什么事?”明贵妃问。

“母妃,皇后娘娘受伤的事,是不是你的手笔?”泡好两杯茶分别递到自己的母妃和妹妹面前。

明贵妃气了一晚上,此时手里有了温热,心里稍稍安缓了一些,听到儿子如此问,眼神浮现几抹狠厉之色,神色狰狞,“是本妃让采环做的,怎么了?只可惜没有摔死那贱人,”明贵妃愤恨。

听到此,玉玦怀沉闷的叹了一口气,要不是昨天有美人送来,他耽误了过来的时辰,想着过两天再和母妃说祖父交代的事,要是他不管天色昨晚依旧过来,想来也不会发生今天这般难堪的场面。

只是这世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

“母妃,那个玉珠子是怎么回事?”

小芸那个婢女死了便死了,他不关心,但是李清莲是二品诰命夫人,是户部尚书方复的发妻,和护国公府也有点关系,怎么会牵扯到这个事情上。

说起玉珠子,明贵妃也后悔,当时她就是看到了李清莲这身搭配不错,玉珠子珠圆玉润的甚是喜人,就让采环找借口去要了一个,想着回去叫人按着这个给她多找一些过来,配在她这身牡丹金线宫装上一定会更加的耀眼夺目,并狠狠的碾压皇后。

可是后来那些妇人来了之后就一直在夸赞那个小贱种怎么怎么能干,怎么怎么聪慧,将来定是不凡,那风头都要盖过了她的太子,她怎么能忍受,当下便安排了她安插在鸣凤殿的小芸找机会让皇后受点教训,省得她得意。

只是后来在下台阶的时候小芸还没有行动,她恼怒的不行,就将之前手里的玉珠子顺手给了采环,让她……

“母妃,你说话啊?”见明贵妃在发呆,玉玦怀本来就压着怒火,眼下就有点急了,口气也不怎么好。

“人都死了,说这些还有用么!”明贵妃冷冷道,一张脸并不怎好看,加上脂粉被眼泪冲刷的乱七八糟,早已经没有了美感可言。

“母妃,你以后不要再找六弟和皇后的麻烦了,”玉玦怀心里再气也不能真的责怪明贵妃,只得道,见明贵妃平静下来的面色隐隐有发怒的趋势,赶紧解释。

“母妃,这是祖父和伯祖父的意思,六弟有老神仙的庇佑,要是死在我们的手上到时候被查出来,那后果……”看到明贵妃不以为然的表情,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母妃可听到了北蛮皇宫被毁的消息,”提出这件事作为例子,总该让她放在心上吧!

果然,明贵妃面色一变,眸子里闪现几分惊恐,见自己的母妃知道害怕了,玉玦怀接着道:“母妃,我们不能小瞧了老神仙的本事,所以六弟的性命,绝不能落在我们手里,你明白么?”

转眸,不忘警告这个没脑子的妹妹,“萝儿,还有你,以后给本宫收敛着点脾性,不可再莽撞行事,知道么?”

玉玦萝指尖捂着胸口,眼神颤颤的看了玉玦怀一眼,咽了咽口水,“皇兄放心,萝儿知道了。”

其实不用太子皇兄自己说,以后她看到她这个六皇弟都会绕远一点,这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尤其是最后面色阴沉的将匕首压在地面时的样子,到现在还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里,弄得她一晚上都不敢闭上眼睛。

“怀儿,难道就让那个小贱种继续嚣张下去?”明贵妃想到这种可能心里就堵得慌,牙关死死咬着。

想到玉深最后对自己的警告,还有那‘皇帝的新装’,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看那小贱种的表情她就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是啊,皇兄,难道就没有人能收拾得了她?”玉玦萝虽然怕了玉深,但是她也见不得玉深好,尤其是玉深当着众人的面训斥她,让她一国公主的脸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甚至以后还会被那些贵妇在背地里笑话,她就恨的不行。

“放心,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祖父说了,这个天下正因为她玉深是老神仙的徒弟,所以也注定了杀她的人会络绎不绝,三国的君主绝对不会容许一个危极他们家国的隐患存在,我们只需要静静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便好,实在没必要费过多的心力,”玉玦怀冷笑。

“可是这个小贱种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到时候她的声望……”明贵妃最看不得玉深压在她太子的头上,尽管到时候玉深死了,她心里也堵得慌。

听到此,玉玦怀唇角弯了弯,鹰眸里闪现一抹算计之色,之前祖父都给他分析彻底了,所以他并不担心玉深的作为,甚至还恨不得她多做点实事,把东玉彻底整顿好了。

这样的话,到时候他接手东玉的时候才会是一个盛世安泰的国家,他可不想要东玉这般残破不堪的样子,让谁都可以来踩一脚,分一杯羹,要是这样的话到时候他登基后还不得累死,便是和美人玩乐的时候都没有了,还得天天被朝臣追在后面烦!

“母妃放心,等六弟到时候驾鹤西去,她留下的那些东西不都是我们的,置于声望什么的,一个死人,她的声望还不是儿子说了算?”面色森严了几分,语气沉沉。

“置于现在她嚣张狂妄,就当死前的提前欢乐了,我们置于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听玉玦怀解释了这么多,明贵妃心头的火气终是散了,拉着玉玦怀的手激动道:“怀儿你说的对,不过等到那个小贱种死了,你登基之后,记得将那个贱人交给你母妃,”说到云皇后,明贵妃的脸色立马狠毒阴沉起来。

“母妃一定让那个贱人知道抢了皇上和本妃皇后之位的后果!”

“母妃放心,不过一个云皇后而已,到时候孩儿一定交给母妃,随意母妃如何处置,”玉玦怀拍了拍明贵妃的肩膀算是安抚。

一个云皇后,他知道自己的母妃恨毒了她,虽然到时候说不得弄死云皇后有点困难,不过他都成了这东玉的君主,那些人怎么个死法还不是他说了算!

做儿子的,既然母妃想要,他自然会成全母妃的愿望。

“皇兄,还有玉深,等到时候她死了,一定将她抛尸荒野,叫她死了也魂无所依,”叫她训斥她,玉玦萝恨恨的不忘补充。

“好,都依你们,”玉玦萝这话算是说到玉玦怀的心坎上了,脸上终于是染了上几分笑意,“好了,母妃你累了一晚上,也去休息一下,眼下快要上早朝了,儿子还有事要处理,就不陪母妃你了。”

“去吧,对了萝儿,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眼底都有青灰了,”明贵妃不忘交代,揉了揉额头,别说她还真的有点累了,都是那个小贱种,让她气了一晚上。

“母妃放心,萝儿回去会好好休息的,”玉玦萝说完这句话站起身告辞,和玉玦怀一起出了寝殿。

寝殿外,玉深拉着玉玦怀小心翼翼试探道:“皇兄,那骑马的事……”玉玦萝虽然没有办好事情,但是这骑马的事她还惦记着,眼巴巴的看着玉玦怀,就怕他不同意。

“先等几天吧,你好好修养,之后本宫会让人教你的。”

“谢谢皇兄,”玉玦萝欢喜,手又摸上了胸口的位置,指尖下是一块硬邦邦的玉佩,心里情意绵绵,等她学会了骑马,是不是也可以像他一样威风凛凛,想去哪里都可以了。

没注意玉玦萝的小心思,等到玉玦萝欢喜的先一步离开后,玉玦怀站在门口看到站在一边脸上还微肿着的采环,嘱咐道:“以后不可再莽撞行事,听明白了么?”

“是,奴婢听明白了,太子殿下放心,”采环委屈应声,眼里泪花闪动,微微抬眼看了太子的俊颜一眼,眼里满是爱慕的情意。

见此,玉玦怀稍微好了一点的心情因为自己的无限魅力又好了几分。

缓了声音,“采衣,好好照顾母妃,有什么事情来找本宫。”

“是,”低声应下,对于采环的哭泣只当做看不见,只是采环却因为太子对采衣的好态度对采衣心生了不满。

等到玉玦怀走后,采环再次站到了自己的位置,对于采衣吩咐人进去寝殿里收拾碎瓷器也不想理会,她的脸被玉深打的到现在还疼着,野没心情去做别的事,既然贵妃娘娘睡着了,采衣喜欢多做一点她拦着做什么,偷一会闲还乐得自在呢!

“撕~”脸上动作一大,采环不由的再次捂住了被玉深打得过地方,痛的同时再心里将玉深咒骂了千百遍!

紧了紧拳头,她采环可不要一辈子当谁都可以来踩上一脚的人!

她一定会成贵人的,一定会的!

出了鸣凤殿,玉深和玉玦然分开后便带着睡着了的小白虎回了沉香殿,刚踏入殿门,就看到福叔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模样怪异。

“福叔,怎么了?”院子里有不少忙活的宫人,玉深和福叔便走进了她自己的寝殿,将小白虎放到床榻上回到桌子边坐下来,严肃的问道,脸色因为有点奔波的缘故微微泛白,样子不是很精神。

“主子,护国公府二房的嫡子昨晚失踪了!”

玉深神色一怔,反应过来想到有人破坏了她的计划就要黑脸,可是想到什么方才福叔的表情,皱眉道:“可是夙大人送来了什么消息?”应该不是她猜的那样吧?玉深心里暗道。

福叔压低声音,“主子,夙大人让人传了口信过来,说主子想要的人他给抓过来了,钱财的事情主子可以想想要多少,不过夙大人说为了防止护国公府因为这件事赖账或拖延于皇后娘娘,还是等护国公让人将银钱送到了皇宫之后再要为好。”

听了这事,玉深对于夙黎这种洞察人心的本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眼下人都已经抓了,而那个美胖子的失踪以护国公府的势力绝对会大张旗鼓的找人,也不知道夙黎这家伙能不能把人藏好了。

本来她还想着今晚抓到人之后就丢进空间的,那样就是护国公府将这天下翻过来也找不到,不想夙黎倒是提前动手了。

“福叔,告诉夙大人,没有三百万两黄金,人是绝对不会交出去的,”顿了顿,玉深抿抿唇有些为难。

“置于那些得到的银钱,你告诉他本皇子有大用,是要拿走两百万两黄金的,剩下的全部给他,就当是辛劳费了,”虽然玉深觉得这笔钱要是真的要了来的话,委实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毕竟这件事她除了事先的想法,后面的事情还都是夙黎他自己做的。

“主子,会不会太多了点?”福叔担心护国公府会舍弃柳知松这个人,毕竟数量太大。

“太多?”玉深冷笑,本来她想着一百万两黄金便算了,可是……

第146章

“主子,会不会太多了点?”福叔担心护国公府会舍弃柳知松这个人,毕竟数量太大。

“太多?”玉深冷笑,本来她想着一百万两黄金便算了,可是……

眸子一沉,眼下这三百万两她觉得还少了!

“福叔,你不用担心,这三百万两黄金,他们便是不想出,也得出!”

“主子可是想到了办法?”福叔眼眸一亮。

“即便护国公府放弃了,可是柳知松那个皇商父亲对于这唯一的独苗可不会不管,还有,到时候记得把赎金传遍大街小巷,护国公府就是碍于名声也不会不管。”

“属下知道了,主子放心,”知道玉深有计划,福叔禀报完便走了出去,这个时候汀兰正好端着熬好的药汁进来,将药碗放在玉深的面前,眨着大眼睛道:“主子,温度刚刚好,你可以喝药了。”

“不是有药丸么?”玉深鼻尖处弥漫着苦苦的味道,虽然不怕喝药,但是明明可以不喝的苦东西她自然不会去碰,何况她受伤的消息也不想别人知道。

“主子,这药是康养身体的,主子不是想要早点好么,汀兰就想了这个药方,好起来的速度会快一些,”汀兰小心的将药碗端在玉深的面前。

皱了皱鼻子,玉深微微偏头,但是对上汀兰期待的眼神,也知道这熬药也定是费了不少的时间,心里微微一叹,玉深端起药碗憋着气几口将苦涩的药汁喝光。

“好了,”放下药碗赶紧给自己到了几杯茶水,去了嘴巴里的苦涩味道,玉深不忘交代道:“汀兰,以后不用熬药了,你主子我有爷爷留下的治伤神药,又有你给的药丸,两者结合起来好的速度会更快一些,这些药汁实在是苦。”

“那好,汀兰以后就不熬药了,”知道主子有神药,汀兰便也放了心,置于什么神药,她也守着自己的本分没有去问。

玉深见汀兰这小妮子这般的懂事,心里更加喜欢了几分,突然想到什么,身子靠近汀兰,悄悄道:“汀兰,你有没有一种就是让人头发慢慢脱落,最后全部掉光的药?”

汀兰想了想,“主子,现在手里没有,不过汀兰可以配出来。”

眼睛亮了亮,“那让人对丝绸过敏的药呢?”

“过敏?”

见汀兰不明白,玉深想了想,尽量解释通俗一些,“就是可以让人穿不了太好的衣服的药,一穿上质量过好的锦缎,身子就有出现红色的小痘痘,或是全身都痒的不行之类的药。”

“主子是想要用在明贵妃身上?”汀兰眼睛一转便明白了玉深的心思。

“聪明,不过你如何猜到是明贵妃要倒霉了?”

汀兰得了夸奖,不好意思的笑笑,“昨天明贵妃穿的实在是太想让人打劫了,汀兰想着依照主子爱财的性子……”偷偷看了玉深一眼,怕自己说错话惹得玉深生气。

点了点汀兰的小脑袋,玉深好笑道:“你这个小妮子倒是摸清你主子我的脾性了!”

“既然知道了你主子我心疼银子,快说,能不能弄出那些药?”

汀兰点点头,“可以,不够需要两天的时间。”

两天啊,觉得还是有点久了,不过也只能这样,“两天就两天吧,等到时候弄出来汀兰你将这药交给……”玉深想了一圈可用的人选,明天去木行山庄福叔是要带走的,汀兰没有武功,青宇她想着让他去粮仓那里守着,不然她总不放心,剩下的青梧和暗二……

暗二,还是负责苏子郊吧,这几天苏子郊就要入学了,要是身边没个照应的人,没入了学堂,她也难以安心。

“汀兰,你一会出宫一趟,将青梧带回来守着沉香殿,到时候药弄好了直接交给青梧,立马给明贵妃用上,”原谅她的小心眼,她真的是一刻都不想明贵妃再穿戴那般奢侈的金银玉器和绫罗绸缎了,想想都闹心!

“还有,顺便告诉钟离瀛让他明天上午到繁京外的十里长亭那里等本皇子,本皇子会在那里和他会和。”

“主子,你要离开繁京?”汀兰惊讶,担心玉深的伤想要让玉深带着她,可是方才玉深话里的意思已经告诉她让她在沉香殿制药,显然是没希望出去了!

“嗯,放心,本皇子会照顾好自己的,”玉深看着汀兰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面的担心,保证道,心里架不住汀兰的可爱样子,玉深伸出手捏了捏汀兰肉嘟嘟的小脸,笑道:“嗯,肉肉的,也不知道这小模样演起戏来会不会有违和感?”

“主子,”汀兰跺脚,合着主子还真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不是开完笑啊!

她还以为……看来有时间她真得按照主子说的,多看看那些人的表演,争取主子需要的时候不丢脸。

“好了,本皇子不笑话你了,下去吧,本皇子现在需要去休息休息,”玉深说完这话,汀兰拿起桌子上的药碗走了出去,将寝殿的门关严实,玉深则是等听不到动静后带着小白虎进了空间。

时间有限,能多泡一会就多好一点,不然她真怕自己经不起路途的跌跛。

“主子,”书房的门被打开,南刻走了进来。

书案后的夙黎放下手中的书本,暖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给他白玉一般的容颜添了几抹光辉,“人醒了?”

“是,正在闹腾着要我们放了他。”

“嗯,要是再吵的话就灌点蒙汗药下去,行事小心一点,不要让府里护国公府的人发现了,”目光不曾移开一分,指尖翻过书页,吩咐道。

“是,”南刻应声正准备出去,南斗同一时间走了进来,抱拳道:“主子,六皇子身边的福叔来了。”

挑了挑眉,目光从树上移开,面上挂上一抹淡笑,姿容风华,“将人请进来吧!”

等到福叔进了书房,暗卫的习惯,没有刻意打量夙黎房间的装饰,直接将玉深带的话说了清楚,等夙黎面色带笑的听完,回复道:“福叔,告诉六皇子,那些金子我就谢过她的美意了,人我也一定会看守好的。”

“劳烦夙大人了,”福叔客气道。

“不劳烦,我只希望眼下依照六皇子的身体可以安分一点就好。”

福叔僵了僵神色,想到了之前主子提及的木行山庄的事。

他深深觉得,即便主子受了伤,安分这个词也和她挂不上边……

“主子,我们要这些金子做什么?”等福叔离开后,南斗不解道。

话说他们主子身后的势力资财都比一个国家富有了,而且之前见主子的模样,似乎是打算全部将金子给六皇子的意思,眼下又要这些这些金子做什么。

夙黎笑了笑没说话,凤眸里流光划过,指尖从新拿起了书案上的书本翻看起来,南斗在一边讨了个无趣,摸了摸鼻子只得退了出去。

目光透过打开的窗户看向院子的小景,夙黎唇角弧度上扬,就应该让财迷的人自动割点血,省得总是捉弄他!

翌日,天色一亮,玉深着汀兰和青梧去母后那边说了她要出宫,借口皇庄那边的琐事,顺便让两人将她准备好的灵泉水给父皇母后带过去,当然也没少了玉玦然这个皇兄要养伤用的。

等两人离开后,玉深收拾好包裹便和福叔一起离开了皇宫,等云皇后收到消息时,玉深已然快出了皇城。

御书房。

“皇上,这是六皇子让青梧姑娘送过来,”方公公走到御前,手里的托盘上捧着个无甚特色的大瓷瓶,玉嵘君闻言放下御笔,目光落在那瓷瓶上,心里已然知道了是何物,面上一笑,“拿上来吧!”

将瓷瓶子打开,看了看里面的灵泉水,清澈透明,和井水根本无甚差别,又将塞子合上,吩咐方公公去暗格放好,方公公犹豫了一下,回来看着面带喜色的皇帝,道:“皇上,青梧姑娘说六皇子收拾包裹离开了皇宫。”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走的这般匆忙,方公公在心里猜想着。

玉嵘君一怔,然后心里了然,“朕知道了,深儿出去便出去吧。”

提起御笔,翻开一本折子,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当即气的把折子丢在了地上,怒骂道:“简直混账!”

“这护国公,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要求朕让护国公世子带着城外的虎卫营进皇城各处找人,真以为成了虎卫营的头领,那虎卫营就成了你私家的不成!”

“皇上息怒,小心气坏了身子,”方公公赶紧上前安慰。

护国公府的二房嫡子柳知松不见了,这事从昨天开始就闹得沸沸扬扬的,一天一夜这皇城因为这件事也没个消停,本来皇上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没成想这护国公真是人越老越过分了!

居然敢让虎卫营的人进皇城,这是要造反么?退一步说,即便他们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但是他们递了折子上来便是挑衅皇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天六皇子折了护国公府的面色还让他们吃了大亏的缘故,便存了心思的诚心要报复回去,说不得还怀疑到六皇子的身上了!

诚然,不止方公公有这个想法,玉嵘君也有,且更加肯定!

原来深儿之前说的是这件事,平缓了气息,好笑的摇了摇头,玉嵘君就玉深当时说的话意思来推断,已经知道他这个女儿准备做什么了!

还真的是不需要国库的银钱!

“告诉护国公,朕会派一千禁卫军帮助护国公府找人,”玉嵘君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总之虎卫营的人是说什么都不能进城的。

“是,老奴这就是去办。”

虽说已经快到八月了,但是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这天气还是格外的炎热,玉深出来时为了防止把自己捂死,特地少穿了几件,还不忘带上一个帷帽将自己的小脸捂的严实些,省得被炎热的太阳糟蹋了一副好皮相。

偶尔的几丝微风吹到凉亭里,还带着酷暑的躁意,热浪袭来,真是可以将人脸上的汗水都吹燥了不少,百里流瀛早上出来的早,眼下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到踏马而来,头戴帷帽的两人,立即走出亭子迎了上去。

玉深老远便看到在亭子里的某人,等待来人到了近前,伸手拉住马的缰绳停在百里流瀛的面前,对他这一身意于平常的打扮有些意料之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只见他青衣着身,衣着朴素,少了魅惑无双,潋滟风华的红衣,顿时护少了几分皇庄里的妖媚张扬,邪肆睨气,便是那一张俊美无双的惑世容颜也被他什么用不知道东西抹去了几分颜色,变得相对普通起来,气息内敛着,整个人除了留下那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眨巴着,不细看还真的看不出这人是百里流瀛。

不过这人天生好容颜,不管怎么折腾那张脸,始终和丑挂不上边。

心思转了转,根据昨天的推断,玉深便知道百里流瀛这么做是为了躲避追杀,也不戳破,目光看了看他的身后,皱眉道:“你是走过来的?”

怎么没有一匹马,他就是开口向暗一要也不至于要不到一匹马吧!

闻言,百里流瀛闪了闪潋滟的桃花眸子,说的又老实又规矩,“我一个潦倒之人,能有个被庇护的场所就不错了,哪里敢要求那么多,”说着转了个身子,让玉深可以看清楚,“你看,我可是连皇庄的一件东西都没有带,只等着依靠你了。”

笑了笑,看到玉深被帷帽挡住的脸,“我说从皇宫到这里快马加鞭最慢的话半个时辰也到了,小深深,眼下这都快中午了,你这马看着虽然是千里马,腿脚却不行啊!”一副颇为遗憾的样子。

“行了,是我故意放慢速度的,你上来不?”玉深伸出手邀请。

没办法,这人没有马匹,难道她指望这人走过去不成,他耽误的起,她可没时间陪他浪费。

“当然上去了,”面上带笑,伸手抓住玉深的手,正准备飞身上马时,突然感觉到玉深的身子颤抖了一下,连带着伸出手都是一缩,好在他没有放开手,不然指不定的摔个大马趴。

玉深的动作让百里流瀛心里生疑,等坐好之后想要撩开帷幔看看玉深的情况,却被玉深先一步阻止了,一时间只能听得她那加重的喘息声,显然是在忍耐着什么。

“主子你没事吧?”福叔勒着马靠近玉深,脸色担忧道。

“小深深,你受伤了?”坐在玉深的身后,百里流瀛想要将玉深的肩膀扳过来,可是不知道玉深伤到了那里,怕伤到她,只得帮她拉着马的缰绳。

前天玉深在鸣凤殿狠狠修理了护国公和明贵妃等人的事他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也知道的清楚,佩服她小小年纪胆子超大的同时,也欣赏玉深为人处事的气魄和决断。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显然这时候玉深说没有百里流瀛也不信,“你好好牵着马,速度不要太快,”玉深忍痛道。

这人没骑马也好,省得她费力了,不然用力拉着马的缰绳她只觉得胸口突突的疼,虽然没有刚受伤那么严重了,但是那一掌,不得不说,当真是下了狠心要警告她的!

感觉到怀里小人瘦弱的娇躯,百里流瀛也不再多说,直接让玉深靠在自己的胸口。

两人身体相碰的一瞬间,玉深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直往百里流瀛的鼻尖处转,让百里流瀛不由得晃了晃神,心里嘀咕着小深深怎么跟个姑娘一样,居然还有体香!

第147章怕鬼的百里流瀛

两人身体相碰的一瞬间,玉深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直往百里流瀛的鼻尖处转,让百里流瀛不由得晃了晃神,心里嘀咕着小深深怎么跟个姑娘一样,居然还有体香!

“既然受伤了,就安心的靠着我吧,舒服一些,”百里流瀛不再多想,落下这句话也不管玉深什么反应,直接驾马而行。

玉深的身体靠在百里流瀛的胸膛里,少年的身体虽然不是很宽广,但是足够她这个病患依靠了,只是她是个女子,和百里流瀛还不是万分的熟,本来还想要反抗一下的,但是百里流瀛察觉到她的动作,伸手将她按了回去,“好好呆着,你要是再挪动一下,你就自己驾马吧。”

闻言玉深挑了挑眉,不再动作了,反正在别人眼里她是一个男子,还是一个小孩子,别说她自己还小,就是百里流瀛这家伙也不大,摇了摇头,心下好笑,是她太束缚自己的思想了!

想清楚,玉深也不为难自己,直接靠在百里流瀛的胸膛里,“那你好好驾马,”为了让自己靠的舒服些,还将头上的帷帽摘了下去,“给你,你带上吧!”

就在百里流瀛以为玉深是在关心他时,玉深道:“这帷帽的轻纱比较长,带在你脑袋上既不会磕到我,还能顺便给我挡着太阳,两全其美,”说着就打了个哈切,等到百里流瀛接过帷帽戴好,靠在百里流瀛胸膛玉深的被那轻纱时不时的拂过玉深白嫩的脸颊,小脸痒痒的同时越发的昏昏欲睡起来。

为了玉深睡得安稳些,百里流瀛驾马的速度缓了些许,身前是娇弱的小小身躯,百里流瀛抱在怀里,应该算是抱吧,只觉得心里不知道怎么有点心疼这个人小小的人儿,虽然同为皇子,但是这人这般年纪就但担负了一个国家,而他……呵呵,那些国家大事还不到他操心的时候。

垂了垂眼眸,潋滟的眸子落在玉深羽扇一般的睫毛上,心里不知道怎地就忍不住想要点一点那弯弯上翘的羽睫。

玉深许是睡得有点不怎么安稳,皱了皱眉角,羽睫微颤,脑袋微微偏转,靠在了百里流瀛的心口处,那规律的心跳声在玉深耳朵里想催眠曲一样,抿了抿唇瓣再次慢慢睡熟了过去。

要说玉深这般谨慎的人在知道了百里流瀛南川六皇子的身份后为什么还敢睡得这么熟,一部分的原因是百里流瀛需要的雪参果在她的手里,那东西确实是他所需要的解药的一部分,玉深也在汀兰那里得到了答案。

还有一部分就是福叔还跟在身边,她不担心自己与百里流瀛的安全,剩下的一点点,或许是那一点点的信任,觉得这百里流瀛不会狼心狗肺到杀害救命恩人的地步。

本来快马加鞭说不得今晚就可以到了木行山庄,可是因为玉深受伤的原因行程生生慢了一半,不得已,晚上三人只得露宿荒郊野外,等到第二天天亮再启程,顺便也苦一苦那些跟在玉深身后不知所属何方的人马。

这边玉深找了个相对安全一点,可以避人耳目且靠近河岸的地方下马休息,那边夙黎也得到了玉深同百里流瀛出了皇城的消息,他是知道玉深受伤的事情的,眼下听到玉深这般折腾,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为了不让这不安分的不再折腾下去可以好好养伤,这柳知松都给她直接抓了过来了,他倒是没想到玉深居然还有别的计划,而他居然连一点发现也没有,这让夙黎一时间真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

“六皇子去了哪里?”夙黎轻敲桌面,唇线浅浅。

“回主子,看方向似乎是祁和山那边,”黑衣人躬身道。

“木行山庄?”祁和山那边,夙黎可以想到的就是木行山庄的木行舟了,想到这一两天玉深暗中派人在繁京外的东郊那边打探土地的行为,漂亮的凤眸眯了眯,月色般醉人的眸子里浮上了几抹惑色,这是要修建什么东西么?

思索了半饷,夙黎心里有了想法,见自己的属下还没有离开,便道:“户部尚书那边可有什么动静?”玉深杀了人家的妻子,方复还不知道要怎么怨恨呢!

“回主子,户部尚书这两天正忙着办丧礼,他的妹妹方氏在李清莲尸体送回的那天也去了户部尚书府邸,方氏说了那天宫里发生的事情,不过方大人却还是对她不冷不热的,直到昨天柳知松失踪的消息传了出去,方氏才急忙离开。”

“护国公府那边没什么动作?”指尖轻敲桌面,皱眉沉思。

“回主子,只是送了厚礼过去。”

“嗯,下去吧!”

待到书房安静下来,夙黎沉思良久,铺好纸张,拿起毛笔写了大大的四个字‘木行山庄’,之后放笔离开,郁闷的早早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小深深,没想到你烤肉的手艺也不错,”燃着的篝火边,百里流瀛手里拿着玉深烤好的野鸡,率先扯下一只鸡腿放到嘴里,那加了调料的肉香充斥在口腔,只觉得比酒楼的大厨都不差多少了,香,实在是香。

“怎么,想学?”玉深转动着树枝上的烤鱼,撒上最后一个调料,之后将烤鱼递给一边警惕着周围的福叔面前,“福叔,看看这烤鱼味道怎么样?”

福叔赶紧后退一步,“主子,你先用吧,”本来主子不让他动手就很不好了,眼下还要吃主子亲自烤的鱼,还是受着伤的情况下烤的,他就有点不敢吃!

不然实在是有点没规矩了。

“行了,福叔你就先吃吧,”玉深不废话,直接将烤的金黄金黄的烤鱼放到福叔的手里,“不用担心,我的也快好了,”只以为福叔是因为她自己没吃,所以他才不敢吃,玉深特地解释一句。

“主子,属下……”

“行了,福叔,本皇子命令你马上吃,顺便一会把那只在烤着的野鸡也解决了!”玉深命令道,之后直接坐到了方才的位置,拿起差不多烤好的另一只鱼,放在嘴边吹了吹之后咬了一口,嗯,味道不错。

“幸好刚才没有让你们出手,不然白白糟蹋了这些美味,”玉深一边吃一边说,“百里流瀛,我说这鱼真的不错,你确定不要?”玉深举了举手里的烤鱼,一副你不吃便亏大了的样子。

“我对鱼可是很挑剔的,这种草鱼我可下不了口,”百里流瀛咽下嘴巴里的鸡肉,看了玉深一眼道,“听说望江的鳜鱼不错,什么时候有机会小深深给我烤几个尝一尝啊?”

“鳜鱼?”玉深笑了笑,想起一首关于鳜鱼的诗,口中不自觉呢喃,“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倒是没想到望江那里还有鳜鱼,”咬了一口鱼肉,被百里流瀛这么一说,玉深觉得手里的草鱼似乎也没有那么美味了。

“这诗不错,配这鱼甚好,”百里流瀛夸赞道,玉深虽然说的小声,但是百里流瀛这种有内力的怎么会听不清楚,不过他还是挺惦记这鳜鱼的,不又再次问道:“怎么样小深深?”

玉深放下手里没吃几口的烤鱼,白了百里流瀛一眼,“只要你不再叫我小深深,这鳜鱼么,我可以给你烤。”

将烤好的野鸡递给一边的福叔,拿起水囊喝了几口解渴,之后便懒洋洋的靠在树干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簇簇燃烧的火苗看,火光倒映在微白的脸颊上,平添了几抹闪烁的光晕,朦胧的神色看的一边的百里流瀛的心不知道怎得突突快跳了几拍。

发现自己的不正常,百里流瀛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余光看到玉深和福叔不解的眼神,想了想道:“小深深你不喜欢,我叫你玉深也太直接了,不亲近,”伸手摸了摸光滑好看的下颚,“这样吧,我叫你小六,怎么样?”既亲近也不腻歪。

玉深闻言抽了抽嘴角,“我说你就不觉得别扭么?”要是她不知道这人是南川的六皇子,说不得就同意了,可是这人也排行第六啊,叫她的同时不觉得也有喊自己的嫌疑么?

“有什么别扭的,我觉得这样就很好,小六,小六……”说着还自我满意的点点头,连叫了好几声。

玉深懒得搭理这家伙,小六就小六吧,也比小深深好一点,现在她受了伤精力不怎么好,又加上之前给三人烤鱼烤鸡费了力气,眼下便瞌睡的厉害,只是这树干硬邦邦的,她睡得实在不怎么舒服,只能闭目养神。

“喂,我说小六你同不同意?”百里流瀛这吃货不死心,毕竟玉深这手艺说实话,他觉得真不错,鳜鱼虽然长得丑了点,但是鱼肉鲜美,他相信经过玉深的手烤出来的鳜鱼味道一定会更加美味。

被百里流瀛说的烦了,玉深睁开眼睛狠狠瞪了这人一眼,“行了,我同意了,你吃完赶紧睡觉吧,不要再烦我,不然别说想吃鱼,你就是鱼毛都吃不到!”说完闭上眼睛,不在搭理那货。

百里流瀛闻言眉心跳了跳,唇瓣一扯有些想笑,话说这鱼有毛么?

迅速的收拾了东西,百里流瀛也没好地方去,便走到了玉深身边同样靠着树干,睡之前眼睛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围,没发现什么不该有的动静,便浅眠着睡了起来。

夜里的寂静最是磨人,篝火一点一点的熄灭,福叔也是昏昏欲睡的,就在他快睡着的时候,玉深却是一下子睁开眼睛醒了过来,借着黑暗的夜色偷偷拿出了汀兰交给她的迷药弄到了空气里,等到百里流瀛和福叔彻底昏迷了过去,玉深立马将两人弄进了空间。

玉翁端着茶杯站在大厅中央,看着玉深带进来的新面孔,上下好好打量了打量,指着福叔道:“这个就是你父皇给你的暗卫首领?”说着低下头,那副好奇的模样就差拿个放大镜好好研究研究了。

“也不知道这人的身手比之二十一世纪的绝密特种兵怎么样?”

“爷爷,当然是福叔厉害了,”玉深不接思索道,说的打了好几个哈气,为了等这两人放松,生生熬着不睡可真是困死她了。

“要是不用内力和轻功的话?”玉翁可是知道这里的人有点条件的都会那种飞来飞去的武功。

“那孙女我就不知道了,”吸了吸鼻子,让困倦的泪水重回眼眶。

“这人就是那个夙黎?”玉翁将视线落在百里流瀛身上,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脸,看到指尖上的灰尘,“丫头,这孩子脸上是抹了什么东西?”

“我也不清楚,不过这人是在皇庄附近的山头我救下来的,看不是夙黎,是钟离瀛,或者说是百里流瀛。”

轻笑一身,“这小子还隐瞒身份了?”玉翁猜到了些许。

“嗯,人家可是南川的六皇子,”玉深解释道,“爷爷,你把他们两人安排好,我好困,先上去睡觉了,”说着不给玉翁说话的时间,直接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孩子,”玉翁好笑,放下茶杯将百里流瀛和福叔两人费力的放到沙发上,让他平躺着,他一把老骨头的力气也只能做到这里了,之后怕两人着凉,不忘给两人拿了厚实点的被子过来一一盖好。

等第二天天色差不多的时候,玉深从灵泉那里回来将两人弄出了空间,话说这两人要是按照时间差,可是睡了差不多五六天的样子,一出来空间,等玉深还没有活动几分钟便都醒了过来。

只不过两人醒来后不是看向正在捡柴火的玉深,而是纷纷看向自己的胸前,一副很纳闷的样子。

“你们在看什么?”玉深抱着柴火看这两人的怪异举动,心里郁闷,这两人又不是女人,看什么胸!

“主子,”福叔率先应声,而后自己走了过来,眼睛不忘看看周围,“属下不知道怎么好好的就睡着了。”

“然后呢?”玉深想知道一大早的这和你们看自己胸部有什么关系。

“小六啊,我们睡着的时候……”百里流瀛站起身,皱了皱眉,四处看看玉深的周围,疑惑道:“你是不是给我们盖被子了?”

想到早上在沙发看到的场景,玉深心头一凛,面上镇定,“怎么说?”

“这天气热的要死,可是睡着的时候总感觉身上有厚厚的被子,又热又憋气,还醒不过来,”百里流瀛皱着眉角,潋滟的桃花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玉深的脸,想要从她眼睛里看出什么。

“小六,你说奇不奇怪?”

“这荒山野岭的,可能是鬼压床了吧,”玉深低下头将手里的柴火放下,掩饰眼里的神色,心底嘀咕爷爷你真是多此一举啊,空间里本就四季如春,你给他们盖被子盖薄一点就好了,盖的这么厚这不是要热死人吗!

“鬼压床?”百里流瀛惊讶,什么东西?

“小六,这……这哪里来的鬼?”百里流瀛面色颤颤的走到玉深身边,手不自觉抓住了玉深的袖子,眸子惊慌的看着周围,就怕突然跑出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说话的语气都是颤颤的。

玉深白了这么没出息的人一眼,将自己的袖子抽回来,“我说,你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夜路走多了终是会碰到鬼的么?”

“有这句话?”百里流瀛再次将玉深的袖子抓在手里,不顾玉深的瞪视躲在玉深的身后,“我怎么一次都没有见到?”虽然害怕,但是这显然还是有点不怎么相信。

“那你昨天不是碰到了,”玉深扯了扯袖子,没扯出来,对上百里流瀛害怕且苍白的面色,道:“不然你怎么解释你和福叔的感觉?我可是睡的安安稳稳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为什么鬼只找我们两人不找你?”百里流瀛瞪视玉深,面上有点不愤。

“你说呢?”玉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百里流瀛顿时就想到了玉深的另一个身份,老神仙的徒弟,咽了咽口水,“我说,小六,你有没有什么驱邪避鬼的法子?”

“我说你就这么怕鬼?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玉深眯了眯眼,“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啊?”

“没有,绝对没有,”百里流瀛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都快吓哭了,“小六啊,我就是不做亏心事我都怕鬼敲门啊!”

“你就帮帮我吧,我是真的害怕,”百里流瀛是真的不想自己怕鬼的事情传出去,毕竟他自己的身份多一个弱点就多一份危险。

但是……玉深,他应该可以相信的。

面上苦笑,心下凄哀,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说怕吧。

感觉到百里流瀛身上的悲伤气息,玉深心里有点后悔这个解释了,也有点心疼这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被别人追杀到这里,想来南川皇室也不怎么太平吧!

抿了抿唇,安慰性的拍了拍百里流瀛的肩膀,“等到了到了下个休息的地方,我给你一个平安符,是爷爷给我的,可以驱邪避鬼,你有了这个以后就不用害怕鬼了。”

算了,就当做是吓到人家的补偿吧,谁叫她舍不得美少年伤心害怕呢!

不过这个平安符能不能驱邪避鬼她不知道,她也不是道士,她只知道对于百里流瀛这种惧怕某物的人来说,平安符就是他的心灵支撑。

“真的?”百里流瀛的脸瞬间挂上了笑颜,喜的像是开了花一样,潋滟的眸子闪闪亮亮的,即便有些灰扑扑的面色也遮挡不了那样一瞬间的风华。

“真的,”玉深肯定。

“那闷葫芦有没有你爷爷的东西?”百里流瀛知道玉深说的是老神仙,难免起了比较的心思。

“没有。”

这真是太好了!

只是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完全上扬上去,就被玉深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了回去。

“好了,赶紧烧火将昨晚的烤肉再烤一遍,我们早点吃了东西早点赶路,”不然到时候大中午的赶路,即便带着帷帽她都觉得自己都会中暑。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百里流瀛捂着被玉深打过的地方黑了黑脸,话说还没有人敢打他的脑袋,这小子倒是头一回,要不是为了那个老神仙的平安符,他一定打回去!

三人匆匆用了点东西便上了路,可惜就玉深身上的伤好的再快也快不了多少,等到三人到了祁合山脚下的祁合镇时,已经是午时过半了,而玉深也按照料想的那样,华丽丽的中了暑气!

第148章

福叔找了镇子上一家最好的客栈,百里流瀛则是抱着头脑昏沉的玉深去了店小二安排好的房间,福叔又下楼急匆匆的去请了一个老大夫回来给玉深看病,两人皆是不知道玉深好好的怎么就成了这幅摸样。

老大夫收回手,起身,对着面前的两人道:“小公子之前受了内伤,身子虚弱着还要赶路,眼下中暑也是……”顿了顿,看到一边福叔和百里流瀛紧张的面色,又道,“不过二位放心,小公子虽然着了点暑气,不过没有大碍,老夫给小公子配几幅药方,五六天差不多就好了,不过这内伤可得好好养养,期间要注意休息,不然这虚弱的身子想要好起来就很难了。”

“中暑?五六天?还内伤?”百里流瀛重复。

他觉得依照小六连受了伤都要来这里的程度,怕是不会好好休养五六天的,置于这中暑的事,他估计顶多会休息到后天早上就一定会前去拜会木行舟那个呆头鹅的。

“劳烦老大夫了,先开药吧,”福叔看了百里流瀛一眼,心里也忧心玉深的固执,但是眼下只能先办正事,让玉深喝把药喝了再说,其他的事情等玉深醒了再看。

“好,”福叔陪着老大夫下了楼去药铺拿药,房间里便只剩下百里流瀛和玉深。

做到玉深的床边,皱眉漂亮的眉眼,潋滟的桃花眸子看着昏睡中脸上微白的人,百里流瀛还真的有点纳闷,他和福叔昨天被鬼压床,玉深却没事,难道这鬼压床还有预防生病的疗效,不然都算是戴着帷帽的三人怎么就玉深一人中暑了,他和福叔都没事!

对了,马儿也没事!

玉深这一中暑到了暮色降临才醒了过来,还是被鼻尖处飘逸的饭菜香给饿醒的。

“小六,你醒了?”百里流瀛第一时间便发现了玉深这边的动静,放下筷子走到床边看着还迷糊着的玉深,关心道。

“我中暑了?”坐起来,抬手揉了揉有些发昏的额角,玉深这话虽然是疑问,但是语气肯定。

“嗯,需要休养五六天。”

掀开被子的动作僵了僵,“我知道了,”眼睛看向四周,问道:“福叔呢?”

“觉得你差不多要醒了,所以下去熬药了。”

玉深点头,心底暗道福叔倒是放心百里流瀛和她呆在一起,也不怕这人会伤害到她,但是转念又记起那天说雪参果的时候福叔也在,定是知道百里流瀛想要活着就得依靠她,所以才会放心。

眼睛看到桌子上的饭菜,肚子顿时咕噜咕噜的叫,因为热,玉深也没有穿别的衣服,直接一身里衣套上鞋子走到桌子边,“饭菜还是热的?”

“嗯,我刚刚让店小二送上来准备吃的,你醒来的正是时候,”百里流瀛拿着玉深的袍子披在玉深身上,却被玉深拉下来放在一边,还瞪着这人一眼。

天气这么热,穿着多嫌弃她体内的火气不够,想要她多生病几天么?

百里流瀛被瞪的不明所以,只到生病的人性子都变化较大,不和玉深计较,坐到桌子边另一边给了玉深一双干净的筷子,“这些菜虽然都比较清淡,不过你生了病还是少吃一点,一会让店小二给你熬点粥水,对你身体好。”

“嗯,我知道了,”玉深夹起一块青菜送到嘴巴里,等吃了几筷子后福叔就端着药碗上来了,还带着一碗粥,真是贴心到了极点。

“主子,药刚熬好,先喝点米粥在吃菜吧,”福叔将托盘放到桌子上。

“嗯”玉深接过粥碗,拿起勺子喝了两口,这味道……总之不算是难喝!

放下勺子看着福叔,“福叔,你用了晚膳了没有?”话说她还是一个很关心属下的主子。

“回主子,还没有。”

“那你赶紧去吃点东西吧,这粥我会吃完的,药也会喝完,”玉深关心并保证道,等到福叔应声离去,玉深傻呆呆的看着手里的这碗米粥,哎,她知道为了她的安全这粥是福叔煮的,但是还是骗不了自己。

真不怎么好喝啊。

“不好喝就别喝了,何必为难自己?”百里流瀛看到玉深苦兮兮的一张脸,看好戏一般的劝道。

“虽然难喝,但是这里面加了忠心和关心的料,我觉得还是可以喝下去的,”说着玉深端起来碗像喝药一样闭着眼在百里流瀛嬉笑的目光下咕噜咕噜的将米粥喝了下去,之后一鼓作气,药汁也喝的干净。

放下碗,玉深肚子鼓胀胀的,一脸苦色的看着百里流瀛催促道:“你赶紧吃,我还要休息了!”

百里流瀛挑了挑眉,将一筷子青菜放在嘴里,咽下,匆匆吃了几后,站起身,“我这就离开,你好好休息,”说着不用玉深吩咐,自己将桌子上的餐盘收拾了出去。

玉深躺在床上静静听了外面好一会的动静,觉得不会有什么事情,便一个意念进了空间。

中暑,五六天,苦药汁,还不如她多喝一点灵泉水来的快!

第二天穿戴整齐的玉深站在百里流瀛和福叔的面前,精神比昨天中暑只不知道好了多少,看到两人惊讶的眼神,玉深伸出手在两人的面前晃了晃,然后拿出一个红绳子编织的平安符送到百里流瀛的面前。

“小六,这是什么东西?”从玉深手里接过平安符左右看了看,没见过,突的桃花眸子闪现光华,欢喜道:“这是老神仙驱邪避鬼的东西?”

“嗯,还算是有点眼光,”玉深点头。

这平安符可是昨天她在空间找到红绳子编织的,来来回回拆了好几次才漂亮一点,眼睛看到百里流瀛眼底的青黑和他那有点疲倦的神色,心里了然,觉得她自己这罪赔的还是少了点,瞧把人家孩子吓得,本来就怕鬼,昨晚定是一晚上没睡好。

话说这人看着也不像个软弱可欺的,即便中了毒也可以勇斗狼群,不让自己立于失败之地,怎么就怕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再说鬼说透了还不是人变得!

心里暗叹一声罪过,玉深看着两人道:“你们进来吧,都站在门口像什么样子,”后退几步给两人让开道路。

进了房间百里流瀛还在把玩着手里漂亮的平安符,这平安符倒是不大,可以挂配在腰间,既漂亮又新鲜,还和他喜欢的红衣相陪,小深深真是太懂他了!

“喝水,”玉深从茶壶里倒出两杯清水放在福叔和百里流瀛的面前,见他们两人盯着她的模样瞧,笑了笑,“行了,不要再看了,再看也看不出一朵花来,”眼睛落在百里流瀛面前的杯子上,只希望他快点喝,这灵泉水可是她特地带出来防止他们两个中暑的。

福叔差不多也该习惯了玉深的古怪行为,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百里流瀛却是看着玉深那期待的样子,目光又落在杯子上,端起来闻了闻,没有味道,是清水!

“什么东西?”习惯性问道。

“这里面我可是下了九九八一十种穿肠毒药,沾一点即死,你可别喝,”玉深翻着白眼,语带怒气,这百里流瀛是以为她要害他不成!

“小六,你别误会,”百里流瀛见玉深黑脸,赶紧一饮而尽,说着还给玉深看了看空杯子,笑道:“我喝完了,这九九八一十种沾一点即死的穿肠毒药。”

百里流瀛也是个聪明的,小六好的这般快,显然和这东西应该脱不了干系,眼下他有幸得尝,自然不会推脱。

玉深懒的看他,转眸看向一边面色冷峻的福叔,吩咐道:“对了福叔,一会准备一辆马车,我们去木行山庄。”

“小六,你是中暑,中暑知道吗?”百里流瀛将手里的平安符藏在胸前的衣襟里,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玉深,“你一天就好便也罢了,不准备休息一下么?”这小小的身板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消。

玉深咧嘴一笑,“不准备!”

三人着一辆中庸平常的马车靠着百里流瀛的指路到了木行山庄门前,玉深一路上在马车里可是捣鼓了好一会儿这马车里的小设计小零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桌椅书架软塌什么的设计安排的极好。

福叔买来的这辆马车算不得豪华,更称不上富贵,却是个实在实的手艺活计,至少玉深觉得这马车坐着即便没有被褥铺垫,也不怎么跌跛,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眼下玉深虽然还没有见到木行舟,但是她对此人的招揽之意却是更加强烈了几分。

这祁和镇虽然不大,但是因为有了木行山庄的关系,连带着镇子上的人多少都会一些木工手艺,说不上大通,但是却比外面那些零散的木工不知道强多少倍。

何况大隐隐于市,这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是木行山庄下的能工巧匠。

“主子,到了,”福叔勒停了马车,对着马车里面的玉深道。

“知道了,”玉深撩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大门出了高大一点,装饰上倒是平淡无奇,没有世家贵族的威慑力,也没有书香庭院的文雅风,简简单单的毫无特色,便是门前的两个守门狮子也没有。

总而来说,或许只有那红漆漆的木门上的铜环雕刻较为显眼一点了,细雕精工,微小处的繁纹玉深看的不甚清楚,但也知道那东西定是颇费了一番心思的。

显然这家主人还是有点高门意识的。

放下帘子,看到马车那头有点昏昏欲睡的百里流瀛,玉深直接随手拿起福叔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上来的几本书中的一本丢了过去,随之在百里流瀛准备惊呼之时开了口,“到了木行山庄了,剩下的就看你了。”

揉了揉被打痛的额头,百里流瀛迷糊着桃花眼,潋滟的眸子里泛着刚醒来的水光,盈盈润润的,看的甚是撩人,尤其是这人洗去了脸上的遮掩,露出了那魅惑绝世的姿容,一番慵懒随意的动作下来,怎是一个撩人心弦可以形容的。

眸中水色褪去,百里流瀛打了个哈切,稍稍清醒之后立马瞪了玉深一眼,“小六,你就不能用温柔一点的方式叫本公子么,没看到本公子眼底的黑眼圈,”猜也猜到他昨晚没有睡好了。

真是,小深深一点都不心疼他,百里流瀛心里不满的嘀咕着。

“谁叫你晚上不好好睡觉的,活该!”玉深冷嗤,心里虽然明白原因,但是嘴上就是不让这人得意,跳马车,对着里面的人催促道:“快点下来,别忘了你的雪参果!”一句话,将百里流瀛准备反驳的话咽了回去。

好吧,天大地大活着最大,为了解毒,他忍!

下了马车甩给玉深一个高傲的眼神,然后大步走到守门的侍卫那里,在侍卫惊叹来人的姿容正回不过神来时,眼角一挑,唇瓣一勾,笑的风华魅惑,勾人心悬。

“赶紧去告诉你们家的呆头鹅,就说给他起外号的人带着贵客来了,叫他赶紧出来迎接,不然立马毁了他那块古凤木。”

守门的两个侍卫刚从百里流瀛那让那张让人惊艳的容颜里回过神来,就听到呆头鹅三个字,额上隐隐冒出三根黑线,呆头鹅是什么鹅?

守了几年的门,也是个有见识的,见来人衣着不凡,知道得罪不起,咽了咽口水,一个看着傻气的侍卫上前一步,面上不变道:“请问这位公子,这呆头鹅……是何人?”

这话一落,那边的侍卫就狠狠拍了他的脑袋一下,看了台阶下的玉深和福叔一眼,心有计量,之后对着面前的百里流瀛神色恭敬道:“公子稍等,奴才这就去禀报庄主大人!”

他是知道庄主这段时间得了块稀有的古凤目正在书房里夜以继日的雕刻,所以这人说的呆头鹅,嗯,就是他们庄主没错了!

说句大不敬的话,这三个字真是衬极了他们性子木讷又少言少语的庄主大人了!

那个被打的侍卫听到同伴的话呵呵傻笑一声,然后退到了自己的位置。

大门口实在是阳光灼热,玉深抬步走上台阶,福叔紧随其后,三人在门口等了片刻的时间,可能是真怕自己的古凤木被毁了,玉深还没有打量完这木行山庄周围的建筑构造,身边便响起了脚步声。

“这呆头鹅,就得戳着他的弱点下手,不然我们就是等到明天都见不到人,”百里流瀛挥了挥衣袖,摆正了身子给玉深抛了一个我厉害吧的眼神,玉深直接无视。

来人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眉目俊朗,面容因为无甚神情的缘故看着有些呆滞,即便步履匆匆也少有表情,唇瓣紧抿着,眼神看到外面的玉深等人眸子也没有任何的波动,整个人给人的感觉看着就像是那种闷不吭声做大事的,说的通俗点不沾边一点就是一赤裸裸的闷宅男。

这木行舟在容貌上虽然不是夙黎和百里流瀛那样的绝色,但也称得上佳公子一枚,一身黑色的锦衣有点脏乱,头上还占着几个木屑子,有点滑稽,那黑色的锦衣除了胸前偶尔勾勒装点的几根银色的丝线外,没有多余的色彩,也没有玉深认知里黑色该有的威严凛冽,霸气侧漏,更不是如同玉玦驰那黑色锦衣着身的深沉隐忍。

这人一身的黑衣穿在身上,让玉深觉得就像是为了穿着而穿着,不带任何的欣赏色彩。

“进来吧,”木行舟站定没有多余的话,只是扫了玉深和福叔一眼,落下这句话,算是在百里流瀛面前露了个面便又匆匆的走了回去,走了回去……

第149章鲁班锁,九连环

在玉深的认知里,这人前后露面不过三秒钟,真的,三秒钟!

玉深有点傻眼,嘴巴里准备打招呼的话也因为木行舟这一举动咽回了肚子里。

这是什么人啊,怎么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她这客人的身份,你就是再不想理睬也多说几句话啊!

看着远走的背影,百里流瀛拍了拍呆滞中玉深的肩膀,同情道:“小六,其实你接触多了就习惯了,这呆头鹅就这性子,那天他这要是多和陌生人说几句话这才奇怪呢!”

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玉深将肩膀上的手拍下去,直接切入正题,“这人要去哪里?”

手背拍的生疼,但是基于玉深这惹不得性子,百里流瀛也有眼色的没在抱怨,打了个哈切道:“能去哪里,肯定是去书房了。”

玉深和福叔是被百里流瀛带到木行舟书房前的,一路上都没有碰到几个家丁婢女,依照百里流瀛的解释便是那呆头鹅受不得打扰吵闹,又是一个会自己动手的,所以这山庄虽然大,但是除了几个打扫的看门的洗漱的做饭的,总共不到二十人,比起那些同等身份地位的人来说这里的奴仆算是少的了。

“我们……要进去么?”看着就要抬步进去的百里流瀛,玉深赶紧拉着他的袖子,有点犹豫。

不是说这些怪人是有怪癖的么,尤其是此处还是木行舟……应该是最为重视的地方吧,毕竟他整天忙活在这里,那些雕刻出来的成果或是正在雕刻的东西应该也放在这里,她这一个外人进去,木行舟便是再呆也会生气的吧!

不是说泥人还有三分土性的么!

“小六,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的了?”百里流瀛皱着好看的眉眼,潋滟的眸子带上一丝鄙夷。

“我说,你这人也太不把人家庄主放在眼里吧,那书房是随便可以闯进去的地方么,”玉深板着脸,“还有,我这次算是带着诚意来的,这要是无礼的闯进去,这和砸场子有什么区别!”

“放心吧,你要相信,只要你不毁了呆头鹅的东西,你就是再无礼他都不会搭理你的。”

不搭理我?这不搭理我那我还进去做什么?

心里嘀咕着,脚上却是半信半疑的随着百里流瀛走了进去。

这书房不同于豪门大户里的规整干净,放着藏书摆设装文雅之类的东西,木行舟这书房子玉深看来,就是一个大面积的工作室,里面散乱堆放着各种各样的木材,还有大大小小的雕刻刀,锯子,斧头,就连干农活的铲子和锄头都有,见此玉深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地上全是各种颜色的木屑小块和废弃木材,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存在多上时间了,总之玉深躲着乱放的木材柱子东跳西跳的,这脚下除了偶尔磕脚,其他时候都是软绵绵的厚实木屑,像踩在棉花一样。

大致看了一下,这里面除了最里面木行舟手里雕刻着的物件,玉深倒是没看到其他的作品,想来是被人家收起来了,随着百里流瀛走到木行舟的身边,只见他正歪着头面容很认真的用手里的小刻刀雕刻这拳头般小大的圆木头,看那完成率不到十分之一的样子,显然是刚下手不久。

百里流瀛不是个沉稳性子,见自己都站在这呆头鹅身后了这人还没有半点动静,皱了皱眉,“呆头鹅,我说你都不准备吩咐人好好招待我们么?”

继续雕刻,无动于衷的木行舟:“……”

“呆头鹅,这是我的朋友,你木行山庄的客人,算是来谈生意的。”

继续无动于衷……

心头火气,还是忍着想了一个这人感兴趣的,“你那个望江山水的景色雕刻完了没有?要是木材不够我再给你找一些回来。”

雕刻的动作一僵,睫毛眨了眨,继续手下动作。

百里流瀛不忍了,直接上前从木行舟的手里抢过了那块圆圆的木头疙瘩,怒道:“我说呆头鹅……”说句话会死么?

这话还没有说完,木行舟就仗着身高优势转身从百里流瀛手里抢了回来,从新坐下,依然一副谁都不搭理的样子。

百里流瀛黑了脸,这家伙居然还敢抢回去,撸了撸袖子,火气上来就要抢回来,玉深赶紧眼明手快的拦住他,她算是看出来了,想要这人说话,这种蛮狠暴力的法子还是不可以的。

示意百里流瀛先出去,玉深想了半天,最后看了看这乱糟糟的类似于木工房的书房,放弃了老爷子那个铜板画拿出来的打算,那画要是沾染了尘埃,老爷子说不得要心疼死。

一个意念拿出了两样东西,借用袖子的遮挡玉深将在现代她玩腻了的九连环和繁复的鲁班锁丢到木行舟的桌子上,动作直接而利落。

语气冷硬,目光露寒,“两个全解开,我走,以后不再打扰你半分,解不开,你同我合作,再多给你几个可以雕刻的稀罕玩意儿,否则,一把大火,不止你的东西走不了,便是你的人也走不了!”

面对这种油盐不进的,就得戳着他的点来,不然你还能指望这半句话不说的人和你周旋不成,到那时候估计你唱一辈子的独角戏人家也不会理睬你半分!

木行舟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眼睛看着被玉深丢在面前的两样东西,眸子闪着灼热的光芒,迅速的将两样东西拿在手里,左右看看面上终于有了正常人的情感,纠结!

他该先解开哪一个?

“你左手是九连环,将圆环在不破坏的情况下全部从杆子上分下来,右手是鲁班锁,同样不许破坏,一个一个木桩子解开,两天时间给你,”玉深面无表情道,“我去这周围转转,晚上过来找你!”

出了房间,玉深看到靠在大树上闭目养神的百里流瀛,“钟离瀛,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么?或是美景之类的也可以。”

父皇出不来外面,官员又惯会欺上瞒下,玉深既然来到了这里,也该了解一下这祁合山的地理环境,说不得可以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呢,这里的百姓她路上也看了,虽然身形消瘦,但是可能是因为木工的手艺,倒是没有乡下的百姓那么苦。

“这镇子上除了木头就是木工,也不傍水,除了这山庄后面的大片野林子,真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百里流瀛走到玉深的身边,看她悠闲的神神态,眼神往书房里面看了看,“怎么,搞定了?”

“会搞定的!”玉深扬了扬眉,眸子划过自信之色,不说鲁班锁,这玩意在相比之下稍微简单一点,但是那九连环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这东西在解法未出之前,可是不知道难倒了多少古今智者,就算木行舟可以解开,两天,玉深觉得还是机会渺茫!

“那祝你成功,”百里流瀛耸耸肩,也不多问玉深用了什么办法,现在他倒是希望小深深可以克制住那家伙,然后他就可以顺顺利利的拿到解药,置于这家伙为东玉即将贡献的才华,还不在百里流瀛这个皇子的考虑范围之内!

“没什么好地方,要不我们上街看看吧,那些木工雕刻出来的小玩意,别说,还挺有趣的。”

“那走吧。”

从这主道的一条街逛过来,玉深倒是发现了不少有趣的小玩意,那些雕刻出来的栩栩如生的小动物活灵活现的,模样憨态可掬,玉深忍不住就多买了几个,尤其是小老虎,玉深就更爱不释手了,不知不觉买多了就给了后面的福叔拿着,兴趣是越来越浓。

“小六,这边,”百里流瀛看到木工雕刻出来的小人,拽着玉深将往那处的摊主边跑,还好玉深的手里暂时没有东西,不然这么精致的东西摔坏了得多心疼。

两人来了一个老摊主的摊子前,百里流瀛看着那一对对雕刻出来的男女,眼睛发亮,“看了这么多雕动物的,总算是遇到雕人的了。”

“小六,你要不要雕一个?”百里流瀛兴趣十足的看着玉深,不等玉深回答,潋滟的眸子落在老摊主的身上,“照着我的模样雕刻一个出来,必须一模一样的,不然不给银子!”

“两天时间,一个人五两银子,两个人十两,”老摊主抬眼看了两人一眼,目露惊艳,语气还是不急不缓道。

“老爷爷,两天时间够么?”看着面前这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玉深被百里流瀛这么一鼓动,虽然价格贵了点,但又不是付不起银子,便也想要雕刻一个自己。

实在是这个老摊主的手艺精致,手里雕刻出来的小人一个个就像活人一样,比糖人都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最重要的是木头雕刻出来的可以保存很长时间。

“够了,不过十两银子,”老摊主眼睛在玉深的锦袍上打量,知道这两个小孩子不缺钱,爽快应道。

“好,那我两天后让福叔来取,”玉深递过银子,只是递到一半,偏头看向百里流瀛,“你是不是没有银子?”

看玉深的小气样,百里流瀛抽了抽嘴角,“小六,我没有马!”这话就是在提醒玉深他一个马都没有的人,哪来的银子。

“算了,不跟你计较了,”玉深将银子递给老摊主,老摊主看了看玉深身后拿了不少东西的黑衫属下,以防后天认错了人。

说实话,这个镇子真不怎么大,玉深几人逛了半个时辰就差不多看完了,眼下天色还早,玉深还不想去木行山庄那边,便让百里流瀛和她去那处野山林转转,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好东西。

福叔拿着东西不便,玉深便让福叔先回客栈将东西送回去之后再去找他们,福叔留下帷帽应声离开,脚步匆匆。

中午已经过了大半,玉深在街边买了三笼包子,自己留下一笼,剩下的都给百里流瀛,玉深是那种边走边吃,不怎么在意形象的人,何况还带着帷帽,别人也看不出你是谁,而百里流瀛就不同了,从小养成的良好修养让他根本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为此受到了玉深好几个白眼。

咽下嘴里的包子,玉深对着身边拎着油纸包的某人道:“我可告诉你,现在不吃一会凉了闹肚子可别怨我。”

“为什么不在人家摊子上吃完再走?置于这么着急么?”百里流瀛不满。

“反正都是在大街上吃东西,坐着和站着有区别么?”玉深又拿起一个包子啃了起来,她就喜欢这种边走边吃的感觉,自在,别人看就看了,反正她乐意,何况还少不了一块肉。

“没有么?”百里流瀛靠近玉深,压低声音道:“你一个皇子,就算是离开了皇宫几年,也不至于没有皇家的规矩吧,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你堂堂一个皇子在大街上大吃特吃,轻纱遮挡之下摆了一个嫌弃的表情。

“你说那些言官会不会抓着这个小辫子在你父皇面前数落你!”

“说的好像我玉深怕他们似的,”玉深轻嗤。

“他们要是这点芝麻绿豆大的点小事都要揪住不放,我倒是可以和父皇提议换一批人了,反正也没有什么大作为,留着也是浪费国库的银钱,还阻了其他有才之人的路。”

“你说的倒是轻巧,这罢免官职哪有那么容易,”百里流瀛摇摇头,虽然他很看好玉深这个东玉未来的顶梁柱,但是朝堂上的争斗牵扯太多,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因为联姻和利益关系剪不断理还乱,牵一发而动全身,小深深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吃下最后一口包子,玉深拍了拍手,勾唇笑了笑,“树倒猢狲散,这官场之上以利交之的甚多,一旦触及到了利益,像是手足都会自相残杀,所以那些里不断丝线我只需要剪了最主要的一根,剩下的那些便会顺滑很多,其实有时候事情并没有那么难以处理,只是自己想的太多,觉得复杂而已。”

人心,向来都会自私的!

真的是这样么?百里流瀛皱眉凝思,他怎么觉得有点道理的同时好像又不是这样的。

“其实你也不必听我太多,这只是我的处理方法,各人面对的不一样,这个方法就得有不一样的变通,”她自己的性格不喜欢拖泥带水,只要在别人反抗不得情况下踩着他的底线过去,那就直接点,强硬点,什么有用用什么。

比如身份!,比如权势!

“行了,没人了,你赶紧吃吧,吃完我们上去转转,”两人聊着聊着便到了山脚下,玉深走了半天找了个树荫坐下来喘口气,顺便让这个家伙把自己的午餐解决了。

“这包子是不是没有放盐啊,味道怎么怎么淡,”百里流瀛坐下来咬了一口,皱着脸道,嘴巴里的包子真不怎么好吃,就是连皇庄那几天的野菜馒头都比不上。

“不许吐出来,咽下去,”发现到百里流瀛想要吐出来,玉深立马上前将这人的嘴巴捂住,瞪着他道:“这都是老百姓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只要吃不死你,就给我咽下去!”

百里流瀛眨了眨眼,面色痛苦,他堂堂一个皇子,还真的没有吃过这么寡淡又有点难吃的食物,实在是咽不下去啊!

想要将玉深的手弄开,可知道这人受了伤,他不敢有大动作,只能这么干瞪着眼,玉深不理踩他的请求,“这个包子吃完,剩下的哪怕你给狗吃了,也能填饱狗的肚子,反正就是不许浪费,你要是同意就点点头,不同意就全部吃完,谁叫你要这么多。”

百里流瀛:“……”

这是我要的么,分明是你塞给我的好不好。

第150章发现栗子,砌墙

僵持了半天,见玉深不放手,那贴在脸上的微微冰凉的手感弄得他有些不自在,百里流瀛只得收回了眼里的控诉,委屈自己的肚子了。

无奈的点点头,咽下了嘴巴里的食物,玉深见这人识相,放了手,只是这一放手还没有坐下就看到百里流瀛站起身冲到一边吐了起来,看的玉深脸黑不已!

这包子就是淡了点,面粉发酵过时了,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吃吧,何况她也吃过,比这人吃的还多,这人的肚子是得有多娇贵!

等到吐干净了,百里流瀛擦了擦嘴角,转身看着盯着他的玉深,苦笑一声,“没办法,肚子勉强不了!”

“行了,把剩下的包子带上,我们上山,”玉深转身便走,给这人留一个背影,有些人是又着公主病没有公主病,眼下这人是既有公主病又着公主病,没办法,托生的好,注定这人这辈子是个娇贵的命。

这山不愧野山林一说,里面很多地方都长着茂密的杂草,有的地方高的玉深都过不去,里面的树木也长得歪七扭八的,树干枝丫繁多,有的地方实在过不去了,玉深便让身边这个免费劳动力用轻功带着她飞过去,又省力又舒服,简直都不想走了。

在林子里转了半天,百里流瀛也不知玉深要找什么,没吃什么东西又浪费了许多体力,感觉到有些累,便带着玉深落在一个树干稍微粗大一点的枝干上,正好能够支撑住两人的重量不会掉下去。

“小六,你到底在找什么?”百里流瀛擦了擦额上的细汗,眼睛时刻注意着周围,就怕突然跑出来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见百里流瀛有要黑脸的意思,玉深也知道累坏人家了,呵呵一笑,解释道:“这林子里什么有用我就找什么。”

“那你找到了么?”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肚子真饿!

看看腰间挂着的油纸包,还是不想吃!

“还……”没有,玉深正准备说出口,突然看到百里流瀛身后不远处那隐隐藏在绿色中的小球,心思一动,指着那处道:“钟离瀛,那里,快,我要到那边。”

顺着玉深的视线看过去,真没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架不住玉深的催促,只得认命,将玉深的身子再次捞过来抱着,几个跳跃之间到了玉深指的树干上,眼睛看到枝叶上那结出的绿茸茸的有着裂缝如拳头般大小的小球,心下好奇。

“小六,这是什么东西?”百里流瀛抓了一个在手里,别说,还有点扎手。

玉深拿过来小心的将外面的皮拨开,露出里面几个棕色的果实,笑了笑,心下欢喜,“这是栗子,可以吃的一种小吃,也可搭配饭菜,比如枣焖栗子鸡,板栗红烧肉等。”

“很好吃?”百里流瀛关注的是这个。

“嗯,至少我挺喜欢的。”

又摘了一个,学着玉深一样拨开绿色的外皮,“这东西怎么吃?”左右看了看,不得其法。

“这东西只要拨开外面棕色的外壳,吃里面的果肉,不过这栗子要炒着吃是最香的,只是眼下这栗子还不到完全成熟的时候。”

“那还要多上时间?”语气着急,被玉深说的馋虫都勾了出来,吃货本性暴露无遗。

“差不多等一个月吧,栗子到了九月份的时候才可以采摘,”将果实一个个拨出来,有五个,“我可告诉你,这栗子尽量不要生吃,生吃容易胀气,还不好消化。”

“那要是不生吃呢?”

“不生吃的话,嗯……”玉深想了想,“栗子有益气健脾,厚补胃肠,强筋健骨,延缓衰老,活血止血的作用,对于人体的滋补功能,与人参、黄芪、当归在某一方面有着等同疗效,对肾虚有良好的疗效,对大便溏泄,食欲不振,肢倦乏力等病症也有一定的药用价值。”

“行了不说了,我们再找找还有没有其他的栗子树,当然了,作为犒劳,到时候栗子收获的时候我给你炒栗子吃!”

“还有刚才那两道菜,”百里流瀛趁机加价。

“成交!”

在这野山林又转悠了一个多时辰,眼看着夕阳垂落,飞鸟回归,两人找了半天只找到十几颗栗子树,心里遗憾,又怕福叔找不到自己担心,玉深和百里流瀛便在天黑之前出了林子,同在外面等着急了的福叔又去了一趟木行山庄。

玉深进木行舟的书间又转悠了一圈,这人还在闷不吭声的研究她留下的两样东西,百里流瀛站在一边也看到了木行舟手里的东西,抢过一个感兴趣的九连环捣鼓了一会,不得其法,这举动倒是惹得木行舟转过了身子瞪视着他,“给我!”

“呆头鹅,你找到突破没有?”百里流瀛见自己解不开,笑意盈盈的看着木行舟,手上钢制的九连环哗啦作响,话说这是什么材质的,看着有点像铁,捏了捏,可是似乎比一般的铁还有硬一点。

“没有,”摇摇头,倒是有了一丝正常人的感情,迷茫的看向玉深,“你可能解开?”

咧嘴一笑,“能!”

这人终于主动和她说话了!

“后天你要是解不开的话,我带是不介意告诉你解法,不过……”玉深勾唇笑了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木行舟,“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所以这以后要做的事……”

就这人“不冷不热”的态度来看,钟离……哦不,应该是百里流瀛应该告诉他这好友她的真实身份了!

“我们木行山庄不和皇家人做生意,”木行舟木木的说,声音平和无波,脑袋随之偏了过去,手里继续尝试着解开鲁班锁。

“是祖训?”

“不是!”

“可曾和皇家有仇?”

“没。”

“那可有触犯到什么禁忌?”玉深挑眉。

“没。”

“那可有规定和皇家人做了生意会怎么样?”

想了想,摇头,“没。”

玉深听到这一个字一个字的回答,真想上去拍拍这人的脑门,尼玛,就不能多说几个字么,呼出一口气,“那你们不和皇家人做生意就只是习惯了?”

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沉吟半饷,道:“算是。”

“养成一个习惯需要二十一天的坚持,本皇子觉得你木行山庄倒是可以习惯和东玉皇室合作。”

二十一天?习惯?

还是不懂,继续沉默……

等了半饷,玉深都表明自己的皇子身份这人就是没有个态度,玉深也不急,示意百里流瀛和她出去,两人出了书房回了客栈,累了一天,玉深便先回了自己的房间,晚上用膳的时候即便外面的人再呼唤玉深也没有出来,直到了第二天天色大亮。

睡了一个好觉,玉深一起床便神清气爽的,打开房间的门,正准备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福叔打个招呼,眼角余光骤然看到客栈门口气势汹汹的冲进来了一个年近三询妇人,眼眸微讶。

妇人手拿大刀,满脸怒气的带着几个丫鬟就冲上了二楼,路过玉深身边的时候那虎虎生威的气势看的玉深赶紧将福叔拉了进来,以免一会被波及。

“啪啪啪”的敲着门,那妇人带着怒火的力气带出了震天的响动,那房间距离玉深的所处的位置还有几个房间的距离,又在斜对角,视线很好。

妇人眼见房门打不开,连同几个丫鬟便一起撞开了门板,看的身后跟上来的客栈掌柜那个心疼啊!

“小六,你醒了,”百里流瀛打着哈切走了过来,眼睛看到那边闹哄哄的,顿时升起兴趣,“这是在上演捉奸戏码?”

“差不多吧!”玉深倒是没想到她这一早上一醒来就有大戏可看。

两人在玉深门边搬着小板凳嗑着福叔买来的瓜子,反正也没事,便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上午,最后妇人的战斗力委实是彪悍,客栈的老板实在是心疼自己店里的东西,着店里的小儿赶紧请来了官差,是以,这一出狗血的入赘丈夫偷情小姨子,当家主母怒打庶妹狐狸精的戏码才算是落下帷幕。

用了一场因为闹乱而迟迟端上来的午膳,玉深又和百里流瀛出去转了转,一整天的时间就差不多结束了,等到第二天天刚亮,玉深一行三人就被木行山庄过来的家仆请到了木行舟的书房。

看到那个眼底黑青,满脸憔悴之色的俊朗男子,他那身黑色锦衣皱皱巴巴的,一看就根本没有换过,那精神萎靡的架势就像是两天两夜没有睡觉的人。

尤其是头上那几个小木屑依旧停留在原来的发丝上,甚至还多了一些。

等到玉深到了近前,木行舟看着玉深,第一句话就是,“我只解开了鲁班锁!”声音暗哑,没有多少力气,显然这人是滴水未进。

玉深简直要佩服死这人了,至于这么痴迷么!

点点头,桌上那一个个被拆开的小零件玉深表示看到了,“可你没有解开九连环,”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现在还不到午时,你还有一个半时辰的时间,”说着玉深拉过了一个椅子,将上面的木屑拍掉,直接坐了下来,一一副老僧入定的姿态。

百里流瀛见此,潋滟的桃花眸子闪过笑意,上前拿起了桌子上散乱的小木块,也随手拉了一个椅子过去坐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试图将这鲁班锁组装回去,两人这不言不语的,不打算搭理木行舟的架势一出来,倒是弄愣了木行舟。

半饷,纠结的眉眼舒展开,脑袋微垂,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手上怎么也解不开的九连环,“你要我做什么?”

玉深勾唇,知道这人有点松动了,直接从怀里掏出三张设计图纸放到了木行舟的面前,比皇帝玉嵘君看到的还要多一张。

置于那多出来的一张,自然是玉深这几天和玉翁一起商讨着弄出来的,昨晚又进行了精细加工修改,重新画了一张出来。

接过来将纸张打开,看到那上面设计出来的建筑物,眼眸浮现浓浓的惊讶之色,这是什么建筑?

他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不过看着挺漂亮的,设计也很新奇,翻出下一张慢慢看过去,再下一张,说实话,木行舟看了半天,只看懂了一个建筑物,还不敢确定!

“这三个是什么东西?”木行舟看着玉深,语气激动,一边的百里流瀛也看到了那三张设计图,心里的惊讶不比木行舟少,同样看着玉深,等待她的答案。

“木庄主,你就告诉本皇子,劳动力充足的情况下,可以造出来么?”玉深一脸正色。

想到近来这个六皇子在繁京的大动静,木行舟抿了抿唇,“可以,不过六皇子你设计出来的房屋占地面积大,还是楼层样式的,劳动力充足的话,应该……最少也需要半年的时间!”嗯,这是见了玉深后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那你去的条件?”都说到这里了,玉深所性再直接一点。

又是一阵沉默,就在玉深以为这人不打算说话的时候,木行舟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唇瓣,目光幽幽的看着玉深,那瞳孔的眸色一下子深沉起来,似乎要比暗夜还黑。

“九连环的解法,新奇的设计图,给木行山庄一百万两黄金的报酬,人员去了皇城之后六皇子要安置好所有我带去的能工巧匠,并保证安全,期间试图过来惹事的,你自己负责解决,要是我们惹了事,还是你解决,最后,只要不仗势欺人,我们就只做自己该做的。”

嗯,说的又多了点,玉深心里道。

“还有么?”玉深觉得这几个条件她都可以接受,当然,除了价格稍微贵了一点,眸子仔细打量了这人,看他眼里泛光的样子,玉深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喜欢这人智商在线的样子。

“三日后我招来三百能工巧匠带去繁京,六皇子记得安排好接应人。”

“本皇子亲自去!”

“没有了,”说完自己的要求,木行舟将自己的手里的九连环递到玉深的面前,“解!”

又是一个字,玉深抽了抽嘴角,拿过九连环开始解起来,这种东西她在现代不知道玩了多少次,眼下没费多长时间,哗啦啦的就解开了。

其实九连环就是不破不立,重新的掺和和组装,只是一般人不愿意浪费以前解开的劳动成果,所以才解不开后面罢了。

“没看清,”木行舟皱眉。

玉深笑了笑,慢动作的又演示了一遍,还一边解一边说,同时教会了百里流瀛和木行舟,两人都试着解开了好几遍才罢手。

等到他们兴趣渐淡的时候,玉深和木行舟签了协议,一式两份,木行舟将协议塞到怀里,对玉深表示自己不会食言后直接一句“我饿了”,办正事的气氛就此结束。

木行山庄的大厅里,换了一身衣衫的木行舟自顾自夹着面前的饭菜,对于玉深和百里流瀛也不怎么理睬,好在两人都知道这人的性子,也不计较,饭菜不是特别的丰盛,但味道也还不错,至少百里流瀛这个挑嘴的没有说出难吃两字。

饭毕,玉深此次的目的有了结果,也不再停留,准备告辞离开,“木庄主,三日后本皇子定在十里长亭那里恭候木庄主的到来。”

“好,”清清淡淡的一个字,能不多说就不多说。

“行了,小六我们走吧,”百里流瀛惦记着他即将到手的雪参果,何况他也不想要玉深发现他和这个呆头鹅除了朋友以外的特殊关系,眼下事情有了结果,便想要赶紧离开。

“你,注意安全,”在百里流瀛转身的时候,木行舟上前一步,对这百里流瀛的背影说了这么一句,眼睛里是满满的担心,不过这话也掌握了分寸,根本不像是木讷的蠢人能说得出来的。

玉深笑了笑,她就知道,这个木行舟能坐上木行山庄的庄主之位,除了惊人的天赋外,脑子定不是差劲的,只是不想理睬罢了。

不过这人这般的关心百里流瀛,应该是也知道了这人前段日子被追杀的事情。

百里流瀛闻言,脚步顿了顿,眸色幽深,唇瓣微微上扬,面上的笑意却是不达眼底,“你这个木头朋友还算是有点良心,我会注意的,”偏头看向玉深,“再说小六一定会保护我的,对吧?”说着给玉深抛了一个媚眼,当真是勾人心魄,魅骨天成。

玉深白了这人一眼,谁说她会保护这人的,真是不害臊!

话说,这一个两个看着都不弱,怎么都要她这个小孩子保护,也不知道他们是要闹哪样?

“行了,赶紧走吧,我们一会还要赶路呢!”玉深拉着百里流瀛就出了木行山庄,却没注意到百里流瀛没得到答案,在她身后而有些黯淡下来的眸色。

一出去外面,玉深两人上了马车便回了客栈,将之前收拾好的东西放在马车上,之后便由福叔驾着马车向繁京而去,来的时候玉深赶时间便没坐马车,只是这得了中暑的教训后也不敢硬撑着来了。

一下午事件呆在马车里,玉深就是反映再迟钝,也知道百里流瀛有点不开心,想了想由头,思及到这人的皇子身份,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南川皇室里谁容不下这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下毒不说,还派暗卫出来非要他的命,摇了摇头,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那个,”玉深看着一边闭目养神的百里流瀛,想着怎么开口,“想要跟在本皇子身边也可以,不过你可不能什么都不做,”玉深想了想,想出了这么个法子。

“小六,那你要我做什么?”明白了玉深话里隐晦的意思,百里流瀛一改颓色,脸上瞬间如三千繁华绽放,美滋滋的厉害,连看着玉深的那双眼睛都泛着星光,漂亮的让人想忽视都不能。

“砌墙!”

百里流瀛:“……”

他没听错吧!不要啊!

抗议到第二天中午进城门前,玉深的想法都没有改变,这让百里流瀛很挫败,万分的挫败,他堂堂一国皇子,流落他乡已经很惨了,还要和那些泥瓦匠一样去砌墙,这简直丢脸丢大发了!

他的风姿啊,一定会被破环的彻彻底底的!

糟了差不多一天的心,最后唯一让百里流瀛欣慰的事情就是玉深在分别之前将雪参果的白色部分按照约定给了他。

等到午时玉深快进城门的时候,路边的一个低调奢华的马车挡在了玉深的马车面前,疑惑的撩开帘子,玉深还不待说什么,就看到南刻站在自己的面前。

第151章粮仓着火,接人,果核

“夙大人可是有什么事情?”玉深这次出去比较低调,身边只带了福叔这一个属下,不过皇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她没有收到消息,那应该没什么大事。

“六皇子,今天三更的时候粮仓着火,死了几十人!”简短的一句,交代了事情的始末。

玉深眸子一沉,抓着帘子的手将遮帘往下拉扯着,力道颇紧,怪不得她没有收到消息,原来是将近天明时分的事情,“粮仓没事吧?”

她就知道那些人不会安分!

“损失不多。”

看了那边马车里的人一眼,道:“告诉你家大人,辛苦他前来了。”

玉深急匆匆的回了皇宫,进了御书房看到她父皇正端坐在龙椅上面,又在一如往复的看着奏折,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看到玉深进来,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折子挥手示意玉深过去。

“可是请到人了?”

“父皇,木行舟三日后前来,”玉深说的简短。

点了点头,目光上下打量着玉深,“深儿,赶紧回去休息一下,父皇看你这两天又消瘦了许多,”

“那深儿一会回去多吃一点,”玉深笑着说。

“吃吧,还怕你吃穷不成,”玉嵘君打趣,想起正事,“父皇稍后再给你一百暗卫,你好好放在身边用着,护好自己。”

“那父皇你的身边……”

“行了,父皇这那都不去的人还怕什么,再说,深儿以为这皇宫的守卫这么不堪大用啊。”

“不是,”玉深面上赶紧真诚的摇着头,尽管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她也不也会说,上次她受伤,这守卫大白天的连伤她之人和福叔夙黎的衣角都没有摸到,她敢指望他们么。

“好了,以后出去的时候记得多带点人,不要让父皇担心,那些暗卫都是保护你用的,东玉这边父皇会安排好,收起你这个小老太婆的心吧,”想起属下的回禀说救火的时候出现的暗卫,玉嵘君就想到了他给玉深保命留下的一百人。

“知道了,”玉深扁了扁嘴,看了玉嵘君一眼,“父皇,粮仓那里?”

“还好安排的及时,只是损失了几袋子的粮食,倒是辛苦了老丞相了,”玉嵘君沉着面色,他倒是没想到那些人还真敢打粮仓的主意,要不是盛丞相一直注意着,他也安排着人,怕是他们真要得手了!

“父皇别生气,我们以后多注意着点就好,”玉深宽慰道,父女两人又说了几句体己话,了解了后续的纵火之人清查安排后,玉深也不好再打扰玉嵘君,“父皇,那没什么事儿臣就先回去了。”

“去吧!”

出了宫殿,玉深去了一趟皇后的那里,因为知道玉深去了“东郊皇庄”,云皇后也不怎么担心,额头上的伤势因为有了灵泉水的缘故好的很快,眼下掉了痂露出粉红色的皮肉,看那痕迹愈合好后应该不会有疤痕。

和玉深简单的聊了几句,让她不太劳累,注意身体之类的,云皇后就让人摆膳,母女两人用完膳食又聊了很久玉深又去看了看玉玦然的腿,之后才回了自己的宫殿。

因为青宇守着粮仓的缘故,玉深叫出了青宇,了解了一下当时粮仓的情况,据青宇所说几十个身份不明的黑衣人趁着侍卫迷糊的时候放火烧粮,之后又来了几波不同的人想要趁火打劫,但是被及时过来的周百川带着禁卫军破环了计划,无奈之下只得匆匆而逃,最后虽然损失不大,但是也没有找到黑衣人的活口。

玉深听到此无奈叹气,她就知道,好几波人啊,都在盯着东玉和她,眯了眯眸子,看来她腾出手真得想个将那些人引出东玉,至少转移注意力也行啊!

一连三天,玉深早出晚归不仅在为木行舟那些人的到来做准备,还要忙活苏子郊入皇家学院的事,在皇帝玉嵘君的帮助下,苏子郊化名苏阳顺利以江安学子的身份成功入学。

而东郊她选出来的那快土地她也看了很多次进度,这几天下来因为超过上万人的劳作,地基可用部分已经打的差不多了,有一部分则是保留了地形的原貌,剩下的就要看木行舟来了之后按照设计图怎么安排了。

和玉深同样忙碌的护国公府这两天便是有了皇帝的禁卫军也没有找到柳知松,柳知松的爹急的嘴巴冒火四处奔走,可人家匪徒不说要求,他便是再着急也没有办法。

与柳知松的爹不同,护国公世子这两天一直黑沉着脸,不紧要压着心头火安排手下的人出去各处找人,还要搜罗那些谨献给皇后娘娘的珍品,将护国公答应好代表群臣送给皇后的东西好好守着并运到皇宫。

那天的盛景让在皇后这边“闲话家常”的明贵妃看到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可是她能有什么办法,最后便是再气也只得笑脸相迎,然后赌气离开。

不过当晚万秋殿的宫女太监又受了好一番的罪。

皇后这两天好的差不多,不仅接手了护国公府送上来的东西,还从世家贵女里选了十个人进宫陪在玉玦吟的身边,等着相处一段时间下来让玉玦吟自己选着喜欢的人选留下当做伴读。

不仅如此,云皇后还趁着皇上晚上过来休息的时候说了整顿后宫,再次消减各宫的开支用度的事,诚然皇帝是个妻奴,又想到了那天皇后受伤时明贵妃那一身金闪闪的颜色,没有多犹豫便点了头,这让得了消息的玉深差点想要抱着她母后亲几口,实在是想到了她的心坎里了。

不过事后一次凑着时间过去请安时听到云芽提及,才知道是汀兰那个小妮子无意中在母后面前说了她的想法,她的母后便上了心,是以,明贵妃在不久的将来那药性一点点发挥时疯狂的无东西可砸,身上又穿不了漂亮衣服,可是气晕过去了好几次。

当然,这件事的后话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这些大大小小的事如转瞬云烟,连着三天便很快过去了,这天到了木行舟来京的日子,玉深同被皇帝指派的过来的秦老将军和夙黎两个朝臣带了一队人马等候在十里长亭,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来堵住朝臣得知此事后吵嚷了三天的嘴。

期间工部的孟源也被他们拎出来说了好几次,什么摆设无用罢官朝廷选人才严格之类,乱七八糟好坏皆有。

中间因为护国公这个超强搅屎棍不在,户部尚书方复也在家祭奠妻子,护国公府又在六皇子手里吃了亏,而护国公顾及面子没有张扬出去,当时那些在场的妇人也就十来个,踩了护国公府面子的事也没胆子宣扬出去,是以得不到消息的臣子因为护国公给皇后送厚礼的事让护国公一派的某些朝臣猜测不以。

有加之身份上最有分量的太子和柳太傅于此事上又是个不言不语的,是以剩下的几个稍微有分量的朝臣也没有搅动出多大的风,最后还是入了玉深的意。

置于被众人拎出来说了好几次的工部尚书孟源,这人自从得了玉深农具图,自玉深那边不需要农具之后,除了水车便将其他图纸分发了后,对于朝堂上的纷争是聪明的一点都不沾惹,闷着头和工部的工匠们忙活着水车制造的活计。

对了,这次前来接应的人里面还有夫子生病而得了一天假期的玉玦零和秦北暮。

这中间秦老将军知道了玉深的打算之后,明里暗里问了很多次玉深要修建什么屋舍都被玉深不软不硬的挡了回去,嘴巴严实的从不透露半分,秦老简直要郁闷的跳脚。

不过自从护国公府的柳知松被抓之后,玉深身边就多了很多的不明人士,尤其是玉深这几天的动静不小,相瞒也瞒不住,可是吸引了八方目光在暗地里窥探着。

太阳高深,一行人等在十里长亭都快热蒙了才终于看到木行舟等人,呼啦啦啦的一大群人,还带了不知道多少的车架工具之类的,三百人的队伍拉的老长,有一眼看不到头的趋势。

到了近前,木行舟这个呆子的脑袋也算是又上线一回,恭敬的下马到了玉深等人的近前,拱手行礼,“拜见六皇子,秦老将军,”看了玉玦零,秦北暮和夙黎一眼,微垂着眉眼,不认识,只是礼节性的拱了拱手。

玉玦零擦和脸上的汗珠,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清俊的大哥哥,“你就是木庄主么?那你一定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吧?”

木行舟看了玉玦零一眼,不语。

见这人不搭理自己,瞬间想到百里流瀛那家伙,脸一黑,就要上前再说几句话,却被身后的秦北暮拉住了胳膊,对着他摇了摇头。

“木庄主,玉世子小孩子心性,还望不要见怪,”秦老将军出来打场面,样子爽朗又笑呵呵的,倒是得了几分木行舟的好感,道:“不会。”

秦老将军笑的动作一僵,这人,不会见怪就不会见怪,不能多说几句话么!不过这木庄主的性子有点权势的都知道,秦老将军便也罢了罢手,客气道:“辛苦木庄主前来了!”

“嗯,”点头,算是应声,看着傻愣愣的,这一举动倒是让那个玉玦零的小黑脸晴朗了不少,主动介绍了自己和身边的人,听得木行舟一一点头,慢慢记下,看的玉玦零有欢喜不少。

“夙大人,久闻大名,”木行舟拱了拱手,主动对着一边的银衣风华的夙黎道。

“久仰,”清淡开口,眉目清和,灼灼的少年站在那里,根本忽视不了。

“木庄主,住处本皇子都安排好了,我们走吧,”差不多寒暄完,玉深知道这人的性子能做到这里已经是很不错了,怕一会说多了这人又冷场,便直接道。

“有劳!”极简略的两个字。

到了东郊皇庄跟这边,因为皇庄足够大,玉深事先让人单独开辟了多处院子安排下了这些人,差不多忙活到了傍晚才安排妥当,之后玉深为了庆祝木行舟的带来,心情不错之下也没顾及他人的目光,特地去厨房和花嬷嬷做了很多饭菜,算是给足了木行舟面子,也让那些暗地里监视的人心里有了计量。

这一天玉深都没有见到百里流瀛的影子,要不是知道这人和木行舟的关系不错,玉深都要以为两人互看不顺眼呢,介于晚饭百里流瀛没有来,玉深特地让多做了几盘菜让汀兰送到了百里流瀛的房间,为此玉玦零这个小表哥老不开心,直嚷嚷着玉深过于重视百里流瀛。

对此玉深面色淡淡,一句老妈子般的,在他人眼里又万分怪异的“都是孩子怎么能顾此失彼”的话给堵了回去,何况百里流瀛在她心里还是一个可怜孩子。

晚饭结束,秦老将军又住进了皇庄原先的院子,玉深和夙黎两人同样留了下来,而秦北暮和玉玦零因为学业的关系被人护送了回去。

夜色渐深,明月高挂于天幕,繁星点点,一阵凉风吹来,吹去了不少的燥热,玉深忙活了一天,眼下好不容易得了休息的空闲倒是睡不着了,带着汀兰,花落,青梧和青宇漫步出了皇庄,想要在这周围散散步。

东郊皇庄的大豆种植的早,这两天地里隐隐冒出了绿色,喜坏了周围的乡民,玉深走在田埂上模样看着随意恬淡了些,心里却在思量着可以向护国公府索要三百万两黄金的事了。

晾了几天,也该出手了!

散步了半个多时辰玉深才带着自己的人回了皇庄,脑子里思索着柳知松的事便脚步一移去了夙黎的院子,刚踏入院门,玉深便看到在石桌边,于月色下看书的某人闲适的躺在一方软榻上,身边的侍卫南斗南刻恭敬的站在一边扇着扇子,看到玉深前来,收了扇子拱手行礼,“拜见六皇子。”

玉深罢了罢手,走到夙黎的身边,看到他手上的那本《百舍书》,挑了挑眉,这人居然在看屋舍建造之类的书籍。

夙黎自玉深踏入院子是便将目光从书本上移了开去,待到近前,将书本合上放于一边的石桌,淡淡的一句“倒是没有白等”让玉深有些惊愕。

感情这人在这月色下坐老半天还是知道他要来的事?

话说这件事她自己都不确定好么,来这里找夙黎还是她刚刚萌生不久的想法。

坐到石凳上,玉深将之前夙黎翻看的书籍看了看,没有多少兴趣道:“你怎么知道本皇子要来这里?”

“未卜先知?”

“你要是想要金子,就一定会来,”凤眸瞥了玉深一眼,清绝的容颜在月色的映衬下更加的迷人,如蒙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让人想要探索下去,那银色云纹的锦衣衬着这清银的月色,那人就那么慵懒的躺在那里,越发的尊贵不可攀。

“那也不一定是今晚,”玉深反驳,随手拿过桌上托盘里一个苹果便啃了一口,嗯,这苹果味道不错。

“那也不一定是明晚,”夙黎目光落在被玉深啃了一口的苹果上,“你晚上吃那么多现在还吃,就不怕胖了?”声音疑惑。

玉深咬苹果的动作一顿,瞪了夙黎一眼,“怎么,还小气上了?”

说着像是和夙黎做对一样当即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果子,转移话题道:“夙黎,那美胖子怎么样了?”

“美胖子?”又是给人起了外号,怎么像百里流瀛那家伙一样。

嗯,有点不爽!。

“你就说这人现在如何了,”玉深又问道,“我请木行舟来这里可是要花费一百万两金子的。”

“六皇子舍得?”夙黎微笑,醉人的眸子浅浅眷眷。

“反正不是本皇子的钱,”又咬了一口果肉,话便有些含糊,好在夙黎可以听得清楚。

“要是没钱了再去坑别人,”玉深咽下果肉给了总结,算是自我安慰。

“说的有理。”

“不过,下次记得再叫上我。”

身边众人:“……”

一个说的理直气壮,一个不遗余力的支持,这是怎样的组合才可以将办坏事说的这么天经地义……

伸出手指对着夙黎摆了摆,“不叫了,我的金子是我的,不会再分给你了!想要金子,自己去赚去!”呵呵,有点任性的一句话呢!

“美胖子这几天闹腾没有?”

“应该没有,”其实他也不知道算不算闹腾。

“什么意思?”

“每天一碗蒙汗药。”

玉深:“……”

抽了抽嘴角,关心道:“那美胖子不会饿死了吧?”

“瘦了一圈。”

“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向护国公府要钱了?”这才是她今晚前来的目的。

“刚让人送消息过去,”见玉深吃的开心,也不自觉拿起了一个苹果在手里,修长的指尖莹白如玉,漂亮的想要引人犯罪,这手要是她的该有多好,玉深这样想着。

“时间,地点,”干净利落。

“明晚子时,回头崖,带银票前来,”眼睛看向玉深,“六皇子可满意?”

玉深想了想,回头对着青宇道:“青宇,一会记得安排人将赎金数量的消息放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还有,小心一点不要暴露了我们。”

“主子放心,青宇一定会办妥。”

转头,玉深问道:“夙黎,美胖子现在在哪里?”

“皇庄地牢。”

倒是安排的够快,站起身眸子笑意浅浅,咬下苹果的最后一块果肉,“明晚本皇子带着一人前去便可,这几天也麻烦夙大人了,等本皇子回来你就等着数钱吧!”

“六皇子倒是自信,”语气带着轻暖的笑意,也不问玉深的打算,面上也不见一点担心。

“那是必须的,”空间在手,她到时候想要跑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置于这几天身边那些探子,玉深根本不放在心上,她知道自从柳知松失踪的第二天她离开繁京就被护国公府的人跟踪着,毕竟前天才和护国公大闹了一场,后来柳知松就失踪,说什么也可能是她的报复行为,人家怀疑并监视她很正常。

“你要是想吃苹果吃就吃呗,光看有什么用,”玉深看着那不断转动着苹果的指尖,心里痒痒,想起上次五指相交的感觉,真恨不得上去咬那手一口。

“我就不吃,”夙黎笑笑,粉色的唇瓣微微勾着,眼角上挑,平白多了一份邪气,玉深见这人得意,眼珠转了转,看着一边面色正经的喊道:“那是谁丢进来的纸条?”话落,乘着夙黎转头的瞬间,将手中的果核塞到了夙黎的嘴巴里,然后脚底抹油快速离开。

第152章第二个皇宫?柳岳林

“吃不吃还不是你说了算!”得意的声音远远传来。

反应不及站在原地的青梧花落等人:“……”

主子,你太调皮了!

还有,恶作剧之前不应该通知她们一声,然后……一起跑么?

互相对看一眼,余光瞄到夙黎白玉面容上那隐隐泛黑的面色,还有那嘴巴里依旧被含着的带着大大小小牙齿印的果核,也不知道是该怕还是该笑,踌躇须臾,四人不敢落下一句话,快步离开。

南刻和南斗看着这样的主子,紧了紧手上的扇柄,嘴上难言的紧,心里也不知是何等滋味,只觉得好想和青宇等人一样离开此处啊!

或是地上突然出现个大洞,让他们两个躲一躲也可以啊!

与此同时,心里不忘问候逃走的玉深,六皇子,主子他有洁癖,你居然还敢让主子吃你吃过的东西,还是吃剩下的……委实……胆肥!!!!

夙黎黑着脸将嘴巴里的果核拿出来,视线落在那果核的牙齿印上,幽幽的目光将那拿在手里果核看了许久,就那么低垂着眉眼静静的呆坐了好一会,就在身后两侍卫以为夙黎气懵了的时候,夙黎嘴唇动了动,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

嗯,味道是甜的……

黑沉的俊颜暖意回春,浅浅眷眷,唇角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心间微微甜,羽睫微眨之间,方才清冷的凤眸都不知道比往日柔和了多少倍。

突的笑意一僵,发觉自己的心有点不对,夙黎凛了神色,有点不知所以。

凤眸雾蒙蒙,疑惑顿生,修长好看的指尖慢慢抚上胸口,想要压制那有点不正常的心跳,半饷抿了抿唇瓣,这个六皇子,这般作弄他,嗯,是不是该考虑小小的教训一下……

翌日,玉深思量再三,同秦老将军带着木行舟进了皇宫面见父皇,毕竟这也是件大事,还是让那些个朝臣吵了三天的大事,眼下人来了让父皇见见人也好,至少更让那些朝中老臣说不出话来。

鉴于木行舟的寡言少语,玉深提前和玉嵘君打了招呼,等到玉嵘君看到木行舟时,只是简单的客套几句木行舟的英雄出少年,并让他好好配合玉深的计划就让他们出了皇宫,之后玉深带着木行舟去了东郊她选出来的那块地,让他了解了解情况。

打了那里,木行舟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规模的劳动场面,整个人站在那里,仿佛一眼望不到尽头,也数不清多少人在挥汗如雨,短短几天,地基打出来的地方占地面积之大,着实让他惊讶了一番。

“六皇子这是在修建第二个皇宫?”图纸太小,想出来的面积也没有见到的大,他不得不有这样的疑问。

“你说是就是吧,”玉深笑一笑也不解释,总之她的计划除了父皇目前并不打算透露给别人,置于木行舟等人她也只会让他们修建出屋舍的八九成,也就是空壳子,事后剩下的家具装饰部分,为了不让别人猜到她的目的,暂时不会添置。

“本皇子对建筑一类并不精通,木庄主要是觉得地基打的差不多了,”顿了顿,“建筑材料方面除了千华山的黑沉木,剩下的依着木庄主的能力,应该可以联系到那些提供其他材料的商人。”

“可以,”木行舟点头,然后看着玉深认真道:“六皇子要知道这设计图虽好,但不精细,真说起来,还是不足以支撑起来这般大的场面。”

“本皇子知道纸上谈兵最要不得,所以今天带木庄主和你属下来这里,就是想要你们实地考察,明后天我们再详细讨论图纸的事,对了,那些材料费用木庄主可以同本皇子身边的福叔支取,你们木行山庄的劳动费,完工再给。”

“好。”

这边热火朝天的热闹着,那边繁京同样热闹的不行,因为玉深让人散布的消息,百姓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着护国公府会不会出三百万两黄金赎人的事。

要不拿钱吧,柳知松可是二房嫡子,父亲虽然是商人,但是手里不出这点钱就太过无情,要是拿吧,这么多的钱,在百姓简单又常规的认知里,护国公府那钱是哪里来的,肯定是贪来的,不管怎么做,反正护国公府这次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局面是注定了。

查了好几天了,不仅没查到消息不说,还被人将这赎金的消息散布了出去,书房里的护国公除了之前的六皇子玉深,还是第二次被人逼到这种境地,当下得了消息气的头发冒烟,砚台笔墨也不知道砸了多少。

可见明贵妃这喜欢砸东西的习惯算是传承。

眼下已经下午,柳岳林自从得了消息之后就已经在护国公的书房里坐了三个时辰,世子柳岳盛陪同着,还有刚刚进门的太子和柳太傅。

夕阳垂落,眼看着时间不多了,柳岳林实在忍不住,大着胆子站了起来,对着向来惧怕的护国公,道:“父亲,不管如何,知松是我的儿子,护国公府可以不出这笔钱,但是我柳岳林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那点金子也能拿出来,来之前儿子就让人准备好了银票,今晚儿子会带着银票前去回头崖。”

咽了咽口水,对上护国公投过来的阴骘的眸子,紧了紧被汗水浸湿手心,颤着胖脸继续道:“父亲,儿子知道这种时候不该给护国公府添乱,但是知松是我唯一的儿子,请父亲体谅儿子的一片心,这次就算是损了护国公府的名声,儿子都要把知松带回来!”后面的几句话,是柳岳林咬着牙说的,期间根本不敢直视护国公的视线。

太子站在一边,自进来后便沉着脸没有说话,三百万两黄金啊,玉玦怀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那是多少金子啊,就被那个死胖子给这么糟蹋了,要是不是那不长进的东西不安分,怎么会惹上仇家。

“二弟,你不要着急,父亲没有说不救,”柳岳盛拍了拍柳岳林的肩膀,调和这气氛,让他坐下来慢慢说。

“二弟,那些人可安排好了?”这声二弟,显然不是叫柳岳林,而是柳太傅。

“大哥放心,回头崖那边已经布置了人手,等到救了知松,定叫挟持之人插翅难逃!”柳太傅摸着胡子,面上无甚表情,不过眼底的幽沉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同样很不好,“这次选的地点,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在找死。”

眼睛看向坐在一边脸色着急,身材端胖的柳岳林,“岳林,叔叔办事,你且放心,知松一定会平安救回来的。”

“那侄儿就谢过叔叔了,”擦了擦汗额头的汗,柳岳林颤着身子起身拱手道,但是尽管得了保证,没有见到儿子前他还是不放心。

“父亲,那银票的事情?”一下午了他这个父亲都没有松口过,眼下依着叔叔所言,不知道这三百万两金子要不要准备?

护国公一双鹰眼泛着冷光,看这站在场中央的二儿子,罢了罢手,“以钱诱惑之。”

他这个儿子什么都不行,就是在经商上颇有天分,这些年也给护国公府赚了不少的银子,眼下知松被绑架,要是不拿出钱来安抚这个儿子的心,父子生了嫌隙,被外人得了空子,护国公府要流失可就不知三百万两黄金那么简单了!

只是这个孙子吃喝玩乐挥金如土便也罢了,眼下被绑架了还要连累护国公府的名声,实在是欠了管教,脸一黑,眸光沉沉,对着柳岳林冷声道:“林儿,这次知松回来,立马送去皇家书院,这些年也逍遥够了,该到了长进时候,让他多学学知陶,下次要是再这般的连累护国公府,为父定不轻饶!”

“是,是,父亲说的极对,”额上豆大的汗珠留下来,在护国公锐利的视线下是擦都不敢擦,任由其流到眼角处,模糊了视线。

眼前的这个父亲对他从来都是疾言厉色,只有每次他将赚来的银钱献上去时才会对他说句“辛苦我儿了。”

每次他站到这位父亲面前,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惹他生气,可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方才说出的那几句话都是他积攒了几个时辰才憋出来的胆气,眼下得了父亲应下,胆子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身子站在原地颤抖的不行却还是强自忍着,生怕在太子面前丢了脸。

知道自己的儿子就这么大的出息,也不想他在小辈面前失了脸面,便挥手吩咐道:“下去准备吧!”

“是,”将脸上的汗水擦干净,对着身后的太子作了个揖才转身出了这个让他喘不过来气的地方。

见柳岳林离开,太子玉玦怀看着他的背影是一脸的惋惜,仿佛即将带走的是他的三百万两黄金似的,突然感觉到身前锐利的视线,玉玦怀心下一凛,端正了面色对着上首的护国公道:“伯祖父。”

“太子到此可是有什么事情?”护国公看着玉玦怀,面色沉沉,也没有一点要起身的意思。

“本宫也是收到消息知道知松表兄有了消息,所以担心之下特地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的上忙的地方,”玉玦怀说的恭敬,心里却是因为想知道那三百万两黄金的事最后会怎么处理。

“这些事实在不是你这个储君该操心的,昨天粮仓失火,太子身为一国储君,应该问则看守掌管之人,不是么?”这话隐含提醒。

太子眼睛一亮,当下喜道:“伯祖父说的甚是,本宫确实该和父皇和朝臣提及过失之事,”顿了顿,“不过,户部尚书方大人那边……”李清莲被玉深弄死的事他还没有忘记,就怕方大人记恨他们见死不救。

“一个妇人而已,方大人要是想要,太子可以多搜罗几个送过去,前段时间不是有送去东宫的人,太子随意挑两个过去便好。”

“伯祖父说的极是,”玉玦怀应声,想起一事,又道:“六弟请木行舟修建……”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嘭”的一声,护国公面前的书案已经被他拍的粉碎,木屑飞扬,直直逼得众人后退好几步。

“六皇子眼下做的事便是太子以后的享受的事,眼下没必要插手太多,”阴骘着一张老脸,面色铁青,咬着牙说完这句话。

想他柳昌严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有人敢这么不给他脸面的当面顶撞他,那个小畜生,那天给他的侮辱和警告,还有从护国公府冠冕堂皇要走的钱财和稀有之物,他日有了机会,定要这小畜生百倍奉还!

阴冷一笑,想到他事后找机会袭击那小畜生的一掌,护国公硬是压下心底的怒火。

这小畜生这几天倒是跑的勤快,看起来也像是没有受伤的样子,但是那一掌的威力他可是用了八分的力道,受伤程度心里也有数,置于为什么好的这么快,眯了眯鹰眸。

有个老神仙的人当师傅,这六皇子倒是幸运到了极点!

玉玦怀被镇的差点吐血,心头火起,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生气,也知道当日六弟惹极了护国公,所以护国公听到六弟这人才会这般,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被柳太傅掺和着站直了身子,道:“伯祖父说的极是,本宫这就回宫去准备明天之事。”

“去吧,”冷冷的两个字。

等到太子走后,柳太傅叹了口气,看着站在原地的护国公道:“兄长,这般年纪了就不要在小辈面前发火了,”失了威态。

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护国公语气不温不火,“我知道了,”眼睛看向一边的另一个儿子,瞪视道:“你弟弟都走了,你还不下去准备!”

“是,儿子这就离开!”柳岳盛眸子一缩,也不敢直视他这位父亲。

等房间只剩下兄弟两个,柳太傅弯腰将地上的还算是完好的毛笔捡起,“兄长计划了这么多年,这些年起起落落的也都看惯了,眼下何必同个小孩子置气,何况这几日观察下来,知松失踪的事情和六皇子也没有关系。”

“哼!”冷嘲一声,没有说话。

知道他这个兄长是好面子的,柳太傅也不便多说,便道:“晚上弟弟我就不过去了,岳盛和护国公府暗卫的实力没有人比我们兄弟两个清楚,兄长放宽心,六皇子便是一条小龙,那些早已畅游之人也容不得她飞上天。”

玉深想要不暴露自己但又必须去回头崖,她的个子就是个问题。

好在古代社会也不缺乏侏儒之类的小人,便让汀兰用一些材料弄了白色颜料出来,将自己和福叔的头发染白,又装了棉花弄出稍微鼓鼓的胸膛让别人以为自己是个老妇人,还吃了变声药,然后一身黑色夜行衣裹身,在青宇和汀兰瞪大的视线下同福叔带着已经带回来的柳知松向着回头崖而去。

两人轻功一路到了没人的地方,玉深停下脚步走到福叔身边,在福叔目瞪口呆的视线下转瞬便将柳知松“变没了”,然后对着惊愣中的福叔眨眨眼,笑道:“福叔,爷爷教本皇子的保命之术怎么样?”因为信任,所以她才暴露。

“主子,”警惕的四处看了看,咽了咽口水,活了这么大,还没遇见这般神奇的东西,“那柳知松去哪里了?”

“在这里,”玉深用手一指,柳知松便躺在了地上,看的福叔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主子会的这东西实在是太神奇了?

第153章“法术”?回头崖放人,明贵妃成秃头热笑话

“主子放心,属下便是死了,这个秘密也不会透露出去,”反映过来福叔跪地道,一脸的正色,语气诚恳,玉深上前拍了拍福叔的肩膀,笑道:“福叔,你不用这么严肃,这个法术本皇子迟早会用的,别人也迟早会知道,天下没有永远的秘密,只是眼下本皇子还不想透露罢了。”

玉深不能说出空间的事,便让被人以为这是老神仙教她的法术。

“属下知道了,”福叔应声,“那皇上知道么?”

“迟早,但还是不是现在,”玉深耸耸肩,“好了,起来吧,我们赶紧去回头崖,现在那里也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人,到时候虽然有这个小法术保护,但是我们也要小心一点。”

“是,属下知道了,”尽管心里依旧滔天骇浪,但是福叔掩饰的很好。

玉深让福叔将柳知松提起,然后压低声音说了到了回头崖那边的计划行事,福叔一一点头,两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藏于树木上那一身黑衣,身形消瘦之人。

夙黎醉人的凤眸浅浅幽幽,慢慢收回了眼底溢出的惊讶,目光远送着玉深等人离开,黑色面巾下的唇线紧抿着,要不是因为上次的疑惑,他不会选择回头崖地方,眼下所见,至此他算是明白了上次在长和殿看到那个黑色的东西突然消失的原因了!

看来他推断的没有错,六皇子的东西可以消息,人,同样可以!

这个老神仙,教的东西还真是让人大开眼见!

凤眸看了看周围,感官放开,察觉到周围不存在什么跟踪之人,这才放心的跟了上去。

来到约定好的地方,玉深让福叔将柳知松一把大刀横在脖子上,两人在柳岳盛瞪视的目光下和柳岳林着急的视线里走到回头崖的崖边,一个几步之遥就要掉下去的地方。

回头崖山势陡峭,悬崖下面更是高达万丈之高,且终年云雾缭绕,瘴气横生,这要是掉下去便是一点活命的机会也没有,前路被堵的死死的,玉深也知道这些人的想法,只不过夙黎这人想的地方实在是合了她的心意。

置于为什么是这里,玉深笑了笑,这人置于试探她的能耐么!

视线看了前面的人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担心儿子担心的都快晕过去的的柳岳林身上,喊道:“想要人,先把钱拿过来?”

声音暗哑枯燥,如上了年纪的老妇一般,加之那露在外面的一部分白发,让人更加以为玉深是一个侏儒且年过半百之人。

柳岳林手里抱着一个大木盒子,听到玉深的话,不自觉就要走过去,身边的柳岳盛却是及时制止住了他的动作,在柳岳林怀疑的目光下,柳岳盛森冷着目光道:“你先放人,我们再给钱。”

“我说,柳岳盛,你自己傻,以为别人和你一样?这么不靠破的事情换成是你,你做么?”玉深不屑冷嗤。

在柳岳盛气怒的目光下,冷声道:“别废话,先拿钱,不然……”语气阴沉下来,“你们可要知道,这人质可是在我们手上,我想要他一块肉还是很轻而易举的!”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对着柳知松的胳膊就是一滑,鲜血顿时留了出来。

那一刀下去,玉深心里对这个美胖子还是有一点歉意的。

“啊!疼啊!”疼痛感袭来,柳知松从昏迷中一醒来便开始大喊,等视野清晰看到前面的父亲时,面色一喜便要过去,只是刚行出一步,他的身体就被人用大气拽了回去,一把寒光凛凛的剑随之紧贴上脖子,吓得他是动都不敢动。

想到这几天他的待遇,又被眼下的情况吓得不行,顿时委屈的哭了起来,“爹啊,你快救救儿子,儿子好疼的,呜呜……爹……”身子颤抖着,声音传出去老远,听得一边的玉深额头黑线直冒,被吵得不行,当即厉喝道:“闭嘴,不许哭了!”

哭声顿时戛然而止,那边的柳岳林见此,顿时心疼的颤着声音道:“大侠,我交钱,我立马交钱,你不要为难松儿了,”说着不顾兄长的阻拦,向着玉深那边而去。

玉深同样上前,走到柳岳林的身边毫不客气的抢过他手里的盒子,真的是抢的,像土匪一样的抢,看的暗中跟来的夙黎唇角一抽,心下好笑不已。

“回去吧,我看看你们有没有少给了一两银子,”说着就地而坐,打开手上的盒子拿出银票一张一张的数起来,将小气又不信任的样子做了极点。

“我的松儿……”

瞪了柳岳林一眼,“回去,我钱都到手了,还要人做什么,等我确定数目够了,自然会放你儿子回去的。”

见柳岳林不动,玉深冷笑一声,哑声沉沉,“怎么,就你们这架势还怕我跑了不成?”说着让柳知松往后看了看,那些暗卫已经将周围包围了起来,严密核实,别说玉深逃跑,就是一只苍蝇想要飞过去都很难!

怕那个人将柳岳林挟持了,柳岳盛赶紧将这个没心眼的弟弟叫了回来,然后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地上数钱的那人,恨不得将这人身上瞪个窟窿出来。

因为怕里面有假的银票,玉深低着头一张一张看的很仔细,随意的样子也不担心别人偷袭,等到银票数完已经过了几炷香的时间,将银票从新放好,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着面前众人笑道:“还算是个识相的。”

这嚣张的话语看的柳岳盛气愤不已,可是眼下因为柳知松在他们手上的关系不能出手,只能憋着气,心里想着等救了人,一会定要将他们二人碎尸万段来解恨!

走到福叔的身边,看着吓得脸色苍白的柳知松,伸出手拍了拍这人的脸,笑道:“胖子,这就吓的不行了,真没出息!”说着给柳知松投过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柳知松:“……”

“放人吧,”玉深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给福叔使了个眼色,等到福叔意会之后松了手,让柳知松自己走过去,可是这胖子许是被吓傻了,根本抬不动脚,玉深好笑之下一脚抬之,向着那圆滚滚的屁股而去。

“嗷”的一声惨叫,柳知松屁股受力之下就向前面扑了过去,华丽丽的摔了个狗吃屎,随之而来的就是柳岳林的一声厉喝:“放箭!”

玉深嗤笑一声,在箭矢放过来之前拉着福叔一起向着悬崖跳了下去,身影消失在所有人的眼前,给了众人一个猝不及防,箭矢穿过虚空,直直向着远处而去,入了虚空。

暗中的夙黎看到此景差点忍不住就要冲出去,只是心里不断的提醒着自己玉深不会有事,不会有事,脑子回想了一遍又一遍刚才柳知松在玉深手下消失的场景,理智控制着自己,但是这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手下扶着的石块已经被自己无意中的大力弄的粉碎。

“松儿,松儿,”柳岳林是天大地大儿子最大的主儿,见柳知松摔倒,赶紧上前将宝贝儿子扶起来,泪眼汪汪的将儿子脸上的灰尘抹干净,心里不忘埋怨玉深那毫不客气的一脚。

“爹,吓死孩儿我了,”柳知松得了安全,立马扑到了柳岳林的怀里大哭起来,真是一点形象都没有。

“没事,没事了,”这边柳岳林拍着儿子的背安抚着,那边柳岳盛惊怒之下已经让人过去搜寻,只是所有人都看到那两人跳下了悬崖,半天过来什么都没有找到。

不死心的又找了一个时辰,最后架不住柳知松要治伤,心里也觉得这两人应该是找死,便挥了挥手带着众人回了护国公府向护国公复命。

等到这里没了人,夙黎眼睛依旧盯着方才玉深消失的地方,眼里满是担心,就在实在忍不住正想要从暗中走出来的时候,却突然看到空地上凭空多出来的小小身影和躺在地上的福叔,心下一喜,知道玉深没事,便隐了踪迹,向着皇庄而去。

眼下天色快要亮了,他还是赶紧回去等着分钱吧!

不过,福叔怎么会晕过去?

得了银钱回去,玉深接下来这一忙,就忙活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每天都在跟着木行舟东奔西跑,秦老将军也跟在后面跑前跑后,而夙黎除了偶尔的上朝,帮助盛丞相应付太子和护国公一党找的麻烦外,其余时间也在建筑场地,三个人一整个月忙活下来,整整瘦了黑了一大圈。

直到明贵妃得了怪病怒杀多名太医的消息传了出去,玉深这边所有的事情才彻底上了手,所有的建筑方案也才有了落实,却也比她事先想的时间还要晚上一些。

因为云皇后消减皇宫的开支,明贵妃的万秋殿那边一整个月都没有个消停,自己成了秃头惹出了笑话不说,身上衣服穿的多了皮肤就生疼的不行,再加上天气热,身上不知道起了多少的痱子,因着这件事,不知道连累惨了多少宫人。

因为明贵妃怒杀太医的事情闹了出来,皇上直接一道旨意传了过去,将其禁足于万秋殿三年,只留下两个宫人拱明贵妃驱使,太子玉玦怀和七公主玉玦萝同柳太傅当晚跪于御书房门前请罪,护国公府更是连同朝臣施压,想要皇帝收回成命的目的显而易见。

为了不波及云皇后,为了父皇不被他们逼制,玉深抽时间回了皇宫一趟,在御书房同太子等人又是一番激烈的辩驳。

“明贵妃是仗着谁的势可以不经过一国之君的同意私自剑杀朝廷命官,你们如此这般三番两次的替她求情,可是不将皇家律法放在眼里,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明贵妃她是特殊么?”

“六弟,庸医无用,不能给母妃排忧解难,要之何用?”太子铁青着脸一句话怒而反击回去。

玉深对此冷笑连连,“为之储君者,皇兄可曾真真为百姓做过实事,可曾真正为父皇排忧解难,可能为护住东玉山河上战场出一分力?”

玉玦怀一噎,被玉深这话问的又气又怒又羞,“六弟,你什么意思?”这是要觊觎他的太子之位不成?

玉深冷嗤一声,“皇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要求别人,太医是人,是臣,他不是神仙,不是什么病都可以治好的,可明贵妃如此不知规矩剑杀朝臣,可曾将父皇放在眼里,是不是那一天她心气再不顺了,后宫都可以刀剑横行了!”

转眸看向柳太傅,眸光冰寒,“本皇子听说这届科考柳太傅身为主考官,却发生了学子替考之事,柳太傅为官多年,层层严查多年经验之下还能出现这种纰漏,要之何用!”

用太子的话堵了回去,玉深又不客气的抖落出来几个大臣的处事纰漏,如此之下那些大臣才算是彻底闭了嘴,明贵妃被禁足三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边御书房的事情结束,玉深立马去了鸣凤殿给皇后请安,这一个月她回来的次数少,眼下让花落带着她派人去祁合山那边带回来的栗子一起去了鸣凤殿。

置于其他的栗子,她让人放在了东郊皇庄那边还没有动,回来之前被百里流瀛吵吵闹闹了半天要立马吃玉深都没搭理,直接让他再去砌一个月的墙。

话说这砌墙的事百里流瀛刚开始是打死都不去,后来被玉深下了软筋散关在房间里饿了三天才勉强同意,不过到了现场因为玉深经常不在的关系,这人可是经常偷懒,时常干着活就去指挥指挥这个,命令命令那个,跟个土霸王似的。

因为大家基本都知道他和玉深的关系,又加之与生俱来的上位者威严,也没有人敢反抗他,是以就算是砌墙,说实话那家伙自开工的二十天以来,那总共劳动的时间还不到一天,不是装大爷就是睡觉。

而玉深就算是知道了也当做不知道,反正她也没打算这人能真的干活,就是放下眼皮子底下好好看着,不让南川那边派过来的刺杀之人伤了他。

到了鸣凤殿,玉深进去陪了云皇后好一阵子,才拿着让云皇后好奇的栗子去了厨房,将里面的人留下几个厨艺不错的做下手,其余全部赶了出去。

因为炒栗子的工具不算是齐全,玉深就只拿栗子做了几道菜,其中就包括当初和百里流瀛说的枣焖栗子鸡和板栗红烧肉。

玉深一边做一边给她们讲解,最后一个时辰下来虽然累了些,却也以五份合格的栗子糕收了场。

让宫人将饭菜端上桌子,又让人去请了玉玦然和皇帝,一家四口和和乐乐的用了膳,明贵妃的事情又有了定局,是以一家四口因为玉深的好手艺全部吃了个肚子全撑的下场。

这些天虽然玉深一直不间断的给玉玦然送泡脚的灵泉水,但是因为没再进过空间,玉玦然的腿部青块好的便慢了许多,晚饭后玉深去了长和殿那里,和玉玦然说了说外面的情况,又呆了一晚上,到了第二天天色一亮便和花落带着昨天剩下的四份栗子糕出了皇宫。

到了皇庄玉深将那些糕点给夙黎,秦老将军和百里流瀛,木行舟各送了一份过去,之后因为百姓有了路数,后面也怕自己过于纸上谈兵的缘故,加之每天劳动力很大,那些建筑是一天一个样,是以这个被玉深加入了很多现代设计的建筑就需要她基本每天都要到场,那就意味着今天之后只要地里的庄稼没问题,朝廷不发生什么大事,她的一颗心都会彻底扑在那些建筑上。

不过因着先前对百里流瀛的承诺,玉深让人去望江那里抓了好几条鳜鱼回来。

第154章被鱼“吻”了!所谓报仇!

将那些糕点分下去后,玉深又带着属下带回来的材料进了厨房,还叫了好几个给百姓做饭食的厨娘过来。

之前她们对学了手艺不藏私的举动得了玉深满意,是以今天玉深将自己要炒的八个菜除了鳜鱼全部展示了一边,每道两盘,一盘都给秦将军等人,一盘让她们记住味道,练习会了之后再传授给别人。

整整忙活了两个时辰,直到百里流瀛和秦将军耐不住饥饿找了过来,玉深才擦着汗让那些厨娘出去,自己在厨房准备忙活着将鳜鱼给他们准备好。

“你怎么也来了?”百里流瀛闻着厨房里的香味,实在馋的不行,又不能闯进去没礼貌的先吃,眼下正纠结的不行,没想到这一抬头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夙黎,一张俊脸顿时沉了下来,潋滟的桃花眸里子满是不满。

这段日子他被玉深威胁着弄去砌墙,这家伙每次看到他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可是一定没少在暗地里笑话他,真是让他恨得牙痒痒,尤其是玉玦零那个小子,知道了这个消息后还特意请了假的过来当面笑话他,差点没把他死气!

他深深怀疑他去砌墙这件事就是这闷葫芦透露给玉玦零那个直愣子的!

“与你何干,”路过百里流瀛身边时,夙黎清清淡淡落下这句话,就直奔进了厨房,气的百里流瀛在后面直跳脚。

“你怎么来了?”玉深抬袖擦了擦小脸上的薄汗,眼睛从刚刚杀了的死鱼上移开,一双明眸直勾勾的看着门口之人,问了和百里流瀛同样的问题。

夙黎看到玉深这有点被汗水弄得狼狈的样子,扬了扬眉,从怀里掏出帕子递给玉深,玉深接了帕子将脸上的薄汗摸了摸,之后将帕子放在一边,目光疑惑的看着夙黎,显然等他的回答。

“六皇子不开饭,微臣自栗子糕之后实在太饿,就只能过来这里填饱肚子了,”笑的风轻云淡,凤眸潋滟着迷人的光华。

看了看放在案板上被玉深开膛破肚的鳜鱼,“六皇子一个男子,手法真是比女子老道?”

“怎么,你想学?”玉深无视女子这两个字,手上动作,用勺子将两个锅里分别放上猪油,等它化开,之后将手下的鱼肉分块切割好,并在另一个鱼身上划痕,等待一会调料的入味。

“又和不可?”夙黎走了进来,说着就将手腕上的袖子往上带了带,衣服说干就干的架势。

拿起一个水盆里一个鲜活的鳜鱼,再顺手拿起一边的菜刀就准备剖腹,看的玉深本来正准备阻止的,只是夙黎那架势委实正派了点,好像做过好多次一样,玉深犹豫一下闭了嘴,倒是让跟进来的百里流瀛抢了话头。

“我说闷葫芦,你想要做菜可以,但你可别害了大家,谁知道你做出来的鱼会不会毒死人?”面上全是嫌弃的神色,眼睛看到玉深放在一边的板栗红烧肉,咽了咽口水,味道真香。

“我又不让你吃!”淡淡扫了百里流瀛一眼,手上的鱼儿可能是感觉到了死亡的危险,正扑腾着要从夙黎的手上下来,顿时渐出了一小片的水花。

百里流瀛往后退了退,将渐过来落在脸上的水花抹了抹,桃花眼狠狠瞪着夙黎,不屑道:“小爷还不稀罕吃呢!”

“乐意之致!”

“哼,”冷哼一声。

“小六,什么时候开饭?我肚子都饿扁了,真的,不信你摸摸?”转了目标看向一边的玉深,嘴上委屈巴巴的说着,只是那余光却是注意着玉深放在一边已经炒出来的东西,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玉深看了百里流瀛这个妖孽一眼,笑道:“急什么,暂时又饿不死!”

百里流瀛:“……”

“真是个狠心的人!”不满嘀咕。

“你知道就好,”玉深反击着应承。

被玉深咽的不知道说什么,突然看到夙黎在一边拿着刀皱着眉那难以下手的样子,顿时笑了,“我说闷葫芦,你这鱼都杀不利索,还想学小六,真是……”不自量力!

这话还没说完,只见一条鲜活的鳜鱼就被夙黎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百里流瀛丢了过来,那鱼嘴不偏不倚,直直的向着百里流瀛因说话而微张的嘴巴而去,百里流瀛见此心下一惊正想要闪躲,却突然动不了。

一时间只能瞪圆了眼睛,眼巴巴的看着那条丑鱼就那么长着大嘴“亲”了过来!

嘴巴相碰之间,鱼嘴开开合合,鼻尖间全是那该死的鱼腥味,那瞬间百里流瀛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的初吻啊!!!!!!

啊啊啊啊!!!!!

居然被一条丑鱼夺走了!!!!

要死,真是要气死他了!!!!

玉深本来要下刀的动作一顿,那锅里滚烫烧开的油也不管了,让它直冒着白烟,清亮的眸子看着一边“吻”到百里流瀛的鳜鱼直直掉在地上,心间颤颤,只想着要不要赶紧离开这即将爆发的战场……

真是,两个都是不好惹的主啊!

“夙,黎!”一声怒吼,玉深吓的缩了缩脖子,百里流瀛一双桃花美目盛满了熊熊燃烧的怒火,眼睛盯着夙黎那张淡漠如斯的俊脸,眼底的火气溢出,让这本来就有些热的厨房似乎有了要烧焦的趋势。

夙黎抬眼,凤眸直视百里流瀛,不畏不惧,眸光清寒,“你好吵,出去!”

闻言百里流瀛一张脸彻底黑沉下来,随手拿起玉深放在一边切菜的刀就要上前教训教训夙黎这个让他失去“初吻”的人,只是刚行了一步,玉深就挡在了夙黎的面前。

“小六,你要帮他?”百里流瀛看着玉深,桃花眼里满是受伤之色。

玉深见此叹了口气,转回头看了眼夙黎,道:“这里的菜我刚做好,你们要是心里不快就出去外面找一块空地好好切磋,不要毁了厨房,打完了记得回来吃饭。”

说着玉深从夙黎面前走开,将百里流瀛手里的刀踮起脚尖拿了过来,对着他绷着脸道:“你不是一向很注意自己的形象么,眼下拿着一把菜刀在手,委实不衬你的风华。”

眼眸一转看着在外面看好戏的秦老将军,道:“一会出去找秦老将军要几个好的刀剑好好比划,不过要适可而止!”

说着弯腰将方才“亲吻”百里流瀛的那条鱼拿在手里,对着他眨眨眼,打趣一笑道:“不要生气了,我帮你杀了这轻薄了你的家伙给你解恨可好!”

“怎么解?”百里流瀛看着玉深,眸带疑惑,反正只要小六不偏帮夙黎,他就开心。

唇角勾了勾,笑的狡黠,“先把它剥皮抽经,大卸八块!”

“然后让它受尽高温蒸煮之烈刑,再让你亲自将他拆吃入腹以解心头之恨!”

“之后再将这尸骨近无的罪魁祸首抛到荒郊野外,让它死也没个清静地方!”

“最后让它落得个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场,怎么样,解不解气?”扬了扬下颚,一副我很厉害的表情。

百里流瀛:“……”

抽了抽嘴角,这手段……还真狠!

虽然还是好气哦,但是莫名有点想笑这怎么办,要不要控制一下

夙黎:“……”

要不要这么调节气氛,把煮鱼的方法说成是酷刑,真是……想法特别!

看着那个聪慧求夸奖的小人,夙黎凤眸染上一丝笑意,轻轻暖暖,沁人心脾。

“桃花妖,你说到底怎么样啊?”玉深见百里流瀛没动静,又问。

“我觉得……”眼睛看向玉深,一时间被这小人的古灵精怪弄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下好笑,便随口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玉深:“……”

这事也要学做饭的意思?

要不要这么一致啊?

见厨房里面消停了,外面的秦老将军松了口气,这两小子,也就六皇子有办法,又往里面偷瞄了一眼,这饭菜的味道虽然香,但是为了不被玉深这个小娃再拉出来溜溜,也为了他那宝贝的刀剑,他还是乖乖离开吧!

要说有错,是百里流瀛嘴巴不把门在先,所以夙黎才出手再后,但是说严重程度,追其心灵受损而言,还是百里流瀛委屈了些,为了显示公平,对于这鳜鱼玉深直接不做了,在一边指挥起了这两个家伙。

不是都想做么,可以,给你们机会!

不过夙黎除了做饭,还要兼职两个人的灶火工作,这让百里流瀛心里美的冒泡,不过碍于先前的教训,他没有张口。

“夙黎,这鱼身再划的深一些,不然一会调料入不了味。”

“钟离瀛,你这鱼还没有洗干净,拿回去重洗,看什么看,难道你不解恨的还要吃人家的脏腑不成?”

“还有记得把鱼尾巴去了,不然会有寄生虫。”

“夙黎,你这个鱼鳞怎么没有刮干净,你看这锅里飘起来的,你一会是准备将它炖软了咽下去么?”

“还有,火小了,再加点柴火。”

“不要吹的那么用力,你看着烟都出来了,咳咳……我说你这一身衣服,真是白搭了!”

“钟离瀛,你笑什么,你看你自己有多好,杀个鱼惹了一身的鱼腥味不说,你看看你衣袍沾了多少血,还有你的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杀的不是鱼是人呢!”

“别看了,你的风姿现在已经成疯子了,喂,你要去哪里,赶紧干活,一会再回去清理!你不杀鱼解恨了!”

“夙大人,你手里那是盐,不是糖,你加的够多了,你要是重口味的话一会这盘鱼你一个人吃!”

“钟离瀛,赶紧加点水,这都快糊……等等,少加一点,你这是炒鱼,不是夙黎那边的煮鱼!”

“……”

一个严厉的指挥者,两个手忙脚乱的家伙,因为一个不和谐的关系,在玉深口干舌燥饥肠辘辘的情况,一场午饭……哦不,是临近傍晚的晚饭终于被端上了桌子!

晚饭后凉风习习,玉深正想着找暗一几人过来说说接下来的事情,结果花落去找了半饷也没有回来,无奈只得招来一个暗卫问问情况,在房间里等到快睡着的时候,玉深得了暗卫传回来的消息,夙黎和百里流瀛在秋福山那边比武,好多有武功的人都过去长见识了!

对此,玉深给了暗卫一个准备睡觉的后脑勺!

打就打吧,反正也避免不了!

就当磨炼他们自己的武功找不足了,说不得这两人还能打出来一个心心相惜的情分出来!

只是最后这心心相惜的情分打出来没有玉深不是万分的清楚,不过这两人第二天一个嘴角破了,一个眼圈黑了,相互看不顺眼的两人关系倒是没以前那么坏了!

为了表扬两人的关系进步,玉深特地又抽了时间将糖炒栗子做了出来,还教会了汀兰和花落两人,介于青梧的不苟言笑,玉深觉得厨房这个工作委实不适合青梧这个冷面女侠,东西做好后玉深留下皇庄这边的,将剩下超过几百斤的东西分成了好几份送到了皇宫,不管是关系好的还是不好的兄弟姐妹,总之都得了些吃食。

置于再剩下的,全部交给了她的母后,让她随意赏赐给那些看的顺眼又知情识趣的朝臣!

忙忙碌碌的又是一个月过去,玉深这边第一个建筑物学校的修建已经初具规模,楼层设计因为黑沉木质地坚硬的关系,已经有了五层之高的模型,而且这一个月下来,百里流瀛也是积攒了不少的声威,成功脱离了砌墙的生涯,做上了最大包工头的赶脚,做起事情来是越来越有模有样了,倒是让玉深欣赏不少,感叹着没少白帮他挡了南川那边的刺客。

说到刺客的事,这一个月因为玉深三番两次受到不明人士的攻击,于她自己而言除了偶尔无伤大雅的小伤,受点秦老将军的唠叨外,慢慢的便也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皇帝皇后到底还是不放心,硬是又派过去了二百禁卫军跟在玉深身边,而这最后结局都不外乎当了做工的劳动力,成了百里流瀛这个包工头的手下,弄的一干禁卫军是敢怒不敢言!

这一个月除了玉深这边的忙活外,朝廷里争论再三,关于城池收复整改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盛丞相被派去宁城那边主持大局,秦将军驻守暂不回程,帮助盛丞相解决城池内乱。

而随着盛丞相前去的除了皇帝指派的朝臣,还有护国公那边据理力争推出来的护国公府的长房嫡孙柳知陶,一行人用着浩浩荡荡的人马和朝廷剥下来的粮食于二十天以前去了宁城那边。

是以这二十天里,朝中大将急缺,夙黎就被皇帝调回了朝堂,再次开始了每日的上朝生涯,于玉深这边,除了偶尔空闲出来的时间过来看看外,已经极少往这边跑了!

置于后宫那里,明贵妃除了刚开始的死命闹腾,太子的每日前去安慰外,后来见闹腾真的无用之下,又加之皇帝禁止了明贵妃再面见帮手生出事端,慢慢的万秋殿那边便也安分了下去,而之前给七公主找伴读的事情也有了结果,定了安平侯府的嫡女沈沉玉和长安王的庶女玉平微。

置于玉深身边三个婢女,她们除了必要的陪同,其余时间完成自己的任务后就都基本找不到人影,这让玉深有点纳闷,而基于相信的前提,玉深也没有过多的询问,给了她们充分的自由时间。

这天夕阳垂落,这边玉深刚和木行舟等人经历了一场习以为常的刺杀回来,这脚还没有踏入大门台阶,守在门口的一个宫中女子便迎了上来。

第155章豆角有毒?四岁的小扣童

“参见小主子,”云芝看到玉深等人回来,赶紧上前恭敬行礼。

“怎么了?”玉深的模样有些狼狈,不过清亮的眼眸看着云芽,不紧不慢,还不忘使个眼色示意身边的百里流瀛先进去。

等身边的人除了福叔以外全部走干净了,云芽才开口道:“小主子,皇后娘娘说相思子长成了,让奴婢过来问一下小主子什么时候回宫一趟?”

玉深眼神一亮,“这么快啊?”而后笑了笑,道:“后天吧,告诉母后本皇子后天回去。”

“是,奴婢知道了,”看了看玉深沾血的衣袍,云芝关心道:“小主子,你没有没受伤?”关于玉深这段时间一直被刺杀的事情云芝心里也清楚,眼下这种情况,她心里明了,担心的同时也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本皇子没事,全是别人的血,”玉深无所谓的笑笑,还不忘转了一圈让云芝看清楚,吩咐道:“对了云芝姐姐,回去可不要告诉母后这件事,省得母后担心,本皇子身边这么多禁卫军护着,绝对没事的。”

“奴婢知道了,小主子放心,”云芝无奈应下,不过就算她不说皇后娘娘也是有办法知道的,只是小主子不清楚罢了。

一天过去,第二天玉深因为惦记着明天回皇宫的事情,和木行舟说了今天工程进度的事情后,中午就回了皇庄那边,百里流瀛这个悠闲散漫的见玉深不在,也懒着呆在这里,便同玉深一起回了皇庄。

回去后玉深随便吃了点东西,本来打算休息一会的,但是天色慢慢阴沉下来,有要下雨的节凑,玉深怕耽误时间,匆匆换了一身青布衣衫就马不停蹄的让汀兰和花落带着篮子,同要一起跟过来的百里流瀛去了皇庄附近的田地里,打算摘一些稍微成熟了的豆角回去让父皇母后尝尝鲜。

当然,碍于后面跟着个吃货属性的桃花妖,玉深少不得也得算上这老人家的,不然那喋喋不休的嘴,算了,不说了,不说!

找准地方,玉深说了采摘时不要损了根苗的事情,便同汀兰花落下了地,百里流瀛看到玉深说着就钻进了绿叶里,想了想,也跟了进去,“小六,这豆角应该还不成熟吧,可以吃?”随手摘下一个视线里看着比较大,但是实际还较小的豆角。

“可以,刚才本皇子不是说了找尽量大一些的,有的枝叶长得比较快,应该有成熟的了,”玉深停下脚步摘了几个看着差不多的下来,对着后面跟过来的百里流瀛道:“你看这个样子,这就差不多了,”绿绿的,小拇般粗细,鲜嫩欲滴。

“又细又长的,长得倒是稀罕,不过这东西做出来的菜可好吃?”

“自本皇子手里的种出来的蔬菜就没有不好吃的,”玉深扬了扬眉,得意说道,“不过这东西不可生吃,没有做熟之前也不可吃,不然容易中毒。”

“这么厉害?”百里流瀛语气惊讶,后赶紧将手里那豆角如烫手山芋一般丢到地上,还不忘搓着手指道:“那有没有解药?”

“噗……”

被百里流瀛这一系列的动作逗笑了,“我说钟离瀛,这东西也没那么可怕,你记住不要生吃就好了,至于这解药,”玉深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豆角的解药,这要是放在现代,不知道会笑倒多少妹子!

“晚上你们要不要尝试着吃一次焖面?”转移话题。

“用这豆角?”见玉深都敢碰,百里流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过于大惊小怪,又摘了一个在手上,眨巴着漂亮的桃花眼,疑惑道。

“嗯,味道很好,不过你们要是吃的话晚上就不做其他菜了,”玉深想着方便的来。

“不能多做一道鳜鱼么?”上次他们两个鳜鱼做的算是失败后玉深又做了一次,那做出来的鳜鱼味道百里流瀛可是回味至今,“上次是煮的和炒着,这次就烤的怎么样?”

“你做?”玉深今天其实是有点懒的。

“小六,我不会,”百里流瀛垮了神色。

“我懒!”

百里流瀛:“……”

退一步,“那你指挥,我做还不行么!”

玉深从枝叶里直起身子,抬手指了指那越来越阴沉的天空,“快下雨了,厨房也没有烧烤的地方,外面你也别想了,你要是真想吃,上次不是知道方法了,就自己煮吧,或者炒也行!”

“小六,你可真残忍!”

“钟离大哥,你摧残一个九岁的孩子给你做吃食,你可真没人性!”玉深反击。

百里流瀛:“……”

好吧,我说不过你!

“行了,既然来了就赶紧帮忙干活,做的好了,等本皇子从宫里回来给你带香甜可口红豆糕,”对于美少年,玉深还是不忍心拒绝太狠的,毕竟让美人伤心,得多大的罪过啊!

不过那鳜鱼一“吻”后居然没有给这货留下心理阴影还想着吃它,看来也是个心理强大的主!

“真的?”居然又是不曾听说过的东西。

“真的。”

“那我好好干,”说着也学着玉深的样子开始在枝叶里认真找了起来,还别说,有了百里流瀛的加入,不到半个时辰玉深就摘够了后面几天要吃的豆角,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怕淋雨着凉,四人赶紧拿着东西往皇庄跑,像是巧合似的,这一进门漂泊大雨便迎了下来。

将手上的东西交给迎上来的下人,玉深站在皇庄的门口往村道路上望,心里担忧,也不知道木行舟那边怎么样了?

不过秦老敬军也在那里,这么大的雨,那些百姓应该会安排妥当的。

这是玉深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雨,因着这段时间不间断的刺杀问题,玉深着人穿了蓑衣前去打探消息,看看他们是不是在回来的路上了,也怕他们出了什么意外。

本来想在皇庄门口等着,后来在福叔的劝慰下同百里流瀛回大厅,等了一个时辰去的派去的人才传了消息回来,木行舟几人已经进了皇庄,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事,玉深放了心,这才向着厨房而去。

因为那边学校初具规模,木行舟带过来的能工巧匠陆陆续续的搬出了皇庄,是以眼下除了木行舟身边两个侍从,这皇庄还真的没有木行山庄带过来的人了!

在厨房同花嬷嬷忙活了半个多时辰,又熬了驱寒的姜汤,做好后想了想,拖着自己的懒癌突发症又炒了两盘关于豆角的菜,一荤一素,在花嬷嬷看着寒酸的情况下又自己动手做了几道玉深教的拿手菜,这才让人端上了桌,还让百里流瀛小小的惊讶了一把。

他是真的以为小六只做焖面的。

“快吃吧,新出来的美味,”玉深先给最为年长的秦老将军盛了一碗,并送去一碗姜汤,之后才拿起了自己的筷子,大吃特吃起来,真是好久都没有吃过这焖面了,好想念!

木行舟来这里两个月,从刚开始玉深给大家做美食的不适应到慢慢的习惯,再到后来的习以为常,虽然大多数吃的和百姓一样,但是能尝到玉深手艺的机会不多,所以说实话……

“喂,呆头鹅,你别和我抢啊!”百里流瀛愤怒不甘的声音传来,手上筷子加速,炒的青绿的豆角就到了嘴巴里,暂时安静了三秒钟。

这种情况,很明显,呆头鹅也在向着吃货的道路奔跑着,且在百里流瀛的相争下,胃口大开,还有一去不复返的趋势。

“喂,两小子,你们慢点,本将军还……等等,这块红烧排骨是本将军先夹的!”

“福叔,这个不错,你也赶紧吃,”青宇给福叔夹了一筷子豆角,自己也不忘再夹起一大口放到嘴巴里。

“嬷嬷,你的手艺又进步了,”汀兰嘴巴吃的鼓鼓囊囊的,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做了个从玉深那里学来的大拇指手势,很棒!

“好吃就多吃一点,”花嬷嬷脸上是慈爱的笑,“主子也多吃一点,不要总是惦记着……”嗯……什么来着,“哦,对了,是减肥!”

诚然,这吃货的道路上并不是呆头鹅一个人在奔跑!

第二天虽然不同于昨天的漂泊大雨,但绵绵细雨总是不差的,好在也影响不了行程,玉深顺顺利利的回了宫,先去御书房那里和她的父皇闲聊了几句,同他说说近来的情况,之后便去了鸣凤殿,同母后叙旧之后两人在雨水微停时去了后殿,何公公也已经候在那里等着了。

短暂的行礼问安,玉深便直奔主题,走到植株前摘了一把豆壳下来,那粗鲁的手段看的何公公那个心疼啊,毕竟是自己费心费力照顾了近两个月的东西,“何公公,这相思子成熟了,可以摘了,”玉深将果实摘出来看了看,下了结论。

“深儿,就像你这样将那果壳直接摘下来?”云皇后站在玉深身边,一双美目流转,绝美的脸上带着微微的好奇,“这东西红红的,倒是喜人,”声音轻柔如三月拂风微语,一身简单的宫装着身,头上配饰不多,看着就让人亲近。

“当然,不过母后,这相思子算是长成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玉深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将手里的相思子放到云皇后白皙的手掌里,语带狡黠的问道,当初种植这个东西的时候可是想着用来彰显帝后情意的。

“这个么,”云皇后笑了笑,眸带爱意,“不久就是你父皇的生辰了,就不知道深儿说的红豆糕可够大臣们食用?”

玉深看了看这后面的种植面积,心里盘算了一下,给了云皇后一个结果,“母后,在深儿给你和父皇自己留一部分的前提下,在满足孩儿那些朋友口腹之欲的情况下,嗯,到时候宴会上的众人于红豆糕一人两块,算是成对,可好?”

“机灵鬼,”云皇后点了点玉深的鼻子,笑的宠溺,也算是同意了,然后再何公公心疼的目光下,玉深让人拔了好几株禾苗,拨出了里面的豆子送到玉深的沉香殿。

晚间时候玉深又去了玉玦然那边,两人进了空间之后玉深安排好玉玦然,之后将相思子全部倒在扑了纸张的空地上,等着它晾干水分,中间小扣童一直呆在玉深身边,小手伸出来帮着玉深一起。

三个多月过去,眼下因着空间反差,这小家伙已经是快四岁的模样了,小脸白白嫩嫩的,精致漂亮的不行,那大大的琥珀色眸子忽闪忽闪的,一眼看过去又清澈又神秘,弯弯的睫毛又长又翘,典型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睫毛精。

那小嘴巴里喊出的软软的一声“姐姐,”可是这两个月玉深最为开心的一件事,每天晚上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玉深基本都在空间陪着小扣童度过。

小扣童性子绵呼呼的,加上被玉翁宠的生怕饿着了,模样倒是微养的胖胖的,看起来着实没有虎性,好在小扣童越长大越漂亮,越长大越懂事乖巧,不仅玉深喜欢的不行,就是玉翁每天也乐呵呵的,恨不得把小乖孙整天捧在手里。

玉深为了这小家伙以后不长歪,忧心之下是不怎么信任他这个爷爷的,所以进了空间只要没事不是陪着小扣童玩,就是教他读书识字,稍微大一些就教他锻炼身体的法子,生怕这么乖巧的小家伙行差踏错一步同时也成了软弱可欺的主。

诚然,玉深关心过猛了,忘了这小家伙的虽然现在是“猫”,但是本性还是一只老虎,山中霸王的!

小扣童是个极聪明的孩子,在差不多认识字的时候玉深便给他讲各种各样的寓言故事,是以养成了只要每次睡觉,便会经常缠着玉深或玉翁,听着他们讲故事才睡的安心,这可能是小家伙唯一的任性了!

当然,任性两个字可不敢当着玉深这个宠弟狂魔的面说,不然……下场……你们自己猜猜……

“姐姐,豆豆,”一只小肉爪子捏着一个相思子举到玉深的眼前,琥珀色的眸子闪闪的,小嘴巴一嘟,声音清脆道:“吃豆豆。”

玉深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小扣童乖啊,这豆豆现在还不能吃,等晾干了姐姐给你做红豆糕和冰镇红豆汤好不好。”

听话的将手里的豆子放下,还贴心的拍了拍,转眸对着一边的玉深乖乖道:“好,”小扣童将豆豆放下后给玉深露出一个欢喜的微笑,模样纯真,真是能让人将他疼到了骨子里。

玉深轻笑,这个孩子啊,真是乖的让人心疼,想到当初那只受伤的白虎,玉深神色黯了黯,对小扣童的怜爱更加多了一分。

“姐姐不伤心,小扣童到时候少吃一点,”挪步到玉深身边,用着安慰的口吻,眨着清透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玉深,水光闪闪,“要是小扣童让姐姐辛苦了,小扣童就不吃了,姐姐不伤心好不好,”这已经是这个年纪他能想出的最关心玉深的话了。

玉深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小家伙光华细嫩的肉脸蛋,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傻啊,她真怕以后出去了外面被人骗了,看来以后到了外面,她得时刻将这个弟弟带在身边才好。

“姐姐不伤心,小扣童看到那边的葡萄和草莓了没有?”玉深指了指那边郁郁葱葱的一片,笑道:“小扣童去摘一些回来,一会给爷爷吃好不好?”

“等爷爷开心了,一会睡觉的时候姐姐就给小扣童讲喜羊羊和灰太狼的故事好不好?”

“那姐姐,灰太狼最后到底抓到羊羊了没有?”

第156章喜丰收,玉深女装示人,盛池轩。

“那姐姐,灰太狼最后到底抓到羊羊了没有?”

“额……这个……”算是世纪难题吧?

到底抓到没有,其实她也不清楚啊!

对上小扣童好奇的眼神,玉深点点他的小脑袋,“乖啊,咱们一会再说好不好,别让爷爷饿着了。”

管它抓没抓到,反正眼下先忽悠过去再说!

“好,”软糯糯的应下,然后慢慢站起身漫着小短腿向着玉深指的田边而而去。

葡萄和草莓已经成熟了四五波,介于空间果实生长速度太快,玉深也没有再多种植什么,不过成熟了的葡萄和草莓玉深可是没有拿出去过一次。

眼下忙碌的时节,这种稀罕的东西她还不想拿出去被暗地里监视她的人惹了眼睛,反正那些东西摘了也不会坏,草莓就暂时留着,葡萄则是大部分都弄成了葡萄酒,想着什么有机会再弄出去。

置于之前闲来无事试着移出来的葡萄苗,玉深也已经让人将它们拔了。

因为下雨的关系,开不了工,玉深便在皇宫呆了两天等到雨水渐停,期间除了见到玉玦然这个哥哥外,就是见了一次前来找她玩的七公主玉玦吟,置于其他的兄弟姐妹是一个也没有见到,不过这也产生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玉深走到哪里,哪里就不敢有什么宫婢出现,对此玉深也只是淡淡一笑,知道怕就好!

对于前来寻她的玉玦吟,因为玉深已经要准备出宫了,当时时间匆匆,就和她短短说了几句话赏了一盘红豆糕便带着花落离开了皇宫。

玉深这一走便是一个半月,期间除了呆在建筑场地之外,就是在忙着安排豆角的事情,因为土地产出的粮食全是国家所有,玉深上次回去时也让玉嵘君尝了尝这东西的味道,教了鸣凤殿的宫女好几道这种菜的做法,所以当豆角成熟时,玉嵘君思量再三,又和夙黎一商量,将这些豆角全部留在了玉深那边,给辛劳中的百姓加菜,顺便将这种食物普及民间。

而世家贵族除了玉深主动相赠送的,剩下的想吃全部拿钱来买,不过也有几个胆肥仗着是自家田地的原因想要偷偷摘回家,都被玉深安排的人发现,当天玉深便带着人前去了这几家的府邸。

刚开始还不认账,后来查出来就狡辩,玉深则是从头到尾什么话都没有说,只一句“偷窃皇家之物重则当斩”将这些人死死压着,最后不仅得了上千亩的土地,还一家十万两黄金的“封口费”。

总之最后的最后众人所知的这不算是封口费的封口金子还是到了玉深的口袋里,正好五十万两黄金,解决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建筑材料要用的银子。

皇帝玉嵘君的寿宴在今年的十月中下旬,那段时间正好是大豆收获的时候,玉深便提前几天让百姓暂时停了工,回家去拿上镰刀到地里收割庄稼。

因为东郊最先种植,是以东郊这边也是最先收割的地方,收割的大豆第一天司农部那边几个司农官便又聚在了东郊皇庄这边,在秦老将军的主持下,百姓挥舞着手中的镰刀,开始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

一早上过去,最后核实一亩地的庄稼产量,有高达一千三百二十一斤的,也有九百八十七斤的,总之一天下来,亩产量最高的是一千五百九十三斤,最低的是九百五十三斤,朝野民间得了这消息,纷纷炸开了锅,最后第二天皇帝玉嵘君耐不住心里的激动,于上朝的时间着禁卫军周百川的保护带着朝野众臣向着玉深这边而去。

这般多的产量本来就够百姓欢呼雀跃的了,最后还因为皇帝以及朝臣的到来欢喜更是上了一层楼,生活因为丰收而有了希望,这热闹欢欣的场景一直到黄豆收割完毕,皇帝的寿辰到来还没有停歇。

因着这一波的喜庆,君民同乐之下于寿诞之际繁京大庆三天,灯火鼎盛,来往的商客往留于繁京,百姓有了粮食果脯,喜乐之下一时间天下脚下的往日辉煌似乎又回来了。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街道上亦是热闹非凡,商客不断,那流走于街道上来来往往之间的喧嚣吵闹,才是繁京的原本模样。

城楼之上,玉深立于暗处,看向下面的盛况时眸子里星光闪闪,同百姓一起欢喜之余只感叹一句这“喜乐来之不易”。

看着街道下面的小吃,玉深想了想,回头对着福叔吩咐道:“福叔,你也去下面转一转吧,顺便给本皇子多买一些小吃回来,本皇子离京三年,对于这繁京的繁华眼睛虽然是看到了,这嘴巴里的味道却是淡了不少。”

“主子,那你的安全?”福叔担忧。

对此玉深只是直直看着福叔没有说话,福叔心头一凛,想起玉深那凭空消失之能,闭了嘴,乖乖遵守玉深的命令离开了此处。

等到看不见福叔的身影,玉深看了看周围,一进一出空间之间,化妆技术用上去,已经是穿着朴素,面色平凡的小姑娘一枚。

当然了,为了满足小家伙对这热闹的好奇心,玉深将它身上用颜料装点改变,变成了一只乖巧的狸花猫,静静的被玉深抱在怀里,依旧是萌翻了一众人的‘蠢’模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灵兽慢慢成大的关系,五岁的小孩子让这慧玉空间里的灵气越来越浓郁,而这小家伙居然可以在空间里变化成虎,只不过外形的大小从开始不可控制到慢慢的可控制,总之除了外面不能化成人形外,真是神奇了一大圈。

抱着小家伙跳下城楼,玉深喘着兜里的银子向着热闹的大街而去,一路上左看看右看看,碰到喜欢吃的就立刻买下来,然后一人一“猫”分享着边走边吃,这有些不合理的举动虽然于女子而言伤风败俗了些,玉深却不介意,还和“狸花猫”挺乐呵的。

小爪子拍了拍玉深的胳膊,琥珀色的眸子眼巴巴的看着前方的某个小摊子,玉深将手里的半块酥梨糕给小家伙喂到嘴边,又将最后半块咽下,打了个饱嗝后这才顺着小家伙的视线看过去。

顿时脸一板,念叨道:“我说小扣童,今晚你吃的够多了,小心吃撑了肚子不舒服,到时候少不得爷爷要数落你!”

小家伙仰头看了玉深一眼,那眼里的期待着实明显了些,但是见玉深半天站着不走,又说了反对的话,“猫头”垂了垂,趴在玉深的胳膊上,也不再看那边的糖葫芦,一副乖巧的不行的样子。

一摆出这副样子玉深就拿小扣童没辙,得,不忍小家伙伤心,玉深只得道:“买回来只能吃一个,剩下的以后再吃,”本来已经让福叔去买了,可是架不住小家伙现在就要,玉深还能不妥协么!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哦不,是姐姐心!

怀里的小家伙琥珀色的眸色浮现一抹喜色,仰头对着玉深点了点“猫头”,看的玉深直叹气,她这弟弟啊,她只能宠着了!

走到买糖葫芦的一个大叔面前,玉深掏出银子正准备买一个过来,“大叔,糖葫芦多少钱?”

见来了顾客,大叔笑呵呵道:“三文钱一个,姑娘要来一个么?”

“嗯,给我……”玉深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丫鬟打扮的,大约十三四岁身穿青衫姑娘给挤了过去。

只见她瞪了玉深一眼,然后仰着头颇为高人一等的对着大叔道:“给你银子,剩下全部给我,”说着将银子粗鲁的放在大叔的手里,在大叔反应不及的情况下拿着插着全部糖葫芦的毡子就那么走了。

引入人群的后,那个青衫姑娘走到马车旁边,对这里面的人恭敬道:“小姐,糖葫芦买来了,你看要哪一个?”

车窗的帘子被掀开,露出里面这一张稚气的小脸,虽算不得特别漂亮,倒也耐看,看到自己的丫鬟举了这么多的糖葫芦过来,惹得周围不少看过来的视线,顿时脸上有些不怎么好看,冷声道:“青菊,你买这么多做什么,是想要吃死我么?”

“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青菊有些紧张的解释,但是看到主子越来越冷的脸,知道主子性子向来多变且不好伺候,性子向来也是高高在上,对下人也基本没什么好脸色,身边也不知道换了多少丫鬟了,她还算是好的,侍候了三个月也没事,可是眼下……

“不知道我们是偷跑出来要低调一点的么,叫你买几个你带这么多惹人视线,”真是什么吃的心情都没有了,狠狠瞪了这个没脑子的丫鬟一眼,板着脸道:“回去领三十板子,不死的话在过来侍候!”说的话狠厉无情,一点都不像是这个年纪应该有的狠毒,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看着那已经放下的帘子,青菊白了一张脸,咬着唇颤声道:“奴婢知道了。”

“小姑娘,这……”等青菊走了,大叔为难的看着玉深。

也知道贵妇人家就有这样看不起人的,玉深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没事,我再去下一家便是,”手里安抚的拍了拍小扣童,叫它不要失望。

“实在不好意思了姑娘,要是下次再来大叔我这里买糖葫芦,大叔一定免费送你一个,”大叔挠着头微带歉意道。

“我知道了,谢谢大叔,”玉深笑笑,转身离开。

只是这转身刚走出几步,突然被人挡了路,一只修长漂亮的手出现在眼前,手里还举着一只糖葫芦,“姑娘,给你,”声音缓缓,如清风朗月,如山川溪流,如竹影灼灼,这是个……只听声音就能给人好感的人。

目光自糖葫芦上慢慢上移,落在那张浅笑眷眷的俊颜上,目光纯粹到没有一丝杂质,气质清冷,微微竹香随着他的动作飘到玉深的鼻尖,让玉深有点晃神,这也是个漂亮的人呢!

当然了,还是夙黎最漂亮!

“姑娘的小宠似乎很喜欢这个糖葫芦么?”转了转指尖的糖葫芦,再次举到玉深的面前,面上带着善意的微笑。

方才他就看到这个边走边吃的姑娘了,但是只是匆匆一瞥而去,没想到后来居然会再次遇见,便起了注意,虽然这姑娘相貌普通,但是那率性而为,不拘小节的性子着实潇洒了些,怀中的小宠也甚有灵性,尤其是那琥珀色的眼睛,很神秘。

本来他只是想在原地静静看着的,后来看这姑娘被人欺负也不甚在意,倒是大度能容之人,便生了结交之心,刚好身边经过的卖糖葫芦的人,便随手买了一串糖葫芦过来。

玉深对着眼前这人笑了笑,也不客气,抬手接过糖葫芦道了声谢,“谢谢这位公子了,”将糖葫芦递到怀里的“小猫”嘴边,“吃吧,记得只能吃一个。”

伸出舌头舔糖葫芦的动作一顿,那粉粉的小舌头那么停在外面,仰头委屈巴巴的看着玉深,‘可不可以多吃一个?’

玉深摇了摇头,“你觉得可以么?”

耳朵耸了耸,琥珀色的眸子看着身前疑惑不解看着它的男子一眼,伸出爪子拍了拍他的袖袍,算是感激,之后便开始他的吃东西大业。

其实也不是小家伙不想认真感谢一下,实在是爪子不够长,只能够到那里了。

“姑娘这只小猫很……聪明”因为小家伙这一人性化的举动,男子愣了一下,之后微微斟酌了一下用词道。

“我也觉得,”玉深向来不谦虚,抬眼看了看这个清冷如竹的少年,玉深扬了扬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话玉深问的可是一点也不觉得唐突,这人上前搭讪,对她露出善意,清眸清明,看着也不是个老古板,对男女大防也并不过分在意,应该是如君子一般想要结交于她,对于这个想法玉深可是有七分把握。

男子一愣,目光清澈含笑,缓缓道:“在下盛池轩,敢问姑娘芳名?”

玉深眼珠子转了几转,这问题倒是难住她了,说假话吧,盛池轩,这人是盛丞相的宝贝孙子啊,看起来人品也不错,不忍心欺骗人家,说真话吧,那肯定不能啊!

“姑娘要是不方便,不说便是,”看到玉深的为难,盛池轩心里了然这姑娘的身份怕是有点复杂,目光在玉深怀里的“小猫”身上流转一圈,笑了笑体谅道。

“你叫我六姑娘吧,”几乎和盛池轩的话同时落下,而后两人相视一笑,正待要玉深再说什么,突然肩膀被人狠狠的推了一下,身体不由的向前踉跄的一步,手中的糖葫芦也差点掉在地上。

盛池轩见此急忙上前搀扶,“六姑娘,你……”

前面的几人脚步匆匆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撞到了玉深,眼睛四处搜寻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人,身上杀气隐隐浮现,显然身份并不简单。

玉深眸子眯了眯,收回视线对着盛池轩道:“相逢便是有缘,盛公子,我们有缘的话下次再见,拜拜,”说着匆匆打了个手势向着那几人的方向追去。

盛池轩还来不及说什么,转头去看时玉深已经消失在人群里,笑了笑,心里暗道这个姑娘倒是神秘。

玉深找了个机会将怀里的小家伙弄进了空间,然后在无人处施展轻功追了上去,一路追到了城外的破庙处,玉深还没有靠近便听到那里面传来的打斗声,不动声色的靠了过去。

感觉里面的人距离门边很近,不想被发现,玉深心思一动便跳上了就近的一颗大树,与之同时,玉深看到了里面的动静,分辨出了刚在撞她的那一群人,也看到那被围在里面的三个人。

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三个人中的一个就是玉深很熟悉的,且这段时间差不多朝夕相处的朋友。

百里流瀛!

第157章生日蛋糕,玉深婚事

虽然皇帝的寿宴应当君臣同乐,但是眼下东玉的形势并不是很好,即便前几天那千亩大豆的好消息传来朝臣借着这个机会要求大庆,玉嵘君也没有同意,更不是如之前云皇后和玉深想的那样君臣同乐。

最后只是在鸣凤殿那边设了小宴,邀请了几个小辈过来叙旧,让后辈之间可以增进感情,置于家里的大人,这几天朝堂上也纷纷扰扰的,玉嵘君这个皇帝任性了一回,不想再让他们在他的寿宴上碍眼闹心,便没有让他们过来,省得君臣拘束,少了自在。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繁京里不少的他国暗探,之前玉深就已经被刺杀过多次了,要是让他们再借着他寿辰的这个机会行刺他的女儿,当真是“很不美妙”这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玉嵘君的心情,知道父皇的想法,玉深心里感动的同时也说服母后随了父皇的意愿。

其实按照玉嵘君心里的真实想法,他觉得和自己几个儿女聚一聚便可以了,可惜皇帝即便高高在上也不能太过任性妄为了。

这就是帝王的可悲,在享受权力的同时也束缚与权利之下的制约。

今晚的鸣凤殿装点的倒是灯火通明,格外喜庆,不过因为来的人不多,宴会地点定在了鸣凤殿的清露台,清露台不大,是往日里皇后招待有品级的臣妇的地点,待到宫女将宴食一一放到清露台的桌子上,那边随意闲游的少年少女们纷纷向着清露台而来。

等到众人坐定,帝后同来,喜宴一开,皇帝三两句关怀语,皇后四五句亲和言,鼓乐齐鸣,由着太子带头,少年少女们便将家中长辈呈上来的礼物一一献出,其中除了太子费尽心思寻来的金玉山河吸引了目光,就是夙黎亲自描绘出的《臣民喜乐图》和木行舟送上来的一件巧夺天工工艺品被人赞扬非常。

宴会进行到一半,所有人的礼物基本已经被送了上去,除了迟迟未见的玉深,等到被太子开口提及,挑明了众人疑惑的心思,玉深才从大殿院门口推着一个蒙了红布的东西进来,慢慢的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将东西推到了帝后桌前几米有余。

“父皇,儿臣在此祝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玉深跪地,抱拳行礼,眼眸含笑看向座上的两人,对着母后眨眨眼,道:“祝母后容颜不老,身体康健,最重要的是和父皇恩爱两不疑。”

“凭嘴,”云皇后被玉深后面这句话说的脸色微红,不由瞪了这个敢调侃她的女儿一眼。

“朕觉得深儿说的甚好,”玉嵘君拍了拍云皇后的手,哈哈大笑,弄得云皇后是更不好意思了,碍于皇后威仪,只得坐在位子上不说话。

“父皇,这是儿臣亲手做的蛋糕,父皇要不要下来亲自揭开红布?”玉深站起身对着座上的玉嵘君道。

玉嵘君倒是好奇蛋糕为何物,应言而下,拉着皇后一起走到玉深身边,在众人的注目下将红布掀开,顿时包围在蛋糕四处的盒壁落下,露出里面高五尺宽三尺有余,插着盈盈火光的精美蛋糕,上面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画了龙凤祥和图,还雕刻着几朵样子别致的花,上面还有玉深方才说的“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几个字,一时间倒是看愣了帝后二人。

闻着那香甜的糕香,在场的都是熟识的伙伴,加之皇帝心情好,胆子大的就有几个跑了过来,比如玉玦零,秦北暮。

“表弟,这是你做的么?”玉玦零往前凑了凑鼻子,好香好漂亮啊。

“嗯,这是寿辰上必不可少的东西,叫生日蛋糕,”玉深笑道,眼睛看向玉嵘君,纯真的眨眨眼,“父皇,儿臣第一次尝试这么大的东西,父皇可要赏脸啊?”

“深儿,这上面的东西都可以吃么?”云皇后愣愣的看着蛋糕上面颜色不同的几朵花,本来就容貌不俗,这般模样看的玉深感叹母后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简直当值无愧好么!

“除了蜡烛,全部可以。”

“父皇,生辰的时候在蜡烛燃烧之前闭着眼睛对着生日蛋糕许愿,可是十有八九会实现的哦,”玉深看着快烧没了的蜡烛,催促道,“怎么样,父皇你要不要尝试一下。”

“那……”玉嵘君犹豫了一瞬,在玉深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对着蜡烛道:“朕希望东玉国泰安康,百姓丰衣足食,朕之儿女平安健康”

玉深:“……”父皇你好直接,还有,愿望是不能说出来的。

夙黎拿起皇后让人准备的红豆糕咬了一口,看着场中有些呆傻的玉深,眸中含笑,神仙玉骨,美如月辉的俊美容颜一时间不知道将多少女子的目光从玉深那边吸引了过来。

玉深那对着皇帝这想说又说不出的样子真是让夙黎有点……想拍她的脑袋!

目光落在那玉深推上来的生日蛋糕上面,倒是做的漂亮,心思也精巧。

盛池轩静静的偏坐一愉看着场中含笑而立的六皇子,想到上次在街上遇到她那时的一番言论和她此时的表现,道真是生于皇家的真性情之人。

此刻终于见到玉深的玉平微看着场中闪闪发光的“男子”,眼里的爱慕之意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灼热的视紧紧盯着玉深,让玉深和父皇说话的同时也觉得锋芒在背,余光看了看那个方面所在,知道是谁后,心里感叹连连,真是冤孽啊!

玉嵘君许了愿望,玉深便让人拿来了她事先准备好的切蛋糕的刀子给了父皇母后一人一把,两人分两边而立,将蛋糕切成了几块意思一下,然后在宫女的帮助下一一给前来道贺的少年少女们分发下去,那香甜的味道软糯的口感,可是给玉深收获了一大票羡慕赞赏的目光。

当然,这里面除了心有不愤的太子,便是四公主玉玦零也被玉深带来的美味吸了心神。

等众人吃的差不多,玉深示意花落走上前,从她手里拿过她送给父皇的礼物,红色的盒子四四方方,没有多余的装饰,经过方公公的手送到皇帝的手里,“父皇,母后,当初相思子种下的时候儿臣曾对母后说过,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儿臣将这礼物取名“相思配”,眼下父皇看一看,礼物可满意否?”

玉嵘君挑了挑眉,经过蛋糕的视觉和味觉冲击,他倒是很期待他的深儿会送什么?

和妻子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好奇之色,玉嵘君慢慢将盒子打死,顿时,红光缭绕,璀璨精华,只见盒子里分边而放两个配饰,立体精美的玉雕石泛着荧光,形状方方正正,中间镂空的部分镶嵌这一颗被打磨的如同红豆外形一般的红色宝石,宝石如拇指般大小,在烛光的映衬下泛着灼灼的红光,此时还在夜晚,光线不强,要是到了白天,宝石的闪耀程度怕是比现代的钻石也不称多让。

红色的穗子打着福结,垂下的红色流苏上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金线闪耀,玉嵘君拿起来,那流苏不动之下居然被金线分别勾勒出了玉嵘君和云犹歌两个的画像,玉深这份礼物的心思,让人惊奇!

不仅如此,相思配拿起之时,红色如相思子模样的宝石里面分别是一龙一凤两个若隐若现的身形,这份礼物,当真承极了帝后的身份和情谊!

“好好好,深儿这份礼物,朕心甚喜!”玉嵘君拿着相思配,手微微颤抖,这个礼物真是送到了他的心里。

转头看向身边绝美的妻子,笑道:“歌儿,这是你的,”将里面雕刻凤凰身形的相思配放到云皇后的手里,想了又拿了起来,给皇后在腰间给她亲自佩戴起来,惹得云皇后在纵目葵葵之下多次想要让皇帝注意仪态,但是看到自己的丈夫兴致勃勃,也不忍心拒绝了他的心意,红着脸接受了。

说起来玉深送这份礼物,其实也是借助了空间的力量,当时她拿着红色宝石时就一直想着这首诗,设计稿画出来之后她想着和爷爷商量怎么做成这份礼物,可是还没有行动,当时这个想法在脑子里一直盘旋着,突然手中的红色宝石就变成了相思子的形状。

玉深大奇,又找来了玉石,也是意念之间在空间里就可以变成自己想要的,虽然不明白这里面的缘由,但总归一件好事,所以这份礼物说实在的,就是在慧玉空间里由玉深的意念形成。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默默又念了这句话,玉嵘君笑看着下首躬身而立,小小年纪就心思剔透的女儿,叹了口气,缓缓道:“深儿,未来你自己的婚事,自己决定可好?”

一句话,让在场的众人震惊不已,皇家的儿女,可从来都没有这种先例,玉深的礼物,当真是送到了皇帝的心里。

玉深微微惊讶后回神,看了看上首自己的母后,对上她赞同的目光,心下微喜,跪地道:“儿臣谢过父皇母后成全!”

虽然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但是这当真是意外之喜了!

“起来吧,”玉嵘君笑道,自己的女儿,当然的得自己心疼,何况之前他暗地里也和歌儿说过这件事,歌儿不反对,他也不想干涉,女儿的主见和眼光……想到此,玉嵘君眸中浮现一抹精光,余光看着场中那一身银衣月华,始终淡定如斯的俊美男子,心里是一万分的满意。

只要是深儿看中的,这个人就跑不了!

玉深还不知道她的父皇惦记上了某人,所以在众人各种羡慕的目光下回到自己的座位,刚一坐定就看到对面夙黎投过来的含笑目光,视线相对之间想到方才父皇提到的婚事,玉深不知怎地微微有点不自在,掩饰性的咳了咳,目光一移,就看到了昨晚遇见盛池轩。

盛池轩正好奇惊诧这个他有两面之缘的六皇子,感叹于她小小年纪的这份玲珑心思和皇帝的过分宠爱,思索之间突然就被玉深的目光看了过来,面色微愣,还不待有什么反应,便看到玉深对着他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收敛心神,盛池轩恢复了以往的清冷的模样,对着玉深回以一礼,虽然不明白六皇子打招呼的用意,但是那清亮的目光坦坦荡荡的,君子之交也不过如此了!

在场的所有人里面,除了那几个盼着玉深不好的心神波动比较受打击,剩下的人里面就是一个身穿淡紫色裙衫的小姑娘心情起起落落的,不算是特别出奇的外貌,手里死死搅动着自己的帕子,爱慕的眼神时不时的盯着玉深看几眼又很快的收了回去。

这不对劲的举动让她身后的青菊也频频向着玉深那边看过去,紫衣风华,艳绝夺目的倾世容颜已经初现,她虽然呆在玉平微身边的时间不长,但是小姐喜欢六皇子的事在长安王府并不是秘密,今晚六皇子的特异出彩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看到玉平微这份对着玉深的小心翼翼和卑微,这让昨天受了罚的青菊突然觉得莫名痛快。

玉平微费尽心思的留在了七公主身边做了伴读就是为了可以多见一见六皇子,但是她的心思到底能不能成,就皇上今晚的话就决定了娶不娶她这个表里不一的小姐还要看六皇子的意思,青菊虽然是丫鬟见识浅了点,但是就凭着她可以在玉平微身边呆三个月,也不是个笨的。

宴会结束之后蛋糕也被瓜分的所剩无几,还不待玉玦零这个吃货表哥过来讨要还没吃过瘾的蛋糕,玉深便让宫人将她准备的那些小饼干糕点之类的东西按着分数给众人分发下来,那若有似无的糕点香味让想要端着架子拒绝的太子一派的臣子的派过来的孩子也忍不住,在太子瞪视的目光下硬着头皮接了过去。

毕竟年纪都不大,心思也没有那么多,还都是贪吃的主。

在东西分发的差不多的时候,玉深在离去的人群里面看到了那从宴会开始就一直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的主人之一,三皇兄玉玦存,那个三年之间性子变化极大的人。

见玉深看了过来,玉玦存惊吓之余赶紧收了视线,跟着自己的宫里的太监而去,只是那眼睛里羡慕的目光,以及那目光之下强烈的落寞之意被玉深收在了眼底,也在心里留下了疑惑。

直到玉玦存的身影消失不见,玉深刚移了视线便看到凑在夙黎身边腼腆含笑的玉玦吟,那大大的眼睛闪亮亮的盯着夙黎的那张脸,嘴巴里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对于几次三番想要找他的七公主,夙黎面色有点微微的难看,只能不冷不淡的应付着,那耐着性子听小姑娘说话的模样看的一边玉深憋笑不已。

“哼!别太得意!”一句冷冷的话从玉深耳边略过,说话的主人目光冰冷的看了玉深一眼,而后拂袖离去。

她这个太子皇兄对她可真是万分的不满啊!

玉深笑了笑也不介意,走到迫不及待打开包裹的玉玦零身边,和他身边的几人打了招呼,然后便看到秦北暮那一直欲言又止的模样,不清楚是什么事情,但是此时不是说话的地方,看秦北暮那小子的纠结模样也知道不是什么急事,玉深便轻声在他耳边道:“秦二,找个能说话的时机再说,不着急。”

闻言,秦北暮的眼眸中浮现喜色,纠结之色眼去,脸上笑嘻嘻的模样多了几分真诚,“六皇子真是懂我。”

“很容易,我猜的。”

秦北暮:“……”

第158章饼干,朝堂巨变,入土为安,花环

从这里离开,玉深见那边夙黎的脸色已经微微绷着,言语之间吐出来的字亦是少之又少,知道他顾忌场面之下已经是忍耐到了极点,玉深赶紧过去解围。

将与玉玦吟的注意力转移过来,玉深对着身边围着的人说几句无关紧要的场面话,让夙黎成功脱身之后便打算回去,只是玉玦吟身边一道灼灼的直线一直盯着她,让她万分的不舒服,看向视线主人,近了,是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那有些相似于玉玦零的眉眼让玉深不看位置摆放也知道了此人的身份,玉玦零的庶妹玉平微。

不想和这个姑娘有什么纠缠,玉深移了视线就看到昨晚那个傲气的丫鬟站在玉平微的身后,对此玉深微微挑了挑眉,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对玉平微的印象在膈应之下突然落了一个档次。

草草结束了话语,便带着花落回了自己的沉香殿。

这边的热闹结束,那边却一直是静色沉沉,“主子,皇上身体好转,南川朝堂暂时安静下来,不知主子何时赶回南川,”暗处跳出来一个黑衣影子,对着屋顶上的百里流瀛拱手禀报。

闻言,百里流瀛潋滟的桃花眸子一眯,唇角勾起魅惑人心的冷笑,拿糕点的手顿了顿,而后继续将玉深于傍晚派人送来的东西送入嘴中。

嗯,饼干,香甜可口,当真是御厨都做不出来的美味,也不知道小六是怎么弄出来的。

品着玉深送来的心意慢慢咽下嘴中东西,百里流瀛眼睛看向天幕上那又圆又亮的明月,慵懒的红色身影躺于月下屋檐,惑世的妖魅容颜灼灼其华,一身绝艳的风骨倾华浊世,唇角染着邪魅的笑容,眼眸一转,看向身边的属下,“百寂,你想回去么?”

被叫做百寂的黑衣人垂了垂头,这些日子主子虽然在东玉被压榨,尤其是被东玉六皇子捉弄了一点,但是他和百照看的清楚,这段日子是主子有史以来最轻松的时光,是以往在南川从不曾有过的,不同于之前在南川冷漠森寒不苟言笑的样子,在这里,主子脸上的笑容更是一天比一天多,那换头换面的模样差点让他和百照以为主子是假的,是被别人替代的,是他们认错了。

在东玉,主子的生活然不如南川精致,那砌墙更是丢脸了些,但是那个六皇子这段日子若有若无的相护也帮着主子挡了不少的刺杀,他们都清楚,怕是主子的身份已经被玉深知道了。

“主子,你是南川皇室的人,一直留在东玉于礼不合,”百寂合理的说。

“我知道,”百里流瀛喝了一口手边的酒,笑的凄迷,“不过我现在还不想走。”

“那就呆着吧,”一个人影跳了上来,接了百里流瀛的话。

偏了偏视线,唇瓣经过酒水的侵润看着粉嫩粉嫩的,万分的想让人上去咬一口,“呆头鹅,是你啊。”

今晚的宫宴木行舟没有去,只送去了在别人眼里木行山庄算是“破例”的寿礼,走到百里流瀛身边坐下,默默不语,就在百里流瀛以为这个木头不会说出什么话来时,木行舟提到了他心里最伤的痛,“姑姑的忌日你不要忘了。”

握着酒壶的手一紧,平时邪肆风流,时常带笑的眸子此时幽幽沉沉,已经布上了层层寒霜,蚀骨冰寒,“母妃的仇,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低沉狠觉的声音里,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仇恨。

百寂看到这样的百里流瀛,心道这才是他们主子的本来模样,置于那不着调的嘴毒二货,只是在东玉六皇子面前才会出现。

自皇帝的寿宴结束,玉深就准备着秋瓜的摘取和小麦的种子播种事宜的事情,其实这里没有西葫芦玉深还纳闷了一段时间,之后在空间查看关于西葫芦来源一事才知道这种东西在明末清初才从西洋传入中国,所以这里没有,也解释得通了。

因为之前大豆的丰收,玉深得了很大一片的民心和信任,所以即便是在再不可置信不相信冬小麦的事情,朝堂还是万分重视,几个司农官这段时间更是跑的勤快,玉深在那里他们就在那里,问的问题也是精益求精,玉深也是尽量回答清楚,中间不少百姓也竖长了耳朵听着,可是收益匪浅。

小麦的种植后玉深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可是没几天便传来了定安侯和长安王运粮途中先后遇刺的消息,玉嵘君当即大怒,派人前去彻查,半个月下来刚刚有了线索的指向,消息传回朝堂皇帝立马扣押了可能显露消息的户部尚书方复。

只是还不待刑部尚书庄子楼审查此案,前去宁城安抚百姓整顿城池的盛丞相被害身身亡的消息便传了回来,一时间朝野大惊,皇帝震怒。

玉深得了消息的第一时间,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盛池轩,虽然同这个人只见了两面,谈不上印象多么的深刻,但是盛丞相作为他唯一的亲人,玉深的心涩了涩。

还记得第一次见盛丞相时在皇宫,言语间他于东玉一颗忧国忧民的心,当真良臣两字配得起!

盛丞相尸体运回来的那天,是皇帝玉嵘君带领朝臣前去城门迎接的,带着盛丞相尸首回来的官兵,他们的身后跟着不少的泣声惋惜的老百姓,繁京城里面的百姓得了消息,在盛丞相棺木从城门一直运送到丞相府的中途,不少百姓跪地为盛丞相行祭奠之礼。

有些百姓曾接触过盛丞相,得了其大恩的,更是哭晕了过去,这让在现代见识多了人情凉薄的玉深心里触动非常。

忠臣良将,青天好官,能不能名留青史其实真的不是表面功夫做足了便好,百姓虽然贫穷了一点,见识也不高,但是于忠奸分明这件事情上,怕是没人能比他们看的更清楚,如窥其高山,知其底而判己登。

山路迢迢,热气不散,在盛丞相尸体运回来的第三天便要封棺入土,当天玉嵘君再次带着朝臣降临丞相府,忠臣良将,鞠躬尽瘁,这份莫大的荣耀,百官依次上香祭奠,高僧诵念超生经文,百姓沿街相送,盛丞相,担得起!

一张葬礼办的万分浩大,只是场面虽然壮观,玉深这个全程的观礼人目光却经常停留在自盛丞相尸首回来那天便一直沉默不言,全身素服的盛池轩身上。

盛家,只余下他一人了吧!

后面的入土事宜盛丞相便是功绩在高,一国之君也是万万不能到达现场的,除了皇陵,于埋骨之地,对天子而言都是晦气,万分沾染不得,皇帝玉嵘君便是再有心送良臣一趟,规矩祖制也不会允许,能带领朝臣送至城门,已是最大限度所在。

玉深这个“皇子”倒是不忌讳这些,请求了皇帝的允许后同秦老将军,夙黎,玉玦零和秦北暮费了两天的时间陪着盛池轩将盛丞相送至盛家的祖坟宝地。

短短几天下来,因为盛丞相的事所有人基本都瘦了一大圈,入如为安是对死者最大的尊敬,等到闻声前来的所有相熟之人在秦老将军安排下一一离开,场面清静下来,玉深看着跪在盛丞相坟墓前闷不吭声的盛池轩,几天下来,不曾过多言语的她想了想,在夙黎点头的视线下走到了盛池轩面前。

目光落在盛丞相的墓碑上,玉深神色肃然,顿了半饷,缓缓道:“父皇说丞相府从丞相如土那天开始,便改名盛府,那里可以是你的居所,但是能不能永久住在那里,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闻言盛池轩的手顿了顿,唇瓣紧抿,继续烧着纸钱。

“盛丞相去世是我们谁都不想看见的,但是东玉那一半的城池不能没人管理,盛丞相被害的真相也必须彻查,本皇子和父皇商量过,刑部是个好地方,能不能手刃仇人,持续盛家清明,继承盛丞相的宏愿,全看你自己的选择。”

目光看向盛池轩,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那里面的悲色和仇恨玉深看的清楚,心下微叹,这个少年已经不是之前给他糖葫芦的少年了。

“盛公子,你的悲伤,从盛丞相入土为安的那一刻起,便是这世上最没有用的东西。”

“六皇子,你的劝慰可真特别!”轻笑一声,语气凄凉,盛池轩开了口,眼睛直直看着墓碑上那几个大字,手下动作缓缓,将纸钱放置于铜盆里,任由火焰灼灼,不动分毫。

垂了眼眸,“怪不得爷爷常常在我耳边念叨你,能撑起这破败的东玉,便是心思都和别人不一样!”

玉深耸了耸肩,故作轻松一笑,“是盛丞相过奖了。”

“还有,东玉并不破败,它只是受伤了,需要修养而已!”

“呵呵,所以六皇子需要我这个疗伤人?”眸中带着几分寒气,直逼玉深,“我此生并不想涉足朝野。”

“所以即便盛丞相三番四次说教,你也不曾前去科考,”玉深接了这人的话,目光幽深,质问道:“可是眼下你有选择的权利么?你能逃避的过去么?”

光盛丞相不明身死这一条,这人心里的仇恨就容不得他置身之外。

盛池轩沉默,他有选择的权利么?

没有!

从爷爷身死的那一刻起,他便没有了。

闲云野鹤,畅游四国,只能是梦。

“稍后父皇会派人过去宁城那边,于盛丞相的案子那人也会接手,定安侯和长安王先后遇刺,牵扯出户部尚书方复,之后紧接着是盛丞相身死,这一系列的事查起来并不会这么简单,两年半的时间,本皇子期望下次科考时看到你的高中状元的消息。”

“我明白了。”

从盛池轩这边离开,玉深暗中留了人手保护,便准备同夙黎一起回暂住地,两人骑在高头大马上,玉深看着天幕上那阴沉沉的天色,看了看身边这个不论在哪里都耀眼浊世的少年一眼,目光落在他清和的眉眼间,心有所感,道:“夙黎,你说父皇会派谁过去宁城那边?”

偏头,凤眸落在玉深那略显疲惫的面色上,眸色闪闪,“六皇子应该心里有数了,”声音清醇柔美,像是陈酿了多年的美酒,让人不由自主想要溺于其中。

“悲欢离合,总是活着的人在体会个中滋味,”清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少年,突然笑了笑,戏虐道:“夙黎,你这张脸本皇子要是看不到了,也不知道得日思夜想多久。”

夙黎脸色一滞,而后耳根微红,紧了紧手中的马缰,天边的云浪翻滚,似有暴风雨前来的征兆,凤眸里的眸色深了深,唇角上扬,不急不缓道:“微臣能得六皇子惦记,真是微臣的荣幸。”

“嗯,确实,所以你也得惦记着本皇子,”玉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总之眼下就是眼巴巴的盯着夙黎的眼睛,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那倔强的模样让夙黎有点想笑,真是难得看到她如此执着的时候。

有点莫名欣喜的同时也别扭的不想如了玉深的意,道:“是如六皇子惦记微臣的脸一样惦记着六皇子这“喜好美色”之人?”

玉深被夙黎说的一恼,脚下松开马蹬就要一脚踹过去,可惜夙黎早有防备,躲了过去,惹得玉深出不了气只得狠狠瞪这人一眼,而后心里微堵的偏过头去,心里突然莫名有点小委屈。

这该死的夙黎,说句好听的会死么!

真是……气死她了!

“好了,是我不好,是我不该戏耍于你,”夙黎赶紧拉着马缰靠近玉深劝慰着,见玉深不理他,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伸出手扯了扯玉深的袖子,语气轻暖道:“不生气了,作为赔罪我给你烤鸡吃怎么样?这还是我第二次烤给别人吃,你有口福了。”

玉深转头,一脸不信的看着夙黎,“鱼都杀不利索,你还烤鸡?”

“杀鱼和杀鸡有什么必然联系么?”眨了眨眼,眸中星光溢彩,带着点点柔情,只见夙黎清润笑道:“吃不吃?”

“吃!”必须吃!

想到一事,玉深语气有点不善,“你第一次是烤给谁吃的?”

“我师父,”他这算是被质问了么?好奇怪的感觉。

师父?玉深被提起的心放下,嗯,这个可以有!

两人找了一块近水的地方停下马,着身边的福叔回去拿调料过来,玉深则是悠闲的跃上树干,靠在高处看着夙黎远去的身影,等着他带回来猎物。

等到夙黎回来的时候,看到就是玉深坐于树上,一条腿弯曲,另一条腿下垂,正很认真的在编着手里的……花环。

六皇子倒是有一颗隐藏着的姑娘心。

“你回来了?”玉深往下面看了一眼,继续手里的动作。

“嗯,”熟练的处理着带回来两只野鸡,一番动作下来身上依旧是纤尘不染的样子,除了指尖上偶尔沾上的血迹证明了夙黎的亲力亲为。

将篝火燃好,野鸡架上,手里不断转动着的同时还不忘将福叔带回来的调料按着步骤一一撒在上面。

在食物香味传来的时候,玉深唇角一勾,手上由小巧的紫玲珑编织的花环完工!

看了看下面正好认真烤东西的某人,玉深心思一动,手上多了一个相机,坐直身子找好角度,将手里的花环往下抛,那花环顺着玉深的心意,直直的向着某人的头顶而去,碍于这人的警惕心,玉深不得不道:“夙黎,你不要动!”

夙黎闻言抬眸的瞬间,那个被玉深精心编织的紫色花环正好落在他的脑袋上,还在反应不过来的时候,树上的玉深抓紧时机,轻微的“咔擦”一声,画面定格。

第159章吃烤鸡,为夙黎举办送别宴,秦北暮的心思

夙黎闻言抬眸的瞬间,那个被玉深精心编织的紫色花环正好落在他的脑袋上,还在反应不过来的时候,树上的玉深抓紧时机,轻微的“咔擦”一声,画面定格。

树下一身银衣月华,貌若皎月银辉的少年银带束发,墨发随风轻扬,因为玉深的关系,此时头上戴着精致漂亮的紫色花环,漂亮的凤眸满是疑惑的看向玉深所在的方面,微微的仰头露出了他那张倾世姿容的清颜,粉润的唇瓣微微扬着似是没来得及褪去的欢喜,那瞬间懵懂无知,不谙世事的可人模样被玉深手里的相机抓了个正着。

玉深拍了照片立马将手里的相机弄回了空间,而后跃下树梢落于夙黎的身边,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夙黎这般漂亮的模样,“夙黎,要是我不知道你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子,还真的会以为你是一个顶顶漂亮的美姑娘。”

“比之我自己,我倒是更觉得这句话更适合六皇子你,”夙黎也没有问玉深手里那个东西是什么,去哪里了,只是抬手将头上的花环弄到了玉深的头上。

笑了笑,抬眼看到玉深那张略显绝艳小脸戴着花环的模样真的如他所说的小姑娘一样时,顿时心间一颤,不明的情愫在心底滑动,浅浅眷眷的。

心底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在告诉他,玉深,好像真的一个姑娘!

看到夙黎眼底那带着情意的神色,玉深心里暗道不好,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将头上的花环弄了下来,笑道:“夙黎,其实我是一个姑娘也不错啊,到时候绝对可以迷倒一大片的男子,让那些公子哥全部拜倒在本皇子的石榴裙下。”

扬了扬下颚,得意道:“怎么样,你要不要过来凑凑热闹?”有时候顺着别人的话调侃,反而容易抹去别人心里的疑惑。

点了点玉深的白皙的额头,压下心底那强烈涌动的情愫,听着玉深的自我调侃,夙黎还真想这是真的。

尽快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凤眸轻眨,对着玉深含笑的容颜,清润道:“等你是姑娘了再说,”坐下,继续手里的活计,还好没有烤焦。

指尖悠闲的转动着紫色的花环,随意的坐到夙黎身边,玉深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道:“要是本皇子是姑娘,还不知道乐坏了多少朝臣呢!”

“万事有利有弊,你怎么不知道这“乐”里面有多少人是庆幸呢,”夙黎说到此,凤眸微暖,如三月含春,玉深转动着花环的动作一僵,眨了眨羽睫,垂着眼帘遮挡了眸中的神色,叫人看不清楚里面的情绪翻涌。

“夙黎,你这么好,老天爷绝对舍不得将‘残忍’两字放在你身上的,”夙黎这是不是希望她是女子啊?

“那我就借你吉言了,”将最后一道调料撒上,“好了,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玉深挑眉接过来,看那烤的金黄,香气四溢烤鸡,稍微吹了吹便咬了一口,满口生香,一边吃一边对夙黎点头,“好吃,比我做的强多了,”含含糊糊的说完,又是不顾形象的一大口。

“夙黎,你说你烤鸡的手艺这么好,怎么做出来鱼就那么……”一言难尽呢!

被说到缺点,夙黎敲了敲玉深的脑袋,“行了,赶紧吃吧,你也别把我想的这么十全十美,神通广大,我是人,不是神。”

“夙黎你放心,虽然你不是神,但是你是我心里的男神,唯一的,”玉深一激动,就用自己油腻腻的爪子抓上了夙黎那骨节分明的手指,顿时,夙黎黑了脸。

“玉深,你是不是又在占我便宜,还顺带着膈应我?”

“我没有,真的。”

“那你还不放开你的油爪子?”咬咬牙。

赶紧放开,“别气了,我们吃鸡腿,吃鸡腿,”一只鸡腿对着夙黎的嘴巴塞了过去。

和夙黎回到安排好的院子里时,玉深手里还带着一只没有动过的用油纸包包好的烤鸡,置于为什么会剩下,当然是某人气饱了!

玉深本来正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突然听到身后的声音,回头,是刚回来的盛池轩。

他的神经状态似乎比之玉深一个时辰离开前好了一点。

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东西,玉深走到盛池轩的面前,将手中还热乎的油纸包直接放到他的怀里,“吃点东西,回去再好好休息一下,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吃完烧鸡后还过不去的。”

听着玉深这有点不怎么值得让人相信的话,盛池轩愣愣的看着手里的东西,那上面的暖意透过衣服传到胸膛,让他那已经冰凉的心似乎都感觉到了一丝暖意,“谢谢。”

“你应该说,我会吃的!”玉深道。

看了玉深一眼,对上玉深那双清亮的眸子,盛池轩露出了这段日子以来第一个笑,“谢谢你,我会吃的。”

玉深笑了笑,“这可是夙大人的亲自烤出来的,你可不能浪费了,”其实这烤鸡她是打算晚上自己吃的,不过看这人这么难过,之前又送过她糖葫芦的份上,她只好忍痛割爱了!

“六皇子,你,好像我之前见过的一个性子不拘泥于世的姑娘,”尤其是那双眼睛,真的很像很像。

玉深面色一僵,呵呵笑道:“是么?”

感觉到身后夙黎投过来的探究视线,玉深面上不动声色,“能得到盛公子你的称赞,本皇子还真想见见这个姑娘了,就是不知道盛公子可知道佳人现在何处。”

“她说有缘再见,”盛池轩的语气里不免有些失望。

“这样啊,没事,本皇子相信你们一定可以再见到的,”呵呵,我都在你眼前了还能见不到呢!

“那就借六皇子吉言了。”

目送着盛池轩离开,玉深也正想回自己的屋子,夙黎的一句话便传了过来,“盛公子也是一个容貌不俗的人,一只烧鸡过去,今后六皇子可是又多了些眼福,”说完这微带酸意的话,不给玉深辩解的时间,转身消失在原地!

玉深:“……”

抓了抓头发,这货是吃醋了么?

是么?

如玉深所预料的那样,回了繁京之后,几天的朝堂争吵之下,皇帝玉嵘君下了圣旨,任命夙黎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郎为钦差大人,接替盛丞相即刻前往宁城那边,整顿东玉那一半的城池安定。

在夙黎走的前一天,玉深叫了自己的一众小伙伴到了夙黎的府邸,基本都是第一次登门,在玉深给夙黎准备送行宴的时候,玉玦零几人在南刻的带领下的四处看着夙黎府邸的景色。

木行舟的性子闷,来这里倒是没有百里流瀛那么好奇,自己随便找了个亭子坐着,等着玉深的饭菜。

百里流瀛不屑和玉玦零那个直愣子为伍,看了半天下来好奇心也淡了,见夙黎那家伙在自己和自己下棋,来了兴趣便也上前凑了一脚,上次比武打了平手,两人的关系还真有点惺惺相惜的味道,眼下又是一个较量的好机会,夙黎自然不愿意错过,白棋黑子便在棋盘上厮杀起来。

落下白子,百里流瀛在夙黎落子的空隙感觉到什么,眼眸往某处一撇,对着对面的夙黎笑的如狐狸一般狡诈,“我说闷葫芦,你这府邸可不干净啊!”

“那你还来?”在白子前两子处的位置落下。

“你这主人都不怕,我这做客人的呆的时间连半天都不到,还能怕了不成?”桃花眼里闪着流光,尽是幸灾乐祸。

落下一子,眸光清淡,“你输了。”

百里流瀛:“……”真是猝不及防。

“这是我没有专心,我们再来一盘,”百里流瀛罢了罢手,被夙黎成功用实力转移了话题。

“夙大人虽然能力不错,但是扛着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去了宁城那边能不能吃得消,”玉玦零扇着扇子感叹着,他虽然对朝政不了解,但是这件事的重要程度还是心里有谱的,想到盛丞相的事,不由有点担心夙黎。

叹了口气,等着身边的秦北暮发话,可惜半天都没有回应,不由碰了碰兄弟的肩膀,“北暮,本世子说话呢你听见了没有?”

“啊?玦零你说什么?”秦北暮心里想着事情,一脸疑惑的看着玉玦零。

“我说你这几天都在想什么,怎么感觉自从皇伯伯的寿宴之后你就时常发呆,”摸了摸好友的脑袋,“没发烧啊?”

将玉玦零的手拍开,“别打扰我,我想着大事呢!”眼眸里泛着精光,身上依旧是驾驭的极好的骚包粉色,那严肃的样子还真是别有的一番风骨可言。

“什么大事?”玉玦零的眼珠子转了转,“是不是和本世子的表弟有关?”

“关键时刻还不笨,”给了玉玦零一个赞扬的眼神,“行了,你别也深问,我这里还有没谱呢。”

“不问就不问,本世子还不稀罕呢,”玉玦零傲娇的扬扬头,突然肚子咕噜一声,破了这傲娇的气场,不好意思的看了秦北暮一眼,“还别说,本世子饿了!”

“是早上没吃,打算留着肚子一会开抢吧?”秦北暮还不了解这个兄弟是什么德性,顿时白了他一眼。

“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赶紧去大厅吧,”别说,这两人刚打算着回去,那边就走来了一个奴才说是请他们过去用膳的。

玉深这次下了狠心,搜罗了不少的好食材,也把自己的拿手绝活都拿出来了,十八道菜上桌,道道精致,引人馋虫,每个人几句山高水远的祝福话,之后便是饭桌上风卷残云的开始,饭后的美味糕点,每个人都吃了个肚皮圆滚滚,直打饱嗝。

这一番的欢聚下来,热闹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时分,回去的时候,玉玦零站在大门边对着出来相送的夙黎道:“夙大人,这一番前去,你要保重。”

夙黎含笑应下,“多谢世子关心,微臣会的。”

因为长安王受伤的消息只在朝堂上传播,长安王府因为长安王妃的关系也没人敢告诉玉玦零让他忧心,所以现在玉玦零依旧是这一副没心没肺的老样子。

“那就好,”玉玦零郑重的点了点头,突然肩膀被人一拍,百里流瀛笑道:“直愣子,闷葫芦要是这点保命的本事也没有,皇上怕是连用他的心思都不存在,你这废话关心的还是小看了这闷葫芦的本事。”

将百里流瀛的手拍掉,玉玦零瞪了这人一眼,冷冷道:“就你聪明,多嘴!”

耸了耸肩,百里流瀛笑的无甚所谓,眸子看向玉深,道:“小六,你不会也说这没有营养的话吧?”

玉深挑了挑眉,“你管的倒是宽,”眼睛看向夙黎,交代道:“多带点银子。”

“怎么说?”夙黎一愣,随后笑道。

眉梢一挑,“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随着几人离开,百里流瀛和木行舟两人骑马回了东郊皇庄那边,玉深则是先将玉玦零送回了长安王府,之后不顾玉玦零的挽留找了个借口就带着秦北暮离开了此处。

她可不想多呆在这里,刚才她要是没看错那个抢她糖葫芦的丫鬟似乎看到了她,正向着后院跑呢,不用脑子想都知道她要是多停留一刻会遇见谁了!

玉平微那个姑娘,她着实有点不喜了。

马车行去,里面只剩下秦北暮和玉深两个人,此时得了相处机会,秦北暮这几天的纠结便问了出来,只见他笑意吟吟道:“六皇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将红豆糕和栗子糕发扬光大?”这句话是秦北暮的试探。

玉深准备拿茶杯的手一顿,而后端起轻抿一口,心里已经知道这个秦北暮找她的目的了,嘴中是淡淡的茶香,醇香绵软,让人回味无穷,眼睛看向秦北暮,直接道:“你要涉足商业?”

秦北暮一愣,惊讶于玉深的直接,而后笑怀,“六皇子觉得我不可以么?”

他不想走战场厮杀这一条路,索性家里有大哥顶着也不用他,这几天看了玉深手里不断推陈出新的东西,想着要是用在商业上可是能赚不少的银子,这让他着实心痒难耐。

“你手里可有店铺经营?”玉深问,这家伙这般对商业感兴趣,就是不知道先前有没有尝试过,她要选择合作伙伴,怎么也要有点……嗯,不说实力,就是潜力也行啊!

“有,”秦北暮压低声音道:“一家布庄一家酒楼。”

偷看了玉深一眼,“这是我偷偷用自己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银子置办的,家里人不知道,还请六皇子不要说出去。”

“当然不会,”玉深笑道,心里却对这个年纪不大的秦北暮有了新的认知,这般小的岁数就知道为自己经营谋生,也是个心里有谱的,“本皇子问你,你的布庄和酒楼是赔了还是赚了?”

说到这件事,秦北暮脸上带上了一份骄傲,“两个产业每月加起来差不多入账三万两银子。”

玉深挑眉,这倒是不简单了。

要知道东玉商业因为战争的关系受损严重,繁京被牵连,这段时间的经济发展并不怎么好,这三万两银子要是放在几年前入账其实不算多,但是眼下就是对秦北暮这个人能力的肯定了。

商业这条路,玉深是必须要走的,不仅是因为护国公府二房掌握着东玉四分之一的经济命脉这点就会让东玉皇族处于被动,更是因为东玉想要尽快的恢复过来,光是让百姓填饱肚子是不够的,商业这一块要是运作不起来,东玉也是岌岌可危。

第160章沈沉玉,玉深当官(一),送别夙黎

商业这条路,玉深是必须要走的,不仅是因为护国公府二房掌握着东玉四分之一的经济命脉这点就会让东玉皇族处于被动,更是因为东玉想要尽快的恢复过来,光是让百姓填饱肚子是不够的,商业这一块要是运作不起来,东玉也是岌岌可危。

只是事情有轻重缓急,这段时间玉深便是再想要插手商业上的事只能在心里想想,民以食为天,肚子里有了东西才是一切的根本,只有百姓的生活方面安排顺利,玉深才能进行下一步动作,眼下大豆收了上来,麦子种了下去,场地的建设玉深也没有脱手,东玉失了重臣暂时也不算是稳定,想要发展商业,怎么也要到明年的二三月了。

“秦北暮,你想要和本皇子合作?”玉深看着秦北暮,面色严肃,“是因为什么?”

她可不会单纯的认为只是她有商业方面的发展价值,要知道秦北暮要是和她搅合在了一处,那就代表着镇国将军府是支持她玉深这个“皇子”的,朝堂之上,彻底和太子一党成了对立面。

一朝天子一朝臣,她可是知道自己是个女子,成不了皇帝,要是他们知道自己选了个不可登帝之人……

在玉深幽沉的目光下,秦北暮面色微微一变,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还不待说话,玉深又道:“秦老将军可知道你想的想法?”

将秦北暮送回了将军府,玉深回了皇宫,她需要给秦北暮一点时间好好想想。

回了自己的沉香殿,还没有进门,就看到守在外面的花落快步向着自己走来,只见花落行了一礼,禀报道:“主子,七公主带着她的伴读在沉香殿里坐了一天,她的贴身婢女雨荷在话语间提到了今天主子一群人在夙大人那里办送行宴的事。”

玉深目光往宫殿大门那里瞥了一眼,语气平淡,“是么?”消息倒是灵通的很啊!

“是。”

随着花落进了殿门走向大厅,就看到在里面等的有点不耐烦的玉玦吟那隐隐要生气的面孔,身边除了自己的婢女雨荷,下首还坐着一个面生的姑娘。

想到玉玦吟是因为夙黎的事呆在这里,玉深心里微微有点不喜,面色不动声色,道:“七妹妹在这里可是等了好久?”

听到玉深的声音,玉玦吟脸上一喜,从椅子上下来走到玉深身边,想到自己要说的事,面上微红,道:“六皇兄,你去了夙哥哥府邸么?”

“嗯,”走到上首坐下,眼睛瞥了一眼打量着她的面生姑娘,跟在七皇妹身边,上次因为生病而缺席了的另一个伴读,定安侯府的嫡小姐,长宁郡主沈沉玉。

“六皇子安好,”见玉深看了过来,沈沉玉赶紧行礼。

十岁的年纪一身干练的蓝色劲装,利落打扮,容貌不是闺中小姐的婉约秀美,而是带着一点英姿飒爽之气,看着就是个光明磊落,豪不扭捏作态的女子。

上次玉深在鸣凤宫收拾那些人的手段回去后定安侯夫人也就是她的母亲都和她说了,感叹玉深手段干净利落的同时,也对这个敢于挑战护国公威严的人存了深深的好奇,眼下见到真人,光是那不俗的容貌就让人狠狠惊艳了一把。

“你好,”玉深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不过这“特立独行”的说话方式倒是让沈沉玉一愣,继而低头轻笑。

玉深也发现了这么说话于古人来说是有点别扭的,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七妹妹来这里做什么?可是嘴巴又馋了?”

玉玦吟不好意思的垂了垂头,唇边带笑道:“六皇兄,你去夙哥哥府里玩怎么也不叫吟儿,”说着语气带上几分抱怨,“夙哥哥明天就要走了,吟儿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对了,六皇兄,上次夙哥哥还对着吟儿笑呢。”

这段日子虽然和玉深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在玉深面前的胆子却是慢慢大了起来,不像第一次见面那种小心翼翼,眼下说到夙黎心里欢喜,眼神都是放着光。

“夙大人是被父皇派去办事的,又不是不回来了,七妹妹放心,”玉深劝慰道,只是越听玉玦吟说夙黎玉深的心里就越加堵得慌。

“六皇兄,明天夙哥哥走的时候吟儿可不可以去送送他?”祈求的目光看着玉深,对于之前玉深的解释像是没听到一样,说着眼睛里就续上了泪珠。

“吟儿出不了皇宫,没办法给夙哥哥践行,可是明天要是不去送一送夙哥哥,他要是忘了吟儿可怎么办?”

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那一副模样,虽然没有在指责玉深不带她去夙黎那里,可是那里面的隐含意思让玉深眸色一沉,说来说去还不是在埋怨她,她倒是不知道这个五岁的小姑娘这般年纪就有了这种白莲花和绿茶婊的资质了!

婢女雨荷见玉深的面色不对,就要上前请罪,玉深却先一步道:“七妹妹要是想去就去吧,正好可以将夙大人送到十里长亭那里,”面上恢复了平和的笑,还不忘好心的提醒道:“七妹妹可以想想对夙大人说些什么,好让他可以记住你。”

“嗯,吟儿会的,”擦干眼泪,笑意吟吟的看着玉深,然后走到玉深的面前,拉着玉深的手,撒娇道:“六皇兄,你明天可不可以带着吟儿去?”

“可以。”

这小姑娘,知道自己不好出宫就拉着她,真是心计初长成啊!

得了应允,玉玦吟面上欢喜,看到一边的沈沉玉,将自己的伴读拉到玉深的面前,介绍道:“六皇兄,这是吟儿的伴读,沉玉姐姐,她可是会很厉害武功,可以保护吟儿的那种。”

沈沉玉听玉玦吟这么说,对着玉深尴尬的笑一笑,她那武功就是三脚猫功夫好不好,委实上不得台面。

“哦,是么,那以后七妹妹可是安全无虞了,”玉深笑着接话,虽然这个小姑娘开始有心计了,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妹妹,父皇的女儿,她虽然有点不喜,但是在某方面也该替她开心。

皇宫里的人啊,要是不长歪很难的。

但是这个歪,谁又没有呢?

仔细想想,虽然不是白莲花绿茶婊,但她何尝不是有心计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

瞥了面前的小姑娘一眼,眸色淡淡,这个妹妹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都是可以包容的。

让人拿了几盘糕点上来,都是玉深最近研制出来的又教给下面的人做的,玉玦吟和沈沉玉吃完,玉深又给他们打包了几份让她们带回去,这才送了客人,刚准备回房间,花落将前来禀报说方公公来了。

玉深眯了眯眼眸,同方公公孟源,司农部的长官任闲,刑部尚书庄子楼和秦老将军也在这里,感觉到微微有些凝重的气氛,玉深顿了顿脚步,上前请安。

让玉深起了身,玉嵘君知道这个孩子是个不喜欢废话的主,便直接道:“深儿,秦老将军推荐你当这个户部尚书。”

闻言,玉深眸中浮现惊讶,看了秦老将军一眼,对上他笑意吟吟的视线,玉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知道这段时间朝中可是有不少人盯着方复那个位置,她也在想着合适的人选,绝不能让护国公府占了便宜去,只是没想到忽然会有人想着把她放到这个位置上。

淡了神色,抬眼向上首的玉嵘君看去,眸中的意思表达的很明显,父皇,你又不是不知道深儿是女子?怎么为官?

玉嵘君扫了玉深一眼,当做没看到玉深想到表达的意思,而是看向任闲,语气威严,道:“任大人,你觉得深儿这段时间的表现怎么样?”

“皇上,微臣想要问六皇子几个问题,不知可否?”任闲避开了皇帝的话头,大着胆子道,得了玉嵘君应许,目光看向疑惑不解的玉深,问:“六皇子可知道户部的职责?”

“掌全国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玉深依言说出。

“六皇子可还是要发展农业?”

“那是必须的,”民以食为天,她怎么可能放弃农业这块!

“六皇子可以保证继续用自己手里的东西让百姓丰衣足食么?”这一点任闲说的隐晦,但是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他要表达的是什么。

“家家户户年年有余粮,是本皇子这辈子奋斗的目标。”

得了玉深这话,任闲收了目光,对着上首的皇帝道:“皇上,虽然六皇子年纪小了点,但是微臣赞同秦老将军的意见,相信六皇子有了这个奋斗目标,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会让她走的更顺畅一些。”

玉深:“……”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六皇子,虽然你只给了工部几件农具就不管了,但是微臣眼下忙活过来,觉得你还是藏私了,”孟源再一边接声。

玉深:“……”

这不苟言笑的人突然开起玩笑来也是让人惊讶的紧,虽然这是事实吧。

“所以呢?”玉深问。

“六皇子为百姓办实事的那颗心,那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实在合了为官之道,微臣也赞成秦老将军的观点,”默默说完这句话,垂了眼睑闭了嘴。

抽了抽嘴角,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大义?

“皇上,微臣也赞成六皇子担任户部尚书一职,”庄子楼这个存在感不高人也道出了自己的观点,为官多年他学会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看眼色,知道皇帝心里肯定是同意秦老将军这个看法的,不然也不会直接把六皇子叫来了。

“深儿,你觉得呢?”玉嵘君开口询问,眸光带笑的看着让自己傲娇的女儿,他都放手让玉深去折腾了,还怕女子入朝为官这个先例不能破么!

察觉到父皇眼里的意思,玉深想了想,提出了一个要求:“父皇,儿臣没时间天天上朝,也起不了那么早,”当官么,可以尝试,何况这个户部尚书于她而言还是一个助力,父皇也不反对,只是这天天早起,好痛苦!

眼角跳了跳,就猜到还有这个情况,大手一挥,“准了!”

还不待玉深笑意加深,玉嵘君又道:“明……后天一早自己到朝堂上争取去!”想到明天夙黎离开,对于有了撮合心思的某皇帝而言,还是给了女儿一个告别机会,立马改了口,毕竟这夙黎一走没个两三年是回不来的。

“知道了!”

“老臣先在这里恭喜六皇子了,”秦老将军摸着胡子笑呵呵的开口,这段日子和玉深的相处下来,他相信这个小娃娃一定可以再官场混的风生水起,当然了,这不是他推荐的目的不仅是这个,六皇子要是上了朝堂,绝对可以把护国公那个老家伙多气的吐血几次,这种杀人于无形的做法,他这个武将还是懂的。

心里叹了口气,盛丞相身死,眼下朝中除了他这个大将,能用的都出去了,要是再不弄个胆子大的过来,皇上在朝堂上只怕不得不被大臣牵着鼻子走。

“恭喜本皇子?那有礼物没?”

秦老将军一愣,惹得高位上的皇帝呵呵大笑,他这个女儿啊,真是古灵精怪的紧!

第二天一大早,玉玦吟便到了玉深的沉香殿,那着急的样子让玉深不得不匆匆收拾一下便带着玉玦吟坐上了马车到了城门口那里,在巷子口找了个可以停放马车的地方等着。

天色微微亮,城门刚开,上千人的人马就已经整装待发,准备出城,夙黎高坐于迎头大马上,一双凤悠幽邃深沉,稍显稚嫩的面容虽然威严不足,但是那傲然的气势却是谁都不敢小巧半分的,待到城门大开,身边的南刻收到夙黎示意,高喝一声“出发。”

整齐的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城门,跟着玉深而来的玉玦吟在马车上急的不行,眼看着就要看不到夙黎了,小手紧紧抓着玉深的衣袖,都要哭出来了,“六皇兄,夙哥哥……”

玉深拍了拍玉玦吟的手,等到城门那里有了空隙,玉深放下车帘对着车辕上的福叔道:“福叔,我们抄近道。”

队伍行走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前首的夙黎紧握着手中的马缰,眉宇间微微皱着显示了他并不怎么美好的心情,偶尔转回目光向后看去,看起来像是在巡视队伍的安排,但是那若有似无的搜寻还是被身边的南刻捕捉到了一点。

往后看了看,主子是在看谁?

会是六皇子么?

“主子,前面那里,”突然看到十里长亭那里停放的马车以及马车边的几个人,南刻提醒道。

顺着南刻的视线看过去,看到某人那紫色的身影,唇瓣勾上淡淡的浅笑,清绝风华,一身淡雅脱尘的气质让他那张本就冠绝天下容颜因着这一笑更多了几分勾人的意味,神仙玉骨,不知道迷了多少人的眼。

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玉深在心里暗暗想起了之前的评价,看到身边那盯着夙黎的脸快要流口水的玉玦吟,在对上夙黎那张含笑惑人的绝世容颜,玉深顿时就恨的牙痒痒了,笑,有什么好笑的,就你美啊!

不过想到自己带过来的东西,收敛了眸中的不满之色,玉深同样也笑开了花,夙黎,你丫的居然敢让本皇子堵心,就等着吧!

“六皇子,”夙黎示意大部队先走,自己骑马到了玉深面前,翻身下马,那动作姿态洒脱的是让玉玦吟眼里直冒小红心心,看见玉深身边站着的玉玦吟,面色淡然,不冷不热道:“七公主。”

“夙哥哥,你去了那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多多吃饭,多多穿衣,还有,你可不要忘了吟儿。”

第161章夙黎远走,玉深当官(二)之朝堂争辩

“不是有话要说么,快,别耽误了夙大人的时间,”玉深似笑非笑的看了夙黎一眼,摸了摸玉玦吟的头,道。

听了玉深的话,玉玦吟上前一步,憋红了脸就在夙黎有点不耐的神色下,半饷才道:“夙哥哥,你去了那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多多吃饭,多多穿衣,还有,你可不要忘了吟儿,”说完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夙黎的那张脸,心里只觉得夙哥哥实在是漂亮的不像话,站在玉深的面前,此刻她只想要将这幅容颜记在自己的脑海里。

“微臣多谢七公主关心,”凤眸淡淡的瞥了玉深一眼,不满的眸色很明显,口中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更是避开了玉玦吟的回答。

“不用谢,不用谢,”毕竟年纪还小,没发现什么不对,玉玦吟想到自己昨晚和雨荷翻了一晚上的的书才总结到的话,羞答答道:“对了,夙哥哥,吟儿想告诉你,告诉你……”

玉深竖直了耳朵,尽管心里恨不得踩死夙黎这丫的那张祸水脸,面上还是笑的无波无澜,夙黎则是皱了皱眉,实在想不通玉深带七公主过来这里做什么。

不过玉深的前来相送,让他方才心里那一点点的不舒服瞬间烟消云散了。

毕竟是玉深的妹妹,他也不好太过冷脸,笑了笑,道:“七公主想说什么?”语调温和,听的一边的玉深目光冷冷的瞪着夙黎,你丫的看到七妹妹还很开心是不是。

抬眼看了夙黎一眼,少年凤眸明亮,银衣玉华,倾世容颜如皑皑白雪,如云中皎月,醇和的是嗓音轻轻柔柔的,玉玦吟那那双凤眸里看到自己的身影,整个人像是要醉倒于那温和的话语里,只见她低着头脸色爆红,轻声道:“夙哥哥,吟儿想告诉你,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这是从好几句话里选出来的,雨荷告诉她这是最能表达她喜欢夙哥哥的一句话,最也最能表现出她希望夙哥哥平安的一句话。

说完就立刻钻回了马车,含羞的不敢见人,留下呆愣在原地的玉深和夙黎两人,皱了皱眉,夙黎眸色不变,但是看到玉深在一边那憋笑憋的辛苦样子,还真不知道该拿玉深怎么办,只能对着马车上的玉玦吟,语气清冷道:“七公主多虑了,微臣觉得自己和这天气委实没有太大的关系!”

对着玉深看过来怪异的视线,夙黎缓了神色,关心道:“六皇子,千里相送终有一别,六皇子保重自己的安危。”

“哦,”玉深面无表情,心里感叹夙黎真是破环气氛的好手!

随后拿过福叔手里的包裹送到夙黎怀里,“这里面一些糕点,你可以在路上解馋,对了,里面还有一壶……”说着玉深压低了声音,靠近夙黎,对着他眨眨眼道:“葡萄酒,现在还不能透露出去,本皇子给你的送别礼物,只能你自己一个人喝。”

那轻软的发丝飞到夙黎的脸颊,淡淡的清香侵染鼻尖,通过嗅觉瞬间便钻到了心里,指尖摸到怀中包裹的硬物,葡萄酒,回过神来的夙黎有点不自在的点了点头,将玉深胸前被吹过来的发丝给她拂过脑后,凤眸轻暖,“谢谢六皇子的好意。”

“不用客气,”拍了拍夙黎的肩膀,玉深笑的狡诈,真的不用客气的!

“行了,本皇子回宫还有事,夙大人路上小心,”玉深在夙黎眸色一凛感觉不对劲时赶紧正了神色,道,而后上了马车,放下车帘前对上夙黎探究的视线,投过去一个信任无比的眼神,“本皇子在繁京等着夙大人那边的好消息传回来。”

收敛了惑色,“会的。”

等到夙黎的身影看不见了,不知道何时坐于马车顶的玉深跳了下来,拍了拍沾了灰尘的袍子,正准备吩咐福叔回宫,突然天空一道惊雷划破天际,吓得里面一直失神的玉玦吟惊叫连连,只见方才还晴朗的天空眼看着就被乌云挡去了晴色。

玉深看着这天气,瞥了马车里的人一眼,心里感叹道,就眼下阴沉下来天气,她觉得要是真应了方才七妹妹的话,夙黎这家伙估计不到繁京百里之远便要亡了!

“主子,”南刻看到回来的人,喊道。

“嗯,加快行程,”夙黎将玉深给的包裹安置好,看了看天色吩咐道。

凤眸从头到尾一直盯着包裹里凸起的某处,玉深所说的那葡萄酒,想到方才玉深那自以为他看不见的狡诈笑颜,摇了摇头,清颜上抚上一抹无奈,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招惹这人了,让这古灵精怪借着由头的害他!

“是。”

第二天朝堂之上,本就因为玉深的前来而困惑不已的大臣们就窃窃私语了一番,眼下听到皇帝宣布要玉深担任户部尚书的话,除了本就知情的几个人,其余人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反对声更是此起彼伏。

这些人里面,首先太子就是绝对不允许的,只见他敛去眼中的愤恨,尽量平静道:“父皇,儿臣知道六皇弟为东玉做了不少的事情,那些政绩足以让六弟入朝,但是六弟年纪尚小,户部尚书一职又是说国之根本,不可儿戏,六弟想要担任也需要一些时间历练,不然这贸贸然接手,也着实为难六弟了些,何况眼下东郊那边的工程也少不了六弟的,这要是再把朝堂的担子加在六弟身上,儿臣是的真怕累病了六弟。”

太子这一出头,又带出了不少的臣子,一人出列附和道:“皇上,六皇子远离东玉三年,眼下回来不久就要踏入朝堂,还是接任这般重要的户部尚书一位,六皇子虽然于东玉有功,但是与朝堂无绩,就算要接手户部尚书,还是需要从现在开始的几年历练,不然实在难以服众。”

“皇上,稚童为官,这要是传出去,怕是要说我东玉朝堂无可用之人了,是要被天下人耻笑的啊,微臣还请皇上三思,”一个老臣语重心长的说。

“皇上,微臣知六皇子聪慧非常,但是朝堂之事并非儿戏,怎可假手于十岁不到之人,这样下面的臣子如何放心,这让百姓又如何放心,现在东玉动荡未平,着实经不起大的风浪了,微臣还请皇上三思而行啊!”说着跪下磕头请命,那虔诚的模样要不是玉深看到了这人眼里浓浓的不甘心,说不得还得感动那么一下下的,可惜……

身为户部侍郎十几年,这次最有希望成为户部尚书的万高升怎么会希望玉深这个九岁的小娃娃踩到他的头上,挡了他的想了多年的升官路。

见大臣们说的差不多了,玉嵘君还是面色淡淡的没有什么表示,柳太傅给了有点着急的太子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站出来道:“皇上,六皇子是将帅之才,睿智果决自是不必说,东玉有了六皇子是东玉之福,朝堂上有了六皇子,微臣也相信定会为皇上排忧解难。”

看了玉深一眼,对上她笑意吟吟的视线,面色无波,继续道:“但是六皇子在朝堂没有根基,二品大员位置要是落在六皇子身上,如皇上所听到的,定会有许多大臣不服,眼下夙大人远去宁城,兵部的事情又不多,微臣觉得六皇子要是入朝,可以从兵部侍郎坐起,依着六皇子的才华,微臣相信他日便是丞相的位置也是手到擒来。”

“柳太傅这般说倒是高看本皇子了,”玉深笑意深深,看了对面从头到尾不曾多言的护国公一眼,这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看的玉深心下冷笑不已,是觉得朝中没有大将,就可以只手遮天了。

你做梦!

“六皇子智谋无双,老臣也只是实话实话而已,”柳太傅不紧不慢,眼眸沉静的看着玉深,说话的艺术真是比那些大臣强太多了,不愧是个老狐狸。

但是不管柳太傅说的再好,总之就是一个意思,玉深不能担任户部尚书这个的职位。

那个位置可是大哥准备留给嫡孙知陶的,这要是被六皇子弄了去,这以后知陶得了功绩回来,依着皇上的宠爱,想要将玉深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可就难了!

投给柳太傅一个感激的眼神,只见玉深在柳太傅疑惑的目光下,缓缓道:“其实之前本皇子对自己能户部尚书这个位置是没有一点信心的,毕竟年纪太小,一点经验也没有,还没有进过官场,实在不是何时的人选,但是柳太傅是天下学子的老师,还是皇家书院的院长,更担任了太子皇兄的夫子,看人的眼光定是极准的。”

向前走了一步,眸中感激之色更是明显,就在柳太傅反映过来暗道不好的时候,玉深抢声道:“眼下柳太傅这般看得起本皇子,这般的肯定本皇子,更是觉得本皇子未来可以封侯拜相,本皇子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可能是过于自谦了,既然本皇子在柳太傅的眼里是如此的智谋无双,想来那个小小的尚书之位也难不倒本皇子,”说到此,玉深对着柳太傅鞠了一躬。

“柳太傅一语惊醒梦中人,玉深恍然,感激涕淋之,”说着站直了身子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看的上首的玉嵘君是眼抽搐的不行。

他这个女儿,真是不走寻常路,就是这处理事情的方法也是雷人的不行!

不知道玉嵘君的想法,也估计不上,眼下柳太傅已经被玉深这颠倒黑白的不要脸理论给惊呆了!

上次鸣凤宫皇后受伤的事情发生前后他都不在,没有切身领教过玉深的嘴皮子,只知道兄长被玉深给气得不轻,不好过问具体细节,心下只觉得可能是兄长多年顺遂,慢慢的肚量便小了,眼下轮到自己领教,还真是体会甚深!

“六皇子的嘴皮子功夫真是十年如一日,可是这官位关系着天下民生,可不是嘴皮子厉害,别人夸两句聪慧就可以担任的,要知道户部掌全国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每天琐事不断,要是没有一点经验就插手,出了差错,六皇子可担待的起?”护国公睁开了眼睛,一双鹰眸锐利的看向玉深,里面的阴沉直直可以将人压的喘不过气来。

“护国公,你生下来就会读书识字?”玉深也不再插科打诨眯了眯眸子冷声道:“还有,你怎么知道本皇子进了户部之后不会好好学习,何况户部又不是没人了,就没有人能教本皇子么?”

“六皇子,你等得起,那些各地上传的琐事可等不起!”

“哦,是么?”玉深嗤笑,“那方大人入狱快一个月了,本皇子也没见户部就不运作了啊!”

“那是户部侍郎万大人在顶着,就等着……”

“既然之前能顶一个月,之后也能顶一个月,本皇子相信,有了万大人的相帮,于户部的事情,本皇子一定可以很快上手!”眼睛看向地上跪着的万高升,笑的阴沉森寒,“你说是吧,万大人?”

感觉到身后森冷的视线,万高升的身子抖了抖,背后是一片凉意。

“本皇子相信以万大人为官的“清廉”,定是不会藏私的,也会好好教导本皇子这个不长进的,你说是吧,万大人?”玉深刻意咬重了“清廉”二字,看到万高升脸上的汗水不断地往下流,身子抖得跟个筛子似的,玉深满意的笑笑。

她可不打没准备的仗!

“六皇子说的是,微臣……微臣定会倾……倾囊相授的!”颤颤的说完。

之前护国公说可以帮他坐上户部尚书的位置,只要他好好配合便好,可是眼下他自己被玉深话里隐含的意思威胁着坏了计划,是根本不敢看护国公一眼。

“六弟可是能保证一个月就可以摸清楚户部的所有事情?”太子玉玦怀也看事情就要成定局,忍不住出声道,中间还不忘狠狠瞪了万高升一眼,没用的东西!

“可以。”

“不犯一点错误?”想到被禁足三年的母妃,玉玦怀不由咄咄相逼起来,但是这句话落,看到皇帝那阴沉下来的面色,心里暗惊,有点后悔自己的着急,可是这话已经说出去了。

闻言玉深鄙夷的看了玉玦怀一眼,“皇兄,人是在错误中成长的,你能说自己当上太子后就没有犯过一点错误?”

眼睛巡视周围,犀利而冰冷,“你们,谁可以指天对地说自己当官以来没办过错事?要是有,站出来让本皇子开开眼啊!”语气里的数不尽的嘲讽。

等了半饷,也没有人有动静,不由冷笑道:“圣人都不敢说自己无过,太子皇兄,皇弟我不说进了户部一点错都不犯,但是定会尽心尽力的学好做好每一件事,所以,你们这已经为官的都做不到的事还将这个条条款款拿来束缚我这个九岁的孩子,不脸红么?”

被玉深堵的说不出话来,玉玦怀一张脸气的青白交加,方才的经历又让他不敢太过咄咄相逼糟了父皇的厌弃,只得冷冷挥袖,转身,不再开口。

“六皇子,夙大人这兵部侍郎的位置是靠自己的才华实力才得到众人认可的,如今六皇子这几句话就试图抹了朝臣多年的资历和对东玉的贡献,想要轻而易举的转了众人的视线,是想要靠着权势入位么?”护国公说什么也不能让玉深如意,而他这句话也让众臣恍然,差点就被玉深给糊弄了过去。

真是老老狡猾的狐狸,玉深心里暗骂。

高位上的玉嵘君见此,眸色深深就要开口,却是收到玉深一个放心的眼神,闭了嘴,只见玉深笑意吟吟的走到护国公的面前,道:“护国公,你知道什么是皇命不可违么?”

第162章玉深当官(三),空间变动现“魂灵术”,夙黎毁容

高位上的玉嵘君见此,眸色深深就要开口,却是收到玉深一个放心的眼神,闭了嘴,只见玉深笑意吟吟的走到护国公的面前,道:“护国公,你知道什么是皇命不可违么?”

见护国公眸色一沉,玉深又道:“上次的问题想必护国公忘了,那本皇子不建议再问你一次,你知道这东玉是谁的天下么?又是谁说了算么?东玉的主人是谁么?你知道这朝堂高位上坐的人是什么身份么,你,又清楚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么?”

“你……”再次被警告,护国公额面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

“护国公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本皇子理解,所以本皇子便再告诉你一次,还望护国公以后记牢了!”

沉了神色,冷声道:“我玉深担任户部尚书是皇命,抗旨是要满门抄斩的,这东玉的锦绣天下是父皇的,东玉的一切事宜该怎么做也是父皇说了算,还有,这东玉的主人是我们玉家,不是你柳家,这朝堂高位上坐的人是东玉的一国之君,是皇帝,是君主,是你们需要听命服从,且要忠心耿耿的人。”

语气一沉,“而你,你是服务于皇家的臣子,不管你站的多高,你都是得记住你的臣子身份,明白君要臣死臣不得死的道理,护国公可记住了?”

“还有,东玉这个天下,父皇只会比你这个臣子更加操心,更加的不会儿戏,你要是再拿那些冠冕堂皇的说辞打着为东玉好,为百姓好的旗号违抗皇命,就洗干净了脖子在家等着,本皇子相信,阎王那里定是时常给护国公留着席位呢!”

尼玛!好好和你们说不行,非得不要脸的逼迫她撕开这层面具,真是……五行犯抽八卦犯贱,非要人收拾一顿才消停,何必呢!

她玉深敢说,就不怕这老家伙再事后报复,尼玛,上次的打伤她的事她可是一直记着呢,眼下抓到了机会,自然是怎么舒服则怎么踩,置于自己在别人眼里“没有脑子”的行为,玉深冷笑,对待这种滑不溜湫又擅长一语双关的人,你同他周旋才是蠢,他只会把你绕的更远!

阴对阳,柔对刚,相互牵制,同样的道理,对待这种人,只有你把话说明白了让他不得不面对,自己才会有主动权!

对于玉深再次撕破脸的话,护国公的一张老脸已经是铁青之色,沉沉的怒气浮现在眼底,俨然有了压制不住的趋势,浑身气势外放,鹰眸锐利冰寒,阴骘迫人的样子直让身边众臣胆寒不已,“你,六皇子,老臣为国……”

就在玉嵘君担心玉深会受伤要站起来时,玉深抢话道:“老臣为国为民这么多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对东玉是忠心耿耿,简直可以说是一片冰心在玉壶了,你虽然是皇子,但是目无礼教,不敬朝中老臣,三番四次的威胁压迫,甚至还要越了皇上明里暗里的想要处死我护国公府一家,”抢了护国公的台词,玉深在护国公气的瞪圆了双眼的情况下学着护国公的样子威严的一甩袖子,面色沉冷,对着上首嘴角不断抽搐的玉嵘君跪地道。

“皇上,护国公府屹立百年,家风清正,家中儿女更是为东玉的繁荣而奋力拼搏,从不敢懈怠分毫,眼下六皇子误会老臣的好意,弯曲老臣的意思,老臣一片赤胆忠心,还请……”

说着抽咽一声,给玉嵘君磕了一个头,在众大臣目瞪口呆的视线下,高声道:“还请皇上给老臣的一个公道啊!”后面的一声凄厉哭嚎,尤其是众臣都知道玉深学的是护国公后,当真是心间颤颤,每个人都在风中凌乱了……

六皇子这不按常理的一出,他们的心脏即便是经过朝堂多年的明争暗斗,也实在是受不了啊!

而玉深这一闹,抢了护国公的台词不说,在说了护国公心声的同时也差不多把护国公那一张老脸都丢尽了!

太子玉玦怀看到玉深的这般做派,嘴角抽了抽,偏过了脸去,只是那唇角隐隐浮现的弧度显示了他的憋笑心情,他这个六皇弟虽然可恨了一点,但是,目光一冷,今天也算是给他出了一口气,省得他这个伯祖父目中无人,不把他这个皇家太子放在眼里!

柳太傅被玉深气的是胡子一抖一抖,枯瘦的手指指着玉深颤颤微微的就是说不出话来,而护国公也没有好到那里去,一双鹰眸死死的瞪着地上那抢他台词害他丢脸的人,心里不断压抑着自己想要上前掐死玉深的冲动。

秦老将军和孟源等人见到玉深这真正的“收拾”起护国公来,才知道玉深那让人憋屈的手段可真不盖的,咽了咽口水,想着以后少惹玉深为妙。

不过因为秦北暮的关系,再听了孙子的商业计划后,他这个前镇国将军是万分支持的孙子和玉深走在一处的!

就在朝堂鸦雀无声的时候,玉深站起了身子,在众人平静的视线下拍了拍袖子上的土,对着护国公道:“护国公,不好意思啊,本皇子一时激动就抢了你的台词,实在抱歉。”

顿了顿,不给护国公任何机会反击,面色平静道:“作为道歉的礼物,本皇子替护国公沾了这一身的灰尘,想必这里面的诚意护国公定是领教到了!”笑意盈盈的看着脸色差到了极点的护国公。

在言语上玉深不是个会让自己吃亏受委屈的人,所以眼下这般好的条件,她不嚣张都对不起这么多年父皇在他们那里吃的亏和母后受的委屈,护国公要是真有本事,真的敢上来动她,她不仅不怕,还很期待,因为只有这样她也有借口将护国公府拔下一层皮来!

让他们知道即便盛丞相去世了,这朝堂有了她玉深,他们想要蹦跶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六皇子的好意,老臣不敢相忘!”一双鹰眸阴气沉沉的盯着玉深,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森森杀意,听在众人耳里皆让人心颤不已,便是高位上的玉嵘君心里也升起了一抹凉意。

眼眸直视护国公,将他眼里的杀意尽收眼底,对此,玉深不在乎的笑笑,“嗯,俗话说拿人手短,既然收了本皇子的“礼”,想来护国公对本皇子担任户部尚书没有异议了吧?”

“皇命难违,老臣怎敢有异议,何况六皇子这不俗的能力,老臣也是望尘莫及!”落下这句暗暗嘲讽的话,就要挥袖偏头,只是想要方才玉深将他的动作学了个十成十,刚要准备的动作手臂一僵,脸色一下子又阴沉下来。

“父皇,柳太傅认可儿臣的智慧,护国公也认可儿臣的能力,便是万大人也要相帮儿臣,儿臣相信有了他们三人对儿臣的美好期望,儿臣一定会把户部打理的妥妥当当的,”玉深满是笑意的看着上首的玉嵘君,给他投过去了一个你女儿厉害吧的眼神,同时还不忘膈应膈应这些居心叵测的。

而对于她自己的颠倒黑白,玉深表示不好意思,你们慢慢习惯吧!

收到玉深得意的眼神,玉嵘君笑了笑,对着身边的同样欣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且担心了半天的方公公道:“传旨,六皇子得朝中护国公,柳太傅以及万大人的鼎立支持相拥,朕再三考量之下特任命六皇子玉深为新任户部尚书,从明日起到户部就职!”

“儿臣接旨。”

方公公抽搐着嘴角从玉嵘君手里拿过这颠倒黑白的圣旨放到玉深的手里,心里直感叹皇上被小主子给带坏了!

一场朝堂风波下来,真真是让朝臣们领教了玉深的“独特”手段了!

官位是接了下来,后面的这段日子里白天玉深呆在东郊那边查看修建情况,晚上在户部那里呆上两个时辰让万大人教她如何上手。

之前在朝堂上玉深的手段让下面一些心有不甘的想要暗地里做手脚给玉深下绊子的人比预料的少了很多,但也不是没有,不过这也正好给了玉深机会让她可以借机好好收拾护国公一派那几个为非作歹混吃等死的蛀虫,依着律法将他们罢官的罢官,入狱的入狱。

清理干净了环境,后面的时间里玉深慢慢上手了,便将那些特意为难的户部公文毫不客气的收下,在晚上的时间里带进了空间处理,到了第二天那神清气爽又处理完事情的现状当真是雷坏了一众大臣。

一大推的事情忙活了三个多时辰,玉深终于批注完,就在放下笔活动脖子的时候,突然空间大地颤了颤,玉深东倒西歪的站好,又将那些分好类的折子大致放回原处,便想着出去外面看看情况,突然房间门就被玉翁和小扣童敲响了。

玉深赶紧开门,看到门口的两人,疑惑道:“爷爷,外面发生了什么?”

爷孙两个进了玉深的房间,只见玉翁皱着眉从手里拿出一个东西,面色严肃道:“深儿,这是小扣童在灵泉那边玩的时候突然从泉水里飘上来的东西。”

这么神奇?

玉深惊讶,不过想到上次在空间发生的事和这越来越充沛的灵气,玉深隐隐有所感,拿过玉翁手里的东西,是一个银色卷轴,入手冰凉,那沉冷的触感让人的身体都在不自觉颤动,但是给玉深的感觉却很舒服,像是找到了本身缺失的东西一般!

压制下这种感觉,看了身边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样子的小扣童一眼,不知道这次是什么任务,抿了抿唇,玉深慢慢打开,只见卷轴前首写着三个大字“魂灵术”,卷轴铺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迹,大致看过去,卷轴的最后几段字眼被遮挡着,怎么也推展不开。

“这?”又试了试,还是不行,眸光看向玉翁,“爷爷?”

“可能是时机不到吧,”玉翁看着玉深手里的银色卷轴叹息了一声,语重心长的交代道:“既然是空间里出现的东西,肯定是对你未来有帮助的,既然不能拥有内力,这个深儿你便要好好把握。”

“爷爷放心,深儿知道了,”她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知道这“魂灵术”的不俗,怎么会不好好利用。

感觉到袖子被拉了拉,玉深低头,只见小扣童睁着琥珀色的眸子,软软道:“姐姐,泉水那里有大的旋涡,下面好像有一道黑黑的门。”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事实证明,户部的人被玉深整治的服服帖帖的,慢慢也不敢有乱子出现,一切都是那么的井井有条,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而就在今年第一次雪花飘落的时候,玉深收到了宁城那边的消息,夙黎夙大人不知何故容貌被毁,不得不终日以面具示人!

对此,玉深狡诈一笑,终于喝了葡萄酒了!

还有,那面具只用来防她可怎么好,也得防备着别人不是!

和任闲任大人从户部出来,玉深看到天空那慢慢往下垂落的雪花,伸出手让最大的一片落于自己的手心,冰冰凉凉的感觉侵入皮肤,玉深才觉得真的是冬天来了,听到身边的人那一声悠长的叹息声,玉深收回了手。

目光依旧看着天幕下那越来越大的雪花,笑了笑,道:“任大人,小麦的事情你不用过于担心,这场雪对小麦来说有益无害,有了这场雪,来年小麦只会长得更好。”

“希望如此吧,”面色的担忧少了一些,尽管大豆的收成让他们惊掉了下巴,但是这冬天种粮食,还是在下雪的时候,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就是再相信六皇子,这么多年的种植经验也让他带着几分怀疑。

看到那头缓缓而来的马车,认出是玉深经常坐着出入的,任闲拱了拱手,“老臣手里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留着六皇子了。”

“嗯,任大人去忙吧,”玉深点点头,等任闲进了户部大门,抬脚上了马车,拿过花落递过来的暖炉放在手里,对着外面驾车的福叔道:“福叔,苏子郊那边这段时间没出什么事吧?”户部的事情现在已经全部上手,此时玉深得了空闲,便想着问一问苏子郊的情况。

马鞭一挥,马车走了起来,福叔面色沉静,“主子放心,苏公子在书院很好,这段时间因为学识不错的缘故还得了柳太傅的青眼。”

“没人欺负他这个“外乡”来的吧?”玉深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吃了起来。

“偶尔有点小麻烦,不过苏公子应对的很好。”

“表哥和秦二那边没出什么问题吧?”秦北暮已经确定了要和她合作的事,对此玉深很是欢喜。

“主子放心,零世子和秦少爷在书院从来没有同苏公子说过话,便是苏公子偶尔被为难也没有出过手。”

“那就好,”玉深点头,她就怕这两人好心的出手相帮坏了她的计划。

随着福叔回了东郊皇庄那边,用完晚膳玉深和木行舟谈完另一个建筑开工的事情,已经是很晚,回了自己的院落,一进院子便看到转过身子来的百里流瀛,只见雪花下的他一身妖娆红衣,见到玉深进来微微扬唇,桃花眸子潋滟风华,美如四月桃花。

“小六,父皇来信,我要回南川了,”不是平时的嘴毒犯二模样,此时的他灼灼风华,平时笑意深深的眸子里带上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这让习惯了百里流瀛吃货毒舌属性的玉深微微一愣,也叹息于这人此时的实诚和坦白。

走上前,对上那双眼睛里浮现的浓浓不舍,玉深上下打量了打量百里流瀛,缓缓道:“这才是南川六皇子的本来模样吧,或者,比本来模样稍微有人情味了点,森严冷漠,不苟言笑,”说着自己调查来的信息,玉深拍了拍百里流瀛的肩膀,“这段日子以来的反差闹腾,张扬不羁,实在难为你了。”

第163章百里流瀛离开,小麦危机,雪中少年

被玉深这么一说,百里流瀛脸上浮现一抹慌乱,“小六,你听我解释……”

“行了,我没有不相信你,你从小失了生母在宫闱欺凌和算计中长大,养成那样的性子也不奇怪,何况自己还身中奇毒,我也生于皇室,将心而论我不是个拎不清的,何况你也没有做对东玉不好的事情,我实在没理由就因为你隐瞒身份保护自己这一点怪罪于你,何况当时你同我还不熟。”

笑了笑,“再说人有千面,就看对面的人是谁了,我只希望这段时间你在东玉的生活可以让你的人生色彩明亮一些,不用总是那么暗色沉沉的。”

“我知道了,”心里感动,千言万语聚成了一句话。

“还有,一路顺风,回去后对于那些该欺负你的人,心慈手软最要不得!记住了,我玉深的朋友,可以坏的彻底,却决不能是纯善之辈!”说到这里玉深深了眸色,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老一辈人的经验还是要听的。

不是她玉深要分类而待,只是复杂的皇家朝堂争斗里,纯善之人最容易被利用,被陷害,她玉深虽然欣赏这种人,但是却交不起这样的朋友,说好听点是怕自己危及人家,说难听点,她玉深不喜欢被这种“蠢”人拖累。

同样,对于敌人她宁愿要心机深沉的,也不愿意敌人是个无知的小白兔!

百里流瀛一愣,明白玉深话里的意思,心下感动于玉深的认可,又心酸于玉深看的太明白,目光落在玉深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想到这段时间这人小人做的事情,苦苦的支撑着东玉这个残败家国,微微心疼。

忍不住生上前一步拥抱住玉深的小小身子,隔着披风拍了拍她的背,欣慰又感慨道:“来东玉这一趟结交上一个名叫玉深的好友,是我百里流瀛这辈子都不会后悔的幸事!”

“嗯,还算你有眼光,”不谦虚的毛病又出来了!

百里流瀛:“……”

“你什么时候走?”玉深问的淡然,自从上次在破庙那里看到百里流瀛身边的属下,他她就知道这人估计也快离开了!

不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下来,也差不多了解百里流瀛在南川那边的事情,知道南川皇后容不下他,南川皇帝完全是因为百里流瀛的能力才看中他,那些兄弟姐妹里,一个个的眼高于顶,没有一个人顾忌手足之情对百里流瀛和颜悦色过。

她这个漂亮的朋友,可以说是在苦难中长大的!

“等雪停了吧,”放开玉深,桃花眸子闪闪亮亮的盯着玉深的眼睛,笑的明艳,“小六,闷葫芦走的时候都得了你那般用心的对待,同样盛世美颜的我,”对着玉深抛了媚眼,“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抬手抓了抓百里流瀛的那张妖魅的容颜,嗯,手感不错,滑滑的,满意于这货的不反抗,玉深放了手,拍拍胸脯保证道:“不会的,放心,你想吃什么尽管说,我明天那都不去,就在皇庄给你做践行宴。”

“真的?”潋滟的眸子泛着闪亮的光,比天上的星子都要漂亮。

“真的!”

可怜于百里流瀛的遭遇,心里对他不由心疼了些,面上也是一副包容的表情,只是玉深忘了自己这个九岁孩子的模样做出这幅适合于大人的表情,实在有些奇怪。

好在百里流瀛低头想着自己要吃的东西,没有注意,不然又得郁闷好一阵子。

“小六,我要吃蛋糕,饼干,红豆糕,栗子糕,糖醋排骨,红烧肉,糖醋鳜鱼,……”一脸说了三十几个菜名,听得玉深是耳朵发晕,直怀疑这货到底能不能吃得下。

最后看到百里流瀛那微微可怜且不满的表情,玉深叹息,“都做!”

明天又是累死人的一天!

话说她从回到皇宫开始,似乎闲下来的时间都很少!

百里流瀛走的那天,是个天气晴朗的好日子,玉深和木行舟将他送到十里长亭那里,这次玉深也没有吝啬,也给了百里流瀛一壶用灵泉水做的葡萄酒,介于这货没让玉深堵心的缘故,葡萄酒是色香味醇,保证一等一的美酒佳酿不加料!

走之前百里流瀛是依依惜别,不舍之情含泪之意便身边的属下都看不下去了,嘴角直抽,再次怀疑主子被掉包的事,最后还是玉深山高水长的说了几句祝福话便让他那个叫百寂的属下将人拖走了!

回去的时候,玉深骑在马上,看着身边不发一言的木行舟,问道:“木庄主,你和百里流瀛是什么关系?”

木行舟看了玉深一眼,明白玉深早已经知道了百里流瀛的身份,紧了紧手里的马缰,不答反问,“六皇子查到了什么?”

“上一任的木行山庄庄主有一个甚为娇宠的妹妹,因为身体较弱的缘故藏于深闺人不知,但是那盛世美貌多年来还是从小道消息里传了出去,”玉深看着木行舟的那张无甚表情的脸,“你和百里流瀛的模样细看之下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面色无波,“既然心里有了答案,何必再问?”

“想要确认一下。”

“嗯。”

“嗯是什么意思?”和这人说话除了专业问题,有时候真是费劲的厉害。

“百里流瀛叫我一声表兄。”

“哦!”

人生总是离离合合,聚聚散散,看开了便没有太多的伤感可言,也不会因为朋友的远走而改变什么。

玉深依旧是每天忙活着该忙的,只要朝堂不出什么大事,玉深闲了便上上朝,心情不好了也上上朝,将那些不安分的老家伙们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同时顺便气气他们给自己出出气,也是美事一桩。

偶尔抽出时间去盛府看看那个准备考科举的盛池轩,两人如朋友般吃吃茶,下下棋,顺便帮这个没靠山的家伙解决解决找上门的麻烦,等到秦北暮玉玦零书院放假的日子便聚在一块让几个朋友聊聊天,谈谈地,说说未来的计划,日子过得倒是万分充实。

一晃就到了新年的日子,陪着父皇母后坐了两个时辰的君臣同聚会,忍受着某处角落里那爱慕不已的视线,听着场中那些人说着三两句吉祥言,四五句恭维话,看着无甚新奇的表演,嘴里无聊的时候便吃着用来客气装饰的饭菜,还得感叹着这轻纱舞姬大冷天的辛苦耐寒,生活不易,唏嘘着那一件件被大臣们送上来恭贺帝后新年的珍宝,心里计划着什么时候再敲那些贪官几笔。

慢慢的天空下起了小雪,在烛火的照应下多了份鲜丽的色彩,飘飘扬扬的飞舞于寒冷的夜空中,终于熬到了宴会解散,大臣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玉深则是推着玉玦然在太子的带领下着一众兄弟姐妹又去鸣凤殿依着规矩陪了帝后一整晚,美其名曰守岁!

一晚上熬下来,雪都不知道下的厚了多少,天色明亮的时候从鸣凤殿出来后玉深将玉玦然送回长和殿,这才拖着困顿的身子回了自己的沉香殿,吩咐人不打扰,整整睡了一天邻近傍晚才开了房门让人准备晚膳,只是饭菜上来筷子刚动福叔便面色不好的走了进来。

玉深有预感,这饭怕是吃不下去了!

“主子,北郊那边因为雪下的太厚,有一部分麦子已经被压到了,百姓聚了很多人在那里,几位司农官已经到了那边。”

粮食是生活的根本,即便这冬天的夜晚冷的可怕,百姓也不会懈怠。

小麦的冬天种植在这些人眼里本来就不和常理,再是出了问题,玉深少不得要被那些被玉深修理过的朝臣拎出来说个两三顿,骂个四五回的,怕父皇被自己带累,玉深刚准备起身,方公公便在花落的带领下面带忧色的走了进来。

知道父皇的担忧,玉深没有给方公公说话的机会,留下一句让父皇不要担心的话,拿了盘子里的几块糕点,边吃边和福叔青宇等人出了皇宫,雪还在下,积雪深厚的道路并不好走,又加上夜色深深,正是人们常说的杀人放火的好时机。

出了繁京行到一半的路程,马车突然停住,玉深不动声色的拿出靴筒里暗藏着的匕首,面色沉沉的坐于马车之上,听着外面刀光剑影的厮杀,鲜血喷溅而出染到了车帘子上,玉深神色也没有变化几分,等到外面的厮杀声渐渐停息,玉深一句“老规矩”,带着福叔留下青宇奔向了北郊。

雪还在稀稀疏疏的下着,玉深带着福叔几人到了目的地,费了一个时辰忍着寒冷顶了一头的雪花才将百姓们说的放心回了家,置于候在此处的几个司农官,玉深带回了北郊皇庄这边。

任大人年纪大了,忧心的睡不着,玉深便带着福叔同他喝酒聊天到天明,中间还不得不把现代的农业知识转化为他们能听懂的话,比如冬天没有雨水,雪对麦子便是如甘霖一样的作用,比如下雪不冷化雪冷,雪如小麦的被子一样起到保暖作用,给小麦御寒挡风,诸如此之类的,这才把任大人那可不安分的心给暂时说服下来。

等到用了早膳,天色大亮,玉深又去了昨晚呆过的几个地方,毕竟晚上视线不好,看不太清楚,眼下过去一看,又一晚上下来,这雪是越来越厚了,看到又倒了一大片的麦子,玉深知道自己没个三五天是回不去皇宫的。

其实这种“糟糕”的情况玉深一点也不担心,现代的知识让她知道,当积雪厚度达到三十厘米时,即便气温降到零下三十摄氏度小麦也不会被冻坏,反而因为积雪的厚度原因,地面温度比积雪表面还要暖和,这种情况下来唯一不好的就是被雪压倒的小麦可能会长歪了,仅此而已!

因为过年的原因玉深给百姓都放了假差不多二十几天的假期,户部的事情上了手也处理的快,再说大过年的也没什么事情,是以这段时间玉深反而没有之前那么忙,可以多陪陪皇后。

想着的是几天便回去的,但是事实是这断断续续的雪下的百姓和父皇忧心不以,没时间上朝的玉深被那些老顽固又拎出来说了个四五回,斥了个六七通,让护国公一派好好的出了出恶气,而作为小麦的“领军”人物,为了让众人安心,玉深被迫在这呆了十几天,直到为了即将到来的上元节不得不在正月十四这天回皇宫,百姓才放了玉深。

但是玉深也是正月十四这天晚上才得以离开了的皇庄,对此玉深倒是不得不谢谢这个习俗,每天被无数人问无数遍小麦的情况,为了安百姓的心玉深偏偏还不能躲,不能避,至此这一到晚上清静下来玉深的耳边就是嗡嗡嗡的声音,经常条件反射到晚上做梦说梦话都是在回答这个问题。

马车离开了北郊皇庄这边,玉深放下车帘子看不到后面送行的人了,算是彻底松了口气,懒懒的靠在车厢上,对着汀兰和花落直感叹自己的不容易。

对此汀兰送上自己配置的宁神清心的茶水,花落讲着自己无意中听来的几个笑话,玉深慢慢松了神经,喝了茶听着花落柔软的语调渐渐睡了过去。

好景不长,刺杀是一定有的,且还是坚持不懈的。

玉深在刀剑碰撞声里面醒过来,马车里就只剩下汀兰一个人,手里拿着瓶子目光如炬的看着车帘子,只要来人非自己人,绝对一瓶子药粉就上去了。

玉深不知道汀兰手里是什么,但总归是死人的东西,这几个月下来也不知道遇到了多少次刺杀,开始的时候玉深还会让人查一查,后来时间精力都不够,索性不管了,只要想杀她的人,直接让下面的人不用留手,毒药暗器什么的一起上,在到事后给那些人一亩三分地埋了便是。

回程的路上一共来了三拨人,费了一个时辰才走了一半的路,玉深不得不佩服想要杀她的那些人的决心和毅力,后面两次玉深没有坐住,整个队伍里除了不会武功的汀兰静静在马车上呆着,玉深拿着匕首也浴血奋战的两回,最后自己身上受了点伤,人员也是伤亡严重,但是这十几天的闷气算是彻底出了。

等到马车第四次停下了汀兰这好脾气的都要忍不住出去收拾那些人的时候,福叔一句“主子,前面雪地里躺着一个气息微弱的少年,”这次,有了大用处的汀兰随着玉深下了马车。

同福叔几人一起到了少年前几步之远的地方,玉深虽然狠,却不是个铁石心肠的,这种性子慢慢的她身边的人都明白,让汀兰上去看了看情况,半饷得了个“被虐打严重,快冻死”的结果。

近段时间那些要除了玉深的人,除了刺杀的手段便是安插人手在玉深身边,这两点玉深都防备着,眼下看这种情况苦肉计也过了,看了看这少年所穿的衣衫,算不得大好也不是一般小富人家可以穿的起的,还是给了福叔一眼去查的眼色。

一番时间耽误下来城门已经关了,玉深也不想因为自己弄出大动静,何况还遇上个要救命的,就将少年弄上了马车带着自己的人马在城外近处玉深让人买的一处院子里住了下来。

让人给少年洗了给热水澡,再喂得喝了点姜汤,汀兰给施了针后玉深也收拾好了自己,进了少年的房间,看着床上躺着的人,玉深让众人都退下去福叔守在门边,自己走到床榻边,目光落在少年的脸上,轮廓分明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惨白的面色下带着微微的死气,一份的傲骨风气即便昏迷着还是让玉深万分佩服。

他不想死,玉深看出来了!

第164章隐玉,三年后……

凝气于掌,只见一道似有若无的紫光如莹莹烛火出现在玉深的手心,走上前掌心处对着少年的头,任由紫色的光束慢慢流转于少年全身。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玉深眼睫颤颤,慢慢收回自己的手,只见方才还红润的面色一下子惨白无比,额头上满是虚汗,那袖子擦了擦,玉深苦笑了一声,“到底是刚学习,功力不够!”

带着少年进了空间,因为旋涡出现的缘故,玉深在玉翁的帮助下将少年泡在被灵泉水灌满的浴缸里,又喂他喝了灵泉水,自己则是在玉翁担忧的目光下回了自己的房间,拿出床头那个银色卷轴,打开,按照上面的功法盘腿凝气,于地上修炼起来。

一晚上的时间,足够知道那个少年的身份了。

玉深拿到福叔递上来的消息,惊讶的同时却没有一点后悔救那个少年的意思,而是让福叔找来了一个和那少年体型相似的尸体,在玉深的化妆技术下放在了发现少年的地方,为了以防万一,那人身上的一切痕迹如少年身上的一样,玉深布置的妥妥当当。

救一个濒临死亡的人玉深用了刚学不久的“魂灵术”,只是时间尚短的情况下即便用了灵泉水少年也是在五天后才醒了过来,也就是玉深准备出宫的前一天。

沉香殿里烧着银丝炭火的关系暖烘烘的,看着这几天和秦北暮商议的商业计划书,玉深想着自己的规划时不时的提笔写写画画,勾勾图图。

这时,一直看守那少年的汀兰走了进来,眨着大眼睛道:“主子,那人醒了,要见你。”

放下笔,玉深没多想便和汀兰去了偏殿的房间,看着床榻上自己坐起来的人,那一双幽沉的目光深不见底,寒意阵阵,身上的气息也冰冷的可怕,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

没有什么奇怪的想法,玉深仅仅是脚步一顿便挥手退去众人了,之后抬步上前,还不待玉深说话,少年收了目光,从床上踉踉跄跄的走下来直接跪在了玉深的面前,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玉深愣了一下。

面色不显,“你要做什么?”

“六皇子,我要报仇!”一句话,带着森森杀意的同时万分的简单直接,即点名了玉深的身份,也在说明了自己需要玉深力量的同时,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护国公府世子柳岳盛那个从来没有名字的庶三子,生母乃青楼名妓,于后院深宅被逼疯,父亲不喜,生母不爱,更是饱受后院妇人奴仆的欺凌,”玉深斜睨了一眼地上那惨白的面色和逐渐充满恨意的眼睛,像是没有感觉到少年身上的森冷一般,蹲下身子。

视线平视于少年,语气平淡,“你要报仇,你怎么报仇?”

“欠了六皇子一条命,除了于我心愿的报仇之外,任何事情只要我活着,皆可吩咐,绝不推辞怠慢,”少年目光沉沉,从知道是被玉深救起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报仇雪恨的机会来了!!!

少年眼睛里那毁天灭地的恨意灼烧着玉深的眼睛,她没有体会过少年这些年资料上查出来的那些受过的苦,但是他身上的累累伤痕却向玉深间接证明了那滔天恨意的片面由来。

缓缓启唇,“若如你所愿,护国公府你打算如何?”

“除了二房一家不动,其余,千刀万剐,一个不留,”沉着眼眸,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蚀骨杀意,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在话落之时已是通红之色。

玉深挑眉,倒是没想到美胖子一家对这个少年还不错,沉默了半饷,等到少年的情绪慢慢安静下来,玉深才道:“不得有二心,不然今日本皇子能救了你,他日本皇子也可以轻易杀了你,”既然要做她的属下,又是护国公府出来的,必要的提醒不可少。

少年恍若未闻,只是对着玉深道:“六皇子决定要帮我了?”

“你不是算好了么?”玉深反问,谁不知道她和护国公府水火不容,尤其是两次同护国公针锋相对之后。

没有一点被拆穿的尴尬,而是伸出三指,指天起誓道:“我对天发誓……”

“行了,誓言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本皇子从来不信,也不想听,本皇子只相信你做了什么,结果如何,那些足够证明你的忠心了,”玉深勾唇,语气幽沉,“本皇子是个……实事求是的人。”

“我明白了,”少年一愣,随后点头。

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玉深送到少年的面前,“此毒名为“穿心”,世上除了本皇子没人可以研制出解药,凡是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吃了它,一年给一次解药!”

对于和护国公府有牵扯的人,想要当她玉深的属下,她不喜欢说什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类鬼话,她只知道抓在手里的才是最安全的,信任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实在是太难掌控了,她也没那么多的时间去建立!

没有过多的犹豫,少年直接打开瓶子吃到了嘴巴里,为了让玉深放心,还拿起了身边的茶壶将里面的茶水喝了个精光,这般有诚意的样子倒是让玉深对他满意了几分,“那毒药是真的,可不是本皇子试探之用,”这话玉深没骗人。

面上无甚表情,“我知道。”

“不是没有名字么,自己给自己起一个,”有了合作的基础,玉深神色一缓,玩笑道,还不忘伸手扶起少年。

抱拳躬身,凝了神色,沉声道:“请主子赐名!”

有觉悟,玉深转眸想了想,“隐于暗处,从今天起,你为隐玉,只有一个身份,东玉六皇子玉深……不可明示于人的属下,”话落手里出现一枚压制“穿心”毒性的药丸。

“隐玉任命!”从容的拿过一年解药。

“在这里好好养伤,报仇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本皇子需要你的时候还很多!”落下这句话,玉深抬步走出了偏殿。

看到那逐渐消失的人影,隐玉紧抿着的唇角慢慢松开,继而展颜一笑,“他认下的这个主子,是个狠心和仁心并存的理智之人!”

出了房门,玉深缓缓吐出一口气,她需要暗处的势力崛起,这个少年,就凭着那一股韧性和强烈的复仇愿望,她知道于自己而言是个机会,从刚开始的好心到在知道隐玉的身份,玉深那个安排下去后,就已经决定她对隐玉的安排了!

喜庆的节日还是年复一年的来,三年过去,眼下繁京的上元佳节比之以往热闹的不少,灯火通明的街市上叫卖声此起彼伏,街上小摊子处的琳琅玩意更是推陈出新,让人眼花缭乱,酒楼客栈门前挂着的红火灯笼节节之高,翻修出来的红墙绿瓦似乎都在发着新鲜的气息。

一家装修精致雅观的酒楼五层,一扇大开的窗户因为地势较高的缘故足以收敛城中所有灯火景色,敞开的窗户边侵入了丝丝缕缕的凉风,房间里坐着四个锦衣华服,对月饮酒之人。

只见其中一个身着蓝色锦衣的男子持着酒杯走到窗户边往下面看了一眼,目光在那些男男女女聚在一处互猜灯谜的场景上停留了一瞬,而后无趣的扁了扁嘴,移来了视线。

将手中红色剔透的酒水饮尽,男子回头对着坐于一边正在动筷子吃菜的紫衣公子道:“表弟,你和秦二推出来的这个葡萄酒还真是不错,”走到桌边重新坐下,将杯子溢满。

回味着嘴里酒水留下的香醇,玉玦零俊美的容颜带上了微微的不满,“要不是你表哥我和你提前说了留几坛子的事,依着你财迷的性子,眼下这些美酒还不知道跑到谁的肚子里去了。”

第1章葡萄酒,踏天门,知否楼,望族,天下阁

玉深闻言白了玉玦零一眼,“又不是没往王府送,你抱怨什么,”咬着一颗花生米,咯嘣咯嘣的。

说起这事玉玦零便垮了脸,期期艾艾道:“表弟,你都不知道让人送到你表哥我的手里,这东西一到了王府都被我父王闻风而动的给藏起来了,本世子是连边都没有摸到!”

“那就少喝点,你年纪还小,这么嗜酒可不好,”玉深凉凉道。

不过说起长安王玉深就不得不感慨一下,三年前受伤之后父皇原本是想要让人替了他去,让长安王回来养伤,可是她这个叔叔固执,说什么也不肯,定安侯也一样,两人这一南一北的,一走便是三年,知道新年前几天才回来,着实辛苦了些。

说实话赈灾用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但是玉深这边农业要发展,小麦豆子以及水稻都出来了,手里的种子需要分派下去落到实处,为了保证种子不被别国偷走,这全国各地的发放活计可不轻松,想要普及也是难上加难。

种子的生长需要时间,司农官的人手不够,培养也需要时间,百姓的从新安家落户,商户的回归也需要时间,土地的规划,以及那收复的一半城池的整顿,事情都在前两年堆积在了一处,能干的人太少,最后只能弄了个能者多劳的结果。

作为能者之一,不说朝堂上护国公一派的整出来的事情分了玉深的精力要妥善的处理,就是农业的发展和司农官的培养也能把她累的够呛,不说还有木行舟手里的建筑未完,当初想好的是半年,结果事情拖拖拉拉断断续续下来,差不多和土地一年的合约到期时间相等。

这个且不说,玉深计划的商业的发展也不能落下去,同秦北暮合作的同时还找上了这个能工巧匠的木行舟,合作三赢一起发财,点子手艺一起上,赚钱的同时还得防备着他人的刺杀,那段时间要不是在空间练习“魂灵术”的同时也可以休息顺便处理大量堆积起来的事情,玉深觉得就是累死她也受不了这么大的工作强度。

好在之前新年过后玉深无意中得知了被灭门的望族,这个传承上千年的神秘的隐世家族的存在,思量几许便找了个机会在武林里放出了望族四块藏宝图深藏龙脉的消息,一时间天下哗然,成功的将三国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移了开去,也算是给自己解决了不少麻烦。

一年后就在玉深想着可以松口气的时候,国库没钱没粮了,地里的庄稼是下一批的粮食种子,不能动,准备的科举考试也因为突如其来的“踏天门”这个组织射杀无数上京赶考学子的事情而耽搁下来,这一波三折的救国路玉深走的可是艰辛。

好在这两年商业发展不管是明处还是暗处都万分的可观,玉深又让人灭了不少的山匪头子得了无数珍宝,还抄了几个贪官巨贾的家,为民除害的同时也总是把这最后的一关给度过了去。

眼下百姓安定下来,不说人人家里有钱粮,至少那交上来的纳税粮食是可以充实国库了,东玉于国之根本上算是彻底的安定下来!

置于那“突然出现”的“踏天门”,玉深眼下再忧心也没用,毕竟她费尽心血创立的“知否楼”查了半年多也没有一点有用的消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真说起来玉深手里的知否楼也不是那么弱,至少知道了世人从不知道的消息,踏天门的门主是一位蒙面女子,且妙龄!

要说这朝堂天下除了四国一岛之外,最为闻名的还真不是这新崛起的手段血腥残忍的踏天门,而是被灭族的千年隐世家族望族和传承上百年的“天下阁”,可惜望族威名再高也消失在了时间的洪流里,半点消息也差不到。

要不是玉深设计重提,若非需要,估计也没人记得还有这么个家族存在,所以眼下得以笑傲江湖的便是那天下阁。

玉深也不是个软柿子,手里新崛起的知否楼至少还没人敢小看,毕竟知否楼的消息渠道玉深用了现代的方法,传递渠道极其隐秘不说,消息泄露没有专人破解还真没人看懂,完整的体质规划下来手里的消息盘查速度怕是天下楼都要比之不上,一个消息千两黄金的事情于知否楼来说接到太多,甚至还有几次天下阁的人上来买消息。

“表弟,和你说话呢,想什么呢?”玉玦零碰了碰玉深的肩膀,将她从发呆的状态拉了回来,对上面前三人疑惑的目光,笑了笑,对着盛池轩道:“本皇子在想今年科考的事情,希望不要再出现意外了。”

闻言盛池轩的手一顿,面上苦笑一声,没有说话,倒是秦北暮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当官的途径又不是只有科考这一条路,古往今来建功立业的不在少数,何况你身边还站着六皇子,她还能抛弃了你不成?”说着给玉深挑了挑眉。

玉深失笑,而后正了神色,“别担心,方复虽然被人劫走了,但是盛丞相的案子夙黎也送回了不少线索,你没听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下才过了三年,池轩你可要稳住心性。”

玉深比秦北暮了解盛池轩,他不在乎当不当官,或者说他当官只是为了给盛丞相报仇,置于方复被劫走的事情,是在三年前的新年那几天发生的,要不是刑部尚书庄子楼提留出来的人在审问时发现不对,也不会查到方复被掉包,还掉包隐瞒了众人十几天的事情。

“我知道,”恢复了以往清冷的模样,又是俊逸非常毫无弱点的美公子。

“表弟,你怎么不让上一份烤鸭,”玉玦零吃着吃着觉得有点无味,毕竟玉深的手艺太好,三年下来可是养刁了不少人的胃,只是他们再想吃玉深也很少有时候做,只能退而求此次的尝尝玉深教出来的徒弟。

想到百玉楼的主打菜,眼睛从玉深身上移到秦北暮那里,“我说你们两人可不能小气,合作开了上百家的百玉楼,不至于小气一只烤鸭吧!”

秦北暮看了这人一眼,凉凉道:“你不是已经点了?”依旧是骚粉色的锦衫,俊逸迷人的相貌,三年过去已经不是当初出茅庐的小孩子,身上有了很多商人固有的精明特性,眼波流转之间带着邪气的笑,怎么看都像是在算计人。

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那为什么还不端上来?”三年过去,要说唯一变化不大的就是玉玦零了,除了长了年纪和身体,依旧的呆蠢性子直!

“桌子上有空的地方么?”秦北暮示意这个吃货看看,满满的一大桌子食物,除了动了寥寥的几筷子,剩下没动过的盘子占了地方不说,连放个手肘都困难。

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那大家快吃,别浪费,表弟不喜欢浪费。”

盛池轩笑笑,率先拿起了筷子,三年的时间让盛池轩早就融入了进了这个小组合,而里面的玉玦零绝对是其中的搞笑话痨加没事找事担当。

话题没人接,玉玦零眼睛一转,想到了当下贵圈的热门人物,立即左右看看,轻声道:“你们说那个护国公世子是惹到了哪路神仙,被折磨的半死不活不说,还让人家砍了双腿,”啧啧叹息两声,“真是太惨了。”

玉深闻言神色不变,其余两人倒是被提起了兴趣。

第2章失去双腿,百姓的事儿牵着走!

说起来就是在新年的那几天,忙了一整年的护国公世子柳岳盛心里痒痒,便去了繁京一家还算是盛名的青楼,正在人家名妓房间里快活的时候,突然被人打晕带走不说,还消失了三天。

这事一出,护国公府又是沸沸扬扬的闹腾,不过这次学聪明了,闹腾的名头是家中宝物丢失,借机找人,在三天下来还没有结果护国公忍不住大怒的时候,世子柳岳盛被人丢在了护国公府的门口,满身的鞭打烙铁伤痕不说,还消失了两条腿,只留下一半的身躯,最要的是那半死不活的样子还被所有的百姓看到,弄的护国公府又是一场不小的风波。

秦北暮摸了摸光洁的下巴,“也不知道人死了没有。”

“还没有挂出白灯笼,”盛池轩喝了一口美酒,顺带着解释了一下。

“什么意思?”玉玦零条件反射。

“你瞧人家护国公府的红火灯笼像是死了人的,”玉深感叹于她这个表表哥的迟钝。

摇摇头,“真是可惜,世上依旧存在这个祸害,”玉玦零叹道。

“死了做什么,活着受罪不是更好,”秦北暮摇摇扇子,笑的风流邪肆,“我想那护国公世子得罪的仇人一定和本公子有着同样的想法,”端起酒杯,一滴红色的液体顺着莹白的下颚划入喉间,诱惑至极。

玉深挑挑眉,心下暗道你猜的倒是极准,突然冷笑一声,“也不知道这后面护国公府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没了嫡子,这嫡二子极其儿子在护国公的眼里又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尤其是这段时间玉深于明面上同秦北暮合作的“百玉楼”崛起抢了柳岳林不少生意,怕是更看不上这个儿子了,而看重的嫡孙子还不巧的远在他乡,庶孙子“死”了一个,剩下的都是不成器的!

“主子,明贵妃被太子和四公主求着皇上提前解了禁足令,说是明贵妃担忧兄长,要去护国公府探望!”在玉深话落下的瞬间福叔走进来禀报道,这传来的这个消息倒是让玉深这声感慨硬生生的梗了一下,还得了玉玦零这个表哥一个“乌鸦嘴”的称号。

随着福叔回了皇宫,路上福叔从怀里掏出一个信件递给玉深,玉深接过,看到上面“玉深亲启”四个熟悉的飘逸小字,勾了勾唇,打开,寥寥数字,只说了自己一个月后回来的事。

作为三年来的第一封来信,玉深深深觉得她把夙黎的绝世容颜弄得见不得人让这货生气了,还是很生气的那种,不然也不会她送去多少好东西也不见有个回响,将信件收好,玉深脚步轻快的向着自己的沉香殿而去,心里开心,嘴上也不由哼唱了起了歌。

春发芽,夏抽穗

秋天满地花啊……

东西事,南北事,事事谁当家啊……

出了宫,进了殿,

忠奸明眼辩,忠奸明眼辩……哎……

入了乡,遂了愿

百姓才是,百姓才是头上天

金瓦金銮殿,皇上看不见

一朝出了武门口,一个名字两只手

今晚金銮殿,皇上不坐殿

一朝出了京门口,百姓的事儿牵着走,牵着走!

三皇五帝,千秋百代,

万事民为先,万事民为先

三皇五帝,千秋百代

万事民为先呜

…………

今晚金銮殿,皇上不坐殿

一朝出了京门,百姓的事儿牵着走,牵着走!

三皇五帝,千秋百代

万事民为先,万事民为先

三皇五帝,千秋百代

万事民为先呜……

福叔跟在玉深身边,一边听着一边心里留冷汗,也不知道是该高兴于玉深的这般觉悟,还是该好笑于玉深这般大胆子的调侃皇上,被皇上知道了少不得要一个脑瓜崩!

“福叔,你知道这首歌的名字么?”可能是心情很好,玉深不由聊起了天。

“属下不知道,”这首歌还有名字,不是主子随意编的么,不过倒是万分的好听就是了。

“百姓的事儿牵着走,”玉深呵呵一笑,这个电视剧拍的很不错,当时她可是看了好几遍的,“说的算是一个皇帝微服私访的故事吧,等有时间了给你们讲讲。”

“好。”今天主子是在收到夙大人的信后才格外开心的,这让福叔有点忧心。

一路回了自己的沉香殿,看到自己宫殿门口候着的方公公,玉深脚步顿住。

随着方公公进了御书房,金碧辉煌建筑之下,玉深看到的便是玉嵘君皱着眉头心情不甚美妙的场景,“父皇,”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第3章玉牌,和亲,西林倾,百里流华,

“深儿,来了,”玉嵘君回神,三年过去岁月没有在玉嵘君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依旧俊美儒雅,尊贵非凡,等到玉深走到面前,将不久前被送到手里的玉牌递到玉深面前,在玉深疑惑的目光下缓缓道:“你可知道先皇的宠妃明太妃?”

玉深点头,“知道,老护国公的嫡亲女儿,听说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入宫多年得皇爷爷盛宠,长久不衰,那个明太妃生下来的儿子安平王当时可是差点成了皇帝,”玉深说的平淡。

看向自己手里的玉牌,玉深心有预感般的开了口,“父皇,不是那个明太妃出了什么幺蛾子吧?”

瞪了玉深一眼,“你这孩子,明太妃好歹也是长辈,深儿说话注意一些,”眼眸幽深,语气里带着忧色,“明太妃是个极具城府的人,当年父皇还没有登位时同你皇奶奶不知道吃了人家多少暗亏,后宫里的妃子更是对她人人退让!”

“我才不承认她是我的长辈呢!”玉深不满,别人当年就不把父皇的当小辈爱护,她现在巴巴凑上去像什么样子,何况听父皇这么一说玉深对明太妃是没有一点好感了。

其实,你本来就没有过好感吧!

“还有父皇,明太妃这么厉害,最后还不是被皇爷爷发配到皇觉寺守灵去了,父皇你还担心什么,”突然看向自己手里的玉牌,温温润润,是块上好的暖玉。

抬眼,对上父皇那担忧的眼神,一愣,“父皇,这个什么太妃不是要回来吧?”

“这个玉牌是当年她盛宠之时从先皇那里得来的,算是免死金牌,只要不谋反,都可以用,”玉嵘君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皇那爷爷不是让这个什么太妃一辈子都呆在皇觉寺么?”玉深觉得自己真的有点乌鸦嘴了!

“明太妃用这个玉牌换了要回来皇宫的条件,便是你皇爷爷再世,也没有办法阻止,”话语深沉,俊美儒雅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深儿,方才护国公已经进宫了一趟,朕答应稍后让太子前去皇觉寺迎人。”

“儿臣也要去么?”父皇不会无缘无故和她说这件事的,玉深清楚。

“算是让你提前了解了,省得到时候被人家算计了都不知道,”慈爱的摸了摸玉深的头,眸光幽远,这人女人的手段和心计,回来怕是又是一番的兴风血雨。

“皇上,西林又送了国书过来,”静谧的气氛下,这时方公公走了进来,将手上明黄色的折子送到玉嵘君的面前,玉深瞥了一眼,摇头失笑道:“父皇,他们对我东玉太子妃的位置还真是执着啊!”声音里的嘲讽意味明显。

这是三年在玉玦怀身上也有事情发生,十八岁弱冠该到了迎娶正妃的年纪,东玉国情还不是太好,父皇就没想着大办,只是这准备都没有开始南川和西林就发来了国书,说是为了两国的友好关系什么的,总之一大堆好话加理由,说来话去就要让本国的公主过来和亲。

说是和亲,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么!

东玉除了及冠的太子可以娶妃了,剩下的年纪十八岁的二皇兄年纪刚刚够着,但是及冠礼还没有办,不能成亲,何况眼下还坐着轮椅,人家金尊玉贵的公主估计也看不上。

置于十七岁的三皇兄,两年前在玉深的帮助下去了军营,眼下于皇宫是连影子都没有,离去的两年来除了问候年妃的信件送到玉深手上并拜托玉深照顾之后,真的跟没这个人存在一样。

而五皇兄才十五岁,性子也是个古怪的主,根本还不到娶亲的年纪,置于十三岁的玉深自己,她就没想过好么!

所以这说来说去,除了修完皇宫后忙着争皇位的北蛮没有动静,这剩下的两国不是为难东玉,就是想从太子妃的位置下手,逼得他们内斗,眼下只是送来了国书她那个太子皇兄就在她面前蹦跶了好几次,认为其中一国便是他以后的靠山,对此玉深只能一声冷笑。

光长年纪不长脑子,不愧是从明贵妃肚子里出来的!

两国都发来国书,这下可好了,想要给玉玦怀选太子妃的念头被玉嵘君给暂时打消了不少,硬生生拖了一年也没有个结果,眼下过了年太子已经十九岁了,再拖下去人家也没有放弃的意思,看了玉深一眼,玉嵘君眼中带上了几分锐利,“既然东玉躲不过,那就让她们来吧!”

“方公公,准备笔墨,朕给他们回信!”大袖一挥,君王之威尽显。

玉深抿了抿,也赞同父皇的做法,什么事也不能总避着不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扬唇一笑,她也想看看这两国要在东玉做什么!

“父皇,这次有没有提到西林和南川的亲和公主人选是谁?”都来来回回了一年,也不知道具体的公主人选,不过即便两国都没说,玉深也差不多能猜到是谁。

玉嵘君顿了一下笔,皱眉道:“西林的西林倾,南川的百里流华。”

玉深挑眉,果然如此。

为了东玉太子妃的位置,这两个国家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西林倾,十五岁,西林第一美人,成皇贵妃的女儿,受尽独宠,琴棋书画那是样样不差,有传言说这个公主声音似仙乐,高歌轻舞,甚至还可以引来百鸟为她齐鸣伴乐,模样更是万里挑一的好看,在那阴晴不定的西林皇面前也是混的风生水起的,手段可是不一般。

置于那个百里流华,虽然年纪上小了一岁,但是人家在身份上却相对高一点,南川皇后的嫡亲女儿,南川的嫡公主,新上任的南川太子百里流明唯一的亲妹妹,生来尊贵不说,人家也争气。

南川的第一才女,听说博古通今,学识广博,于学问上可以将南川那些有学识的老学究们说的是半点嘴都还不上,事后还得了他们的强烈推崇,甚至还以女子之身在朝政上给了南川皇帝不少建议,被称为‘巾帼美人’,是南川富家子弟做梦都想要娶回家的人选。

一个第一美人,一个第一才女,这两个人要是抛弃政治因素,无论她这太子皇兄娶了谁,那也绝对是赚了,不过依照玉深对太子的了解,这两个美人要是条件允许的话,他怕是一个都不想放过!

思绪收回,看到玉嵘君将信件交给了方公公,玉深道:“父皇,什么时候启辰?”

“后天!”

长和殿。

“皇兄,”被三宁领着进了院子,精致的小凉亭里,玉深看到在自己同自己下棋的玉玦然,笑了笑,抬步上前坐到了他的对面,三年过去,虚弱的身体在灵泉水的调理下已经是大好,面色红润有光泽,看起来简直和正常无异。

但是这腿,玉深眼神黯了黯。

三年的治疗腿部的经脉算是好了,上面的淤青也早就消失不见,但是那骨头就是没有一点办法,空间的关系即便玉深有了二十多年修习的魂灵术也用上,也仅仅只能将那些碎了的骨头给拼合固定好,想要碎骨融合,根本没有一点办法。

在知否楼成立的第一天,玉深下的第一道命令便是找到神医唐三寻,可惜差不多两年过去了,除了知道人家收了个徒弟,便是连人家的踪迹也寻摸不到,对此玉深不得不感叹那老头子躲藏的本事委实太好。

递了一杯茶送到玉深的面前,温声道:“不是弄出好酒了,消息没差的话,唐神医应该会找过来的。”

要不是实在找不到唐三唐,葡萄酒和其他高浓度的美酒其实玉深是不打算提前暴露的,想着再等几年再说的。

但是哥哥的腿重要,只能以酒诱之让唐三寻自己现身了!

第4章长和殿小聚,明贵妃解足!

端起抿了一口,茶香袅袅,味道醇厚,“皇兄泡茶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玉深敛了神色,夸赞道,而后补充,“比女子都好。”

好笑的点了点玉深的额头,指尖温暖,“你皇兄我闲着也是闲着,只能研究这些打发时间,你还调笑你皇兄我,该打!”

裂嘴歉意一笑,“皇兄赎罪,看在弟弟我就要离开的份上,这顿打还是回来再受吧!”

拿着棋子的手一顿,皱眉看着玉深,“父皇要让你去哪里?”

这是三年他虽然常常呆在自己的长和殿,但是也不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主,他这个弟弟到处奔帮还不忘落下给他治疗腿疾的事情让他痛恨自己无用的同时也是心疼的厉害,这段日子好不容易尘埃落定可以休息一下,又要出去外面了。

对上玉玦怀心疼的眼神,玉深耸了耸肩,无甚所谓,其实这三年她虽然累了一点,但是也活的充实,做的事也都是自己想要做的,算是痛并快乐着吧!

“皇觉寺,护国公送来了先皇留给那个什么太妃的玉牌,人家用这个做条件要回来!”

“玉牌?”玉玦然倒是有点惊讶,面色温润的笑笑,不达眼底,“这护国公府出来的人,真是一刻都没有消停的时候,”黑子落下,成杀局。

对于玉深不置可否,“皇兄,你见过那个什么太妃没有?”这才是玉深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玉玦然指尖一顿,想到幼时场景,脸色微凝,沉默了半饷,缓缓道:“六弟,除了面对先皇时和善可亲,其余时间,明太妃算是个性子阴晴不定的人,死于她手下的宫人不下千人!”

玉深怔了怔眸子,这么多?

“皇兄,先皇就这么纵容她?”玉深不解,这要是死一个两个的还好说,这么多人她就不信了,先皇便是再糊涂也能查到是明太妃做的吧!

“你皇兄我当时也才两三岁,不是很清楚,但是母后经常在我耳边说让我远离明太妃,”说到这里,玉决然突然放下棋子,面色沉沉的看着玉深,微敛的眸子里是浮出丝丝暗光,语气沉重,“深儿,当时母后说到明太妃时,很……害怕!”

没错就是害怕!

当时不明白,只是觉得自己听话便好,但是现在被玉深说的想起来,玉玦然对这个即将回来的明太妃那提起的心不是一星半点!

看到玉玦然那从来没有过的严肃表情,尤其是还提到了母后,玉深的手一颤,背后有点毛毛的,突然觉得一个巨大的阴谋因为明太妃的回归正向着她袭来!

万秋殿。

寂寥的宫殿里,夜色沉沉,寒风阵阵,冬天的风吹在脸上如针扎一样难受,抬眼看了看身前站着不动的人,玉玦萝吸了吸早已经被冻得通红的鼻子,便是再想回去也忍住了,绷了绷脸,轻轻哈出一口热气到手上取暖。

突然“吱呀”的一声传来,在寂静的夜色下分外刺耳,门打开了。

玉玦萝一喜,先太子一步走到出来的宫女面前,急促问道:“采环,怎么样,母后肯见我们了么?”一边说一边搓手,要不是穿的厚实,一个时辰的御书房外求情加这里半个时辰的等待,她都要被冻成冰块了!

采环的目光先是在后面越发俊美的太子身上流转了一圈,这才扯了扯有点干裂的唇角,对着两人行了一礼,柔声道:“太子,四公主,娘娘请你们进去!”

两人进了屋内,三年没来的缘故,这里的装饰比之以往清减了不少,屋子里有些空荡荡的,但也胜在干净,视线落在梳妆台前的那身形消瘦的人身上,兄妹两个目光一凝,而后疾步上前,“母妃。”

手上的玉梳慢慢梳理着青丝,听到身后的声音玉手一顿,抬手理了理发梢,拿起桌子上一个雕刻精美的金钗慢慢插到头上,这才转身看着自己的儿女,眸光清寒,语气淡淡,“本妃可以出去了?”

声音里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欢喜,面色虽然憔悴了些,但是魅惑明丽的容颜没有因为这三年的禁足改变多少,身上反而多了几分以前不曾有的沉静味道。

“母妃,你的头发……”玉玦萝看着那有些怪异的造型,心里惊讶,声音不自觉带上了惑音。

“不过是皇兄找来的一些女子头发编织而成的,大惊小怪做什么,”玉玦怀瞥了玉玦萝一眼,生怕这个没脑子的妹妹说到母妃的伤心处。

看向自己的母妃,赶紧转移注意力,“母妃,儿子想办法让父皇解了你的禁足令,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第5章朝凰殿

本来已经变得恐怖的面色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而转变,明贵妃唰的一下站起身子,笑的冷魅又柔情,“本妃就知道皇上没有忘记本妃。”

理了理发梢,突然沉了神色,“怀儿,本妃堂兄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她呆在这深宫并不表示她什么也不知道,何况还是关于护国公府的,这段时间因为柳岳盛的事情好似闹得沸沸扬扬的,连宫里的宫女太监都在议论。

说到这件事,玉玦怀的脸色也难看下来,愤恨道:“母妃,儿子也不清楚,现在护国公府那边还在查。”

“眼下情况怎么样?”被人砍了两条腿,她这个堂兄到底是和别人结了多大的仇怨!

“还钓着一口气,醒了一次之后便立马昏了过去,”玉玦然无奈道,身后的玉玦萝听到这个消息,身子颤颤,被砍了双腿,那得有多疼啊!

“他没有说什么?”明贵妃皱眉。

“没有!”

袖子一挥,明贵妃冷哼一声,不屑道:“也是好样的,在青楼被人打晕带走,还让人看足了笑话,真真是丢了我们的脸,”想到什么,阴沉了面色,“那个小贱种这段时间可消停下来了?”

想到三年前就是因为玉深舌战群臣的话才定了她的罪,明贵妃就恨的不行,真是连活吃了玉深的心思都有!

“母妃,六弟和秦北暮的百玉楼开起来后便没什么大动静了,这段时间也很少上朝,经常和零世子几人聚在一起玩乐,”玉玦怀如实说,只是说到百玉楼时眼里的嫉妒和掠夺怎么都掩饰不住!

明贵妃眯了眯眼睛,那个什么百玉楼她听采衣说起过很多次,听说极其赚钱,开了上百家不说,在别国还有什么加盟,打破了国与国之间的商业限制,可谓是遍地开花。

看到儿子眼里的神色,明贵妃还能不了解,开口道:“怀儿,现在先不用想这些,反正那些以后都是你的,你的婚事皇上是如何想的?”

说到自己的婚事,玉玦怀阴霾的心情瞬间一扫而空,笑道:“母妃,这次西林又送了国书过来,外祖父说父皇差不多快要同意和亲这件事了,他让儿子不要着急,耐着性子等便好。”

想到外祖父给估计的出来和亲人选,玉玦怀心里就美的冒泡,都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他娶了那个都不亏,还能得到其中一国的支持,舔了舔唇角,不过要是能两个都娶了坐享其人之福就更好了。

当然这个想法玉玦怀也只敢想一想,毕竟太子正妃只能有一个,未来皇后的位置也只能有一个,两个公主都是金尊玉贵的,这要是一个为妾,那他就是打另一个国家的脸,给自己树敌了!

“怀儿,你打算选西林还是南川?”明贵妃问,一边的玉玦萝也伸长了脖子望着玉玦怀,手抓着自己的胸口,眼里还带着微微的紧张,因为这也间接关系着她自己的幸福。

“祖父还没有表态,儿子也不能轻易下决断,”摇摇头,尽管玉玦怀不想受制于人,但是他的所有决定不得不依靠外祖父,助力不得不借着护国公府,这些年他也是在外祖父和伯祖父的帮助下才坐稳太子之位的。

“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明贵妃相信自己的父亲一定会帮助她,帮助她的儿子登上皇位,对于那两个和亲的公主人选明贵妃既然可以出去了,心思也活络起来,打着好好看看的心思,必定得给儿子选一个最好的。

转了话题,“知陶是不是快回来了?”远去三年,功绩也应该赚到不少,眼下护国公府的嫡子算是费了,只能指望嫡孙子了!

“陶弟来信说就在这一两个月了。”

“好好待知陶,用的好了绝对不比柳世子差,”幽深了眸色,墨色弥漫到眼角,三年的沉寂下来,明贵妃的心性也沉稳不少。

“儿子明白,母妃放心。”

想到自己前来的目的,玉玦怀道:“母妃,父皇下旨,要儿臣去皇觉寺接姑祖母回来。”

想到这个手段狠辣的姑姑,明贵妃的眼眸颤了颤,转头一脸不可置信道:“怀儿你说什么?”语气带着几分惊恐。

“父皇让儿臣接姑祖母回来,”玉玦怀又说了一遍。

他对这个姑祖母的印象算不得太深,只记得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不过这个姑祖母看起人来他总是觉得瘆得慌,还忍不住想要跑,眼下想到了这人模模糊糊的面容,对上印象里那犹黑渗人眸子,脚底立马升起了一抹寒意,传遍全身。

“母妃,姑祖母很可怕么?”看到皇兄和母妃的表现不像是特别开心的样子,玉玦萝不由问答,不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么,有什么可怕的。

狠狠瞪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儿一眼,明贵妃赶紧嘱咐道:“怀儿,萝儿,你们记住,遇到明太妃千万不要忤逆她,知道么!”

不忘将那个不知所谓的女儿拽过来拉到身边,面色严肃道:“萝儿,尤其是你,面对太妃的时候一定要恭恭敬敬的,不可没有半点规矩,这样才活的长久,明白么!”

许是被明贵妃这突然起来的郑重给吓住了,玉玦萝僵硬着身子点点头,还是一脑袋的问号,这人到底有什么本事居然让母妃这么害怕!

玉玦萝除了性子狠毒一点,不知天高地厚了点,着实没大的心机,脸上的表情被明贵妃看的是清清楚楚,为了防止自己这个不知所谓的女儿真的撞上去,只得道:“还记得朝凰殿么?”

玉玦萝点点头,那个明太妃住过的地方,修建的又大又华丽,有一个挺大的湖泊,还有假山流水什么的,里面的建筑可以说是巧夺天工,不愧是整个后宫最美的宫殿,虽然被封闭了,但是她带着婢女偷溜进去过很多次,怎么会记不清楚。

许是知道自己的女儿不安分,明贵妃用手指狠狠戳了戳玉玦萝的脑袋,“既然进去过,那你可知道那漂亮的湖水下面是什么么?是死人,填平了整个湖底的死人!”压低声音恨铁不成钢道!

“母……母……妃,”想到那个场景,玉玦萝的脸一下子就苍白起来,眼泪更是唰唰的往下流,身子颤抖地厉害,想起自己在全是死人的湖边玩水,还有踏舟行湖采荷,她就瘆得慌,赶紧抱紧了自己的母亲,“母妃,萝儿害怕!”

“不怕不怕,”拍着玉玦萝的肩膀,明贵妃说完自己也是怕的不行。

这件事还是她少女时期无意中知道的,因为这个消息她病了三个月才好,之后对朝凰殿是能不去则不去,而她这个姑母对她再好她也不敢像以前那样逾越了去。

一边的玉玦怀听着这话脸色也是好不到那里去,隐隐还有恶心想吐的感觉,他对朝凰殿的印象不深,又加上怕人抓住了把柄对于父皇让封了的宫殿更是敬而远之,虽然没有玉玦萝那么害怕,不过这警惕心倒是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觉得自己可能说的过于严肃了,明贵妃抬手擦干净玉玦萝的眼泪,等到自己的儿女心情平复下来,才又道:“怀儿,萝儿,你们也不要太悲观了,太妃再不好和你们也有血缘关系,是你们的亲人,只要恭敬着些,总不会害了你们便是,何况这次太妃回宫……”

扯了扯唇角,眼睛里带上算计的光,声音沉冷,“说不得就是怀儿你的出头日,那个小贱种的倒霉时!”

第6章十一岁的小扣童!冰淇凌!

惊魂未定的回了自己的雅莲殿,玉玦萝一进门就跑到床榻上用被子裹着身体,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舒缓她那依旧害怕的心情,跟着玉玦萝进来的冬颜和冬柔两人对视一眼,皆不明所以,不知道主子从万秋殿回来怎么就成了这副样子。

冬颜年纪稍大一些,示意冬柔下去休息,她自己则是到了一杯温热的茶水的给玉玦萝,待玉玦萝颤颤巍巍的接过喝完,神情稍好一点,冬颜才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件,“公主,你的信送来了。”

玉玦萝眼神一亮,把手里的杯子抛到一边任由它们破碎,身上的被子也抛了开去,脸上欢喜的哪里还能看到半点之前惶恐的模样,摸着心爱之人的亲笔所写的字迹,玉玦萝上前闻着信上的墨香,见不到想念的人,她能做的就是收集他所沾染之物了!

冬颜见此识趣的站在一边也不打扰玉玦萝,只是心里疑惑让公主心心念念又长久通信之人是谁?

待到玉玦萝一字一句的看完,站起来声音带笑的吩咐道:“冬颜,准备一下,本公主也要去皇觉寺!”

“是,”即便心里再惊讶,也不能表现出来坏了公主的兴致,更不能阻止公主的决定,这是这几年她学到的最为稳妥的保命之法!

“姐姐,你去皇觉寺能不能带上我?”小扣童将做好的冰淇凌放在玉深面前,面上带笑,“这是我做的,从冰箱里刚拿出来,姐姐看好不好吃。”

将目光从书本上移开,玉深看着面前这长到十一岁就不在长大或是长得极其缓慢的万分卡哇伊弟弟,冰淇凌先不说,狼爪伸出是必须的!

“姐姐,痛……痛啊,你快放开,我的脸啊,”小扣童不敢挣扎的太过,只能惨兮兮的求饶命,对于这经常惯了的事情,示弱是唯一解救自己的办法,也不知道姐姐这喜欢捏人脸的臭毛病是怎么养出来的。

小家伙眨巴着琥珀色的眸子泪水汪汪的求饶命,那可怜惨了的样子着实萌化了玉深一颗心,“剔透美玉”,这是玉深对这般美貌的弟弟一个很诚恳的评价。

听到弟弟这般惨叫,玉深这个当姐姐的也不能坐视不理不是,放了手,随后把面前的书本移开,拿过小扣童自己做好的草莓口味的冰淇凌,拿起小勺子吃了一口,冰冰凉凉,甜甜绵绵的。

看着身边正在揉脸颊的小扣童,玉深给了一句称赞,“这次做出来的味道还不错,爷爷教的?”

“是我自己看书按着步骤来的,”坐到玉深身边,随手拿起方才玉深看着的书,“《佛经论》,姐姐,你要出家啊?”

一手就拍了过去,“瞎猜什么呢!”

“谁出家你姐姐我也不会出家的!”

“再说,人家佛祖也看不上你姐姐我!”

脑袋生生挨了一巴掌,小扣童捂着头痛呼道:“姐姐你这么狠,佛祖确实也不敢收你,不过你弟弟我倒是倒霉了,迟早要被你打傻!”

“傻了才好呢,”玉深瞪视,从小扣童手里将书抢过来,缓缓道:“明天就要去皇觉寺了,这个明太妃在哪里呆了十几年,身上多少沾染了佛家之气,毕竟是佛门,姐姐我先看看他们没见过的经书,到时候说不得会有大用场。”

“哦,我知道,有备无患么!”

“勾了勾唇,聪明!”

往玉深身边凑了凑,“那姐姐,我可以一起去么?”琥珀色的眸子里希望之光很明显,目光澄澈不染一丝杂质,处于对这个弟弟的疼爱,玉深大多数情况下还是比较纵容小扣童对的,便点了点头,“不过你也只能用兽身去了。”

这三年小扣童慢慢长大之后玉深也在教他学习“魂灵术”,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兽身的缘故,总会遇到瓶颈,还好小扣童学的够用心,虽然比不得玉深这个似乎天生就可以融会贯通的,但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只是这出了外面还是没办法变成人形。

“好,”只要可以出去溜达,怎么都行!

话说这次姐姐随口说的成语故事也没有给讲解,趁着这次出去,他得自己去体验一番才好。

到了出发那天,玉深去鸣凤殿和云皇后告别,与云犹歌说了几句关心话,云皇后看着玉深,中间面上尽量不让自己显示出什么不对劲,但有时的走神和心不在焉玉深都看在眼里,对那个明太妃是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心。

“母后,深儿不在的这几天母后要注意保暖,不要着了凉,”玉深走之前交代道,眼下还是冬天,感冒什么的做容易沾人。

第7章玉玦萝同去

摸了摸玉深的头发,云犹歌笑的有些勉强,“母后知道了,深儿也小心些,不要让母后担心,”声音如往常一样亲和,不过可能是这几晚没有睡好的缘故,绝美的容颜带上几分憔悴,精神状态也不怎么好。

“深儿会的,母后放心,记得多喝点水,”玉深隐晦的提醒灵泉水的事,她知道母后可能有点忌讳这个明太妃,所以自己也尽量不提,目光看向一边的玉玦然,“皇兄也要记得多喝点啊!”

“知道了,六弟也要小心,”玉玦然清润一笑,眸带关切,一身锦蓝色的华服衬的这个已经张开的少年君子翩翩,芝兰玉树,一身内敛的气质沉然不惊,波涛不涌,似乎看着他就会很安心。

“好,”云皇后也点点头,只是心里的忧虑想起以往关于明太妃的事情是越来越重,看到玉深准备转身离开,下意思伸出手拉住玉深的肩膀,急促道:“深儿!”

“母后,怎么了?”玉深疑惑。

这个明太妃做了什么让母后这么不安,眼睛看向玉玦然,想要他给点提示,玉玦然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玉深无奈,对上云皇后满是担忧的眼睛,只得轻声道:“母后,你忘了深儿的老神仙师傅了!”给了云皇后一个安心的眼神。

说到老神仙云皇后这才有了点安慰,笑着给玉深整了整衣袍,绝美的娇颜上带着慈爱,“母后的深儿是个有福气的。”

“嗯,那是必须的,”向来不会谦虚,得了云皇后一个嗔笑,玉深带着人出了鸣凤殿。

出了外面等后面的人看不见了,玉深的面色骤然一沉,眸光如冰似雪,看向身边的花落,哑声道:“隐玉那边将明太妃的所有资料送过来了没有?”

花落看了看周围,都是自己人,凑近玉深身边拧着眉头轻声道:“主子,放在马车上了。”

“嗯,”沉着的小脸没有多余表情,那个明太妃绝对为难过或是欺负过母后,既然母后不愿意说她也不强求,她会慢慢的,一点一滴的查清楚!

“主子,四公主求得了皇上的同意,这次也会去,已经在宫外等着了!”

玉深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带着自己的一行人出了宫门,今日的光线格外充足,一出来就看到了宫门口于高头大马上的那一身银色锦衣着身,背对着众人的玉玦怀。

脚步顿住,玉深晃了晃神,刚才差点就以为是夙黎回来了!

玉玦怀听到声音勒着马缰转回身,玉深目光落在那金线勾勒镶边的锦衣上,看到那衣襟领口处绣着的半龙纹图腾,心下暗笑。

她这个皇兄,即便舍得脱下了金黄色的太子袍,那衣服上也得有太子的身份象征,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储君似的!

见到玉深那意味不明的眼神,玉玦怀沉了脸,摆出兄长的口吻训斥道:“六弟,道个别还迟迟缓缓的,以后还怎么做大事!”

“皇兄说的是,弟弟受教了,”玉深拱手,诚恳的态度倒是让玉玦怀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皇兄身份尊贵,去接太妃回宫又是个喜庆的事情,这身白衣还是换了为好,”故意将银色说成白色,看见玉玦怀穿银衣玉深的眼睛就不舒服。

皱了皱眉,虽然不想听取,但是玉深说得有理,他自己也不想被太妃挑了毛病去,但是眼下这么多人看着,玉玦怀觉得不能失了自己的面子,便沉着脸道:“本宫自有安排,六弟莫要多言了,还是赶紧启程为好!”

玉深笑了笑,知道这人好面子,也不和他争辩,在朝堂后宫唇枪舌战便罢了,她只是想要表明一个立场而已,要是在下面的兵将面前还这样,就真的会丢了东玉额颜面,也会让东玉储君失了威严,让别人看了笑话!

应声而去,路过玉玦萝车架前玉深无意中往里面瞥了一眼,正好透过一点微开的帘子看到在里面娇羞傻笑的玉玦萝。

凝了凝眉,她这个四姐主动要求去接明太妃本来就不对劲了,眼下还露出这一副傻样,真是……

玉玦萝胸口的玉佩,玉深这三年虽然没怎么关注她,但是那个玉佩她让人乘着玉玦萝睡觉的时候弄过来看过,普普通通的没什么新奇之处,最重要的是那玉佩的雕琢有点粗糙,一看就是新手雕出来的,她让人拿着图样查了半天也没查到半点消息。

后来本来想着监视她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动静,结果手上的事情一多人手不够便将暗卫掉了回来,慢慢的就忘了还有这回事。

第八章疯狂天才汀兰,玉玦萝的厨艺!

后来本来想着监视她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动静,结果手上的事情一多人手不够便将暗卫掉了回来,慢慢的就忘了还有这回事。

上马车之前,玉深喊来青宇,轻声吩咐道:“青宇,这一路上你亲自监视四公主,看她都做了什么,和什么人有过接触!”

“是!”青宇领命。

这三年经过玉深的特殊训练,青宇手下的人连带着他自己的身子都比之以往硬朗矫健了不少,慢慢长开的五官少了少年人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依旧是清秀耐看的容颜,宽阔的肩膀站在玉深的身边替她挡着背后那有些刺眼的阳光,看着很有安全感!

带着花落上了马车,看到趴在里面懒洋洋的正在打盹小白虎和聚精会神看着医术的汀兰,玉深脚步轻轻,没有打扰,花落也学着玉深的样子轻声坐好,两人刚坐定,便听到外面传来太子的一声高喝“出发!”

小白虎那毛茸茸的耳朵动了动,迷蒙的眸子依旧没有睁开,倒是汀兰不好意思的看了玉深一眼,得到玉深不在意的微笑后继续看起了手里书本。

说起来汀兰自己手里的那本书可是玉深称之为“手术”的医书,汀兰都学了一年了也没怎么搞懂,眼下汀兰可不能允许自己再迷糊不懂下去了。

转了眸子,看了看在一边擦拭暗器的花落一眼,话说这三年她和青梧花落三人可是没少在暗地里学那个什么演戏,也不知道主子什么时候将她们学的这种技艺派上用场,能不能得到主子口里经常念叨的那个什么,嗯……

皱了皱眉,对,是奥斯卡小金人奖!

说是演技极其出色才可以得到的东西,也不知道值不值钱?

“汀兰,看书不许分心,”玉深的声音传来,吓得汀兰拿书的手一抖,赶紧应道:“汀兰知道了!”

“等有时间了本皇子教你学做手术,”玉深闭上眼睛,神色肃然。

空间里被爷爷事先藏了不少的好书,里面关于现代手术之类的书籍更是不少,自从玉翁知道玉深建立学校的想法之后便用空余时间将这些现代医学知识给整理好了,之后玉深便把那些书一本一本的带出了空间让汀兰先看着,不懂就过来问。

眼下这都一年了,看的也差不多了,就不是知道可不可以接受实践。

“好,”汀兰眼睛闪闪亮亮的,声音也带着欢喜,可是很期待这门“手艺”的!

玉深叹气,她解刨活人的事情福叔给她们三人说了之后青梧和花落脸色都不怎么好看,难受了好几天才缓过来,就汀兰这个不正常的死死扒着玉深问东问西,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还一点害怕的心思也没有,就像个疯狂天才!

甚至在看了玉深给的这些现代医学知识之后还去乱葬岗找死人实验,在人家身上划了好几道口子,被玉深明令禁止后,便想了个办法拿着匕首和福叔一起去审问那些抓回来的刺杀玉深的人!

据青宇回来说汀兰这个看着胆小的丫头在那里是兴奋的不行,简直可以用眼冒绿光来形容了,那用的手段比之玉深当初在地牢解刨活人还狠,知道这件事后玉深彻底改变了对汀兰以往的观念,心里也不知道该不该感叹自己遇到珍宝了!

睁开眼睛看了认真看书的小姑娘一眼,这么可爱水灵又无害的娃子啊,跟在她身边真是学“坏”了!

皇觉寺到繁京的路程不得远,快马加鞭一天便到,慢马行程下来也要两天,如玉深等人行军的速度想要今天到达是不可能的,所以晚上便在路上安营扎宅。

篝火燃起,太子安排着下人们去做吃食,玉深则是带着小白虎找了一个临时搭建的营帐,进去后趴在已经长到如成年老虎一般大的小白虎身上,摸着它身上软软的毛皮开始闭目浅眠。

野外没什么好东西,下人们除了熬点热汤,其余都是出来带好的,玉深胃口并不怎么好,晚上小睡一会后吃的也少,掂了掂肚子便带着小白虎出了营帐,听到一边的动静目光看过去便是玉玦萝在惩罚宫人的场景,也不知道宫人做了什么惹到她了。

“姐姐,这个玉玦萝还是那么的难伺候,”小扣童一张虎脸看着那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人,用意识和玉深交流,这也是修习了魂灵术之后两人之间的特殊技能。

这三年虽然出来的时候不多,却把玉深身边的人不管是明处的还是暗处的都认了个透彻,对他们的性子也琢磨的清楚,眼下看到玉玦萝又在耍性子,不免说上这么几句。

“你管好你自己吧,”点了点到快到腰部虎脑袋,玉深笑道,这笑容落在刚刚抬头的玉玦萝眼里,那就是在嘲笑她无能,当即黑了脸,一双美眸瞪着玉深,头上金钗一晃,眼看就要冲过来!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之前玉深下厨的时候对着身边的宫女说了句“要想留住男人的心,就要留住男人的胃,”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就被冬颜听到了,正在玉玦萝苦恼着怎么给心上人留个贤惠的印象时,冬颜便说了听到的这个法子。

也不知道是话太好听还是别的什么,总之玉玦萝得了皇帝准许可以前来皇觉寺时便立马让人准备了食材,零零总总的带了一车还生怕不够,就是想着路上有时间的话试上一试,等到了时候也不至于出了差错。

做菜也是讲究天赋的,色香味俱全,可惜于厨艺上玉玦萝只占了色字!

认为同为男人,身份也同样尊贵,玉玦萝将自己做出来的饭菜让人给玉玦怀端了过去,她自己则是跟在下人的身后想要看看玉玦怀的反应,见玉玦怀几筷子下去还在继续夹菜,这让玉玦萝差点乐开了花,可惜最后这花是一朵腐坏的!

玉玦怀那大吐特吐的反应着实让玉玦萝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挨了一顿训斥不说,还在下人面前丢了脸面,这一出来就把教她做菜的宫人给叫了过来,想着狠狠惩治一番,不想这抬眼间就看到对面的玉深在“嘲笑”她!

这火气当下就憋不住了!

“玉深,作为弟弟你居然敢嘲笑皇姐我,你学的规矩都去那里了!”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就差指着玉深的鼻子骂了!

一身淡粉色的宫装着身,繁繁复复层层叠叠的,加之头上金光闪闪看不清楚插了多少东西,浓妆艳抹的一番打扮下来倒是显示了公主的尊贵身份,但是这呼哧呼哧的往玉深耳边而来,看的玉深生怕这人不小心踩了裙摆向她扑过来!

“姐姐,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你真冤!”看着“气势汹汹”的玉玦萝,小白虎颤了颤虎须,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瞪着这个不讲道理的玉玦萝,上前一步将玉深护在身后。

看到玉深身前那一只大老虎,玉玦萝眼睫颤了颤,顿住脚步,咽了咽口水,视线从小白虎的身上移开,面上怒气不减。

三年相处下来,潜移默化之间,尽管接触的不多,可她也算是看着小白虎长大的,相比于别人的害怕,玉玦萝倒是没有太多的惧意,甚至玉玦怀对小白虎也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具有凶残本性的百兽之王,时不时给个冷脸瞪视什么的,小白虎表示太过寻常了。

习惯性的摸了摸小白虎的脑袋,玉深看着怒气凶凶的玉玦萝,轻启薄唇,“你要无理取闹找别人去,置于本皇子的规矩……”

第9章路遇刺杀玉深受伤,试出踏天门

习惯性的摸了摸小白虎的脑袋,玉深看着怒气凶凶的玉玦萝,轻启薄唇,“你要无理取闹找别人去,置于本皇子的规矩……”

呵呵一笑,“本皇子向来不守规矩,皇姐你是今天才知道的么!”

玉玦萝一咽,正准备发火,突然间只见玉深面色一凛,她自己就被玉深拎着远离了原地,看到自己飞于高空,玉玦萝吓得三魂没了七魄,一声尖叫就从嘴巴里传了出来!

“啊……救命啊!”

“不想死就闭嘴!”玉深冷嗤,缩了缩脖子,她耳朵都要被镇聋了!

在玉深起身的瞬间,立于原地的小白虎也迅速的移了方向,避开了接连而来的羽箭,随之福叔青宇相继拿起了刀剑准备战斗,青梧看到玉深落下的身形,赶紧跑了过去挡在身前。

脚步落实到原地,玉玦萝那吓到颤抖的心才稍微好一点,刚缓过来便看到不远处相继围上来的黑衣人,一双美眸瞪得溜圆,手指着远处的黑衣人,颤声道:“刺客!来人,快,快给本公主抓刺客!本公主重重有赏!”

清冷的眸子看着那群由远及近的黑衣人,玉深唇瓣紧抿,看到身边惊叫的玉玦萝,冷声道:“不想死就呆在这里别动!”

“青梧,看护好四公主!”说完不待青梧应答抽出靴子里暗藏的匕首便迎了上去,到了眼前身子一侧对着黑衣人手起刀落便是一个人头落地。

玉玦怀被玉玦萝那顿饭菜弄得胃里难受,听到外面动静火气直冒的,当下便气的冲了出去,“吵什么……”吵!

话还没有说完,这一撩开帘子就看到一个羽箭朝着他的面门飞了过来,当下面色一百,吓得怔楞在原地动也不会动,要不是小白虎正好跑到了玉玦怀的周围,在躲闪之间看到这个场景急忙上前一爪子拍飞了箭矢,玉玦怀的小命还真是难说!

“主子,赶紧回帐篷里躲躲,不要出来,”东宫的暗卫首领红冥来迟了一步,过来就看到玉玦怀被吓得跌落在地,脸色惨白的傻样,心惊之余赶紧将玉玦怀搀扶起来送回了帐篷,并吩咐暗卫守在周围,这才带着剩下的一部分人上前对敌!

玉玦萝的身边除了青梧保护,她自己的人也找了过来将她围在里面保护好,再加上黑衣人的目标是玉深,对她的攻击就少了许多,看清楚了形式,想到玉深以前也是经常性的被刺杀,玉玦萝惊吓过后怒气上涌,对着场中厮杀的玉深愤怒道:“玉深你这个灾星,要不是你,本公主怎么遇到这种破事!”

“今天本公主要是有个好歹,本公主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听到此言,玉深抹脖子的手一顿,差点让黑衣人反过来袭击她,赶紧弯腰避过,一个侧踢将黑衣人踹倒在地,趁他反应不及之时将匕首插到他的心口,对于玉玦萝经历过生死惊吓后的不满,玉深表示不和她计较!

只是玉深不计较不代表小白虎不计较,一声虎啸对着玉玦萝的方向就吼了过去,“蠢女人,给小爷我闭嘴!”

百兽之王气势全开,虎啸龙吟,大地都得抖三抖!

玉玦萝被吓得脸色又白了几分,不自觉后退几步,加之这一喊招来了不少黑衣人,为了小命玉玦萝也不敢再任性,缩在冬颜的怀里跟个鹌鹑似的默默不语。

看到那一个个死于刀剑下的侍卫和黑衣人,那瞪大的眼睛里满是不甘,血腥味弥漫在鼻尖处,要不是不敢放开冬颜,玉玦萝估计都要吐了!

“你们是踏天门的人?”打斗的过程中,玉深身前的一个黑衣人被福叔的长剑于胸口处划开了一道口子,因为闪避的及时刀痕不深,但是衣襟微敞之下胸口处一个黑色的火焰纹露出了出来,正好被玉深看到。

黑衣人的动作一僵,手中刀剑顿起,朝着玉深便杀了过来,这次的刺杀不管是手段还是武功都不像是暗卫出身的人做的,更像是江湖组织,这段时间和东玉作对的出了踏天门玉深还真想不到其他,于是随口试探之下没想到还真的如此!

话说她除了让知否楼调查了一下踏天门,也没得罪他们吧,眼下这般的下狠手是怎么回事!

飞身避开黑衣人的袭击,不待松口气突然察觉到身后的危险,玉深侧身一避却差点撞上另一个人砍过来的长剑,不得已手中匕首点在剑身,杀了近处一人同时却被合围之下的其他人砍了几剑,真是疼都不说不清楚是那里疼!

“主子,小心,”青宇看到暗处发来的箭矢,大惊,飞身上前想要将玉深推走,玉深却是先一步反应过来险险的避了开去,而后冷冷瞪了青宇一眼,“护好你自己,本皇子从不需要以身挡剑之人!”

将引过来的黑衣人一掌打飞出去,青宇绷着脸应下,“属下明白了!主子也要小心一点!”

玉深收回了视线,余光快速的望玉玦萝那边看了一眼,迎上去的黑衣人都被青梧和周围的侍卫解决了,玉深便也放了心,玉玦怀那边有他的暗卫保护着,也不需要她分心多管。

“福叔,”活捉这个人,看到和福叔打斗那个身上又黑色火焰纹身的黑衣人,玉深对着福叔使了个眼色,明白了玉深的意思,福叔应下后手中的刀剑避开了黑衣人的要害,几个回合下来正要生擒,黑衣人却是先一步口吐黑血而亡。

玉深见此也没办法,只能尽量砍杀着不断扑过来的黑衣人让自己不再受伤。

得了片刻的喘息机会,看到场中用一爪子拍过去就死了一人的小白虎,玉深捂着被伤到的肩膀,脚下石子飞过去踢到了要偷袭的黑衣人脑门,小白虎听到身后一声哀嚎,抬起琥珀色的眸子往玉深那里看了一眼,介于玉深不许它咬这些脏东西,虎躯一跃,一虎爪子过去对着黑衣人的脑袋就是狠狠一拍,当即毙命。

跑到玉深,小白虎甩了甩身上的血水,看到玉深手指间不断流出的鲜血,着急道:“姐姐你受伤了,要不你还是进空间躲一下吧?”玉深能听懂话在别人耳朵里就是小白虎受了伤在向主人哼哼唧唧。

“不用,你姐姐我命大着呢!”玉深冷笑,沉冷的眸子看着身前扑上来的黑衣人,握紧手中匕首身子一跃而起再次冲了上去,心里默念,踏天门,真是好样的!

“传我命令,来者皆杀,一个不留!”沉冷的声音传遍四周,不待一丝情感。

“是!”

打斗中的红冥往玉深这边看了一眼,心里倒是有点佩服玉深的魄力。

这波的黑衣人来的格外多,身手亦是一等一的好,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玉深的命一样!

尽管玉深做了准备,汀兰也在一边挥舞着毒药助阵,但是这一番厮杀下来一千多的兵将和暗卫也死了三分之二之多。

这么多的人看着,玉深因为不能正大光明用魂灵术的缘故,加之没有内力,打斗的过程中身上前前后后挨了不少刀剑,大大小小的伤口被满身的血污掩饰着,外表看起来倒是不严重,不过玉深那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和握着匕首已经开始颤抖的双手说明了这次的刺杀比之以往而言就是大场面了!

半个时辰的腥风血雨,一场刺杀下来,要评价一下这场面的惨烈程度,小白虎身上柔软的白毛成了湿哒哒的红毛就有着很好的说服力。

第10章都是被吓出来的……

“主子,你没事吧,”杀光最后一个人,福叔看到一边摇摇欲坠的玉深赶紧将脸上的血抹了让自己看着不那么狼狈,跑到玉深身边扶着玉深让她坐在地上休息。

玉深看了一眼福叔,感觉到另一只手边的温热,偏头,也不嫌弃小白虎身上脏,摸着它的头,笑道:“本皇子就说本皇子命大吧!”

“主子,先别说了,属下叫汀兰过来,”福叔这句话刚落就要起身,汀兰就急急忙忙的带着药箱跑了过来,看到玉深像个血人一样,差点忍不住哭了出来,“主子,”声音梗咽,赶紧拿出一个瓶子递给玉深“主子这是疗伤用的,你先吃一颗,”说着倒出来一颗给玉深喂到嘴里。

玉深咽下,见汀兰准备给她上金疮药,抬手制止,慢慢站起身子目光看了一眼周围,自己这边还有不少人受了伤,转眼看向汀兰,吩咐道:“本皇子没多大问题,汀兰,你带着几个没受伤的人去给他们治伤,”来之前为了以防万一,玉深让汀兰备足了伤药,所以眼下遇到这种情况倒也不怕。

拿过汀兰手里的药瓶子,“这药本皇子处理干净了会自己上的,汀兰你放心吧,”知道这个小丫头担心她,玉深不忘说几句话让她心安。

“汀兰知晓了,主子放心,”拿着药箱离开了此处,向着伤患而去。

汀兰一走,玉深当即冷了面色,“福叔,你带几个人去看看那些死人,看能不能在他们身上找到什么线索!”

“是!”福叔知道玉深的本事,放心的领命离去。

视线一转看向花落,“花落,带小白虎去河边给它好好洗一洗,身上脏死了!”收到小白虎怨念的眼神,玉深瞪视回去,“我说的不对?”

“最好洗香的一点,要是有一点血腥味留在身上你就给我一辈子呆在湖里别上来了,省得让人操心,”这最后一句话就是暗示玉翁了,爷爷鼻子灵,要是知道她又遇到了刺杀还受了伤,少不得要担心的睡不着觉!

明白了玉深的意思,当下便耸拉了虎脑袋,跟着花落向着湖边而去。

青梧走了过来向玉深复了命,知道玉玦萝仅仅是受了惊吓没什么大问题后玉深便走进了被箭矢射的破了好几个小洞的营帐,青梧则是尽职的守在外面。

一晚上过去,除了太子的暗卫首领红冥过来问候一句,得了青梧一个“无甚大碍”后,玉深倒也得了个清静,将自己处理的妥帖!

晚上光线不好,加之玉深要福叔查看那些人的尸体,还要处理自己这边侍卫的尸首,太子被那一箭吓的有了心理阴影,说什么也不出来营帐,玉玦萝这一晚过后则是直接吓得生了病,玉深无法,叹了一句都是被吓出来的毛病,便拖着病弱的身子出来主持大局。

掩埋尸体处理战场,治疗伤痛准备饭食,一番忙活整顿下来,加之玉玦萝这身体也不适合赶路,玉深便下令休息一天明天启程,晚上汀兰得了空闲时候还没来得及替玉深看一看被玉深派去照顾玉玦萝,她只希望明天这人不要再拖后腿!

“主子,”福叔按着玉深的吩咐在周围布下了阵法,防止在有人偷袭,刚走到玉深身边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被玉深给递了一只烧鸡过来。

好熟悉的场景……

“忙活一天了,有什么话吃了东西再说,不急在这一时!”点了点一边吃的津津有味的小白虎的脑袋,“你少吃一点,青宇还没有吃,你给青宇留一只!”

虎头朝着花落的方向动了动,示意花落手里还有,玉深完全冤枉他了。

玉深咬了手中的鸡腿一口,动作弧度一大差点让肩膀处的伤口崩开,龇牙咧嘴的时候还不忘忍痛解释,“那是给太子皇兄的,当做受惊后的安慰奖励!”

“噗……”花落率先忍不住笑出声,还安慰奖励,主子真会说,她可是听说太子差点丧命于箭矢之下,主子这个安慰奖励实在太轻了吧。

小白虎也是虎头一偏,嘴巴微敛,对于玉深嘴里的话觉得好笑不已。

一拍大腿,豪气道:“行了,本皇子也不是小气人,这人都缩了一天一夜了也不见个动静,花落,一会送东西过去的时候你看看他是不是准备冬眠了?”不就是一只箭么,胆子这么小,简直给东玉丢脸!

“是,花落这就去,”从篝火上将烧鸡取下来,按着玉深的吩咐向着太子的营帐走去。

“红冥,本宫的六弟现在在做什么?”玉玦怀烦躁的将桌上的伤药一股脑扫到地上,看着手臂上这被包扎好的伤口,脸色黑沉,语气也带着几分烦躁之气。

“主子,六皇子带着她的几个属下在弄架子烤鸡,”红冥如实回道,一身凌冽的煞气不比福叔低多少。

听闻此言,怒气上涌之下玉玦怀一脚便将身前的桌子给踢到了一边,“烤鸡?”面色阴沉,“好,真是好啊!引来杀手害得本宫受伤差点丧命不说,还让皇妹受惊过度生了病,甚至死了这么多的侍卫,剩下寥寥的两百多人去接太妃,这让本宫的脸往哪里搁!皇家的尊严往那里放!”

这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玉玦怀没说,那就是太妃要是觉得他怠慢了,怕是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

隔着帐篷视线瞪向玉深所在的地方,眸色阴沉,愤然道:“眼下一天了也不过来给本宫解释一下,居然还在玩乐,这还把本宫放在眼里么!”

“殿下息怒,”红冥跪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是暗卫不是谋士,心里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半天只能干巴巴的说出这句话。

“哼!”冷冷瞪了红冥一眼,实在是忍不住心里的怒火,正要吩咐他去将玉深给他叫过来,便进了人说是六皇子身边的花落姑娘来了。

美人到此,还是玉深身边的人,用眼色示意红冥赶紧将杂乱的东西整理好,这才吩咐人带花落进来。

浅绿色的裙装随着脚步的移动步步生莲,身姿窈窕秀美,一双温软的眼睛像是被水浸泡过的珍珠,莹莹生辉,面容温婉,脸颊白净,琼鼻朱唇,妥妥的美人一个,最重要的是美人举手投足之间多了一分大家闺秀也少有的飒爽之姿,着实让玉玦怀惦记了近一年,却也拉不下脸向玉深索要。

话说除了面上不常笑的青梧让人不敢靠近,花落和汀兰随着年纪的长大加之玉深的地位也是入了不少贵公子的眼,有的还让家中老母帮忙打听,可惜玉深身边还真缺不得这两人,说她自私也好,压榨也罢,反正只要没人背叛,她是根本没有放她们离开的打算。

好在汀兰和花落也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对于玉深的回绝也是万分的感激,对此玉深欣慰的同时也承诺以后她们的夫君自己找,她不管,但是即便嫁了人也得呆在她身边继续帮她的忙,两人欣然同意。

她们也舍不得玉深,舍不得这么好的主子,于奴仆而言从小灌输的“主子弃之则死”誓言更是让她们生不出半点不好的心思。

“花姑娘找本宫,可是六弟吩咐了什么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一些,给美人留下个好印象,灼灼的目光落在花落的那张俏脸上更是舍不得移开半分。

可是他不知道呆在玉深身边几年的花落在玉深的影响下着实不喜欢“花姑娘”这三个字,暗中抽了抽嘴角,对于玉玦怀每每找她主子的麻烦更是没有好印象可言。

第11章花落被觊觎,初到皇觉寺

将手中的托盘承上,花落抬眼看了玉玦怀一眼,温声道:“太子殿下,这是六皇子让奴婢送来的烤鸡,说是给太子解解馋,压压惊!”

哼,还算是有点心!

玉玦怀心里暗道,面上笑的和善,接过来放在桌上,问道:“这是六弟亲自烤的?”有幸吃过一两次玉深做的菜,别说他这个六弟的手艺还真不错,就是男子近于庖厨着实丢人了些!

“是奴婢烤的,”花落目光落在玉玦怀被包扎的手臂上。

“是么,那本宫可要好好尝尝花姑娘的手艺了,”玉玦怀拿过红冥递过来的筷子,自认为优雅实则别扭的从烤鸡身上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咽下,“花姑娘不仅人美,便是这手艺也少有人及,六弟能得花姑娘相待,真是福气!”

一口一个花姑娘,听在花落的耳朵里额头青筋直跳,但是对面是太子,是主子的皇兄,只得耐着性子道:“太子殿下过奖了,对了,奴婢还要回去侍候六皇子,就不耽误太子殿下用膳了,”说完低垂着头,在玉玦怀依依不舍的目光下转身离开。

一出了帐篷花落赶紧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这个太子,装模作样便罢了,目光还这么直接的觊觎她,当她是瞎的么!

“主子,除了之前你看到的那个人身上的印记外,其余人的身上没有发现一点有用的线索,”福叔吃完东西压低声音道。

玉深擦手的动作一顿,目光深深,将手上的油腻汁水用帕子擦干净,指尖摸着小白虎的脑袋,半饷皱着眉道:“也没在他们身上找到银子?”这踏天门的人不可能这么穷吧!

福叔:“……”

永远不按常理出牌,福叔表示自己已经习惯了,“回主子,没有!”

“那铜钱呢”

“也没有。”

黑了黑脸,玉深随手一颗石头对着火堆的根苗丢了过去,周围一下子暗了几分,“真是小气的要死的门派!”

“主子,带来的这些人伤的伤,死的死,眼下只余二百多的人能去接明太妃,要不要传消息回去让京里再点派人过来?”毕竟这么一点人不考虑明太妃的面子问题,就是皇家的面子上也过不去啊,不知道的人说不定还要说皇家轻怠了这个先皇的妃子呢!

“不用了,反正也是接人,明太妃既然能把玉牌送到宫里,她就不会不回去,置于皇家的颜面问题,”玉深顿了顿,“说起来也是情有可原,想必明太妃也不会挑剔,百官也可以理解!”话说的是冠冕堂皇了些,却也说的过去,何况这个欺负了父皇母后的人,玉深就是不愿意给她长脸。

何况这次刺杀的事情还是在去皇觉寺的路上,这样玉深心里万分的不舒服,加之知否楼查回来的关于明太妃的消息都是手段狠辣,颇有心计,用计杀了宫妃奴婢无数之类的表面消息,是有心人一查就可以查到的,没有一点隐秘可言。

明太妃柳太妃十七岁入宫,后得先帝独宠数十年,没有皇后位却有皇后权,要知道先帝算是个风流皇帝,后宫的嫔妃可真真算得上是佳丽三千。

这个明太妃平安的进了皇宫,受宠让人眼红时在所一轮又一轮的妃子攻势之下还能安然无恙的走了出去,甚至还是先帝遗留下来的仅有的妃子里活的算是最好的,那就已经不是战斗机级别的人物了!

第二天天色一亮,玉玦怀这个在玉深眼里“准备冬眠的”便出了帐篷指挥着下人准备出发,玉深被吵醒后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一晚上的休息下来加之进空间用灵泉水泡了泡,身上的伤已经结痂了。

找人去问了问玉玦萝的情况,知道人醒了过来,精神也还不错,便带着人上了马车,置于手臂受伤不能骑马的玉玦怀,玉深倒是觉得他不会愿意和她一个马车的!

而事实也是如此。

太阳落山后山间的气温又骤降几个度,天色阴沉沉的看样子还有要下雪的趋势,也不管玉玦萝能不能受得了颠簸,玉玦怀直接让人加快了行车速度,在天空最后一抹亮光消失之前一行人终于到了皇觉寺的山脚下。

皇觉寺和大多数的寺庙一样修建在山上,是东玉最大的寺庙,由皇家出钱修建而成,主要是用来供奉皇家的祖先,祈祷东玉国运昌盛之类的地方。

皇觉寺不是古刹,没有属于那种传统寺庙历史积淀下来的沉朴之感,也没有多少楼台烟雨中的虚渺出尘之气,可以说是一个华美至极的寺庙,这里的一砖一瓦一佛一祖都是匠人的精心雕刻,除了不能过于色彩鲜艳的装饰外,里面摆放的东西也不差皇宫多少。

第12章小和尚佛灯

皇觉寺处于山脉空山,空山高而挺,峻而拔,从建立之初便有一个规矩,除了有官位的大人可以拖家带口的前去朝拜,一般的百姓人家不到特定开放的日子是不能进入皇觉寺的,否则惊扰了皇家祖先便是抄家灭族之罪。

对于这个这个条律,玉深轻挑眉梢,没有多大的表示。

山路之下的阶梯处,等着一个手持佛珠眉清目秀的小和尚,年纪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身白色僧袍着身,于寒冷的夜晚穿着实在简单,只见他低垂着眉眼独自一人站在山脚之下,一身从容出尘,飘渺无埃的气质着实惹了刚撩开帘子的玉深的眼,视线流转之间看到孤山之下的那个人,目光便是一分半毫都移不开了。

清淡的凤眸浅浅的,眷眷的,微抬的眉眼之间无甚波澜,漂亮凤眸对上玉深探索的眼神,轻楞,而后微微点头示意算作礼貌。

群山之下,暗夜之中,那清淡的眸光里似乎装下了这广袤的天地人间,也于众人之中装下了她,玉深看着于群山暗影之下的那人,在他的目光收回后不知道怎地突然有一种想要哭的感觉。

心念一起,眼角就真的湿润了!

“主子,该下车了,”没发现玉深的异样,花落在一边喊道。

“本皇子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听到花落的声音,玉深赶紧让自己的神志清醒过来,等到花落和汀兰疑惑不解的下了马车,车厢里没人了,玉深才放下帘子将要溢出眼眶的泪水抹去,同时目光一寒,她这是怎么了?

还有,那个小和尚是谁?

似有所感的往看了玉深所在的马车一眼,车帘微微露出的缝隙里似乎看到了里面之人一个擦眼睛的动作,手中转动的佛珠顿了顿,面色不变,微垂的眼帘睫毛轻眨。

“这位小师傅,不知你在此等候为何意?”红冥被玉玦怀派到了小和尚身边询问情况,对上小和尚那平淡无波却犹如深渊浩瀚的眼睛,不知怎地这向来沉冷的嗓子就轻缓了下来,态度也相对和善。

“阿弥陀佛,主持交代,阶梯陡峭绵长且伴有寒冰,不宜夜行,贵人要是带有帐篷便自行搭建,若是没有主持让小僧带了一些下来,方便各位贵人夜宿,”慢慢说完,说出的字眼不急不缓的却敲响在每个人的心间,如三月飘飘春雪,六月细雨绵绵,实在好听的紧。

红冥晃了晃神,而后目光看向面前这个于尘世不染分毫的化外之人,点了点头转身向着玉玦怀禀告而去。

被身边的小白虎轻轻碰了碰手臂玉深才从小和尚的声音里清醒过来,对上那双疑惑不解的琥珀色眸子,玉深笑了笑,而后不管众人的目光下径直走到准备转身上山的小和尚面前。

看着这个修长的身形,玉深面色沉冷,眸影深深,“小师傅要去哪里?”

“小僧还要上山回复师命,”声音平和舒缓,眉眼微垂。

“这样啊,”笑了笑,“不知道小师傅法号为何?于皇觉寺又从于何处?”盯着小和尚那张近看精致漂亮到毫无瑕疵的脸,玉深的声音突然缓了下来,目光落在那双修长如玉的指尖处,神色莫名的柔和了几分。

“小僧法号佛灯,”抬眼对上那双清亮到似乎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眸,唇角轻扬了扬,垂了眼帘,声音缓缓,“小僧佛灯,于皇觉寺从于慧仁主持入室弟子。”

“这样啊,”看了看眼下越来越黑沉的天色,目光落在佛灯那光秃秃明晃晃的漂亮脑袋上,突然道:“眼下夜色已深,考虑到佛灯小师傅的安全,本皇子觉得……”伸手将那双手合十的手臂扯开抓在手里,死死拽着,语气不阴不阳道:“小师傅还是呆在山下安全!”这样子格外的强势。

玉玦萝一下车就看到她这个六皇弟拉扯一个漂亮和尚的场景,当下嘴巴微张,指着玉深半天说不出话来,传言说这个六皇弟喜欢美男子,玉玦萝看她常常和什么样貌的男子在一处便相信了八九分,没想到眼下她居然连和尚都不放过,这成何体统!

“皇兄,这……”玉玦萝对着身边坏笑的玉玦怀,指着那边的玉深道。

“萝儿,你可别多管闲事,也别忘了现在是在那里,”玉玦怀瞪视了玉玦萝一眼,被这么一提醒,玉玦萝吓得缩了缩脖子,她只要想到朝凰殿的那个湖泊就心尖颤颤,当下看了一眼面前这看不到顶的大山,不敢多言了。

第13章看了和尚一晚上……,上空山

盯着玉深那抓着小和尚的手,玉玦怀眸光染上算计之色,他是巴不得玉深因着这个小和尚惹了皇觉寺那些老和尚的厌恶,要是可以再顺便闹出事情来把接送太妃一事给搞砸了,这下不用他出手就有人帮他收拾他这个六弟!

顺便也让他看看这个太妃的手段,多年过去,可别真的一心向佛才好!

将佛灯小和尚拉到自己的身边,佛灯也不挣扎,任由玉深拉着不放,不过玉深的几个属下连带着小白虎就有点傻眼了,主子这是什么情况?

玉深冷眼瞪过去,几人赶紧去安营扎宅,感觉周围气温是越来越冷,这天似乎真的要下雪了。

等到篝火燃起,玉深才放了佛灯的手腕,而那原先白皙的关节处已经有了一圈红痕,玉深当做没看到,给他指了一个地方让他围着篝火坐下,自己则是隔着火堆坐在他的对面,眼睛几乎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气氛诡异至极。

该吃的吃,该喝的喝,玉深也没亏待了佛灯,除了糕点点心之外,还特地将唯一的野鸡烤了递到佛灯的面前,之后也不管他吃不知,总之看着他吃东西便对了!

在玉深的视线下佛灯吃的坦然,没碰烤鸡,紧紧是几块糕点下肚,动作从容,没有一点别人强烈注目下的不自在,喝了一碗温水后佛灯便开始闭眼诵念佛经,玉深见此额头青筋跳了跳,只恨不得上去将这人手里的佛珠给扯下去踩碎了。

相比于玉深这边让人诡异的气氛,玉玦怀和玉玦萝那边却是早早吃了点东西便回营帐睡觉去了,只留下几个靠谱的属下守夜,玉深也不是个亏待人的,除了小白虎便命令青梧福叔等人都回去帐篷睡觉。

她自己则是拿来了一床被子和两个披风,将自己和小白虎用披风裹好后,拿着那厚实的棉被走到佛灯身边,在他清淡的目光下火气不知怎地火气直往头上冲,当下便动作粗鲁的将棉被给佛灯披在了身上,完了怕被子滑下来,还特地回马车上拿了一根绳子将棉被和人紧紧绑在一处,只让他露出一个光洁的脑袋来!

对于玉深这前前后后的折腾,佛灯试着动了动唇瓣,最后也没说出什么话,没在轻念佛经,清淡的眸子看着玉深绑绳子的动作,也不反抗,在玉深站直身子看向他的瞬间垂了眼帘,面色淡然无波。

吐出一口气,对于自己这连番怪异的举动,玉深也说不上具体是为什么,就是心之所动,手上就去做了。

总之,看到这个叫佛灯的小和尚,就是想要接近,然后接近之后对他就是莫名的想出一口闷气,就是莫名的看不下去了!

看着玉深从下马车开始就不对劲一系列举动,小白虎静静的趴在火堆一边,眨了眨虎眼,实在弄不明白玉深的意图也不敢出声,便将脑袋埋进了披风里,想着先睡觉再说!

坐回到佛灯的对面,玉深继续瞪视着对面那个人,想要从他的脸上甚至清淡的目光里找到一点点熟悉的痕迹,只是那人眼睛虽然睁开了,可他就是不看玉深一眼,不是看着篝火发呆就是闭目念经。

这一晚上过来看的玉深眼睛都酸了也没有半点发现,反而眼皮越来越沉重,脑袋也是一点一点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着小白虎就那么睡了过去。

微亮的天幕下开始飘零起了雪花,佛灯见此,从暖和的被子里伸出一只手,目光落在玉深那皱着眉头的睡言上,轻轻叹了口气,手中掌风一挥,披风便将玉深给盖了个严实。

感觉到暖源,玉深抓紧披风的同时蹭了蹭脸颊处柔软的虎毛,一声清浅到几乎不可闻的“夙黎”便叫了出来。

佛灯闻言轻抬眉眼,清淡的眸子在玉深紧皱的眉头上留连些许,似有疑惑,又垂了眼帘,口中一句“阿弥陀佛。”

玉深并没有睡多长时间,因为天空中飘了雪花的缘故,醒着人怕今天大雪封路上不去山顶,便告诉了玉玦怀。

稀稀疏疏的声音传来,玉深睁开了眼睛,清亮的眸色显示了她睡的并不沉,刚睁开眼睛便看到对面往火堆里添柴火的佛灯,一下子便坐直了身子。

同时不忘将作为枕头的小白虎弄醒,“起来,该出发了!”

“佛灯,你一晚上没睡啊?”少了小师傅这三个字,突然有点暧昧的感觉。

“六皇子,该上山了,”没有回答玉深的话,直起身子神色淡淡的看着眼前人,“多谢六皇子的棉被,小僧已经归还了过去。”

“哦,”玉深点头,感觉到脸上有冰凉的东西落下,抬眼,雪花飘零,真的下雪了呀,看向几步之远的佛灯,目光再次落在他那光洁的额头上,眯了眯眸子,墨色弥漫到眼角,玉深突然笑道:“本皇子对皇觉寺不甚熟悉,这几天就麻烦佛灯小师傅了。”

“阿弥陀佛,六皇子到了寺中有主持安排……”

“本皇子要是对主持大师指明要麻烦佛灯小师傅,相信主持大师也不会拒绝的吧,”勾唇一笑,目光紧盯着佛灯的面容,语气里却容不得拒绝。

“六皇子不嫌弃小僧便好,”心里叹息一声,嘴上算是答应了。

“嗯,”明媚一笑,上前抓住佛灯手腕,缓缓道:“本皇子就喜欢不反抗的,”这是不打算放手的意思了!

因为上山须得步步而上才显出诚意,所有人都得抬步而行,便是太子公主也不例外,所以玉深才会等着玉玦萝稍好一些才启程,众人清醒过来整顿好一切,太子玉玦怀往玉深这边瞥了几眼,得到玉深让其先走的话便带着众人扶着玉玦萝这个身娇体贵的先走了上去,玉深一行人殿后。

也不管别人怎么想,上山的一个时辰里玉深是没有放开佛灯的手腕半分,有时候被雪花晃了眼睛,便停下来看看周围山景色,一副不着急上山的样子,连带着被抓着手腕的佛灯也停了下来。

这举动看的玉深那一众跟在身后的属下是万分忧心,生怕他们这主子真的看上了这个美和尚,心里也在纷纷嘀咕着,主子你说你和女子抢男子就算了,你还要和佛祖抢,实在是……一言难尽……

大雪完全盖地之前一行人终是上了山,玉深的脚步不算是慢的,上去之后玉玦怀等人也是刚刚舒缓过来,放开了佛灯的手,让其在前面引路,却还是尽量跟在佛灯身边不让他远离了视线。

山上气温稍微好一点,周围种植的都是上百年的参天古木,眼下顺应季节变化枝叶调零了不少,但是那股子韧劲和高拔在相比之下显得玉深一群倒是低矮不少。

托这雪的福,一个时辰下来山中草木染了一层银辉,一眼看过去有种稀疏葱茏之美,转身望向山下,皇觉寺所在的空山山脉不算是很高,但于矮也沾不上边,此时站于高处望着周围比肩的群山,低洼处小到成线的道路,登高而眺之下,不免生出一种荡胸生层云,会当凌绝顶之感。

“这里的雪景倒是很美,”玉深由衷夸赞,转而回头看向身边的佛灯,“不知道小师傅在皇觉寺呆了几年?”

“小僧自幼便在皇觉寺,”目光看着被雪花铺盖的群山连绵,双手合十,声音依旧如山如水的好听,于高山雪景中的人,身上多了一分不可触及的云端圣洁。

“那不知道佛灯小师傅可清楚这皇觉寺哪里的冬景最美?”

第14章弄碎佛珠,入寺,慧仁主持

抬手接住几片雪花,看着面前面容清秀之人,目光落在那不断转动的佛珠上,心念一起直接从他的手里粗鲁的抢过了佛珠。

拿在手上把玩旋转一圈,珠子颗颗圆润,檀木所制无甚特别,手下对着其中一个珠子用了巧劲,珠子立马便裂了开去,残渣落于雪地之上,埋没于雪花之中。

丝毫没有愧疚之意,玉深看着神色不变的佛灯,转而道:“本皇子和皇兄这一行人可能要因为这场雪止了回京步伐了。”

“六皇子,皇觉寺冬天的空山西景最美,”没有去看玉深手里的佛珠,回了玉深之前的话。

“嗯,本皇子记住了,”将手上的佛珠收到袖子里,对着佛灯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道:“这个佛珠本皇子不小心弄坏了,稍后本皇子定给佛灯小师傅送一个新的来,见谅啊!”

对此佛灯没有言语。

玉深收了视线,看到几乎所有人都闭着呼吸看着这边,生怕动静大的惊到她一样,玉深面色一凝,对着玉玦怀道:“皇兄,眼下这雪越来越大了,皇兄不准备带着我们入寺么?”

玉玦怀有点看不明白玉深这从头到脚的意图,说是她喜欢这个小和尚,可是话语间时不时的威胁一下,还当着人家的面弄坏了人家的东西,可你说要不是不喜欢的话又为什么刚见面就拉着人家的手腕不松手,还给人家棉被御寒,听红冥说他这个六弟可是盯着人家看了一晚上。

眼睛落在佛灯的面容上看了片刻,这个和尚的面容还比不上夙黎夙大人,甚至连自己也比不过,他就不明白六弟看上他什么了?

难道是和尚的缘故?

这边想着就听到了玉深对他的话,回了回神,客气了几句便自己带着人率先而行,玉玦萝被冬颜扶着,从头到脚身体虚弱加上爬楼梯累的半死,眼下虽然没昏过去,但也差不多了!

一行人刚行了几步便看到一群明晃晃的脑袋向着这边而来,不到片刻就到了眼前,“阿弥陀佛,老衲恭迎太子殿下,六皇子,四公主,”一个看着颇有地位的老僧开口道,身后的一众僧人纷纷接声行礼。

“大师不必多礼,”玉玦怀笑的谦和,此时脱了一身银衣换上一袭青袍锦衣,进退有度的模样倒是有点器宇非凡的样子。

老和尚看了太子一行人几眼,目光落在玉深旁边的佛灯身上,缓缓道:“皇命之前已经送达了皇觉寺,主持方丈早早让人安排了太子殿下等人住所,眼下风雪将来,还请太子殿下,六皇子,四公主随老衲移步客房。”

“有劳大师带路了,”太子亲和一笑,将储君的良好风范发挥的恰到好处,眼下即便知道玉玦萝快要昏过去,为了皇家的风范和尊严,他也不能着急,只能等到了客房那里才能让随行太医看病。

老和尚带着身边一个小弟子领路,玉深紧跟着太子等人而去,行了几步发现身后没动静,正准备转头,余光看到跟上来的白色身影,唇角微扬,脚步慢了几分。

等到和佛灯几乎并肩时,玉深偏头,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脸,“佛灯啊,你的自知之明让本皇子发现自己又喜欢你了一点,怎么办?”知道识相的跟着她便好,玉深心里暗道。

佛灯的目光落在玉深笑意得逞的绝美夺目面容上,看了一眼前方行进的几人,移开,随意间视线落在某处突然垂落的积雪上,眉间微皱,复又松开,低垂着的眼帘下是一抹清浅的无奈之色。

“其实吧,对本皇子万分无奈的人,他……”

像是感觉到了佛灯那种微妙的情绪变化,玉深脚步一移于佛灯前面,目光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直到那包揽着浩瀚波澜的眸子出现了自己的身影,玉深才幽幽道:“不在这里呢!”声音带上了一抹哀愁。

皇觉寺的主持慧仁大师是个性子沉然的老和尚,五十多的年纪为了迎接玉深等人,在玉深和太子几人被安顿好之后特地穿了一身崭新的袈裟过来拜见,眉目间带着亲和,清明的目光里无杂无质。

看到玉深身后的佛灯也没什么表示,短短的几句话同玉玦怀交谈着,总之总结下来就是大雪封路了,你们安心住着,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这些话都是太子在一边客套着,玉深坐在一边也不抢了他的风头,只是最后走的时间慧仁往佛灯那里看到一眼,道:“佛灯,该到修习晚课的时间了。”

第15章对着玉深念了一晚上的大悲咒……

佛灯看了玉深一眼,没有说话,太子沉沉一笑,也是等着玉深的反应。

只见玉深站起来对着慧仁大师咧嘴一笑,双手合十打了个佛偈,“主持大师,本皇子和佛灯小师傅甚是投缘,眼下初来皇觉寺不甚熟悉,这段时间本皇子就要麻烦佛灯小师傅照顾了,”给青梧使了个眼色,青梧拿出来一本佛经递给玉深。

玉深随手翻了几页,在众人抽搐不停地目光下胡说道:“这段时间本皇子无聊时也看经常翻看佛经,昨夜和佛灯小师傅彻夜长谈下来于佛道一事上大有收获,眼下还望主持大师可以行个方便。”

慧仁闻言看了唇角微微上扬的佛灯一眼,眸中神色意味不明,对上玉深笑意深深的视线,道:“六皇子不嫌弃佛灯,是佛灯的荣幸,”这算是同意了!

待到主持离去,玉玦怀要去玉玦萝那边看看情况,也兴趣呆在这里和玉深谈天,便也离开了,房间厅堂里只剩下玉深的属下,小白虎和默默不言的佛灯,玉深大手一挥,“准备晚膳”。

等花落等人离开了房间,玉深便拉着佛灯坐到了桌子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想了想,道:“佛灯,我们下棋?”

“主持大师未曾教过小僧。”

“那画画?”

摇头头,“小僧未曾学过。”

凝了凝眉角,和尚画画,这点好像却是有点为难人了,视线往外面一看,大雪漂亮,已经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银辉,“那要不去堆雪人?”这好像有点幼稚了。

对上佛灯清明的视线,“要不我们喝酒赏月?”

“眼下无月!”

“那……”眼睛看地上盯着她看的小白虎,“我们一起玩老虎啊?”

小白虎:“……”

瞪瞪眼,这关他什么事啊?为什么扯上他?

看着偷偷溜走的某虎,佛灯垂了眼帘,沉默以对。

“要不我给你唱歌吧?”说完见佛灯的没反应,以为他同意了,便清了清嗓子,眼珠一转,道:“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到了千万要躲开,”清脆的嗓音下只有这短短的几句,倒是万分的吸引人。

玉深只会这么几句,唱完余光看了看佛灯,除了轻颤的睫毛算是反应外,根本无一点感兴趣的地方,住了嘴,这好像也不行,恼了,瞪着美眸看着佛灯道:“难道我们要探讨佛法?”

晚膳因为在寺庙的关系比较清淡,玉深也不挑剔,边吃边盯着佛灯动作,人家用饭用的坦然,玉深半天下来也撼动不了人家的脸皮分毫,饭菜撤下去后玉深让人拿来了经书,状似很懂的开始和佛灯谈佛论道,皆是没说几句便被人家堵的还不上嘴。

最后玉深也不挣扎了直接听佛灯讲,没办法,谁叫人家的声音好听!

也不知道算不算礼尚往来的关系,玉深昨天盯着人家佛灯看了一晚上,今天佛灯则是对着玉深念了一晚上的大悲咒,逼得玉深中间几次想要回去休息,但是想到自己还不能放这个人离开,交给被别人盯着也不放心,怕出了差错,玉深便生生熬着,也不让自己像昨天一样睡过去。

两天两夜下来,玉深的脸上生生多出了两个黑眼圈。

从玉深这边的客房离开,呼吸着山野之间的新鲜空气,像是得了自由一样,小白虎释放了自己属于猛兽的性子撒开了蹄子于雪地里四处疯跑,好在这选的地方都是人相对少一些的,疯魔撒欢的场景也没人看见,倒是玩了个痛快。

有点累了的时候,小白虎停下来看着天空中渐渐飘落大了的雪花,好不容易畅玩一会,也不想这么快回去,想到之前学的成语,虎脸四处看看,半天游荡下来还真的找到了个树木葱茏的好地方。

“我又来看你了,”一声带着悲色的声音传来,不仔细听几乎都要忽略过去,耳朵动了动,野兽的本性让小白虎停下了脚步,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疑惑,这大晚上的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

不正常,一定不正常!

眼珠子一转,脚步轻轻,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走了过去,隔着一颗树的阻挡小白虎看到了不远处背对着它的是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简朴的素衣女子,女子面前有一个燃着火的铜盆,火光不大,在冷风的吹动下明明灭灭的,女子手里拿着的是死了人才会烧的纸钱,这东西小白虎还是知道的。

第16章雪中泣声女子,寒嬷嬷探病

姐姐说偷听偷看都要小心,猜到这个人女人可能有秘密,小白虎四处看了看发现没什么危险,闭了呼吸,趴下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女人的背影,希望这人可以转过头来。

女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凄苦一笑,因为寒冷面上有些苍白,“我知道你要是活着定会嘲笑我假惺惺,但是,度,我是真的控制不了她,”女子摇摇头,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是真的。”

又是一阵的抽泣声,女子手上的纸钱似乎也快被烧完了,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对着虚空长叹一声,“也不知道我下次能不能赶上你的忌日。”

“呵呵,我知道,你一定是不想看见我的!”

“咳咳……度,要是能赎罪的话,我下辈子一定全部还给你。”

女子慢慢站起身,长时间跪坐在地上让她有点站立不稳,冷风阵阵,寒意袭来,女子猛咳了好一阵子,怕自己引来什么人,还捂着嘴巴不敢让自己咳出声,缓了好大一会,女子才弯腰将地上的铜盆拿走,置于小白虎从头到尾也没有看到过女子的真容。

莫名其妙的女人说一些莫明奇妙的话,女人走了半天小白虎也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万分无聊之下围着周围的山路乱转,时不时停下来看看那些树的树干,一晚上过去是半点收获也没有。

“主子,你醒了,”冬颜看到床上慢慢睁开眼的玉玦萝,欢喜道,慢慢将扶着玉玦萝坐起来,不忘给她倒一杯温水过来。

看了看周围的陌生的场景,玉玦萝反映了半天才想起这里是那里,目光看向身边自己带过来的唯一宫女,结果冬颜手里的茶杯将里面的清水全部喝下,这才道:“冬颜,你有没有收到什么消息?”眼睛睁得大大的,声音里带着隐隐带着期盼。

她想知道心上人在这中间有没有让人联系她身边人,不是说她来了就可以见到他么!

以为玉玦萝问的是寺庙里的事,冬颜禀告道:“主子,太妃那边说要在离开前给先帝于佛堂祈福三天,所以这三天不会见客,让我们自行安排,雪化之后便同我们启程回京。”

没想到冬颜说得是这些,但是消息于玉玦萝而言也是一个好消息,“那现在外面还下雪么?”

“回主子,昨晚下了一晚上,今早刚停不久,不过听寺里的和尚说估计还要下几天。”

闻言玉玦萝心里一喜,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多和心上人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了。

“主子,炉火上还熬着药,奴婢去取来,”见玉玦萝面色不是很好,冬颜道。

“去吧,”罢了罢手,沉浸在喜悦里的玉玦萝也忘了问心上人传没传消息的事。

等冬颜端着药碗进来走到玉玦萝身边,玉玦萝闻着那药味直皱眉,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体,为了有个好状态给心上人留下好印象,不等冬颜废话什么,自己端过来强忍着苦味直接喝了下去,还好冬颜细心的准备了蜜饯玉玦萝才不至于被苦味弄得吐了出来。

“萝儿,”玉玦怀走了进来,一进来便看到玉玦萝皱眉泛恶心的样子,看到冬颜手里的药碗,心下了然。

“皇兄,”咽下嘴里的蜜饯,玉玦萝就要下床。

“好好歇着,在这里不用这么多礼,”玉玦怀抬了抬手,然后看向身后跟进来的人,对着玉玦萝介绍道:“萝儿,这是太妃身边的寒嬷嬷,太妃听闻你生了病,特地派寒嬷嬷过来探望你。”

“嬷嬷拜见四公主,”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一副慈祥的模样,也没因为呆在太妃身边的缘故便托大,态度恭敬有礼,再加上年岁大了看着倒像个是极好相处的。

收到太子警告的眼色,玉玦萝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赶紧抬手示意寒嬷嬷起身,“嬷嬷多礼了。”

为了让自己显得乖巧懂事知礼一点,给太妃身边的人留下个好印象,玉玦萝又苦了神色语带歉意道:“萝儿身子不争气不能前去拜见姑祖母,还要劳烦姑祖母让嬷嬷过来,萝儿心里有愧。”

“公主说哪里去了,拜见的事情太妃不急,来之前太妃告诉嬷嬷让公主好好休养身子,倒是让公主冒着风雪还经历了刺杀的来接太妃,一片孝心实在让太妃心里过意不去,”寒嬷嬷看着玉玦萝面上慈爱的笑着,头上的发丝微白,被她梳理的一丝不苟,一根桃木钗子插着,板板正正的,说到刺杀的事情眼里立即浮现了对玉玦萝的担忧。

“太妃静心于佛多年,这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知道公主身体不好还受了惊吓,正好太妃这些年闲的时候在这里和主持大师学的也会种一些草药,嬷嬷带了来送到了厨房,东西不昂贵,还望公主不要嫌弃,”说话和和气气的。

被提到刺杀一事,玉玦萝的脸白了白,勉强道:“不会,本公主不嫌弃,这是姑祖母的心意,本公主怎么会嫌弃呢,倒是劳烦姑祖母记挂萝儿了!”

要不是明贵妃告诉她朝凰殿的事,依照玉玦萝的性子,尽管嘴上说着不会,也定是有嫌弃味道的,但是眼下话语里只剩下惶恐。

刚醒精神并不怎好,还被寒嬷嬷说的让她想到了之前的生死画面,玉玦萝身子颤颤脑子也都是浆糊,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又怕冷落了明太妃身边的人,只得眼睛求助似的看向玉玦怀。

玉玦怀会意,对着寒嬷嬷拱手一礼,道:“晚辈在这里谢过太妃娘娘了,等三天后太妃给先皇祈完福,本宫一定带着四妹和六弟前去拜访。”

顿了顿,“不知道这些年太妃可好,母妃时常记挂着太妃当年对她的好,这些年在宫里也想念得紧,知道太妃要回宫,可是开心了一晚上,就等着太妃回去后去拜见了。”

“这些年太妃身子尚好,倒是让贵妃娘娘的担心了,”声音感慨了几分,“能在这里能陪着先皇的牌位,给皇家的列祖列宗祈福也是太妃的大造化了,太妃别无所求,就是想到家里的人时时常觉得对之不住,这次要不是世子出了事,太妃……”常常一声叹息,后面未完的话就看个人理解了!

“侄子受了伤,太妃娘娘身为姑姑担心也正常,这些年太妃已经对玉家尽了心力,眼下回去看看也是好的,就是希望太妃可以保重身体,不要忧心过度,这样我们这小辈也能放心,”玉玦怀打着官腔说着关怀的话,不过都是给明太妃回去找理由罢了。

点了点头,“太子殿下的孝心嬷嬷一定会转告太妃的,这次太子殿下和公主没事,太妃也是松了口气,太妃她啊,年纪大了就盼着你们小辈可以好好的,可以将东玉给撑起来,为家族争光,”看着玉玦怀说着意味深长的话,寒嬷嬷依旧笑的慈祥。

“本宫知道了,劳烦嬷嬷告诉姑祖母本宫一定会辜负姑祖母的期望,”听明白了寒嬷嬷话里的意思,玉玦怀心里高兴,面上笑容大了几分,嘴上便也喊的亲热了些。

发现玉玦怀话里的变化,寒嬷嬷目光深了深,面上笑道:“嬷嬷还没有去六皇子那边,公主生了病得好好养着,嬷嬷就不打扰了,”目光看向床榻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玉玦萝,面上常挂着的笑容又大了一分,心里对这两人也有了计较。

同太子又客气了几句寒嬷嬷便出了玉玦萝的屋子。

第17章看着倒是挺乖巧的……

等人一走,玉玦萝松了口气,美眸看向床前的玉玦怀,“皇兄。”

“好好养着,别到时候在太妃面前失了礼数,明白么?”玉玦怀盯着玉玦萝那张微白的小脸,沉着脸吩咐道,说到底心里还是有点不满这次玉玦萝的任性而来的。

“皇妹知道了,”咬着没有血色的下唇,因为心虚的缘故玉玦萝低着头不敢看玉玦怀的脸色。

满意于玉玦萝的态度,玉玦怀出了屋子便吩咐红冥好好准备面见太妃的礼物,方才寒嬷嬷已经表示太妃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他也要抓着机会好好表现一下。

“咚……”

“痛死我了,”玉深揉着被撞到了的额头,从昏昏欲睡中彻底醒了过来,放开了抓着佛灯的手,见他依旧在闭着眼睛念经,目光落在他那明晃晃的脑仁上,心里痒痒,手便升了过去。

“六皇子,”眼睛睁开,清淡的目光落在那即将落在自己脑袋的爪子上。

玉深:“……”

被发现了啊……

“咳咳……”尴尬的咳了咳,目光闪躲,“佛灯你醒了?”睡眠不好加上之前受伤的缘故,玉深的脸色并不好。

“小僧没有睡过,”眸中笑意一闪即逝,目光落在玉深毫无血色的唇瓣上,想要说什么,唇瓣动了动终是没有说出口,眸子往门外的某处看了看,迅速收了视线。

玉深瞪了这人一眼,可不是没有睡么,对着她念了一晚上的经,差点念懵她,两天没睡玉深精神并不好,为了让自己清醒一点用劲拍了拍自己有点犯困的脸,之前没有血色的面容顿时红润起来,目光看到外面白茫茫一片,打了个哈切,“雪停了。”

看向身后站起来的人,“佛灯,你是不是饿了?”

“主子,”这时汀兰真好走了进来,同花落手里都带着食盒,中间不忘对着玉深眨了眨眼。

“主子,早膳准备好了,主子用过之后可以去休息一下,佛灯小师傅汀兰会照顾好的,主子放心,”本来就是一个可爱的姑娘,眼下对着玉深一“放电”,魅力顿增。

“嗯,本皇子知道了,”明白汀兰是大功告成的意思,玉深笑了笑应下。

佛灯见主仆两人的互动,目光闪了闪没说话。

安排饭菜的时候花落说了明太妃那边的安排,玉深挑了挑眉没说话,就是这人再多祈福几天她也没意见,大雪封路,想走也走不了啊。

饭菜上桌,玉深向昨晚一样时不时给他夹上几筷子,佛灯也不推拒,等吃了差不多了,福叔进来禀报说明太妃身边的寒嬷嬷来了。

见佛灯放下里筷子,玉深让花落将饭菜扯了下去并让福叔将人迎进来。

“佛灯,这个寒嬷嬷你见过么?”玉深看向身边之人,资料上说这个寒嬷嬷待人和气,一副慈祥的面相,可玉深觉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明太妃呆在一处的能是亲和之人?

“见过。”

“那寒嬷嬷这人怎么样?”

看向玉深好奇的目光,“阿弥陀佛,出家人不能妄言。”

翻了翻白眼,她也是瞎指望人,听到动静,玉深端正了态度,笑脸迎人。

“嬷嬷拜见六皇子,”寒嬷嬷进来目光迅速的打量了一眼玉深,向来对人浅笑的眸子看到玉深的脸时微微一凝,低头,掩饰了眸中神色。

寒嬷嬷的动作掩饰的很快,但是没有逃过玉深和佛灯的眼睛,佛灯垂了眉眼,静默一边,玉深则是将寒嬷嬷这个怪异的举动记在了心里,抬步上前将寒嬷嬷扶起来,“嬷嬷多礼了。”

“不知道嬷嬷前来可是太妃有事吩咐?”

抬头慈爱一笑,看到玉深身后的佛灯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之后才对着玉深道:“太妃知道六皇子路上受了伤,心里担心,便让嬷嬷带了一些伤药过来,东西不算好,眼下大雪封路,希望这些药材能对六皇子的伤有用。”

“有劳太妃惦记了,本皇子没事,”看了汀兰一眼,吩咐道:“汀兰,让人将东西收起来。”只是收起来,会不会用就是两说了。

“是!”

遇到刺杀的事情因为人数大减的关系玉深也没想过瞒过去,只是……

玉深对着寒嬷嬷歉意的笑了笑,“是本皇子没有事先安排好才被人偷袭了过去,眼下队伍人数大减,实在有愧于太妃,不过嬷嬷放心,等雪化了本皇子和皇兄便让人下山送信给父皇,相信父皇一定可以再抽调一些人数过来迎接太妃回宫的。”

当然,要是那些人在她们下山之后赶得及来的话!

寒嬷嬷目光闪了闪,要是有心在上山之前就让人回去了,这个六皇子摆明了在装糊涂。

笑了笑,“六皇子,不用这么麻烦了,太妃说了这次因为她回去的事情已经害了许多无辜兵士的性命,眼下有二百多人接她回去便已经足够了,实在不宜再麻烦皇上,何况人多了太妃也拍惊扰了玉家祖先。”

为难的皱了皱眉,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本皇子便不勉强了。”

呵呵,既然怕惊扰了玉家祖先,你怎么不在这里吃斋念佛一辈子,人都来了还说怕惊扰玉家祖先,虚伪,做作!

“其实这次过来除了送草药,太妃也让嬷嬷做个歉,这几天太妃自己的缘故恐怕要怠慢六皇子了。”

“太妃为我们玉家祈福,为先皇祈福,本皇子怎么会怪罪呢,倒是本皇子不能第一时间前去拜访,实在遗憾,”玉深言笑晏晏,一点也没有在皇宫对着护国公一众人咄咄逼人的架势。

“那就好,那太妃就安心了,”寒嬷嬷放心的说。

“对了,本皇子来之前知道太妃一心向佛,便搜罗了不少经书,也不知道太妃会不会喜欢,”说着给花落使了个眼色,花落将那厚厚的一沓书本拿上来递到寒嬷嬷的身边。

玉深道:“这是晚辈的一些心意,希望寒嬷嬷可以交给太妃,晚辈虽然喜欢佛经,但是于佛法论道一事上委实一个榆木疙瘩,昨晚拉着佛灯小师傅探讨了一晚上佛法也开不了窍,实在惭愧!”

看着寒嬷嬷,目光闪动,“他日见了太妃,还望太妃仁念,可以指点上玉深几句,晚辈定当铭记在心。”

“六皇子好学,太妃一定会的,”寒嬷嬷笑意盈盈的点头,就差慈爱的摸着玉深的头了。

“那就好,那就好,”玉深放心的说,然后像是感激道:“嬷嬷放心,来之前本皇子知道太妃惦念着先皇,父皇也感激太妃于玉家多年付出,朝凰殿已经让人打扫出来了,知道太妃喜佛,也怕不长眼的扰了太妃清静,父皇便派人加紧建立着佛堂,相信等到太妃回去之后一定可以住进去的。”

寒嬷嬷的笑脸僵了僵,他们这是让太妃回去还吃斋念佛的节奏啊!

“辛苦皇上了,其实不用这么劳师动众的,要是太妃知道自己回去这么劳烦皇上,一定会心里不安的,”脸上终于不是笑颜了。

玉深心下冷笑,知道自己回去劳烦别人就别回去啊,尼玛,假惺惺的一直说心里不安,不安个屁啊!

等到寒嬷嬷准备离开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刚进门的小白虎,身上湿哒哒的还沾着雪,有些都凝在一块了,一身光滑柔软的虎毛像是被电打过一样,一簇一簇的炸毛的厉害。

“这就是六皇子养的小宠么?看着倒是挺乖巧的,”寒嬷嬷也不害怕,笑呵呵的看着小白虎。

第18章君老,武公公

“嗯,无意间捡到的,”玉深瞪视着小白虎,询问它这是去哪里了。

知道自己玩的疯过了头,尾巴甩了甩,琥珀色的眸子瞪了身边笑呵呵看着它的寒嬷嬷一眼,心下对她的注意无甚好感,虎头一偏直接躲在了佛灯的身后。

目光落在佛灯不曾变化过一分的面容上,寒嬷嬷笑呵呵道:“佛灯小师傅是慧仁大师的入室弟子,于谈佛论道一事上深得慧仁大师真传,寺庙里没什么新鲜玩意,六皇子无聊了倒是可以多和佛灯小师傅讲讲佛经,谈谈世间大道,”像是记不得方才玉深说昨晚她自己和佛灯谈佛论道时她十分不懂的事情。

玉深看了垂着眉眼看不清神色的佛灯一眼,失笑,“本皇子一个红尘之人,就是有点喜欢佛经而已,哪里真的懂得什么佛法大道,昨晚也是看佛灯小师傅年纪轻轻的就入了慧仁大师的眼,有点好奇就想要和他谈谈罢了!”

走到佛灯身边,伸出手指在佛灯的光洁的下巴处摸了摸,邪魅一笑,目光深深,“还有,佛灯张俊脸也让本皇子很有兴趣而已!”

“君老,太妃现在怎么样了?”看到从房间出来的君老,寒嬷嬷走上前关心道,之前常常挂着笑容的脸此时紧绷着,眸光深寒没有一点慈爱的样子。

“嬷嬷放心,太妃就是着了点凉,喝几副药便没事了,不过之前太妃被人打伤刚刚养好,眼下不可再折腾了!”

一身暗色沉沉的斗篷黑袍,脸上是毫无装饰的黑色面具,除了一双阴郁锐利的三角眼露出来外,根本看不到这人的半点模样,不过却能从这人沙哑苍老的声音可以判断的出他不算是年轻了。

“劳烦君老了,”寒嬷嬷看了这人一眼,态度还算是恭敬。

这么多年了她也不知道这个君老的来历,只知道太妃对这人算是客气也不客气,她摸不清楚太妃的真正态度,这人又是个极其心狠手辣的主,她便聪明的态度好点,这样总是没错的。

“寒嬷嬷,你是太妃身边的老人了,应该知道太妃的身体情况,本老希望以后不要再出现这种情况,”眼眸看向寒嬷嬷,身上煞气森森,“本老想,太妃也不愿意看到自己成了那掌握不了的情况!”

“君老说的是!”

“寺里来了皇家的人,你去探了一趟也该知道那个六皇子虽然年纪小,却是最不好糊弄的,眼下太妃还没有清醒过来,太妃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眼下根本不可见人,所以……”语气阴沉下来。

“君老放心,太妃醒来之前,嬷嬷一定会看顾好太妃的,”寒嬷嬷赶紧表态。

“嗯,”一阵风过,原地只剩下寒嬷嬷一人身影,空中飘落而下一张薄纸,寒嬷嬷抬手接过,在房门口静默了一会,下去煎药,等到再回来的时候,门口多了一个人的身影。

“武公公,你怎么回来了?太妃不是让你……”

武公公看向端着药碗而来的寒嬷嬷,关心道:“太妃的身子如何了?”面白无须,一身溶于雪景的衣衫,身上带着似有若无的沧桑之气,眸光如寒冰玄铁一般,沉沉的,里面尽失让人喘息不得的压力。

“太妃没事,喝了药便好了,那些人……”

“嬷嬷放心,他们去西山那边看雪景去了,我留了人跟着,自己离开一会儿不会有大问题的。”

“可是那个白老虎……”

“嬷嬷是不相信我?”

“公公见笑了,是嬷嬷过于忧虑了,”寒嬷嬷笑了笑,武公公手里的人,隐匿的本事世上少有,便是太妃也称赞不已,她怎么会不相信呢!

武公公看向寒嬷嬷,压抑沉沉的目光里带上了一丝疑惑,“嬷嬷你说,这个六皇子真的喜欢男子?”声音带着尖音,细听之下又怪异又女气。

想到她走之前看到玉深对佛灯的调戏,寒嬷嬷目光深了深,“消息里六皇子喜欢相貌漂亮的男子,”顿了顿,“佛灯的模样不差!”

“以前倒是没发现慧仁大师的这个弟子这么飘渺出尘……”唇角呢喃,“不过这少言少语,喜欢诵念大悲咒的习惯倒是一点也没变……”

“是在这里么?”

玉深随着小白虎来了昨晚它发现那个女人的地方,本来寒嬷嬷走了之后玉深从汀兰那里拿了东西准备去找佛灯的,却被小白虎带到了她自己的房间说了它昨晚看到的场景,玉深心下一惊,当下出了房门拉着佛灯带着小白虎就来了这里。

第19章被和尚调戏了?

也不清楚会不会有人跟踪,总之为了不让别人发觉她的意图,玉深袖中手腕轻转,用魂灵术布下了一个小小的阵法,别人只能看到阵法布下之前她和佛灯看雪景的样子。

感觉到玉深身边隐隐的空气流动,佛灯眼帘轻眨,看向树林某处,复又收了视线,没有说话。

“是,就是这里,”小白虎跑向昨晚那个女人烧纸钱的地方,爪子扒拉了几下便弄出来被雪覆盖的纸钱黑灰,玉深拉着佛灯的手腕跟过去,蹲下身子从地上拿起一张还没有烧干净的纸钱,眼睛往四处看了看,周围除了雪还是雪,便是连那个女人的脚印都被覆盖了。

目光看向小白虎,“你就没有跟上去看看那个女人去了哪里?”

一脸懵的小白虎:“……”

我能说我有事忘了么?

像是知道小白虎心里的想法,玉深狠狠地揉了揉他的虎头,“你有什么事耽误了?”佛灯的目光从那堆黑灰处移开,幽深的目光变得浅淡,同样看向这个懂人性的白虎。

知道自己可能误了事,小白虎趴下身子用爪子挡住眼睛,耳朵也耸拉下来,哼哼唧唧道:“姐姐,我去守兔子了!”

玉深:“……”

看了看四周,“这大冬天的,你守兔子?”

“额……”好像有点失算了。

它忘了冬天兔子似乎不怎么出来,尤其还是下雪的时候。

“你守兔子是要吃?”将小白虎脑袋上的爪子弄开,看到它充满了懊恼的眼睛,玉深软了神色,“你要想吃兔子我让人给你弄来烤好便是,真是笨死了,有福气也不会享。”

被说笨了,顿时虎脸一跨,委委屈屈道:“姐姐,你不是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嗯,所以呢?”玉深挑眉,既而恍然,“你要守株待兔?”

虎脑袋点了点。

唇角一勾,戏笑道:“你倒是真的待到了一只兔子!”

疑惑,后而恍然,“那算不算是帮到了姐姐?”

“是啊,”玉深摸摸小白虎的脑袋,心里却是想着那女子口中的死于正月二十的“度”是何人,她又控制不了谁,想控制谁,又做了什么对不起那个叫“度”的男人的事。

还有,这个皇觉寺是和尚庙,可以出入这里的人除了太妃身边的几个宫女和寒嬷嬷,眼下因为太妃回归和新年的原因这里也没有其他僧客,那昨晚在这里哭的女子是谁?

“你想一想,那个女子的声音怎么样?”玉深看向小白虎,面色严肃,见他听不懂,又道:“就是她的声音听着像少女的声音还是老人的声音?”

佛灯在一边静静看着玉深和小白虎,搞不懂玉深拉他过来何意,也有点听不懂小白虎的老虎声,不过从玉深的样子和回答也能判断出来几分,目光落在玉深那张艳绝夺目的容颜上,看着她微笑,皱眉,沉思,多种表情生动万分,突然蹲下,学玉深的样子抬手摸了摸小白虎的脑袋。

“额……”正在回忆中,突然脑袋上多了一双手,脑袋一转琥珀色的眸子看向靠近自己的佛灯,鼻子正好撞到了佛灯的手心,眼睛眨了眨,不明白他这是何意。

无视佛灯的举动,玉深催促道:“快想正事!”

“姐姐,那个女子和你的声音有点像,”看着玉深虎脸皱成了包子。

“和我的声音像?”玉深喃喃,“那不就是还很年轻么?”没有注意到佛灯那微顿的指尖,看向他清俊的侧脸,问道:“佛灯,太妃身边的宫女有几个,都是多大年纪的?”

“阿弥陀佛,算上寒嬷嬷一共五个,那四人年纪都在三十岁左右。”

“这样啊!”玉深沉默,想了半天突然转移了话题,从怀里拿出一个红木雕刻的盒子拉过佛灯的手放在他的手心,“这是本皇子昨天说的赔礼,你收好!”

“阿弥陀佛,不必……”就要推拒,玉深却先一步道:“佛灯小师傅是觉得本皇子送的赔礼不好?”

“并非。”

“那就拿出来戴上!”

佛灯默然,心里叹了口气,在玉深逼视的目光下按着她的话,打开盒子取出里面几乎和先前模样相同的佛珠,挂于手腕之上。

“不许取下来,明白么?”玉深满意又威胁道:“不然的话本皇子会很不高兴!”声音听起来格外清冷。

抿了抿唇瓣,“小僧明白了,不会取下来的!”

“嗯,”识相就好!

拉着佛灯站起身子,玉深目光看向周围树木葱茏,积雪满山的空旷之景,忽然便想到了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这两句名诗,扬了扬唇,“这里看着挺漂亮的,就是昨天你说的冬日西景吧?”

“是,”目光落在聚于枝丫的积雪上,如霜树银花,一阵风而来,地上的雪花打着旋的飞转,一圈又一圈。

“这里的树是枫树吧?”玉深走到一棵树的旁边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着,抬起手拍了拍,目光看向佛灯,“这树这么粗壮,九月的时候这里枫林一定很美吧?”

目光落在玉深的娇颜上,视线下移落于她的喉间,垂了眸子,“确实很美。”

玉深心头一跳,她怎么感觉这和尚是在调戏她?

咳了咳,玉深走到佛灯身边看着他道:“佛灯,你喜欢这枫林么?”

“出家人……”

“本皇子问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压迫了声线。

“小僧喜欢。”

“那就好,”笑了笑,眉眼明媚,目光看向在雪地里疯玩的小白虎,声音轻缓,“佛灯,你说以后本皇子出宫开辟了自己的府邸,也在家中种下一片红如艳火的枫林,怎么样?”

“六皇子喜欢便好。”

这个没有情趣的和尚!

对他的话玉深当做没听见,“你说到时候本皇子在枫林旁边修建一个小小的庙堂,”笑了笑,目光落在佛灯那光秃秃的脑袋上,“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做客啊?”

“本皇子相信,这艳火枫林,定是可以留下你这尘外之人的!”

靠近看着佛灯的眼睛,“你说是么?”

睫毛轻颤,“六皇子说笑了。”

“本皇子可不说笑,”眯了眯眸子,“就是希望到时候你可一定要真正的来啊,”玉深总觉得这人让她挂念,放不下,可是想到一种可能,目光落在佛灯的脑袋上,突然间怒从心来,“本皇子觉得这皇觉寺委实不适合佛灯你!”

转了视线,停了话头,玉深让佛灯带着她看了看这西山的雪景,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微暗的时间了,玉深困得不行,回房间之前以小白虎喜欢佛灯为理由决定忍痛割爱一晚上,她自己则是匆匆吃了点东西补眠去了,跟着佛灯进了他的房间,小白虎也不吭声,直直趴在了地上。

姐姐让他看着这个和尚,虽然不清楚姐姐为什么这么做,但听话总是没错的。

盘腿坐于床榻之上,佛灯看着地上盯着他的小白虎,一人一虎两人大眼对小眼半饷,相对无言,“你要是困了自行睡去便可。”

虎脑袋摇了摇,表示自己不困,来这里之前为了让他清醒不点不至于晚上犯糊涂,姐姐可是喂了他一肚子灵泉水,弄的他现在是精神的不行,半点犯困的意思也没有!

明白小白虎的意思,佛灯唇角微扬了扬,弧度并不明显,而后闭了眼睛,双手合十开始和尚们每天的必须课,念经!

银辉霜雪,积雪满枝头,夜色沉沉的黑,已经是寂静无声之时。

第20章洞中男子,难道是她多心了?

盘腿坐于床榻之上的佛灯突然睁开了眼睛,清辉如月的眸子看着地上昏昏沉沉的小白虎,目光落于微开的窗户上,衣玦声起,同时袖子一挥,窗户开开合合之间一阵凉风吹了进来……

小白虎被冻得模模糊糊间睁开了眼睛,缩了缩身子,看到床榻之上依旧诵念着佛经的和尚,除了被吹进来的风弄的微微有些乱了的衣角,一点不变,鼻子动了动,嗯,人还是那个人!

听着耳边的喃喃佛音,小白虎将自己毛茸茸的耳朵贴到脑袋上,虎嘴扁了扁,真是一点都不好听的大悲咒……

山洞处,篝火轻燃,火光之下将一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洞中一相貌俊美的男子将手中的柴火丢到火堆里,目光看向洞口,一个黑衣人正好走了进来,躬身禀报:“主子,信件已经送到了。”

“那就好,”男子拍了拍手,站起身走到洞口,目光深邃,“南边的院子那边明天确实没人吧?”

“主子放心,属下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人打扰主子和四公主的。”

“那就好,”男子邪邪一笑,阴沉的眸子里流转着算计之色。

“主子,这次其实你送来一封信,相信以这个公主爱慕主子的程度,一定会办好主子吩咐的事情,主子何必千里迢迢的亲自前来,”眼下六皇子在朝中的势力日益升天,主子来这里实在不妥!

男子斜眼睨了过去,眸子冰冷,黑衣人赶紧跪地请罪:“属下多言,请主子责罚!”

男子晦暗一笑,目光缓和了几分,“起来吧,本宫知道你的忧虑,不过通信几年几乎没有见过面,要是萝儿移情别恋了,本宫这些年的努力岂不是白费!”

“玉玦萝身后是护国公府,是东玉储君,她就是再不讨喜,这个身份也够在本宫面前给她争气了,本宫想要登上帝位,就要确保有足够多的势力,你明白么?”

“主子,可是这东玉不是还有六皇子呢,这几年东玉在她的手下可是恢复了不少,粮食方面更是……”看到主子嫉恨的面色,黑衣人咽了咽口水,继而道:“主子,这个东玉太子看着虽然狠辣,但是不是个胸有城府的人,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才能更好的利用啊!”男子接声。

眸子泛黑,唇瓣紧抿,东玉六皇子玉深,他佩服这人的能力,更是羡慕她的机遇,能成老神仙的徒弟,真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但是也就是这种福分给她带来了三国之间不少的杀机。

这种人,若非足够强大,否则必然是非死不可之命,三国帝王想要她死,便是他,为了天下,也想要她死!

听了男子的话,黑衣人一愣,“主子说得对,是属下糊涂了!”

“明白便好,”男子呵呵一笑,想到什么,道:“上次是玫儿雕坏了的玉佩,你说这次本宫给萝儿带什么礼物为好?”

“属下查到这个四公主生了病。”黑衣人觉得可以从这里入手。

“生病了,那就……”想了半天,他匆匆而来也没有带什么好东西,今天也是刚刚上山,正在烦恼的时候,被属下递上了一柄有点生锈了的匕首,“主子,这是侧妃娘娘之前锻造兵器时不小心弄坏了的次品,便随手赏给了下面的兄弟吃酒用。”

男子拿起匕首看了看,笑道:“依着玫儿的手艺,这确实入不了她的眼,”掂了掂分量,“那就这个吧!”反正不管他送什么她都会喜欢的,实在用不着他多费心思。

“主子,柴火没了,属下再去砍一些来,”见主子接过了匕首,黑衣人看到快要熄灭的火堆,道。

“嗯,”冷意袭来,男子皱了皱眉,明天见了玉玦萝之后便下山,真是的什么鬼地方,冻死人了!

黑衣人转身出了洞口,随之,洞口外的一个人影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下。

第二天一早玉深便去了佛灯的房间,佛灯开了门,玉深进去后看到里面精神状态很好的小白虎,眼神示意它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小白虎摇了摇脑袋,玉深得了回应看向身前的佛灯,笑道:“佛灯,昨晚你们两个相处的怎么样?”

“六皇子的小宠很乖巧,”佛灯看了眼巴巴看着他的小白虎一眼,出声。

“哦,”玉深看着没有一点变化的佛灯,心里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提着,“走吧,我们一起去用膳,”这人还是这个人啊!

难道是她多心了?

说完这句话玉深带着佛灯就要离开,突然看到院子处的花落匆匆而来,玉深抬步上前,问道:“怎么了?”

花落看了佛灯一眼,压低声音道:“主子,青宇传消息回来,昨晚有人往四公主的房间送了一封信。”

玉玦萝早上一醒便看到桌子上的信件,激动地拆开,寥寥数字却是夹杂着绵绵情意,欢喜于心上人对她的想念,反应过来之后玉玦萝便称病想要休息,让进来准备服侍她洗漱的冬颜退下并不允许人进来打扰。

冬颜依言退了出去,玉玦萝在床上躺了半天,见冬颜听话的没有再回来,外面也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赶紧起床在铜镜前好好收拾了收拾自己,为了掩饰自己微微苍白得脸色,脂粉不免多涂了一些,之后也不忘拿出自己收藏好久的漂亮首饰插在头上,想着给心上人留个好印象。

寺庙没有守卫,带来的那些人因为男子的关系只是守护在玉玦萝客房院墙之外,加上寺庙里的和尚避嫌,也就方便了玉玦萝的行动。

虽然不会武功,但是玉玦萝偶尔也会和身边的侍卫过招,三脚猫的功夫还是有一点的,打开门走到墙根下,墙壁不高,玉玦萝脚尖在一个凸起的地方脚下一用力,手网上一拍,爬墙而下,轻松避开了所有人,朝着信件里所说的南边而去。

皇觉寺的南边虽然荒凉,但是地理位置很大,要不是男子的属下关注着玉玦萝,见她出来跟上去将玉玦萝带了过去,估计玉玦萝得转悠一整天。

被男子带到一个院落,玉玦萝怀着一个激动不已的心进了门,目光看到背对着她的那个朝思暮想的男子,要不是还有点女子的矜持,都要上前抱住他了,“明哥哥,”一声带着无尽思念的喊声,听得男子的心微微颤了颤。

转身,一身华贵,气宇轩昂,俊美的容颜带上笑颜看着面前眼中含泪的女子,“这几年没看来萝儿,是本宫的不是,”上前走到玉玦萝的身边,在玉玦萝灼灼的目光下轻轻抬手拭去她眼角的眼泪,好笑的捏了捏玉玦萝的鼻子,“萝儿可别哭了,本宫不是来看你了么。”

可能是心上人的话语太过温柔,也可能是真的长时间不见了,玉玦萝感情上涌忍不住扑在男子的怀里轻泣,手臂紧紧的抱着男子的腰部,那力道就像是生怕男子飞走了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男子忍不住嫌弃要把玉玦萝拉开时,玉玦萝正好抬眼看向男子,被泪水浸润过的眼睛依旧可见点点泪花,声音娇媚,“明哥哥,萝儿好想你。”

“本宫知道,所以本宫来了,”将玉玦萝不动声色的拉开一点,因为泪水的冲刷涂了脂粉的脸斑斑迹迹的,有点渗人,男子见此,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之前还能给玉玦萝擦眼泪的手此时是怎么也伸不出去了!

“明哥哥,”玉玦萝不敢再哭,自己擦干净眼泪眼里带光的看着男子,模样却有点娇羞,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明哥哥,这是萝儿之前做出来的香包,送给你,”一个绣着鸳鸯戏水图样的黑色香囊到了男子的手里。

男子看了看夸了几句好,玉玦萝便又欢喜的靠在男子的怀里,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话,都是她这些年发生事,男子时不时应答一声,要是忽视男子掉眼中浮现的浓浓不耐的话,玉深觉得在外人眼里这定是一对情意深厚的神仙眷侣了。

透过掀开的屋瓦看到下面相拥的两人,时至今天玉深算是见到了给玉玦萝玉佩的男子,也就是让玉玦萝能忽视掉夙黎那张绝世容颜从而喜欢上别人的男子。

不清楚这两人是怎么勾搭上的,但是玉深却从玉玦萝的话里听明白了这个男子不是东玉的人,置于是什么身份,扯了扯唇角,“本宫”和“明哥哥”几个字,足够玉深判断了。

南川的太子百里流明!

怪不得,原来夙黎是差了一个身份。

这个玉玦萝,想的居然是皇后的位置,倒是志向远大,可惜……目光落在百里流明隔着衣衫轻扶玉玦萝的手臂上,这个太子根本不喜她,约玉玦萝到此,怕也是别有目的。

“明哥哥你说,萝儿一定会帮你的,”玉玦萝那灼灼的目光落在百里流明的身上,只恨不得将自己的所有都给眼前之人,看到心上人为难,那要帮忙的决心就更加坚定了,毕竟于皇家来说,谁不想自己在心上人的眼里是个有用处的人。

“萝儿,你也知道,本宫的妹妹要过来东玉和亲,流华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本宫不放心她,所以……”

“明哥哥放心吧,萝儿一定会照顾好流华公主的,不会让别人欺负了她,”目光坚定,她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这个啊,玉玦萝抢先一步保证道。

突然看向百里流明,“明哥哥,流华公主是不是要嫁给太子皇兄啊?”

点点头,笑的阳光灿烂,迷人心悬,“萝儿,这样我们不就可以亲上加亲了,妹妹也能找个好的归宿,萝儿觉得不好么?”他还没有开口就被这个蠢女人说了说来,也省得浪费心力去开口了。

眼珠转了转,百里流华是南川皇后最宠爱的女儿,也是明哥哥的亲妹妹,要是她帮这个流华公主成为了东玉的太子妃,自己的嫂子,那到时候她要她帮自己嫁给明哥哥想来也不是难事,再有,于南川而言她有了小姑子的喜欢,相信南川皇后看在她帮助流华公主的份上也会和她好好相处,有了婆婆和小姑子的帮助没加上明哥哥的宠爱,那她以后在南川就会很容易立足下去!

想清楚这些,玉玦萝笑了笑,保证道:“明哥哥放心,萝儿一定会帮流华妹妹实现心愿的。”

“本宫这辈子能得萝儿如此贤妻,是本宫的福分。”实现了自己这次亲来的目的,百里流明不吝啬给玉玦萝几句夸赞。

第21章小白虎采花

玉玦萝知道百里流明今晚便要启辰回南川,依依不舍泪眼汪汪好大一会,直到百里流明拿出了“陪伴他多年的礼物”,玉玦萝才放了人,看的玉深在上面眼都要被这两人给酸掉了。

看到玉玦萝将匕首小心翼翼的收到袖子里的样子,玉深叹息,一把破东西就被完全收买了,她这个皇姐真是万分好骗!

跟着百里流明行了不远,玉深看到前面的人突然停下来,以为他发现了自己,却看到那人从身上扯下来一个黑色的东西万分嫌弃般的丢到了雪地里,走上前看了那黑色的香囊一眼,玉深扁扁嘴,跟上了前面的人。

在洞口外看着再次纷纷落落的雪花,玉深等着百里流明带着自己的属下离开才回了自己的院子,知道这人急于回国不会多生事端,便也没搭理,回去后玉深匆匆一封信让人给百里流瀛送了过去,告诉他这个百里流明离开南川相会玉玦萝之事,其他的事情玉深没多说,相信这个妖孽心里有谱。

这三年百里流瀛走后时不时的给玉深送一些小东西小玩物,信件一月两封必不可少,弄得玉嵘君都知道了,还暗地里开玩笑说让玉深将人家给娶过来,弄得玉深是直翻白眼。

她和那小子才多大,还娶亲,父皇真是为老不尊!

翌日。

自从上次小白虎守株待兔之后,玉深没事就让他出去转悠,看看还能不能有什么收获,今天上了山间,一天下来除了遇到过一次佛灯,就是几个沉默寡言的和尚。

算是被佛灯一晚上的大悲咒给吓到了,受不得和尚嘴巴里的“阿弥陀佛”,有时候看见了他们小白虎便躲得远一些,省得耳朵受罪。

眼下听到不远处山阶那里两个扫雪和尚的嘀咕声音,话语间还谈到了玉深和玉玦萝,小白虎不免生了几分好奇心,便不动声色的靠了过去,琥珀色的眸子紧紧盯着两人,耳朵也竖的直直的。

“惠清,你说主持方丈要把种在自己院子里的“娇颜花”送到四公主哪里?”

“可不是,娇颜花是不可多得的疗伤圣品,补血良药,对女子来说还可以养颜美容,眼下公主在我们皇觉寺生了病,主持方丈应该有所表示的。”

“可是六皇子不是也受伤了么,为什么不给六皇子?”

“男子么,皮糙肉厚一点也没什么,哪有女儿家娇贵,而且六皇子一个男子要那么漂亮的花做什么。”

“也对,四公主一个女子,想必会很喜欢娇颜花的,我可是见过那朵花,紫色的花开了七瓣,样子特别漂亮。”

“行了行了别说了,我们赶紧扫雪,不然一会趁不上午膳时间了。”

“对对,赶紧。”

视线收回,小白虎转了转眸子,娇颜花?

哼,姐姐也是一个女子,怎么就不能要这花了,这慧仁老方丈真是偏心,而且这花听起来对姐姐的伤也有好处,尾巴甩了甩,是在主持住的地方么?

身子一转跑离了原地,佛灯于远处看到小白虎匆匆而去的身形,又看向扫雪的两个和尚,目光清淡,指尖转动着佛珠,垂了眼帘。

小白虎到主持院子里的时候正好没人,这几天它随处乱转的时候也听说了这慧仁闲来无事的时候便种一些草药之类的东西,找了半饷,还真的让它看见了那朵开的正艳的娇颜花。

“阿嚏!”玉深吸了吸鼻子,看着汀兰端上来的风寒药,坐在床上披着被子的手紧了紧,将自己包裹的更严实一点。

都怪那个百里流明,你说走就早点走,磨磨蹭蹭的,她又害怕这人有什么阴谋,硬生生的等到天快亮才回来,活活在雪地里冻了一晚上!

真是气人!

还有她这个皇姐,喜欢的都是什么人啊!

“主子,赶紧把药喝了,”汀兰把药碗端在玉深的面前,看到那黑乎乎的药汁,玉深黑了黑脸,也没办法,伸出手端起来一口气将药汁喝了下去。

汀兰笑呵呵的接过碗,正要给玉深蜜饯,小白虎便走了进来,嘴巴里还叼着一朵紫色的花,看着倒是万分的漂亮,样子有点像现代的百合。

抬步上前将娇颜花放到玉深的床边,玉深拿起来看了看,方才鼻尖处闻了闻,别说,还挺香的,看向小白虎,目露询问,“花,做什么的?”

“姐姐,这是娇颜花,有疗伤养血的作用,”小白虎甩了甩尾巴,虎脸带着骄傲,“我采来的,怎么样?”

第22章佛灯探病

“倒是漂亮,”眼睛看向一边的汀兰,“汀兰你见过这种花么?”

汀兰看了半天,摇了摇头,她没见过。

“你从哪里采来的?”

“姐姐,是我听扫地的和尚说是主持大师要献给那个玉玦萝的,因为姐姐是男子就不送了,这人分明偏心么,玉玦萝只是受了惊吓而已,姐姐却是受了伤流了血的,更需要这朵花!”

“所以你就去主持院子里将这朵花偷偷采摘了过来?”扬了扬眉,玉深接话,说着又是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算是吧,”趴下身子,虎脑袋也趴在地上,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了什么。

看着汀兰,“汀兰,本皇子记得这次过来……算了,”罢了罢手,“你先出去一下,本皇子一会再和你说。”

等到汀兰出去,玉深趴在床沿用手指点了点小白虎的脑袋,“对待好人,下次不许不经过别人的允许就拿人家的东西,知道么?”

“嗯,知道,”虎眼微抬,拧出了一个委屈的弧度,琥珀色的眸子看向床榻上那朵娇颜花,“那姐姐,这花……”

拿起来看了看,“你都拿回来了,当然不能浪费,一会姐姐进空间拿三颗雪莲种子出来,算是给老和尚的弥补了!”

知道玉深生病佛灯过来的时候便看到在院子外面雪地里打着滚,时不时吐着舌头的小白虎,脚步一停,抬步走到小白虎身边,蹲下身子,“不舒服么?”声音依旧如山如水的好听,莫名让人安稳。

听到佛灯的话,小白虎点了点脑袋,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急切,它的嘴巴不知道怎么有点痒痒的,想抓,可是又不能,想让姐姐帮忙,但是出来之前姐姐休息去了,这点小事它也不好意思打扰。

“可是舌头不舒服?”眼睛落在那已经有点红肿的舌头上。

又点了点头。

佛灯手指在地上抓起一把干净的雪放到小白虎的嘴边,“这雪比较冰凉,说不定可以起到镇痛的作用,”说着手往前深了深,“试一试?”声音里带着蛊惑的味道。

难受的脑子也没多想,将佛灯手里的雪吃到嘴巴里,一小会舌头真的舒服了一点,反应过来要谢谢佛灯时,人家已经进了玉深的院子。

玉深在空间睡足了才出来,将手里的雪莲种子交给汀兰让她送给慧仁大师,并说声抱歉,汀兰应下,一开门就看到准备敲门的佛灯,点了点头,对着里面的玉深道:“主子,佛灯小师傅来了。”

“赶紧请进来,”声音带着愉悦,可见心情不错。

佛灯进了门,汀兰则是关门出去吩咐玉深交代的事情。

佛灯走到床前几步,看到玉深稍显红润的面色,对上她染着笑意的眸子,清淡的眸子微微动了动,开口道:“六皇子安好!”

“又好,”笑呵呵的看着佛灯,不知道他来这里做什么,目光落在那光妥妥的头顶着,目光凝了凝,显然不怎么满意。

抬眼直视玉深,关心道:“六皇子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本皇子身强体壮,哪里会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笑了笑,掀开被子直接一身中衣从床上走下来走到佛灯的身边,眸中带上邪笑,“怎么,佛灯你这么关心本皇子啊?”

退后一步,“阿弥陀佛,六皇子说笑了,这是之前主持给小僧的伤寒药,希望对六皇子有用,”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子递到玉深面前。

玉深接过,打开盖子闻了闻,看向佛灯,目光闪亮,“你来就送个这个伤寒药的?”

点了点头,“小僧叨扰了!”说完抬眼看了玉深一眼,打了个佛偈便走了出去,玉深看着佛灯离开的身影,扁了扁嘴,真是莫名其妙的和尚!

关心她就关心她么,她又不是不接受,真是!

出了玉深的院子,佛灯停下脚步看着在雪中尽情奔跑的小白虎,眸子中满是复杂之色,须臾,眸色尽敛,转身回头朝着玉深的院子处看了一眼,抬步离开!

翌日,天气晴好,是个拜见的好日子。

“太子殿下,六皇子,四公主请在此稍等一会儿,太妃这就出来,”寒嬷嬷将前来拜访的三人带进特意修建的小佛堂,面容含笑的招呼几人。

小佛堂的中央是一个小型的佛祖真像,屋子里弥漫着燃香的味道,香炉里的香灰堆得很厚,也不知道燃尽了多少香烛,地上的蒲团有些陈旧,中间微微下陷,一看就知道是常年跪在上面的结果。

第23章

三人落座,巧的是四个常年跟在明太妃身边的宫女都在这里侍候着,玉深借机有意无意的和她们搭话,让藏在袖子里用了魂灵术变小了的小白虎来听,结果这四人都不是那天它遇到的那个人,听到佛堂后的动静,玉深敛了敛袖子,将小白虎收好。

待到明太妃出来时,三人赶紧站立起来迎接来人,“晚辈拜见太妃娘娘。”三人异口同声。

寒嬷嬷小心翼翼的扶着太妃站到佛堂中央,明太妃的目光落到在场的三个小辈身上,一一看过去,容颜不减,面容上带了几分笑颜,“你们不用多礼,起身吧!”声音缓缓和和的,像是沉寂了多年的深潭,又像是看开了世俗的化外之人。

随着玉玦怀站直了身子,玉深看到堂前这个穿着朴素青衫,面容稍显温婉,气质脱尘的太妃,倒是小小的惊讶了一把,五十多岁的年纪一根白发也没有,满头的青丝被一根不算珍贵的玉钗插着,微白的面容上一丝皱纹也没有,皮肤也是好的没话说,活脱脱的一个“冻龄美人”。

不过美人虽然气质温婉,那双眼睛确实幽幽沉沉的黑,向深渊一样着实看不到尽头。

在玉深打量明太妃的同时,太子已经让人呈上了见面礼,礼盒没打开,玉深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看玉玦怀那隐隐有些得意的样子便知道礼物定是贵重的,紧接着玉玦萝也不例外,不过和明太妃短短的几句话下来显得有些紧张就是了。

剩下就是玉深,玉深收了视线,对着身后的花落看了一眼,花落将礼物呈上来,打开,是一尊佛祖雕像,金的,不大。

“晚辈知道太妃娘娘喜佛,希望这件礼物可以投其所好,得了太妃娘娘的欢心,能让娘娘在佛法上指点玉深几句,”对上明太妃那双看不见底的暗眸,玉深说的直接又俏皮,倒是让明太妃脸上微扬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目光落在那双艳绝夺目的容颜上,深邃的眸子比暗沉沉的夜空还要黑。

“本妃听寒嬷嬷说了,深儿小小年纪便喜欢佛理这种枯燥的东西,倒是意外了一把,”笑容深深,也不说指点不指点的事情,深邃的目光在那个佛祖雕像上流转了一圈,言语亲和,“回了宫要是深儿有时间可以多去朝凰殿走一走,本妃一去多年,眼下回宫能说话的人不多了,也不知道皇后怎么样了。”

想到走之前母后的反应,玉深心中一凛,面上笑道:“太妃放心,母后很好,这些年身边清静又事事顺心的,身子倒是将养好了不少。”

“是么,那就好,那就好,”看不清眸底情绪,明太妃抬了抬手示意玉深走到她身边,上下打量了半饷,看的玉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才拍了拍玉深的肩膀,感慨着开玩笑道:“你母后有你这个护犊子的小子,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对此玉深笑了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太子玉玦怀在一边看着太妃对玉深的热情,因为之前得了寒嬷嬷提点的缘故也没甚在意,倒是玉玦萝在一边愤愤不平的厉害,想要插几句话吸引太妃的注意力,顺便将自己的母妃拉出来溜溜,但是一看到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即便明太妃笑的再和善也不敢张口,只能静静的站在玉玦怀身边当一个鹌鹑。

注意到玉玦萝对于这个刚见面就畏惧起来的太妃,玉深眯了眯眸子。

“呆在这里多年,眼下要离开,倒是有点舍不得,”明太妃用着怀念的眼神看着小佛堂,眸子尽是依依不舍。

对此玉深一笑,眨着明亮的大眼睛,状似安慰道:“太妃放心,父皇知道太妃在这里的习惯,便让人在朝凰殿修建了和这里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小佛堂,来之前晚辈去看了,索性朝凰殿够大,修建出来的小佛堂周围环境清幽,远离喧嚣,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来之前父皇便吩咐了以后凡是路过朝凰殿的宫人须得脚步轻缓,倒是不会打扰了太妃的修行。”

对上明太妃那双双万般不变化的暗黑眼眸,玉深有些不好意思道:“晚辈知道太妃深情且大义,也明白回去后太妃定是要一心清修为先皇和东玉祈福,但是我们晚辈性子闹腾,要是多加打扰饶了太妃修行少不得被父皇训斥,眼下还能多来尽尽孝道,要是回去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常常见到太妃?”

第24章明太妃的用意?被监视!!!

玉深这一番话,暗里的意思就是告诉明太妃,小佛堂修好了,回去让你住进去是去清修的,是闭门不出为先皇和东玉祈福的,我们晚辈之间要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那也是皇帝的事,不是你能管的,回去之后那些晚辈更是不会常常去见你,你好好清修也不要招人接见,所以你就安分的呆着不要生事!

寒嬷嬷抬眼看了玉深一眼,面上的笑容凝了凝。

明太妃则是笑看着玉深,眸子的暗色晕出了一圈又一圈,“要是深儿想见本妃,本妃还能拦着不成?”

玉深笑呵呵的摇了摇头,有点孩子气道:“深儿本来在朝堂上就被不少大臣追着说道,这要是再坏了太妃的修行给了他们打击我的理由,岂不是让他们没美死了!”扁了扁嘴,眼睛看向明太妃那张保养完好的少妇脸,心里纳闷是这人用了什么法子。

“这种事情可不能做,何况还牵扯了太妃,那就更不能了!我可是个万分孝顺的孩子!”扬了扬眉,有些得意,同时也只告诫着明太妃她会护着父皇母后。

“好好,深儿是个孝顺孩子,”笑意深深,突然目光一转,看向一边的玉玦萝,缓缓道:“萝儿,你的母妃现在可还好?”

被点到名字的玉玦萝身子缩了缩,面上带笑,眼中含着惧意,抿唇道:“回太妃,母妃安好。”

“那就好,那就好,”轻飘飘的一句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玉深可不相信这个明太妃不知道明贵妃被禁足三年刚刚放出来的事,既然是知道的,那说出来是什么意思?

回击她的话么?

还有护国公府世子柳岳盛双腿被砍身手重伤的消息可是这人回去的借口,眼下半天了也不问一句,便是他们遇到的刺杀也当做不知道一样,要不是寒嬷嬷送来的草药,玉深真要以为这个明太妃跟他们装疯卖傻了!

抿了抿唇,清亮的眸子沉了几分,这个明太妃,是准备明目张胆的肆无忌惮了?

明太妃转了话题,又和一边的太子玉玦怀说了不轻不重的几句话,一炷香的时间下来她的身子便有些撑不住了,那隐隐要倒下的样子玉深看着,说实话,还真不是装的。

“姐姐,这个明太妃很危险!”小白虎藏在玉深的袖子里听着外面的动静,用意念和玉深交流。

“哦,你怎么知道的?”耳边是玉玦怀关系明太妃的话,玉深静静站在一边看着场中动静,如局外人一样。

“感觉!”

弯了弯唇角,“那你的感觉可终于上线了!”

“什么意思?”

“你没发现这几天我们被监视了么?”

眼下天空有放晴的意思,商议了一下无意外的的话三天之后回去玉深几人也有眼色告辞离开,被寒嬷嬷扶到自己的房间,明太妃坐下喝了宫人端上来的药,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

等到上了床榻盖好被子,这才看向寒嬷嬷,眼波流转目光沉黑泛着幽冷,唇角带笑道:“嬷嬷,你觉得这个玉深这么样?”

笑意收敛,对着明太妃道:“不是个好对付的。”

“是啊,不是个好对付的,”眼眸泛着兴趣的光,两手交叠一手敲击着指骨,“呵呵,不过这样回去了才有意思不是?”

抬手摸上自己的脸,感叹道:“可真是一张好皮囊啊!”

第25章安城消息,榨油机

玉深这边回到房间将小白虎放出来,花落便走了进来,面容温婉,青色的裙衫随着脚步的移动开出朵朵绚丽的花,走到玉深面前,神色恭敬道:“主子,刚刚隐玉传来消息,半个月前在安城那里的一处密林发现了打斗的痕迹,从现场留下的衣服碎片看出是踏天门的人,还有,树木被折断的枝干上还有丝线扫过的痕迹,那细线……是无凝丝!”

玉深闻言凝了凝美眸,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热气袅袅,阵阵清香溢出,骨节修长,白皙如玉,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目光流转之间泛着潋滟波光,一袭紫衣魅绝风华,眉目如仙似画,配上这张倾城绝艳的小脸,不可谓倾世绝容四字配之。

粉色的唇瓣被水浸润,像是抹了淡色的蜜汁,醇人的厉害,开合之间喃喃道:“若是夙黎按着行程推算的话那段时间确实应该在安城,”指尖敲击着茶杯的边缘,“倒是没想到他遇上了踏天门的人,”眼眸一转看向花落,“隐玉可查到踏天门的人在哪里做什么?”

说到这里,花落忍不住轻笑,抬了抬眉眼,语气中带着些微的嘲讽,道:“回主子,是因为望族那四块藏宝图藏着龙脉的事情,有一个江湖人得了其中一块藏宝图的事情被他酒后无意中说了出来,之后连番被追杀之下就跑到了安城,踏天门的人得了消息便立马追了过去,正好遇到了夙大人。”

说到这件事玉深扬了扬唇,眸带讽刺,什么藏宝图,不过是她拿了四块破羊皮卷弄出来的东西为了转移注意力罢了,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主子,这次踏天门的人行动里好像有那个女门主的身影,”花落突然严肃了神色。

“是么?”指尖一顿,玉深眯了眯美眸,唇角弧度泛冷,“下令杀害我东玉学子来扬踏天门的威名,本皇子还真想见识见识这个女门主是什么样子的!”

怒气升腾之间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手中杯子紧握,立即坐直了身子,美眸幽冷透着清光,“花落,你有没有发现这个踏天门好像和望族有点关系?”

花落一怔,而后按着玉深的话仔细回忆了一下,顿时凝了面色,“主子,踏天门是在你放出望族宝藏的消息之后才出来的,眼下安城那边的事情也牵扯上了望族,属下也觉得这个望族可能和踏天门有点关系。”

玉深点了点头,仔细一想还真的有这种可能,严肃了神色,沉声道:“一会下去吩咐隐玉好好查一查这个望族的事!”茶水饮尽,放在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是!”

“对了,秦二那边有消息么?”

玉深和秦北暮捣鼓酒水这块时就在木行舟的帮助下建立了酒厂,位置隐蔽不说还设立了阵法,安全得很,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为了酿酒的法子可是死了一批又一批的人也经进不去厂子里,也只能眼红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眼下白酒红酒疯狂大卖,价格也是直直攀升,可玉深就是不说在别处再建立酒厂,惹得秦北暮是三番四次的找她玉深也不松口,只得了“少也有少的用处”这几个字!

“主子,秦二公子那边说榨油机已经和木庄主弄出来了,主子要的高浓度白酒也准备好了,就在酒厂那里放着,主子什么时候要去取就好。”

“那就好,”目光落在无聊的自己跑出去的小白虎身上,玉深笑的从容。

“主子,你要这些白酒做什么?”也不卖,白白浪费银子,花落心里嘀咕,玉深则是面带深意的笑了笑,意味深长道:“当然是准备今年的科考了!”

“科考?”这酒和科考有什么关系?

“不要瞎猜了,你回去就知道了。”玉深拍了拍花落的肩膀,从软榻上起身,看着外面明天的天色,喃喃道:“也不知道佛灯去哪里了?”不行,她要去看看这和尚。

看见玉深出了庭院,小白虎也赶紧跟在了后头,花落搞不懂玉深的心思,只能在后面直摇头,因为主子的关系夙大人被毁容,不得已这三年间只能面具示人,虽不说怪罪主子,但是这三年对主子送去的东西也没个回信,显然是生气了!

而主子虽然常常念叨着夙大人的美色,对夙大人被她毁容的事情倒是没多少歉意,也不知道主子对夙大人到底是个什么心思,眼下又招惹上了佛灯小师傅,叹了口气,突然觉得主子的感情生活好复杂!

她一个俗人,看了三年多了也着实没看懂!

第26章又见方丈

一人一虎找到佛灯时,是在前殿的大堂,佛祖的座前,佛灯背对着迎面而来的玉深正双手合十的站在慧仁主持身边聆听教诲,光秃秃的脑袋格外显眼。

“佛灯,主持大师,你们在说什么?”玉深抬步走进大堂,目光看到那高高端坐于坐台之上的无量真佛,心里莫名生出一种敬畏。

玉深双手合十对着佛祖行了个佛礼,身边的小白虎有样学样,身子趴在地上前爪抱在一起,毛茸茸的脑袋扣在爪子上,看起来格外虔诚。

慧仁方丈看着玉深的举动面容染上了几分笑意,“六皇子也是个信佛之人?”

“没有什么信不信,就是由心而发,由心而感而已,”清亮的眸子染着清浅的笑意,深处幽幽,“看大师如此信奉佛祖,想来定是个心善明理,胸怀天下之,本皇子相信我东玉皇室有了大师的修行祈祷,定会常常久久,安安顺顺的。”

慧仁一愣,明白了玉深话里的意思后眉目轻笑,面容慈祥带着看透世间的苍桑,只见他声音缓缓,“六皇子实在高看老衲了,老衲在皇觉寺修佛修了一辈子,侍奉佛祖守护东玉龙魂,胸怀天下这种大义之事,以老衲现在的修行,还着实够不上边。”

明白了慧仁方丈的意思,玉深美眸幽沉,往某处瞥了一眼,声音缓缓,“方丈不必自谦了,本皇子相信以大师的修为有生之年定是可以真正做到胸怀大义这四个字!”

“那老衲就借六皇子吉言了。”

目光落在一边直视于她的佛灯身上,看到他于她那若有似无的打量目光,玉深心中微凛,在佛灯疑惑不解的视线下目光渐渐锐利起来,一步一步的靠近佛灯,在他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脚步。

目光一寸一寸的扫过他白皙的脸颊,视线下垂,看到佛灯修长的骨节处挂着的她送的那佛珠,轻轻扫过,就在佛灯低头轻语阿弥陀佛的瞬间看向一边的小白虎。

得到玉深的示意,小白虎围着佛灯的身子转了一圈,像是在打量什么,半饷小白虎蹭了蹭玉深的腿,模样乖巧。

玉深皱了皱眉,还不待深想,佛灯那如山如水半好听的声音便落在了玉深的耳边,“不知六皇子来此何事?”双手合十,一袭青衫,依旧是那清秀的眉眼,单薄的身形,眸子清清明明的,可是玉深却觉得和这人有了莫名其妙的距离感。

“没事就不能来么?”感觉到一边慧仁主持的视线,玉深回了神,目光从佛灯身上移开落在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身上,打了个佛偈,语气微带歉意道:“小虎贪玩摘了方丈大师的珍药,实在抱歉,还望方丈见谅。”

慧仁方丈笑了笑,微微躬身回以一礼,“阿弥陀佛,那娇颜花落在六皇子手里也是和六皇子有缘,老衲不会计较的,倒是让老衲得了三颗雪莲种子,实乃大幸。”

玉深微笑,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那浸着水色的眸子突然一暗,上前抓住一边的佛灯的手腕就走,“方丈大师,本皇子有几句佛语实在难懂,借用佛灯小师傅一会儿,”话落的时候已经带着佛灯消失了踪影。

“六皇子,”挣扎半天,玉深的手劲实在是大,后面被拽着走的佛灯怎么也挣脱不开,看到前面颇有点气势汹汹的玉深,抿了抿唇,无奈叹息一声,放弃了挣扎随着玉深来到寺院的一处隐蔽处。

玉深放了手,目光幽幽的看着有些气喘的佛灯,忽而笑道:“佛灯,今天怎么不去本皇子那里了?”

“阿弥陀佛,六皇子拜见太妃娘娘,小僧不宜打扰。”

“是么?”扬了扬眉,笑意清浅,将手被在身后,姿态潇洒,道:“佛灯,本皇子三天后回京,你想不想去繁京看一看?本皇子可以带你玩啊?”

抿了抿唇,“阿弥陀佛,小僧一心修佛……”

“想去,还是不想去?”目光瞪着面前这个啰啰嗦嗦的佛灯,废话一大堆,一点都不直接。

“不去!”

就知道是这个结果,玉深也不失望,目光幽远的看着这寺中雪景,唇角发出一抹叹息,“真是无趣的和尚啊!繁京多好,又繁华又热闹的,还能吃到许多的美食,可比这寺庙里清汤寡水的素食强多了,”目光同情的看着面前的人,似是喃喃,“怎么就想不开的去当和尚了呢!”

佛灯微垂的目光一凝,躲开了玉深的视线,正待要说什么,玉深突然手中多了一个石子,向着某处隐蔽的地方以极快的速度投掷了过去,面容警惕,语气冷厉中透着森寒之意,“谁,滚出来!”

第27章

随着玉深的冷喝,石子投掷出去的地点顿时出现碗口大小的缺口,而藏于那里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玉深见此,唇角勾起冷笑,眸中余光看了身后面色沉重的佛灯一眼,眸色闪闪,人追了上去。

几乎和玉深同步,听到玉深话的瞬间小白虎琥珀色的眸子聚气冷意,两腿一蹬也冲了出去,只留下身在原地有点反应不及的佛灯。

看到逐渐消失的一人一虎,佛灯眸色闪了闪,目光一转,便看到了不远处望着这里的慧仁主持。

早就有所察觉,自己的轻功也不差,玉深脚尖点于银树积雪之上,踏雪无痕,紫色的身影紧追着前面的黑衣人穿梭于丛林之间,只是行了不久那于黑人之间一点一点加大的距离让玉深面色冷冷凝着。

这个人的轻功比自己还要好,这是玉深得出的结论!

余光看到脚下几乎和自己同步的小白虎,眼看着就要追不上前面的人,忽的脚步一停,意念之间让小白虎停下。

衣袖飘飞,掌心凝转之间紫光聚集,一道由紫色光束凝聚而成的旋转飞刀出现在玉深的掌心快速的旋转着,凝气成刃,右臂一半的衣袖被掌中旋转的飞刀造出的气劲割成了片片雪花垂落于地。

看到前面快要消失不见的黑衣人,玉深手腕一转,掌中的紫色飞到便以肉眼看不到的迅速朝着黑衣人攻了过去,飞刀所到之处带起一股凛冽又无形的旋风,枝丫寸寸断裂,积雪飞扬,清朗的天日里竟是天降落雪一般打在玉深的脸上,身上。

长久以来生死边缘的徘徊让黑衣人对死亡格外警觉,何况身后那股毫不掩饰的森森杀意,飞刀到来之时黑衣人抓着身前的树枝向上借力旋转,堪堪避开了飞刀的袭击,只是还不他松口气,胸口一痛,那个无形的飞刀打在了他的胸前!

气劲消失,除了留下伤口,竟是半点武器的痕迹都没有。

后面的玉深冷笑一声,因为空间时差关系她修习魂灵术算是二十多年,凝出的气刃怎么可能是随随便便就可以避开的,看到黑衣人的身子晃了晃,玉深脚尖一点,身子几个跳跃之间就到了黑衣人的几米之外。

就差最后一步跃到近前,看到黑衣人依旧捂着胸口的毫无动作,玉深眸子一凛,身子突然被一股大力拉扯着向后,同一时间黑衣人转身丢出一把黑灰,粉末弥漫尽是到了玉深先前驻立的地方,黑雾笼罩之下视野已是一片模糊不清之态。

感觉到身后靠着的轻暖的体温,玉深知道了来人是谁,将玉深拉过来的远离险地后佛灯立马放开了玉深的腰,看着松口气的玉深,佛灯开口,语带几分微不可察的责怪之意,“阿弥陀佛,六皇子,你行事冒进了!”

玉深瞥了一眼方才站立的地方,知道今天人是抓不到了,目光一移看向方才相助的某人,“本皇子刚刚是准备后退的,不过是你先一步把本皇子拉回去了而已,”看到跑过来的眸带担忧的某虎,玉深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琥珀色的眸子打量着身前的佛灯,一副羡慕的模样,“姐姐,佛灯小师傅方才救你的速度那可叫一个快!”

敲了敲虎脑袋,玉深偏头看着一袭青衫的佛灯,对上他清浅澄亮凤眸,笑意深深道:“佛灯小师傅可真是深藏不露啊,小小年纪轻功就这般了得,想来慧仁方丈应该也不会吝啬指教指教本皇子。”

“六皇子,你可知这里是哪里?”佛灯不接话转而道,目光看着这深山密景,银树高壮。

知道佛灯不会说无聊的话,玉深正经了神色,暗着来时的方向想了想,皱眉道:“东边?”

“皇觉寺占据空山之上,空山壮大群山连绵,其中西山景色最美,南边荒芜,北边为太妃清修祈福之地,东边密林深深,”目光看向玉深,“算是禁地!”

“为何?”看了看周围,除了树木比之其他的地方更大更粗了些,根本无甚出其,玉深扯了扯唇角,要不要这么扯,这里是禁地?

“因为这里除了皇觉寺的主持,没人能走出去。”

“那刚才那个黑衣人呢?”玉深不信,这里怎么可能这么邪乎,既然走不出去,那个黑衣人为什么引她来这里。

不对,正是因为走不出去,那黑衣人才引她来这里的,玉深差点被自己给绕糊涂了,呵呵一笑,要真是这样,那黑衣人的舍生忘死精神值得玉深敬佩一下下。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28章雪中阵法,仙术?

“在那里,”佛灯抬手指了指,玉深转头,之间方才黑雾聚集之处渐渐显现出一个黑色的人影来,看那倒地的架势,显然已经升天了!

抬步前进了几许,目光看到黑衣人身边被黑灰染了的黑色地带冒着刺啦刺啦的白烟,难闻的气味冲入鼻尖,玉深屏住了呼吸,闷声道:“佛灯,地上这东西是什么?”那腐蚀的程度简直可以堪称硫酸了!

“黑蚀!”

“踏天门的东西?”玉深的话虽然是疑惑,但语气却是肯定。

说这里的是禁地,玉深保持着怀疑态度,直到夜色深深两人一虎在丛林里绕了半天也没有走出才彻底相信了佛灯的话,呼出一口白气,看着前面手里拿着木棍探路的佛灯,秀场挺拔的身形,单薄的青衫,行走之间从容淡漠,目光落在他已经通红的指尖上,心里微微泛疼。

见玉深停下脚步,走在玉深身边的小白虎停下来用好奇的目光看着玉深,“姐姐,怎么了?”

“可怜这个蠢和尚罢了,”玉深扁了扁嘴,抬眸看了看暗色沉沉的天色那隐约要下雪的样子,意念一动,树木枝干旁边多了一些吃食和御寒的棉被,甚至还有一个大大的折叠帐篷。

“佛灯,本皇子要休息,”玉深开口的瞬间,佛灯感觉到身后的人没跟上来,转头便看到玉深身边那一大堆凭空出现的东西,目光看了板着脸的玉深一眼,眸色无波,转身走了回去。

“佛灯,对于本皇子的行为其实你应该诧异一下的,”说话的同时玉深将地上一条厚被子给披在佛灯身上,感觉到手下的身子微微僵硬了一瞬,唇角微微上扬了一瞬,而后回复自然。

将地上好泛着热气的蛋糕放在佛灯的手里,笑道:“佛灯,你尝一尝。”

说着将另一部分的蛋糕给小白虎递过去,自己则是掌心一凝,那紫色的旋转飞刀瞬间向着旁边的树干枝丫飞了出去,玉深手腕微动之间移动控制着紫色旋转飞刀的方向,枝干上的枝丫被砍成了一段一段往下落,玉深袖袍一挥,紫光闪动之间半湿的枝丫已经全干。

不管伸手佛灯怎么想,玉深抬步上前将作为柴火的东西捡回来摆放好,拿出火折子轻轻一吹,不消片刻柴火便燃烧了起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双手合十,开放之间一道紫色的屏障已经将两人一虎围了起来。

小白虎对着玉深暴露自身的举动起初惊讶过后便又咬起来爪中的蛋糕,总之不管姐姐做什么都是对的,他听话就好了。

转身,看向手中拿着蛋糕不懂的佛灯,玉深走在他身边便坐下,靠着他笑嘻嘻道:“想来佛灯小师傅应该知道本皇子的师傅是老神仙,几年前北蛮皇宫被灭一事亦是传遍四国,眼下本皇子几年修炼得了长生之术,不知道小师傅看的可还满意?”

目光对上玉深那双含笑的眼眸,佛灯神色淡淡,清秀的面容染着平和之气,“六皇子有保命之术便好,不过这保命之术也是是非,六皇子须得当心。”

咬了一口爷爷刚做好的蛋糕,玉深点点头,“佛灯你说的对,本皇子确实要当心,毕竟谁不想长生不老与天同寿,”咽下,见佛灯手里的蛋糕不动,拿过来掰了一小块送到佛灯的嘴边,看玉深瞪视的视线下,佛灯无奈,张口,玉深迅速将糕点塞到了佛灯的嘴里,之间触到那柔软的唇瓣,心间一颤,眼眸微微轻闪,迅速收回了手。

因着玉深的举动,佛灯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僵硬,耳垂微微泛红,将嘴里的蛋糕慢慢咀嚼,咽下。

像是为了掩饰什么,玉深笑呵呵道:“佛灯,本皇子可是会长生不老之术,你想不想学?”漂亮清透的眸子里满是狡捷之色,“你要是想学,到时候说不定就可以常伴佛祖了,”看到佛灯将手里的蛋糕送到嘴巴里,眸中笑意加深。

淡淡瞥了玉深一眼,“生死轮回乃是世间大道,万物交替之本,凡人怎么可能长生。”

怕佛灯噎着,玉深递过水囊,对于他的话则是勾唇一笑,还是道:“所以说是仙术了,你就真不动心?”眼睛静静地盯着佛灯的眼眸,不想错过里面的任何东西。

接过水囊,佛灯语气清淡,“六皇子,小僧常年修佛,委实是不好骗的,也没有那份名利之心,你要是真无聊的话,其实可以换一个人试一试的。”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29章佛灯破解!

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玉深眼眸精亮的看着佛灯,夸张道:“你这和尚,本性毕露了吧,本皇子就说么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个普度众生的,偏偏要装成一副淡然出尘的样子,哼哼,居然让那个本皇子去骗人,果然是个没善心的伪和尚!”

佛灯准备喝水的动作顿了顿,看到玉深那得意之色尽显的小脸,眸中染上清浅的笑意,而后快速隐去,“六皇子能说会道,小僧佩服。”

罢了罢手,玉深无所谓道:“佩服就不必了,”眨了眨美眸,靠近佛灯的身子一副流氓的模样,手指还在佛灯光洁如玉的俊脸上捏了捏,心下暗道:居然是真的面皮?

疑惑之间,就在玉深的唇瓣快靠近佛灯的唇瓣时,看到佛灯那微缩的眼眸,玉深眸子染笑,脑袋一移,对着佛灯那似乎被冻得通红的耳垂吐气如兰,声音压低带着刻意的暧昧,“佛灯对本皇子态度亲热一些便好。”

微微的一滞后佛灯回神,极力控制着狂跳的心远离玉深,眼睛瞪着玉深,似是恼意的斥责道:“六皇子不知道佛门中人不得犯戒么!”

点点头,“知道,不过不知道佛门中人犯了戒之后的惩罚是什么样子的?”

“程度不同,惩罚自然也不同,”不去看那双让他有点慌乱的眼眸和明艳倾城的笑颜,佛灯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心里对于玉深的调戏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哦。”

得了玉深这个字,两人便也不再折腾,填饱了肚子准备休息,玉深将她和爷爷做好的帐篷慢慢打开,一一插好,帐篷比军营里的士兵用的好上许多,没多大功夫玉深领着佛灯和小白虎进了里面。

将床铺铺好,摆放好两人一虎的位置,玉深便盖着被子准备睡觉,临睡前看到另一头的佛灯也躺了下去,眉眼弯弯,摸了摸趴在她身边的小白虎算是晚安,之后闭目休息。

第二天天光微亮,听到动静的玉深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将被褥折叠好的佛灯,坐起来,想到什么,突然不坏好意的笑了笑,眸带狡捷,收拾了东西用了蛋糕当做的早饭,准备找出路的时候,玉深扯住了佛灯的衣袖。

佛灯偏头,眼神示意玉深有事说是。

“佛灯,你说佛门中人吃了生灵是什么惩罚?”声音里带着得逞的愉悦之感。

“杖责十棍,面壁三月,大罗金刚经一千遍。”

玉深恍然的点点头,而后贼贼一笑,“佛灯,忘了告诉你,蛋糕的制作材料里有鸡蛋!”

佛灯:“……”这个奸滑的六皇子!

幸灾乐祸的拍了拍佛灯的肩膀,玉深好意的提醒道:“佛灯,回去记得去领罚哦!本皇子不会帮你遮掩的,想来以佛灯你的性情,这破了戒,定是不会逃避的!”

玉深整的这一出,转悠了一天下来除了玉深自己和小白虎吃了点东西,佛灯是说什么都不肯接玉深手里的食物了,看着暗色天空中纷纷而落的雪花,对着时不时脱离队伍的小白虎,玉深长长叹息一声,他们这是真的被困住了啊!

天气太冷,玉深呼出一口热气试图暖暖手,看着周围几乎分辨不出来是否来过的环境,不死心的右手掌心再次将紫光凝聚,手中光圈飞出,紫色的光环围着丛林饶了一圈又一圈,慢慢的光芒转黯,直到消息不见。

玉深的魂灵术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内力的豪华套装,仙术的低配置,两两沾边但又都不是那么一回事,玉深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魂灵术的修习类似于仙术的隔空取物,术法布阵,凝气成仁,疗伤幻术之类,效果往往奇好,但是仅仅是会用魂灵术布阵,置于解除阵法,于魂灵术同源不同脉,玉深还真不会!

阵法是要找到阵眼在可以破解,玉深没找到,知道自己是指望不上了,而前面那个自从知道蛋糕是鸡蛋做出来的后,这一天下来和她说的话不超过五句,看着纷落的雪花中那依旧前行的身影,玉深暗瞪了前面独自行走的人好几眼,最后实在是有些疲累了,看了看周围,见小白虎在一棵长势低矮的歪脖子树下扒拉着什么东西,眉间一皱,玉深好奇之下便走了过去。

“小扣童,你在做什么?”玉深走进用着意念交流,看到被小白虎把拉出的一尺深的土层还隐约出来了树根,抽了抽嘴角,这孩子不会是无聊疯了吧!

------题外话------

昨天去医院的刚下车遇到停车台坐着一个老大爷,因为晕车的关系巷巷每次带着耳机听歌转移注意力,昨天算是第三次吧,第一次路过他坐在那里伸着手说了什么,巷巷没听清楚以为是他和别人说话,第二次遇见还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因为要赶趁赶趁医生下班所以走的匆忙,倒是知道是和巷巷说话了,走过去后还有点小后悔想着下次遇到一定停下来,结果昨天遇到了,舍友陪同在身边,巷巷终于听清楚了老大爷说什么,“几点了”巷巷拿出手机看了看说了11:18,老大爷说我看看手机,当时就感觉奇怪,舍友也是,都说了准确时间了为什么还要看看,一个时间而已巷巷又不会骗人,因为有点防备的关系加上时间点在屏幕最上面,有点小,倒是将手机抓紧了准备送到伸出手的老大爷面前,结果老大爷还没有碰到,停车台旁一个阿姨便出声示意我不要,赶紧将手机收了回来,回来和舍友嘀咕了两天也不知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碰瓷?还是抢手机?要说老大爷那慢动作抢了手机也跑不过我们年轻人吧!

不知道大家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巷巷在这里说出来算是给大家的一个提防吧!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30章

“姐姐,我能感觉就是这里的阴寒之气很重,”小白虎爪子不停,虎脸有些严肃。

扬了扬眉,看着那不断被抛出来的夹杂着血水的泥土,“意思是你之前便发现了?”

“有一点感觉,就是不确定,”爪子一停,虎脸讪讪的,蒲扇的大眼睛格外惹人疼爱,玉深笑了笑,目光仔细打量这个鹤群鸡立的歪脖树,也发现了不对,突然看到小叔树根之下那隐隐露出来的一角,只看清楚了是一个类似于开关之类的东西,不待细看,小白虎就一爪子拍了下去。

“啊!”

脚下虚空,一人一虎猝不及防的掉了下去,在通道闭合之前,一道青色身影亦是迅速闪了进去。

落下的瞬间为了安全,玉深将小白虎弄进了空间,本以为会是什么无底洞之类的东西,结果脚尖沾着地面之前被一个人影抱住,然后缓缓飘然落地,胸前是带着檀香的体温,被有力的手臂揽着,尽管视线黑暗看不到面前之人的面容,玉深还是准确的将双手抚上了佛灯的脸颊,捏了捏笑道:“佛灯,我就知道这条路不会我一人独行。”

“六皇子很乐观,”放开了拦着玉深的腰,心里有些触动。

“嗯,还行,这不是没摔死么!”

“可你也出不去!”刚才掉进来之后上面便立马传来的机关轻响,听那声音便知道机关碎裂了,眼下佛灯脚下还有几个机关碎片,身上也不可避免的被砸到几处。

同样听到声音明白处境的玉深面色一僵,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瓣,“那个天无绝人之路么,我们一定会出去的,”说着拿出夜明珠的同时也将着急的小白虎放了出来,光芒亮起,玉深安抚了一会小白虎不安的情绪,才借着夜明珠的光亮看目前所在的地方。

怎么说呢,如小白虎所说,有些阴寒,头顶泛着浓浓的白烟气,隐约之间有藤蔓垂落下来,脚下的路有些坑洼,白烟遮掩,随着脚步的移动白烟似是活了一样或上或下的飞舞,周围的墙壁光华而冰寒,似是千年不化的冰雪,触之指尖生冰。

诡异至极的地方两人打量完,决定顺着路往前走,越往通道后面空间越大,甚至还出现了幽蓝色的火光置于墙壁的灯顶之上,那微微闪烁摇晃不停的模样似是要脱离了灯塔,在佛灯眼里微微有点差异的鬼火在玉深看来就是科学里的“磷”。

随着玉深和佛灯的走动,鬼火跟在了两人一虎的身边,玉深知道科学内情,佛灯看那模样之惊讶之后便恢复了原状,倒是小白虎被吓得不轻,缩着尾巴跟在玉深一步之近的地方,虎眼颤颤的,虎须都绷直了,要是可以在外面便成人的话,玉深估计小扣童的脸都是惨白惨白的!

不忍心吓它,玉深将鬼火和人骨的关系简单的解释了一遍,两人一虎又走了一个多时辰,通道到了头,脚步停住,看到眼前有点壮观的场景,玉深的嘴巴张张合合几次,最后看向佛灯,“我说,这里要是在装点一下,本皇子都以为自己这是到了地狱了。”

面前的空间很大,大到一眼望不到头,瀑布激流深浅不一,黑水沉沉的,还咕嘟咕嘟的冒着泡,里面不知道是什么击打的声音又尖又利,似冥界暗河里的鬼嚎一般,脚前是一架木桥,木桥连接着两头,中间是沟壑深渊,被黑沉沉的烟雾笼罩看不到底,平白生出几分诡异阴森之感。

眼前的木桥在玉深看来,真的很像是鬼魂进入地府的通道。

抬眼往上看去,白雾笼罩的空中悬挂着不知凡几的骷髅头,配合着那似鬼嚎的声音,真是想让人不误会都难,吓都能把人吓死。

“要不我们去前面看看?”玉深看想佛灯,眼睛里带着几分兴味,她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有本事科技弄出这么个地方,而且这一路前来也没有发现什么机关,她就更感兴趣了!

“六皇子不怕?”说实话,佛灯也有点好奇这个地方。

玉深哼了一声,直接带头便走,穿过有些摇摇晃晃的木桥是一条完全曲折的紧紧容纳两人通过的小路,之后是环绕着两人的暗河,玉深蹲下身子看了看,水黑且黄,还泛着一股怪味。

拿出一块红肉在手里,玉深将肉抛到水里,短短的时间嗞啦声过后,那块红肉便被水吞噬,之后飘出一股白烟,溶于脚下的烟雾中。

------题外话------

这几天更新不定,准备答辩和找工作中……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31章相隔花,吾妻死之年所植

“这水的腐蚀性可真是……”玉深摇头赞叹,目光看向佛灯,“佛灯,你知道这水是什么东西么”这水不是硫酸,这点她可以肯定,看到小白虎准备去靠近去闻,玉深赶紧将它的脑袋扯回来,微怒道:“不想活了!”

被玉深情急之下的一吼,小白虎水灵灵的眸子带着几分委屈的看了玉深一眼,看的玉深顿时就没了脾气,神色软了下来,指尖摸着小白虎的脑袋,轻声道:“好了,知道你想帮忙,不怪你了。”

虎脸靠近玉深蹭了蹭,乖巧的不行,玉深见佛灯只是定定过的看着这水半天没说话,扯了扯这人的衣袖,对上他微凝的眉头,想到之前黑衣人丢过来的黑色如雾气一样的东西,道:“踏天门的黑蚀不会就是用了这水吧!”

佛灯点点头,“味道有点像!”

瞬间凝了神色,眸色微冷,“虽然和踏天门有点牵扯,但是本皇子觉得这个地方绝对和踏天门无关!”顿了顿,玉深接着道:“就凭着踏天门这些人凶残的性子,要是真发现了这个地方,黑蚀在他们手里早就人人有份了。”

“说不得是别的材料难找,或者说是难以制作也难说。”

扬了扬泛冷的唇角,“要是这种可能,这里就不会没有守卫,任由我们大步出入了!”目光看向前方,“走吧,这里好像还不止一层,我们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像地狱一样会有十八层。”

转悠了半天,这里十八层倒是没有,五层却是有的,要是按着从上往下的顺序,第一层暗河,第二三层地狱刑罚,配备牢房无数,便是邢台都像模像样,第四层基本和第五层相连,暗河成片,河岸两边是鲜红欲滴的彼岸花,开了一簇又一簇,摇曳生姿,大片大片的长在一起,红的似火,又似是要将人送向往生,要是这里再多一个熬汤的孟婆的话。

玉深摘了一朵彼岸花送到佛灯怀里,顺便给佛灯讲了讲彼岸花的故事由来以及这花的特性,两人一虎一个说两个听得,不知不觉走到了彼岸花的尽头。

尽头处是一扇不知道积了多少灰尘的厚实大门,以及大门前空地上深浅不一的尘埃和一具散架的枯骨,两人知道,走了“地狱路”,看了“地狱景”,寻寻觅觅,不出意外的话出口就在大门之内,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出去了。

“六皇子,小心!”

佛灯话落,万千带着丝线的银针便朝着两人一虎站立的地方飞射而来,森森的寒芒泛着幽冷的光,速度奇快无比,玉深见此率先将佛灯挡在到身后,止住了他的动作,同时手心紫色光圈一闪,凝于掌心的飞刀瞬间放大数倍挡在玉深面前,银针隔着一寸的距离被紫色的光圈挡住,寸毫近身不得。

掌心翻转之间,一个用力,劲气泛出,银针寸寸折断,落在地上发出叮铃哐啷的声响,衣袖一拂,地上的灰尘夹杂着断针被拂到一边,方才还灰尘堆积的地面立马显露出来。

几个微小到几乎看不出来字被刀刻在大门一尺之隔的地面上,玉深和佛灯的眼里都不错,从那有些被侵蚀的字迹边缘可以看出这地方着实有些年份了。

‘相隔花,吾妻死之年所植!’

看着身后那大片大片的彼岸花,啧啧叹了两声,“吾妻死之年所植,今已亭亭如海矣!”

感觉到一人一虎投来的目光,玉深咳了咳,目光略过地上的枯骨,看着那扇被封闭着的大门,“佛灯,这扇大门之后应该是一个悲伤的故事,”相隔花,就是这刻字之人种出来的彼岸花海了。

率先一步走到这扇厚重古朴的大门前,转悠摸索了半天,袖子再次一挥,大门上的灰尘尽退,玉深看着上面显露出来的龙凤呈现的图案,挑了挑眉,这世上敢用这个图案的人可真是不多啊!

“这怎么进去”推了半天,突然耳边听到一个隐隐的机关转动声,面色一变,赶紧大喊:“快退开!”

黑气的雾气弥漫出来,瞬间便充斥到了周围,佛灯抓住玉深的手想要将她拉出去,却被玉深先一步拉着他带着小白虎进了空间,等到外面的雾气消散的差不多了,玉深喂了佛灯一点灵泉水算是解毒,出来后将昏迷中的佛灯弄醒。

佛灯醒来看到自己回到了先前的安全地带,也没问玉深什么,两人默契的隔着一段距离看了看,地面山出现了之前没有了的凹槽,互相对看一眼,都决定上前看一看。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32章 帝王“深情”!

前世的时候玉深偶尔也看过几本穿越小说,眼下凹槽需要填满的东西,玉深手上一闪,银光乍现,手腕处多了一道被划开的伤口。

这里是玉家先祖建立的皇觉寺,案台上除了供奉佛祖便是东玉的历任先皇,眼下这地下的位置十有八九也和东玉皇室有关,这个凹槽,有极大的可能是先祖的传承血脉才可以打开。

洒上金疮药,面色淡定的接过佛灯从衣衫处撕裂的布条将手腕包裹好,不出玉深所料,这扇厚重的大门在轰隆之间缓缓移开。

彼岸花铺就而成的道路中间是大约只容许一人通过的走廊,佛灯拉住准备抬步而行的玉深,自己走在前面,青衫衣袍波纹轻滚于细密的花瓣渐渐相融,孤立独行修长的背影慢慢沉寂在彼岸花海中,有那么一瞬间,玉深真的看到了渡化世间,神圣不可侵的高僧。

心头微微有些堵,眸色突然暗了一瞬,玉深抿了抿唇,快步走到佛灯身边,同他并排而行,“佛灯,你实在小看本皇子了。”她知道佛灯是想要在前面帮她挡在一些机关暗器之类的,但是她不需要!

目光偏转,看向身边之人俊秀的侧颜,语调微哑,眸色带上了前所未有的认真,“还有,我真的,真的一点都不喜欢看你的背影。”

佛灯脚步一滞,微垂的眉眼笼着神色,唇角微不可察的上扬了一瞬,“我明白了,”语气轻暖,带着包容。

通道尽头是一间很大的石室,里面放着一副薄棺,薄棺旁边有一个不大的石塌,石榻上放着两具枯骨,枯骨的穿着是象征着帝后身份的朝服。

冰冷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中是一个极美的红衣女子,女子清冷绝世,唇角微扬,举手投足之间一身洒脱不羁的气质,画中的她一手依着栏杆,一手握着酒壶品尝着壶中佳酿,神态之间带着微不可察的慵懒之意,桃花纷飞,女子的目光落在向她持剑刺来的青衣男子身上,微挑的眼眸中是一点与生俱来的狂傲和澎湃的战意。

画中那个持剑男子显露出来的相似于玉嵘君三分的侧颜,和手中那把素以说明自己身份的配剑,这两具枯骨所谓何人,玉深基本心理有了数。

不过……

“佛灯,东玉开国皇帝的皇后本皇子记得不错的话应该是一位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吧?”目光紧紧盯着画中的红衣女子,“都说东玉开国先祖帝后情深,看来事实与历史记录相反啊!”

“当年战局繁乱,玉家乃是将军世家,乱世中割据一方,玉家开国先祖为家中独子,惊才绝艳,年少之时也是仗剑天涯,雄心壮志之辈,只是出游除奸惩恶之时遇到了江湖上建立出魔教的教主,两人……”

“两人不打不相识,脾性相投,郎才女貌的便渐渐萌生了情意,可惜彼此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等知道时已经是情根深种,却是家族阻挠,为了家族名声不得不拆开两人,又因为局势原因需要联姻,所以给先祖定了一门门登户对的亲事,是这样吧?”玉深接了佛灯的话,其实根据后面的事,这一点都不难猜。

佛灯点头,“当时战役频发,为了守护一方土地,为了家族的安稳,于联姻之事玉家先祖反抗不得,无奈同意的同时为了这个女子却也在拖延婚期,不过因为魔教的势力和联姻的关系,三年时间,玉家先祖带领玉家成为一方霸主,后来战事稳定,玉家先祖于繁京登基,婚期拖延不下去,皇上也必须有一个皇后……”

“魔教和联姻之家出力差不多,皇后之位花落谁家便是一个很大的争议,因为魔教教主的身份,所以这个女子在众人眼里便是无缘皇后之位的人,”玉深讽刺的勾着唇角,目光落在画中那举止洒脱的女子身上。

“本皇子看这女子目光清亮,举止洒脱不羁,未必把这个皇后之位放在眼里,或许,她的性子,根本就不想进宫!”

“是啊,所以在皇后册封之日,这个女子消息于众人视线,快意江湖一年之多,不过后来她消失了三个月,之后被找到时已经是武功尽废,容颜尽毁,玉家先祖将其接入皇宫,不顾众人反对封为皇贵妃,受尽独宠,甚至皇后的凤印都在这个女子的手里,不过一年之后皇后怀孕却无故流产,所有的证据皆指向了皇贵妃。”

“那这女子后来……”玉深看向佛灯。

第33章必荣辱不享,生死不见,轮回不遇!

“为了平息前朝后宫的怒火,女子被玉家先祖打入冷宫,”轻叹了口气,“一月后冷宫失火,火灭之后只剩下一具烧黑的枯骨。”

“那救皇贵妃的人是谁?”玉深知道被烧死的那个人一定不是这个女子。

“魔教的人,”顿了顿,“是玉家先祖找来的。”

“那先祖还挺相信这女子的为人的么,不算是眼瞎,不过皇贵妃一定不知道这件事吧?”玉深挑眉,这些权利大的男人一向都很自以为是,坐着伤害人的事还自以为的是为别人好。

点点头,“当时皇贵妃因为玉家先祖的“不信任”,身心俱疲,在冷宫的时候又被下了毒,日日弑心,可惜在出了皇宫之后又发现自己怀了孕,自己的属下也被支离,身边还都是玉家先祖留下的人。”

“因为女子身体在武功被废之后便日渐消弱,又中了毒,为了让女子活下去,先祖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即便不舍这个孩子还是着人准备了打胎药,不想却被女子先一步察觉,一桩桩一件件的累计,女子算是真真正正的由爱生恨,加之当时皇帝选妃,女子彻底心灰意冷,便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逃离了先祖的监控。”

“之后呢?这个女子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玉深看着那具枯骨身上的凤袍,心里只觉得刺眼的不行,生前受尽委屈,死后即便一身荣华加身又如何,算是弥补么?

“空山这里的地下宫殿应该便是魔教最隐秘的据点,女子在这里生下孩子之后将孩子教给最信任的下属,不久便毒发离世了,等玉家先祖收到消息时,已经是一年之后。”

“那个孩子身上带着一点母亲的余毒,需要东玉皇室的秘药救命,这个孩子便被属下送回了玉家先祖的身边,也是在那一年,玉家先祖下令在空山建造皇觉寺,名义上是祭奠东玉历任先皇,实际上不过是想要给心爱之人一个名正言顺接受玉家后辈祭奠的机会,承认心爱之人的主母身份。”

“之后的岁月,在这个孩子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玉家先祖留下传位诏书消失无踪,便是来了这地下宫殿,活活饿死在这里。”

“那外面那个枯骨是谁?”

“应该是先祖的皇后,先祖消失不久,他的皇后便借着生病的由头闭门谢客。”

“可真是一个感人的故事!”玉深神色淡淡,唇瓣清凉,“帝王的深情啊,想来这个女子怕是承受不起!”

收到佛灯和小白虎投过来的目光,玉深淡淡一笑,抬步走到石塌前,“本皇子可是知道不论女子生前还是女子死后,先祖的后宫都有不少的妃子呢!”

“都是和这女子相似之人,算是睹物思人,”佛灯目光落在相握的骨节之上,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却听玉深冷笑一声,“相似之人?真不知道开国先祖是在侮辱他的感情呢,还是在侮辱他所谓的心爱之人呢!”

“感情是谁都可以替代的么?”

“既然帝王的感情可以情丝三千,又何必深情,即为难了自己,也苦了别人!”说话间,玉深手一挥,劲风一起,直接将女尸身上的凤袍尽数粉碎。

转身抬腿,封闭起来的薄棺被玉深一脚踢开了棺门,站定后看向一边的佛灯,目光清冷,“想来这个洒脱的女子死都不让先祖知道她身亡的消息,是极不愿意见他的吧!”

“几百年了,尘归尘,土归土,六皇子何必拆散这对有情人,”佛灯走了一步挡在玉深面前,平时淡然的神色此时带上了几分悲悯,目光定定的看着面色染霜的玉深,眸光深处染上几分复杂。

勾了勾唇,玉深向前一步,目光直视面前人,“佛灯,本皇子若是这个女子,从知道对方答应定亲开始,不管是为了天下大义也好,家族兴衰也罢,背叛就是背叛,冠冕堂皇理由和无奈着实太假,这段感情再深情,也该都尽头了!”

走近一步,“还有,本皇子向来自私,更是小肚鸡肠的厉害,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他日若是被心爱之人所伤,必荣辱不享,生死不见,轮回不遇!”

笑了笑,如春暖花开,“当然,本皇子也务实,权钱至上,从来不痴人!”

手中紫光一起,将石塌上的女子尸骨浮空抱起,一步一步走到薄棺前,将女子的尸骨慢慢放入石棺中,拿出白布盖在尸骨的身上,闭合棺木。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34章红扣,结生世之缘

走到先祖的尸骨前,玉深跪地扣了一个头,神情清淡,“先祖,晚辈玉深说句大不敬的话,你既然选择了责任,负了人家姑娘,这辈子不管是人还是尸骨就合该好好守着因为责任而打下来的东玉江山,好好守着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东玉的开国皇后,你害了人家姑娘一辈子便够了,别再用自己所谓的情深扰了人家的轮回路!”

“这般潇洒于世的女子,即便你是皇帝,也不是给你糟践的,能于乱世之中以一己之力创立魔教并助你平定天下,这般惊才艳艳的女子,你配不上她,这辈子你们有缘无分,下辈子……”

“她应该也不想见到你!”

连续扣头两次算是作为晚辈的歉意,“晚辈玉深虽然违背了先祖你的遗愿,但是晚辈还是会将先祖你和东玉皇后的尸骨一起送入东玉皇陵,置于这个女子,生前因你受罪,死后,她委实不该再为了避开你委屈自己长眠于这般冰冷阴寒之地,晚辈会找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好好安葬她。”

起身走到棺木的前面,玉深轻叹一口气,长袍一撩,对着棺木里的人叩首三拜,“前辈,东玉的创立有你一半的功劳,晚辈玉深在此拜见前辈。”

随着玉深的动作,小白虎也趴在玉深身边,虎脑袋碰着前爪,模样也学着玉深,颇为虔诚,佛灯看着面前的一人一虎,清淡的眸光染上几分复杂,走到玉深身边,同样跪拜下去。

偏转头,玉深笑意深深,“说起来这里的人同佛灯你没有一点关系,你这礼倒是行大了。”

佛灯目光看向玉深,漂亮的凤眸带上了几分灼人的光,似是下了决心准备说什么,却突然听到“咔嚓”一声,棺木前的空地里出现了一个冒着白气的玉盒,玉深收了心思目光落在玉盒上,眸带不解的拿起,打开,里面是一个纸条和两条扇着莹莹红光的如头发丝一般丝的红线。

纸条的背面是地宫的布局图,玉深不着急看,打开有字的这面,字如其人,先是潇洒飘逸的字迹玉深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

“知本座心者,算是有缘人,这红扣是望族圣物,结生世之缘分,算是本座的谢礼了,置于玉恒,我们无缘,你将他带回东玉皇陵吧!”

“这世上还有这等神奇的东西,”玉深啧啧赞叹了两声,将纸条拿在佛灯面前让其看清楚。

“本皇子就知道自己没有做错,想来这个女子知道自己的属下可能会将孩子带给先祖,也知道自己身死的事情瞒不住,甚至算到了先祖会随她葬身在这里地宫,所以在设置了一个机关,将这红扣当做谢礼赠送有缘人,也算是断了他们的生世之缘。”

将红扣拿在手里,玉深本想着好好研究一下这种神奇的东西,没想到这红线入手极化,消失的同时左眼眼角处一痛,多了一颗小小的红痣,在这白皙绝美的娇颜上显得妖冶异常,目光流转之间却也是勾魂夺魄的美,佛灯不由有一瞬间的失神。

玉深拿出镜子看着眼角那多出来的东西,指尖摸了摸,除了最初的一通之外根本没什么多余的感觉,目光看着玉盒子里剩下的一根红线,嘴角抽了抽,“看下这剩下的一根本皇子要好好保存了,要是被什么居心不轨的人拿走,本皇子都不用活了!”话落的瞬间手中的玉盒子连着镜子被放进了空间。

“佛灯,你是出家人,和本皇子一样是男人,所以这一根……”玉深摊了摊手,“你无缘了!”

佛灯:“……”

将先祖的尸骨和女子的棺木放入空间,玉深和佛灯两人照着女子留下来的地宫布局图找到了出口,不过布局上的一横小字也解释了玉深的疑惑,这水下浸泡着魂石,地宫里的水乃是魂水,世间魂石也只此一家了。

因为踏天门“黑蚀”的事情和这里有一点关系,玉深猜想可能是这里的水留到了外面的缘故,故而和佛灯找了半天的地宫裂缝终于找到了裂缝点,当即用东西将裂缝给堵了。

两人一虎出了地宫后是傍晚的时候,找到魂水流出的地方时,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守在山崖裂缝之间等着接水的两个极有可能是踏天门的蒙面黑衣人,两人彼此对看一眼,想要顺藤摸瓜找到一些有关踏天门的事情和线人,就不能打草惊蛇,所以这两人不能杀,这是玉深和佛灯同时得出的结论。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35章佛灯挨板子!

玉深在身上摸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可以跟踪气味的药粉,小白虎倒是可以追踪这两人,但是也不能暴露了,玉深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只能和佛灯商量等到晚上两人休息的时候放出迷药让小白虎出去熟悉这两人的气味。

离开的时候玉深留了小白虎下来,想来等这两人醒来后就会发现石缝不出魂水了,那时就应该会有所行动,小白虎也可以变化身形大小,很适合这个监视的任务。

玉深回到自己的禅房时,是失踪的第五天。

福叔看到玉深出现,绷着的脸软化了几分,画着玉深妆容的,年纪最小的暗七亦是彻底松了口气,虽然福叔说了主子不会有事,只要好好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便好,但是他们收不到玉深的消息,怎么可能不担心。

“辛苦大家了,本皇子没事,都回去好好歇息吧,福叔留下,”短短几句安慰之后尽管众人疑惑玉深眼角的红痣,也不曾询问什么,而玉深则是让花落去准备些吃食,留下了福叔,问了一下这几天的情况,知道因为下雪的关系后天才回去时心里也是有数的。

而玉深不在的时候除了寒嬷嬷又来了一次,太子和四公主过来转悠了两次之外,也没什么事情发生。

“福叔,寒嬷嬷没发现什么不对吧?”玉深挑眉,太子和玉玦萝她倒是不担心,就是这个笑呵呵的寒嬷嬷得防着。

“没有,当时暗七装作主子在软榻上浅眠,寒嬷嬷只是进来看了一眼吩咐了我们好好照顾主子,带来了太妃的问候之后便回去了。”

“嗯,那就好,”玉深闭目,没出什么乱子便好,“对了,去告诉主持大师,佛灯吃了鸡蛋。”

福叔:“……”

主子这是要主持惩罚佛灯的意思么。

不出意外的,在离开的前一天,玉深看到了佛灯挨板子的场景。

这皇觉寺的和尚倒是有情义的,一个个跪地为佛灯请求宽恕,玉深站在院子门口看着佛灯的背影,一时间倒是看不出他有什么表情,不过那任命一般的乖乖趴在长凳上等待惩戒僧人落板子的情景倒是干脆利落。

“主子,你真的要佛灯小师傅挨板子啊?”花落摸不透玉深的心思,不过看着因为众僧求情而迟迟不落的厚实的板子,想到那个不然纤尘的小和尚,心有不忍,那几板子下去,不将养一月时好不了的。

花落这话一落,福叔和青宇也看着玉深,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扬了扬唇,将手肘放在花落的肩头,玉深笑的开怀,“佛灯犯了错难道不应该受惩罚么?”目光戏虐的看向身边的几个属下,“本皇子是那种会包庇人的人么?”眼角的红色如泪痣一般的东西鲜艳异常,越发衬托的玉深有些玩世不恭。

“六弟这是新鲜劲过去了,所以打算置之不理了?”一道幽幽男声传来,声音里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成分。

玉深偏头看去,她这个太子皇兄正带着暗卫红冥悠闲而来,身边跟着的玉玦萝显然一副嫌弃薄情寡义她的模样,看的玉深不由抽了抽嘴角。

走到近前,不等玉深搭话,目光向着里面看了看,摇着头啧啧叹息两声,“真是可怜佛灯小师傅了。”

“嗯,本皇子也觉得,”玉深看到那落在佛灯身上的板子,目光平静,唇角却是带着几分出气的笑,余光察觉到玉玦怀因为自己应和的话而微微僵住的脸,心下好笑,真是,想打击她是这么容易的么!

“四皇姐,不知道回京的事情可是准备好了?”玉深看向一边气色姣好,眸含春情的玉玦萝,真想把之前百里流明丢了的那个荷包拿回来让她好好清醒清醒,尼玛,这两人山高水远的,是怎么勾搭上的?

“六弟放心,东西都准备好了,”玉玦萝笑意浅浅,不算是特别美的容颜因为见了心上人的缘故带上了三分容彩,眼眸一转,话语带上几分暗讽,“六弟不打算向主持大师说说情么,怎么说佛灯小师傅也陪了六弟几天,想必只要六弟开口,主持一定会给六弟这个面子的。”

“陪”这个字,里面包含的意思就看个人怎么理解了。

“四公主,主子是你的弟弟,皇家的皇子,这里不是皇宫,为了皇家的名誉,还请注意你的用词,”福叔黑沉着脸道,到底年纪大,还是在皇帝玉嵘君身边呆过的人,这里除了太子和玉深,就他可以不必顾忌太多的规矩说教玉玦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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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系更新,不会把写作当工作一样强迫自己了……

身体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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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解释红色泪痣由来,明太妃替佛灯求情!

被说的一堵,玉玦萝狠狠瞪了福叔一眼,眼看着公主脾气就要上来,玉玦怀率先开了口,“福叔说的有理,萝儿,这种事以后切记不可胡乱宣扬,六弟和佛灯小师傅的事情也不是你这个姑娘家可以插手的。”

闻言玉深暗自扁了扁嘴,玉玦怀这话还不如不说,这不是更让人误会么!

“六弟,你的眼角怎么多了一颗红痣?”气在头上没听明白玉玦怀话里的意思,玉玦萝被说的不服,正准备再反驳几句,突然看到玉深眼角那一颗恰到好处红色泪痣,小小的一颗,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却将她的整个人衬托的比之以往多了不少的魅惑风采,尤其是玉深眼波流转之间,那一颗红色的泪痣像是有生命一般,将人的情绪都尽数展露出来。

被玉玦萝的话吸引,玉玦怀也看向玉深的眼角,突然嗤笑一声,“几日不见,六弟怎么突然喜欢上女儿家的东西了!”

知道自己这几个属下也是万分的好奇,对于脸上多出来的东西总要有一个解释,不然别人还以为她是谁假扮的,指尖摸索着眼角下此时微微粉嫩的泪痣,笑了笑,道:“前些日子本皇子用了从主持大师那里讨来的娇颜花,之后眼角便多了这么个东西,看着还挺漂亮的,便留了下来,怎么,难不成皇妹也想要一朵?”

“不过可惜了,本皇子问过主持大师,这花已经绝迹了,皇妹只怕是要失望了!”

“六弟多心了,”不想承认万分的漂亮,玉玦萝面上没好气道,“这么个妖不妖的东西,本公主可没六弟这个福气。”

玉深挑了挑眉,对于玉玦萝这般的言语厉色,还能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只是懒得计较罢了!

就在这说话的功夫,院子里的板子已经打完了,玉深往里面望了一眼,转头便看到匆匆而来的寒嬷嬷,目光一凝,等到来人到了近前,玉深抬手示意寒嬷嬷不必多礼,“不知道嬷嬷来这里可是太妃有事?”因为玉深先一步免礼的举动,又被太子在心里记了一笔。

寒嬷嬷笑了笑,目光望院子里面看了一眼,看到已经被人搀扶起来的佛灯时,带着笑意的面容升起一抹懊悔,对着玉深等人道:“太子殿下,四公主,六皇子,太妃娘娘得了佛灯小师傅要被主持惩罚的消息,想着走之前厚着脸皮向主持套个情,让佛灯小师傅少受点罪,不想老奴腿脚不好,还是来迟了!”

说着叹了口气,“这几年太妃娘娘不常出去,但是偶尔收到主持让佛灯小师傅送来的草药,也算是挺喜欢这个乖巧的孩子的,不知道六皇子可清楚佛灯犯了什么错?”

玉深眨眨眼,“嬷嬷不知道么?”

摇了摇头,“不清楚,早上太妃身边的宫女领饭菜的时候听了一耳朵,不知道具体情况,太妃得了这个消息就立马让老奴过来了,”这话算是解释了为什么她们会知道佛灯受罚的事情,也免了玉深的多心。

“原来是这样啊,”玉深笑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花落给本皇子做的糕点里有鸡蛋,佛灯不小心误食了而已。”

“眼下这板子虽然已经挨了,不过后面的惩罚嬷嬷却是还有机会可以向主持求情,说不定还可以让佛灯小师傅的爪子少受点累,”说着玉深还举了举手,颇有少年人的欢趣,这一举动倒是逗笑了寒嬷嬷。

“对了,本皇子的东西还没有收拾好,就不陪嬷嬷在这里唠嗑了,这几天因为刺客的事本皇子的精神不是很好,没去探望太妃娘娘是本皇子不对,晚膳之前本皇子会去太妃娘娘那边请安的,还请嬷嬷代为转告一声。”

“知道六皇子受惊了,太妃不会怪罪六皇子的,”寒嬷嬷恭敬的说,话语里染上几分长辈的慈爱之意,不知道还真的以为这是一位和善的老奶奶。

等到玉深带着属下走后,玉玦怀和玉玦萝同寒嬷嬷客套了几句,知道寒嬷嬷前来的目的,也不好耽误寒嬷嬷办事的时间,便也转身离开,路上玉玦怀看着心情格外好的妹妹,心有疑惑,“萝儿,这两天你一直在傻笑什么?”

要知道自从他这个皇妹从母妃那里知道了明太妃的狠厉后,就像个惊弓之鸟似的,再加之路上遇刺,来了皇觉寺便病倒了,后面见了明太妃也是精神紧绷,这几天更是躲着不去明太妃那里,他可真没看出来这些事情有什么可开心的。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37章明太妃密谋!

玉玦萝唇角的笑意一凝,看向玉玦怀目光无辜,“皇兄你说什么呢,皇妹我那里有傻笑!”说着上下打量着玉玦怀转移话题道:“倒是皇兄该欢喜才好,不久西林和南川的公主就要到东玉了,不知道皇兄是准备选哪个公主为太子妃?”

“这两位公主可都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皇兄艳福不浅啊,”玉玦萝打趣道,想到百里流明给她的任务,又道:“南川的流华公主不仅身份高贵,还是巾帼美人,样貌才华样样不缺,在朝堂之事上的见解更是得了南川皇帝认可,可算是世家少有的奇女子了!”

难得的,为了心爱之人交代下来任务,玉玦萝夸赞了别人。

玉玦怀被玉玦萝这么一说,还真的想到了美人身上,眼里都是荡漾的情怀,跟在身后的红冥不动声色的看了玉玦萝一眼,微微皱眉,目光落在心都不知道飞哪里的主子身上,默默叹了口气。

回到太妃的平时诵经的小佛堂,准备进门的时候寒嬷嬷就遇到了刚从里面出来的武公公,微微点头颔首算是打招呼,目光略过武公公那如寒冰玄铁一般的眸光,被他气息压制,心头微微有点喘息不得,没办法只好屏息,等到武公公离开,寒嬷嬷才将房门关上。

看到跪坐在蒲团上诵念佛经的明太妃,寒嬷嬷识趣的静默在一边,直到太妃睁开眼睛放下手里的佛珠,才赶紧上前的明太妃搀扶起来。

“怎么回事?”修长的指尖平复着衣袖上的褶皱,声音清淡无波,眼睛却是沉亮沉亮的。

“回主子,六皇子对于佛灯挨板子的事情事置之不理的态度,甚至还带着自己的属下在院子外面看戏,对于太子的挑衅也无动于衷,还让老奴回来告诉娘娘晚些时候过来请安,不过根据查探回来的消息,佛灯破戒的事情还是六皇子吩咐身边的福叔去告诉慧仁主持的。”

“这个玉深,心里的想法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看透的,”明太妃走向门边,目光看着院子里已经被清扫起来的落雪,长长呼出一口气,嘴角的笑容深沉且暗,“明天就要回宫了,这次回去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父亲?”

闭关了这么些年,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对于老护国公,寒嬷嬷沉默,这个话题她不知道该怎么接,或是根本不能接。

也没指望寒嬷嬷可以说什么,明太妃突然冷了目光,“本妃的这个侄子也是个窝囊的,居然能被人砍断了双腿,哥哥这次定是气的不轻,这么些天了,可是查到线索了没有?”沉着脸的明太妃,只有一股不容人违抗的威严。

“回主子,世子的暗卫那晚被迷药弄晕,世子是被带走去了城外的破庙,那个时候世子的眼睛被蒙着,加之害世子之人从头到尾都不曾出声,根本不知道是谁动的手,我们的人除了找到地上的一滩血,还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查,本妃就不信什么线索都没有!”幽冷了目光,眼里的森森寒光似乎可以将人冻穿,护国公府是她的娘家,这些不知死活的如此对待护国公府的世子,就是在打她的脸,何况这次她回去也是打着看望侄子的名号,这件事怎么样不能善了!

想到什么,突然勾起了唇角,唇瓣森凉,“嬷嬷,你说这件事本妃让皇上交给六皇子彻查怎么样?”她知道玉深几次言语相向让兄长的威严扫地,还仗着规矩和身份让兄长吃了不大不小的亏,这几年在朝堂上更是将兄长压制的厉害,那嚣张的气焰可是那里都少不了!

何况这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居然还敢暗示她回去安分一点!

呵呵,她活了这么长时间,除了先皇临死之时受了憋气无处奉还之外,这世上得罪了她的人还真没有可以安生的!

这口气她怎么也要替兄长,替自己出一出才对,况且……东玉有玉深在,实在太碍事了些!

寒嬷嬷精明的目光转了几转,“娘娘英明!”

“对了娘娘,这几天六皇子安分的厉害,也没有看见佛灯小师傅,娘娘相信真的是刺杀受伤的缘故?”

明太妃看了寒嬷嬷一眼,缓缓道:“这件事本妃交给武公公了,嬷嬷放心吧。”

“是,”想到方才武公公不好的面色,也知道可能是收到了什么坏消息,虽然在太妃身边很多年,但是对太妃的事情她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而且太妃交给武公公这边的事情也不是她可以过问的。

第38章巫大人,回京!

晚些的时候玉深还真的过来陪明太妃说了一会的话,一炷香的功夫倒也和乐,随后太子也过来这边商量着明天启程的事情,知道皇宫那边是周百川过来接应,便也没什么大事情,来的时候被刺杀,回去的时候玉深不认为踏天门的人还这么蠢的再刺杀一次。

不过玉深到是希望他们来,最好将明太妃这个看不透的给“误杀”了,她也省了很多功夫。

请原谅她的心思恶毒。

回去的时候看到跑回来的小白虎,玉深眼眸微深,一天多了,终于有消息了!

夜色深深沉沉,房间里留下假扮自己的暗七,怕人多暴露,玉深只带了福叔和青宇,看着在前面带路的小白虎,福叔和青宇满肚子的疑惑,还是踩着轻功跟着玉深越过丛林而去。

之前便说过,空山很大,大到群山连绵,一个时辰的飞奔,差点累瘫了小白虎,终于到了目的地。

借着夜色的掩护,三人一虎藏在一丛残败的枯草后面,玉深盯着几乎和山体融为一体的石壁大门,目光沉沉,问了小白虎这一天的具体情况,这两人在发现魂水没了时混慌乱了一阵,之后便立马来了这里,跟了一路,小白虎除了找到这个地方,也只从他们的嘴里知道了“巫大人”这个人物,还是踏天门的副门主。

对于主子可以和小白虎交流的事情几年下来身边的人基本习惯了,在知道踏天门的副门主是这个叫“巫大人”的人时,三人凝了眉头,看来这里还是踏天门的一个重要据点了,至少这个副门主可能在这里。

山门开启的声音传来,三人屏息望过去,只见从大门里面出来了六个人,其中昨天见到的守着魂水的那两人已经没了生息,被人抬着出来,看样子似乎是被人拧断了脖子。

“老大,这两人怎么处理?”其中一人问着脸上有刀疤的壮汉男人。

“挖坑埋了便是,难不成你以为还有黑蚀可以浪费!”被称为老大的男人口气凶恶。

“是,是,”一人唯唯诺诺的应下。

玉深打了个手势示意青宇跟上,等青宇走后,心疼小白虎来回奔跑的劳累,玉深立即将它弄进了空间让它好好休息,对于小白虎的消失福叔怔楞了一瞬,什么都没有问,两人静立在原地一直等到青宇跟着几人回来,也看到那四人进山洞的方式。

天色微明,因为要回京关系,玉深不能再耽误下去,不得以只得暂时放弃这里,不过回去的时候福叔留下了记号,回去后立马派人守去了那里,等回到房间,来不及吃东西,赶紧将自己装扮好,而玉深装扮好一出门就看到玉玦怀身边的红冥进了院子。

“六皇子,主子问你准备好了没有,可以启程了,太妃娘娘那边已经上了马车。”

看了看身边的收拾东西出来的花落一眼,玉深问道:“汀兰准备好了没有?”

这几天因为慧仁方丈对草药颇有研究,玉深便让这个小妮子多去接触接触主持,也可以学点新东西,而她不在的这几天汀兰除了开始的担心之外剩下的时间里便一直闷在房间捣鼓草药,她还想着有机会让汀兰研究研究这魂水和魂石,看看能不能弄出什么新药出来。

“主子,汀兰准备好了,”一出门就听到玉深喊她的名字,立马带着包裹跑了过来,笑呵呵傻兮兮的单纯模样看着就万分的好骗,当然,介于这个小妮子审讯犯人的残忍手段,玉深知道这只是假象!

“那我们走吧,”看向红冥,笑道:“麻烦冥大人了。”

“六皇子说笑了,”红冥颔首,等着玉深先行一步。

皇觉寺上山是石阶,需要步行而上,下山则是另一条通道,道路宽敞不说,骑马还是步行都比较随意,玉深和红冥到的时候一群人已经是整装待发的样子,知道自己来晚了,对于太子玉玦怀的言语上不满玉深也接受,顺便还好脾气的向玉玦怀和明太妃表达了自己的歉意才带着自己的属下上了马车。

启程之时,玉深撩开帘子看着路面中央那一群恭送她们的和尚,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佛灯的影子,正准备收回目光时,突然看到慧仁主持抬眼望了过来,目光平静,对着玉深点了点头,随后垂眼念了句“阿弥陀佛”,神情有一瞬间的悲悯。

玉深收了视线放下帘子,坐于马车中眯了眯清亮的眸子,这个老和尚,应该是知道一些什么!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39章悬赏令,迎接

到了山下和周百川将军会和后,等到玉玦怀和周百川寒暄完,上路时玉深弃了马车骑马先行,同周百川将军独行于前,倒是让马车里的玉玦怀心里一阵记恨,直嘀咕玉深心机颇深,变着法的拉拢人,而变着法拉拢人的玉深的身上的伤因为灵泉水的关系和汀兰的良药,已经全好了,眼下正在和周将军商量遇刺的事。

周百川知道玉深等人遇刺的事和近段时间冒出来的踏天门有关,黑沉着脸对着玉深道:“六皇子,皇上这次大怒,已经让人去彻查且剿灭踏天门的人,还发出了悬赏令,只要有踏天门真实消息的人都可以发一笔横财,六皇子放心,本将军就不信天下百信出动还抓不到他们的小辫子。”

“横财?”对于周百川的愤恨,玉深显然没有抓到重点,而是挑眉问道。

听到玉深这话,跟在玉深身后的福叔和青宇同时抽了抽嘴角,就知道主子的关注点不一样。

“嗯,”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周百川继续道:“去年踏天门的人屠戮我东玉学子,今年还在挑衅朝廷的威严,越发的过分,要是不除,还不知道要怎么祸害我们东玉,”义愤填膺的面孔,委实的正派人。

“所以……”玉深看向周百川,眨了眨眼,“周将军,父皇悬赏令上的那笔横财究竟是多少?”

周百川:“……”

抽了抽嘴角,合着说了半天,这个六皇子只注意到横财的事?

差点一拍脑门,他怎么忘了,这个六皇子除了喜欢美色,还喜欢钱……

“娘娘,这次六皇子遇刺的事,皇上发出了悬赏令,”寒嬷嬷放下撩开一点的帘子,回头对着坐榻上闭目养身的明太妃道,说着还把一边的毯子盖到明太妃的腿脚上,“雪化的时候冷,娘娘要注意身体。”

“嗯,”明太妃睁开眼睛,视线看向前方,锐利的目光隔着车帘都可以准确的穿透在玉深的身上,突然道:“嬷嬷,不知怎地本妃隐隐觉得,这次护国公府的事和这个玉深脱不开关系!”

“娘娘,六皇子和世子接触的不多,消息里也没有说世子曾经得罪了六皇子啊?”寒嬷嬷拧眉不解。

“在这繁京,敢这般对待护国公府的人,嬷嬷觉得有几个?”明太妃反问,“不过依老奴看,六皇子确实有这个胆子,”寒嬷嬷沉了声音,一双微垂的眼睛眯着,沉量之色严重。

“嬷嬷,世子的案子是不是交给刑部的庄子楼受理了?”

“是,不过刑部同我们的人一样,目前毫无进展,那个庄子楼也没有大才干,想要查出有用点的东西都很难,而皇上将这件交给庄子楼处理,他那态度显然是根本不关心,最多是这面子上过不去发发火而已。”

“没有大才干啊?呵呵,本妃要玉深接手,眼下可是找到了个好理由呢!”斜睥了寒嬷嬷一眼,笑的深沉,“反正是不中用的,嬷嬷去安排吧。”

“是。”

军队护送的关系,这行程上都快了不少,是以在堪堪关闭城门的时候玉深一行人近了繁京,收到明太妃今天回来的消息,皇宫的宫门也没有过早的关上,明贵妃早早的等候在那里迎接明太妃,这与规矩上合情合理,也没失了皇家的体面。

毕竟太妃只是长辈上的称呼,说白了就是先皇的一个高级妾侍,还不至于让一国之母的皇后前来,便是这繁京的权贵人家也不会让主母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去迎合公公的妾侍,不然岂不是闹了大笑话了!

置于太子和她,太子有着亲缘关系,以晚辈的身份去和合乎情理,玉深么,到底是晚辈的晚辈,就不会有这么多的计较,所以明贵妃在此,玉深有所意料。

不过对于同样前来的二皇兄玉玦然,看着他坐于轮椅之上轻风化雨般温柔的君子模样,对上他满含担忧的眼神,玉深黑了黑脸,虽然知道是皇兄是因为遇刺的事情担心她所以前来迎接自己的,但是间接给明太妃长了脸,玉深就是有点不高兴。

相处了三年多,玉玦然一看玉深那微微板着脸的脸,心思转了转就知道这个弟弟为什么不高兴,心下不免好笑,他这个六弟啊,真是孩子气的厉害,对待敌人那是一点点的好处都不愿让人家沾染上,对待自家人倒是什么都舍得,早知道就不担心这个没良心的了!

这不,眼下连他都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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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云皇后的痛恨!

“母妃,”生怕玉深抢了她的风头,玉玦怀在进京的时候就弃了马车骑在马上,眼下位于队伍的做前端,看到明贵妃带着一众宫人立于宫门口,勒住马缰,下马朝着明贵妃的方向而去。

“怀儿,没有受伤吧?”目光略过玉深带着笑意的眼神,强压下心里的怨恨,眼下她姑姑回来了,总有人能收拾了这个小贱种,看她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母妃,孩儿没事,”玉玦怀恭敬道,转回头,“母妃,姑祖母回来了。”

明贵妃一愣,眼神落在掀开帘子准备下车的寒嬷嬷身上,敛去眼中的复杂,拍了拍玉玦怀的手,带着采衣和采环以及一众宫女太监面色恭敬的走到明太妃的车架前,微微躬身行礼,“淑明拜见姑姑。”

“奴婢拜见太妃娘娘,”一众宫人跪地请安。

撩开的车帘子露出明太妃那张不显岁月的容颜,明贵妃微微惊讶了一瞬,看到明太妃那温柔下来的神色,便听她缓缓道:“不用行这些虚礼了,都起来吧,淑明也是,怎么和姑母生份起来了,”声音柔柔的,很平和,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

明贵妃笑了笑,直起身子,道:“该的,作为侄女,淑明怎能忘了这些礼节。”

“行了,几年不见还是这个样子,”明太妃略显慈爱的瞪了明贵妃一眼,看向到明贵妃身后被人推来的玉玦然,感叹道:“本妃走的时候然儿还小,模样乖巧讨人的厉害,这些年不见,眼下能安好,便是好事,”说着看了寒嬷嬷一眼,寒嬷嬷赶紧从马车里拿出一个准备好的盒子下了车架递到玉玦然的身边。

在玉玦怀不明所以之时,便听明太妃道:“这是本妃闲下来时向慧仁主持请教种出来的活燃草,有通经续脉的作用,希望对你这个孩子能有些用处,这几年青灯古佛为伴,倒是本妃这个长辈寒酸了些。”

“谢太妃厚礼,”玉玦然双手接过,对于明太妃话里的关心,面上无波无澜。

笑着点点头,“天色不早了,我们进宫吧,别耽误了关宫门的时辰,坏了规矩。”

“启程回宫!”太子下令,随后一行人往宫门而去。

因为天色黑沉的关系,就不去皇帝那里报道了,而朝凰殿那里云皇后已经立在那里,算是给长辈的一个面子,行在前面的玉深看到云犹歌一身的皇后凤袍威仪万千,姿容角色,不过站在寒风里那微白的脸色,即便披了一件厚实的狐皮披风还是没耐住寒冷,不过这也没办法,母后可以不出去皇宫迎接,但是要是面都不露一下,着实说不过去!

皇后走过来的时候已经打量过玉深了,看到自己的孩子没事,心里算是彻底松了口气,不见到真人,即便皇上说的再好听,她着一颗心始终提着。

“母后,”玉深和玉玦然同时开口,云皇后点了点,目光便略过他们看向被寒嬷嬷和明贵妃扶着走下来的明太妃,美眸里染上几分复杂和痛恨,指尖隐隐颤栗着,要不是定力够好,仪态都要维持不住了。

给两人使了个眼色,默默吐出一口气走到站稳的明太妃身边。

微微抚了抚身,神态从容,对于那张不显岁月的容颜也没有露出多大的惊讶,“太妃娘娘周图劳顿,本宫已经让人将朝凰殿清扫出来了,也建了新居,眼下热水和暖炉已经准备好了,天气清寒,正好可以替太妃您洗洗这一路风尘。”

明太妃打量了一瞬眼前的女子,面容染上柔美的笑,经过岁月的沉淀倒是越发的迷人起来,走到云皇后身边拉过她的手,感慨着笑道:“皇后安排的妥帖,本妃倒是有一丝不好意思,这次回来也不过是看看本妃那侄子而已,倒是麻烦你和皇上了,”说着看向自己那写着朝凰殿三个字的牌匾,目光深远似是在回忆往昔,面容带着看透世事的清淡,还真有一分超脱尘世的美。

“太妃娘娘身为我们的长辈,我们做晚辈的怎么会嫌麻烦呢,何况此行还是为东玉立功立德的事,”云犹歌努力让自己笑得端庄,目光看向一边默不作声的寒嬷嬷,道:“这些年寒嬷嬷替我们晚辈在太妃身边尽心尽力的侍候,该是得赏的。”

“皇后娘娘严重了,这是老奴该做的,”寒嬷嬷一副惶恐的样子。

嬷嬷不必谦虚,这是你该得的,”说着目光看向明太妃身边的几人,“也不会少了你们的,武公公,这些年你也辛苦了,稍后本宫会论功行赏的。”

第41章 父皇,你居然背着母后藏私房钱?

“娘娘严重了,”声音轻沉沉的,像是不存在一样,那张没什么特色的面容加之年纪稍大的缘故,丢在人堆里都是不显眼的那种,要不是母后提及,玉深这段时间都没注意到这个毫无存在感的人,抿了抿唇,和身边的玉玦然交换了一个略带深意的眼神,目光落在那张面白无须,低垂着眉眼的太监身上,戒心一下子升了起来。

“皇后娘娘,天气这么冷,太妃娘娘身子也不是很好,要是有什么话还是进了房间再说吧,”明贵妃在一边插嘴,看到云皇后那乌黑发亮的头发配着象征着身份的耀眼精雕的凤钗,眼里是怎么都掩饰不了的愤恨,不过好在被禁足了三年,脾气还是收敛了一些,情绪转瞬即逝,快的玉深差点没捕捉到。

看了看明贵妃的头发,三年没见,她都差点忘了这女人长不出头发的事,要是现在一阵大风吹来,也不知道这头顶上的三千烦恼丝会不会被吹跑了去!

“明妹妹说的是,”云皇后知道依着自己女儿的聪明,虽然是不显眼的一句话,但是应该会让她注意到该注意的问题,便随了明贵妃的意,客套的说了几句话。

因为旅途劳顿的关系,两刻钟不到的时间里方公公带着皇上的问候来了一趟,之后一行人便都出了朝凰殿,和明贵妃母子三人分开后,方公公和玉深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告诉云皇后今晚皇上不回去的事便回御书房复命去了,玉深和玉玦然则是跟着云皇后回了鸣凤殿。

进了大殿,云皇后迫不及待的拉过玉深的肩膀,仔仔细细的打量好几遍,摸了摸玉深红润的脸颊,红着眼眶道:“深儿没事便好,”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身边的云芽也跟着附和,“是啊,六皇子没事就好,不然娘娘还不知道怎么担心呢!”

“奴婢相信六皇子这么聪明,也一定会没事的,”云芝附和道,那红着的眼眶也显示了她的担心。

“放心放心,就本皇子这个祸害,一定会长命百岁的!”玉深拍着胸脯道,不过看到自己母后不赞同的神色,歇了神色,“母后放心,儿臣不过会让自己处于危险中的!”

“那踏天门的人是怎么回事?”云皇后问道,目光染上忧色,眉角轻轻皱着,绝美的容颜因为这分神采越发的迷人,与此同时玉玦然看向玉深,等着她的回话。

知道自己会被好好盘问,索性二皇兄也在场,玉深便拉着两人大致说了一下经过,对于自己受伤的事则是轻描淡写,两人在听到太子差点被暗杀时,都不约而同的吓出了一身冷汗,不是为太子担心,而是太子遇刺,即便最后查到是踏天门的人做的,因为玉深和太子不好的关系,从利益出发,也会有人拿出来攻击玉深,说她故意见死不救,借刀杀人,好以此得到太子的位子。

而对于之后玉深讲的眼角红色泪痣的由来,知道是娇颜花的缘故,两人也没有多说什么,此事便轻轻掀了过去。

“对了,云芝姐姐,本皇子肚子饿的不行了,现在厨房里有吃的么?”玉深说完这件事突然道。

云芝才想到厨房还为玉深温着饭菜,怕饿着了她,赶紧和云芽一起去了厨房,在大殿只剩下玉玦然和母后时,玉深疑惑的看向云皇后,“母后,是不是那个武公公有什么问题?”

玉深这话一出,玉玦然也看向云皇后,他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而母后刻意的提及,显然是有意图的。

“母后也不清楚,不过这个武公公的武功很高,是一个很难让人注意到的人,要不是母妃今日看见,都要忘记这个人了,”云皇后解释道,笑了笑,掩饰掉眼底的苦色,目光平和的看向玉深和玉玦然,“知道你们疑惑明太妃的事,不过母妃对她的性子也摸不准,你们只要知道明太妃的心狠手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要远离这两个人便对了。”

“母后,明太妃是不是对你做过什么?”玉深不想再任由母妃含糊其辞下去,眼下这人都已经回了宫,要是再什么都不知道,她该怎么保护好母后,要是让人家用母后来威胁她,还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所以她必须知道经过,心里也会有点数。

云皇后指尖一颤,对上玉深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眼神,张了几次嘴巴说不出口,无奈玉深自得威胁道:“母后,深儿知道父皇一定知道什么,母后要是不想说,儿臣便去问父皇!”

“母后,”对于云皇后这一举动,很明显是有什么事的,所以眼下淡定的玉玦然也有点急了。

“好了,母后知道你们的担心什么,但是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母后现在有你们两个和皇上在身边,已经很满足了,只要你们好好的,过去的母后便不计较,”罕见的,云皇后的声音里多了一分怒色,流转的美目里也多了几分羞愤,“还有,不要去打扰你们父皇!”

不顾玉深和玉玦然的惊讶,云皇后背过了身子,声音软了下来,“这段时间在外面定是没吃点好东西,然儿你好好陪陪你弟弟,母后等了一天也有点累了,用完晚膳后你们便回去好好休息吧。”

等到云皇后消失不见,云芝云芽将饭菜端了上来,玉深和玉玦然两人无奈,坐在桌边夹了几筷子饭菜算是垫垫肚子,对于云皇后的不想提及,玉深记在了心上,这件事她必须弄清楚。

和玉玦然出了鸣凤殿,分别之前玉深突然想到一件事,看着玉玦然那张如玉的脸盘摆出了一副郑重的模样,道:“皇兄,你知不知道父皇关于踏天门消息的悬赏金额是多少?这要是太多了岂不是很亏!”

玉玦然:“……”

他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呢!

“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是几千两银子吧,看情况而定,如果消息重要,或是功劳较大的,可能是万两黄金!”

“万两?”玉深怔楞着眼眸,目光定定的看着玉玦然,“还黄金?”

她记得三年前母后收了护国公代表群臣的礼物后不久,国库的钥匙父皇不是就交给母后了么,眼里这一下子给出这般丰厚的条件,这很不好合适好不好!

摸了摸下巴,不行,她这个爹实在是太败家了,她得看着点!

翌日,刚刚结束了朝堂上的政事,玉嵘君带着方公公回了御书房,进了殿门,因为南川和西林公主已经上路来东玉的事情,玉嵘君让方公公去东宫宣未早朝的太子过来,等方公公领命出去,玉嵘君坐在龙椅上重重吐出一口气。

想到方才下朝后皇弟悄悄呈给他的折子,玉嵘君的手摸向胸口,折子倒是没先摸出来,银票倒是摸出来几张,无处安放,便准备压在砚台下面,回头好让方公公收起来,结果这动作还没做完,玉深惊讶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父皇,你居然背着母后藏私房钱?”

她就说不对劲么,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父皇一个皇帝,居然还有这个癖好!

玉嵘君:“……”

私……私房钱???

看着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惊讶的女儿,玉嵘君抽了抽嘴角,之前还念叨着说是深儿回来该过来请安了,顺便说一说在皇觉寺发生的事,交代一下那个佛灯小和尚是什么情况,结果还不待自己质问女儿,倒是先被女儿质问上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42章 另一个玉深,往事的沉痛

黑了黑脸,看着跑到身边怕自己销毁证据似的女儿,也没去管玉深是怎么悄无声息进来的,直接训斥道:“深儿,胡说什么呢,你父皇是需要藏私房钱的人么?”

玉深将玉嵘君手里的银票抢在手里,看着面前板着脸依旧风姿不减的父皇,摇着头不赞同的说:“父皇,虽然你是一个皇帝,但是男人的通病还是有滴。”

“男人的……通病?”玉嵘君不解,也不知道老神仙都教了这个女儿什么,有时候说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是听都没有听说过,这让他不得不怀疑他会不会是有史以来见识最为短浅的一个皇帝。

“对,比如这私房钱,”说着玉深还晃了晃手里的银票,“父皇你可不能抵赖,不然怎么会在悬赏上下这么大的血本!”给了玉嵘君一个我很懂的眼神你不必解释了的模样,接着语重心长道:“父皇,母后虽然拿着国库的钥匙,但是你想要钱财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何必偷藏呢,再说,这悬赏的银钱母后知道也会从国库出的,你实在没必要动用自己的私房啊!”

“哎呦!”摸着自己被打疼的额头,玉深缩了缩脖子,看着对面微怒的脸,有点怂,声音也轻了不少,“父皇你下手就不能轻一点么!怎么说儿臣也是你的孩子啊!”

“你啊你,小小年纪不学好,你父皇一国之君,想要什么没有,需要藏私房钱么,”真是不给这个孩子一个教训就蠢的不行,真不知道平时的聪明劲都去哪里了,一回来就堵他的心,真是白担心这死丫头了!

“是,是,是,父皇你说的全对,”揉着额头,心里微微不满,明明就是想要将银票藏在砚台下面,真当她是眼瞎啊,皇帝怎么了,皇帝也离不开钱啊!

“真真是掉钱眼里了,”一说到银钱的事这孩子就不理智,深知玉深脾性,玉嵘君黑着脸转移了话题,问起了皇觉寺的事,说到正经事,玉深凝了的神色,沉冷着声音将发现踏天门踪迹的事说了出来,理由则是归功于小白虎。

而雪中哭泣的女子因为不清楚她的身份来历以及嘴中的“度”为何人,玉深想着查到线索再说,置于地宫的事玉深更是一点没有提及,这算是先祖的秘密,什么时候有了机会她会将先祖和先祖的皇后一起送入皇陵的,而且过去几百年的事了,也没有提及的必要。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地宫,玉深准备弄成自己的地盘。

“巫大人,副门主?”玉嵘君沉了眸色,“深儿可是还有其他发现?”

摇了摇头,“父皇,儿臣是回来的前一晚才发现的,怕惹人怀疑不得不跟着皇兄回来,眼下那边留了人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那个副门主发现,所以……”目光看向玉嵘居,清亮的眸子带着几分去意。

“可还是要去哪里一趟?”

点点头,“父皇,好不容易发现一个大据点,儿臣不亲自去看看那里的洞天实在不放心,”抿着唇说出自己的决定,“置于儿臣离开的这几天,”目光看向御书房门口,“进来吧!”

随着大门的一开一合,走进来一个和玉深身形极为相似之人,穿着一身的太监服饰,等他抬起头看向玉嵘君,对上那般面不变色的君王威仪,清冷着声音道:“儿臣拜见父皇。”

“这……易容术?”玉嵘君看着下面除了一身太监服之外几乎和玉深一模一样的脸,真是眼角的多出来的红色泪痣也逼真到真假不分的地步,惊讶过后便是呵呵一笑,“这是深儿从哪里找来的人?”

“父皇,这是暗七,从今以后儿臣不在时暗七就会扮演儿臣的角色,父皇可要多多配合,”玉深狡黠一笑,半解释的回答了玉嵘君的问题,看着下面的暗七,道:“暗七,让父皇看看你扮演出来的人到底合格不合格。”

“是!”一声清爽的男音后,随之眼眸一怔,拿手指着桌子上砚台的方向,惊讶道:“父皇,你居然背着母后藏私房钱?”

玉嵘君:“……”

“父皇你可不能抵赖,不然怎么会在悬赏上下这么大的血本!”

“父皇你下手就不能轻一点么!怎么说儿臣也是你的孩子啊!”

“是,是,是,父皇你说的全对。”

四句话和玉深方才说话的样子基本都是一模一样的表情,基本分辨不出来谁是谁,可谓是很成功了,至少眼下玉嵘君那隐隐冒火又无奈的样子就差点忘了下面的人不是玉深。

玉深看着将给自己学的惟妙惟肖的暗七,余光撇到父皇清醒过来后慢慢变僵硬的脸,暗自在一边偷笑,最后还是玉嵘君看不下去,罢了罢手,瞪着下面的暗七交代道:“以后好好配合六皇子做事!”这句话算是认同了。

“是!”

暗七退下去后,玉深对于母后对明太妃有点惧怕的态度,向着玉嵘君问出了心里的疑惑,“父皇,你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么?母后不想说,儿臣只能找你了,”抓着玉嵘君的衣袖,看着自己的父皇沉冷下来的面色,便知道父皇定是清楚的。

故而赶紧道:“父皇,有些伤害不是时间可以抹平的,何况明太妃现在已经回了皇宫,真的想要做什么我们是防不甚防,也根本不是一个佛堂可以困得住的,儿臣不希望暗地里她有机会在母后身上做手脚,所以不论是什么事,儿臣希望可以帮母后分担,儿臣已经不小了,父皇也知道儿臣不是那冲动之下做傻事的人,而这个世上母后除了父皇,就是儿臣和二皇兄可以依赖,母后受的委屈,做儿女的,即便岁月变迁,但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也定会给她讨回来,让母后有一个平静安稳的小日子。”

“父皇,儿臣说句大不敬的话,当初明太妃的儿子那么得盛宠,临门一脚了却没有得到皇位,你说她会甘心么?何况护国公府枝丫庞大,想要翻盘也不是没机会,这些人的目的其实很简单,眼里除了皇位就是天下江山,要最高的权,最多的钱,我们一家人挡了他们的路,哪里会有好结果!”

“父皇也清楚,这几年的打压下来,护国公府根本没有伤及根本,所以,既然注定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就没必要太过留情,”玉深狠厉着说道,看到玉嵘君拧着眉头,眸有痛色,抓紧他的衣袖继续道:“父皇,要是明太妃对母后做了什么,当时奈何她不得,不代表我们现在还没机会报复回来,她的这次回归,说不得就是老天让她回来还债的!所以父皇,我们不能这么悲观!”仰头看着拧眉沉思的人,等待着一个答案。

“父皇,你倒是说啊?”半饷见玉嵘君还没有开口的意思,玉深有点急了。

知道玉深的倔脾气,玉嵘君慢慢陷入回忆中,清亮的眼眸染上几分水光,语气又是愤恨又是庆幸,“当时你母后刚刚怀了你,父皇为了你母后的安危即便把消息及时封锁了,可还是被一些人知道了,便乘着你母后便衣出宫的时候找人狠狠从楼梯上推下来,要不是高人相助,你母后怕是一尸两命,连你也保不住,后来这一计不成,在你母后怀你五个月之时父皇因为政务被留在御书房,那些人就趁着这个时候将你母后于东宫掳了去,”回忆到沉痛的往事,玉嵘君红着眼眶,衣袖下的骨节咔咔作响。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43章云皇后的家世?

“父皇没有用,在找到你母后的时候已经是十天后了,那时候歌儿一身凌乱,神志已经是昏昏沉沉的已经是不清不楚的状态,还差点饿死,除了知道护着肚子里的孩子外一个人都不认识,谁碰都会吓的不行,要不是那个高人不曾离开,要不是歌儿身上带着高人事先配置的毒,父皇怕是要和你母后天人永隔了!”

“是明太妃做的么?”玉深默着神色,听着玉嵘君的话满心满眼都是对母后的心疼。

像是叙说往事一样,玉嵘君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语气不急不缓,眼里是浓的化不开的痛色,“父皇像你一样找了个替身替你了母后,失踪的消息才没有传播出去,一年的时间,在你母后生了你,加上高人的治疗才慢慢好转,又回了父皇身边。”

“歌儿神志不清的时候从她的胡言乱语里父皇知道那些人找了年龄不一的孩子,当着你母后的面对他们剥皮剃骨,还熬成了汤水让你母后喝,可惜近不了身,最后没办法便让那些还活着的孩子求你母后救救他们,目的就是让你母后自己喝下打胎药,歌儿不依,加上那些孩子的心脏被人当着你母后的面蒸煮食用,种种刺激之下,最后活活被他们逼成了那个样子。”

“清醒之后她闭口不谈那些事,但是高人用了一种隐秘的办法得知她被砍晕之前听到了其中一个人的声音,那个人便是明太妃,置于将那些孩子抓来的人,父皇猜测应该是她身边那个不声不响的武公公。”

“父皇如何判断?”玉深同样猩红着眼眶,都不敢想当时的情况,只得努力回忆武公公的模样以及他给人的感觉。

“明太妃身边除了那个武公公,没人能将你母后在重重保护下抓走,而且当时因为抓你母后而被毒气浸染的手掌,没有对症的解药,即便将毒逼出来了,不过那高人的毒哪有那么容易解了,想要活着,怕是武公公现在那手掌还留着深深浅浅的伤痕,每月少说得放不少的毒血残留!”说到这里莫名痛快。

随之摸了摸玉深的头,眼里带着忧色,“深儿,这个武公公的武功十几年前就深不可测,如今,这天下怕是少有敌手了,你要当心点,明太妃的手段,也不止父皇告诉你的这般简单,”叹了口气,目光透过宫殿看向朝凰殿的方向,“那朝凰殿的湖水里,更是堆砌着累累的白骨。”

狠狠的吸了一口气,玉深回神后沉声保证道:“父皇放心,深儿知道了!不会冲动的。”怪不得母后下楼梯的时候这般谨慎,怪不得母后听到明太妃要回来的时就万分惶恐,这个女人,真是能让人不寒而栗!

这般的对待那些孩子,是得有多狠的心啊!

“父皇,当时你为什么不告诉皇爷爷,揭发她的恶行?”

玉嵘君苦笑一声,“一个让你皇爷爷神魂跌倒甚至几乎荒废朝政的女人,别说父皇没有证据,便是有,那女人也办法逃脱,你皇爷爷对她的偏袒,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这个昏君!’玉深在心里暗骂,哼,自己死了倒是一了百了,留下大烂摊子却留给后背操心,真是……眼瞎的厉害!

眼神看向玉嵘君,眸带询问,“父皇,当时两次救母后于危难的高人是谁?”

玉嵘君僵了僵脸色,连带着抚摸玉深发丝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父皇,儿臣至今都不知道母后的来历,不过儿臣清楚能培养出母后那般的人家,绝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可是母后身为皇后,虽然家族不用巴结讨好,但是儿臣从来没见母后的家人来过,更没有听母后提过她的家族,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问题玉深想问很长时间了,眼下听到父皇说的那个高人应该是个男人没错,可他却能陪着护着母后那么长时间,还可以被身为男人的父皇接受,怕不是什么简单关系。

“深儿,这件不应该由父皇告诉你,”沉默了半天,玉嵘君只说了这句话,就在玉深不死心还要问什么时,方公公进来禀报说是太子来了,玉深只得作罢。

“去吧,今天该去拜见太妃的,好好陪着你母后,父皇稍后过去,”玉嵘君拍了拍玉深的肩膀,玉深应下,出了殿门向着鸣凤殿的方向而去正好和过来的太子错开,两人在方公公刻意的安排下谁没看见谁,倒是省心。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44章云皇后怀孕?

此时鸣凤殿已经热闹好一会了,不仅皇后和明贵妃在这里,许多大臣家的夫人也在这里,人数倒是不多,却个个尊贵,比如长安王妃,定安侯夫人,秦将军的夫人,护国公府的世子妃以及家中的子女等,总之十几个女人孩子聚集在一起,碍着规矩和身份倒是没有怎么吵闹。

耳力因为魂灵术的原因变得很好,玉深和玉玦然过来时便听到屋子里的一些人正在和明太妃感叹着护国公府世子的不幸,甚至还想着办法的宽慰明太妃,这种样子在玉深眼里不免多了几分好笑。

和玉玦然对视一眼,在太监的通报声里玉深推着玉玦然进了新修筑好的大殿,隐约之间还能闻到佛家的檀香。

说话的声音渐停,一双双眼睛看过来,两人恭敬的请了安应付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便候在了一边,玉深时不时的看着上首的母后,见她面色红润神态自然一副没什么不适的模样,暗暗松了口气,知道事情的经过,玉深不得不佩服母后心性的强大。

对于明太妃姑侄两个人谈论起柳岳盛时眼里露出的悲色,玉深垂着眉眼只当看不见,态度淡漠的厉害,显然不想掺和进去。

玉玦然诚然也是这个态度。

这一态度落在寒嬷嬷的眼里,慈爱的面容上精明的眸子里是沉沉的笑,看着太妃面容依旧温和且悲色的面对众位夫人,定着心候在一边,等待太妃的随时吩咐。

定安侯夫人是个仪态端庄的美人,此时看到玉深投过来的视线,先是笑着点了点头,接着不动声色的露出衣袖里的一角,是一封信,玉深神色不变,心里倒是有点欢喜。

要说这是三年,玉深除了结交世家公子,豪门闺秀也结交了一个,就是六公主玉玦吟的伴读之一,定安侯府的嫡长女,长宁郡主沈沉玉,是个性子爽脱的姑娘,三年前的见面留下的好印象就如注定一般,玉深虽忙,碍于“男女”大防见面也少,但就是脾性相投,关系比众人眼里想象的还要好一些,只可惜两年前离开了繁京,至今不知去向,不过玉深也会收到沈沉玉的来信,算上定安侯夫人手里的是第三份,知道她过得很好也就放了心。

置于定安侯夫人充当送信人,咳咳,只能说是两人的障眼法,那姑娘也胆子大,是以定安侯夫人至今也不知道这就是自己女儿的信件,不然那个当娘的会给女儿充当“红娘”,这坏女儿闺誉的事是个母亲都做不出来。

呆的时间久了,云皇后偶尔的几句话之后便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头晕乎乎的,胃里也难受便忍不住的干呕了几下,这动静让方才稍显热闹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落针可见,玉深和玉玦然则是同时皱了皱眉,眸带关心。

“本宫没事,只是这几天胃口不好,让大家见笑了,”云皇后的手摸着胸脯,笑着道,只是现场不知道哪位夫人没眼色的悄悄说了句是不是怀孕了,玉深的脑子一懵,抬步便来到了云皇后身边。

“母后?”借着遮挡,指尖不动声色的握上云皇后的脉搏,然后对着外面的宫人道:“还不快去请太医!”

明贵妃被那一句“是不是怀孕了”震的东南西北,直到玉深的一句厉喝才清醒过来,眼睛愤恨的看着被玉深遮挡住一半神色的云皇后,心里嫉妒的不行,明艳的面容扭曲着,要不是手背的凉意传来,怕是要被在场的众夫人看了笑话。

“稍安勿躁,”明太妃收回自己的视线,目光黑亮幽沉,唇角挂着得体的浅笑,一派大方的模样,还不忘关心道:“皇后这两天睡眠可好?”

“还好,让太妃忧心了,”云皇后的心提着,还真怕是自己想的那样,手都不敢去摸肚子,就怕坐实了别人的猜测。

这是玉玦然及时的送上一杯茶水,神态温和带着关心,“母后,这是刚泡好的贡菊,味道清淡,可以暂时压压腹中的不适,”在云皇后刚有反应的时候玉玦然便赶紧让身边的三安准备东西,眼下正好。

云皇后笑了笑,接过玉玦然手里的茶杯浅浅抿了几口,对于期间两个儿女的对视看在眼里,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想起玉深那半吊子的医术,便也明白了她让太医过来的意思。

不是不期待孩子,只是她学会了知足,眼下也不是怀孕的时候,何况年纪三十多了,当年留下的旧疾对孩子也不利,微微失望了一瞬,便也看开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45章夜闯佛灯房间之戏弄!

因为这一句大殿倒是没这么热闹了,等到太医来后隔着手帕诊了脉,得出几句:娘娘体质虚寒,最近还是少吃辛辣的食物,对脾味不好,微臣稍后开一计方子,娘娘记得按时服用。

“太医,不是怀孕么?”显然是不相信太医的话,护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方氏忍不住开了口,尤其是在自己丈夫残废的悲伤当口,那是一点都不希望好事发生在皇后身上,要是再来一个小皇子,这对护国公府来说绝不是一件好事。

被这么质问,太医也是有脾气的,不过到底护国公府的势力大,得罪不起,只得恭敬道:“世子夫人,老夫行医几十年,这点症状还是诊断的出来的。”

“张太医,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还没有说完,玉深便开了口,“太妃娘娘,母后身体不舒服,晚辈先带着母后回鸣凤殿了,抱歉扫了太妃娘娘的兴致。”

“皇后的身体重要,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吧,”这句话是嘱咐云皇后的,云皇后说了句“让众位担心了,”便同玉深和玉玦然离开了此处。

出了大殿行至那片碧波荡漾湖水面前时,玉深想着父皇说的下面的累累白骨,倒吸一口凉气,谁能知道这最美的湖水下,掩藏的是多么残忍的事。

“别看,”云皇后的声音传来,玉深抬眸看向那张额头带着微微薄汗的面容,心里明白母后怕是也知道这件事,叹了口气,握着掌心冰凉的手掌,笑道:“母后,深儿和皇兄会保护好你的,对吧二皇兄?”

玉玦然凝重的面色因为玉深这一句话染上笑意,“母后放心,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担惊受怕的事,合该我们担着才是。”

“你们就会宽本宫的心,”云皇后笑了笑,绝美的面容因为这一笑似百花绽放着的初蕾,柔柔霞霞,便是羽睫垂下的阴影都少了不少。

云芝云芽以及花落在后面看着母慈子孝的一幕,纷纷唇角扬起笑来,她们主子这样善良又美好的人,上天合该厚待她的。

出了朝凰殿玉深交代了花落一句,在一行人于转角处不见时,皇帝急匆匆而来进了朝凰殿。

再次回到皇觉寺的时候已经是夜色深深沉沉的时辰,有些时候,那些规矩于玉深而言都不是规矩,是以带着福叔轻功而上时,玉深是一点心里负担也没有,守在那边的人没有传回什么消息,玉深便也不着急过去,只是让福叔先过去那边守着,她自己则是去了佛灯的房间

对于是悄悄进去还是正大光明的进去,玉深笑了笑,目光透过微开的窗户看了里面一眼,直接一脚抬之,一开一闭之间人已经进了佛灯房间,灯火缓缓亮起,玉深看着半趴于床榻上目光瞪着她的小和尚,眼里弥漫着深深浅浅的笑。

“小和尚,这几日不见,可有想本皇子啊?”玉深走到床榻边无视佛灯瞪视的表情,直接将手对着他的脑袋揉了一圈,“原来这就是光头的触感啊!”摇摇头,“一点都不好,还有点扎手!”

佛灯:“……”

“施主,还请勿要戏弄贫僧,”这句话佛灯是咬着后牙槽说完的,只是平静的语调倒是听不出什么心绪的起伏,真不明白半夜闯入别人房间的人怎么还可以理直气壮的。

“本皇子可没有戏弄你,”玉深笑意深深,清亮的眸子落在佛灯那被打了板子的伤口处,虽然隔着被子,隐隐的血腥味还是可以闻的出来,看来戒律僧人下手不轻啊,不错!

“施主要做什么?”看着玉深那眼神落下的地方,佛灯额头的青筋隐隐跳动着,心里有点后悔,身子紧绷似乎随时都会跑的样子看的玉深想笑,当下言愉道:“想跑出去啊?”

看着架子上的衣衫,摸了摸的下巴,似笑非笑,“跑吧,本皇子不拦着你,裸奔的话本皇子就更不会拦着了?”

佛灯:“……”

深吸一口气,佛灯看着玉深,目光清透,“施主,小僧并没有得罪你。”

“嗯,没有,”玉深嘴上应和着,眼眸深深,说着还从袖子里拿出一瓶药,“这是汀兰刚配好不久的金疮药,对伤口有奇效,算是多嘴多事的赔礼,给你放这里了,”说着玉深将瓶子放在一边的桌案上,不给佛灯疑惑的时间,目光当即沉透下来。

“佛灯,本皇子这次来除了过来看望你之外,也该好好拜访一下该寺的主持了,”贴心的给佛灯掩了掩被子,沉声道:“不许告诉别人本皇子来过,否则……”指尖下的被子往起掀了掀,笑颜如花,“你可就又犯戒了!”

佛灯:“……”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四十六章主持解惑

收了收被惊吓出来的表情,对于玉深的威胁本来不打算吭声的,但是玉深手下的被子可是一点都不客气,要不是佛灯捂的紧,这都要掀开一半了!

“小僧答应,绝不多言!”闭了闭眼睛,扭过头不去看玉深。

“真是,既然早就知道自己会答应,干嘛还拧着跟个驴似的不吭声,白费本皇子的力气!”玉深念叨着,神情带着几分不耐。

佛灯:“……”

哽了哽,他不说话总可以了吧!

“行了,本皇子先走了,”玉深背身,脚步停顿在门边,就在佛灯松口气的时候,提醒道:“不是绝不多言,是绝不漏口!”勾了勾唇角,她玉深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

语言是一门很深的艺术,得谨慎着些!

佛灯“……”真是后悔啊,白白受罪不说,还招惹上这么个难缠的………

远远的看到那夜色之下一灯如豆的房间,玉深向方才进佛灯房间一样不客气,大开大合之间玉深已经到了慧仁方丈的面前,目光看着桌上已经下了一半的棋局,皱了皱眉,“主持大师,你很闲么?”

半夜不睡觉自己和自己下棋,这么无聊?怪不得是和尚!

落下一子,也没有看对面玉深嫌弃的模样,声音平和,“六皇子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等了半饷也不见慧仁有什么动静,玉深坐下来看着对面之人,扁扁嘴道:“接下来主持不应该接一句老衲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或是出家人不打妄语之类的么。”

捏起一个黑子在手里,随手下在棋盘上,也不知道自己下在那里,她对着棋艺这类博大精深且耗神费力的东西还真是该兴趣不起来,就连五子棋的技术也就那样。

别人常说写字知性,下棋看人,她就不知道她下的这烂棋在别人眼里是怎么看她的!

慧仁方丈往玉深落子的地方看了看,轻声一笑,手中转动着佛珠,缓缓道:“该说的老衲自然会说。”

不该说的,也定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

来之前也清楚会有这样的局面,玉深对这种软硬不吃的老和尚也没有办法,翻了翻白眼也不客气,直接道:“这禁地的阵法主持可能全解开?或者禁地又禁在何处?”

“不能,除了上任主持交代下来的路线,老衲不曾踏足逾越分毫,对于禁地的由来,老衲也不甚清楚,每次进去只是摆祭台祭奠而已。”

这话玉深倒是放心了,出来的时候她是从另一边出来的,可是那里临近踏天门的据点,她决定这次过去就封了,自己用魂灵术设一个小阵开辟一条隐蔽的道路,也就省得防着别人知晓地宫的存在了。

“明太妃呆在皇觉寺十几年,主持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有她身边的人?”想问上次小白虎见到的哭泣的女子是怎么回事,半饷还是咽了下去这个话题。

“后山那里来的客人六皇子难道没一点发现?”慧仁方丈落子迟迟,不答反问,一句话让玉深之前的怀疑立刻坐实起来,凝了面色,眼角的泪痣也妖冶起来,勾魂夺魄的厉害,目光沉沉的看着面前面色沉然之人,“主持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久,年前而已。”

没说是怎么发现的,玉深也没兴趣问,“那个黑蚀是不是在那里弄出来的?”

摇了摇头,“那个巫大人的武功在老衲之上,老衲不曾接近过,至于太妃娘娘,六皇子心里清楚,又何必问老衲。”

听方丈说完,玉深皱了皱眉,看这架势慧仁主持也就只知道这些了,思索了半饷突然转移了话题,“主持对我东玉皇室的事情但是知道的很清楚?”想起之前在地宫里佛灯说的关于先祖的事情,这些事情怕是历任皇帝都不一定清楚吧!

“皇觉寺对是皇室的供奉,主持之间有着传承,”不着重点的几个字,算是对玉深的解释,眉目之间染着淡淡的疑惑,不明白玉深此言何意,这举动落在玉深眼里,倒是彻底相信这老和尚不知道地宫的存在了,那个女子,不愧为是能和先祖打天下的人!

地宫的隐秘,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

“对了方丈大师,佛灯小师傅性子着实合了本皇子的胃口,不知主持可愿意相赠?”玉深突然玩笑道,清亮的眼睛染着笑意。

慧仁主持:“……”

落子的手顿了顿,“出家之人,合该六根清净的。”

“所以本皇子六根不净啊,”玉深眨眼。

“既然佛灯合了六皇子的眼缘,怎么还刻意过来打招呼,”慧仁指的是玉深让福叔过来提及佛灯破解的事。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47章风云

说到这件事,玉深冷冷一笑,“合着以为本皇子是好糊弄的,所以便……”后面的话玉深没说,直接站起身,“今晚劳烦方丈大师相告了,晚辈还有事,就不耽误方丈休息了!”

“六皇子,太妃对医药的见解老衲受教非常,身子也向来极好!”

开门的手顿了顿,玉神眸色一深,查到的消息显示,明太妃不管是入宫前还是入宫后的日子,对医术都不懂,之前送来的亲手种植草药,她以为是来了这里方丈大师教的,毕竟这世上可以种出娇颜花的人可是少之又少,足矣可见大师的医术精深,可是眼下看来,这个明太妃不是后来自己研习的医术,就是背后有个医术高手在身边了!

而玉深更偏向于后面一点!

“大师可能……”救治好二皇兄的腿?

慧仁摇摇头,语气遗憾,“二皇子的腿,非神医三寻不可治之!”

玉深叹然,要是慧仁方丈可以,父皇早就将人请去给皇兄治好了,哪里会拖到现在!只是她暂时找不到神医,只能寄希望于别的方向!

等到玉深的身影消失不见,慧仁主持幽幽叹了口气,既然摇头失笑,目光透过窗户看向不甚明亮的月色,缓缓道:“是缘是孽,都是造化!”

再次见到玉深的时候,是来这里的第二天晚上,看着额头冒着冷汗,走路虚扶的主子,福叔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搀扶,还好这里距离那个山洞有一段距离,不然这动静怕是要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主子,你怎么样?”福叔将玉深搀扶着,一手摸了摸身上,还真摸到了一瓶伤药,正准备喂玉深吃,玉深却摇了摇头,“福叔,本皇子没事,”目光看向前面山洞所在处,“可有什么发现?”语气虚浮。

“没有,留下来的人说这几天什么动静也没有,里面也没有人再出来,不知道在洞里做什么。”

玉深心里也奇怪,可是为了地宫她耗费了不少的精力,眼下要修养回来怕是得进去空间两天,眼下再奇怪也知道着急不得,点了点头道:“本皇子知道了,福叔你再这里继续看着,不要担心我,我没事。”说着看了看周围,没什么发现后便进了空间。

福叔:“……”

一阵冷风吹过,看着消失于眼前的人,要不是指尖还有玉深刚刚留下的滚烫体温,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世上居然会有这种神奇的事!

压下心底的惊讶,回了神,又是面色冷肃的模样,直接回了蹲守的地点。

玉深这边算是小小的风平浪静下来,但是皇宫那边经过大臣的连连上议,对于刑部尚书受伤护国公世子的案子从落于谁身上到要不要落在玉深的身上,在当天傍晚明贵妃出宫一趟回来去御书房那里哭诉了一场,加之收到一封来自江安的远来信件后,玉嵘君没办法,暗示当场的“玉深”答应下来,这件事算是落下了帷幕。

而云皇后“怀孕”的事,不知不觉间在暗地里传遍了皇宫,皇帝玉嵘君多番请了太医数次才将事件压了下来,朝堂上对于这个敏感的话题碍于“玉深”在场,也只是说了后宫不曾添加子嗣的事,就这还被“玉深”狠狠讽刺的一番说那大臣是嫌弃他们这些皇子无用了,所以急着让皇家增添子嗣,几番下来堵的大臣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这件事算是揭过去。

该相信的人是相信了,但是这不该相信的人,明太妃看着身前的刚进来君老,鼻尖处是幽幽的檀香,指尖转动了一下佛珠,缓缓道:“皇后可是怀了身子?”

“娘娘放心,没有怀孕,确实如那些太医所言,”君老微微眯着一双凌厉的三角眼,暗色遍布之下怎么看怎么恐怖,声音暗哑:“当年生六皇子的时云皇后便伤了身子,如今十几年都没有怀上,娘娘还担心什么!”

“可有人发现踪迹?”指尖不停,声音缓缓平平和和,“这皇宫可不比皇觉寺,自在不得。”

“呵呵,娘娘这一回来的胆子都变小了不少,”君老嘎嘎一笑,声音难听,一边的寒嬷嬷暗暗皱了皱眉,今晚君老进去皇后的寝殿亲手诊断,确实大意不得。

“小心了一辈子,这临门一脚出了差错,着实恶心人!”神态缓缓和和的,面上带着轻柔的笑意,要是不看那双幽沉如古井深潭的眼睛,怕是人们都会将她当做一个好脾气的美人,还是上天厚待不减岁月的那种。

“娘娘放心,没人发现,”说的有理,君老正色答道。

“那就好,”看着门外守着的孤冷身影,弯了弯唇,“今天淑明出去了一趟,明天正好本妃没事,也该和去护国公府看看了,这么些年,也不知道变化大不大,”一声感叹,带是没有多少情感。

“老奴这就下去安排,”寒嬷嬷在一边道。

“不用了,交给武公公吧,”明太妃抬了抬手,就听到外面应下的声音:“奴才会安排好的,娘娘放心,”轻轻淡淡的声音,几乎要听不见。

点了点头,“南川和西林的公主如今到了哪里?”突然问起了这件事,寒嬷嬷想了想道:“回娘娘,差不多十天左右就会到东玉了。”

“嗯,时间应该是充足的,”意味不明的一句话,寒嬷嬷却是明白了话里的意思,东玉要是不想丢了颜面,六皇子就必须在两国来使到来之前解决世子被人所害的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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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有事,可能不会更新,抱歉,这段时间上传少了,实在是不得已,琐事太多,因为生病的缘故也需要好好休息,所以佛系更新,抱歉!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48章

此时距离东玉繁京上千里的山野里,人声稍歇。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边是一堆明明灭灭的篝火,一身银袍的男子坐于篝火旁,银制的面具遮挡了其大半的面容,静坐于此,无意间的满身风华倾泻,莹莹皓月亦不可与其争辉,水色的薄唇微微抿着,似在沉思,清淡的凤眸依旧漂亮的不可思议,只是上面隐隐笼着淡淡的薄雾,叫人看不清眼底深处的颜色,而眸色的表面映入的是火上刚刚夹上去的烤鱼,身边放着南斗刚找回来的蜂蜜,此时还泛着甜香。

袖中的指尖时不时的相互碰撞,无形的丝线缠缠绕绕于指尖之上,纷乱的如一团乱麻除了夙黎本人,怕是没人能弄清楚这丝线的走向纹路,借着衣袖的遮挡,丝线上浅显的纹路泛着微微的金光,时隐时现,时断时续,因为主人的精力支撑,面具下的面色已经有些勉强却任然不想要放弃,唇瓣亦是抿的越发的紧。

隔着一段距离的南斗此时捂着脸上几处被蜜蜂蛰的伤口,虽然上了药,还是觉得痒痒的不舒服,着实难耐的紧,此时拉着南刻在一边看着火堆那里陷入沉思中的主子,对着南刻龇牙咧嘴道:“主子这都算了不下数十遍了,精力损耗过多,我们真的不阻止一下么?”

说着看了看相距不远的篝火人息处,碰了碰南刻的臂肘,“那边的柳知陶柳大人可是时刻让人注意着主子呢,我估计这人一会定是要过来问候几番。”

南刻收回落于夙黎身上的视线顺着南斗的目光看过去,那边大队人马的篝火处,忙碌中的几个仆从时不时瞥过来的似是无意中的视线想让他察觉不到都不可能,目光不由冷了冷。

这三年远去宁城那边,除了接替盛丞相的未完成的事情也是查明其死因,中间主子虽然比这个柳知陶晚去了一段时间,但是能力着实让人小看不了,这个柳知陶倒也是乖觉,可能是知道自己不如主子,对于被半路派来插手的主子吩咐下去的命令也没有阳奉阴违,那一件件的事情也算是办的漂亮,让人找不到将其派遣回去的借口,这心机手段真让人小看不了,这三年来除了发展自己的人际关系展现自己的才干,对主子的行踪可是分外的关心,那一股熟识的劲儿要不是主子性子清冷,这都要称兄道弟了!

眼下回了繁京,三年功绩下来,也不知道皇上如何安排,护国公府又该怎样周旋!而那丞相之位三年了依旧落空,又会是何人顶替上去。

“放心,我们注意着不让那边的人发现什么便好,置于主子的事,”南刻皱了皱眉,就看到篝火边的夙黎停止了推演,从胸口处拿出一件东西,因为视角的关系南刻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就被夙黎拿在了衣袖之下,“于推演之事主子虽不轻易使用,但这本就是主子最为擅长的,想来这一次出去定是遇到什么事,主子想不通便用了推演之术罢了。”

拉着南斗走到夙黎身边,压低声音禀报刚刚收到的消息:“主子,护国公府世子遇袭的事情被人推到了六皇子身上,要六皇子在两国使臣到来之前查清楚事情原委,六皇子已经应下了。”

袖中摩挲着某物的指尖一顿,声音缓缓,似清竹暖阳柔人心脾,“是何人促成的?”

“回主子,碍于皇上在朝凰殿的那里小佛堂,刑部尚书身有不测的消息被传至之时被明贵妃提了一嘴以后查找凶手的问题,隔日朝堂上便将这件事推到了六皇子身上。”

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凤眸冷沉,“这刚回来就要出手了,真是耐不住性子,”想到玉深,眸光渐缓,“也不知道她要怎么接招。”真是期待呢!

“皇宫还有别的事情么?”

“皇后娘娘疑似怀孕,不过最后太医证实传言有误,这件事倒是在朝堂上掀起了一股小风波,不过被六皇子压制了下来,最后不了了之。”

“嗯,”夙黎点点头,知道这些事情难不住玉深,便问道“还有几天到繁京?比之两国使臣的速度如何?”将篝火上的烤鱼拿过来,放在鼻尖嗅了嗅气味,摇了摇头,三年了,即便刷了蜂蜜,连累了南斗被蜜蜂围攻,他这烤鱼的手艺还是没什么长进。

真不知道这鸡和鱼的差别在哪里,怎么鱼烤出来就这么一言难尽呢!

“回主子,要是抓紧时间赶路的话,还有三天就可以到繁京,两国的使臣团据目前收到的消息来看,要是不出什么意外正常赶路的话,应该是西林国的使臣先到,差不多还有七天左右到繁京,南川那边应该晚两天。”

“南川那边除了那个准备和亲的嫡公主,查清楚这次护送的主导人是谁了没有?”要不是他的人在空山之下看到了几道可疑的人影疑惑之下跟了上去,还不知道西林的太子居然出现在了皇觉寺,还和四公主情意绵绵纠缠不清。

看着这烤鱼金黄诱人的色泽实则让人难以下咽的味道,拿住树枝在手里转了几转,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改怎么处理这条烤鱼,毕竟也是食物,他要是浪费了,想到当初那个小人二在皇庄教训玉玦零粒粒皆辛苦的场景,唇角染上笑意,眸中渐渐生出了以往不曾示于人前的眷恋之意。

“回主子,西林太子安于朝政,生怕出了差错,并不打算前往,四皇子因为与人在青楼争夺美人的缘故被人找到机会下了狠手,身上骨头断了几根,没有三个月下不了床,剩下的二皇子百里流起和六皇子百里流瀛,南川那边瞒的极好,还没有查出来是谁相护而来。”

“嗯,知道了,”清清淡淡的一声,听不清楚话里的意思,敛去了眸中的异样神色,却是道:“这三年六皇子送来的东西这次回来可是带齐全了?”

“回主子,除了已经被吃了水果食物和治伤的良药,剩下的一些小玩意都带上了,”南刻沉声回答,不知道主子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带上便好,带上便好,”眸中染笑,指尖摸上脸颊,触及面上冰冷的银质面具,愣了愣,终是叹了口气,冷落那个人儿三年不于回应,小小的惩罚一下就好,如今想起来难免有几分后悔,一封书信不会,着实过了些,眼下带着这些东西回去说不得那小人儿可以看在他珍藏三年不曾损坏一分的份上免去些许这小人下的小绊子。

因为面具一事他让玦然帮着撒了个小谎,虽然知道瞒不过去,可这小人是真记仇啊!着实圆了他当时的“心愿”。

南斗看到主子摸脸的动作,想到六皇子送给主子的那瓶葡萄酒,和南刻对视一眼,皆是心中难解,主子明明知道那酒可能有问题,怎么最后还是喝个精光呢,真是想不通啊,还可怜的让自己的脸丑了那么长一段时间,不得已面具遮面惹人非议,真是……

不过,夙黎皱了皱眉角,眉目间染上一抹清愁,虽然被面具遮挡,但是这惆怅的感觉身边的两个属下是实打实的体会到了,不知道他们这般无所不能的主子为何而忧,这是和方才推演之事有关?

看着面前的莹莹火光,夙黎面色清淡,还是如当年一样,除了知道玉深是东玉的福星,是东玉复兴的希望,他依旧没有推演出来她的命格,甚至是……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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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大家断更了这么些天,在家没有电脑,也懒得手机码字,碍于修生养息的关系母亲大人也不让多玩手机,每天除了为针灸奔波就是睡觉,刚来学校第二天,后面还要回家,奔波三趟了,晕车的人哭死……工作上班的事也只能先报个到再请假回去,真是……一言难尽,小说码字之路也是坎坎坷坷,

抱歉抱歉,要一段时间更新不定,佛系写作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49章夙黎失败的手艺,玉深信佛

脚步声渐来,几人抬眼便看到含笑而来的柳知陶,来人孤身而来,手里拿着两壶酒,显然是找夙黎畅饮来着。

脚步将近,目光看到夙黎手上那色泽金黄的烤鱼,笑了笑,让本就俊逸的容颜又添了几分色彩,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加之衣着光鲜举止有礼,倒是个翩翩佳公子,“肉食配美酒,滋味不俗,夙大人可赏脸?”

心里微微郁结,眼下好酒放于面前,怎有不饮之理,接过柳知陶递过来的酒壶,指尖拿在瓶颈处旋转了半圈,鼻尖处事属于果味的香气,“葡萄酒?倒是合适。”

“前段时间让人特地回京买的,此时倒是派上了用场,得夙大人这一句称赞还真是不容易,”知道夙黎不喜人靠近,柳知陶撩起袍子坐在距离夙黎三尺的地方,目光看看着夙黎手里色泽金黄的烤鱼,饮了一口壶中美酒,笑道:“倒是没想到夙大人还有这手艺,”鼻子嗅了嗅,“倒是烤的鲜香。”

夙黎墨眸轻闪,知道柳知陶让人回京的目的,也不说破,手上却是如解决麻烦一样顺势将手里的烤鱼递到柳知陶的手里,“既然柳大人喜欢,尝尝可好,本官也是第一次上手,要是味道不好还望柳大人多多包涵。”

主子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不知道比之六皇子如何,南斗在心里暗暗嘀咕。

“夙大人天赋异禀,何必自谦,看着烤鱼的色泽就知道味道定是鲜美无比的,”此时南刻南斗站在一边听到柳知陶恭维的话,尤其是南斗,差点忍不住喷笑出声,心里连连感叹柳知陶的“天真”,这要真是好东西,怎么会便宜了你。

夙黎唇角微勾没有说话,品尝着的手中美酒,因着酒水的浸润,唇瓣翻着微微的红,“既然柳大人喜欢,吃完便好。”

毕竟是大家族出来的,还是护国公府出来的,又去外面历练了三年,面对亲生父亲被人所害的事情都可以沉着冷静的对待,此时虽然察觉夙黎的话里有异,柳知陶在心里也盘算了一番清楚夙黎不可能在这时用这种手段下毒害他,但这话已经出了口,只能忍着满心的疑惑浑身的防备脖子一伸,银牙一咬。

微愣,肉质酥软,没问题。

咀嚼了两三口,先是淡淡的甜味,被冲去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满嘴的苦味和鱼腥味在夹杂着半生不熟的肉质里,要不是理智控制着自己,差点让吃惯了美食的柳知陶当场吐出来,一张俊颜微微皱着,眉目抿着,满心的苦楚无法言说,早知道今晚就不过来了。

“柳大人,不知这烤鱼味道如何?”夙黎状似无所察觉的问,壶中的美酒已经被引去一半,同样,也不担心酒水的问题。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嘴里的东西终是咽了下去,柳知陶隐者擦嘴的冲动道:“还行,还行,”也怪他漂亮话说的太早。

“那就好,”凤眸轻抬看了看天色,繁星微弱夜空清寒,“时候不早了,柳大人吃完再回去吧,本官失陪,先去休息了。”

心间微叹,这鱼真是他有史以来最失败的手艺了!

看着夙黎抬步离开的背影,柳知陶看了看手里的烤鱼,真真是一口都吃不下去,待到夙黎主仆人影消失,沉敛气息,方才还温和的眸子瞬间沉幽下来,唇瓣划过冷弧,对着手里的烤鱼便又是咬了一口。

次日清晨,南刻在见到夙黎的时候第一件禀报的事情便是昨晚他们走后,柳知陶用了一个时辰将烤鱼吃干净的事情,夙黎拢了拢眉眼,这个柳知陶,当真是比护国公年轻的时候都要深沉隐忍,此次回京,怕是护国公府的世子之位就要异主了。

玉深从空间修养出来后恰似深夜,听福叔说了繁京那边的事情也只是皱了皱眉,山洞那里几天了一点动静也没有,不能再拖延下去,玉深便严令众人守在原地,自己则是打开了机关进了山洞。

可能是为了掩饰什么,洞门开合的声音几不可闻,此时倒是方便了玉深,通道宽大,两边燃着烛火,将玉深的影子拉的老长,不由一声低骂,为了掩饰行踪,只能将烛火挥手熄灭,好在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人,畅通无阻的走到通道分岔口,玉深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走哪里,突然听到右边的隐隐人声,没多考虑直接踏了过去。

入眼的尽头处是一处格局很大的空间,一排排的石屋分为上中下三层足以容纳不少人,中间场地不知道熬制着什么东西泛着浓浓的白烟,气味倒是不刺鼻,只是旁边那鲜红的一缸血水让玉深怔了怔眸子,场地中间一个人将罐子里的东西倒入熬制的大缸中,正是之前地宫那里漏出来的东西。

原来“黑蚀”的制作,还需要人血!

紧抿着双唇,玉深在里面呆了近一天的时间,期间进进出出空间多次,终是知道这里是那个巫大人副门主的地盘,不过这人一段时间都不会在,走之前除了交代低下的人好好制作黑蚀,闭门不出,就没有别的吩咐了,置于这黑蚀的制作,玉深抓了一个领头进了空间,置于其余人,玉深大致数了数,将近二百人,中间还有不少的高手,不是她可以轻易应付的,想到回去将要面对的事,玉深勾唇冷笑,留下了一件很重要的物证!

出了山洞,玉深将还在昏迷中的人交给福叔,吩咐将人带回去教给汀兰,好好拷问,来这里的目的差不多完成了,离开之前玉深看着山顶处似是梵唱佛光的佛寺,耳边是一阵阵清灵翠耳的钟声,心里的郁气愤恨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福至心灵,玉深独自去了佛堂。

梵天大佛,轮回重生,异世这一遭,不管是信还是不信,不可侮之贬之,佛在心里,心净则普度众生,灵台清明,对着大殿里俯瞰众生悲悯世人的佛祖,玉深跪地一拜,模样虔诚,她心里,是有佛,有慈悲的!

‘佛祖在上,昔日小女子玉深的上天眷顾轮回一遭,已经大幸,不敢妄求佛祖天下太平百姓安乐,亦不敢再为己谋求半分际遇,但七情未断,六欲未绝,小女子玉深愿用一生福泽气运换取,惟愿父母兄弟一生安康体健,喜乐和美。’

‘于国家复兴大事,小女子玉深在此起誓,绝不怠慢懈怠半分,兢兢业业,有生之年定造一个盛世太平出来!’

起身,玉深呼出一口气,最后看了高台上的佛祖一眼,转身欲去,一道亲和的声音阻去了玉深离去的步伐,“阿弥陀佛,老衲以为六皇子是不信佛的。”

看向走进来的慧仁方丈,玉深双手合十给予回礼,抬起头来时目光清明,心态清和,艳绝的容颜灼灼生辉,一身男子的装扮,颜如舜华,绝世的好颜色真真让人移不开眼,粉润的唇瓣处泛着清浅的笑意,“本皇子都对佛经深入了解了,还不算信佛么?”

“是老衲趋于表面了,”慧仁一叹,目光看着高台上的佛祖,躬身打了个佛偈,“本以为六皇子性子不羁,定是于飘渺之事轻笑而之的。”

“本皇子心中有佛,置于那高坐之上化于行的普渡者,亦是本皇子心中之佛,本皇子敬之,重之!”落下这句话,玉深抬步离开,身形潇洒,远远的声音传来,于耳边拂过,犹如,“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大师看世多年,其实不必拘泥于世俗形式的。”

“呵呵,稍后老衲会给佛灯送去养身补品,六皇子放心,”慧仁扬唇一笑,他侍佛良久,从未如此豁达,也知道玉深这句话里带着的赔礼心思,药补不如食补,食补乃禽为大补,他怎会不明白。

“方丈通达,”声音愉悦,飘渺于山林之间,只闻两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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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院里的毕业典礼,下午系里的,辅导员李老师讲话期间几次梗咽,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大学时光是真的就要结束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50章 用美酒珍果换书

“主子,玉世子和秦二公子要见你,已经在大殿外坐了有一会了,”汀兰听到屋子里面的动静,感觉玉深差不多睡醒了,便进来尽了屋子,撩开帘子,将衣架上的衣服递给坐起来的玉深,又道:“主子,盛公子也来了,不过去了二皇子那边,花落姐姐护送的,”因为没了做丞相爷爷,盛公子便是白身,来了皇宫有花落姐姐在身边也好,至少没人敢为难他。

“嗯,”夙黎不在,玉深便让她这个朋友有时间进宫陪陪二皇兄,也省得他无聊。

打了个哈切,玉深眨了眨眼,还是有点困,昨日回来的晚,一回来便换了身份,暗七退下去之前也说了因为应下护国公府世子的事她这个表哥找了“他”好几回,交代了一下她不在的这几天的动向,对于玉玦零,玉深笑了笑,真是个急性子。

“汀兰,福叔带回来的人可问出了什么?”揉了揉脸颊让自己清醒一点,玉深还没有忘记正事。

“主子,那人骨头硬得很,除了刚醒来的惊讶,之后便没吭过一声,”汀兰板着可爱的笑脸,两条眉毛皱在一起,显然有点不开心,“不过主子放心,明天,最迟后天,汀兰一定会拿到主子想要的消息,”眸色沉下来,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厉色。

“嗯,本皇子知道了,不过你也不要着急,”玉深笑道,“等忙过这几天,晚上的时候本皇子亲自教你外科手术,”显然,之前答应汀兰的事情她也没有忘。

“好,”小脸一下子阳光灿烂起来,又是那个“无害的”好姑娘。

将衣衫穿好,玉深简单的洗漱过后便去了大殿那里,还没到近前便听到玉玦零抱怨她怪会揽事的声音,笑了笑,看着视野里着急的那人,“怎么,表哥就这么不信任表弟,觉得那凶手本皇子抓不出来?”

“表弟?”玉玦零抬眼看到走来的玉深,先是一喜,而后拧眉不赞同道:“你知道那些使臣还有几天到东玉么你就敢应下此事?要是一个不好像庄大人一样被人使了绊子,可不知道要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看着闲适在一边有点漫不经心和玉玦零行程鲜明对比的秦北暮,玉深点了点头坐到两人对面,手里把玩着一个白玉瓷杯,莹白细腻的指尖竟然比瓷杯还要好看,今日的玉深褪去了紫衫,换上一袭白袍,清纯初美又气势迫人,让人有点不敢逼视,“你表弟我巴不得他们牙笑掉了呢,这样他们为了遮丑也不会再多嘴多舌!”脸上的神态很真,显然玉深就是这么想的。

玉玦零气闷,这是什么逻辑,他怎么觉得话题被带偏了一点点。

“六皇子可是有了目标?”秦北暮看玉深这个态度,心里猜出了一二,说的话也隐晦,就连玉玦零也知道庄大人的事情有猫腻,既然眼下玉深敢接招,就一定会有后手,就不知道那后手是什么?

玉深笑了笑没说话,又简单的说了几句,便将玉玦零给支了出去,留下的秦北暮看着玉深,笑道:“大豆油榨出来了,不知道六皇子准备怎么用?”

“怎么用”玉深摸了摸下巴,“北暮,你有什么想法?”

秦北暮挑眉,大豆这东西自从三年前得了大用处的消息后就被无数人盯着的,这比巨大的财富怕是没人不眼红吧,而且这三年,四国有不少地方中了大豆,种植方法只要有心也瞒不住那些人,三年了,都在等着六皇子玉深这边的机器完工呢,最重要的是,三国的君主也不是傻子,这次和亲说起来是一种刺探,也是一种示好,亦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警告什么的他知道玉深倒是不怕,也不放在眼里,但是三年的相处下来,他不说了解玉深这个人,但是对她的目标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然也不会尽心帮她,他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胸怀天下的人,却极为佩服这个年纪轻轻的六皇子,不然秦家一门二将,这东玉定是会守护的更好。

因为知道,所以他看到过为了百姓玉深于利益上的妥协,为了百姓自己不顾身份亲力亲为,为了百姓这三年极少有安定时候,她这么喜欢钱的人,要是那些“独一无二”自己独占,皇家独占,这天下钱财还不是尽在她手,可他知道,皇上知道,身边的属下知道,她的愿望便是建立一个盛世太平出来。

而这所谓的盛世,所谓的太平,不是没有战争,也不是东玉的老百姓家家有余粮,她处于这个位置,不说是个完全的掌权者,但是凭着皇上的宠爱,身边众人的支撑,自己的势力,在这东玉至少有一半的话语权,那分饼子的权利,他这个好友绝对有。

可是对这天下局势来说,东玉的安稳不代表天下的安稳,东玉想要安稳,就得摆平那些眼红的人,怎么摆平,当然是众乐乐,她这个好友野心很大,大到希望天下人饱腹,不得不说,他没有这个魄力,也没有这个能力,曾经更是没有这个想法,生于武将世家,他觉得守护好家国便是尽忠,眼下来看,摇了摇头。

于“守护”二字,他的目光着实“短浅”了些。

“要是惠及他国,至少本国先定稳吧,六皇子觉得如何?”默了半响,秦北暮开了口,眼眸处泛着精光,声音也低沉了下来,“不过这件事朝中应该有不少人阻拦。”

“要是本皇子利用这个赚他们国家的银子呢?”玉深眼睛亮亮的,看到秦北暮询问的眼神,咳了咳,“加盟连锁店,相信别国也会同意的,毕竟双赢么!”

这五个词秦北暮跟着玉深做生意这么久,怎么会不理解,两人于这件事上有了定论,对于酒水一事,之前玉深来信的通知也心里有数,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便提了出来。

“传单可印制好了?”

“就等你下令了,”用美酒换取藏书,越珍贵美酒的质量越好,书这种东西,秦北暮想了想,怕是和学子来京有点关系。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开始吧,”玉深指尖敲击着桌面,“后面本皇子会让人送去一些水果,都可以换取,不过换取数额你斟酌好,那些书本皇子不要重复的,来迟了的便与这些东西无缘了!”

“高,这招真高,”秦北暮称赞,“美酒是男人的喜爱,珍稀水果是女人的喜爱,为了面子,那些妇人女儿们就算是磨是偷也会给送来的,六皇子,你这是不放过所有人的节奏啊,”给玉深一个无比佩服又无比骚包的眼神。

要知道玉深这里的水果除了宫宴的时候会拿出来,其余时候除了帝后二皇子可以无限量的吃,他们这些亲近之人也贪不到很多,更何况宫外之人了,算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那还不赶紧去办。”玉深瞪眼。

起身,撩了撩袍子,抬步离开之前又道,“能不能问一句,都有什么水果?”

“你吃过的都有!”

“那……”

“办好了,想吃多少都可以,”看那个表情玉深就知道秦北暮要说什么,空间种的存的那么多,都要放不下了好么!

“一言为定!”

“骗你是狗!”玉深翻眼,她有这么没信用么?有么?

打发完两人,玉深便去了云皇后那里,到了宫殿被云芝引进去正好碰上太医给请平安脉,便站在一边安安静静的等着。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51章望族幸秘,异术?焕颜?

太医收了手,起身对着软榻上的云皇后躬身道:“娘娘的身子有点气虚两虚,也有点胃寒,那些寒凉的东西即便暑天也要少吃,再加上睡眠也不是很好,精神气便打了折扣,老臣这就去给娘娘开点方子,稍后便让人送过来。”

“有劳太医了,”云犹歌隔着帘子低点头,声音温和,语气却也有点虚浮,明显中气不足。

等到太医离开,皇后这几天被玉深推着见不了面,因为朝堂的事情也忧心的睡不着,眼下女儿主动到了面前,可不得好好盘问,玉深在这里安抚了一下午云皇后才放了心,又陪着母后用了晚膳才回了沉香殿,一回去就找来了青梧,吩咐她立刻出宫找驴皮,越多越好。

阿胶是以补血养气的好东西,她记得空间里放着的那推医书里有制作方法,她和汀兰摸索一下应该可以弄出来,就是这驴皮至关重要了些。

琢磨着事情进了屋子,刚关上门,隐玉便出现在眼前,快的叫人看不清这人是如何进来的,玉深早已经见怪不怪,淡定过的坐下等着这人的带来的消息。

“主子,望族最后一任族长死前让人将自己的两个女儿给送了出来,目前下落不明,有幸活着眼下也三十多岁,而望族灭族的原因好像和一个女子有关,因为爱而不得所以便联合内鬼毁了望族,中间还卷走了不少望族的好东西,其中于武学之人至高追求的“异术”和“焕颜”也被人带走,至今不知所踪,。”

“异术?焕颜?武学至高追求?有那么厉害?”摸上眼角的红色泪痣,她想起了那个女子留给下可结生世之缘的红扣。

“主子,异术可造就一身铜皮铁骨,无坚不摧,练成了便是当世的绝顶高手,便是寿命也能增长一百年,只要活着,便是无敌的存在。”

“那要是练不成呢?”玉深的关注点稍稍偏了一下。

隐玉梗了一瞬,知道玉深的脾性,直接道:“要是练不成,可能走火入魔成杀人狂魔,最后力竭而死,也可能是别的情况,这些说法都是人云亦云,不知真假,怕是除了已经亡故的望族族长东方度,没人知道有什么后果。”

“什么?东方度?”玉深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清亮的眼眸半眯着。

因为那个雪中哭泣的女子的缘故,她对‘度’这个字很敏感,本来踏天门就可能和望族有关,而望族的毁灭又因为一个女子的爱而不得,据小白虎说之前那个女子哭诉着对不起这个叫“度”的人,她自己又出现在踏天门的重要据点范围内,还是明太妃吃斋念佛的地方,有些事情真是要慢慢浮出水面了!

这牵扯的一处又一出,玉深拧眉,眼中寒芒遍布,她倒要看看,几天后看到她的交代,那个明太妃是个什么态度!

“焕颜又是怎么回事?”收敛了气息,玉深目光幽幽的看着隐玉

她这个属下,总是让她意外,知否楼打理的很好,消息打探速递也让她称其,真是让她一点错误都挑不出来,除了私自废了自己亲爹的事,不过无碍大事,玉深也没打算怪他!

忍了三年,出出气也好!

“焕颜,修习者练成之日可自行改变容貌,体态,身体机能也如年轻一般无二,算是返老还童的一种方法,相对之,寿命也是从年轻时开始计算,不过修习不成的,属下……”

“行了,本皇子知道了,”玉深抬了抬手,这种事情也不是能查的出来的,她理解。

“最近天下阁那边有什么消息么?”毕竟是行业老大,玉深也是关心的,最重要的是这个行业老大似乎不亲近踏天门的人,嗯,可是试着拉拢或调拨一下。

“主子,天下阁的阁主有五分的可能会参与这次迎接使臣后的东玉国宴。”

“这样啊?那你也来吧,要热闹大家一起热闹。”挑了挑眉,玉深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可以看看这个天下阁阁主的真面目,有近距离的接触机会,她求之不得,“还有什么消息么?”

说到他要禀报的最后一事,隐玉皱了眉,刚毅的面容也随之冷肃起来,“主子,你要找的人可能和望族有关,而望族当年的内鬼似乎是个医者。”

唐三寻,望族内鬼,想起那个嘻哈爱酒的老人,玉深觉得这人很难和望族那个背主的内鬼挂钩,她看人极少看错过,岁月见长的老人一双清明的眼睛,也是骗不了人的。

看着面前的人,曾经满是仇恨的少年如今已经是知否楼的主人,性子也内敛起来,不得不说,这是三年,每个人的变化都很大,都在成长。

“本皇子知道了,你去忙吧!”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52章花落被打,制阿胶

看着面前的人,曾经满是仇恨的少年如今已经是知否楼的主人,性子也内敛起来,不得不说,这是三年,每个人的变化都很大,都在成长。

正准备睡觉的时候,耳尖的玉深听到外面细细碎碎的说话声,皱了皱眉,走到门边打开一条缝,就看到院子门口汀兰和花落不知道在低声说着什么,因为花落低头的缘故,玉深看不到花落的表情,不过那一手捂脸的动作和汀兰拿药的情景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怎么回事?”玉深直接打开门,看到花落下意识的偏头露出的一半红了的脸颊,明显是被人打过的痕迹,玉深眼底氤氲起了怒色,花落赶紧转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汀兰开了口,“主子,”弱弱的两字,明显有点气愤,不过这再气愤谁,玉深走到近前抓开花落的手,“说!”一个字,威慑力十足。

她玉深的人,就是要打,也是她打,她倒要看看,这到底是谁干的。

“主子,我……”我了半天也没有说个所以然,玉深也不逼她,直接让汀兰带她进去上药,自己则是叫来了青宇,让他去查今天的事情。

这事不难查,动静也不大不小的,傍晚发生的事情很快被青宇说的一清二楚,边说边气,原来是太子看到花落送盛公子出宫,这得不到的心思难免酸涩,等到花落回程的时候便上来言语几句,话语间颇为针对盛池轩,盛池轩是玉深的朋友花落自然维护了几句,谁知挑了太子的怒火,便对花落动手动脚的,碍于皇宫花落不好做什么,只能闪躲,便趁机跑了。

可是这场景被不远处的玉玦萝看到以为是花落勾引太子,便暗中让人拦了路,上来二话不说就是狠狠一巴掌,什么话难听说什么,背主贱人狐狸精之类的词被说的有模有样,只差带来玉深身边让玉深管教了,要不是方公公正好经过,这还不知道要受气多少。

听完事情经过,玉深抿唇看着屋里,冷声留下“本皇子知道了”便进了屋子,这般卖力的给未来的嫂子“扫清道路”,真是痴情!

后面发生了什么青宇不知道,不过第二天看到花落明显消肿的脸倒是松了口气,这件事要是方公公没看到主子还可以不动声色的惩罚一下太子和四公主,坏就坏在方公公看到了,皇上也会知道,这要是太子和四公主隔天便出了事谁想不到主子的头上,就是为了皇上,主子也不会马上出手。

不过花落这走路时都笑的有些奸诈,青宇就不明白了,虽然因为志气不长让自己瘦了欺负被主子罚了一个月的美食隔离,但是这怎么讨回来,他很想知道有没有!

对于青宇的疑问,玉深一边想着昨晚汀兰从那人嘴里得来的消息,一边感叹一年的禁欲生活和一年的味觉失灵,对两人的这种为了面子而有苦不能言的惩罚可算是靠谱?

找来的驴皮质量都不错,又被青梧让人处理的都很干净,玉深在空间放了几个时辰算是泡制了三天,让人刮了驴皮,自己则是和汀兰研究药方之后找来了其他材料便在沉香殿偏殿的院子里忙活起来,大锅熬煮,大晚上蒸汽滚滚,尤其是在冬天的晚上,就更加显眼了。

这不,一前一后的,先是引来了玉嵘君,之后坐不住的太子和明贵妃也跑了过来,明太妃那边倒是没动静,但是有人会识趣的告诉她,就算明贵妃不说,这里的消息也瞒不过去。

索性玉深也没打算瞒着!

玉嵘君过来的时候,玉深和花嬷嬷领着一众丫鬟带着临时弄来的口罩,正吩咐人站在梯子上搅拌大锅里的驴皮,忙的不亦乐乎,听到身后方公公的通传,便看到了皇帝,上前见礼请安,这正经话还没有说一句就听到明贵妃和太子过来的消息,不由得扁扁嘴,真是喜欢凑热闹啊!

对于前来的两人,皇帝神色淡淡,倒是面前的大缸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深儿这是在做什么?”示意那些宫人该干嘛干嘛,目光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孩子,倒是有点好奇,他的女儿,从来没让他失望过!

玉深扫了一边竖起耳朵准备听消息的两人,挑了挑眉,“父皇,儿臣在试着做阿胶,母后气血有点虚,这东西强筋健骨,补血养筋,还美容养颜,对母后的身体大有好处,”闻着那大缸里面飘出来的气味,笑了笑,“就是味道点难闻,做出来也要四五天。”

“六皇子一片孝心,相信皇后姐姐知道了一定倍感欣慰,”明贵妃忍下对玉深的厌恶,拿着帕子轻捂嘴角,一双眼睛深幽幽的看着玉深,语气颇为轻快,就像是太子给她做的一般。

“六弟大才,光是听这阿胶的作用皇兄我就有点心动了,不知道六弟做成了这个阿胶可能分皇兄一点,”太子在一边笑吟吟的,面上一副好兄长的样子,眼中带着自己的算计,手臂脱着明贵妃的手肘,意思就是为明贵妃讨要的,他相信父皇在这里,他这个六弟就是不情愿也会答应的。

“可以,”玉深很爽快,这点东西她倒也不会舍不得,不过这东西吃多了容易上火,她目前不想说出来。

目光看向一边的玉嵘君,玉深开口道:“父皇,这东西弄起来不难,要是儿臣成功弄出来了便将方子给了太医院,让他们多弄一些,药效虽好却也不是什么稀奇东西,倒是可以将方子由官府的形式落于民间,阿胶补血,对那些生产过后的产妇尤其好,关键时候能救不少百姓,算是一种良药了。”

玉嵘君想都没想就点头,这方子要是秘而不宣倒是可以生财,不过他们玉家坐拥东玉,想的是百姓,方子落于民间收益大众,救些性命,是他们皇家该做的。

“辛苦朕的深儿了,”含笑摸了摸玉深的头,十三岁了,他的女儿已经快要长大了,这几年从她手里落于民间的方子不少,救了不少的百姓,东玉现在种了高产粮食,水稻也试种了下去,东玉慢慢安稳下来,他这个女儿位居首功,看到女儿艳丽的面容,叹了口气,以后不知道是那家的小子有这福气哟!

夙黎这孩子应该就快回来了吧!

看着这一副父慈子孝的场景,太子玉玦怀都要咬碎了一口银牙,父皇从来看不到他的好,眼里有的只是这个毛头小子,要知道他才是太子啊,他才是东玉的储君,父皇到底知不知道,要不是外祖家和护国公府的支撑,他的太子会被人在暗地里笑话多少。

明贵妃拍了拍玉玦怀的手,此时的她倒是冷静,“六皇子造福于民,是东玉的福气,也是长辈的福气,”见玉深疑惑的看过来,明贵妃看了皇上一眼,对上他微皱的眉眼,心里恼火他的偏心,却是道:“太妃姑姑这几日身子不好,也是气血两虚,到时候怕是本妃也要和皇儿一样厚着脸皮讨要一些了。”

玉玦怀情绪里的嫉妒玉深看的出来,她知道众位儿女里父皇最为宠爱她,便难灭有心不平的,但是那又怎样,谁的心长在正中间,人心都是偏的,你成不了被偏向的那个是你运,她也不是炫耀,只是接受父皇的好而已,她也需要父母亲情。

扬了扬唇,“这件事贵妃娘娘怕是要失望了,阿胶这东西少不得驴皮,太妃娘娘念佛之人,忌讳荤腥,怕是不会用的,”尼玛,还想给明太妃用,她就是不让你们如意,气血虚是吧,那就一直虚着吧!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53章夙黎归

方子决定献出去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拦阻不住,但是至少明面上也要堵堵她的心。

明贵妃脸色一滞,“倒是本妃欠考虑了。”

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太子得不到什么好,因为花落的事情也有点心虚,怕父皇提及就带着明贵妃借口离开了此处,等到人影消失不见,玉嵘君幽幽一叹,知道父皇可能有话说,索性阿胶这东西煮熬也简单,玉深也放心让下面的人做。

和父皇进了大殿,汀兰上了茶水,等到一杯茶水下肚,玉嵘君才开口道:“深儿,你觉得太子如何?”

玉深拿起杯子的手一滞,眼帘轻垂,“父皇不是心里有数么,还问儿臣做什么?”

“说吧,你觉得父皇会怪你不成,”瞪了精明的女儿一眼,神情间是属于一个父亲的无奈。

“父皇要儿臣说哪方面?”父皇不是一个君权皇权至上,认为自己是不可冒犯之人,也不是听不得戳心的良言,父皇这个皇帝,说起来君威不大,魄力也不高,性子却是和善,算是四国之间的仁君了,要是不穿这身皇帝服,有时候还真的不看不出来父皇是个一国之君。

“深儿这么聪明,定是知道父皇要听哪方面不是么?”

玉深挑眉一笑,“要是太子皇兄知道了,说不得还要记恨儿臣蛊惑父皇呢!”

敲了敲玉深的头,玉嵘君有些好笑,“父皇是个糊涂的么!”这孩子!

“行吧,不过儿臣要是说的不好,父皇可不要怪罪。”

“说!”真是,什么时候这孩子还这么推三阻四的!

拧眉想了想,玉深手扶着茶杯,道:“父皇,要是依照儿臣来看,太子皇兄心性狭窄,没有容人之量,过于重视自己的身份,对属下也管制不起来,容易被人阳奉阴违还连累了自己的名声,好色也罢,耳根子却也软,有时候还好糊弄,容易被人骗,被人利用,为臣不好,为君亦不适,更没有和野心匹配的能力。”

顿了顿,见父皇面色不变,就知道父皇是赞同她的说法的,“不过,身为玉家子孙,这些年太子皇兄唯一好的一点就是没有因为不甘心而做出卖国背国之事,眼下最多也就是想要利用联姻来增强自身实力,比一些人弱,却也比一些强。”

虽然被太子多次为难,甚至还色心不减的惦记上了花落,但是玉深评价的很中肯,至少她没有查到太子的卖国行为。

沉默了半饷,玉嵘君没说话,心理有了计较的同时亦是下了某种决心,看着面前神色从容平淡的女儿,之后却是道:“庄大人手里的事情深儿打算怎么处理?”

扬了扬唇,笑容明媚,“父皇放心,儿臣不会让东玉丢脸的!”

夙黎回来的那天,玉深早早的就接到了消息,不过她却是呆在自己的寝殿忙活着手里的东西,朝堂上没什么大事,玉深也不去上朝,除了秦二依着玉深的吩咐用手里的美酒珍果换书开始在繁京有了波澜,起了轰动,朝中暂时基本没有大事发生,将福叔青宇安排出去办事之后,平时玉深除了身为户部尚书手里的折子批示,便去鸣凤殿坐坐,或者和二皇兄唠唠嗑,聊一聊秦二那里的事情,日子还算悠然,对于汀兰和花落的念叨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便是玉玦吟前去迎接的事也毫不关心,直到阿胶熬成的那天下午,玉深让汀兰给母后送过去,自己才是去了御书房。

傍晚出来之后,玉深便带着父皇手里的令牌在城门关闭之前悄悄出了城,之后带领着城外的一众兵将趁着夜色快马加鞭的前往皇觉寺,等到第二天将山洞那里的所有人带回来之时,直接打了众位朝臣一个措手不及。

后天是西林使臣到来的日子,比计划晚到两天,倒是会和南川的使臣同一天到繁京,今日计较起来算是最后两天,朝堂上护国公一派今日便是想着只要玉深上朝,拎出来好好挤兑一下是绝对少不了的,只是直到皇帝落座,朝堂快要结束之时,众人才在小太监的禀报声里听到他们心里“惦记”的那个人。

夙黎清淡的眸色闪了闪,清绝的容颜上划出一抹浅笑,身子随着众人偏转,目光看向后方逆光而来,容颜冷凝之人,心下一叹,也不清楚这人儿到底知道了什么,只能袖下的指尖摩挲着一物,漂亮的凤眸里弥漫着的情意,若是被人看到了人到要醉到里面去,有些话想说,却也知道不是说话的时候,只能看向那人直直的走过他的身边,对上首的父亲躬身一礼,身音清扬,带着几分初晨的寒气,“父皇,儿臣不负护国公府所望,不复众位大臣所托,已经将为害柳世子残废的一伙人缉拿在案。”

这话好听,却也不好听,护国公眸色阴骘,直接沉了脸,袖子一甩,恨不得直直将玉深这人劈死过去,残废也是你这个黄头小儿能说的!

不管护国公如何想,玉深这一声起,众人惊,心思不一。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54章所谓“真凶”

“哦?那人在何处?”玉嵘君知道了皇觉寺那边踏天门的事,是以这些人是不是凶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剿灭团伙,得到有用的消息才是正经。

“父皇,儿臣总共缉拿踏天门人二百零八个,其中头领三人人,”说着看向身后,面色沉沉,一身逼人的气势不可挡之,目光从夙黎身上略过,不停留半分半毫,“将害了柳世子的五人给本皇子带上来!”

众位朝臣看到被拎上来腿脚虚软的几人,显然是中了药的缘故,但是一身染血的煞气依旧让那些文臣一个个的往后退了退,给带上来的五人腾出空间,心里纳闷这些人的来历和护国公府的恩怨。

“六皇子,不知道你要如何证明这些人就是伤害小儿的凶手?”看着地上瘫软如泥的五人,护国公沉着脸开口,神情之间的不愉很明显。

玉深笑了笑,从身上摸出一块碧绿色的玉佩丢给护国公,“想来这个东西护国公应该不陌生,这是周百川周将军从这个叫奇七的身上搜来的,此人乃是踏天门的一名堂主,极为好色,经常出入青楼,”玉深这话就是在提醒护国公他的儿子是在青楼被人掳走一事。

捏着手里的玉佩,护国公让出这确实是他儿子的,不过,一双鹰眸看向玉深,“一块玉佩能证明什么?”

玉深眨了眨眼,心里知道这老家伙不会放过为难她的机会,心下冷嗤,面上却是笑意盈盈,极为好看,一身暗红色的劲身锦袍,锦带勾勒出细漫的腰身,玄边染化的浅黑色枫叶像是印上去一样,随着一举一动之间荡漾出细碎的荧光,配上玉深那张绝世容颜,惑骨风情,尤其是那因为笑意而微微上扬的眼角,带着冷霜,这幅无惧无畏的模样让夙黎闪了闪眸子,唇瓣微抿,南川那边的使臣,他要看看查查是谁!

不知道夙黎的心思,此时的玉深看向护国公,粉唇轻启,道:“莫不是护国公有心相护这些人不成?”

踢了踢躺上地上已经浑身虚汗名为奇七的男子,“来,你告诉护国公,那天你都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惹上了护国公府这尊大佛,连累的自己的小庙都被拆了?”

再一次看到玉深意气风发的样子,再一次看到玉深心有计较的收拾这些居心不良之人,夙黎将星未醒的时候又被晃了晃神,清浅的眉眼不自觉晕染着笑意,浓烈的情感变化让感觉到的玉深微微有点不自在,眼角余光看向一边银衣倾华之人,心里暗道,这货就是笑的再美,她暂时也不想搭理他!

“哈哈,六皇子,老臣倒是觉得这人得罪人的时候估计不知道柳世子的身份,是以才造成了如今的场面,”秦老将军在一边开了口,虽然两鬓的白发多了些,但是气势十足,声如洪钟,一双虎目睁得溜圆看着这一出,对于玉深这讽刺的话心里爽快的不行,便笑着开了口,“护国公,有东玉的六皇子为柳世子忙前忙后,如今你这般做派,可真是……”摇了摇头,显然很看不惯。

定安侯和长安王两人站的近,听闻玉深和秦老将军的话彼此眼含笑意的互看一眼,又纷纷将目光看向一边脸色越发铁青的护国公,这人想要挑刺,有点难!

被点名的奇七正要摇头,看到玉深笑意盈盈的脸上那幽沉冰寒的目光,浑身打了个冷颤,想到这几天他在一个姑娘手里受的苦和看到的魂都要吓出来的场面,他便是再硬气的骨头都要软下来,现在他不求可以活着,只是想要死的痛快一点,那么多人因为他而暴露了,就是巫大人也不会放过他,暗叹自己第一个被抓倒霉的同时也庆幸这个六皇子已经答应了给他一个痛快。

可他并不知道,不是他倒霉,而是玉深有计划的抓人,也是无意乱转的时候听到了这人张口避开的美人,就知道是青楼的常客,而这人又是个堂主,不抓他抓谁!

奇七闭了闭眼,看着一边神色阴沉到不能再阴沉的护国公,只觉得头顶像是抵着千斤巨石,压迫者他抬不起头来,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抿着干裂的唇角,奇七眼神扫过周围人一圈,看到上首主子想要弄死的皇帝,很快移开了视线。

因为软筋散的作用,奇七力气不够,一些话便说的断断续续,好在费了功夫众位大臣确实听明白了,弄了半天的前应后果原来是一出世家子弟之间很常见的争夺美人的戏码,这不,落在了早过了而立之年的柳世子头上。

第55章意外来人,结果反转

这人和那名妓算是相好,那天兴致一来便躲名妓房间想要给美人惊喜,没得到名妓却被人事先给点了,惊喜没看到倒是看了一出郎情妾意的戏码,之后现身后被名妓翻脸不认人,柳世子还拂了他的面子叫他滚,这道上混的难灭心里不服气,正好几个兄弟在附近,加之不知道护国公世子的身份,便趁着他们云歇雨停的时候将柳世子弄了出来,却到底是怜香惜玉的没对美人动手,之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去了破庙又得罪了人的柳世子惹了踏天门的人,能得什么好。

奇七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加之另外四人是玉深自己人做的伪装,在一番被威胁之后短暂的挣扎也相继承认,细节处说的绘声绘色,听得护国公是火冒三起,当即上前一脚将“罪魁祸首”奇七踹出去老远。

中间不少大臣要不是躲得快,说不得也要被连累,看到口吐鲜血的奇七,玉深上前挡住护国公还要发威的动作,不动声色的护好自己的人,对着上首的父皇道:“父皇,这五人就是当时害柳世子之人,眼下全部在这里了,不知道父皇要如何处理?”

玉深知道自己这个方法不算是高明,可能会糊弄过去一些人,但是护国公绝对不会信,准备听消息的明太妃也会肯定柳世子的伤与她脱不了干系,但是那又怎样,护国公暂时找不到理由反驳,明太妃一个“吃斋念佛”的妇人,还能插手朝事不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箭双雕。

眼下就是不知道明太妃可能和踏天门有牵扯的事护国公和柳太傅到底知不知道,要是不知道,那经过此事,会不会猜想到明太妃身上。

玉嵘君坐在上首看着下面队伍散乱的群臣,目光落在护国公那张阴沉的面容上,眸低浮现一抹冷色,顺势开口道:“谋害朝廷命官,择日问斩,由秦老敬军执行,置于踏天门人,祸乱东玉,杀害我东玉学子,当即打入死牢,听候问审!”

“老臣领命!”秦老将军应声。

“且慢,”一道虚弱的声音传至大殿。

不知道是何人敢质疑皇上的决定,正在疑惑间,就看到被人推在轮椅上的柳岳盛,之前还是人人畏惧的冷肃首领,因为一件荒唐事,断了双腿的他此时面容枯槁,神色惨白,一双眼睛的威慑力此时比之护国公也不差分毫,阴气森森的看着殿中众人,向上首的皇帝请安告罪之后便看向玉深,语气森冷,“六皇子。微臣对歹人还有点印象,不知可否辩一辩?”

玉深挑眉,眸低深处染上了意味不明的笑,便是上首的皇帝也眯了眯眼眸,心底对玉深的猜测有了八分肯定。

要不是有人通知,这个柳岳盛怎么会来的这么及时。

对于护国公意外的神色,玉深看的清楚,知道他可能不知道踏天门和明太妃的牵扯,心里稍微安了安。

夙黎神色清淡的看着大殿中端坐于轮椅上之人,几乎同时心里也有了计较,有些精明的老臣,如从头到尾不吭声的柳太傅,如手握重权的护国公,本来因为这些人在皇觉寺被抓心里就隐隐有了某些猜测,眼下柳岳盛的到来,他们真不觉得依照明贵妃的能力能很快将消息传到宫外去,并成功通知到柳岳盛。

有了某些想法,一时间兄弟两人心海翻转,他们可从不敢小瞧明太妃柳梦云。

对于柳岳盛的话,玉深短暂的分析之后有点不怎么好接,可要是不接显得她心虚,接的话将父皇方才的决定置于何地,正为难的时候上首的皇帝开了口,声音听不出喜怒,“柳世子当时被蒙着眼睛,歹人为了防止被认出从头到尾不曾吭声,柳世子可要辨认清楚了。”

玉嵘君这话,显然是隐含的警告,同时也是想看看柳岳盛要如何辨别,要如何在犯人都承认的情况下翻出浪花来。

而柳岳盛对于帝王的警告,面色淡淡,一个没了希望又半死不活的人,还怕什么?

“皇上放心,”面无表情的拱了拱手,几乎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的态度,眼神凌厉的看着地上几人,“微臣在大殿外对于奇七所说也听了几耳朵,虽然当时微臣被蒙了眼睛又听不见声音,但是微臣当晚在那女子房间是突然被带走的,也并未和任何人起冲突,”这话,就是在否认玉深的作为和奇七的话了。

同时也将玉深推到了浪尖上!

第56章夙黎辩驳

袅袅青烟燃着的小佛堂,木鱼声有节奏的响起,听闻外面的脚步声,手上动作一顿,霎时间睁开了眼睛,一片暗色如旋涡一般,即便身处佛祖身边,也没有沾染上半分佛气。

“娘娘,武公公传来消息,世子已经去了大殿,”寒嬷嬷躬身进来禀报。

“知道了,让他下去好好养伤,近段时间不要出现在本妃面前,”明太妃站起身走到门边,目光透过门窗看向大臣们议事的地方,面上半分表情也无,声音染着几分冷厉。

“嬷嬷你说,本妃让这个侄子进来,门人有多少把握生机?”手上的佛珠转动不停,声音突然温和下来,语气也像是随口而说的话。

“老奴相信只要世子否认,六皇子也没办法诬陷到踏天门的头上,”之前六皇子前来相迎,藏在空山附近的人便被主子下令不得外出,不想还是被发现了,还如此突然的一网打尽,他们甚至不曾收到半点消息!

那些人她虽然几乎不曾接触过,但是她知道能被安排在主子的近处,本事都是不简单的,眼下要是救不出来,还不知道的损失得有多少,又会被套走多少踏天门的秘密!

“玉深!”想到自己的人被抓走这么多,明太妃眼中的杀意就怎么也抑制不住,指尖紧握着的佛珠被捏成了碎渣,她还真没有想到自己随便一个计谋会被玉深扯到门人头上,真是……恼恨呢!

“嬷嬷,让君老准备一下,随时救人!不管什么法子!”

“是!”看着面染寒霜的主子,寒嬷嬷叹了口气,因为门人被抓这件事武公公被娘娘重罚,要不然这件事武公公会做的更好,君老毕竟不是娘娘的属下,就不知道会不会尽心尽力!

冷眸扫过去,知道寒嬷嬷的心思,明太妃轻嗤一声,“嬷嬷放心,只要……咳咳……只要他还想要找到自己的女儿,想要一个安全的庇护所,我们就一直会合作下去。”掩唇咳了咳,真是被这事给气着了。

“娘娘莫生气了,当心着身子,”知道主子的身子还没有完全养过来,眼下还要担心门人的事,寒嬷嬷赶紧给明太妃到了一杯茶水,手拍抚着明太妃的背,样子颇为的担心。

接过茶水轻抿了几口,将寒嬷嬷的手拂开,深幽着的目光里一片寒沉,“下去吧,本妃知晓自己的身子。”不管最后玉深要面对的结果如何,她的门人被抓总是事实,要是一两个便罢了,这么多,不能不救!

“是。”

此时的大殿,柳岳盛眼神凶狠的看向玉深,里面的仇恨似乎立马就要将玉深抽经扒皮,“若是如奇七所说他自己是呆在女子房间静待佳人,可是微臣在被带走后闻到是破庙的残腐味,并没有一星半点的脂粉香,不过,这中间的施暴过程奇七描述的倒是半毫没差,”姑姑说的没错,他来这一趟,还真是知道了害他之人是谁了!

沉冷了声音,想到自己受的苦,目光不由染上浓浓杀意,“而且那几人下手极为狠厉果决,似乎和微臣有着深仇大恨,可不像是被抢了女人才有所不满的报复微臣,现在六皇子你能否告诉微臣,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么详细的过程的么?”

这话,就是明显在否认这几个凶手了,从而也有把踏天门摘出去的嫌疑。

对于柳岳盛的到来和此时的咄咄相逼,玉深心下冷笑,为了保住这二百多人,明太妃的手段可真是高啊,既让柳岳盛明白了幕后黑手,也给了朝臣怀疑她弄虚作假的机会,说不定还能让此时心有计较的两位兄长周旋一下给这些被抓住的踏天门人一些时间,减轻罪名另做打算,这招高,真高!

这话说到这里,什么都很明白了,此时一直不啃声的太子玉玦怀开口了,一脸痛色的看着大殿中的玉深,仿佛玉深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错事一般,沉声训斥道:“六弟,你能解释一下如今的状况么?还有,这些人真的是凶手么?还是……”后面的话没有说,但是大都是聪明人,谁不懂这后面的意思。

“六皇子,莫不是觉得我护国公府是好糊弄的,只要是你抓来的人我们就认?”护国公阴沉着面色适时的开了口,语气冷硬,一双鹰眸森寒的盯着玉深,此时他们占了上风,自然有理可说。

“还是你想要一箭双雕的解决两件事,便将危害小儿之人的罪名嫁祸到踏天门的头上?”黑金蟒袍泛着煞气袭向玉深,显然怒到了极点。

玉深冷眸看着护国公,唇瓣紧抿,老匹夫果然是老匹夫,脑子就是转得快!

上首的皇帝看到自己的女儿被欺负,心头一怒,恼火柳岳盛的同时就要忍不住开口,便是身边的方公公都在替玉深着急,只是先一步动作的夙黎让两人对看一眼,玉嵘君方才也有关注夙黎,自然没有错过他眼中的情意,是以眼角微微一扬,住了嘴。

他这个臣子想要摘走他的宝贝女儿,也得有点本事并好好表现不是!

夙黎知道这件事和玉深有关,但是门中人并没有查到那晚的具体情况,加上山高水远,回来之前他确实也想着插手此事,却感觉自己在玉深面前似乎有点暴露了秘密,他理亏在先,便是回来那天小儿人不曾相迎也不敢半句怨言,小儿儿的事便也不敢行的太过,只是关注着她的动静,相信她的能力,不想他的一次失漏倒是让小人儿被人抓着把柄的对付,是他的错!

夙黎踏步上前行到玉深身边,一向温和煦暖的银袍带着几分清寒,对上护国公和柳岳盛太子几人的怒火和质疑,清淡的眸子忽的染上几分逼人凉意,温和的性子尽数敛了去,威严迫人,和平时的他大不相同,醇美的声线低了声调,“柳世子这般,是在怪罪六皇子查的太多太细,觉得被打了脸面,所以才如此咄咄逼人么?”

漂亮的凤眸一下子幽冷起来,眉目间的凉意越发清寒,“柳世子说自己似是被如仇人一般对待,此时本官倒是想要问上一问,要是他人夺了柳世子心喜之人,还被心喜之人那般偏颇于他人,如何不气不恨不恼!”

对上柳岳盛恼怒的目光,勾唇冷笑,模样越发清绝,让一边属于“色女”潜质的玉深咽了咽口水,忘了自己对夙黎的恼火,心里嘀咕着这货三年不见,越发的好看了!

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目光看着于身前替自己挡着风雨的人,玉深的心微微一暖,不管夙黎这家伙是不是花,又是什么花,她玉深都想摘!

“合着本官倒是不知道柳世子何时成了这般忍气吞声心有大量之人,要是本官记得不错的话,十几年前柳世子为了一青楼女子的清白,可是让那些心存觊觎之人非死即伤,和护国公也是闹了一般矛盾才得了美人,”眼神看向一边的护国公,“国公大人,不知晚辈说的可对?”

因为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护国公府因他的破事是丢了一次又一次的脸,眼下旧事被扯出来,还是在朝堂之上,他想要否认都不能,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少,此时被提及,朝中有资历的大臣立马露出恍然的神色,对此护国公憋着气,袖袍一摆,冷哼一身不去看眼前之人。

护国公如此举动,算是承认了夙黎的话!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57章夙黎的威胁

“还有,六皇子将此事查的清楚,是想要给护国公府一个交代,给世子你一个交代,眼下事情明朗,依着世子你的说法,那天要是朝臣办案,知道的事情太清楚,合着那犯罪之事就是那位朝臣做的不成!”

“还有,六皇子是拿着皇上的令牌同周百川周大人一同去的空山,并且周百川周大人还找到了物证,世子如此扯事,且不是周百川周大人和世子你的事情也有关系!”

微一挑眉,“还是世子你觉得,年纪轻资历浅的人就好欺负,什么罪名都可以挡,”夙黎这话一语双关,不仅玉深和皇帝听明白了,便是护国公和柳岳盛也听明白了!

“你……”说的所有话都被堵了回来,还被威胁,柳岳盛气的手指着夙黎,眼睛瞪着,一张脸憋得不红不白的,断腿的事情让他的身体过于虚弱,情绪一上来就止不住的咳,那穿着锦袍却过于单薄的身体像是要被吹走一般,看着就让人不忍。

“咳咳……咳……皇……皇上,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咳……奇怪为什么六……六皇子知道的这么清楚,还有那个不曾存在的脂粉香而已,微臣从头到尾并没有说六皇子和微臣断腿的事情有关,更不曾想到周大人身上,”态度一下子诚恳起来,和方才非要咬着玉深的不放的样子判若两人。

夙黎的话他听明白了,是他冲动了,现在既然知道了仇人是谁,还怕没有报仇的机会么?

现在为了儿子,他忍!

如今他已经废了,不能让已经回京准备接受加封的儿子被皇上因为这件事给记恨上,他不能毁了儿子的前途!

置于姑姑让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周旋相救于踏天门的人,哪里有他的儿子重要!

柳岳盛态度一软,这事就好办了,护国公柳太傅等人即便疑惑踏天门和明太妃的关系,但是为了柳知陶,这件事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来,皇上和长安王秦老将军几人又在中间周旋了一番,带上来的五人便被彻底定了罪,此事就此在明面上揭了过去。

对于这种结果,出了大殿等到朝臣基本散去,玉深对着留下来的秦老将军拱了拱手,面上染笑,“深会依言行事的,老将军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秦老将军哈哈一笑,拍了拍玉深的肩膀,“本来还想着老臣没起到大作用六皇子手里这最烈的酒算是无缘了,没想到还能尝上几口,哈哈,就让北暮那小子羡慕吧!”许是这一仗赢了,尽管不算是太漂亮,但是护国公府的人吃瘪,他就开心,眼下笑声爽朗,便是走出老远同皇帝前去御书房仪式长安王定安侯等人也入了几耳朵。

“皇兄,不知道深儿的美酒可有本王这个做叔叔的?”长安王笑着打趣,想起自己儿子拿回来的美酒就馋的不行。

“朕还没有尝上几口,你且等着吧!”玉嵘君瞪了身边的弟弟一眼,心里嘀咕着这女儿不知道将美酒孝敬他这个父皇,尽给秦老将军送去了,不行,回头得让方公公再去拿几坛子过来!

“这可不行,要是使臣来了繁京,本王这个侄子说不得还要将美酒献出去,眼下要不是王府有几本藏书,也换不来这么多好东西,”长安王摇头失笑,“以果换书,以酒换书,皇兄,咱们深儿的本事大着呢!”

说到这件事,定安侯沉着眉目,想到几年前在玉深和木行山庄的帮助下修建起来的三处场地,想来要是赶得紧的话,今年应该会开一处,那些书,他想不到除了便利于学子阅读,还有什么用处。

一行几人路上随意扯着话题,绝口不提踏天门和明太妃可能有某些关系的事,防止被人听了消息,直到进了御书房,皇帝连同几位大臣的脸色一下子黑沉下来,个个严肃。

长安王率先而行,对着上首龙案后之人拱手道:“皇兄,踏天门的人残害我东玉学子,甚至胆大包天的刺杀太子和六皇子,将据点设立在我皇家寺庙附近,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今日柳世子来的如此迅速,甚至还殿外偷听,我们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人事先没有收到半点消息,可见要不是宫里有人安排,怕是柳家人都要畅行无阻了,臣弟说句不敬的话,在这宫里,臣弟想不到除了明太妃以外的其他人!”

“……”

御书房的商议如何玉深不知晓,只是眼下感觉到身后亦步亦随跟来之人,唇角微勾,也不说话,就那么直直往前走着,想要看看这个家伙要做什么!

第58章夙黎亲事???

“主子,夙大人……”自从玉深离开宣政殿青宇便跟在玉深的身边,此时看到身后不紧不慢跟来的夙黎,压低声音道,只是话没有说完便被玉深抬手止住了动作。

此时走至沉香殿,玉深脚步不停的想着住处所在的小花园而去,并示意身边的青宇下去,等青宇走后玉深抬步走向园中的凉亭,衣袖轻拂坐于石凳之上,看着脚步微顿继而再次走来之人,面上表情浅淡,或者说是玉深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对待夙黎为好。

冬天的风还是有点寒凉的,吹进了心里也就难免有些空空的。

夙黎和玉深的情况差不多,现在跟随之人就在眼前,眼睛里也都是他的样子,有些欢喜,却也紧张,之前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说,突然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亦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后还是玉深扁了扁嘴,实在不忍心为难眼前这个越发风姿卓越的美少年,拍了拍旁边的凳子,僵持的寂静才被打破。

“坐吧,傻站着做什么?”

因为玉深的话,夙黎眼角晕染出笑意,浅浅眷眷的,依言落座于玉深身边,踌躇了半饷,袖中摩挲着某物的指尖慢慢缓下来,漂亮的凤眸落于玉深那精致绝美的面容上,抿了抿唇,终是开了口,“你,这次的事……”

“我安排了秦老将军,不至于被逼到无所还手的境地,而且……”目光看向似乎面对着她有点紧张的夙黎,心里染笑,面上不动声色,“这次你和柳知陶算是治理好了一半的江山,即便再不想柳知陶这个人上位,回来父皇还是会找机会给你们论功行赏,而护国公府只要还需要柳知陶这个继承人,明太妃那边在此事上暂时还弄不出大乱子,至少……想要救出踏天门那些人,我玉深第一个不同意。”

说到这件事,玉深沉了眸色,这个老东西,别以为什么证据也没有别人就不知道是她了,有些侍寝更根本不需要证据,人都是为了利益而争夺,将柳岳盛弄去朝堂,对谁有利还用说?

见识了三年的朝堂纷争,她怎么可能不给自己准备后手就随便行动,不过,被这家伙护着的样子还是感觉很开心,所以当时就不想开口了!

“嗯,你有主意便好,”夙黎道,眉目间凝起沉思,“不过明太妃知道因为这件事她自己会暴露,便不可能白白牺牲,总是有后手的。”

“我知道了,”面对此时的夙黎,两人都有点改变,一人变得拘谨了,一人则是将是常常挂于嘴边的‘本皇子’变成了‘我’。

寥寥几句话之后,两人又是一阵的沉默,直到花落带着人过来上了美酒佳肴,看着花落离开的背影,玉深想起一件事,“这次回来盛丞相的事情想来池轩会找你,你这三年送回来的线索少之又少,盛丞相之死的真想,怕是在朝堂上又有一番争论。”

喝着杯中美酒,想着这三年来玉深身边所结交的之人,心里万分后悔自己气性大的要给惩罚,故而三年不曾回信玉深一封,此时细细琢磨起来,真是恨不得掐死当时的自己,是以对于玉深话里的内容没听多少,倒是一个“池轩”让夙黎精神怔了怔,捏着酒杯的手一紧,这般亲密称呼了么?

“盛丞相身死的真相未明之前,盛公子不会成家的,”心里在微恼这个称呼,脑子就管不住话头,说了前言不搭后语的昏话,语落,发觉不对,还好玉深想着问题,眉目皱着没有发现话里的揽护意味,一颗心放了放,却放的不怎么舒服。

玉深点了点头,“池轩还要准备今年科考之事,置于成亲的问题还不急,倒是太子皇兄的亲事迫在眉睫,太子妃的位置落在哪国头上是个问题,剩下的公主亲事如何安排,夫婿人选也得好好斟酌,皇子是不行了,朝中大臣却有出色的,家中子弟也不错,青年才俊你算一个,柳知陶算一个,秦二和表哥也是,最不仅今年的科考总有出色的,不会落了另一国的面子。”

“六皇子的意思,是打算让微臣娶别国公主么?”微沉的面色显示了夙黎的不悦,一双凤眸半眯着,似乎只要玉深一句话不对就会发出危险的冷光,三年不见,少年的气势越发凌厉了些,比之以往少了几分温润与柔和。

“这可不行,”玉深下意识道,而后看到某人因为满意而微勾的唇角,轻嗤一声。

第59章搅心的人,火狐皮

不想让这人得意,玉深转了转眼珠,狡捷之色一闪即逝,手指摸着下巴,眼睛盯着夙黎这张颜如舜华面若皎月的脸,心里垂涎的不行,面上却是装着一本正经道:“夙大人这张脸本皇子还得再看几天,等到时候看腻烦了夙大人再成亲便是,倒时候也不置于让本皇子落得个真短袖的名声。”

“就只是这样么?”夙黎暗自咬牙,面上的神情清冷了几分,一身银袍裹身的少年在这个寒凉的小亭子里显出几分寂寥和孤然,这幅‘可怜’的样子让玉深莫名心疼,本想着否认,却是听到花落进来禀报说是七公主和玉平微来了,心里莫名有点不开心,嘴边的话便转了转,“当然不是,娶本国公主也是可以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么,省得夙大人生出了外心!!”

想到小小年纪就对夙黎有着别样心思的玉玦吟,玉深对夙黎的那点心疼瞬间消失不见,面上笑意吟吟的拿眼神示意夙黎看向被花落引过来的两人。

“六皇子说的是,”夙黎是什么人,怎会感觉不到玉深那瞬间的情感变化,本来是有点憋闷的,但是娶本国公主,目光落在玉深绝美的面容上,视线下移到不明显的喉间,嗯,这主意不错!

“你……”玉深别夙黎这爽快的态度气的心头发凉,只觉得这冬日的风过分寒冷了些,吹得她整个人都在发寒,便在玉玦吟开口之前启唇道:“花落,将饭菜撤下去,再去寝殿将本皇子的火狐斗篷拿过来!”声音染上几分清冷,面上的笑意也都消息不见了。

“是,”花落看了一眼莫名有点不对劲的主子,示意门口的宫女上前收拾餐盘,饭菜没有动几筷子就被撤下去,平时听惯了玉深不能浪费粮食的教诲,眼下这般浪费可是极少有的事。

目光落在停下步子微微有点尴尬的玉玦吟和玉平微身上,暗自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这个七公主是怎么想的,明明知道主子不喜欢玉平微甚至还特地保持距离,她却将这人常常带在身边过来转悠,真是……

要不是为了那点血缘情分,为了不扫长安王的面子,依着主子的性子何至于如此,不喜欢直接轰出去便是。

“六皇兄可是为了朝堂之事生气?”眼睛忍不住想要去看另一边的风华绝美的少年郎,可是理智让玉玦吟微微抚了抚身行礼,在玉深的示意下起身后眸带笑意的看着气性未减的玉深。

早上的动静弄得不小,眼下差不多整个后宫都知道了,这次要不是夙黎及时出言,她这个六皇兄还不知道怎么名声扫地呢!

心里闪过一丝对玉深的鄙夷和失望,夙黎就不怕把战火引到自己身上来么,为了玉深得罪护国公于他这个背后无支撑的人来说有什么好,就算买好于父皇也要自己安全才行啊!

“你们怎么来了?”玉深不答反问,目光看向一高一矮的两个小姑娘,都是少女最娇美的年华,皮肤嫩的像是能掐出水来。

像是不在意玉深的刻意引开话题,玉玦吟脸上带着属于小姑娘的纯真娇憨,声音清柔,“六皇兄,是今早平微从皇妹这里看到了皇兄你熬制出来的阿胶,听了这阿胶的效果平微想到长安婶婶近段时间身子有点虚乏,气血不足,便候着脸皮前来向讨要一些,看在平微孝顺的份上,皇兄你可不能吝啬啊。”

说着俏皮的眨了眨眼,上前一步抓住玉深的衣袖撒娇道:“皇兄最疼吟儿了,就多给平微妹妹一些怎么样?”一身青绿色的锦裙晕染着几片竹叶纹,玉深看到眼前故作亲密的玉玦吟,忍着不将手抽出来的同时也在暗叹可惜了竹叶那一身清雅脱尘。

“既然婶婶需要,呆会本皇子让花落多给你带一些回去,”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衣袖,让玉玦吟坐在一边的石凳上。

“不过平微妹妹,阿胶这东西虽然补血养气,却不能多吃,七天四次即可,否则容易上火,吃的话配粥水熬制为最好,味道较为香甜,”对上玉平微染着绵绵情意的眼神,玉深说话的时候真恨不得就在张嘴的时候就此吐上几回。

她是直女,喜欢的是男人,微微叹息,眼神往一旁偏了偏,无法驱赶之下只得决定不看玉平微。

她真是命苦,怎么就被一个女子给惦记上了呢,为了父皇的兄弟情义和玉玦零那点护妹情怀,她还不能撕破脸!

“臣女知晓了,多谢六皇子指点,”因为看见了心上人,眉梢眼角都染着愉悦的笑意,目光痴痴的看着玉深那张让她时常在梦中眷恋轻抚的容颜,耳边是对她的轻柔慢语,此时此刻,玉平微觉得自己都要溺毙于玉深的浅笑之下,真恨不得长大一点,再长大一点,到那时就可以请求父王和兄长帮她嫁给眼前之人了。

即便知道这人可能不怎么喜欢她,想到这点,玉平微唇角的笑意微微凝滞,指尖紧紧陷入手心,她玉平微这辈子绝对会嫁给玉深的,绝对!

等了七年,想了七年,是以无论是谁也不能挡了她成为六皇妃的梦!

银牙紧咬,眸中浅浅浮起一抹狠厉之色,因着半垂的眼帘的遮挡倒是无人察觉。

“听着有份,六皇子不打算给微臣一份么?”夙黎此时插了嘴,语带笑意的看着玉深,语调温润,如山间溪流滑过心间,好看的眉眼如山水墨画一般,神仙玉骨的浊世佳公子就坐于眼前触手可及的地方,一身淡雅脱尘的气质衬托的他姿容风华,冠绝天下,从前清清淡淡的眸光此时却装着自己,玉深的心快速动了动。

不让自己被这人迷惑,玉深便索性偏了头,看到玉玦吟和方才玉平微差不多的神情,心中那点被蛊惑的心思荡然无存。

“夙哥哥,吟儿这里还有六皇兄人让人送来的阿胶,基本没有动过,稍后吟儿让人给夙哥哥送去府里吧,”虽然沉迷于夙黎的美色,玉玦吟还是保存了一分理智,当即插嘴道。

夙黎当下沉着脸没有说话,他算是发现了,想要和玉深好好相处,身边闲人不能有,话多又没眼色的更不能有!

玉深心下微微不悦,面上却是道:“阿胶这东西是女人和孕妇吃的,”眸带讥讽的看向夙黎,“夙大人想要,本皇子倒是不知道夙大人你什么时候符合了这其中一种情况?”

被玉深这说来就来的气性堵的梗了梗,夙黎心下轻叹,看来今天是不能呆在宫里了,正想着约人出宫去散一下气性,目光便花落带着玉深的火狐披风火走来,那红的耀眼的颜色着实惹人眼球,火狐皮极为难求,倒是个极好的御寒衣。

“六皇兄,这就是那个钟离公子送来的披风么,好漂亮啊?”感觉到玉深对夙黎的针对,玉玦吟装着羡慕的转移了话题,心下却是暗恨玉深的忘义,也替夙黎感到不值,看吧,即便相助于她这个六皇兄,也照样不被人家放在眼里!

百里流瀛?

漂亮的凤眸眯了眯,夙黎的目光再次落在被玉深披在身上的披风上,只觉得万分刺眼,火狐皮,不过如此而已!

“嗯,是不错,倒是个御寒的好东西,”心里称赞百里流瀛的仗义,话语里便带上了几分欢喜,而对于玉玦吟知晓钟离瀛的事,还是玉玦零这个大嘴巴给念叨出去的,对此玉深除了克扣他美食美酒,还真不知道拿这人怎么办!

第60章百玉楼大才宴

还好,除了她,夙黎和木行舟,没人知道钟离瀛的身份是南川的六皇子。

“近段时间气温慢慢回转,火狐皮虽好,穿久了也难免会热的慌,六皇子要注意身子,”又是一副清淡的模样,连带说出去的话都清冷的不行,要不是眼睛看着玉深,玉深都要以为依着这人此事的清冷模样是在自言自语了。

缓缓回了句知道了,一整晚的劳累加上早晨的斗智斗勇,玉深身子一暖和就不免犯困犯乏,让花落将给玉平微的阿胶拿上来,忍着心里的不适应同两个姑娘喝了茶,扯了点无聊的话题,期间注意到玉玦吟的眼神经常落在夙黎身上,心理别扭的同时干脆无视。

小半个时辰下来玉深困意上涌,情绪便冷淡了几分,见两人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玉深直接言语交代了几句便准备留下夙黎自己回寝殿休息,好在这两人也不是真拎不清的,在玉深离开前自己主动找借口离开,等到看不见两个姑娘那依依不舍的眼神,玉深打了个哈切就要去睡觉,却被夙黎提的话点醒了几分精神。

“因着酒水珍果的吸引,这嘘头越传越广,秦二公子今日便在百玉楼设了大才宴,琴棋书画厨武赌医,八个头名者除了魁首奖品,其中他青眼者可另得极品佳酿十坛,珍果一车。”

虽然心疼玉深的疲累,但是他的人刚刚得到消息,唐三寻出现了,正向着繁京而来,依着那老头的速度,说不得此时已经到了繁京也说不准。

玉深找了三年的人可能出现在百玉楼,他怎么能让她错过。

自从百玉楼成立后玉深就将大部分生意交给秦二管理,那家伙也是精明能干的性子,将百玉楼打理的井井有条,是以百玉楼的事她便也极少插手,对秦二如何管理便也没怎么关心,几天前交代秦二换书的事情后她便也没过问过,除了想踏天门和明太妃的事便是窝在沉香殿熬制阿胶顺便和眼前之人置气,眼下秦二想出的这个点子,是在替二皇兄找唐神医吧!

脸微微热了热,她真是个不合格的妹妹,心里愧意顿起。

立即吩咐院门口站着的青宇去地牢那里将审问犯人的汀兰叫回来,之后想了想便吩咐花落去请二皇兄过来,趁着今天这个时间玉深也想带二皇兄出去看一看,一直呆在自己的宫殿不觉得闷的慌么。

汀兰从牢里出来身上除了血腥味就是潮湿味,回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去了玉深那里,其中玉深回了寝殿一趟,空间里的小扣童见玉深进来拿东西,从她嘴里得知玉深要出宫去凑热闹,小扣童便在空间里蹦跶的不行,闷了几十天,他要出去外面看看。

马车足够大,玉深也不忍心关着他便随了他的意,等玉深出了寝殿抱着一只萌萌哒的小白虎出来时,红色的披风大敞下倒有几分属于姑娘家的较弱和天真。

玉玦然来的比较快,等到玉深出来时就看到两个美男子坐在一起轻语聊天,即便撒年没见,两人依旧如多年旧友在互相寒暄。

小白虎被玉深抱在怀里,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特地在夙黎身上打转了几圈,出来前爷爷悄悄告诉他说这个人可能是他未来的姐夫,要他帮姐姐看护好了,可是要怎么看护?

感觉到小白虎打量的视线,夙黎凤眸轻转目光落在小白虎身上,一人一虎对视有三秒钟,最后还是小白虎先移开了视线,被这个未来姐夫看着,他有种毛皮被拔光的感觉,心尖颤了颤,虎脸扭到了玉深怀里。

夙黎眉目拧了拧,三年不长大的小老虎,倒是奇特。

等到人员到齐,几人短短叙话后便上了马车,当然,玉深没忘记词性的目的,特地带上了医药箱和冷美人的青梧。

至于青宇花落,一个接替汀兰的位置,一个守着沉香殿顺便陪陪花嬷嬷。

本来今日的出宫是一件还算是开心的事,但很不巧的,玉深的马车在宫门口碰到了正准备上马车回王府的玉平微。

看到玉深的马车出来,行李的同时自然是想尽了办法的要和呆在玉深一起,对于玉深问及的护送安全问题,玉平微的理由也很充分,玉玦零今日在百玉楼,她可以和兄长一起回去。

呵呵,玉深还能说什么?

放下帘子坐回原位,她还能管住人家的脚不成!

玉深心里微微不爽,不过夙黎同样绷着脸的样子倒是让玉深心里暗爽了一把,不能只是她嫌弃膈应啊。

摸了摸身上缓和柔顺的火狐皮,给小白虎也遮挡着些,小扣童有点惧怕夙黎,她怎么会感觉不出来。

想到火狐皮的主人,这次也不知道南川的使臣里有没有百里流瀛那家伙,也不给个准信,真是气死人!

三年没见,夙黎都这般漂亮了,也不知道依着那家伙的姿容,会不会更妖魅惑人啊!

玉深很期待呢!

“六皇子在想心上人?”夙黎本来是安坐于马车一边闭目养神顺便灭灭心火的,感觉到玉深的动作医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玉深笑的那个荡漾思春,声音便沉冷了几分,让披着披风的玉深不自觉鸡皮疙瘩落落满身,赶紧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顺便抱紧了腿上趴着的小白虎,让自己保保暖气。

这不经意的动作让心情本就因为被玉平微的插足打扰而很不好的夙黎当下直接黑了脸,偏过头去不看玉深一眼,想起这人的癖好,又将自己的脸扭过去了几分,不给这人觊觎沉迷他“美色”的机会。

玉深:“……”

一边始终拿书在手的玉玦然轻轻咳了咳,看到好友孩子般的置气动作,掩唇而笑,淡雅风华俊秀男子,三年过去倒是越发的沉然安泰,当他不存在,不存在!

长时间的不想见,面对夙黎这熟悉又陌生的动作,玉深只想说:“夙黎,其实你可以像在宁城那样带着面具的,遮丑!”

心上人,玉深摸了摸下巴,这三个词于她可真是……新鲜啊!

说起这三年,本来气长的夙黎因为某事此时有点气短起来,脾气便发不出来了,只得自己闷着直到几人进了百玉楼在小二的带领下于雅间落坐,期间不曾吭声一句,倒是把心思敏感的玉平微气恨的不行,不敢吭声的同时暗自在心里给夙黎记了一笔。

这般的冷脸,是在不满她的跟随么?

青梧是个少言少语的,汀兰乖巧可爱的同时也是个听话有眼色的,早就感觉到情况不对,便低头当着鹌鹑,心里思量着主子带药箱前来的目的。

至于稳如泰山的玉玦然,指尖翻过一页书页,知道这两人闹了别扭,清楚事情不大便不打算参与进去,恶趣味的想要当好一会看客。

玉深便径自喝着茶水,因为百玉楼的特殊设计左右两边都放着桌子,由客人自行选择安排,眼下玉深几人坐的位置便是靠门这边,正好可以看到楼中的动静,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百玉楼的修建又大又高,五层下来能容纳不少人,因为秦北暮的宣传今日来的人也很多,玉深坐于五层雅间,微开的窗户口下入眼处除了一楼中间搭建的圆台没有人,剩下的地方那人潮涌现的程度,怎么说呢,总之楼里的小二走个路端个盘子都要小心翼翼的。

大致扫过一圈,玉深心里期待着那个爱酒的老头今天可以出现在这里,尽管她知道这几率会很小。

各人情绪各人思量。

第61章玉玦然的迈步,才艺选择。

静谧的时间没有维持太久,等到玉玦零和秦二接到玉深到来的消息来到雅间后的气氛才开始回转。

玉深呼出一口气收敛思绪,夙黎这家伙被她惹毛了不说话,面对这么一个心仪她的还时不时对她暗送秋波的玉平微,玉深只恨不得拔腿就跑,但想到二皇兄的事,便生生忍了下来。

二皇兄性子淡然乐于看戏便算了,玉深愧疚之下不敢埋怨,不过夙黎这家伙也不开口帮帮她,又傲娇又不够义气的,这朵花暂时还是别摘为好。

“表弟,你怎么突然来了?”一进门玉玦零就是这一句,随之就被玉深赏了一个白眼,什么意思,她是不能来么?

“微儿,你和表弟怎么在一起?”看到玉深身边的玉平微,玉玦零有点惊讶,说实话,他这是第一次看见妹妹距离玉深如此近,眼下看玉深脸上没什么厌烦表情,心里顿悟,表弟这是没发现她妹妹的好,等到接触多了,自然而然就会喜欢上微儿的,玉玦零这样想着。

一进门玉玦零就是两句不怎么让人满意的话,玉深直接越过他看向稳妥的秦北暮,“怎么就你们两人,池轩呢?”这三人不是经常聚在一起么,尤其是这种比较重要的日子,池轩即便性子喜静,却也不会缺席。

“进宫找你去了,刚走不久,估计这会儿已经到宫门口了,”目光扫过玉深带来的几人,对着玉玦然含笑点点头,至于三年不见的夙黎,秦北暮倒是不怎么意外,不过看这人冷脸静坐的样子,目光看向凝眉的玉深,这两人怎么了?

“找本皇子做什么?”玉深不解。

“还不是因为你那个叫花落的婢女,要不是因为送他出宫被太子看见了,也不至于被四公主教训,今日从池轩从玦零这里听到消息便急急忙忙进宫去赔罪了。”

“哦,花落倒是在沉香殿,”顿了顿,玉深又道:“其实这件事和池轩也没多大关系,他不必如此的。”

秦北暮耸了耸肩,“我可劝不住。”

玉深挑眉,这件事只能这样了,池轩进宫一趟对着花落道个歉,让他心安也好,省的总是惦记着。

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目光落在下面上台准备主持比赛的一老者身上,目光沉凝下来,秦北幕眼尖的发现汀兰放在桌子上的东西,视线随之落在楼下,“六皇子可是准备参加医术这块?”

“不可以么?”玉深笑笑。

“当然,”抽出腰间的扇子摇动着,笑的俊逸风流,“今日柳公子和柳小姐也报了名,倒是有趣,”宫中的消息大家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这护国公府的公子小姐前来六皇子开设的百玉楼,真不知道这两人是个怎么想的,也不怕回去被训斥。

说起柳家的事,夙黎没有什么反映,反倒是一边静默不语的玉平微抿抿唇开了口,模样关心道:“六皇子,如今护国公府将柳世子的事记恨在你身上,眼下虽然不清楚他们会有什么后招,但定要防备着些,以免中了奸计。”

“表弟,微儿说的对,断腿之仇,毁名之恨,依着柳世子那股狠劲,定是要私底下报复回来的,你可要听微儿的劝告好好防备着,”玉玦零插嘴道,那殷切替玉平微卖好的样子有点让玉深咬牙切齿的,她都明里暗里表示多少次不会喜欢玉平微了,这表哥居然还如此,真是……

这月长安王府的美食美酒不送了!

“不管什么仇什么恨,本皇子被送上的还少么?”玉深偏头,她还真不在乎护国公府那些人对她的态度。

“表弟,表哥问你,柳世子的腿是不是……”眼下这件事和玉深扯上了关系,玉玦零是真好奇,声音到压低了些,但是雅间里的人除了汀兰和玉平微,哪个不是有耳聪目明的,纷纷看向玉深,这件事他们还真的没想到玉深身上去。

对于众人的目光,玉深嗤笑一声,手下摸着小白虎光滑的皮毛,笑的开心,“你们可别看本皇子,柳世子的腿本皇子可不惦记!有那时间还不如多和小白虎玩一玩,这段时间太忙,倒是忽略它了,”揉着小白虎的脑袋,只觉得手下肉肉毛毛的触感太爽人,对于小白虎委屈巴巴却不能反抗的眼神,玉深自动忽略。

她只是说自己不惦记,可没有说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真要说起来,隐玉是她的属下,属下泄愤,似乎和她这个主子还是可以扯上关系的!

话语里的漏洞只有玉玦零这个直性子和玉平微没听出来,剩下的三人皆是眼神闪了闪,明白这件事即便不是玉深让人做的,但是和她多少有点关系,清楚了这点三人也不打算细问,正好楼下人声鼎沸起来,瞬间吸引了众人的实现,秦北幕便自然而然的转了话头。

“书画棋是一同举行的,各位有没有兴趣参与一下?”秦北幕脸上笑的精明,手中折扇一开,在那常年不变的骚粉色锦袍映衬下,真像极了一个游戏人家不留心的佳公子,“肥水不流外人田,便宜的买卖各位才子佳人不打算插一脚?”

“皇兄?”玉深目光期待的看着眼玉玦然,二皇兄有大才,要不是因为腿的缘故,绝对会是最好的储君人选,她不希望因为伤痛埋没了二皇兄的才华,他是钻石,应该发光发亮的。

本打这看热闹的心思在看到玉深希冀的眼神时,喉咙滚了滚,捏着书本的指尖一紧,终是微微点了点头,这场大才宴的目的,他这心思通透的怎能不知晓,感动的同时却也觉得愧对。

他是眼前之人的兄长,是东玉的皇子,不该借着腿的由头推去属于皇室子弟的责任,这般想着便想到了离宫的玉玦驰,奔着保家卫国的一颗心在那般小的年纪就去了军中历练,他不能连五弟都不如!

况且明太妃一回来,这宫里宫外的局势都变了……

看到玉深眼眶里微有的红丝,想着玉深这三年时时刻刻的奔波劳累,而他却是诸事不管的避了几年清静,心下叹了口气,眼下是真的不能了,该面对的,该分担的,他不能全压在六弟一人身上。

因着玉深这句话,夙黎清淡的眸子落在他的面上,明了好友的纠结,却不能做什么,只能等着他的答案,秦北暮摇晃着扇子的手一顿,他也想知道二皇子会不会露脸,无关比赛的输赢,只是看他的人生决定。

“就画吧,”三个字,玉玦然说的轻松,面上笑的温润谦和,仿佛这一步踏出去也没什么,影响不了他的人生轨迹。

看到玉玦然身体突然放松的动作,玉深瞬间明白了自己方才那句话的含义,心里开心的同时对助攻秦北暮便笑的欢喜,“秦二你呢?可别本皇子上去你却自己偷懒啊!”

摸着鼻子笑了笑,他确实是打算清闲着的,对上玉深威胁的眼神,既然躲不过,“就武吧!”秦北暮生于将军世家,选这个很好。

本世子比……比……”玉玦零不甘落后,想了半天,这些才艺他似乎都一般,干脆一闭眼选了个棋,倒是让玉深意外了一把,她以为这人会选择武的,毕竟下棋又无聊又费心里,实在不适合玉玦零那欢脱的性子。

玉平微犹豫半天,心里气闷和人相撞,却也红着脸也选了个画,没办法,这是她最擅长的了,只能希望玉玦然不然太出彩压着了她的风头。

眼下除了夙黎基本都有了定论,玉深便等着端坐不动等的这人的答案。

第62章玉深宣誓主权,掠夺的目光,玉平微画中传情。

“棋!”这是夙黎的选择,玉深小小失望了一下,这人手指这么修长漂亮,弹琴一定又好听又赏心悦目,可惜她暂时没有耳福,还不能要求人家怎样,谁叫美少年生气了呢!

百玉楼修建的大,一层的场地台面自然便可以容纳下众多比赛者,因着三者才艺同时进行,玉玦然玉玦零夙黎和玉平微到下楼时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落在夙黎和玉玦零身上的有惊艳和赞叹,落在被人从特设通道送上来的玉玦然,众人除了惋惜还是惋惜,这么俊美的公子腿脚不好,真是可惜了!

玉平微的姿色不算是多出众,在三人的映衬下便显得黯淡了很多,一干公子哥对她没多少有兴趣的,倒是给她引来了不少女子嫉妒的目光,这让玉平微气恼的不行,要嫉妒她也是在她成为六皇妃之后,要不是为了在玉深面前表现自己,她才不想和这两人站在一起,平白埋没了她的风采。

夙黎的胜出几乎是毫无悬念的,大开大合的布局,步步紧逼的杀阵,一子而谋千步,按理说棋艺比赛应该是三者之间最慢的,那些人却被夙黎短短几个子杀的片甲不留,玉深在上面看的都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谋虑和智慧,每一步都下那么快,也不怕下错了地方!

倒是玉玦零就惨了点,碰上夙黎,几颗子下去就被人家给踢出了局,面上哀叹着不敢和夙黎撞在一起,委实丢脸了些。

看着楼下面色含春的少女们送给夙黎的秋波,玉深将满屋子上踹下跳的小白虎抓到手里,轻声在它的耳边道:“去,宣誓一下主权。”

小白虎:“???”

瞪了小家伙一眼,“别以为爷爷悄悄和你说的话我没听见,不是要你开护好你未来姐夫么?现在赶紧下去!”

‘姐姐我害怕这个未来姐夫,’缩了缩脑袋,要是玉深在身边陪着还好,可是要他一个人去未来姐夫那里,小白虎有点不敢下去,委屈巴巴的看着玉深,希望这件事有回转,只是在玉深给他看了看下面女子们如狼似虎的目光,小白虎也不是傻子,壮了壮胆,一溜烟跑了下去。

棋结束时夙黎起身微微一礼,对于老者宣布的胜利也不放在心上,倒是……

目光沉凝的看向四楼的某个房间,方才那一股像是粘在他身上的属于强烈掠夺意味的目光让他很不喜,紧皱着眉头,心中冷意顿起。

玉深何等敏锐,对于夙黎的动作直接顺着视线看了过去,也是巧了,那个房间正好在玉深房间正对面的正下方,玉深看过去时除了看到一个快速关窗户的动作便什么也没有看到,抿了抿唇,对着身边同样凝神发现问题的秦北暮道:“秦二,那个房间里的人赶紧让人去探查一下。”

“嗯,”秦北暮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夙黎收回视线还是因为脚边某物的到来,场面因为突然出现的小白虎寂静了一瞬,之后便纷纷开始议论开来,之前被玉深抱在披风里没被人瞧见,眼下暴露在众人视线里小白虎倒也不惧,站在夙黎身边虽然身子有点僵,有力的小爪子却是拍了拍夙黎的衣摆和地面,围着夙黎转了一圈后直接威慑性的虎啸一声,最后将夙黎的衣摆壮着胆子咬住一角向着玉深的方向扯了扯,宣告意味十足。

繁京谁不知道六皇子玉深有个很通人性的小白虎,喜爱的同时容不得别人欺负一分半毫,三年下来小白虎虽然露面的机会不多,但是它代表的是什么能进来百玉楼的人心里基本清楚,这六皇子是在……宣告主权么?

夙黎唇角微扬,眉目间染上清浅化不开的笑意,那里还是方才的冷面清淡模样,银衣少年眉眼如画,凤眸浅浅眷眷的,长身而立在台面之上,如降临世间的神砥,那张美如月辉的容颜因着这舒心一笑不知道惊艳了多少人,留下来多少眷。

而方才四楼那个被夙黎凝眉注视的房间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微微打开了来,一双占有且夹杂着掠夺欲十足的沉沉深眸出现在那个不大的细缝口里,目光落在夙黎的身上,微微勾起的唇角里浓重的兴味。

借着将小白虎抱起的同时,让夙黎凤眸微眯,对于视线落在他身上之人,心下厌恶的同时,眸中染上几分杀意。

对于夙黎的出彩,中间除了玉玦然不动如山的飞舞走蛇,浅淡的墨色或轻或重的勾勒出山水鸟飞之景,其余人里柳知陶倒是抬眼望了几秒,之后凝眉继续手下的书写,飞舞走龙,自有一股潇洒阳刚之气,玉深这样评价。

不过隐玉没好感的人,还有待考察!

至于如那些女子一样对着夙黎发花痴的柳知舞,容色清美却有着一股傲气,摇了摇头,就是不知道这南川公主一来,这个东玉第一才女的名声还能不能稳妥的保住,那可是个“巾帼美人”呢!

比赛时间到,众人展示轮到玉平微时,她红着脸将手中画作交给小儿尤其展示。

只见一条平波无澜的江边,两三丫梨花树下是一个微微显露侧面的绝世男子,男子一身银白色锦衣,唇角上扬带着浅和的笑,目光温情的落在江中那隐隐出现的小竹舟之上,似乎在等着什么人,画中男子即便模糊了五关却也能窥探到几分其模样的精致艳绝,长发及到腰部,银冠束着半束青丝,清风微拂几缕发丝飞荡在尘间,顺带着几瓣梨花瓣,其中一瓣飘落在肩头,更为男子衬托了几分妖颜,这完整的一幅画,很明了的,就是青山露水烟雾中,如玉公子待归人。

落笔没有写上名字,却是一个宛如红豆形状的印章盖在上面。

这眼下谁人不知,红豆相思,是帝后爱情的象征,眼下这姑娘画人印豆,显然这画上之人便是她的心上人。

玉深虽然想要夸奖玉平微将她画的很美很好,但是……

一想到这里面表达的心思,打了个冷颤,这姑娘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开放啊,咱们矜持一点不好么!

下这么大的注,这是非她不嫁了啊!

画中的人眼里尖的都知道只她好不好,真是……让她说什么好!

玉深有点脑仁疼,还是突突的那种疼,好在玉玦然的画作清新脱俗,给她洗了洗眼睛,清了清脑袋,“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一幅山水美景,玉深没想到当时她就是说随便念了念,今日皇兄到时将这个场景给画了出来,美,真美。

三者的胜利没什么悬念,夙黎的棋,玉玦然的画,柳知陶的书,接下来就是琴,玉深没什么兴趣,就是见到红着脸上来的玉平微情绪有点不怎么提的起来,尤其是身边玉玦零这个没眼色的家伙还在当“助攻,”玉深就恨不得一杯茶水给他泼过去,这姻缘什么的能乱牵么!

最后实在忍不住想将这人打包送回长安王府,夙黎的茶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玉玦零的裤子上,那茶水落下的位置尴尬的很,玉玦零只能悻悻然的下去换裤子。

兄长一走,玉平微没了支撑,气氛一瞬间又沉闷下来,除了夙黎抱着浑身僵硬的小白虎独坐一边唇角带笑的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着是什么,剩下两人皆是面无表情,完全没开口的打算。

玉平微尴尬的坐在方才的位置,袖中锦帕死死拧着,想到方才她自己大胆的举动于面前之人没什么作用,对她依旧是疏离的态度,甚至更加冷淡了些,便心苦的想要落泪。

第63章安排玉平微亲事

为了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玉平微死死的咬着唇,她这几年常常打听玉深的情况,知道她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子,便忍了眼泪咬着唇告辞离开。

等到脚步声渐远,玉玦然才叹了口气,“真是何苦!”

看了玉玦然一眼,等了一会玉深才笑道:“皇兄,我还以为你要劝我怜惜佳人呢,毕竟是表妹,是长安叔叔的女儿。”

看着玉深,眸光清然,“你不喜欢人家,便是娶了也是怨偶,何必因此事和长安叔叔生分,还不如早先时候便绝了姑娘家的心思,也让长安叔叔明白你的态度。”

“皇兄说的对,可是人家有没有明说,我还能跑到长安叔叔的家里当着人家的面甚至长安叔叔的面直言拒绝么?”玉深皱着脸有点苦恼,要真是这样直接,那她成什么了!

“玉姑娘年纪不小,眼下看着也该安排亲事了,毕竟是长安王独女,想来作为伯母,皇后娘娘也会照看几分的,亲事自是不会差了的,”夙黎好心情的开了口,眉眼间都是轻松的笑意,这心情一好,清清淡淡的几句话瞬间便让玉深眼睛一亮,绝美的少年如尘如画,真是不敢让人玷污分毫。

是啊,这件事让母后和长安婶婶说,即表达了她的意思,也能绝了那姑娘的心思,不错!

“就这样吧,我回去就和母后商量去,”想来这件事母后一定会帮忙的,毕竟她女儿可怜巴巴的一个女子,如何娶妻。

在雅间小坐的时候,琴和厨的比赛便有了结果,琴是柳知舞,从楼下此起彼伏的称赞声里便知道了,厨艺是百玉楼的大厨子,玉深费心费力调教出来的人,看着被送上来的参赛菜品就知道了。

加了一块鱼肉在嘴里,嫩而鲜滑,汤汁也熬煮的正好,咽下嘴里的东西,“味道还不错,你们也赶紧尝尝啊,”几乎一整天没吃饭,饿死她了。

玉玦零来的不巧,进来的时候是小儿端盘子出去的时候,没敢上美食,难免对着玉深抱怨几句不够义气,对此玉深直接白眼赏给他,这没心眼的家伙,乱点鸳鸯谱还想吃美食,做梦。

倒数第二场是赌术,秦北暮面色凝重的进来时,玉深正好听到下面有人说了一句‘赌公子怎么会在这里?’

脑袋靠近窗边看下来楼下,眼中出现的是一个红衣如火的面具男子,即便被遮挡住了脸,但是一身的傲世风骨绝不输谁人半分,潋滟的桃花眸子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视线上移,同玉深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还不带玉深看的仔细,眼前就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漂亮手指给挡了视线,不满的回头瞪向某人,还不带说什么,就听夙黎道:“本官的姿容还不够六皇子看的么?”

秦北暮:“……”

一脸懵逼的看着与自己印象中突然反差极大的夙黎,秦北暮僵着脸连自己要说什么都忘记了!

玉玦然:“……”

突然有点想要咳,目光不解的扫了这怪异的两人一眼,眉角微微皱了皱,这两人比之三年前更大胆了,关系也似乎……过于男女情感了……

玉深抽了抽唇角,心里明白这人可能是吃醋了,眨巴着美眸盯着面前这张让人垂涎的容颜,正想要上手去捏一捏,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的虎头止住了玉深的动作。

‘姐姐,我坚持不住了!’小白虎撑着夙黎不注意趴到桌子上,一双虎眼委屈巴巴的看着玉深。

‘怎么了?’玉深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我不敢动,身子有点……僵!’虎须颤颤的,两只前腿绷得笔直,虎目溜圆的瞪着。

见此,玉深赶紧让那个小家伙下去活动活动,对于夙黎这般傲娇又带着占有欲的话,玉深心里暗笑的同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楼下的人声鼎沸起来,玉深再次升处脑袋去看,为了防止被挡住视线还特地离夙黎远了点,警告他不许乱动。

眼下看过去,就看到之前的红衣面具男子面前已经不知道堆了多少银子银票,看到玉深心痒痒的不行,只恨不得自己也去学个赌钱的手艺,以后就不怕没银子花了。

台面下不少人在起哄的吵喊着点数的大小,红衣男子恍若微闻,姿态慵懒的坐在大椅上,一手支这头,露出的唇角是魅惑勾人的笑,对着面前的对手到:“本公子赌这次是……无点!”

一语出,众人惊。

无点,这怎么可能?

第64章赌公子百里流瀛,白衣蒙面女子

玉深看着那红色的背影,想到百里流瀛要是在估计就是这幅做派,尤其是那熟悉的动作和笑容,即便看不见脸,玉深也有六分把握感觉这个人就是百里流瀛。

不过这赌公子要真是百里流瀛,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了赌术?

还有,南川的队伍后天就到了,这家伙擅自离队,可行?不怕被南川太子抓到小鞭子?

当然了,玉深的一切猜想都是在这个可能成立的前提下,要是不是,玉深倒是想要结交一下此人,银子么,说不喜欢呢!

玉玦然也对这个赌公子有点兴趣,尤其是他那肆意洒脱的姿态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想一个无拘无束的人,这是他向往的人生,看到这样的人难免生出了几分赏识与好感,至于对面眉目微拧的好友,看着兴趣盎然看着下面的六弟,那样子恨不得下去也玩几把,无奈的摇了摇头。

各人有个人的缘法,六弟心思通透,是个再明白不过的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而夙黎,他亦是如此。

赌公子的名号不是白叫出来的,红衣男子在赢了赌局之后便上了小二给安全的雅间,一路上完全忽视所有人的实现,模样高傲的厉害,只是在进去房间进之前往玉深这边看了一眼,桃花眼里满是戏谑的笑意。

玉深至此,彻底明白了这赌公子确实是百里流瀛那家伙没错。

眼睛诡异的似乎可以催眠人就不说了,眼下还会赌术,这家伙还可以再露一手么?

她好奇!

“旧人到来,六皇子可欢喜?”夙黎的一句话引回了玉深的所有注意力,知道这家伙一整天的心情因为她起起落落的,玉深嘿嘿一笑,“夙大人回来,本皇子更加欢喜,且枫树苗都让人去准备了。”

所有的心绪在玉深这句话里化为粉末,凤眸带着复杂的光看着面前笑意吟吟之人,低垂垂目浅淡安然的样子像极了一人,见此玉深本来是还有点愧对的心因为夙黎这一动作,面上嗤笑一声,直接拂袖起身。

“汀兰,青梧,拿好东西和本皇子下去,”声音里染上了几分冷意。

汀兰和青梧两人在玉深几人吃完东西之后才回到雅间,中间也被领下去垫了垫肚子,美食吃到撑的回来后感觉气氛变化太快,便如木头人一样直直站立着不多看多语,眼下听到玉深吩咐,两人互看一眼,拿起医药箱就跟着玉深出了门。

秦北暮:“……”

他还有事又说好不好,就这么走了?

对于玉深态度的突然转变,不只是秦北暮纳闷,就是玉玦然也郁闷的不行,这两人说着说着怎么就成这样了,好友的沉默不语也让他觉得两人中间定时瞒着一些众人不知道的事。

倒数第二项是比试医术,病患是事先准备好的,上台之前玉深便看到台上一个身穿白色纱裙且蒙着面纱露出一双万分灵动眼睛的女子,见她正一脸好奇的看过来,眸光带着打量和几分若有似无的亲切,这举动让玉深微微一愣,不怎讨厌便也点头示意算是礼貌,女子见此微微一愣,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继而欢喜的回以一礼,神态举止皆是灵动之气,眉目间染着欢喜的笑意着实感染人。

玉深觉得这个姑娘亲和,还不带思量比赛病人便被带了上来,依次排开等着大夫诊治,者前几个病人症状不大,问题倒也不难,只是玉深不怎么懂中医,也怕出了岔子,便是汀兰上的场。

草药准备的齐全,秦北暮也下的下去血本,面前桌子上摆的都是上药的良药,除了特别珍贵的药材在这里几乎都可以找到,巧妇有米,事情倒也容易。

一路顺顺利利的赢下来,最后台上只剩下四个人,其中除了汀兰也有那个白衣女子,剩下的一个是上了年纪的老大夫,一个是中年人,仔细看下来倒是汀兰和那个女子最为年轻。

最后上来的是以身试毒的四人,吃了毒药的他们短时间内不会死,只要及时服用了解药便可解毒,这场赛事的胜者就是要看看哪个大夫最先解毒且明确写出解药的成分为赢。

汀兰这边是七星苦,毒药中排名靠前,轻易不得解,解药配制相对复杂,汀兰倒是不惧,应对自如,看向另一边,白衣女子对于自己的病人仔细诊脉了一番,之后拿起银针于病人的各处穴位走起针来,手法迅速娴熟,行家一出手就只有没有,几乎是和汀兰同时完成。

胜者自然不可能为两人,好在秦北暮想的周全,实现投了消息在外说今天这里可能会有免费诊治的机会,眼下医术比赛进行的时候,百玉楼外面便围了一圈的人。

百玉楼是个富贵地方,平时百姓都是绕着走,生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今天得了可以治病的消息,要不是家里的人那病实在没有办法,想来也不愿意来此冒险。

外面的百姓多,热闹,里面的看客多,也热闹,掌柜除了一趟抵不住百姓的相求,抬眼看向台上两人,玉深望门外瞟了一眼,对着那姑娘道:“不知道今日姑娘可是着急回去?”

“我不着急,”白衣姑娘笑意吟吟,眉梢眼角都是笑意,语气轻快,看起来倒是活泼性子,“正好一段时间没练手了,那些病人……嗯,不知道六皇子介意他们进来诊治么?”

玉深笑笑,对这个姑娘的好感又增加一分,目光看向掌柜,“先救急,后面的慢慢来。”

得了玉深这句话,掌柜含笑下去吩咐,一楼的人本来就不多,是以百姓排着队进来也没碍到多少事,加上这些个公子小姐好奇心重,对于向来看不起的低等之人此刻倒是多了几分包容。

救急,何为急,生死一线为急。

玉深带着的医药箱里是大大小小的手术刀,刀锋锐利泛着银光,此刻被人放在担架上的男子是被人抬着跑到汀兰身边的,地面上一滴一滴成了连成线的血迹,这个人……在汀兰目光看向玉深时,她就知道今天的目的已经达成一半了。

男子血流不止,要不是有人事先用布条带子紧紧绑住了这人的两个胳膊,银针也止住了一部分的血流速度,只怕等到人还没有到这里,已经没了呼吸,胸腔里面的竹管子有手臂大小,也不知道是怎么插进去胸腔的,玉深用汀兰递过来的剪刀将男子上身的衣衫剪除,露出来的伤口让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是穿透了身子啊!

拿着剪刀的收紧了紧,玉深皱着眉目仔细查看这男子的伤势,就怕竹管子查到了内脏肋骨什么才是糟糕,看着男子死咬的唇瓣,玉深吸入一口气,仔细判断人体的经脉走向和内脏部位,又在几个关键点住按压几次才确定这男子命大,竹管子几乎是擦着内脏部位插过去的,动脉也没有损伤到,就是肋骨断了一根有点麻烦,玉深只需要拔管子止血并将断骨处的碎骨夹出来即可。

眼下玉深也顾不得用打破世人眼光的医术来吸引唐三寻唐神医的现身,她只想要一个光线明亮的地方,只是玉深看了看四周,那些人正瞪大着眼睛看着这里,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就想知道他们东玉的六皇子手里拿刀是要做什么,又该怎么就这个他们眼里没救的人。

男子移动不得,不然断裂处的肋骨很容易变回插进血管或内脏里,玉深无奈,便让挡着大门的人全部散开让光线照进来。

第65章开膛破肚被质疑

她自己净了手后立刻从汀兰手里拿来一颗雪参果中那让人失去知觉的红色部分制作出来的麻醉药喂到男子的嘴里,又让青梧给男子喂下灵泉水,这才将自己的手术刀依次排开准备手术。

有灵泉水在,感染的问题玉深并不担心,就是怕男子撑不过去。

上面的夙黎和玉玦然以及秦北暮眼睛看着下面神色凝重的玉深,想来脸上多笑的秦北暮眼下却是笑不出来了,他不知道这件事他办得好不好,玉深要是没有救回来这个人,声望可是……

“二皇子,六皇子她……”犹豫了一下,秦北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心里有点替玉深紧张。

“本皇子只知道六弟会点不精湛的医术,对于这动刀一事……”玉玦然抿着唇角,像来温润的眉目间陇上了一层霜色,一层担忧,知道玉深的目的,可是要是出了问题……那……

此刻的他真是又恨又愧,恨害他之人,又愧自己的无用!

“玦然,唐神医喜酒爱医,为了今天,她足足准备了三年,”夙黎这轻轻浅浅的一话,无关信任,就是知道玉深不会让自己失败,亦不会让兄长失去希望。

不过……要是今天成功了,这动刀子的事倒是对东玉的将士来说是一大保命符!

相信皇上也必然不会错过!

玉玦然忽而笑了笑,俊朗的面目因为夙黎这句话轻松起来,心里的那层担忧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感动,上天待他不薄,不薄的!

小白虎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到了桌子上,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好奇的看着下面,虎嘴微张,虽然惊讶,但也点了点虎头,表示认同夙黎的话,姐姐不会失败的。

看到小白虎这般讨喜有灵性的样子,玉玦然失笑一声,清且爽朗,眼神略到那边救治病人的白衣蒙面的女子身上,倒是有点好奇这姑娘对玉深无关情爱的亲切。

百里流瀛一进门就摘了面上的面具,提前来这里就是听到了百玉楼放出的消息,想要看看小深深的百玉楼怎么样,只是听到有赌术就有点忍不住了,便随便找了个面具准备上来玩玩,倒是没想到玉深今日会来此,他得到消息,小深深她不是还要在使臣到来之前处理护国公府那个残废世子的事么?

这到了这里,是处理好了?

摩挲着下巴,眼下百里流瀛这个妖孽赢了美酒虽然开心,但是看到小深深这似乎要惊掉众人下巴的举动,魅惑的桃花眼染满笑意,一张脸更是蛊惑人心的不行,这人,开膛破肚的救人,真是每次都让他惊喜。

“哥,你说六皇子真能救了这人?这可是被竹管子穿透了身体,”房间里柳知舞眼神看着台面上让婢女给男子喂药的玉深,因为比赛赢了的缘故加之见到了心上人,让她心情很好,对于玉深这般“夺人眼球哗众取宠”的行为让其向来傲慢的神情间此时多了几分不屑,眸中浓浓嫌弃里也夹杂着一丝害怕,这人快死了吧!

“还有,这刀子……不会要把人开膛破肚吧?”柳知舞本就是瞎猜,但这一说出来似乎感觉还真是如此,立即趴到窗户边眼睛紧紧的盯着下面,“这六皇子是脑子糊涂了吧,开膛破肚,这人还能活么?也不怕败了名声!”对于自己府里发生的事她一个女子向来不关心,再说大师也不是她能掺和的进去的,是以对于朝堂之事柳知舞并不怎么关心,更不知道玉深奉旨为她父亲查凶手的事。

目光收回看了自己这妹妹一眼,柳知陶指尖扶着衣袖,眸中深思,“这个六皇子可不是和胡闹之人,而且……”那些刀子似乎早就是准备好了的,一个深谋远虑之人,面对父亲和祖父都不会落于下风,怎么会打无准备之仗。

而柳太妃这个姑祖母,眸光沉了沉,修行十多年,居然和踏天门的人有关系,甚至还利用父亲的仇恨来打压六皇子,似乎也是为了救那些人,这件事祖父和叔祖父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心绪反转,多番思量之下柳知陶一时间倒是不知道护国公府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了!

“什么?”话说一半,柳知舞瞪视着自己这个兄长,想知道他想法的同时更是想要得到认同。

“没什么,你自己且慢慢看着吧,”收回思绪,柳知陶淡淡的瞥了这个焦躁的妹妹一眼,重新将视线落在玉深身上,目光中不免带上几分好奇与深思。

第66章白衣女子的态度,手术救人,完颜将军

性子傲慢急躁,容易冲动,虚荣且眼睛长在头顶上,整整的大小姐脾气,得罪不得分毫,要不是才华容貌还可以,要不是这人是他的亲妹妹,是护国公府的嫡女,这般的女子,他甚至不会多看一眼。

不是他看不起这个妹妹,实在是……叹了口气,要是他是夙黎夙大人,也不会喜欢这般无脑的女子,舞儿的心思,注定要白费了!

“主子,你说这个东玉的六皇子真有这个把握?”一间雅间内,一名面目粗狂的人对着面前之人道,语气带着几分恭敬,眼睛盯着下面,“之前都是她那个的婢女救人,自己稳然不动,眼下却是这般大剌剌的救人,救成还好,至少博了好名声,更上一层,这救不成……哈哈,这可就闹笑话了!”

“玉深,老神仙的徒弟,”男子说到此止住了笑意,突然眉目冷凝,冷哼一声,眸中燃起了浓浓杀意与恨意,目光看着下面玉深无防的后背,真恨不得直接一箭过去杀死了事,“本事不小,却不过是个哗宠取宠的主,这老神仙,当真是瞎了眼!”咬着牙,后牙槽都在咯嘣的响。

眼神扫过四周精华的装饰,“这东玉的崛起,不过是一个披着老神仙称号却滥杀无辜至他处百姓生死不顾的还冠冕堂皇找理由的无耻之徒而已,这东玉,真真是走了狗屎运!”语气里完事不甘与愤恨。

“完颜将军,此乃东玉,你口中那个哗众取宠的六皇子名下的百玉楼,慎言轻语,”被称为主子的人声线缓缓,冷漠的目光轻之间转落在方才玉深所在的房间处,看到窗户边隐约的露出银白之色,指尖摸着下巴处,勾了勾唇,吐出这一句,“这个小皇子啊,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身子突然往前倾了倾,眼神在玉深和那窗户处之间游移,似是在比较什么,最后缓缓浅语,“还是银色惹人眼啊!”墨色的眼角微微上扬。

声音沉,且冷。

白衣女子将自己这处的病人送走,趁着空挡美目看向玉深这边,见到那男子如此情况,深思之间眉目间显出几分为难,显然对于这个病人她没有把握,不过看到玉深亮出来的那一排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各种刀具,美目眨了眨,这些东西好生奇特?

用这些东西开膛破肚就可以救人?

师傅于医术上那么厉害的人,怎么没有教过她救人还可以这样的?

还是……老神仙的徒弟就是格外不一样,不仅外貌少有人及,士农工商方方面面的涉及不在话下,便是这医术也一身的创举,惊人眼球,怪不得能被老神仙挑中,她这个……咳咳……就是厉害。

“姑娘,我脑袋常年疼痛,夜里也睡不安稳,还常常做恶梦……”不待深想,便被病人打断了思绪,值得移开目光忙活自己的。

别人在想什么玉深没功夫管,眼前之事就够她费劲心思了,开刀之前玉深安慰性的拍了拍男子的肩膀,“放心,不会疼的!你的情况不是很严重,我会救你!”浅浅的一个笑容,倒是给了男子极大的鼓励,慢慢放松了身子,药效的作用发挥,神情间也没有那么痛苦了。

幸好竹管子没有拔出来,才让这人没有造成血喷的情况,只是此刻,玉深神色严肃下来,“汀兰,一会本皇子拔出竹管子时你用银针再封住他的几处穴位控制流血速度。”

“是,主子。”

随着竹管子的拔出,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汀兰手快的飞走银针,但是控制并不好,玉深赶紧道:“青梧,止血钳!”

血流控制住,但因着竹管子是斜着插到上面的,伤口再下断骨在最上,为了小碎骨弄出,玉深不得不用手术刀将伤口在划开一点,耳边此起彼伏的吸气声玉深也没心里理会,中间不断地换手术刀终于将碎骨取出,之后缝合伤口时玉深让汀兰的拿出羊肠线手下飞快的缝合着皮肉,创口很大的伤口就在几个手速之间完成了,看的今日在场的大夫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心惊的同时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激动。

医学创举,医学创举啊!

伤口缝合之后玉深用灵泉水轻擦以防感染,顺便加快痊愈速度,忙活完全部,玉深站起身吐出一口气,看着睁开眼睛的男子,严肃的面容缓了几分,“怎么样,还活着吧?”

因着这轻松一笑温和一语,本就艳绝夺目的容颜更加超尘脱俗,让人觉得这少年又无害又亲近,想让人捧在手心里疼爱。

男子眨了眨眼,艰难的突出两字“谢谢,”眼眶微微湿润,从竹管子插进身体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定时活不了了,没想到……谢谢两字,太轻,太轻。

点了点头,玉深受着,目光看向台下的掌柜吩咐道:“掌柜的,找个房间安置好病人,轻抬轻放,半个月之内不能移动,饭菜清淡侍候。”

“是!”掌柜的简直可以用神人两字来称呼玉深了,不愧是百玉楼的主子,老神仙的徒弟,他这辈子能成为六皇子的属下,值,真值!

整个过程里,为了方便,玉深完全是跪在男子身前完成的,此时站起来有一瞬间的眩晕,不过青梧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缓了神,玉深继续喊下一个,因为男子被开膛破肚却还活着,一时间楼中静默的可怕,玉深这一句话便显得格外响。

之后众人都说了什么玉深也不在意,三场手术下来已经是傍晚,光线不好蜡烛又不行,索性没有需要动刀子的,玉深和那个白衣女子点了点头便上了楼,剩下的胜负与玉深来说也不在意,而最后这场医术比赛则是汀兰和女子共赢,对于这个结果被惊的众人也没说什么,只是根本回味不过来之前自己看到的一切。

至于剩下没有被诊治之人,掌柜的将那些人带去了后院由汀兰留下来负责诊治,毕竟也不能半途而废不是。

比赛只置办一天,武术最后,玉深上了楼匆匆用了几口饭菜便躺到了一边的软塌上发着呆,一副不想动弹的样子让玉玦然有点哭笑不得。

饭菜撤下去玉玦然亲自给几人泡了茶水清清口,又让人送消息回宫他们今天不回去的事,短短的时间里等他再看向玉深时就见她已经睡着了,呼吸浅浅,眉目间染着几分疲累。

冬夜有点寒凉,武术比赛秦北暮要上场,在轻声出去时得了夙黎着人送来被子的吩咐,点头表示知晓。

须臾,开门接过让小二拿上来的被子,夙黎自己动作轻柔的给塌上之人盖好,之后便坐到了玉玦然的身边,对于好友探究之下想问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目光,夙黎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你了解我们不是么。”

玉玦然之前便决定不管,眼下夙黎这般说,算是给了他一颗定心丸,其中的因果他也不在探究,只是和好友品着茶准备看完这最后一场精彩。

目光在人群里搜寻了一番,那个白衣蒙面女子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心思微转之间便听夙黎轻声道:“已经让人跟上去了。”

没见过面却对玉深是一种好友的态度,他也想知道这人和她有什么关系。

武术比赛参加的人不多,但实力都不容小看,秦北暮上场时对于面前的对手也是费了一番的功夫,不过等到下台与一人错身而过的瞬间,那人身上的杀伐之气让他的微微一提,目光略过,是个面容粗狂眸色幽沉之人。

第66章比武受伤,完颜身份猜测,画作被毁

到了台下便见百玉楼的掌柜目光落在方才那个男子身上,轻声道:“主子,这人就是从方才那个房间出来的。”

秦北暮目光一凝,在台下看了一会此人的功夫路数,心里赞叹此人的身手,出手快准狠,招招到位拳拳到肉,丝毫不拖泥带水,片刻之间就将对手制服,想到方才得到的消息,眸色幽沉了一分,邪魅的眼角染着几分深思。

一共四人行,皆是来自北方,一个气势惊然叫人不敢直视的主子,一个面容粗犷的属下,另外还有两个少言少语的带刀侍卫,眼下他只看到了其中似乎是属下的这人,剩下的三个他已经让画师装作小儿的样子下去描绘三人的形貌了,相信今晚便可以拿到那主人的信息。

“还有谁要试试拳脚的尽管上来!”被称为完颜将军的男子一脚将自己的对手踢到台下,眸光看着众人满是不屑,神色桀骜气势外放,战场上染出来的一身杀气倒是唬住了不少人,看到楼上台下那些人明明愤怒却不敢言语的姿态,一时间哈哈大笑起来。

这就是被老神仙就下来的东玉人,软弱可欺,简直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被称为完颜将军的人眸中染上几分血色,余光看到一粉衣锦袍男子吩咐人将伤者抬下去,自己则是缓步上台,“这位兄弟,不过几坛子美酒罢了,何必伤人呢!”面上含笑,语气却没有怎么好,这人一看就是非友之人,自然不需要客气!

“本来就是输赢之事,他们自己技不如人,还不允许我武艺高强一点了!”被称为完颜将军的人勾唇冷笑,“秦二公子可是要比上一比?”捏了捏拳头,咔咔作响,眼睛里是熊熊的斗志。

“自然!”脚步一停,面上笑意一收,话落之时那边的拳风便打了过来,秦北暮眸光一沉,侧身避开。

“此人的招式倒是狠辣!”玉玦然凝眉评价,看了半天,眼下秦北暮隐隐有支撑不住的样子,心下不免担忧。

夙黎没说话,一双凤眸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走向这边的玉深,“醒了?”语调轻柔。

玉深瞥了夙黎一眼,轻哼一声没有搭理,眼睛透过窗户落在下面有点支撑不住的秦北暮身上,看到对面打来的狠辣一掌,皱了皱眉,“这要命的招式是和秦二有仇么?”这话一落,就看到一颗花生以极快的速度打向秦北暮的小腿,正好秦北暮站在台边,要是打到了腿部,绝对要摔下去。

玉深刚要出手,察觉到夙黎挥袖的动作,动作一停,眼睛看向了方才花生打出的房间,目光一凝,眸中冷光一闪即逝!

两次异常,那个雅间里到底是什么人!

花生被夙黎出手及时打偏,秦北暮察觉,邪肆的眼角凝上一层冷霜,父亲和兄长常年和北邙人打交道,多年下来也抓到过不少的北邙人,其中也有不少北邙皇宫里武功高强者的探子之类,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父兄对于北邙人的武功路数算是东玉最清楚的了。

被他们影响,眼下这人的武功路数和北邙人相比较,虽然不尽相同,但是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尤其是狠辣的招式招招要命,更像是北邙沙场磨炼或皇家暗卫的出招,而此人杀伐之气极重,气息也不似暗卫因为习惯所以见光之下似有似无的掩饰,那这人的身份……

“砰!”

“噗!”

秦北暮一个失神间被打中了一掌,身子向后飞去,玉深见此赶紧推开窗户将人接到手里,避免了秦北暮的二次受伤,只是手臂因为接人收到的冲击力有点大,不免有些疼!

将秦北暮放好,玉深直接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递到他手里,“这是汀兰配置出来治内伤的药,你先处着,之后让人去沉香殿拿些药水回去,”与神说的药水就是空间里的灵泉水,因为名字不方便说出来,怕引来事端,便改了一下!

秦北暮捂着胸口,拿起瓶子倒了一颗药丸在嘴里,用袖子擦了擦染着血的嘴角,目光看着台上眼神森含的完颜将军,笑道:“兄台赢了!”

“这位就是东玉四皇子?”眼睛却是看都不看秦北暮一眼,神情冷硬而桀骜,“医术倒是惊人,容貌也生的惑人,就是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领教四皇子几招?”

‘惊人,惑人,’说的好听,但是这话里却是羞辱人的口吻,面上亦是一幅看不起人的模样。

这是在挑衅她么?

玉深挑眉,明眸清冷,面上笑意盈盈,说出来的话却能气死人,“你……是什么东西,又有……什么荣幸!”

对于来者不善之人,玉深想来没有好脸色,尤其是这人出手重伤秦二,这口气她今天必须出了!

夙黎和玉玦然神色也不怎么好看,但是对于玉深这般强硬相撞还是有一点不赞同,倒是百里流瀛喝着美酒一幅惬意的模样,显然想要看看玉深收拾人的场景,三年没见,他有点想念!

“可真是嚣张狂妄!”柳知舞冷眼不屑道,柳知陶没搭理她,只是静静看着后续发展。

“你!”完颜将军手指着玉深,还不带说话,一道冷芒而来直接削掉了这人的一根手指,“区区草民,谁敢你的胆子敢指着本皇子!”玉深怒斥!

完颜将军看到自己被削掉的手指躺在地上,鲜红的刺激下,痛意辱意让他的眸子瞬间猩红狠戾起来,提起手中的剑就要朝着玉深劈过去,“你!找!死!”

玉深眸子一冷就要出手,而夙黎手中的无凝丝也相继划出衣袖向着此人的脖子而去,却被一声厉喝以及一道及时袭向完颜将军的掌风阻偏了去,让完颜将军险险躲了一命!

“住手!”

身子撞到墙上,随之而来的熟悉的声音让完颜将军清醒过来,几口伤血吐出,刚才,要是没人阻止的话,他差点忍不住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今天怕也得交代在这里了!

目光落到玉深清冷的面容上,这里是东玉,是东玉,死死提醒着自己,完颜将军起身拱手一礼,“四皇子,是小……笑人……莽撞不知事,得罪了!抱……歉!”这几个字,是他咬牙说完的!

话声遗落,不给玉深几人思考的时候,直接身子一闪,快速出了百玉楼!

事后玉深从秦北暮那里知道了此人可能是北邙武将,当即吩咐隐玉去彻查,对于百里流瀛,去找人时已经不见了,玉深心里有事便也随他,之后夙黎富商来人说是皇宫来了圣旨,公公等半天了,夙黎不得不离开,让汀兰给秦北暮诊治确认没伤到要害后,便同玉玦然各自回了安排好的客房歇息。

不过今天一整天的精彩纷呈,玉深揉了揉额角,还不知道后面明太妃要出什么招,她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对于玉深的画像,即便是模糊的轮廓,也有人想要争先恐后的高价买下来,只是玉平微这个画作主人已走,没法做主,那画百玉楼的掌柜在请示了玉深之后也没个答案,让他看着办,他便放着准备事情结束之后给玉平微送过去,倒是不曾想到这一幅画当晚便被人偷了去,最后也没有查出什么结果。

玉平微知晓后即便有点心疼也是猜想着这幅画是被玉深的人盗了去,这心里才稍稍舒服了些,再加上百玉楼的赔礼,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至于那幅画的下场,南斗看着坐在桌子后面半天了都一动不动的主子,还是依着他的吩咐将画卷丢尽了火盆,心里叹息一声,可惜了这么美的画作!

这么美的四皇子!

第68章夙黎封相,西林公主被劫,

“南川使臣是百里流瀛的事天下楼里谁负责查的,回炉重造一个月!”指尖轻打着桌面,目光落在右相两字上,即便升官了也没有多高兴。

南斗:“……”喜事的前提下,主子你要不要这么狠!

父皇送给夙黎圣旨的事玉深没想起来,不过第二天一早她收到的第一个消息便是夙黎被封为右相的事,还没有感叹这家伙晋升极快的事,随之而来的消息却让她冷笑一声。

西林的和亲公主被绑匪于城外一百里处的驿站挟持了,眼下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玉深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和玉玦然回了皇宫,进宫之后两人一起去了御书房,几位大臣和皇帝已经收到了消息,正在想派去解救的人选。

太子玉玦怀看到玉深和玉玦然进来,昨天的事情没有扯到玉深身上,心情不愈,加上自己的身子莫名“不举,”皇妹味觉失灵,那一件都不寻常,他敢肯定这件事和玉深脱不了关系。

收到太子的瞪视,玉深知道太子可能是知道了她在他们兄妹两人身上做手脚的事,却也没放在心上,将手中轮椅停好,同玉玦然一起请安,“父皇万福。”

皇帝揉了揉有些疲累的眉角,看到玉深和玉玦然神色轻松了几分,挥手示意他们免礼,目光落在玉玦然身上,眼中带着几分欣慰,这是然儿自断腿之后第一次进御书房,代表着什么,他这个父皇清楚。

“皇上,眼下西林使臣还等在外面,我们这边该如何是好?”说话的是一个身材微胖的老臣子,“明日就是西林公主进京的日子,眼下西林公主失踪的消息传回西林,怕是我们东玉也脱不了责任,老臣觉得还是要赶紧召集人马前去救回西林公主为紧!”

“父皇,这件事儿臣去吧!”太子玉玦怀突然开口,本来他还没有这个打算,但是看到玉深前来,突然不想这件差事落到她的头上,要是六弟英雄救美得了美人心,有了西林的支持,他找谁哭去!

“南川这边太子不打算招待了?”皇上凝眉问,他这个儿子想什么他能不清楚么!

“这……”南川也不能拱手让人,目光一转,看到玉玦然,正准备说话,玉深却是上前一步,道:“父皇,招待使臣的事不容马虎,南川这边少不了太子皇兄,眼下夙大人升官成了右相,踏天门的事正好交给他,西林那边就让儿臣去吧。”

夙黎对踏天门的事情比其他人熟悉,她离开,也是给某些人一些机会!

那个踏天门门主,她审问出来的消息不多,此女子极少出现在门徒面前,即便出现也是戴着斗笠,看不清楚容貌,这次她离开,不知道夙黎还会不会碰上这人!

毕竟交过手,总该有点把握才是!

夙黎默默看着玉深,目光轻转,明白玉深的思量,没有吭声。

玉深想的和皇帝一样,长安王和定安猴之前受过伤,身子不易过于奔劳,两人都不合适,秦北暮没有官职再身,也不合适,玉玦零这个咋呼性子,皇帝也不放心,想了一圈下来,还是玉深最为靠谱,只是作为一个父亲实在心疼女儿的奔波劳累,有点不忍心,脑子转了转还想着再搜罗几人一下看看,只是玉深看到了父皇眼中对她的心疼,心下一暖,坚声道:“父皇,儿臣定会将西林公主带回来!”

罢了,他拗不过女儿!

“心西林公主失踪的事任何人不得外放出去,”皇帝应允了玉深,同时不忘记警告大殿里知道的众人,“西邻使臣这边,让他们按时进京,不过公主一路奔波劳累水土不服,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再见圣颜!”

“父皇,儿臣……”来了一趟什么也做不了,玉玦然有点羞愧,刚准备说话就被玉深拍住了肩膀在耳边轻声道:“皇兄,母后就交给你了!福叔也会留下帮你的!”

对上玉深郑重交代的眼神,玉玦然心思一转便想明白了事情的关键。

明太妃和踏天门有关系,此次六弟被支出去,要是救不到那些门徒,保不准就会拿宫里重要的人开刀。

玉玦然点头,“六弟放心!”

太子气愤,但是他一人不能分饰两角,南川这边他不能不顾,只能便宜玉深这个小子,而西林公主别人劫走,谁知道回来后会不会事清白之身,想到这里,玉玦怀舒了口气,便没有那么气愤了!

这件事有了定论,便有人趁着玉深在此提到了她昨天动刀子救人的事,这个消息在昨晚便已经传回了皇宫,皇帝当时除了震惊之外还是震惊,要不是当时宫门已关,早上西林公主的事又占了他的脑子,方才见到玉深的第一时间问的便是这件事!

“父皇,这一项救人的医术儿臣称它为手术,等什么时候儿臣有了时间会教给军医的,”明白父皇的想法,玉深也早有这个打算,既然已经暴露了,便准备彻底的惠及大众。

玉深这交出去的医术要是军医学会了,救治下来的人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在场的大臣都是人精,面对皇帝被坏事冲走的好心情,对玉深是怎么夸赞怎么来,太子见此除了气愤还是气愤。

出了御书房,玉深找机会和夙黎说了让他留用汀兰的事后到了几声恭喜,说是礼物稍后送到便匆匆离去,去了皇后那里一趟,之后在宫门口和收拾好了东西青宇青梧一起离开了皇宫,又去城外的兵营处调了二百人马,一百里的路程所有人骑马而行,终于在夕阳落山之时到了西林公主被劫走的那处驿馆。

驿馆长官看到玉深,本来就因为丢失公主的事吓得不行,眼下看到来人事不好惹的六皇子,想死心的都有了!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还没有说话,就听玉深直接道:“去西林公主消息的房间!”

进了房间,玉深清眸扫过一圈,看到地上滴蜡的痕迹,道:“可有翻动?”目光看向在一边抹眼泪的婢女,身上的衣料不错,想必也是公主近身之人。

公主失踪,害怕自己被牵连,要不找到公主她必死无疑,眼下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行了行李,“六皇子,除了将烛台放回原处,其他地方没有翻动过!”

“公主被人劫走,是谁先发现的?”玉深又问。

“是奴婢!”

“说!”淡淡的一个字,吓得婢女抖了抖身子。

“昨晚奴婢服侍公主睡下后正准备去吹熄烛火,突然后脖子被人打了一下,之后便昏了过去,后来奴婢醒来后公主便不见了!”

“公主什么时候睡的,你又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青梧冷着一张美人脸,语气却是冰冷的让婢女有点害怕。

“公主这段时间一路奔波,身子疲乏,可因为进京的事情因为有点紧张,昨晚子时才睡下,谁知……”

“说重点!”青梧皱眉。

婢女身子颤了颤,不敢废话,道:“奴婢……奴婢醒来时已经是天刚亮的时辰了!”婢女将头垂的低低的,说话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要不是因为她晕倒,眼下也不会耽误这么多的时间了。

玉深皱眉,子时到天刚亮,这大半天的时间,把人劫持到那里都有可能,这要她怎么找!

“主子,隐玉那边传来消息,昨晚那人可能是北邙新上任的将军完颜图,此人是太子金诚丰的人,”青宇进来房间在玉深耳边轻声道。

玉深闻言,看了看那个婢女一眼,吩咐驿馆长官安顿好西林一行人便和青宇青梧出了房间。

第69章北邙太子,使臣来京

走到僻静处,“可知道昨晚命令这个完颜图的住手人是不是北邙太子?”想到此人的性取向还有夙黎昨晚的被觊觎,玉深狠狠抽动了一下嘴角,其实之前她只是想一下,真没有希望事情发生。

“秦二公子让人画了雅间剩下几人的画像,其中一人确实是北邙太子无误!”

“青梧,让人将消息给父皇送回去,顺便让隐玉安排人看好他们,对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要知晓!”玉深吩咐,眼下她出了皇城,北邙太子的事便看顾不上,这人此时来东玉,恰好是踏天门“显山露水”的日子,玉深只希望这些牵扯不要太深!

“是!”青梧应声离开。

“主子,秦二公子准备这几天就开油坊榨油,问你什么时候合适!”

怎么又问她,玉深汗颜,“告诉他他觉得什么时候合适便什么时候合适!油坊的事他全权负责,无关大事就不需要过多斟酌了!”

顿了顿,“还有,这两天好好关注一下繁京的动静,说不得此人就要现身了!”

“是!”

眼下没有目标也得找,玉深将人派出去,自己则是静坐在房间,窗户大开着,指尖端着一杯清茶,寒风吹来将杯中的热气吹散了几分,夜色已深,青宇担心玉深劳累,劝玉深回去休息,只是看着天上的明月,玉深只一句“等人,”青宇郁闷的闭了嘴。

等谁?这大半夜的,难道是……南川六皇子?

此时不止是青宇郁闷,窝在酒坛堆里的某个老头子也郁闷,喝了徒弟带回来的高浓度美酒,睡了一天,刚醒来不久就听到徒弟对玉深医术的夸赞,惊讶的直接全醒了过来,“这怎么可能?”一双老眼瞪的老大,满脸的不敢置信。

破了的肚子还能被缝起来,重要的是这人还能活,某老子不信徒弟的话,撑着夜色匆匆去了趟百玉楼,找到那几个被玉深救活了的男子身边,依次给他们把了脉,又掀开被子仔细瞧了瞧他们的伤口,确实是缝合的痕迹,还挺漂亮工整!

想不明白,某个老头子便悄无声息的回到自己买下的小院子,看到徒弟准备熄灯睡觉,某个抓心挠肝的老头子是睡不着了,在寒风的吹拂下一路奔波,酒意散开,抓着徒弟不让她回房间睡觉,非要听一听玉深救人的细节。

云望水打了个哈切,再困却也无法,师傅固执,她这个徒弟的只能顺应了,只是她当时也在救人,看到的时候不多,讲的模模糊糊的,更是勾起了某个老头子的好奇心,这一晚上是彻底睡不着了,琢磨着玉深当时的救人方法,想不通透,犹豫了半天还是天一亮去了百玉楼准备找玉深讨教去。

这个小皇子找了他三年,就是了她那个二皇兄的腿,虽然不想牵扯进一些事情里,但是……眸子染上锋芒,有些事情既然浮出水面了,他就不得不查清楚!

只是玉深离开了京城,某个老头子在百玉楼的掌柜那里得到这个消息时,真是恨不得将玉深给绑回来问清楚。

掌柜是个机灵的,看到老头子这个样子有点像唐神医,便暗中让小二递消息给在楼上和木行舟商量油坊开张细节的秦北暮。

得了消息,两人对一眼,没想到玉深的方法还真管用了,根据小二的描述,此人十有八九就是唐三寻唐神医,不敢耽误,两人当即下了楼,还好掌柜的有眼色拖延住了某个老头子,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

南川使臣今日进京,太子玉玦怀亲自带人相迎,街道一时间倒是热闹非凡,毕竟东玉已经几年和别国断交了,眼下有使臣带着公主出使东玉,不管里面有什么原因,百姓看到想到就是东玉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也说明了至少东玉几年内不会有战事!

等到中午,人海不散,反而越来越多,先前就着人递了消息说是卯时进城,他忍者寒风早早的等在这里,眼下这都午时过半了人还没有来,派去打探消息的人也没有回来,又累又饿,还不能走,娇生惯养的太子不免心烦,心中埋怨南川的不识好歹,让他堂堂一国太子等这么长时间!

怒色不好显示在脸色,但憋在心间也让人看出了太子的面色沉冷,身后跟来的官员怕太子失了体统,也疑惑南川使臣的速度,便道:“不会是南川使臣哪里出了什么事吧!”这话一出,收到太子瞪视的目光,官员吓得立马闭了嘴。

不过这句话倒是让玉玦怀的心提了提,这要是南川公主也被人掳走,太子一下子阴沉了脸,猜测着是不是玉深怕他联姻成功的得一国相助,所以故意使绊子外加贼喊捉贼!

这个猜测在脑子里成型没多大一会,就远远的看到了南川使臣的马车,护送之人步伐整齐,人员也看着齐整,不像是出了什么事情的样子,玉玦怀心下稍安。

等到南川之人来到金近前,看到最前面那人,太子皱了皱眉,面容冷肃举止得体,威仪天成让人不敢直视,倒是符合一国皇子的尊贵身份,只是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此人?

百里流瀛一身锦红云袍,妖媚惑人的容颜在一进城门就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姑娘的视线,此时看到玉玦怀盯着他脸深思的模样,魅惑的桃花眼闪过一抹不屑,只是三年前他被玉深派去“砌墙”一个月是太子去过那里,无意中见过一面而已,当时他为了少点麻烦便立马躲了下去,这蠢太子能想起来才是怪事!

“劳驾太子相迎,是我南川的荣幸,”百里流瀛率先开了口,美若三月桃花的容貌叫人惊艳不已,尤其是此时唇角带笑的样子,简直是迷死人不偿命!

西林公主被挟持,他今早得到消息小深深接了这个任务,看不见她虽然心中知晓,失望也是在所难免的!

太子回神,和眼前百里流瀛寒暄了一番便带着他们去了驿馆,之后回皇宫复命,对于开国宴招待两国使臣的事只字不提,他不清楚父皇的打算,还是不插手为好!

对于只看到其窈窕身形却窥看不得其容貌的百里流华,匆匆一眼加上宫女挡着护着,根本满足不了太子的好奇,只是碍于储君身份不得失了体统和脸面,只得遗憾而去。

进了东玉官员给安排好的房间,百里流华目光轻转扫过房间一圈,布置的精致华美还有点南川的风格,点点头还算是满意,摘掉面上的轻纱,一张清雅脱俗的容貌顿时显露出来,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三千青丝轻婉,几根珠钗点缀,当真是配得上美人二字!

“公主,没想到是我们先到的东玉,”婢女晴儿拿过百里流华手里的轻纱,看到桌子上准备好的茶水,打开盖子闻了闻,确认无误便到了一杯给主子,“这东玉国倒是有心,房间里的装饰有点公主寝殿的感觉,不过比起殿宇还是小了点!”

她是南川人,即便东玉安排的再好,也是鸡蛋里挑骨头,何况她的主子举世无双,美貌倾城,怎么能远离家国还便宜了东玉太子!

端起杯盏轻抿了一口,指尖白皙莹润如美玉,鼻尖是轻轻浅浅的茶香,不浓不淡恰到好处,“倒是好茶。”没回应婢女晴儿的话,转而道:“晴儿,下去准备热水,本公主要沐浴,”声音轻婉,带着几分清脆,不娇不柔,恰到好处的动听。

第70章秦门关,神医进宫

“是!”知道公主不喜欢多嘴多舌的,晴儿赶紧闭嘴走了出去。

留下百里流华一人独坐,等到杯中茶水饮尽,才轻抬眼帘淡淡道:“皇兄让你们查探油坊的事,你们去吧,小心些,即便眼下东玉六皇子不在繁京,也不可小瞧了秦北暮!”

“是!”

等了一晚上,在疑惑自己是不是猜错的时候,一只利箭朝她射了过来,玉深身子一侧,躲过的同时伸手抓住了射过来的箭,看到箭头上的信件,唇角冷笑,既然她出了京城又找不到西林公主的半点消息,那些不想让她回去的人就一定会主动送消息过来!

打开信封,上面只有“秦门关”三个字,玉深黑脸,这摆明了就是让她去哪里,而她还不得不去!

“秦门关,这不是西林公主来时的路么?”青宇哑然,“主子,这不会是目的地吧?”

“你觉得呢?”将纸条一卷,化为飞灰。

“既然引主子出来,这秦门关必然不是目的地。”

“让人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启程!”玉深吩咐。

“主子,这要是假消息呢?”青宇担忧。

玉深叹气,“这一天多了你能查到真消息么?即便查到了,那西林公主也绝对距离繁京很远,还不是要老远跑一趟,再说,人家给真消息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一幅无所谓前方风雨的态度,青宇有点无语。

在福叔的陪同下夙黎去了一趟关押踏天门人的地方,呆的时间不长,审讯一事有福叔在夙黎也不插手,只是一天多了问出来的东西有限,中间还有几人插着空隙寻了死,呆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夙黎出了牢房,便看到汀兰候在外面。

“右相大人,”这声右相大人,听得夙黎是万分不习惯!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这火委实没有!

“何事?”夙黎问。

汀兰递上一个瓷瓶,夙黎接过,便汀兰道:“主子说右相大人知道什么时候用更好!”

夙黎挑眉,能问出来的也就那些了,踏天门内彼此的团体之间为了以防万一都是不联系的,这些人是副门主巫大人的手下,对他们的门主接触不多,从来都只是听命令行事,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而他们的任务从几年前进到空山那里不是不断的提炼黑蚀就是苦练武功,平时极少外出,因着规矩严,门人之间交流极少,日子枯燥无味。

不过去年的学子被杀一案是他们的门主亲自来吩咐的,二百多人出动了一半,算是承认了自己的罪状。

拿着瓶子在手里跌了跌,刚放到衣袖里就被人传话说是皇上传召,传话的公公一脸喜色,也不是什么大秘密,便打听出了消息,唐神医找到了,眼下秦北暮已经将人请进了皇宫。

汀兰和福叔听了大喜,也跟着夙黎去了皇帝那里,不是御书房,是玉玦然的长和殿,进了大殿正厅,一眼看过去,除了皇帝秦北暮和一个精神健硕的老头子,皇后和盛池轩也在这里。

盛池轩今日进宫是来找夙黎的,对于爷爷的案子他已经等不下去了,只是夙黎经常不在府里,这几天不是陪着玉深就是在皇宫,眼下又被安排去审讯踏天门的事,他也是没办法了便试着进宫看看,只是刚到宫门口就看了秦北暮经常坐着的那辆马车。

正好秦北暮也看到了他,知道他进宫的缘由,心里替玉玦然高兴的同时跟着一起来了长和殿,皇上接到消息过来看到他再次,便着人叫来了夙黎。

唐三寻放开捏着玉玦然腿的手,直立起身,摸了摸虎须,道:“这腿上的经脉保护的倒是不错!”

“神医,然儿的腿可还有救?”皇后云犹歌关心道,一双美眸里全是担忧,眼下神医找到了,就怕还是不行!

目光看向皇后,唐三寻在她的面容上微微打量了片刻,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倒是很像!”这话让云犹歌和皇帝的心微微一提,面色有一瞬间的僵硬,反应过来后云皇后目光复杂的看着唐三寻,欲言又止。

一瞬间的不对劲被夙黎和玉玦然捕捉到,两人都想到了一种可能,这个算是自己主动冒出来的唐神医,应该是知道云皇后的来处,并且接触过云皇后亲人的人。

发觉自己可能说漏了嘴,轻咳一声,唐三寻接了话头,“皇上皇后放心,虽然有点麻烦,但是站起来还是没问题的!”

一句话给了几人猝不及防的惊喜,但是紧接着唐三寻又道:“不过这碎骨断的时间太久,要想完全恢复需要两三年!”

这么久,皇帝皱眉。

第71章答应救治,盛丞相死因

玉玦然也有一瞬间失落,不过想到自己可以站起来,等的时间久一点似乎也可以忍受,对着唐三寻拱了拱手,神情温和,“那就麻烦唐神医了!”

“不麻烦不麻烦,本神医出手救人是有条件的,我们也只是公平交易而已!”一句话又把众人弄懵了。

“可是六皇子的医术,”夙黎很直接,眉眼清淡,性子沉稳,着实不像一个少年。

目光落在夙黎身上,笑了笑,“你这个俊俏小子脑子转的就是快,”这句话算是承认了夙黎的想法。

“神医,小儿外出不在皇宫,眼下神医怕是见不到了,置于医术一事……朕做不了小儿的主,”皇帝实话实说道,为了儿子,他的态度很好,加上自己本身也没有多大的皇帝架子,倒是温和近人,只是有些话他必须提前说,他这个女儿主意大得很,即便心里很清楚的知道她会愿意,他也想要给女儿一个尊重,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威严是不是会被人质疑。

一点小事都作不了主,这是皇帝么!

“要是神医不着急离开,深儿身边倒是有个医术不错的小丫鬟,神医医术高明少有人及,倒是可是指点一下这小姑娘,”为了让唐三寻留在皇宫方便诊治,皇后云犹歌说的比较隐晦,女儿不在,唐神医又好奇深儿那吓人的医术,为了神医面子她又不能说让神医去请教汀兰,只能在言语上委婉一些。

唐三寻眼神一亮,他倒是忘了徒弟提过的六皇子身边的汀兰了,说是医术天赋极高,比她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点点头,倒是可以见一见。

“行吧,老头子近段时间正好闲着,教小姑娘两手也无不可,”没想那么多,很痛快的应承下来,紧接着皇后给皇帝一个微笑的眼神,接着道:“神医莫怪,汀兰这丫头得了深儿吩咐要看护着沉香殿,还要熬制一些阿胶代表皇宫给大臣们送去,怕是不能经常出宫……”

皇帝心领神会,在云皇后话语顿住的时候接话道:“小儿性子固守,不喜欢沉香殿被扰了安静,长和殿距离沉香殿不远,神医要是不介意,朕立马让人去安排神医的住所,”皇帝这话说的,进一步退一步,言语间就给唐三寻安排了住处。

虽然不喜欢皇宫这地方,但是耐不住这里的人和东西吸引人啊,罢了罢手,“那就这样吧,”等皇帝吩咐人下去安排一间住所时,唐三寻这才想起来他还有一个徒弟,看了云皇后一眼,反正是顺便的事,便道:“对了,安排两处住所,老头子的徒弟也要来。”

将人领来秦北暮就站在一边,没他什么事了便默默在一边听着,只要人进了皇宫,皇上就不会让人走,这点毋庸置疑,想了三年的事情解决,眼下油坊开张的事他还要回去处理,匆匆告了别准备离开。

只是皇帝被人禀报太子迎接使臣回来的事秦北暮不好插嘴,最后倒是皇上先走了,秦北暮只能向有点心不在焉的皇后告别。

走之前看到盛池轩走到夙黎的身边便知道他要说什么,虽然心里好奇盛丞相的死因,但是有些事情既然选择商路远离朝政,这些朝臣之事他除了暗中推波助澜的帮着玉深,明面上便不能插手,何况这件事有关他的好兄弟,爷爷惨死,除非不要,没人愿意提及。

又让人给唐神医的徒弟安排了住处,云皇后和唐老客气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从嫁给皇上之后她都多少年没有回过家了,也不知道母亲去世后,这么多年了,兄长如今可还好?

当初违背族规嫁给皇族,她虽然不后悔,也为了兄嫂和族人的安慰从不与他们联系,但是那里是她从小生活的家啊,怎么能不想!

唐神医如此说,是见过兄长的吧?

想问不能问,不敢问,又不知道怎么问,云皇后回了鸣凤殿便屏退了众人,自己则是独坐一隅发着呆。

跟着夙黎出了皇宫去了之前的兵部侍郎现在的右相府邸,进了书房,夙黎吩咐人上了茶水,之后才开口道:“盛丞相的案子,”清眸沉了几分,“盛丞相的尸体是在下山的小路上被一个樵夫发现的,和盛丞相一起去的几个官兵无一幸免!”

“当时盛丞相外出巡视无意中路过一座山根较浅的山野,蔬菜供应不足,将士们面黄肌瘦,便打算像……”顿了顿,想到不知道在哪里的某人,眸中染着几分无奈,“像六皇子一样找人进山采食,而他自己上去则是兴趣而至,只是在山上发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下山的路途中脚步匆忙,边缘草丛被踩的杂乱四倒,置于死因,仵作查看过,像是惊讶过多而死。”

“惊吓……过度?”盛池轩瞪着眼睛,一脸的惨白。

夙黎摇了摇头,“本官奉旨去了那边之后便让人在盛丞相身死的那座山上找了一个月多,除了找到几缕挂在树梢的白发没半点发现,山野附近比较偏辟,更没有人家!”能找到如此细微的东西,可见夙黎手下的那些人费了多少劲。

“尸体在宁城只呆了一天就被运送回来,丞相尊严冒犯不得,仵作不敢仔细检查,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口,只能得出这个结论,而路途之远,盛丞相的尸身被运回来繁京后就必须尽快下葬,如今想要彻查死因……”凤眸落在身子微微颤抖的盛池轩身上,不语。

“就要开棺么?”

“是!”

唇角漫上苦笑,清雅入竹的男子此时难掩悲色,身子仅仅绷着,挣扎了半响,咬牙道:“夜间可好?不然族老怕是不会同意。”

“好!”

踉踉跄跄的走出右相府邸,盛池轩脑子烦乱的厉害,下台阶时要不是被人接了一把,只怕要摔到地上。

“盛公子小心,”花落一手接人一手拿着玉深送给夙黎的贺礼,要不是连过几天武功,手下功夫不错,只怕人没有接到就要和被撞上来的盛池轩一起倒在地上惹人笑话。

“花姑娘?”抬头看到是花落,盛池轩愣了一瞬,发觉失礼赶紧站直了身子,耳根微红。

花落同一时间放手,看到盛池轩从右相府里出来,又是这幅摸样还有什么猜不到,想到这人虽然性子有点清冷但是知道进退,不看不起她一个宫女特地还进宫向她赔不是,加上盛池轩又是主子的朋友,花落态度不免好了几分,只是这一句花姑娘委实不怎么好听。

“盛公子,其实你叫我花落我会更开心些,”花落将手里的礼物拿好,面上笑着道,浅绿色的裙装有些清爽之意,身姿窈窕秀美,一双温软的眼睛像是被水浸泡过的珍珠,莹莹生辉,面容温婉,脸颊白净,琼鼻朱唇,妥妥的美人一个,着实不像宫女了些。

看到盛池轩愣住,怕这人误会,花落又道,“花姑娘这三个词,在主子那里实在让人想笑了些,”虽然暴露了短处,但是总比这人一口一个花姑娘好。

盛池轩点点头。

知道这人心情不好,花落也急着回宫看守沉香殿便几句话告辞进了右相府送东西,等到再出来时门前已经没有那清冷的身影,想起他已经没了亲人,花落微微一叹,倒是个可怜之人。

夙黎指尖轻敲桌面半响,目光落在玉深让花落送来的盒子上半天了就是不打开,心痒的南斗恨不得替了夙黎,他是真的很好奇六皇子送了什么过来。

第72章木鱼,师徒进宫

月上梢头,南斗有点困,一个哈切刚打完就收到了夙黎的目光,尴尬一笑,“主子,还不打开么?”眼神示意桌子上放的那盒子。

“困了就下去睡觉吧,明天和南刻换班轮守天牢!”夙黎声音浅淡,话落站起了身子,看样子也准备回去休息。

主子没有应答盒子的事,南斗也不能不识趣的抓着不放,依言离开,随他出来的夙黎回了自己的屋子,立于床榻前解开衣襟准备休息,衣衫半解之时抬手揉了揉额头,最终轻叹一声穿衣回了书房。

这次没有犹豫太久,紧皱着眉角将盒子打开,看到里面雕刻着枫叶花纹的木鱼时,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指尖摩梭着上面略显粗糙的枫叶纹路,夙黎知道这是玉深亲自雕刻给他的!

将木鱼拿出来,下面还有一个很小的纸团,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打开,“来而不往非礼也!”小小的几个字表达了玉深的意思。

短短的这几个字,耗费了玉深一晚上的时间,就看夙黎能不能猜得透了!

晨光微露之时,南斗候在夙黎门边准备并不受到消息,却是看到夙黎从院子外面而来,还没想清楚夙黎是一晚上没睡还是早早出去了,便听夙黎询问何事。

收回思索,赶紧道:“主子,那个白衣蒙面女子的身份查到了一点,是唐神医唯一的徒弟,闺名云望水,不知来处,今早准备和唐神医一起进宫给二皇子看诊,而六皇子不久前收到绑走西林公主的那些人传递的纸条,让六皇子前去秦门关!”

秦门关?夙黎挑眉,这估计不是目的地,那些人的目的就是想要将她支开罢了,顿了顿,问道:“北邙太子有什么动静?”完颜图的身份知晓,不能推出他背后之人。

“回主子,北邙太子暂时没什么大动静,就是比较关注西林公主被劫一事,六皇子也传了消息回来,子时过后不久皇上就知道了他在京的消息,估计稍候后殿后议事会问及主子你的想法。”

“西林?北邙?”唇角轻声呢喃,漂亮的眉眼微微拢着,衣袖里手腕上的佛珠垂落至手心,一颗一颗的拨弄,忽然冷了神色,命令道:“暂阻金诚丰出京!”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是!”

“这事由你亲自去办,天牢那里,南刻继续看着,你不用去了!”

“是!”

凤鸣宫,上首的皇后听到下首唐神医身旁白衣女子报上来的名字,神情恍惚了几顺,还是云芝发现皇后的不对劲,借着端茶的由头将皇后的神给拉了回来,“云”姓啊,她也是很久没听到了!

唐神医的那句“倒是很像”自听到后就一直压在云犹歌的心头,眼下遇到这姓云的姑娘,难免多想了些!

大哥的女儿,似乎也该这么大了!

为了掩饰失态,云犹歌端起手中茶盏轻抿了一口,小小的功夫收敛了思绪,继而轻笑道:“云望水,望水,是个好名字,还和本宫是同姓,倒是有点缘分,”看着下首隐隐而立的姑娘,窈窈窕窕,活泼灵动,一双眼睛清透干净,云皇后打心眼里的喜欢,便吩咐云芝取来一朵天山雪莲算是见面礼。

云望水还没有打量够上首的云皇后,这就收到了来自人家的礼物,一时间开心的同时也不知道能不能接,看了看身边的师傅,当即收到老人家的瞪眼,“看为师做什么”

云望水:“……”有点心累!

笑了笑,天山雪莲珍贵,且难得,她很喜欢这个长辈的心意,是以云芝端过来眨眼的功夫这个装着雪莲的盒子就到了云望水的手上,还没有开口谢恩,就听到让云望水找实想要拔掉她师傅那把白胡子的冲动一句话。

“我说徒弟,你可真不客气!”唐三寻看着徒弟手上的盒子有点不满,天山雪莲,他这做师傅的还没有,徒弟倒是先有了,气人!

云望水:“……”我是师傅唯一的徒弟,该孝顺一些的!真的!

提醒自己三遍之后,云望水将手中的盒子送到唐三寻的面前,尽量温声道:“师傅,这天山雪莲在你手里比在徒儿手里用处大,给您!”说着盒子还往前送了送,还不让自己的眼睛去看,生怕自己舍不得又拿回来,摊上这么一个师傅,真是满心满眼的泪啊!

“呵呵……”云犹歌看着下首师徒两人的来往,尤其是云望水委屈又孝顺的样子有点像私下的玉深,不有轻笑出声,道:“是本宫失礼了,该先将给神医的东西送上来的。”给了云芽一个眼色,云芽会意出去。

“皇后娘娘,不知道给老头子的是什么东西?”准备拿东西的手顿了顿,转头眼带兴趣的看着云皇后,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血人参,不知道神医可满意?”

“满意,满意!”唐三寻摸着白胡子哈哈大笑,天山雪莲那东西难得是因为长在寒冷不化的雪山,极难采摘,虽然珍贵只要有心却也不是万分稀少的东西,而血人参就不一样了,不仅数量极少,它药效也是其他药材不能模仿倒换的,便是小小的一根根须的药效也不能小看,堪称药中王者,能遇到便是天大的缘分了,眼下能得到血人参,他怎能不满意!

“那就好!”知道唐神医喜欢,为了然儿的腿,云犹歌思量着要不要把其他的几根也给他送过去,毕竟深儿送来时说还有挺多的,不过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最后再说吧!

一次送这么多,显得血人参有点廉价!

收了礼物,师徒两人高兴,应下皇后的邀请去了长宁殿,已经看过了玉玦然的腿,眼下让他再次撩起裤腿就是让他的小徒弟也看一看,做到心中有数,手中有谱。

玉玦然倒是有点惊讶这个蒙面姑娘居然是唐神医的徒弟,看到这姑娘莹润的指尖点在他的皮肤上,只感觉浑身酥麻的厉害,耳根子也慢慢红了,想要抽回腿,刚动作便被沉声命令不要动,玉玦然有点懵!

耳根一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变红,当下真的不改动一下了!

云皇后见此,在后面轻声笑了笑,眼神在这姑娘和玉玦然身上打量,嗯,是她疏忽了,然儿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了!

检查完骨头的结构,心里有了自己的医治想法后云望水将玉玦然的裤腿放下,将他像对待其他病人一样安置好,完全忽视了玉玦然即不自在又面红耳赤的模样,转身,面色自然的对着皇后道:“娘娘放心,望水一定会和师傅照顾好二皇子的。”声音清清灵灵的,带着悦人的欢喜味。

“那就辛劳云姑娘了。”

“有师傅在,望水不辛劳的”云望水笑着说,虽然面纱蒙面,但是语调甜甜的,一听就知道不是推脱之词,“不过望水住在哪里?”睁着清透明亮的大眼睛,她早早的被师傅叫起来,现在有点困,不知道可不可下去休息一会。

云皇后:“……”这是个问题!

她以为唐神医的徒弟是男子,所以两人都安排在长宁殿了……

“就在这长宁殿,距离很近,倒是省的奔波和是非了!”这话一出口,让元皇后想要给云望水从新安排的念头打消了。

也是,住在长宁殿,至少清静,别人找上门也有然儿顶着,虽然对云姑娘的名声可能不好,不过……看了看唐神医那无所谓的样子,也是,江湖人,不讲究这么多!

第73章天牢劫人,放火烧城!

师徒两人都到了皇宫,事情安排顺了,明天便是针灸调理加涂药的日子,有了恢复的希望,此时玉玦然倒是希望玉深可以在身边,轻叹了口气,将唐神医几人送走后,刚准备回房间,便看到御书房的小公公前来,说是皇上有请,商议要事。

之后的几天,玉玦然这边井然有序的治疗腿疾,期间除了明贵妃和太子来了一趟被玉玦然给的挡回去之后,他们倒是没翻出什么波浪,因为阿胶的事情汀兰时不时的过来几趟和唐神医云望水讨论医术药疗,慢慢熟悉起来后唐神医有了收第二个徒弟的想法,不过汀兰拒绝了,理由是她的主子医术举世无双,就是她的师傅。

唐神医觊觎玉深的特殊医术,倒是难得没反驳。

这消息传到帝后耳朵里,都是汀兰这姑娘的憨傻和可爱,不过几天的平静日子过后,随着玉深离开秦门关前往接壤东玉边关,北邙和西林的少关城的消息传来,几天的等待,在同一天,天牢那边当晚便有了动静。

火光冲天之下,几乎半个京都的人都被吵醒了,除了天牢的大火,临近四个城门处也都起了火灾,百姓一个个奔走相告,口中暗骂这些放火之人,一个个手上水桶不停,而皇城的禁卫军分为内外两拨,外面的人在皇上的命令下来之前便在周百川的指挥下四处奔走救火,就怕火灾之际有人趁虚而入,也怕火势弥漫到皇城,危及到宫里的贵人。

“主子,我们的人伤亡过半,”南刻寒着一张脸,冷硬的面容上染着欲血奋战留下来的血迹。

夙黎站在阁楼顶端看着天牢那边越来越旺的火灾,一身银色锦袍随风拂动,那张倾世风华的面容映衬在火光之下,清绝无双,神仙玉骨,眉眼处泛着几分清寒,漂亮的凤眸幽深如海,突然目光一移,看向脚尖飞落之人。

“我说闷葫芦,你这个右相当的可不合格啊?”唇角染着邪魅的笑容,百里流瀛挑趣的道,一身红袍随风而扬,张扬而不羁,绝艳的容貌魅华浊世,妖娆佚貌,灼灼其华,一双魅惑人心的桃花眸在流转之间波光闪耀,似乎可以直直的印入人心里,

“大晚上的六皇子不睡觉便罢了,这东玉的国事,倒是上蹿下跳的厉害!”声音清淡,没有任何的起伏,可这一句话倒是让百里流瀛有点跳脚,微怒道:“闷葫芦,几年不见,你这不肯吃亏的性子可是一点都没变!”

“不敢当!哪里及的上六皇子你再来之时那千变万化的赌术,”冷风轻拂,吹了几片雪花落在夙黎的眉眼间,抬眼,凤眸看向阴沉沉的天色,也不知道这冬天的最后一场雪要下几天。

“倒是难得你一句夸赞,”百里流瀛挑眉,当做听不懂夙黎对他暗讽,撩开袍子坐在房檐之上,看到近处远处的各种骚乱,面色正经起来,道:“闷葫芦,你说……”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一颗小石子便以极快的速度飞了过来,要不是他躲得快,这都要砸脑门上了!

“事不过三!”夙黎警告,目光看着百里流瀛,凤眸中的寒意又染上了几分。

“你能接着本皇子便不说!”一脚将地下被夙黎抛过来的石子以更大的力道踢了回去,声音带着几分挑衅。

夙黎袖袍一动,朝着飞来的石子一击,石子被打偏到了远处,不偏不倚的正好打到了带着人四处救火的周百川身上,擦着肩头的袍服而过,留下了一个浅浅的擦痕。

目光顺着石子的方向看过去,角度关系只看到夙黎的上半身,疑惑了一瞬还没深想,便被身边属下的禀报声给引了目光,走之前拍了拍肩头便随着属下禀报的地方而去。

“你这准头倒是不错!”倒也守信,百里流瀛收回升起来的脖子感慨道,心里确实在嘀咕着这家伙的武功又精进的不少。

“有事?”夙黎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

神情严肃下来,“北邙太子的人有意接触护国公府的事你知道么?”

看了百里流瀛一眼,“知晓!”敢在知晓身份可能暴露的前提下还这般,夙黎皱眉,对金诚丰不是太了解,心中两种猜测到是不知道他是要真结盟还是要借助护国公的力量离开,可是这一离开,来的目的又是何?

看来他们也知道那人的身份,明白这点,百里流瀛微皱的眉角舒展开,“那就好!”

“天牢的那些人被人救走,为了吸引注意胆大包天的还放火烧城,夙相你这一国之相,就这么干看这?”声音里带足了看好戏的意味。

“可要本相亲自提水去灭火?”夙黎偏头反问,凤眸清澈模样颇为无辜,差点让百里流瀛心头的一口老血喷出来,夙黎这突然的转变和直巴巴的回答他真有点接不上来!

捂着胸口咳了咳,决定换一个在严肃一点的话题,“我说你们东玉的太子这几天是不是太殷勤了点,天天正事不做晃荡在驿馆,也不告诉我们什么时候的皇帝召见,就是想娶太子妃也得你们皇帝同意认可才行,这么心急不着调,小深深就容得下他一直蹦跶在太子的位置上?”口气随意,里面的意思可不随意。

要他说,小深深才是东玉太子首选,也不知道这东玉皇帝是怎么想的!

“既然南川六皇子这般厉害,怎么还容得下百里流明在太子之位上蹦跶?甚至来连人来了东玉都不知晓!”

瞪着桃花眼,“小深深把这事都告诉你了?”

夙黎沉默,在百里流瀛眼里算是默认了,小小的受伤了的一把,他还以为这事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呢,没想到闷葫芦也掺和了一脚!

“天色不早了,六皇子既然不想休息,便在这里赏雪景吧!”这句话一晚,便脚尖轻点消息在原地,南刻默不啃声的紧随其后,独留一阵冷风吹向百里流瀛!

这人,也太不给情面了,多说几句话要死啊,吐槽完,百里流瀛瞬间凝了神色,小深深的情况她还是知晓一些的,既然眼下天牢这边结果了一半的事情,他也安置好了替身应付百里流华,又有了玉玦怀的纠缠,想来他这个妹妹应该不会发现他离开的事情,而他也就可以去追小深深了。

这下的这边,他相信既然小深深敢离开,闷葫芦也在,踏天门的人就算将人救走也得不了什么好!

至于北邙太子,要是知晓小深深前往三国接壤的少关城,怕是要掺和一脚,当初北邙皇宫被砸,这皇室耻辱,沉了眸色,想来他是不会放过小深深离京的机会。

如百里流瀛料想的这样,即便在夙黎手下那些人紧密的监视下,一招虚晃让监视之人意味他要暗中拜访护国公府实则摆脱监视易容出城的消息传来,才和几位重要大臣商议准备国宴之际以宴请的方式让金诚丰现身的皇帝玉嵘君刚准备派人去请,金诚丰踪迹不明的消息便传了回来,只是城中和天牢那边因为大火的事情让皇帝忙的焦头乱额,没多大的心里想其他,这件事也只能暂时放着。

踏天门的人被解救出来还真没有得到什么好,一群人在巫大人的厮杀下逃到了一处深林,了途中则损的,倒是基本都救出来了,只是在天牢里为了踏天门的消息被逼着收了酷刑,眼下到了还算是安全的地方,一个个看在树边大口喘气,心里对玉深这个人仇恨到了极点,要不是她,他们这些人怎么会这般的狼狈!

第74章

“原地休息片刻,半刻钟后立即回门中治伤!”属下们体力不支,巫大人只能下令吩咐道,声音微尖,眼神警惕的看着周围,黑巾蒙面,露出眼角那微白的皮肤,只是那阴沉森森的眉眼让人不敢直视,只是一眼就可以让人感受到喘息不得的压迫力。

“是!”气力不足的应和之声寥寥无几,这让巫大人皱了皱眉,一抹疑虑和不安升上心头!

突然一道身影落于眼前,本能的拔剑警惕,看到来人的面目后,手中的剑收起来,面色无波,声音平静,“君老。”

来人像上次出现时那样,依旧是一身暗色沉沉的斗篷黑袍,脸上是毫无装饰的黑色面具,除了一双阴郁锐利的三角眼露出来外,根本看不到这人的半点模样,知道巫大人这人除了门主对谁都是不冷不热,这么多年了也不指望他能给一个笑容出来,君老对此公事公办的点点头,哑着声音道:“门主让本老前来看看这些……”话到此突然止住了声音!

鼻尖微动,抬步上前走到就近处的一人身边,目光落在那人脖颈间露出的血痕上,眯了眯眼眸,被看的那人咽了咽口水,心里直觉不妙。

“君老?”可能出了事,巫大人走到君老身边,语带询问。

指尖伸到那人的脖子上沾了一点血,“你们救人过程可顺利?”

“差一点!”巫大人冷着声音道,就是因为守卫及严,救人很不容易,所以他才没有多大的疑惑,只是眼下,眼眸更加阴沉,看来这个六皇子真不是好惹得,走之前还给他们留了一手!

闻了闻指尖的血迹,君老没说什么,起身一个个的检查过去,观其面相,把其脉搏,闻其气味,问其感受,得到的信息越多,这面具下的眉毛就越皱越紧,凝神想了片刻,突然面色一变,赶紧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倒了一颗药丸在嘴里,随后抛给跟在他身后的巫大人,沉声道:“赶紧吃下去!”

小小的犹豫了一瞬,药丸下肚,巫大人也猜到八九分,直接将剩下的几颗给可能救活的人,动作干脆利落。

随着巫大人和君老的这一举动,没有得到药丸的人都躁动起来,一个个紧张不安的看着君老和巫大人,他们就知道身为踏天门的人进了天牢,想要活着的出来不可能,尤其是落在六皇子玉深的手上!

可他们出来了,虽然吃了不少苦头,受了不少刑罚,但是不可能成了可能,只是眼下君老的行为却在告诉他们,他们是空欢喜一场!

“大人?”已经明白了什么,一人颤声道,眼巴巴的看着巫大人和君老,想要活下去。

君老袖袍一挥,一个银针打过去直直射中了这人的心口,随着那人的倒地声传来,不待片刻的寂静,晨光微露,阳光穿透干枯的树枝飘零的枝叶散落到众人的身上,瞬间,此起彼伏的哀嚎声救命声传来!

随着君老迅速离开原地的动作,巫大人和几个吃了药丸的人紧跟其后站立于不远的树梢处,看着先前那些属下在阳光洒落之下一个个的皮肤溃烂,血肉崩裂,随着他们的挣扎,四肢脱离了身体,骨肉糜烂,身体里的鲜血慢慢流干,染红了一大片的土地,红的着实刺眼了些!

侥幸离开的几个属下看着这种场景,喉咙处不断泛着恶心,根本不敢再看,而巫大人阴森着一张面孔,身体周围的幽沉冷暗如凝聚了千年的寒冰冷铁,似乎瞬间就可以将人冻穿,只见他咬着牙道:“黑蚀!”

“好!好!好!没想到六皇子还能这般的改良,真是……好啊!”支撑这身体的这一颗枯木随着巫大人的话落,“轰”的一声瞬间飞迸碎裂出去,可见其生气程度!

“啊!”身后一声惨叫传来,扭头去看,只见之前吃了君老解药的属下从树梢跌落下后根本顾不及摔疼的地方,只觉得全身泛痒,像是小虫子在啃咬一般,忍不住的将衣服扒开,看到自己的皮肤和方才那些人一样开始慢慢溃烂,眼眸大睁,“大人,君老,救命,救救属下!”一边打滚一边喊,声音里满是颤抖。

君老刚要有动作,剩下几个属下也想之前那人一样倒在了地上开始撕扯衣衫,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不对劲,君老不由大惊,哑巴愤恨道:“巫大人,这六皇子的毒太过霸道,药丸压制不了,赶紧运功逼毒!”

后背处开始微痒,不在犹豫,生死关头还是自己的性命重要,半个时辰的时间,好在几十年的修行不是白费,凭着深厚的功力暂时将毒性压制了下去,只是后背处的溃烂却遍及到了脖子处。

虽然不多,但是遮掩起来也是麻烦,空算计了一段时间人没有救出来不说,既搭进去了人力物力,还差点将自己和君老赔上,满心的怒火在想到什么时,勾唇,阴冷一笑,眸子沉若寒潭,“玉深,你且等着,既然敢动踏天门,那主子送回给你的礼物可要好好接着才是!”

“我们……慢慢玩!”

“走吧,本老还要回去研制解药!”声音不怎么好听,对于主子的计划他一点也不感兴趣,现在他只想赶紧活下去,找到自己的女儿好好待她,至于这些死了的属下,他尽了人事,主子再怎么也怪不到他头上去!

随着两人离开,方才落脚之处几十根树木断裂四飞,而砰砰的爆裂声太大,直接引来了四处寻找他们的官兵……

………………

………………

…………怕看盗版的你们看不见,是以巷巷不得不在此占用空间说几句废话,文文从今天开始暂停更新一段时间,暂停,更新,一段时间,大家看清楚了!

,因为要努力考证和工作的原因,暂时没时间写文,所以只能决定暂时停更,不弃文,不弃文,不弃文!

写出这一波三折断断续续的文文,个人原因巷巷抱歉,不过没办法,我们只能到时间再见!

抱歉可爱的小天使们!

生活不易,为了美好的未来,且努力奋斗吧!

第三十八章抵达少关城

明太妃救人计划的失败,注定玉深需要承受相当大的怒火,身边跟着的两百人在玉深几人身心疲惫到达少关城之时,要不是偶遇一群城外巡视的兵马,玉深又及时报上了身份,怕是身边之人不死也要重伤!

一场打斗落下帷幕,玉深抬手抹了抹脸上的血迹,因为冬天寒冷的关系,又加上快马加鞭的赶路的关系此时玉深的脸有些通红,一双眼睛里的厉色幽沉也为散开,目光看向警惕着打量着她和青宇等人的一名将军,缓缓道:“可是王昭王将军?”说着拿出怀里证明身份的皇家玉佩。

看到玉佩,王昭收了手中兵器,眸中戒备之色散去,上前拱手一礼,“王昭拜见六皇子。”

玉深上前扶起王昭,清凉的眸子染上几分笑意,“方才多谢将军出手相救,玉深不甚感激。”

“六皇子过誉了,这是末将的职责所在,”心里疑惑玉深来此的目的,目光落在地上死去的黑衣人身上,想到这个年纪不大出手却十分干脆利落的十三岁孩子,心里佩服不已,“六皇子,不知道这些人……”

“找个地方将他们埋了吧,”玉深牵过青梧递过来的马缰,看到她和青宇几人惨白的面色,道:“王将军,我们先进城吧。”

少关城是边城,更是险要之地,这里驻守的大将自然不是王昭一人,军事险要之地驻守的大将军必须威望和实力并存,还能威喝的了北邙人,这人朝中上下除了常年和北邙打交道的镇北大将军秦定梁,再无他人。

这边秦定梁刚收到皇帝的飞鸽传书,交代玉深来此救回西林公主的事,他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那边属下便带来了玉深随着王昭进城的事,丝毫不敢耽搁,匆匆吩咐下人收拾房间,便带着身边几位亲信快马前去相迎。

刚出了府邸大门便看到随着王昭前来的玉深几人,目光落在预审身前染着血迹的锦衣上,心里一惊,万千思量闪过脑海,还是压了下去。

看到府门前的秦将军,玉深快马几步到了近前,下马,在秦将军开口前道:“秦将军不必多礼,眼下天气寒冷,有什么事情我们进去再说!”

倒是个利落性子!

秦定梁暗暗评价,这几年他除了打仗,对于朝中的事情虽然知晓的不多,但是对于玉深这个间接的恩人,父亲看重的皇子,小儿子看重的朋友还是上了几分心思的,对于玉深的性子和处事手段虽然不能说十分清楚,两三分还是晓得的,便站直了身子将人领了进去。

秦定梁心思细腻,没有将预审直接领进大厅,而是领去了给他们安置的院子里,院子里的丫鬟不多,却都是个麻利机灵的,看到他们的大将军领了人进来,也不多话,匆匆收拾完便退了下去,给客人安排热水沐浴。

等到剩下不多人时,玉深身边的人也下去后,这才对着秦将军道:“想来将军应该也收到了西林公主被掳走的消息,眼下本皇子跟着歹人来到这里,打扰之处还望将军见谅!”

“不敢,六皇子千里迢迢前来,倒是怕微臣招待不周了,”秦将军唏嘘,一张威严的面容有几分缓和,看到玉深有些疲累的神情,也不便多呆,便匆匆几句道:“六皇子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眼下边关太平,微臣事物清闲,定会全力相助六皇子缉拿歹人救回公主,维护东玉安宁。”

“那玉深就多谢将军相助了,”玉深笑容浅浅,眸子染上几分暖意,虽然和秦将军‘第一次’正式见面,但是并不妨碍彼此之间的欣赏,对于秦将军的干脆利落和体贴心中亦是微微动容。

“大夫的话稍后就到,眼下微臣几人就不打扰六皇子休息了。”

秦将军几人离开后,玉深直接进空间拿了一套衣服出来以便换洗,不过洗澡的话因为怕人生疑生生忍了下来,等到下人抬水进来后才清洁了身子躺在了不算绵软的大床上。

眼下她人已经到了少关城,相信背后劫走西林倾的人也快传消息过来了,就是不知道最后的地点是在城内还是城外?

要是出了少关城,不远就是北邙的地界了,将她引来这里,怕是她想要再回繁京就难了!

不久前收到北邙太子离京的消息,也不知道他来一趟东玉是为了什么,几乎和她前后脚离开,想到这里,玉深皱了皱眉,要是北邙太子行程加快的话,估计没几天他也到了少关城了,只希望这人不要搅合西林公主这事里才好!

一夜安静的过去,第二天玉深起床洗漱完毕之后直接去了秦将军的书房。

被人领着前去中看到这院子有些萧条的景色难免叹息几分,少关城偏于北方,冬天难免更加寒冷些,再加上经济不是很好,这府邸的修缮实在谈不上精致清雅,构造布局十分简单,倒是符合军人的所住地。

第七十六章将士薄衣,进军营

在书房里思索着西林公主一事的秦定梁听到下人的禀告,立即放下手里的兵书起身让人将玉深迎了进来。

玉深进了书房对于这书房布局目光略微一扫,看着身前的秦将军笑道:“秦将军这书房和院子倒是一样简单,让人一目了然。”

一袭简单的白衫无甚装饰,衣料算不得顶好只能说是一般,如此简单的穿着倒是让玉深少了凌厉逼人,多了几分属于少年人的青稚亲和,看起来十足十的一个俊美不知世的美少年。

“让六皇子就笑了,微臣一个粗人,对于这些觉得能用能住便好,便也没怎么布置,”秦将军回道,一双虎目亮而有神,随着玉深的打量一看而过倒也没有不好意思。

他平时忙于公务,一年到头也基本都住在军营,这府邸倒是甚少回来,便也没想着装饰,再说这房子能住便好,装饰一番少不得要花银子,有那个闲钱还不如让手底下的将士吃几顿肉来的痛快。

而这几天也是下了雪军营没什么琐事变回了府邸想着休养一下,倒是没想到六皇子会来这里!

“这些年辛苦将军了,”秦将军这话说的简单随性,但是玉深见惯了繁京那些高官子弟挥金如土的做派,眼下对于这位镇北将军心中难免生了几分好感,弯腰拱手对着秦将军行了一礼,“东玉家国不会忘记将军的付出,也不会忘了秦家的忠诚!”

“六皇子不可,”秦定梁面上一惊,赶紧侧身扶起玉深,他一个臣子,如何受的这礼,不过对于玉深的话倒是心里感念非常。

玉深直立着身子微微一笑,“将军这些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何受不得,秦家一门忠臣良将,肱骨之臣,自然受得,”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白瓷瓶子递给秦定梁,缓缓道:“深这次前来冒昧打扰,这是深身边汀兰刚研制出来的一息丸,只要一息尚存便可抱住性命,希望对将军有用!”

“六皇子,这东西过于贵重,还是……”

“秦将军,这东西没几颗,可不都是给将军你的,王昭王将军,卫海卫将军,还有秦大公子都有份,秦将军确要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回绝了深送给他们的礼物么?”玉深眉眼染上狡黠的光,笑眯眯的看着秦定梁为难皱眉的样子,心中颇乐。

不待秦将军回答玉深直接将东西送到他手里,转移了话题道:“怎么没看到秦大公子?难道是深记错了?他不在这里么?”

秦大公子秦北元年纪轻轻就跟随秦将军上了战场,战功也立了不少,兵法谋略虽然眼下急不上征战多年的秦将军,却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前途不可限量,这秦家荣耀只要东玉不倒,少说也能持续百年!

既然六皇子想要他收下,秦定梁便也不推脱,被问及大儿子,脸上不免染上几分欣慰之色,朗声道:“回六皇子,眼下这个时辰北元和卫将军应该正在操练兵马。”

“操练兵马?”玉深挑眉,听闻瞬间有了兴趣,道:“眼下西林公主那边暂时还收不到消息,正好本皇子没事,不知可否能去一观?”

一愣,对上玉深兴趣满满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

“微臣带六皇子前去。”

兵营军规森严,不允许非军营之人进出,但是六皇子的师傅天元对于他们这些个兵士有大恩,尽管秦将军心里有点为难,看在玉深六皇子的身份和天元的恩情上还是答应了。

玉深一时间倒是没想起来这个规矩,但是看到秦将军只牵来了两匹马时想明白这一点难为的脸红了红,她这算不算是以权谋私啊?

对于跟来的青宇青梧两人,玉深不便他们跟随便,加之昨天一场血战下来他们多多少少收了点伤,便让他们留下来休养顺便接收随时可能被送来的关于西林公主的消息。

同秦将军上了马,相比昨日的寒凉今日日头倒是出来了,空气里的寒气被减少了不少,日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骑马而去倒是不会多冷,何况从这里到兵营中间难免经过街道,快马而行撞伤了百姓也不好!

两刻钟的时间玉深随着秦将军而行,两匹马靠的相对近一点,玉深中间想起西林公主一事便解释了几句,秦将军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也好更好的相助于她,短短几句话落远远地就看到兵营的帐篷驻扎地。

少关城有十万人驻守,兵力一分为四,玉深和秦将军来的正式兵力最为集中的东边,三万将士聚集在一起,这大大小小的白色帐篷倒是比人引目的多。

到了大营进出口,玉深和秦将军下了马,几个守门的兵士看到他们的大将军身边跟着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毛头小子,只是微微看了一眼对着秦将军行了礼便恢复了驻守姿态,看那样子颇为不通情达理且不近人情,毫无表情的严肃脸几乎可以吓哭年幼的孩子。

要是他们面前有孩子的话!

对于军人,不管是前世今生,玉深都是佩服的,敬仰的,他们守家卫国数十年如一日,远小家护大家,只是遗憾她前世终是没有成为其中一个!

目光落在他们通红的脸颊和双手上,单薄的衣衫铁架穿在人身上并不能抵御多少寒冷,这里隶属北方又多为寒冷之季,不穿的厚实一点,生了病怎么办?玉深不由皱了皱眉。

随着秦将军的进入,玉深看到出现在眼前的兵士身上的衣服几乎都不怎么御寒,目光落在身边的秦将军身上,倒是现在才发现他的衣衫偏旧且也有些单薄,身上的铠甲看着也有些年头了,隐约还能看到修补过的痕迹,这一发现让玉深的心有点沉重。

掌管吏部三年以来,银钱几乎全部用在了城池的修补和百姓家园的重建上,再加上地方上报上来的水灾旱灾,那些从三国盗来的银钱每天如流水一般的花出去,玉深几乎都算不清楚花去了多少银钱,只知道那些盗来银子花的所剩不多了。

而对于兵营的银钱用度这块玉深只是保证了将士们吃食供给和月银,剩下的便是依着规矩办事,加上也没发现将军们有关于兵士的奏折上报,玉深倒是没想到将士们的穿着着实不怎么如人意!

还好现在发现了,将士们为玉家守护江山,他们玉加又怎能亏待他们,要是任由这般的继续发展下去,玉深估计会恼恨死自己!

心思百转之间之间想着解决的办法,跟在秦将军身边走了不久耳边便慢慢传来了将士们激昂高亢的训练声,心思一收,上了前去。

和秦大公子相见是在眼下这个训练场边上一个不算高的小山头,站在这个位置正好将下面的兵士看个一清二楚,在稍远的时候玉深看到一个年轻人手拿长枪带队挥武,一人立于万人前,身手干脆利落可直击敌人要害。

那人听到身边之人的禀报手中动作不停只是微微偏转脑袋看了过来,看到秦将军和自己,愣了一下,俊俏冷硬的面容闪过一抹疑惑之色,继而转头,继续带兵演练。

“这便是微臣的大儿子北元,”走到三丈之外停下脚步,秦定梁对着身边上来抱拳行李的属下点了点头,并没有点出玉深的身份。

对于秦将军的用意玉深心里明白,她来此的事情不便暴露,对于上来行礼之人的疑惑笑着拱手道:“各位将军有礼了。”

目光落在一个一脸络腮胡子人身上,感觉到这人对她前来此处的不满,面上抱歉一笑,态度很好,倒是减去了几分他人的警戒之意。

第七十七章秦北元

“六皇子?”轻轻的惊讶声几乎不可闻,随之想到什么赶紧捂住了嘴转了身子,一身的侍卫打扮,明艳的目光里隐隐透露出几分紧张和忐忑。

听闻此言,近处秦北元的动作微微一滞,目光快速略过出声之人,随后长枪直扫带出凛冽的劲气,招式直击人咽喉关键之处。

“大将军,这位小公子是?”一脸络腮胡子的卫海开了口,他是个急性子,对于秦大将军违了军规带进来的黄毛小儿,甚至引来了此处,难免忍不住好奇。

“鄙人家中排行第六,各位将军可以喊鄙人小六,”玉深率先开口,态度有礼,明亮的眼睛清清澈澈的,到是个坦荡的小子,卫海心里评价。

一声震天吼声,山坡下的将士们收了手脚,随之传来秦北元的声音夹杂着内力保证每一个将士都可以听到:“一炷香后对打训练,下午抽检,不过关者训练加倍!”

“是!”洪亮的声音整齐一致,慷慨激昂,对于秦北元的话丝毫不含糊!

收了视线看到父亲身边的白衣少年,将手中长枪递给随身近侍,轻声道:“下去吧,这几天没事不要出来了!”说着挡住了玉深看过来的视线,迎了上去。

“是!”轻轻应答了一声,眼睛都不敢乱飘的快步离开,脚步虽然尽量镇定,但是急切离开的想法显然体现在了行动上,玉深无意中瞥到秦北元身后的那名身形娇小的侍卫,心里疑惑顿起。

这个人的身形……似乎……有点熟悉……

“秦小将军,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英姿不凡,对于走过来的人,玉深客套话刚刚出口还来不及说完便看到秦北元身形迅速的向她攻了过来,顿时笑容一收,身形一闪躲过秦北元的攻击。

在场的几人看到他们的小将军对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出手,有一瞬间的反应不过来,等神志收回想要上前阻止时被秦将军伸手拦住了,“坏了规矩,我们总要给将士们一个过得去的理由。”

卫海几人明白的秦大将军的意思,便也在一旁观起了战,短短的招式之间,倒是看不出谁占了上风。

“大将军,你说这个小子瘦了吧唧的能打过秦小将军么?”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子,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我看啊,悬!秦小将军从军五年,浴血奋战上阵杀敌,实力自不是吹出来的,那里是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可以打得过的?”一位副将插了嘴,虽然叹息的摇头,眼里看好戏的意味倒是十足十。

“我说黑副将,你这就不对了,我看着少年一招一式都是往要害处打,招式逼人不给喘息机会,倒是很难说啊!”一个年近四十,身形单薄之人说道,书生面相让他在膀大腰圆身子壮实的几位将军里格外显眼。

“我说全师爷,这又不是打仗,你怎么还和老子唱反调?”被称为黑副将的人瞪着一双虎目看着说话这人,像是被点燃了的炮仗,开口的“师爷”两字像是故意气人似的咬的极重!

卫海拍了拍黑副将的肩膀,“我说黑兄弟,军师也就是给出自己的看法,你肚量大些,别总是和军师呛气。”

心里对有这么两位互看不顺眼的兄弟表示很心累,明明全兄弟是军师,偏偏要师爷师爷的叫,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老卫你说,这两人谁的胜算大一些?”

朝前面打的难舍难分的两人看过去,难得的皱了皱眉,一张脸埋没在胡子里,倒是让人看不清楚这人的表情,停顿半响,“我看这少年的招式之间似乎有缠着秦小将军的意思?”

“废话倒是多,”嫌弃似的将卫海的手拍开,目光落在下面正看的激动的士兵身上,扯着嗓子吼道:“大伙儿也看了一会了,你们倒是说说,是你们的将军厉害还是这个小毛孩厉害啊?”

“将军,将军,将军!”一声接着一声的回复,传到玉深耳朵里,本来再短短几招便可擒住秦北元的她此时倒是不得不退上一步,给大家伙一个面子,最后得了个平局结束!

方才那个秦将军的话并不轻,她都能清楚的听到,本来一开始就是打算赢了把这次她的疏忽借着这个机会圆过去,但是那位黑将军的话倒是提醒了她不可因为她自己要弥补过失就让秦北元在众将士面前失了威严。

要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都打不过,日后还怎么统率将士们训练杀敌。

何况秦北元的实力并不差,她应付起来也很费力气。

第七十八章平局,父皇来信

再说她在不出旋刀不用魂灵术的情况下,只有近身战斗才是她的优势,不然距离分开,她估计不会是秦北元的对手,何况人家还是上来帮她的,她也不能不识好歹,所以一个平局对谁都好!

“六公子小小年纪身手不凡,秦某佩服!”两人分开,秦北元欣赏的目光看向玉深,棱角分明的俊颜顿时少了几分冷硬。

对于突然出现在此处的六皇子玉深,他听了几年关于她事迹,如今见到真人,痛痛快快的交交手,倒也是了解人的机会!

“虎父无犬子,秦小将军的身后也很不错啊!”玉深笑道。

倒是没想到得了个平局的结果,不过几位将军倒也没少见多怪,黑副将走到玉深身边,上下好好的打量着面前这小子,忽然道:“六小子,本将军看你身后不错,不如进了兵营为国效力,为家争光如何?”

说着拍了拍玉深的肩膀,“本将军看你年岁不大,要是多努力努力,说不得弱冠之时也能得个将军来坐坐,岂不是威风?”

玉深被这大老粗的手劲拍的差点站不住,心里暗暗吐槽她一天天的忙的要死,哪有时间再做什么将军啊!

不过对于黑副将的好意玉深还是心领的找了个借口给拒绝了,众人相识一番有交谈的不大一会,场下将士们的动静便将玉深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其实说实话,玉深与人近身战斗时,并没有特定的招数,随机反应时只是抓准了快准狠这是三个字眼,有时候遇到刺客刺杀时看到那些人基本一制的身手招式,对敌效果倒是不错,有时候让她难免会自我怀疑起来,特别是魂灵术的修习中也有特定的招式。

“不知道这位六公子的身手师从何处?招式之间倒是少有章法,”突然的声音打断了玉深的思索,回头看到是一个笑呵呵的书生气中年人,便知晓这人便是黑副将口中的全军师。

“让军师见笑了,鄙人这招数都是瞎捉摸出来的,能保命就好。”

“保命?”黑副将在一边吼道,“虽然年轻人谦虚一点好,但是六兄弟你太谦虚了也不好啊,我看你那招式中的几个就可以让将士们学学,省的他们战场上没了刀跟个被拔了牙的老虎似的!”

说着这一拍大腿,觉得这主意真不错,眼睛锃亮锃亮的看着玉深,“六兄弟你也不能吝啬啊!”

这说风就是性子找实让玉深好笑了一番。

短短的时间玉深拉近了和几位将军的关系,又因为没收到关于西林公主的任何消息,玉深便待在军营没有回去,加之因为黑副将认定了玉深这几招很有用处,还得了秦大将军的肯定,玉深便用这几天时间一边和人切磋一边教授自己会的东西。

黑副将有一点倒是没说错,将士们战场上没了刀,真是如拔了牙的老虎。

接触过真真的现代化军队管理,几天下来虽然在军队的某些方面玉深想要改进一下,但是她即便是一个皇子也不好越俎代庖,便也没说。

只是突然收到关于繁京父皇的来信后,玉深欢喜找到神医唐三寻,二皇兄有希望站起来的同时,对父皇提及的让她有时间教两手军医缝合之术也颇有点天时地利人和的感想。

玉深走之前便承诺过父皇会教授给军医这种医术以便关键时刻救下更多将士们的性命,眼下她跟着那些掳走西林公主的人来到少关城军队驻扎之地,清闲没事的时候这承诺倒是可以提前实现。

摇头失笑一声,倒是没想到念叨着先要交给汀兰的外科手术会几次与她失之交臂,先便宜了别人,但愿汀兰别怨她。

在行动之前,玉深准备先去打造几把手术用刀,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手术刀也马虎不得,只是没想到她这边还没有动静,那边秦大将军让人来询问手术刀所用的器材。

倒是忽略了父皇可能也和秦将军提及的事了。

听到前来之人的禀告,玉深放下手中的信,“麻烦回去告诉秦大将军,稍后鄙人会将手术刀的图纸画出来一并送过去。”

“爷爷,你让小扣童喊我进来做什么?”刚送走了秦大将军派来的人,玉深便听到空间里小扣童说爷爷让她进空间的事,走进别墅书房玉深直接问道。

玉翁坐在书案后头也没抬,桌案零散的放着几本现代军事用书,手中毛笔不停,“既然你对军营的问题不好开口,用爷爷这几天总结出来的军事用书去交给秦大将军,这法子可好?”

第八十章雪山,阴鬼山

“哦?是哪两处?”玉深直起身子,眼睛透过车帘子看着外面驾车之人。

“东边常年不化的雪山和西面的阴鬼山。”

“有何说法?”

“东边雪山半腰之上积雪极厚,引文气候和地理的原因积雪上有时会行程一层薄薄的冰层,冰层下的积雪消融极快,而每当薄冰层被雪覆盖时人踩上去极容易掉进雪坑里被周围积雪所埋,要是身边没人很难爬出来,每年都会有几个被雪窒息而亡之人,雪崩也常常发生,虽然不大,却也能结合地理优势轻易要了人的性命去!”

“那阴鬼山呢?”

这都好几天了还没动静,玉深就知道少关城可能是最后的目的地了,眼下听到真有险要之地,倒也不意外。

不过却也是微微松了口气。

只要没进北邙境内,这都是两国的事,之前北邙太子来京,之后便出了西林公主被劫持一事,接着北邙太子和她前后脚离开繁京,她还真怕是几方人马联合起来对东玉的阴谋,不然那就有点难办了!

这个金诚丰不在北邙谋划着登基一事,这个时候来东玉搅合什么?

三年了也没坐上皇位,生生让北邙成了无君之国,也不知道那些大臣在想什么?

就不怕民心不稳么?

不过……玉深眯了眯清凉的眸子,目光寒意泛出,森森幽色让人惊惧,明太妃将她引到这里,好几天了半点动静也没有,玉深觉得这背后的用意可不仅仅是那两处险要之地和不让她回京这么简单!

一个连父皇母后谈到都要色变的这人,就是不知道这次她的谋划有多远……

而这少关城是秦家坚守的地方!

北邙太子要是回去的话,这些天也差不多应该到这里了!

“阴鬼山地势险峭,坡壁直立,攀爬之时山上经常有石块砸落,山壁也容易断裂,基本算是草木不生之地,想要登上去极难,为此死了不少人,也算是少关城守城里最好的天然屏障!”

“这两处地方可有什么宝贝?”玉深发现秦北元话里隐藏的亮点,闪着眸子道。

险要之地还要有人前去,绝对有什么好东西,不然谁会吃饱了撑的去找死!

又不是寿星公上吊,活腻歪了!

眼睛朝后看了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赞赏,“雪山的无极雪果,传言可以洗经易髓,服下后可焕然重生,阴鬼山的落阎碧,得指甲盖大小的一块带在身上可延年益寿,不管什么身体条件都可以续命五十年,不仅如此,人死后带上它可以还保证尸身不腐,如活着一般!”

“真的假的?有这么神奇?”玉深眨眼,比现代的高科技医疗技术都牛。

没得到秦北元的回答,玉深继续问道:“这世上可有人见过这两样东西?”

“未曾!”

“那不和鬼一样么!”玉深摆摆手,耻嗤了一声顿时失了兴趣,“都是只听过没见过的,”又软了身子半躺着,真是白激动一场!

还以为来一趟还能得到个什么好东西呢!

秦北元抽了抽嘴角。

六皇子这接的话倒是话糙理不糙,仔细一想还真是!

小白虎本来在睡觉的,后来可能是睡饱了,清醒过来后便在玉深的身边眨巴的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听着两人的谈话,对于秦北元提到的这两样东西好奇心是十分快速的升了起来,只是最后玉深的一句总结直接让小白虎的兴趣失了大半。

确实,谁都没见过的东西?

谁能相信啊?

脑袋软趴趴的趴在了爪子上,虎眼睛半眯着,想着稍后的餐饭吃什么!

只是……

“小家伙,你怎么了?”感觉到手下小白虎的身子一僵,玉深低头轻声道,说着还好笑的拨弄了一下那毛茸茸软乎乎的白耳朵,只觉得好玩的紧,心情倒也尚可。

“哎,你要去哪里?”玉深被小白虎的动作突然弄得惊呼。

小白虎鼻子一动便突然之间站了起来跳出了马车,玉深反应过来后急忙拉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只见到小白虎的身子消息在了街角!

“姐姐,我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对我很重要,我必须去一趟!”

感应到小扣童的回答,玉深急忙放下帘子跟着跳了下马车。

很重要的东西?

在这少关城?

来不及细想,抬腿赶紧跟了上去!

看着一人一虎相继离开,想到西林公主被劫持的事,秦北元怕玉深遇到什么危险,紧随其后而去!

不过在跟上去之前为了马匹不在无人的情况下受惊伤人,随手将马缰交给一个路人并抛出几两银子让其送到守将府。

第八十一章红木盒子

“主子,刚刚跑下马车的那个人是不是六皇子?”不远处一个人压低了嗓子道,只是声音里的愤恨和兴奋并存,有点微微的怪异。

被称为主子的人刚刚下了马车准备进客栈休息,脚都未抬便听到身边之人的话,脑袋转过去时正好看到一个白色身影消失于街角的残影,之后一个武功不错的男子紧随其后立马跟了上去。

冷厉的眸光一眯,眼中浮现几抹思量,随之沉声道:“刚上去看看!”

“是!”

回话的这人便是完颜图,一根手指的仇恨和前段时间在百玉楼受到的屈辱,加之在心里记恨了三年的国仇家恨,丧父毁国,让他这辈子最想宰了的人除了天元那个老东西便是玉深了!

只是天元不知所踪,几年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从来没人能够找到他,只是就算是找到了凭着三年前这人毁了北邙皇宫的能力也不是他能动得了的,是以相比之下这仇恨自然便加之到了玉深的身上。

眼下在这里看到她,说不得能得一个除去玉深的机会,怎么不高兴,又怎能放过!

“掌柜的,盒子找到了没有?”雅间里,一个年纪不大,面容俊俏的少年目光往房门口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喝着茶水,因着茶水的浸润,粉润的唇瓣开合之间倒是娇美的紧。

掌柜的往少年手边的那个被嫌弃的红木盒子处看了一眼,赔笑道:“这位小公子,这两日我们店里进货较少,订购的盒子自然而然也不多,一般都是之前装首饰的盒子。”

想到这个小公子对盒子的要求,掌柜的颇有些无奈,“眼下雪天路滑,更不好派人出去运送包装盒,这店里留下的都是比较精巧的花纹盒子,适合女子,眼下要找出公子要求的那种简单大气还有男子气概的,可能要费些时间!”

“那就可能是没有了?”小公子英气的眉毛一挑,话语里不含失望之色。

“可能要小公子等些时日了!”

“本公子这东西是准备当做定亲之礼送人的,自然要完美一些,这如女子所用的包装物让本公子如何送的出手?”说到这里,虽然有些不满,但因为这要定亲一事莹莹目光里欢喜之色尽显。

“这……”掌柜犹豫,而后道:“不知道小公子定亲之事还有几天?”

心里算了算那人的生辰,“三天之内可以么?”

“可以,”掌柜欢喜应下,“雕刻师傅应该能做出来,小公子放心!”

“那就好,三日后我再来拿,”起身,拿起一边的装了礼物的红木盒子,抬脚走出了店门。

心里琢磨着父亲的回信应该要到了,虽然坚持了两年父亲终于应允了她的婚事,但是眼下她决定在那人生辰之日交换定亲信物,父母不在身边,到底擅作主张了些。

秦伯伯为人豁达,倒是支持她,也给父亲送了封信,有意结为儿女亲家的事,就是不知道对于这件事父亲有什么反应。

摇了摇头,算了,不管了,尽管这亲定的不算正式,但还要先把人定下再说,省的被别人惦记上捷足先登,那她找谁哭去。

厚脸皮的追了两年她也不容易,到时候父亲要是生气责罚,她受着便是!

想清楚这边,心下提着的心微微一松,还不待嘴角笑容挂上,眼前突然出现的身影让她一惊,来不及反应便被撞了出去,手上的红木盒子一个不稳,直接飞到了柱子上。

虽然这红木盒子她不甚喜欢,有意替换,但是眼下被摔了出现了隐约的裂痕又沾染了尘土,与她这准备定亲的人而言着实不太吉利了些!

眼中染上寒光,看着前面快速奔走且身量不高的黑袍男子的背影,气愤之下直接拿起地上的小石子对着那人的腿部掷了过去。

只可惜两年军营生活,这武艺一块上长进实在不多,打一两个地痞流氓倒是还可以,眼下遇到这轻功瞬移之人,石子落了三丈远。

然后,与地面直接接触!

暗骂一声倒霉,转回身准备捡回自己的定亲信物,一个白色的小东西便出现在眼前,眼眸圆睁,惊呼道:“小白虎?”

顺着感应追人的小白虎听到还算是有点耳熟的呼声,琥珀色的眸子落在小公子身上,脚步立即听了下来,某些感应已经离他越来越远,此时怕是追不到什么了。

心里浮现片刻的失望,缓了脚步走到喊它之人的身边,见这人从地上捡起一个有些裂痕的红木盒子,拍了拍上面的尘土,一脸的惋惜。

第八十二章沈沉玉

抬着毛茸茸的虎脸,疑惑的眸子打量了打量这人,突然目光一凝,是她!

“沉玉?”一道不确定的身影在不远处响起。

被叫做沉玉的人身子一震,突然反应过什么来转过身子就要离开,却被反应机敏的小白虎三两步的拦住了去路。

“沉玉,真的是你?”玉深快步上前,看到背对着身子不愿意转过来,一身男子打扮的好友,玉深惊讶的同时疑惑顿起。

沉玉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说是游学拜师去了么?

怎么会在少关城!

“这位小公子,你还在这里啊,那就好,”方才那个招待沈沉玉的掌柜从门里出来,从身后跟着的小二手里拿过一个样式简单的紫檀木盒子,面带欢喜道:“公子没离开就好,小二方才找到了一个紫檀木盒子,眼下倒是不怕耽误公子定亲的时间了!”

“定亲?”玉深大睁的一双清亮的眸子,语带惊讶。

沉玉要定亲?

和谁?

“六公子,”跟上来的秦北元看到此情此景,心里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该提着心。

走到玉深身边,目光落在前方的身影上停留一瞬,眸中复杂隐去,移开了视线。

“北元?”听到熟悉的声音,沈沉玉转回身看着来人,拿着红木盒子的指尖发紧,泛出了白色,她不该瞒着他乱跑出来的,不然也不会被碰个正着还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你们……”玉深出声,吐了两个字后脑子一闪突然便想到了几天前她在军营里秦北元的身边看到的让她有点眼熟的背影,抿了抿唇,看着沈沉玉和秦北元,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沉玉,你……怎么会在少关城的军营?”三人找个酒楼雅间临窗而坐下,待到小二关门出去,玉深给两人一一到了杯茶水,这才打破三人一路而来的沉默的气氛开了口。

在那灼灼的清亮目光下,之前被隐瞒的事情,已经完全显露出来。

沈沉玉明白这点,加上玉深的问话也算直白,拿着红木盒子的指尖紧了紧,目光瞥了端坐一边如山不动的秦北元一眼,咬了咬粉唇,想着要怎么回答。

玉深的目光了然之色已明,沈沉玉也瞒不下去,红着一张脸俏脸,踌躇半响才道:“北元他……他这里!”

说完一张俏脸更红了,眼睛直视玉深,颇有点慷慨就义的意味。

玉深目光往秦北元处看去,这人脸上倒是不动如山,只是那微红的耳根还是暴露了什么!

虽然惊讶于这两人的事,不过好友这直白的说出来,玉深咳了咳,抬手掩饰唇角浮起的笑意,看到一边小白虎一双虎目滴溜溜的乱转,一副八卦外加也有些了然的神情,暗暗叹息这孩子的早熟。

“这两年你一直都在这里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嗯,”说出了有点羞人的话,本就性子爽利,便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定安侯夫妇可知晓你的去处?”

看了玉深一眼,眼露愧疚,“我来了这里半年之后才给父亲回的信,母亲倒是一直以为我在游学,”面上愁思轻染,她这女儿真是不孝。

“方才那个掌柜……”说的定亲……

话到这里,玉深目光从红木盒子上移开,止住话头,觉得她虽然是沉玉的朋友,倒也不好过问太多,有质问之嫌,便转移了话题,“沉玉,这少关城苦寒多风,这两年你倒是瘦了不少?”

抬手抹了抹自己的脸,“真的么?”

对于玉深话语的转变心里却是松了口气,“我倒是觉得自己的身子在这里比以往强了不少,不似那些大家闺秀跑两步就喘的。”

轻笑一声“你这是在说以前的自己么?”

沈沉玉一愣,继而笑道:“你倒是会埋汰我。”

玉深挑眉,不至可否。

知晓好友性子如此,沈沉玉也不计较,端起杯中茶水抿了一口,“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可是朝堂上出了什么事?”

对于西林公主的事沈沉玉并不知晓,这两天为了躲避玉深,也都是在营帐里不出来的,今天好不容易出来买点东西,没想到还是没躲过去。

“西林公主被劫持到了这里,我追踪而来,”说道此事玉深眸子深了一分,“方才撞到你的那个人,沉玉你可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样?”

小白虎在进来这里的路上便告诉了她那人身上有吸引它的东西,只是距离有点远,它也说不清楚那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对它有用,绝对不能放过。

第八十三章定亲

“这到没有,那人跑到太快,我只看到一个残影,最重要的是还把我的定亲信物给撞掉了,”说到这件事沈沉玉噘着嘴,有点生气,还好后面掌柜的又找了一个合适的盒子,这才不至于在定亲之礼这件事上对她太过晦气。

“这样啊,”玉深面上沉思,心里好笑这姑娘到是自己主动提及了定亲的话头。

注意到玉深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恼怒下的沈沉玉立即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白皙娇美的脸颊顿时如红透了的夕阳,羞涩上涌,连看秦北元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秦北元性子是个严肃的,平时也不多话,眼下沈沉玉这么一说,一时间气氛倒是沉默了下来。

从方才开始秦北元便有点心不在焉,只是听到沈沉玉提及定亲二字时,目光落在她身边的那两个颜色不一的盒子上,眼帘轻垂。

父亲和他提过这件事,当时他并没有回答愿不愿意,只是那时眼前浮现着小姑娘那张娇俏的笑颜,拒绝的话便没有出口,眼下距离父亲和他说这件事连十天都不到小姑娘就这般麻利的准备定亲之礼,就这么想要嫁给他么?

心头浮气淡淡的疑惑,回想这两年两人之间相处的一幕幕,虽然小姑娘偶尔有点小脾气,不过他倒是没有排斥之心,心头暖流划过,颇有些欢喜的味道。

虽然眼下场合不对,倒是让秦北元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此时紧绷的唇角一勾,严肃的面色缓和了几分,清冷的眉眼倒是轻暖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平易近人的多。

如果定安侯允许的话,他之后就正式上门提亲吧。

抬眼看了沈沉玉一眼,素来威严的眉眼间染上几分情意,还有或许秦北元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宠溺。

玉深自是看见了,对好友苦追两年眼下能得幸福表示十二万分的祝福。

定亲啊?

心里算了算日子,沉玉今年十五岁,到是能嫁人了。

她喝喜酒的日子到是不远了!

“我先出去一下,催催饭菜,”想明白这点的秦小将军突然开了口。

此时再面对着沈沉玉的时候知道了这个姑娘是自己未来的妻子,一时间难免有点思绪纷乱,一颗心跳的飞快,脸上热气上涌,火辣辣的像是在火里灼烧一般,不愿意在玉深面前失了仪态,匆匆落下这句话竟直接出了屋子透气。

“玉深,他怎么了?”沈沉玉眨巴着眼睛,她可不相信这人是去催饭菜的,这借口找的也太拙劣了些!

指尖摸索着茶盏边缘,突然想到这人是在她说出定亲一事之后才有的态度,脸色顿时白了白,方才还有色彩弥漫的眸子瞬间黯然起来。

“还是不愿意的吧!”轻声呢喃,北元他……还是不愿意娶她的!

咬了咬唇瓣,本来是想要让自己不失态的,只是玉深的一句话直接让她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沉玉,你可能想多了,秦小公子他……”

玉深哑然,她能说这人可能是害羞才出去的么?

秦北元在酒楼后院静坐了一炷香的时间,差不多平复了自己的心绪,正准备回去时,突然看到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玉深,脚步一顿,“六公子?”

玉深笑了笑,抬步上前眸光上下打量着秦北元,“既然决定了,就不要让心仪的姑娘伤了心,小将军可知姑娘家的心思本就细腻,眼下关乎终生大事,难免多思多想,沉玉为了小将军待在边关两年,迟迟得不到将军的回应,父母那边也要费心应对,心里负担过重也难免,一个女子抛弃名声都要追随于你,这份情意小将军可不要辜负了。”

秦北元看了玉深一眼,从胸腔呼出一口气,面色淡然,“之前曾听沉玉说起过六皇子,说你们脾气相投,是她难得的好友。”

玉深挑眉,示意秦北元说下去。

“这有话直说,不藏着掩着倒是对人的脾味,”话语直率,妥妥的发扬了武将不拘小节的性子。

玉深有些懵,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她身上去了,却见秦北元拍了拍玉深的肩膀,眼眸真诚道:“六公子是沉玉的朋友,从今儿起,便也是我秦北元的朋友,哈哈!”

这爽朗一笑,玉深才知道秦小将军的严肃,寡言少语都是对着外人的,眼下这般,显然她被秦小将军当成了内人!

咳咳……说错了,是朋友!朋友!

秦北元话说得不透,但意思相互明白就好,看来这秦小将军已经决定求娶沉玉了,倒是一段良缘。

第八十四章包围小男孩

突然多了一个朋友的玉深和秦小将军回到雅间,沈沉玉的状态已经调整过来了,面带浅笑,眸光闪闪,丝毫看不到之前哭过的痕迹,还笑意吟吟的询问玉深可是掉茅坑里了!

玉深无语,她这个好友,本就是性子直爽的,来了军营这里想来大家闺秀的端庄也维持不了多久,少不得被**子们给带的顽劣了点。

眼下这般取笑之语都说了出来,一点不脸红!

饭菜上桌,看到玉深给小白虎堆积如山的盘子,想到小白虎之前的追逐,沈沉玉试探着开了口,“玉深,你方才可是在追那个撞我之人?”

“是小白虎在追它,”思绪收拢,摸了摸趴在身边小白虎身上暖乎乎的白毛,右手夹起一块看起来炒的还不错的红肉放入嘴巴里。

眉头一挑,肉炒的有点老,这厨师的功夫不过关啊!

“这样啊,要是知晓我方才说什么都要将人拦下来,”准备去夹一筷子青菜,倒是有人比她先快一步,将她想吃的东西放入她的碗里,还不忘说一句“多吃点。”

沈沉玉眼睛盯着碗里被某人夹过来的那一筷子青菜,脸色爆红,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脑子几乎都要罢工了,还是玉深轻声一笑的一句“快吃啊”,这才有些木讷的拿起筷子送入嘴巴里。

秦北元也有些好笑,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眸子里染上几分柔情,三人心情不一,这饭桌上倒是安静了好一会。

“玉深,这人可是和西林公主有关?”等到脑子能转动时,沈沉玉感觉自己在这气氛里太过被动,努力想了想之前的话题,琢磨着道,清澈的眼睛里因为秦北元的主动染上欢喜的颜色,本就漂亮的面容上因为脸上的好奇更是多了几分光华。

玉深放下筷子抿了几口清茶,对于沈沉玉的问题他倒是没联想在一起,摇了摇头,“这到是还……”不清楚三个字还没有说完,只觉得一道如芒在背的目光穿过窗户如有实质般的落了下来,似有千斤雷霆之势,让玉深一时间有点呼吸困难。

身子紧绷,玉深习惯性警惕起来,放下手中茶杯抬手快速推开半开的窗户望了下去。

率先入眼的倒不是下面那人的脸,而是那人的眼睛,幽幽沉沉的黑,比墨色还浓,只觉得是一颗纯黑的珍珠镶嵌在白眼眶里,几乎都没了瞳孔,黑白对比之下,直勾勾的盯着你看,着实渗人得慌。

目光相对之间,一股惧意快速升上心头,玉深的背后不受控制的渗出一层冷汗,思绪停顿,身子更是如木头人一般僵住。

只见下首那人冷笑一声随手抛来一物,玉深抬手接过,看到是一块绣着海棠花的帕子,帕子一边还小小的秀了个“倾”字,这东西是睡的已经不言而喻。

等到玉深再看下去时,那个人已经收了视线,瞬间消失于原地。

“这孩子的速度怎么这么快?”在收起帕子随着小白虎追出去之前,玉深听到沈沉玉的惊呼,暖乎乎的身子僵冷了一分。

孩子?

她这让她有些害怕的目光,这个来自一个孩子么?

“北元,之前撞我的就是那个孩子,”沈沉玉看着下面消失的人影,眉角紧皱着急道,说着就要随着玉深追出去。

抬步之前却被秦北元拉住手臂,严声道:“安全起见,你先回军营!”话落随之追了出去。

一路紧追不舍,惊叹于前面那个孩子如风骤影般的速度,心中警惕越来越浓,这人到底是谁?

‘姐姐,这人身上有一个东西对我的身体很重要,’感应到地面上紧随的小白虎的声音,玉深速度不减,反问道:‘那东西有什么作用?’

小白虎躲过一挑着担子的百姓,顾不得自己造成的骚乱,卯足了力气追着那人,‘应该可以让我在空间外变成人身,不过我也不是很确定!’

听闻此言,玉深眸子一亮,暗中运用魂灵术让自己的速度加快,直到一人一虎追逐至城外破庙前将此人前后包围。

既然对小扣童这么重要,那不管怎样都必须拿到手!

目光打量着面前几步远矮了自己一个头,看年纪才十岁左右的男孩子,眼睛黑白无杂色,近距离相看玉深也没看到这孩子的瞳孔,只觉得诡异非常,手中泛着紫光的旋刀在微抬的掌心不断旋转着,只待一个时机便要冲出去。

男孩子一身黑衣,一张清秀的面孔上无甚表情,只是眼睛直直看着玉深,如长者一般在打量,又似有所悟。

第八十五章无知小儿

“侏儒?”对于这孩子的视线,玉深总有一种想要躲避的想法,为了不让自己落于下风,率先开口。

阴冷一笑,短短的嗓音不辨其意却渗人非常,随着冷笑而来的便是凌厉厚劲的掌风,要不是玉深反应及时,她觉得自己几乎都要命丧于这人的掌风之下。

掌中的旋刀感觉到玉深的怒火,当即放大几倍随着玉深的攻势向那人劈去,卷起尘风四起,凌厉之势丝毫不输于方才那人的劲气。

二十年的魂灵术修习,紫色的旋刀早已经和玉深融为一体,不分彼此,此时直面敌人,即便没有玉深的操控,也如有了思想一般,旋转之间冷光乍现,杀意四起,刀刀不留余地,一寸也不相让。

秦北元追到时,破庙已经不能称之为破庙了,两人一虎的战斗里,周遭屑土狂飞,昏乱的环境已经让他看不清楚打斗中的两人谁是谁。

虎啸阵阵过耳,旋刀飞转树木横飞,凛冽的气势威压下他想要进一步都难,手中利剑随着四起的沙土抖颤,双目紧紧盯着那种让人插不足了打斗,身体紧绷,随时准备应对各种未出现的情况。

和此人打斗,玉深前世学来的近身格斗是远远不够的,前身本身的轻功也无法对敌,这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子招招式式都是杀机,速度奇快的攻击力几乎要让人喘息不得,逼得她不得不运用魂灵术来对抗。

只是此如果没有旋刀和小白虎的相帮,她怕也要在这这场搏杀里落于下风!

尘屑飞扬间,随着那人招式攻来,玉深看到那人袖中迅速紧随而来如蚕丝一般数不清的银针,掌心一转之间旋刀回落,复而数倍放大挡于自己和小白虎身前,这才险险避开。

不待喘息,右手旋刀直攻而上,左手掌心将汀兰配制出来的毒粉随之撒了过去,还不忘提醒小白虎屏住呼吸极速后退。

对此玉深此举,那人眸光不变,一手挡旋刀一手掌风推扫,即便后退几步也化解了玉深的攻势,眼白被墨色侵染,一双眼睛彻彻底底成了黑眸,诡异的吓人。

“无知小儿!”短短的四字从口中发出,声如山崩海裂般让人脑子骤疼。

几里之间树木断裂成灰,脚下土地如水洗一般平坦无石,一切的阻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失,一阵寒风轻轻扫过,带走如微粒般的尘屑,而后向着千山万水远去。

玉深耳膜被震的生疼,关键时刻急忙用魂灵术弄出了一个保护罩将自己和小白虎与身边的秦北元保护起来,这才免去了被这雄厚内力震碎成渣。

秦北元招式未出就被震出了一大口鲜血,胸腔翻涌,面色惨白,内伤怕是受的极重。

小白虎也好不到那里去,此时软趴趴的倒在地上,虎嘴里的鲜血不断渗出,在加之方才打斗中被这人掌风打过,眼神已经开始有点涣散,身体各处都疼的厉害,一时间都要昏死过去。

抹了一把喉中涌上来的鲜血,眼睛直直拿着走过来的那个孩子,即便身处劣势,面上也毫无畏惧之色,冷声道:“你是明太妃派来杀本皇子的人?”

听闻玉深此言,男子眯了眯眼眸,唇角染着几分阴嘲,全黑的眼眸让人分辨不清这人的情绪,“小小年纪,这般身手可是你师傅能教出来的?”声音带着几分孩子的稚嫩,不辨喜怒,却也冰冷如寒潭。

玉深不言,只是冷冷瞪着此人,脑中思索着这人的来历。

听声音像是孩子,那就不是侏儒了,只是十岁的孩子怎么会有这般身手,依她来看,要是没有七八十年的苦修,绝对达不到此等境界,方才的交手间,玉深敢说此人武功天下第一都不为过!

只是这人的武功要是高人传授,十岁的身体是绝对承受不了,爆体而亡是必然结果,根本不可能活得下来。

“听闻六皇子的师傅是个神仙,不知道他人在何处?可还安好?”

对于玉深的问题这人没有正面回应,现下听闻此言,玉深也算知道了这人和明太妃相熟,却也不是上下属关系。

也是,这般高深的武功,有怎么会甘心屈于人下。

“师傅他老人家云游四方甚是安好,就不牢多你多虑了!”说的好像和爷爷相熟似的,玉深心里冷哼。

“多虑?”似是疑问,而后轻声一笑,“好,那我不多虑了,就直接一点,依着梦云所愿,送你下黄泉吧!”

第八十六章小白虎重伤被劫

话落,细如蚕丝的银针带着凌厉厚重的劲气再次袭来,直直穿过玉深为他们设的保护罩,一时间没办法,卯足了力气将手中旋刀全力相抵,有几根银针险险擦着脸颊而过,点点银光之间带来的寒意让人不自觉心颤。

玉深后退几步一大口鲜血从口中喷出,从旋刀上传来的内里波动让她的手臂被震的生疼,似乎骨头倒要碎了一般。

“六公子,我替你拖住,你赶紧走,”秦北元捂着胸口,一手持剑上前一步挡在玉深面前,目光恨厉的瞪视面几步之远的人,压低了声音道。

“想走?”只是这声音再低,小男孩的耳力还是听到了,“怕是不容易!”

掌风骤起,不知道何时手里出现一把明晃晃的剑,悬浮于半空,瞬间又由一把变成密麻麻,手势一推,玉深觉得依着那剑的数量,自己几人怕是要被刺成窟窿。

而她手臂生疼,当下也无力使用旋刀为他们阻挡,顾不得会不会暴露什么,便要带着秦北元和小白虎一起进空间躲避。

正要借机扬起灰尘闪进空间,眼角余光突然看到小白虎飞跃而起落在她的背后,一只箭羽就那么直直插到了它的身上,穿过身体,玉深只觉得脸上一热,心中恐慌遍布。

这么一分神,面前疾驰而来的利剑便顾忌不得,瞳孔微微放大,耳边是秦北元着急的怒喊:“六公子!”

眼睛直直的看着数把利剑越来越近,在身体前三寸之距,被身后另一股内力生生震开。

“不躲不避,你是想死么?”玉深被耳边的怒轰震的耳膜生疼,看了一眼一袭红衣风华妖娆的百里流瀛,羽睫一颤,什么话都来不说便要带着地上昏迷的小白虎进空间。

只是她的速度快,有人的速度更快,眨眼之间,玉深都没有看清楚小男孩用了什么招式,小白虎便出现在他的手里。

玉深身形一颤,看清楚发生了什么时眼睛里立即已经浮现了滔天的怒气,周身气波环动,毫不掩饰的威压如大浪袭来,卷卷尘土飞扬于天,一时间视线几乎都被遮挡。

场中几人要不是武功高强,在玉深这般的威压下,只怕都要跪地而席。

目光死死的盯着小男孩掐着小白虎脖子的那只手,玉深是恨不得将那东西剁碎了喂狗!

“将小白虎交还给我!”冷沉到极致的一句话。

“你在命令我?”眼眸眯起,寒冷阵阵席卷,语气却是轻松至极的,“你觉得可能么?”

唇角勾起冷笑,捏着小白虎脖子的手立即紧了紧,听到小白虎从嗓子里发出的呜咽声,似乎是被取悦到了,嘴角笑容浅浅,冷意尽数散去,一时间看着倒是温柔的几分,对于玉深的要求半点不放在心上!

“小六,你可知这人是谁?”百里流瀛能混到今天,感官只是极好的,眼前之人的已经让他生出了百分百的威胁之意,刚才替玉深抵挡的一招,更是让他明白眼前这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武功深不可测!

看到小白虎被人像玩偶一样折磨,玉深死死的咬着唇,森冷的目光恨不得将那人撕碎成千万片。

掌中慢慢凝聚起了紫色的光球,压下心底强烈的怒火,缓了情绪,默着神情微微偏头,看着秦北元支撑不住的身子,道:“北元,你先离开!”

秦北元倒是想要留下帮忙,只是从刚才到现在他几乎没出手就受了重伤,也知道自己留下可能会拖累玉深,目光看了一眼突然出现的红衣男子,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至少他还能回去调动兵马过来救人,而不是逞一时意气!

随着秦北元的抬步离开,确认光球造成的威力余波不会伤了他后,玉深手中光球直直朝着小男孩砸过去,威力之大可劈山震海,几尺厚土翻起,树木的深根直接被掀了起来,如风吹树叶般漫天飘飞,威力之大不容忍小看半分。

玉深敢如此不敢不顾,就是因为她和小白虎修习同一种魂灵术,是对不会对对方造成半点伤害的!

不敢小看了玉深,小男孩迅速闪躲,尽管中间微微有点狼狈,还是被他给躲了过去,光球的余波让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百里流瀛躲在玉深身后,惊讶于她的本事时对天元这个人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好奇。

“我说,给我将小白虎交出来!”玉深上前一步,这种用魂灵术全力击杀之后的她已经有点脱力了,要不是心念支持,只怕此时要软到在地。

“不要让本皇子说第三遍,”咬着牙道,说什么也不让自己倒下去,目光暗冷幽沉,毫无感情的话语如坠坠千斤,只是先一步回答她耳朵的不是小男孩,而是不远处的刀剑相撞之声。

第八十七章小白虎断肢

“六皇子,方才那只箭雨,来自你的后方!”阴冷嘲讽的话语里,也解释了他之前为什么会在秦北元离开时不阻止分毫,对于玉深的气愤和威胁,半点不想理会!

目光一凝,身子回转,看到秦北元被身边几十个蒙面高手包围,颓败之势明显,本就收了严重内伤的他被人刀刀到肉,剑剑出血,眼看着那身前身后的几把刀剑就要取了他的性命,玉深几乎拼尽了全力朝着秦北元赶去。

飞身去救人之前,玉深留下轻轻又略显无助的一声“帮我”,百里流瀛心里微涩,当下便提剑朝着小男孩攻了过去,就是为了不让着人在背后偷袭玉深。

“姐姐!”

突然一声惨烈的虎啸传遍山野,玉深飞奔的动作一顿,习惯性转头后便百里流瀛被打飞的身子和让她恨不得对小男孩吃人和血的一幕。

小白虎前肢被人给生生截断,红色的鲜血快速喷出,红白交映见在那白色的虎毛上格外明显。

一时间眼眸猩红如血,身子颤抖到连呼吸都停顿了!

而因为她这一瞬间的耽误,秦北元的身体被身边的黑衣人用刀剑直直穿胸而过!

“小六,这边交给我!”百里流瀛抹了一把唇角鲜血,目光扫到远处一幕,心里替玉深难受至极。

惨白着一张面色,玉深艰难的移开目光,忍下心中的悲痛,转身快速朝着秦北元的身边而去!

对于朝她迎过来的黑衣人,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感觉不到手臂的疼痛,手中旋刀紫光飞莹,飞转之间快速收割着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

为首两人见到如疯了一般的玉深,尤其是身边属下越来越少,其中一人心里有点发憷,看向自己的主子,瞧着主子寒凉中隐含一丝欣赏的目光,咽了咽口水。

“走!”轻轻一声似不可闻,已经在疯魔边缘的人,怕是天王老子都得避让三分!

就在两人转身逃走之际,一股滔天杀气自背后席卷而来,两人心中惧是一惊,玉深此时的怒火已经在濒临崩溃的边缘,心里只知道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眼角余光看到有人想要逃走,怎么会让他们如意。

手中的旋刀快速朝着两人飞去,迅疾的力道又快又狠,招招式式不留丝毫余地,让两人有点应对不急,看到这两人武功不弱,趁着机会,玉深拿起地上掉落一把染了血的剑直接推了过去!

剑入血肉的声音其实很弱,但是玉深却真真实实的听到了,看到那几乎全部插入胸腔的利剑,玉深冷笑一声,就要上去斩杀两人,却被余下的几个黑衣人拼死拦住了路,让那两人得了机会离开!

扶着已经昏迷了的主子,心里是又急又气,为了斩杀玉深和她身边的人,这些剑上可都是涂了毒的,眼下要不是不抓紧时间救治,怕是……

在身影完全消失之前,凌厉的眸子阴毒的望着被自己人缠住的玉深,心里恨极,“玉深,你且等着!”

处理完所有黑衣人,玉深赶紧来到秦北元身边将他弄进空间,看到在大厅里准备用饭的爷爷,也不管玉翁有多惊讶,只留下一句“爷爷,快救他”便赶紧出了空间向着百里流瀛那边奔去!

小男孩对应百里流瀛一点都不吃力,对玉深那边的情况耳聪目明,知之甚详,听到其中离开的一人留下的轻语,对于百里流瀛打出的掌力倒是减了一分力道!

看到在小男孩手里耸拉着脑袋几乎快要没了声息的小白虎,玉深眼眶微热,心里寸寸泣血,没了血色的面容上哀色遍布,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一样,似傀似儡。

怎么能这么折磨小扣童!

怎么可以!

怒火达到了顶峰,玉深觉得这辈子她都没有这么恨过,这么无力过!

注意到玉深那边旋刀飞来,小男孩一掌击开百里流瀛,讽刺一笑,手掌挥出,一根如蚕丝般的银针直至朝着玉深的眼睛而来,速度快到的几乎要溶于空气,叫人遍寻不得!

感觉到空气中的波动,玉深大惊,赶紧闪身躲避却还是被擦伤了脸颊,白皙绝艳的容颜上留下一条极细的的红痕,和眼角的红色泪痣差之毫厘,鬼怪的相得益彰!

见此,小男孩冷笑一声,提着小白虎飞身而去。

玉深面色大变,接住百里流瀛后不敢耽误,卯足了全力相追而去。

心里一遍遍的在喊叫小白虎,只希望它能给她一点回应,哪怕一点点也好,只是时间越久,玉深的心便越发生寒,身上的点点余温随之冬日的清冷窗雪慢慢消退,直至体如寒冰。

第八十八章祥翎血佩

追逐至雪山半腰,玉深和百里流瀛看着身边突然出现一大圈的黑衣人,两人目光相继寒沉下来。

玉深面色更加难看的一分,要不是中间看到那个小男孩不知道用了法子让小白虎醒了一瞬,还帮它止了血,让小白虎的生命力不这么快消退,玉深几乎都要不管不顾的拼杀过去!

“你要让本皇子做什么?”事已至此,玉深两次被引前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要不是有所求,依着这人和明太妃的关系,就护国公世子断腿一事,方才小白虎就不是断肢这么简单了,怕是会被直接……

深吸一口气,尽管全身的血液都在玉深体内沸腾着要她冲过去杀了所有人,但是奈何受制于人,为了小白虎,袖中的拳头一紧再紧,骨骼咯吱作响,最后她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玉深的局势分析能力让小男孩算是满意一笑,黑白色的眼睛恢复正常,带着点点赞赏之色,移步间身后出来几人,其中就有玉深此行的目标西林公主西林倾!

对于这个公主自从她被劫走后玉深就让人找来了她的画像,却是不负盛名,是个极美的女子,只是此时头发四散昏迷不醒,要不是被人抓在手里,这一副面色苍白病态虚弱的样子都要瘫倒在雪地上!

“六皇子,既然你识相,我们便也明人不说暗话,西林公主和这个白虎,你须得用两样东西交换,”站在小男孩身边一个身形偏瘦,站于黑衣人前方看着有点话语权的一人上前一步开口。

此人的嗓音刻意改变了一下,身子在行动间不似习武之人的洒脱爽利,因为坡度积雪,走路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玉深听闻此声,目光落在开口那人身上,看到这人躲闪的目光,眸子一闪,心有思量,这人怕是她相熟之人,所以怕自己声音暴露被她猜到身份。

“什么东西?”冷声道。

“祥翎血佩和无极雪果!”

玉深皱眉,“这两样本皇子都没有!”

“雪山就在这里,无极雪果三天时间,交给我们,”男子并不废话,只是下了结论。

深深吐出一口气,咬牙怒视道:“不说这东西有没有,就算是有,我也能把无极雪果摘下来交给你们,可是祥翎血佩我从来没有听说,更不曾见过,如何交给你们!”

“六皇子可记得被盗的西林国库?”小男孩突然开口,话语里带上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听闻此言,玉深突然想起当时西林国库被盗时她听到那个皇帝被气晕的消息,还有当时在冷宫里西邻皇后交给她的一片通体血红的玉佩,一时间倒是弄不准这人说的东西是哪个

玉深不答话,小男孩又开了口,“那块玉佩在国库里,上面花纹雕刻繁复,冬暖夏凉,对月相看时可以看到一个伊字!”

“东西我不曾见过!”玉深话语坚定,眼眸深沉。

当时国库里没有红色的玉佩,唯一在她手里的红色玉佩却不是国库里的,也不冬暖夏凉,至于那块玉佩对着月光能不能看到‘伊’字,她倒是没有注意过!

见小男孩不信,玉深伸出三指,对天启誓,目光坚定道:“我玉深发誓在此,要是西林国库丢失的那个红色的冬暖夏凉的祥翎血佩在我身上,我玉深必然天诛地灭,不得好死!”一字一句,让人对她的话生不出分毫疑心。

“这……”男子有些踌躇的看着小男孩,看来这东西确实不在六皇子身上。

眯了眯眼眸,幽冷的眸子变化几许,看人探不出分毫心绪,目光直勾勾盯着几步之远一点看不出心虚之色的玉深,片刻的沉寂过后,对她的话倒也信了几分。

“先去拿无极雪果!”

这句话算是退了一步了!

玉深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因着这些人的话,她对西林皇后交给她的那块玉佩多了几分好奇,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他们口中所说的那块玉佩就是她身上的那个!

至于刚才的发誓,玉深心里冷笑一声,她可是在祥翎血佩前加了名词和形容词的,所以她一点都不怕。

玉佩她有,却不是从国库里拿的,只是手感较好,细腻温润,却并不冬暖夏凉!

至于他们所知的国库里那个,应该是假的,还被人给偷了,而她那时候盗了国库,这东西自然而然被他们认为落在了她的手里,倒是给人背了锅!

一想通这些,玉深算是知道了三年中她的寝殿为什么有时候会出现小小的变动了!

不是西林皇帝派来的人,那也和眼前这些人脱不了关系!

第八十九章开馆,穿瞳孔杀人,

夜色渐深,不算明亮的火光燃烧在寂静的大山之上,伴随着火光的除了寒风,还有稀稀疏疏的铲土声。

乒乒乓乓一阵后,厚重的木板摩擦声传来,只听其中一人道:“主子,打开了!”

夙黎接过南斗手中的火把,清淡的目光落在身边愣愣出神的人身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缓,“既然决定要做了,就下去看看吧,三年时间,足够丞相的魂魄投胎转世了,眼下留下这一具腐烂的尸身能还他一个公道,给你一个安心,他定是不会怪你的!”

盛池轩眨了眨有些猩红的眼眶,紧绷僵硬的身子在听了夙黎的话后点了点头,哑声道:“夙相说的对!”

开棺查明爷爷身死的真相是他下了决心的,眼下到此地步,已经后退不得了!

接过仆人递过来的火把,一步一步踩过地面上被新翻出来的泥土,下了土坑,清冷修长的身影染上几分寂寥悲痛,看得人心酸不已。

“里司,”夙黎眼神看过去,里司会意,带上自己准备好的工具朝着盛池轩身边而去。

对于身边来人,盛池轩这几天也接触过,这人看着年纪轻轻一表人才的,却是个活泛性子,虽然不知道验尸的本事怎么样,但是这人是夙黎介绍的,他便也放了心。

“麻烦里公子了!”移开了几步,盛池轩拱手道,言语间有礼有节,短短时间身上的悲色倒是隐藏了不少,目光清明,波动渐渐消。

“客气!”潇洒的两个字,真看不出这人是即将面对一个死尸的人。

不敢看下去,盛池轩转身跪在棺材几步之远,目光定定的看着里司从箱子里拿出了的刀具等物,袖中的拳头一直紧紧捏着,闭了闭眼,身子朝着棺材的方向一下又一下的叩拜,接连不断,半刻不曾停歇,直到里司让人封了棺重新如土,这才最后三叩首起了身。

对于盛池轩的行为夙黎默然,他知晓打扰盛丞相盛池轩是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的,眼下盛丞相的尸身要被破环,他要是不做点什么让自己安心,日后的日子里怕也难过的安稳,便没有阻止,随他而去。

微亮的天色下,落了一身寒气的他有些踉跄的站起来,一身狼狈的他第一件事便是到了里司面前,紧张道:“里……里公子,可有……找到什么?”目光紧紧盯着里司,看到他晃动手里的一根几乎要看不到的细针,盛池轩又凑近了几分。

“这么软,是银针,还是细线?”看到里司手里那一根软趴趴的弯曲弧度接近半圆,像银针一样的及其细微的东西,盛池轩有点不确定道。

“这东西几乎和蚕丝一样细,”在指尖转了一圈,摇摇头,“我也没有见过,银针虽细,却也笔直,不可能这么细,说是线的话也不像,谁家的线能一晃一晃的,这么有劲力!”

夙黎盯着里司手里拿比银针还要细小的东西,问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这是从那里找到的?”

“眼睛里!”

“眼睛?”南斗性子比较活泛,瞪着一双眼睛有点快言道。

“准确来说是这东西从瞳孔入脑,是盛丞相身死的直接因素,至于身体之前的擦伤都不算什么,”里司将自己从尸体上的发现给了一个总结,至于众人的惊讶,他发现之时更惊讶好不好。

穿瞳孔杀人,要不是他细心,再加上不死心的进行第三遍的查检,怕是这次都不会有什么收获!

“娘娘,世子夫人带着一双儿女在殿外求见,”寒嬷嬷走进佛堂,看着在软塌上闭目养神的明太妃,躬身禀报。

闭着的眼帘轻轻动了动,“让他们去大厅等着,本妃稍后便会过去!”

掀开身子披着的毯子,清明的目光展露,一看就知道并明太妃方才没有睡着,待到寒嬷嬷出去,这才又开了口,声线缓缓,语气清冷,“武公公,那边情况如何了?”

几乎和环境融为一体的暗处,一个面白无须的人无声走了几步到了近前,“回主子,我们的人没有传来什么消息,想来是没有变故的!”声音微尖的,听着不怎么让人舒服,身上似有若无的沧桑之气收敛的不少,整个人阴沉沉的,脖子处的溃烂经过君老的调养已经淡了些,再用人皮面具一遮,便什么也看不出来!

轻轻点头,清凉的目光中泛起了层层寒意,唇角轻扯,笑的意味深长,“想来时间也差不多了!”



第九十章晚辈拜见明太妃

“主子大可安心,有主子安排的人在那里,六皇子想要活着回来,难!”,沉沉的音调里,尽是让人喘息不得的压力。

摇了摇头,“不可大意。”

“这个六皇子师傅的能力三年前本妃子已经见识过了一回,能将皇宫夷为平地,害了北邙皇帝和不少大臣失了性命,怎会让人安心!”

阴沉的目光一顿,“那奴才这便前去,以防万一!”

看了武公公一眼,想着道:“带上君老吧!”

“是!”

随着寒嬷嬷来到大厅的时候,世子夫人带着柳知舞和柳知陶起身行李,却被明太妃罢了罢手,语气轻缓,面上带着慈祥的笑意,“都是自家人,不必拘束了,你们还能来看着我这个长辈,本妃心中甚慰。”

听到这拉近关系的话语,柳氏心里担心散去不少,欢喜道:“太妃哪里的话,知道太妃喜静,我们做晚辈的怕打扰了太妃清养,眼下的太妃欢喜,要知道早些时候便该过来了!”

笑着点点头,并不接话,她还记得玉深接她回来之前那些明里暗里的警告,不想被人抓住了话柄,目光落在下首的小辈身上,“还没有恭喜知陶,眼下年纪轻轻便得了个兵部侍郎的位置,柳家后继有望啊!”

被点到名字,柳知陶看着上首,面色恭敬,不卑不亢,“谢太妃娘娘称赞。”

之前父亲被太妃利用打击六皇子的事他心里有一点芥蒂,虽说不上恼怒,但对这个太妃也谈不上亲近,更何况从父亲那里他知道太妃是为了就那些踏天门的人,有了这个论断,加上平时从祖父和叔祖父哪里听到的猜想,有些事情已经不言而喻。

想必六皇子和皇上心里也有了猜测吧!

明太妃此举,怕是会让别人对护国公府忌惮更深,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

而西林公主的事,六皇子出京,怕也是上首之人的手笔。

看得出柳知陶情绪里微微的疏离,明太妃浅淡一笑,并不放在心上,而是看向一边站着的少女,面色白皙亭亭玉立,此时恭恭敬敬的,但是看不出性子是个傲慢急躁,容易冲动的主。

招招手示意柳知舞走到近前,面带笑意的拍了拍她的手,“我们柳家倒是又出了个美人胚子,不知道以后那个小子可以娶回家?”

柳知舞本来有点紧张的心因为明太妃这一句倒是闹了个大红脸,咬着唇不好意思的喊了一声太妃,低垂着头眼里满是羞涩,这种样子明太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点了点柳知舞的鼻尖,取笑道:“看来我们的舞丫头是有了意中人了?不知道是哪家公子,我这个做长辈的也能给舞丫头说和说和,配个好姻缘啊!”

“我真的能得偿所愿,祖父都不能成全我的,太妃娘娘不会骗我吧?”眼睛一亮,柳知舞有点不敢相信,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道,“我想要嫁给……”

“知舞,不得无礼!”后面的话却被柳知陶截断。

柳知舞吓了一跳,回头看到兄长眼里的警告,想到平时被他耳提面命,终是没敢在说什么。

知晓这个妹妹心思太浅,柳知陶此时有点庆幸自己今天请了假没上朝,不然还不知道她后面又要说什么不顾女子闺仪的话!

柳氏是个知道女儿心思的,她心悦夙丞相,只是眼下他站在六皇子身边,也多次给护国公府找麻烦,已经是政敌,护国公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说出来也让太妃为难,更让人觉得知舞轻浮,又何必开口!

出来打了哈哈,将这件给圆了过去,谈起了别的话题。

等到三人离开,明太妃看着寒嬷嬷,“舞丫头心悦和人?”

“回主子,应该是夙丞相!”寒嬷嬷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毕竟他们回来的日子短,对这种小事也不会十分注意,就这还是底下人无意间在百玉楼看到柳知舞主动上前夙黎找攀谈,这才猜出了她的心思。

“这倒是也在情理中,”指尖拨动着佛珠,“夙丞相少年英才,比知陶都要聪明一些,可惜啊!”选错了队伍!

“主子,知陶公子方才对主子……”寒嬷嬷看得出来,柳知陶对主子除了恭敬之外,并没有多少自家人的亲情。

“这孩子是个精明的,怕是看出了什么,”明太妃罢了罢手,“倒是两位兄长至今也没个询问的意思,怕是怪了本妃,”目光深了几分,她和踏天门的关系,要不是玉深,将会是永远的秘密。

第九十一章怎地贤良淑德一个没学会

平了心绪,“最近繁京可有什么动向?”

“秦二公子用酒水瓜果换的书送去了六皇子修筑起来的藏书楼,几乎把藏书楼给填满了,昨天他在百玉楼又当众推出了榨油机,让大豆出了油,眼下朝中沸腾,现在怕还在争议。”

“争议什么?”微微一挑眉,“难道他们还想着从中分一杯羹?”语气里染着几分讥笑。

“之前传出大豆可以榨油的消息后朝中一些大臣有不少人储藏了大豆,为的就是可以狠捞一笔!”寒嬷嬷平静回答,目光里带上几分不屑,也不想想,没有六皇子手里的榨油机,这些大豆能有什么作用!

他们难道还敢明强不成,谁不知道这个是六皇子的东西!

怕是还没有抢过来就被皇上发难了!

“主子,六皇子让人收集藏书可是有什么用意?”这书是文人用的东西,要是利用好了,怕是这六皇在的声望会更高一层!

“今年的科举不远了,”明太妃短短一句话,寒嬷嬷恍然,“主子,那我们……”

“先静观其变,那些东西到时候是谁的还说不定!”指尖的佛珠泛着淡淡的檀香,面色无情,“太子这边有什么动静么?还是一直往使馆跑么?”当真是不成器的东西,心里对于这个容易玩弄的蠢货有点看不上眼。

“这几天被贵妃娘娘训斥了一顿,倒是不长去了,不过还是让人送了不少东西给南川公主,还准备邀请她进宫赏游,那边推拒了几次后昨天倒是同意了!”

“那个百里流瀛没说什么?”明太妃有点不信,即便这个六皇子和南川皇后不合,继而不关心这个嫡公主,但是这没举办宫宴就提前进宫,南川皇室的面子也不好看吧!

“回主子,这人几次表明了要进宫拜见的心思,都被皇上借口挡了回去后便经常带人出入声色之地,对那个妹妹和太子的事倒是不怎么理睬。”

“主子,这个百里流瀛和六皇子可是有点情谊在的,六皇子这几年没少在暗中帮他巩固南川那边的势力,想来知晓西林公主的事,也在帮皇上和六皇子拖延时间呢!”

“主子,我们要不要让门里的人让西林使臣闹起来,这样的话……”

“不必,”抬手制止,斜眼看了寒嬷嬷一眼,眸中寒意渐升,“门人没救回来栽了玉深手里,之后西林公主便出事,这件事皇上绝对会怀疑到本妃身上,这时候要是再挑事,怕是本妃在宫里会被皇上找借口彻底幽禁起来!”

寒嬷嬷一愣,思虑清楚后连忙告罪,“是老奴考虑不周了!”

“娘娘,柳小姐和人在御花园打起来了!”宫女急匆匆的一句话传来。

眼眸一凝,沉声道:“怎么回事?”

“回娘娘,奴婢也是无意中看到太子匆匆而过才打听出来的消息,好像和二皇子身边那两位医者有关,眼下皇后娘娘也过去了!”

“主子?”寒嬷嬷看向明太妃,等待她的回复。

“我说,给我师父道歉!”云望水看到面前眼睛长在头顶的人,眯了眯眼眸冷声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要求我,你知道我是谁么?”

和兄长分开准备去找四公主玉玦罗的柳知舞因为没能得偿所愿,正烦闷着猝不及防间就被人撞了个满怀还差点摔到,惊吓之余便是愤怒。

站好后看到撞自己是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穿着也不怎么好,绝不是富贵人家出身,须臾之间心里有了这个认知,当下一恼火,身子比脑子还快,站起来直接推了回去,“死老头,居然敢撞本姑娘,活腻了吧!”

云望水站在唐三寻后面手里端着托盘,里面是给二皇子熬制了整整一晚医治腿疾的良药,没想到将药端过去时没见到人,听宫人说是上朝去了,因为这药凉了效果大打折扣,便不敢耽误朝着御花园而去。

想着半路上能碰到让他尽快喝了药,她和师父才好进行下一个阶段的治疗,那里想到这药就这么被撞洒了,一晚上的辛苦白费了,身上的白衣服也都是药汁,她怎能不气!

当下手里的托盘一丢,将惹事的老头扯到身后,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面前的柳知舞,沉声道:“师父不小心撞到你是他不对,可是你年纪轻轻的,”目光在柳知舞的身上打量一圈,“看样子也是大家出身,怎地贤良淑德一个没学会,粗俗野蛮倒是样样不缺,你一个小辈难道还要和一个长辈计较不成?”

第九十二章汝乃天骄,何不上九霄与阳同高?

“长辈?”柳知舞嗤笑一声,看到这女子长的如此美貌,心里嫉妒,说出来的话更不好听,便不客气道:“就他,也配?”嘲讽意味任谁都听得出来。

冷笑一声,继而面带不屑道:“本姑娘的长辈都在护国公府,身份尊贵非常,他是个什么东西,还敢自居是本姑娘的长辈,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眼神移开,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还退了几步用手捂住鼻子,显然万分的嫌弃唐三寻。

“现在立刻给我师父道歉,今天的事情就这样算了,否则……”心中火气,一粒药丸出现在葱白的指尖,云望水冷声道:“我叫你这辈子都别想开口!”这女子实在过分!

“哼,是你们给本姑娘下跪道歉才是,否则我必要告到皇上那里,让你们狠狠吃几顿吃板子!”今天她身边没有带婢女,连个引路的宫女也没有,要不然她非要让人掌嘴不可!

“我说,给我师父道歉!”眸色一冷,指尖的药丸就要弹出去,却被唐三寻给打飞了出去,心中诧异正要转头,却隐约听到脚步声,顿时冷静了下来。

这里是皇宫,她不能用江湖的手法来处理事情!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要求我,你知道我是谁么?”相继而来太子和皇后几乎同时听到这句话,看到御花园中对峙的两个女子,皇后目光落在云望水被药汁弄脏了的衣襟上,皱了皱眉!

太子的脸色也好不到那里去,刚路过这里准备回寝殿,就被宫女告说她这个表妹在这边叫嚣,当下返了回来,不想看到匆匆而来的皇后,两人撞个正着。

躬身行了个礼,得到皇后示意,这才随着她步入御花园。

唐三寻笑呵呵的在一边看着,对于柳知舞的无礼也不生气,倒是对自己徒弟的愤怒万分感兴趣,这小丫头多久没发过火了?

“你是谁,属于什么德性你自己清楚就好了,有必要大肆传扬么?”鄙夷的看了一眼,漂亮的水眸里满是不屑。

被云望水这句话气的七窍生烟,柳知舞指着她的鼻子怒道:“本姑娘告诉你,我是护国公府……”

“汝乃天骄,何不上九霄,与阳同高!”云望水这句话还是汀兰从六皇子那里学来的,眼下算是活学活用。

听说是有一次六皇子出宫办事时遇到一个不长眼还自视甚高的顽固子弟惹了她,她当下便赏了那人这句话,据说这人还沾沾自喜了很长一段时间,眼下这句话她觉得送着眼前这人也甚好!

“你什么意思?”柳知舞听着这话是个夸奖人的,可是看到云望水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也不敢认下。

“你怎么理解的就是怎么个意思呗!”

“你居然敢对本姑娘无礼,好呀,今天我要是不将你带到皇上面前,我就……”

“你就怎么样?”云皇后的声音冷冷传来,面上一派威严,心里倒是觉得这个云姑娘的性子和玉深很像,想到玉深,一时间对她去救西林公主的事情心里的忧色更深一层,怎么这么长时间了也没个消息。

心里千转百回,面上却是威仪十足,走到柳知舞几步之距,沉声道:“柳姑娘,本宫问你,皇宫是能大声喧哗的地方么?成何体统!”

“拜见皇后娘娘,”异口同声,除了唐三寻,云望水和柳知舞都行了礼。

“起身吧!”

“发生了何事要这般争执不休?”即便心里清楚了,还是要装作不知,云皇后面上正色,不让自己去看唐三寻,因为某些猜想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最近这段时间她是能避则避。

柳知舞心里委屈,但是眼下被皇后的架势吓住了,听到她的问话,即便想要添油加醋的说出来,但是思量再三还是没那个胆子。

一一详说完毕,皇后面上依旧没什么反应,而是看着太子道:“太子觉得如何?”

“回母后,后宫之事儿臣不能越俎代庖,”太子正被云望水的美貌惊艳着,突然被皇后点名,想了一会才回想起皇后问他什么,赶紧回道。

他说的明白,这件事他不想管,这个表妹将玉玦然的治腿良药给撞洒了,他虽然心里高兴,但是这处罚一事他在父皇和护国公府两边都不会得好,又何必插手!

早知道是关于二皇弟的,他就不该过来!

知晓太子必定不会插手,可是这人站在这里,又是柳知舞的表兄,她身为皇后也不能过于独断专行,总的问上一句,眼下得了太子这话,皇后思量着正准备开口,却是听到了逐渐靠近的木轮滚动声。

第九十三章皇后的出身嬷嬷可知晓?

“儿臣拜见母后,”玉玦然来的迟一些,他只听到了后面柳知舞同皇后叙说事件的过程,感觉到云望水望过来的目光,眼睛看到她胸前因为药汁而有些透出来的里衫和胸口处隐约印出来像是配饰一样的东西,不自在的移开眼睛,耳尖微红。

“身子可好些了?”云皇后关心道。

“好些了,多谢母后关心,”玉玦然笑意温和,谦谦君子,“母后,今天这事全是因着儿臣而起,可否由儿臣解决?”

目带恳切的看着云皇后,不希望她沾染这件事,毕竟关系到护国公府的嫡女,后宫还有明太妃和明贵妃在,母后怎么处理都在她们那里落不到好。

他和玉深一样,不愿意皇后掺和到这些是是非非里,只希望她可以安安静静的享福就好,眼下玉深不在,他就要让母后不为此事心虑,不惹上是非,尽管他们不怕这些。

“你身子……”云皇后不赞同。

给了云皇后一个放心的目光,玉玦然缓缓道:“太子皇兄,唐神医,云姑娘,柳小姐,今天这事全是因我而起,这样可好,两边各退一步,就当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晚些时候我自当赔罪。”

云望水和唐三寻倒是不计较,柳知舞也不敢不答应,三下两下这件事便得了解决之法,最后云皇后让人将柳知舞送出宫,自己则是带着玉玦然几人回了鸣凤殿,太子看不到美人了,也不想去鸣凤殿那边坐冷板凳,便回了东宫。

他还要回去准备迎接美人入宫游玩的事,没心思理会那些人!

“主子,”等到御花园这边清净了,从暗处走出来的明太妃目光依旧在追随者皇后那群人离开的背影,目光幽沉,手指紧紧抓着寒嬷嬷的胳膊,过大的力道让寒嬷嬷忍不住叫出声来!

“主子,二皇子身边有唐神医,我们想要下手怕是困难!”以为明太妃想的是这些,寒嬷嬷忍痛开口道。

“他腿的好坏自有淑明关注着,本妃可不关心!当年那般费力才成事,如今她可不会甘心让二皇子就这么轻易的站起来。”

“那主子你?”寒嬷嬷不解。

“嬷嬷,让门中的人给本妃好好查一查那个穿白衣的女子是何身份!”

“可是唐神医身边的云望水?”手臂上的痛意减少了几分,寒嬷嬷悄悄呼出一口气道。

“云……望水?姓云么?”眼中思量更深。

“主子可是发现了什么?”

轻声一笑,目光浅淡,看向天际,手上佛珠轻转,“这天下姓云的可不多,”瞥了寒嬷嬷一眼,“皇后的出身嬷嬷可知晓?”

寒嬷嬷眼眸一眯,“主子是说……”

“嬷嬷,本妃只是觉得那姑娘身上的一个东西,本妃应该会很感兴趣!”

“老奴知晓了!”

“回吧,”明太妃点点头。

疾风骤冷,清晨微弱的朝阳光落在人的身上并没有多少暖意,天空阴沉沉的,雪花大片大片的砸了下来,落在人的脸上有些淡淡的疼!

积雪深厚,这上山之路并不好走。

雪层之上,一脚深一脚浅的两人身影有点狼狈,气息微喘百里流瀛脚下一虚,要不是玉深伸手扯了他一把,差点就陷入雪地的窟窿里。

“小心!”

短短时间,周围的积雪像是会移动似的很快将窟窿填满,雪地恢复了原样,一切都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轻嘘了一口气,玉深心有余悸,“这雪山可真诡异!”

看向百里流瀛,眸光带着关怀,再次问道:“我还将你送下去吧,现在青宇他们应该已经在山下了!”

玉深在追逐小白虎时暗中传递了消息回去,隐玉应该也过来了,要是她出的条件够诱惑人的话,相信唐神医不久应该也会来此,虽然她不清楚秦北元现在的状况,但是有灵泉水和爷爷在,应该可以撑一段时间,等到唐神医来此后,他的情况应该会好一些!

而那人只说要无极雪果,没说过程,她便是叫来自己的属下等在雪山之下怕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也不会惧怕,相信她这点事还不会看在眼里!

毕竟她要是一个属下都没来才叫人奇怪!

而小白虎和西林公主在他们手里,她便是叫来了军队一时间也奈何不得他们分毫!

在玉深考虑间百里流瀛微一挑眉,魅惑风华的一张妖孽脸因着受伤缘故染着几分苍白,唇色浅浅,潋滟的桃花眸子微微眨动间接住一片雪花,羸弱的样子简直病美人十足。

第九十四章我们的小六怎么能哭呢!

轻轻咳了咳让自己胸口不那么闷,斜眼看着玉深道:“我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怎可留下你这个小娃子半路退缩!”

忍着胸口的疼痛安慰性的拍了拍玉深肩膀,眯眼道:“小六,你怕是准备拐着弯的骂我吧!”

玉深不解,继而又听百里流瀛道:“你一个未长成的孩子都能不畏不惧,你我都受伤不浅,我要是因为这点事情就退了岂不是不如你!那怎么可以?”

用手拍掉玉深头上的积雪,“本皇子和你差的除了年龄就是皇帝的宠信,不可再多一样了!可晓得?”

“你怕鬼!”玉深淡淡一句,百里流瀛差点被她噎死,狠狠瞪了玉深一眼,摸出之前玉深送的护身符,梗着脖子道:“不怕了,我现在有这个!”

“我们找个山洞休息一下吧,”玉深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

就算她再着急,再不需要休息,也不能不顾及百里流瀛,何况这本来就不关他的事,是她连累了他!

百里流瀛看着玉深突然沉然下来的目光,静默半响,一个“好”字传来,声线轻轻!

找了半天,终是看到了一个不大的山洞,不大到仅仅只能容纳两个人和一堆火。

“还好还可以用!”寥寥的几根木头,似乎是之前有人留下的,保存的还不错,百里流瀛拿出身上的火折子,试了几次才将火点燃,星星点点的火光燃烧着,映照在两人的脸上,多了几分暖色!

“外面这雪估计还要下段时间,”玉深伸手接住飘零而下的大片雪花,须臾间,白皙的掌心被落雪铺满,眼眸深处浮上浓重的忧色,半垂的眼帘下倒影出是一层暗色,也不知道秦北元现在怎么样了?

正想着,突然手腕被人拽回去,掌心上的落雪被拍打下去,之后被安置放在火光上。

关心的声音传来,“你要照顾好自己,才有能力去救别人,”目光看向外面越来越大的雪花,短短时间洞口已经积了三寸厚雪,“放心吧,这雪明天应该会停下来!”

“你这安慰有点不靠谱,”搓了搓自己的手,玉深没那么乐观。

“运功疗伤总是靠谱的吧?”落下这句话,百里流瀛开始闭目疗伤,玉深见此倒是没什么动作,此时安静下来她满脑子都是小白虎前肢被截断,秦北元气息微弱的场景。

一想到此玉深心里的怒火就怎么也压不下来,恨意弥漫到眼角,整个人的身子都在微微颤抖,当时小扣童一定很疼的吧!

一定是很疼的!

心像是被人狠狠插了一刀,生疼生疼的,玉深转过身子背对着百里流瀛,眨了眨眼,紧咬着唇瓣试图让眼中的泪花可以不流出来!

小扣童那软乎乎的性子这般好欺负,平时受了她的委屈都要到爷爷身边告个小状企图得到安慰,怎么会不疼!

紧紧抱着自己的身子,玉深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不让百里流瀛发现,眼睛直直的看着漫天而下飞雪,心怎么也静不下来!

“我们的小六怎么能哭呢!”眼睛被冰凉的指腹拂过,眼角的泪珠就那么出现在指尖上,浅浅的暖意让百里流瀛心间微软,也缺更涩。

用着力气将玉深的身子摆正并往他身边挪了挪,带着宽慰性的话语道:“小心被你们朝中的大臣知晓,拿此取笑你!”一睁开眼睛就是那个抱成一团的脆弱身影,身子微微一动间看到玉深眼角的泪珠,心尖微震。

他是知道的,她虽然瘦弱,小小的一个肩膀却可以扛起一个国家,对于势力庞大的护国公府也敢正面相抗,她那么一个坚强无畏的人啊,此时脆弱像是一个被家人养娇贵了的孩子,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

那个小白虎于她而言,没想到会这么重要!

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人生中第一次伤心欲绝玉深就这般收了场,胡乱的摸了眼中的泪水,红着眼睛瞪视着百里流瀛,“我就不能有伤心的时候呢?”这话小孩子心性十足。

“能!”扯了扯玉深的脸,魅惑的容颜上染着笑,唇角轻勾,“但你一直是坚强的不是么?”

“连东玉都救得回来,一只小虎有那么难么?”将玉深方才因为擦拭而有几根凌乱了的发丝拨弄到她的脑后,看着玉深的眼睛道:“放心吧,在没有无极雪果之前,那个小老虎是不会有事的!”

弯了弯唇角,笑的邪魅又勾人,“再说,依照你的性子,会放过那些人?”

第九十五章玉翁救人

因为百里流瀛的动作尽管玉深心里有点不自在,但是为了避免因她的闪躲而让百里流瀛心寒,便忍着没动。

目光一冷接话道:“我平生最恨三件事,一是威胁她,二是明目张胆的挑衅我,三是害我要护之人,这人三样全占,”眸中杀意蹦出,“我玉深此生只要活着,必不会放过此人!”

趁着百里流瀛转身拿柴火的功夫,玉深将他带进了空间,之后将他安置在灌满灵泉水的浴缸里让他更好的养伤,便疾步去了爷爷房间准备看看秦北元的情况。

站在门口,玉深几次试图敲门都没有勇气真真落了手,小扣童,死死咬着唇,她要怎么和爷爷说小扣童被人砍了前肢的事!

正犹豫着,门却突然开了,玉深看到有些憔悴的爷爷,还没有说话,便听玉翁道:“深儿,这人伤的太重,即便有空间那灵泉水养着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脚下一个踉跄玉深差点没站稳,要不是玉翁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就要狼狈的倒在地上。

玉翁这是第一次看到孙女这般狼狈的样子,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睛到处看了看,没看到小扣童,眉毛紧皱,“深儿,别站在这里,我们先下去吧,爷爷暂时用一些药稳住了那个人的情况,眼下还不宜进去打扰。”

玉翁不会医术,但是现代他也是从一个军人摸爬滚打上来的,首要领导人的职位也不是那么容易坐的,处理伤口这种技术活虽然后来用的少了,到底没忘,再加上玉深平时从汀兰那里拿进来的瓶瓶罐罐他闲来无事也研究过,多少知道一些,眼下便派上了用场。

玉深随着玉翁到了楼下,坐在软乎的沙发上等着玉翁开口问,却见他进了厨房忙活了一阵拿出了一碗香喷喷的葱油面和一碗西红柿鸡蛋汤。

将筷子放到玉深手里,摸了摸她的头,“深儿,爷爷知道你现在的这条路并不好走,但是爷爷希望不管你遇到什么,失去什么,你都能勇敢一些,你若是退缩了,你只会失去更多!”

“爷爷,”玉深颤抖着唇,指尖紧紧捏着手中的筷子,吸了吸鼻子道:“小……扣童……”

“爷爷知道你能让他安好的,不需要多少时间。”

坐在玉深身边,玉翁面上欣然的拿起桌子上的一本美食谱翻看起来,缓缓道:“后院的草莓我看着熟的差不多了,那孩子喜欢冰淇凌,这次爷爷就试着给他做这个口味的,”看了玉深一眼,“这次你就不许吃了!算是惩罚!”

玉深破涕为笑,“深儿知道了,这次不吃了还不行么!都给小扣童!”

“行了,赶紧吃饭,吃完赶紧将楼上那个孩子治一治,看着也伤的不轻!”

“深儿知道了!”

玉深在空间这么一呆就是一天一夜,身上的内伤养的七七八八,百里流瀛也被玉深用灵泉水和汀兰的药丸加之她独有的魂灵术给养的好了不少,中间还去看了气息微不可闻的秦北元一次,心里只想着赶紧找到无极雪果后下山等唐神医,秦北元的身子太糟糕,根本耽误不得!

百里流瀛是被玉深给推醒的,一醒来就看到玉深指尖拿着黑乎乎的药丸准备喂进他的嘴里,还没反应过来那药丸便下了肚子。

收回手玉深皱眉道:“昏迷一天一夜你可终于醒了,不愧我浪费了汀兰的好药,”刚出来空间,为了掩饰百里流瀛身体速度好转的情况,玉深只得如此。

听闻玉深的话,百里流瀛手捂上胸口,没那么痛了,身子轻盈,似乎和他之前的状态查不了多少,“小六,你刚才喂我吃的是什么药?”

“毒药!”玉深将手里的药瓶子丢给百里流瀛,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清亮的目光看向外面已经是大亮的天色,“雪已经停了,你要是觉得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就赶紧去找那个果子吧!”

将瓶子收好,百里流瀛尽管有点疑惑自己怎么会昏迷了一天一夜,但他相信玉深不会害他,收敛起心中的疑惑,拍了拍衣袍上的皱褶,站起身同她走出了这个避风雪的小山洞。

在皇宫丢了大人,意回了护国公府,柳知舞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找柳知陶询问云望水说的那句话所谓何意,毕竟在她的心里,兄长文采出众知识渊博,这世上除了夙相,是谁也比不了的。

柳知陶听柳知舞询问,以为是她是好奇,便应了下来。

第九十六章阿胶粥流华进宫

正好他无意间听别人说起过,觉得有意思便记了下来,眼下十分顺溜的解释了出来,还顺便说了一下这句话的出处包括事件起因,柳知舞听完,当下脸色便很不好看,冷哼一声直接跑了出去。

为此心里对玉深这个无辜的又是记了一笔!

“你这么厉害你怎么不上天呢,你怎么不和太阳肩并肩呢!”

药的效果要想发挥好,中间什么时辰放什么药材便很重要,就需要医者亲自动手才行。

云望水昨天夜里熬了一晚上今晚便有些熬不住,这次又是唐三寻自己闯的祸,便由他自己给玉玦然熬制上次那个药,等到玉玦然喝下去后还没有喘口气,就被方公公急匆匆的请到了御书房。

抬头看了看上首面相儒雅的皇帝,又低头看了看据说是被玉深传回来的字条,开口道:“皇上,我老头要是离开了,那二皇子的腿……”

玉嵘君轻皱的眉角自收到消息就没有舒展开,心里的担忧被唐三寻问了出来,斟酌开口道:“神医,可是会对然儿的腿有影响?”

虽然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身为一个父亲,又怎么会不关心自己的儿子,玉玦然的腿在他和妻子心里忧虑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有希望了,眼下却要出问题,或多或少让他有点焦心,语气便也着急了些。

只是他这个女儿能在知晓玉玦然在治腿的情况下还传消息回来让唐神医过去,可见秦北元的情况有多严重。

镇国将军府上上下下赤胆忠心,老将军这般年岁了还在为朝堂上的事情奔波,他又怎么能对他们的嫡孙子弃之不顾,岂不是寒了忠臣的心。

“那倒不妨事,有望水和那个叫汀兰的小丫头在二皇子身边,没有我老头子也没多大影响,我老头这么多嘴问一句也是怕出现意外情况,毕竟这腿被废的这么狠,几乎要救治不过来了,”唐三寻摇了摇头感叹着,他自江湖民间而来,性子直爽,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上首的皇帝,模样不卑不亢的,倒不惧怕君王,只是这话里多少有些暗示。

听明白的唐三寻话里表达的意思,玉嵘君沉着眸子,“神医放心,不会有下次了!”

点了点头,“不过皇上你也放心吧,望水将老头我的本事学了七七八八,对于二皇子的腿差不多能应付得了,”一边说一边点头,脸上笑眯眯的,心里对云望水这个徒弟是极为满意的。

“那就有劳神医了!”玉嵘君松了口气,他不清楚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玉深只传了消息说秦北元受了重伤,许了条件唐神医条件,让唐神医收到消息速去少关城,其他的都没有交代。

“那老头我现在就回去收拾收拾要准备带走的东西,顺便交代望水一些关于二皇子身体的注意事项,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一早就可以出发了!”有玉深许诺的美酒美食外加外科手术的诱惑下,他也爽快!

玉嵘君点头,让方公公将唐三寻送出去后,立即召了自己的暗卫查探少关城那边的动向,前段时间被北邙太子溜出了京,按着脚程,眼下也该到少关城了!

“皇上,长安王和工部尚书孟大人求见,说是要商量一下秦二公子手里的榨油机推广出去的事,”一个小太监走进来禀报。

玉嵘君一愣,他倒是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快要搬上朝堂了来说了。

昨天秦北暮和木行山庄庄主一起在百玉楼展示榨油机的事他事先知晓,也是同意的,短短几个时辰就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也是意料之中,眼下长安王和孟源一起来,怕是盯上这东西了!

无奈的笑了笑,知晓这东西是深儿的,真是一天也坐不住,马上就来抢了!

“让他们进来吧!”

“是!”小太监躬身出去请人。

“流华,你尝尝这个阿胶粥,是御膳房的御厨做的,味道还不错,”玉玦罗示意身边的宫女冬颜给百里流华盛一碗白米粥,面上笑意吟吟的看着桌前端坐的女子,心里却十分恼火,近段时间她的味觉有些失灵连太医也没办法医治好,弄得她心头烦躁更甚。

而她也只觉得可能是身体出了问题,倒是没想到自己或许得罪了谁。

没有味觉,阿胶粥这东西好不好吃她还真的尝不出来,只是听几位贵女提起过便记在了心里。

看来她想要恢复自己无故失灵的味觉,之后她得去找找那个神医了。

第九十七章本宫惭愧

玉玦罗身边端坐着的是南川嫡公主百里流华,一身浅蓝色的衣裙衬的她身姿唯妙,秀鼻挺翘,唇若红缨,羽睫长而弯,眸含秋水,墨色清莹,面容清雅绝美,一举一动之间皆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身为公主最为端庄的仪态在百里流华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温婉大方更是她的代名词。

和这样的百里流华坐在一起,玉玦罗的心里时常会不自觉浮现出些许的自卑感,为了不被人比下去,这公主该有的礼仪规矩,今天玉玦罗做的不知道比平常好了多少倍,整个人看起来规矩多了。

身边的贴身宫女冬颜见了,心下感叹,要是主子的教习嬷嬷看到公主今日此举,不知道有多欣慰!

今天百里流华入宫是玉玦罗按照和玉玦怀商量好的,亲自出宫去接的,毕竟答应过心上人会撮合她和玉玦怀,帮助他妹妹成为东玉的太子妃,太子皇兄不好唐突出面,正好她和这个公主这段时间也接触过几次,便用她自己的名义邀请入宫了。

“对,公主多吃一点,这个东西对身体好,尤其是对女子,说是补气血,养容颜,”太子玉玦怀眼睛直勾勾盯着百里流华的脸,痴迷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满意。

这些天接触下来,他只觉得这个女子当真是适合一国之母这个位子的,端庄贤淑,进退有度,处事圆滑,还擅长收揽人心,最重要的是又聪明又漂亮。

而一国之母的位子,只有他玉玦怀才能给得起!

“阿胶粥?”百里流华声调轻轻,带着疑问看着桌子前的玉玦怀,羽睫轻眨,扇子一样的弧度划动下,眸光浅浅染着水色,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玉玦怀,眸子里面似诉说着千言万语。

她也是宫廷出生,自认为什么好东西都吃过,什么好东西也基本都见过,尤其是对女子身子和容貌有好处的东西,母后更是没少给她找来,这么没听说过阿胶这么东西?

听起来似乎还是有点药材性质的。

“是啊,这个阿胶还是六弟捣鼓出来的,”玉玦罗用勺子吃了一口,面上不屑,指尖却是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光滑了不少的面颊。

为了让皇兄早一点得到美人芳心,笑劝道:“这东西养颜的效果还是挺不错的,流华你可以是试试,要是喜欢可以让皇兄去太医院吩咐一声,想要多少都可以。”

“那就劳烦了,”尝试着吃了一口,味道微甜,却不腻,点点头睁着一双明亮的黑眸,脸上染笑,“很好吃!”

“那公主便多吃一点,”玉玦怀回应,等待百里流华用完了小半碗米粥,又亲自动手给她盛了一些。

百里流华脸颊绯红,眼中略带羞涩,模样似乎有点不敢正视玉玦怀,却还是接过了玉玦怀递过来的碗,竟自吃了起来,对于身边玉玦罗发出的轻笑,百里流华在适当的时间里轻轻抬眼瞪了她一眼。

那眸中没有一点威慑力,确实让玉玦罗笑的更加开怀,连带着玉玦怀也有些欢喜,这般炸毛的可爱样子,灵动又不死板,玉玦怀只恨不得立马去和父皇商量同南川联姻的事!

吃完了东西,百里流华擦了擦嘴角,等身边宫女收拾了东西下去,才像是无心的问道:“方才听你们提起六皇子,怎地这段时间都不见她?”声音温温柔柔的,让人听着就舒服。

“六弟啊,出京去了!”玉玦罗瘪瘪嘴道,她并不知道西林公主被劫持出京的事,但是玉深不在皇宫这件事她却是清楚的。

“出京?”疑惑的口吻,百里流华心里知道的一清二楚,可以面上的伪装依旧很好。

“可不是,得了父皇重用,眼下是越忙越出息了,”玉玦罗在玉深的问题上一向没什么好脾气,声音里不免带了几分嫉妒,等缓过气来发觉到自己仪态有些过了,立马正了面色。

拍了拍百里流华的手准备转移话题,却被她发觉接话道:“六皇子这般也是为了东玉在奔忙,东玉好了,太子和公主也才能更好不是,”说着转了头看着玉玦怀,目光带着一点期待,像是希望玉玦怀可以肯定她的模样,“太子觉得流华说的可对?”

笑着点点头,“确实,这些年来东玉越来越好离开不六弟的奔忙,本宫惭愧!”嘴上这样说,脸上装模作样,心里到底不是这样想的。

因为想要享受玉深的劳动成果,现在的玉玦怀可以说是最不希望玉深出事的,也最希望玉深多干出一些利国利民的大事出来的。

第九十八章谋想榨油机,

这样他以后坐上皇位东玉才会更加的繁荣昌盛,有时候他甚至会想,只要玉深乖乖听话为东玉的繁荣昌盛继续奋斗下去,他坐上皇位后可以饶她不死,甚至可以大度的让她保留现在的职位。

“听说这个刚出来的榨油机也是六皇子弄出来的,真不晓得她是怎么想的,居然想到用黄豆榨油。”

摇头失笑一声,眸子黯然,感叹道:“我们南川要是有六皇子这样的人才就好了,那样百姓的生活就不会过的紧巴巴的,你们东玉有了榨油机,百姓省下的买油银子也能买些别的东西补补身子。”

“有了榨油机这油价格会降低么?”太子眯着眸突然问道,因着百里流华的这番话,太子像是发现了自己一直忽略的一个问题,那就是玉深手里的东西可以赚钱,赚很多钱。

只是之前那些东西基本都通过朝堂官员发放到了百姓手里,根本没有收取过半分银子,所以他便也没有发现这条生财之路。

而那百玉楼生意红火,难免让他眼红,已经惦记很久了,刚开始不爽玉深大把大把的进钱财,便让手下的人使了绊子让百玉楼开不下去,没有用不说还被阴了一道损失了一名朝臣,更让外祖父警告了一番才不得不作罢,眼下又遇到生财之路,怎么会不动心。

“太子不知晓?”百里流华面上惊讶道,心里划过冷笑,她就知晓这个蠢太子会动心,眼下不是着急了。

“知晓什么?”玉玦怀确实有点着急的知道答案。

“昨天在百玉楼秦公子亲自掩饰了榨油方法得到了大家的认同,今日便定了油价,好像是一钱银子一斤,比之前的油价便宜了不少,百姓定会欢喜,要是东玉百姓都能吃上榨油机榨出来的豆油,六皇子就为百姓生活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呢!”美眸注视着玉玦怀的神情,对他面上隐约浮现出来的掠夺之意依旧保持着浅笑嫣然模样。

端起婢女晴儿泡好的茶水轻抿了一口,唇色水润,微垂的眼帘遮住了眸中隐约浮起的深色。

“原来今日路上闹哄哄是这般啊?”玉玦罗在一边插嘴恍然。

想到回来路上争相奔走百姓,还有马车百玉楼前被堵了一会的事,因着百里流华的解释,突然明白了一些缘由,先前她还以为是那些刁民目光短浅,新奇过了还眼巴巴的盯着榨油机不放呢,害的她在心里暗骂了玉深好一会才出了被堵在路上的气,原来不是这样啊!

玉玦怀皱眉,这件事他这里倒是还没有收到消息,不过既然这般赚钱,要是他把榨油机的设计图把握在手里,那他……

唇角紧抿,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又聊了一会,稍晚些时候便看到有宫人过来,说是请百里流华到鸣凤殿一坐,皇后娘娘已经备了热茶点心招待她这个远道而来的尊贵客人。

百里流华笑意温和,应下来前先是抱歉一声之前没有等待皇后归来的罪过,后面的短短两三句间便让玉玦怀和玉玦罗对她心生的担忧,同她一起去鸣凤殿面见皇后。

按理说百里流华进宫按理说应该先拜见皇后的,身为南川最贵的嫡公主,这个礼节不可不守,只是她知晓皇后这几日清晨都不在鸣凤殿,她去了必然见不到人,而玉玦罗性子是个耐不住的,定会将她拉走,所以礼节这一事反而怪不到她的头上。

眼下看来她的所料很准。

奉云皇后命令前来的云芝是第一次见这个声名远播的南川嫡公主,对于她的谈吐举止是打量了又打量,看到太子一路上对这个公主的百般呵护,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能得个‘巾帼美人’的称号,自是傲气的,即便这个嫡公主温温和和看着很好说话的样子,她也觉得这人绝不会看上太子这个草包。

从方才太子几人呆的地方到鸣凤殿并不算是很远,云皇后并没有等多久就看到了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对于他国公主的行礼,在适当的时间也没有真的接受便让其站了起来。

同样是美人,虽然云皇后的年纪可以给百里流华当娘了,但岁月从不败美人,有灵泉水的滋养和皇帝的关爱,云皇后褪去皇后朝服后说是百里流华的妹妹也不会有人怀疑。

天下第一美人这个名头不是白来的。

当然也不是谁随随便便就可以摘走的。

百里流华虽然也生的美,但是在云皇后面前还是差了些,不管是姿容还是气势。

第九十九章这南川的人啊,也是个不安生的!

即便心里对这个公主的做法有些不满,但是玉玦罗生怕云皇后为难了她这个未来嫂子或者是小姑子,当即开口为百里流华开脱,话语间不乏有些不满皇后的“乱跑”,害的她们白跑一趟。

云皇后面上浅笑,心里却是叹息这个孩子的单纯,也不好再提这个话题,转而关心起来百里流华在驿馆的情况。

百里流华羽睫轻眨,唇角轻轻浅浅的染着笑意,绝美的面容上一片端庄得体,贝齿轻启,缓缓道:“有劳皇后娘娘关心,贵国招待甚好,流华还住的习惯,”声音丝毫不焦躁,轻轻柔柔,绵绵软软,如雨间春露拂过人的心间。

“那就好,”云皇后浅笑,继而道:“南川风景秀美佳人甚多,听说最有名的便是京城附近那个水上楼阁,眼下公主来了繁京,可是到望江那里游览过?”

微微摇头,“这到是不曾。”

“流华自小便听闻望江山水一绝,文人骚客的诗词里大多有对其描绘,民间墨画望江神韵的书画千金难求,此等美景想来称之天上景也不为过,流华早就生了向往之心,只是刚来东玉,地方差异,流华一时间还没有适应过来,便给耽搁了!”说着微微红了脸,似是对自己身子的不争气有点不好意思。

“那公主可要好生调养着些,这姑娘家的身子免难娇弱了点,”说着对云芽道:“本宫记得库房里还有两根千年人参和深儿亲手熬制的阿胶,去给那些过来。”

“是,”云芽躬身退下。

“这些东西公主收好,希望对公主的身子有些用处,”云皇后笑着道,岁月不减光彩的容颜威仪又端庄,身为皇后,不仅拥有男人眼中那种妙龄女子该有的倾国倾城之美,一国之母的气韵更是让她迷人眼球。

“那流华就多谢皇后娘娘,”起身微微一礼,恭敬而不让人觉得客气讨好,也有自己的风骨傲气在其中。

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期间百里流华似乎没有询问何时南川使臣入宫面圣一事,但是最后快走的时候玉玦罗这个一直保持安静的却是华丽丽的刷了一下存在感。

“母后,儿臣朋友不多,难得遇上合眼缘的流华公主,便想着可以多邀她入宫坐一坐,不知母后可能同意儿臣的这个小请求,”眼巴巴的看着上首的皇后,虽然因为各种原因她不喜欢皇后,但是云皇后这个人从来没有害过她半分,所以对于云皇后玉玦罗也是不讨厌的,甚至有时候说话间也有点随意。

云皇后绝美的面容有一瞬间的为难,眸子略带忧色的看着玉玦罗,就在她还要开口时,启唇缓缓道:“流华公主身子微微抱恙,玦罗切不可扰公主清净!”

“儿臣知晓,一定会注意分寸不会扰了流华清净的,正好望江那里儿臣也熟悉,等过几天便由儿臣陪同流华前去可好?”

“这件事你还是同皇上说吧,本宫做不了主,”牵扯到两国邦交的事云皇后并不想应承,也不适合插手,眼下百里流华进宫,无异于是对西林的一个胁迫。

在他们眼里,他们的公主下落不明东玉就开始同南川接触,显然同西林已无交好之心,怕是明天朝堂上又是一番风云。

这个太子,也太不知道轻重了!

深深看了一眼下首仪态端庄的女子,心里一叹,这南川的人啊,也是个不安生的!

出宫的路上,百里流华看到了前方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脚步当即止了下来。

颜如舜华,姿绝天下,一身的神仙玉骨,淡雅脱尘,缓步行于宫墙绿瓦之间,月色银衣衬的他眸光清清淡淡,从容不迫的模样似乎万事皆不放在眼中,亦是千般沟壑都了然于胸,这等姿容,当真让人想要忽视都不行。

这不是就当日迎他们入京的夙黎夙丞相么?

只是他身边那个身着粉色衣裙的小姑娘……

眸子一闪,据传回来的消息,应该是东玉的七公主玉玦吟吧!

目光落在玉玦吟对着夙黎那有些痴迷的面容上,唇角微微一勾,这等少年英才,想来没人会不喜欢!

所思所想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身边陪同的玉玦罗兄妹两人还是同她边走边说着话,百里流华则是时不时的点头轻轻应下一声,脚步不疾不徐的随着他们出了宫。

一路上危危险险的走上来,避开随时可能将人埋葬的雪坑登了雪顶,玉深累的直接一屁股做到雪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通红的指尖抓着地上的碎雪,一双芊芊玉手早已经感知不到了冰冷。

第一百章小六,你是不是也能藏人?

走了些将近一天的路,体力的耗费和天气的寒冷让她身子僵冷的难以指挥,绝美倾世的艳丽面容此时血色尽退,脸色些许灰白像是垂死之人。

显然是冻得狠了!

“那个人说这无极雪果就在山顶,也没说长什么样子,这要我们怎么找?”口中呼出的气都可以瞬间成为冰碴子,为了后面的事情,百里流瀛不敢过多耗费内力热身,眼下只能搓着手臂试图让自己暖和一点,即便身上穿着很厚实的棉衣,看起来能够抵挡风雪。

天幕中又开始下起了细碎的雪花,雪花打着旋的飞落,沾在玉深的羽睫上,随着它的眨动像是将要飞向天空的银蝶,凄美动人。

“那人不是说长在地下,”玉深动了动手臂,手掌里突然出现了两瓶烈酒,两盘子还泛着热气的烤鸡和一瓶子药,“吃吧,时间不多了,吃完了我们赶紧再找找。”

“这雪顶看着也不大,应该能找到的,”拿起盘子里烤鸡腿咬了一口,陪着烈酒和下肚子,玉深才觉得自己身子有了点温度。

见百里流瀛傻愣愣的看着她手里的东西不动弹,玉深无奈放下手里的食物,抽过百里流瀛的手将烈酒和药瓶子置于他手中,“喝点酒暖暖胃,这酒也是热的。”

“这药是上上品,可以清毒驱寒,吃一些也能防止身上浸染了寒气以后腿脚不舒服。”

因为之前已经惊讶过来,眼下对于玉深的举动倒也坦然,先前从小山洞那里出来不久玉深就拿出了两身厚实的棉袄,厚实到几乎不可能藏于人的衣袖里,那时尽管心里翻江倒海的惊讶,但是那时没问为什么,眼下……

乖乖拿起热酒猛灌了一口,热流顺着喉咙流到胃里,浑身上下立马舒服起来,到了四颗药丸在手里,他两颗玉深两颗。

药丸有点苦,玉深赶紧咬了一口盘子里的鸡肉去去嘴里的苦味。

在百里流瀛还在发呆的时候,玉深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声线无波无澜,像是叙事一般平淡,“我能藏东西这本事,算是机缘吧!”这解释有些含糊,却也没骗人。

百里流瀛本不用受这份罪的,要不是因为她,这惯会享受的眼下还不知道在哪里潇洒呢,那里会来这鸟不拉屎又危险重重的地方,又不是寿星公上吊活腻歪了!

三年的朋友之谊,这件事其实也不必隐瞒的太紧实,何况眼下这恶劣的环境也不容许她有所藏私,没有吃喝就只能饿死冷死。

“你那个师父真是神通广大,”咽下嘴巴里的食物,百里流瀛感慨道,漂亮的桃花眼瞥了玉深一眼,眉角微皱有些犹豫道:“小六,你是不是也能藏人?”

就手中的酒壶和百里流瀛的相碰,“你反应真快!”

“三年前去木行山庄的路上,我……”遇到鬼那事……

“是我做的,实在是夜里有些冷,既不安全也不舒服的,”玉深直接承认,后摇头失笑道:“你脑子这么好使,怎么三年了还是没把南川的太子之位弄到手?”

“你不也没把护国公府给连根拔起么?”百里流瀛反问。

“那不一样,”沉了声音,清凉的眸子里幽冷色一闪而过,冰冷而通红的指尖抓着酒壶微微用力,神色郑重道:“流瀛,有些事情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的。”

她要是把护国公府连根拔起,怕就不只是东玉的国事了,而是四国的天下事,她就怕现在动了那些人,倒时候会动乱再起,生灵涂炭,东玉才刚刚恢复元气不久,还经不起那种地动山摇的折腾。

“这句话我亦还给你,”桃花眼浮上一层幽雾,手背青经暴起,语气仇恨幽怨,“母妃无故枉死,到我还没弄清楚到底是那两个人中谁下的手,所以……”还不能动他们!

“南川皇帝多年漠视任由你被人暗害追杀,朝堂上既想要用你亦是处处提防于你,那皇后阴险狠毒,明里暗里的也没少针对你,要我是你,母亲的死不管是他们谁做的,这般作践于我,要夺我性命,我绝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人便是,”拍了拍百里流瀛的肩膀,“有些事情需要真相,有些事情则不需要。”

“他们难容于你,不会由你安生的活着,你又何必纠结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因着玉深的话,百里流瀛这一瞬间脑子倒是清明了不少,动了动唇角,想起自己的父皇这些年来对他的所作所为,心中寒凉,牙关紧紧咬着,眼中终是黯色尽显。

第一百零一章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小情人

“给你说个笑话,”玉深心里暗叹了口气,昂起脖子喝了一口酒,突然道。

清亮的眸子对上百里流瀛疑惑不解的又万分勾人的桃花眸,玉深咳了咳让自己的侧脸对着他,心里暗暗嘀咕这人的那张祸水脸真是越张越勾人了!

这比女人还美的脸,可惜不是女子身啊!

要不然还不知道祸害多少这世间的好儿郎呢!

“什么笑话?”玉深话题转的太快,百里流瀛有些反应不及。

唇角一勾,玉深清了清嗓子道:“从前有一个富商的妻子一口气接连生了八个儿子,惹得周围众人羡慕不已,却还是有生下去的打算,有人得了消息大为不解,就提议让她歇一歇少生点,你们家祖上后继的香火已经够旺盛了,谁知富商妻子说什么也不听,并用两句话堵的众人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扭过头看着百里流瀛,面上笑嘻嘻道:“你知道富商妻子还想要再生下去是为什么?”

“那富商妻子想要一个女儿,”语气有点不肯定,他觉得这不是正确答案,但是目前他还真没想出来还能有什么较为好些的回答。

热酒下肚,玉深挑了挑眉,“只说对了一半。”

“那是为什么?”将最后一口烤鸡肉吃进嘴里,随手抓了一把地上的雪摸了摸嘴巴沾上的油,又慢慢清洗了手上的油污,一举一动不焦不躁,但是万分的养眼。

“提示你一下,有句话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小情人,”眼睛看向百里流瀛,“你可明白了?”

一愣,反应过来后百里流瀛瞬间有些哭笑不得,“那富商妻子是想要看看自己丈夫上辈子的小情人是谁么?”

“差不多,”玉深笑道,“其实当时那富商妻子的原话是‘老娘要看看没有老娘在身边管束,这个老不死的混账东西上辈子到底有几个小情人!’”

“噗……”百里流瀛差点被口中的酒给呛到,扭过头一边咳一边拍着胸口笑道:“那这富商的妻子要是后来‘幸运’的生了七八个女儿,最后会不会被气死!”

玉深勾唇,不至可否,本就是一个现代笑话,哪有什么最后不最后的。

唇角笑意收敛,拍了拍衣袍上的雪起来,休息了一小会,吃喝完毕,调整了心情,眼下也该干正事了。

“乘着天还没有黑,我们抓紧时间吧,”百里流瀛先一步道,此时的他同玉深一样,面容严肃而寒冷,哪里还有半点方才嬉笑的模样。

雪顶的风吹在人脸上刀刮似的疼,雪层又厚又深,一脚下去踩出来的小深坑几乎到了人的大腿根部,一脚一脚的极难拔出来,玉深拿出来玉翁平时铲地的农具,把雪一下一下铲到深层,寻找藏于地下的东西。

“小六,你看这是什么东西?”不远处的百里流瀛用手碰了碰这个埋在雪里有些诡异的冰棱,拧着着眉道:“这东西这么跟长在地下似的?”

“什么?”雪地上多了几个坑坑洼洼的脚印,玉深来到百里流瀛身边,也学着他的动作握着冰棱往起拔了拔,这东西给人的感觉确实如植物一般有根,用大力气摇动这东西似乎都可以感觉到它的“根茎”!

冰棱寒气太重,玉深不敢久握,放开手,紧抿着唇角绝美的容颜上一片沉思浮起,按理说雪层最底部温度相对较高,就算是出现冰棱也不应该是下面厚实上面尖细。

“流瀛,我们把这冰棱周围的雪给铲开,”玉深下了决心,她隐隐感觉这东西的下面可能就是无极雪果,眸中激动面上清冷。

“好!”也像是想到了什么,百里流瀛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松了口气。

随着两人的动作加快,雪层底部很快露了出来,那像植物根茎一样的冰丝有些露出地面,靠的近了,甚至还能闻到隐隐的药香气,惊喜道:“应该是它没错了!”面上终于浮现出真是的欢喜之色,眉眼间的疲惫一扫而空,整个人也鲜活了些!

两人相视一眼,上前,皆是用力拽着冰棱往上拔,冰棱埋的太深,两人因为吃力,手上青经浮涌,被冷风吹白的面容一时间也红润了不少。

变故突生在一瞬间,两人手上失力,惯性使然,百里流瀛拽着冰棱往后退了几步,大睁着漂亮的桃花眼,只见里面自地上而来的银色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向着玉深扑去,等他堪堪站住脚时,那个又细又小的银色身影和大雪融为一体,寻之不见。

第一百零二章小六她……是个姑娘呢!

玉深闭眼倒在雪地里,右侧接近胸口的地方,两个小小的,已经开始流血的伤口表示着方才发生了什么。

“小六!”

赶紧把根系上的那个泛着银光的果实拿在手里,奔到玉深身边将她扶起,一双魅惑的桃花眼染着焦急,目光落在那肩膀处衣衫处,被留下的两个细小如牙齿般的圆孔,后牙槽紧了紧,方才那东西应该……是蛇吧!

用手指探了探玉深的鼻息,又不放心的将手放在她的颈动脉处探了探,眉角紧皱,小六的脉搏跳动极为缓慢,情况有点糟糕!

拿出之前玉深给的药瓶,倒了两颗药丸出来送到玉深嘴里,玉深倒是配合,无意识吞咽下去,百里流瀛微松了口气。

感觉到头上的冰冷,抬眼望去,天幕已经开始暗沉,空中的雪花大片大片的砸落下来,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暗骂一声倒霉,心里也不敢耽误时间,背上玉深快速朝着山下而去。

一路上跌跌撞撞,因为下雪的原因视野越来越模糊,中间差一点点掉进雪坑里,动作大的还差点引发雪崩,随着积雪的加深,根本没办法继续行走下去,轻功在这轻软的雪地里也不好使,百里流瀛心里着急,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脱困的法子。

“去山洞!”轻轻的两个字响在耳边,百里流瀛面上一喜,比冰雪都要漂亮的容颜光华盛似天地,正要问一问玉深的情况,谁知脖子还没有转过去便感觉道玉深的头垂落在脖间,人又昏迷了过去。

浅暖的呼吸喷洒在脖间,百里流瀛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鼻尖处隐隐能闻到属于女儿家身上的暖香,桃花眸子有一瞬间失黯,扭头看了玉深一眼,向着小山洞而去。

那个小山洞没有完全被雪彻底掩埋,百里流瀛方向感还是很不错的,找到了准确位置,两人才有了暂时歇脚的地方。

用脚踢开雪层背着玉深走进去,将她玉深慢慢放置于有稻草一处的地面,不至于身子受寒,“小六,小六,”百里流瀛喊了两声玉深也没有反应,眉角皱的死紧,俊颜微凝。

眼下在这里呆着也不是什么事,他不会医术,身上除了一瓶玉深之前给的药丸什么都没有,而眼下的情形让他们也根本下不了山,叹了口气,要是玉深自己醒过来,说不得还能自救。

目光落在玉深肩膀处靠近心口的位置,那里流出的血已经由红变黑,百里流瀛,心里一惊,不敢耽误,握着手里的瓶子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伸手上前将玉深的衣服快速扯开,将瓶子里的药丸倒出来用内力捏碎成渣敷到胸口的位置,又将自己的内衫很好的撕扯成一条长长的白布条将玉深的伤口包扎好,等到收拾妥当准备将衣服给玉深穿上时,百里流瀛目光一顿,像是突然注意到了什么,视线缓缓下移。

白皙的皮肤泛着莹润的光泽,比华玉美器都美,娇肤凝脂,柔软触感从百里流瀛抓着玉深肩膀的指尖传来袭遍全身,映衬着寒风冷雪,本该是寒凉难忍的身体瞬间像是被抛进了火炉里,浑身又滚又烫的!

心头焦躁浮起,脑子亦像是被睡打了一拳头,混沌的厉害。

被裹胸包围的胸口处,那微微的起伏告诉着百里流瀛一个事实,小六她……是个女子!

是女子!

她……不是男子!

小六她不是六皇子!

她应该是六……公主才对!

是一个身份尊贵的姑娘!

一个娇滴滴的姑娘!

居然是个……姑娘!!!

呼吸停顿,百里流瀛脑子被发现的事实弄的有些卡壳,心里不断的提醒着自己玉深是个姑娘的事实,过长的不知所措和慌乱让百里流瀛直到氧气不够胸腔憋闷到差点晕过去,这才神思回缓,脑子有了转动。

深深吐出一口气,眼睛不敢再往某处看去,一张惑世的容颜染上三分红霞,又妖又魅,勾人的桃花眸子半垂着,里面波澜闪动,最后终是隐了下去。

颤抖着指尖将玉深的衣服穿好,过程中指尖不可避免的又碰到那白皙柔软肌肤,羽睫颤颤,费了好大的劲才将玉深衣衫打理妥帖,深深呼出一口气,在完成动作的瞬间将自己摔躺到地上,像是打了三天三夜的仗,整个人都有点虚脱无力。

眼睛放空盯着几尺不到的洞顶,唇角缓缓扬起,漂亮的眸子璀璨的如星辰大海。

目光瞥到躺在身侧的人,眸中笑意柔和,小六她……是个姑娘呢!

第一百零三章本相染了风寒

有人欢喜有人忧,距离千里的繁京,夜色已是深冷,寒风从微开的窗户口涌进去,桌前的烛火没了灯罩保护,明明灭灭的燃着,火光起起伏伏,将人的面色都往深处带了去。

葱莹的指尖修长秀美,和泛黄的书籍相互交托着,倒是显得更美了几分,清冷的凤眸盯着手中书本,瞳孔却是不动分毫,半垂的眼帘上弯如勾月的羽睫轻眨了一下,房间出传出轻微的叹息声!

夙黎有些烦躁的揉了揉鬓角,心绪难宁,手中的书本随意丢到桌案上,不知道深儿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抬起眼帘,如仙似画的容颜上眉角微凝在一起,目光落在手腕处那泛着檀香的佛珠,颗颗圆润,指尖轻轻的摩挲着,浅淡清冷的眸子里慢慢浮上几分笑意,他……有些想她了!

打开书案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个手臂长短的紫色盒子,唇角微勾,这是他的回礼呢!

扑棱棱的身影传来,一只鸽子飞进了窗口,合上抽屉,夙黎动作熟练的抓过鸽子取下它腿上的小竹笺,打开,短短的几个字,夙黎的凤眸瞬间沉冷下来,当即沉声道:“南斗。”

“主子?”今夜轮到南斗值班,听到夙黎的声音立即开门进屋。

“天色一亮立即往宫中传递消息,说本相染了风寒,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上朝时间不定!”

“主子?”惊讶的声音,南斗瞪大着眼睛。

“让里司入府,这短时间你且好好配合他!”沉声下了命令!

“是!”里司是主子的常用替身,除了当仵作验尸,便是扮演好世人眼中“夙黎”这个角色。

“通知天下楼的精卫,全速赶往少关城!”凤眸里的光凝成了冰棱,刺骨透寒,厉色尽显。

看到这样的夙黎,南斗身子紧绷的出了房间,心里也猜到了玉深可能出了什么事!

今天才和盛公子回京的主子眼下又要奔波了!

唇线紧抿,之前还有些淡淡粉色的唇瓣因为用力过度颜色尽失,拳头恨恨垂了一下桌子,凹下去的桌面映出指节印子,木屑扎到手里,入肉三分!

他居然现在才收到消息,真是该死!

玉深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天色微亮,还在眼帘半睁的时候身体反应比脑子快,直接坐立直了身子双手迅速扒开洞口的积雪向外看去,雪花还在下着,但是比昨天小了许多。

今天是约定交东西的时间!

想到昏迷前的一幕,玉深念着无极雪果,迅速转回身子准备询问百里流瀛她昏迷过去的事,只是刚一转头鼻尖就碰在同样准备往外看去而前移的百里流瀛的胸膛。

身板有些硬,玉深的鼻子被撞的有些疼。

眼泪都不知自觉涌上来了,用手捂着鼻子,拿眼睛狠狠瞪了一眼害她如此受罪的百里流瀛,嘴上倒也没怪罪,直奔主题道:“可有找到无极雪果。”

看着玉深着恼怒瞪眼的模样,心里忐忑了一晚上想着玉深在知晓自己的身份暴露时样子,倒是没想到玉深的心神完全不在这件事上,微微松了口气。

看着玉深此时瞪眼的模样,此时她半跪在地上,身子娇小而瘦弱,只要轻轻一揽就可以将人全拥着,柔和的面部曲线没有半点属于男子的硬朗,娇嫩的红唇,女儿家的暖香,除了稍微英气的眉毛外,半点不像男人。

视线落在玉深的喉咙间,可能是年纪还不大的缘故,没有喉结也让人奇怪不起来,百里流瀛突然间发觉自己以往在玉深的是女子的这件事情上眼瞎的万分厉害!

还是那种接近失明的程度!

所思所想都在一瞬间,怕玉深发觉什么不对,回笼思绪赶紧道:“在这里。”

“就是这个,”银色如球状的果实如月亮一般泛着浅浅的银光,果实散发着的药香气让元玉深有九分的把握这东西就是无极雪果,拿在手里看了看,这东西还微微发暖,窝在手里让她冰冷的指尖瞬间回暖了不少。

“倒是个难得的好东西,怪不得每年都会有人为了得到它死在雪山!”指尖紧了紧,“流瀛,我们抓紧下山。”

“小六,你的伤……”终究是不清楚昨天伤了玉深的那个银色如蛇一样的东西会给她造成什么伤害,百里流瀛犹豫着开了口,眉间忐忑,心跳也如停止了一般。

闻言,玉深准备抬步的脚一顿,手指惯性的摸到伤口处,突然感觉到那里被包扎着缠了一圈,身子一僵。

第一百零四章我倒也要拖六皇子的福了!

气氛一时间僵冷起来,百里流瀛紧绷着一颗心,根本没有勇气去看玉深的表情,就在他唇角嗫嚅准备说什么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浅浅的叹息声,语气有些愧疚道:“我不能暴露自己女子的身份。”

“流瀛,很抱歉隐瞒了你!”

这短短的两句话和他设想的完全不同,他以为玉深会厉声斥责他,会愤怒恼火他轻薄了她,甚至会为了隐瞒这个秘密而选择解决了他……

所有一切不好的结果他用了一晚上的时候都想了个遍,却完全没有想到玉深会同他道歉。

‘流瀛,很抱歉隐瞒了你’

心里将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拆分开,又一个字一个字的拼凑在一起,脑子里琢磨着玉深说的这句话里面是否还有别的他没听懂的意思。

只是可能昨天和今天的他那个向来聪明的脑子有些不够用,或者他只是下意识的选择了自己想要听到的东西,那颗不安的心居然就这么慢慢的平缓了下来。

对上玉深那带着歉意的美眸,百里流瀛在心里组织了半响语言,最后却只是干巴巴的说了三个字:“下山吧!”

“等一下流瀛,我需要你……”玉深突然停住,目光看着百里流瀛,唇角轻启……

“主子,这个西林公主又开始发热了,”靠近山脚的地方,一黑衣人走到小男孩身边沉声禀报。

看着山根处那些驻扎了三天的人群,对于属下的禀报面色默然,“能死了么?”

“不会在今天,”一个面无表情的问,一个面无表情的答。

“嗯,”丝毫没有一点救治的心思,阴沉沉的目光看到从帐篷里出走出来的那个身着将军服的人影,唇角挂起了渗人的笑,“那个小畜生怎么样了?”

“依旧不死不活。”

“哦?”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带过来瞧瞧!”

“是!”

小白虎被抓着颈后的皮毛时神志便清醒了几分,被带到小男孩的面前丢到地上,前肢碰到地面,痛的浑身颤抖,本就没有怎么处理的伤口此时又有鲜血留了出来,将积雪染成了艳丽又刺眼的色彩。

琥珀色的眸子盯着面前几步之远的人,虎牙紧紧咬,恨不得上去恨恨咬其一口泄愤,不过心头的愤怒只是一瞬间,看到逐渐靠近的人影,从他身上传来的那种让它灵魂都在兴趣的气味,鼻尖闻着那种味道,身上的痛意一时间倒被缓解不少。

蹲下身子用那比雪都要白上几分的手指摆弄了着小白虎的脑袋,用一种看稀奇的目光看着它,“这都三年了也不见长大,倒是稀奇!”

一双虎眼狠狠瞪着眼前的人,目光落在这人的胸口处,即便这人身上带着万分吸引它的东西,但是那张阴恻恻脸就是笑着,它也万分不喜!

“这是个有脾气的老虎,”手指拿开,属下立马递上来帕子,万分嫌弃的擦干净手指,“能听懂人话?”将帕子丢在地上,继而开了口,虽是反问却是肯定,黑而两的眼睛深入幽海,带着极致的寒,面上情绪不明。

面对这人如泰山般的压迫感,虎眼眨了眨,目光从小男孩的胸口处移开,那不知道是何物的东西就在那里,它很想要!

“这世间灵物难寻,我倒也要拖六皇子的福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让小白虎心声警惕,那人朝它看了一眼,耳边传来声响,目光看向山下从帐篷里出来的一堆人,笑了笑,“看来是回来了!”

话落,目光微移,看向从山上轻功而来的两人,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看来是拿到了!”阴冷的眸子染上几分笑意,看着格外渗人。

“东西拿到了,”玉深声音清冷,清亮的眸子含着冰雪,比这雪山都冷。

目光落在趴在地上的小白虎身上,心里心疼的不行,眼下却也只能等时机,而小白虎同样看着玉深,正准备站起身子,就被人抓在了手里,这人力道不重,倒也没弄疼它。

“将人带过来,”声音徐徐,听在玉深耳朵里却让她警惕非常,看到被带……不,是拖上来的西林公主,玉深唇线微抿没什么表情,心里已经差不多明白了这人要做何。

“一物换一物,六皇子可是想好了要用无极雪果换哪个过去?”一虎一人被带到小男孩的身侧,心情极好的开了口。

玉深目光一沉,面上倒是没多大变化。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明太妃给她下的套,可真是深思熟虑啊!

这人更甚,什么机会都不会放过!

第一百零五章爆炸

要是她选择小白虎,这东玉和西林的关系可就难说了!

尤其是下面还有些军营的人,那些人有武功不错的,即便暂时不能上来,但是因为着急绝对会让自己听到上面的情况,那她为了一只“什么都不是的”老虎不顾大局,舍弃西林公主,败坏两国关系,即便他们不能对他做什么,但是心里的想法只怕……

毕竟一国公主和山林野虎,谁轻谁重,可见一般。

“小六,”百里流瀛也明白了这其中过的关节,语带关心道。

“你是东玉的六皇子?”好巧不巧的,西林倾醒了过来,那张漂亮的脸因为生病和奔波,又加上没有得到很好的照料,模样有些凄惨,倒是看不到西林第一美人的风采。

睁开眼睛的瞬间正好看到对面面色冷凝的两东玉其中一人身形较小,也从这里的人嘴里知道东玉六皇子前来想救的事,是以即便眼下身体虚弱不堪,但是求生的本能让她的声音大了几分,目光闪动带着惊喜。

本来就不好的面色更冷了几分,心里嗤笑,醒的可真是时候啊!

“怎么样,六皇子可想好了要换谁过去?”那人适时的开了口,对于眼下的情况很是喜闻乐见。

“嗷……”一声虎啸,小白虎的前肢被捏在手里,玉深心里一紧,怒声开口,“小白虎,本皇子换小白虎,”眼睛狠厉,这人就是在逼她!

“爽快!”扭头看向明白了什么而一脸惨白之色的西林倾,心情很好道:“堂堂一国尊贵无比的公主居然不如一个山野畜生,哈哈……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声音又响又亮,传遍山野,震的山中积雪都下实了一层!

“要换就麻利点,如村妇一般拖拉,真是白担了这男子皮囊!”玉深也不客气,直接讽刺回去,这次她栽了这么大的跟头,心里也窝火的厉害。

笑意收敛,对抱着小白虎的那人吩咐道:“过去吧!”即便没有看到,也一点都不担心玉深他们手里的无极雪果会是假的,这份自信,让百里流瀛都有点不知所言。

玉深自看到抱着小白虎这人是那个不会武功又有点权利的蒙面人时,心里便放了一半的心,至少说明这人这交换这件事上不会骗她!

也对,为了让西林公主亲眼所见她被放弃而小白虎被救,那种心理的煎熬……玉深叹了口气,不管别人怎么想,即便是西林的皇帝,在她眼里也不如小扣童的一根毛重要。

“流瀛,麻烦你了,”玉深浅声开口。

“你自己小心,”关心的话出口,他这时候能帮的也就只有这样了!

“嗯。”

几乎同时百里流瀛和那边那人向着中间而去,一步一步,两人慢慢靠近,百里流瀛看到这人有些忐忑的眼睛,目光落在小白虎身上,在两人两步之距,都相当实诚,没有任何手脚的交换了彼此手里的东西。

接到小白虎的瞬间,百里流瀛抱着小白虎迅速向着山下飞去,而拿着无极雪果的那人同时将手里的果子朝着小男孩的方向扔了过去,几乎在一瞬间,玉深袖袍飞扬,周身弥漫起了无数如尘土般的小颗粒,随后快速朝着小男孩攻了过去。

“拿命来!”

拿到无极雪果,眼角余光看到玉深动作以为是毒粉就要躲避,但是那般大范围的白色和各种颜色如灰尘一般的东西极速蔓延空中根本不像是毒粉,玉深也装不了这么多。

心下一定,这空中的东西有些像是面粉,正疑惑着就看到玉深极速而来的身影,那种不杀他不罢休的气势让他心下冷笑,直接迎了上去,只是两掌对接间玉深身影消息,等到他察觉身后有异,玉深袖袍一挥更多的尘粒飞扬,遮住了人的视野。

原来目标是那个公主。

明白了这点正要上前,却见灰尘中火光闪动,还来不及反应极大的气流波动伴随着震天的巨响,轰隆隆的传遍山野,身体如置身于火光巨响之中,撕裂般的疼痛从身体各处传来,让他明白玉深到底做了什么!

粉尘爆炸!

低头看着脚下昏迷的西林倾一眼,转眸,躲在空间看着外面山崩地裂,积雪滚滚而下,玉深满意一笑,这人今天就是不死也要给她脱层皮!

这粉尘里面可不止是尘微物这么简单,不掺和点毒,她都对不起自己和小白虎,以及秦小将军受到的一切伤害!

粉尘弥漫之下外面的视野并不好,但是爆炸里光线闪动还是让玉深可以看到一些东西,尤其是关于害她至此的人!

第一百零六章救回

光线闪动见眼睛看到一物从那人的胸膛间被炸出来,还泛着红艳艳的光,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玉深美眸一凝,想到小白虎心心念念的可能是就是这个东西,眼下正好有了机会,找准时机出了空间伸手接住那个泛着红光的珠子,拿在手里又极速躲了回去!

一出一进几乎是一秒的时间,但外面的雪崩加上爆炸产生的空气波动还是让小小领略了一下的玉深感觉有点心惊!

这里是半山腰,希望不会波及到山下的人!

当时山下之前玉深便让他接到小白虎时极速奔下山什么都不要管,流瀛轻功那么好,应该也会躲过去的!

山腰间的轰隆巨响让跑到山底的百里流瀛心里惊颤,当初北邙皇宫被毁在一瞬间,眼下玉深这般到也说得过去。

玉深有藏人的本事他已经知晓了,应该不至于自己躲不过去,她也不像是会用自己的命去开玩笑的人,是以即便他担心还是在落地的瞬间让秦将军带着大家极速撤离这里!

“钟离公子,我家主子真的是这么吩咐的?”山上的轰隆声不绝于耳,青宇担心玉深出什么差错,根本不想离开,要不是百里流瀛阻拦,他和青梧隐玉已经要冲上去了!

这几天等的他们心焦,可是又不敢冒冒然上去,那个人用西林公主的命阻挡着,真是该死!

“没骗你,赶紧走!”百里流瀛大吼,手上抱着小白虎冲着站立一边浑身煞气的隐玉道:“你们应该相信你们的主子不会抛下她的亲人不管不顾去死的!”

“秦将军,快撤,再不走这爆炸会说不得就会波及到这里!”身边一位副将劝戒道,“这既然是六皇子引起来的,我们就要相信她不会有事的!”

“走!”面沉入水,看着山腰处四处迸溅的雪花坑土,卷尘滚滚而下,终是挥手下令大家离开!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外面的一切都归于平静,玉深出了空间,因为爆炸缘故,隐藏起来的雪坑都被炸了出来,大大小小深浅不一,最深的几乎有三四十米,在周围巡视了一圈想知道昨天的那些人怎么样了,找了半天也都没什么收获!

不过在最后准备放弃下山的时候却意外的捡到了一个人,被炸的半死不活,却也不是那个让她万分痛恨的人!

不过这人还是让她小小的意外了一把!

秦北元和玉深都生死不明,昨天大队人马撤离到了安全区域便就此安营扎寨,等到天色一亮,秦将军便准备带人去雪山那里搜寻人。

沈沉玉自从感觉不对回去报信之后便一直被要求待在将军府,直到昨天晚上才找到机会偷跑出来,即便到了营地后被秦伯伯怪罪,也坚决不走,在这里陪着生生等了一晚上。

眼下秦将军有所行动她自然不甘落后,跑上前去,眼巴巴看着秦定梁道:“秦伯伯,我同你们一起!”熬出来的黑眼圈在白皙的容颜上分外明显,眼睛却漆黑发亮,坚定满满。

她要去雪山,北元和玉深在那里,她也要去救人!

“保护好自己,”秦大将军刚毅的面容上严肃紧绷的表情有瞬间的柔和,目光带着慈爱,算是同意了沈沉玉的要求!

“谢谢秦伯伯,我会的,”怕秦大将军反悔,沈沉玉应下的极快,暗淡的眼睛都亮了几分,看着斗志满满!

点了点头,继而看着身后的兵士,道:“出发!”

小白虎在昨天整顿下来后已经被青梧给及时的上了治伤的药,之后便在几人的心疼愤恨之下终是熬不住的直接睡了过去。

这几天它被折磨的身体疲惫至极,突然耳边传来外面秦大将军那响亮的一语,毛茸茸的耳朵动了动,小白虎缓缓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它不蠢,听外面整齐的脚步声就知道他们是要去救玉深,折腾着就要站起身子同去,只是刚有动作就被百里流瀛拿手按住了身子,继续趴着。

指尖摸了摸小白虎顺滑的毛发,眸子深沉,“小六藏身这本事,他们不清楚,你还不清楚?”于青梧青宇和隐玉三人似是而非的话小白虎却听懂了。

再次准备站起来的身子瞬间又软了下来,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直勾勾盯着百里流瀛,猜想玉深暴露的原因。

对于边上那三人投来的疑惑目光,百里流瀛也不管他们,径自拆开小白虎前肢的绷带,三个时辰过去,眼下该给这个小家伙换药了!

第一百零七章玉深,北元呢?

青梧性子冷冰冰的,脸上也一直都是没什么多余表情,眼下再次看到小白虎前肢的伤眼中染上几分心疼,也怕百里流瀛粗手粗脚的弄伤了它!

“钟离公子,我来吧!”青梧开口,尽管几人都是知晓百里流瀛身份的,但是在这个地方因为他是玉深朋友的关系,他们也会为他隐瞒身份,称呼其钟离公子。

也不争抢,青梧既然担心便让给了她,潋滟的桃花眸看着几乎存在感为零的隐玉,挑了挑眉,“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声音带着好奇,实在是隐玉这人仔细注意之下给人感觉威胁感十足!

“隐玉以前也没见过钟离公子,”隐玉沉声,黑眸直至看着百里流瀛,不算回答的一句话,算是给了百里流瀛面子,不卑不亢。

百里流瀛见此也没说什么,拿起桌边已经放凉了的白粥吃了起来,对于隐玉这人也没在探究下去。

青宇松了口气,隐玉的性子偏冷漠,他还真怕这人得罪了百里流瀛,也担心百里流瀛这个人精通过隐玉发现玉深别处势力!

青梧青宇和隐玉三人一晚上都在帐篷里陪小白虎,因为相信玉深,所以没人暗自行动,即便心里也是想去的,不过玉深让百里流瀛转达他们照顾好小白虎,不必上雪山,她很快下来!

只能听从命令乖乖在这里等着,默默准备好了玉深需要换洗的物品等着她回来,只是外面的秦大将军那里,因为秦北元的事到没人阻止。

“你们要去哪里?”玉深的声音传来,在队伍准备出发的前一刻。

帐篷里等待的几人一虎眸子一亮,同时松了口气!

“玉深,”沈沉玉快步奔向前,看到玉深完好无损也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松了口气,“还好你没事!”

眼睛略过她手里被提着的女子朝着她后面看去,有些着急道:“玉深,北元呢?”

看到青梧青宇来到身边,玉深随手将昏迷着的西林倾交到两人手上,“这是西林公主,好好照顾!”目光对上帐篷门口的百里流瀛,看到他眼中的担心,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事!

百里流瀛扬了扬唇,亦对她点头,表示小白虎没事,玉深心下松了口气!

“是!”青梧青梧两人看到玉深没出什么事,精神头也还可以便放心下去安置西林倾。

手里没了重量,玉深目光略过有些着急的沈沉玉看向秦大将军以及他身后准备去营救他们的士兵,心下叹了口气,面上缓缓道:“秦将军,秦小将军我已经让人送回将军府了!”

少关城地处偏远,大夫不多,医术也不是很好,不管来了多少人,对秦北元的伤都是无能为力,要不是泡在一个长方形的装着灵泉水的木盆里,秦小将军估计已经没命了!

每个大夫包括军营里的军医都是这个结论,沈沉玉脸上那股没退下去的惨白之色似乎更白了些,手指紧紧抓着秦北元的手,死死的咬唇瓣让自己不哭出来。

“没事的,北元,你一定会没事的,”沈沉玉看着泡在水里双目紧闭的秦北元,依旧是那熟悉的面容,只是睡着的他没有醒来时那么严肃,看着多了几分孱弱!

“秦将军,我在上雪山前便已经传信回京,眼下只能等神医过来,”等到少关城最后一位大夫摇头叹息的离开,玉深站在一边开了口,看到地上躺着几乎要没了呼吸的人,心里悲凉!

空间里能用到的好药爷爷都用了,只是秦北元伤的太重,只希望神医来了能有办法救治,不然……目光落在沈沉玉已经有些消瘦的脸颊上,玉深心里也极为不好受!

“六皇子说的可是真的?”秦大将军心疼自己的儿子,就在他以为救治没有希望时,猛然听到玉深此言,就算是再镇定,还是有些激动,眸子发颤的看着玉深,让她心里越发的发愧自责。

点点头,“真的,我一定会让秦小将军支撑到神医来的,”目光满是坚定,“沉玉,相信我,只要神医来了,秦小将军一定没事的!”心里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她不希望好友的幸福因为她的原因而毁了!

沈沉玉转回头,发红的眼眶看着玉深,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滑落下来,轻泣道:“玉深,你可知晓是谁做的么?”

她问的是是谁伤了秦北元。

想到那人,玉深心里也极为恼怒这人的背后放冷箭,眸子凛冽,冷声道:“是……”

第一百零八章战争起,自私

“将军!”一声急声传来,打断了玉深接下里的话!

“何事?”目光盯着跑的气喘嘘嘘的兵士,秦定梁沉声问道。

“回将军,北邙人突然于少关城外叫阵,卫将军黑将军已经出城迎战了,据传回来的消息,黑将军深受重伤生死不明,卫将军还在战场!”

“是谁让他们应战的!”秦定梁心里一惊,不明白北邙人为什么会突然发兵攻打,对于两位将军的行为也是又惊又怒,瞪着眼睛喝斥道。

玉深心下一沉,几乎立刻明白了北邙人发兵的原因。

“他们说……”小兵看了一眼玉深,顾及到玉深的身份,但还是咽了咽口水道:“他们说六皇子……和……秦小将军暗箭……伤人,让他们的北邙太子重伤不醒,所以要……要……讨个说法!”

“简直胡说八道!”声音铿锵有力,秦定梁几乎一下子阴沉了面容,久经沙场,身上的杀伐之气在愤怒之下便掩饰不住,让在场的除了玉深,身子几乎是下意识的颤抖了一瞬!

不过经过小兵这么一说,他本来以为是那些劫持西林公主人伤了他的儿子,眼下看来似乎还有北邙人掺和了进去!

目光看向玉深似乎要确认,玉深点头,“是北邙太子和他的属下完颜图背后放冷箭,之后秦小将军准备回去救援时,那伙人又拦着合围,秦小将军心口处几乎致命的那一箭要是我看不错的话便是北邙太子所射!”

“卑鄙无耻!”沈沉玉怒斥!

“六皇子,麻烦了!”两位将军重伤,1眼下又是两军对垒的时刻,他必须离开!

“秦将军,北邙太子现在昏迷不醒,要是我猜的不错的话这次攻打少关城应该是那个完颜图的自作主张!”玉深补充了这一句,目光定定看着身形高大却有些疲惫的秦定梁,心里微酸,但还是开了口。

虽然那两个人背后伤人让人极为不爽,但是也要衡量好,一个处理不好两国开战,就不是这些恩怨那么简单了!

“老臣明白,”沉默了一瞬,秦定梁明白玉深的意思,转身回头,目光里的怒气散了几分,面色平缓。

心里万千感慨,终是抬手拍了拍玉深的肩膀,一字一句,缓缓道:“六皇子,虽然你的这句话让身为父亲的我有些不那么高兴,但是身为一国的大将军,我很欣慰六皇子你能这样想。”

身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这句话从玉深口里传出,是老神仙教授,父亲来信时提起过,尽管眼下不那么应景,但是高位者心忧百姓终是一件极好的事!

话落,转身,抬步离开了房间,方才的疲惫消散,刚毅挺拔的身形慢慢走远,那个背影让人看着似乎觉得永远都不会倒下,玉深眼眶微酸,吸了吸鼻子,自嘲道:“我可真自私!”

她这句话的意思有点为北邙太子开脱的嫌疑,她明白,但也庆幸这人没有被她那一箭弄死,不然两国真的打起来,没有了威力如此巨大的武器,她不确定还能不能再救东玉一次。

她可以无情到不在乎他国人的生死,但是身为东玉国百姓的供养者,自和平的国家而来,前世看到了太多关于欧洲战争国家的那些新闻,所以她骨子里是一点都不希望有战争的,更不想看到伤亡,兵士的性命也是性命,死一个人,一个家就可能毁了,散了!

东玉还没有完全缓过来,百姓也经不起折腾了!

转过身子,看着眼泪还挂在睫毛上的沈沉玉,紧了紧袖中的拳头,准备说些什么,却听沈沉玉目光微虚,如呆住一般,道:“玉深,其实身为定安侯府的嫡女,皇家郡主,军队中的一份子,我也该这样想的!”眼泪滑落!

那天之后,沈沉玉几天沉默,不管沈沉玉是怨还是不怨,玉深心里有愧是事实,不好去打扰她,只能时不时去看一看秦北元,留下最好的药丸让秦北元服下。

秦大将军的出征在今天终于让一场战事暂时停止,听说那边北邙太子也清醒了过来,但是完颜图不管不顾的打法还是让双方死伤惨重,后面是什情况还不知晓,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刚从秦北元的房间出来,玉深盘算着神医唐三寻到来的时间,心里焦急,怕秦北元支撑不住,这两天三个伤者需要她顾忌,要不是身边有人帮忙,玉深都有点力不从心!

回到自己房间,看到躺在床上的小白虎,对上它刚睡醒的眼睛,过去,蹲下身子面对着它,眼睛落到它缺失了的前肢处,眸带心疼,“怎么样,还疼么?”

第一百零九章西林倾相邀

“姐姐,不疼了,”眼神泛光,带着微微的笑意,看起来乖巧极了,为了避免让爷爷看到它这个样子担心,它都没有进空间。

“那就好,”玉深笑了笑,然后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红珠子放在手心,“看看你要的是这个么?”

眼睛一亮,像是浸满了璀璨的星光,惊喜的直接站起了身子,点点虎头,“是,姐姐我能感觉到就是它!”虎须一颤一颤的,模样可爱极了!

如果能忽略身体的某个残缺的部位的话!

“是就好!”敛去眸中的心疼,玉深面上欣喜,只是根本不给她反应时间就看到小白虎直接将她手心里的红珠子咽了下去,动作快的她几乎没时间阻拦,心里一惊,目光就看到小白虎的身子在它吞下珠子的瞬间发出红光!

心下一凛,玉深来不及多想,赶紧带它进了空间!

晚上天幕中又下起了雪花,细细密密的,夹扎着雨水而下,天气又清冷了几分,听到外面的禀报玉深穿上披风从房间出来,对着青梧道:“你说西林公主找我?”

目光看向星辉黯淡的虚空,夜色又深冷,从山上回来的第三天这个公主就醒了,倒是安分听话,这几天也一直听大夫的嘱咐在好好养着身子,眼下这个时候找她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回主子,是,”显然青梧这简单的回答也不清楚西林公主所欲为何。

皱了皱眉,没有多说什么,玉深准备亲眼去看看,只是脚步刚抬就看到院门边一袭红衣妖媚无双的某人,愣了一瞬。

“小六,要不要我陪你去?”百里流瀛这几天下来因为玉深的药和灵泉水,身上的伤差不多都好了,眼下刚到就听到这个消息,为了防止小六不被人算计,他朝着玉深抛了个媚眼,面上带着几分柔意,唇角轻勾,那潋滟的眸子更是漂亮到不行。

挑眉,“走吧!”算是答应了!

自己不是一个人去,这个西林公主做什么都要顾忌着点!

毕竟她一个“男子”,西林公主被劫持名声算是毁了,日后嫁人的对象也不会有以前的好,她要是想要给自己找一条出路,不管不顾的拼上了清白赖上她,她可就是冤死了!

拿出准备好的面具带上,百里流瀛还不能让西林倾看到他的脸,至于上次,完全是意外!

他觉得依照他上次的狼狈样那个公主估计也没看清楚他的模样!

一行三人来到了西林倾的居所外,安排的丫鬟进去禀告,得了允许,一行人进了院子,在不大的大厅相见!

也算是避嫌!

这山关城不繁华,通商不便,也没那么华贵的布料,眼下西林倾只能穿着寻常富人所着的锦缎,本就是属于那种牡丹的华贵颜色,是张扬而艳丽的姿容,这么一简单下来,加上身子还没有完全养好,这张脸倒像是被风雨璀璨过的花骨朵,娇弱惹人怜!

青衫简裙,头上玉钗几根,进了大厅也没坐上上首,就那么静静的在一侧端坐着,面上无甚表情,倒是让玉深有点摸不准这个公主的心思!

毕竟当时要她二选一时她没有被选择,还被人侮辱比不过一个……

想到此,玉深心下的恼恨一闪即逝,按理说依照这公主生来娇宠的程度,心性高自是不说,受了这么多天的苦,当时她又在人家希望的心口上撒了把盐,怎么说都应该记恨她的!

百里流瀛目光看了一眼桌子上被丫鬟端上来的茶水,端起来打开盖子闻了闻,放下,这茶不精细,喝有点不下去,还不如让他喝水。

扁了扁嘴,目光移开,“不知道公主找我们前来所谓何事啊”缓缓的开了直口,几分慵懒,几分洒脱,显然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什么我们,真不脸红,玉深暗暗吐槽,不过也不插话,等着西林倾开口!

目光略过百里流瀛,看到他脸上的面具,心下微微一愣!

皱眉。

因为当时这人的狼狈看不清模样加上距离有点远,她的心思也不在这人身上,倒是没注意他的容貌,只知道这人一身红衣,话也不多。

眼下这人来此特地带上了面具,是因为她么?

西林倾心下的好奇升起……不过顾及到自己的未来,好奇心暂时落下,终是将目光转到了玉深身上。

“六皇子,不知本公主什么时候可以回去?”清清淡淡一句话,但是符合她现在娇柔的样子。

“公主是要回哪里?”玉深开口。

第一百一十章 你的眼睛是不是可以迷惑人心?

抬眼,目光落在玉深面无表情的容颜上,对上她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对于打扮干净的玉深,西林倾心里惊艳于她的好容貌,少年浊世,风骨似仙。

一瞬间的失神,反应过来眼下还是她自己最要紧,眨了眨眼睛,提着心,垂了眼帘,看着少了几分雍容风采,多了几分惹人怜惜,“六皇子觉得一个名声不保的公主,能回哪里去?”声音带着几分对自己的讽刺。

没说自己的去向,而是聪明的将这个问题抛给玉深,看东玉对她的安排。

眼眸一闪,“作为西林皇最宠爱的公主,公主何必妄自菲薄,”玉深不接这话,端起杯盏准备轻抿一口,手微顿,这茶闻着确实不怎么让人有下口的愿望!

西林倾抬眼看向玉深,见她不接招,咬了咬下唇,颇有点家国大义道:“西林和亲的使命本公主还没有完成,就这么回去了本公主着实无颜面对西林百姓!”

忽的目光沉下来,漂亮的面容上带上了几分不满,“在东玉境内本公主被劫持,东玉这边……”止住话头,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这段时间她所受到的苦楚,压下心中愤恨,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语气平缓,目光落在玉深漫不经心的面容上,“六皇子如果得了空闲,就尽快送本公主进繁京吧,本公主于西林使臣总要给个交代的!”

撂下话,也不用多呆,直接起身离开了此处,丝毫没有屈居人下之感!

“有点小聪明,但还是傲气占上风!”百里流瀛轻语,是西林倾给他的感觉。

玉深放下杯子,眼睛对面似笑非笑看着她的某人,摇头感叹道:“这茶真是又呛又涩!”

“明知道这差事不好接,你还接,眼下即便救了人家,也落不到半分好,”将杯子推远一些,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褶子,百里流瀛翻着白眼道,“这要是嫁到你们玉家,当了你的哪个嫂子,还不知要生出什么事呢!”

“那也没办法啊!”玉深摊了摊手,笑的无谓,“谁让人家是尊贵的公主呢,为了避免战争,我还能真把人家送回去不成!”

戳了戳玉深的脑袋,“你操心可真多!”

“哪有您悠闲啊!”一恼,将百里流瀛的手拍开,“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可能暴露的事,”这货伤好了也不回去,就不怕那个百里流华发现什么报告回去!

有这个小子好受的!

“有小六保护我,”抛了个媚眼过去,“本皇子还能怕么?”

“去死!”一巴掌拍过去,想到什么,又将躲避的百里流瀛拉扯回来,正了面色,压低声音道:“你的眼睛是不是可以迷惑人心?”玉深对这个问题想了很久,也不是很确定。

“小六的见识可真广!”挑眉,也没有否认,桃花眸子里的惊诧却是毫不掩饰,莹莹波光璀璨生辉,流转之间比夜里的星空还要美上几分。

靠近,勾人的桃花眸微眯,“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目光看到玉深那白白嫩嫩的耳轮,有点忍不住想要上去咬一口的心思,咽了咽口水,察觉到自己胸口那处心跳有些加快,怕玉深发觉什么,赶紧移开目光尽量平静道。

小六是个姑娘,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真是眼瞎的厉害!

就不知道那个闷葫芦知不知道……思及此,难免心中坠坠!

“问一些事!”眸子瞬间沉凝下来!

踏出院子不远,便看到隐玉找走了过来,将手里的东西交给玉深,声音清凉:“主子,京城消息。”

拿过小竹筒,打开,看到上面的内容,目光微微一凝,随后几分不解浮上谋色,继而对着隐玉吩咐道:“保护好秦小将军!”言语郑重,不乏愧色。

“是!”看了玉深身边的百里流瀛一眼,隐玉转身离开。

“小六,你从那里找来的这个人?”目光随着隐玉的消失而收回,眸带戏谑的看着玉深,“冷冰冰的样子,你也喜欢?”

白了百里流瀛一眼,只回答一个问题,“他是护国公府的人,”因为相信,所以不曾隐瞒。

挑眉,“你倒是敢用,”语气里几分不赞同。

“我看着像是胆小的?”玉深勾唇,抬步离开。

“真是个胆大包天的姑娘!”轻声低语,跟着玉深而去,妖媚勾人的面容浮上淡淡的浅笑,似春花绽放,别样光彩,眉眼间夹杂着的眷恋和宠溺,几乎可以将人溺毙在里面,再也不愿爬出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丞相被害一事,你知道什么?

因为有地方牢房的关系,将军府的牢房建造并不大,却比一般的牢房坚固精细,里面生着几个火炉,比外面的气温高一点,呆在里面即便衣服穿的单薄也不会觉得很冷,阴暗潮湿老鼠洞似乎也和这里挂不上钩!

这几天青宇负责这里的看守和审问,看到玉深过来,迎上前恭敬道:“主子。”

点头,问道:“人怎么样了?”

“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几分羞愧,有点不怎么敢看玉深的面色!

“一个书生,几年不见倒是学会了嘴硬!”微微诧异。

带着疑惑,百里流瀛同玉深见到了十字架上被绑着的人,头低垂着,发丝上沾染着的血迹和杂物,几分凌乱,因为受了刑的缘故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不想见人,总之看不清这人的面貌。

“这人是?”斜眼看向身边的玉深,听玉深的话她好像认识此人。

抬脚向前一步,步履从容,目光却是带上了几分幽冷,“消失轰轰烈烈,眼下现身也是大张旗鼓的,方大人,三年不见,你可还记得本皇子?”

架子上被称为方大人的男子慢慢抬起头来,目光透过面前垂落的发丝看向几步之远的玉深,颓然一笑,憔悴苍白的面容看着几分凄惨,“贵人事忙,难为六皇子还记得老臣,老臣又怎么敢忘了六皇子呢!”

“既然方大人还记得自己的臣子身份,那为何还要参与背国之事?”

“背国?哈哈……”似嘲似讽,目光看向眼前白衣玉华的人,勾了勾染着血迹的唇角,看起来几分狰狞,“老臣年事渐高,体力不济,总要为五斗米折腰的。”

体力不济,玉深冷嗤,倒是不知晓这人居然还卖起了关子,“那不知道方大人折腰前可曾想过自己的亲人会是什么下场?”

一愣,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放声大笑,震的人耳膜发疼,“哈哈哈……”

笑声渐止,语气凄凉,目光突然阴沉,怨恨的眸子死死盯着玉深,“六皇子这话就可笑了,老臣的家眷不是已经被朝廷送上断头台了么?”

“哼!真是难为六皇子,年纪轻轻记性还不如老臣这一条腿迈进棺材的记性好!”嘲讽的口吻想让人不生气都难。

“放肆,”青宇怒斥,一张脸因为玉深被嘲笑而生气的红了几分,要不是玉深阻止,青宇手中的鞭子便要挥过去让这人尝尝厉害。

摇了摇头,玉深目光示意青宇安静,继而启唇道:“难道方大人忘了自己的妹妹么?”

“她?”微顿,嘴角上扬,似嘲似讽,“高床软枕,需要我这个自顾不暇,生死难料的兄长担心?”

从袖中拿出方才收到的小竹简,打开,目光沉静,似乎难以掀起波澜,“本皇子方才收到消息,护国公府的……”话语一顿,看到方大人似乎提了口气等着后续,一笑,继而道:“世子夫人失足落水身亡,昨天早上于荷塘发现的尸体!”

瞳孔紧缩,下意识驳斥:“不可能!”她妹妹的血还有大用处,怎么可能……

情绪激动时最好控制,玉深看了百里流瀛一眼,表示可以了!

点头,百里流瀛身形一闪,艳丽的锦衣华美惑然,衣袖拂动比之绚染人的眼球,仅是惊艳一词可以形容,抓紧机会上前,漂亮的桃花美目轻眨,直直对上方复的眼睛,眸中沉浮变换,比夜中的星海还要深邃,缓缓低语道:“方复,看着我的眼睛。”

像是收到了蛊惑,方复一改之前不敢置信的面色,呆滞的按照百里流瀛的话,就听他带着安抚的口吻道:“告诉我,丞相被害一事,你知道什么?”问题都是事先玉深交代好的,他只要一一执行就好。

“是太妃娘娘吩咐我,让我派人将盛丞相引上那座山,我按照她所言做了,只是没想到我派去的人却半点都没有排上用场,他自己倒是好巧不巧的撞了上去,省了我们的大力气,也减了不少的怀疑,只是没想过到最后还是查到了我头上,”目光呆滞,声音机械。

目光看向玉深,见她面色平静,便猜到这个太妃娘娘不在她的意料之外,于是继续问道:“她为什么这么做?”

摇头,“我也不是特别的清楚,不过我先前从同僚那里知晓当年提议送太妃娘娘去寺庙的人就是盛丞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太妃这人极为能忍,即便是敌人也要将其利用干净才会铲除!”

第一百一十二章命格?

“那你可还知道什么内情?”

“开始我只猜到太妃娘娘要让护国公府的人顶了盛丞相的位置,好接管那半壁江山,所以才要铲除这个绊脚石,后来我根据手下的人汇报猜到了夺舍大阵,才知晓盛丞相的命格正对了那人的缺失残补,所以才会被带到那里,算是一箭双雕。”

“什么夺舍大阵?什么命格?那个人又是谁?”百里流瀛觉得到了关键点,抓紧问道,玉深也拧紧了眉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夺舍大阵,看起来是像是在掠夺别人的什么东西?眉角微皱,拧出浅浅的痕,命格对了那人的缺失残补,又是什么?

张了张口似乎准备说,可是神色间的抗拒挣扎十分明显,摇着头一脸痛苦,“不……不……”几次挣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可见这个消息让他自己埋藏的有多深,有多不敢对人言。

走到近前,玉深摇摇头,也知晓问不出什么,唇瓣轻启,轻轻吐出一个“山”字,百里流瀛了然。

转了问题,道:“盛丞相身死的那座山有什么特点,为什么要选哪里?”

“他在那里,所以在那里,”像是思索了一阵,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了,”哭腔的语调,模样很是为难。

“问西林!”清楚问不出什么了,便示意百里流瀛越过这件事!

“这次西林公主被劫持是谁的主意?目的是什么?”

“太妃,只让我配合接应,其他的我不知晓,都是那人经手的。”

“那人可是你身边那个少年?”敏感的抓住信息,百里流瀛桃花眼微眯。

愣住,眉宇间似有挣扎,不过没有先前那么明显,等了片刻终是应道:“是!”

玉深瞳孔微缩,“那人是什么身份?”

“是……是……”摇头,“不……不……”又是抗拒,下意识的恐惧让百里流瀛不得不转移话题,“当初是谁救你牢笼的,之后的三年你在哪里?”

“是太妃让人救的我,为了安抚人心,也为了我妹妹可以安心继续供血给那人!”

“供血?”

“对,我妹妹的命格正好合了那人胃口,所以……”

“当初你妹妹嫁入护国公府也是这个原因?”玉深开口,眼眸沉凝,有点不该去想这件事背后的意味着什么。

“是!”

唇瓣紧抿,目光看向百里流瀛,那个少年看年纪比护国公世子夫人的儿子女儿年纪都小,要是当初是为了这个原因,那这个少年的年纪……

担忧的目光看向玉深,显然百里流瀛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只是可惜这人对那个少年的身份抗拒力极强,不能问个清楚。

“这是三年你在哪里?”示意百里流瀛继续先前的问题。

“在少关城。”

“做什么?”

“往军营里……”说到这里,身子突然一颤,看到靠近的百里流瀛和玉深,目光变得警惕,一脸怀疑,语气沉冷道:“二位在做什么?”

拉着玉深退后几步,眼睛看着目光恢复清明的方复,语气遗憾,“时间到了,小六!”

“不能再试一次么?”玉深心急,心下到底关军营什么事?

目光带几分恳求看着百里流瀛,眼睛里满满装着他的影子,琉璃浅色,让他看的清楚,想要拒绝都不能,心里波澜起伏,微甜微涩,却终是摇了摇头,几分愧疚着轻语道:“这种功法深奥,对人的脑子损伤极大,所以一人只能控制一次,要是再试,这人怕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就要成傻子了!”

收回视线,心里遗憾,知道眼下不能问出什么,只能暂时放弃,不过这次也算是知道了很多消息,倒不至于白跑一趟,也算是安慰,看了架子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方大人一眼,对着青宇吩咐道:“将他看护好!”

知道了这些事情里都少不了明太妃的手笔,青宇既惊讶这个吃斋念佛之人的手段,心里对那个少年的身份也起了浓重的好奇之心,明白架子上这人对主子的重要,赶紧应下,“主子放心!”

最后看了方大人一眼,玉深准备同百里流瀛一起离开,却意外听到这人的怒吼,“玉深你给我站住,我妹妹到底怎么样了,你在说谎是不是?是不是!”

“我有必要骗你么!”回头一眼,眸子淡漠清寒,“还有,方大人不是因为自家夫人的事和这个妹妹疏远了么?”

沉默下来,眼睛几分黯淡,“她再不好也是我妹妹,”面容凄凉,几分心酸蔓延心间,突然就明白了,那人受伤至此,想要恢复,那妹妹的死,怕是和他脱不开关系……

第一百一十三章外科手术

出了牢房,记挂方复最后说的军营几字,玉深第一时间叫青梧牵来了马,同百里流瀛青梧三人一起去了军营大帐,这次因为都知道了玉深身份的关系,没人拦她,很顺利的见到了秦将军。

进了主帅帐篷,目光所及,看样子是几位将军聚在一起商议后续事宜,因为她和百里流瀛的到来纷纷静默下来,好几双眼睛看着她,情绪不明。

“秦将军,”开口,目光直视秦定梁。

“先下去安排好伤兵救治,草药补给问题,之后的事我们晚上在商讨,”众位将军依言出去,百里流瀛不好停留,出了营帐外等玉深,此次随她前来也是怕玉深在路上遇到危险,眼下到了军营,他也放心。

“六皇子,”拱手行礼,眉目间的疲惫不显,但眼眶下的黑色圆晕还是证明了这几天他并没有休息好。

“秦将军辛苦了,”玉深开口,神色平稳,“小将军眼下还算稳定,神医估计再一两天就可以到,相信小将军吉人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知道秦大将军关心什么,玉深直入主题。

听闻儿子安好的消息,秦将军心下松了口气,神色也平缓了几分,样子看起来也不那么紧绷绷的,只见他开口道:“不知六皇子前来所谓何事?”

“相信将军也知道之前我抓回了一个男子,眼下从他嘴里盘问出了一些消息。”

“不知那人是?”他驻守边关多年,朝中的大臣名字除了位高权重的,剩下的名字倒是知道几个,却对不上人,说白了就是知其名而不知其模样。

“方复!”

一怔,这人他听过。

“那盛丞相的事……”显然这件事他知道的清楚。

“方复亲口所言,和明太妃有点关系,”玉深也不隐瞒,毕竟后面的事还与这个不安分的老女人有关系,不说清楚了很难让人信服一个吃斋念佛多年的人会有不轨之心。

瞪着眼睛,唇角嗫嚅,一字轻吐,“这……”怎么可能,后面几字未出,但是想想以前听到的某些宫廷传闻还有父亲和他隐约提起的关于皇后早些年失踪的事,思虑半响终是沉了面色,嘴上却还是有些不确定道:“这次西林公主被劫持……”

“亦然!”目光冷寒。

选在少关城这个目的地,秦定梁不得不深想,尤其是此次交战的事,会不会这里面也有明太妃的手笔!

“秦将军,这次前来我还要告诉你一个消息,方复逃离后的这三年待在少关城,对军营怕是做了不少事,只是可惜具体情况还没有盘问出来,此次作战,还望将军小心!”面色郑重。

“报!”

“进来!”不说什么,一声急促的喊声将他的目光拉向军帐门口。

“将军,北邙人投石攻城,已经有不少将士收了伤!”头上染着血,样子有些狼狈,话语里的急切紧迫可见战事的紧张程度!

“六皇子你……”目光看向玉深,想要她回去,这里战事一起,很不安全。

心里也有点不明白这个北邙太子发什么疯,先前那个完颜图便不说了,眼下清醒过来居然还敢这样的不顾大局,就不怕战火蔓延动摇北邙的国本么?

“将军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玉深保证,等到秦将军离开,玉深出了军帐看到外面纷乱奔跑的将士,对着上前的青梧道:“给我好好查一查这次战起的原因!”

“是!”拱手转身而去,郑重而沉稳。

“小六,你去哪里?”看到玉深抬脚的方向,百里流瀛紧跟问道,目光所及之处已经有不少将士被抬了回来,战火纷起,嘹亮的鼓声震动入耳,激昂人的心炫。

“去救人!”

除了百里流瀛,眼下玉深身边根本无可用之人,加上空间的某些功能暴露的原因,为了将士的恢复,灵泉水的运送两人找了个相对隐蔽的地方,玉深便直接在百里流瀛眼前摆出了几个如浴桶大的木桶,不顾他惊讶的眼神,让他想办法送到军医那里,她需要用这些给受伤的将士们最好的治疗。

“六皇子,”军帐里,军医忙里偷闲的往外投了一眼,便看到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的玉深正指挥一个几个小兵将伤员安置空地那里,自己拿出了随身匕首,烛火上几次灼烤,蹲在伤员面前,将手中一物喂到他嘴里,眼神平和,“相信我,吃了这个就不会感觉到疼的。”

外科手术,她还算是擅长的,今日倒是派上了用场!

第一百一十四章芝麻饼,暖被窝and自荐枕席?

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眼下手术器具还没有送过来,只能有什么用什么了!

身体的麻痹几乎是瞬间侵袭而来,他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开始不听指挥起来,想要回答,嘴里只是哼啊出声,眼巴巴看着玉深,因为失血过多眼神晕眩,终是昏了过去。

雪参果另一半研制出来的麻药,效果简直不要太好!

“我来,”准备扒开手下伤员的衣襟,有人却先一步抢了过来,对上玉深看过来的眼神,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眸子,“小六,我帮你!”

说着脑袋微侧,示意玉深看向他身后,正有兵士端着一盆盆水走到几位军医身边,讲解这盆里水的用途,几个军医听得又惊讶又不敢置信,踌躇几许,终是有人尝试用小杯子盛满喝了下去,效果如何玉深忙活着拔箭救人不是很清楚,但她拿出来的所有灵泉水一滴没剩就是了!

自午间到夜幕降临,星辉撑起了天幕,战事渐息,将士们没有拔营离去,这个结果让带着帐篷里处理伤员的玉深沉重的心歇缓些许,这个情况至少说明东玉没有输。

处理完最后一个伤员,玉深从帐篷里出来,一身如尘雪的白衣早就被将士的鲜血侵染的不成样子,红黑遍布,梳理整齐的发丝些许凌乱,几根贴在脸颊上沾黏在一起,浸染着半干不湿的血迹,跟个逃难的灾民似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当然,除了一双光华细腻的手依旧如初!

就这也是为了将士的伤口不被感染时刻清洗才得的干净!

“小六,赶紧吃点东西吧,”拿出两块泛着热气的烧饼,百里流瀛递到玉深的面前,勾人的桃花美目里染着轻柔的光,在这寒凉的夜晚意外的多了几分暖,薄唇轻轻勾着,弧度不显,魅惑倾世的容颜上不似以往那般的漫不经心,满目温柔的看着眼前人,如珠如宝的放在心上。

“你吃了么?”羽睫轻眨,在这样几乎要掩饰不住情意的目光下玉深又别扭又不自在,在百里流瀛眼里她是才“恢复”女子身份还不到半个月的人,这人怎么就……

心中轻叹,却根本不敢直视那双勾人的漂亮桃花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自然的接过百里流瀛手里的东西,咽了一口,满口的芝麻香充斥在味蕾里,让几乎一天没事东西的她直觉世间美味。

“味道很好,”笑看着百里流瀛,就见他毫不客气的从她的手里……拿回了一个……

额,这样真的好么?心里暗翻白眼,却是看着百里流瀛同样咬了一口。

“味道确实不错,”边吃边点头,模样矜贵优雅,比之玉深的规矩丢到天边去,这人身上的东西却是刻在骨子里,“明天我再去给你买!”笑眯眯的说着,可能是因为和玉深吃着相似东西的缘故,模样满足。

几口咽下去,接过百里流瀛递过来的水囊边走边喝,没办法,实在是受不了这满身的味道,肚子不那么饿了就想着赶紧泡澡洗干净自己的问题。

“今天也没见你去买东西,这饼是哪来的?”先前来过这里,所以不担心住处问题,只是有一段距离,玉深便闲话家常,不至于让两人太过沉默。

“变出来的,”挑眉,眼眸含笑魅惑勾人,靠近低语,“像你一样!”

一个白眼翻过去,“说正经的呢!”

“那你猜猜看啊!”眨眨眼。

“没兴趣,”越过这个话题,停住脚,“你今晚准备睡哪里?”

“我连帐篷都没有,去哪里睡觉?”唇角轻勾,一手搭在玉深的肩膀上,一副哥两儿好的样子,万分不正经道:“不过……小六要是可以收留我的话,我勉为其难给你暖被窝怎么样?”暧昧的声音几乎就响在玉深的耳边,让她的身子不自觉的缩了缩。

“哦,这样啊?”尽量忽略某些问题,玉深白眼翻过去,面上自然的调笑回去,“那不知道我荣幸的成为你被中第几个人啊?”

“我能说你是第一个么?”眨眨眼,眸中星光闪闪,璀璨生辉。

“呵呵……我能说我不相信么?”皮笑肉不笑的还回去,到了自己的帐篷门口,玉深直接抬步走了进去,声音自帐内传来,“秦小将军的帐篷就在我隔壁,你自己进去将就一晚上。”

扬天长叹一口气,百里流瀛几乎要捶胸顿足了,“像我这么自爱且世间少有的美男子,自荐枕席居然还有人不要,眼瞎的不要太厉害!”

第一百一十五章疫病?

“砰!”

滑到在地的声音自帐篷里传来。

“小六?”百里流瀛急忙走到门口,这人不是惊的摔坏了吧?

“百里,很晚了,我要休息了,你赶紧回去吧,ok?”玉深无奈的翻着白眼,索性将脏了的外衫脱下抛到一边,慢慢撑着身子坐起来,好在武功再身,没摔的太狼狈。

后面没听明白,意思却是知道了,摸了摸鼻子,“那明天见!”

“好!”

洗漱完,身体累到恨不得立马睡死过去,可是秦将军还没有消息,青梧出去半天了也没回来,玉深心里担忧,为了有个好精神,便进了空间利用时间差补眠。

当然,进别墅的时候没忘记去湖边看一看,无波无痕的,还是一点动静也无,想着下去看看,也怕打扰了小扣童,踌躇须臾只得作罢。

当时小扣童吃了那个红色的珠子,一进空间立马跳进了湖泊中,心惊之下她便要将人救上来,只是爷爷拉住了她,问了情况后似乎看出了一些门道,让她不要坏了小扣童的机缘,只能作罢,等着他自己上来。

从空间里出来,外面不过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玉深出了帐篷直接去了秦将军的营帐处,眼下她精神饱满,换上了喜欢的紫色衣袍,料子一般,不及繁京华贵,简而不华的穿搭让她看起来干练十足,星光澄亮的夜空下,如玉的少年比星辉都要耀眼美好。

“主子,”耳边风声骤过,青梧清冷的声音落了下来。

“查到了什么?”眼眸一闪,拧眉询问,为了避免将士们行礼,玉深走的位置相对僻静,也是战后的将士个个疲累不堪,军营里除了值守的人出来走动,闲人并不多见。

“主子,北邙军营有不少人上吐下泻,面色蜡黄,体虚力乏,还出现咳血的症状,已经死了几十人,那些人被吩咐隐蔽燃烧,属下找机会近距离看过尸体,枯瘦形骸,口中恶臭,属下怀疑疫病!”

“疫病?”玉深大惊。

“是!”

“快带我去!”

“是!”

要真的是这样,那这次战事……面色沉沉,怕是为了也让东玉将士被疫病传染。

“殿下,”待金城丰药汁入口,兵士将手中的药碗接过去退出太子大帐,一边沉默良久的完颜图开了口,“殿下身子可好些了?”板正的大脸看着肃冷不近人情,眼中的关切却实打实,不由几分滑稽好笑。

抬了抬手,拿过一边的帕子拭了拭嘴角,阴沉的面容几分虚弱,却厉色不减,“事情怎么样了?可有法子?”连续两个问题,不答反问。

明白太子问的是什么,不敢耽搁,完颜图急忙道:“殿下,同东玉的这一仗,想必不久他们就会传来疫病蔓延的消息,不过军医那边暂时还没有想出医治的法子,眼下将士们得病的人越来越多……”皱眉,“殿下,要不要微臣召唤御医过来?”

“不必!”沉冷一笑,阴沉的眼中几分谋算,指尖触及到被玉深拿箭射中的伤口处,冷硬的面容狠戾骘凌,眸光轻转看向自己的得力大将,冷笑道:“你以为本宫只是想要东玉将士也如我们一般么?”

抬头,面容恭敬,“不知殿下还有什么谋划?”

本来以为在太子醒来后他会因为私自攻城而受罚,没想到太子半分不提不说,得了兵士生病的消息直接让人再次攻打,还将攻打的人换成了那些得病之人。

眼下听殿下所言,完颜图沉默低眉,琢磨少许,想到太子驳回了他的提议,眼神一亮,赞道:“殿下英明!”

满意点头,声音低沉,“你能明白就好,不过没有良药之前我们这边也要隔离安置好,不得怠慢了,尽快查清楚疫病的原因,减少人员伤亡,要是实在救治不过来的……”话语徐徐,冷漠又无情,“不必等死了,直接就先前那个隐蔽地就地燃烧!”

“是!”领命出去。

“主子,就在这里,”这种事情毕竟会寒了将士们的心,那个北邙太子让人隐蔽处理也是情理之中,玉深同青梧隐藏于不大的石块后,堪堪遮住两人身形,看着那边捂着口鼻,手缠麻布的士兵将一个个尸体抛于火堆,青梧低声道。

目光落在地上那些尸体的面容上,距离稍远加之树木投影,有些看不太清楚,左右看了看,眼神示意青梧静待再此,玉深纵身一跃至火堆近处的树梢,动作轻巧,无人发觉。

第一百一十六章夙黎前来

距离近了,火光映照之下,看到地上那些已经没了气息的人,确实如青梧所说,而且脸上的病气过于明显,她自己看了也不会否认疫病的可能。

“真他娘的倒霉,被罚就算了,怎么会领了这个晦气的差事!”下面的一个兵士突然道,尽管面容被布包裹着,这浓浓的愤恨憋屈却是半点没包住的溢了出来。

“行了兄弟,你就别抱怨了,还是赶紧烧完了赶紧回去吧,这个地方晦气的很,这事又损阴德,我可不想沾上什么东西,”一个搬动着死人双腿的兵士摇摇头,因为瘦弱的缘故,搬着尸体颇为费劲,脖子处的青经都浮现了出来。

“你以为我不想!”瞪眼过去,看起来是急脾气,片刻,忽而缓了声音,琢磨着道:“也不知道得这病的人沾染了什么晦气东西,怎么就一下子病死了这么多人!”

“兄弟,你不是黄军医的随从么,难道一点内情都不知道?”一个兵士好奇道。

瞪眼过去,“我能知道什么,总之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是尽量不要触碰这些人就是了,省得被传染了过去没了小命!”

“传染?”一人惊呼,“这不会是疫病吧?”

见因为自己的疏忽引得周围几人阵阵惊呼,一个个的距离尸体好几步远,很不得逃到天边去,直接黑了脸怒斥道:“不想死的就赶紧闭嘴,这消息即便瞒不住也不是现在就可以捅出去的!”

“是,是,”一人压着惊惧回神,连连点头,只是却半点不敢再上去接触尸体了。

目光瞥到几人讪讪着不敢上前,冷哼一声,几分不屑道:“放心吧,黄军医说了,只要伤口不沾着这些人的血,基本就没什么事!”

“兄弟你可别骗我们!”

“我骗你们做什么?”冷眼瞪过去,急性子道:“这是我在帐篷外听黄军医不知道和谁说的,那个恭敬的样恨不得趴地上了,他还敢骗人不成!”

“真的?”一人试探道。

发觉自己又说漏了嘴,赶紧捂住嘴巴,眼睛看了看周围,几分躲闪着道:“赶紧干活,今天要是弄不完,就别想着回去休息,要是怠慢了被完颜将军发现,有你们好果子吃!”

玉深疑惑于这人口中的黄军医,目光落在下面几分不安,听着是黄军医身边随从的将士身上,几番思虑。

趁着没人注意,重新飞落到青梧身边,吩咐她去抓这个被称为黄军医的人,自己则是找准机会,趁着风吹火光闪烁的时候,借这机光线昏暗的片刻抓了个一个尸体弄进空间,飞身离去。

神医就要到了,让他看看说不得会有救治的办法!

同时心里恼恨,这个金城丰,居然试着通过打仗将疫病传染过来,真是可恨至极!

夙黎知道神医唐三寻前往少关城的消息,正好他可要去,便寻思着一起。

待得出了城找了机会将他拉扯着一起同边关而来,也省的这位老人家腿脚不好耽误了行程,也能间接护他周全。

只是夙黎此一番还算是好心的动作倒是让这位神医几分不满,一路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要不是下面的人照顾的极为周到,路上的几次刺杀都将他保护的很好,那这让他一把老骨头玩命赶路的火气就要朝着夙黎喷发出来。

眼下到了少关城,可能是为了表示对他的郑重,夙黎着人找了一辆还算是体面的马车过来,让这位神医颇有架势的进了城,一路没耽搁的到了将军府,说来也巧,正好碰到外出准备去军营寻找玉深的青宇。

“夙大……丞相?”赶紧改口,迎上前拱手行礼,心里疑惑没接到朝廷派夙黎前来的消息啊!

“夙大……丞相?”赶紧改口,迎上前拱手行礼,心里疑惑没接到朝廷派夙黎前来的消息啊!

点头,倾华的容颜比之桃夭清雪更甚,一路奔波而来亦不见半分疲色,凤眸轻垂,几分暖色浮起,“六皇子呢?”声线柔和,如细流淌过山野,他已经知晓北邙攻打的消息。

青宇抬头看了夙黎一眼,清俊的面容几分严肃,回道:“主子昨日午时便去了军营,现在并不在将军府,”目光看到夙黎身后揉着腰背的老人,眼神一亮,顾不得夙黎赶紧迎上前去,急忙道:“可是唐神医?”

胡子花白的老人揉腰动作一顿,瞪着眼睛看着面前清俊的少年,瞪眼道:“难道谁还敢冒充老头子不成?”

第一百一十七章老护国公?

青宇大喜,正好隐玉派人传了消息说是秦小将军眼下吐了血,气息不稳,怕出什么事他只能留下,而他正好抽出了空闲,便去找主子禀报,眼下在门口好巧不巧的遇到神医,算是极幸运的。

当即道:“神医来的及时,秦小将军正等着神医救命,还望神医能施以援手!”

“走走走,前面带路,”抬手向前,几分无奈,真是一刻都不能让他消停一下!

路过夙黎身边,歉意道:“不知丞相前来,青宇这就吩咐小厮给丞相安置院子,怠慢之处还望丞相多多包涵,”话是这样说,却知道夙黎不会介意这些的。

点头,“你同神医去吧,”黑眸澈明,不染清灰,似可以包揽世间万物,事有轻重缓急,他知道,也不觉得怠慢。

跟着青宇安排的小厮进了将军府,随即吩咐道:“找个靠近六皇子的院子就行。”

“是!”尽管不明,引路小厮还是脚步一转,向着玉深住处所在的方向而去。

自上次繁京那最后一场雪消融后这里便没有那么寒冷了,太阳一出暖意融融的,有些身体强健的男子直接减了一层衣衫,准备迎接到来的春幕时节。

护国公府。

三个月的冬日清寒,春色少有,这权贵之家却是一年四季春色不减,繁花美景虽不及夏日凉秋多,几分傲人的颜色还是有的,为了体面,也是权贵的象征。

钟鸣鼎食,总得担得起。

无人靠近的院落,在这凄寒的冬日萧条里不见一花一草,像是干瘪的老人,枯落的厉害,若是寻常人见到这权贵之家居然让这里还住着人,想必会以为是个不得主人心的。

只是这到底如何,层层的暗卫维护,子孙不得靠近半步,想必是傻子也能晓得几分道理。

身穿金线蟒袍的一人踱步在房间外,气势凛冽冷然,浑身威仪直叫人不敢靠近,待得里面出来的暗卫,护国公沉着脸道:“里面怎么样了?”语气沉冷似冰。

“进来吧!”几分苍老深沉的声音自房间传来,也堵住了暗卫准备回应的话。

越过暗卫开门进了屋子,房间里的血腥味虽然淡了些,仍隐约可闻,再往里几步,扑面而来的阴寒冷气让他身子不自觉轻颤,空中气浪翻浮,运起内力抵挡,在靠近床前绣着苍鹰翱天的金玉屏风几步之远停住脚,微微躬身,面上恭敬道:“父亲身子可还好?”

闻言,床上之人收掌,眼帘微掀,凌厉而阴骘沉沉的眼神透过屏风看过去,如地狱恶鬼盯在人的身上,直叫人汗毛倒竖,“休养过来了几分,”语气缓缓,夹杂些疲色,缺乏中气。

“父亲,可是方氏的血还不够?”几分紧张道。

“还好,”岁月可见,松弛的眼皮微耸遮住了里面的翻腾汹涌,“望族圣物被我遗失,你尽快让人找回来,不惜一切代价!”后面那句话厉色尽显,要不是没了那东西,他怎么会……

暗色沉沉,房间的气压一低再低,桌椅染了霜色,便是护国公的衣袍上也被白霜浸染。

“是!”那双同样阴沉的眼睛看到自己的衣袍,想了想,道:“父亲,眼下方氏已死,父亲的伤势还未大好,这命格的替代之人可要……”

抬手,“暂时先安放着,云皇后毕竟是一国之母,若是没了,不说大局难料,至少这个六皇子就过不去,到时候被查出来不管不顾的疯咬,”语气一顿,忧烦道:“为父未恢复前,是承受不起那种气浪火海了!”沉沉的语气,森寒阵阵。

那种全身都要碎裂的感受,没把握压制前,他不会再尝试第二次!

“遵从父亲所言。”

护国公落言,本该离去,但却未走,还是里面的人开了口,“还有什么事?”

“父亲这次出来,为何要帮梦云?”

就踏天门的事情他还没有向明太妃讨问,眼下她这般几乎算是明目张胆的利用西林公主的事对付六皇子,就不怕这人回来向她发难,毕竟那可不是个会守礼教,按照常理出牌的主。

何况这人的师傅徒手灭国,她虽不及,但雪山颤动伤得父亲至此,也不是个能随意欺负的,真的狠下心来对付,他这个妹妹即便心思深沉,也不一定能应付得了!

何况父亲也在这人手里栽了大跟头,险些性命不保!

“恰巧需要无极雪果,也正好看看那个六皇子的能力,顺便再造些麻烦!”短短几句,半点废话也无。

第一百一十八章望水告状

“父亲,要是这个六皇子识破了你的身份……”

“只是她的计划甚何心意罢了,”幽沉的目光如利剑般直直看向屏风外的人,忽的一笑,语气阴冷,“同儿,今天你的话有点多了!”

“是儿子越矩了!”护国公柳昌同弯着的腰身又低匐几分,里面之人的目光落在身上,如千金坠顶,气吸难舒。

收回视线,目光透过微开的窗户口子看向外面片角的院落,不知经历几何岁月的石桌,灰尘堆积,边缘几许残破,一道不算明显的细痕蔓延半边石桌,看起来难免让人心生寂寥。

心如佛陀,平静到波痕不显,“她的心思我知晓,只是殊途同归,除了最后的宝座所坐之人不同外,别的没必要计较过多,该糊涂的时候糊涂着,对你,对她都好,对我们护国公府,都好!”

“儿子受教!”

“嗯。”

“有机会好好指导指导知陶,这孩子打磨打磨,将来可担大用。”

“是!”

“下去吧!”

近日来云望水总觉得有人在暗中跟踪她,一举一动不说,就连上个茅房也被盯着,浑身不得劲,皱着眉几天没好脸色,直叫玉玦然以为自己惹到了这位云姑娘!

终于,在差点惹得云望水心绪不宁之下配错了药,白费半天功夫,云姑娘终于怒了!

越过前来相寻的玉玦然,性子直接的立马去鸣凤殿找到了云皇后,将压近段时间的烦忧如倒豆子般倾述相告,一番吐槽完毕,喝了一口云芽端上来的茶水,缓着气看着云皇后等她的意思。

只是这姑娘许是被恼的狠了,行礼之后没看殿中还有何人便说了来意,眼下皇宫出现这种丢面子的事让外人尽数听了去,云皇后的一双美目下浮起无奈之色,却也没有失礼的打断她。

这件事毕竟间接关系到玉玦然,她绝不能放任,要是被有心人钻了空子毁了然儿治愈的希望,凌迟处死都不能泄恨!

“云姐姐你所言可是真的么?这皇宫里是真的有人计划暗中谋害你?”七公主玉玦吟放下手中的糕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殿中面容清美脱尘之人,语气几分好奇,几分质疑。

目光看向椅子上身穿粉色宫装的小姑娘,看年纪差不多十岁左右的样子,虽然不大,可这两个“是真的”说出来却隐含质疑,些许尖锐。

“七公主,这件事可开不得玩笑,”笑意不达眼底的回了过去,清明的眸子终于看到这里除了她这个外人在,还有四位。

七公主不说,剩下的三个人里的一个小姑娘,她在二皇子的宫殿见过,是这个七公主的伴读,好像是长安王府的,叫什么名字倒是没注意,不过这个小姑娘给她的感觉却不好,有些闷沉沉的,总是刻意柔弱,半点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大气沉稳。

或许可以用年纪小这类的托词,但是三岁看老,跟着师傅见了许多形形色色的,就经验来谈,她不觉得这个姑娘后面会有什么大的改变!

何况这姑娘眼中时不时浮闪的幽怨嫉恨,挑眉,向来有什么事惹她不开心了!

还是极不开心的那种!

越过眼,剩下的是两位妇人,一位看着是个品级不低的贵妇人,一位看那穿着,像是宫妃,具体是那个她却不清楚。

“云姑娘,这是长安王妃,”上首的云皇后笑着开了口,春风暖月,美的晃眼,莹莹美目越过玉玦吟看向从进了大殿便不曾开口的玉平微,“这孩子是长安王府的姑娘!”顾忌到玉平微的颜面,庶女二字便没提及。

“望水拜见长安王妃,”宫里就是这点不好,拜来拜去的麻烦。

“起来吧,”长安王妃笑咪咪的,态度不远不近,模样谈不上多漂亮,却是端庄有度,雍容有礼。

“云姑娘,”被皇后提了名字,玉平微即便因着方才提及皇后和王妃提及她婚事的事心里不痛快,还是将这种不痛快压了下去,恭恭敬敬的顺着皇后的话回了问候。

过多的礼节倒是不必的,毕竟云望水说白了就是一介平民女子,即便医治二皇子,也总不至于让王爷的金枝对她毕恭毕敬,面子上好看便可。

“这位是永芙殿的德妃娘娘,三皇子的母妃,”看向右边下首,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一身青烟罗色宫装的女子。

目光移过去,粉唇轻启,“望水拜见德妃娘娘,”微微屈膝,云望水声线平缓,不骄不躁。

第一百一十八章亲事?

带云望水认识了人,云皇后点点头开了口,继续方才的话题,“云姑娘放心,你说的这件事本宫会禀明皇上立即派人彻查,也定然会护好姑娘的安危,”看这个时辰就知晓云望水像是匆匆忙忙过来的,往日这个时候她都是在药炉边给然儿熬制汤药。

不愿耽误然儿喝药的时间,云皇后想了想,粉唇轻启,又道:“深儿宫中的花落心思灵巧,暗器功夫也不错,本宫稍后便让她去云姑娘身边保护可好?”

云望水下意识的就想要着拒绝,她自己就会功夫,不然也不会发现暗中有人跟踪的事,只是突然想到汀兰同她抱怨的太子几次“偶遇”花落的事,眼珠一转,想来云皇后此举也是护着儿子的身边人,便应了下来。

“那就有劳皇后娘娘了。”

眼眸看着上首的人,想到这人同她的关系,反正来了也来了,除了警告暗中之人并让皇帝注意皇宫动静两个目的外,顺便给她这位亲人把把脉也好。

思及此,上前一步,“小女既然来了,也不白跑一趟,便给娘娘诊诊脉吧,”声音清润,脱尘的容颜暖光融融,关切之意让云皇后心下一暖。

近来几天确实有些胸闷,碍着明太妃姑侄两人,云皇后没找任何人过来诊脉,眼下云望水如此说,犹豫一番,最后还是在那双关切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长安王妃看着殿中这行为举止颇为潇洒的云望水,聪明却不过分卖弄聪明,漂亮且性子率真讨喜,周身仪态也不像是小门小户能养出来的,最重要的是学医救人,看着就是个心肠不错的。

想到今天过来的目的,眼眸闪了闪,她这庶女的亲事都开始相议了,她那个不着调的儿子也早到了议亲的年纪,要是能在早些成家,男人的责任担起来,想来性子也该沉稳些!

思及此,看着云望水的目光亮了几分。

长安王妃的想法也是一闪即逝,没人注意到,殿中的云芝近身照顾皇后,她的身体情况也是担着心的,早就劝着皇后娘娘请太医过来,只是她不肯,便是汀兰也不愿意,怕她传消息给六皇子让她担心,眼下得了机会赶紧拿来宫里的药枕,方便云望水诊脉。

指尖搭上脉搏,片刻,眉头一挑,面上不动声色,指尖力道加重又确认了下,收回手,笑道:“娘娘只是近来思虑过多,并无大碍,只要注意休息就好,”脱尘的容貌美如春晓夏月,美眸清亮染着水光,一袭白裙着身,笑起来的样子和云皇后的眉宇隐隐相似。

“云姑娘,娘娘可需要吃什么药?”云芝急忙道,面上关切。

闻言,德妃眼睫轻眨,目光落在云望水抽回来的那只手上,想到方才自己看到的,视线一移,落在皇后的面上,眸光微闪。

“不用,”摇头,想了想,目光落在云皇后有些青灰的眼底,“这样吧,我稍后制些安神助眠的燃香,娘娘每晚睡前点上一支,休息也会好些。”

“不知云姐姐可会制驱虫的燃香,”玉玦吟闻言走上前,目光精亮的看着云望水,“眼下春幕将至,到时候宫里也会有不少蚊虫,防不胜防,夜里实在恼人的很,不瞒云姐姐,本公主的皮肤被叮咬后痒意难忍,抓了又会留疤,太医院的那些药效果显微,不知道云姐姐可有办法?”

“燃香只是小范围的,用处局限,”对于玉玦吟的请求,云望水不好拒绝,毕竟是娇养着的皇家千金,也得皇后娘娘几分心思,加上又是个小姑娘,太过计较了反而显得自己气量小。

便道:“这样吧,到时候我除了弄些燃香,再给公主制些驱虫的香囊,带在身上蚊虫也不会近身,这样可好?”

“谢谢云姐姐,”笑眯眯的看着云望水,不谙世事的样子着实讨喜,只是这心里想什么……

长安王妃目光落在云皇后身上,六皇子宫中不是有个叫汀兰的宫女,这医术可在太医之上,七公主这样“舍近求远”,眸子深了深,她虽然不常进宫,也知道皇后娘娘对众位皇子公主是不错的,看来这小公主……

忽的想起一起旧事,这小公主的母妃颜美人当初可是毒杀皇后为隧,被皇上下令赐死的!

暗中摇了摇头,也是个喂不熟的小白眼狼啊!

对于七公主此举,德妃则是一如先前低垂着头,沉默着如并不存在一般,不听不闻。

第一百一十九章快要有个皇嫂?

自给云望水端了茶水便一直站在皇后身后如柱子一样的云芽皱了皱眉,对这个玉玦吟本就不喜的感觉又添了几分。

她就不明白了,娘娘为了皇上安心就这样任由七公主小动作不断,真的好么?

回了长和殿,花落便找了过来,肩上一个小包袱,轻装上阵,“云姑娘,”微微屈膝。

“跟我进来吧,”面上染笑,“想不到六皇子身边一个个的都是漂亮姑娘,还这么厉害。”

一个擅于医术,一个擅于暗器,还有一个擅武。

“云姑娘说笑了,”花落颔首,一双温软的眼睛像是被水浸过的珍珠,漆黑发亮,面容温婉白净,琼鼻朱唇,看着娇弱,行动间却飒爽利落,和她的性子颇为相像。

“花落,”跟着玉玦然前来的汀兰看到花落,激动上前抓着她的手,可爱的笑脸满是欢喜,“你怎么过来了?”

“奉皇后娘娘的命令过来保护云姑娘,”目光看向坐在轮椅上的玉玦然,“拜见二皇子。”

“可是出了什么事?”听花落此言,目光担忧的看着云望水,方才她什么都没有说便急急忙忙的出去,他一男子也不好过问太多只得等着,只是实在坐不住,便让三安推着他出来寻,没想到在殿门口遇到了。

“也没什么,就是这几天一直有人在暗中监视我,今日害得我配错了药,心里不高兴便去皇后娘娘那里告状了,花落的到来就是我的暂时成果!”偏了偏头,几分不在乎道。

“告状?”摇摇头,玉玦然有些想笑,明明十分不好笑的事怎就被说的如此戏言呢!

“怎么样,本姑娘的法子不错吧?”这段时间下来,她也算是和玉玦然混熟了,说起话来便没那么拘束。

“尚可!”失笑,温雅的俊颜轻笑起来比娇阳还要暖人,有些晃眼,黑亮的眸子愣愣的看着玉玦然,云望水不知不觉间便有些入了迷。

汀兰见此,看到玉玦然止了声突然染了红霞的耳轮,偷笑一声,给花落和三安使了个眼色,捂着嘴巴悄悄退了下去。

这些日子二皇子对云姑娘的“密切关注”她可是看在眼里,要不要给主子提醒一下,她快要有个皇嫂了呢?

等云望水反应过来,这殿门口的空地就只剩向她和玉玦然两人了,尤其是这个男子此刻脸色红如虾子,眼帘半垂着,看起来有点不敢直视她,这是……害羞了?

眨了眨眼,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面容红霞侵染,几分懊恼唾弃,真是昏了头了,怎就这般大胆呢!

有些尴尬的咳了咳,目光闪躲就是不敢看向玉玦然,“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看你的,你不要介意,”呸,云望水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啊!

干笑一声,赶紧重新阻止语言,“那个,其实我的意思是你笑起来比娇阳都好看,所以我才看入迷了,”

皱了皱眉,这好像也不对啊,说的好像她是色女似的,怎么……咬了咬唇,怎么越说越尴尬了!

想撞墙!

急忙罢手,看着玉玦然生怕他误会道:“不不不……二皇子,其实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急的冒汗,就差抓耳挠腮的想理由了。

“呵呵……云姑娘不必着急,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忍不住轻笑一声,还是不忍心云望水着急苦恼,玉玦然眼角微勾,开了口,声音温和清润,如美玉一般的温润男子啊,谁能说不体贴待人。

“那……那就好,”囧啊囧的,云望水暗恼,她什么时候这么有色女潜质了!

“云姑娘救治在下辛苦,还被人暗扰,是我好疏忽了,抱歉,”语气诚恳,将方才这件事体贴的越过去,说起了云望水被人暗中监视的问题,这件事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眼眸微眯,几分厉色,看来长和殿的守卫实在松懈的很!

“那个其实也不怪你的,真的,”云望水接话,面上不好意思,“其实这皇宫里的事情我也是知道一些,阴谋诡计么,不过我自己问心无愧,也不怕被抓到把柄什么的,所以便由着那些人去了,只是那些人害得我早上差点配错了药,白费了一番功夫,实在让人火大,所以……”几分愧疚,目光莹莹的看着轮椅上的男子,试探道:“应该没给你带来麻烦吧?”

“没有,云姑娘不必歉疚,”暖心于云望水的体贴人心,笑了笑,“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姑娘放心。”

第一百二十章皇后有孕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真的不用,皇后娘娘和皇上查清楚这件事,你恢复期间身子虚弱,不适合劳心劳力,”云望水劝说,美目中带着关心,一阵风起,吹的几缕发丝飞舞,衣裙飘起如乘风而去的仙子,看的玉玦然一阵恍惚。

“那个起风了,你身子不敢受凉,我们赶紧回去吧!”发觉玉玦然的视线,云望水脸颊微红,心跳不知不觉间快了几分,葱白的指尖将发丝扶到脑后,掩饰性的开口。

速度极快的站到玉玦然身后躲过了那双眼睛的视线,推着他往殿中而去。

轮椅的颠簸让玉玦然,感觉到身后女子的不好意思,唇瓣微勾。

突然想起玉深和他说过的话。

“二哥,你这个闷性子,以后遇到了喜欢的姑娘,人家姑娘还有别人爱慕者,估计你都争不过人家!”

“为何?”虽然不在意这日后的事,还是几分不解。

“你啊,遇到喜欢的姑娘一定会太为人家考虑,舍不得姑娘为难,自己可不得固步自封不敢上前,看着也像个不会主动出击的,这犹豫来犹豫去的可不就失了先机,到时候心上人都成别人的了。”

“那我该如何?”

挑眉,嗨嗨一笑,“当然是主动出击了,烈女怕缠郎,这句话可不是骗人的,遇到了就不要犹豫,直接厚着脸皮上去,让她慢慢适应你的存在,一点一滴浸入她的生活,说白了就是温水煮青蛙,等她反应过来也就来不及了,”戏谑的眨眨眼,“只能一颗芳心遗落与你,不然有你日后后悔的。”

“六弟很懂?”

为难的皱着眉,“我其实也是个半吊子,”拍了拍玉玦然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这可是爷爷总结的经验之谈,要不是你是我兄长我可不会告诉你!”好吧,拉人垫背什么的,她最擅长了!

仰头,“神仙不是都应该六根清静不问尘世么,这会总结这世间男女姻缘之谈?”

微咳,后翻着白眼道:“又不是和尚,要什么六根清净!”

一手拍过去,“行了二哥,你听我的总没错,记着点,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有用了,知道没?”

“汤药的事不急,要是云姑娘没事的话,可愿意陪在下手谈几局?”

“行啊,正好多多学习下,省得老头总嫌弃我除了医术一无是处!”云望水没多想,答应的很痛快。

“云姑娘秀外慧中,怎会一无是处呢!”

悄悄压低声音,“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有时候也这样觉得,可老头不这样想啊!”

玉玦然:“……”

皱眉,怎么听起来他有点恭维的嫌疑。

“对了,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记得悄悄告诉皇后娘娘。”

“什么事?”

“她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只是脉象潜伏不易诊断,也就近几天才得显现!”

在天亮前玉深回了东玉军营,第一时间便去了秦将军的营帐,将她的发现一一详说出来,秦定梁一开始是惊讶,而后是愤怒,为北邙太子的无耻行为,愤怒过后也没办法,眼下东玉这边还没有将士病发,必须安排后后续事宜,不然疫病大规模传染,怕是群军覆灭都有可能!

到时候他就万死难赎其罪了!

两人在军帐商议到日上三竿,得了办法玉深才出了营帐,也顺便拿到了自己定制的手术刀。

等到玉深离开不久,秦将军立即派人将众位将军寻来安排事宜。

当下事急缓,玉深担心秦北元那边的情况,只是隐玉没有传消息过来,就说明状况还算稳定,忧虑去了几分,拿着手术刀又去了军医那里。

那些事情她帮不上大忙,秦将军自己会安排好,眼下有时间正好教一教军医缝合之术,昨天那些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要不是伤员太多忙不过来,估计都要凑到她身边了!

那些人像是知道玉深今天会过来,纷纷都在里面等着,一个不缺,玉深也不废话,将手里的盒子打开,银光闪闪,手术器具的打造比她想象的还要好。

开始之前玉深叫人拿来了一块猪肉,之后随手拿起一个器具,缓缓道:“这个是持针器,持针方式是将拇指和无名指分别插入持针器的环中,食指扶在针持的前端,这是这样,”边说边在猪肉上示范,动作不快,让几人都可以看清楚。

“这样握着可以增加手握的稳定性……缝合时一定要控制好进针和出针的角度,依照针的弧度,旋转手腕,使针穿过皮肉组织……”

“……”

第一百二十一章介绍手术刀

“这个是拆线剪,分为圆口直头和圆口侧弯两种,它的用处就是手术拆线和缝合,剪除多余的线及线头,这里的线就是病人缝合时的羊肠线,到了拆线期时,可以用它将已经缝合的线拆除,偶尔也可以用于剪敷料及引流管……”。

“这是血管钳,也叫止血钳,主要用于钳夹血管或出血点。它在结构上主要的不同是齿槽床,根据手术操作的需要,齿槽床分为直、弯、直角、弧形等,这里血管我要补充一点,”看到一个个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拿来了毛笔记录,玉深满意点头。

伸出手,“我们可以看到手部的皮肤上有着一条条蓝色或青色的血管,那就是人的静脉血管,血管分为动脉和静脉两种,动脉位于皮肤的深处,不容易看到,而静脉比较接近皮肤,可以看到,静脉里的血呈暗红色而透过人体表面来看,就会呈现蓝色,如血液中的氧气不足。”

一顿,“对了,简单点说氧气就是我们平日鼻子一呼一吸之间的气息,如血液中的氧气不足,血液着色会更暗……”

“止血钳也可用于牵引缝线、拔出缝针,但不可以夹持皮肤、脏器及较脆弱的组织……还有这个,这个是用来……”为了配合军医的记录速度,玉深语速降了下来,中间有什么不懂得地方,也尽量解释清楚。

等到这些手术器具和相关扩充知识说完,外面的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这不讲完没事,一讲完就觉得肚子饿的不行,走之前玉深从这箱子底部拿出几本关于外科手术的书籍递给几位军医,“这里面有更加详细的解释,你们看了有什么不懂得乘着我还这便过来问,学好了,将士们活下来的机会也会增大。”

“六皇子,不知昨日你给将士们喂的东西是什么?微臣看了,去痛的效果很好,不知这方子……”一个年纪颇大的军医犹豫着开了口,看起来像是这几人的头。

“麻醉的方子就在这书里的最后一页,虽然效果不如我那个药丸能全身麻醉,但是也能减痛,最重要的是可以敷在伤口周围,”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递到这个军医手里。

“我昨天也是没办法才用的这个药丸,这东西看起来好,其实减缓了将士们的伤口恢复,还需要后面多服用汤药才能去了这种弊端,不怎么使用,所以你们拿了后自己掂量着,能不用就尽量不要用,除非痛的狠了。”

“老夫受教了。”

“那不知那个水?”一人又问。

对于这个问题,玉深想了想,面红不气不喘的撒谎道:“水是我配了药的,药材极为难寻不说,就制作过程也要四年多,这样吧,你们商量着找几口方便使用的水井,我将药粉倒进去,这种东西效果还不错,也不会被水稀释,可以用来替代烈酒进行伤口消毒,平时没事多喝也能强身健体。”

“那微臣几人便替将士们谢谢六皇子了,有六皇子在,是我们东玉将士之福啊!”

“几位大人过誉了!”正好有小兵过来送饭,玉深随手拿了一个还发着热气的馒头,咬了一口,“抱歉我先拿一个。”

目光看小兵,“不够了再送过来点,别让火头军省了将士们吃食,打仗训练不吃饱怎么行,让火头军们放心把将士们喂饱,过段时间就会有人来送衣服粮食之类的,一定管够!”

“谢谢,谢谢六皇子,”小兵闻言脸上带笑,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摇了摇头,笑着出了营帐,感觉到外面空气中的紧张氛围,晓得秦将军已经安排了下去,便去了审讯营。

方才青梧在医帐外出现,她吩咐她去找百里流瀛,眼下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小六,你来了?”看到玉深进来,百里流瀛揉着手心的指尖收起,急忙起身相迎,清脆的嗓音染着欢喜,有些勾人心炫。

“主子,”一旁的青梧恭敬出声,声音清冷。

玉深点点头,目光看向架子上被绑着已经昏过去着的人,道:“怎么样?”偏头,目光询问百里流瀛。

“小六,根据这人交代,这次的疫病根本就不是什么病,是毒。”

“他早就被收买了,不过这次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只交代了和他接头的人是一个姓方的人,给了他毒药,让他借机涂抹在兵士的伤口处,至于这毒是什么他偷偷查过,没查出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入赘也行的

线条优美的俊颜严肃正经,声音带上几分沉色,“依我看这个人口中姓方的就是那个方复方大人了,也不知道这个方复有没有安插在秦将军账下的人。”

“这件事我和秦将军说了,他会注意的,”清亮的眸子落在百里流瀛的手上,“你的手怎么了?”

“哦,你说这个啊?”将手拿出来,手指骨节修长,皮肤比之美玉都到美上三分,“诺,方才不小心进了一根木刺,半天也弄不出来,”脑袋靠近玉深一分,漂亮的桃花眼看着玉深,里面波光潋滟,嘴上却是几分委屈道:“有点疼,小六不要给我吹吹?”

“滚!”没好气的白了这人一眼。

“真没良心啊!”摇摇头,失望之情溢于言表,那张又妖又媚的俊脸上的表情好像玉深亏欠他万丈深情似的。

一边的青梧看着玉深和百里流瀛的相处,向来没有表情的面容有些……嗯……纠结,主子喜欢美男子,一个夙丞相不说,难道还要收了这个南川皇子?

主子断袖断的这般彻底,皇上和皇后娘娘就真的不管一下么?

“青梧,”玉深眨眼,又喊了一声,面上几分好奇,到底是什么事啊居然可以让她这个冷美人属下想的失了神。

“主子有事吩咐属下便好,”青梧低垂着头,脸微红,为自己的走神。

罢罢手,“也没什么,就是让你派人看守好这个黄军医,之后你也下去好好休息休息,明天还有一堆的事要做!”

楞然,没想到这种事,“是!”

“走吧,我帮你把刺拔出来,”对着百里流瀛这委屈脸,玉深也没狠心真的不管,毕竟人家也是为了帮她千里而来,就是这份心意她也难还!

“小六,你不用针么?”坐在玉深帐篷里,百里流瀛看玉深在一边用火烧被子,大为不解,“你喝茶喝热的就好,没必要烧被子吧?”

“这种办法少了二次伤害,”看了慵懒的像没骨头似的某人一眼,没好气道:“坐过来点。”

“哦,”着实乖乖听话的好宝宝。

杯子里面燃火,然后快速倒扣在百里流瀛的手掌上,吸力作用,等玉深将杯子拿开,那根沾着血的木刺便拔了出来,有点长。

“真疼,”甩了甩手,百里流瀛龇牙咧嘴道。

“行了,”将金疮药放到他手里,“回去好好涂抹几天,保管疤都不会留下!”

“小六,你这是在赶我走么?”委屈兮兮,多情的桃花眸子染上水光,一身潋滟的红衣映衬之下,又纯又媚,看起来十足十的好欺负,也美丽晃眼。

美色虽好,但玉深可不会让自己被迷惑,移开眼,“怎么,又想自荐枕席了?”

“其实的入赘也行的!”语不惊人死不休。

“咳咳……”惊的玉深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瞪眼过去,“赶紧回去睡觉!”

“没情趣!”不情不愿的离开。

好片刻,玉深轻声一叹,眉头蹙起,艳绝的容颜几分忧虑,这可怎么好!

眸子闪闪,她记得百里流瀛解毒的药里,应该是需要落阎碧吧!

第二天一亮玉深便收到隐玉传来的消息,说是神医唐三寻和丞相夙黎来了将军府,就在昨日。

匆匆去秦将军那里道了一声消息,找了睡梦中过的百里流瀛,带着青梧匆匆踏马向着将军府而去,进了城,池路上遇到卖饼的小摊子,百里流瀛叫听了玉深,下马买了几个芝麻饼。

“吃吧,还热乎着,”递到玉深面前,仰头看着马上之人,心里的酸意自知晓那个闷葫芦到来的消息就没有停止过,尤其是小六这般急着赶回去,他这心里就更加不舒服了!

“就是为了这个?”看着马下人,玉深接过,油纸包裹的饼子热乎乎的,让她的有些冰凉的指尖几分回暖,一股诱人的芝麻香充斥在空气里,实在馋人紧,只是玉深心里有事,真没什么胃口。

“怎么,让你吃点早饭还委屈了?”面上不满,仰着下巴,不屑道:“人在将军府又跑不了,你急什么!”光华的下颚莹白发亮,一身绝艳的风骨魅华浊世,唇角常常勾着,即便在不满的时候,一双魅惑人心的桃花眸在流转之间波光闪耀,看人的时候总是几分戏谑。

“行了我知道了,”将手中的芝麻饼放在马鞍的包裹篓子里,玉深也不是白痴,明白这人的心思,几分无力解释道:“我想回去看看秦小将军的情况,可以说是一天时间了,也不知道神医救治的怎么样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三分把握

垂眸,几分沉重道:“百里,沉玉是我好友,你知道么,她就快要和秦小将军定亲了,我不能让她因为我的缘故失了好姻缘,没了心上人,”这件事这些天一直沉甸甸的压在她心头,一提起就愧意难当,要不是解决好了,她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心安。

“行了我们走吧,”只要不是赶着回去见闷葫芦,他这心情也会好几分。

重新踏马行路,一路急行回了将军府,勒住马缰,马儿因为停的太急一声长鸣,马蹄高高仰起,还好玉深控制得空,不然难保被摔下来丢个大人。

拿了油纸包包裹好的芝麻饼,玉深几乎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往秦北元的住处赶,而因为此举,百里流瀛的心情又好了几分,眉眼弯弯笑的勾人,至少他知晓玉深也是会考虑他的感受的。

隐玉站在秦北元房门口看到疾步而来的三人,还不待说话,便听玉深急切道:“秦小将军怎么样了?”眼睛看着关闭的房门。

“主子,神医昨日看过了,做了处理,只是秦小将军伤势太重,流血过多,所剩的那点生命力根本不足以支撑他的恢复,医治好的几率不大!”微垂着头,一字一句,低沉的声音敲在玉深心间,让她的心直直往下坠。

抓着隐玉的肩膀,“隐玉你告诉我,几率不大是多少?”

“三分把握!”

“三分?”轻声呢喃,转眼,“沉玉呢”

“郡主在里面照顾秦小将军。”

推门进去,入眼看到便是沈沉玉闭目侧卧在床榻边,青丝微乱,姣好的容颜没了她先前所见到的风采,脸形比两天前又瘦弱了几分,眼底青灰显然没睡好,紧皱的眉角是她心底的不安,没什么肉的指尖握着秦北暮的手,紧紧地,一点都不愿放开。

上前,就在沈沉玉迷糊间要醒来时,玉深快速点了她的睡穴。

“小六你?”紧跟进来的百里流瀛不解的看着玉深,不明白她要为何。

“百里你先出去,看好门,不要让人进来,”后面一句话是对他说的,也是对隐玉说的。

“是!”

“百里公子,请!”伸出手,冷硬而不近人情。

将沈沉玉抱到一边的软塌上,玉深旋掌,紫色光团浮出,用魂灵术给秦北元疗伤效果都不是很明显,玉深几乎要怀疑当初是不是这东西救了隐玉,怎么就在秦北元身上不好用了!

不管怎样,还是要再试一试的!

“主子,六皇子回了将军府,眼下正在秦小将军的房间,”南刻进了屋子禀报,他知道主子从昨天到了这里就在等六皇子回来。

放下手中书本,容颜显露,舜华的姿容美过皎月清辉,好看的眉眼如山水墨画一般,漆黑沉静的凤眸亮了一瞬,继而星光闪闪,目光落在桌上的盒子那里,笑意清浅,站起身准备离开,想到什么,便坐了下来,吩咐道;“去买些好酒好菜准备着。”

“是!”应声出去,心里有些纳闷不明白夙黎这般着急见到六皇子,怎么这会到了近处却不去想见了,昨日还能说主子不能去军营,毕竟是装病前来,可眼下……到此比起南斗性子沉稳,也不多询问,直接出了院子。

可是好巧不巧的,正好撞到了一个人。

“哎呀!”“公主小心!”

还是身后的丫鬟服了西林倾一眼才堪堪站好,瞪着眼前这个昨日入府的侍卫,“你这侍卫走路怎的不看路,差点撞到本公主你可知晓?”西林倾心里虽然生气,到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得低头,说出来的话恼意并不大。

何况她也是好奇这个院子主人的身份才来,昨日闲逛时只堪堪看到了一个修长的背影,知晓是个男子,男子举手投足之间的气韵不俗,贵气逼人,不像是一般人!

“属下给公主道歉,还望公主大人不记小人过,”虽然错不全在他,但没必要和女子一般见识,何况这个女子还是西林公主,他并不想惹麻烦。

“算了算了,你和你计较,”整了整衣袖,又是仪态端庄的模样,那张漂亮的脸仰了仰,“本公主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为何来将军府?”

“属下平安,来这里是随着主子随身伺候的,”为了隐瞒行踪,南刻也是易了容的,宰相门前七品官,难保别人不会根据他的行踪判断主子所在。

西林倾也不蠢,听南刻这话就知道问不出什么了,罢了罢手,面上几分随意道:“看你这样子就是出去办事的,你去吧!”

“是!”垂头离开。

第一百二十四章药温泉

等到看不到南刻背影,西林倾正想着往几步,说不得能见到昨日那个男子,却是身后的婢女开了口。

“公主,冬日天凉,这少关城偏北,冬日稍长,只会更冷,公主身子还虚弱着,在外面待得久了难免会生病,奴婢出来前已叫人去厨房煎制公主的药,眼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公主回去正好能赶上,”语气恭敬,听着也关心,但这细细琢磨之下却也带着些强制意味。

这主子是个兵,当奴婢的也染上了几分兵性子,要不是是府里的总管吩咐,怕是不会将她这个他国公主放在眼里!

西林倾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则是轻轻的笑了笑,随着婢女的话回了自己的院子。

待得玉深出来已近了午时,沈沉玉同她一起出来,走到门框处,身子虚弱脚下一打晃,直直朝着玉深那边倒下去,玉深伸手去扶,不想自己方才消耗过多,手上力气不多,两人一起朝着地面倒下去。

“小心!”青梧和百里流瀛一人一个接的及时,避免了这一惨状的发生。

“没事,”站直身子,玉深看向沈沉玉,面上几分赢白,“沉玉,你回去休息休息,神医再此,你要相信秦小将军一定会没事的,”听到脚步声传来,目光一移,说出来的话阻止了沈沉玉的反驳,“神医来了,他在秦小将军身边,只会让他的身子变得更好!”

“我说你这个女娃子,怎么还在这里,老头子我昨天不是让你回去休息么?”唐三寻一来,目光定定的看着玉深片刻,移开,微带劝诫的看着这似乎风一吹就能到底的沈沉玉。

“神医,我……”几分无措,害怕唐三寻生了气,撒手不救治秦北元了。

“行了行了,老夫行医多年也不是没有见过你这种不顾身体的人,只是老夫还要多嘴一句,你呆在那男子身边不吃不喝的照顾他就会好了?”

摸着胡子,微带不赞同道:“除了无所顾忌的消耗自己的生命力,让身边的人还要分心担忧你以外,半点用处也没有,用这种愚蠢的事情体现一往情深,”摇了摇头,“着实没必要!”

沈沉玉身子一怔,眼眶里的泪水被唐三寻一说就那么哗啦啦的流了下来,蹲下身子将脑袋埋在臂弯里,“可是我不看着他,我怕……我怕……那天我进来,北元他……”声音哽咽,后面的话根本说不出来,一字一刀,刺的她鲜血淋漓。

“我……我……也不想让大家担心的,可是……”哭声越来越大,像是受伤的小兽,仿佛这些天的委屈害怕找到了倾泻口,她活了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提心吊胆过。

“神医,麻烦了,”玉深心里也不好受,还是让开了位置让唐三寻进去,蹲下身子,待得沈沉玉平静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轻柔,安慰道:“沉玉,会好起来的,秦小将军福大命大,一定会挺过去的,你对他要有信心。”

许是哭的累了,外加这么一刺激,脑子昏昏沉沉的就那么直接晕了过去,玉深接住她的身子,对着一边的青梧道:“带郡主下去休息,好好守着她。”

“是!”抱起沈沉玉向着她的房间而去。

玉深则是又进了屋子,看着唐三寻的手搭在秦北元的脉搏上,那张没什么起色的面容冷硬而苍白,失血过多让他持续昏迷不醒,即便泡在灵泉水里,也仅仅只能让他的情况不那么糟糕!

将秦北元的手放回原位,唐三寻拿布巾擦了擦手,转身,一双眼睛精亮有神,上下打量着玉深,点点头,“你这个娃娃可还记得老头我?”

“记得。”

“娃娃,你这个水从何而来,老头看了看,药用价值很不错,不然这个男娃子……”啧啧两声,“怕是等不到老头来了!”

“不知前辈可有什么法子相救?”玉深躬身,态度恭敬。

“良药就不说了,还得针灸,不过也得看这男娃子的意志力,”摸着白花花的胡须,唐三寻眼神严肃起来,“最重要的是还需要一池药温泉,这里太冷了,不适合这男娃子伤势恢复。”

“那要去哪里?”

“江安,老头子我的久居之地,那里附近有个被改造的大温泉,还有很多制药炼药的东西,包括老头子这一生收集的名贵药材都放在那里,那些东西在手,这男娃子活下来也能多几分可能!”语气感叹,精亮的眼睛带着几分对往事的回忆!

第一百二十五章神医异样

“那要去哪里?”

“江安,老夫的久居之地,很多东西老夫都放在那里,那些东西在手,这男娃子活下来也能多几分可能!”摸着白了一片的胡子,语气感慨。

“江安?”眼眸微眯,这个地方让玉深想到了一个人!

明太妃的儿子,父皇的兄弟,玉深这个没见过面的叔叔,安平王玉嵘肃!

江安是先皇给安平王的封地,山川秀美,四季如春,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宝地,最重要的是江安沿海,是产盐大地!

她可没有忘记刚来时听到的那高的吓人的盐价。

勾了勾唇,眼眸沉冷,这些年,江安想来定是养肥了不少人吧!

“不知神医什么时候离开?”

“一个月内,”伸出一个手指,“不过,小娃娃,你可不要忘记答应老夫的事啊!”

“那秦小将军的身体……”玉深担忧。

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这男娃子总的养些元气才能上路,现在这情况也走不了!”

看着玉深,眸子精亮,“小娃娃,你的那个酒……”眼睛笑眯眯的,看着玉深仿佛看到了美味,让一边的百里流瀛略微不爽,“老头,小六答应了你什么?”

“美酒珍果,还有手术……”

“唐神医放心,玉深不会忘记,那些东西稍后送来,”顿了顿,“神医,在下还有一个请求,还望神医相帮!”

“什么,说吧,”听到那些东西一会送来,唐三寻眼下心情好的不行,不介意再帮帮玉深。

“神医请来!”

到了隔壁房间,玉深先一步将空间里的人弄出来,无视百里流瀛那佩服的眼神,对着唐三寻道:“唐神医,这是北邙将士,说是得疫病而死,实为被人在伤口摸了毒药而亡,症状和疫病一般无二,传染性很强,两天前北邙兵士攻城,怕是这几天我们将士的也会遭殃!”

唐三寻没多说什么,蹲下身子细细看着这人面相,尸体放久了难免会有一股难闻的气味,飘散在空气里不是很重,也呕人的紧。

扒开死人的嘴巴闻了闻,忽的面色一沉,染笑的眼睛闪过一抹狠戾,迅速站起身,“小娃娃,老头子问你,你可知这毒药是从何而来?”替代总是笑呵呵的模样,此时的唐三寻尽管已经很压制了,说话依旧带着冷意。

“是一个叫方复的人将这药给了北邙军营的一位军医,让他涂抹在兵士伤口处。”

“方复?”危险眯眸。

“是东玉之前的吏部尚书……前些日子被抓,此时正在将军府的牢房,”简单说了这一下人这人的经过,某些不该说的却是半点不提。

得知这人在将军府的地牢,唐三寻一刻也按耐不住,直奔而去,“小娃娃,老头可以帮你解了这次祸患,但作为条件,你要给老夫查出制出这毒药之人所在何处!”边走边说,显然着急见人。

一愣,看着唐三寻的难看的脸,点了点头,“好!”看来这人以后说不得会是她的盟友。

当初明太妃手下人救人失败,禁卫军在树林里并没有找到那个巫大人的尸首,说明有人背后解了她安排人告诉夙黎让其下的毒,而明太妃的“略通医术”……明觉寺方丈大师说过,只是探讨也并没有教授医术于她,这也说明了背后这高人医术不俗,眼下看唐神医的反应,玉深心思急转。

要说这唐神医来繁京还有一个原因的话,八九不离十就是明太妃身边那个医术高强的人了,而唐神医这态度,显然不是去叙旧的!

带着唐神医去了方复的牢房,留下青宇照顾着,玉深自己没进去,毕竟不是很熟,想来唐神医也不希望一些隐私被他人所知!

“小六你去哪里?”百里流瀛喊住玉深,面具下的唇角勾着。

“去见夙相,”回头,艳绝的容颜染笑,“顺便蹭个饭,”语气欢喜。

其实她回来很像立马就过去,只是事赶事,没办法才拖到现在,眼下在不过去,说不得那家伙可能不会让她进院子!

潋滟的眸子黯淡了一瞬,面上笑意不减,“正好我的肚子也饿了,一起,”说着上前搂着玉深的肩膀,喊了一个丫鬟前面领路。

总是会见到的,阻拦不了。

“你放开,勒死我了,”玉深反抗。

“不放!”

“……”

一路磕磕绊绊的,在进院子前玉深整了整袍子,瞪了某人一眼,抬眼就看到南刻迎了出来,“主子已经安置好了饭菜,六皇子请!”

第一百二十六章深儿,我很想你!

目光看到百里流瀛,点点头,“钟离公子!”尽管百里流瀛带着面具,他也能认得出来,何况他知道这人来了这里。

玉深抬步先行,进了屋子,一眼便看到坐于桌子后的某人,一杯清茶淡酒,氤氲的热气让那张美道人神共愤的容颜多了层朦胧感,一身银衣倾华,染笑的凤眸如清雪缝春就着那么看着玉深,带着星星点点的情意,融了一屋的思念!

“坐下用膳吧,都是你喜欢吃的,”很平常的一句话,仿佛两人不曾分离数日,语气温柔,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到玉深碗里。

“闷葫芦,不介意我来吧?”进来就看到这么温馨的画面,百里流瀛很不爽,直接开口打断这种让他不舒服的气氛。

说着直接坐到了玉深身边,看到桌子上三副碗筷,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人心里还是有谱的,知道他一定会跟着来。

孺子可教!

“这菜不错啊,”眼睛扫了扫,说着也拿起筷子给玉深夹了一筷子菜,“小六,赶紧吃啊!”

脸僵了僵,她就知道这顿饭她一定吃不好!

傻呵呵的笑了笑,不敢得罪两人,低头吃饭!

‘小六?’叫的真亲昵,凤眸冷光闪烁,终是隐了下去。

一顿饭,玉深居然连伸手夹菜的机会都没有,吃的死撑死撑的,最后实在没办法了,碗筷一放,白眼一翻,摸着肚子倒在椅背上,“我是吃不下了,你们谁夹菜的菜谁吃!”

两双夹菜的手顿了顿,将菜放进自己嘴里,默声。

眼睛看着两人,“我说你们两个以后要是想谋害我,这个法子可不行,”摸着鼓鼓囊囊的肚皮,玉深叹息。

“你不算计我就阿弥陀佛了,”咽下嘴里的食物,看到夙黎给玉深倒了一杯茶水,也拿了一个杯子放在夙黎面前,面上笑的分外妖媚,“麻烦夙相了。”

“不麻烦,”将茶壶放到百里流瀛桌子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正好没水了!”

百里流瀛:“……”

白了夙黎一眼,起身离开,“我去看看唐神医,”留下这么一句话。

虽然不想玉深和闷葫芦独处,但是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身处高位,此次两人见面肯定要说一说东玉皇宫的事和这边关情况,他一个南川皇子,真的不方便在此。

他可不能没眼色的消耗小六对他的情谊。

等人走了,气氛静默下来,玉深靠在椅背上眼神闪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尴尬着,便被一股大力拉了过去,脑子反应过来时人便坐到了夙黎身上,“深儿,你消瘦了。”

带着心疼的声音响在耳边,玉石翠环泉水叮咚,好听的醉人。

心头扑通扑通的跳,玉深僵硬着身子,根本不该看夙黎半分,一张白净的容颜被红霞浸染,耳轮廓也染上了淡淡的粉色,睫毛扑闪着,清亮的美眸里惊讶非常,显然是被夙黎这一手给怔猛了。

将玉深抱在怀里,手臂紧了紧,脸搭在玉深的肩膀上,蹭了蹭她的脖子,淡淡的暖香让他心下稍安,“是我不好,要是我之前跟着你一起来,也不至于让你被奸人所伤。”

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红着脸看向夙黎,目光所及那一双凤眸,浅浅的柔光满是情意,深邃的墨色让玉深根本不敢看下去,移了眼神,躲闪道:“你要是来了,皇宫哪里怎么办?”声音轻的几乎要听不见。

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心里也被充斥的满满的,因为玉深的不拒绝。

本来还因为百里流瀛的陪伴让他喘喘不安的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要不是因为这段时间百里流瀛帮了玉深不少,院子都不会让他进来,更何况还同他较劲。

“身上的伤好点了没?”突然转移了话题。

“好了很多了,”低着头,不敢看夙黎分毫,这羞涩的小模样看的夙黎好笑不已,心中疼宠更甚。

“深儿,我是紧赶慢赶才过来的。”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所以呢?”玉深很想问,可是蠕动了唇角还是没开口。

“深儿,见到你安好无损,我很安心。”

“嗯,”玉深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干巴巴的嗯了一声,还是从嗓子眼出来的声音,太轻。

叹气,“长安王,定安侯,还有秦老将军,二皇子,秦北暮,便是零世子也行,深儿,你也太小看这些人了,”接着方才的话题,夙黎额尖抵着玉深的额尖,温热的触感让两人心间微颤,语气轻缓,带着浓重的眷恋,“深儿,我很想你!”

第一百二十七章深儿,我思慕你(告白了定情了!!!)

在玉深猝不及防的时候,这句酝酿了很久的话终于出口。

轰的一声,玉深觉得自己心都要跳出来了,本就红霞浸染的脸颊像是被刷了一层红漆,连脚趾尖都在泛着红色,微微偏头看着这个美如神砥的男子,咽了咽口水,几乎颤着声音道:“你……你说……什么?”虽然有些感觉,可是真正的说出来还是让她心弦颤抖。

凤眸轻抬,长而翘的睫毛轻扫着玉深娇嫩的脸颊,让她的心随着这一扫一扫的触感漂浮着,仿佛找不到着陆点,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如置身云雾间。

“我说,”眉间染笑,如醉了一地繁花,将身上的人紧紧拥着,像是要融入骨血般,一字一句,万分郑重道:“深儿,我思慕你。”

温热的触感落于玉深的唇畔,拉回了她被这句话炸的稀巴烂的神志,这才反应过来夙黎做了什么。

她的……初吻没了!

指尖摸着唇瓣,眼帘轻轻颤着,心里被欢喜充斥,蔓延到了眉梢眼角,偏头,对上夙黎那双情意满满的凤眸,却是道:“可收到佛珠了?”

“收到了,”心中好笑,将玉深的身子板正过来,故意着不解道:“深儿送本相佛珠,是何意?”

玉深挑了挑眉,可能话题微微偏离的缘故,已经没了之前脑子嗡嗡的状态,神思清明了很多,“来而不往非礼也,夙黎,你不还礼么?”几分霸道的语气。

“微臣不敢,”染笑的凤眸浸着漫天星光,将玉深抱起,抬步进了里间厢房,将玉深放到桌案上,拿过一边他早已经准备好很久的精致木盒递到玉深面前,凤眸灼亮,“本相的还礼,公主可要接好了。”

对于夙黎的话,玉深面色不见分毫波动,接过盒子,正要打开时,便听夙黎道:“深儿要是打开了,可就不能退还了,”顿了顿,似是提醒道:“地宫墓穴,深儿可是没有将那红衣女子同葬东玉开国皇帝。”

所以,要是接下了,便不能背弃他!

即便这是一份责任,无关情爱。

指尖落在盒子周边轻轻摸索着,脑子想的全是东玉开国皇帝那一场三角之恋,默默叹了口气,也知道夙黎有提醒她的意思,对于百里流瀛,她很珍惜这个朋友,只是……心中歉意满满,是要辜负了。

她先喜欢上的,终究是夙黎!

等待的时间不长,夙黎的身子却是紧张的出了汗,凤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玉深的容颜,生怕错过一丝一毫她脸上的表情,薄唇紧紧抿着,连呼吸都慢了很多。

终于……

玉深唇角缓缓勾起,手上毫不犹豫的打开了盒子,随之而来的话让夙黎千万般的欢喜,“能得夙相相伴一生,本公主情意不悔!”

“怎么是拂尘?”情意满满的话后,是随之而来的惊讶,瞪着面前这个松了口气的男子,“你这是要我去做尼姑么?”虽然这个拂尘小巧玲珑,银色质朴精华,手掌大小很是漂亮,但是……定情之物是这个,似乎,有点清奇了些。

玉深可能完全忘了自己送的是佛珠这件事。

“和尚配尼姑,此乃鸳鸯绝配!”再次将玉深搂在怀里,脸上全是满足的笑,本就倾城绝世的容颜简直比美酒还要醉人。

“哦,是么?”抬头,咧嘴一笑,“那不知道夙相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不好好呆在宁城,却成了佛灯小师傅啊?”

“你啊,”修长的指尖摸着怀里人那乌黑柔软的发丝,淡淡的暖香侵入鼻尖,让他忍不住吻了吻,“就知道瞒不过去,所以便可劲的欺负我!”

“那也是你愿意的,”玉深反驳,双手环抱上夙黎的腰身,那小脑袋蹭了蹭这温热的胸膛,整个人被暖意包裹着,心下觉得安全极了。

“当时,我以为你真的出家了!”语气带着悲色,气愤。

“对不起,”心里歉意再多,浓缩出来的,还是这三个字。

“就只有这个么?”不满。

“我舍不下你,亦放不下东玉百姓,是不会出家的,”唇角蹭着玉深柔软的发丝,只觉得怎么都抱不够怀里的小人儿,一下一下的,珍重非常,笑了笑,“何况我还没有佛缘,主持大师也是不会收的。”

扯了扯夙黎垂下来的头发,声音闷闷道:“你是不是从娇颜花那里确认了我是女子之身的。”

“发现了?”没有否认。

“嗯,”点头,“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身份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金屋藏和尚!

凤眸清浅,带着点点迷雾,“我也忘了,只是心里有那么一种感觉,便去试了试,”怀里抱着心爱之人,清绝的容颜不知道何时爬上了淡淡的粉色,眼眸轻眨,羞意再浅,也难以掩饰。

“娇颜花对女子无用,对男子,只要触碰了,便浑身痒的厉害,小白虎便是个很好的例子。”

“所以你便利用了它?”想到当时小白虎舌头痒的在雪地里打滚的傻样,玉深便有点心疼。

笑了笑,“算是吧!”

叹气,真是让人责怪不起来啊!

“深儿,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伴随着几分歉意,夙黎也不解着。

摇了摇头,“我当时没有立即认出来是你,只是看到你一袭青衫于暮色青山下的身影,当时就很想哭。”

说着抽了抽鼻子,抱着夙黎的身子紧了几分,“下马车后我走到你面前,虽然你的声音变了,但是那双眼睛像极了你,我便知晓了。”

夙黎正欢喜于玉深对他的紧张,便听到变了调子的怒声,“知道你成了和尚,你知晓我当时有多生气么!”抬眼看向夙黎,眼眸微沉着,“后来我说出宫建府后种一大片枫林困住你,可不是开玩笑的。”

“哦,原来当时深儿便想金屋藏娇了?”点了点玉深小巧的鼻尖,几分好笑道。

“不,是金屋藏和尚!”

“……”无法反驳。

带着安慰的吻落在玉深额角,“因为望族宝藏图的事,我与踏天门门主恶斗一番,追踪到了皇觉寺,只是那人隐藏太深,我一个外人不便长时间查探,只得扮作佛灯的样子,顺便也能让主持帮我疗伤。”

“你和佛灯还有那个老和尚很熟实?”

“算是吧,挺投缘的。”

“所以便让人家佛灯小师傅帮你挨了板子”眼神凉凉,“真是损友!”

“老和尚也是个不辨是非的,”不忘评价这一句。

“你啊,”叹气,眉梢眼角皆是包容宠溺。

“夙黎,其实那望族宝藏的事是我故意放出去转移视线的,那几张宝藏图也是假的,”玉深没有犹豫,直接说了。

“我知道。”

“你知道还要那东西做什么?”惊讶。

“我碰到了踏天门门主,能让她跑了么?”

“也对,”点了点头,“那你查到了什么?”

“踏天门门主被我所伤,我追踪到皇觉寺,那段时间明太妃正好生了病,不宜见客,”顿了顿,“便是你和太子前来,她不是也拖了三日才见。”

皱眉,一场情意绵绵完全偏了楼。

“可是我收到消息,踏天门门主不是个妙龄少女么?”这是玉深听了后最为不解的地方,对于明太妃和踏天门的亲密关系,从护国公世子朝堂对峙于她,她便明白了个清楚,所以对于夙黎所说,倒是没多大的惊讶。

“这个我暂时也没有弄清楚,”显然,他是认同玉深的话的。

“深儿,这次来之前,我查到了盛丞相的死因。”

“如何?”推离开夙黎的胸膛,眉目间冷沉,严肃。

尽管失落佳人离开了怀抱,夙黎还是一五一十,半点不曾隐瞒的相告,得知盛丞相是银针入眼而死,玉深瞳孔一缩,她想到了和之前那个少年打斗时他那比牛毛还要细的银针以及攻击手法,当下便将方复交代的话全告诉了夙黎,两人思虑,说不得能找到她想了几天都没发现的线索。

“如果盛丞相身死是因为他的命格,那么依据那个少年的手法,毋庸置疑,盛丞相定然是为他所害,至于护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身死这点,能牺牲到此,显然那个少年对护国公府是极为重要的,眼下受伤所逃,依着时间推算,十有八九现在还在护国公府。”

“那我们要不要趁他受伤将人抓了?”玉深问。

摇头,“我也是估计,依照护国公那个老狐狸,这个人等我们的消息传回去,在不在还不一定,还可能打草惊蛇,”凤眸凝思,“要想从方复身上问出来更多,就不能暴露他还没有死的事实。”

“说的也是,”玉深想了想,赞同。

“深儿,你有没有想过这一点,不管是盛丞相还是那个世子夫人,在他们死后,护国公府会不会找下一个替代之人?”

此言一出,玉深怔住,她差点就错过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了。

“先不急,我稍后会让人查清楚关于两人的一切,”转了话题,继而问起了军营之事,这次见面,中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们要考虑的,不止一星半点!

第一百二十九章深儿,我心之上,只载你一人!

再出来之前,玉深扑到夙黎身上,扯着这张俊美无俦的容颜,笑嘻嘻道:“夙黎,从今往后,你得晓得,你是我玉深的!”

“所以呢?”挑眉,眸中情意暖暖,看着眼前这个娇俏的女子,任由玉深胡作为非,玉深这句话,霸道,占有欲十足,但是他喜欢,很喜欢!

“所以?”主动吻上那张薄唇,软软的,凉凉的,一触即开,比想象的滋味要美味很多,眉眼间皆是掩饰不住的欢喜,“不可以朝秦暮楚,水性杨花!”

夙黎头疼,水性杨花,真是一张小嘴都在可劲的欺负他!

“怎么了,你不愿意?”玉深嘟嘴。

“没有,”赶紧反驳,自己选择的人,死也要宠溺下去。

“那就好”想起了什么,玉深眨了眨眼,补充道:“对了,以后我看你的时候,不准再把脸偏过去,要知道欣赏夙相这张漂亮的脸蛋这是我专属的权利,明白?”下巴一仰,傲娇程度一点都不输于夙黎夙大人。

一头黑线狂掉,“明白!”

他就知道之所以能得佳人芳心,这张脸绝对功不可没!

“觉悟很高么!”拍拍夙黎肩膀,玉深一副你很识相的表情!

夙黎:“……”

扶额,忽然有一点点后悔表白心意过早了,可不可以收回之前的话……

“就知道你会后悔?”看夙黎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玉深就觉得极为开心,便故意逗他道,说着转身一副负气准备离开的样子。

“深儿,我心之上,只载你一人!”以为玉深真的生气了,夙黎心下一慌,迅速拉住玉深的手,将佳人搂抱在怀里,紧紧地,脸颊贴着玉深白嫩的脖子,郑重的话,半分不掺杂虚假。

这是他夙黎的真心实意,这辈子都有效。

“坊间传言,东玉夙相心上人,乃东玉帝皇最小皇子,她得仙者机缘报家国,除佞臣,大事所成,却也喜美色,爱权术,贪银钱,不俗不雅,是个极为风趣之人,一生钦慕夙相,两人情意绵绵,携手相伴平乱天下,添堵沟壑,创立盛世,乃一奇佳话!”

“听你这么说,我都要以为我这一生已经过去了!”心里诧异这个闷葫芦一箩筐的情话。

“这是我们的一辈子!”

这样啊,“规划的不错,不过还可以再添点东西!”

心上人啊,这个名头真好!

听着便让她心里的欢喜停不下来。

“添点什么?”

“自己想!”抬步出了房间,喜色而去。

钟鼓夜幕,身为半个东道主,秦将军坐镇大营不能回来,但礼节不可缺,即便简陋仓促,算不得美满,饭菜招待一聚厅堂总是得要的。

本来玉深还思虑着要不要请西林倾过来,知晓她偷偷摸摸想要去夙黎院子时,里面打消了这个心思,一番招待玉深除了让人送去给唐三寻承诺的美酒珍果,饭桌上也拿出来了不少,此一番相聚,即便所处境况不好,欢畅也是到了。

如果除去百里流瀛和夙黎时不时的针尖对麦芒的话,就更加完美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两个喝了酒,脸色微醺的美男子倒在桌子上,这般难得一见的场景,玉深怎么可能不拍照留念,当然,是在唐三寻走后,玉深悄悄的拍了几张。

之后叫了南刻和隐玉将两人扶回房间,玉深因为喝的极少,醉意不显,便去了沈沉玉的院子。

锁门闭户,玉深在沈沉玉房门口站着,听着里面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心中为涩,这个累极了的姑娘总算能得个安睡了。

叹了口气,抬眼间看到今晚的月色,暮色清凉,月不全。

忽的想起北宋大诗人苏轼那首词,《水调歌头》。

丙辰中秋,欢饮达旦,大醉,作此篇,兼怀子由。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中秋望月,是诗人想念对千里之外的弟弟苏辙所作,但这悲欢离合,阴晴圆缺,何尝不是一种人生……

第二天一早,玉深早饭是自己屋子里吃的,晨暮清凉,片刻的清静后,小丫鬟来报秦大将军回来的消息,玉深放下筷子起身快步往大厅而去。

秦将军眼下回来,怕是军营里将士们开始出现中毒症状了!

第一百三十章物资到

“神医,”大堂内,看着面前精神健硕,胡子花白的老头,秦定梁面色恭敬。

“不用说了,该知道老头子我也知道了,走吧,”干脆利落,知道这人是回来请他过去的,也不含糊,只是走之前看向玉深,眸子深沉。

“神医放心,玉深答应的事不会反悔!”明白唐三寻的意思,玉深开口道,犹豫片刻,“神医,秦小将军……”

“施了针了,”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到玉深面前,“让那个小女娃娃给那个小将军一天吃一粒,明天老夫会赶回来。”

接过瓷瓶,递到青梧手里,吩咐道:“一会送过去。”

“是!”

“娃娃,你也要去?”走了几步,看到玉深尾随,回头笑呵呵道。

“嗯,现在无事,正好找军医聊聊天。”

出了门,看到前后而来的夙黎和百里流瀛,打了招呼,一行几人便朝着府门而去,只是走廊转角,瞥到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玉深想着是时候把这个公主送回去了!

这种毒药蔓延速度很快,军营不少将士都被感染上了,尤其是伤兵,情况更严重,这几天玉深晨钟暮鼓的都跟在唐山寻身边在伤兵营帐里转悠,她虽然医术不怎么样,但是中外古今,取长补短,蒸馏提取了唐三寻熬制出来的药物弄成了药丸,药材精华浓缩,加快了将士们的好转速度。

一场看不见的硝烟战争就这样平息了下来,待得出了最后一个营帐,玉深拿袖子摸了摸面上的虚汗,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只是远处喊声阵阵,玉深晓得,怕是那被北邙太子又让人叫阵了!

不过有夙黎和秦将军在,她便也不去掺和了,目光看到一段时间不见的属下疾走而来,笑了笑,眼下还是手头上的事情要紧。

“主子,东西已经运来了,”暗一来此,让玉深的好事又添了一桩。

“走,”来不及回去自己的营帐换个衣服,便匆匆随着暗一而去。

只从知道将士们的穿着大都质量堪忧,玉深便吩咐人极速调配所需物资往少关城而来,本来她算着时间还要两三日才回到,没想到手下的人速度这么快!

铠甲,厚棉衣,鞋子,腌制肉……除了白大米和兵器,只要军营能用到的,全部让人运了过来,至于敢克扣军饷,以次充好的官员,等她这边查清楚,一个都不会放过!

大米蔬菜果子,玉深暂时存放于一处山坳,等到暗一带着人将运来的物资全部送到了军营,玉深拿了信号弹叫了人,又让他们亲自送了过去。

这些果蔬大米都是空间储存了很久,堆积了几座山,玉深豪气,虽然想全部拿出来,但是太惹人眼,运送也不可能就到了悄无声息的地步,只能拿出了将士们一年的口粮,就这也把她这一群属下惊的不成样子。

好在都是个忠心的,玉深也有个老神仙徒弟的名头在,倒也不怕别人生疑!

只是等她回到军营后,得知因为物资配送过大,将士们调配不均而被人得了空子盗走了神医治病良药,玉深一拍脑门,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北邙太子的所图呢!

“这点是我们疏忽了,不过至少也可以不用防着北邙太子再使坏祸害我们的将士,”夜色寒凉,动手将披风给玉深搭在肩膀上,指尖莹白,比美玉都要有一种剔透感,平平淡淡的语气,看到玉深眉目间的疲色,凤眸染上几分心疼。

“说的也是,”偏头看着身边人,“你怎么还不去睡?”

“等你!”

轻轻的两个字,听得玉深心间如暖流淌过,两人静待了片刻,玉深便去了秦大将军的营帐,这些物资送来了总要有个交代的。

“六皇子,夙相,”书案后,秦定梁正在核对这次兵营的物资单条,想着这一年的口粮都不用犯愁了,心里正高兴,听到门帘掀起的声音,抬眼便看到玉深同夙黎走了就进来,起身,拱手作揖行礼。

目光一闪,两人相携而来,看着居然有一种登对极了的感觉。

“秦将军不必多礼,”扶起,目光看到桌案上暗一带来的物资详细,道:“边关物资调配不均,以次充好,我已经着手让人调查了,这些年委屈了将军和将士们,是我的失察,”语气诚恳,“这些朝堂蛀虫回去后我会禀告父皇,清理干净,给边关将士一个交代。”

“六皇子体恤臣民,是将士们的福分,”脸上带笑,显然是满意玉深的话。

第一百三十一章很难嫁给别人了!

“眼下六皇子着人送来的物资不说够我们吃上一年,就是那些开胃的水果蔬菜也够将士们欢欣一段时间了,”秦定梁这句话说的是真高兴。

这段日子秦定梁冷厉刚硬的眉目间一直挂着愁绪,现下各种问题基本得到了解决,身为大将军,怎能没有松口气的快感。

看了夙黎一眼,见他点头,玉深直接道:“秦将军,还有两件事需要禀告将军!”

“六皇子请说。”

“第一件事,西林公主不宜在边关久呆,我打算明后天就安排她回繁京,而我,暂时会留在这里。”

“六皇子前面安排很好,不过皇宫那里……”怕耽误了宫里的事情,秦将军有些犹豫。

“将军放心,稍后我会书信一封给父皇,他定会同意我留下来的,正好我也要趁着这段时间教习军医手术,以便战场上可以减少将士们的伤亡,”何况她还有事要做。

“那就依着六皇子。”

“第二件事和秦小将军有关,神医和我说过他要带秦小将军去江安养伤,那里的药温泉对秦小将军的恢复有极大的好处,不过时间再一个月后,等秦小将军的身体好上一些在上路,不知将军有何想法?”

沉默一瞬,“既然神医那样说了,我照做便是,军营这边有我和各位将军在,小儿的职务可以分担出去,倒是不必担心。”

这是应承下了!

“那将军对沉玉郡主如何安排?”一边的夙黎开了口。

皱眉,知道沈沉玉定是不会回去的,但是不能再由着她了,他得顾忌定安侯府的颜面!

“让她随着西林公主一到回去吧,”看向玉深,知道这件事玉深不好插手,道:“明天我回去一趟,会和她说清楚的。”

“那要是沉玉郡主明着回去,暗地里跑回来呢?”夙黎又问。

“小儿要去江安的事情麻烦两位不要将消息告诉沉玉,她若是不乖乖回去,本将军便不会结亲定安侯府,等小儿醒过来,会给他另外安排人家定亲。”

“将军这一招,沉玉便是不想回去都不行了!”玉深叹息。

苦笑着摇摇头,“总不能一直跟着小儿,坏了郡主名声,损了定安侯府的颜面。”

“可沉玉要是跟去了,定安侯府这门亲事想不同意都不行,沉玉和秦小将军两情相悦,何不趁此机会结亲,也算全了一段缘分,”玉深有些不同意。

患难见真情,便是日后,假如,她说的是假如,秦小将军变了心,或是纳了妾,有些患难的情分在,总不会让别人欺辱到沉玉头上。

“何况沉玉边关一呆两年,名声早已经……总之他若是不嫁秦小将军,也很难嫁给别人了!”

摇了摇头,“六皇子,这世上没有一定的事,若是小儿不幸……至少本将军会能管住军营里人的口,京城有你和定安后侯府在,这消息便传不出去,郡主还是那个郡主,到时候定安侯府会给她挑一户好人家。”

默了默,眼神冷厉起来,“若是由着郡主,到时候怕是和定安侯府结亲不成,倒要结仇了!”

这件事玉深没法否认,不得不说秦将军思虑的很周全,若是到时候有人借着此事挑拨是非,东玉的两大支柱内斗,可不就便宜了别人。

“那便由将军所言吧!”这件事情的最后,玉深下了定论。

出了营帐,回到玉深住处,给了一盘子草莓让青梧在外面边守边吃。

看着手里的果盘,青梧抽了抽嘴角,边守边吃,也就主子能有这种想法了!

给夙黎倒上一杯茶水,将剩下装了草莓的盘子推到夙黎面前示意他吃,又给自己到了一杯,拿起轻抿了一口,眉宇间带着思索,问道:“夙黎,你说沉玉和秦小将军的事,明太妃知不知道?”红唇水润。

拿起一个,红艳艳的果子泛着水珠,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咬了一口,确实很不错。

以前他在宁城的时候因为不容易保存,顶多吃点送过来的草莓酱,眼下倒是有了口福。

一个吃完,移了身子坐到玉深身边,很自然的将她抱在怀里,收到一计瞪眼也当做没看到,嘴角上扬,缓缓道:“来之前我了解了来龙去脉之后便有了这个想法,眼下听你所言,怕是有算计的。”

“定安侯府和镇国将军府邸两家结亲只会更加巩固皇权,拥护皇上,那护国公府面对的压力就会加大,可若是破坏了,”目光微沉,落在玉深的眉眼间。

第一百三十二章几十年前便偷龙转凤?

“这个破坏的人是你,秦小将军身死后,沈沉玉在军营一呆两年的事情在此时爆出来,两家虽然心里清楚此事不全怪你,但是情感占了上风,谁有说的准呢,必然是会对你心声芥蒂的。”

凤眸微眯,“还有一种可能,若是将沈沉玉安排设计嫁给你熟实之人,或是拥护皇上的领头大臣,之后再将这件事爆出来,这样不仅设计了你,一招离心计,三家受害,便是对皇权的隐患,日后要是利用好了,三家彼此仇视起来,他们的收获不只一点点!”

玉深越听越心惊,她还说明太妃把她弄来边关不可能在杀不了她后便放手不安排别的计划,紧紧只是收获一点利益,她居然没想到这背后的谋划居然这般长远。

微张着唇,整个人都有些愣愣的,看着夙黎,“还有一件事,那若是我没有叫神医来此,一旦北邙将士没法治愈,东玉受害之后,她安排的人是不是便会挑拨着北邙攻城,而东玉这边的奸细还没有抓到,里应外合,一旦城破,朝中必然会将这次的罪名扣在我和秦将军的头上,疫病救治不利加上守城无能,即便秦将军依然兵权在手,但是少个一两万人,也够护国公和明太妃一派增加筹码了!”

“还不说这次将士的伤亡,秦将军手中的兵权受到的冲击不会小,”深吸一口气,夙黎眼下真的认识到明太妃这个人,威胁性实在太强!

“夙黎,你说明太妃若是利用这次挑起的不是东玉和北邙的小打小闹,而是举国之战,她能得到什么”只要只想到这个老女人的谋划,玉深的声音都有些飘!

“你不是早有猜测?所以这些年才一直没大动他们,想要弄清楚这背后的到底关系着什么,”点了点玉深的鼻子,示意她不必害怕。

缓了神,“当初东玉面临亡国之祸都不见护国公心慌,要不他们是想亡了东玉,要不就是背后有三国之一中的一个大国作为依靠,企图谋取这个天下。”

“夙黎,你说,护国公府身后的三国,是哪一个?”虽然心里有了答案,但那是玉深想要在确定一番。

“那个和护国公府关系甚深的少年不是同你要那个通体血红的祥翎血佩么?这个祥翎血佩既然之前是在西林的,再加上依你所言,你的寝殿有时候会出现被翻动的痕迹,不是护国公府的人,就是……”西林皇了!

闷头靠着夙黎胸膛,是啊,是西林国!

护国公府背后的靠山是西林国!

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所以当初西林国库失窃,那个西林皇帝才会气到昏迷,定是知道祥翎血佩也没了才会如此。

可是那个玉佩是从西林皇后那里得来,要交给她儿子西林瑾的,只是这几年她派出去得人没有找到那个人,所以玉佩才会一直在她手上。

“夙黎,你说护国公府怎么就敢靠着西林国呢?就不怕被西林皇帝耍了?”

“这中间的关系我这些年一直让人在调查,只是都没什么结果。”

“你说要是交易的话,对于护国公府所图谋的,西林皇不可能不清楚吧?要是清楚还与虎谋皮,愿意合作……”皱了皱眉,“要是西林皇帝志在天下,我觉得依照一个东玉护国公府,总不可能把手都伸到南川和北邙吧?”

“利益这种东西最容易破环了,”玉深喃喃。

“可要是他们本来就是同一阵营的呢?”夙黎又道。

“不可能,护国公府在东玉存在两百年,要说西林能谋划等待这么久,我是不相信的,”玉深反驳。

夙黎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如果西林皇帝是护国公府的人呢?”

“或者……护国公是西林皇朝的人呢?”

抬眼,心中惊愣,“你是说,几十年前便偷龙转凤?害死那个真正身份的孩子取而代之,用他的身份……”玉深住口,要真的是这样,就是不知道那个是假的了!

“我也只是猜测,说不得还有什么线索是我们没有发现的,等发现新的线索,这个可能猜测可能就会被推翻,但是护国公府和西林皇室有八成的可能是有血亲关系。”

“我会让人好好查一查护国公和西林皇!”玉深起身,就要出去吩咐,一想到这个可能,她一定也坐不住。

“深儿,你不要着急,”抓住玉深的手,对上她疑惑的眸子,解释道:“还有柳太傅和安平王,这两人也不能放过,尤其是安平王!”

第一百三十三章奶油草莓

被夙黎这样提醒,想到当初安平王差点登上皇位,玉深只觉得一股冷意袭上后背,整个人都是冰凉的!

有些事情不想清楚还好,一旦抓到一点苗头,玉深都不敢往下想现在的东玉会是什么下场?

“夙黎,你说那个西林倾被劫持,她知不知晓?”

凤眸黑沉,“她应该不知道,如果我是西林皇或者护国公,不会让一个女子去明确这个几十年的计划,风险太大!”

“我只会吩咐一些事情让她去完成,不会解释分毫,就这次的事情而言,只有不知情,才会表现的出该有的样子,若是一早就知晓自己不会有事,怕是很难瞒过追来的你!”

虽然感叹于夙黎的智谋,但是被这些事情扰得玉深还是一晚上都没有睡着,第二天一早天没亮便去找了唐神医,还好唐三寻早先一步穿好了衣服,不然……

不然怎么样……唐三寻摸着胡子皱眉思索,似乎……也不怎么严重!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挑了挑耳朵,这年纪大了,这一走神声音就从耳朵边飘走了!

“我说,神医,不知我二皇兄可不可以同去江安?”目光盯着唐三寻的脸。

“可以,有什么不可以的,之前我还想同你说这件事,只不过你们皇室规矩繁多,我也不能保证那个娃子能万无一失的到江安,便也没提!”

你倒是坦诚!

玉深心里腹诽。

这件事得到解决,玉深立马回了自己营帐提笔写信,交代了军营现状和秦小将军的恢复情况,主要提及了让二皇兄去江安的缘由,何况那里的药温泉对他的恢复同样有很好的疗效。

至于对护国公府的猜想,玉深思索再三没有提及,毕竟这件事太过复杂,也没有确定下来,在信上也很难说清楚,一知半解的只会让父皇徒增担忧。

将信件封好,正准备叫青梧进来,却听她在外面道:“主子,青宇送来了皇宫信件!”

“拿进来!”

“主子,”青宇进了帐篷,从怀里掏出信件递到玉深手里,“这是二皇子传来的”。

心里疑惑二皇兄会有什么事,接过打开,看到二皇兄提及母后怀有身孕的事,玉深直接惊的站了起来,眸子浮上喜色,倒是没想到她还能多一个弟弟或是妹妹。

这件事二皇兄说是云望水给母后诊脉探得的,当时人多她便没有说出来,只是回来告诉了他,他目前也还没有告诉母后,只有父皇和他身边的方公公知晓这件事,只是父皇暂时也没有告诉母后的打算。

眼下明太妃在皇宫,父皇怕这个孩子有个什么万一,所以眼下只能不动声色的安排着,少一些人知晓,就少一份风险。

玉深对于父皇的安排没说什么,其实心里也是赞同的,当初母后怀着原身,可不就是风险重重,看来她也要加快速度结束这里的事情赶回去了。

思绪只在一瞬间,信件上的内容越往后看,玉深脸上的欢喜褪去,疑惑浮上心头,有人跟踪云望水,而父皇暗中插了几天也没有查到消息。

他怀疑背后的人目标根本不是他,是云望水本身。

确实,根据云望水和二皇兄所说,她几次给了机会跟踪那人都没有在二皇兄的汤药里做手脚,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皱眉,只是云望水一个远道而来的姑娘,能和皇宫的人扯上什么关系?

琢磨着这件事,玉深重新坐下拿起毛笔又洋洋洒洒写了两页加在信封里,交给青宇,“立马传出去。”

“是!”将信放在怀里转身就要走,却听玉深道:“等一下。”

转身到屏风后从空间里拿出三大盒子草莓,放到青宇怀里,看到他差点端不住,笑了笑,道:“回去给大家都分点,隐玉那家伙也让他尝一尝,这个草莓是真的很好吃!”

奶油草莓,又软又嫩又鲜,简直不要太美味!

青宇一愣,“是!”

“还有,回去告诉西林公主,让她准备准备可以回京了!”

“主子也要回去么?”青宇问。

“不回,我这里还有事情要处理,对了青宇,你也准备一下,护送她一起回去!”

“是!”尽管不想离开,但是知晓这个西林公主闹出来的事端,若是他不走,就是隐玉了,那家伙虽然冷冰冰的,但不得不承认,能力在他之上,有他在主子身边,主子少几分危险。

玉深心有打算,在青宇领命出去后片刻便去了百里流瀛的帐篷。

第一百三十四章将那个西林公主带上?

这几天他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玉深觉得可能是他在繁京的那个假身份出了点问题,或者是别的什么事,不然就算因为身份敏感是不好掺和,也不可能让她一天到晚得见不到人。

说起来好笑,她觉得自己的心真宽,居然能放心他国皇子在东玉的军队里晃悠。

进了百里流瀛营帐居然没见到人,放下一盒子草莓玉深正准备回去,就看到这人一身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那张俊美无双的脸灰扑扑的,再狼狈一点都可以去逃难了。

“百里,你去哪里了?”

“小六,你终于知道我失踪了?”一进来就看到想见的人,百里流瀛眼神精亮精良的,心情简直不要太好,当即一个飞扑就要过来。

玉深身子一闪快速躲开,回头瞪着百里流瀛,道:“规矩点,我来找你是商量正经事的!”看到这人头发顶一个小枝丫,眼神微闪,拿起丢在了地上。

“什么正经事啊?”知道自己现在形象不好,拍了拍衣袍,甩着脑袋道。

“你在繁京那个替代者是不是被那个百里流华有所察觉了?”玉深直接问。

“你怎么知道?”桃花眸子微怔。

“那就是是了。”

“嗯,”不否认,面上沮丧目光低垂,他还以为能坚持到他和玉深一起回京的。

眼角余光突然看到桌子上的盒子,疑惑看了玉深一眼,上前打开,看到这一个个红艳艳的果子,拿起一个在鼻尖处闻了闻,目光看向玉深,“这就是制作草莓酱的草莓?”玉深给他送过,所以他一闻便知道了。

“是啊,你吃的时候洗……”一洗,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百里流瀛拿起一个丢到了嘴巴里,吃的一脸满足。

“好嗤!”边吃边说的又拿起一个,话都说不清楚了,眼下他正好有些饿,这草莓送来的时间刚刚好,不由给了玉深一个你真懂我的眼神,桃花眼勾魂摄魄,要是换了一个姑娘再此,只怕被美色迷惑的都要扑上去了。

介于这人时时刻刻的放电,玉深没好气的白了这人一眼,“我又不拿走,你慢慢吃,没人和你抢!”

“嗯嗯,”话都来不及说,一连好几个,盒子里的草莓被吃了三分之一百里流瀛才停了嘴,目光看着玉深,道:“你来是准备让我回去么?”他不蠢,既然玉深早猜到了他的处境,眼下说出来便一定会让他回去的。

“嗯,”点头,面容严肃,“不过你回去的时候我还要劳烦你一件事!”

“将那个西林公主带上?”没等玉深说,百里流瀛自己说了出来,歪着头笑呵呵道:“虽然我很不想走,但是这人我会将她安全带回去的。”

“那就谢谢你了,百里!”有这么一个朋友,玉深真的觉得很开心。

“不过可能还要带一个人,”玉深补充。

“谁?”原谅他聪明的大脑,一时间真没想出来是谁。

“沉玉。”

“她会走?”百里流瀛不相信,这般紧张那个秦小将军,是他的话他也不会离开的。

“会的!”

“那行,我会照顾好人的。”傲娇的仰了仰脖子,那模样显然再说这件事不在话下。

“谢谢了!”

两次道谢,百里流瀛觉得玉深实在见外,眯着眸子道:“你先别急着谢我,我想知道那个闷葫芦会不会和我一起回去?”桃花眸子波光潋滟,就那么直直看着玉深,一张俊脸虽然染了尘埃,但也是别样的风采,几分落魄下的迷人,更惹人怜惜。

玉深暗骂妖孽,移开眼,“可能会晚几天!”

“那我……”

“你来的也比他早几天不是?”

“那我还是回去吧!”丧气!不过小六说的也是,算来算去他似乎也不怎么吃亏。

趁着暗一还在,玉深吩咐他去之前拿大米的山坳,让他带人晚上将这些灵泉水导入附近的井水里,在百里流瀛和西林倾离开的那天,玉深在细枝末节上不知道秦大将军是怎么和沉玉说的,但就这不允诺亲事这一条,就足够逼迫人了!

看着好友红彤彤的眼眶,又浮有肿的显然是哭了一晚上,玉深叹了口气,上前掏出袖里的手帕递到沈沉玉面前,将她拉到一边,轻声道:“沉玉,秦大将军考虑的多,送你回去也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这次我被逼前来这背后扯出来的事情……”

怕沈沉玉想不开,玉深只能隐晦的提及,“你不能因为自己让两府生了嫌隙被别人钻了空子,你若是强硬留下,为了搞破坏,秦小将军的怕是还会被那些人给惦记上。

第一百三十五章送别沉玉,百里离开

心里一惊,红彤彤的眼睛抬起,心里的埋怨和委屈随着玉深的话脑子转动,虽然还不是特别清楚内情,但是玉深的提醒足够她明白自己和秦北元怕是被人算计了,包括他这次受伤,也是!

“玉深,”沈沉玉不是个蠢得,呆在豪门大宅,有些东西看多了也能明白几分,本就苍白的脸色因为知道了这些内情,更加白了几分,如果北元受伤是因为她的缘故,那她……

“玉深,是不是我错……”眼泪脱眶而出,葱白的指尖在衣袖下轻轻颤着,她都不敢再往下想了,如果真的是她北元才会收此灾难,那她……

“不是,你们没有错,”玉深沉声,声音透着一股坚定,“沉玉,追求自己的心爱之人一点都没有错,这是月老赐予你们的缘分,是件好事,何况定安侯府和镇国将军府都是赞同你们的亲事的,你便更没有错了。”

眼眸冷沉,说话的声音带上了些许冷厉,“只是有人算计太多,看不得别人好,便想尽了办法打压谋划,你只是被他们盯上了而已,别去埋怨自己,有些事情的是非对错,当事人都身处局中,又怎么能控制得了!”

沈沉玉吸了吸鼻子,听玉深这么一说,心情也没有那么沉重了,“树欲静而风不止,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这个道理!”

眨眨眼,“聪明!”

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递到沈沉玉手里,“所以你要乖乖的回去,不能让背后之人的阴谋得逞,秦小将军有神医在此,一定会好起来的。”

“这是什么?”拿起在手里看了看。

“这是解毒丹,以防万一。”

“我明白了,”嘴角挂上了笑,虽然这些天身子疲累了些,但是漂亮的姑娘怎么都是漂亮的,此时唇角弯弯的样子格外怜人。

“路上小心!”

“好!”看着沈沉玉上了马车,玉深瞥到前面一辆马车的车帘子晃动,目光沉了沉,走到西林倾马车旁边,隔着车壁,道:“公主身子不好,这次上路会有人给公主安排好一切,公主可以放心安享,这次也一定可以平安回到繁京,玉深在这里祝公主一路平安。”

指尖撩开帘子看着那张冷肃的面容,眸子冷色一闪即逝,唇角却是仰着笑,“那就借六皇子吉言了!”放下帘子,那张倾城容颜几分扭曲,指尖扯着帕子,恨不得将手里的东西撕碎了。

不就是让她安分点,她都这般了,还能如何,不过等她到了繁京,就她被劫持的事,她倒要看看,东玉皇帝会给她个什么交代!

她这段日子受的苦,绝对,绝对不能白受了!

“小六,你就没有什么需要和我说的么?”百里流瀛坐在马上,身子矫健飘逸,一身红衣潋滟,鲜衣怒马,美成了一幅画,即便那张魅惑的容颜被面具遮挡,也遮不住他的潋华。

“在下自这里祝钟离公子一路顺风!”玉深笑盈盈,清亮的眸子璀璨如星子,艳绝的容颜娇嫩白皙,此时笑意吟吟的样子让百里流瀛心尖颤颤,根本移不开眼睛。

“好说好说!”被玉深那笑颜如花的样子弄的心神都不在一处了,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行了,好好上路吧,别耽误了正事!”玉深打趣一笑,心里确实有些凝重,琢磨着,看来要找一个时间和百里说清楚,早点让他断了念想,日后也能少受点伤害!

“知道了知道了,”扁扁嘴,最后看了玉深一眼,吩咐人启程。

等待看不到车队身影,夙黎自府门后走了出来,玉深相迎上去,看到这张盛满了不满的容颜,玉深轻笑出声,故意道:“是谁惹我们家夙相不开心了?说出来,我去替你出气!”眼睛里的小狡猾不要太明显。

“深儿,明知故问很有意思么?”拉着玉深进府,如画的眉眼间轻拧着,容色丝毫不减,声音缓缓带着无可奈何。

“我会找机会和百里说清楚的,”玉深止住脚步,目光看着夙黎,“虽然我们身为皇子,立场应该是对立的,只是人与人之间的友谊就是那么奇怪,有些相交一辈子也只能是表面功夫,有些人似乎天生就能做朋友,比如我和百里。”

“那我呢?”

“夙相啊,”纯真的眨眨眼,几分狡黠,“当然是适合金屋藏娇的类型了!”说完哈哈大笑,先一步朝着秦北元的房间而去,银铃的笑声回荡在耳边,夙黎心下松了口气。

第一百三十六章望远镜和手电筒

他还真怕深儿分不清楚自己的感情,眼下看来是他多虑了!

在军营和这些医者教学相长的时间是飞快的,玉深心里着急,知道母后怀孕的事情瞒不了多久,每天除了去看秦小将军,用魂灵术给他疗伤,剩下的时间都和神医钻在医帐里,连夙黎都看不见她,便是听他抱怨一番被冷落的时间都没有。

又一次去玉深营帐扑了空,夙黎便去了医帐,很是意外的居然在这里也没有找到人,倒是正指点军医医术的唐三寻开了口,“刚刚娃娃身边的那个冷面小子过来了,应该是有什么事!”

出了医帐没行几步,便看到南刻走来,禀报道:“主子,方才六皇子让小兵过来传话,说是她有要事要办需要离开几天,麻烦主子这几天看顾一下秦小将军,她过几天便会回来。”

“可说了去哪里?”抿唇,凤眸垂落。

感觉到主子那一瞬间的失落情绪,南刻虽然不想打击主子,却还是道:“没有!”咽了咽口水,不明白主子和六皇子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看着比朋友还亲密,主子不会是……断袖吧!

心里被这个想法惊讶到,只是南刻素来沉稳,面上不显什么,心里打鼓打的厉害。

“准备准备,我们回将军府。”

“是!”

阴鬼山。

暮色下的阴鬼山总有几分渗人的煞气在,时不时孤狼高嚎,飞鸟扑腾,风声阵阵,要是个胆子小的,只不定就这些动静变会被吓得止步不前,惊叫连连。

玉深对夙黎所说的有要事,便是来此替百里流瀛取药。

那段时间百里流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除了自己需要安排处理的事情,怕是也来了这里一趟,他脑袋顶上的小枝丫便是这阴鬼山独有的鬼杉木,据说是这里寸草不生,却独有些许寥落的矮木,树身坚硬枝丫干脆,一捏就碎,有点不同于其他树木,正好长在阴鬼山,便取了鬼杉木这个名字。

要不是和军医闲聊时知晓,怕也不会知道百里流瀛来了这里,还没有拿到落阎碧。

至于玉深为什么知道百里流瀛没拿到,轻哼一声,那个家伙要是拿到了能不在她面前炫耀一番,玉深都觉得不可能!

阴鬼山的山势险峻,几乎九十度直立,崖壁光滑人根本不可能攀爬上去,是以玉深早早让隐玉准备了带钩长绳,加上她利用魂灵术,想要上到山顶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隐玉,一会我会想办法上去,你在下面看着,要是看到了微微闪光的地方,那就是落阎碧,”说着从背后的布包里拿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有两个圆圆的大圈,样子看起来有些怪异,当然这是隐玉自己的看法。

“这是可以夜视望远镜,可以千里观微物,落阎碧指甲盖大小,只有在晚上才会让它显示出微亮来,我们必须要用到这个,否则还不知道会找到什么时候,来,我先教你怎么用,”玉深一边说一边演示,等到教会隐玉,又拿出两个手电筒,一个给他一个自己用。

“这个手电筒可以照明,你若是找到了,对着我的方向来回开关三次,我在上面便可以看到,之后你再用它将手电筒发出的光线照在那块崖壁上,我便能知晓落阎碧的位置,可明白了?”

“属下明白了,”奇怪于玉深拿出的东西的神奇性,不过如果是老神仙相赠,他便没有太多惊讶了。

“那我先上去,”拍了拍隐玉的肩膀,玉深低头确认自己的劲装不会拖拉的拖累自己,便准备找地方攀爬。

“主子,小心,”隐玉唇角蠕动,关心的话还是说了出来。

抬眼轻笑,“我知晓了,你自己也注意,我攀爬有风险,你在地上也要注意,别被野狼盯上!”

“属下会注意的!”隐玉低头,玉深的笑颜灿烂如花,唇红齿白的模样可以如画,让他有些晃眼。

不在多说什么,玉深找到稍微容易攀爬的地点直接行动,暮色深深,灯影晃动,孤狼依旧哀嚎,风声阵阵,吹得人背脊发凉。

探子没打探回来玉深的消息,倒是几次得知了关于夙黎在将军府的事,这让金城丰有些阴沉的心情明显欢欣了不少,阴沉的目光看着下首的人,缓了缓,道:“下去领赏吧!”语气冷硬,情绪丝毫不显。

“谢太子殿下赏赐,”来人欢喜,急忙应声退下,进来之气那如雷声一样打鼓的心跳声瞬间平息了不少。

第一百三十七章夙黎被掳

“主子,将士们用了那些药,眼下情况已经好了不少,疫病没有在蔓延出去,只是那个黄军医现在还没有找到,”完颜图恭候在一边,等帐里安静下来,严肃着面容,眉眼粗旷看着威严拔拔,一副难以亲近的样子。

金城丰无趣的罢了罢手,语气厌烦道“找不到便不找了,就他那个胆子,除非死了,否则不敢拿全族的性命来玩弄本宫,”拇指和食指摸着下巴,硬朗刚毅的面容想到夙黎那种绝代风华的姿容,心中兴趣满满,深沉狠戾的眸子都带着柔和了不少。

舔了舔唇瓣,垂涎之色毫不掩饰的显露出来,东玉夙相,实在是让他一见难忘,目光扫向完颜图,徐徐道“完颜将军,你说本宫想要将夙相请来,可能办成?”话是反问,语气里的冷硬却丝毫不容人拒绝。

一听这话,完颜图便明白金城丰是何意了,上次在百玉楼他这个主子便对东玉夙相起了兴趣,只是碍于身份便没有下手。

眼下这人到了边关,想到夙黎那种绝代风华,比莹莹皎月还要美的容颜,完颜图咽了咽口水,此人比之主子后宫里虏来的那些美男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主子到现在还有这种心思他是一点都不奇怪!

不,应该说是没有这种心思他才应该奇怪。

压下思绪,完颜图有些为难,“主子,东玉夙相并不好算计,此次来边关,身边的人定然不会少。”

“只要人在将军府,”金城丰眯着冷眸,晦暗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冷冽阴沉的嗓音自口中缓缓吐出,“这个迷药世无仅有,好好安排,本宫等将军的好消息。”

“主子,这是……”眼睛微怔,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之前无意间听人提起过皇宫有一种迷药,量极少,且从来没人见过,那种迷药无色无味,便是世上最厉害的医者都探查不出来,武功最卓越的高手也躲不过,不需服用,只要在那人的身边一里处洒上,一旦这人喝了水,只要一睡觉,发生了什么都不会知晓。

“无痕!”

果然是这个!

他之前以为是传说的东西没想到今日托了东玉夙相的福,看到了真身。

接过放在怀里,走之前,完颜图为了保险,道“主子,若是我们不小心……”

“喝点自己的血便可以解了!”淡淡的话从那张斜勾着的薄唇吐出,那双阴沉的眸子黑的越发深沉,就那么看着完颜图,眼中情绪不明,可话里的意思倒是一点都不怕这个解药的秘密被传出去,北邙这种独有的迷药就会被破解。

“是,”盯着那双眼睛的威压,完颜图低头沉身退了出去。

待得距离金城丰的帐篷远了,完颜图深深吐出一口气,粗犷的面容一点点冷寒下来,唇瓣紧抿泛起了白色,背脊有些发凉,他不认为这是主子完完全全的信任他,相反,这是一种无声无言的敲打,让他收敛行事。

看来前段时间他趁主子昏迷攻城,虽然说是为了主子报仇,但还是让主子不满了!

大手抬起紧了紧胸口处的瓶子,目光看着军营里的将士,无声长叹,片刻,抬步下去执行任务。

玉深是在夙黎失踪的第二天下午回来的,进了大厅气都还没有喘均匀就被急匆匆前来的秦将军告知了此消息,便是身为贴身侍卫的南刻,大早上起来到夙黎房间禀报事情,没找到人更不清楚夙黎去了那里,所以此事在玉深心里暂时定为了失踪悬案。

而玉深乍听此事后,第一感觉是不相信,夙黎如果离开怎么可能不和她说一声,脑子转过来后,第二感觉是这世上怎么可能还有人能悄无声息的掳走夙黎呢!

那家伙智比妖孽,防范心怎么说也比常人高的不止是一点点,怎么能在自己的房间就被……

可是城里城外被南刻找了一天都不见夙黎的踪迹,发出的信号弹也没有半分回应,显然夙黎不见定然是被人掳走的这件事被定了板。

“六皇子,夙相被人掳走,不知道六皇子如何看待这件事?”秦将军心里着急,说出来的话也着急了些,硬朗的眉眼间忧虑颇重。

“噗嗤!”

一声轻笑,惊的身边四人纷纷瞪大了眼睛,不知道玉深对此的反应居然,居然是……笑了!

便是常年冰山脸的隐玉和也没有免俗,显然玉深的这般反应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金太子真是好本事!

“六皇子?”“娃娃?”南刻和神医同时开口,尤其是南刻,声音虚浮,显然是被玉深惊的狠了!

“哈哈……那个……那个不好意思,实在是我没有想到夙相那般本事非常还会被人从房间给掳走,毕竟夙相为人办事滴水不漏,少有丢脸时候,所以这真的发生了,我难免惊讶之下几分好笑,实在是夙相清华高雅,实在不适合‘掳走’一词,”玉深憋笑憋得辛苦,肩膀一抖一抖的,只是在南刻那张难以言说的面色下不好太过,笑了小片刻便赶紧正了神色,毕竟她这反应实在不该!

尤其是她和夙黎互相欢喜,彼此爱慕。

听玉深如此解释,南刻满脸黑线!

不过想了想也觉得玉深说的对,他主子这般云端高置的人,身上却被按了这个词,嘴角抽抽,要不是忍耐力好,南刻他自己都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咳了咳,毕竟不能太过,玉深板正了面色,敛起眸中笑意,道“不知道神医可否在夙相房间里发现什么?”要将夙黎掳走,还这般悄无声息的没有任何打斗,要说没有用药是绝对不可能的!

“房间很干净,没有找到迷药之类的东西,”唐三寻也很苦恼,事发后他想过这个结果,可惜……摇摇头,什么都没有发现。

“居然神医你都可以瞒过?这药看来是极为稀罕的!”玉深摸着下巴,“既然如此,那能拿出这种药的必然不是一般人,必然极为显贵,如今就从边关来看,能拿出此药的……”

“是北邙太子!”秦定梁一拍桌子,愤怒出声!

“娃娃,你说这北邙太子为什么抓你们的丞相?”摸着胡子,眼睛转的飞快,“难道是要用他换取粮草银钱?”

说到这个原因,玉深突然间就想到了那个北邙太子金城丰的断袖名声,眼神一凛,心里的气愤达到了极致。

“对了,我记得听人说起过,这个北邙太子有断袖之风!”唐三寻一拍大腿,眼睛大睁,动作过大的连胡子都抖了几抖。

“北邙太子如此,实在是不将我们东玉放在眼里,”秦大将军气怒,如果真是如此,此人实在太过张狂!

“将军先回军营吧,这件事如果真是如此,我定会救夙相回来的,”目光看向唐神医,“秦小将军就劳烦神医多多看顾了,不过神医放心,有青梧在身边随侍,神医不会很累的。”

“老头子我是怕累的人么?”瞪眼回去。

“六皇子,微臣……”对于玉深的安排,秦定梁想要再说些什么,毕竟这件事涉嫌国体,还是在他府邸发生的,他不能不管。

“秦将军,这件事我一个人足够了,将军记得大局为重,这个时期,军营还是需要将军时时镇守的!”这件事对夙黎来说显然是有些丢颜面的,玉深方才失笑已经不好,她也不想过多人的掺和此事,何况秦将军手里还有不少军务要处理。

落下这句话,玉深看向南刻,“你跟我来!”

连口水都来不及喝,玉深在自己院子里和南刻隐玉几人商量一下晚上的行动,因为不清楚夙黎到底在不在金城丰手里,所以三人定了两个方案。

“夙相睡了一天,可终于醒了?”夙黎睁开眼睛的时候,一道阴沉冷冽的声音传来,随之一张刚毅的面容便出现在了那双漂亮的凤眸里。

心里再惊讶,那张淡然的脸也没多少变化,指尖摸到身上的被子,坐起身,凤眸打量着自己周围的环境,越看的清楚,这心便越暗暗往下沉。

“夙相可看清楚了?本宫的营帐对比你们东玉军帐如何啊?”手中端着酒杯,微微晃动,却不见杯中酒水倾洒,那张阴沉的脸因为抓到夙黎,柔和了不少,只是那双眼睛凌厉惯了,即便眼角上扬眸中带笑,也让人没什么好感。

“金太子真是好本事!”声音不轻不淡,迷药未散,身子还是乏力的很,便是武功,也没有办法施展。

“本宫的本事也要看对谁了不是?”闻着杯中美酒,不愿独享,走到桌案前拿起杯子给夙黎到了一杯,金线绣织金龙于玄色锦袍之上,半身浸染,衣摆滑动间空气中都是凛冽的弧度,搭配着那大块的金色,几分刺眼。

“夙相可敢尝一尝我们北邙最烈的苏果酒?”金玉酒杯被雕刻的精致,手掌大小,北邙人性子霸气惯了,那些小巧的东西在他们眼里秀气的不行,用起来更让人着急得很。

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则被他们演示的很好。



第一百三十九章夙相能留下来相陪本宫

凤眸轻垂落在酒杯上,正打算闭眼不语,却听金城丰又道“倒是本宫忘了,你们这些秀气男子实在是小家子气的厉害,用这种酒杯喝酒于你们而言如牛饮一般,”说着喊来了侍卫,让他去拿一套小巧精致些的杯子。既然不适用夙黎,手里的酒水金城丰索性便自己喝了,大口闷下去,怎是一个爽字了得!

拿过送上来的小杯子重新给夙黎到了一杯,送到夙黎面前,“夙相可要尝一尝?”目光落在夙黎那张如仙似画的容颜上,阴沉的眸子渐渐显露几分痴迷,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掠夺和占有。

凤眸轻颤,夙黎藏于锦被下的手拳头紧握,即便没有正面相看,他也能感受到金城丰的情绪变化,只是现在自己武功不能施展,根本无力反抗。

薄唇紧抿,压下心头浓重的愤恨,脑袋微偏,目光落在金城丰手里的酒杯上。

“夙相放心,这酒只与醇香辛辣挂钩!”便是告诉夙黎这酒没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金太子多虑了,”唇角冷笑,夙黎拿起灌下,动作干脆利落。

“爽快,”哈哈一笑,“本宫准备了上好的酒菜,夙相睡了一天,想必也饿了,”拍拍手,有兵士端了酒菜置于桌面上,整整十二道,道道精致,既有东玉这边的名菜,也有北邙人常用佳肴。

“这些菜可是本宫亲自筛选,夙相可有胆子尝尝?”

“金太子,这种激将法并不适合本相,”掀开被子,夙黎站起,只是因为迷药的关系,身体力气不足,站起身子的时候难免晃了晃,还好被金城丰及时扯住了胳膊才避免摔到的惨状。

“放开,”没什么感情的话自薄唇吐出,夙黎抽回胳膊,侧身而过。

身上常穿的衣衫还是大前天所穿的那件,只是颜色从银色换成了玉深喜欢的淡紫色,人靠衣装佛靠金装,银衣的夙黎风华高雅,仙姿佚貌,浊世偏偏如云中皎月,清冷不说,也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不可亵玩。

此时一袭淡紫色的锦衫着身,外罩白色的烟软轻纱,轻纱两层,几片枫叶染绣自衣摆而上,晃动间如枫林现眼,少了几分高不可攀,多了些潋滟倾华,尊贵非常,淡漠出尘的容颜上,凤眸漆黑光亮,水色的薄唇抿成一条线,眉眼间清冷疏离,整个人美的不似凡尘中人。

要不是知道夙黎美的惊人,金城丰也不会上心,更不会用了皇室迷药将人掳了来,眼下人就在眼前,一举一动间,金城丰呼吸紧闭,差点控制不住的扑上去。

感觉到身后人的目光,垂落的羽睫下浮现着掩饰不住的厌恶之色,只是面上依旧清清淡淡,夙黎只当什么都不知道,绕过屏风,踱步到桌子边,坐下,拿起准备好的玉筷,就近处加了一筷子饭菜送入嘴中。

深儿说的对,不管要做什么,先把肚子填饱才有力气做别的。

金城丰反应过来笑了笑,走到夙黎对面坐下,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就要送到夙黎碗中,却被躲了过去,“金太子自行用膳便好。”

得到这几个字,金城丰也没有被拒绝的怒色,继而笑道“本宫能与夙相同桌而食,真是本宫的荣幸。”

“金太子说笑了,繁京一趟金太子走的匆忙,本相得了消息过去还是没来得及替皇上招待好金太子,礼数难免不周到,眼下正好补了礼数,算是赔罪!”不动神色间将这场面牵扯到了使臣招待的层面上。

知道夙黎的在讽刺他,金城丰也不恼,美人薄怒,也是只有一番情趣的。

“夙相严重,本宫并非出使,实在不用贵国大动干戈,”说着唇角上扬,“不过呢……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夙相能留下来相陪本宫,本宫便也不计较了东玉的失礼了,如何?”

“既然金太子自己都说了并非出使,东玉何来的失礼,又怎么有计较这一说,须臾之间便能如此的反复无常,金太子,北邙朝臣可知晓?可还能毫无芥蒂的拥护你?”手上力气不足,用起饭菜实在费劲,只是夙黎一举一动间都很正常,实难叫人看出端倪。

“是否还会拥护本宫夙相倒是不必担心,不过本宫可以保证夙相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却是半点都假不了!”

“金太子皇位还没有坐上,口气却一点都不小,”夙黎道。

“夙相这是不信本宫?”金城丰摸着下巴,眼角勾勒,模样几分风流。



第140章本宫和夙相平分天下又有何不可?

“为何要信?”

“哈哈哈……夙相这是不信自己的本事么?其实,本宫只要能得夙相相伴左右,便是让本宫和夙相平分天下又有何不可?”

“金太子着实太看得起本相!”

“啪啪啪”拍手,掌声响亮到有些鼓噪。

看着夙黎那张出尘的容颜,金城丰倒是很赞同他的话,“夙相能这样想很好,只要夙相能来北邙,为表诚意,本宫还可以为夙相放弃那后宫三千佳丽,只夙相一人如何?”

夙黎放下手中碗筷,抬眼,面容清冷透着微微的寒意,眸子漆黑的看着面前人,唇线紧绷,“本相福薄,实难以消受金太子的诚意。”

金城丰嗤笑一声,眼眸沉冷,死死盯着夙黎,“夙相不答应,是以为自己能走出这个营帐么?”

“难道不能么?”夙黎反问,理所当然的样子,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冷笑一声,目光看向营帐门口,“来人,准备热水,替夙相沐浴更衣!”

听闻此言,夙黎面色瞬间阴沉下来,回头,凤眸盯着金城丰,墨色沉沉,暗潮汹涌,一股浓重的杀意铺面而来,差点让金城丰不自觉往椅背靠了靠身子,失了气势。

等反应过来,金城丰紧了紧手中玉筷,夹起一块肥肉送入嘴里,面色无状,笑道“夙相这是恼羞成怒了?”

眼睛盯着夙黎那张脸,眸中的掠夺之意再次浮涌,“夙相,身体无力,武功难以施展的感觉如何?”

“本宫喜好男色这件事在北邙朝堂无人不晓,可有人敢忤逆阻止半分,活了这么多年,什么好颜色没见过,什么好滋味没尝过,可是如夙相这般绝色无双的本宫还是第一次遇到,要是放过了,岂不是后悔终生!”

“金太子慎言!”偏过头,徒留背影,要不是武功难以施展,不将此人打个半死不活,实难消心头之恨!

“夙相,你说今晚过后,本宫将这件事放出去,你可还有声明能立足于东玉朝堂?”

“金太子,有些人你惹不起,本相劝你及时收手,否非你这北邙皇朝,不存在也罢!”隔着屏风,夙黎面色极为难看,精致的面容有些泛红,虽然不怕,但也被气的狠了!

居然被一个男人给惦记上……银牙紧咬,凤眸又沉又寒。

“到嘴的美味不吃,本宫岂不是白忙活一场!至于北邙皇朝的事,”唇角弧度扯了扯,目光冷冽阴沉,“本宫可不觉得东玉敢掀起战火!”

“热水准备好了没有?”看向门口。

“回太子,快好了!”声音自外面传来。

“一刻钟时间,再准备不好,便将烧水的拖出去砍了!”

“是!”

“夙相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应该识得‘能屈能伸’这个词!”目光看向屏风后那人,脸上全是志在必得。

便说玉深三人,根据商量好的计划,如果夙黎被掳是金城丰作为,那么此时定在金太子的营帐里,是以玉深去军帐救人,隐玉放火烧粮草,南刻两边分化,在粮草相反位置制造骚乱,总之怎么乱怎么来,分化北邙人的注意力,给玉深争取机会!

“主子,那些粮草好像是假的!”隐玉找到玉深,面具遮挡着容颜,即便看不到他的表情,想来也是对金城丰的狡诈有些没料到。

“猜到了,”藏在山丘后,玉深看着目光所及那些大大小小的营帐,“想要从他手里救人,必然要分散这十几万大军的兵力,那么能分散兵力最好的办法的无外乎烧粮草。”

“那我们?”

“计划不变!”

“既然金城丰以为我们不清楚,想要隐瞒我们,想来清楚内情的北邙将士定然也不多,你到时候放火的时候小心一点,防止被人包围,我要的只是引起骚乱,并不是真正要烧了他们的粮草。”

“倒时候那火一烧起来,你和南刻一南一北的隐藏在兵士里煽动他们的情绪,让他们兵将两处混乱,我便可趁着混乱时前往金城丰的主营帐!”

“是!”

待得隐玉离开,玉深拿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唐神医给她的迷药,正好可以放倒金城丰身边的亲卫,只要她能进去金城丰营帐,救出夙黎不是问题。

“不好了,粮草着火了,快灭火啊!”率先发现的兵士大喊。

“粮草着火了,快就火啊!”

“我看到贼人闯进了兵营,往那边走了,大家赶紧抓人啊!”南刻穿着兵士服,改了声音对着跑过来的兵士大喊道。



第141章夙黎被轻薄?

手随便指着一个方向,“这里,我看到往这里跑了,快点,抓到人说不定可以领赏!”

“快来人,有贼人进军营了!”

“成副将,马……马匹不知道怎么了都跑出来了!”

“停下,快停下!”有的兵士骑在马背上勒着缰绳,只是马儿像是狂躁了一般,根本控制不下来,有些体力稍好的好不容易使着蛮劲让马不折腾了,结果不知道那里跑过来的马好死不死的撞上来,又受了惊,更加控制不住!

“救命呐!”

“快控制住马,拉住它!”

“快,快拉住……”它!一人惊恐的看着马蹄生生朝着他的胸口踩下来,话都来不及说完便没了呼吸。

嘶吼声,马蹄声,叫喊声,军营里一下子也不知道涌现了多少狂躁之马,四处乱撞乱踢,帐篷扯了坏了烧了,马蹄之下更是踩死不知道多少将士!

“……”

“不许慌,都给本将军站住脚,”完颜图带兵过来就看到这种称得上的兵荒马乱,人仰马翻的局面,顿时瞪着眼睛道,拉住一个提着水准备救粮草的兵士,道“粮草不必救了,都把水放下给本将军将那些乱马控制下来!”这声是用内力吼出去的,不说人人都能听到也差不多了。

只是马匹破坏力太强,即便听到了,可这马可不听人话,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便是人想要停下来都没有办法!

这边火势一起,兵士骚乱的声音此起彼伏,玉深借机打晕了一个兵士穿上他的衣服,便朝着主账大营而去。

看着在床榻边坐了一个时辰除了看书翻页,几乎动都不动的夙黎,金城丰最后一点耐性磨尽,大步上前绕过屏风,目光落在夙黎脸上,“夙相若是坚持不洗本宫倒也不介意,时间差不多了,夙相,我们该……”安歇了!

“啪”的一声,夙黎放下手中书本,打断金城丰后面这让人作呕的话,凤眸幽沉,绝世的容颜一片冷凝之色,“金太子,不怕死的你尽管试试!”

“夙相有什么手段可以使出来,本宫倒要看看,夙相的计谋在这里可能发挥用武之地!”尽直坐在床边距离夙黎一尺的地方,目光直勾勾在夙黎那张让他垂涎的脸,貌肤雪肌,神若秋水,一袭紫衫高贵不凡,真正是比女子都要美!

微微靠近一分,“夙相身上无毒,招式使不出来,更没有防身武器,除了之前那些本宫不放在眼里的威胁,夙相还能怎么自救?”

指尖撩起夙黎垂落在脑后的青丝,又滑又顺,比他以前感受过的任何青丝都好,只是这感觉还不待细品,夙黎站起身,青丝就要自指尖被抽回了,金城丰心里一慌,也不知怎么,指尖涌上内力,一缕青丝就那么留在了手心。

只手心处一长一短的青丝垂落,微微晃动着,虽然留下了瞬间想要的,却还是有一丝失落浮上心头。

对于金城丰如此,夙黎眼眸一眯,波涛涌动的眸子深处瞬间冰封千里,迅速上前,在金城丰还反应不及的时候,一个森白的獠角抵在金城丰的脖子处,尖锐的刺痛感袭来,尖角顶端已染了血,刺进了皮肉里。

“金太子,自信固然好,但过于自信便是自大了!”实践出真理,深儿说的很对,若不是他添了点肚子恢复了些力气,眼下怕是没多少把握能袭击到金城丰。

不甘心被擒,金城丰袖袍浮动就要反手,却听夙黎道“只要处理得好,金太子还是金太子,只不过不是你罢了!”说着手中的獠角再度往脖子深处扎去,当真是一点犹豫都没有!

夙黎扎的地方选的好,只要稍稍用力金城丰脖颈处便有些疼的磨人,只是那张刚毅的脸依旧能笑吟吟的看着夙黎,鹰眸中几分寒凉,“夙相须得知晓,本宫可是真心爱慕于……”夙相!

凤眸轻垂,眨动之间如枯叶落蝶,美的惊人,薄唇轻启,清冷的字眼缓缓吐出,不带分毫情感,“金太子位高权重,想必这些年相伴权钱,于‘羞耻礼教’一词怕是早就不知道被抛到哪里了吧?”

“本宫心狠手辣六亲不认亦然,怎么还会有那种高雅之士才所需的东西,”轻嗤一声,金城丰笑的凉薄。

正打算在说些什么,却听得外面一阵骚乱,漆黑的眸子亮了一瞬,唇角微微上扬,“金太子,若是日后有缘,也不必相见!”

说着就要一掌劈晕金城丰,可手上力气忽然不足,整个人都有些晕晕乎乎的,身子瘫软,居然有些站立不稳,凤眸一下子黑沉入墨,怒道“你又做了什么?”



第142章美人救英雄!

从夙黎手里抢过獠角丢到一边,“夙相,本宫的迷药可不是那么好解的!”说着将夙黎轻轻一推,锦被浸满了那锦绣潋滟,墨发如瀑,美人神似秋水,目光中得意的笑渐渐被填满,“本宫自是舍不得伤害如夙相这般美人的,只是忙活一场不得到些什么,真是死也不甘心啊!”沉着嗓子,指尖便要朝夙黎的面容而去。

“若是夙相被你沾染了,我才是死也不甘心的那个!”一道冷声自身后传来,随之而来的便是凌厉的掌风。

金城丰心里一惊,来不及反身正面相抗只能侧身闪躲,躲避之间纱帐飘扬,锦被被一股强劲的内力掀起挡住了金城丰的视线,待得抽出软剑劈开,便见方才被他丢开的獠角带着凌厉的劲风,朝着他的直飞而来。

“噗!”獠角穿透肩膀,鲜血很快浸染锦袍。

金城丰捂着伤口蹲坐地上,在抬眼过去,夙黎已不知身在何处,至于来者何人,若不是他在百玉楼听过此人声音,就他没见到人,怕也不知道那个东玉六皇子居然真的在他层层防护之下救走了人!

甚至他速度快的连面都没有见到!

银牙暗咬,看来他还是小看了此人!

铁拳狠狠垂在地上,掌心出血,浑身的愤恨不甘,耳朵听到外面兵士的叫喊和马蹄阵阵,仔细一想心里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恼怒之下终是气晕了过去!

一路闪避终是回了将军府,路上遇到一个小厮让其请来神医到夙黎院子,玉深直奔而去,到了夙黎房间,慢慢将他安置在床榻上,大致查看了一番见他没什么大碍,玉深心放了一半,直到唐三寻前来,诊断后凝着眉头细想了片刻,这才道“应该是中了北邙皇室的“无痕”,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迷药,若是没有解药变会一直这样虚虚弱弱,时好时坏,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大碍!”

“无痕?”玉深从来没听过,清亮的眸子担忧的看着床上那人,心里恨不得立马撕了金城丰,只是为了暂时的和平,她到底还是手下留情,没要了他的命!

摸着胡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这种药老头子我一开始还没有想起来,只是在得知可能是北邙太子动手后才无意间想起此药,”目光看着躺在床上的夙黎,“这个娃娃也算是祸福参半,虽被掳去,这身上解药倒是不必相求。”

“神医,不知解药是什么?”玉深急忙问。

“自己的血!”

夙黎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彼时玉深同神医刚从秦小将军房间里出来不久,分开后第一时间便来夙黎这边,才堪堪进入院子,便见南刻自爱院子中吩咐小厮准备早膳,玉深听出门道晓得夙黎已醒,面上一笑,对着南刻点点头进了屋子。

夙黎虽说解了药,休息了一晚上精神头却也没有恢复多少,眼下刚穿好衣袍便看到玉深,首要感觉不是欣喜,而是……羞愧!

毕竟一个大男人被掳走,居然不是什么为国为民的正当的理由,哪怕是在两国交战用来换取利益也好,即便丢脸了些,但至少他能把这脸丢了的脸再找回来,将敌军主帅金城丰也掳回来一趟,再变本加厉的向北邙要些好处,这脸也算是捡起来了一些。

只是因美色被掳走,他想要捡回自己的脸,若是将金城丰也掳回来的一次,只怕这脸丢的更快!

夙相想到这里,不免觉得要报复回去。

而他能被救回来,居然还要靠自己的心爱之人,不管从那个层面来说,他这早晨醒来,实在有点不怎么好意思面对玉深,是以就报复回去这件事,面前还得加“狠狠的”三个字,才能将他心里的不痛快发泄出去几分,即便这脸是捡不回来了!

玉嫩白皙的俊脸由白转红,再看到玉深面带笑容的看着他,那双清亮的眼睛里染着点点戏谑,夙黎凤眸不在自的颤了颤,那张脸色轰的一声,红的越发过分了!

“美人啊,”玉深呵呵一笑,上前,将夙黎抱在怀里,拿头蹭着夙黎光洁如玉的下颚,紧了紧手臂笑看着夙黎,像是邀功道“本皇子昨日做了件大事,那边是保住了夙相的清白,夙相可想过要如何报答本皇子啊?”

‘清白’二字说的夙相不止脸,连脖子也红了,又恼又羞的恨不得将抱着他的这人拍飞了的去,只是这人不是常人,是他自己的心上人!

------题外话------

这两天更新不勤快是因为再看唐七的小说枕上书,今天终于看完了,其实也不能这么说,算是几年后对枕上书的重温。

其实巷子十分喜欢唐七在十里桃花和枕上书里的文字表达,简单幽默且有趣,故事讲述不会繁琐拖拉,对话也少,整个故事都很精简。

巷子尤其喜欢十里桃花,内容虽然没有枕上书长,故事却相对枕上书来说更精彩一些。

看书后难觅收影响,是以今晚的更新带了点枕上书里面文字表达的调调,这种文字的表达巷子是真的尤其喜欢,以后要是有时间了,下一本书说不定会有点涉及哦!

神仙故么,巷子看多了也想这去写一本,不过还是再说吧,这本完结后说不得会有新想法也不一定!



第143章将百里流瀛送到金太子的帐中!

是以拍飞一说夙黎是想都不能想的,对于玉深,他最多的情绪除了温柔宠溺,怕就是无可奈何了!

眼下被玉深故意捉弄,只是用指尖刮了刮她秀挺的鼻梁骨,一声长叹!

凤眸轻瞪了玉深一眼,回击道“你是为了不让自己不甘心吧!”

踮起脚尖轻吻夙黎的下颚,“美人你说对了!”

“三年前听福叔说起过金城丰这个人物,对他喜爱男色这一条记忆尤其深刻,我速来晓得你长得美,当时便有些担心你落入他的魔爪,没想到今日都是成真了,我算是放了一颗心!”

“哦?”夙黎不解。

笑盈盈的看着夙黎,“因为事情发生了我便不用时时在担心你被掳去,什么时候被掳去。”

“那真要说起来还是人家金太子解决了你一件心事?”凤眸漆黑的盯着玉深。

低头,“其实也不是这样的,”还不因为你长的太漂亮,这句话玉深不敢说,怕夙黎和她计较,转了转眸子,又道“其实他喜爱男色于伦常来说本就是个错,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更是个大错,所以你其实是误解了我的意思,”颠三倒四的解释完,玉深不清楚夙黎什么态度,转了转眸子又道“其实我已经帮你报仇了,”抬眼,“虽然目前只能收取一些利息!”

夙黎却不并打算放过玉深,“听南刻说你知晓消息的第一刻笑……”的万分开怀!

“其实我可以解释的,”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玉深心里暗恼南刻的多嘴,也有些悔恨自己当时笑的太快,不知道掩饰,眼下被夙黎抓了小辫子,这件事怕是没那么容易过去,这货这么傲娇,被男人看上且掳走,与他而言着实恶心了些!

诚然,她当时的反应也不再那么地道!

“说!”挑眉,极其简单的一个字,显然就如玉深所想,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悲苦!

两字浮上心头,玉深放开手臂,狗腿请夙黎落座并上茶,只是上了茶之后玉深觉得自己做出这件事不管从那个方面来说,都很难解释的让夙黎满意,沉默了半响,眼睛撇着夙黎,踌躇着如何开口,便听夙黎道“其实这件事也很容易过去。”

“怎么过去?”玉深狗腿的凑过前。

“将百里流瀛送到金太子的帐中!”

玉深“……”

诚然,她以前也的担心过百里被金城丰劫走的事,只是没想到那家伙走的快,算是咳咳……应该是暂时能躲过了这一劫难,只是没想到她这没心没肺的一笑,被夙黎惦记上了!

玉深有些无可奈何,有心想要替百里流瀛辩驳几句这事同人家没什么关系,只是看到夙美人这张黑沉沉且十分不爽的眼神,玉深生平第一次懦弱了!

“这件事我不插手!看你自己的本事!”斟酌再三,玉深最后给了这个答案。

还算是满意玉深的态度,不想再谈及这个有些让他丢脸面的话题,想了个话头转移了玉深注意力,这件事暂时就这么着。

百里流华这段时间虽说进宫不算是很勤快,但是和太子四公主经常走街串巷的谣言在高门大户之间已经流传了一段时间,坊间也在传言这次南川公主定位东玉太子妃,为这件事西林使臣急的头顶冒火,进了好几次皇宫询问他们的公主的状况,最后从皇帝处得了玉深已经救回公主的消息,小小松了口气。

而在西林倾离开少关城不久,西林使臣和皇帝玉嵘君就此事商议出了个结果,西林公主在东玉国土被劫持,虽然失了名声,但玉深担保清白犹在,是以太子妃竞选,西林倾可以参加。

不过这话虽说好听,西林使臣却不是个笨的,东玉太子妃皇帝有很大部分权力可以钦定,太子心里却是更加偏颇于南川的百里流华,是以商议后再补充了一条,若是在太子妃上落选,西林公主所嫁也得是皇亲国戚,且可以由公主择婿。

两国相交,心里互相打的算盘噼里啪啦响,玉嵘君身为帝王,考虑的事情便得思虑周全,失去主动权这种事,没人愿意,谁知道西林会不会在背地里算计什么,便只得道“若是贵国公主选出的儿郎并无钦慕之意,贵国不得勉强。”

这件事僵持了两天了,算是同意了。

彼时百里流华正在百玉楼,听到暗探汇报上来的消息,指尖撩了撩发丝,水润的眸子低垂,眼帘轻眨,目光看着筷子夹起的油焖大虾,皱了皱眉,这种如虫子般的海物,她吃不下去!



第144章一场很大的恶战

“拿下去,”放下筷子,吩咐身边的婢女晴儿。

待得晴儿回来,看了看面色稍缓的主子,试探着道“公主,太子今日同四公主去了护国公府悼念世子夫人。”她看的清楚,公主已经抓住了东玉太子的心。

想到这些时日的成果,百里流华唇角微扬,之前她冒险答应进宫,其一是因为时机到了,榨油机面世,她要让玉玦怀对榨油机产生掠夺的心思,她才能有机会从他手里得到设计图,完成父皇交代的任务。

其二是因为西林公主失踪的这一段时间,西林使臣被这东玉皇帝安抚下来等待消息,而她为了南川,这次任务除了榨油机的设计图,便是要找机会让两国生出矛盾,最好还是那种不可调节的那种,这样南川才好从中谋取利。

没想到她还没有好好思索怎么调拨,西林公主便出事了,还是在快到京城的路上,简直天助南川。

那可是一个很好利用的引子。

要说两国用着熟悉繁京,欣赏游玩的由头都不进宫拜见暂时也能相安无事,可是只要南川使臣进宫,进宫之人的身份还是这次两国之间联系的重要纽扣,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不管西林公主最后会不会被救回来,被掠走的名声扣上去,在嫁给东玉太子这件事上基本就没什么希望了,而眼下她进宫,在西林使臣眼里就是东玉对南川的一种认同,这些日子以来东玉皇帝的御书房不是很热闹么!

而榨油机的设计图,玉玦怀几次偶遇秦北暮,加之朝堂上安插的人手,已经偷偷复制了几张,她只要在耐心等着机会,父皇交代的任务便可完成。

“派人过去给太子传消息,本公主在百玉楼馨雅阁等他,”顿了顿,目光微凝,“一并把皇兄请来吧。”

“是!”晴儿应声离开。

她这个六皇兄虽然不得父皇喜欢,能力却不容忽视,朝堂上笼络的朝臣更是不少,这几年对母后和太子皇兄的威胁越来越大,能铲除了自然是好,铲除不了,抓一抓小辫子,也不可少!

云皇后这两天经常能感到体虚力乏,嗜睡较多,云芝担心,本想这请太医过来看诊诊脉,皇上却先一步将照顾皇后身体的任务交给了汀兰,二皇子玉玦然那边云望水看顾着,出不了大问题,汀兰便被调到了鸣凤殿,这几天几副汤药食补下去,云皇后的脸色红润了不少,可见被照顾的很好。

上次和长安王妃隐晦的谈及玉平微的婚事,这段日子在朝堂中挑挑选选的倒是中意了几个人,名册已经着小太监送了过去,长安王妃看过了,心意满意,又叫人送去给长安王过目,从这中间调出他最看好的,也省的最后调出的人选即便她这个庶女不满意,总归长安王在前面顶着,也闹不到她头上来。

放下碗筷,云皇后那帕子拭了拭嘴角,刚想着起身出去外面走走,便听到方公公高喊“皇上驾到。”

云皇后是个喜欢清静的,身边侍候的人不多,还大都在外殿候着,近身侍候的除了云芝云芽,眼下便是汀兰了,身边没外人,云皇后却懒得起身行礼,等着皇帝自己进来,云芝云芽眼色劲不错,在皇上进来前拉着汀兰走了。

“歌儿,这几天身子好些了么?”一进门便是关心话,儒雅的俊颜忧心忡忡,便装前来,威仪隐去,平和沉染。

云皇后笑了笑,“汀兰丫头尽心,我还能不好到哪去!”拉着皇帝坐下,抬手倒了一杯茶水,“可用膳了?”

“我暂时不饿,”拉着云皇后手将其抱在怀里,夫妻间的眷蝶情深,这么多年从没变过,“深儿来了信,”从袖中拿出信件给了云皇后,云皇后一览,美目染上几分担心,“深儿此意,可是要然儿借着养病的名头,暗中接管江安,铲除安平王的势力?”

“江安王近几年并不安分,官盐和私盐的七成控制在手,手中银钱比之国库还要多,要是再不制止,以后想要打压下去,怕是一场很大的恶战。”

云皇后不算是什么后宫妇人,有时皇帝也会和她聊聊前朝之事,夫妻两人合力,维持着前朝后宫的平衡,明贵妃便是再嚣张,护国公府再势力庞大,也得不到一手遮天的地步,眼下云皇后听皇帝这般所言,便知晓深儿的建议皇上同意了,拍了拍他的手,“这件事还需和然儿好好商量一下。”



第144章孩子是谁的?

“江安复杂,以防万一,给然儿派一个得力之人,”定了定神,“秦二公子不错,此去也能看顾着秦小将军,算是给秦老将军一个安心。”

此言甚好,皇帝之前便想着这件事,人选和皇后提议丝毫不差,便应了,稍后夫妻两人说起了玉平微之事,说来说去也没指派钦定的意思,等着长安王做决定,倒是长安王妃几次同云皇后打听云望水的消息,让她晓得了长安王妃的用意。

“玦零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长安王妃怕是看上了云姑娘,这才朝我打探,”云皇后几分好笑,眉眼染着暖意,“不过我看然儿那孩子怕是也看上了云姑娘,这件事倒是不好应。”

听闻此事,皇帝哈哈一笑,“这是还真是不好应,玦零那小子心有所属,怕是和云姑娘无缘。”

“哦,”云皇后坐直身子看着皇帝,好奇道“是哪家闺秀?”

皇帝也是听长安王说的,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却是不知道他这个侄子的心上人为何,只能摇了摇头。

突听外面的方公公禀报说是明贵妃求见,知晓这人近段时间为了太子婚事,又成了个不安分的,堵人都堵到了皇后这里,皇帝心里几分不满,为了皇后清静,自己独去了大厅。

“皇上,西林公主被劫持掳走,名誉已失,朝中大臣不少人怕是得到消息,为了东玉国体着想,是万万当不得太子妃一职的,还望皇上三思,”别扭的假发戴在头顶,明贵妃此时说话倒是端庄了许多。

明贵妃这架势好像皇帝已经下旨封了西林倾为太子妃,让皇帝本就被缠烦的心怒了怒,劈头盖脸的一顿指教,明贵妃才晓得关于关于皇帝和西林使臣密谈,自己的人怕是探了假消息回来。

受了教训,明贵妃黑着脸回了自己的万秋殿,第一件事便是将采环叫了过来,待人还不到跟前时,心中难掩气氛,着了大力气狠狠的一巴掌打过去,直接将还没反应过来的采环打的撞到了桌子角上,手上的金甲指套在那张白嫩嫩的脸上划出一道红红的口子。

“啊!”

一道惨叫发出,明贵妃还来不及反应,眼睛就看到采环下身的裙衫慢慢被血渗透。

“我的孩子!”一声凄厉的四个字,更是刺激了明贵妃的脑神经,血嘀嗒嘀嗒的流在红景牡丹纹绣的地毯上,浸着黄色的牡丹花边,红的格外显眼!

“你这贱婢,居然敢祸乱宫闱!”

准备叫人的明贵妃怒急,却防不住采环拖着流血的身子跑了出去,万秋殿距离御花园不远,她方才路过时看到二皇子和那个云姑娘在御花园的亭子里下棋,眼下过去,只要这件事捅出去,说不得就是她翻身的机会!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太子的,一个月前,她借着太子喝醉爬床怀上来的,因为月事推迟又犯了几次恶心,她便有了怀疑,只是不能找太医诊断,只能用了家乡的土法子确认了一番,才刚刚发现几天,还来不及告诉太子,也不清楚太子会做何反应,但她知道明贵妃知道后是不会允许一个婢子有了太子的骨肉,给未来的太子妃难堪!

这些年太子东宫的姬妾不少却没一个怀孕的,这件事里就有明贵妃的手笔,甚至,还是她的参与!

“二……二皇子,救命,”匆忙的脚步声下,玉玦然和云望水同时抬头,一宫女裙下染血,抱着肚子直奔而来,身影踉踉跄跄,直扑玉玦然脚下,声音凄然的看着玉玦然,“二皇子,奴婢怀了孩子!”

“你的?”一子掉落,云望水盯着玉玦然,方才还因赢了一子而欢欣的脸听到这句话,唇角抿了抿。

“不是!”玉玦然居然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着急的回答过别人的问题,几乎跟着云望水的话往外蹦,说完怕她不信,目光看向趴在他脚边的女子,“孩子是谁的?”

“太子的!”被搞蒙了的采环倒是没想到她还没说,二皇子倒是先问了。

“也对,你被我看着,也没机会,”松了口气,云望水盯着采环,“以后说话说清楚点!”顿了顿,“还有别吓我!”

采环“……”

现在重要的不应该是问一下她的状况么,她怀了太子的孩子啊!

关于太子玉玦怀和宫女采环有了孩子这件事,因为二皇子的“不得不”插手,加之云望水云姑娘的怜悯,费了点功夫,孩子算是保住了。



第146章云海岛

关于太子玉玦怀和宫女采环有了孩子这件事,因为二皇子的“不得不”插手,加之云望水云姑娘的怜悯,孩子总算是保住了,皇上得了消息,立即将护国公府的太子叫了回来,将人带回了东宫,赐了夫人封号。

御花园是人来人往之地,这件事被不少宫女太监看到,不到晚上各宫便都得了消息,明贵妃气的砸了不少名贵花器,内务府的人按照惯例能填补的不多,身边的大宫女采衣为了面子好看,不得不请了明贵妃开了私库往上填补,为此明贵妃是一顿气闷!

无辜别牵扯进来的玉玦然和云望水被明贵妃狠狠记了一笔,算是惦念上了,而深夜宫闺,木鱼阵阵,袅袅的燃香打着微微晃动的旋升起,不大明亮房间只燃了两只烛火,晃晃悠悠的看着随时会灭一样。

“娘娘,那个云姑娘来自云海岛,”一道修长的身影立于坐垫之后,男子的声音有些幽沉,“是云海岛岛主云犹行的女儿,至于那块玉佩所来何处,据查到的消息,是岛主夫人赠给女儿的遗物。”

“哦,死了?”木鱼声停,像是在自说自话,“倒是没想到那两个丫头命好,居然都能活下来,”顿了顿,“真是可惜啊!”没都落在她的手里!

“肃儿的江安同云海岛隔水相望,邻居多年,不去探望探望难免失了礼节,”不轻不淡的一句话,身后之人领命而去。

待得烛火燃尽,方才不曾睁开的眼睛眼帘掀起,沉幽幽的晦暗成海,目光落在上坐的佛祖金像上,哪来半分的慈悲。

“度,你说,我要不要绕了你的后人呢?”

思及那姑娘的机灵,发现被监视也能处变不惊的由着,笑了笑,木鱼声起,金佛看着坐下人,依旧如先前模样。

在等不到太子前来,又被自己的六皇兄推委,百里流华看着一桌的油炸物,习惯了清淡的她着实没什么胃口,叫晴儿结了银子回了驿馆,总感觉她这个皇兄不对劲,试探了几次虽然问题不大,但小小的出入总让她生疑。

既然用了酒醉的借口不来,她身为妹妹回来了总该去探望探望,叫晴儿准备了醒酒汤,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倒是敲出了个百寂,几句客套话下来百里流华抬步准备进去,阻拦是不可避免的。

意料之中的。

“皇兄醉酒,本公主担心皇兄,得了消息便立马赶了回来,一碗醒酒汤虽说不算什么,至少皇兄喝了醒来也能好受着些?”看着挡在眼前的手臂,百里流华语气不平不缓,气度修养从骨子里透出来,威仪亦从骨子里透出来。

“主子他喝了醒酒汤,眼下已经睡过去了,已近暮色,公主在外玩了一天,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百寂态度恭敬,言语中表明了男女大妨。

“既然这样,那我明天再来吧,正好明日天气不冷,可以同皇兄出去转转,我们兄妹来了这里少有一起出去的时候,”低了低头,面上落寞,“到时候皇兄回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公主放心,卑职会转告主子的。”等百里流华离开,百寂回到屋子,百照从床上坐起身子大呼一口气,“主子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目光看向百寂,面上困苦,“明天我该怎么应对?流华公主聪慧睿颖,这些天怕是早就发现不对劲了,这几天只是时不时逼我们一下,明天要是在推脱,主子怕是要有麻烦!”

“主子应该快回来了!”算是安慰百照。

“那也赶不上明天啊!”

“流华公主这些天精力消耗过多,该出个意外或是病一病了!”

白眼翻过,“无情!”

玉玦然和云望水被迫插手了这么一桩难事,让太子被皇帝狠狠训斥,失了颜面扫了威信不说,还在未来的某个日子里给太子妃狠狠一巴掌,算是被记恨上了,加之第二天皇帝和玉玦然在御书房呆了一下午,更让太子觉得这件事便是玉玦然抖落出来看他笑话的,结果造成后面几天看到玉玦然总是冷嘲热讽,暗中让人使了不少绊子。

太子出了这么一桩丑事,百里流华第二天一早便受到了消息,面无表情的将纸条置于烛火之下,摇摇头,“真是不堪大用!”

繁京这边玉玦然得了命令回去,当夜便将去要江安修养的事同云望水说了说,这事于云望水而言不算是什么大事,甚至万分欢迎,江安那处药温泉,于玉玦然的恢复甚好。



第147章皇家这是要亡他啊!

玉玦然这边除了有些担心皇后身体外,剩下的事也不多,收拾修整几天便能上路,从皇帝处知晓玉深不日归来,皇后有汀兰在身边,加之后去的花落,他倒也放心。

两人都没什么挂碍,一切倒也算是顺利。

之前监视云望水的人皇帝暗中寻了寻,直到此日依旧没能找到踪影,这件事不得不作罢,不过此去前去江安,为了两人安全,皇帝送了不少暗卫给玉玦然,让他在江安方便行事。

在他走之前,繁京发生了一件不算是事也算事的事儿,那就是和兄长出去游玩的百里流华落水了!

在望江那等景色美丽的地方,据说是上船时水波荡漾船身偏颇了一下,流华公主那一脚便没有踩到实处,便掉进了湖里,这天看着虽然是个暖和天,水却不是个暖和的水,刺骨的厉害,流华公主在水里泡了小片刻上来便伤寒了!

好像在玉玦然启程走的那天太医院里的那把老骨头们都还在一天三躺的往驿馆跑,折腾的哟,却还一点起色也没有,要不是知道那些老骨头们有时候不敢下猛药,云望水都在怀疑那公主在装病!

榨油机对古人而言是个神奇的东西,之前造势又造的好,秦北暮于推广这事和官府合作了一把,皇帝也支持,少走了不少弯路,这忙忙乎乎的过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在秦老将军的念叨下着了一回家的秦北暮进了自己屋子,躺在床上眼睛还没有闭上,皇帝的秘旨便传了过来。

等看到秘旨内容,来不及好好休养两天的秦北暮悲呼,“皇家这是要亡他啊!”

玉玦然走的那天是风和日丽的好日子,马车徐徐行到城门口,秦北暮坐在高头大马上打着哈切,看着眼熟的三安驾着马车而来,揉了揉眼角的泪花,打马上前问候了几句,离开前,最后看了一眼熟悉的街道繁华的人群,听了几耳朵吆喝叫卖声,自胸腔重重呼出一口气,任务艰巨,再回来还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秦小将军起色稍好,倒是提前了几天能上路的时间,玉深这段时间往军营跑的勤快,跟在神医身边,自己长见识不说,两人中外互补,那些军医们被这两把刷子挥舞的,脑子塞进了不少东西。

又有了玉深手里的手术刀加持,人人一套,平时回去多用点功夫看看医书,手上练习多了,将士们的伤亡也能减下来,商量好了上路时间,玉深倒是没什么,夙黎那口气却得出一出。

“我还以为你这娃娃什么都不会做呢?”盘算着带那些药瓶子的唐三寻回头看到来人,摸着胡子笑了笑,显然明白了夙黎来此何意。

“不知神医可有什么极为惩罚人的药?”修身玉立,凤眸漆黑。

随手拿起众瓶子中的一个抛到夙黎怀里,“无解!”

过了冬天便是春天,百里流瀛这一路走的还算是平顺,只是天有不测风云,春天的一场春雨袭来,一行人还算是运气好,路程到客栈距离不远,漂泊大雨倾来的一行人便安顿好了。

百里流瀛洗了热水澡,站在窗边看着路面下大大小小的水泡子,消失又重现,重现又消失,漂亮的挑花眸子定定看着一处,指尖搭在窗户边,思绪早就飘到了少关城,小六现在在做什么呢?

扑棱棱的声音传来,雨幕下飞进来一只落水鸽,漂亮的羽毛被水冲的乱七八糟,将鸽子拿进屋里放在桌子上,取出腿上信件,还不忘就盘里的糕点捏碎让这落水鸽果脯。

对于互相看不对眼的两人,百里流瀛得了夙黎因美色被北邙太子掳走的消息,不笑是不可能的,不幸灾乐祸更是不可能。

更何况最后还是被小六给救回来的,面子里子都要丢尽了!

唇角笑意平复,百里流瀛挥笔泼墨,就着信纸给夙黎回了封信,封好,叫了人进来待得天晴便立刻送出去。

西林倾自小被娇生惯养长大,这次来东玉,脚还没有踏进东玉国门便被急匆匆的劫走了,好不容易救了回来,身体还没有完全养好便又被急匆匆的赶走了,虽难听点说是被赶,路上却也是马车豪华坐踏舒适,身边有个贴心的婢女服侍着,奈何身体不怎么争气,遇到雨天淋了那么两三滴,华丽丽的病了!

被玉深交代照顾着这位时运不济的公主,百里流瀛不好不管,也不能不理,当夜派侍卫冒着大雨出了高价请了个听说医术不错的大夫来。



第148章素闻东玉夙相美貌非凡

大夫诊了半天说是没什么大毛病,就是身子骨虚,这一下雨便着凉了,喝几副汤药便好,留下药方单子便离开了。

又叫人去抓了药回来煎好,给这个公主灌下了让其丫鬟陪伴着,百里流瀛便回了自己屋子睡觉,谁知半夜被人叫醒,说是这公主发烧了,滚烫滚烫的,百里流瀛都要发脾气了,着人将先前的大夫抓回来,亮了刀子,大夫被吓得跟个秋风中的落叶似的,颤颤巍巍的那头保证一定治好公主,百里流瀛才回了房间。

沈沉玉被这动静闹得睡不着,虽然离开了秦小将军心情不佳,但本着身为东玉郡主要为东玉着想的本分,就百里流瀛走后到了公主房间,陪着大夫丫鬟照顾了人一晚上,等到这天一亮虽然病情没多大缓和,至少脑袋没那么烫了。

许是老天今日对西林倾赐下了点怜悯,雨水不要钱的往地上掉,一行人走不了,这公主倒是能好好躺两日,两日过后醒过来精神头好了些,正好雨过天晴,被人套了几件厚衣服也算是能上路了。

太子有了孩子这件事波澜不小,前朝后宫有些眼线的都盯着采夫人,也就是采环的肚子,但有些人是个心思敏锐的,上次在鸣凤殿那里皇后脸色不好,之后汀兰又被调派过去,用心打探一下,捡些药渣子,皇后怀孕这件事便瞒不住了,被有心人知晓,一个纸条递到了朝凰殿,进了小佛堂。

“君老,看来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纸条递到身后那一身被暗色沉沉斗篷黑袍包裹住的人手里,黑色面具外一双阴郁锐利的三角眼露出来,“月份浅了,”沙哑苍老的声音。

“皇后怀孕,倒是个极好的消息,”摸着手中佛珠,明太妃唇角笑意盈盈,“父亲的红珠子没了,寿数难免受到影响,功力大减,恢复起来不易,”眼角扫到身边的寒嬷嬷,“将这个消息递出去,必要时候,可是救命良方!”

“是!”

带寒嬷嬷出去,明太妃又道“唐三寻这次前去少关城,怕是已经知晓那毒药出自君老之手,寻了多年,那人通过六皇子,怕是知道你在何处了!”

冷嗤一声,“我这个师兄这次来繁京便是得了我的消息,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不忘找我寻仇,他对主上可真是情深义重,忠心耿耿啊!”

摩挲着佛珠的手顿了一下,眸波浮动,良久不语。

“这么多年了,娘娘你谋划这多,主上他也看不到,倒是我追随娘娘身边办了不少实事,眼下三十年即将到期,娘娘可能告诉我,我那个女儿现下何处?”

“再帮本妃办一件事,君老外孙女的消息本妃会一并告知。”

沉默稍许,“确实过了生儿育女的年纪,”目光缓和下来,“成交!”

夙黎收到百里流瀛的信是在准备启程回京的那一天,前一天送走了唐神医和秦小将军,彼时的他刚陪着玉深用了早膳,同秦将军寒暄的两语,正好离别前玉深要交给秦将军一些东西,大厅便剩下他和南刻两人,看到信上属名,眼皮跳了跳。

打开,凤眸一下子很沉下来!

‘素闻东玉夙相美貌非凡,姿容倾世,能得北邙太子慧眼识珠另眼相待,于夜半十分邀去营帐温香软玉,高床软枕,实乃一大幸,本皇子甚羡之!

敌营险地,小六独闯坏了夙相兴致,来信一封,还望夙相大人大量,莫要介怀!

最后一语,文武双全,夙相须得多多贴近些!’

秦将军和玉深是捧着箱子来的,一进来便有种冰寒三尺之感,抖了抖身子,目光落在夙黎那张算不好心情的容颜上,心里疑惑,视线下移,眨了眨眸子,看向一边南刻,“这是谁来的信?”

“钟离公子,”看主子表情,南刻就信件内容猜了大概,心里默默替百里流瀛默哀,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得了话,玉深眸光闪动,知道这人憋着坏呢,好奇的上前一步抢了信件,一看,黑线满头,这货许是活的太过顺畅,得被人松松皮骨才好,将信件揉成一团,本来还想着这事同百里无甚关系,路上可以趁着夙黎心情好时替百里说说好话,眼下百里种了这么个因,这果能结成什么样,她便实在难以揣度。

“事情好办了?”面色如春,温柔的看着玉深,凤眸里冰雪消融。

“好了,就是给秦将军一些东西,没什么要事!”玉深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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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瀛真是作死……



第149章不然身份也不会一瞒就十三年!

“秦将军事务繁忙不必远送,叨扰多日,待得将军回京定好好招待,告辞!”客套话落下虚虚一礼,便带着玉深同将军府的大门行去,秦将军自觉不送客万分失礼,抬步向前行了两步,看到玉深转回了半个身子同他摆手,一顿,没有行向前。

礼数什么的,不是军规,秦将军也不执着!

马车徐徐行出了少关城城门,自上了马车便不曾过多言语的夙黎手里拿着本书,凤眸轻垂,兴致盎然的拜读起来,只是翻页过于缓慢,玉深便猜出来她们东玉丞相小心眼的等着她去哄一哄,尽管这事同她没什么干系。

但男人么,尤其是傲娇型的,长的又这般绝色,还是属于她自己的,私有物!

玉深觉得哄一哄,美人能笑一笑,她也开怀不是。

想通这点,慢慢凑上前,拿起桌子上的一串葡萄,指尖取了其中一个,剥皮,送到夙黎嘴边,“葡萄多汁,还润肺清燥,止咳化痰,养血生肌,吃一个啊?”

张嘴,咬了几下,待得咽下,目光落在玉深脸上,看到她屁颠颠的又剥了一个,“你不吃?”

“我不敢!”低头,几分委屈。

夙黎“……”

“本相苛待你了?”

“哪里哪里,这不是怕你吃不饱么?”

将玉深指尖的葡萄吃下,唇瓣碰到那莹白的葱指,浅浅的凉意袭来,余光看到某人僵住的身子,眸子暖意流动,流光溢彩,书放到一边,出手迅速的将玉深抱在怀里,脸颊蹭着她白嫩的脖颈,“我报复回去了!”

“啊?”被夙黎蹭的脑袋空白,玉深一时间还真没明白他说了什么!

“唐神医的药应该见效了,”再次补充。

偏头看着这人,玉深不意外,“我就晓得金太子招惹了你不会太好过,”靠近一点,几分好奇,“唐神医的药有什么效果啊?”清亮的眸子满是兴趣。

说到效果,夙黎脸色红如彩霞,随手拿了个草莓送到玉深嘴里,“姑娘家家的,问那么多做什么?”

咽下,玉深表示不服,搂着夙黎的脖子加大了力气,“我明明很男子气概的,不然身份也不会一瞒就十三年!”

“那也改变不了什么!”淡淡开口,指尖擦过被汁水浸润的粉唇,凤眸深了深,“好好吃东西!”

一个白眼翻过去,眼角的红色泪痣妖艳夺目,“就知晓挑剔……”我!

声音被吞咽,玉深清亮的眸子大睁着,唇角的触感揉揉的,软软的,带着一丝清雪的凉意,明白了夙黎在做什么,眸中划过笑意,搂紧了夙黎脖子,主动迎合上去,红色泪痣娇艳欲滴,越发惑人。

感觉到玉深的主动,凤眸漆黑更甚,搂紧怀中佳人,加重了两人的缠绵。

隐玉陪着唐神医去了江安,玉深身边就只留下了青梧青宇两人,晚间玉深收到青宇传来的消息,说是金太子怒斩军医,杀了一个副将,便是身边最信任的完颜图也被打了板子,挑了挑眉,好奇询问金太子出了何事?

“探子传来消息,说是金太子突然……”抬头看了玉深一眼,见她面色不变,继续道“突然下……下身疼痛难忍,疼晕过去后再疼醒过来军医也没有找到可以医治的法子,所以杀人泄愤!”青宇回答简洁!

玉深这边有了消息,夙黎也收到了南刻递上来的消息,挑眉,“体力虚软,上吐下泻,”神医的那个药可没有这种疗效。

“属下进来前看到青宇拿着竹笺进了六皇子的屋子。”

唇角弧度微微上仰,笑容清浅,看来是深儿的手笔了。

他们二人都知晓因为大局关系不能报复太过,眼下只得先接个利息,至于剩下的,以后会一一算回来!

玉深这次回京路程并不顺利,半个多月的行程总计算下来几乎一天一回被刺杀,招招狠毒次次惊险,有几次差点逼得她都要进空间自保,幸有夙黎在一边护着,连带着他找来的不知名的助力,才惊险的躲了过去。

青宇青梧被这几次刺杀下来弄的受伤有点严重,身边跟着人也没落得好,挂彩的在床上躺了一天都纷纷要求玉深上路,玉深没允,硬是拖了三天才走,所幸神医走之前虽拿了不少美酒佳肴,却也有良心的顾及到了玉深此次回程风险定是极大,加紧制了些救命药金疮药什么的以备她不时之需!

此刻得了大用,玉深感叹唐神医真是个有情有义的老头子!



第150章太子忧虑了

说起百里流华的落水后迟迟不见好,太子这边经过采环的事自觉有些无颜见这位“巾帼美人”,只是经得玉玦罗开导,说是女子生病心灵脆弱,若是有男子多关心几分,这心情也舒畅,舒畅了便感动,感动了说不得来个以身相许什么的,不是更成其美事!

何况这公主本就是奔着东玉太子妃的名头来的,作为未来夫君,未来妻子生了病,也该得多上心上戏,再一说,那公主身份尊贵,就是奔着两国面上好看,他这个东玉太子也须得多跑两趟。

玉玦怀被皇帝训斥的狠了,又被自己的外祖父柳太傅暗地里训斥过一回,明贵妃暗地里训斥过两回,这几天正加紧了尾巴做太子,东宫都不敢踏出去一步,眼下妹妹找来这般一说,极为心动。

只是这胆子本就不怎么大,这几天又被这些人操练的更小了些,何况他自己也知晓因为西林公主的事,眼下皇帝并不想他过多接触南川公主给西林难堪。

思前想后了整整一天,第二天一早天刚刚破晓便被玉玦罗拉去了驿馆,顶着个熊猫眼就被‘南川六皇子’迎了进去。

男女有别,谈了几句无伤大雅的客套话,太子端坐了,自己不能亲自上去探望美人,玉玦罗上去总是必要的,等了半个时辰,太子喝着茶水,心里煎熬啊,就怕回去后被皇帝叫过去再训斥一顿,心里不由的有些恼了这个不靠谱的亲妹子。

只是回去后等到晚上也没见皇帝有个动静,他便晓得这件事他那个不靠谱的妹子算是……应该是没做错的!

没做错的太子第二天一早心情很好的去了一趟采夫人的院子,又赏赐了些布匹玉器什么的,找了个太医过来问了问孩子的状况,知晓采夫人需多多休养,便顺着太医的话嘱咐了几句,无意中便把采夫人那因给太子抹了黑而心惊肉跳的心意外的安抚了下来,连连涕泪说此生得太子这般情意,妾身定不相负之类的感激话。

美人告白,把太子那颗被磋磨的心倒是实打实的感动了一把,当夜便宿在了采夫人的院子里。

想当然的,采夫人得罪了明贵妃,明贵妃又是个记仇的,太子这般第二天一早便被采衣喊去了万秋殿,又被明贵妃训斥了一顿,接连三次,太子忧虑了!

是以即便是生母,太子也准备生一生气!

刚拿捏好架子,亲妹子就将他拉去了驿馆,这次一来还意外的进了公主的屋子看到了病中的美人,太子这被生母破坏的心情算是再次好了起来!

得了妹子所说的表现机会,太子赶紧凑上前问候了几句,美人病怏怏的没什么精神,到对太子的话表示很感动,太子心里妥贴,就多停留了一会,和美人说说话。

待到玉玦罗着人去了茅房,两人这话说着说着不知道怎的就聊到了秦二公子离京,他手上的油坊无人接手的问题上。

对了,秦二公子自榨油机推广出来,因为油坊是早些预备的,倒是不愁地方,第三天那些油坊便开始了运作,繁京遍布几十个,秦二公子一天天的跑下来,二天天的同木庄主解决着各种各样的问题起来,最后忙成那种样子,也是有根据的。

太子前些日子颇费了点心思才获得了几张榨油机的设计图,还不是较为隐秘的设计图,眼下被百里流华一提醒,心思转了转,得出这是个好机会,也是个捞足油水的机会,不可错过了!

“太子心系东玉百姓,且为东玉储君,此时若是接手繁京油坊,想来更会让官员信服,不敢怠慢,百姓也能早日受及更多恩惠,”咳了咳,百里流华觉得说的有些露骨,补救道“太子大义,想来这也是明贵妃所支持的!”

太子被这一番话说的心潮澎湃,当下客套了几句,回宫去了,便是落下了妹妹也是进了宫门才忆起这事!

玉平微自上次在皇后娘娘那里知晓了自己要被许配人家,心神不安的回来后便着人时刻关注着长安王和长安王妃的动静。

在知道皇后娘娘把画像送来了长安王府,母妃看了很满意,最后还把画像送到了父王书房后,这段时日更是寝食不安瘦了两圈,整日恹恹的,看的都玉玦零有些心疼。

问及原因,玉平微便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看的零世子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无意中惹到自己的妹子了,为此还特意反思了半个多时辰。



第151章能得夙相这个女婿

忽的想起了上次回府给妹子买糕点,赶紧又出去买了一次。

玉平微接到糕点,笑着笑着便哭了哭,终是开了口,“哥哥,父王要给我许配人家了!”轻轻泣着,眼泪汪汪的看起来好不可怜!

零世子一怔,刚要说这是件好事啊,父王亲自选女婿,可见对妹子你的看重,便是去了别家也不会被小看了,多体面!

继而想起自己这个妹子心仪玉深的事儿,心里一叹。

“皇后娘娘都把画像送来了!”哭声的更甚!

零世子还没想好办法怎么安慰这个妹子,知晓这事儿皇后还插了一手,心里又是一叹!

很明显啊,皇后就没打算过妹子成为她儿媳妇,父王也没打算过妹子嫁给六皇子,这事他要是想帮妹子,一点都不好办!

何况玉深也老早就暗示了和他妹子没戏,这事就更不好办了!

零世子为难啊,愁了两天,自觉没能耐帮自己的妹子,愧疚之下颇为无颜,正好这时候听说好友秦二公子要离京的事儿,归期不定,具体何事好友也不说几分,零世子只得暗中同长安王打探了一下,晓得秦二原来是要去江安!

眼神一亮,江安啊,江安是个好地方,沿海,物产丰富,人杰地灵,正好出去转转,也能躲妹子几天,只是收拾行李的时候被长安王撞见了,一套话,好么,原来打算去江安,这可不行!

长安王浸淫朝堂几十年,自然是晓得皇帝此举何意,安平王确实一心头大患,任期逍遥了二十多年,该除了,不过这件事他这个傻儿子可办不成,去了也是捣乱,直接下令禁了足,一禁禁到百里流瀛入城这天才得了解放。

沈沉玉不在闺阁,这件事繁京不少人都知道,拜名师学艺去了么,当时因为闺阁小姐不去吟诗绣花改成舞刀弄枪,四处乱串,不少权贵都疑惑着定安侯府是不是打算培养一个女土匪出来,不少小姐也在暗地里偷笑着这姑娘投错了人家,有千金小姐的命没千金小姐的福,算是小范围的热闹了一把。

沈沉玉走的时候还算是轰烈,她回来的时候静悄悄的,少有人知晓,但这少有人里面可不包括零世子,估计除了定安侯府,零世子是第一个得了消息的外人。

话说零世子虽然性子急,鲁莽了些,被称为“直愣子”一根筋,可我们的零世子也是有心眼的啊,这不,有心眼的零世子得知沈沉玉回来了,还是在他被解除禁令的这一天,零世子欢喜啊,急匆匆的出了府,想要借着沈湛,也是就定安侯世子的朋友名义去府里溜达两圈,企图碰上沈沉玉。

两年不见,着实想念的紧!

可惜天公不作美,妹妹回来是件大事,回来后还是憔悴了不少,失了往日神采,清楚中间内情的一府人心忧的不行,一府人中的沈湛自然没有心情招待好友,于是零世子被拒了。

凄凄惨惨戚戚,雨水自天幕而下,零世子独自一人前来,没带伞没带车,为了不成为落汤世子,找了附近一酒楼,进去忧虑的饮了两杯酒,待得夜幕降临之前回府去了。

西林公主回来,着实让西林的使臣们松了口气,这次来东玉,旅程着实心惊胆战了些,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在驿馆门口给他们公主的用火盆去去晦气,但闺房那里安置一两盆还是可以的,公主回来身子不大好,使臣们报备了皇帝一声。

彼时皇帝已经接到玉深要启程回来的事,也得到夙相相伴身边的消息,欢喜之,感叹之。

怪不得派了人去丞相府几次都避而不见,没办法了才露面一次,原来如此,不过能得夙相这个女婿,皇帝还是很欣喜的。

为了两位生病公主调养的时间,也为了等玉深回来,皇帝直接允了西林和南川正式拜见延迟,这件事敲定,皇帝松了口气,只是得到二儿子被刺杀的消息,尽管早有预料,也在御书房摔了个名贵的镇纸,吓得当时站立一边的方公公差点厥过去。

差点厥过去的方公公想起自明太妃回宫后的一系列风波,心里叹了三次,这个先帝的妃子,老了老了都还不是个安分的,自己不安分便罢了,儿子也不安分,身后的家族更不安分,还更不安分的搅动太子的心湖,四处乱踹,真是……

想当年,要不是我们的小主子得了天大的机缘,哪还有现在容他们折腾的安生日子,拂尘一甩,真是作孽啊!



第152章回来就好

金太子最近不好过,十分的不好过,万分的不好过,下身三天一间隔的疼痛让金太子晕过无数次,又疼醒来无数次,简直是天大的折磨,还不说自己恹了吧唧的躺在床上,都要拉虚脱了,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先前高大壮硕的身子零落了不少,想要教训没用的军医吧,说个话都费劲!

晓得自己是被报复了,又得知了玉深和夙黎准备回京的消息,金太子本想着着人过去给他们点教训,只是嫉恨玉深的完颜图不知道怎的有了脑子,这仗不能真的打起来,目前要做的便是治好太子,只得苦口婆心劝了一天,金太子总算是同意回都城了。

待得玉深走后不久,秦将军回了书房,盯着玉深留下的盒子看了半天,想起她交给他时面色的郑重,打开,足足有盒子一般厚的纸张被订在一起,首要第一张只留了“天元兵法”四字,秦将军虎眸大睁,手都是颤抖地。

天元是他们兵将的大恩人,他至死都不会忘记,自得了天元大恩后,他平生遗憾之事多了一件,就是无缘面见恩人,只能从六皇子嘴里知晓只言片语,眼下突然得了恩人所书的兵法,秦将军珍惜啊。

一字一字看过去,整整一个下午的翻看还不到十页,对军队训练却是有了新的认知,这一坐便是整整三天,还是手下副将没得他的消息亲自找来,才将他从书房拉出去吃了顿饱饭,就这还抱着盒子不放,生怕副将是个奸细将这绝世兵法夺了去,尤其是副将还好死不死的问了一句“此乃何物?”

秦将军看他的眼神更凛冽了,抱着盒子起身便走,看的副将是一头雾水。

抱着盒子的秦将军回了军营,用了两个时辰的时间处理好了堆积的公文,之后就下了军令任何人不得进他的营帐,否则军规处理!

也正好金太子走了,边关太平下来,秦将军得了大把时间翻看此书,整整蜗了一个月,等到将最后一页翻看完毕时,秦将军睡了过去,三天后醒来,又是饱饭一顿,之后立即召了手下大将商议军事。

镇国将军府几代为国为民,几代皆为将才,且一代比一代出色,代代都得到帝王重用,是真正的栋梁之才,玉深晓得秦将军得到爷爷撰写的兵法会比较激动,只是废寝忘食到这种地步,玉深没想到。

怪不得代代秦将都能得帝王深心,即便先皇是那个荒唐的,明太妃再惑主,护国公府再势大也没有将镇国将军府给拉下去,让帝王猜忌。

为国为民,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朝中真正能做的此地步的,除了镇国将军府的这几个主子,玉深不作他想!

一路虽然被刺杀的狼狈了些,玉深回来这天倒是个晴好的日子,万里无云,和夙黎分开,玉深带着青梧青宇两人直奔皇宫而来,被方公公迎去了御书房,看到了书案后将近三个月不见得父皇。

还有母后!

“母后,深儿回来了,”上前抱着面色红润的母亲,玉深难掩欢喜。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摸着女儿的发丝,云皇后美眸里泪花闪闪,见她精神不错身体亦看不出受过伤的样子,松了口气。

皇帝心疼她,女儿心疼她,这次外出吃了多少苦她被瞒得很好,得来的都是好消息,但皇宫侵染这么多年,有些事情便是不知道,也能猜得几分,何况母子连心,有段时间整日心慌的厉害,为了丈夫,她也能瞒得很好。

“父皇,深儿幸不辱命,平安回来了,”目光看向一边的父皇。

玉深这句话表示她一切事情办妥,皇帝很欣慰,拍了拍她的脑袋,没过多言语,直接让人摆膳,给玉深接风洗尘。

一顿饭吃的温馨融融,少了二皇兄,玉深虽微微遗憾的,但想到他有一半的原因是去疗养的,便释然了。

云皇后用膳之后便回了鸣凤殿,留下父女两人商议要事,饭菜撤下去,玉深率先汇报了兵士疫病之事,包括答应唐神医找出毒药制作之人。

这件事玉深在信件里隐晦提及了有明太妃的手笔,包括当初方复逃跑也有其相帮,皇帝晓得明太妃回来便会不安分,但是不知道她自三年前便不安分了,还是忍不住的有些生气,包括方复交代的一切,丞相身死都有她的手笔,就是为了让护国公府的人间隔便宜,皇帝是真恨不得立刻让禁卫军提刀去朝凰殿砍死这个搅乱是非的老妇人!



第153章惊天秘闻(一)

被佛祖熏陶了这么多年也没熏陶个菩萨的慈悲心肠来,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被玉深安抚着递了一杯茶水,玉深说起了丞相身死的另一个缘由,牵扯着那个不知身份的少年,还有已经入土为安的护国公府世子夫人,命格到底对了那个少年的什么缺失玉深还没查清楚,夺舍大阵又是什么也没个结果,就这两人的生辰也无甚特别。

“盛丞相和世子夫人的生辰父皇稍后着人送去皇觉寺,慧仁大师说不得可以猜详出一二,”命格这事暂时有了定论。

还有一件事,是关于那个祥翎血佩的,玉深简单的说了一下这个玉佩乃是爷爷于西林皇宫所获,特地赠与她的,但这玉佩牵扯出来的一系列事情,包括玉深自己和夙黎的猜想,即便可能有些出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如实相告了皇帝,让他心里有个决断。

“除却几十年前或是护国公,或是西林皇的身份被互换,儿臣暂时想不出别的猜想才能让他们牢牢捆在一起,毕竟只要接了别人容貌或者暂时易容,只要再掩饰的好些,权势简直手到擒来,至于易容一说,每天改变一点点,几年过来,恢复自己本来面貌也不是难事!”

玉深这件事说出,没让皇帝惊讶,倒是让她自己先小小的惊讶了一回。

皇帝表情先是一怔,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眸中暗沉汹涌,满目复杂,良久才慢慢平静下来,既然深深一叹,对于玉深所提,倒像是已经知晓了此事。

玉深疑惑,试探着问了出来,“父皇,关于护国公和那个西林皇,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皇帝深深看了玉深一眼,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明太妃十八岁嫁入皇宫,及笄后的三年卧病却在床,不见外人,父皇心存疑虑,登基前派人查过此事,半点消息也无,父皇登基的几年后西林探子却是传回了消息。”

“说是无意中查到二十多年前相似于护国公府的嫡小姐现身过西林都城,化名“柳明书”且同当时的太子,后来的西林皇走的极近,这事被瞒的密不透风,抹的痕迹全无!”

“若不是探子一时好心给个快病死的婆子送了点药,婆子以前正好侍候过西林先皇,同她闲聊间她提到了先皇还是太子时身边的‘明书’姑娘,其美色一眼难忘,先皇绘其画像,她打扫书房私藏了一份不满意之作,探子拿了画像,好奇之下又查了查,父皇怕也是不会知晓此事的。”

叹了口气,“依照时间推算,那个嫡小姐一回京,老护国公便请了圣旨让女儿入宫为妃,不到十月因宫妃算计,明太妃早产,生了安平王!”

玉深当时查到的消息有这一条,却是忽略了,后宫争宠,被算计很正常,没想到回来前有了护国公同西林皇牵扯的怀疑,眼下听父皇这么一说,怕是怀疑要被推翻,而安平王……血脉存疑!

“父皇,安平王……先皇可知晓此事?”玉深压下心底惊讶。

“知晓,”皇帝无奈笑了笑,“不然也不会临死前改了圣意!”

她就说,当时先皇偏爱安平王,皇位怎么会落到父皇手里,原来是临死了晓得自己可能给别人养了儿子,才会如此。

“父皇,此事可同现任西林皇有何关系?”就算是安平王是西林先皇血脉,可他的手也伸不到西林去啊!

“明太妃当时怀孕时父皇年纪还小,却隐约记得太医说过,乃是双生之相!”

轰的一声,玉深脑子嗡嗡的,急转之下隐约明白了几分。

“父皇同西林皇年年轻时打过交道,倾世之才俊朗不凡,谈吐有礼且广纳贤士,心胸不可谓不宽博,如此君王之材,西林有他乃国之大幸,”摇了摇头,“只是不过登基几年后却成了满腹猜忌的帝王,斩杀了不少之前招揽的忠臣良将,变化着实之大,连倾心喜爱的皇后也打入冷宫,着实狠毒了些!”

若说明太妃能生出前者,玉深打死不信,后来者倒是很像,何况前者乃先皇后所处,和明太妃半点关系也无。

“父皇,若是明太妃生的另一个亦是个儿子,且去了西林,当时西林皇子中可有能对上号的?”

点点头,“西林皇室只有一位皇子乃民间女子所生,生母不详,接回皇宫时三岁,排行第五,封了成王,后死于灭匪,掉落悬崖,死无全尸,这人的性子……倒是有几分像现在的西林皇!”



第154章惊天秘闻(二)

眸子复杂又起,“若不是深儿你的一个身份互换的猜想,父皇怕是还想不到这么一层,能让一人性格大变至此,”摇摇头,“成王身死不久,西林皇才变了!”几分惋惜,若是如此,百姓失一仁德之君,世间少一倾世之材,着实可惜了些!

“父皇自明白安平王的来处后,登基后着人查了查那几位西林皇子,顺便拿了画像回来,那位成王,同安平王着实有些相似!”

说到此处玉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一明白了便觉得这老妇人着实了不起,两个儿子,一个用他人的身份做了皇帝,一个血脉不纯还能坐上王爷之位得个肥沃封地,自己亦能隐忍着吃斋念佛十多年!

怪不得能活这么久,这心里舒坦啊!

实打实的人生赢家!

若是当时安平王成了东玉皇帝,那就是大大的人生赢家!

只是没想到最后关头东玉皇位落空,儿子被送去江安,自己也被送到皇觉寺,才不得不积蓄力量,谋划了几十年联合西林皇玩了一出天下大计,准备灭了东玉,却被她这个刚回来的给搅合了!

这老妇人当时怕是记恨死她了吧!

玉深抖了抖身子,真是不敢小看古人啊!

个个都是战斗机中的阴谋家,阴谋家中的战斗机,她被记恨至此还能活到至今,命真大!

同皇帝无意中猜测出了这么个惊天大秘密,玉深恍恍惚惚的从御书房出来,恍恍惚惚的回了沉香殿,可能是消化不了,一颗心砰砰的跳着,后面的路只觉万分难走,心忧啊,只能派人给夙黎传了消息,邀他前来相见。

月色挂满枝头,看到夙黎的第一眼,玉深说出这句话,“夙黎,我能活这么大委实不容易了些!”

夙黎皱着眉角走上来,虽不清楚何事,还是将人抱到怀里,安慰性的扶了扶玉深的背,“可是发生了何事?”声音又好听有轻柔,如夏天的杨絮。

“夙黎,你说一个人能可怕到什么地步?”声音闷闷。

“人心不足蛇吞象,为了自己的目的,血脉亲人亦可舍弃,”摸着玉深发丝,语气感叹,“三年多了,朝堂之上后宅之中,深儿,看的还是不够。”

玉深没啃声,算是默认了夙黎的话。

“可是从皇上那里知道了什么消息?”回来玉深首先接触的,也只能是皇帝皇后了,夙黎不作他想。

“消息缺失,我们上次的猜想错了,”鼻尖嗅着夙黎身上的暖香,抱着他,玉深说起这件事莫名安心下来。

“可是牵扯到了明太妃?”夙黎何其聪明,若不是那两人,能想出来的,无外乎明太妃。

“嗯,父皇同我说,明太妃同西林先皇有过牵扯,后回东玉,怀孕时乃双生之相,不足月出生,其中一个送去了西林。”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信息量着实足够大,夙黎很快便猜得了大概,西林之事他早已知晓,为西林皇登基几年后性情大变有过各种揣测,却没想到是这样。

“护国公府和明太妃,一个处理不好,这天下怕是便要大乱了,”凤眸凝着,俊美的容颜忧色浸染,语气沉重。

“慢慢来吧,只要不逼急了我,总会找到两全之法的,”玉深叹息一个护国公府和明太妃,踏天门,安平王就够她忙活得了,再多一个国家,真是……老天嫌弃她过的太舒坦了!

一大朵黑云沉沉压在她这颗小脑瓜子上,玉深郁闷啊!

“对了,命格一事父皇找了皇觉寺的慧仁大师,说不得就可以看出什么。”

抿了抿唇,夙黎凤眸漆黑,“深儿,我可同你说过我会占卜一事?”

抬头,目光惊讶,“没有!”忽的想到三年前夙黎对护国公世子夫人的批语,更惊讶,“你当时便算是她命不久矣?”

点头,“算是吧,算出死因同血有关,其他的推测不出来,”唇角仰了仰,“要说我占卜唯一遗憾的,便是你和那个小虎了,半点结果也得不出来。”

“居然还能测算动物?倒是个很好的副业,不当官了可以去发展发展,”玉深一副很神奇的样子看着夙黎,继而凑近,“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推算出来?”

失笑着摇摇头,修长的指尖扶上玉深柔嫩的脸颊,缓声道“卜算也是要看时机的,时机不对,是卜算不出来的。”

微微失望,还是眼巴巴看着夙黎,“那我父皇和母后能占卜的出来么?还有我二皇兄。”



第155章于皇位无缘!

“帝皇关乎国运,这种事要看老天给不给机会,若是我晓得未来一切,岂不是任何事都可防患于未然,所以我不能,恩师亦不能!”

“你还有师傅,怎么没听你提起过?”玉深仰着下巴,“快快如实招来!”

“我一个无父无母之人,没有师傅如何长得这般大,只是师傅行踪不定,给我的消息也极少,便没有提及罢了,”点了点玉深鼻子,笑道“你啊,也别太失望了,至少命格一事我也已传了消息给恩师,说不得也能得个结果,而你二皇兄,我之前占卜过,是个福禄双全之人,乃为王相!”却于皇位无缘!

“那还不错,”玉深清亮的眸子染上欢喜,同时心里松了口气,“那二皇兄江安之行,我便不用担心他了!”

“算是吧,不过凶险还是有的,”这话刚落,耳边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人纷纷看向门口,便听外面的青宇道“主子,二皇子一行人路途遇险,二皇子受伤昏迷,云姑娘被劫,生死不明!”

没欢喜过一刻的玉深只觉心口哇凉哇凉的,老天颇残忍了些。

云姑娘她见过,相处机会不多却晓得是个可人的好姑娘,也得到汀兰传来的消息,二皇兄可能心仪人家姑娘,是以云姑娘她是当做嫂子看待的,这次回京没见到,也是遗憾的。

有了先前西林公主被劫一事,后夙黎被掳,玉深对这两字尤其格外敏感,敏感的玉深咬着银牙,召了青宇进来,怒问“可查到何人所为?”

“踏天门!”意外于夙黎在此,不过青宇淡定,还有什么能让他的主子喜爱男色,且夙相还意外配合还能让他不淡定的。

对了,可能还有一件,那便是其他三国又联合攻打东玉!

“踏天门,”又是这个老妇人的手笔,玉深气啊!

她这是看到她平安回来了,心里不舒服,便给她找点事,也让她心里不舒服,真是个不吃亏的老妇人,战斗机老妇人!

气到说不出话的玉深看着夙黎,夙黎拍了拍她的肩,问道“秦二公子呢?”

“秦二公子受了轻伤,已经安排人去找云姑娘了!”

“隐玉如何?”缓口气的玉深急问。

“下落不明!”

玉深刚回来还要应对皇宫中的各种事,明太妃盯她盯得紧,夙黎也不希望玉深再出去一趟,他不放心,这件事就主动接手了。

玉深能从回来的多杀刺杀下活下来,夙黎手中的人起到了关键作用,玉深这人也没追根究底的习惯,晓得夙黎背后力量强大,能护着他,为他所用就好,眼下夙黎帮忙,玉深又得了二皇兄批语,倒是没那么担心了!

这件事直接做了甩手掌柜,为了防止母后知晓消息动了胎气,玉深着人封了母后那边关于二皇兄的消息,后床都没碰到一下便又急匆匆的去了皇帝御书房。

赶的紧些,或许父皇还没去鸣凤殿!

玉深来的巧,正好赶上皇帝准备离开,说了二皇兄的事,皇帝气的又摔了一个镇纸,还是方公公刚换上的那个。

秦二离开后,太子几次同皇帝谏言想要接替他的位置,身为储君为国为民的话说了一大堆,柳太傅亦出了不少力,皇帝也没同意,直接让木行舟顶了几天,等到玉深回来直接交给了玉深。

这件事是在第二天的朝堂上宣布的,油坊本就是玉深起头,她再接回去名正言顺,太子再愤慨也无济于事。

太子心里不爽,玉深这一趟出去心里也不爽,接了差事后提到了另外两件事,边关将士军饷被克扣,装备更是以次充好,官官相护居然无人相报此事,更是阻拦了秦将军的奏折,闭了皇帝眼目,要求皇帝彻查此事,严惩贪官污吏!

皇帝允了,不过心疼女儿此次奔波,正好夙黎同去边关,这件事就落到了夙黎头上,夙黎接了。

要做皇帝的女婿,老丈人安排的事,他不敢推脱,何况这件事不管怎么说,以他现在的身份,似乎都会被安排着插进去,还不如爽快点。

这件事玉深亲眼所见,又带回了秦将军亲手所书,朝堂众臣心里有鬼的想要辩驳两句也没人敢出来,算是敲定了。

第二件事便是玉深此去前去边关,去时被刺杀,回来还被刺杀,包括秦小将军和将士中毒的事,玉深一股脑全扣到了踏天门头上,亦有秦将军第二份亲手所书,要求皇帝即可派兵剿灭踏天门。



第156章花落姻缘

被刺杀这件事需要证据,朝中几位大臣便出来说话了,玉深一脸莫名的看着他们,反问“本皇子被刺杀牵扯到踏天门,关于这件事证据不证据的倒是其次,上次护国公世子腿的事就是踏天门所为,且不说今年学子科考快要临近了,难道还有任由他们再对学子进行一次屠杀?”

“六皇子这话说的不对,你怎么踏天门还敢屠杀学子?”一胖呼呼的官员道。

“本皇子是不知道,不过防患于未然么,”顿了顿,“何况去年他们屠杀学子,导致科考推迟一年,就这一件事便值得完全派兵剿灭了,还需要其他别的理由么?”

忽的一脸恍然,“至于刺杀本皇子,眼下只是顺便说出来,让众位大臣晓得踏天门的累累恶行,要时刻记得远离而已,并无其他意思!”

玉深这话说的把几位提出质疑的大臣哽的脸红脖子粗的,半天不晓得说什么好,夙黎看到玉深这捉弄人的小模样,凤眸含笑,心里默默替几位大臣默哀了几秒!

“至于证据不证据的,踏天门反正都要被剿灭,被冠上什么理由剿灭,有何证据,重要么?”无辜眨眼。

又一件事被敲定,这件事皇帝还是心疼女儿,交给了定安侯处理。

护国公闭眼静立一边,整个早朝下来半语不发,比木头桩子还木头桩子,待得方公公一句“退朝,”抬步便走。

两件事下来,玉深憋了一晚上的气算是发出了一些,前脚回了沉香殿,后脚花落便回来了,还带来了盛池轩求见的消息。

盛丞相的事他怕是已经从夙黎那里得了消息,眼下前来,除了见她,怕是还有方复,求个明明白白。

沉香殿不是个方便地方,玉深换了身衣服,准备同盛池轩去个隐秘之地,方复没死的消息还不能暴露出去,她有些东西还没问出来。

要了辆马车着了福叔青宇同去,车架里,玉深给愁眉不展的好友倒了杯茶水,“池轩,有了个结果后,三月后的科举好好考,不要给盛丞相丢人,他的仇,你没有权势,报不了!”

“护国公府就这般无法无天么?”对于爷爷的死,还牵扯到什么命格一说,他没办法释怀,先前的清冷公子如竹如尘,此时面上的凄凉,玉深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树大根深,片片成林,即便是个合格的伐木工,不小心的话也会被倒下的树干压死,”拍了拍盛池轩的肩膀,“这件事了了,该放下的须得放下,仇要报,人也得精神些。”

“我明白,”勉力笑了笑,不愿意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道“花落姑娘怎么没跟着你?”

“她啊?”玉深想了想,“好像和青梧在沉香殿值守,汀兰还呆在母后那边,她们两人在沉香殿顺便还能陪着花嬷嬷说说话,这段时间我们都不在,花嬷嬷连个说话的都没有,”忽的叹了口气,“嬷嬷年纪大了,还是身边热闹着点好,人也不会寂寞。”

“这样啊,”语气不明,倒是没在追问什么。

可玉深心思灵敏,好友突然问及花落,晓得不会再来时还是这般有点失望的口气,忽的想起当时花落回来禀报好友求见的模样,似是……似是小脸微红,眸子躲闪着不敢见她!

直立了身子盯着好友,眸子转了转,这事不能直接问,玉深决定迂回一点,证明是否自己猜想那般。

咳了咳,状似无意道“说起来我出来时看到花落拿着个针线盒子,说是要做个荷包送给青宇来着,也不晓得她会不会知道青宇喜欢的花样。”

在外驾车的青宇看到身边的福叔看起的瞅了的他一眼,满头黑线狂掉,主子,你这借口找的,是不是忘了花落不会针线活!

“是么?”盛池轩缓缓,表情没多大变化,也许是有,玉深没看到罢了!

“说起来太子皇兄对花落还没死心,趁我不在时几次偶遇,想要占花落便宜,最后还是母后将人弄去了鸣凤殿,太子皇兄才收敛了些,”面上几分愁苦,“看太子皇兄那样子是不会放弃花落的,花落生的漂亮,眼下我刚回来便抢了他想要的差事,说不得为了报复我这个弟弟,会找父皇直接要人!”

“这怎么可能?”盛池轩激动道,清冷的面容染着急色,待看到玉深看着他莫名的样子,沉默了一瞬,缓了声音道“我的意思是你不会将花落姑娘送去给太子的,皇上也不会准了太子的要求。”



第157章花落姻缘(二)

心里有了确定,替花落欢喜万分,面上像是没发现好友异样,道“父皇确实不会轻易准许,花落并非真正婢女,乃是忠臣之后,父皇为其家人报了家仇,她自请入宫就为报恩,父皇不会不问花落意见便定了她终身。”

看了好友一眼,“但是太子皇兄看上的人,除了身份尊贵的公主,暂时还没有得不到手的,阴谋阳谋,防不胜防,若是到了那种境地,我会亲自做主将花落嫁出去,到时候太子皇兄若是再出手便也没正当理由!”

“太子忙于朝堂之事,院中夫人也有了骨肉,花落姑娘应该能安好一段时间,”听到花落可能要被嫁出去,盛池轩憋了半响,不能要求玉深什么,只得干巴巴憋出这一句。

玉深心里越发想笑,面上却是严肃正经道“池轩,我看你和花落模样般配,若是到了那步,你可愿意帮一帮花落?”提到太子有了孩子这件事,她得问一问汀兰当初那药是不是失效了,太子不是还不到能风流快活的时间么?

盛池轩被玉深这话炸的脑子晕晕乎乎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靠了靠,心口扑通扑通的跳,眼睛大睁着看着玉深,“如何帮?”

“娶了她!”

“娶……娶了花落姑娘?”一说到这事,脸都红了。

忍住笑意,装着看到好友不愿意的样子,叹了口气,“既然你不愿意,我到时候再找别人吧,木庄主似乎也不错。”

“不……不是……”听到玉深改了主意,盛池轩憋红着脸急切道,对上玉深投来的疑惑目光,捕捉到她眸中的笑意,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偏过头,微微恼了,“你身为个皇子,怎可这般开我玩笑?”

“好吧,既然池轩认为是个玩笑,”耸了耸肩膀,无所谓道“那就是玩笑好了。”

“总归我不可能留花落一辈子,再过一年两年她也是要嫁人的。”

盛池轩唇角动了动,终是闭着眼道“我不知道花落姑娘是否……是否……”红霞浸染俊颜,身为男子,对人生大事还是着了些羞涩。

“池轩,你给我一个答案,你是否愿意娶花落?”玉深正经道,关乎花落姻缘,她的慎重点,何况她很看好这两人,若是真能在一处,也是个极好的事。

“我若是愿意,花落姑娘还不知道会不会嫁我,”他是真的不确定这件事,那是个好姑娘,坚韧勇敢,聪明漂亮。

“你愿意就好,花落那边,”玉深笑了笑,“不是问题,我会尽快成全你们的!”盛丞相身死这件事的原因没有在朝堂上抖落出来,便是为了这好友,以防他被人背后下黑手。

花落暗器用的极好,若是去了好友身边,既能断了太子的心思,也能贴身护着好友一二,一段美事,算是个三全其美的法子。

悄无声息的敲定了花落的终身,这次出去还解决了好友一半的心事,待得好友见了方复后送他回了盛府,玉深便找了个酒楼留下青宇作掩护,带着福叔直奔空山而去!

亦是皇觉寺所在的位置!

上次费了一身的魂灵术布置了点东西,眼下到了发挥效用的时候,这方复便做第一人吧!

古人迷信,佛教盛传,当世有佛祖普度众生,恶灵死后入地狱的故事,这些神神道道鬼鬼怪怪的事情古人是深信不疑,且在这条道路上坚定的走着,玉深不晓得此举会不会得罪阎王,但是这是会让人说真话的最好法子。

咳咳,不算百里的控魂术的话!

阴气森森,烟雾缭绕,方复清醒过来之时,被人于身后一推,倒下去眼睛距河边一尺,那咕嘟咕嘟冒着泡的河里泡着残缺的头骨,头骨无肉无身,开开合合,空的眼眶里留着红血,似再诉说冤屈。

“赶紧起来,面见阎王爷爷诉了罪过,便该去受刑了!”沉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方复一身冷汗的转回头,牛头马面两位衙差盯着他,无甚表情的脸阴气满满,问出了让他有些吓破胆的话,“这是哪里?”

“你阳寿已尽,这里乃为地狱鬼泣门,行过此路,泣过平生,得了阎王爷爷审判,受了百年刑罚,喝下孟婆汤,方可转世投胎重新为人!”牛头衙差给了回答,将倒地的方复抓起,“怎么,你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我……我怎么可能死了?”方复后退躲人,眼睛惊恐的大睁着,手指都是颤抖地,嘴唇亦是哆哆嗦嗦的。



第158章阎王爷爷

“如何不能,你重伤不治,生死簿上亦到了时辰,便该勾魂入地府了!”马面拿了镣铐,几步逼近,“你等小鬼,生前助纣为虐不说,死后还敢怀疑我马差不成!不信你且拿刀砍砍自己,可会疼?”

刀方复没有,为了证明自己没死,下手极狠的掐了自己大腿,没感觉,又掐了另一边,还是没感觉,当下便信了七分,却还是道“莫……莫要骗我,勾魂不是黑白无常么?”

“你说黑白兄弟,”用手给他指了指另一边,“那不是去勾魂了!”

方复顺着方向看过去,黑白无常两人红红的舌头拉的老长,正一蹦一跳的自冤魂身边而过,没入黑雾气没了身形!

方复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扮作牛头马面的两人胡看一眼,相视一笑,玉深同福叔自烟雾深处走来,看到地上昏过去的方复,笑了笑,“一会让暗九狠狠吓吓他!”

“是!”

当初发现的地宫,玉深费了大力气弄出来颇像地府的场景,一会可要盘问清楚了,最好祖宗十八代都问出来!

“啪”惊堂木一拍,暗九扮演的阎王面目凶狠的盯着下首被吓醒的方复,威严十足道“下首可是鬼魂方复?”

森罗的殿宇,黑色藤萝缠绕,阴气阵阵刺骨,缭绕的烟雾下各面的鬼差两边而立,熊熊的蓝色火焰灼灼燃烧着,阎王身边的判官金笔挥毫,甚至出去勾魂的黑白无常,手捧头骨,森严肃立。

晓得自己确实死了的方复颤抖着收回视线,“是”字脱口而出。

“方复,生平善果极少,恶行颇多,伙同柳昌同柳淑明等人害死凡间百姓无数,贪污官钱,抢占良田,欺瞒帝王,搅动东玉民不聊生,得数百冤魂状告至本王面前,你可认罪!”一声比一声响亮,余威震的方复头昏眼花。

“小人认罪!”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

“既如此,判定你入十八层炼狱,每层受刑百年,后累累罪行待得无垢池将你恶念洗尽,方可投胎做人,下世落于寻常百姓人家,五岁父母皆忘,亲人相弃,沦为乞儿,饥寒奔走三十年,于冬日被官宦子弟殴打致残,救治无果,死于寒夜,如此,方可圆了你今生所为惹下的罪孽!”

“不,不要啊,阎王爷爷,我可以赎罪的,我真的可以赎罪的,”被自己生前种下的恶果吓得狠了,方复砰砰的磕着头。

“你今生已了,如何赎罪!”惊堂木一拍,狠声怒斥!

“阎王爷爷,求您宽恕宽恕小人吧,小人生前罪该万死,可您看在小人还算是有点善果的面子上,指点指点小人赎罪之法,求求阎王爷爷您了!求求您了!”

似是被说动,阎王看着一边的判官,道“判官,再翻看翻看此人历簿,看能否找出弥补之法!”

判官看了方复一眼,翻动手中书册,“东玉国运乃大成之相,却是波折颇多,你若是能道出背后搅动者的阴谋,我等借着天意放下机缘,早日惩治为恶之人,免了百姓受苦,也算是功德一件,亦可免去些许罪责!”

“我说,我什么都说!”

地宫里出来,玉深第一时间着人递了信件给秦大将军送去,两个奸细一个副将一个领兵,官职都不低,这是方复安排的人,知晓了就得早日除去!

其他的上次方复该说的都说了,这次唯一得出的消息,就是那少年的身份。

“阎王爷爷,我只晓得那人是老护国公,他能返老孩童还与那个脖子间常挂的红珠子有关,至于那红珠子的来历我并不是很清楚!”

“还有那个祥翎血佩,这是三年我也一直被安排找其踪迹,说是有两块,一块原先在西林,国库被盗后可能到了东玉六皇子手里,另一块至今下落不明,不过这两块祥翎血佩我查到了线索,是望族族长东方度之物,后赠与了他的两个女儿,这些东西聚齐,据说可以尽快一统天下,至于怎么一统天下,我就不知晓了!”

“小人能说的都说了,求阎王爷爷宽恕小人罪责吧!”判出来的罪责,他实在是承受不起啊!

方复的这些解释,终于能解释的通为什么护国公府如此护着那个‘少年’,又为什么如此执着那个祥翎血佩,至于和西林的关系,他知晓的更是不多,只是道出了西林公主被劫持,西林那边是配合的,至于原因,他没胆子在细探下去!



第159章返老还童

方复的解释,间接肯定了父皇和她的猜想,借用地府赎罪的由头,效果很明显,不枉费她那时的功夫。

当初东玉差点被灭,原因已经掀开了大半,从方复口中甚至还能得出皇觉寺后山一妇人雪夜间烧纸哭诉,口中那个叫“度”的人是何身份,牵扯到望族族长,玉深想到了之前为了转移注意力而弄出的四块望族宝藏图,夙黎之所以提前回京,便是碰到了踏天门门主抢夺宝藏图,与之缠斗追踪到了皇觉寺。

踏天门门主,妙龄少女,返老还童,红珠子,若说明太妃便是踏天门那么妙龄门主,玉深四分把握,若是和踏天门的关系,玉深十分把握。

假设明太妃便是当初哭泣的雪中妇人,那她不说和西林先皇有过情怀过孕,和望族族长东方度怕是也有些说不清的牵扯。

两块祥翎血佩,东方度有两个女儿,说明此人已经成亲,那和明太妃便没存在什么可能,就小白虎当时所言,那妇人哭的相当伤心,可见假设成立,东方度极有可能是明太妃年轻时极为喜欢之人,且爱而不得!

女儿,玉深脚步顿住。

她手里的祥翎血佩乃西林皇后所给,那么……

西林成王也就是现在的假皇帝,当初冒名顶替,为了掩饰,以防万一西林皇的皇后必定不能安置在身边,何况就明太妃那种心境,得不到东方度,他的女儿落在手里,定不会容许她好过,如此有些事情也就能说得通了。

西林皇后要她找到西林瑾,也没说过她儿子有何特征,三年来半点消息也无,人海茫茫的,她如何找得到,还不说她儿子万一改个名换姓什么的,就是人在她面前她也不会晓得!

心事重重的回了沉香殿,彼时天幕破晓,玉深着人去皇帝处搞了个假,今日不上早朝了,回到自己寝殿蒙头睡了一天,又进空间同爷爷说了说了说她所掌握的全部消息,两人商议了半天,只得出徐徐图之的法子,顺便再找一找东方度的另一个女儿。

从望族被灭着手,说不得还能得出什么消息来。

出去前看了看平静如波的湖面,小白虎依旧半点动静也无,也不晓得吃了个能让人返老孩童的红珠子,可是会吃出什么毛病来?

下了朝堂后去鸣凤殿给母后请安时,玉深见到了一个差点忘记的人。

玉平微随玉玦吟恭恭敬敬的给上首的皇后请着安,挑不出一丝半毫的礼节差错,看到她进来,眼波动了动,唇角富商欢喜,不自觉踏前一步,后似想到什么,低垂着头,恭敬的行了个礼,随着皇后的话落座下首。

“六皇兄这次出去,可碰到什么好玩的事?”玉玦吟年纪小,此时前来请安,碰到三个月不见玉深,虽谈不上什么想念,但想要作为一个他人眼中合格的妹子,问还是要问问的。

“好玩的事倒是没有,稀罕玩意却是来带回了几个,七妹妹若是喜欢,稍后皇兄着人送去,”说的看到玉玦吟身边那个青色裙衫的瘦弱人影,“平微妹妹不嫌弃的话,稍后……”

“不嫌弃,”玉平微欢喜的说出,后像是觉得自己反应过激,缓了神色,“六表兄既然说是稀罕玩意,想来定是好东西,平微家门出的不多,能长一长见识见识也是不错的。”

同两位妹妹一番寒暄,待得将人打发的差不多了,两人有眼色的起身离开,忽视玉平微紧紧粘着的视线,玉深转回身子,淡定的喝了杯茶水,水润过喉咙,云芝送人回来,玉深苦着脸开了口,“母后,平微妹妹的亲事可是敲定了?”

方才玉平微的反应皇后都看在眼里,叹了口气,打发身边的宫女下去后,招招手示意玉深上前,拉着她的手让玉深坐到身边,安抚性的拍了拍,道“平微虽说心思重了些,在不晓得你身份的情况下这情谊倒是不假的,好在你皇叔看的通透,明白你从没放心思在这个表妹身上,倒是认认真真的在给她选夫婿,你也莫急。”

“嗯,”这件事能做主的都没撮合的意思,玉深想了想便没放在心上。

倒是自她回来第二天父皇来鸣凤殿,找了个时机同母后说了怀孕之事,母后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也怀过孕,怕是有些猜测,当时听了倒是没显得多惊讶,只是叫来了汀兰,问了问肚子里的孩子的情况,知晓孩子很好,便也放了心。



第160章母女谈话

贴身的云芝云芽两人得了消息,连连恭喜,这件事暂时不宜宣扬,皇后只是小范围的赏了赏,之后唯一的变化就是晓得此事的人多了几个。

玉深这次过来流了不少的灵泉水给母后安胎,大概说了说这次出去的情况,同大多数儿女一样,挑了些好听的,有趣的,至于难过痛苦的,已经过去的事,说出来的平添忧虑。

母女席话间玉深同皇后谈及了沈沉玉和秦北元的事,寥寥几语,简单的提了提,只是让皇后晓得两家有结亲之意,以防求娶之事求到母后面前,母后被人算计出了事端。

“沉玉都有了待嫁的人家,我的深儿这般优秀,可是有心仪之人?”摸着玉深的头发,绝美的面容笑意盈盈,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想到她皇子的身份又几分心忧,“是父皇母后对不住你,若不是……”

“母后,”抓住皇后的手,柔软的手指温温热热,玉深只觉心安,不由生出亲近之意,蹭了蹭上前靠着皇后的肩膀,双臂抱着皇后的腰,垂眸浅笑道“母后不必忧虑,也没对不住女儿什么,如母后所说,女儿这般优秀,姻缘定也是不会差的。”

“哦?”正享受女儿的亲近,听闻此言,皇后一愣,“深儿这般说,可是真的有了心仪之人?”

耳朵微微红,纵然朝堂上脸皮其厚无比,但同自己的母亲说起这事,玉深还是生出了羞涩之心,感觉到皇后准备推开她询问,有些不愿意直面皇后的赶紧点头,随及想到父皇怕是知晓了此事,回想之下,她两日上朝都发觉父皇看夙黎的眼神太过慈爱,也就不隐瞒皇后了。

“母后,你说夙相如何?”吞吞吐吐的终是说了。

皇后眼神一亮,先前她就觉得这夙相不错,品貌上佳不说,为人处事周到妥帖,更是才华横溢没个恶习,实在是她心里最满意女婿人选了,私下还同皇帝提过若是可以的话撮合给自己女儿,肥水不留外人田,没想到女儿眼光这般承了她的心意。

“夙相可知晓?”要说欢喜是欢喜的,只是若是人家夙相不清楚女儿心思,这就……何况女儿皇子身份,夙相如何会喜欢一个男子。

咬着唇瓣点点头,“母后,他知晓的,我的身份,也表明了心意,”抬起头眨巴着一双染笑的眼睛,“所以母后放心,这个女婿是不会跑的!”这句话落,在皇后还惊讶着没回过神来时玉深红着脸跑出了鸣凤殿。

说起来对于东方度,明太妃是有恨的,对于他的后人,遇到了自然不会留什么情面,指尖抚摸着曾经属于他的血佩,唇角笑容残忍,“那个小姑娘逃了?”

“是!”负责此事的武公公,也就是踏天门的副门主巫大人躬身垂背,“奴才已经派了大量人手暗中搜寻,想来快有结果了!”

“皇后这些日子过的舒坦,却是忘了自己的本家,虽说离家十几年,但是身为姑姑,亲侄女特地前来探望,回程之日却生死不明,须得担心担心,”顿了顿,指尖抬起,说起了另一件事,“定安侯出兵围剿,你要提前做好准备,若是能借机除了此人,也算好事!”

“是!”

窗外一场春雨突然降临,绿枝染了水色,屋檐走势积水滴答而下,落在地面上聚集成了水流,偶趟过小水潭,这边流入那边流出,伴着风吹残叶落,被打扫干净的院子失了整洁,杂尘尽染,如人的一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破了享有的宁静!

玉深已然回来,南川和西林的公主身子都大好,又凑着是每月出头,贵妇们拜见皇后的日子,皇帝大手一挥,迎接两国使臣的宫宴和招待名望之士便定在了四月初一这个雨过天晴的好日子。

当天皇帝在御书房会见完大臣,再去鸣凤殿接了皇后,算着时间正好能赶着点的到御花园的摆宴点,玉深手头上有点事,加上知否楼楼主隐玉不在,就让暗七带个面具替代而来。

至于天下楼楼主,正主没来,来了个副楼主。

彼时到了宴会地点,在那群公子姑娘老头老太太的里玉深一眼便看了坐于人群头首的夙黎,一袭银衣倾华,美冠天下,静静独坐也不同人寒暄,满身疏冷气质,更将身上各家千金投放来的目光视若无物,唇角笑了笑,正要迎上去,目光一恍,红色人影出现在目光里。



第161章宴会

“小六,没想到一段日子没见,你就长得这般高了,”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百里流瀛那张妖孽脸笑嘻嘻的看着玉深,这话说的,在众人面前真是客套话中的客套话。

“还是没瀛皇子高,”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目光落在随之而来的百里流华身上。

容颜精致,温婉端庄,天蓝色的裙衫烟锦缎所制,束腰的腰带勾勒着盛世牡丹纹绣,盈盈一握的腰间挂了个天青色的玉石,剔透程度看起来名贵不凡,美人目光包含打量的看了玉深一眼,用那清风浅语的好嗓子开了口,“听说东玉六皇子相貌不凡,是个经天纬地的佳公子,今日一见,在流华心里,还是要多一个风趣的品述。”

“流华公主巾帼不让须眉,这个评价本皇子接受了,”顿了顿,“公主这次来东玉听说生了场病,照顾不周是我东玉的失礼,今晚宴会有不少好吃食,公主可不要客气了!”

“六皇子琢磨出来的蛋糕本公主尝过,香糯可口,不知今晚可有啊?”百里流华笑着道,“还有那沉香的葡萄酒,六皇子也不要吝啬给我这个不客气的客人哦。”

一番寒暄,玉深因着知道这个公主和太子走的颇近的事,不免多说了几句客套话,顺便了解了解这个公主的性情,待得帝后进了大殿,几人散开,各自落座,皇帝说了几句场面话,两国的使臣送上这次前来的礼物,皇帝说几句欢喜,歌舞就是开始。

这次宴会的大多水果都是玉深从该空间里拿出来的,有些人见过,有些人没见过,包括一些新鲜吃食,都是玉深之前教过御厨的,此次摆上来东玉的脸面算是赚足了。

而知否楼楼主和天下楼副楼主的到来将这次宴会推到,太子目光从西林倾身上移开后,同百里流华说了几句关心话便打着拉拢的心思同这两人客套起来,随性的官员身边跟了几个,一人一句倒是不会出现场面冷却的时候,玉深看的无聊,失笑一声饮尽杯中酒。

感觉到对面温柔的目光,玉深抬眼看过去,对着夙黎浅浅一笑,这一幕正好被明贵妃看到,坐在皇帝身边被忽视了个彻底,看着帝后恩爱,憋了一肚子嫉妒气,却生生忍着的她当下像是找到了出气筒,开口道:“六皇子笑的这般开心,可是遇到了什么美事?”正好舞姬一舞完毕,场上场下交换时间热闹减了几分,明贵妃这话虽没提什么音量,却是满殿皆闻。

收回看夙美人的目光,视线投向上首明贵妃的位置,若是平时,玉深直接一句‘你管我’顶回去,眼下西林南川都在,不能让他们看了东玉笑话,玉深调整了调整脸部表情,几分恭敬道“我自己的美事倒是没有,只是想到了太子皇兄即将娶妃,替太子皇兄高兴罢了!”

“六皇子可是羡慕了?”轻轻一笑,眼中含着轻蔑,“等再过一两年,六皇子到了年纪也会娶妃的,眼下还不着急,”说着瞥了一眼下方伸长了脖子听的千金小姐,又道“正妃不行,几个美貌的姬妾六皇子倒是可以物色物色,眼下正好这些姑娘们在场,六皇子若是有喜欢的,也了了姑娘们的钦慕之意,岂不是一举两得。”

“贵妃娘娘说笑了,玉深年纪还小,姬妾一事不着急,几年后再说也不迟,倒是太子皇兄贵妃娘娘要多多上心,”不软不硬的顶回去话,玉深眼角看到一个小宫女递了一个折叠好的纸张送到云芝手里,脸色着急的同云芝说了,云芝看着皇后犹豫了犹豫,在小宫女又一句话后将纸张送了上去。

“确实,深儿年纪还小,这件事不着急,”云皇后在一边发了话,皇帝看了方公公一眼,方公公一挥手,歌舞曲乐再次热闹起来,皇后端庄的笑了笑,接过云芝递来的纸条,眸中疑惑,指尖打开,待看到上面的内容,脸色一白,情绪波动太大,肚子骤然传来了一阵痛意。

“歌儿,歌儿你怎么了?”看到皇后不对劲,皇帝急的放下手中酒杯赶紧扶着她,一脸忧色,自方才就一直注意皇后的玉深第一时间离席奔来,握住皇后的另一只手,面上急切道“母后,母后你怎么了?”将皇后手里的信件拿过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漂亮的眸子骤然一沉,纸张被卷成一团,“汀兰呢?”



第162章玉深得急症

“主子,汀兰在这里,”因为皇后怀孕,汀兰一直在鸣凤殿没离开,看到皇后不舒服已经在一边准备诊脉了,只是玉深速度太快,才没凑到前面去,眼下得了机会,自然不敢在耽搁。

“皇上,娘娘暂时没事,还是赶紧回寝殿吧,”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到处药丸塞到皇后嘴里,又拿起桌边的茶水让皇后咽下,汀兰这才道。

皇帝点头,让太子和明贵妃留下来照顾宾客,他抱起皇后同玉深匆匆回了鸣凤殿,皇后吃了汀兰的药,路上睡了过去,待到安置好皇后,玉深同皇帝从内室出来。

“父皇,母后是云海岛的人?”玉深一直奇怪母后的来历,却没有特意探查,今日这封信件却是道出了母后出身,以及云望水身为母后侄女之事!

皇帝一愣,没有否认,接过玉深递上的那张被捏的皱皱巴巴的纸张,打开。

“云望水,云海岛岛主之女,此次入京乃为探望多年不见之姑母,后伴二皇子出京路遇刺杀,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二皇子重伤昏迷至今未醒!”

何其简单的几句话,却是造成了不小得风波,不仅将玉深和皇帝的隐瞒到处,也道出了云望水的身份和母后的牵扯,玉深都不知道要不要该谢谢他们,

“你母后当年……”

用父皇的话总结起来,母后和父皇相遇于一场救与被救的关系,当时父皇外出办差,回程途中路遇刺杀重伤而逃,正好被出来游玩的母后相救,两人朝夕相处有了情意,只是碍于父皇身份,母后在父皇伤好后留书离开。

父皇对母后日思夜想了的一年多,半点下落也无,后来可能是机缘巧合,终是在江安之地遇到了在佛寺上香的母后,面纱蒙面的她被一公子堵住了去路,父皇顺手相救倒是没想到救到了思念之人,之后打听到母妃的来历,直接去了云海岛。

云海岛有个规矩,那就是不嫁皇室中人,许是祖上的教训,父皇那次去没得到当时云海岛岛主,母后的父亲什么好脸色,甚至因为此举还准备给母后定了亲事以绝后患。

母后抗争不过被禁足,父皇也着急上火,想要带母后离开,只是岛主防范甚严父皇找不到下手机会,眼看亲事将定,父皇值得跪求岛主成全,三天三夜下来,岛主没个动静,最后还是母后的亲兄长看不过去,让父皇服了毒誓才带走了母后。

因此一事,老岛主气愤难当,直接同母后断了父女关系,至死不见母后一面,所幸后来母后跟着父皇,被父皇强硬求来了正妃之位不说,还处处维护,虽说生活艰险些,却是同父皇恩爱至今,皇后之位也坐的稳当,还得了她这个贴心的女儿,算是没嫁错良人。

没见到老父亲一面,更是不知老父亲身死的消息,云海岛的事便成了母后一块心病,还好唯一的兄长没有不要她这个妹妹,多年来始终关切着,怀孕时的一场劫难也是由他这个兄长陪着度过差不多一年,总是好受了些。

故事就这么长,却是云皇后那将近十五年的历程,玉深听得唏嘘,她就说第一次见到云望水为何有些亲近之感,原来她们是有着血缘关系。

她居然还有个舅舅,母后对舅舅的存在藏得真是深。

不过……眼眸冷沉,这封信件害母后至此,她实在想不出来这件事除了明太妃还有谁能做的出来,何况这世上知晓母后来历的人怕是不多!

她记得先皇赐下她三块免死玉牌,回来用了一个,既然不安分,那就再浪费浪费好了!

宫宴结束没几天,玉深在上朝之时突然腹痛难忍,直接痛晕了过去,被送回沉香殿后多少太医医治无法,看脉象像是突然得了急症,再不找到原因怕是性命难保,皇后为此哭晕了两回,皇帝震怒,招贴告示寻找救命之法,三天过去却没个动静,眼看玉深昏迷中吐血不止,前朝后宫看笑话的无数,尤其是太子装模作样的来了几次,看一看心里高兴一次,若不是不能表现太明显,都要见人便笑了。

两国使臣也派了人前来相看,因为百里流瀛事先得了消息,明白玉深假病,是以随意过来看了看,其实心里是等着想要看玉深此举是为了整治何人。

在百里流瀛探望过后的第二天,皇帝已经到了雷霆之怒的边缘,终于,在最后关头出现了一个道士。



第163章玉深朝堂斗智斗勇

道士接了皇榜进宫替玉深看了看,这么一看却得出玉深并非生病,而是被人用巫蛊之术在扎小人,暗地里给诅咒了!

这么一下可不得了了,皇帝下令全宫搜查,众人都眼巴巴看着是那位后妃使坏,见不到六皇子好,结果皇帝让人一个宫一个宫的搜查下来,居然在朝凰殿的小佛堂,明太妃天天诵念的那个大佛底座下面找到了被针扎了满身的小人,小人上正刻着玉深的生辰八字!

侍卫们禀报上去,皇帝气怒,直接下令禁足明太妃,听候发落!

玉深在找到小人的当天下午便醒了过来,第二天早朝撑着还虚弱的身子上了朝堂,关于明太妃的发落她必须在场,若是达不到她想要的目的,这一番岂不是白折腾了!

如玉深所料,父皇刚坐到龙椅上,护国公府一派得人编出来给明太妃求情,首当其冲的便是柳太傅,说什么明太妃吃斋念佛,善心善举,乃是被人被人陷害之类云云,要求皇上明察秋毫什么的,身后的几位大臣连连称是,还搬出了明太妃乃是先皇嫔妃,暗中以词压迫皇帝。

玉深坐在皇帝让人搬来的椅子上,涂了几层脂粉的脸显得万分苍白,听着这几位大臣你一言我一语的,听的心烦,目光一转,看向对面静立不动护国公,开口道“护国公身为明太妃兄长,不给妹妹开脱开脱?”

“六皇子想要微臣说什么?”都了三年,他早就领教了玉深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何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还能不清楚。

挑眉,玉深佯装咳了咳,“护国公不给明太妃求情,显然是认为明太妃这般胆大包天的谋害本皇子,已经被她的举动气的无话可说了,”眼睛瞥过方才求情的几位大臣,“在座几位除了柳太傅还能挣扎挣扎之外,剩下的几位大臣,你说你们是何苦呢!”一副替他们惋惜的模样。

夙黎见此,唇角抽了抽,就知晓今早有好戏看,深儿真是不会让他失望!

上首的皇帝和方公公互看一眼,眸中皆是掩饰不住的笑意,皇帝怕下面的臣子发现,赶紧正了正面色,须得好好配合闺女才对,得严肃点!

“难不成六皇子你这上下嘴皮子一碰,明太妃就要被定罪?”柳太傅挥袖,义正言辞的模样,“明太妃为东玉在佛堂吃斋念佛十多年,慈悲心肠,怎么会做下这种谋害之事!”

“指不定是被谁陷害所为,还有那个巫蛊娃娃,如何证明时太妃所做!”

“太傅,其实你身为皇家书院院长,又能位列太傅之位,可见这文化功底是有多深厚了,”佯装力气不足的靠着椅背,玉深闭着眼睛,“你看看护国公,身为武夫就万分的不一样,知晓辩不过本皇子,后两年就极少开口了,省得辩不过一个小辈,面子上过不去,丢人啊!”说着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你……”柳太傅指着预玉深,被这话气的呼哧呼哧的,护国公脑袋偏了偏,幽沉的目光暗含厉色。

“按理说文人治国武人安邦,太傅年纪一大把了,在朝堂上呆的时日也不短,想必这脑子定是万分好使的,也万万不会成为当枪的那个,今日怎的这般沉不住气?”

玉深睁开清亮的眸子,叹息着又道“虽说有时候在困难面前挣扎一下方显你们文人这种坚韧不屈的品质,但是本皇子觉得自己委实谈不上你们面前这‘困难’二字,你完全可以像护国公一样,想来便来,不想来就说自个年纪大了,走不动了,需休息休息什么的,父皇体恤,也不会怪你!”

“或者是每次来了之后点个卯,之后便安安静静的当个合格的木头桩子,闭着眼睛听听男人们你来我往的吵架斗嘴,就当看戏了,自个还能在一边乐呵乐呵,不好么?”

“下朝之后还能拍拍屁股走人,月银也少不了你一分,你说你这是何必呢?啊?明明自己的兄长都识相不和本皇子拌嘴仗,只要端着自己的脸好好摆在哪里,也没人敢动一下不是,”说着又是惋惜的一叹,“你呢,一大把年纪了还捧着脸上来让本皇子踩,平白给这些大臣增添茶余饭后的笑话,柳太傅,你是不是晚节不想要了啊?啊?”

几个‘啊’字一出口,直接将颤抖着手指的柳太傅气晕在了朝堂上。

大臣们一番忙乱,个个着急着喊太医,太医!



第164章压入死牢

皇帝不赞同的瞪了玉深一眼,玉深扁扁嘴,从座椅上站起,走到被包围的柳太傅的身边,“我来试试!”

说着低头掐住柳太傅的人中,指尖用力,半天了这指甲盖都泛白了人还是没醒,正疑惑着这人是不是装晕,便听护国公沉着声道“六皇子,你言语相击气晕当朝太傅,不敬忠臣,会不会名声不保?”

玉深眨了眨眼,妈的,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能落了下风!

唇角勾了勾,眸中含着冷意,就护国公这般话,今日这柳太傅不管是真晕还是假晕,都得给她假晕!

“护国公说笑了,柳太傅他只是一时间面子挂不住,想要躺在地上沉思沉思,是大家过于担心了,”扶着柳太傅的身子,袖中银针出手直直扎向人最痛的穴位,就看到柳太傅眼皮子动了动,手中银针又深了几分,柳太傅疼的眼睛直接睁了开,还来不及反应便听玉深道“瞧,这不是醒了么?”不动声色将银针收回,玉深看向护国公,拍了拍手,一副风轻云淡的口吻,“好了,小小的插曲,眼下该说明太妃的处置问题了!”

目光落到夙黎身上,对着他狡黠一笑,示意他不必担心,她自己完全应付的来。

然而这次夙黎却是怕了玉深这张利嘴了,摇了摇头主动开口,声线缓缓,“据说本相所知,明太妃去皇觉寺十多年,拘于佛堂诵经念佛,乃是先皇旨意,是要一辈子皈依佛祖的,而太妃娘娘用了一块先皇的免死玉牌,加之当时护国公世子正好遇了难,便借着这个回来了,”凤眸看向站起来的柳太傅,“所以吃斋念佛这件事真要计较说起来应该是守忠,或者没去殉葬父皇的惩罚,谈不上什么为东玉,更牵扯不到慈悲心肠上面。”

“至于诅咒六皇子的巫蛊娃娃,禁卫军确实是在太妃佛堂里找到的,还是在佛祖的莲花坐下,众目睽睽去,谁都做不了假,太傅说有人陷害太妃,”顿了顿,“太妃离宫十多年,回来后更是不曾踏出朝凰殿一步,不会得罪人,也没机会得罪什么人,若说前去探望太妃的,似乎护国公府的人颇为勤快!”

“而且若说陷害,就如柳太傅所言,太妃慈悲心肠,和后妃也没什么利益冲突,谁会陷害她?”沉了语气,话语中凝着冰雪,“可六皇子就不一样了,太妃心疼自己侄子,怕是已经认定了当初断腿之事是六皇子所为,能做出这种事情,怕也不稀奇!”

“何况六皇子年幼,想到什么说什么,说话难免无所顾忌了些,总会无意中得罪人,明太妃为了给自己的兄长讨回便宜,坐下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

玉深简直要给夙黎拍手鼓掌了,看着清清冷冷高高在上不惹尘埃云端高华的样子,没想到也有这么一张利嘴,不输于她啊!

什么闷葫芦,分明是尖嘴葫芦!

还是有天赋的尖嘴葫芦!

玉深夙黎两人上场,加上长安王秦老将军和定安侯以及户部工部的几位同僚明白玉深要惩治明太妃的决心,一大半得人纷纷附和要严惩明太妃,这件事最后就算是太子这一派的还挣扎了挣扎,还是被也一心想要惩治明太妃的皇帝拍了板!

谋害皇子,在宫中行巫蛊之术,两罪并罚,先打二十板子,后压入死牢,即日问斩,无诏不得探望,否以同罪论处!

判决下来的时候,明太妃拨弄着自己手上的佛珠,看着急的一脸团团转的寒嬷嬷,笑了笑,“倒是没想到这孩子手段如此直接!”面容透着几分慈祥,眸中温软如水,眼神清亮。

“娘娘就要受苦了,眼下还是想想怎么避过这件祸事吧!”寒嬷嬷板着脸,语气几分严肃,少了些以前的恭敬屈膝。

“她谋算这么多,害死了多少无辜之人,得这个结果,我觉得甚好!”明太妃看着寒嬷嬷,面上没有丝毫担心,“如此,我也算是解脱了!”熬了这么多年,她累了!

“娘娘自己去了倒是无所谓,老奴拦不住你,不过安平王可是被皇上算计着准备除去的,娘娘舍得下自己的骨肉!”寒嬷嬷盯着明太妃,几分不满道“前娘娘千不好万不好,也不会狠得下心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谋算,娘娘不是素来良善么,怎么,对不起那些无辜之人,娘娘就对得起自己的亲骨肉了?”这话不可谓不尖锐!



第165章明太妃认罪

悲悯的面容顿时一僵,“嬷嬷不必拿话激我,我虽然舍不下肃儿,但是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所做的负起责任,我如此,他,亦如此!”

“眼下的东玉很好,国泰民安,有玉深那个孩子在,东玉以后也只会更好,现在的皇帝是个明君,肃儿他心思太深,刚愎自用,听不进别人劝告,并不适合这个高高在上的位子。”

叹了口气,缓缓道“他在江安逍遥这么多年,已经够了,有些东西并不属于他,强占了,就得知足!”还有她的成儿,李代桃僵这种事,当年她管不了,以后,她依旧管不了!

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站起身子,目光看着窗外投射进来阳光,眯了眯眼睛,眸中染上几分思念,徐徐道“嬷嬷,我控制不了她的所作所为,也不清楚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但是现在是我主导这个身子,是生是死由我自己说了算,白活了这么多年,也够了!”

唇角凄凉一笑,度,或许眼下我能做的,就是认下这份罪责,然后,去陪你!

去赎我的罪过!

外面的脚步声传来,明太妃笑了笑,打开门,对着前来禁卫军,踏出几步,一字一句道“是本妃心术不正,嫉恨六皇子毁了本妃的侄儿,也看不过她如此嚣张,不将护国公府放在眼里,不将本妃的两个哥哥放在眼里,多次明嘲暗讽,所以才用了巫蛊之术谋害于她,既然已经被你们发现,本妃也没什么好说的!”

玉深同夙黎跟在禁卫军后面,此前前来就是为了让明太妃乖乖就范,却不想听到她如此爽快的承认了罪行,这样跟着前来的明贵妃和太子两人面面相觑,阻止的话是半点都说不出口了!

人家自己都承认了罪行,他能说太妃你是无辜的么?能么?

但挣扎一下还是必要的,玉玦怀走到太妃身边,面上挂满了担忧,“姑祖母,你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说出来,怀儿身为小辈,定不能让长辈蒙受冤屈!”

“本妃没什么难言之隐,只是以人做事一人当,何况还被人抓了个现行,若是再抵赖下去,怕是罪名还要多一层,”对于太子,明太妃暗中摇了摇头,这孩子不是君王这块料,只希望以后不要为了自己的野心做错了事!

安分一些,玉深那个孩子容的下他!

“姑母,”明贵妃红着眼眶,“你怎么能……”怎么能怎样,明太妃心里清楚,拍了拍她的手,看着自己侄女那依旧盯着假发的头,心里叹气,“淑明,你凡事能看开的便看开一些,性子也不要太冲动,感情的事,不要强求,”想起自己,一时间还真不到再该说些什么,“你……你好自为之吧!”

“你说这个老妇人又搞什么鬼?”玉深扯了扯夙黎的袖子,心里的疑惑上升了十万分百分点,居然就承认了,还这么爽快,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不管她玩什么,趁这个机会,赶紧让她签字画押,”夙黎眯着凤眸,心里也疑惑明太妃的这般反应。

玉深觉得很对,对着下首的禁卫军指挥使打了个手势,密语传音过去,那人立刻让人准备了笔墨纸砚,就地将明太妃的罪责一一所述,完毕,拿起红泥递到明太妃身边,“太妃既已认罪,请签字画押吧!”

明太妃没反抗一下,就着红泥沾到拇指朝着自己的名字按了下去,身后跑出来想要阻止的寒嬷嬷慢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认罪书被收起来。

“主子有罪过,想来你这个跟了多面的奴才少不了狼狈为奸,一起带走!”

玉深拿着明太妃签字画押的那份认罪书来来回回看了几遍还是觉得不真实,“怎么觉得明太妃跟换了个人似的?那一心赴死的样子我自己觉得自己都演不出来,”眨了眨眼睛,“是因为晓得自己有两块玉牌不会真的死,所以才会故意拿用副姿态迷惑众人?哎你说她图什么?”

“想知道?”用被盖拂了拂茶叶沫子,绝美的容颜笑意盈盈的看着玉深在一边纠结,想了想提议道“不如我们晚上去死牢看一看,说不得就能找到一些线索也不一定!”

玉深闻言欢欣的一拍手,笑看着夙黎道“我也正有此打算,真是想到一块去了!”说着就朝着端坐一边的夙黎铺了过去,嘴巴对着那张美得不下话的容颜亲了一口,“美人啊,我们可真是心有灵犀!”



第166章明太妃交代

收到玉深着青宇送来的礼物时百里流瀛正在躺在房中的软塌上吃着前些日子皇宫送来的水果,一口葡萄下去,脑子里正琢磨着玉深朝堂污蔑……咳咳……不是,是摆事实讲道理,找出害她之人的经过,听到百寂说东玉六皇子着人送了礼物过来的消息,立马让他将青宇请了上来!

青宇上来只是将手中的盒子递到百里流瀛手上,说是玉深所赠,其他的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百里流瀛欢欢喜喜的打开盒子,一看,居然是他当时在阴鬼山没找到的落阎碧,解毒良药之一,眼下得了这最后一样东西,三年搜集下来,他的毒随时都可以解,唇角的笑扬了扬,模样惑人的厉害。

只要身体的毒解了,那么……桃花眸子一沉,唇角的笑僵在脸上,待得回到南川,那些人便可一一收拾了!

小六说的对,真相是什么不重要,总归他们那些人都是想害死他的,他也不会容许危险存在,是以迟早也要死在他手上,还纠结那么多做什么!

说起来可能是护国公府使了力气的缘故,这二十板子下来本来可以要明太妃多半条命的确实只要了少半条,除了不能坐着以外,看着精神倒是没多差,还有先心思对着小窗户赏月,玉深不得不感叹战斗机老妇人这境界真是……

其实若是她在这里,应该也会赏赏月思考思考人生的!

“你们来了?”玉深觉得自己和夙黎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老妇人既然开口了,也不好意思不现身,于是便走了出来。

“太妃觉得眼下这般舒服么?”对于敌人,开场白的第一句,玉深觉得自己是要占上风的,何况眼下自己在外面,敌人在里面,不奚落几句都对不起前几日母后受的罪和这几天的夜夜不得眠,是以便奚落了一句。

“六皇子眼下前来,就只是奚落几句,不是要问些什么么?”除了这个身体之前的惯有印象,眼下明太妃是实打实的第一次近距离看玉深,模样生得好,眼睛清亮,让她第一眼看着便喜欢。

听着这像是泡了水的声音,柔软的不像话,一点都听不出对她的不满,玉深挑了挑眉,看了夙黎一眼,得到夙黎安抚一笑,继而道“问是要问的,不过本皇子并不清楚太妃会不会说出本皇子想听的,所以先奚落几句,省得一会白跑一趟,心情不好的让人上了刑,护国公府的人知晓了怕是得参本皇子一本!”

顿了顿,似是想起道“尽管本皇子并不将这些放在眼里!”

“本妃算是领教了六皇子这张利嘴了,怪不得兄长们频频闹出笑话,”目光染着笑意,模样平和,就像个和蔼的老妇人,一点都让人讨厌不起来,“你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我能说的都会说的。”

这就是还有不能说的了,玉深轻哼。

“太妃这个橄榄枝我接了,”夙黎开口,声音不轻不重。

和玉深猜测的不错,安平王不是先皇的骨肉,明太妃有两个儿子,虽然她没说另一个儿子的所在,但是夙黎无意中用西林公主的事为借口提到西林皇时,明太妃眼波的浮动两人都捕捉到了。

踏天门是她自己一手所办,门主亦是她,关于门人的所在所为明太妃说的很干脆,干脆到玉深都怀疑这人真的幡然醒悟了?

直到说到护国公府的事,又很干脆的承认了老护国公返老孩童的事,包括那个红色珠子,乃是望族圣物,望族被灭和护国公府也脱不开关系,甚至还是她因为一些原因一手主导的,而她身边的那个会医术的人是君老,他是望族之前的二医师,因为不满师兄在其之上,后又偷卖珍贵药材被罚,多年积怨一朝爆发,便联合他们一起绊倒了望族,现在之所以还跟在她身边就是为了找到自己的女儿,和女儿的孩子。

说到望族之事,明太妃目光凄然,几乎是愣怔着说完的。

至于这两块血佩的事,明太妃缓过来后说了其中一块在西林皇后东方伊手里,另一块在云望水手里,她已经拿到了,说着从袖中拿出那块玉佩,玉深握在手里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看,和她手里的那块一模一样,要说唯一不同之处便是那个血佩隐蔽处刻了个“伊”字,这个血佩隐蔽处刻了个“雅”字!

现在她是一点都不怀疑明太妃说话的真实性,把自己老爹都卖了,她还能说什么?



第167章花落嫁人

对于云望水的下落,她让人去找了,还没有找到,说到此处还让玉深代她像那个姑娘表达歉意,说到她这个表妹失踪的事虽然玉深很想让人给她上刑,但是夙黎一句望族宝物如何助人得到天下,玉深心思顿时,看向明太妃,很想知道这个问题她会不会回答。

“望族相传千年,累计的积累珍宝无数,最重要的是大势山河曲径通幽,地道暗苍,尽数记录在望族圣地的一个手札上,两块血佩是开门的钥匙,红珠子可保佑人在圣地安全无虞,有了这个记录手札,加上取之不尽的财富,打仗便会很容易!”

她就说么,想要天下统一就要打仗,打仗就少不了钱,当初她弄出的那四张藏宝图,还真是……其实歪打正着也谈不上,毕竟她做事也是有依据的。

“盛丞相和护国公世子夫人的命格是怎么回事?”玉深插了嘴。

“命格?”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急忙道“父亲他已经找到下一个命格符合之人了,你快去保……”后面的话梗咽在嗓子眼,来不及说出口就那么直直的倒了下去。

“谁?”夙黎眼神凌厉,顺着一闪即逝的黑影追了上去,玉深则是快速打开了牢门,走到明太妃身边将她抓起来晃了几晃,声音急切道“你说让我去保护谁?你醒醒啊,快点说清楚!”指甲掐上明太妃的人中,看到她眼帘微颤,拍了拍她的脸。

“放肆!”一声厉喝让玉深的手指僵了僵。

对上那双含着冰霜的冷眸,玉深皱眉,“醒了就别给我装死,我问你,命格一事到底怎么回事?”

一把推开眼前之人,明太妃忍者疼痛站起来,额头满着浅浅的冷汗,眼神盯着玉深,像是要把她活生生吃进肚子里,“命格?”似是疑问,忽的冷笑一声,“六皇子你在说什么,赎本妃没听懂!”

在现代社会待过,若是玉深还不清楚明太妃是个什么情况,她就白活这么多年,明太妃这人,是典型的人格分裂症啊!

还是一半善一半恶的那种!

出了地牢,玉深想着去找一找夙黎就看到他回来了,上前握住玉深的手,“你没事吧?”就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没找到人就赶紧回来了!

“这句话是我要问你的,”玉深失笑,“再说明太妃还能吃了我不成?”

“走吧!”摸了摸玉深的头,看她还能开玩笑,夙黎放了心。

眼下事情越来越明朗,那也就意味着和护国公府撕破脸皮的时间越来越短,既然已经从好的那个明太妃哪里知晓踏天门的所在地,玉深出手迅速,和夙黎分开后立即回了皇宫去了鸣凤殿,找了父皇大致解释了一下明太妃的状况,惹得父皇惊叹连连。

之后圣旨下发到了定安侯府,不到天亮定安侯便出了城门,三天时间不到,便传来了踏天门基本被灭的消息,彼时明太妃因为被打了板子发起了高烧,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好,又没人送药,要不是身有武功,差点顶不过去!

是以为了脱困,两块玉牌不得不交了上来,其实本来她只是想要交一块的,但是玉深在朝堂上说谋害她和行巫蛊之术是两回事,理所当然的全部收了上来,才放明太妃回了自己的朝凰殿。

而寒嬷嬷,正在玉深弄出的那个阎王殿里呆着,对着上首的暗九扮作的阎王大呼赎罪!

明太妃出了死牢这一日,玉深心头隐隐生出一场景大战即将到来的紧迫感,便趁着眼下还风平浪静的时候,叫来了花落,同她直接说了盛池轩的事。

玉深直接到什么程度呢,看着给她添茶水的花落,直接一句,“花落,池轩说心仪于你,你可愿意嫁给他?若是愿意的话,我马上给你准备婚礼!”

“砰”的一生,花落手一滑,递给玉深的杯盏就拿着直直摔倒了地上。

花嬷嬷在一边默默候着,正出神的想着午膳给玉深准备什么的脑子瞬间卡机了,主子她刚刚说什么?

“主子,你……你说……”花落愣愣的看着玉深,一双柔柔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嫁人?池轩?是她听错了么?

“你没有听错,虽然突然了点,但是我说的是真的,他亲口承认了,也愿意娶你,”笑看着花落这傻愣愣的模样,又道“眼下他已经出了孝期,正准备今年的科考,而你在皇宫太子便会一直惦记着,我怕我保护不了你,强权之下你又会收了委屈。”

“我也不放心池轩,他要给自己的爷爷报仇就必定会有被护国公府盯上的一日,我看你们有点郎情妾意的样子,便想着你若是能嫁过去也可以贴身保护他,顺便带一些暗卫过去帮池轩培养点能用的人,让他不至于手里没有能保护自己的势力。”

叹了口气,“盛丞相一声忠君爱国,手里的护卫不多,留下来的也只能看家护院,顶不得大用,估计别人额一次刺杀就全军覆没了,还有盛府虽然跟着秦二和我合作赚了些银子,但是真说起来比不得豪门大户,池轩这人清高孤傲,舞文弄墨一把好手,琐事却是一塌糊涂,不会打理产业容易被奸猾之人蒙骗,你带着一笔嫁妆过去,算是对盛府的填补,也是朝廷对盛府的亏欠,池轩这点拒绝不了,你也能在这些事上帮撑着他些。”

看花落陷入沉思,玉深笑着又道“还有,你在宫外也能更方便的为我办事,躲起别人的眼线来也容易很多,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呢!”

她了解花落,若说因为自己的事离开她,定是不愿意的,何况眼下危机四伏,她身边正需要人,母后身边也需要人,她更是不会离开的,但是如果用任务的口吻,这件事就不一样了,花落有八成的把握会答应!

不过还是不能太明显,玉深咳了咳,补充道“若是你对池轩没有感情,我……”

“主子,花落嫁!”沉思不过片刻,花落眼神坚定的看着玉深。

花嬷嬷在一边看了一场史上最快决定终身的谈话,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总觉得一切都是这么的不可思议,花落这个孩子前一刻还是属于沉香殿的人,后一刻居然就要准备嫁人了!

捕捉到玉深眼中一闪即逝的笑意,心一跳,感觉此事花落十有被框了!

有心想要说一两句,突然想到了有一次花落和来找玉深的盛池轩在小凉亭下谈话的场景,他们说了什么花嬷嬷年纪大了没听清楚,但是回想起那时花落的表情,花嬷嬷顿了顿,转身出去外面吩咐小宫女,能摆膳了。

花落这边答应下来,玉深立即让青宇出了一趟宫,再次确认盛池轩是不是真的愿意娶花落,若是真的她便去让父皇下旨,下了圣旨这件事可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据青宇回来说,他问出这句话后盛池轩先愣了一下,然后梗着脖子红着脸,想傻子一样点了点头,玉深问这话时正好在前厅,花落在一边侍候着,听着听着便也红了脸,一张容颜娇美的不像话,玉深想着盛池轩那个样子直接笑弯了腰,终是在花落脸颊爆红,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时止住了笑意,直立起身子,为她开心的欣慰一笑,抬步便去御书房,准备向皇帝为他们两人求赐婚圣旨!

来来回回不过三个时辰的事,花落接到赐婚的圣旨还是有一点觉得不真是,尤其是这圣旨还赐封她为一品长乐郡主,有自己封地的那种。

“花落你是功臣之后,又在我身边尽心尽力多年,有不少功劳不说,还是带着任务去的,现在给你封个郡主也是应该的,这样你日后同那些贵妇人走动,自己底气也足不是!何况池轩现在没有功名再身,你有了身份也能多护着他一点。”

虽然能嫁入盛家,但她也怕花落用丫鬟身份高嫁会被人说三道四,是以便给了她一个尊贵的身份,她玉深身边的人,在嫁人这种欢喜的事上,怎么能给别人找到委屈花落的借口呢!

四月二十七是个好日子,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宫里宫外着着急急的忙活了这么多天,花落终于到了能上花轿的时候。

因为这场婚礼皇帝赐婚,花落又是玉深的身边人,还是一品郡主,便从沉香殿出嫁,待得花落打扮好,喜娘和寒嬷嬷下去收拾各宫娘娘和贵妇们送上来的礼品,玉深和汀兰青梧终于得了机会能和花落说几句话了!

进去屋子,汀兰先一步上前握着花落的手,哭着道“花姐姐,汀兰舍不得你!”说着泪珠子就掉了下来,花落被说的一时间眼眶也红了,给汀兰擦着泪,自己的泪珠子差一点也要掉下来,还是玉深眼疾手快的拿起桌子上安置一边帕子挡住了花落的下眼眶,“大喜之日可千万不能哭,不吉利的!花落,你赶紧给我憋回去啊!”



第168章寺庙出事

“噗!”一下子由哭便笑,对于玉深这话,花落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过眼泪倒是真的没流下来,一边的青梧也是对玉深的话也是有点无语了,眼泪这东西主子居然还要求人憋回去,真是……

玉深可不管青梧怎么想,指尖点了点汀兰的脑袋,不赞同道“小丫头片子,成亲是多让人高兴的事,你这一哭把你花落姐姐幸福哭走了怎么办,开心一点,你要是想花落了可以去盛府看她,她想我们了也可以进宫看我们,这都是随时随地的事儿,你这么一哭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摇摇头,“太伤感了!”

“主子,汀兰不会了,”被玉深这么一说,汀兰想想也是,麻利的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方才还愁云惨淡的一张脸顿时拨开云雾见阳光,笑起来可爱的不行,玉深忍不住上手揉了揉,“这样才对么!”

“主子,疼!”汀兰皱着脸往后躲。

“忍着!”

“我……哦!”

真乖巧!

玉深没想到自己还有亲手嫁人的这一天,和汀兰笑闹够了,玉深拿出自己送了新婚贺礼,与对价值连城的翠烟色镯子,晶莹剔透很是漂亮,是女孩子最喜欢的款式,“花落,祝你幸福!”

“谢谢主子,”花落感动的收下,这次不仅嫁妆是主子准备的,她的一切都是主子帮她争取来的,她真的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去了盛府,说句不好听的,你上头没有双亲压着,不用时候婆母孝敬姑嫂,也不会有人摆着长辈的谱给你添堵,所以你要记牢了主子我后面说的话,”说着看了看身边其他两人,“你们也听着。”

“你们以后嫁的人或是贫贱或是富贵,我可以不插手,都必须是自己喜欢的,且自己的丈夫要保证一生只能娶你们一人,这是嫁人的先决条件,那些有小妾通房的男人,你们即便在我身边呆到老死,我也绝不会允许你们嫁过去,所以向我开口请嫁这件事提都不用提!”

“还有,人生是你们自己的,以后若是在夫家受了委屈,一纸合离书回来便是,不必因为孩子的事委曲求全,你们直接带着孩子回来,我玉深养得起!”

“我让你们嫁人,是希望你们幸福,是让你们去享福的,不是让你们去受委屈的,我玉深身边的人,只能仰着头走路,可明白了?”

话落,三人惧是沉默,眼巴巴的看着玉深,眼睛里全是感动,汀兰更甚,直接抱着玉深的胳膊,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巴巴道“主子,你好威武!汀兰好崇拜你!”

玉深“……”

咳了咳,“给我严肃点!”

“是!”三人站成一排,别提多严肃了,尤其花落还是新娘装,玉深抽了抽嘴角,“花落你坐下!”

“是!”花落听话落座,握住玉深的手,坚定道“主子,你的话花落记在心里了,若是以后收了委屈,一定不会软弱,也不会给主子丢脸的。”

“嗯,明白就好,”玉深笑了笑,“池轩我看着不像是会捏花惹草的,不过架不住外面那些女子算计他,想要爬床上位,现在还没事,等他入了朝堂,来往绝对会有人送美女入府,你晚上可以先说清楚自己成为他妻子的条件,有些事情只有他拒绝了你才不会落得个嫉妒的名声,即便你不怕,但是能少些闲言碎语也好!”

“若是他不同意,你直接回沉香殿,不就是抗个旨么,有主子我在,没人能动你!”

“若是他答应了以后却没有遵守,做了那背信弃义的负心人,你也且告诉他,我玉深能扶得起他,也就能压的下他!”

花落这话到底怎么和盛池轩说的玉深不清楚,只是亲自将花落送去了盛府,又请了父皇等朝中重臣过来称场面,一场婚礼比之公主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可谓不盛大,可是成为民间酒楼茶会故事里的一大佳话!

盛池轩不胜酒力,玉深就让身边的零世子和夙黎过去挡酒,一场婚礼热热闹闹的办完,等待盛池轩入了洞房,玉深又送了皇帝回去,这才有功夫松口气,一天忙的连和特地过来凑热闹的百里流瀛连个说话的功夫也没有,只是晓得了他收到自己的礼物后已经解毒的消息,替他很是高兴。

可能四月二十七真的是个好日子,这一天让玉深高兴的事还有两件,云望水已经被隐玉找到了,没受什么大伤,已经和二皇兄汇合再次启程朝着江安而去,看着速度,估计没几天就能到,而到了江安的秦小将军已经开始了治疗,相信不用多少时间便会好起来。

要说唯一遗憾的就是婚宴上玉深没看到沈沉玉,听青宇说是身子养的差不多了便去了大圆寺,给秦小将军祈福,前几天刚走。

皇后的肚子已经三个月了,按理说应该平稳下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皇后的妊娠反应却是越来越明显,吃什么吐什么,玉深和汀兰每天想着办法让皇后吃点东西,可惜收效甚微。

不过也有两件不错的事情发生,其一那就是玉平微定亲了,是一个伯府的二公子,听说为人老实稳重,年纪不大就中了举人,前途不可限量,是门好亲事!

其二么,那就是父皇交给夙黎查清贪污军饷一事有了结果,砍了好几个大臣,抄家时弄出了不少金银,能添补国库不少,此事中护国公一派还损失了一员大将,大将手中兵权被收,皇帝直接移交给了玉深,让玉深被“突然”了一把。

有了兵权这种事玉深是有点小小的意外的,虽然只有五千,不过聊胜于无,是件喜事!

这边玉深刚侍候好了皇后睡下,随着青梧一脚踏出了鸣凤殿的大门,就见福叔匆匆跑来,不到热的天气确实出了一脑门的汗,可见是出了件了不得的大事。

这件了不得大事正让玉深匆匆骑着走赶往了大圆寺!

具体是什么情况还不是特别清楚,但是沈沉玉在大圆寺被人发现和玉玦零衣衫不整的睡在了一起,更甚至那张床榻上还不止一个人,是三个!

简直是灾难片现场!

最重要的是这第三个人还很是麻烦,麻烦到玉深不久前刚刚奔赴千里去少关城将人给带了回来!

这件事就在昨夜发生,早晨醒来西林倾被这种情况吓得花容失色,惊叫的引来了周围不少前来上香的妇人,那间房是沈沉玉暂住的,她的丫鬟听到惊叫声不里面发生了什么,直接将门打开了,那些妇人住的不远,有的还是几步距离,好奇心趋势之下围了过来,弄的这件事是想捂都捂不住,大圆寺一时间可算是万分的热闹!

玉深这边接到的消息比定安侯府的人迟一些,但是架不住速度快,到了寺庙外,隐隐看到几个衣角消失于转角处,来不及拴马,抛下缰绳紧飞慢奔的赶紧到了出事地点。

届时周围的人已经散了,玉玦零衣衫凌乱的在屋子外面正被一个年轻人捏着拳头的往身上招呼,身后那个屋子的门一开一合之间进去了个妇人,玉深看着那人像是定安侯夫人,视线又落在玉玦零身上,看着那一拳头一拳头的下去,玉深都替他感觉到疼。

彼时两间屋子里还有隐隐的哭声传来,左右两件屋子房门紧闭,外面各自站了一个丫鬟,凭借这两人的穿着玉深倒是清楚了这左边屋子是沉玉,右边屋子里的是西林公主西林倾。

看着这个场面,头疼而来的玉深更加头疼了,尤其是玉玦零那瞬间变得鼻青眼肿的样子,玉深揉了揉额角,怕这个直愣子真被打死了,示意福叔同她上前将人拉开。

扯着深湛的胳膊止住他的拳头,玉深差点没招呼住这人的力气被摔出去,和深湛接触不多,稳住身子感觉到他滔天的怒气,忍着头痛开口道“沈世子,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打死零世子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么!”

“那你说要怎么办,我妹妹都要定亲了,眼下却被……”眼红的盯着玉深,气到头发丝都要冒起来了,“都被他给毁了,还一毁两个,两个啊!”

真不想面对“两个”这个话题,可是避不过去,玉深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盯着被福叔掺和着的玉玦零,冷冷道“表兄,你不是在长安王府准备着平微表妹的定亲之事么,不好好呆着,怎么会在这里!”

还被人算计至此!

眼下这可如何是好!

沉玉喜欢的是秦小将军,是镇国将军府的秦北元秦大公子啊,不是长安王世子!

本来秦小将军因她受伤生死难料玉深就够愧疚了,好不容易找来了神医也有了治好的办法,秦小将军也顺顺利利的到了江安,身体也好了一些,她正替她们高兴呢,眼下沉玉又出了事,这两情相悦的两个人,怎么想要在一起就这么困难重重呢!

第169章我要正妻名分

当初她和夙黎就猜测在沉玉这桩事情上可能要弄什么幺蛾子,是以早早在她身边安插了人手保护她,眼下她没最早得到消息,还让人得逞了,那派过去的人估计……

“我是陪平微过来这里上香的,平微在寺庙周围散步时不知怎么摔了一跤,不宜走路,便在寺庙客房歇了下来,我想着定亲之事不急,等上两三天她脚能下地了再回去也不迟,”神情恹恹的说着话,“我知晓沉玉也在这里,她是沈湛的妹妹,我晓得了就想着过来打个招呼,可是……可是我后来回去了的,”抬起垂着的眼帘,几分迷茫道“我晚上是睡在自己的屋子里的,我不知道为什么醒来会在沉玉的屋子,还……还……”面色痛苦。

上前握住玉玦零的脉搏,不出意外的中了春药,剂量下的还不轻,到现在也没完全驱散干净,看着这么一张鼻青眼肿的脸,玉深一叹,“我知道了。”

转身看着沈湛,“方便我进沉玉屋子一看么?”

沈湛气息平复,看玉深方才的举措他也不是个笨人,明白了玉深的意思,带着玉深敲了敲门,得到里面一时的静默,之后定安侯妇人红着眼眶打开了门。

随沈湛进去,玉便看到在床榻上裹着被子一副生无可恋模样的沉玉,隐约露出的脖颈处还有男欢女爱过后的痕迹,粉红色的印记长在白皙的脖颈处,明明白白告诉了玉深这事发生的彻彻底底。

春药就下在桌子上的糕点里,没什么可在查探的,玉深有心同沉玉说几句话,却不晓得该说什么,定安侯夫人红着眼眶泪珠子一串一串往下掉都没有得到沉玉半分回应,玉深一个“男子”不好多呆,识相的又随着沈世子出来。

就这么片刻功夫,西林的使臣也来了,看到玉深上前没恭没敬的行了个礼,之后便候在一边,找了个有体面的嬷嬷进了西林倾的屋子。

让福叔带着玉玦零去一边上药,对于这个两次都撞在手里的西林倾,推开挡门的婢女直接推门进了去,西林倾倒是比沉玉好些,能呜呜呜的哭出来,见到玉深进来,两双红艳艳的眼睛盯着她,身体还一抽一抽的停不下来,可见这委屈不是装的。

即便晓得这事这个公主也是被利用了,但碍于她这个西林公主的身份,玉深也没生出多少同情心,不过这人穿着还算是整齐,也没有被侵犯的痕迹,脖子也是干干净净的,玉深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想着这玉玦零还知道调人下手!

这般想着便思索着说不得还能有转圜的余地,只是又往深处想了一想,还能有什么转圜的余地。

本掳走本就名声不好了,稍微显贵点的都不愿意娶,眼下撞到了长安王府这个位高权重的,不紧紧抓着,那不是傻么!

何况先前本就是东玉理亏,父皇也承诺了西林倾自己则夫婿,虽然也要人家夫家愿意,可是眼下这不是愿意不愿意的事,是这件事已经传开,西林倾不嫁给玉玦零,也没人会娶她了!

“我要正妻的名分,”开口一句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带着哭腔的嗓子依旧铿锵有力,一张绝美的脸绷着,竟然透出几分渗人的冷意来。

是个识时务的公主,玉深心里评价!

“公主受了惊吓,本皇子来之前已经知会了人去请太医院的太医过来,公主暂时先在这里调养好身子吧,至于嫁人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玉深推脱,即便沉玉不喜欢她这个直愣子表哥,她也不想让沉玉为妾!

“本公主自来东玉便没遇到一件好事,三番两次被算计,搅合进你们的阴谋是非里不说,如今那仅有的名声都被毁的一干二净,六皇子,你要知晓本公主是西林尊贵的金枝玉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若是本公主屈居人下了,便撞死在这大圆寺,算是全了我一国公主的忠烈,活着被毁的半点名声也无,总要用死来挣回来些才能入了我西林皇陵,不至于日后抛尸荒野,连个祭拜的人也没有!”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狠,也明白了到出她明白这件事是被人算计,将她牵扯了进了东玉的内斗,虽然玉深一向恨别人威胁她,但这个威胁看这公主的表情着实又有些谈不上,那决绝的表情玉深看着半点不假,只要她嫁不去长安王府,当不了正妻,这公主是真的会一头撞死在此!

第170章一夫二妻?

“我明白了!”留下这么一句话,玉深出了屋子。

这次西林公主这般硬气,以命相胁,也是被逼的狠了,必须抓着这最后一根稻草,若是不让她如愿,到时候西林公主身死东玉,可就给了西林皇光明正大攻打东玉的借口,再联合护国公府,战争想不起都难!

这次这个难题,是真的难道玉深了!

长安王和定安侯没多久也来了,清楚了事情的经过,随着前来相寻的夙黎便去了玉深暂时休憩的院子,眼下事情已经如此,出了迎娶还能有什么办法,西林公主这边是要一定会嫁人的,暂时需要忧愁的就是个名分问题。

而沈沉玉这边不仅是名分问题,重要是沉玉极大的可能不会嫁,名声又毁的彻彻底底,真是,玉深的头又开始疼了!

又咬牙切齿,上次明太妃的计谋没在边关施展开,眼下倒是个好战场,将路人的西林公主牵扯进来不说,还搭上了长安王府世子,真是一场痛快淋漓的大戏,可是能好好看笑话了!

四人聚在一起,叹息了半天也没说个什么结果,一场谈话长安王基本都是为他那个不争气的世子同定安侯赔礼,定安侯虽说板着脸没开过几句口,但是一身怒气在明白各自的孩子是被算计后,算是消去了一点。

待得两人走后,玉深愁苦的盯着夙黎,“你说这可怎办是好?”

“尽量妥善处理吧,”顿了顿,似乎也被难住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还是要和两家说清楚,不能让他们真的中了别人的挑拨离间。”

这话落下不久,就传来了沈沉玉上吊自杀的消息,彼时辗转难眠的玉深自床上跳起,披上衣服就往沈沉玉的院子那里跑,她就知道后面还会有一番折腾!

头疼!

人已经被沈湛就下来了,守在一边的定安侯夫人被女儿的行为气的哭晕了过去,玉深赶紧看了看,气急攻心倒没什么大碍,又赶紧看了看另一个晕过去的沈沉玉,脖子上红色的勒痕看着就渗人,还好救的及时,不然这条命怕是要没了。

给两人各喂了一颗良药,等到玉深踏出房门时便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前来,且在门前诚诚恳恳跪着的玉玦零,脸上的青红涨紫倒是消了一些,不过看那一副凄然样,玉深走到他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虽不见得是个好办法,但好歹也算是个办法,你且先跪着吧!”

玉玦零梗了梗,看了玉深一眼,“我才晓得沉玉心里有喜欢的人,我……我……”面上落寞,“我来这里也是听说她在,只是存了见她的心思,没想到……”

许是那股子头疼劲过去了,这个直愣子表兄也是被人算计,玉深不由对他心生几分同情,耐着性子缓缓道“西林公主必定是要嫁给你的,人家以死相逼必须是正妻,”看着玉玦零这苦着的面色,玉深揉了揉太阳穴,“你好好想一想要怎么解决这件事,我……我也要好好想一想……”

说着就准备离开,想着尽快回皇宫一趟,眼下天色虽说不亮,不过到了城门口也差不多能到开城门的时辰了,正好还能趁着父皇上朝前好好商量一下这件事!

抬步前却是听玉玦零道“我喜欢的人是沉玉,她也是一个身份尊贵的郡主,我……虽然她不喜欢我,但是我也不想委屈了她!”

“你还是等我妹妹同意嫁给你再说吧!”沈湛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一双黑眸覆着冰冷,比这夜色还凉。

夙黎在这里还能起个解释的用途,没有同玉深一起回去,两人在寺庙底下到了别,玉深便同福叔急匆匆回了皇宫。

玉深知晓古人玩乐上没什么新奇,便都有些八卦之心,只是没想到他们八卦到了就这种事打赌的地步,赌的还是玉玦零正妻花落谁家,这就有点不能忍受了,直接让下面的人抓几个关道牢房里去,却也只是明面上制止了,暗地里还有不少人企图凭借这个大赚一笔。

赌博就不说了,大都赌的还是西林公主,因为沈沉玉心仪镇国将军府的大公子一事,为此还去了边关相伴的消息被有心人一散播,即便定安侯府住手很快了也压制不住,就像是风卷狂云,一时间茶楼酒楼全是这三个人的话题。

玉深回来晚了一步,没有逮到皇帝,倒是皇后吐得晕过去的消息传了过来,玉深只能在鸣凤殿暂时呆着。

第171章暂避锋芒

等到皇后安置好,再去找皇帝时已经下午了,那些消息已经被散播了出去。

御书房里站着这件事的几个当家人,还有秦老将军,以及两三个重臣,在玉深来之前便在商议着这件事的解决办法,看他们那神情,似乎……办法已经出来了。

玉深想过沉玉不会嫁给玉玦零,没想到她真的不准备嫁,定安侯府那边说服不了她,嫁娶一事便只有西林和长安王府,西林倾以正妻之礼迎娶入府,婚事定在两月后,至于和镇国将军府的亲事。

秦老将军发话了,“只要两个孩子互相喜欢,我这把老骨头是不会反对的!”十分开明的话,玉深替沉玉高兴。

这件事暂时有了个结果,玉深眼下要处理的便是这背后之人,明太妃还不安分,就不要怪她无情!

寒嬷嬷这人虽说是个奴才,却是个知晓不少事的奴才,自从在暗九哪里什么都说出来后,玉深便将这人重新替换送回了牢狱,再装作严刑拷问什么也没有问出的样子,借助空间的帮助,就造成中间她从来没有离开过牢狱的假象,之后便是严刑拷问至死,这样,明太妃便不会有很深的防范之心。

眼下通过这个寒嬷嬷,明太妃的党羽即便没有完全清楚,玉深也摸得**不离十了,将近一个月过去,该开始行动了!

皇上圣旨下达的第二天,朝堂上的大臣被玉深和夙黎参了一大半,一本一本,一个一个,个个证据确凿,这场朝会直到傍晚时分才结束,当那些留下来的大臣出了宫门,朝服基本湿了大半,用袖袍擦了擦额角,被风一吹,脸上的热意散尽,惊颤的身体还是有些软绵绵的,差点倒在皇宫大门口!

玉深和夙黎的这次出手,夙黎管外玉深责内,那些被点名的大臣连宫门口都没有出去,直接被推到午门斩了首,而他们的府邸家眷,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充军的充军,那些罪责轻的,直接罢官降职,那些动不了的,也狠狠砍了他的左膀右臂,一时间京城大动。

空缺下来的职位玉深也不担心,知否楼是个收集消息的好手,哪些人能用,能怎么用,玉深心里都有数,很快便替补上了漏缺,真替补不上的,便由在职官员接手,科举快要举行了,总要给学子们一些机会才好。

“娘娘,朝堂上的人被猝不及防的大换血,如今可要将他们手下的势力收拢起来?”武公公通禀,微沉的嗓音染着寒凉。

“真是一点都不顾及会不会激怒我们,”挑着指甲,眸子带着冷笑,“朝堂上的大都人是父亲费劲了心血安排上的,如今被这个黄毛小儿和那个夙相连根拔起……我们不必事事冲在前头,皇后一事让本妃吃了不少苦头不说,还丢了玉牌,损失了寒嬷嬷,本妃作为回敬设计了西林公主这件事,已经彻底惹怒了这小儿,眼下父亲利益受损,这件事父亲定然不会坐视不管,我们……暂避锋芒。”

“那些人手下的势力,我们碰不得,这小儿同夙相联手能查到那些人头上,那些势力定然不会不管不顾,父亲清闲了一段时间,身上的伤怕是养好了!”

“肃儿那边的动静你多盯着点,必要时候,直接斩草除根!”面上狠戾之色一闪即逝,上次在牢狱也不知道那个柳梦云说了多少秘密,踏天门没有了,朝堂官员也没有了,还有那个命格一事,包括望族的事,她根本不清楚泄露的多少!

“啪!”一掌拍在桌面上,好好的桌子瞬间四分五裂,散落了一地碎渣,真是恼人的紧!

湖边杨柳泛了青色,四月的天,江安比任何地方都要温热一些,玉玦然坐于杨柳下看着手中三安刚拿上来的书信,俊朗的眉眼拢了拢,这是玉深送过来的,说的是近来京中的动向,包括云望水,还有一起送来的血色玉佩。

之前受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不过每日必要的汤药还是必不可少,加之药温泉的作用,玉玦然这几天的精神头还不错,刚看完手中玉深派人送来的书信,心下感叹着缘分二字,便看到由远及近,一白衣女子端着药碗步履偏偏的走了过来,眸子精亮满面灵动,玉玦然的心漏顿时跳了一分。

忽的就想起玉深揣度着让他去云海岛提亲的事,脸一红,就那么直直看着越走越近的人,脸色红如虾子。

第172章你六弟的嫂子我来当

云望水看玉玦然脸色不对劲,用空着另一只手抚上他的额头,“玦然你怎么了,怎么脸这么红?没发烧啊?”

“你……你是云海岛岛主的女儿?”玉玦然拉下云望水的手,眼睫颤颤道,云望水一愣,看到他腿上被信封挡了一半的信纸,“你知道了?”没否认。

点点头,从三安手里拿过那个被玉深送过来的血佩,“这是你的吧?”声线温柔,“连累你被人盯上,差点回不来,”说到此处,握着轮椅扶手的指尖紧握,眉目间带着几分厉色,“我……”

腿上的信件突然被抽走,云望水拿着玉深的来信在手里看了看,脸上浮现浅浅的惊讶,“没想到六皇子居然知道了我和她的关系,”看着有些想要抢回来信件却因为云望水的躲避而抢不回来,面红无措的玉玦然,心下有些想笑。

他这模样倒是有些好欺负,故而云望水眯着眼睛笑道“玦然,她说我能成为她的嫂子她很高兴,还要你去云海岛拜会我爹爹,连借口都给你找好了,喏,说是替姑母探望探望多年不见的兄长,”盈盈笑意靠近红色越来越红的白衣男子,脸上带着调笑,语气却是阴阳怪气道“你这个弟弟为了你的终身大事可真操碎了心啊,就怕我这个到嘴的鸭子扑棱棱的飞了。”

“云姑娘,你,你不要误会,我其实……我是……”玉玦然后背紧靠轮椅,神情有些紧张又有些失落,她这个样子是不喜欢他的吧。

也对,他一个残废,值得她喜欢什么,收敛起心中的失落,玉玦然尽量让面色看起来平静些,对着云望水的方向拱手道;“云姑娘,是舍弟和玉某唐突了姑娘,还望……”姑娘不要介意!

话还在喉咙口没有说完,就被云望水突然靠近,泛着红霞的脸颊被一个温热的东西贴上,一触及离,快的玉玦然都没有感觉清楚方才的肌肤相亲是什么样的感觉!

只听那声音的主人笑吟吟道“玦然,你六弟的嫂子我来当当想必也不错!”

拍了拍傻愣住的某人,勾起的唇角贴近他的耳边,轻语道“我爹他很好说话的!”说着留下药碗转身而去,等玉玦然明白云望水是什么意思,云姑娘已经跑远了。

“三安,你说云姑娘……”看着云望水消失的某处,玉玦然的心扑腾扑腾的跳,想要确认一遍,这话便出口了。

三安在一边呵呵的笑,心里为玉玦然高兴的很,“主子,云姑娘她的意思是她也心仪你,要你多多努力,和云姑娘的父亲搞好关系,争取早日娶她进门!”

“是这样么?”语调轻轻,脸上的红霞经久未散,低垂着的眉眼间染上淡淡的暖,浅浅的柔,唇角微微上扬,一副痴迷模样,“娶亲啊,”他没想到也会有女子喜欢他,还是他的心仪之人。

“主子,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三安收敛笑意看了看周围,“秦小将军刚刚醒过来,秦二公子外出查探消息还没有回来,眼下我们早点回去正好可以去陪陪秦小将军,神医忙着拾捡草药,我们让小将军一个人呆着也不好!”

“回去吧!”玉玦然点点头,舒朗的眉目间全是云淡风轻,整个人看起来万分平和,想起一事,“对了,告诉神医早早收拾好一间屋子出来,六弟说她要安置一个人在这里!”

“是!”

朝堂大换血,护国公府一派损失的不是一星半点,那些人的势力护国公府确实不会不管,不过望那族圣物两个月了还是没有半点消息,只靠那点命格血液只能支撑老护国公一年的容颜永驻,便是修炼的功法都少了两三成,若是一年之内找不到那圣物,怕是不仅慢慢衰老那么简单,功法怕是也会逐渐流逝。

那段时间明太妃深陷牢狱,护国公在为找下一个盛丞相的替代者和望族圣物奔忙,知晓这个妹妹本事大,不会有事,也清楚她手里的救命玉牌,只是在生活上暗地里照顾了些,没想到踏天门就这么被定安侯带兵围剿了,眼下他这个妹妹做的好事激怒了这个混不吝的玉深,直接对着朝堂官员出手,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这么多年的心血几乎被连根拔起,气的护国公活剐了玉深的心思都有!

听到下面人汇报说是派去接引势力的人直接被周百川端了一锅,护国公气的直接将手下书案震碎,盯着下首颤颤发抖的属下,眼神一戾,一掌拍了过去,怒道“都是废物!”

第173章不会再寻死了

忽的门被打开,走进一面色阴沉的少年,看着躺着地上半死不活的人,“下去!”

待到人走,阴沉如寒了千年冰雪的眼睛沉寂的盯着护国公,“那个小儿如此大动作,怕是不仅是警告泄愤这么简单,”坐下,神情自如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即便那些官员无法无天,为了国本稳定,却也不能一次清理这般多,她……怕是知晓了什么!”

“父亲,你是说我们和西林的关系?”沉了神色,鹰眸如刀。

“当初安平王那么受宠最后为什么没有登上皇位,皇上可能知道一些什么,那个小儿就这些过往可能查到什么,”端起茶盏,“风过都会有痕迹,何况是人呢!”

“既如此,父亲,那我们暗中掌握的二十万兵马,怕是要动一动了!”护国公道。

“封阳城前些日子被替换了,你可知晓?”老护国公没有应下,而是换了个话题道。

“可儿子并没有受到王将军身死或是贬官的消息,”一愣,沉了声音,“是易容术?”

“两年前五皇子投军西北,两年功夫只是当了个千夫长,并不算出色,可就是这不出色的人,往往意味着不会被过多的关注,钻了空子,就在我们眼下以极快的时间接管了王将军的兵权,替换了我们不少人手,换上了皇帝得人,”抿了口茶水,冷笑道“我们要是想去西林,这边境的封阳城就得重新拿回来,五皇子在哪里多有不便,你像个办法,让他不得不回来!”

“是,”对于让五皇子回来的办法,护国公想到了一人。

“还有二十万兵马藏匿分散,眼下你须得聚十万于京城之外,剩下的一半往封阳城而去,另一半聚首中路的大和城,这样来往接应也能顾忌到两边局势,以防不时之需!”

落下茶盏,阴沉的眉眼缓和一分,“知陶的孝衣也该脱了,在宁城驻守了三年,带兵的本事怕是也学到了些,大和城的兵马,便让他去做个副手吧。”

“是!”

“至于那些官员手下的残存势力,明面上的不用管,暗地里的能收回多少便收回多少,记得告诉岳林,商业多往西林那边发展,东玉这里的店铺能抛出去便抛出去,不必太过惋惜。”

壮士断腕,其实也容易!

这是玉深第三次来定安侯府,前来相陪的除了沈湛便是定安侯妇人,每次相见都是眼眶红红,神情憔悴的模样,玉深有心安慰几句,每次话到了唇角边又咽了下去。

“六皇子是来看沉玉的吧,她除了每天吃一些东西,什么人都不见,”拿着帕子拭着眼角泪花,“怕是要六皇子白跑一趟了。”

“伯母,相信我,沉玉这次会见我的,”玉深看着定安侯府夫人,语气诚恳,有了她这句话,定安侯夫人叫上沈湛,三人一同朝着沉玉的院落而去。

沈沉玉住在玉水院,院子站在门前,玉深抬手敲了敲门,“沉玉,你开一开门,我是玉深。”

“玉深,你回去吧,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宽大的床榻上,沈沉玉抱着背弃蜷缩在一起,眼睛静静盯着某一处,眸中瞳孔没有半点焦距。

“沉玉,我带来了秦小将军的消息,”得到回应,玉深抓紧话头,“还有他写来的信,你要不要看?”

听到里面的动静,玉深唇角刚刚扬起,先前还关着的门哗的一声,开了!

“北元哥哥怎么样了?”紧张的抓着玉深手臂,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脸,想要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玉儿,”看着消瘦许多的女儿,定安侯夫人直接扑了上来,抱着沉玉就是痛呼,“你这个孩子,娘终于看到你了,你知道娘多担心你么?你这个傻孩子啊!到底要娘怎么办才好?”

“娘,我没事,不会再寻死了,我……”张了张嘴,想说我要等北元回来,可是想到自己残破的身子,还有什么资格说这些,眸子黯了一瞬,收回一只手拍了拍母亲的背,“娘放心,女儿会好好活着的。”

目光看向一边的沈湛,唇角扯出小小的弧度,“让兄长担心了,是玉儿的错。”

“没良心的丫头,”摸了摸沉玉的头,沈湛没说什么。

“秦小将军已经醒了,恢复还不错,神医说大概还要半个月才能下地行走,”知道沉玉着急,玉深看沉玉看过来第一时间道。

“那就好,那就好!”

“还有呢?对了,还有信?信呢?”

第175章你啊,要大度些

“你先吃饭,然后好好睡一觉,我把信给你母亲,等你精神好了再把信给你,不然下次有了秦小将军消息我也不过来了,”说着从怀里抽出信件递给定安侯夫人,“至于秦小将军的信件,是二皇兄夹在给我的信封里的,他没办法单独寄出去。”

“我……知道了,”眼巴巴看着母亲将信件收在怀里,抬眼看着玉深,眼眸里含着期盼,害怕,惶恐多种情绪,“玉深,你说北元他……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眼泪流出,憋了许多天的委屈终于哭了出来,“我配不上他了,我配不上北元哥哥了……呜呜……”

沉玉哭的玉深心酸,定安侯夫人又抹起了眼泪,沈湛也是眼眶微红,心疼着这个从小宠爱到大的妹妹,玉深吸了吸鼻子,蹲下身子递给沉玉一块帕子,声音轻柔,劝慰道“沉玉别哭,秦老将军说了他是不会阻止你和秦小将军在一起的,镇国公府不惧那些流言,你是被人算计的受害者,我相信秦小将军也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你也要相信他,等着他回来,”顿了顿,“感情的事,从来没有配与不配的问题,你对他的付出他能看到的。”

“可是,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梗咽的声音,还有些闷闷的。

“你还记得我们在少关城酒楼我跳窗之前的事么?中间有一段时间我和秦小将军都不在,当时我们就谈论了你的问题,那场谈话总结起来就是秦小将军是喜欢你的,也是愿意同你定亲的,”玉深想了想又道,“何况他也不曾推开过你,还处处照顾你,在我第一次到哪里时他为了隐瞒你的存在可是费了不少功夫,若不是我无意中撞到,想来也不会发现你是不是?”

“感情的事就是这样的奇怪,秦小将军在那之前其实已经喜欢上你了,只是他这人慢热又高冷,一心扑在练兵的大海里没想过游出来,身边还都是糙汉子,对这事没有一点经验,你是他第一个喜欢上的姑娘,还有可能是最后一个,对他这种慢性子的,你啊,要大度些,多多体谅他这个不解风情的才好呀!”

许是玉深说的俏皮可爱,沈沉玉居然没那么伤心了,从双臂间抬起头,噗嗤笑道“玉深,被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没那么伤心了,真的,”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吸着鼻子道“我会好好的,然后,等他回来,”红着的眼睛里染上神采,似乎先前那个活泼的沈沉玉已经回来了!

沉玉这边算是问题解决了一半,玉深在这里陪同定安侯府一家吃了顿便饭就立即回了皇宫,眼下她还要盯着护国公一派的动向,半点含糊不得,那些无首的势力也不能全靠周百川周将军,他只能在明面上捉捉人,暗地里的,只能靠玉深她自己。

就在玉深这边努力找出那些隐藏势力的时候,西林皇宫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兵荒马乱,血留成河”,西林皇再次被气晕了的过去。

夕阳稍斜的时候,红色的暖晕照射在红墙绿瓦的宫壁上,整个皇宫像是泛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光,那些刀光剑影唇枪舌战阴谋诡计似乎都偏远了不少,说了说这段时间的官员的交接和势力的铲除,稍后的时候玉深从御书房里面出来,看着天边将要落下的一抹夕阳,站定了良久。

天边的霞光美的如神仙妙境,深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气,她真是好久都没有心情欣赏这些美景了,眼下突然看到,倒也说不上来是个什么心情。

脚步声传来,玉深看到了向她走来的青宇,俊朗的面容透着几分严谨和一丝不苟,什么时候身边的人都长大了,成熟,稳重了许多。

笑了笑,“怎么了?”声音透着几分清浅,眼角的红色泪痣娇娇艳艳的长在白皙的皮肤上,配上玉深此时无害的表情,到像是一个良家少年。

“主子,有信来,封阳城,”后面三个字青宇说的小声,毕竟御书房算是各方势力盯着的首选。

一愣,“回沉香殿。”

她和这个五皇兄其实认真说起来交集不多,当年她回来不久就开始各种各样的忙碌,一年的时间里皇宫集体相聚时间不多,他们见面的时间便更少了,只是有一次父皇在母后那里提及她这个皇兄算是个有出息的,武艺学得好,文治也不错,比太子好上不少,说着说着正好说到了军队的事,玉深便在一边插了个嘴。

第176章嫁衣准备好了么?

“父皇可以问一问皇兄有没有入军营的心思,儿臣看皇兄性子刚硬,说不得在军营那边更适合他。”

这句话被父皇上了心,没几天便传来五皇兄要出发的消息,那时候她正好得了一天休息时间,当年走的时候年妃带着他过来鸣凤殿这边同母后辞行,算是个礼节,玉深也去了。

中间玉深找了个机会喊了五皇兄出去,两人沉默许久还是那人先开了口,询问玉深找他缘由,那时候玉深便有护国公府野心不小的苗头,未雨绸缪吧,便试着问他暗地里可不可以去封阳城谋官职。

那时的五皇兄似乎深深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便离开了,之后的一年玉深收到了他送来的信件,说是在封阳城。

他这个皇兄许是看出了什么,玉深回信过几次后便开始在那边筹谋,如今,已经易容了他人模样接管了封阳城的部分兵权。

眼下来信,怕是出了什么问题。

打开一看,玉深猜测不假,封阳城有小范围的军队调动,他的房间周围偶有人影晃动,怕是已经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了。

对于这件事,玉深沉思良久,提笔回了信件,给了一个预测和保证。

这场硝烟已经拉开了帷幕,她们玉家和护国公府包括西林的那个假帝王,以及江安固守一方的安平王,翻滚的风云将起之前都在暗中准备着各自的筹码,等待着不久的将来从这场硝烟里胜出。

一切未知者似乎都缓了步调在进行着各自的生活,太子东宫的采夫人这些日子虽说被明贵妃暗中整治了几回,不过太子因着她肚子里的那块肉,加之采夫人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小,过的到时滋润。

如果她能将太子身边那个红莲给弄走的话,过的些许会更加滋润。

同采夫人一样,生了往上爬的心思,加之前面还有个活生生的例子,这段时间自然不安分了些,只是太子没有春药,有心无力,加之被其他侍妾看她不惯良久,趁机踩一踩,就被太子罚的打了一顿板子,东宫一时间也算是热闹。

平日里因为零世子的存在长安王府还算是热闹,眼下也是热闹,要迎娶他国公主,要准备的东西不少,两个月的时间其实还是有点仓促的,玉玦零坐在六角凉亭里看着大家忙里忙外,目光移开,视线落在亭子外的泛了青的河塘上,苦笑一声。

他居然要成亲了,想想还真是不可思议。

“哥哥,”玉平微带着丫鬟出来散步,看到凉亭里独自发愣的玉玦零,上前行了礼,唇角若有似无的笑表示着她的好心情。

“平微啊,”回头看了自家妹子一眼,声音无甚波澜,目光在那个陌生的婢女脸上转了一圈,收回,“嫁衣准备好了么?”自从大佛寺回来后玉平微便一直在房间里绣嫁衣顺便养脚伤,玉玦零也没心情去打扰她,两人说起来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说到嫁衣,玉平微想到了玉深,嘴角僵了僵,“还好”,敷衍过去,“哥哥在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安静被打扰,玉玦零起身拍了拍衣袍,看着坐下的玉平微道“妹妹在这里坐一会便回去吧,我看着天气可能要下雨,别着了凉气。”

“好,”乖乖应声,待得玉玦零离开,眼睛看向身后的新换的侍女,眸子幽沉,“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你主子的允诺什么时候能实现,”她已经快十四岁了,再等一年就可以嫁人,若是这亲事黄不了,她就不能嫁给玉深,那之前做的还有什么意义。

“玉姑娘放心,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你急什么,”侍女笑了笑,“再说就算是你能嫁人了,六皇子与你同岁,这时候娶亲也还有些早,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你以后只要好好帮主子办事,六皇子绝对是你一个人的。”

“我希望你们最好不要食言,否则……”指甲捏着裙摆,容颜几分冷厉。

“姑娘既然上了这条船就耐心一些,”勾了勾唇,眸中闪现几分讥笑,“别忘了你也参与了设计你兄长的事,若是不想这件事传出去,我们最好和平相处,仔细谋划,一路登天这种事想的不错,但是眼下还不行!”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等机会,主子既然答应了,便不会忘记姑娘你的功劳的。”

顿了顿,“对了,为了表示诚意,姑娘这几天应该会收到一件让你开心的消息。”

第177章小六,你可真狠心!

开不开心另说,玉平微收到消失到是不假,她那个未婚夫外出被山匪打劫,反抗之下被人一刀捅穿了肚子,这门亲事算是黄了,虽说暂时不用担心嫁人的事,但她这个未婚妻的克夫名声也担了一星半点,着实算不得多开心。

东玉这边风云变幻,南川使臣则是窝在驿馆静悄悄的没个什么动静,百里流瀛难得安分了几天,知晓玉深忙着铲除奸佞便也不去打扰,不过西林那边有了联姻对象,那么百里流华**不离十要成为太子妃人选,不过东玉太子后院有了孩子的消息着实算不得一件好事,至少对南川的脸面而言。

他本不想管这件事,这是来的任务便是将这个妹妹嫁出去,还是有价值的嫁出去,一段时间拖延下来父皇那边给了消息过来,要他将这件事尽快定下来,无奈,着百寂去喊百里流华过来。

太子无用,榨油机的设计图纸只弄来了这么几张,百里流华不得不亲自派人去收集,费了不少心力好不容易收集齐全准备往南川那边送,就听百寂在房外禀报他主子有请。

对于这个还皇兄争皇位的哥哥,她是能踩则踩的,前段时间觉得这行为举止怪异,便存了心思试探,只是后来一场意外落水让她躺在床上浑浑噩噩的,好不容易缓了过来便听到西林公主回来的消息,后来再去追究却没发现什么,她怀疑过那张意外,只是找不到证据,只能不动声色装作不知道。

玉深去了少关城,那他这个六皇兄若是有猫腻的话,少关城应该能找到蛛丝马迹,想来今天便该有消息传递过来了。

换了衣服去了百里流瀛房间,行了礼,刚落坐便听他道“父皇来信提了联姻的事,若是你看中东玉太子,我立马去皇宫商议婚期,来了这么长时间,我该回去了!”

“眼下西林公主定了长安王府,妹妹是该定下来了,”本来就是来成为太子妃的,即便这太子不争气,她对他半分感情也没有,但是他身后的力量皇兄很看重,母后也很看重,何况……玉深年纪比她小,即便有更好的选择,她也不想居人之下,皇后的位置,她很想要!

即便太子先有了庶子,不过这在皇家不算什么,何况那孩子是男是女还说不准,能不能活下来……也说不准。

百里流华没有异议,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百里流瀛明白这些人的打算,不过他可不认为这个太子有登顶皇位的能力,即便护国公府再势力强大,他的小六也不是吃素的。

次日太子妃的位置定了下来,婚期定在半年后,太子欢欢喜喜的领了圣旨,回去便打赏了一干下人,至于百里流华,看着手中圣旨,眼神无甚聊赖。

太子有了太子妃算是一件喜事,加上百里流瀛不能久留,便递了请辞,准备过几天回南川的事,皇帝应了,还准备了一个送别宴,定在两天后。

知道百里流瀛要走,玉深提前准备了一些美酒水果给他送了过去,送别宴上,拉着身边的几个官员给南川一行人敬了酒,一路好走虽是官方话,却也是她内心对百里流瀛的祝福。

这次回去,南川皇室怕也要风云变化一番了。

作为朋友,玉深是想松一松百里流瀛的,何况有些须得提前说,才不会让伤害越来越大,宴会上百里流瀛眸中的情意玉深看的分明,自然也没有瞒过夙黎,但是他知晓玉深能处理好,所以这次送别便没有去。

还是当初的十里长亭,三年前送走了夙黎,后来送走了百里流瀛,眼下夙黎在京,她却要来第二次送别这人,也说不得什么心情,只是‘分别’两字,没人会喜欢。

“小六,你叫我来这里是要说什么悄悄话?”以为玉深不舍得他,百里流瀛戏笑的看着玉深,面容张扬而肆意,还有一点点不为人知的欣喜。

“百里,”玉深看了面前之人一眼,本着早死早投胎的念想,犹豫了一路的话就这么说了出来,“我有喜欢的人了。”

“是夙黎。”

沉默了一会儿,玉深都不敢去看百里流瀛的面色,只是迟迟得不到回答,抬眼的瞬间却被抱了个满怀,“小六,你可真狠心!”低沉而压抑的话从嗓子里发出来,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真是一点给我开始的机会都不给,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该为我自己还没有陷进去而高兴?”桃花眸子带着明显的落寞,指尖摸着手下的这个小脑袋,将她的头往怀里按了按。

第178章科考准备

“对不起,”不知道要说什么,玉深几分无力道,心里慢慢的愧疚感让玉深一时间没办法狠心推开百里流瀛,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算是她作为朋友眼下仅有的安稳。

春风吹绿叶,温暖的日子却是萧瑟的让人心疼。

“百里,对不起。”轻浅的声音字唇瓣溢出,玉深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代表她的心情。

“小六,我不打扰你们,但是……”将玉深推离一点点,百里流瀛看着她清亮的眸子,压下心底的酸涩和难受,“你能给我一个等待的机会么?”或许,小六和夙黎并不合适,他还有机会也不一定。

“我还年轻,还能等好几年的,”眼睛期盼的看着玉深,里面闪烁着星光,醉人,而哀伤,“你别拒绝好么?”

有些事情必须快到斩乱麻,尤其是感情,玉深不想,也不允许牵扯不清。

“百里,你别为我消耗……”时间,话未说完,嘴巴便被一双手堵住,只剩下能表达拒绝情绪的眼睛。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是我的私事,”面上一个轻松的笑,心里的酸涩却是越发的厉害,“我的私事,小六你不会干预的吧!”

玉深“……”

“对,就是这样,你不能因为是我的朋友就干涉我感情,”百里流瀛肯定的自问自答。

玉深“……”那你别问我啊!

百里流瀛离开后,玉深去了一趟盛府,有一段时间没见花落,也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可惜玉深扑了个空,花落和盛池轩都不在府邸,叫来管家一问才晓得两个人去游湖了,算是科考前放松一下心情。

被管家一提醒,玉深算了算时间,才想起来科考的时间还有一个月多一点就要开始了,思及此,玉深想起当初修建的建筑,眼下该补充的也差不多了,接下里应该有不少学子来京,该准备起来了!

回了皇宫玉深便去了御书房,正好遇到夙黎和父皇商议这次科考的事,便提了几句,道“父皇,这次科考的学子有不少是寒门子弟,纷纷来京客栈酒楼定会趁机涨价,当初我修建藏书楼后来又让人收书,眼下他们前来我有一个法子,父皇可以听听。”

“哦,深儿你说,”皇帝看向玉深,夙黎倒是猜到了玉深的想法,唇角微勾,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玉深笑了笑,“父皇,藏书楼的书收集了不少珍本孤本,我想要让那些学子来京后住进书院进行抄书的工作,我来负责他们的一日三餐,顺便给他们一些银钱用以谋生,他们抄书算是长知识,我也可以通过他们将这些珍本孤本给发扬出去,让更多的人看到。”

“这样给他们解决了生计问题,安全也有一定的保证,于朝廷来说也算是一件发扬名声的好事,父皇觉得如何?”眼睛看着上首。

“这主意倒是不错,”皇帝点头,“这件事要早点准备,深儿需要什么可以同父皇说,”顿了顿,目光落在夙黎身上,“还有夙相!”

“臣遵命,”声音温和,虽说整个人看着清冷而高不可攀,但是眉目间的宠溺皇帝看的清楚,心下越发满意这个女婿。

这件事的具体情况玉深准备和夙黎一起,这次她没估计错的话夙黎应该会是主考官之一,走近学子有利于将来他们入朝是不会别人被轻易的拉拢走,对他们事先熟悉的人亲切感会强一些。

还有,她准备这次科考之后便推举印刷术,手写实在太慢,市面上的书本也比较昂贵,若是印刷书本,价格便会降下来,这样便能有更多的人能买到书,有更多的人能用知识来改变命运。

两人回到沉香殿,玉深让人上茶落座,待得宫女下去,还来不及开口人就被一拉一拽的坐到了夙黎腿上,“怎么样?”问的是百里流瀛的事。

眼睛看向夙黎,玉深明知故问,“什么怎么样?”伸出手指头戳一戳夙黎那张美到人神共愤的脸,嗯,真软!

“你不知道么?”紧了紧手中的人,

眼睛看向夙黎,玉深明知故问,“什么怎么样?”伸出手指头戳一戳夙黎那张美到人神共愤的脸,嗯,真软!

“你不知道么?”紧了紧手中的人。

凤眸危险的眯了眯,唇瓣靠近玉深的耳朵,“虽然我不介意我的深儿魅力大一些,但是你的归属得让南川六皇子知道,是本相!不是他!”

“你啊,”玉深瞪了夙黎一眼,“能别这么骄傲么?”

第179章科考,印刷术

“夙黎,其实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好,说不得以后百里娶得姑娘还要叫你嫉妒呢,人无完人的,”玉深失笑的摇了摇头,之后简单交代了一下她坦白了和百里流瀛的事,不过怕某人吃醋,百里流瀛说要等她的消息没敢说出去。

“这人这么容易就放弃了?”夙黎不信,眉梢微挑看着玉深,“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

能不这么聪明么?(翻白眼)

“对啊,先前在御书房其实我准备同父皇说一下印刷术的事,不过这件事得在科考之后进行,算是借了科考的关注度,这样就算官府一时间通知不到乡野,那些学子来自四面八方的也能帮忙带个话,”说到这里本意是转移话题的玉深突然严肃起来,“这件事我只是有个大概想法,具体的可能需要工部和木行舟的帮忙,也要找到适合印刷的材料才能排版,这样可以提神文字出产速度,一定程度上也能降低书本价钱。”

偏头看向夙黎,“夙黎,你觉得怎么样?”

“这件事你准备要谁带头?”他基本能明白玉深说的印刷术的意思,是个好办法,不过眼下风云骤起,这件事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实施。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这届科考的主考官之一对不对?”看着这人光华玉如的下颚,玉深调整了个姿势让自己坐的舒服些,双臂抱着夙黎的脖子,头靠着他的肩膀,“你少年英才,还是在科举一举成名,千丝万缕的关系联系起来,这件事由你做效果最好,你觉得如何?”

点点头,“这个想法到是不错,不过这件事柳太傅那边可能会阻止,他也是这次主考官之一,还是皇家书院的院长,若是他从中作梗,加之和护国公府的战斗升级,这件事可能会被拖延下来。”

“这件事我考虑过,皇家书院那些学子那些人能用那些不能用我心里有个底,不过和护国公府的事虽说迟早,但是眼下缺少真正爆发的契机,我觉得还不会那么快,之前在少关城和老护国公交手,他丢失了一个红珠子,就是那个望族圣物,年纪大了没有望族圣物在,还牵扯着什么命格保命,身体迟早会出问题,可能时间久了武力也会降低。”

从夙黎身上站起,皱眉分析,“之前秦将军来信说是那片雪山有人寻访的痕迹,我猜没有那两块血佩和圣物,他们暂时不会有大动作,只会采取防御以确保未来的退路。”

“你这么说也没错,他们确实在准备退路,”夙黎缓缓道,“护国公府的兵力分布我没有完全摸清楚,不过进宫前有消息传来,他们有了兵力的调动,”说到这里笑了笑,眉眼清和,“深儿觉得他们会往哪里调?”

对于夙黎所说玉深倒是不意外,护国公府若是没有隐藏兵力那才有鬼了,摸着下巴,“若是我是护国公,繁京周围定是要部署兵力的,为了进攻取胜,但是呢,退路也是必须留下的,万一失败了总得让自己无后顾之忧。”

顿了顿,“封阳城是东玉和西林的边城,若是要去西林封阳城是必经之路,所以这里的兵力也必然要部署,还得掌握在自己手中,”狡猾一笑,眉眼弯弯,“不过还好我有先见之明,五皇兄从军前我提议他去那里,可能是他自己也猜到了什么吧,脑子不错功夫也很好却只让自己混了个不起眼的千夫长,眼下他自己本事,基本掌握了封阳城,算是将护国公府的退路给堵了,只要他能将身边的麻烦铲除干净,护国公府在没有退路的前提下就不敢提前动手,何况二皇兄和秦二去了江安,母后的兄长又是云海岛岛主,二皇兄若是和我这个没见过面的舅舅搭上线,对江安的部署也能更上一层楼,”

“分析的不错,只不过二皇子动手前要把私盐这一块的问题给解决了,不然江安王一动,盐商控制不了,盐的价格……”说到这里笑了笑,带着有与荣嫣的口吻道“深儿,你是不是早先在江安有过什么动作?”

“真是瞒不过你,”眨眨眼,笑的万分满足,“以前还在无量山的时候听花嬷嬷说过盐的价格,实在高的离谱,知道出自江安,回来后手头上的事情忙完便暗中派了人去那里,我也会制盐,眼下已经囤积了不少,便是盐商抬高盐价或是断了盐的买卖,到也是不怕额,没有一点动作就是不想江安王发现什么。”

第180章农部和商部

“其实说起来我手里在私盐这块已经有了江安王贪赃的证据,二皇兄这次前去一是要接管盐商这块,不至于因为盐的事让百姓出现骚乱,二便是收拢江安的势力,顺便铲除那些蛀虫,这三么,自然是要将江安王处置了,顺便把他赚的银子全部收缴上来,惠及当地百姓或是送上国库也行,看二皇兄方便吧!”

“不过如何处置这一块我和父皇也摸不准,只能走一步看一走,人若是真死了也怕明太妃狗急跳墙。”

“真是不敢小看了你,”看着心上人神采飞扬的说着自己的规划部署,夙黎的一颗心突然被填的满满当当的,他们两人似乎天生就应该在一起了,相配的不得了!

有共同的敌人,有一起奋斗的目标,有可说话题,能一起商议难题的智慧,有互相保护的能力,有共同走向未来的决心,似乎只要铲除了敌人,便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彼此彼此,”笑着应回去,上前扯着夙黎的衣袖,“我们别把话题扯远了,刚才说到兵力去向的事,我除了猜到这两处,剩下的并不清楚,你赶紧帮我想想,还有什么地方他们会隐藏人?”

“封阳城他们势必要拿回来的,五皇子这边可能保证?”不答反问。

“放心吧,这一块我已经有了计划,”玉深满脸自信,“你赶紧说说一下你的观点。”

“大和城!”很简略的三个字。

“大和城?”皱眉,而后恍然,“你是说方便他们两边接应么?”

“嗯,不过他们的兵力部署我不清楚,有多少兵力也不清楚,我们要提前应对好。”

“嗯,这件事我们在和父皇商议商议,调兵遣将这种事可能还要秦老将军的帮忙。”

“科举之后除了印刷术的事,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安排?”这件事掀过去,夙黎想到了那些空置的新书院,自修建起来便没有人居住过。

“嗯,我准备科举之后再收拾一些官员,给新晋的学子腾地方,也是杀鸡儆猴,顺便皇家书院也不准备再让它开了,那里就是护国公府的人才培养基地,和我们皇家没有半点关系,既然用不了了就只能选择舍弃,”顿住,“夙黎,其实我觉得现在的科考模式一点都不好,培养出来的文人除了舞文弄墨这块长些本事,勾心斗角有些心机,根本推动不了国家的进步。”

“你准备改变?”

“对,”眸子坚定的看着夙黎,“能参与上京科考的学子其实说白了并没有什么好再检测的,他们的知识储备已经够了,只是这个第一第二的名头须得排出来而已,算是对他们多年苦读的认可,这次科考结束之后我准备将那些学子利用起来,就在新书院,学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比如呢?”支着下巴,准备好好听一听心上人的想法,漂亮的凤眸里兴趣浓浓。

“六部中我准备再开两部,吏部管理官员的升迁之事,户部掌管全国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礼部呢,掌管礼仪祭祀,科举考试,藩属和他国之往来事,兵部掌管东玉兵籍,军器并武科考试之事,刑部呢管着刑罚政令和重大案件的最后审理,百姓的冤屈什么的,工部则是管着东玉的土木工程,也管着一部分银子锻造和农业发展,我觉得意识事情分的不是特别清楚,想要在专属职定一下。”

“开两部?”

“嗯,是农部和商部!”

“粮食是国之大事,必须分拣的清清楚楚,农部的作用便是要培养更多的种田好手分散到各府各县,帮助百姓增加地里的粮食产出,也要有能力培育新的农作物,让更多我们没见过的新的农作物长出来,降低百姓饿肚子的人数,土地这块收拾的好了,百姓手里的粮食多了,便不会因为吃不饱而发生动乱,国家也才能有东西养兵,所以农业这一块很重要!”

“至于商业,其实文人大都看不起为商人,士农工商,商在最末,可是商人也是最有钱,上缴税款最多的,百姓的吃穿住行哪一个不是商业交交换得来的,便是银钱的流通也需要商人的走动,新鲜事物的发展也要有商人天南地北的跑,所以朝廷成立一个商部,提高商人地位,给商人一定的保证,对东玉的发展绝对有利无害。”

第181章真是个狠心的女子……

“农业这一块先前有司农官,有人能直接上手,学子中人才的培养到是不需要多担心,商业这一块那些学子可能抵触比较大,”夙黎说着自己想法,神色肃然,“若是可以让商人进入商部,实行起来应该顺利许多,他们脑子精明,见多识广,也不似文人思想的板正迂腐,完事有利有弊,商人手握权柄,以权谋私是躲不过去的,若是权钱皆握,那后果……这件事深儿可思虑过?”笑看着玉深,等待她的回答。

“世家贵族哪一个不是权钱皆握的,”不在乎的笑笑,“商部若是养肥了那些商人,老实点什么都好,若是不老实,就当给东玉养了个钱袋子,到时候不听话了什么罪名不能按上去,”摊着手,说的很从容,带着上位者的几分无情,“当官么,最不少的就是人了!”

“商部若是成立,领头人我准备让二皇兄来具体实行,我相信他能做好,所以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就丢给他吧,”失笑的摇了摇头,“至于农部,姜文咏姜大人便不错,他是现在的司农官长官,也我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心有百姓,办事能力也不错,至于董居言和张斌这两人就做个副手,加上这几年我有意让他们培养起来的人,这件事十有**能成!”

“你后面还要有一次拔除蛀虫的大动作,等那些人再清理出去一批,也没有伤及那些世家的利益,你这想法几乎没人会阻拦,”这是夙黎的话。

“那你这是赞成我了?”眸带欢喜的看着夙黎。

“对!”伸手将人再次拉到自己腿上,“作为一个合格的未来夫君,妻子的提议是不能反驳的,”唇角靠近玉深白嫩的耳垂,压低声音,“还得十万分的支持!”

推开夙黎,红着脸瞪视着某人,“给我一边去!”

这个提议玉深又好好的琢磨了琢磨,几天下来写出一份计划书,和夙黎又商讨了两次,彻底定了下来。

带着手里的计划书和皇帝在御书房商议了整整一天,第二天又叫了定安侯和长安王夙黎等人浪费一天时间,弄得御书房周围隐藏的探子都被抓了几个,几件事算是定了下来,等着后续的实施。

而护国公府兵力调动的事皇帝交给了定安侯,后续具体众人还没有个章法,便听方公公来报说是年妃溺死在御花园的小池塘里,眼下刚被发现,皇后那边接到消息已经过去了。

后宫的事朝臣不好掺和,只能玉深和皇帝去了,走之前玉深给夙黎一个安心的眼神,夙黎了然,准备随着几位大臣出宫。

可惜,路上被七公主拦了路……

年妃身死的事在科举忙忙碌碌的朝堂之下水花不大,风波没几天便过去了,只是朝堂上偶有人提及五皇子回京给生母守孝这件事上被皇帝借口挡了回去,玉深又自告奋勇的给年妃送葬入皇陵,主动同礼部一起操办,说是给皇兄尽孝心,这件事便过了去,之后皇陵一趟,玉深找机会将东玉开过皇帝皇后的尸骨找了个妥帖的地方安置好,算是了了一桩不大不小的心愿。

夙黎知晓后,心里感叹良多……

真是个狠心的女子……

这件不大不小的事传到江安时玉玦然正同秦二在竹楼里下棋,两人已经接手了玉深在江安安排人脉,包括那些盐的藏匿地,正商议着关于安平王的请柬问题。

玉玦然来江安算不得多隐秘,安平王假装了一段时间也该“听到消息”了,眼下就等着玉玦然上门做客,或是他来坐坐表达一下友好。

只是估计神医这边想要安静,所以这么些天只来了一个管家。

“安平王府郡主生辰宴,你有什么打算?”一字落,这是秦二的话,俊朗的眉目间少了几分先有的漫不经心,更多的是谨慎严凛。

“安平王借机相邀,应该是试探我们的深浅,我打算去一趟,这次也能借机看看那些官员的反应,”白子落下,局面进攻呈现为防守,“那些人鼻子灵敏,应该能猜出来朝堂要动手的意思,有些事情独木单支,行为不过分的,能拉拢的还是拉拢为好。”

点点头,显然也是赞同的,“听说那个郡主嚣张跋扈还圈养男宠,算是个没人敢娶的,也是愁坏了安平王,我们最好防备着些,别回来多个身份回来,这件事就难办了,”勾唇笑了笑,“尤其是你,更难办!”

第182章姨母?

手一顿,眉目间染着温情,“我明白了,”摸了摸自己的腿,“不过我一个残废,怕是不会有事的。”

“对了,六皇子送来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说起这件事秦北暮十分好奇,这女子看年纪三十多岁,容貌虽说憔悴了些但那是同云皇后想比较也是不差的,就是沉默寡言了些,身边带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两人看起来身体都不怎么好。

“六弟没说,只是让我们好好照顾,”显然玉玦然也不清楚,这边说着便听到外面一生瓷器碎裂的声音,接着便是云望水的呼喊,两人对视一眼,秦北暮推着轮椅上的玉玦然一同出了屋子。

“姑娘,你这个玉佩是哪里来的?”一声柔弱的女生带着些紧张。

云望水看着自己的血佩握在那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女子手里,看她怀念的表情和蓄满了泪的眼睛,愣愣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

“那你娘呢?”女子上前一步,指尖泛白的抓着这个血佩,期盼道“姑娘,你能告诉我你娘她现在哪里么?”

“我娘她……已经去世五年了,”看这女子的模样晕我那个是看不出什么坏心思来,没有隐瞒直说了,“娘她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生了我之后便更差了,被师傅救治下拖延了几年,还是没有撑过去,”语气淡淡的,面上悲伤划过,很快收敛。

“请问你是……?”

“去世了?”女子不敢置信的后退几步,语气艰难,“怎么会这样?柔儿的身体不适一向很好的么,”想起这些年和妹妹的分离,唇角扯了扯,面上悲凉,“是我这个姐姐没做好,我应该早点找到她的。”

“你是姨母?”云望水睁着眼眸,有些不敢相信,母亲生前最记挂的便是她的这个失散多年的姐姐,只是找了多年都没有找到,却不想这就突然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弱弱的带着几分紧张开口,“请问,您……是我姨母么?是……东方伊?”

“孩子,”紧捏着血佩,眼眶里的泪水一下子全涌了出来,若不是她过来厨房给嬷嬷熬药,也不会看到这个小姑娘拿着血佩发呆,更不是知晓妹妹的下落,泪珠落在青衫上,浸出几个圆晕,修长消瘦的指尖握上云望水的手臂,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你是叫望水么?是个好名字,好名字。”

“姨母?”云望水还是有种不敢置信的感觉,但是声音里的欣喜还是暴露了自己的情绪。

玉玦然没想到自己出来会看到一场认亲,心里感叹缘分的同时也思绪起这个人是玉深送来的,看了秦北暮一眼,两人对这个女子身份多一层猜想的同时,也在想玉深此举的用意。

姨母?

女子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当晓得自己的姨母居然是西林皇后时,云望水除了唏嘘还是唏嘘,西林皇后的事她听过,被放逐冷宫十多年,日子定是不好的过的吧!

玉深将人送来,云望水便猜到她定然是从什么消息渠道知道了西林皇后和他们的关系,在当事人还不清楚原委的情况下将人送了过来,也让她姨母可以脱离冷宫那个凄凉寒霜,众多悲怨的地方。

这些年下来,东方伊早对那个人失望透底,同意和玉深的人出来,想要解脱,也盼望着能和自己的儿子再见一面,身子在那个地方落了一身的毛病,眼下看着自己的侄女给她诊脉,娇俏的面容眉目微凝着,收回手臂,握住她得手拍了拍,笑颜轻柔带着慈爱,“望水,姨母的身子什么样姨母清楚,若不是那孩子相助,我怕是都没有机会见到你,姨母很满意了,你也不要为难。”

“姨母,你放心,我会好好调理好你的,”心里很是心疼这个命运多舛的亲人,面上宽慰道“姨母你的身子虽然有点亏损,但是我师父也在这里,就算是我医术不够,师傅他老人家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真的,姨母你要相信我?”

“好,好,姨母相信你,”欣慰的笑着,两个女子又谈了一些体己话,东方伊便身子支撑不住,云望水安置东方伊睡下,自己才出了屋子,目光看下夕阳垂下的天幕,先前轻松的目光立即凝重起来。

姨母的身子这些年亏损太多,若不是好好治疗怕是支撑不了两年,不过有师傅和她在也不是特别担心,眼下师傅进山找药,已经走了三天了,估计明天便会回来。

第183章小扣童成人

找回了望族的另一个主子,想必师傅会很高兴!

只是望族的灭族之仇,拧了拧眉,也不知道玉深知道多少,将姨母送来,还是师傅的地方,除了保护,怕是也有让她们相认的意思!

玉深不清楚这些人对她是怎么想的,但是再次收到二皇兄的消息时,便是他们在云海岛上,已经得到她这个没见过面的舅舅热情招待的事,对于玉玦然提及的西林皇后关于她的用意,玉深笔墨一挥,落下三个字望族人。

沉玉的事玉深从头到尾都没有同二皇兄那边提及过,但也架不住秦二消息灵通,来信相问。

秦小将军先前是个性冷刚硬的性子,对感情的是一窍不通不说还需要别人知道,眼下生死边缘走一遭可能是醒悟了,这段日子没有收到过心上人的消息,同他这个弟弟便念叨过几次。

而秦二此番来信,对沉玉的反应能相问的,只有事发后多次上门的她。

沉玉的事其实玉深觉得不应该由她开口,只是秦二特地来信相问,玉深思索半响,提笔她在等秦小将军回来。

玉深觉得这个答案想来对他们两人都好,大佛寺发生的事,她除了妥善的处理,其实没有掺和的权利,何况这件事里面还牵扯到皇家的玉玦零,即便是被算计的,但是沉玉失了清白是事实,他还要娶别人为妻。

想起这件事玉深心里便憋闷,只是事已至此,她又能做什么呢!

将信封给了青宇让他传出去,玉深躺在软塌上闭目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却突然感觉到神思晃动,睁开眸子,思绪一动便进了空间。

小扣童在灵泉里呆了这么长时间,眼下估计是有动静了。

对于望族圣物于小扣童的作用,玉深思绪了很久都没个头绪,但是眼下小扣童一个小白虎以人的形态出现在她的寝殿,玉深觉得自己得惊讶一下,是以,从进去空间到带着小家伙出来,玉深这心里的惊讶依旧没有收住。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这是妖精成了活生生的人了么?

按着这一颗砰砰直跳的小心脏,玉深觉得若是眼下自己面前出现个飘在空中的神仙,她都不会再惊讶了!

“姐姐,”脆生生的一声,把玉深的注意力拉回来,玉雪可爱的小脸和空间里的没什么不同,漂亮的像是小仙童一样,唇红齿白的特别讨人喜欢,一身月白色的锦衫穿在身上,用俊朗两字来描写都太轻,眼下就能祸害少女们的那颗脆弱的心脏了。

目前小扣童长大了一些,个子和玉深差不多,看样子也就是十二三岁的样子,对于这个弟弟,玉深是很疼爱的,摸了摸他的头,目光很欣慰,“小扣童,既然你能在外界有人身,姐姐在外界给你安排一个身份,让你自由行走如何?”

小扣童眼睛亮了亮,“姐姐,可以么?”琥珀色的眸子泛着光亮,脸上已经被欣喜浸染,似乎这句话只是在确认一下玉深不会反悔。

“当然可以了,”拉着他在一边坐下,“不过还得等几天,不然你若是突然出来这件事很难解释清楚的,”顿了顿,玉深语气沉吟,“姐姐是神仙徒弟这件事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正好借这件事给你安排个合理的身份,你的眼睛和我们不同,只有解释成你是老神仙天元的孙子,你的眼睛才不会成为他们攻击的理由,姐姐在编一编,说的眼睛会是你神仙身份的象征。”

“可是姐姐,若是他们来求我办事我办不到怎么办?”毕竟以老虎的身体在外面待过,小扣童也不傻。

摸着下巴,“这样吧,姐姐说你学艺未精,且俗念同凡人无异,六根未尽,老神仙觉得仙法并不适合你便没有教了,这个理由怎么样?”

“嗯,听姐姐你的。”

定下这件事,玉深傍晚便将小扣童要来的事情说了出来,在鸣凤殿和皇帝皇后的晚膳结束后,状似随意提及,“父皇,爷爷来信说小扣童这几天要来找儿臣,让儿臣好好看顾一下他。”

“小扣童是谁?”正喝着皇后送来的清茶,突然听闻到老神仙的消息,皇帝饭后松缓的精神一下子提了上来,眼睛看着玉深,便是皇后也听了摸肚子的动作,同样望着玉深,等她的答案。

玉深先是不好意思的嗨嗨一笑,而后才道“那个,父皇,其实吧,爷爷他是有一个孙子的!”

第184章小扣童见皇帝

“有一个孙子?”皇帝声音惊疑。

“深儿,怎么不见你提起过?”皇后同样惊疑的开口。

“是爷爷他不让我说小扣童的存在的,怕世人寻及他们,也怕小扣童存在的消息走漏被人所劫,他年纪小也有些活泼,容易被世人利用,所以我回来便没有提及,只是昨天突然收到爷爷的消息,说是小扣童想念我这个姐姐,想要过来寻我,他阻拦不住,想着小扣童也该自己独自出来历练一下,便应了,所以写信来让我看顾好他,眼下估计小扣童已经在路上了,算算日子这两三天便能到繁京。”

对于老神仙有孙子这件事皇帝惊奇了好半天,等到回过味来,细细问了问小扣童的事,知道他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性子也乖巧讨人喜欢,对这个老神仙的孙子便有些期待,老神仙的血脉,他能见到着实很惊讶。

小扣童住处的问题本来皇帝准备妥善安置一下的,只是玉深再三强调小扣童很随性,也喜欢她这个姐姐,他的住处玉深已经让人在沉香殿准备好了,皇帝才放弃了这个打算,只是小扣童来京这件事,皇帝觉得自己得出去迎接一下。

玉深不肯,怕有人在外伤害皇帝,只是皇帝觉得受了老神仙太多恩惠,却遗憾见不到人不能当面道谢,所以得知小扣童要来皇帝觉得自己不去迎接一下实在说不过去,父女两个论了半天还是皇后最后拍了板,让皇帝去!

等到三天后,皇帝换了便装同玉深出了宫,去相迎这个小客人。

当然,同行的包括夙黎还有秦老将军。

因为这件事玉深没有特地瞒着,所以消息走漏是一定的,这天暗中盯着她马车的人不在少数,早就明白这一点的玉深为了皇帝的安全,也为了小扣童的安全,只是在城门口等了半个多时辰便安排人过来告诉他们说是有人拿着她的玉佩去了百玉楼,说是她的弟弟,眼下已经在包厢等着了。

一行人到了百玉楼时,跟着掌柜的上了包厢,一推开门便看到吃的满嘴流油的小扣童,手里还拿着个猪蹄子准备下嘴,玉深嘴角抽了抽,这形象有点崩啊!

在她的想象力小扣童应该是懂事知礼的出现在大家面前,眼下,还能补救一下么?

一声长叹,玉深有些无奈的正准备说一句什么,便看到小扣童放下猪蹄子快速的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和手,然后再快速的冲上前来给了玉深一个大大的熊抱。

“姐……解决了一餐饭就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深哥哥,我真是万分欢喜,”完全一个活泼的小孩子模样,虽然差点说漏嘴了。

对于小扣童的热情,夙黎皱了皱眉,想要将他拉开却也不能,凤眸微凝,凌厉的目光落在小扣童身上,让他的身子一僵,对上夙黎的眼睛,心里一个糟糕,眸子微微一闪,却也赶紧将目光移了开去。

便是成了人,他还是有些怕夙黎的。

对于小扣童这种下意识的举动,夙黎心中生疑,他似乎是没见过这个孩子的吧,怎么会怕他呢!

“这位小公子便是老神仙的孙子?性子确实活泼了些,”秦老将军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神看着小扣童,像是在看什么稀奇宝贝一样,目光对上他那双透亮晶莹的琥珀色眼睛,心里啧啧称奇,这眼睛,虽说奇异了些,但是着实漂亮的不行。

一行人动作不大,倒也架不住被人窥探,夙黎压下心中疑惑让掌柜将桌山饭菜收拾下去换一桌好的上来,将门户关好,五人落了座。

“老将军好,”拱手一礼对着秦老将军,声音清脆态度有礼,却把老将军惊的赶紧搀扶住他,“使不得使不得,小公子折煞老臣了,”这可是老神仙的孙子,这一礼他可受不起。

小扣童乖巧一笑,目光看向对面坐着的皇帝,亦是拱手一礼,“义父好!”

这个称呼,是玉深让喊得。

小扣童这一声义父着实也惊到了皇帝,差一点忍不住就要站起来,只是多年的修养和皇帝养成的不动声色,生生忍住了这个举动,

“扣童是吧,不必多礼,不必多礼的,”隔空虚虚一扶,皇帝笑的开怀,算是应下了这个称呼,不知怎么又想到了刚才他吃的满嘴流油的场面,面上的笑又开怀了几分,显得格外慈爱了些。

小扣童又同夙黎见了礼,才算是正式落了座。

玉深是接引人,这见礼后的开头话自然是她引。

第185章音响送礼,小扣童见义父母

先是问了问小扣童路上的情况,然后简单询问了几句关于爷爷身体的话,这些都是之前和小扣童套过话的,两人一问一答对答如流,偶尔皇帝和秦老将军插两句嘴,小扣童答不上来便由玉深给含糊给去。老神仙的踪迹一向不明,和爷爷分开后小扣童他自己也是不清楚他的去向的,爷爷的身子骨依旧很好,很健朗,老人家这三年也在东玉四处走了走,看过百姓生活情况,对于交代玉深完成的任务她做的很好,爷爷很满意,只是有些乡野鞭长莫及,还需要朝廷的大力扶持之类的话,最后的几句则是小扣童表示他会在东玉呆很久,麻烦义父和哥哥照顾之类的话。

当然,此次前来礼物是必不可少的,为了这次的礼物,玉深可是颇费了点心神。

奇珍异宝是不能的,有点俗,毕竟是老神仙么,一出手就得惊艳掉众人,还得不同凡响一点,想了半天,又和爷爷商议了半天,最后决定送父皇音响,一大一小。

小的可以听音乐,是个宴会什么的调染气氛,也能让说话者的声音传的稍微远些,省的落座于后的人听不到。

至于大的,它声音的传播足以让全城百姓都能听得见,话筒给父皇,父皇交给可靠之人宣读朝廷政令什么的,至于电力和信号问题,玉深能说空间的存在电力是不会枯竭有枯竭的状况么?

玉深虽然不清楚怎么设备是怎么和空间进行充电的,但是只要这东西不坏,便不会断电,而信号连接,玉深和小扣童试了试,似乎魂灵术可以解决。

于是这个礼物便这么被决定了。

皇帝拿着小音响看了又看,知道能放歌却不会操作,还是玉深上手解释着顺便给调了一调,控制着声音大小不会吵到别人,一首《蜀绣》便响彻在几人耳边,旋律优美的曲调,是众人都没有听到过的画曲词风。

君可见刺绣每一针

有人为你疼

君可见牡丹开一生

有人为你等

江河入海奔

万物为谁春

明月照不尽离别人

芙蓉城三月雨纷纷

四月绣花针

羽毛扇遥指千军阵

锦缎裁几寸

看铁马踏冰河

丝线缝韶华

红尘千帐灯

山水一程风雪再一程

红烛枕五月花叶深

六月杏花村

红酥手青丝万千根

姻缘多一分

等残阳照孤影

牡丹染铜樽

满城牧笛声

伊人倚门望君踏归程

君可见刺绣每一针

…………

君可见刺绣又一针

有人为你疼

君可见夏雨秋风

有人为你等

翠竹泣墨痕

锦书画不成

情针意线绣不尽

鸳鸯枕

…………

红酥手青丝万千根

姻缘多一分

等残阳照孤影

牡丹染铜樽

满城牧笛声

伊人倚门望君踏归程

君可见刺绣每一针

…………

翠竹泣墨痕

锦书画不成

情针意线绣不尽

鸳鸯枕

绕指柔破锦千万针

杜鹃啼血声

芙蓉花蜀国尽缤纷

转眼尘归尘

战歌送离人

行人欲断魂

浓情蜜意此话当真

君可见刺绣又一针

…………

情针意线绣不尽

鸳鸯枕

一曲尽,玉深看着三人,笑了笑,“爷爷这礼物送的着实不错,父皇可喜欢?”

“喜欢,老神仙的东西真是不同凡响,”这话时秦老将军说的,看那激动地样子,一点都不输于当初知道老神仙送粮的激动。

“这是送给朕的,”皇帝将音响拿在手里用袖子遮掩着,看那样子似乎是怕秦老将军上来争抢,皇帝如此防备他,秦老将军虎着一张脸,小声嘟囔道“真是个小气的皇帝!”

玉深耳朵尖,噗嗤笑了出来,含笑的眸子对上夙黎的看过来的眼神,仰了仰下巴,一副我爷爷很厉害吧的模样,看的夙黎摇了摇头,凤眸温软如水,不过相对于小音响,他更好奇那个大的家伙,要是用的好的话,于朝廷政令作品不会小了。

随着玉深和皇帝回了皇宫,小扣童被带着去了皇后的鸣凤殿,一进去大殿,看到那几乎满屋子的情景,玉深挑了挑眉,唇角勾出一丝似讽似嘲的弧度,人到是来的齐全。

在座的一些妃子在皇帝玉深和小扣童踏入大殿的一瞬间,谈笑的声音纷纷熄了下来,眼睛像聚光灯一样略过玉深,直直照向她身后的小扣童。

皇帝自顾自的坐上首位,拉过皇后的手拍了拍,眉目间带着关心,心里则是对这些妃子探消息的行径感到不满,皇后怀孕他早就说过她们不必来此打扰,眼下违了他的令壮着胆子的来,朝中的一些人真是不安分的厉害!

第185章钢琴

看来之前的一次官员清除,他们是真的以为高枕无忧了?

夙黎和秦老将军不好来后宫,在送皇帝回来后便离开了,眼下玉深带着小扣童上前,恭恭敬敬的给皇帝皇后行了一礼,这才对着皇后,也算是众人介绍小扣童的身份。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只交代了他是爷爷的孙子,来这里只是想要历练一番,其他的没有多说,有些事情父皇母后知晓便好,外人,只需知道该知道。那些不该竖着耳朵打听的,便不该像今日这般越矩。

“义母好,我是小扣童,”小扣童年纪毕竟不大,那些客套话玉深也不愿意小扣童去学,若是成了个油嘴滑舌的,爷爷那板正的性子估计对她要好一顿敲打,弯笑着眉眼,俏生生的站在原地,模样讨喜看着也眉清目正的,加之这一声义母,直接将皇后的一颗心喊的融化了。

眉目间笑意染起,慈爱非常,站起身缓步走到小扣童身边,上下打量了打量这孩子,一张绝美的脸依旧出尘,岁月不减,抬手扶起小扣童,声音温柔,“好孩子,你的这声义母啊,母后担了!”

“义母你好漂亮,以前我常听哥哥提及还不相信,眼下见到了义母真容,是不得不信了,”琥珀色的眸子直勾勾盯着皇后,里面全是闪闪烁烁的小星星,面上的欢喜十分明显。

以前它是小白虎的时候便很喜欢姐姐的这个母后,又善良又温柔,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好娘亲,常常一有机会便呆在她身边,蹭吃蹭喝的简直不要太幸福,眼下能以人的形态和义母说话,真是它都不敢想的。

对于小扣童的话,玉深暗中扶额,玩了,有点油嘴滑舌了怎么办……

对于小扣童这么直白的夸奖,皇后脸颊微红。

可能是觉得自己有点过,得到玉深示意,小扣童咳了咳,从手中凭空变出一物,一台大大的白色钢琴便出现在众人面前,忽视众人惊讶的面色和倒抽气的声音,小扣童上前一步笑道“这是爷爷送给义母的钢琴,希望义母能够喜欢。”

“钢琴?”云皇后喃喃,白色外表被暖阳一照反射着灼人眼球的光亮,这么大剌剌的摆在大厅中央,只是看外表便让人心生欢喜。

被玉深拉着手到钢琴面前,葱白的手指到钢琴键一指距离,“母后,你可以试一试,钢琴的声音是乐器里最好听的。”

皇后依照玉深所言指尖弹了几个音,响彻的大厅中央,或清脆或浑厚,或绵长或叮咚,唇角弯了弯,美眸带着亮光,“确实很好听。”

明贵妃和几位在坐的妃子盯着皇后身边那个所谓钢琴的东西,目光露出几分向往,老神仙出手,自然不是凡品,只是……咬了咬牙,却被皇后得了去,几分不甘摆在明贵妃脸上,倒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冲动的说什么刺人的话。

目光斜睨身边自己女儿那想要占有的表情,趁着没人注意拉扯住玉玦罗的袖子,待得她转回神狠狠瞪了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一眼。

再看也不是自己的,有什么用!

“母妃,”弱弱的朝着明贵妃喊了声,目光却是再次瞥向中央的大钢琴,在移向长身玉立的小扣童,眼巴巴看向希望也能从老神仙哪里得到礼物,她是玉深的姐姐,怎么也能得到一份的吧!

“六皇兄知道这个钢琴怎么奏出美妙的乐声么?”安稳坐着的人群里,七公主玉玦吟是第一个走到玉深身边的,话是对玉深说,目光却是看着身侧这个大不了自己多少的白衣少年,那双清透的琥珀色眸子让她晃了晃神,“哥哥好,我是六皇兄的妹妹,我叫玉玦吟,”声音清清脆脆的,黑珍珠般的眼睛崇拜的看着小扣童,模样颇为天真。

“哥哥你方才好厉害,居然能将这么大的东西随身行带,比父皇手下的侍卫们厉害多了,”一袭软烟粉纱牡丹裙,头上几朵精致小巧的簪花,花样的年纪,难免性子活泼好奇些,在大人眼中,着实没什么。

“小公主抬爱了,”对于这个娇柔的小白花,小扣童还是小白虎的时候看到过这个小公主人前人后的一面,嫉妒姐姐,觊觎姐夫,不满义母,谄媚义父,小小年纪心思颇多,身边那个伴读也不是省油的灯,思及此,态度清淡便清淡了些,却也不能让人察觉出来,接着她的第一句话道“哥哥对钢琴颇有造诣,手下奏出的曲子常得爷爷称赞,自然是知道的。”

第186章三皇子

“哦,本宫还不知道六弟有如此本事,不知可否趁着热闹,加之本宫这位新义弟前来的喜事,六弟弹奏一曲,让众人开开眼呢?”有了人打头开口,太子终于有了机会插话,深蓝色的锦袍上被金线勾勒出几片竹叶,几分硬朗的容颜眉目染笑,目光落在钢琴之上,眸子中的嫉妒一闪即逝,三年多了,一点老神仙的消息也没有,为什么成为老神仙徒弟的不是他。

玉深到是没什么不可以,母后看着也是很想听的样子,加之父皇一副我又有了耳福的表情,玉深让宫人抬了凳子过来,坐下,看着琴键想了想,现代的那首名曲《知否知否》从指尖流泻出来,音律优美,节奏舒缓有度,起伏有缓,待得曲毕,“如痴如醉”这个词用来形容在场的人,半点不为过!

除了听过原曲的小扣童。

“啪啪啪,”皇帝掌声响起,目光明亮面容满意,“这个钢琴,朕替皇后收下了。”

“母后喜欢么?”玉深看着皇后,声音愉悦。

“喜欢,”云皇后点头,不过她更喜欢的是自己女儿的琴技,“深儿弹的很好,”面容柔和,隐隐以玉深为傲。

“母后喜欢的话,儿臣可以教母后,不过儿臣时间定不住,母后有时候可能要等一等儿臣了,”余光瞥到玉玦吟眼神一亮,玉深便清楚这个妹妹准备做什么,继而道“不过母后学会了自己放在寝殿闲暇时弹一弹便好,母后怀着孩子,钢琴声音虽说好听但有时候也吵,时间长了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

“好!”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虽说皇后是个大方的,也不介意别人来学,但是既然女儿不喜欢,她应下便是,而且老神仙特地给她的东西,她须得珍视些。

皇帝到底是皇帝,也不管众人是不是还在这里眼巴巴的盯着这架钢琴眼热,直接叫了几个太监将这一架白色钢琴抬到了皇后寝殿,又琢磨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得了几个宝贝不说,还认了个讨人喜欢的义子,一挥袖,直接下令今晚在清华台摆宴,朝中大臣不论品阶,皆可参加。

能让朝臣不论品阶的参加宴会,可以说东玉历史上几乎没几回,虽说准备的匆忙了些,但是皇帝之前从玉深那里得了消息便有了想法让方公公吩咐了下去,眼下只是提前一些,没什么的!

这对皇帝来说是这样,对在场众人来说却是心里千个转,百个回,几十双眼睛看着场中白衣玉华的少年,眼中没点复杂,都说不过去自己的心思。

太子隐去眸中复杂,上前同小扣童说了几句客气话,目光落在他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眸上,微微闪了闪神,小扣童客气的回过去,而对于皇帝安排的宴会,姐姐猜到了,让他不要拒绝,便应了下来。

之前都是没眼色的,眼下看到太子离开了,纷纷起身告辞,并表示晚上也会参加宴会,德妃在人群里向来是个不动声色的,临走前经过小扣童身边,脚步微微顿了顿,便拉扯着三皇子玉玦存准备抬步离开。

只是……

“德妃娘娘,许久不曾同三皇兄说过话,眼下义弟初来,在繁京认识的人也不多,三皇兄年纪稍大一些,正好可以在深顾忌不到的时候照顾照顾义弟,”错着身子挡在德妃身前,面上笑意吟吟的,随之目光看向惊讶的看着她的这个有些怯懦的三皇兄,心里一声长叹,“皇兄就当帮帮弟弟的忙,如何?”

“这是三皇子么?”小扣童明白玉深的意思,也走到其身边,琥珀色的眸子先是打量了打量德妃,有看向了她身边的玉玦存,面上扬起笑容,十足的乖弟弟模样,“三皇兄,我是小扣童,身为哥哥,以后你就要多多照顾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弟弟了。”

一点都不客气的语气,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玉玦存心里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被这个弟弟要求多多照顾,反应过来后自然是想要应下的,只是……下意识的看了看身边端华的母妃。

“既然小儿和小仙童有缘,也是他的福分,得小仙童一声哥哥,自然要照顾好弟弟的,”慈爱的看着身边的儿子,德妃笑的温柔,“就是存儿性子沉闷,话也不多,怕是会让小仙童感觉无趣。”

“这个娘娘到是可以放心,小扣童他性子也不怎么活泛,太子皇兄事物繁忙,二皇兄又不在,我有时也怕陪不到小扣童,所以就要麻烦三皇兄了,”玉深适时补充。

第187章国歌

德妃被玉深这么一说,拒绝不得,也不是真的拒绝,便应了,留下三皇子自己简单交代了几句回了自己宫殿。

三皇子几乎没人怎么踏足过沉香殿,眼下随着玉深前来,到是有几分不真实感,进了大厅,玉深吩咐人摆上糕点美食,和三皇兄同桌用膳的机会,玉深一手都能数得过来。

这个皇兄不怎么会出自己的宫殿,极少会见外人,是个比大家闺秀还要大家闺秀的存在,平日里和他们这些兄弟姐妹交流的也极少,整天的闷在房间里,照射不到什么阳光,时间一长皮肤都有一种病态的苍白。

这般怪异的性格玉深之前便注意到了,从三皇兄的言行举止知晓和德妃有很大的关系,可是查不到半点有用的消息,只能在那时搁置,眼下得了机会,便要小扣童同她这个哥哥多亲近亲近,说不得能得到什么消息。

三皇兄眼睛里流露出的对父皇的亲近渴望还有某些闪过的悲痛绝望等情绪,玉深必须要弄清楚原因。

一张桌子三个人,席间气氛算不得多活跃,但偶尔的言语三皇子是很认真听着的,有时候应答一两声,让自己不会显的那么突兀。

可能饭桌是拉近人感情的手段之一,一餐饭食下来,三皇子虽说面上没多大改变,但是心里对玉深和小扣童两人却是亲近了不少。

他也不傻,明白玉深此举的用意,心里感激,却也更加悲痛。

为什么不是呢?

玉玦存常常问自己这句话,如果,如果他是……那该有多好。

晚上的宴会众人来的齐全,大臣们拖家带口的来,席间坐的满满当当,把宫女太监忙活的差点累瘫在地上,还好宴会正常的,顺利的举行了。

西林和南川的公主今日盛装而来,不过相比百里流华,西林倾身边显得孤寂不少,大佛寺的事情过去两个月不到,那些人心里像个明镜似的,不会过去招惹是非,且百里流华是未来太子妃,就本身的身份地位而言她也是皇后所出的嫡公主,还不说未来的身份。

一场宴会最焦点的人物不用说是谁,小扣童和玉深安排坐在一起,对于那些过来攀谈的人,也有玉深给挡着,他基本派不上用场,只是宴会中途皇帝突然下了一道圣旨,大概意思便是他如何如何的好,姐姐如何如何的的爷爷照顾,最后,他被封了王,正一品,称号逍遥。

自此,东玉多了一个逍遥小王爷

今天心情着实太好,方公公这边圣旨一读完,皇帝也不顾众人那合不拢的下巴,拍了拍手,趁着热闹将小扣童送来的音响着人拿了上来。

嗯,今天的第三首歌玉深调试的时候想了想,《精忠报国》这首气势恢宏的名曲,挺适宜现在外宾在的场合。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中国要让四方

来贺

…………

堂堂中国要让四方

来贺

一个小黑盒子能自动播放曲目,还有歌声,老神仙的东西,着实不俗。

只是曲毕席间有一个大臣站了起来。

嗯,护国公府一派的。

“敢问六皇子,这词曲中最后结尾的那个“中国”可是一个国家,既然是老神仙的礼物,这个国家为何不是东玉让四方来贺?”

举着手中酒杯,指尖晃了晃,杯中液体摇摇曳曳的,也不会洒出来,对于这种质问,玉深凉凉瞥了那个大臣一眼,“因为这首歌来自遥远的地域中国,是中国的一位名人所作,他热爱自己家国,曲中结尾自然是填的是中国,你是东玉朝臣,到时这首歌去传唱出去便要麻烦张大人了,记得,最后改一改国名。”

“说起来本相觉得这首《精忠报国》大气磅薄,以前常听六皇子说东玉少有代表物,微臣觉得这曲子改一改国名,到时便可以当做东玉的国歌,”隔着宽敞的大殿,夙黎凤眸里凝着笑意,温柔清浅,眼尾上勾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月银色的锦袍外罩一层紫色轻纱衣,枫叶外形点缀秀染其上,端的一身风华高月,声音清润柔缓,如风过林间。

“即是他国之曲,我东玉亦是能人众多,怎好盗用,”护国公慢慢悠悠开口,凌厉的目光扫视众人,“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第188章天元书院

“护国公不愧是护国公,是本相考虑失策了,”夙黎轻笑,凤眸潋滟流转,“既然护国公觉得这首《精忠报国》不适合做东玉国歌,那国歌编曲作词这事,便要有劳国公爷亲力亲为了,”夙黎唇瓣省的漂亮,眼下唇角浸着水渍,显得唇瓣透润晶莹,“十首八首的,到时候完成了我们都可挑拣挑拣,选个最好的,也是护国公的一大贡献。”

沉凝了一瞬,“到时候传唱民间,相信百年之后百姓也不会忘了护国公,”说着站起身收到中央,对着上首皇帝道“这是微臣浅见,不知皇上觉得如何?”

“甚可,”皇帝会拆自己未来女婿的台么?

当然不会了!

何况女婿还可能在挖坑,他若是不帮着女婿添点土,实在说不过去!

“那这件事便有劳护国公了,”玉深笑眯眯道,“不过本皇子觉得只是护国公一人实在孤寡,毕竟国歌也是件大事,不如集思广益,让多些人参与可好?”目光看向上首的皇帝皇后,“父皇母后觉得如何?”

“正值科考,眼下学子相聚京城,到是个好时机,”皇帝沉吟,面上思索,里面暗笑,“这样吧,若是国歌定曲在本届学子中,朕便赐予其正四品官职,外加黄金千两,别庄一座,如何?”

“父皇英明!”玉深接话,目光扫到对面沉了脸的柳太傅,眸中戏谑,面上一本正经道“柳太傅身居要职,亦为皇家书院院长,学识渊博自是不必说,还是本届学子的主考官之一,想必消息一出会有不少学子参与,那国歌评定一事,太傅可不要推脱啊?”

“老臣自当幸不辱命!”忍下心中火焰,柳太傅看向皇帝。

“那便有劳太傅了!”皇帝开口。

护国公这么一开口,到是给了夙黎和玉深机会,此事定下,宴会依旧欢腾,舞姬依旧眉眼,乐曲依旧飘扬,百里流华看着这一场你来我往,眉间微皱,看这情形,护国公想要在玉深手里讨便宜,似乎……

唇角微绷,或许皇兄亲来一趟,着实有些必要。

相比百里流华的思绪繁多,西林倾亲事已定,先前又吃了诸多苦头,长了教训,自是不愿参与这些争斗,一双美目低垂看着桌上佳肴,偶尔瞥过对面傻呆呆坐的玉玦零,心中波澜微起,她知晓这个未婚夫喜欢定安侯府的沉玉郡主,只是……

襄王有心神女无意,这个世子妃的位置,她坐定了!

第二天害死天朗气清的好时候,两张皇榜公文张贴出去后,不少学子在下午时分基本退了客栈房间去了新修建的书院,天元书院!

说起这个名字还是玉深想要书院扬名更远些,便让皇帝给书院题字,消息送过去两天了没个半点消息,玉深还以为皇帝公务繁忙忘了,只是偶听汀兰回来沉香殿说父皇昨晚甚是惬意,拉着娘娘听了一晚上的歌。

这般看来是不忙的。

玉深得出这个结论,便去御书房探望,一进门,目光所及大殿中央,皇帝正拿着笔坐在龙案后皱眉凝思,地上散了一堆废纸。

听方公公说,父皇对书院的名字慎之又慎,名字想了两天,改了无数次,费了数张纸。

哦,和玉深一起来的还有小扣童,我们的逍遥小王爷。

琥珀色的眸子盯着地上的一堆白纸黑字,随手拿起一张,什么嵩阳书院、应天书院,岳麓书院一个个的,小扣童觉得甚好。

这微不可察的点头动作被皇帝捕捉,许是实在挑不出一个合适的来,遇到人便想要有个建议,小扣童懵了一瞬,随口道“要不就天元书院吧!”

嗯,天元这个词,他似乎有点印象,脑子里蹦出也最早。

皇帝梗了梗,应了!

从头到尾没有一句台词的玉深看着皇帝将写好的字交给方公公,踌躇了一下,给自己争了句台词“儿臣告退!”

天元书院不说里面格局,单说这气势恢宏的府门外,寻常人见了几乎都会有些腿软,两丈高(将近七米)的石柱高高矗立两旁,桃李花装点雕刻,寓意桃李满天下之意,石碑匾壁,高高悬挂,红色的木漆大门是皇宫城门的选材,整体下来,有一种高不可攀之感。

引领学子这件事,木庄主有些闲,主动揽了。

书院根茎分明,住所学堂藏书楼,食堂马场大湖泊,两亭台楼阁大假山,一一分得清楚,书院修建玉深采用的是江南园林风,处于期间犹如静立山水田园,整体规模大小半点不输于皇宫。

第189章汀兰姻缘

学子住所两人一间,房间宽敞明亮,书案笔墨齐全,装饰文雅半点不比富贵公子的房间差,一天整顿,第二天玉深带着小扣童和夙黎来了此处,穿着简谱,没有张扬丝毫,期间撞到安置好的盛池轩,挑眉。

苦读书读苦书,与其日日在家苦读,不如同这些学子多多相处,长长见识,谈谈学问,这是盛池轩的话,玉深又问候了几句花落,即使知晓花落过的好。

藏书楼大开四门,高约五层,占地极大,书籍繁多,玉深同夙黎在里面转了一圈,看到大家都在捧着书本看的津津有味,到是忘了抄书一事,相视笑笑,转了一圈出来小扣童兴趣减弱,直喊肚子饿,便去了食堂。

饭菜是现代大学的用餐法,选自己喜欢的吃,唯一不同的便是免费,玉深随意挑拣了几样,端着食盒找到个固定位置,几人落座。

中午时分,学子稀稀疏疏得来,丰盛的饭菜水果让一些贫家子弟胃口大开,饭食结束,天元书院的暂定管理者木庄主着人喊来了众位学子。

宣情楼,是个如现代大学里众位学子集会的地方,楼梯层层高叠,座椅一一布置,大讲台面向三方,容纳人数多达上千之多。

新奇的设计总是吸引人眼球的,语声稍熄,木庄主站在自己参与修建的大讲台上,清了清嗓子,如对待木刻一样热情洋溢了半天,最后终于到了重点。

说是老生常谈也谈不上,总结起来两件事。

第一件事,国歌词曲中者当官,第二件事,书籍抄录赚银钱。

被再次强调了一遍,两件事总算是有人重视起来,短短几天,木庄主那边便收到了无数曲谱,相对于天元书院的热闹,皇家书院到是没人敢上交曲谱,柳太傅是护国公的弟弟,皇帝还点了护国公参与,若是他们参加,前途堪忧!

不过这是大多数,少数人还是会参与的,只是曲谱暗中交到了天元书院那边,通过特殊的人,特殊的渠道。

这件事不好拖延太久,容易人心浮动,玉深定了六天时间,时间一到,歌词曲谱再好也不会收。

玉深不知道护国公是用什么样的心态交上来五首歌词曲谱的,只听收曲子的人说是护国公府的管家交到他手上的,落下几句客气话便离开了,其余寒暄一句没有。

拿着护国公的曲谱,玉深粗略翻了翻,挺让人惊艳的,活了这么多年,才华真不是盖的,只是……再好,也不能用!

柳太傅本着举贤不避亲的由头,到时给护国公争了争脸面,可惜,评定人除了他,还有别人,包括玉深本人。

不过最后的结果让绷着一张脸的柳太傅稍许缓了缓,国歌定下了,做曲谱的人是皇家书院的学子,他近几年来颇为得意的学生,江安学子苏阳。

事情传开,护国公颜面扫地是肯定的,苏阳未曾考试便当了官也是必须的,算是科考前的大热闹,只是盛阳楼在当天突然放出告示,护国公府的郡主柳知舞将在两天后以文招亲,选定未来夫婿。

消息传到玉深耳朵里,彼时在百玉楼牡丹阁看着面前面容青涩褪去,一表人才的少年,面上笑了笑,玉骨冰晶的容颜被红色泪痣装点,平白多出几分妖冶,声音清脆如玉深叮咚,把玩着手中茶杯,淡淡道“不过是护国公丢不起这个人,想要转移大众视线罢了,”挑了挑眉,“子郊这般关心护国公府,可是心仪那个郡主,准备去抢亲?”

苏子郊被调侃的脸色一红,清秀的容颜低垂,“主子说笑了。”

“我可没说笑,三年苦读,眼下成了正四品官员,前途不可限量,也攀得起他护国公府!若是喜欢,不必顾忌我,别错过了姻缘!”

“主子,属下都没有见过那个郡主,如何谈得上心仪一说,”说着眼角余光瞥到玉深身后的汀兰,脑袋又往下垂了垂!

玉深眼力一向很好,牵线搭桥做了两回媒婆,虽说沉玉那桩事还有点玄,但是花落这总是成功的,不然花落的姻缘还得蹉跎几年,眼下发现了又一个苗头,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子郊居然心仪的汀兰,玉深巴拉着自己这三年的记忆,想了想两人能相处的时间,嗯,东郊皇家别院那时候,似乎,还有这三年同子郊隐秘的联系,都是汀兰去的。

巴拉清楚了,玉深对苏子郊也很认可,汀兰若是能嫁给他,也不错。

第190章科考

有了这个认知,玉深咳了咳,谈起了花落,总结起来就是一个意思,身边两个婢女,青梧性子冷,估计姻缘有点玄乎,汀兰性子活泼,眼下就嫁人上来说,第二个便是她。

汀兰被玉深这么一提,可爱的小脸红扑扑的,自觉有些羞人,赶紧跑了出去,看着汀兰背影,玉深觉着眼下这小丫头片子不在,她能像上次框盛池轩一样也框框苏子郊,说不得又牵一段姻缘。

眼下,青宇是个拉出来溜溜的最佳之选。

最后结果,苏子郊晓得心上人有人喜欢,危机感甚重,只是自小吃苦太多,也没有高贵的身份,除了这三年多的几点墨水,和只有官位没有任职的眼下,实在比不得玉深身边的青宇那二品侍卫的地位。

对于苏子郊,情况不同玉深也没有照搬盛池轩的处理办法,点到为止,回去还要试探试探汀兰的心意,再下定论。

盛阳楼柳知舞选夫君,对于某些能猜到结果的权贵,耳边听听便过了,柳知舞心仪夙相,护国公也不会把孙女嫁给一个还什么都没有学子,是以盛阳楼的以文招亲,最后以后院失火而告终。

吵吵闹闹的一段日子皇后肚子以肉眼可见大了起来,铲平了踏天楼,科举在一个阴气沉沉的日子里,如期举行了。

为期三天,主考官包括夙相,长安王,柳太傅,和太子玉玦怀!

太子为何会参与,自然是风头不能让玉深一人抢了,主考官是他争取了两天争取来的,在科考这天看到大门口从马车里下来的玉深和夙黎,下巴微不可察的仰了仰,似乎这件事上,玉深参与不了,他就高玉深一头。

对于这般有些,额,幼稚的举动,玉深摇着夙黎刚送的枫林折扇,只当没看见。

三天,哦不,是四天,比考生后一天才能出来的主考官。

四天见不到心上人,没意识的情况下玉深不觉什么,有了意识,便有些舍不得,拿过青宇递过来的食盒,玉深如想考的老母亲般,道“这是我新研制的糕点,若是里面不好,我在偷偷给你送过去。”

不会如考生一般辛苦夙黎颇不厚道的点了点头,凤眸温软,眼角带笑,一张容颜比之美月都要高华皎洁,“辛苦你了。”

“不辛苦,你进去好好考,不用担心我!”眼角突然看到盛池轩和花落的玉深,下意识道。

夙黎“……”

媳妇智商突然有点让他着急,怎么办?

反应过来的玉深“……”

我还能再拯救一下的。

青宇“……”

忍笑是一门辛苦活,他学会了!

夙黎进去后,玉深想着和花落一段时间不见,准备去百玉楼吃点东西,顺便清闲清闲,却是走之前看到了缓缓行来的马车,正好挡在她面前,百里流华从一辆车厢里出来,莹莹美目先是巡视一圈,似乎没找到人,面上一分落寞,看在玉深,微讶。

说实话,玉深第一次来望江楼,还是百里流华这个异国公主相邀,心里些许的不自在在看到望江景色骤然散了几分,望江在四国之间盛名极高,紧挨着连绵群山,落雁齐飞山林瑟瑟,又是夕阳的垂落之地,晚霞浸染之所,暮色的风景甚为优美,驻足于望江楼顶,登高而眺望,脚下山河林野尽揽,滔滔江水奔流,渔家撑竹划岸,偶尔水流喘急,浪花拍打击石,飞起水花被晚霞染色,四散的水珠多彩绚烂,飞鸟归鸣,鹧鸪声声,站在那里窗前看风景,难免让人心生大气磅礴之感。

似乎,比起眼前这如仙幻境的山河美景,一切事情都会不值一提。

江里有鳜鱼!

味颇美!

百里流华久闻鳜鱼美味,来一趟若不是不点两道,也说不过去,于是便点了,玉深不知道什么是客气,邀着花落亦然点了几道,还不忘交代掌柜给她在装上一桌饭菜,她要带走。

“公主相邀,所为何事?”对于这个公主,自收到榨油机设计图可能被抄录和太子准备插手油坊一事,加之最早的入宫相游,让东玉面临西林压力,玉深对其便没什么好感。

何况,能被称为“巾帼美人”的女子,会那么肤浅的选着太子这个不靠谱的人当丈夫?

若是没有目的,玉深是不信的。

玉深直接,百里流华也不会拐弯抹角,笑了笑,面容清丽温婉,真正的大家闺秀,女子典范,浅蓝色的裙衫取自难得玉华锦,独特的裁剪加之绣娘的妙手添绘,衣摆袖口处纹绣清冷的竹叶都变得难得和气。

第191章流华吃瘪,科举舞弊

似是为难,白皙的面容红了红,粉唇轻启,“不瞒六皇子,前日我收到皇兄书信,说是母后……”毕竟是秘闻,百里流华有些难以启齿,声音弱了几个调子,“说是母后得了怪症,日夜腹痛不止,不知六皇子这里可有唐神医留下的奇药,我……我和六皇子交换可以么?”眼巴巴的盯着玉深,眼眸水润,面色祈求。

“腹痛?”玉深皱眉,状似无意道“那不是女子的每月需要的静养的那几天么,在下不才,医术不精却也知晓皮毛,有些女子会腹痛很正常,平时少喝茶水,尤其是性凉的茶水茶汤。”

“若是想要缓解这种症状,”抬手端起茶壶到了一杯白水送到百里流华面前,“须得多喝热水!”

同一个男子谈论女子的小日子,百里流华尽管端的很好,坐的很正,爆红的脸颊还是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羞涩布满眼眶,张唇半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神在在坐在玉深身边的花落可能是这几年耳朵和脸皮被玉深锻炼的多了,加上汀兰平时没少让她帮忙,给人看病也是直言不讳,此时对于玉深谈及此事面色到没多大变化,眉眼低垂着,安安静静的做一个合格的灯泡,适当的摆件。

说起来,她来此唯一的目的,便是维护主子名声,免得和南川公主独处传出什么不该有的,徒增事端。

踌躇须臾,那股子羞涩尴尬被百里流华很快压了下去,调整了面色,用平静的口吻道“并非如六皇子所言,母后身子一向很好,从没有过病痛,只是突然如此,已经有段日子了,若是六皇子能出手相助,流华和皇兄定然感激不尽!”

“只是腹痛么?南川太医没说还有什么症状?”玉深配合的严肃的面容,心里却是晓得这是百里流瀛的手笔,还是用汀兰给的毒药,腹痛只是前期,后面的,冷笑一声,会更加生不如死!

百里的敌人她身为好友,不相帮都说不过去,又怎能拖他后退,只是两国联姻暂时不能破坏,玉深面上须得应付应付,暗中不办实事,到时候在找借口推脱掉便了!

“脉象平稳,亦不像中毒,太医们也找不到原因!”咬了咬唇,眼中泪水上涌,看起来着实楚楚可怜了些。

“没有其他症状,本皇子医术亦不精通,便是神医留了药下来也是治疗外伤金疮药,止血药,缓解内伤之类的药,如何会留下治疗腹痛的药。”玉深说的一本正经。

“那六皇子身为神仙的徒弟,也没有一点办法么?”顿了顿,“还有逍遥小王爷,他是老神仙的孙子,应该……”

“流华公主,爷爷他虽然是神仙,但也不是万能的,爷爷他于修行一法中不曾修习过医术,是以药理这块并不精通,尤其是妇人之病,他更得避嫌,要说唯一能沾点边角的,便是在闲杂时间研究了出了皮肉缝合之术,并传授给了本皇子我,小扣童年纪小,爷爷平时修行不怎么管他,便养成了贪玩的性子,也是坐不住的人,于医术这门精深还需要耐心揣摩的学问上是半点不沾边,流华公主若是指望他,怕是要让公主失望了。”

“至于本皇子,只能捣鼓点小东西,又真正给谁人看过病呢!”

手中不知何时折扇打开,随着手腕的晃动,减去了席间弥漫的几分热意,“公主若是不信,可以着人打听打听本皇子是否在诓骗公主,以免公主心中猜疑,生了两国情面,那可就真是万分的不好了,”玉深向来直接,眼下这般明晃晃之处百里流华的怀疑,看着到是坦荡。

“至于公主所说的交换,”玉深笑了笑,“公主是本皇子未来大嫂,帮一帮未来大嫂,又怎能提交换一说呢!”

“六皇子说笑了,”在玉深这里讨不到什么便宜,百里流华心中微恼,面上挂着得体的笑,美目中的泪花隐散,眼睛倒像是清亮了几分,“听说六皇子身边的汀兰姑娘医术无双,不知能否前去……”南川,帮我母后治病。

玉深截话及时,扇子一收,目光幽沉的盯着面前言笑晏晏的美人,眼角的红色泪痣艳了几分,徒然让玉深眼中的情绪被百里流华体会的分外清楚,唇角冷笑勾起,弧度缓缓,“公主,本皇子眼里的你能得“巾帼美人”这个称号,自然是聪明人中的翘楚,既然身为翘楚,那便要分得清轻重缓急,明的确里外亲疏,亦要晓得有些要求能提,有些要求不能提,若是提了,显得不知进退的不说,还会徒增埋怨,伤害感情!”

站起身子,玉深指尖抚了抚衣褶,余光看到僵硬着身子的百里流华,语气清凉,“说句不好听的,大嫂于本皇子而言是随时都可以换的存在,亦是须得安分守己的存在,而东玉的皇后,本皇子的母亲却只有一个,还是怀着身孕的母后,更要小心照顾,万分重视,这件事不是东玉不相帮,只是无能为力而已,”顿了顿,脑袋偏转,“不对,也是能出一点力的,唐神医眼下就在江安,具体何处本皇子不知,若是南川的人能及早找到唐神医,且请去南川皇宫,南川皇后说不得也能少受着罪。”

“还有,东玉皇后是公主未来的婆婆,东玉更是公主未来的居所,公主考虑家国母亲的时候,本皇子希望公主也不要忘了自己未来的本分,否认人缘度提前作没了,心总是往外偏,那到时候日子不好过,也不要怪罪在别人头上。”

话落,也不管百里流华脸色有多难看,抬步随着花落离开房间。

走出望江楼之前还不忘带走方才定下的饭食,早先便猜到这端饭可能吃不成,眼下验证了,玉深深觉自己明智。

今天这番话,软硬皆有,也是玉深对百里流华的敲打,她的那些小心思小动作玉深只是没有细查而已,心里却是有几分明白的,只希望今日过后,这个公主心思再多,也要给她好好收着。

否则……眸光沉了沉,一张脸而已,不过是换个人顶替它罢了!

“公主,”晴儿进来房间,一看便看到脸色难看至极的百里流华,咽了咽口水,试探着道“掌柜说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可要现在呈上来?”

“呈上来吧,”脸色变化,又是人前那副端庄姿态,声音温和轻柔,“晴儿,你说这次东玉科举,能顺利举行么?”似是无意询问。

“晴儿一届婢女,平时想着都是要侍候好公主,那里能知道东玉这种国家大事,”不知道百里流华想要听什么,斟酌着道。

“不清楚也没什么,其实,本公主也不清楚,”笑了笑,挥手示意晴儿下去着人摆膳,风云骤起,总感觉,不会那么顺利。

玉深说的很对,百里流华是个聪明人,聪明人预测的事情似乎,**不离十!

科考的最后一日,长安王发现科举出现舞弊现象,几份试卷所述内容居然十分相似,赶紧去找了夙黎,那边的考场夙黎在巡视是抓到两个考生笔筒藏书,刚让人将两人带下去,长安王便脚步匆匆的来了,面色冷凝,如此,夙黎晓得这场科举,怕是波澜已出。

太子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表现储君风范,尽管有些受苦,但是熬下来了,眼看这就要解放了,那知最后一天他这边居然出了幺蛾子。

且这幺蛾子还带着几分搞笑。

许是身娇体贵的没休息好或是其他原因,太子考场巡视时一个没忍住,响亮的喷嚏被打出,喷嚏声落,随之而来的便是脚边多了一个小小的竹简,眼睛看到时那竹简还滚了几滚,太子懵了一瞬,弯腰捡起,打开。

这这这……这是……他于上书房夫子考试时常用的手段……作弊!!!

柳太傅是个消息灵通的,长安王那边出了事,思量几许,学子科考可不就是填充空缺官位么,于护国公一派不利,这主考官有了出头鸟,夙相那边好像也有情况,琢磨了琢磨,他也得抓几个,保持队形!

于是,皇帝当天下午收到消息,四个大考场,场场都有学子舞弊,似乎,科考题目也被泄露了出去,皇帝那个震怒啊,直接气晕了过去。

彼时玉深正在鸣凤殿同小扣童两人陪皇后解闷,目光盯着皇后大起来的肚子,上手摸了摸,还被小扣童这个小屁孩嘲笑,顿时白眼抛过去,小扣童立马做捂嘴状!

之后便是青宇带了消息过来,科举舞弊,还不止一个,更是将皇帝气晕了过去,皇后大惊,因为激动,肚子隐隐作疼,玉深招来汀兰赶紧给皇后诊治,忙活了半个时辰安抚下来皇后,玉深心里担心父皇,便准备去御书房探望探望,只是皇后亦然想去看看自己丈夫,玉深晓得母后心情,便同小扣童扶着母后慢些朝御书房而去。

第192章夙黎爬窗,沉玉怀孕

玉深和皇后到时皇帝已经醒了,正吩咐方公公此次科考作废,五日后重新再次进行,方公公领命下去,遇到玉深和小扣童几人,浅浅的行了一个礼,出去办事去了。看到妻子前来,皇帝缓了脸色,从玉深和小扣童手里接过皇后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问候了问候她的情况,然后才看向玉深和小扣童,“可是用了晚膳?”

“还没有,”玉深答。

“义父要让人摆膳么?”小扣童是个不客气的,眼睛带光的看着皇帝。

“是啊,扣童一会可要多吃点,年纪小,多吃点才好长身体,”皇帝慈爱一笑,面上几分轻松。

科举考题被泄密,饭后皇帝召了四位主考官包括玉深,还有刑部尚书庄子楼和定安侯世子沈湛商议此事,就从学子那里查探出来的结果,是有人将此次考题送到了他们屋子里,包括锦绣文章,他们此举,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考题真的中了……

这件事的后续查探皇帝交给了刑部尚书和定安侯世子,玉深等了一圈发现最后没她什么事,又不能和夙黎明目张胆的秀恩爱,翻了翻白眼,便回沉香殿睡觉去了,只是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突然从窗户边传来声音,目光微凝,便看到一个人影跳了进来。

月光照进来,人影修长挺拔,抬起的面容倾世绝美,眸光带笑的看着玉深,“深儿,我很想你。”

这句话,尽管玉深深觉自己是个理智的人,眼下也是小红心乱跳,掀开被子直接扑到了夙黎身上,“美人,我也想你,”夙黎正准备欢喜,却听玉深补充道“的脸!”

夙黎“……”

要靠一张脸才能有个媳妇,心好累!

抱着手里的玉深,夙黎突然道“深儿,你是不是胖了些?”抱着比之前重了点。

抱着夙黎的脖子紧了紧,双腿顺着他的腰网上攀爬,“是么?你确定不是我因为年纪的增长而长了身体?”眨眨眼,“比如长高了一些?”

想了想,“也能这么说。”

扯着夙黎的脸,玉深笑的格外灿烂,“我们的夙相啥时候也能做出夜会美人的事了呀?真是难得!”

将玉深抱到床边坐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夜会美人,这种佳人和才子的戏码,本相只是以前不屑做罢了!”模样颇为傲娇。

正待玉深开口,又补充道“还没有爬窗对象,便没想过这件妙事。”

“呵呵,”玉深都被今晚这个可爱的夙黎逗笑了,亲了亲他的脸颊,欢喜道“没想到我男朋友还是个宝藏男孩,真是捡到宝了!”

“捡?”本来挺开心玉深的主动,听到这么个不怎么好的词,凤眸眯了眯,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玉深感觉灵敏,急忙补救道“也是我三生有幸遇到你!”心里暗暗吐槽这货变脸的速度。

“不和你凭了,”点了点玉深的额角,“我来是同你说一件事情的。”

“什么事?”眨眼,科考舞弊一事?

明白玉深想什么,摇摇头,“不是科举舞弊一事,”指尖摸上玉深脸颊,手下皮肤光滑细腻,温软白嫩,有些爱不释手,尤其是此时坐在床上……夙黎眼眸深了深,将目光从玉深脸颊移开,“是科举之后,我可能要离开一趟。”

闻言玉深坐直了身子,“去哪?”

“师父他老人家找我,没说什么事,只是让我尽快回去一趟,”看玉深皱眉,指尖替她抚平眉角,“别总是皱眉,皱的次数多了……”

“多了怎么样?丑了?”

“我还是喜欢看你笑容满面的样子,若是再多些无忧无虑,便更好了,”鼻尖闻着玉深发间的暖香,只觉这几天的疲累都散了不少。

“我也想啊,可现实不允许,又能怎么办,生在皇室,‘无忧无虑’这个词,其实不大适合我,”语气几分叹息,指尖转着夙黎黑亮的发丝,打了一个又一个的旋,缠绕在葱白的玉指上,背脊靠着夙黎的胸膛,面上笑了笑,又道“不过我答应你以后少皱眉,你要早点回来知不知道。”

“好!”

本以为这五日会是相对来说风平浪静的一天,没想到第二天花落进了宫,带来的消息却让玉深心有繁忧,沉玉怀孕了!

这件事还是花落无意中看到的,沉玉装点打扮去买药,她见人行迹诡异便跟了上去,却见人进了定安侯府,没法跟踪的情况下便去之前的药铺询问伙计,得出那人买了一分保胎药,一分堕胎药。

如此纠结的出手买药,伙计记得十分清楚。

花落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沈沉玉,便暗中观察了两天,最后才有了定论。

玉深无奈的用手揉着额角,这件事可怎么是好,当初那件后,她以为不会那么准,沉玉也定会防范一下,便是沉玉不懂,定安侯夫人总是懂的吧,没想到……

“主子,这件事可要告诉长安王那边?”花落也觉得这件事不好办,柳眉微微蹙着。

“暂时不用,沉玉还不要这个孩子还是两说,若是不要,我们说出只会徒增事端,”昨天刚答应夙黎不皱眉的玉深眼下眉角紧锁,“这样吧,你给沉玉带消息过去,说我在……”准备说百玉楼,思及上次尝的望江楼饭菜做的着实不错,想着沉玉心情必然不好,望江楼除了饭菜,景色更是让人心情舒畅,便改了主意,“我在望江楼等她,时间是……明日午时吧!”

“主子,若是郡主不来呢?”

“就说我这里来了一封秦小将军的信件和他亲手做的礼物。”

沉玉是用男子装束来应约玉深的,面上做了点改变,熟人不细看倒是看不大出来此人是定安侯府那个沉玉郡主,下了马车,沈沉玉被楼下留着的青宇带上了玉深所在的厢房,巧了,还是前几天百里流华准备同玉深吃饭的那间。

桌上玉深早早点了美食,看到沉玉进来,笑了笑,“脸色确实红润了些,也没之前看着那么轻飘飘了,”眼睛捕捉到沉玉的脚步一顿,眸中几许不自在闪过,心下叹气,面上却是装作不知道,继续道“快过来,望江楼的饭食着实不错,坐下来尝尝,有什么事我们吃饱了再说。”

否则像上次她来那样,饭前不愉快,这菜都装不到肚子里。

沉玉是有几分明白玉深性格的,即便心急心上人的消息,也忍住了,何况眼下,她这肚子里……唇角苦涩一笑,须臾隐去,就玉深介绍的饭菜夹了起来,细嚼慢咽的品尝个中滋味。

到了饭罢,却也没品出是个什么滋味。

饭菜撤下去,两人沉默了半响,还是玉深先开了口,“沉玉,时间还来得及,你若是反悔准备嫁给玉玦零,我帮你,世子妃的位置也是你的,我也不会让西林公主嫁进长安王府惹你眼。”

沈沉玉身子一僵,听这话便是明白玉深知道了她怀有身孕的事情了。

低垂着眉眼,吸了吸鼻子,手指抓着桌下的衣襟揪成一团,半响才缓缓道“六皇子,你说,我若是不要这个孩子,会不会太过自私了一点,北元他……他若是知道了,我……”面容悲色上涌,双手捂住脸颊,泪水自指缝里流出,“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无助的哭声哭的玉深心里也不好受,目光看向窗外江水流,山林飞鸟景,看来真正的伤心了,景色再好再美,也入不了眼,减不了痛。

“沉玉,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你若是不想留下这个孩子,我帮你隐瞒,这个孩子不被期待的来到世上,怕是过的也不会有多好,还会增添亲人的伤痛,你若是想要这个孩子,却不想被人知晓,我帮你安排,借走远走一年,回来后你还是那个沈沉玉,这个孩子,我会帮你好好照看,他的身份,我也会隐瞒的很好。”

“若是……若是你直言面对,嫁入长安王府还是等着秦小将军的态度,我都站在你这边,”顿了顿,“若是最后秦小将军没能娶了你……我希望你能为这个孩子考虑考虑,让他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这样,未来的他也能少受些流言蜚语,表兄他……虽然为人直来直去了些,却也是不差的。”

“沉玉,女子,不能栽倒‘情’这个字上头的,若是不小心倒了,得学会自己半路爬起来,老天是个会捉弄人的,不会让你一生平平顺顺,总要时不时的给些磨难困苦,但你也是有主动权的,在有选择机会的时候,那些能勘破的跌宕起伏,能减则减吧,没了爱情,你还有骨肉相连,关怀备至的亲情,郊春踏游,相互帮衬的友情,甚至是忠心护主的小丫鬟,身边这么多关心你的人,你若是过得不好了,怎么对得起他们的关心。”

“玉深,我,我想要……”又是片刻的沉默,沈沉玉被玉深说动,终是做了选择。

第193章未来岳父

坚定着面色,一双明眸漆黑,“我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这话一出,沈沉玉像是被抽了气的皮球一样,全身都松软下来,还是撑着气道“我不知道北元的态度,所以,这个孩子,我可能……要离开繁京一段时间了。”

她自私的想要嫁给秦北元,却也狠不下心真的舍弃这个孩子,所以……紧了紧袖中的拳头,她最后给自己搏一次,若是结果不好,为了孩子,她会嫁入长安王府。

只是,抬眼看向玉深,西林公主……她也是个可怜人,同她一起被算计陷害,失了名声,她不能不顾忌她人的死活,所以她是愿意同她共侍一夫的。

玉深明白好友的担心,意味深长道“长安王府的婚事我会想办法推迟的,那个西林公主也并非爱慕表兄,她所钟爱的,是男人的身份和地位,若是你选择了表兄,为了表示亏欠,我会给她另找一个身份地位极好的男人,名声这块,我也会帮她洗干净。”

她这是交了个什么朋友啊?沉玉捏着手指头想,踌躇了一下,“玉深,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你说吧,”看沉玉的心情没进来时那么沉重,玉深松了口气。

“你……你为什么对我这般好?”犹豫了一瞬,沉玉终是道“你为男子,我为女子,年龄上来说我当得你的姐姐,若只是朋友,你对我的好,也太多了!”

原来是这个,玉深唇角扬了扬,眉眼弯弯的笑起来,眼角的红色泪痣粉粉嫩嫩的,“可能是我希望身边的人都能过的好一些吧,”眼睛看向沉玉,叹息着道“我多次帮你,还不因为你状况最多。”

“花落就省心了,我上下嘴皮子一翻,随便框了框池轩那家伙,花落的姻缘便到手了,眼下幸福美满的一塌糊涂,着实不需要我插手再相帮什么!”

得到这个理由,沈沉玉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哭好还是该笑好,只能傻愣愣的端起茶杯轻抿了几口,平复心情。

夜色沉沉,万籁俱寂的环境下,一处高楼灯火辉煌,声色骤起,纱影袅袅,醉生梦色,这楼里暖色的光晕笼罩着的,是丝竹阵阵,暗香隐隐,男女之间的低喃欢笑下,潜伏着的,是多少波浪起伏。

玉玦然没想到自己见到未来岳父是在江安最有名的青楼,万春院。

若说地点这一块有些让他失了未来岳父对他的印象,那么允许身边跟着的云望水,他不晓得未来岳父会不会对他印象更差,尤其是未来女婿见到未来岳父逛青楼,这……

其实,他在知道了眼前这人是未来岳父时,便觉得自己要解释一下,只是未来岳父很是高傲的瞥了女儿和未来女婿一眼,语气却是疑惑道“我两年没过江,这江河对岸什么时候盛行未来夫妻一起逛青楼了?”

要说玉玦然为什么会来这里,还不是安平王手下的一个心腹极爱这里的红牌,他们便设计了个局要框一框这人,套一些消息,顺便借刀杀人,让安平王自己铲除自己的心腹,这是没想到这人框到了,任务圆满了,准备离开时,身边的三安上前一步,打开包间门,推着玉玦然的云望水看着眼前路过他们包间的父亲,无意识,且惊讶到“爹。”

若说当时玉玦然是什么反应,只是觉得和未来岳父第一次相见在青楼,这世上怕也是没谁了!

好在,他是来办事的。

而未来岳父……也是来办事的!

而未来岳父一句话落,又打量了他一眼后,许是事情也办完了,未来岳父颇为不客气的上前挤开自己的闺女,好心的帮他推着轮椅出了青楼,一路送他们回神医住处。

在受惊不小的情况,玉玦然脑子依旧保持着半分清醒,还能思索着,他今天这遭遇,其实……说不定……也能在野史上留下一笔,供后人参考一下和未来岳父第一次相见的一百零八种情况之一。

其实晓得了云望水的情况后云皇后便向云海岛送了信,说了说自己的近况,也谈了谈云望水的婚事,哥哥不是个迂腐的,不然当年也不会助她逃离,同意她和皇帝的事,甚至之后她失踪受惊,特地前来还在她身边陪了将近一年直到她好的差不多才离开。

是以知道可能又要和皇家联姻后,云岛主在窗前对着月亮一声长叹,从月亮升起到月亮落下,云岛主的得出一个有些浅显的,又不算结论的结论。

云家的姑娘,似乎……可能……也许……就是给为玉家儿郎准备的。

在得出这个结论的第二天,云岛主就收到了女儿的来信。

女儿对他这个父亲来说是个性子直白的,所以性子直白的女儿在信里直接的说,“爹,女儿这次没白出来,还给您找了个文武双全的女婿!”

想起了这东玉二皇子的情况,身为父亲的云岛主抽了抽嘴角,真是的,女儿这可真是占了大便宜啊……

继续往下看,占了大便宜的女儿后面是这样说的,要不她带女婿回去让他看看,要不他来看看女婿,不过介于女婿腿脚不好,她又找到了亲姨母,就是娘亲的姐姐,不巧的,姨母身体也有些毛病,所以再三衡量,身为女儿的她觉着,还是他来看看女婿,姨母为好。

于是,被女儿来信弄得心情又复杂起来的云岛主,准备再对月长叹一晚,只是这一抬头,今夜……嗯……乌云遮月!

第二天没睡好的云岛主收拾收拾行礼准备过河去见女婿,却听属下来报云海岛的产业出现了一点小问题,说是有一个掌柜携款私逃,于是,追查之下,造成小问题且藏在青楼的掌柜被正要过河见女婿的云岛主抓住了,不宜伸张,便悄悄运走了,等着回去再处置,却是没想到……

其实女婿这件事云岛主觉得自己没有说不的权利,正如当年的妹夫一样,他是个疼妹妹的,自然也是个疼女儿的,所以这件事即便他知道女儿以后会和别人一起离开他,心里难受,也准备认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妹妹选的人,不会差,妹妹教导的孩子,也不会差,女儿选的夫君,更不会差!

唐神医是云望水的师傅,自然和云岛主是打过交道的,也在云海岛住过不少日子,两人算是旧友,加之云夫人是望族族长之女,他亦然来自望族,这交情便多了几层,眼下正拾捡草药的唐神医,脑子还想着对秦小将军的下一步治疗,突然听到由远及近的声音,抬头一看,是好友!

还推着……嗯……应该是未来自己的女婿,说起来,唐神医觉得有些怪怪的。

晚上的饭菜很丰富,是秦北暮这个消息灵通的人整回来的。

推杯换盏醉今宵,也没那么严重。

就是几人坐下来认识了认识,感叹一番,寒暄一番,然后身为妹婿认回妻子的姐姐,说了祭拜妻子的日子,等到酒散人饱,三个男人外加一个病人聚在了一起。

这个病人自然是已经差不多能走动的秦小将军。

剩下的三个男人里的两个,嗯,自然是被派来的二皇子,秦二公子,剩下一人,自然是玉深要玉玦然去拜访的,她的这个没见过面的亲舅舅。

江安这里,隔江紧邻云海岛,若说这里除了玉深之前布置的和眼下玉玦然秦二安排好的,对于捉拿江安王,最能帮得上忙的便是云岛主了。

所以云岛主这一晚,虽说老天爷给面子的让月色高挂柳梢头,能让他对这个姐姐的遭遇有一番唏嘘的情境,却依旧没有机会对月长叹,依旧没有睡好觉!

上次的科举舞弊,皇帝震怒不说,太子也暗恨让他白白受苦的背后黑手,众多脚踏实地准备解脱的学子也是恨不得将背后搞鬼之人抽筋扒皮,这件事引发的众多怨恨自是不必说,只是想要探查,难!

根据一般定律,刑部尚书和定安侯世子深湛将目标盯到了护国公头上,只是这件事似乎真的和护国公没关系,还让从夙黎那里得了消息的玉深郁闷了半天。

不过背后之作怪之人还是查到了点消息,是西林的人在搞鬼,具体原因,玉深也不清楚!

五天时间很快到来,这次为了防止考题泄露,是皇帝亲临现场,在开考前一炷香的时间才由四位主考官将信封里的考题带走,所以这一次十分严格不说,那些投机取巧的学子根本没有作弊的机会,皇帝很安心。

嗯,这次学子们确实没有作弊的机会,多了很多副考官监考不说,就是当值的人也多了起来,只是,人员分布不均匀,这不,考试的第二天晚上,据说是个夜黑风高之夜,格外多的东南西北风将着了火的房子上那些火苗带的四处飞舞,等人发现时,那片区域基本上……差不多,已经是火光冲天的状态了!

火势蔓延太快,完全灭火是没希望的,只能撤离了。

第194章三皇子身世

这一次皇帝真是气的头发丝都要竖起来了,玉深和夙黎的脸色同样不好,这些西林人,只在过分了些。

在御书房一群人呆了一晚上,承受皇帝怒火的同时也在绞尽脑汁的解决想着办法,这已经不只是学子被诱惑了扰乱秩序了,这次科考失火,已经是对东玉朝廷的挑衅,这火辣辣的一巴掌甩过来,让这些学子看到东玉的朝廷是多么的无能,连他们也保护不了!

最后的结果是玉深揽下了这件事,但是具体操作,玉深没说,玉深从来没有让皇帝失望过,这次的事,皇帝也相信她不会让他失望。

出了御书房玉深也没什么心情回去睡觉,便准备同夙黎一起去考场看一看,想着找些蛛丝马迹,却是听到太子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六弟这次得了科考主持的机会,就是可怜了那些学子,奔波来京不说,还几次受苦,真是倒霉!”

脚步一顿,玉深会看了玉玦怀一眼,抬步离开。

走在宫道上,夙黎看着身边紧跟不离的玉深,唇角染笑,“怎么发现你对那些皇子公主格外宽厚?比如太子,比如三皇子?或者那两个公主?”

眉眼一挑,“总不能闹得太难看让父皇伤心吧,”语气几分不在乎,“太子想要皇位我能理解,针对我这个常出风头也正常,毕竟是储君,我几次扫了他的面子,被讽刺几次也没什么,能少块肉么?”耸耸肩,笑看夙黎,“说起三皇兄,我让你查的消息怎么样了?”她没有查到什么消息,在上次见了三皇兄之后便去拜托夙黎帮忙。

晨光微露,走在这宫道上还是微微凉的,偶有从墙壁角落出冒出的小枝绿草,头上染着一层浅浅的露珠,顺着枝叶弯曲坠落在地,成成一个小小的深圈,水润墙砖。

“德妃进宫是通过秀女选拔,知府之女,身份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我怀疑三皇子可能不是皇上的孩子!”

眼眸微怔,片刻,看向夙黎,压制住怦怦乱跳的心脏,压低声音道“苏夙黎,你有什么证据么?”

“我的人曾在德妃寝殿的夹层处找到过一幅画卷,画上之人……是现在的西林皇!”眉眼凝重,凤眸深处晕染着窥不可见的深沉,“上面的题字和画技,是德妃之笔。”

“三皇子可能也知道自己不会事皇上的孩子,所以这些年……”

玉深沉默,三皇兄长相相似于德妃,到时看不出生父是谁,若这些年真的是这种原因才导致的闭门不出,性格如此,那么这种疏远,除了三皇兄自己主观意识,德妃怕也是不想他接触我们这些皇子公主。

突的,玉深想到了明太妃,若是东玉要换皇帝,她是支持自己的儿子,还是近在眼前的孙子?

似是知道玉深心中所想,夙黎道“应该是儿子吧!”语气缓缓,声色柔柔,侧目看向玉深凝思的小脸,凤眸如一池潋滟,容色倾华,在寒凉的清晨看着几分清冷,“这次的科举,深儿你准备怎么办?”

“记得我上次说的话么?”狡黠一笑,如小狐狸般精明,“既然才华到了,那就考验品格吧!”

“随你喜欢,”清清淡淡的四个字,玉深听了的心里绵软,

沉玉是在考场失火的第三天早上离开的,至于离去的借口,其实在那次事件之后也挺好找的,想要出去散散心,定安侯府的人同意了。

至于玉玦零的婚事,要找个能说得过去的借口其实挺不容易的,趁着这最后的考核还没有开始,玉深决定先把玉玦零这件事给解决了!

玉玦零知晓沉玉走的前天,他在长安侯府的院墙外等了一个晚上,既怕见不到心上人的面,又怕打扰倒她。

一个人默默跟在马车后,距离不远,也不会让人发觉他的存在,从城门到十里长亭,从十里长亭到二十里,最后若不是车夫往回看了一眼,他自己都不晓得自己要跟到什么时候,等到马车在视野消失,玉玦然苦笑一声,沉玉她,走的真潇洒!

隐没在草丛的玉深拽了拽夙黎的袖子,看着大道上失魂落魄的表兄,心下不忍,道“夙黎,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被玉深拉来强行参与此事的夙黎闻言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眸中宠溺一笑,却是道“你真的能保证小王爷可以接住零世子么?”虽说是老神仙的孙子,但是也似乎不怎么靠谱的样子。

第195章坠崖

“可以的,放心吧!”

“那便出手吧!”

长安王这几天正在头疼这科考之事,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故,若说这次事件除了皇帝最气,那他就是第二气的,这东玉江山是他和皇兄辛辛苦苦守护着的,眼下当着两国的面被狠狠甩了一巴掌,面子丢尽不说,还失了威望,实在……气的他这几天就没有睡着过!

何况还有自家孩子在大佛寺惹得事,对长安王府来老说实在不是一件喜事,娶个异国公主,还有皇兄和他隐隐提及的护国公府与西林的关系,也让他头疼。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长安王这边起床洗漱后准备去找玉玦零商议这次的婚事,可惜小厮来报玉玦零没在王府,以为儿子一大早出去了,长安王便想着等一等,这一等就等下到了下午时分,等来了玉深身边的青宇。

说是儿子被黑衣人追杀,掉落悬崖,生死不明!

长安王“……”

这件事玉深是怎么知道的,解释是这样的,她同夙相追查考场纵火之人,今天凌晨有了点消息便立马去了城外窝点追捕,可惜那些人怕的太快没追到,正打算打道回府,便看到了一处有打斗过的痕迹,还找了一块因为打斗而掉落的玉佩,是玉玦零的。

发觉事情不妙,玉深和夙相两人四处搜查,终是在一处深山断崖边找到了人,可惜那些人发觉了玉深他们的到来,直接牺牲一人将玉玦零撞到了悬崖下,眼下玉深除了派出青宇来告知长安王消息,剩下带出来的人都在想办法救人。

长安王是中间昏迷了一次才过去的,醒来时长安王妃已经先他一步去了玉玦零掉落的地方,在崖边哭晕了两次,拉着安置完玉玦零的小扣童的手,摸着眼泪祈求他帮忙,为了玉深的计划小扣童没办法应下,又不能伤了长安王妃的心,只能就这悬崖边的绳子准备下去救人,长安王妃见此,算是相信了小扣童这个老神仙的孙子也没有办法了!

找悬崖边找了三天,除了在悬崖底下找到了玉深所说的那个拉着玉玦零一起掉下去的黑衣人,还有玉玦零锦袍上的一块布料,什么也没找到。

本来玉深还打算让小扣童布置成有野狼来过的现场,是夙黎说别给她这叔叔婶婶太大打击了,当心承受不住,便没有实施。

看着长安王妃三天晕了四次,玉深深觉夙黎深谋远虑。

玉玦零坠崖失踪的消息瞒不住玉深也没打算瞒着,就这悬崖下找到的尸体,玉深“查出”这人是西林皇室的暗卫,特殊的标记让人想要完全否认都不行!

是以一场风波席卷到西林驿馆,西林和东玉结亲的诚意就值得怀疑了。

要说玉深栽赃,其实也不然,那个人确实是西林皇室的暗卫,夙黎抓来的,参与了第一次的科考舞弊,只是玉深将人用在了这里,意义就不一样了。

西林参与科举舞弊纵火两起事,其实并不好摊开来说,毕竟东玉防守不言也有责任,被别国甩了耳光着实不是一件值得再去宣扬宣扬的事,所以便是证据明晃晃的摆在众人面前,东玉是理亏的一方,也亏得也心里万分不舒坦。

但眼下将人用在这里,西林同样理亏,于东玉的意义却是不同的。

于西林公主在大佛寺被人设计受辱一事上,东玉二次保护不利,当时再次失去的先机有了机会抓回来,还能让其吃亏,不动声色的将耻辱还回去,便是西林那边想要谈及和长安王府的亲事,也要掂量再三。

何况玉深在这件事真真计较起来,将一团乱麻理一理,科举舞弊和考场失火不能爆出来,但是这罪名转移一下,反正都是你,都要让你出来承担的,是以什么罪名被爆出来?在玉深这“难得糊涂”的心里,委实没那么重要!

终究还是西林的不安分,让东玉找到了机会,名声能稍微好听了些。

这一名黑衣人想要就此证明时西林谋害长安王府世子,其实证据有点不充分,但是若加上消息爆出当天禁卫军去驿馆搜人而找不到这次使臣的林头人之人的话,再加上于玉深所说的“窝点”处找了这位“失踪”的使臣大人的“亲笔书信”,这就相对容易了一些。

最后的最后,只要再找一个西林“谋害”未来驸马爷的理由,将这口沉重且生了锈的老铁锅扣下来,西林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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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更新的这么晚,主要是这几天白天有事有点忙,下次我尽量多上传点吧若是可以的话

第196章婚事搁浅

而这理由,玉深想了想,据说是西林皇怀疑自己遗失的东西在玉玦零身上,为了夺回那个东西,也为了那个东西存在的消息不被泄露出去,所以要杀人灭口,只是可惜,失败了!

西林皇早几年丢了东西的事大家都不知道,只是纸包不住火,尤其是心急之火。

后来可能手下被西林皇逼迫的动静大了些,一些有着特殊渠道的权贵便晓得了,有的消息更加灵通的晓得西林皇丢失的是一个红色的血佩,至于那消息稍微差点的,也就知道是个东西罢了。

是以,玉深的话,九成九的人信了!

剩下的零点一成,总有那么几个爱国的西林大臣,打死也不信。

更不能信!

玉深布局谨慎,后来在朝堂上同西林使臣争议了半天,东玉总算是出了口气!

西林使臣则是蔫了吧唧的回去驿馆,给西林皇写信诉说委屈,顺便表一遍忠心和苦劳。

眼看婚事近在眼前,结果有凉了的征兆,这是西林倾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房间的摆件价值连城也被毫不犹豫的砸了,再一次成为权贵和百姓口中的热谈,这样西林倾崩溃的心都有!

可惜未婚夫找不到,西林又背了大锅,她一个弱女子,即便受宠,在家国大事面前又能算得了什么!

是以这婚事,皇帝以西林诚意不足为由,给搁浅了。

此事定下的第二天,可能是来京学子们被这次的科考折腾的精神衰弱了些,还经历了一场与阎王爷擦肩而过的“美妙”旅程,是以这些天都在休养着精神,等着看看,下次的摧残他们能不能受得了!

听说这次科考是六皇子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主持,学子们捧着一颗颤颤的心,眼巴巴的等着玉深宣布第三次科考的时间。

玉深还是个闲不住的,同西林亲事一搁浅,上午便去西林驿馆看了看这倒霉公主,却是在这里遇到百里流华,心里想着这两位的关系明着没什么纠缠,暗地里可就一言难尽了!

不过此时相比起暗地里的,这明面上的关系,玉深和百里流华更是一言难尽。

自上次拒绝了百里流华的请求后,到是这段时间都没看到过这个公主的身影,只听说她在暗地里找了好几个繁京大夫在研究南川皇后的怪病。

想来百里流华也没想到会遇到玉深,好在她和西林倾交情不深,过来只是走个关心的过场,眼下过长走完了,对着玉深点了点头,涵养很好的说了句“六皇子”,得到玉深回应,就莲步轻移的离开了!

这般举态,到是让玉深心生敬佩!

实在是个举止有度,心里有谱的人啊!

百里流华在西林倾这里没得到什么好态度,玉深自然也一样,那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让玉深到时生了几分愧疚之心,好在她得了个消息,南川太子隐了行踪不日来京,这太子没太子妃,又是个重权重色,西林倾这种姿色,她觉得百分百会被看上!

至于能不能带走,玉深觉得她要给这公主谋划一番,算是赔偿!

说了玉深是个闲不住的,早上有事,办完了,不代表下午没事,也办完了!

玉玦零被小扣童安置在一个她的一处别院,就是她第一次遇到隐玉,且替他疗伤的地方。

其实玉玦零实在“坠崖”之后的第三天醒过来的,彼时小扣童终是得了时间去寻他,进了别院推开门,好巧不巧的遇到玉玦零睁开眼睛,两人大眼瞪小眼。

小扣童觉得,他和这个直愣子世子,有缘!

对于他为何再次,小扣童说了,很直白,根据玉深的交代,除了沉玉怀孕这件事!

当然,他自己也是不晓得这件事的,自然也无法说。

经过就是这么个经过,前因就是这么个前因,后果么,就要看玉玦零如何选择了,不想娶西林公主是一回事,坏了人家名声又是另一回事,犹豫再三,玉玦零颇为大丈夫的要回去,于是小扣童嘴巴里蹦出了玉深交代的第二句话。

“人家公主看上的只是你的地位,本皇子会给她找一个比你权势地位还要高的男子,你就不必如此自恋的急着奔回去了,若是坏了人家公主的金玉良缘和走上人生巅峰的美梦,最后还不知道怎么诅咒你呢!”

几句话,说的玉玦零安安分分的呆到闲不住的玉深这天下午来,彼时玉深面上笑意吟吟,手里还提着一壶美酒,看样子,似乎心情不错?

第197章再次定亲

得,玉深算计的事,估计成了!

这是玉玦零看到玉深时脑子里蹦出的第一句话。

其实他是着急回去的,眼下事情几乎成了定居,他再在这里呆着委实没什么必要,何况在父王母后眼里,他们的儿子生死不明,他不能再让他们伤心!

是以酒水喝了大半,便同玉深提了这个问题,谁晓得玉深白眼一抛,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道“我在表兄你眼中便这般的不靠谱,这些过去好几天我能不给皇叔透点消息么?”

“若不是有皇叔的配合,这件事估计还有的磨,”说着几分醉意的拍了拍玉玦零的肩膀,颇为感叹道“你不必着急回去,眼下就在这里赏赏花喝喝酒,不也挺美的么?”

想到什么,眼神沉了三分,举着酒杯的手将杯盏“啪”的一声放在桌面上,杯盏碎裂成几瓣,浸润了酒水的粉唇勾起,些许凉薄,意味深长道“好好在这里呆着吧,这是皇叔的意思,这般,别人也难在你身上找到下手机会,镇国将军府,长安王府,定安侯府,牵连着的,不能再多了。”

眼神几分悲惜,心下喃喃‘确实是不能再多了!’

有些事情,其实……玉深是能查出来一点的。

长安王多年辅政,也不是吃素的,自然……也能查出来点的。

此次前来,玉深除了之前所说的,还有一件事要相告玉玦零。

“什么事?总不能是你要和哪家的闺秀定亲了吧?”不能回去还在呆在这里,玉玦零心情着实算不上多美妙,何况他这次出事害苦了沉玉,眸子黯了黯,面上分毫不显,一副百无聊懒的模样。

瞪了这人一眼,“我若是定亲也不是现在,更不是哪家闺秀。”

“也对,你有夙相相伴,还需要闺秀么!”几分调侃,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靠近玉深,压低声音,“表弟,你不会真的是个断袖吧?”

“不是!”

“那你还……”

“夙相很好,他也不是断袖,所以表兄你便放心吧,”听到玉玦零松了口气,斜睨了一眼过去,凉凉到“便是我不是断袖,你那个妹妹也没有机会,所以你不必再替她打探什么,我玉深生生世世和她都不会有任何可能!”

“表弟,你……”眼眸看向玉深,似乎觉的此话有些伤人了些!

笑了笑,“表兄,有些事情上你的眼睛要擦亮一些,有些人,人家高枝攀的好,并不需要你担心!”

“什么意思?”皱着眉头。

“没什么,今日前来的另一件便是要告诉你一声,你的那个庶妹,皇叔又给她找了个未婚夫,是武成伯府的庶长子!”

“你说什么?”

这个人他知晓,还曾一起喝过两次酒,交情不深,但是、五大三粗的武夫模样着实让他印象深刻,手上时常拎着一把大斧,性子急,眼若铜铃,瞪人的时候着实骇人,此人的武功还是拿过武状元的,听说能练就这般本事,还是被当家主母虐待出来的,吃了不少苦才有得如今在府里的地位。

武成伯府是个落寞的富贵人家,若不是有这个庶长子支撑着,几乎都要被上流圈子忘却,父王这般,着实让妹妹低嫁了!

想要问玉深一句为什么,话还没出口,便听玉深道“皇叔这次选的人,甚好!”

如此,他便晓得,这亲事即便中间再有什么变故,他这个表弟也会让这件事成了的!

他只是有些不明白,表弟,为什么就不喜欢妹妹呢,妹妹为了她,琴棋书画样样涉及,她去相救西林公主是更是担心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瘦了好几圈,时时惦念她,怎么就得不到表弟半分怜惜呢!

玉深从别院出来时,便看到外面停放的马车,是夙黎常坐的那一辆,只是车夫换了一个。

撩开帘子,看到里面的人,玉深有些意外。

在还是老虎的时候,小扣童便有些害怕夙黎,变成了人,还有保持着自己的本性,这般坚持不懈的性子,玉深还在心里感慨来的几遍,想着要不要自己出手,帮小扣童改一改这性子。

“坚持不懈”用在这件事,着实……其实也没有多糟!

小扣童在和夙黎下……嗯,五子棋,不是围棋!

上了车的玉深先是沉默的看了一会,之后不忘吩咐车夫赶路,待得小扣童输了一局重组旗子的时候,趁着两人脑子能稍稍腾出来的空隙,玉深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你们两个是怎么过来的?”

------题外话------

今天太累了,就这多吧!抱歉!

第198章

“姐,我是跟着你来的,”眨眨眼,琥珀色的眸子流光溢彩,清透惑人,配上这张人畜无害的脸,若是拉出去骗人,十个里面能骗十个!

看向夙黎。

“我是跟着小王爷来的!”声音清淡,眸色染笑。

所以……

还是跟着她来的!

正想着吐槽一番这人的回答,后又想了想,这问题着实没必要纠结太多,还是看棋好,看旗好!

嗯,看人也不错,养眼!

夙黎是个下棋好手,中间小扣童输了三局,便有些被打击的甩给了玉深,玉深不是个善棋的,夙黎知晓,是以中间只是延长了两人对战的时间,对于结果,玉深很明白,也没打算挣扎。

只是这时候小扣童这个红尘未涉的却是说出了一句相对精辟的话,“姐夫,一般感情深厚的男女中男子为了哄另一方开心,不是该让着女子的么?你怎的不让让我姐姐?叫她输的这般惨烈!”

抬眼看了皱眉凝思的小扣童一眼,沉默一瞬似是思索,“哦,是这样的么?”

指尖下收棋的动作一顿,又道“你怎的不知是你姐姐在让我。”

“不可能,姐姐她棋艺不好,不可能下的过姐夫你,有时候姐姐连我都下不过的”小扣童摇摇头,语气很诚恳,玉深觉得。

“你怎的不知是你姐姐看你年纪小,不忍心让你输的太惨烈,便故意输了几局,从而让你产生了她棋艺不精的误会。”夙黎说的也很“诚恳”。

脑子不知道怎么转的小扣童眼眸瞪大看向一边闲适的玉深,惊呼“姐姐,原来是你一直在宠我姐夫啊?我先前一直以为是姐夫……是姐夫宠你的!”后面的语气失落,是替玉深的委屈。

夙黎“……”脸色微黑。

玉深“……”

“乖啊,”摸摸弟弟的头,玉深努力憋着笑。

夙黎指尖放下手中棋子,撩开车帘子看向窗外,这让觉得自己说错话的小扣童赶紧找话题盖过之前的失误,“姐夫,你在看什么?”话语几分讨好,模样看着乖巧讨人喜欢。

“这里距离城门还有段距离,若是此时将你丢出去,在城门关闭前,你应该能走回来!”

凡是言语上得罪夙黎的,玉深没见过几个能从他手下逃过去的,眼下对于小扣童眼巴巴的求助眼神,玉深一身清咳,给弟弟整理了整理袍子,“爷爷让姐姐看顾你,姐姐就要保证你身体健康,眼下夕阳正好,要不你边走边欣赏!”

玉深虽说狠心,却是没那么狠心的,马车跟着小扣童的步子徐徐入城,待着车厢只剩下她和夙黎,失笑道“你何必同小扣童置气!他年纪还小,你多包涵包涵他呀!”

他打扰我们二人世界,”清清淡淡的几个字,靠近玉深一点,“他还污蔑我!”说的好委屈的样子,伸手抱着玉深,“明明是我宠你的。”

玉深“……”原来美人还会撒娇,怎么办受不住了!

“你也乖啊,”拍拍背,玉深不晓得自己该说什么,眼珠子转了转,转移话题道“那个,你今天找我不只是来看我的吧?”

“嗯,”闷声点头,心里却是无奈长叹,每次接不住话便转移话题,真是以为他没发现啊!

下巴蹭到玉深的脑袋顶,感受着皮肤下温软的发丝,心里满足,唇角弯弯,一张倾华的容颜如月光浸染,“你什么时候准备让学子进行你说的测试!”

“我已经进行了啊!”狡黠一笑,眉眼弯弯。

“哦?”什么时候?他怎么不知道。

“你等着看吧,最后的结果应该不会太差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第199章将学子赶去田地

就在学子们和其他考官等着玉深这个负责人宣布再次科考时间的时候,玉深却是带着司农部的几位官员去了东郊皇庄,查看粮食田野去了,几天都呆在皇庄这边,似乎已经忘了科考一事,只是坊间却是流传了消息出来,六皇子重视农业,若是在农业一事上有所表现,说不得能得六皇子赏识,到时候科考一事……

众人皆知,六皇子本就是不按照常理出牌的,这个说法在那么多人的口口相传之下,三人成虎,到是能得到五分的印证,那剩下的五分,就在传言越传越广之时,玉深在田间当着聚上来的百姓和司农官闲聊时,谈及学子科考问题,似是“无意”道“若是那些学子能抽出一星半点的时间帮一帮百姓,再是个了解农事的,便是肚子里半点文墨也无,本皇子也要点他为金科状元。”

朝中无事又长和玉深形影不离的夙相当即疑惑开口,似是不解,“六皇子怎有这般想法,若是个知晓农事的善良百姓,对上六皇子的出言,岂不是也能成状元了,”摇了摇头,“不可取不可取,这般对那些数年苦读的学子,着实太不公平了!”

又“似是”被夙相激起了怒火,玉深也“忘了”身边的众多人,一挥袖袍几分气愤的瞪着夙相道“如何不可,本皇子就喜欢不公平,你待如何!”

“别忘了这次科考是本皇子说了算,夙相你只是协助本皇子完成任务而已,若是本皇子看谁顺眼,当场点个状元又如何!”

“微臣无言。”

对于玉深的不讲理,夙黎沉默的转身离开,似是两人有了嫌隙一般,留下在场的众人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玉深的这番话在第二天便传遍了繁京上下,那些得了消息的学子有些当天便忍不住的去了,找到田地里干活的百姓显示套一番近乎,然后嘴上说着相帮的名义拿过了他们手里的锄头,镰刀,没有拿到工具的就开始拔草挑水什么的,总之怎么热火朝天怎么来。

剩下没来的学子,一部分因为对玉深言语的不满,将不公平这件事说的理所应当便罢了,还将他们的数年苦读看的一文不值,简直欺人太甚!

还有就是部分聪明的学子在观望事态的发展,觉得玉深能支撑起来这个东玉国,做出许多利国利民的事,怎会是那般没有脑子的人,纷纷想着玉深此举的用意。

还有的就是如盛池轩这样的人,心思清明也不为玉深之语所动,心态平衡的依旧如往常一般,该做什么做什么,静静地等着科考的来临,偶尔的时候,也会想一想这次的科考会不会如玉深的人一般,总是出人意料一番。

盛池轩的这个问题,其实很好回答的,就在玉深放出此言的三天后。

三天后发生了什么呢?

三天后天元书院将那些学子都赶出去了!

只能晚上回来睡觉,吃个早晚餐!

剩下的时间,书院关门,一个学子也不留!

态度都这般明显了,显然玉深对自己的话要彻底执行到底了,也不管自己在朝堂上被翻来覆去的弹劾了多少遍,我自归然不动,皇帝这个爹当得倒也放心有着女儿去折腾,总是女儿每次折腾的结果都不会让他失望便是了,唯一不好的就是要上朝时被一些眼色不明的大臣摧残摧残耳朵,每每这时候,皇帝都无比怀念闺女上朝的时候,那个霸气啊,一张利嘴,简直无人能敌了!

不过好在未来女婿看着文文弱弱清清冷冷少言少语的,倒也是个能抵住事儿的,有时候听不下去了,也会出言明朝暗讽几次,让他这个未来老丈人的耳朵清净个片刻,是以夙黎时不时的就能收到未来老丈人慈爱的目光,那个心情啊……

真是复杂无比,一言难尽……

那些学子全部赶到了田地里,刚来的觉得能干几天,刚干了几天的有些摸清楚情况的便凑去了这次负责学子表现情况统计的青宇身边。

对,这次玉深只是在第一天出来看了看,然后便窝在皇庄没有出来,只是派了青宇带着几个人负责记录学子的表现,然后汇报给她,好让她知晓谁的表现最好,就将谁定位状元!

有了这般掌握生死般的权利,青宇这个一直规规矩矩的护卫,“飘了”!

而且飘的还不是一星半点!

简直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第200章趾高气扬的青宇

每次趾高气扬的走过,指点指点这个,训斥训斥那个,碰到不顺眼的人,直接一脚踹之,中间不乏一个年纪尚小姑娘,穿的破破烂烂的,无意摔倒在青宇面前,一只脏手直接盖在了青宇价值不菲的鞋子上。

青宇怒了,一脚踹之于路边,还不解恨,直接让身后跟着的狗腿子人将其压入一间农舍中,待他明天有了时间再好好收拾这个不长眼的东西!

对于青宇这般做派,有些人看在眼里心怒不敢言,有些人看的直乐呵,还有附和青宇这般做得好的,有些人直接明哲保身,不看不听不闻,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这其中不缺乏有几个稍微硬气些的,出言周旋想要帮助这个小姑娘躲过这次灾难,结果青宇直接冷笑一声,问了身后的狗腿子那几人的名字,直接给了差评,写完还不忘让其看一看他对他们的评价有多低,简直将欺人太甚做到了极致!

周围都是聚集上来的学子,青宇一点也不避讳,眼睛扫视周围一圈,十分霸气道“想要在六皇子那里有个露脸的机会,就要知道什么是审时度势,更要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有些事,也是不能掺和的!”

将手上记录学子品行的本子往后潇洒一抛,抛到了狗腿子的手里,上前一步对着众位学子不一的表情,继续嚣张道“今天本大爷心情好,就当时免费给你们上一节为官者需要的忌讳,不必太感谢我!”说完抬步潇洒离去。

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青宇一口大气呼出,演戏这种技术活,他是真心累啊!

在六角小亭子里拿着鱼食喂鱼的玉深看到苦着脸回来的青宇,手中鱼食抛出,微微一笑,“真是难为你了!”

“主子!”闷声上前,青宇收起了面上苦色,“之后要怎么做?”

勾唇,目光自青宇身上收回,“晚上你去守着那个屋子,之后……”

算是救人于危难的喜事,也不算是大动静的一件事,因为女子被救之后准备逃离时突然出现的青宇一众人,为了明哲保身,女子直接反咬了救她的两个学子一口,说是他们怂恿她逃跑,她不敢逃离他们便要强行拉走,更甚至看上了她的美色,想到带走强行玷污她之类的,也不忘求青宇放过她,总之是将所有的过错全部推到两位学子身上,她是半点关系不沾!

这两位冒险救人的学子都被这女子红口白牙的污蔑给惊呆了,呆呆站着半响不知作何言语!

女子边说边哭,梨花带雨的模样看着让人好不心疼,还跪爬到青宇身边,娇弱的,可怜的,说着什么大人只要将这心怀不轨的两人带走给她出气,她便当牛做马的一辈子侍候青宇之类的。

青宇还真被说动了,心疼的扶起女子,女子年纪小,两人站在一起看起来十分的不搭配,带女子依偎的动作是十成十的,青宇有了小片刻的满足,目光扫到两位学子,冷哼一声,直接让人绑了丢进之前困住女子的房屋,说是明天再来教训。

第201章众学子被困山中

当然,走之前不忘提醒他们,得罪了他青宇,此次品行不合格不说,这辈子都别再想有出头之日。

两位学子救人不成反被所救之人诬陷,落到如此境地,心里是又恨又悔,恨自己的识人不清,悔自己的一时冲动!

这边好戏刚刚落下,那边好戏也正在上演,一群干完了农活累到半死的学子们相聚回天元书院,运气不好,路上遇到了前面道路塌方,没办法只能绕小路回去,这么一绕,本以为就是多走些路程的事,谁晓得会遇到歹人,还是数量不少,气势汹汹,大刀阔斧的歹人!

一众学子几乎都要被吓傻了,除了零星的几个临危不乱的,剩下居然还有调头便跑的,总之一个个表情精彩纷呈,在这黑夜里若是刷了白漆,估计这样子都可以上台子去唱大戏了!

歹人头头似乎很满意学子们惊恐的表现,一挥手,身后的小弟们迅速将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们包围起来,至于那跑了的,或许是幸运的……歹人居然摆了一个暂时不作理会的状态,这样没能及时逃跑的学子们悔到肠子都青了!

这样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便是这其中一个黑人歹人对着头头喊了一声“副门主,这些人,是否还要如去年一般……”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加上这让人想不清楚都不行的动作,人群里已经由晕了的!

本来还以为这些人说不得是个土匪身份,谁晓得居然是踏天门余孽,一年前的旧案这些学子哪个没听说过,就是算是去年没听说的,今年来了这繁京,学子扎堆,偶尔飘过来几句言语,也能明白去年的学子经历了什么,

正是因为知道,加之那个属下的话,有些没见过大世面的学子已经被吓的尿了裤子,没晕过去的趴在地上喊饶命,那些晕过去的,嗯嗯,也就晕过去了!

盛池轩运气算不得好的,苏子郊也一样,两人分别是两个书院里可以说是众人的领头人物,一个得了官职还要科考,值得敬佩,一个身为名门公子,品貌不俗文才出众,更是这次状元的热门人选,早就是文人学子的典范,眼下这两位典范对看一眼,两人都不会武功,面对一众歹人,面上皆是镇定,心里却是着急道不行,踏天门余孽此次卷土重来,他们手无缚鸡之力,怕是……

不过坐以待毙都不是两人的风格,险中求生才是!

盛池轩上前一步,依旧是清冷的面容,简谱的衣衫是为了方便帮着百姓做些活计,却也不减他的如云似竹,染了清寒的眸子看着那个副门主,语调稳重端沉,半丝不显慌乱,“眼下耗了半天也不见诸位动手,不知诸位打算如何对待我们?”

“倒是个聪明的,”颇为赞赏的看着盛池轩,刻意压低的声音自口中而出,“若是想死本座到也可成全你们,只是你们还有些用处,至于打算,哈哈哈……那就要看看官府的诚意和你们的表现了!”

“只要不伤我们,我们可以跟诸位走!”这是苏子郊的声音,主子曾经说过,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硬碰硬,着实不是上上之选!

被困在深山草棚里,手脚被粗糙的草藤绳子紧紧捆着,半分移动不得,透过光微亮的窗户,盛池轩猜测眼下再过几刻钟,天色便会大亮,他们这些被抓来的学子突然消失的事情,怕是在京城又是一阵波澜!

这一阵波澜在京中是怎么个热闹法这里人几乎也能猜到些许,对于他们的作品,苏子郊琢磨了又琢磨,也没琢磨出来个所以然来,只能靠近盛池轩,这个主子的好友,想办法结合两人的智慧自救,顺便也将这些学子也救出去。

只是这些人看守严密,不给饭食不说,半点水也没有,更是没人同他们交流过一句,直到两人挣脱各自捆着的绳子,准备也帮其他学子松一松时,门外传来了叫骂声,两人凝神细听,好像是和官府谈崩了,眼下准备拉几个人出去泄愤,顺便当做对官府的警告!

门外开了带锁的木门,走进来气势汹汹给的几个人,包括那个所谓的副门主,所以扫视一圈当即吩咐手下拉出去六人,六六大顺,算是给他们个吉利!

那些学子不是个傻子,纷纷往后面凑,就怕被抓到出去没了性命,这个躲避的举动似乎逗笑了这个副门主,当即哈哈冷笑。

第202章浸猪笼

几声过后,顿住,“这样吧,本座发一发善心,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你们自己选择六个人出来祭刀,这选着的过程若是让我满意了,我便放你们其中两个人毫发无伤的离开!”

“门主英明!”身边不乏怕马屁的及时附和,这般下来,等到屋子再次安静下来,众人中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气氛,没有人想要死,也没有人不想要活着!

几乎在同一天的傍晚,在统计学子品行记录的人走了之后,一群在土地里帮着百姓劳作的另一堆学子准备拍一拍身上的尘土收工回书院,却被远处的惨叫怒骂吸引了视线,纷纷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看着远处那些像是抬着什么东西的一群人向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脚步匆匆的,伴随着怒喊哭喊,就在几乎要与学子们擦肩而过的时候,从那些人的怒骂之间学子们三个一堆,五个一群的做了个总结,算是知晓发生了何事!

原来是他们帮扶的这个村子里有一个姑娘,是个勤劳能干的好姑娘,只是一个月前走夜路被人拉进草丛给玷污了,第二天被人发现在草堆里给救了回来,算是满村皆知。

这世道向来对女子比较苛刻,是以失了清白的女子,若是烈性一些的,便要当场撞了一撞柱子来表一表自己的忠烈和坚贞,顺便给自己挽回一些碎的掉渣的名声,再顺便全了那句“以死来证清白的”老套话!

只是这女子父母双亡,家中更是半个长辈也没有,留下她和八岁的妹妹相依为命,若是她自己表忠贞去了,自己的妹妹怕怕是……

是以女子活了下来,依靠一点村里人的怜惜据理力争的避过了浸猪笼的命运,尽管之后忍受着村子里人的指指点点,她也认了,只是这失了清白的波澜还没有平息下来,那边却因为下地做活劳累过度而晕了过去,妹妹叫了大夫过来却得了个姐姐已有身孕的消息,这未婚失贞不说,还有了孕,这下子就是村里人再怜惜她,这猪笼也是不浸不行了!

是以村里的几人带头配合着村长去女子家将其绑了起来,准备投到村外的那条河里,只是妹妹不愿,女子挣扎,所以哭喊声格外响亮。

得知了事情经过,不少学子愣在当场,女子被抬在猪笼里看他们的反应,不甘心就这样去死,又眼看这说不得能得救的机会就要错失而去,女子大喊“求求诸位公子救救小女子吧!”

妹妹也是个机灵的,抹干了眼泪跪倒诸位学子前,二百七十度的跪了三跪,这礼节算是大范围的一个人都没有落下,亦然哭喊道“各位大哥哥,求你们救救我姐姐吧!”

可怜的姐妹二人,还有一群怒目而视的村民,为了不让村里的名声被这个女子抹黑,村长更是上前一步,目光不善的盯着诸位傻愣在当地的学子,面上笑意吟吟,口中却是出言威胁道“这次诸位在我们村田地里助我们忙活,我们平民一个大字不识,却也知晓这里面的道道和诸位的前程有关,眼下记录品行者已走,若是各位今日能行个方便,我等必然在日后的时间里好好配合,且在那几位大人面前多替各位美言!”

东南西北四个庄子,眼下还剩下最后一个,这热闹自然是不能少的,也还是在同一天,只是这世间比傍晚提前了一点点。

人物么?算是一家子吧!

秋老爷子是个勤劳了一辈子的男人,娶的妻子给他生了个儿子后,去了,他一人将儿子辛苦的拉扯大,儿子是个随了他性子的,踏实肯干,吃苦耐劳,几年下来辛苦一番没白费,也娶了妻子有了孩子,他老人家左一个孙子又一个孙女的,身体也好,家里日子也过得下去,媳妇也是个好的,算是能有个圆满可说。

只是这秋老爷子的好日子过了几个年头,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儿子上山打猎摔断了腿,家里重要劳动力一下子倒了,不巧的是老爷子不知怎地也天天咳个不停,这段日子都要咳出血了,家里因为治病也没了银子,若是再去抓药,怕要卖儿卖女了,老爷子舍不得,说什么老命一条不能祸害孙子孙女。

只是他儿子却是个忠孝的,不能让父亲等死,是以拖了一条断腿找了牙婆子,准备卖了自己一个孩子,眼下这婆子到了院子里,却被秋老爷子撑着虚弱的身子拿了一把大扫帚将人打到了村子口。

第203章秋老爷子

只是他儿子却是个忠孝的,不能让父亲等死,是以拖了一条断腿找了牙婆子,准备卖了自己一个孩子,眼下这婆子到了院子里,却被秋老爷子撑着虚弱的身子拿了一把大扫帚将人打到了村子口。

婆子也不是个软弱的,两人边打边骂,动作闹得不小,这一下可是有了热闹瞧了,何况身后还跟着两个大人和两个小孩边哭边追了过来,这真是……人人家里都有本难念的经!

这是聚在大树下盛凉的学子们从一个恰好路过的村里人口中知道的上述消息,为了给老父亲治病要卖掉一个孩子,置于眼下要买那个,学子们看到跪在地上的两个小儿中年纪稍大的男孩子哭诉道“爷爷你别打了,孙儿要给爷爷买药,就让孙儿去吧!”

小姑娘有点害怕,却是抱着哥哥不松手,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哥哥,让草儿去吧!”

事情到了这里,本来有些盘缠的学子对此情况心有不忍,也可怜老爷子一把年纪,大家东拼西凑的,算是集齐了五两碎银子,收到秋老爷子一家的感激,这件事算是暂时落下了帷幕,大家拍拍衣袖感叹感叹,又去田地里忙活了一番,之后天色将晚,就准备回去了。

只是当晚接到快马而来的通知,说是踏天门的人余孽可能在附近出没,为了大家的安全,六皇子身边的福叔特地将学子们安置在这边的皇庄住上几晚。

这一住安全到是没有问题,只是第二天晚上,附近田地里忙活的几位学子又看到了秋老爷子拖着大扫帚赶牙婆子的场景,又有一位恰好路过的村里人对脸孔面生的学子诉说了秋老爷子的遭遇,这几位学子“初闻”,善心大起,凑了三两银子给老爷子治病,收到老爷子一家的感谢,心中满足。

第三天的时候还是这样,第四天的时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终于碰上了之前遇到的救助过他们的两个学子,是以,秋老爷子一家的谋算,暴露了!

原来秋老爷子不是只有一个儿子,是有两个,那个牙婆子是他的妻子,恰巧路过的村里人是他的二儿子,人机灵聪明,可惜不用再正道,是个十足十的赌徒,而那个牙婆子也是个牙尖嘴利的,娘家兄长更是京中大官的管家,在这个村里是个没人敢得罪的存在,是以即便真的村里人看到了,为了避免麻烦,也没人提点过他们几句,是以这才拖到了现在。

眼下学子中几人上前理论,却被牙婆子喷了一脸,直接推到了一位靠前的瘦弱书生,满脸横肉的嚣张道“你若是再敢上前一步或是污蔑我老婆子半分,我便要我娘家兄长暗中找人打断你的腿!”

“我不怕告诉你,我娘家兄长可是护国公府的大管家,可是比朝中的不少大人都有体面,你若是识相的,赶紧干完活滚!”

这话自然吓到不少人,但也有那么几个特殊的,其中不也不乏死撑着面子的,其实是看到品行记录者缓步而来,其中一个学子眼珠子一转,上前已不知对着那个婆子就是一阵的义正言辞,说的慷慨激昂引经据典,简直到了忘乎所以的地步。

却是没发觉那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找来了一个大木棍,朝着学子的肩膀就打了下来,学子下意识抬手一躲,嗯,手臂……骨折了!

书生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遇到这么一个夫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着实没几个能顶得住的,毕竟书读得多了,这礼节方面总是要时时刻刻注意着些,是以这个学子着实不必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小小悲伤一些便好,只是手臂骨折,这疼痛……啊!!!!

一声惨叫到是将品行记录者给吓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小声”的嘀咕,“怎么是这个老婆子,真是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这老婆子背后的靠山看来确实比较硬!

看到心性记录者离开,这是众位学子的心声!

福叔是在这之后的半个时辰才得到消息过来的,匆匆处理了现场,又好声好气的给这老婆子送上了五十两银子,这事才消停下来。

却也在当晚,整个皇庄的学子都知晓了自己被骗的事,愤愤不平了一晚上,谁知晓天亮起床用完早膳刚到田地间不久,村子小路上又是一阵的呼天喊地,还来来得及走远的学子们身体齐齐一震,目光看向朝他们而来的几人。

第204章先吃个苹果缓一缓

邱娘子家的丈夫在给地主家做活时不小心摔断了腿,三个月下不了床不说,吃进去的药半点用处也没有,最重要的是家中没有经济来源开销却十分迅速,昨天夜里丈夫又是高烧不退,邱娘子赶紧找了大夫过来,只是这眼下根本没有看诊银子不说,更没有买药银子,可是丈夫不吃药,这怕是……

是以拖着家中唯一的闺女追了出来,终于在村子口追上了大夫,将闺女推到大夫身前,跪下哭诉道“我将女儿买给李大夫你,求李大夫救救我夫君吧!我们家不能没有他啊!”哭声之凄惨,面上之悲伤,身边的小丫头更是凄凄惨惨的模样,不过却懂事的顺着娘亲的意思依然请求卖身救父。

邱娘子哭诉了半天也李大夫什么话都没有说,咬咬牙又将女儿往前推了推,“五百文钱,只要五百文钱的药材就好了,小妇人不多求。”

“大夫求你救救我爹爹吧,春儿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报答你。”

从头到尾,玉深东郊皇庄呆了十天,前五天什么都没做,后五天看着下面人带上了学子表现情况,说实话,这能让她看得上眼的,不出十个!

就这里面还是算了盛池轩和苏子郊的!

不过对于这里面汀兰的友情出演,玉深给了大大的一个赞!

可是将那个“失了清白的姐姐”扮演的唯妙唯俏的,着实给了知否楼里面新来的小演员们一个好榜样!

对于汀兰她自己的忙中偷闲,不好意思一笑,其实她也是之前听了主子的话,私下里好好和青梧和花落下了一番功夫,只是此次花落需要避嫌,青梧那张冰山脸也没有适合的角色,这不就只有她一人改装改装上去了!

这次四种考验,其实有些内涵她能明白,有些却是理解的不深刻,这四次的事件里,她除了明白主子要考验学子们的善心,聪明之外,就不明白主子还要考验什么了!

对于汀兰的疑问,玉深眉梢轻佻,指尖翻过一个学子的行事记录,放到一边少量的堆叠里,匆匆几眼又是几张过去,待得翻看完毕,玉深净了手,“想要知道,将那少量的拿上,我们去御书房给你细细解说!”

汀兰欢喜应了,主仆两人着青宇找了一辆马车离开皇庄前往皇宫,路上偶尔遇到几位学子,玉深掀开帘子,几眼看过去还能见到那些学子对青宇愤懑的神色,不由好笑,“青宇,等过几天,就能还能清白了,你且再忍一忍!”

青宇也看到了那些学子对他的不满,其实他扮演那种嚣张跋扈的人,也是心虚的厉害,虽说看起来高人一等感觉不错,可是他的良心可真做不出来这种事!

手上鞭子一甩,回复道“主子,属下的名声可全靠主子你了!”

“行了我知道了,之后定将你的名声洗的白白的,你放心吧,日后你依旧是我身边那个忠义不减,善恶分明,机灵聪敏的第一侍卫!”玉深笑着说完,还从桌子上拿了一个又圆又大的红苹果递出去,“诺,先吃个苹果缓一缓!”

早就习惯了玉深各种行为的青宇接过苹果对玉深到了声谢,便不客气的吃了起来,话说主子手里的水果就是汁水饱满个头鲜亮,好吃!

简直是上上品啊!

早就被递了消息回来的玉深在城门口看到了一辆眼熟的马车,带到近前,看到驾车人是谁后,笑了笑,直接下了自己的马车上了那辆低调奢华的湘木马车里,手指刚刚撩开帘子,在玉深还没有反应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先一步的拉了进去!

顿时一个满怀扑到了夙黎身上,因为知道是谁玉深倒也没反抗,只是抱着夙黎的腰身,清亮的眸子璀璨生辉,面上笑嘻嘻道“美人,几天不见有没有想本公子啊!”说着还似模似样的伸出手指挑起夙黎白皙的下颚,摆了个十足十的风流样,看的夙黎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你什么时候若是能朝着大家闺秀靠近一些,我便要去皇觉寺烧烧香拜拜佛了!”将怀里人的抱的紧了紧,让其坐到自己的腿上,如画的眉目间不见半分待人的疏离,凤眸清浅,眼中装着面前的姑娘,唇角染笑,一张让天地失色的容颜上尽是对玉深的包容,一袭银衣倾华,似乎风华绝代这四个字都道不尽他的半分美。

每次看到这张脸,尽管有些习惯了,但是某些时候玉深还是会微微失神,夙黎他,怎么会喜欢她呢!

第205章

“不是,”靠在这个温热的胸膛上,玉深摇摇头,目光对上苏丽关心的凤眸,笑了笑道“只是有时候觉得将你拉入这十丈红尘,实在是一种罪过!”

“还有点不真实的样子!”

“为何突然这样说?”

羽睫轻轻眨动,指尖缠绕着夙黎的乌发,自觉触感比女子都要好,“其实也就一时的感叹罢了,觉得我们两个在一起有一点十分不真实的感觉,而你在我的想像里也应该是那种清冷寡欲,将众生放在眼里,却也不将任何人放在心里,是个不能靠近,更不能亵渎的人!”

这种话,玉深说过不止一次!

夙黎默了一瞬,摸着玉深的小脑袋,缓缓道“嗯,我也觉得我应该是这样的,”话说该反驳该安慰玉深那一颗突如其来的玻璃心的夙黎此时却直接应承了这句话,还是两人小别再聚的此时,着实不怎么应景!

是以……

“美人,你是不是欠收拾,”突然怒从心底起,本就有些为此次离别感到不安的玉深直立腰身板着脸,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看着夙黎道“什么不能亵渎,你是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我想怎么样还不是我说了算!”

“行,我是你的,只是你的,”将人儿又抱回来,夙黎对着玉深的耳垂轻声低语,满腔的情意浓浓,薄唇似有若无的擦过玉深白嫩的耳轮,一路划过,落在那张朱唇之上。

这次科考结束他便要离开一阵子,若是不出意外三天后便会启程,两人定情后的再次分离,他是能感觉到怀中人的不安,也觉得这次师傅找他,怕是事情不简单,只是对于那些安慰性的话,玉深不屑听,他觉得着,说也无用,只能用这种法子解一解玉深的心结,让她安心些!

至于什么不能亵渎,夙黎觉着,他就是被玉深亵渎了,也没什么的!

马车里温情缠绵,情意浓浓,待的玉深呼吸平稳下来,染了水色的眸子看着夙黎,两人食指交缠,唇瓣红润鲜艳,开合之间再次问道“你师傅就一点也没有提及是什么事情么?”

看着怀里的人儿,目光落在眼角那颗红色妖娆的泪痣之上,如红梅映雪,别样惑人,喉咙滚动间急忙移开视线,垂落的眼帘下,那双漂亮的凤眸黯了黯,“没有,”两个字,有些隐忍。

好在玉深心绪被那两个字引走了,是以没注意,不然一番调笑绝对少不了!

夙黎害羞傲娇的模样,她可是好久没见到过了!

马车徐徐,到了皇宫门口,两人整理了衣袖一同下了车子,路上随意聊了聊这次的科考之事,对于玉深的想法,以及最后的人选抉择,其实他挺好奇的!

“知道你们好奇,不过还要再等一等啊!”看到夙黎眼角余光在青宇手中的册子上,玉深意味深长道。

“鬼主意真多!”

白眼翻过去,对于夙黎评语,玉深不置可否!

将这些学子行为记录册子递上去的时候,其实之有前十几个人在预审这里勉勉强强过关,真正能得她看的上眼的,只有四个!

里面还是算上了盛池轩和苏子郊!

盛池轩能选中,玉深半分偏颇也没有,不过他若是品行不端正,这个朋友,玉深也不会结交,更不会相帮。

而苏子郊,当初只是这孩子看着顺眼,人也机灵,知道顺势而为的借力打力,加之无依无靠的,玉深便留了,这次的科考,玉深不意外他的参与,也不意外他能被其选中,只是所作所为,着实让她要惊叹一番。

第206章这一关没一人过

“深儿的四次考验,其中删选标准为何?”皇帝只看了玉深选出来的那十几个人,剩下的,他觉得可能还有用处,是以开口这么一问。

“女子反咬,其实不外乎农夫与蛇的故事,我只是想看看学子的善良,胆气,聪颖,还有被所救之人推入火坑后的所作所为,只可惜这一关除了那两个学子有一些胆气外,被女子反咬落难后只是抱怨自己冲动不该救人,更不该得罪我身边的青宇没了前程,却没有想办法自己该怎么出去,救人的法子也不够周密细致。”

顿了顿,“其实我同青宇和那女子说了,只要前来相救之人动静弄的不大,便由他们去,只是路上追踪几番,在让女子适当的崴一崴脚,拖拖后腿,看看他们的应变能力,若是还不错,便不必让他们体会人情冷暖,只可惜……”摊了摊手,“这一关没一人过。”

面上到是几分不关人事的淡漠,目光看向父皇,语气几分无奈道“父皇,儿臣自认为这一关是最简单的了,只是没想到简单被威胁威胁,半分性命无忧,却也是这个结果。”

玉深有借着这次科举大换血的准备,夙黎知道,所以选着的人不能只是纸上谈兵,没有半分为人处事的聪慧,不然就算是给了好官职,不是被拉拢就是被异己铲除,所以选上来的人不说德才戒备,至少也能是个扛得住事情,不畏强权的,就他所知的四次考验,这个,确实比较简单些。

“这个苏阳到时有些胆识,”皇帝翻到一人,看到上面的品行记录,面上赞赏,“池轩也不错,处理事情有理有条,到是临危不乱,有些盛相的风格。”

对于被“踏天门”的人绑架与官府谈条件一事,那个门主最后的提议,六人祭刀二人离开,离开的两人是苏子郊和一个有些身手力气的农门学子,人是盛池轩选的,尽管中间有人不服,但是盛池轩,盛丞相的孙子亲自祭刀,就算是有人不满,也只能憋着,剩下的五人,抽签决定的。

这事一定下来,盛池轩简单说了和苏子郊商议的这件事的自救计划,这片山林苏子郊几年前进来过几次,地形比较熟悉,加上有玉深派过去的暗卫私下传授了一些防身功夫,尽管算不得高手,但是对付几个地痞流氓不成问题,这些人里,他和那个身体强健的学子逃出去的机会也更大,也更能给他们争取机会搬救兵活下来,计划只是简单的说了一说,为了安抚人心。

但具体执行,还需要保密。

抽签的这个选择,可以说是没有偏向的,很公平,谁也没有办法不满,只是中间被抽中的一个学子面对生死,怎么可能真的无动于衷,反抗过,叫嚣过,害怕他们的计划不成,他就真的成了刀下亡魂。

苏子郊看剩下的学子有被煽动的情绪,直接和盛池轩默契的将其两条胳膊卸了,杀鸡儆猴,剩下的人才平静下来。

玉深派来的人并没有放水,除了不伤及学子们的性命,是以盛池轩和苏子郊的计划,可以说险而又险,中间在苏子郊和那个学子离开后,面对祭刀和山下官府之人的无动于衷,一个学子心里绝望的同时为了搏一搏,直接趁着抓他之人不注意朝着山下快步奔去,只是一心圣贤书的他们怎么能跑过这些体能不一般的人,被回来抓了不说,还蹭的满身狼狈伤痕,直让这些“踏天门人”连连叹息!

在什么时候,都有为了自己而出卖他人之人,为了活命,这个学子能搏命一次,自然也能搏第二次,是以苏子郊搬救兵的事,从这位学子嘴巴里漏出来,便没能瞒住。

这下副门主恼了,派人追击苏子郊两人,置于剩下的学子们,冷笑一声,拿出了自己大刀,“本来只是想要六六大顺套个彩头,眼下倒是没必要了,想来再多些鲜血的侵灌,会更加喜庆!”

“不知阁下想要和官府谈什么?”面容冷肃,盛池轩看着副门主,再听着身后一些学子对吐露计划保命的那人的愤愤然,到是没几分慌张,苏子郊是玉深的人,花落被允许向他吐露过,所以他相信玉深看中的人。

苏子郊,一定能搬来救兵!

眼下,只要时间拖延好!

“我倒是忘了,你是前丞相的孙子,又是当朝六皇子的好友,”摸着下巴,眼中透着思量,手上的刀不自觉往下垂了垂。

第207章擒贼先擒王

“我倒是忘了,你是前丞相的孙子,又是当朝六皇子的好友,”摸着下巴,眼中透着思量,手上的刀不自觉往下垂了垂。

“这和官府谈不妥,你说若是我用你和六皇子交换,我们得到的会不会更多?”

“阁下可以试一试,不过,我觉得相比我自己,一群人的分量会更加重一些,换的东西自然也会更多,阁下又何必让刀下徒增亡魂,若是惹怒了六皇子,”顿了顿,“阁下和朝廷为敌,知己知彼,想必也清楚当朝六皇子性子不定,杀伐果决,对于挑衅她的人,下场一般都不怎好!”

“如你所言,我现在似乎……”已经在挑衅了!

“朝廷的大肆搜捕下阁下都能带着这么多人隐藏在京城周围不被发现,甚至还能捉拿到我们这些人,我倒是不相信阁下换了利益后会没有退路留给自己,”盛池轩说的肯定。

“啪啪啪”来自副门主的掌声响起,“哈哈哈,到是不枉费盛相的教导,盛公子的主意,我用了!”

这话一落,盛池轩暗暗松了口气,却听那副门主又道“人,我可以不杀,但是那两个跑出去的,”面上厉色闪过,“还真没你们幸运!”

对话到此结束,此后的一个时辰里,算是两方相安无事,只是随着天色的渐暗,暗处的云雾悄无声息的涌现出来,如山间烟雾一般,外面站岗的人相继跌倒在地,等到一些人发现不对时,已经晚了,绵软的身体让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反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逐渐失去意识的时候被人像粽子一样捆得结结实实的,半分动弹不得。

苏子郊没有找来救兵,这是考验的需要。

有些时候,一昧只是依靠别人的力量,若是不及时,那就只能等死!

是以,便是玉深收到了消息,也不会出手,依靠别人不如依靠自己来的实在。

苏子郊让那个学子去了盛府找花落,对于玉深的踪迹,为了表面上的一些隐瞒,他不能直接接触,所以找花落是最明智的选择,也合情合理,因为盛池轩,是她的丈夫,没有妻子对于丈夫的安危会无动于衷的,如此,也算是给那个学子一条生路。

他预想过那个学子可能救援失败,所以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这座山他没遇到玉深时来过,一呆就是几天,只是为了找些野味能够活下去,算是熟悉的,这山在春夏之时会起雾气,晚上行走于此极容易迷路,山间有一种寒石,浸了水触碰或闻之容易使人昏迷,能知道于此,他自然是中招过的,之后某次和汀兰闲谈时,他无意中说过此种石头,得了汀兰解释,他晓得了那叫“寒石”!

此时此地,面对比他多几倍的敌人,寒石用在此处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提前的示警,那些学子在盛池轩的提醒下没有中招,纷纷用袖子捂住口鼻,在几乎所有人都昏倒之后,木门打开,苏子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大家快出来!”

烟雾弥漫,山路难行,苏子郊能找回来,着实算是不容易,是以此时下山并不是明智之举,踏天门的人被一个个用绳子捆起来绑到一起,双手垂直竖于脑袋顶上,这样即便有什么小动作,也能及时看的一清二楚。

寒石的作用只有一个时辰,而距离天明有两个时辰,为了及时赶回来,寒石能找到的并不多,还是苏子郊依据模糊记忆找的,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带回来的,眼下差不多已经用完了。

他们不是这些“踏天门人”的对手,若是等到一个时辰后他们清醒过来,想要靠着内力挣脱开绳子,并不困难,但若是依据学子们的叫嚷将其全部斩杀,苏子郊不同意,盛池轩亦然。

涉及到朝廷的敏感问题,他们这些连功名都没有的学子,即便是泄愤杀人,于律法一事上也说不过去,事后被有心人利用,什么罪名都有可能扣到他们自己身上,还有就是这些人活着,能问出来的可就多了,定安侯几次围剿居然还有剩余,谁知道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波,还有他们的隐藏地都没有挖出来,就这么让他们死了,着实便宜!

这次他们被劫持要挟朝廷,若说没有背后之人,苏子郊不信,盛池轩也不信。

不过留下来他们一个时辰后便是隐患,对于此,擒贼先擒王,两人相当默契,剩下的寒石用量,足够迷倒这位副门主让他们擒拿着下山了。

第208章脱险

而此时也算是有机会算账的,选前那位出卖众人的学子瑟缩在角落里,满目惊慌的看着众人看过来的目光,咽了咽口水,“我……我不是……”

面对这种出卖之人,此时得了片刻的安全,众学子真是恨不得撕了他,一个耐不住性子的学子直接上去就是一脚,疼的那个学子连呼饶命。

苏子郊到是不清楚还有这么一遭,是以有一瞬间的困惑,又从其他人的只言片语中明白了事情经过,倒是没说什么,盛池轩在那个学子又受了几拳后到是喊了住手。

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一处,却不知百密一疏,两条漏网之鱼从暗处突然提刀砍了上来,准备营救副门主,众学子大惊,苏子郊到是反应够快,手里一直以防万一的拿着刀,也不曾让让这个混到的副门主离开自己身边半步,是以在漏网之鱼冲上来时直接大刀架在了副门主的脖子上,倒也利落不废话,一条红血痕让其中冲到最前面的漏网之鱼看的清楚,及时停住了脚步。

只是不巧的,盛池轩被另外一个人抓在了手里,刀架在脖子上,同样挟持了,唯一不同就是脖子上没血痕。

盛池轩和当朝六皇子的关系,没有一个学子不清楚的,还不说他自己的身份背景,眼下盛池轩落在敌人手里,这形式,着实不太好说。

苏子郊面色僵冷的看着眼下情况,对于对方提出来的交换人质,基本都能猜到,一时间鸦雀无声。

却是突然,苏子郊带着手里昏过去的副门主移了步,“两位不介意移步吧?”说着自己率先朝着隐蔽处而去,挟持盛池轩的两人互看一眼,带着手里的人质犹豫再三还是跟了上去。

“亡命天涯,被人追捕的日子不好过吧?”站定后,看着跟随而来的人,苏子郊突然开口,也不待那两人作答,继续道“我给你们二人打掩护,造成你们身死的假象,外加一万两白银,你们便可得个自在闲人,不用再任谁驱使,余下的半辈子活个平安顺遂,如何?”

“若是两位不相信,我苏阳便立下重誓让二位心安。”

目光看向架在盛池轩脖颈间的刀,“盛公子是六皇子好友,只要你们放了他,我同他可以当做方才的事不曾发生过,否则……先前回去通风报信的,六皇子得了消息不会不来,”抬眼看了看微有亮光的天色,目光坚定,“我相信依照六皇子和手下人的功夫,从你们二人手里救下盛公子,顺便给你们收尸,这点能力还是有的,二位,觉得如何?”

“我等不……”

“如果我没有看错,你们并不是死士,应该也不是暗卫!”说完这句,苏子郊目光紧盯对面二人,不放过他们面上的丝毫情绪,看到他们眼中的转瞬即逝的惊讶,心下送了口气。

“踏天门的气数能折腾多久想必你们自己心里也清楚,忠诚,也是要有命存在的,何况这世间没人天生弑杀,那些惨死在你们刀下的亡魂,有的何曾得罪过你们半分,同样,也没人不喜欢安逸的生活,如今我给了你们选择,日后的命运如何全靠你们自己争取,说句不好听的,你们二人只是踏天门无关紧要的小喽喽,朝廷想要知道的,我手里这位已经足够提供,还不说那边躺着的。”

“你说不追究,我手里这位可半分言语都不曾回过,如何信你?”其中一人语气里已经有了“游移不定”。

“如果你们日后可以踏踏实实做个本分人,我盛池轩绝不追究,亦然会帮苏兄弟替你们安排死遁之事!”这个副门主是绝不能放走的,苏兄弟能想出如此办法,他自然会配合!

又是一会的僵持,两人似乎在暗中交流什么,直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快到,两人逼着苏子郊发了毒誓,商量好一万两银票交接之事,这才将盛池轩推了出去,两人相继离开。

后面的事经过这次惊险,苏子郊和盛池轩两人很是谨慎,在天亮时分同众位学子压着黑衣人下了山,待看到这次同踏天门人谈判的官员时,两人一愣,庄大人。

一路仔细思量,加之救兵迟迟未到,而醒来的副门主又不声不响的,庄大人即便再无能,身为二皇子的舅舅,算是六皇子的阵营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对这次救援一点行动都不采取。

两人心中的疑惑渐起,思量不过一刻,青宇带人前来接走踏天门人,对于他们此次的遇险只是点头示意,半分言语也无,更没有迟来救援的愧意,而被挟持学子除了受了些惊讶,似乎……并没有什么皮外伤,如此,这“踏天门人”的真正身份,似乎……

而女子浸猪笼和秋老爷子一事,各有一位学子表现不错,一个叫成钧,一个叫温柳。

成钧出生乡野,儿时父母故去,身边亲人除了一个姐姐,半点也无,好在家里田产百亩,姐弟两人是靠收租子,倒也饿不死,生活还算是温馨,家里的银子凑吧凑吧,也能供得起弟弟读书,只是姐弟两人相依为命少不了被人欺负,这个成钧小小年纪也是个能担得起事的,是以生活小波澜不断,但是也能过的去,加之他自己也出息,书读得好,慢慢积累出了好名声,这能欺负他们姐弟两人的便更少了,只是一次外出姐姐被人所掳,找到时却在山匪窝里,已经气绝身亡多时,官兵灭了山匪窝,他姐姐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眼下遇到有几分境遇相似的姐妹,即便村长出言威胁,他这救人也是必须的,只是力量单薄,想要救人下来,莽撞是不行的。

“古有河神祭祀,祭祀首选便是妙龄女子,其次为婴儿,乃为祈愿河神得佳妻相伴,儿女脐绕,可以感念村民上祭恩德,给百姓一个风调雨顺,丰收大年,如今既然此女是必死之命,村长何不给其焚香三日,洗漱斋戒,用其祭祀河神,也不算浪费,如何?”成钧上下打量这女子,“此女姿色不错,肚子里还有未出世的婴孩,用其祭祀,真乃上上之选!”

河神祭祀的事,村人家底传承深厚的,自然是听过的,只是这上上之选?还是不清白的女子?

一个人糊弄不过去,但是三个人总是可以的,或者说有些小聪明又有救人之心的学子们稍微团结一下,编造个好听的理由,这件事就被掀了过去。

事后的救人之举动,正好村子里有祖庙,成钧又忽悠的村民们去请了一个道士过来做法,暗中和道士商量着夜间做法一整晚,之后趁着夜色将女子救了出去,为了不连累道士还让其假装被打昏迷。

这世间与女子来说本就是不公平的,身上背着重重枷锁,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身份高贵些的一辈子从这个大宅院走到那个大宅院,活动范围十分有限,有的甚至连繁京本城都没有出去过,固步自封,以为后院就是天下。

一辈子依照女德女训女诫书本里文字束缚着自己,活的规规矩矩,稍微出格的举止都会被冠上不知廉耻的称号,更有甚者遇上些迂腐不堪又为了大局名声的,失了名节的,不是要女子上一上吊就是逼她跳一跳河。

这种现象是社会衍生的产物,需要时间来慢慢推动才可以改变,眼下玉深改变不了什么,但是能尽力的地方,她也不能放弃。

如果选出来的官员是个能为女子谋些利益的,能平等待人,玉深这一考验,就算是没白费!

好在,这个成钧没有让玉深失望。

天下之大,逃出了村子的那一刻起,女子就如乱世浮萍一样,而眼下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生计问题,知道天元书院抄书可以赚钱,女子就成钧安排的地方寥寥几字,字体娟秀带着几分劲气,成钧才知女子儿时书院偷听,顿时大感钦佩,只是天元书院难进,连他都没有办法,不过女子思索片刻,又说自己家里有一些积蓄,她本就准备做一些小买卖,只是下不定决心,眼下却是不下不行了。

期间女子不忘观察成钧神色,见他沉默片刻,又从身上拿出抄书所得的银两赠与女子,女子惊讶之下低头垂泪,“士农工商,商在最末,这世间商人便是再富贵也会被人瞧不起,如今我……公子……”

“不过是活法不一罢了,姑娘,你遭受此等苦难还能坚强的活着,我成钧佩服,若是家姐能……或许,”就不会得个这般结果。

看到女子低垂的眉眼,成钧叹了口气,又道“女子的名节清白,是自己所看所做所想,不是世人评价定论的,只要姑娘你活得无愧于心,便谁也不能主了姑娘你的生死!这世间本就对女子苛刻,姑娘便不要因他人言论委屈了自己,人是活给自己看的,对自己好些,能护着身边亲人,这辈子便也足够了!”

第209章男色误人

这些明白话,玉深从汀兰那里听得到是有些欣慰的。

这个成钧,许是家庭际遇关系,能养成这般性子,看透一些常人看不透的世事,甚好!

皇帝对于成钧的表现倒也是满意的,商业的发展以及女儿这三年在耳边的絮叨,他知道了商业的重要性,也有意依靠玉深的想法在提高商人的地位,眼下能得个和他,和女儿想法相同的人才,怎会不高兴。

至于秋老爷子一事,玉深提起了“狼来了”的故事,也算是这次考验的灵感出发地。

皇帝在皇后那边听过玉深讲的几个小故事,都是汀兰说给皇后解闷的,既有故事性趣味性,又有教育性,万分吸引人,眼下听玉深提及,便有了兴趣听一听故事内容。

故事不长,在现代几乎是家喻户晓的故事,就是放羊的小孩调皮哄骗大人的事,在第三次狼真来了的时候,无人相帮,导致自己和小羊被吃掉的事,人活着,虽说在某些时候会收到不公,会受到欺骗,但是不能因为自己受到的不公和欺骗就没了良善之心,不去相帮真正需要帮助的人,要学会从第一次的欺骗里受到教训,受到明辨是非的教训!

温柳做的很好!

这四人做的很好,对于最后的结果,就由着皇帝自己定了。

玉深和夙黎出了御书房,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唇角微扬,事情一件一件解决,肩膀上的担子来来去去,眼下总算是能喘口气。

“南川皇后重病,南川太子明天就能到了繁京,深儿,你打算怎么做?”两人似是随意散步,步履缓缓,御花园内百花盛开,自有蝴蝶翩跹而来。

看着那些于花丛中央穿梭的彩蝶,玉深指尖摘下一瓣朵叶朝着近处的一只花纹黄蓝相间的蝴蝶飞去,力道不轻不重,不会伤了它,却也能让它暂时飞不起来。

弯腰捡起蝴蝶将其放在掌心,点了点它的翅膀,看着蝴蝶的翅膀开开合合,几次之后飞离手掌再次舞向天空落于花朵之上,笑了笑,眸子清亮,眼角处的泪痣粉嫩娇艳,点缀在这一张白皙的容颜上,比身边的百花都要美。

忍不住想要伸手将这笑容收藏掌心,却是玉深后退一步瞪了夙黎一眼,“我断袖的名声还不够响亮啊?”

夙黎回神,失笑,眼波柔软含着温情,“是我不好。”

“也是本皇子定力不行,谁让夙相独自美丽呢!”玉深摇头叹息,眉眼处却是情意绵绵,异世一趟,她能得夙黎欢喜,到底是积了几辈子的福气啊!

对于玉深时不时的那他容貌说事,夙黎已经见怪不怪了,身上多一个优点让心上人喜欢,没人会不要吧!

两人走上凉亭,玉深手中空空看着那些娇花就忍不住想要采摘下来拿在手里把玩,得了一处闲凉,对于夙黎之前的话,玉深想了想,“因为百里流华的关系,玉玦罗必然知道南川太子前来的事,只是这一桩姻缘,我想好了配给西林倾。”

闻了闻手中的红牡丹花香,皱了皱鼻子,“倒不是我公报私仇,只是她若嫁过去南川难免有和亲之意,短时间内两次和亲,于国体一事上并不好说,何况南川太子于她,只是利用,在美貌如云的太子府,就玉玦罗那个脾气,脑子不好用不说,怕是还要给东玉惹出祸事来!”

一叹,“这世事无常的,走一步看一步吧,”许是新鲜劲过了,手上的红牡丹放置一边,眸光转动间看到转角而来的小扣童,笑了笑,“也不知道这小子这几天都在做什么?”

昨天收到姐姐今天回宫的消息,小扣童就在扳着手指头算时辰,方才派去御书房的人说是玉深同夙黎离开了,他便一路找了过来,只是很不巧的遇到了七公主,这不,就多了一个尾巴。

七公主走的稍慢,待得小扣童进了八角凉亭才远远入了玉深视线,抬眸看了一眼稳坐不动的夙黎,摇头失笑,“男色误人,”声音虽轻,在场的另外两人却听的清楚。

小扣童自是不敢在这事上同夙黎玩笑的,只能装作听不见,低头看着桌子上被玉深摧残的牡丹。

“拜见六皇兄,夙相,逍遥王,”浅浅行了礼,眼睛自放到夙黎身上后便没有挪开过,玉深见此失笑,轻咳一声让玉玦吟起身,邀她入座。

爱慕一个人没有错,不能因为她和夙黎互表心意就不允许别人喜欢夙黎,玉深自认自己还没有不讲理到这般地步,理是这个理,不过玉深对夙黎本身就不一样了,他若是敢回应别的姑娘半分,哼哼……

第210章放榜,定状元

爱慕一个人没有错,不能因为她和夙黎互表心意就不允许别人喜欢夙黎,玉深自认自己还没有不讲理到这般地步,理是这个理,不过玉深对夙黎本身就不一样了,他若是敢回应别的姑娘半分,哼哼……

对玉玦吟来说,有两个碍事的人在场,她就是再想要同夙黎搭话,碍于姑娘家的颜面,也说不出个什么来,加之夙黎不是“嗯”就是“公主说笑了”之类的敷衍回应,甚至是不回应,玉玦吟脸皮再厚也经不过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只能沉默着坐在那里不说话。

直到皇后身边的云芽过来相请,一行四人才散了开去,夙黎手头上还有些事情没有安排好,就此告辞离开,玉玦吟没心思去皇后那里做表面功夫,亦然告辞回了自己的寝殿,至于小扣童和玉深,在这皇宫自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姐弟,对于常常过来陪她的小扣童亦然十分喜欢,便没有不相请的道理。

去鸣凤殿的路上玉深向云芽问了问母后这几日的身体情况,知晓皇后身子安好,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闹腾,皇后还好心情的同小扣童研究钢琴弹奏之事,眼下一首《水调歌头》弹奏起来已是流畅非常,悦耳动听。

云芽没有夸大皇后的弹奏,玉深步入鸣凤殿之时正好听到曲调奏到了中央,玉深止步细听了一会,琴声落,向着皇后寝殿而去。

云芝掺和着皇后从凳子上起身,玉深的声音便穿了过来,“母后弹的这么悦耳,深儿的耳朵以后可是有了福气了,”说着上前搀扶着皇后另一边的手臂,面上笑意盈盈的,看的皇后点了点她的脑袋,嗔道“出去几天嘴巴怎的像是抹了蜜这般会说话,母后这才上手多久深儿就这般捧场,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

“我倒要看看谁敢笑话我,”玉深扁嘴,模样十足十的小孩子置气样。

“都是大人了,不能像小孩子一样任性知道么?”轻瞪了玉深一眼,面上笑的温柔,看着女儿面色红润不见清减,放了心,挥手让身边的云芝下去摆膳,看到一边的小扣童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心下一软,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面上笑的慈爱,“扣童一会定要多吃点,今日有你喜欢吃的景凉粉皮,栗子焖鸡和牛腩烧面,红豆糕和脆皮蛋糕也有。”

“义母我是不会客气的,”欢喜应下。

这一顿饭虽说皇帝没来,三人吃的也很温馨,两个小的吃的嘴巴鼓鼓,手上筷子不停,都不用宫女布膳,六菜一汤很快洗劫一空,饭后皇后让人拿来了一瓶葡萄酒和一盘鲜果子,算是饭后淡嘴用。

玉深和小扣童在鸣凤殿坐到夕阳垂落用了晚膳才回沉香殿,一天匆匆,相对外面的人来说,在众人熟睡之际,玉深和小扣童却是已然清醒了睡眠,精神抖擞的在空间进行了功法的修习,居安思危,她还没有忘记护国公府老护国公那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

锣声阵阵,清晨的众人有的还在睡梦之中时,自皇宫而出的一队人马带着皇帝的亲笔提书一路朝着天元书院而去,打头的太监高声呐喊“学子放榜,科举已定”八个字,将摸不着头脑的众人一路带去了天元书院外不知何时架起的红木板框外。

盖着龙纹金线刺绣的黄布被人小太监恭敬的掀开,取出里面布册子高挂于红木板框之上,“哗”的一声,这次科举谁是谁位,何人欢喜,何人忧愁,算是有了定数。

众人的不明所以自是有人解释的,而玉深只关心这次她很满意的四人在父皇那里是如何排位取舍的。

知否楼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了过来,状元是好友盛池轩,榜眼是成钧,探花是温柳和苏子郊。

听说父皇找人要了之前这四人的卷子,玉深摸了摸下巴,父皇这是才学品行兼考察么?

总之的总之,最后的最后,这突如其来的放榜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打了暗中那些居心叵测之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件事的收尾玉深是需要对朝堂众臣一个交代,一个解释的,没有纸卷子看文采,这群文臣的心里能舒服才怪了!

尤其是这次学子排名里除了“苏阳”让柳太傅满意外,其他中举的学子里在他门下才仅仅三个,那两个人还曾是他不怎么关注甚至家世在皇家书院排不上名次不说,连他们的名字在他脑子里都记不大清楚,眼下要他这个老师在放榜后去豁出老脸的去拉拢人,这怎么可以!

第211章科举定,学子判归处

玉深舌战群儒的本事众人早就是领教到不能再领教了,只是有些聪明的,自身利益有没有触犯太多的,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件事皇帝已经拍了板,让皇帝再去朝令夕改,就是在打皇帝的脸,让皇室丢人,能成功的几率……掐着指头算算都晓得不可能!

不过柳太傅要折腾的给皇帝和玉深添堵,太子这次聪明的没有掺和,看到年过半百的外祖父被玉深几句话堵的上不上下不下脸红脖子粗的,暗中示意一个小太监拿了一杯茶水送上来,算是给他老人家顺气。

省得外祖父两只眼睛一闭不睁,他登顶皇位的助力就少了一层!

这件事最后除了苏子郊有了本身官职外,其他三人都被安排到了各处,盛池轩是玉深这边的人,也算是文德皆修的状元才子,皇帝给个吏部侍郎,谁也不能说半个不是!

至于剩下两人,一个正五品一个正六品,算是补了京官的缺漏,剩下的学子,玉深身为吏部尚书,是完全可以自己分配安置的,是以这件事皇帝便没有插手。

排除品行不端捧高踩低偷奸耍滑的,依照学子期间的举止表现和在书院收集的各人所长,玉深在第二天出了一个职位分配表。

品行端正刚正不阿的,遇上县令缺漏,玉深直接给点了过去,一同送过去的还有当地情况的记录表以及适合的农作生产种子,包括司农部培养出来的土地人才,就是为了促进当地的农业发展,最后司农部的人分配走的三三两两,让司农部差点成了光杆部门。

这点让姜文咏同玉深抱怨了几次人手不够用,结果在玉深这边得了个意外惊喜,朝廷将开设八部,农部为其中之一,让他这个农部尚书准备准备,带着司农部的几个手下搬搬地方,给稍后的学子们一个大范围的活动空间,也给农部一个好一点的门面。

农部的办公衙门玉深让姜大人自己找,环境够大够清净,门面不需要那么庄严肃穆,看着舒心便成,当然里面要有些实验田方便下属就近观察学习,移植嫁接,耕种培育,耕地的牛马车具也要有个能安置的地方,事情交代清楚,其他的玉深便不会去劳心费力了。

农部在职位分配表出来的第二天就在朝堂的争议声中正式设立,学子中间被挑选过去的都是玉深一个一个选出来的,对于朝廷的安排和这个新成立的尚书部门,除了保持一点新奇外,排斥的反应到是很小。

尚书是正二品官员,因为皇帝重视的缘故,里面进去的官员职位都会比其他几部匹配同职的官员高一级,这么算下来,农部隐隐有几部之首的趋势。

学子分配除了做官的,还有就是当夫子的,只是以前夫子并无官职,除了在师生情谊尊师重道之上可以压制学生一二,其他的仔细品味下来,就是名头好听罢了。

天元书院的开设不是摆设,玉深能设立农部,自然也能给夫子一些文员官职,算是入了朝堂官员的管制中。

天元书院是玉深手下书院的第一家,耗资巨大,将来也是东玉的顶尖学府,之前玉深便觉得科举考试过于单调,学子涉猎范围仅限于文学和朝堂局势,相比现代高中生的语数英政史地理化生实在是过于狭隘了,还不说大学的各种专业。

她空间里有不少现代学科书籍,爷爷已经整体分类规整,包括年岁涉及学科也有了定向,玉深不是个含糊的,拿到的第一时间便让手下的人将给这些书籍摘抄成书本,大面积依照她所说的印刷术尝试印刷,有了木行州的参与设计,这个前期小范围的印刷尝试进展很不错,当时科举正当举行,玉深还有些时间,便着人将她搜罗的这个世界的地理学科山川流水风土民俗编织成书,算是日后学子科考的一门种类。

天元书院想要进学人才培养栋梁还需要很长时间,这些被玉深选入的夫子进入天元书院首要任务并不是教书育人,而是对这些学科的分类进修,各司其职。

数算,地志,异语,文经,政学,历语,生化,兵算,农志,琴堂,棋势,医理,景画,巧工,味厨,一共是十五门课程,除了琴堂之后几项专艺,剩下的学科,玉深将那些未来夫子们送至天元书院后着专人解说并配送了几本书籍让其相互传看,三天考虑时间择一门而学,一年期限,到期大考,合格者留任书院教学授予正四品官职,反之分配各地学堂,算是给他们一个归处!

剩下的那些品行不端里特别严重的,玉深直接取消了终身科考资格,一人五十两回家去吧!

不是特别严重还能在拯救拯救的,玉深也不是苛刻人,毕竟十年寒窗苦读,不是谁都可以承受的起的,只要好好教育教育也能浪子回头,这些人里有些家境富裕的,玉深给了选择,要不回家做你的富贵大少爷,要不听从安排体验民间疾苦,好好明白明白什么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家境不富裕的,想回去的玉深不拦着,会给百两银钱让其回乡,不回去的,不论高低贵贱会有一个统一住处,吃穿不愁,却是要每日帮扶百姓做善事十件,三日写一篇心得上交,没隔七日会有三天待在佛寺。

至于呆在佛寺做什么事,全看个人,你能学到什么,亦然看个人,待到时间合适了,表现期间性子改善不少的,会给相应官职,不过这时间两三年不等,四五年不长,七八年勉强,九十年也就这样!

若是用佛语说,便是造化!

其实相比性子纯善的,这性子有些瑕疵的人若是改好了,那就是真的“金不换”了,这些人相比苦读书的人聪明,也更加会珍惜现有的机会,方为更能体会“吃得苦中苦方得人上人”这句话的真谛。

这一届的学子科举比起以往算不上规范,争议太多,尤其在东玉朝堂不稳恐有大乱的时候,但是比起文采,当权者为了家国稳定,会更加看重学子品行这件事并没有错,否者这要是奸猾狡诈的入了朝堂,真真是祸家害国!

东玉眼下需要治国,需要聪明人治国,需要勇敢者治国,需要无畏者治国,需要忧国忧民者治国,更加需要能为百姓谋福址的人治国,那些唯唯诺诺之乎者也的书生,书本看得多了,某些时候啊,真的应证了百无一用!

夙黎离开朝堂的时间不会短,离开的理由就需要能说得过去,是以前一晚夙相府邸进入了大批刺客意图谋害东玉丞相大人导致其重伤昏迷不醒的消息在天色微亮时分传入了皇宫,当皇帝当着满朝文武“震怒”的时候,玉深去了夙相府邸“探望”。

十里长亭是个好地方,适合来者,也适合去客。

草长莺飞万物绽放的日子其实是个踏青的好时节,尤其是天日晴朗万里无云,山川花鸟香,若是能一壶清酒一炉烤架,身边再相伴一知心之人,最美好的日子,最消遣的时光也不过如此了吧!

玉深不是长须短叹的人,夙黎简装上路,她也不好塞很多东西过来,只叫福叔拿来了两壶自己酿制的葡萄酒,让夙黎带给他的师傅,算是见面礼。

给夙黎的,除了一包牛肉干和几瓶子伤药,就只剩下几句关心嘱咐的话了。

“路上小心,”将牛肉干放到夙黎手中,玉深看着易了容的夙黎一副中年大叔的打扮,两手空空正好腾出一只手来,便扯了扯他那黏在下巴处的胡须,没扯下来。

因为玉深出其不意的动作,夙黎有些疼的皱了皱眉角,顿时,玉深清亮的眸子里那些许的顽皮之色褪去,浸满绵绵笑意。

收到夙黎瞪视的目光,玉深轻咳一声,正了面色嘱咐道“夏天的东西容易坏,我没有多做什么,只有这个牛肉干让你路上解解馋,你若是还想吃什么,待得回来我再给你做。”

伤感的话玉深不想说,性子刚强的她也说不出口,又不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了,她伤感个什么劲!

“好,”多余的话夙黎没说,而是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交给玉深,神色郑重,目光所及周围,自己和玉深的护卫在几丈之远的位置警惕周围,凤眸微深,语气带上几分郑重,“深儿,这是我近段时间推演出来的一些事情,我若是不能那个及时赶回来,希望这里面的东西可以帮到你,还有……”说着又拿出了一个红色火云形状的令牌,“这是我……”

只拿了夙黎递过来的信件收好,对于那个令牌,玉深看了一眼就推了回去,“我能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也不会看我陷入危难,夙黎,你若是不想让我担心,这个令牌里能调动的力量我更希望你可以用来保护好你自己,这次你离开,我心里有些不安,所以……”

第212章离别,朝堂血洗

“夙黎,你要毫发无伤的回来,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

“深儿,你这时候说这般煽情的话,是不想让我离开了么?”心里因玉深的话暖意满满,漂亮的凤眸似是凝聚了万千璀璨的星光,星辉柔柔,唇角微微上扬,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因为那双眼睛看着都生辉了不少,想要拥人入怀,只是眼下不能。

只能克制着自己的身子微微前倾靠近玉深,彼此对视,目中皆是心上人,夙黎压低了声调,声线缓缓,道“深儿,我会每天,每天都想你的!”话里的深情,让玉深看到了一片海,瞭望无际!

“觉悟很好!”心里再甜,玉深面上也是半点不红脸,甚至还不忘绷着神色说一件她惦记好久的事情,“美人,你出门在外要记得不能以真颜示人,不然若是惹了烂桃花回来给我堵心,我饶不了你!”

“当然,若是再被劫去了,我也是不会去救你的,我嫌丢人!”扭过头去,玉深摆出几分嫌弃的神色,余光却在悄悄观察夙黎的反应。

夙黎“……”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一说起这件事,夙黎那被暂时压下去的邪火再次升在心头,喉头滚动想要教训一下面前的小人不许再提他的糗事,可是看着她轻颤的羽睫和微微偏转过来的眸光,心下好笑,也舍不得说她半分,只能干巴巴应下,“好!”

对于面前的人,他似乎总是无可奈何!

“还有,占卜算卦什么的,你以后少做,这些东西探知过去未来,算是泄露了天机,老天爷不可能因为你长的貌若天仙就不让你付出代价,我也不想我未来的夫君因为这个被收取利息成了缺胳膊少腿的!”

玉深具体说了什么夙黎大概清楚,眼下更清楚的是“未来夫君”这几个字,“深儿?”声音里是惊喜的味道,凤眸里的星辉像是浸染了阳光,亮的灼人。

“赶紧走吧,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那些学子的事情还没有安排清楚呢,可不能再出了什么乱子了!”玉深瞪了这人一眼,转身骑马快步而去。

她以为这次送别时看到的是夙黎的背影,到是没想到两人反了过来。

学子的事情忙忙碌碌了五天玉深才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这种时候夙相重伤需要休养的折子经过太医伤势的确认,考虑再三之后便递了上来,皇帝骤然失去一个得力助手,有些怅然若失却也不能再将人招回来,只能心里期望着这个女婿能怜女儿辛苦,早些回来。

那些因为夙黎重伤不能上朝之人只乐呵了不到一天,次日低至各地县令知府高至京官侯府贪赃枉法买官卖官欺压百姓害死良民抢夺良田的证据便摆上了龙案,零零总总的一共几十号人,罪责轻重判下来牵连三族的,六族的,九族的,上千的人命运前途便有了定论。

眼看他人高楼起,眼看他人高楼塌。

那些曾经自以为高高在上身份不凡的人,眼下连平民百姓的身份都不如!

更多的,生死瞬间被定在了斩刀下。

这一场朝会从清晨初阳升起到夜半明月高悬,算是历史上上朝时间最长得了,这些人里面除了高高在上的皇帝和老神在在的玉深,便是太子爷额前冷汗淋漓,其余人更是连喝口茶水都怕被玉深盯上!

这些人里面有多少人给他们送过金银玉器果酒奇珍,有多少人和他们有姻亲攀附关系,又有多少人是他们自己埋下的暗桩,怕是玉深都知晓的清清楚楚!

今日这一招,根本不给众位朝臣反应求情的时间,一个名字落下伴随着的兵士的高呼应和,皇帝的一一定罪,就是一个家族的毁灭。

六皇子的狠辣果决,上次领教过差不多忘了的人,这次怕是至死难忘了!

朝会一散,外面等候的太医意义进殿给晕倒的各位大臣瞧看,那些因为晕倒时间过长而冻得醒过来的人,劫后余生的同时,看到玉深毫无感情的眸子望过来的视线,只觉得身子如坠冰窖。

能走出皇宫的,不会有人上前掺和半分,腿软走不动瘫坐在地上的,宫女太监置若未闻,只当做看不见,那些晕过去的,直接抬去了太医院。

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在再次上朝之前皇帝下旨,主要意思就是体谅他们的不易,罢朝三日给他们修养,顺便给各位大人送来了一些玉深酿制的果酒,算作宽慰。

第213章暗中送药

难得玉深白出了东西不心疼还暗自偷笑的,算是第一次了!

那些心里有鬼的人,眼下喝着再美味的千金果酒怕也难以下咽!

上次的算上这次的,官员职位出现了很大的空缺,玉深手下的学子根据玉深的指派安排得了各自的官职,在朝堂再次新开之日踏上各自的路途。

其实他们中间有的人是可以早日赴任的,不知何故委任书一直拖着没发下来,直到看到那些朝臣高官在这短短的三日内便被抄家灭族血染断头台,昨日的辉煌转瞬即逝,这才明了!

皇帝这是在借机敲打他们,杀猴儆鸡!

皇家书院就是在这个人心惶惶的时候宣布收回的,彼时柳太傅正因为几天前的整天站立而腰酸背痛卧床不起,当收到消息的时候,他这个皇家书院院长一职已经如同虚设,直接被再次的措手不及给气晕了过去,玉深得到消息时正在和姜尚书说农部的选址地,姜大人将地点选的偏僻,地理位置很不错,却是占地不如想象中的大,玉深有些犹豫。

眼下皇家书院父皇宣布停立,若是改上一改,拆上一拆,到是个好的办公地。

朝堂风云诡异,姜大人这个新任命的农户尚书不能说半点不关心,倒也明白他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不去理会不该理会的,为百姓多做一些实事,在六皇子这里,永远错不了!

皇家书院成为农部办公地,算是意外之喜,姜大人虽说有些碍于护国公府的势力不怎么敢接受,倒也被玉深的提议说的有些心动,这个地方甚好,甚好啊!

玉深这般大的动作,其实存在一定的风险,她不是不担心,只是有些时候太过被动思虑太多,也容易被人牵制,东玉的根基就算她不做什么也不算稳定,这般作为,好坏皆有,不可能一本万利。

思绪繁多,玉深甩了甩脑袋,回到自己的寝殿将人谴退出去,看着不久前被花嬷嬷添了燃香的香炉,上前拿起茶壶将里面的水全数到了进去,她现在不适合安神,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完呢!

“福叔,”放下茶壶坐回原位,玉深揉了揉额角,听到开门声音后的脚步声,玉深抬眼,“南川太子现在何处?”

看到又打了一场硬仗的玉深面上露出的几分疲惫,福叔心疼却也没有办法,只能更加尽心尽力的完成玉深交代的事情,眼下对于玉深的问话,福叔半分迟疑也无,沉声道“回主子,眼下南川太子已经进城,宿在北巷大街的一处宅院内,我们的人已经混了几个进去,主子放心。”

“那个百里流华呢?这些天在做什么?”

“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过暗中除了派人往江安的方向找神医外,也没有放弃搜寻其他名医送去南川,”说到这里,福叔顿了顿。

“主子,今早安插在南川公主那边的探子说昨夜她的房间好像进入了什么人,门外的婢女听到响动扣门里面却说不小心自己撞了一下床柱便让婢女退下了,只是今早那个叫晴儿的贴身婢女进去里面不久后出来却是出去药铺买了一包安神药回来,说是公主睡眠不好要熬制给公主喝,那人找机会证实了一下熬制的药材和药铺所买安神药不一样,便将事后她们掩埋的残渣收集了回来,眼下已经送到汀兰那边了。”

福叔办事的细心程度玉深是不需要担心的,正打算问一问汀兰那边可是有了结果便听汀兰在外求见,玉深让其进来,心里也明白汀兰的来意。

玉深最近琐事繁多,汀兰也不想浪费玉深的时间,直接开门见山道“主子,这个药十有**能够让南川皇后不在痛苦。”

玉深挑眉,有些瘫软的身子坐直,目光微凉,“完全解了了?”

汀兰点头,“是。”

这世上能就解开此毒的,玉深觉得除了汀兰便是唐三寻,可是眼下还出现了一人,瞬间便让玉深想起了在大牢是哪个性子温软的明太妃的话,君老,望族的叛徒,唐神医找了多年的师弟!

君老是明太妃的人,眼下这般……南川太子来此玉深不觉得能够隐瞒着明太妃,那她此举想来是“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治好了南川皇后,至少能得个人情,还不说给她的朋友百里流瀛造成麻烦,让他们彼此帮助减弱,算是一箭双雕。

玉深目光清冷,这个老东西,真是不出来在她这里蹦跶几点就心里不舒服!

第214章预言三件事

真不知道这人的两个极端性格是怎么形成的,上次的最后那个性子温软的明太妃说到命格还要她去保护一个人,也不知道是保护谁,关键信息没有得到,玉深这心便一直提着,总觉得落不到实处。

老护国公需要命格相符合的人来保全自己,上次牺牲了护国公世子夫人,那下一个人是谁?

眉心紧皱,片刻后又平缓下来,吩咐道“汀兰,你往里面加点不引人注意的东西,改变药效,之后交给福叔安排人再不动声色的放回去,还有,护国公府的监视加强,尤其是老护国公的动向,母后那边汀兰你也要多注意着,母后肚子越来越大,不能马虎。”

“是!”见到玉深没什么要说的,两人领命出去。

玉深思索了半响始终想不明到老护国公下一个要下手的对象是谁,只能先这样安排着,后起身坐到桌案后提笔书信,百里流瀛那边她能帮的不多,眼下这个消息她既然知道了,也得提醒他南川皇后好起来的可能,让他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

书信完毕叫来暗卫将信件送出去,玉深不知道怎地想起了夙黎,不知道他现在到了那里,路上有没有休息好,行踪没有没暴露,他此时……又有没有想她呢?

想到此处,玉深拿出了夙黎留给她的信件,指尖摩挲了片刻,心里对未来的未知让玉深有些不怎么敢打开,不过这种感觉只是一瞬间,玉深又怎么是那种胆怯之人,拆开信封,字如其人,一股子的脱尘意味,却又有几分傲然,夙黎的白纸黑字下,交代了三件事。

其一便是后宫之中隐有血气弥漫,不日会有生死祸事,其二是镇国将军府可能会有一场大劫难,其三便是皇上在不久后会给其他皇子封王。

夙黎说的这三件事,玉深除了想应对的法子,还有种摸不到头脑的感觉,字面意思能看明白,但是这背后所要发生的事情玉深还想不清楚。

小扣童自来了这里就颇得皇后喜爱,加上玉深朝堂政事奔忙也没时间去看望皇后,这个哄人开心的伙计就落到了他身上,也甚为开心,因为义母对他很温柔,有些他不懂的人情世故义母也不优惠管弯抹角的告诉他,而是真正的直言教导,这样他在人世间的人情处事上游刃有余了不少,毕竟他这个身份,不论躲在沉香殿还是鸣凤殿,便是义父的御书房都有人能将他喊出去套近乎,真是烦不甚烦。

这让他在某些时候是连宫门都不愿意出的,只是眼下回到沉香殿看到玉深那边紧闭的房门,问了寒嬷嬷知晓姐姐也下朝回来了,便走了过去想要看看玉深的情况,朝堂的风云他是知道的,回来的路上亦然看到了不少大臣的丑态,心里对玉深的佩服从来也没有停歇过,也希望未来他可以成为和玉深一样的人。

“哥哥,”轻轻扣门,琥珀色的眼眸看着房门,耳朵竖着想要听里面的动静,同时嘴上也没有忘记称呼的更改,跟在玉深身边久了,性子也变得谨慎起来。

听到外面是小扣童,玉深准备收起信封让其进来,但是想了想也没必要,信封便没收回去,“进来吧。”淡淡的几个字,声音里难掩几分疲惫。

关上房门走到近前坐下,想了想又给玉深到了一杯茶水放在玉深面前,眼神看到桌子上的信件直接略了过去,“姐姐要不要休息一下?”

“一会我进空间缓一缓吧,”玉深没有逞强,她是需要好好睡一觉的。

“姐姐,若是有什么事情我也可以帮你的,你不要总是自己担心,也不要忘了我,我不小了,”没有犹豫的,小扣童心疼玉深,直接说出了这一番话,大而亮的眼睛定定的看着玉深,后又有些气馁道“我不想成为一直被你保护的那一个,姐姐你不是说我是天生的王者么?”

“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脸面躲到姐姐身后安享太平呢!”说到这里,那张又萌又软的小脸上带上坚定之色,“姐姐不是一直在见识护国公府没什么进展么?我可以进去的,”眼神带上狡黠的光,眉眼弯弯的笑着,“姐姐是不是忘了我可以缩小了?”

“你不怕危险?”玉深没说不同意,也没说同意。

“别忘了上次在少关城那里你被老护国公伤成了什么样子了?”提起这件事本来玉深只是想要给小扣童做一个提醒,却是说着说着就满心的愤恨压制不住。

第215章预防告知

小扣童当时被折磨的差点没了命,她若是不将这老东西宰了,实在难消心头只恨!

对于小扣童的请求,玉深思虑的良久,犹豫再三,还是舍不得弟弟去冒险,若是一不小心被发现了,她都不敢想能不能及时救出他,可最后却是在小扣童一句“姐姐,你是选着知道我何时去放心呢还是选着我瞒着你去放心?”败下阵来!

对此玉深除了拧着小扣童的耳朵去去心中的不满还能怎样?

他的成长说起来是爷爷教育颇多,而爷爷又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不然当初她也不会扭不过爷爷还是学习了农业专业,眼下小扣童虽说在请求她,但是这心里怕是决定了非去不可,她只能退步。

“你要小心一点保护好自己,不要让爷爷担心,”拍着小扣童的肩膀,玉深语重心长道。

“我会的。”

“还有,”玉深沉默几许,看着小扣童的眼睛,眉间拧着几许轻愁,“你稍后去一趟镇国将军府,告诉秦老将军,让他们全府上下近来小心一点,别被人算计了去,府里的人近段时间能不外出尽量不要外出!”

一愣,“姐姐?”琥珀色的眸子盛满疑惑。

“去吧,”摆摆手,语气清淡,也没有要解释的**,清亮的眸子看向窗外,眸光黯然,长叹了一口气,“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待得小扣童出了房间,玉深又着暗卫往送江安送信才进了空间准备休息,秦家的两个兄弟都在那里,安平王不是个好对付的,可不要出了什么事情啊!

天元书院的那些书籍已经印刷好着人送了过去,有些东西是这个时代的人多不能理解的,就需要玉深亲自教授,她脑子里的现代知识是这个时代多没有涉及到的,或者是涉及到了却只知晓皮毛,对于数算只会用算盘而不能心算口算,小学生必背的九九乘法表就得普及到,里面的数字也需要她自己亲自解释。

其实她是老神仙徒弟这件事在东玉不算是秘密,只是不会拿到台面上来说,不希望她好的,自然是拼命的压下这个消息,希望她好的,也是不想让她招了别人和他国权贵的眼。

不过玉深拿出去的这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老神仙倒是个很好的借口,众人心知肚明便好,这个心知肚明的由头也会更加容易让人接受,甚至是追捧。

这是个皇权至上的时代,也是个文武并济,迷信神佛鬼魅的时代。

夜色渐深,明月转上枝头,遮天的乌云当了一般的月光,显得夜色不深,不浅,光辉散落在地上,树影分明,带着湿润气息的微风吹来,宫里有些经验的老人只需要抬头看一看天,便晓得明日,或是下半夜可能会有一场风雨。

下雨好啊,这些天人心躁动没有安稳时候,正好借着这场雨给人清清心,静静神!

方公公将御书房的开了一扇的窗户关上,回头看见依旧在龙案后批改奏折的皇帝,听到外面的打更声,浅步走到皇帝身后拿起龙椅扶手上的狐毛披风给皇帝披上,关心道“皇上,眼看着就要下雨了,别找了凉气。”

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皇帝停笔,抬头下意识的往外看了一眼,门窗墙壁的阻隔自然什么都没有看见,放下笔墨揉了揉柔眉心,问道“方公公,几时了?”

“回皇上,已经三更了!”

“这么晚了?”还说准备去鸣凤殿的皇帝一顿,发觉自己耽误了去看皇后的时辰,心里懊恼,却也不想这么晚还去叨扰的皇后休息,便想着在御书房将就一晚,便听方公公道“皇上,娘娘方才着云芝传话过来,说自己小睡了一会已经醒了,眼下宵夜已经安排好,等皇上您过去用膳呢!”

“那便过去吧!”对于皇后的举动皇帝心里妥帖却也心疼,愧疚,这段时间他太忙,都没时间陪伴皇后还要皇后怀着孕时时的迁就他的时间不能好好休息,是他做的不好。

眼下所有事情告一段落,他趁着这个时间到是可以好好陪一陪歌儿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傍晚的时候玉玦罗收到了百里流华递进宫的消息,晚上躺在床上便兴奋的睡不着,翻来覆去的,面上的笑容也没有停下来过,十足十的怀春少女模样。

好些时候没有看到心上人,没想到会突然得了他已经在繁京的消息,若不是消息递进来的晚了些,宫门即将关闭她赶不及出宫,不然便能去见一见他,以解相思之苦。

第216章深夜造访,百里太子真是好兴致

想起此事,玉玦罗的心里便对递了消息进来的百里流华有些微恼,为什么不能再早一些,或者提前告诉她流明要来的事,她也能及时做好准备,不至于眼下被关在宫里只能干巴巴的等着什么也做不了。

心里恼怒,手掌不自觉的捶了捶床榻发泄自己的不满,却是突然听到窗边有动静传来,心下一凛,玉玦罗怀疑自己听错了,转了身子往窗户边望去。

月色被乌云遮挡,上床之前被消息扰的心烦意乱的她不想人看出端倪汇报给母妃,直接让守夜的宫女退了下去,眼下房间就她一人,窗户的突然大开紧随着一阵冷风湿气吹了进来,玉玦罗身子一抖,接着便是一个黑影闪了进来,面色一白,正准备喊人的她像是被发现了意图,被一双有力的大手迅速捂住了嘴巴,睁大的眼眸盯着面前看不清容貌的黑衣人,面上的慌乱和挣扎在听到熟悉的声音是顿时像是卡住了的录像带,一动不动。

“罗儿,是我。”

前一句的话平淡无奇,后面一句却染上了几分温柔情意,“你的明哥哥!”

这次进宫本来百里流明是极为不情愿的,但是为了让玉玦罗死心塌地,为了后面更顺利的计划,还是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皇宫,躲过了暗处的值守一路往玉玦罗的寝殿而来,路上差一点被带班值守的周百川发现,索性最后顺利躲了过去。

这次前来就是更加玉玦罗对他的迷恋程度,那么小意温柔你侬我侬便是必不可少的,玉玦罗感动于百里流明半夜冒险进宫探望她,更是抛了礼仪规矩直接抱住了眼前朝思暮想的心上人,眼泪随之而来。

百里流明能呆的时间不多,眼下玉玦罗再这么一哭,眼泪曾到他的衣衫上,心里万分嫌弃,面上将人不动声色的推开,忍着恶心掏出锦帕给她擦拭眼角的泪花,小意温柔的话随之而来,“罗儿,多日不见,你怎的成了爱哭鬼了?”

在即将下雨的时候还坚持待在露天场所,这人不是有事就是有病,显示玉深不认为自己是有病的,吃完手里匆忙拿出来的最后一口红豆糕,抬眼看了看天色,待得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才询问身边的青梧“青梧,你说这人能呆多长时间?”

“属下不知,”冷着一张芙蓉面,青梧的话恭敬而诚实。

没得到答案玉深又不死心的看向福叔,无需多说,福叔便明白玉深的意思,答道“主子,百里太子应该快出来了。”

“我也觉得,这人总不想被淋成落汤鸡,”毕竟皇宫到这个百里太子留宿的地方还有半个多时辰的脚程。

想到自己被百里流明这突然一手弄得措手不及的等在这里吹冷风,若不是她在空间里差不多睡醒了,心情不算是太坏,才不会给他夜会美人的机会!

拍了拍手上的糕点碎屑,心里正琢磨着怎么分开斩断玉玦罗这个蠢公主不该有的牵扯情缘,突然看到了远处自玉玦罗寝殿跳出来的黑衣人影,眸色一凝,吩咐身边的二人道“堵住他!”

百里流明身为太子,要忙的事情太多,武功自然算不得高超,对上皇帝身边的精英暗卫,还是以前的首领,加上年纪摆在那里,自然逃脱不过,还不说人家有帮手。但

不过权谋斗争自小参与,百里流明也不算笨的,看清了拦路之人后只是一瞬根据穿衣打扮便明白了玉深的身份,而后看到只有玉深三人拦路,更明白了玉深此举没有大肆宣扬出去,是在维护玉玦罗的名声。

“深夜造访,百里太子真是好兴致,”语气染笑,一双清亮的眸子带着逼人的寒意,眼角的泪痣如冬日悬崖边浸了冷霜的红果,清透寒凉,艳绝的面容上唇角微微勾着,夜色再深沉,也掩不住那张倾城绝色。

“六皇子也是好兴致,对本宫这千里之外的他国太子行踪也能知之甚晓,本宫自愧不如,”挑眉,一张俊朗的面容上慌色不显,镇定讽刺回去,既然玉深没有喊来人,说明形式对他不算是太坏,毕竟玉深顾忌到了玉玦罗的名声,算是让他占了一头。

“百里太子,你可知夜闯香闺,不是君子所为,来他国而不报,更不是一国太子所为,”葱白的指尖摸着衣袖,敛眉垂眸,蒲扇般的羽睫半瞌着,遮住了眸底冷色,对于百里流明的讽刺只当听不见,神态从容。

第217章我们东玉的公主,是妻?还是妾啊?

“百里太子,你可知夜闯香闺,不是君子所为,来他国而不报,更不是一国太子所为,”葱白的指尖摸着衣袖,敛眉垂眸,蒲扇般的羽睫半瞌着,遮住了眸底冷色,对于百里流明的讽刺只当听不见,神态从容。

继续道“‘光明正大’这个词,对百里太子来说,很难么?”

几次被玉深冷嘲,这让习惯了他人奉承的百里流明心头微恼,面上有些挂不住,只是眼下只能忍着,对玉深的性子也有了几分认识,比妹妹信里说的还要难缠。

吐出一口胸中浊气,冷静下来的百里流明立刻明白了玉深这话里的意思,沉声道“本宫此番前来也是奉了父皇旨意暗中拜访东玉皇,只是路上耽误了时辰,进城甚晚,只能错了今天,待得本宫休整一番,明日自会进宫面见贵国皇帝。”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以防万一带了父皇的亲笔书信过来,不然便是东玉将他扣留在这里,随便冠上个对东玉不利的罪名,南川也说不得什么!

“这样啊!”得知这般,玉深也不会道歉,毕竟事实是怎么样的,大家心知肚明,往玉玦罗寝殿那里看了一眼,“百里太子不顾身子奔波的疲累还来相见皇姐,不知太子……对皇姐是怎么个想法?”眉梢轻佻,清亮的眸子直直顶着百里流明,似要拨开他的伪装,看进他的心里。

“贵国四公主与本宫情投意合,本宫自是不会相负于她!”顶着玉深视线的压力,百里流明面不改色。

“是么?”唇角挂上冷嘲?

“百里太子,妻能相守,妾也相守,甚至某个意义上来说两者都是不相负的意思,敢问太子,我们东玉的公主,是妻?还是妾啊?”

因为玉深的话,百里流明瞳孔微缩,强自镇定道“六皇子说笑了,罗儿是本宫珍视之人,自当放在心头上娇宠着。”

又是模棱两可的话,玉深嘴角一撇,抬眼看了看这即将风雨欲来的天色,懒得和这个南川太子废话,直接道“百里太子,不知你的母后为了家族荣耀繁荣,可会轻易舍了这尊贵的太子妃之位?”怕这人还装糊涂,又明说道“若是太子听不明白,那不知太子表妹可知晓自己即将到手的太子妃之位会被她人占去?”

南川皇后早就给百里流明暗中订好了为了妻子的人选,只是早些年不着急,近段时间身子不大好,怕等不到家族荣耀的延续,这意图便暴露了出来,不会明显到多数人知晓,但也瞒不过有心人!

“本宫的太子妃人选就不劳烦六皇子操心了!”偏转过脸,既有被拆穿的尴尬,也有心思被发觉的恼羞,声音沉冷带着几分不耐。

“本皇子自是想要提醒百里太子,我玉家的任何一人都不是容你南川太子玩弄糊弄的,既然贵国有心相交促成两国联姻之事,怎么的也该有个诚心诚意的样子,万没有短时间内联姻两次的说法,太子觉得本皇子说的可对?”

不等百里流明面色变化,玉深看着深夜里被幽幽烛火笼罩的宫墙,接着道“本皇子敬百里太子是个君子,相信太子之后所言所行定不会让本皇子,”一顿,“和贵国百姓失望!”

相比往日有些活泛气的丞相府,此时的它被沙沙天幕自上而下的雨水洗刷冲洗,干净到半丝闹声也无,除了守卫森严的某处院落被人紧密看守着,其他地方早已熄了烛火,暗色沉沉。

院落书房内,仅有星火之光的火烛燃烧着,倒映窗户上的人影手拿书卷,时而提笔落字,时而起身查阅书籍,伴随着断断续续的低咳声和自书房内传出的苦涩药汁味,让隐蔽处的君老挥手吸了吸鼻子,多年的经验,这药到时治疗内伤的良药。

光看这药效,便能推得夙相此次伤的极为严重,眼下这段时间得以下床走动,实属不易之事。

不过太妃对此人已经不再繁京有九分肯定,只是这段时日不宜出手,只能等机会,今夜借着暗色雨声,是个打探的好时机。

躲了明处暗处的防卫好不容易进了院落,君老借着风雨声从袖子里拿出自己新配置的致幻药物,屏住呼吸拔开瓶塞,挥手使得药性发散出去,待的时机成熟,周围护卫恍惚之际找准机会飞速跃进了书房,房门轻开轻合,无一人发觉!

飞跃置房梁之上隐藏好,君老控制好呼吸以减弱自己的存在感,静等药效时间过去一探究竟。

第218章发现

再次找机会从丞相府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午时,骤雨微歇,正是骄阳拨开了厚重的云层,艰难显露之时。

彼时一辆马车趋近丞相府,华丽的坐辕鲜亮的宝盖以及皇家独有的标志,让君老听了脚步,片刻后从马车上下来的,是一个容貌精致的小姑娘,年纪不大,十岁左右的样子,一身华贵的裙衫,不待正式佩戴华丽首饰的年纪,头上仅仅有两个玉钗配着云纹发带,打扮的异常漂亮,如精心装点过一样。

只一眼,君老便知晓了这人是皇帝的七公主玉玦吟,宫里年纪最小的存在,母妃死于多年前,父皇对其的关心程度不是很高,尽管中宫皇后不曾为难过,这些年的生活也没有其他皇子公主尊华容贵,不怎么现于人前,也不怎么被关注。

但就是这么个不怎么被关注的存在眼下却出现在了丞相府,正好被君老撞见,那张还没有完全定型的脸落入君老眼中,瞳孔震动,阵阵收缩,身体调整出来的气息也乱了。

“来君!”心里默念的名字主人,是多少年都不曾忘记的存在,隐蔽在心底最深的角落,年少的音容笑貌再次浮现脑海,眼睛闭了闭,再睁开时,眼中的复杂隐去,身子一闪消息在原地。

或许,太妃早就知晓!

朝凰殿。

焚香燃起的小佛堂,巫公公端着一碗煮的香愁的白米粥配着清淡的小菜走到明太妃身边,劝诫道“娘娘,吃点东西吧!”自从寒嬷嬷去后,便是巫公公亲自打理明太妃的饮食起居。

而明太妃自狱中出来后,朝凰殿一众宫人上至主子下至奴才的伙食便比以往更加清淡,几乎没有肉腥味的存在,理由也很冠冕堂皇,与佛祖相伴之人,怎地能是残害生灵之辈,坏了一番修行不说,还失了诚心。

是以朝凰殿的饭菜就一直持续到现在,伙致小巧不会错到那里去,餐餐供应也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吃多了却也难受,膈应人的慌!

能活这么多年,玉深弄出的这点膈应明太妃还不会放在眼里,拿起勺子慢条斯理的吃完巫公公端上来的东西,饭后,等他收拾着准备撤下去之时,突然道“父亲那边可是找到了?”

找到了什么东西,没有明说,巫公公身为多年心腹怎会不知晓,摇头,一张泛白的面容透着几分阴气,语气低沉暗哑,“回主子,还没有!”

“哦?”

轻笑一声,也没多大惊奇,“父亲近日的身体状态如何了?”

骤然想起他老人家,明太妃到是起了多问问的心思,毕竟望族圣物这等珍惜的东西,她当年只见过一眼,眼下丢了这么长时间父亲的人还找不回来……指尖摸上摸着自己的脸,若是没了,那真是……可惜极了!

“回主子,老国公面容好像有所改变,于前日处死了一批废物。”

话很简洁,明太妃也能明白里面的意思。

看来是她那个死去的侄媳妇的血没有预期那样好的效用,又失了望族圣物的保护加持,父亲的身子怕是在开始变老了吧!

“这样啊?”语气极淡,想起当时在牢房清醒过来时玉深的质问,冷笑一声,目光薄凉而深沉,“被父亲盯上的人,便是死了,尸骨也是要送到他面前的,逃不过的!”

“逃不过!”轻轻一叹,可惜之下看好戏的意味十足。

感慨完这么一句,也没打算巫公公接话,手指转动着佛珠,明太妃轻瞥了巫公公一眼,直接转了话题道:“君老可回来了?”夙相重伤,她半分不信。

“还……”没有!

话未落,便听耳边风声传来,声音已置,“太妃,本老回来了!”

看着现于身前之人,苍老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急促,被凌厉迫人的眸光盯着,明太妃心里起疑,面上却是镇定,“君老可是发现了什么?到不似往常那般样子,”嘴角抿着笑,就那么看着面前之人面容瞬间变得的平静无波,挑眉,等话。

“丞相府书房里的人举止并无不妥之处,易容之后到是极为相似于夙相,”落下这句话,君老顿了顿,,眉眼沉凝,“太妃说要本老帮太妃再做最后一件事,这件事应该算是最后一件了吧?”

明太妃转动佛珠的指尖一顿,默了一瞬,声音平然道“若是本妃贪心的想要一些君老的研制出来的药,君老可愿留留手?”这就是同意君老的话了,很爽快,爽快到君老直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第219章思念

反应过来后,君老看着明太妃,“少言寡语算是本老这么多年对与太妃合作的应答,自然,那些药也不会吝啬。”

活了这么么久,人情世故暗操作,他还是了解的,何况他可能还会停留在皇宫,就不能不给自己留下退路,和明太妃也没有必要因为合作终止而互不来往冷漠相对。

他们中间不能说的秘密有太多,相互利用相互防备是彼此的常态,多年不变,但两方利益关系制衡,也不能相互谋害彼此。

待得君老离开,巫公公皱眉开口,提出一个猜测,“主子,君老怕是已经发现了七公主同他的关系。”

“无事,不管有没有七公主,上了船,自然没有下去的道理,何况还有七公主,”抬手,并不在意,目光看着君老离开的方向,唇角上扬,眸光薄凉,“本妃应他的话,只是想让彼此面上好看些,合作了这么多年,总不能以关系破裂收场吧!”

“主子说的是!”对于明太妃的话,巫公公不会反驳。

夜色深林,雷雨阵阵,为了明日的赶路,马匹上都披上了事先准备好的大油皮纸,是玉深这些年研制出来的,质地硬,也防寒。

闪电忽闪之下,林中山洞里那一簇篝火显得较弱而渺小,火堆之后是一行人的聚集,马车上的食物被人拿了些在山洞里,不大的篝火上铁锅架起,里面热气腾腾的浓汤,冒着白色的汤水香气扑鼻,在这寒冷雨夜极为勾人食欲。

“主子,”南刻从仆从手里端来一碗汤水送到夙黎面前,目光落在苏丽指尖摩挲的那串佛珠上,他知道那时六皇子送的,主子从不离身。

“放下吧,”许是雨夜最多愁,夙黎并没有吃东西的心思,凤眸自汤碗上一撇而过,又落在指尖的佛珠上,白皙一般的肤色印照着不远处的火堆,红晕浮闪,在这倾城绝色的容颜上更添了几分相思情愁。

依言照做,南刻知道主子心思,不敢扰了主子清静,又回了原处。

这才走没多久,夙黎便几次忍不住的想要策马转头回去看看依旧在在宫里宫外忙活的某人,走的越远,思念就如疯长多年的藤蔓一样,扩展的越来越快,若不是还能收到玉深的飞鸽传书,若不是差不多就要见到师傅,向来冷静的夙黎,怕是要失了分寸!

“相思,”想到这个词,唇角染笑,眸色温软,火光下的那张容色,真比世间万千芳华都要漂亮,他和世间万千俗人一般,有了牵挂,有了相思人,有了想要早点……成家的心思!

“南刻,”夙黎收了佛珠,突然出声。

“主子,”赶紧走过来准备听接下来的话。

“明天到了下一个镇子着人买一些红豆回来。”

“红豆?”不解。

“嗯,熬粥。”

“主子,我们越走越偏,下一个镇子怕是没有红豆能够买到,”红豆也没有普及到这里,其实南刻更想说的是这一句。

“你自己想办法!”丢下这句话,夙黎自顾自的从包袱里拿出了笔墨准备给玉深写信回去。

自从知道玉深那种能够随时消失的本事,夙黎某些时候便不太担心她的安全,只是会心疼她为这个国家的奔波劳累,明明一个女孩子,不能像其他女儿般教养着便也罢了,身上的担子还要背这么多,他心疼!

百里流明第二天果然来了皇宫报道,同他一起的还有百里流华,只是百里流华进来不久便识趣的退了出去由宫女带领者在御花园凉亭处等兄长一同出宫,刚坐下没多久,便看到玉玦罗带着一群宫女经过此处,还微微偏转着头,似乎在和身后的女子说着什么。

脚步相近,也能听清楚两人在说着什么成亲什么委屈之类的事,抿了抿粉唇,多年的礼仪修养,加之利益关系,百里流华也不能装作看不见,清雅的面容挂上得体的笑颜,等着玉玦罗发现她。

“那个人我私下替你打听过,长的五大三粗的,家世也就那样,年纪还比你大许多,也不知道皇叔是怎么想的,居然将平微你,唯一的女儿嫁与一个武夫粗人,这不是……”将你推入火坑么!

后面的话看到玉平微越来越难看的面色,没有选择说出来,咽了咽口水,偏转了头,心里懊恼自己多管什么闲事啊,一抬眼看到凉亭下面带笑意看着她的百里流华,想到心上人,思绪一散,立马走了过去。

第220章说不定是个妹妹呢

和玉玦罗等人见礼后三人围聚石桌边坐下,知晓玉玦罗想要问什么,百里流华在她询问后也不隐瞒,还邀请其有时间来驿馆做客,两人因为话题关系到一个相同的人,说的很开,气氛可谓融洽至极。

这种情形对于身边的玉平微便有些显得多余,对于这个长安王府唯一的姑娘,她即将嫁与之人,百里流华听过,也好奇过长安王的眼光,一个武夫配一个弱小姐,摇摇头,是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何况从玉玦罗偶尔的话题中她能看出这个小姐心仪六皇子玉深。

那对于这桩婚事,便是极大的不甘愿。

思绪之间,百里流华只是一闪而过的想法,看着抬头看过来的玉平微,面容带笑的点了点头,算作礼貌,对于她可能利用不上的人,没必要掺和进去。

收到隐玉的来信,对江安眼下的局势玉深心里有了数,那边的形势二皇兄和秦二控制的很好,眼下隐玉在那边带着的作用不大,玉深去信交代了一番让其回来,相比江安,眼下繁京更需要他!

这边忙活完,玉深准备去鸣凤殿探望母后,想法刚起便听外面的青梧禀告母后身边的云芝来了沉香殿,想到夙黎留下的预言和母后的身怀有孕,玉深心里不安,起身快步出了屋子,急促的步伐有些吓到了面带笑容和寒嬷嬷说话的云芝,看到云芝这般,玉深明白母后无事,缓了步子平稳心绪。

“小主子,皇后娘娘在鸣凤殿摆了膳食,邀小主子前去用膳,”这就是云芝前来的目的。

原来如此,玉深笑了笑,“正好有些想念母后了。”

玉深小小年纪为东玉做了这么多事,皇后不是不心疼,只是有些时候作为一国之母,她不能拦着,百姓的日子能好起来,也是她所希望的。

“深儿,这个乌鸡汤御厨房熬制了好些时候,你多喝些,”随着肚子越来越大,皇后行动不怎么方便,给玉深盛一碗鸡汤的一番动作都要小心一些。

赶紧站起来从皇后手里接过去放下,玉深有扶着皇后慢慢坐到凳子上,咽下嘴里的食物,玉深不赞同道“母后,深儿想喝自己可以盛,或者吩咐宫人也可以,母后你的身子越来越大了,须得小心些,不然父皇要是知道可饶不了我,”玉深半开玩笑半关心道。

“你呀,母后哪有那么娇贵,什么事都不能做了,”瞪了玉深一眼,指尖摸上自己的肚子,满眼慈爱,还不忘吩咐玉深赶紧将鸡汤喝下去。

饭菜很丰盛,都是她喜欢吃的,玉深眼下差不多饱了,对于母后盛的一小碗鸡汤自然不会拒绝,当做饭的解渴,虽说滋味浓厚了些。

咕噜下肚,玉深那泛着油光的嘴巴开开合合,一张艳绝的脸看着几分可爱调皮,“母后这里的鸡汤就是好喝,下次儿臣来时母后也记得再给儿臣准备些,若不是这次吃饱了,儿臣定然能喝下一盅。”

“好好好,母后记住了,”看着面前同自己撒娇的女儿,点了点玉深的鼻子,心如温水,目光落在玉深那张油光水滑的唇瓣上,目光里的笑意更加浓了些,“你啊,”声音无奈,从衣袖里拿出帕子给玉深擦拭嘴唇,“像个花猫一样,也不知道性子随了谁。”

“母后是觉得儿臣性子不好么?”玉深眨眼,一副无辜相,“怎么会不好呢,儿臣觉得自己挺招人喜欢的啊!”目光落在皇后大了肚子上,眸光温柔带着点期盼,她有多了一个亲人了,真好!

不自觉伸手摸上去,想要感受生命的存在,肚子里的小婴儿在轻微的活动,动作不大,玉深确感受到了,“母后,真期待弟弟早点出来啊!”

“说不定是个妹妹呢!”皇后笑。

“妹妹也好啊,将来身后有个娇娇软软的妹妹也很不错,”玉深想到那个场景只觉得满心满眼的感动,“母后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妹妹的,或者弟弟,我是姐姐么,也会保护好她/他的,还要教她/他很多很多东西,我可以教她/他学钢琴,我玉深的妹妹/弟弟,天赋一定很好很好的,还有还有啊,我还会给她/他讲故事,睡前故事,小家伙一定会喜欢的,等她/他长大些了,我还要教她/他做人的道理,让她/他成为一个内外兼修的人,再给她/他找一个绝世好夫婿或者好妻子,”说到这里,玉深仿佛看到了多年之后的场景,笑的眉眼弯弯。

第221章失踪?她可不信

“当然了,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我玉深的妹妹/弟弟,这辈子一定会开开心心,安乐无忧的渡过一辈子。”

皇后摇头失笑,一张倾世容颜没有因为怀孕而失色,反应更加让人移不开眼,“她/他还没有出来呢,你就想这么多,还有啊,人活着怎么能事事顺心,处处如意呢?”

指尖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受着里面生命的存在,“她/他呀,还是要经历些困难才好,你啊,也不能太宠着她/他了,不怕到时候宠出个调皮鬼出来,那可有你头疼的!”

“怎么会呢,我玉深的妹妹/弟弟,也会心疼我这个姐姐的么,怎么会让我这个姐姐头疼呢?”撇撇嘴,玉深不觉得自己的弟弟/妹妹会调皮!

“你啊你!”皇后说不过玉深,只能不赞同的给出这一声叹!

“明明就是么!”

“好了,不和你贫了,母后也说不过你,”轻轻拍了拍玉深的小脑瓜,“母后找你来还有一件事情要吩咐你。”

“是什么事啊母后?”玉深坐直了身子。

“今日,你……”看了玉深一眼,不知道该怎么说,一声轻叹后,还是开了口,“平微她今日来了母后这里,她……”眉笼忧愁。

对于玉平微喜欢上玉深这件事,皇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再次犹豫了起来,抓过玉深的手轻轻拍了两下,看着玉深这张眉目精致容色艳绝的小脸,道“深儿,我们是亲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平微成亲,于情于理母后也不能不给她些体面,深儿,你……”

“母后是想要让我给平微姐姐送嫁么?”对于这件事,玉深想一想便知道是什么了,也并不觉得为难,只是有些恶心,若不是她,沉玉和表兄怎么会落到这般有家归不得的田地。

只是到底是皇叔唯一的女儿,表兄疼爱的妹妹,她……

心中不是不是纠结,却只能如眼下这般当做不知道,玉平微的心思不正,对于对她的感情,让她亲自给她送嫁,既给了体面,让夫家小瞧不了,也希望她能绝了对她的心思吧!

退一步来说,就算是不能绝了,也能表明自己对她确确实实并无任何感情。

“这有什么难的,儿臣去了!”想明白这些,玉深爽快应下。

“毕竟是大喜的日子,你也别让平微太伤心了,”皇后忧心的补充了一句。

挑眉,玉深想着自己要怎么样才能依着母后的话让玉平微不伤心。

似乎,只要她还有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她去送亲这件事,玉平微就没办法不伤心吧!

玉平微成亲是在三天后,日子越来越近,她心里的焦躁就越来越多,她怕背后之人食言,没办法帮她,真的让她嫁给那个四六不分武夫,这辈子就那么和玉深生生错过,和皇子妃的位子生生错过,贝齿咬着下唇,沟壑深深,泛白,隐有见血的趋势。

谋色狠戾,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认命,不能!

走置窗户边,打开窗户露出缝隙,看到门外被父王派来看守她的数十名护卫,还有室内挑灯进来的两名婢女,玉平微面色稍缓,像是突然感慨道“有哥哥的消息了么?”还有三天,那个蠢货到底死哪里去了!

失踪?她可不信!

若真是这样,她那个母亲哪能气色红润的呆在府里赏花弄月,糊弄鬼呢!

玉玦零不在,她在府里日子比往日艰难不说,就连婢女也不把她放在眼里,暗中没少阳奉阴违,可恨,可恨至极!

对于玉平微的话,两个婢女对视一眼,思量她的用意,却听玉平微突然道“怎么了么?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委屈之色挂上面颊,眼中隐约浮起泪花,一副怯怯的样子。

“其实,其实我就是,我就是……有点想哥哥了,这么久了哥哥都没有半点消息,眼下我就要成亲了,哥哥他……”说着瘫坐在桌子边,语气凄哀,眼中泪珠不断滚落,“也不知道哥哥现在在哪里,过的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他那个直性子,这么多年了被父王训斥了好几次还没有改好,真是……”

凄然一笑,像是回忆,“哥哥他这个人啊,直来直去的最容易吃亏了,一点也不懂婉转些,他……”

“小姐,我们还没收到找到世子的消息,出去的人也没有回来,”其中一个婢女开口,声音一板一眼,对于玉平微这种“感人肺腑”的话,面上毫无波动。

第222章哥哥,你的戏真多

“没有么?”一声失望,隐含担忧。

沉默了半响,“你们下去吧,”说着自己起身往床榻处而去,脱衣上床躺好,等听到关门声,闭着的眼睛睁开,看着门口的方向一声冷哼自喉咙处发出,不识抬举的东西!

同一时间,繁京城中的某处角落,一声巨响,随着屋顶的爆破四散,撕心裂肺的怒吼随之而来。

躲在暗处睡觉的某只小家伙因为躲避不及被掉过来的一个角瓦碎片砸到手臂上,浑身的毛发炸开,龇牙咧嘴的样子又难看又可怜,吼叫声传至耳边,脑子被这穿脑的声音炸嗡嗡嗡的响,好半天才会神来!

“父亲,父亲你怎么了?”随声而来的是脚下生风的护国公,彼时在此处守护的暗卫已经将口吐鲜血,头发微白,昏迷不醒的老人从屋子里扒拉了出来,浑身灰垢几乎都要看不清楚面容,外貌上变化因为灰尘的遮挡不会特别清楚,但小扣童昨天看到的乌发和现在的黑白交织头发比对,他还是能轻易辨识出来的。

老护国公被人掺和着放在了地上,双目紧闭,五官都有血迹渗出,这种情况明显是急功近利走火入魔才会导致的样子,看到父亲这种情形,护国公黑沉着一张脸,鹰眸凌厉巡视周围,不忘急声吩咐身边的属下,“快,快进宫找太妃,让君老立刻过来!”

“是!”

借着小小的身子躲在柱子后的小扣童看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闹剧,眼下似乎还暂时没有什么后续发展,直接趁着人不注意偷溜进了草丛消失了踪影,这件事还是及早告诉姐姐为好!

放下手中公文,玉深皱眉看着面前秀美如瓷的小少年,“走火入魔?老护国公?”一声疑问,“可真是好,报应!”面沉入水,若是直接死了才更好呢!

“主子!”外面一道轻声。

“进来,”看到来人,是看守在朝凰殿附近的影卫,“出了什么事情?”

“主子,今晚我们的人分散巡视时在七公主寝殿周围发现了一个人影,可惜来人跑的太快,我们……没有抓住!”

“可知是什么人?”皱眉,怎么是玉玦吟那边。

“不知,不过朝着朝凰殿的方向跑了。”

“知道了,以后多注意注意七公主那边,有什么情况及时来报!”

“是!”

等来人下去,玉深看着小扣童,笑了笑道“敢不敢和姐姐去堵人?”

“君老么?”琥珀色的眸子满是兴趣,“姐姐怎么不将他抓起来?他不是和神医有仇么?”

瞪了面前的傻弟弟一眼,无奈道“这不是没找到人影么!”

当初明太妃交代君老在找她的女儿和女儿所生的孩子,这一点也不知能不能利用上,还是忽略这一点直接一刀解决了给神医送人头过去。

“这般着急让老夫前去,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在皇宫内躲避四处巡的禁卫军还有不知道在哪里安插的影卫,君老不方便询问,一跳出城墙落了地,这便问出了口!

派来的影卫几次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感觉到君老凌厉的视线落在身上,随之而来的杀意让他有一瞬间的窒息,突然想明白了到了哪里君老也会知晓,老护国公走火入魔的事变没有瞒着。

得到这个答案,君老冷哼一声,没说什么准备太不离开,却看到突然出现的两人,眸色一沉。

“这位老人家深更半夜的是要去哪啊?可要我们送一程?”笑呵呵的看着沉着一张脸看着她们姐弟两人的君老,面上的笑要多和善有多和善,“正好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没想到出来溜达溜达还能做一件好事。”

偏头,一本正色道“扣童啊,明天你记得要去御书房告诉父皇一声,哥哥我昨夜做了一件好事,送一位年过半百老人归了家,让父皇可以为自己有一个如此善良的儿子感到欣慰!”

小扣童抽了抽嘴角,“哥哥,你的戏真多!”

“啪!”一巴掌过去,“说什么呢!”

“行了,也给你记上一功吧,我送老人家,你就送这位大哥吧!到时候我们一起讨赏!”

“哦!”

有这么一个姐姐,无语已经是常态!

话落的当时姐弟两人直接向着两人冲了过去,一人匕首一人软剑,招招凌厉步步杀机,显然没打算让他们回去救治不该活着的人!

“六皇子真是好身手!”几番交手,几乎次次都是险险躲过玉深刺过来的杀招,君老语气阴沉,面色冷厉。

第223章他的心,不安啊!

“过奖!”玉深不废话,再次持匕首靠近君老,刀刀刺向致命位置,每次都差点得手,不过这点还不至于让她懊恼,毕竟人家君老年纪在哪里,功夫自然不差的,若是她真的几招擒拿住了人,她还要怀疑是不是陷阱,她还蠢到自己跳进去了。

看到君老左边露出的破绽,目光往小扣童那边看了一眼,收回,嘴角一勾,转身飞旋而起,脚向着左侧方向踢去,手中的匕首却是借着左侧脚尖踢在君老大腿处的力道刺向君老心脏处,被君老险险堵住,嘴角的嘲笑还没来得及浮起,突然后颈处一痛,身上力气逐渐流失,直到直接瘫软到了地上。

“我想过了,你还是等着和你有仇的人来手刃你吧!欠别人的,总是要还的!”看着地上闭上眼睛的君老,玉深摇摇头。

“姐姐,”对付一个暗卫,对小扣童这种有魂灵术相助的人来说并不难,自然不需要多少功夫,甚至还有时间配合玉深。

玉深点头,为了保险直接将地上的君老弄进了空间,看到剩下的那人,突然道“会埋人么?”

小扣童“……”

“和你开玩笑的,”看着弟弟这幅啥样,玉深有点乐不可支。

“哥!”有点生气了。

“好好好,我不笑了哈。”

说着玉深的面色严肃下来,“扣童,你现在再去镇国将军府一次,让秦老将军约束好身边的人,近段时间不要出府,老护国公这次没能得到救治,外貌也发生了变化,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这护国公府后面怕是要生事!”

“好!”玉深说的直白,小扣童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即刻离开了此处。

“将这里处理干净!”玉深留下这句话,几个飞落朝着城外而去。

经过上次逍遥小王爷带来的消息,秦老将军这些天便一直有些犯嘀咕,不明白玉深到底何意,依言照做了这心里变一直不安定,眼下逍遥小王爷再次光临,还是夜半时分这般悄悄潜入,秦老将军这些天不安定过的情绪便像是有了一个突破口。

一看到人便抓着小扣童的手臂,“小神仙啊,你告诉秦爷爷,我们镇国将军府到底是为什么不能外出啊!”再家待了这些天,这让没事喜欢去皇家庄园附近溜达溜达的秦老将军憋坏了,一见到能解答疑惑地,自然不会放过。

看到秦老将军一副郁闷样,小扣童有些想笑,忍住了。

对于小神仙的称呼,小扣童耳朵动了动,白瓷的肤色染上红霞,显然是羞愧的!

“秦爷爷,我之前不是说了么,具体原因的话哥哥真的真的是没有告诉我,我保证!”拿出三根手指,就差指天发誓了。

这件事小扣童确实不清楚,不过玉深的话绝对没错,身为一个合格的弟弟,他只需要照做就好了!

“秦爷爷,其实我今晚前来,还是哥哥让我来的,让我务必要提醒爷爷你,这段时间不要外出,府中的人也能不出去尽量不要出去。”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秦老将军是真的郁闷了,沉浮半生,他也不是个蠢的,心里能猜到一点没错,但是剩下的很多事情都是无法预测的,他的心,不安啊!

尤其是儿子孙子都不在身边,让他这个老人家如何……哎!

面对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小扣童还是心软了,开口提醒道“秦爷爷,哥哥猜错没错的话,繁京可能要发生大事了,怕会牵扯到秦爷爷府上,所以才不让府里的人出门,若是之后外面发生了何事,哥哥的意思是……镇国将军府还是……不要掺和的好,保护好自己,守住镇国将军府才是最重要的!”

“罢罢罢,我老头子听话便是!”眼下他一个老头子,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是不必想了,身子骨也不允许,眼下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玉深和小扣童说过护国公府可能因为这件事要出幺蛾子,后来的事实证明,这护国公府啊,还真的没又让她失望过!

护国公那边等不到人,老护国公又开始吐血,护国公心里急的冒火,面上越发阴沉,不仅让人去喊柳太傅过来,又派来了几个身手奇好的进了皇宫,和明太妃通了消息明白了原委,大怒之下废了一张桌子。

没接到君老人,护国公直接身边的属下连夜“请”了几个在繁京有名望的大夫进了府,据后来的消息称,直到天色大亮那些大夫都没能出了护国公府的府门。

第224章被看轻?还是成为笑话?

从皇城出来,玉深直接向着安置玉玦零的那处院子而去,依照这个表兄的性子,直到自己妹妹成婚,定然是要回来的,即便皇叔不赞同!

如这般,还不如直接依了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总比他自己偷偷摸摸回去强!

玉深是这样计划的,却是没想到还没有到目的地,就看到一人在宅子附近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心里第一时间以为是西林的人发现了什么,没想到一声熟悉的“哎呦”传来,是谁已不必在明说!

玉玦零本想着偷偷回去一趟,就算是不能亲自送嫁,怎么也给妹妹送个新婚贺礼吧,没想到这才没走出几步,差点被脚下的石子给滑一跤,好在稳住了身子,目光所至,看到一双云纹蜀绣的鞋子,鞋子不大,款式为男子所穿!

身子僵住,视线上移,皮笑肉不笑的喊道“多日不见,表弟你越发精神了!”

回以一笑,“表兄也不差啊,大半夜的还能精力充沛的在外面散步,身子骨真是好!”

回到屋子,一杯毫无热气的茶水送至玉深面前,桌子对面的玉玦零耷拉着脸,背靠着椅子,有些担心道“表弟,这门婚事算是委屈平微了,身为长安王府的世子,若是出嫁送亲还没有我,我怕平微会被……”

“被看轻?还是成为笑话?”打住话,玉深真不知道这个表兄能如此这般的好哥哥好兄长,只是可惜了一番真情实意全喂了狗!

不,那里是狗,狗至少还不会背主,那分明是白眼狼!

“只要长安王府不倒,身为长安王府唯一的女儿,谁敢看轻你妹妹,一场皇家都同意的婚事,又怎么会被人笑话?”勾唇冷笑,玉深都要忍不住说出真相了!

“表兄,你想回去我不拦着,成婚当天我会安排人过来接应你,悄悄看了便回来吧,西林人已经在怀疑你没有出事而是躲避婚约去了,你若是没有安排贸然回去,没被抓住还好,若是被抓住了,会让所有人的苦心打水漂不说,东玉对西林只会更加理亏!”

沉默一阵,玉玦零逼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表弟,你说沉玉去哪里了?”

“你说沉玉突然离开,是不是……”眼睛看向玉深,这是他想了好几天才想明白的问题,这次回去,也是想要在定安侯府查探一番。

“是不是什么?”这突然转变的话题,玉深的心提了提,面上装作不解的样子,说话的口气带着几分嫌弃。

“你说沉玉是不是怀孕了?”眼睛紧紧盯着玉深的面部表情,唇线紧抿,紧绷的面容隐约有些紧张!

果然,还是猜到了呀!

“不然沉玉为什么要在一个月后离开,她一定是发现自己……”怀孕了!

“表兄,你真的想多了,”玉深想说的是表兄你真的真相了,但是显然不能,面上还要摆出一副你想多了的样子,漫不经心的瞥了玉玦零一眼,拿起早就冷了的茶水,也不介意,咕噜两口喝了个干净。

真是脑子不能用在别的地方么!

这件事到是一猜一个准!

放下杯子,不给玉玦零反应时间,直接起身拍了拍衣摆,道“好了,今天我来就是说平微的事,眼下说完了弟弟我该准备回去早朝了,不然又被一群老头子念叨个没完!”摇摇头,抬步离开!

“急什么嘛?这不距离上朝还有一个时辰的么,又不是赶不回去!”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玉玦零嘴里嘀咕着,心里却没有因为玉深的反驳而对自己生出怀疑之心,如果沉玉不是怀孕了,为什么离开的时间和怀孕能把脉出来的时间如此相似?

她不是……眼神黯了黯……

要等那个人回来么!

早朝玉深没去,到是去了一趟丞相府,带着属下半途交给自己的信,夙黎亲笔!

他想要见她,她何尝不想!

很想,很想!

比思念都要深的想!

只是两人都比较理智,什么时间就只会做什么事,身处高位,权利多的同时,身上的关注度也会多,自然不能任性妄为!

“六皇子?”听到下属来报,里司到时不觉得意外,不过身为“夙相”,就是为了府里的那些眼线,他也得出去走走,和玉深聊聊天!

谁让“他们”关系好来着!

“来了?”看到里司,玉深淡淡一句,声线平和,眸光清浅。

这一句,只是因为礼貌而打招呼,没有因为那张极为相似的脸而让玉深的目光多加驻足。

第225章最重要的是,六皇子需要一个清净

倚靠这六角亭的柱子,玉深双臂交叉,身子慵懒,整个人看起来没有多大想要说话的兴趣,视线落在面前这处池湖水上,月色倒影下,湖水影影卓卓,风一吹,水波一荡一荡的,在这种环境下,似乎,真的挺能让人想念一个人的!

也挺适合在暴风雨前享受一点微末的清净!

“给,上好的女儿红!”从袖里拿出一壶酒送到玉深面前。

视线未移,“不用了,我现在不适合喝酒!”

里司笑了笑,不介意玉深的推举,目中对玉深的好奇和打量收了些许,坦然拿回去,自顾自喝了一口,“本相也不适合!”

这句话倒是让玉深实打实的看了他一眼,“你不像他,半分也不像!”

也不知道夙黎为什么选择这个里司,好像除了对尸体特别感兴趣,易容术不错,为人潇洒些,也没别的了!

“这是当然,我哪能和主子相提并论?”摇摇头,又是一口酒,他的主子啊,从来没有让人后悔追随过!

“有何不可?”唇线温软,目光里染着笑,“他不会易容,不会验尸,还不会烤鱼,对下厨更是一窍不通,”面上的笑越来越浓,一张艳色无双脸,一颗被粉墨浸染的小痣,一双清亮如星辰般的眼睛,美人如斯,如斯美人!

真是难得的绝色!

这是里司的评价!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也比不上你!”

“什么?”里司下意识问,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玉深!

“他美而自知就算了,还不能老老实实的待在本皇子身边,”袖口浮动,脚下的石子被吸附到指尖,而后迅速被玉深抛到湖中,激起一片水花,脚步移动,“至少现在陪着本皇子吃鱼的,是你!”

话落,湖中的鱼被玉深用轻功点水捞起,晕死的鱼躺在草地上,正好两条!

“本皇子处理鱼,你烧火!”吩咐的理所当然!

“对了,还有再拿些调味料过来!”

本着好奇的心思,结果是听到一个让他嘴角抽搐的答案,这不算,还要陪着一起做活计,里司有些……心情复杂!

这六皇子的思路,不是一般人还真的跟不上!

两人一起来,总比一个人的时间快,火堆起,鱼也好了,不过里司是个聪明的,今日他只需露个脸就好,至于吃六皇子亲手做的鱼,他怕主子记仇!

最重要的是,六皇子需要一个清净!

篝火之下,看着里司离去的背影,玉深笑了笑,夙黎选的这个人,心思可真通透!

不知道是不是玉深失神的缘故,架子山的鱼有些烤焦了,调料也没有入味,吃到嘴里带着微微的苦味,不如以前烤出来的鲜美,紧紧两口,玉深就吃不下去了。

眼下天色微亮,晨光显露,忙碌的一天开始,也不再适合闲暇时光了!

还没有回到宫门,只是在路上,玉深便听到东北角方向的顺天府府衙门口的大鼓被敲得“砰砰”响,一声响过一声,这让她不得不好奇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前面玉深只是大致看了几眼,有几个百姓,有几个衣着华贵的,看起来像是商人!

若是官员,出了什么事,不是求人就是私下解决,不会摆出来给政敌攻击的机会!

事情听起来很简单,就是三句话的是,那些前来的人都是在两个时辰或者一个时辰前家中突然失了女儿或孙女的,房门,是被强行闯开的!

这些女子都是十四五岁,到了嫁人的年纪,突然失踪,若是不早日找回来,怕是……来的都是心疼女儿孙女性命的,可能还有没来的,那些,自然是看中家中名声!

玉深在这里,官员自然是不敢怠慢这些百姓,还要尽心尽力的解决问题,好生招待这些人,就是生怕被这个六皇子给提溜到朝堂上职位不保!

这点自然能让玉深安心离开,回了宫,玉深立刻喊来了福叔青宇,还有从镇国将军府回来正好撞上的小扣童。

这次的事玉深怀疑和护国公府有关。

福叔从玉深嘴里知道这个消息,立刻回禀了暗卫在那边得到的最新消息,只是杀了些抓进去的大夫,并没有看到有其他女子进入过护国公府,更没有人进入过老护国公的房间!

空气中除了老护国公那淡了些的血腥味和药味,并没有闻到其他味道!

难道不是?玉深皱眉凝思。

“哥哥,我现在立刻去护国公府帮你查探,”小扣童睁着一双精亮的眼睛,脸上丝毫疲色也无,皮肤依旧瓷白瓷白的,精神劲头很足!

第226章一个免费的设计图

看了弟弟一眼,犹豫几许,“你小心点!”

一笑,灿如星辰,“会的!”

有这么一个笑起来能甜到人心里的弟弟,玉深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去吧!”

“主子,木庄主的拜帖,”青宇上前一步拿出帖子放在桌子上,“刚送来的。”

木行舟?

这人若是要见她直接送消息进来就好,怎么好好的送了帖子进来,这么规矩?

事情不寻常,玉深这刚回来还没有坐热的凳子立刻带着青宇青梧两人出了皇宫向着天元书院而去。

自从木行舟暂代了院长一职后,手下的木头功夫到是减少了许多,说起来玉深还觉得有些对不住人家!

临水小榭,茶香袅袅,一众文人学子相对而坐,谈天说地,考古论今,玉深在外面小站了一会,待得中间语声止住,走了进去。

“拜见六皇子!”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玉深点头,竟自找了个距离木行舟不远的位子坐下,目光扫视周围一圈,看到里面居然还有盛池轩,一身青衣面色清冷,如修似竹的谦谦君子啊,如今看着过的挺好!

玉深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盛池轩回以一笑,面容也没方才那么清冷了,看着多了些温热气息!

如果说夙黎在玉深眼中是那种高不可攀于云端俯视众生的仙人,那盛池轩就如万千树木中独秀的一枝,生于众生却不与众生为伍,立于人群之外,看那世事沧桑!

只是人都是会变的,仙人会下凡,一枝独秀也有了相依相伴的人,不在孤孤单单!

收了视线,对着众学子,也就是未来的书院夫子们,笑道“方才在外面听大家谈到大家范舍的书画,本皇子那里正好有一副范舍的《秋山行旅图》,本皇子对大家的书画品鉴不如大家精通,在手里也是浪费,稍后人给大家送来。”

说着眸光一转,看向青宇,“就挂于藏书楼吧,这样也方便让更多学子看到!”

“是!”青宇应声!

有生之年能看到范舍的画作,一众未来夫子们无不激动,纷纷道谢。

范舍此人名传千年,手下画作堪称“神仙之笔”,流传之作不过几幅,保存下来的更是极少,是真正的无价之宝,没想到今日一番言语相谈,得了六皇子恩赐,能见到传世名作,真是……

范舍是谁玉深只浅浅听过几语,知道是个传世名家,不过那些什么大家作品在玉深眼里除了能买钱能送礼,什么意义也没有,藏书楼建立如今也没有镇楼之宝,这个《秋山行旅图》就当做一个挂头牌匾吧,说出去也能更好听些!

得了亲眼目睹绝世名画的机会,众人也不是个没眼色的,纷纷借口起身告辞,给玉深和院长留下单独谈话的机会!

当然还有一人没走,那就是走到玉深身边坐下的盛池轩。

“不知木庄主邀请我们前来所谓何事啊?”被百里流瀛喊作“呆头鹅”,显然玉深知道也不适合和这人打官腔,何况木行舟算是她的朋友,更没有必要了,有话直说最好不过!

“六皇子怎知池轩不是来这文友会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没第一次玉深见到的木讷,声音却带着疑惑。

“算算时间,池轩今日若是上朝也来不及过来吧!”挑了挑眉,“还有,池轩应该是昨天就收到你的邀请了,不然也来不及告假!”

“也对!”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玉深的聪明,他早就领教到了。

“六皇子不妨猜一猜我今日邀你们二人前来所谓何事?”

“猜对了可有什么好处么?”这句话是盛池轩补充的,和玉深相交时间长了,也能玩笑一二。

“对啊?有什么好处?”给了盛池轩一个够朋友的眼神,“毕竟本皇子可不能白白浪费脑子。”

“一个免费的设计图,无论什么!”木行舟对于朋友,也大方!

何况他要离开了,三年时间,他从玉深这里学到的东西一次次让他惊艳,不说那印刷术,就是各种奇怪的木头设计也经常让他耳目一新,不然他也不会接下暂代院长一职!

他是呆了些,却不是傻!

“成交!”

民间的大桥梁跨江设计,一直是玉深最想要的,但是目前地方定不下来,朝中的局势也让玉深没时间顾忌那么多,而空间里的那些书倒是有关于桥梁的设计,但是前提基础都是现代化设施材料,这里能用上的不多。

这件事若是有了木行舟帮忙,玉深相信即便再困难,最后也一定可以成功的!

“让我猜猜,行舟你应该是要离开了吧!”有了动力,玉深还真的认真想了想,指尖摸着下巴,目光看着木行舟无甚波澜的眼睛。

“离开?为何?”盛池轩知道天下没不散的宴席,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在书院的这段日子,他和木庄主虽说都是那种属于不多话的人,但是两人之前就因为玉深相识不说,也好几次同桌相食,眼下同处一个地方,相交更是多了起来,彼此欣赏,谈天论地,两人深交,更是朋友,眼下朋友突然离开,这让他没办法不惊讶!

点点头,“再猜!”

显然,玉深是说对了。

盛池轩看着玉深,本想着听听答案,却是灵光一至,和玉深同时说出了一个人。

“百里流明!”“南川太子!”

收到木行舟赞成的眼神,盛池轩掩唇咳了咳,移开目光。

“听说百里流华给你送给过几次帖子,不过你都推拒了?”

“嗯!”

顿了顿,又加了两个字,“避嫌!”

“也是,毕竟你是流瀛的亲人,她能找来也不奇怪,说不得还能从你这个呆头鹅身上得到什么好处,避着些好啊!”点点头,“不过这次你去南川相帮流瀛可要小心那个皇后,不好对付啊!”摇摇头。

不意外玉深能猜到他的去向,点点头应声,一张清秀微带木讷的脸闪过果决之色,“麻烦六皇子多拖延些日子!”姑姑的仇,该报了!

两人说的是什么,盛池轩也是聪明人,听得明白,南川太子来此,对南川六皇子来说,是个机会!

何况好友并非东玉人,眼下来开,院长一职也好脱手,否则时间久了,难免惹来非议。

这样对谁都不好!

应了木行舟的请求,玉深和盛池轩一同从天元书院出来时,玉深问起了花落,有些日子没见花落进宫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没记错的话,今日是花落的生辰!

说到自己的妻子,盛池轩眉目染上笑意,身上的清冷亦然退了几分,声音温和,“谢六皇子关心,内人她很好!”

“行了,池轩你也别给我打官腔,显得生分了,你直接说花落很好不就行了么!”摇摇头,一副嫌弃的模样。

还内人?

玉深一听这个称呼不知道怎么想到了还有人称自己的妻子为“贱内”,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这个词,又大男子主义又难听!

“在下以后尽量改!”

罢罢手,“行了,和我去一趟百玉楼!”

“六皇子可是约了人?”有的话他便不去了,今日妻子生辰,他想要早些回去!

“没有,不过你需得跟着,正好帮我送一件东西给花落,省得我让人跑一趟了!”说的这么明显,盛池轩在不明白就是傻子了,本想着推拒的,但是玉深拿了主意显然不是他能改变的,便应了。

妻子忠于玉深这个主子,事事着想,虽让他这个丈夫有些吃醋,但他分的明白,妻子对六皇子没有半分男女之情,但是她的忠义这辈子都不会变,何况他这个丈夫对玉深的忠义和感激,也不会变!

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没有六皇子就没有现在的东玉,更没有现在的他!

爷爷一辈子为国为民,若是有生之年看到东玉真的亡了,百姓流离失所,怕是要作那以身殉国的第一个文臣了!

两人说是去百玉楼,其实是去了百玉楼旁边的金玉店,玉深看了一圈,给花落挑了个店里珍藏多年的药玉,可以养身子不说,据说还可以避毒,蛇虫鼠蚁更是不敢接近,药玉如此神奇,价格自是昂贵的,不过玉深是谁,盗了三国国库的人怎么会买不起!

让掌柜包装好送至盛池轩手里,临走时玉深想到母后肚子里的弟弟/妹妹,为了不耽误盛池轩回家陪娇妻的时间玉深让他先离开了,自己又挑选了好半天才找到个合心意的礼物作为给未来弟弟/妹妹的出生礼。

那些什么铃铛镯子太寻常了,玉深自是看不上的,她挑选的这个,算是个有些别出心栽的!

小家伙若是给个面子的话,一定要喜欢的!

玉深选了一件护甲衣!

不!

应该是一块不能裁剪的,金色的布!

也是一件可以保护小家伙风热不侵的布匹!

一寸千金,玉深可谓是大出血!

不过小孩子么,生下来最容易生病了,一个头疼脑热就可以让大人心急如焚,为了避免母后日后为小家伙的身体担心,玉深觉得,这件礼物她送给小家伙,还算是称意!

尽管听起来它只是一块布!

第227章暗潮起

不过小孩子么,生下来最容易生病了,一个头疼脑热就可以让大人心急如焚,为了避免母后日后为小家伙的身体担心,玉深觉得这件礼物她送给小家伙,还算称意!

尽管听起来它只是一块布!

生辰礼物这件事略过去,不说花落那边收到玉深的东西有多开心,就说将近凌晨时去了护国公府的小扣童带回来的消息,就让玉深更加确定了女子失踪这件事绝对和老护国公脱不开关系。

随后知否楼那边在城外的破庙处发现十几具失血过多而死的女尸,顺天府尹接了消息立刻在城门将开时出了城将人带回了衙门,来报官的百姓富商几乎人人找到了昨夜失踪的女儿孙女,大泣着要求官府严查到底。

小扣童是觉得有些不对才缩小了身子进了老护国公的房间查探,发现房间里的人根本不是老护国公本人,便是护国公也是由人假扮,若不是鼻子灵敏,基本无差别的两人都要糊弄过去了。

房间有暗门,小扣童不方便找只得回来,就在玉深想着要前去护国公府一趟,那边知否楼的消息便又递了进来。

“主子,顺天府尹那边又来了很多报官之人,揭是家中女子失踪下落不明,这次除了明面上来报官求助的,暗地里有几个官员家的千金也失踪了!其中一个还是二品高官家的嫡女!”青宇一字一句说完,玉深的脸完全沉了下来,一双清亮的眸子涵着坚冰,满目沉冷。

这种消息,事关女子名声,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全部去了顺天府,这典型的是要扩大事态造成百姓骚乱的节奏,是她有点大意了!

居然现在才发现!

看到玉深面色不好,小扣童担心的问了一句,“哥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吐出一口气,玉深看向福叔吩咐道“福叔,赶紧让我们的人在护国公府仔细查探一番,我怀疑老护国公和护国公已经两人出逃了!”

“出逃!”三人异口同声,满眼震惊!

玉深来不及解释,直接道“理由是长安王世子坠崖是假,为护国公府所抓泄愤是真,证据的话你自己看着办!”

“还有记得将这件事通知皇叔,有他和你一起,会更顺利一些!”

“是!”

福叔来不及冷静急急出了房间,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若是主子所说为真,这场博弈就到了厮杀的关键时刻了!

“青宇,快去顺天府,让那个府尹大人撤鼓,若再有人报官直接接进内堂好生安抚,暂时不得让他们出了衙门,至于那些女尸好生看护不得有失!这些消息尽量掩饰下去,不得传至民间乱了民心!”

“是!”青宇应声急走!

“等一下,记得告诉秦老将军,女子失踪案,尤其是可能还要牵扯到闺阁千金的身死,千万让他小心不要牵扯上镇国将军府!”若说眼下有什么事能打击到镇国将军府的,那就只有这件事了!

“是!”

“青梧!”玉深一声冷喝,外面的青梧抬腿进来,看着面色严肃的玉深,清冷的面容因为福叔和青宇的急走闪现担忧。

将怀中父皇赐下的令牌丢给青梧,道“立刻去见周百川周将军,让其调集五千兵马搜城,说是逍遥小王爷要献父皇的长寿丹为贼人所偷,还被偷袭受伤,六皇子护弟心切要求严查,贼人生死必抓,城门出入者须得仔细盘查!”

“青梧,这是明面上的说法,暗地里你告诉周将军实情,护国公可能遁逃,城中女子凶杀案确为其所为,必要周将军率兵保护好城中女子及其闺秀千金安全,消息切不可传至民间引起骚乱,为其所逃提供便利!”

“若是事态扩大,让周将军属下去抓几只狼过来放在笼子里让他们时不时的嚎叫几声巡走全城,便说贼人记恨意图报复,在皇城内引来了数十只凶残的饿狼企图咬死百姓,眼下禁卫军正在全城抓捕,虽说让人怕了些,也能让百姓们关门闭户混了视听,不至于给护国公的人有机可乘,还能更好的护着他们!”

“是!”青梧心尖颤抖,拿着令牌离开房间。

剩下“受伤”的逍遥小王爷,玉深看着他,“太妃和德妃,你选一个看守?”

“姐姐,我去明太妃那里看着她!”抿着唇,这个人是很大的威胁,由他看着最为恰当,还能因为身体便利说不得得到更多消息!

“小心点!”

“那姐姐,三皇子?”德妃可能是密探的事,在玉深这里已经有了定论,而三皇子这么些年的低调于人,知否楼查了这么久,也算是有了个答案!

三皇子可能不是义父亲子的事实!

“去吧!姐姐会安排好的!”玉深叹气,眉目因为这件事有些烦愁。

皇城内发生的事和她自己这么大的动静,告诉皇帝是必须的,里面的内情和将要激发的矛盾暴露在两国面前,也要提前安排好。

还有皇宫内可能出现的生死祸事,若是这般,那就说明老护国公父子两人在皇宫内的暗钉子可能要行动了!

“出逃?”皇帝放下龙案上的御笔,眉目紧皱的看着玉深,这实在是太突然了,突然到皇帝有些措手不及!

对于皇帝的疑问,玉深将老护国公练功走火入魔,她生擒君老的事一一交代,甚至城中女子失血而亡,以及她的应对一一相告!

父子两人造成这般将要扩大的动乱,想来是为了掩护属下的及时撤退,以及必要东西的转移,或者这里面还可能接着骚乱在掩饰着什么,玉深此番严查就是为了阻止他们,她心里清楚,眼下老护国公父子这一消息,想要抓到他们两人,怕是比登天还难!

就在和父皇解释清楚事情原委的功夫,外面的方公公疾步而来,额头上浸着汗水,一副出了大事的模样进来,看的玉深心一沉!

“皇上,小主子,”浅浅行了礼,压制着声音里的惊慌,道“下面的人来报,说是城中繁华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了很多失血过多而死女尸,分散四处街道正中央,死状极惨,还有城门口的守将被杀,几位大臣千金的尸首吊死在城门口,手脚皆断血迹斑斑,城墙上更是染了大片鲜血!”

咽了咽唾沫,继续道“正直热闹时候,禁卫军刚出动抓捕贼人不久,还有不少不明就里的百姓看到突然出现的死尸已经有些恐慌四处逃窜,不知怎地还有消息在流传,说是之后会有更多的未婚少女也要被一一血祭!”

方公公说到这里,玉深已经知道她的后续计划几乎用不上了,和皇帝对视一眼,满心沉重道“父皇,儿臣立刻出去安抚城内骚乱,皇宫这边,有个高人曾说近来会出事,儿臣担心老护国公父子埋在皇宫里的钉子会在这里生是非,还望父皇及时安排人手!”

看向方公公,皇帝道“传召禁卫军副统领,加强皇宫内部巡视,宫内除非必要,主子宫人不得随意外出!”

“是!”

眼下形式不好,木行舟的离开相识之人皆无法相送,临行之时只能匆匆一撇看着玉深急急踏马而过,没什么表情的木讷神情上眉角皱起,心下一叹。

六皇子,六皇子,不管是谁,是哪一个,都不好过啊!

玉深出了皇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带人去了柳太傅的府邸,身为老护国公的二儿子,暗卫没有消息传来这人遁走的消息,那第一个拿下的便是他了!

当柳太傅一家子从府邸被抓到玉深面前时,满脸的不忿,尤其是当头的柳太傅,身为桃李遍布的老师,深寒着一双老眼盯着玉深,眼底是压制不住的怒火。

在他看来,无故被抓定有所由,何况还是来势汹汹,打得他措手不及,宫里没有收到半点暗探传来的消息,显然是事发突然,多年的朝堂权谋让他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并没有向身旁子孙那般吵嚷着要面见皇帝控诉玉深的胆大妄为!

“六皇子要带老夫和老夫的家眷前往何处?”这是柳太傅的第一句话!

“可是想好了如何向天下的文人学子解释交代今日对老夫的这般作为?”这是柳太傅的第二句话!

“太傅大人,这场几十年的政治权谋中,你身为二儿子,是被抛弃了的!”落下这句话,玉深没有给柳太傅等人太多反应的时间,直接命令众人将其压入了死牢。

福叔那边没有抓到人是意料之中的事实,踏入护国公府,首先面对的就是柳知舞撕心裂肺的喊叫,身为一个被抛弃了的人,在政治棋盘上,她和看似分量极重的柳太傅,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分别。

都是为了遮掩,为了成为日后老护国公父子两人对东玉挥舞屠刀,起兵造反的借口!

一个声名远扬的当世大儒,一个千娇百宠的嫡小姐,甚至比不过一个庶子皇商,文人大多清高视金钱如粪土,柳太傅当然不能免俗,只是他可能没有想过,兄弟三人,他是唯一被抛弃的那个!

第228章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玉深对这个柳岳林有所防备,商业上也打压不少,只是区区三年能做到的又能有多少,有护国公府作为后盾帮衬,加上多年的积累,四国遍地开火,玉深能做的仅仅是控制东玉经济命脉,不至于因为护国公府的倒台而导致价格冲击,造成更大的混乱!

眼下护国公出逃,还能这么猝不及防的离开,玉深没有自信能够追踪到他们的踪迹,不过……将柳太傅等人压入大理寺,看守之人是玉深安排过去的人,眼下这个情形,若不是早就想到今日的场景,手下的人都要不够用,更不说派人去追踪护国公等人。

可能是天意弄人,有些仇怨到了了解的时候,虽说局势纷乱了些,但某些事情也到了解决的时候,远在江安的隐玉得到玉深的消息马不停蹄的赶回来,面对曾经家族的出逃,皇帝派人追去是必然的,玉深派人追过去,亦是必然的,既然如此,隐玉没过多思量,直接恳请了玉深带人前去的任务。

仇恨到了一定的爆破点,玉深不敢说感同身受,但是隐玉这几年的隐忍和刻苦练功起来那种不要命的节奏,玉深没打算拦着。

“这次的事情捂不住,父皇明面上派人过去,你就暗地里追随吧,”拍了拍隐玉的肩膀,目光看着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少年,面色从容,“隐玉,我没有体会过你的绝望,所以这几年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开解你,但是这次前去,我希望你能明白你是去解决问题的,对你来说它就只能是一个问题的事情,我不希望不要这个问题去支配你的神志,填充的你的人生,若是解决不了可以暂时放一放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若是再被这个问题煎熬着,身体受罪不说,心里也不好受,而你的仇人却不会知道,他们还是会歌舞升平的活着,你的仇恨碍不到他们半分!更伤不了他们丝毫”

目光落在隐玉微微震动的瞳孔上,“或许,把这件事说成目标会更恰当些!”

“属下知晓了,”沉默良久,像是豁然开朗般,玉深见到了三年来隐玉的第一次的笑颜,尽管唇角弧度不明显,俊美的面容还被面具遮挡了大半。

“主子说得对,这不是我的仇恨,而是目标!”

“去吧,我已经让人给封阳城的五皇兄送了信,护国公那些人暂时逃不出东玉,眼下他们刚走不久,还没有走多远,应该还在前往大和城的路上,柳知陶在那里等着他们,”叹了口气,“大和诚,那里藏了数万多的兵马,你,记得要当心些!”

“是!”

不管这城里城外有多乱,那些失踪的女子引起来的恐慌也没有影响到玉平微的成亲,只是因为这次骚乱,成亲的规模比预想中的小了许多,之前说好的前来填妆的小姐们因为顾忌到自己的安全,只是派了身边得力的丫鬟过来,而夫家因为不敢给皇室添乱,也为了显得明理些,更没有敢大肆操办,只是为了岳父家面上好看些,这次迎亲显得中规中矩罢了。

忐忑了几天,在玉深和安平王的严防死守下,玉平微没有见到预想中的救星,更别说取消成亲的好消息,满心恨意和不甘的劈了红妆上了花轿,在和新郎站一起的时候,听着耳边父亲和母亲那满口“关心夫婿尊重婆母,长长久久子孙满堂的话”,满眼的冷冽如冬日的寒风,袖中的指尖紧握,身体绷直。

玉深带着易容的玉玦零来的时候,皇叔的叮嘱正直话落,贺礼被身后伪装成小厮的玉玦零递给王府管家,和皇叔打了招呼说了客套话,当着一众人的面,对这个表姐成亲之喜恭贺话,‘白头偕老,子孙满堂,’成亲的贺词,不外乎那么几样,只是为了打消一些玉平微的年头,玉深的祝福便显得万分真心实意。

不过这话听在玉平微的耳朵里,就像当着众人的面将那**裸的巴掌直接招呼到了面颊上,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疼,简直就像是在说之前的她痴心妄想到了极点。

难堪,却也不得不收受着。

有些人恨过了头,似乎真的就平静下来了。

盖头下的玉平微浅浅吐出一口气,僵直的身子绵软的几分,大胆的拉着身边从没见过面貌的夫婿不疾不徐的走到玉深身边行了礼,声音清和,“平微厚颜,如此便借六皇子吉言了。”

这种突然沉然下来的态度,让玉深心里瞬间浮现一丝不安,眉目微皱的看着面前红盖头下的女子,物极必反,她是不是做错了。

可她是女子啊,就这个身份,玉平微的愿望这辈子都不会实现,嫁给他人是必然的事,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心思千转百回,再看身前之人时,便见她身子微微偏转,一颗泪珠自盖头下滑落,直直落在玉玦零的脚前,随之而来那一声轻浅又复杂的“你”字,让玉深心头一跳,眼眸偏转,便是玉玦零那又怜惜又愧疚的神情。

要知道今日前来之人还有西林的使臣,唯恐这个表兄露出了马脚,玉深脚步一侧上前一步挡住了玉玦零,让其不得不退在后面,“时辰不早了,表姐,表姐夫,别误了吉时。”

这一次忙里偷闲的带着玉玦零前来,岔子没出,但是显然他还是被蒙着盖头的玉平微知晓了身份,玉深心里复杂,让人将玉玦零送回别院时便让人看紧了他,减少了他的自由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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