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相师 - xp1024.com
《看相师》


第001章 看面相

我叫袁从从,生活在河北的小县城,我爸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神算子,高三那年,我爸和我妈突然离家,从此再无消息。

我当时忙着找我爸妈,无心看书,高考也没考好。

为了生活,我只好把我爸之前看相算命的门脸改成杂货店,卖些洗衣液肥皂啥的,同时也看相。

不过,因为我不会卜卦,看相的生意很是惨淡。

开店以来,唯一的回头客就是同学孟丽,每次隔几个月,她都会过来让我给看相,看流年运势,看情感姻缘,看财运……

“从从,你说我最近咋这么倒霉呢?前几天丢了钱,现在还没了工作。”孟丽重重的叹口气,一脸愁容的坐在我对面。

我安慰她说:“没事,再过一年你就能转运了。”

听见我的话,孟丽眼前一亮,“你看出来的?”

我点点头。

孟丽今年二十四岁,运势主要是看边城,就是额头左右两侧对着眉毛中间的部位,上次孟丽过来,我注意到她的边城部位有明显的红色,说明她要倒霉了。

现在,边城部位的红色已经消退很多,她的灾祸也要过去了。

而且孟丽的中正部位,也就是印堂上头的地方,明亮有光泽,说明她二十五岁的时候会交好运。

她恢复了精神,“这次还有啥注意的不?上次你让我嘴甜一点,别说实话,我就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想要是按照你说的,我就不用失业了。”

我无奈摇头,“这次啥都没有,你找份适合你的工作就成了。”

孟丽之前是在商场里做售货员,她做事认真、心眼也不坏就是嘴上没把门,偏偏情商还低,经常得罪人,上次她来的时候,我看出她运势不好要招祸,就告诫过她,让她嘴甜一点,说话前多想想,怕她得罪同事和客户。

“我这次肯定找个不用说话的工作。”孟丽笑呵呵的,看了眼手机,说:“十一点多了,走,我请你吃饭。”

“不用。”我连忙拒绝,“中午来店里买东西的人多,不能关门,我随便凑合一口就行。”

我俩正说着,突然哐当一声,半开的店门被踹开,一个老婆子领着三个中年汉子进来。

看见他们,我心里咯噔一下,头皮直发麻。

按辈分,我该叫她一声四舅奶。

四舅奶鼻子下陷,颧骨凸出,长着一张吹火口,这不是个有福的长相。

相学和中医同源异出,都讲究个观气色,我也跟我爸学过一些。

四舅奶今年六十,运势主要看水唇就是嘴唇,上次四舅奶过来的时候我看出她水唇发白,面带病色,在店里买肥皂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揉腰捂肚子,就把我看出来的跟她说了,建议她去市里的中心医院检查身体。

我是看准了,手术也做了,可谁知道她竟然对缝合伤口的肠线有排斥反应,出院后又赶上收秋,没好好养着,伤口出现问题。

他们已经去医院闹了好几场,现在又找上了我。

我快悔死了,暗骂自己之前不该管闲事,不但坏了我爸的规矩,还惹上一身骚。

“袁从从,你个丧良心的,给我介绍个破医院,花了那么多钱都没治好病。”四舅奶指着我,唾沫星子直喷。

第002章 重病者不看

“四舅奶,你……”

话还没说完,她就一屁股坐地上哭嚎,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我给钱,不然以后天天过来哭。

她的三个儿子也跟着吵嚷,弄的都没人敢店里来买东西。

我爸妈离开这些年,我一个女孩没少被人欺负,可像她这样的,还真是第一回见着。

我气红了眼,双手直发抖。

“你个不讲理的老婆子,病没治好跟从从有啥关系?你就看从从一个人,好欺负是不?”孟丽为我说话,却被四舅奶的大儿子狠狠的推了一把。

我连忙把孟丽护到身后,冷着脸说:“我没钱。”

可这事不能认,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不能开这个头。

四舅奶一听嚎得更欢了,她三个儿子也开始骂骂咧咧,堵在门口不让我和孟丽出店门。

最后还是我拿出手机威胁他们再不走就报警了,四舅奶看我始终不松口,这才黑着脸离开了。

看我把手机收起来,孟丽愤愤道:“不能这么便宜他们。”

我拦住她,说:“没必要,我刚才看着四舅奶的脸色比做手术之前还要差,唇色惨白,以前已经是病色,现在已经透着死气,原本还有些圆润的下巴已经瘦得尖了,透着枯白之色,呈多病速衰之相,而且她的疫厄宫也就是人的山根部位凹陷,是疾病缠身的征兆。”

在孟丽近乎崇拜的目光中,我接着说:“更何况她一把年纪,做了场大手术之后却不好好养着,又是这样的面相,我不想再跟她纠缠,万一她一激动身体支撑不住,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从从,你可真厉害。”孟丽竖起大拇指。

我笑了笑,其实我还有句话没说,四舅奶的山根凹陷的纹路有断裂,不出意外她的死还有波折,不会是正常死亡。

这事能不沾就不沾。

经过四舅奶这事,我也长了教训了,往后绝对不要再破我爸的规矩。

我爸教我看相的时候就给我订下三个规矩:亲者不看,重病者不看,阴者不看,就是不给跟我有血缘关系、得了重病的人和阴人看相。

四舅奶跟我没有血缘关系,她占的是第二条。

以前我没当回事,才好心跟四舅奶说了,破了第二条规矩,惹了一身骚。

“从从,我一直都不明白,你这些年为啥留在县城?”孟丽纳闷的说,“我要是你,早就出去打工了,留在咱们这小县城,一年也挣不了几个钱。”

我收回思绪,叹口气,无奈道:“我爸让我留在家里看店。”

我也不想留在这里,可我爸跟我说过,让我好好看店,等时机到了就会有人来找我,带我去干件大事。

他还说让我一定要守着那三条规矩,若是三条全破了,我会惹上大祸。

想到这里,我后背无端的冒出冷汗,我爸说话特别准,以后我可得守好剩下两条,绝对不能再破,尤其是第一条。

阴者不看,这条倒没啥,我就是想看我也看不着呀。

孟丽跟着我把店里的东西收拾好才离开,我独自坐在柜台前,注意着手机的消息。

我开了个看手相的网店,看一次二十九块钱,开店半年还没回本,我有点着急。

“请问店里看相吗?”门外突然有人说话。

我忙着收起手机,抬头一看,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边,面色疑惑的往店里看。

“看,是你看吗?”我露出大大的笑容,热情的把人迎进店里。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说:“不是我看,是给他看。”

照片是黑白的,上面的人不会已经没了吧?

这要是看了,也算是给阴人看吧?

我瞬间警惕起来。

第003章 贵人相

中年男人自我介绍说:“我叫于洋,照片上的人是我爸,他早些年瘫痪在床,无法出门,更是不爱拍照,我只能拿他年轻时候的照片。”

我皮笑肉不笑的说:“可是你父亲跟你长得一点都不像。”

他当我傻吗?他跟照片上的人不但长得不像,面相上也是天差地别。

于洋五官平整,面相普通,一生没大财也没啥大灾。

照片上的人却长着一双时风眼,双眼秀丽,眼中含笑,鼻头圆,鼻梁挺直,寸头,眉毛浓密,剑眉英挺,国字口面,五官硬朗却又不显粗狂,这是富贵相。

最吸引我的是他的骨相,我爸曾经教过我两句话:贵人骨节细员长,骨上无筋肉又香,意思是骨头长得细长圆润,骨头上没有筋,就是贵人相。

而照片上的人正衬这两句话,骨相圆润清秀,骨肉匀称,左边眉眼上方有日角骨隐约隆起,却又不是很显眼,典型的贵人相。

“这是我的养父。”于洋叹息几声,跟我说他养父本来是大学教授,十年期间被迫来到我们县,风波过后也不愿意离开了,就收养了父母早逝的于洋,在此扎根。

原来是这样。

“你父亲可是贵人相。”我这才把我看出来的详细跟于洋说了一遍。

他听后连连点头,说:“当初我爸要是回去,前途不可限量。”

说完,他又问:“你能否从我父亲的面相上看出我妈的情况?”

“我试试看。”我往前几步,仔细盯着照片,半晌说:“你父亲的妻妾宫乍一看平滑有光泽,说明夫妻关系很好,但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妻妾宫有凹陷,代表着夫妻两个不好白头偕老,怕是你父母眼下没有生活在一起。”

夫妻关系一般看妻妾宫,就是眼睛尾部靠近鬓角的位置。

于洋唉声叹气的,“你说的没错,我爸我妈很是恩爱,可惜早年跟我妈意外走散,找了几十年了,你能看出我妈在什么地方吗?”

我这才明白于洋的目的,他是想让我通过他爸看出他妈的信息来。

“我可没这样的本事,要是我爸在还成,可以算上一卦。”我跟他说。

于洋有些失望,从兜里掏出三百块钱来。

这钱是我看十次相的价钱了,我当然想拿,可我爸说过干我们这行的有行规:不可诓人。

我忍痛别开眼,摆手说:“外面牌子上写着呢,三十就行。”

于洋笑着说:“这些年我找不少人看过,属你看得最准,值这个价钱。”

说了半天,最后于洋把钱往我怀里一推,小跑着走了。

等到于洋的身影彻底看不见,我才把钱收起来。

客人非要给,不算坏了行规吧?

县城不比大城市,八点多街上就没人了,我关上店门,刚准备去后头的隔间洗漱睡觉,就听见二婶在外头喊我,听着声音还挺着急。

我忙着去开门,“二婶,咋了?”

二婶穿着粗气,连忙也分不清是汗还是眼泪了,哑着嗓子说:“从从,你弟快不行了!”

第004章 从从要出事

“咋不行了?”我也急了,“那赶紧送医院,找我有啥用。”

二婶说的是我堂弟袁志强,是二婶的老来子,今年才七岁,前几天我见他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

二婶哭着往外拽我,“中午还好好的,晚上出去玩一趟,回来人就糊涂了,不停的叫你的名字,镇上的医生给看过,说身体没事,你二叔已经去大通沟找牛老头子了。”

牛老头子会看脏,也懂一些面相啥的,这些年没少跟我抢生意。

我锁上门,去骑我的二手电动车,往外推车的时候发现车筐里有张纸,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于洋拿的那张照片。

我心想这于洋真是粗心,照片丢了都不知道,我顺手把照片揣兜里,骑上电动车带着二婶往家里赶。

我俩到家的时候,二叔已经回来了,不过他找来的人不是牛老头子,而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看我进来,二叔忙着说:“这就是我哥的闺女,叫从从。”

咋还介绍起我来了?

我往床上看了眼,袁志强的脑门上画这几道红道子,小脸惨白,张着小嘴,有气无力的叫我的名字,听着人心里发酸。

听见二叔的话,一直背对着我的中年男人转过身来。

这人四十多岁,普通相貌,但鼻子长得特别好,山根高挺、鼻翼饱满,中年运势相当不错。

“从从,这是你牛爷爷的侄子,你得叫一声叔,你牛爷爷晚上喝多了,没法过来,就让你牛叔过来了。”二叔对我说。

我叫了声“牛叔”,刚想问袁志强咋样了,就听他说:“等处理完这事,咱俩好好聊聊。”

我愣了下,他一中年男人跟我这小姑娘有啥可聊的?

牛叔说完这话,又转身看向袁志强,“这孩子身体弱,阳气不足,容易受到惊吓,你们现在就去孩子爷爷奶奶的坟头上扫些干的坟头土回来。”

他特地叮嘱说:“一定要先给老人上香说说这事,就说这么做是为了孩子。”

二婶和二叔对视一眼,最后齐齐看向我。

我不懂看脏,他们询问我的意见,我还真有些为难,不过我想着牛老头子是有真本事的,那他侄子的本事应该也不赖,就对二叔和二婶点点头。

二叔和二婶出门后,牛叔往袁志强床边一坐,点着了一根烟,就夹在手指缝上也不抽。

“孩子身体弱,你再这么折腾下去,袁家就绝后了。”他淡淡的说。

袁志强本来还小声的叫妈,他一说完,立马没了声音,身体绷得笔直,睁开眼死死地盯着牛叔。

“我不放心从从。”这话是从袁志强的嘴里说出来的,可声音嘶哑粗嘎,仿佛嗓子里堵着痰。

我惊在原地,登时红了眼睛,这是奶奶的声音。

奶奶是一年前没的,病重的时候一直说不放心我,让二叔多照顾我,到了最后都说不出话了,就看着我掉眼泪,紧紧地抓着我的手。

“奶……”我往前走了两步,噗通一声跪在床前,想要去摸袁志强,却被牛叔拦住。

“从从要出事……”袁志强艰难的说,上半身挺起,像是要坐起来。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哽咽说:“我没事,奶。”

牛叔瞥了我一眼,猛地抽口烟,朝着袁志强吐了过去,然后快速的把烟掐灭,食指戳在袁志强的人中上。

袁志强猛地一颤腿,张着嘴嗬嗬的喘气,牛叔吐出去的那口二手烟都被他给吸了进去。

第005章 半夜谁在跺脚?

烟吸完后他也安静了下来,瞪着眼睛,不再叫我的名字。

二叔和二婶把坟头土拿来之后,牛叔在床前撒了一层,剩下的撒在屋门和院门旁。

又把屋里的灯都关了,让二婶在院门旁叫九声孩子名字,再在屋门旁叫九声,最后在床边叫九声。

牛叔拽着我站到墙角,“千万别出声。”

我吸了吸鼻子,抹掉眼泪,点点头。

“志强啊,志强……”二婶按照牛叔的话在院门、屋门和床前各喊了九声。

不知为啥,在二婶喊得时候,我总感觉一股股凉风往我脸上吹,耳边总是嗡嗡的响。

“去!”牛叔低喝一声,勉强闪过一道亮光,是他突然点了一张符纸。

我吓得差点跳起来,捂着心口往后缩。

二婶一喊完,牛叔就跟我说:“回来了。”

他打开灯,从兜里掏出一张黄符折了几下,放到袁志强兜里。

我往地上一看,坟头土上都是脚印,有往外走的,也有往屋里来的,而且在我跟前还有好几道土印子,像是有人在我跟前走来走去。

牛叔说:“没事了,明早就能醒,往后看着点这孩子,别让他往山里跑,尤其是有坟的地方。”

二婶连连点头,掏出五百块钱给牛叔。

牛老头子看脏都这么贵了!

牛叔只拿了一百,“乡里乡亲的,用不着那么多。”

他把钱装起来,看向我:“从从,你回县城不?”

“回。”我说,明天还得开店,我当然得回去。

“那正好顺路,我回大通沟,你带我一段。”牛叔笑眯眯的说。

我没拒绝,正好我也想问问我奶是不是真回来了。

“从从,你爸走多少年了?”出了村,还没等我开口,牛叔就先问。

“五年了。”我好奇的问:“牛叔,你认识我爸?”

“嗯,见过面,当时你爸帮了我一个大忙,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会你还没出生。”他笑着说:“你跟你爸学过看相?”

他问题这么这么多?

我心中警惕起来,谦虚道:“学过一点。”

我们村离大通沟很近,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村口,他从车上下来,给了我一张名片,拍着我的肩膀说:“好好守着你爸的规矩,今天这事没完,你往后小心点,遇到解决不了的事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就进了村子。

我就着车灯的光看了眼名片,牛叔居然叫牛冲天。

我把名片揣兜里,虽然我好奇他是怎么知道我爸订规矩的事,但我看得出来,他对我没恶意。

这名片,没准以后真能用上。

我回到店里,明明很累,可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

今天跟牛叔说话,我才意识到我爸已经走了五年了,他说会有人来找我,带我去干大事,那人咋还不来?

第二天中午,我正吃着饭呢,就看见四舅奶又进来了。

“你要干啥?”我顺手拿起扫把,防备道。

四舅奶冷哼一声,扭腰往店里走,“我买东西,咋地?你还不卖我?”

“卖卖卖,你赶紧挑。”我不耐烦的说,是真怕她再跟我闹。

四舅奶今天还真转了性,挑完东西付了钱,都没让给她抹零头就跑了,跟后头有人追她似的。

我有点纳闷,这人是咋了?

快要月底了,算了一天账,头晕脑胀的,晚上早早的就睡了。

我刚要睡着,就听见店里砰的一声,像是货架上的东西掉地上了。

明天再捡吧,我翻个身,打算接着睡。

砰砰砰……

刚闭上眼,外面又是砰砰几声,像是有人在跺脚。

第006章 箱中寿衣

进来小偷了?

我连忙坐起来,摸出床头的铁棍和手电,悄声下了地。

外面的跺脚声越来越大,在我拉开隔间门的那一刻,却突兀的安静了下来。

“谁?”我佯装凶狠的喊了声。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一点声音。

我摁了灯开关,灯也没亮,停电了?

我暗暗皱眉,打开手电,小心翼翼的往货架方向走。

提心吊胆地在店里走了一圈,什么都没看见。

我在裤子上蹭掉手心的汗,松了口气,刚才没准听错了,打了个哈欠,我转身往隔间走。

砰砰……

在我转身的刹那,两声跺脚的声音在我右手边的货架旁响起。

我一激灵,举着手电照过去,清楚的看见箱子上的土缓缓升起,在手电光的范围内飘动。

没开窗户,屋里也没风,土是怎么起来的?

我的身体瞬间卡壳,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我死死地盯着手电光,正是紧张的时候,又是砰砰两声在我身后响起,与此同时后脑勺吹来一股冷风。

“啊!”

脑中的弦瞬间绷断,我大喊一声,胡乱的挥舞着铁棍,拔腿往外跑。

货架旁的跺脚声越来越大,等我跑出店门时,那声音戛然而止。

我跑到马路对面,往店里看仍旧是什么都没看见。

全部财产都在店里,店门还开着,我害怕的不行却也不敢走远,在马路对面站了半天,再没听见那跺脚声。

黑天半夜的,我也没胆子再进去,就一屁股坐到马路牙子上,想着天亮后再回去。

多亏现在天不冷,不然马路上坐一宿能冻死我。

天一亮,我立马跑回店里,给自己壮了半天的胆才走到货架旁,看清情况后不由得大吃一惊。

地上铺的是瓷砖,我每天都会擦一遍,干净的很,可现在货架旁的瓷砖上落了一层的土,地上也有两道拖痕,原本直线放着的货架子竟然斜了几寸。

而店里其他的地方却很干净。

我心跳如雷,慌忙退后。

这也太邪门!

我想起牛叔,急忙跑回隔间给他打电话,听我说完这事之后,他沉思半晌说:“八成不是人干的,你白天别开店门了,我准备点东西,晚上过去找你。”

我连声跟牛叔道谢,虽然心疼歇业一天的损失,可眼下我确实没法卖东西。

我自己也不敢在店里待着,去隔间收拾了下,锁上门就跑去找孟丽了,快天黑的时候接到了牛叔的电话,说他已经到了,店门咋还锁着?

“我害怕,到同学家里来了,马上回去。”我说。

我急忙回去,开门让他进屋:“牛叔,你看这地上的土还有货架拖痕,差点吓死我。”

牛叔脸色凝重,先是捻起点土闻了闻,然后就绕着货架转圈看,最后停在一个放洗衣液的大纸箱子前。

“就是这里。”他说着,弯腰打开纸箱子,伸手往里摸索半天,从纸箱的缝隙中抽出一个沾满泥土的白塑料袋子。

塑料袋子里面装着一团红色沙料的布,看着有些熟悉,牛叔把布拿出来展开,是一件衣服的形状,我仔细一看,一股凉气直冲脑门。

“哪个缺德货,居然往箱子里塞寿衣。”我生气的大骂。

第007章 不得好死?

我们这边的习俗是老人去世穿红寿衣,而这件寿衣的款式和布料我更是熟悉,因为奶奶就是穿这样的寿衣走的。

县城里的寿衣店都有卖,从头到脚整套下来九百六十块钱。

牛叔找到的这件寿衣已经有些破旧,明显是穿过了。

牛叔也是一脸诧异,问我:“你这是得罪了啥人?居然给你塞了件穿过的寿衣。”

“我也不知道。”我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牛叔,你能解决这事么?”

他把寿衣恭敬的叠好,放在我纸箱子上,“能,你去准备些香烛供品,按照你说的,这位对你应该是没有恶意,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处,弄出声音来应该只是想要引起你的注意,我好好跟他说说,送他离开。”

供品店里就有,我特地去了街角的寿衣店里买了香烛纸钱元宝。

牛叔一脸虔诚的摆上供品,点上香烛,双手托着一张黄符纸,无声的念了一阵,低喝一声,将黄符点燃。

符灰落地之处缓缓出现一道黑影,依稀能看出是个老妇人。

“何故来此?”牛叔肃声问道。

老妇人的声音不真切,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我凝神听了半天,也只能听见一阵嗡嗡的声音,跟蚊子叫似的。

牛叔的眉头却越皱越紧,说话文绉绉的:“既然如此,我便不为难你,送你一程,往后切莫作恶。”

他盘腿坐在地上,又从兜里拿出一张黄符,朗声道:“此处不是留魂处,谨请亡人速西归!”

话落,轰的一声,他手中的符纸竟然自己着起了火。

符纸烧完后,他又把那件寿衣拿到马路上烧掉,收拾了屋里的供品和香烛,然后沉默的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发慌,挤出点笑,“牛叔,咋了?”

他缓缓说:“这老太太是去年没的,刚开始下葬的坟地风水不好,上个月她儿子给她移棺换坟,顺便换了寿衣,旧的那件就扔在了老坟地边上,被人给捡走了,老太太念旧,就跟了过来,她闹出动静就是想让你把寿衣帮她送回去。”

我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

“对了,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个长得刻薄,快要死的老婆子?刚才那老太太说是这么个老婆子把寿衣塞过来的。”牛叔接着问。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想到了四舅奶。

难道是四舅奶把寿衣塞到箱子里的?

她前天来买东西,的确是有些不对劲。

把四舅奶的事情跟牛叔说了一遍,我拧眉说:“好歹是亲戚,四舅奶不会干这缺德事吧?”

牛叔转身就往外走,“八成是她,她本就快要死了,如今又动了阴物,阴气入体,怕是要出事。”

我跟了上去,心里气的不行,我好心好意帮四舅奶,她居然这么害我。

四舅奶跟着小儿子住,就在县城,我和牛叔刚到门口,就听见屋里一阵压抑的哭声。

牛叔叹息道:“还是晚了一步。”

我俩敲门进去,就看见四舅奶已经没了呼吸,家里人正在给穿寿衣。

我注意到她的疾厄宫还有一丝生气没有散,本不该死的这么快,而且她的表情狰狞,四肢绷紧,双手像是鸡爪一样,可见走的并不舒服。

还真让我看对了,四舅奶的死到底是经了波折,阳寿未尽就死了。

牛叔跟四舅奶的小儿子说了寿衣的事,问:“寿衣是你们捡来的还是别人给你们的?”

“什么寿衣?乱说什么!”四舅奶的小儿子涨红着脸,目光乱瞟,一副心虚的模样。

第008章 阴者不看,破了?

四舅奶的小儿子不由分说的往外推我们,嚷嚷着我们冤枉人,我想要还嘴,却被牛叔拉了下。

他盯着四舅奶的小儿子,说:“老人虽然没了,但重病之时碰过阴物,还是做场法事老人才能走的顺心。”

“说了没碰就没碰,赶紧滚。”四舅奶的小儿子哐的一声,关上门。

“先回去。”牛叔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沉,着急的往外走。

“牛叔,到底怎么了?”我纳闷的问,牛叔一惊一乍的,我看着心里没底。

他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在我的催促下才问:“你爸给你定下的规矩是不是破了?”

我瞬间警惕起来,没跟他说实话,故作轻松的说:“没有,我一条都没破,牛叔,我要是破了会怎么样?”

爸爸说破了规矩会惹祸,却没说会惹上什么祸。

牛叔扯扯嘴角,没回答我的问题,道:“没破就好,我还有点事要去办,往后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再联系我。”

他离开的有些匆忙,我皱眉看着牛叔的背影,觉得他像是知道点啥。

我现在已经确定寿衣是四舅奶塞过去的,只是她是故意的还是受人指使?

我带着满腹的疑惑回到了店里。

虽然没有搞清楚缘由,但事情到底已经解决了,第二天我早早的开了店门,坐在柜台后吃早饭。

“袁大师,今天还看相吗?”于洋满脸笑容的进来。

“当然看。”我放下筷子,“你还要给谁看?”

他在包里摸索着:“给我母亲看,我找到一张我母亲的照片。”

我擦擦嘴,刚想往前走,就看见牛叔一脸紧张的跑进店里:“从从,你跟我说实话,那三条规矩是不是破……”

看见于洋在店里,牛叔停住话头。

于洋把已经拿出来的照片又塞进包里,说了句:“下回再来。”然后转身走了,背影有些慌乱。

“他来找你看相?”牛叔问。

我点头,“给他父亲看过,刚才过来是让我给他母亲看。”

牛叔的脸瞬间阴沉,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我就说你怎么会接连破了两条规矩。”

我吓的一激灵,他深吸口气,说:“我已经打听出你在你四舅奶身上破了重病者者不看的规矩。”

说着,他直直的看向我:“恐怕你还不知道于洋在骗你,导致你又破了阴者不看这条。”

“什么?”我腾地站起来,难道是于洋的父亲已经……

下一刻,牛叔沉声道:“于洋的父亲早就死了。”

我心头一颤,“你怎么知道?”

他解释说:“于洋是个富商,当时葬礼办得隆重,请了不少同行去做法事,还上过新闻。”

我傻眼了,我竟然已经破两条规矩了!

好半天,我才回过神来,“牛叔,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破规矩的?”

他回道:“你爸在店铺周围布置了法阵,有这法阵在阴人是无法进店的,所以上次那老妇人能进到店里,我就有些奇怪,后来想起你父亲定下的三条规矩,想着可能有联系,昨天我回去后特地查了典籍,终于让我找到了联系。”

说着,他走到西角,伸手在墙上丈量,“你爸应该教过你五岳吧?阴人西去,亲者南来,重病者看疾厄宫,此处居中央。”

他口中的五岳指的不是现实中的五座名山,而是面相上与五岳的联系。

“额头对应着南岳衡山,鼻子指中岳嵩山,下巴是北岳恒山,左右颧骨分别是东岳泰山和西岳华山,这五个部位丰满协调无凹陷才是贵相。”我回想着说。

说到这里,我猛地瞪大眼睛,明白他的意思了。

第009章 墙中发,地中骨

阴人西去这句话好理解,就是阴人西去登极乐的意思。

亲者南来就有些复杂,从一个人的眉毛可以看出亲人的情况,眉毛属于额头,对应着南岳,所以是亲者南来;看身体状况的疾厄宫位于鼻子,属于中岳,居中央。

牛叔在西墙上比划半天,最后选定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地方,用锤子敲开,竟然是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个白瓷碗,里面黑糊糊的一团,像是灰。

“这是死人头发烧出来的灰。”他说:“你爸在店铺里布置了五岳阵法,只要这阵法在,阴人就不敢靠近,你只要留在这里,就不会出事。”

我看着那碗灰,还是不大相信他的话。

牛叔看出我的怀疑,说:“你要是不信就去屋地正中间挖一挖,肯定有东西。”

我把瓷砖撬开,往下一挖,果然有个坑,也放着个白瓷碗,碗里是某种风干的液体,还有块骨头。

“那是黑狗血和人骨。”牛叔说。

我盯着那坑看了半天,还想去敲南边的墙,牛叔连忙拦住我,说:“你没有破亲者不看这条规矩,阵法还能弥补,若是你现在把南墙里的东西拿出来了,这阵法就彻底没用了。”

我脱力般的坐到地上,怔怔的看着南墙,哑着嗓子问:“你是怎么知道这阵法的?”

他坐到我旁边,解释说:“一个月前你爸给我打电话,说他算出你这边要出事,让我过来看看阵法是不是破了。”

我浑身一震,转身抓住他的袖子,情绪激动起来:“你见过我爸?他跟我妈还活着?他们在什么地方?”

话还没说完,我先红了眼睛。

五年了,我第一次听见我爸妈的消息。

牛叔只说了句:“活着。”

关于我爸妈的其他消息,他再不肯透露,为了让我相信,他还特地给我看了他跟我爸的合照。

“那他们为什么不回来?”我哽咽着问。

“这个他没说。”他安抚的拍着我的肩:“不过我想他应该是有难处,不然也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低头悲伤了会,强迫自己打起精神跟他说正事:“你刚才说阵法还能弥补?”

他肯定的说:“能,我虽然没有你爸的布阵的本事,但将这阵法修补一下还是可以的,只是还得准备点东西,你得耐心等等。”

我低声应了,心里恨死了于洋和四舅奶,仔细一想更怨自己,谁让我以前没把这三条规矩当回事呢。

“牛叔,你说于洋找我给他死去的父亲看相和四舅奶往我店里塞寿衣,这两件事凑在一起是不是太巧了?”我皱眉问。

四舅奶这人很自私,她如果存心想用阴物恶心我,肯定会让儿子或者儿媳妇过来,没有自己动手的道理。

现在她这么做了,肯定必须这么做的理由,只可惜我们晚了一步,找过去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他思忖着回道:“于洋这事我不敢肯定,但你四舅奶往店里塞穿过的寿衣,肯定不仅仅是给你找晦气那么简单,或许是试探。”

“试探?”惊讶之余,我更加不解。

“对,试探五岳阵是否真的不管用了。”他说。

我心里一沉,“是谁在试探?”

第010章 血朱砂

“这我还真不知道。”牛叔也是满脸疑惑。

看我情绪低落,他没再说啥,帮我把店里收拾好,叮嘱我说:“如今阵法不大管用,你更要小心,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我连忙应了,“谢谢牛叔。”

他摆摆手,“跟我客气啥。”

牛叔离开后,我怕店里再被人塞个阴物啥的,索性关上店门,躺到隔间的床上发呆。

坦白讲,今天牛叔说的五岳阵,我听的糊里糊涂,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可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说五岳阵可以弥补,我是不相信的,第一次听说阵法跟像衣服一样,破了还能缝两针。

可他既然这么说了,还拿出我爸的照片,我就想着让他试试,毕竟情况也不会更糟了。

哎,早知道会遇到这样的事,当初就该缠着我爸,让他多教我一点。

我爸只教过我看面相,阵法卜卦、驱邪看脏都没让我学,他说时机到了,单是看面相这一门手艺就够我安身立命。

我重重的叹口气,从兜里摸出于洋父亲的照片,想要撕掉,但是作为一个颜狗,看着那张好看的贵人脸又下不去手。

就是张照片,也掀不起什么浪花,我成功的说服自己,重新把照片装进兜里。

牛叔整整半个月没出现,在我怀疑他是找不到法子,心虚跑路的时候,他终于给我打了电话,兴奋的说:“我在东城区兴安小区六号楼,这里有一单生意,那人的生辰八字跟五岳阵十分相合,你赶紧收拾一下过来。”

话落,他毫不犹豫的挂掉电话。

我忙着关上店门,按照他说的地址找了过去。

牛叔在楼下等我,趁着上楼的功夫跟我介绍情况:“出事的那家有脏东西,我刚才跟他交了下手,不难对付,等下你剪一撮头发烧成混到朱砂里,我用混着头发灰的朱砂画张符将他制服,再找到他的坟,把他的头发割下来烧成灰放到你店里屋地中间的坑里。”

“这样就能补上法阵了?”我惊讶道。

他摇头,“当然不会这么简单,这只是第一步,要想彻底补好还得找到于洋父亲的坟墓,取走他的一截骨头,在祖师爷前供奉一个月,再放到西墙上,法阵才算是彻底修补好。”

我挠挠头,听起来好复杂。

出事的那家住在四楼,我刚一进门就听见一声嘶哑的怒吼,吓得我赶紧躲到牛叔身后。

屋里遮的严严实实,灯也没开,只在客厅茶几上点着两根白蜡烛,一个四十多的女人被困在沙发上,披散着头发,两只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

她瞪着眼睛,嘴巴直哆嗦,失望而又无奈的看着站在沙发边的中年男人。

最让我惊讶的是这女人竟然穿着一身褐色男装,还是几年前村里老头常穿的那种款式。

“别愣着,快剪头发。”牛叔说。

我反应过来,按照他说的剪下一撮头发烧成灰,倒进已经调好的朱砂里。

他拿出符纸和毛笔,快速的画好一道符,反手就拍在了那女人的脑袋上。符纸一碰到女人就自己烧了起来,女人呼哧呼哧的喘粗气,眼神逐渐涣散,在符纸烧完后,脑袋一歪,没了动静。

这就行了?

我虽然不会画符,却也知道画符极其考验道士修为,许多人便是画上半个月,也不见得能画出一张有用的符纸。

可刚刚牛叔竟然一次成功,而且神态很轻松。

第011章 谁在收老物件?

牛叔跟站在沙发边的男人说:“成了。”

男人呼出口气,如释重负,握住牛叔的手,连声道谢:“牛大师,这次要是没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牛叔也是个老油条,无比娴熟的跟他说着客套话。

听了半天场面话,我实在忍不住了,问:“这位女士是怎么出事的?”

男人动作僵住,表情很是尴尬:“最近有人在收老物件,价钱给的挺高,我想起以前给我爸陪葬的银烟斗,就跟我媳妇偷偷去把烟斗挖出来卖了。”

他叹口气:“谁知道没过几天我媳妇就不对劲了,晚上不睡觉,直挺挺的站在床边,嚷嚷着没东西抽烟,知道我把烟斗卖了之后就对我破口大骂、拳打脚踢,跟我爸活着那会骂人的样子一模一样,还说不把烟斗找回来就打死我。”

我翻了个白眼,心道这还真是活该。

最后男人付给牛叔一千块,牛叔推辞半天,收钱后微笑着提出可以赠送一场法事,但需要男人把老人的下葬地址告诉我们。

男人欣然同意,详细跟我们说了地址之后,回屋去照顾老婆了。

下了楼,牛叔脸上和煦的笑容光速消失,朝着四楼的方向狠狠的瞪了眼:“缺德玩意儿。”

这脸变得真快……

我俩摸黑找到老人的坟地,牛叔先做了场法事,征得老人同意后,才把坟地挖开,薅了一把老人的头发,带着我回到店里。

在店里,他又当场画了张符纸,在符纸背面写上老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然后把符纸和头发都烧成灰,装到白瓷碗里,埋进地板中央。

“牛叔,这就行了吗?”我担忧道。

他拍掉手上的土,说:“第一步完成了,下一步就是找于洋父亲的坟墓,当时新闻只拍了几张丧礼的照片,并没有写出坟墓地址,我正托人问,你再等等。”

“好。”我揉了揉眉心,有点发愁,这个坟地恐怕不好找。

哎,这次我是真长记性了,规矩不能破。

牛叔刚走不久,我接到了二婶电话。

她支支吾吾的,好半天才把话说明白:“有人来咱们村收老物件,你奶奶留下来那银镯子也没人戴,你说咱能不能卖了?”

说完这话,她又着急的解释了句:“我和你二叔想把志强送县城的寄宿学校来念书,学费不够。”

这种情况,我也说不出来反对的话,“能卖,不过你知道收老物件的是谁吗?”

“是个外乡人,我以前也没见过,不过咱们村有人卖给他了,我要到了他的电话。”二婶解释说。

“那行,你跟那人约在县城见,到时候我跟着一块去。”我说。

晚上十点多,二婶约了明天见面,就是我的店所在街道的东部死胡同。

第二天临见面之前,我留了个心眼,让二婶先去,我躲在不远的乖巧看着。

二婶在胡同里等了大半个小时,一人突然走到她跟前,我仔细一看,那人竟然是于洋!

他跟二婶说了几句话,二婶就把银镯子递了过去,然后他掏出五千块钱给了二婶。

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我跑过去,直接把他堵在胡同里。

“你收老物件干什么?”我冷着脸问。

第012章 真正的恶人

于洋错愕的看我一眼,转瞬恢复正常,笑的毫无破绽,说:“这似乎与袁大师无关,况且我这也不是犯法的事。”

我又往前走了几步,质问他:“你之前拿着去世父亲的照片找我看相,是故意的?”

“当然不是。”他颇为愧疚的说:“我也是没办法,以前找人给我父亲看相,一听我说人没了都不给看。”

所以就来骗我这个倒霉蛋?

我气的牙疼。

于洋往二婶那边看了眼,而后伸头小声说:“袁大师,连累你破了规矩,我很抱歉,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真正的恶人不是我。”

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离开了胡同。

我震惊不已,他也知道那三条规矩!

“从从,你没啥事吧?”二婶满眼的担忧。

我压下心中的惊讶,挤出笑容来,“没事,你跟我去店里给志强拿点零食再回去。”

她摆摆手,“不用,你快留着卖吧,志强不缺那一口吃的。”

二婶急着回家,叮嘱了我几句就走了。

我满腹心事的回到店里,这两天我也想明白了,有我不知道的人在算计我,想让我破了那几条规矩,从而让五岳阵失效。

以前我觉得这个人可能是于洋,也可能是指使四姨奶的人。

但于洋刚刚说真正的恶人不是他,是不是在暗示我,他不是故意让我坏了规矩的人,算计我的另有其人?

我越想头越疼,索性扔到一边不想了。

现在有牛叔帮我修补五岳阵,我往后好好守着规矩,估摸着也就不会出啥事了。

这么想着,我也没那么发愁了。

当晚,我正要关店门的时候,孟丽着急忙慌的跑过来,“从从,你认不认识会看脏的人?”

我立马想到了牛叔,“倒是认识一个,发生什么事了?”

她说:“早上我哥跟我嫂子吵架,我嫂子收拾行李出门,说要回娘家,我嫂子娘家离这不远,按理来说早就该到家了,但我哥中午过去道歉接人的时候,才知道我嫂子根本没回去,有人说看见我嫂子去了东郊的荒林,我跟我哥连忙过去,却看见……”

孟丽不知想到了什么,嘴唇发白,眼中的恐惧很明显,顿了下才说:“看见我嫂子蹲在一棵树下傻笑,手电照过去,脚下有两道影子。”

“现在你嫂子还在林子吗?”我问。

“在,我哥在林子外面守着。”她回道。

我跟着她往林子那边走,路上给牛叔打了电话。

牛叔来的很快,我和孟丽走到林子外,他也到了。

孟丽她哥哆哆嗦嗦的靠着一棵树,一脸焦急。

林子里时不时传出来大笑声,听的人心慌。

“从从跟我进去,你们两个在外面等着。”牛叔往林子里看了眼,直接走了进去。

我跟在他身后。

在我俩踏进林子的那一刻,林子里骤然安静下来,里面黑压压的,打着手电勉强能看清脚前的路。

走了两三分钟,牛叔突然停下,冷笑一声,拿出一张黄符,双腿岔开,跟蹲马步似的摆好架势,大喝一声:“破!”

黄符烧了起来,我闻到一股子刺鼻的烧焦味。

第013章 清风阴仙

等黄符烧完后,林子里的能见度竟然提高不少,月光也顺着树叶缝隙照了进来。

在距离我跟牛叔五步远的树下有团影子,我拿手电一照,正是孟丽嫂子。

孟丽曾经带着她来找我看过相,她是娃娃脸,面部盈满,唇形方正,本来是个多福的相貌,可惜长着一双鹧鸪目,眼睛发红且掺杂黄色,人中有纹断开,败坏了福气。

两相抵消,这一辈子无大富无大祸。

当时她听我说到后半部分,还挺不高兴,扭头就走了。

眼下,她蜷缩在树下,察觉到手电光后缓缓抬头,我刚想细看她的脸,就听牛叔急道:“她身上有东西,你不可看相。”

我心中一凛,忙着收敛心神,不再往面相上想。

“咯咯……”她笑着,抓起一把土扔过来。

牛叔往前走了两步,语气严厉,说:“不要等我动手,速速离去。”

孟丽嫂子瞬间沉了脸,目光变得阴森,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那娃娃脸看着竟有些尖嘴猴腮,嘴角带着黑气:“你敢管老子?”

牛叔眼中闪过诧异,立马收敛了神色:“小道眼拙,冒犯了您,还请见谅。”

惊讶之余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牛叔怎么突然怂成这样?

牛叔接着问:“可是这女子惹您不高兴了?”

孟丽嫂子脸上的黑气褪了些,点头道:“她对我不敬,我让她吃些苦头,自会放她归去。”

牛叔颇为恭敬的说:“您已经是将成正果的清风,若是为了这一时之气前功尽弃,可就不值当了,要不您说说她是如何对您不敬的,我让她向您赔礼道歉。”

听到“清风”两个字,我倒吸口凉气,忍不住后退几步。

牛叔口中的清风可不是那知名的纸巾品牌,而是供奉在家中的鬼仙,也是东北家仙的一种,一般来说都是非正常死亡、在外游荡的阴魂,也能像出马仙一样出马断事。

能成为清风的鬼,都是十分厉害的!

孟丽嫂子盘腿坐在地上,指着右后方,缓缓道:“这林子是我的埋骨地,这女人闯进来哭哭啼啼也就罢了,还将我的供奉踢翻,踩灭了我的香火。”

在她的右后方确实有几根断裂的香,还有被踩碎的水果和糕点。

埋骨地?

我听的后背直冒凉气,悄摸的看了眼四周,踮起脚尖,都不敢下脚了,要不是牛叔在这,我早跑了。

听完这话,我注意到牛叔松了口气,露出了笑模样,“这事好办,不如这样,我让他们再去为您准备些供品香烛,我陪您喝一杯,如何?”

孟丽嫂子双眼一眯,挑眉道:“还挺上道,你我也算是半个同行,我给你这个面子。”

牛叔对她拱了拱手,吩咐我去准备东西。

我正好不想在里面待着,忙不迭的跑了,回县城买好供品香烛,想到他们要喝酒,我又打包了几个菜,从店里拿了一瓶好酒。

我把东西送过去,牛叔已经跟那清风称兄道弟,我这才知道孟丽嫂子惹得是个碑子。

清风是鬼仙总称,其中男的叫碑子,女的称为烟魂。

吃饱喝足后,孟丽嫂子叫住我,“你就是袁国富的女儿吧?听说你会看相,正好今天遇上了,给我看一次。”

说着,孟丽嫂子的脸上缓缓显现出一张男性脸庞的虚影。

我听得出来,他不是在征询我的意见,而是非看不可。

我有些为难,用眼神询问牛叔。

第014章 看不见的相

没得到我的回应,孟丽嫂子似笑非笑,声音变得粗嘎,道:“不想给我看?”

牛叔弯腰,冲孟丽嫂子说:“请您息怒,从从的父亲曾经定下规矩,不让她为阴人看相,她这才犹豫不决。”说着他看向我:“清风鬼仙早已脱离阴人之外,可以看。”

我点点头,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孟丽嫂子脑袋上那张男性脸庞的虚影,可我看了半天那始终就是一道虚影,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我看不清。”我挫败的说。

孟丽嫂子脑袋上的虚影转瞬消失,皱眉打量着我,过了会突然笑了,鄙夷道:“袁国富号称是第一相师,你是他的女儿,却连他的一分本事都没学到,罢了,我不为难你了。”

话落,孟丽嫂子的表情瞬间呆滞,脸色涨红,喉咙滚动几下,猛地打了个酒嗝,身体一软,摔在地上。

一道阴风从她身边卷起,没入不远处的草丛,消失不见。

牛叔大喘口气,一屁股坐地上。

“牛叔,你咋了?”我吓了一跳,忙着过去扶他,这才发现他背后的衣服已经被汗打湿,胳膊冰凉。

他用衣角擦了把脸上的汗,“紧张的,刚才那清风本事厉害,动起手来,我还真打不过他。”

他强撑着站起来,背上孟丽嫂子快步往外走,“你往后千万不要进这林子。”

“嗯。”我应了声,心想就是你让我来,我都不来了。

我和牛叔把孟丽嫂子送回家,看着人醒过来才彻底放了心。

孟丽嫂子对我和牛叔说了很多感激的话,还承诺往后会给我们介绍生意,就是没提给钱的事。

我不好意思张嘴要,牛叔神情有些恍惚,也没提这茬,说了会话我们就各自回家了。

我边往回走边叹气,白忙活一晚上,还倒贴进去不少,也不知道我的存款什么时候能破万元大关。

爸爸让我在家等着,说时机到了会有人带我去干件大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大事,但是八成会出趟远门,得要不少钱。

所以我一直在存钱,只是没存多少。

第二天,牛叔给我发了条短信,说要去找于洋父亲的坟地,然后就好几天不见人。

孟丽嫂子大概是觉得没给钱心怀愧疚,还真给我介绍了个看相的生意,说今天下午把人带过来。

看见孟丽嫂子挽着个人走进来,我连忙挂上亲切的笑容,走出前台,可等我看清她身边人的情况后,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带来的是个孕妇。

“嫂子,我不看胎儿相。”我说。

生孩子这事,有人想要男孩也有人只想生女孩,以前有孕妇来找过我,说是看性别,我都给拒绝了。

孟丽嫂子忙着说:“不是来看性别的。”

孕妇也说:“这是我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我都会好好养着。”

“抱歉,是我误会了,快请坐。”我招呼着她们坐下。

“我是想让大师给我看看。”孕妇扶着肚子,皱眉说:“这些日子我总会做一个相同的梦,我的孩子生下来一脸的血,手脚都是断的,我吓得不行,去医院检查医生都说没问题,我也能感觉正常的胎动。”

她抓住我的手,咬唇说:“可我就是害怕,梦境实在是太真实,就跟现实发生的一样。”

第015章 井中魂灵

听她这么说确实不对劲。

“你今年多大?”我问她。

她回道:“二十七岁。”

“二十七岁的运势主要是看冢墓,就是左边眉梢上方,这个部位发青暗淡是正常的,如果发红变赤则是不祥,会有灾祸发生,现在你的冢墓略带青色,说明你的运势不错,至于那个梦……”

说到一半,我停住话头,或许是因为睡不好,她的嘴唇发白,神气涣散,而她的印堂透着淡淡的黑,这样下去怕是会影响孩子。

我犹豫了下,还是把我看出来的跟她说了,安慰她:“你还是放宽心,别想太多,你的身体要是出了问题孩子也不好受。”

我也只能劝她两句,毕竟我没本事解决。

孟丽嫂子走到我身边,小声说:“从从,天天做那样的梦放在谁身上都受不了,要不你联系下大通沟的牛冲天?他就是上次跟你一块去林子找我的那个人吧?”

孕妇在旁边补充说:“我昨天去过大通沟,家里人说他好几天没回去了。”

我这才明白她们不是为了找我看相,而是想要通过我找到牛叔。

“那我给他打个电话。”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可也不能看着这孕妇不管。

电话通了后,我把事情跟牛叔说了一遍,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你们等我二十分钟,我快回来了。”

人回来了,难道是找到于洋父亲的坟地了?

牛叔风尘仆仆的回来,水都没顾上喝就让孕妇带我们去家里看看。

孕妇叫晓梅,住在石台子村,离县城也不远,开车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走到晓梅家院门口,牛叔顿了一瞬,问晓梅:“院子里是不是有口井?”

我伸脖子往院里看,晓梅家是自建的两层楼,院墙高大,院子里是平坦的水泥地,没有井。

我刚想说没有,就听晓梅惊讶的说:“有,以前院子靠西那块有口老井,早就干了,前段时间抹水泥地的时候,我就给封死了,是那井不对?”

牛叔没回答她的话,抬步往院子里走,“这块地方是你们婆家本来就有的还是你们后来买的?”

“是我公公婆婆结婚时分的宅基地。”晓梅回道。

牛叔背着手在院子里转圈,看着悠闲,可脸色越来越凝重,“你公公婆婆人呢?”

晓梅连忙说:“都没了,牛大师,这到底是怎么了?”

牛叔叹口气,说:“要是没猜错,那井里有个孩子,八成是你老公早夭的姐妹,她早就把这井当成家,你封了井口就是封了她进出的门,你先找人把井口砸开,我下去看看情况再说。”

“没听我公婆说过这事?”晓梅有些不信。

“那孩子应该是意外流产,不过没什么怨气,对你也没恶意,给你托梦只是想让你给她开门,让她出来,你要是不信,仍旧封着井口,她真怨恨起你来,怕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好过。”牛叔淡淡道。

晓梅吓得双腿直抖,连忙给她男人打电话。

晓梅男人匆匆回来,还带着几个工人,忙活了半个多小时,才顺利把井口砸开。

我站在井边往下面看了眼,没看着啥东西,倒是被井里刮出来的阴风糊了一脸。

井里突然咯吱一声,像是啥东西被掰断了。

“哎哟!”晓梅惨叫一声,抱着肚子,站都站不稳了。

第016章 婴儿骨

牛叔脸色一沉,推了我一把,“咬破手指,在她的印堂处点一滴血。”

情况紧急,我本能的按照他说的,在晓梅的眉心点了一滴血。

晓梅深吸两口气,冲我们虚弱的笑笑,看样子是缓过来了。

我这才疑惑的看向牛叔,他为啥用我的血?

牛叔烧了一张符纸,把符纸灰混着水喝掉,这才绑着绳子下井。

十来分钟后,他一身湿泥的爬了上来,怀里抱着外套。

从衣服缝隙中,我看见一小截沾着泥的骨头。

他跟晓梅说:“孩子的尸骨我带回去,做法事得用,这口井彻底填上,往后就不会有啥事了,你们放心住着。”

晓梅男人感激道:“多谢牛大师。”

说着,他叹了口气,“这事我没跟晓梅说过,你怀里的应该是我小妹,家里的第三个孩子,当年怀上后,我爸妈本来想打掉,可最后实在是舍不得,想着就是罚钱也得生下来,谁知道在五个月的时候,我妈干活摔了一跤,意外流产了。”

他越说越内疚:“正好那天有人来村子里检查,我妈本来是她藏在床下,半夜再出去好好埋了,我小时候混不吝,怕被发现就偷偷给扔到了井里,挨了好一顿打,事后我爸也下井找过,不过没找到,我爸妈逢年过节都在井边烧纸。”

牛叔嗯了声,“放心,我会好好将她送走的。”

从晓梅家出来,我小声问他:“牛叔,刚才为什么要用我的血?”

那会明明是他离晓梅更近。

“让这婴儿记住你的血味儿,好把她带回店里。”

他献宝似的指着衣服兜着的婴儿骨,说:“一般婴儿流产或者死亡,都有怨气,处理不好就成为恶灵,这孩子不单是流产的,还在阴气极重的井底待了这么多年,却无丝毫怨气,简直是百年难得一见,用她来补阵正好。”

他顿了下,接着说:“我找到于洋父亲的坟地了,只是位置偏远,咱俩来回得花点时间,我怕这期间五岳阵彻底失效,就想着先用婴儿骨补上,虽然没法彻底修复,但好歹能争取些时间。”

我看着那截露出来的细骨头,觉得这孩子要是能正常出生长大,肯定是个心眼很好的人。

回到店里,牛叔又跟上次一样,摆上供品,点上香,盘腿坐在地上,手上捏着符纸,闭眼吟诵:“太上敕令,超汝孤魂……”

我默默的退到店门口,我爸也念过这个,当时他告诉我说,这是道家往生咒。

牛叔足足念了九遍,手上的黄符都没有烧起来。

他皱眉看着婴儿骨,好半天才说话:“从从,你去找个小坛子,她不愿意走,你便把她养起来吧,多少能护着你。”

我扯扯嘴角,一点都不高兴,“不用了吧。”

养鬼这件事本身就很吓人,跟养的是好鬼还是坏鬼没啥关系,我真的不想挑战。

店里塞着死人头发灰和骨头就已经够我抓狂的了。

“这事你听我的,往后你的生活平静不了,养着她对你有好处。”牛叔肯定的说。

牛叔都这么说了,我也没法再拒绝,只好把腌咸菜的坛子洗涮干净,拿给他。

“牛叔,照你刚才说的,补上五岳阵之后,还会有别的事?”我纳闷的问。

第017章 诡异荒村

听见我的话,牛叔怔愣半晌,高深莫测的说了句:“世间因果,冥冥中早有注定。”

我撇撇嘴,说了等于没说。

他把井里孩子的手骨放到碗里,封死在南墙里,剩下的装入咸菜坛子,让我放在屋里供奉着。

我只好在隔间支了个张桌子,将咸菜坛子和供品香烛摆好。

“今天晚上收拾一下,明早六点我来接你,去于洋父亲的坟地。”牛叔说。

还真找到了!

我心中一喜,“好,他的坟地到底在什么地方?”

说话的时候,我下意识把手伸进兜里,摩挲着那张黑白照片。

牛叔边往外走边说:“就在犊野县西边的山里,我还得准备点东西,先回去了。”

明天要出门,我也没有了开店的心思,牛叔离开后关上店门,收拾行李。

虽然牛叔出现的有些突然,但他这些日子也没害过我,我对他也有七八分的信任,所以敢跟他一块去。

我要是留在店里什么都不做,估摸着就是被人算计彻底破了三条规矩,还不如去看看于洋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第二天早上,我跟牛叔汇合后,去县城客运站买了去犊野县的车票。

这些年我最多就是去市里转转,第一次出远门竟然是为了找坟地,还真是刺激。

从我们县到犊野县后,又转了一次公交,最后找了个三蹦子,折腾到晚上五点多终于到了于洋的老家。

下了三蹦子我就傻眼了,“牛叔,这真是于洋的老家?”

这明明是个荒村,草长得比我还高。

“这村子的人都搬去新村了。”三蹦子司机趁着找钱的空档说:“你们知道富商于洋不?这是他老家,他从小就是在村里吃百家饭长大的,发达之后给村里人都盖了新房,用我带你们去新村不?”

牛叔摇头,“我们先在这里看看。”

我习惯性的皱眉,于洋为了报恩给全村建新房子,这倒是可以理解,可这旧村就这么不要了?

农民尤其是老一辈的农民都爱地,道边有块地还想着种点东西呢。

新村和旧村离得并不远,村民们完全可以把房子推掉种粮食或者是种些瓜果蔬菜,怎么会舍得这么大块地方荒着?

等三蹦子走的没影了,牛叔从包里拿出几张黄符揣兜里,“走,进村。”

他拿黄符的时候,我往他包里看了眼,手心开始冒汗。

包里一大沓符纸,一大袋子黑色的粉末,还有个装着红色液体的玻璃瓶。

“牛叔,你准备这么齐全,是村里很危险吗?”我试探着问。

“不是,这些是晚上挖坟要用的。”他耐心的解释说:“私自开棺不是小事,多带点东西,以防万一。”

我松了口气,跟在牛叔进了村子。

在村里走了一圈,我发现这村除荒草之外,也没啥别的东西,也就放了心。

牛叔选了村头一间门窗牢固的屋子,“先休息一会,等天黑后再去坟地。”

我点点头,坐在墙角养精神,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怎么的,我越睡越冷,最后生生的被冻醒。

搓了搓胳膊,我往屋里看了一圈,发现只有我一个人。

荒郊野外,天已经黑了,院子里是一人高的荒草,周围没啥声音,我害怕的直咽唾沫。

“牛叔?”我忍不住喊了声,半天没听见回应。

我背上包,刚站起来,就从怀里掉下个块纸,捡起来一看竟然是我之前装在兜里的照片。

原本好好的照片被撕了道口子,正好是在脖子那块,稍微一晃,尸首分离。

瞬间,一股寒气直冲脑门。

第018章 猫鼠同穴

我捏着那张照片,不经意间翻到背面,上头居然写着八个字:猫鼠同穴,不吉,速离。

这八个字是怎么蹦出来的?昨天还没有来着。

难不成是牛叔察觉到有危险,在跑路之前给我留的?

这八个字很好理解,出现猫鼠同穴不吉利,得赶紧走,可这根本不可能发生,猫鼠天敌,怎么可能同穴?

我把照片揣兜里,小心翼翼的往外走,一只腿刚伸出屋外,还来得及落地,就听见一声凄厉的猫叫。

吓得我连忙把腿收回来。

院子里的杂草突然开始晃动,猫叫声越来越近,最后消失在东墙根,片刻后杂草的晃动也停止了。

我又叫了牛叔两声,仍旧是没人应声。

我深吸口气,从屋里拿了根棍子,提心吊胆的走到东墙跟,拨开杂草一看,顿时惊在原地。

东墙跟的坑洞下并排蹲着一只黑猫和一只肥胖的老鼠,一猫一鼠瑟瑟发抖,黑猫的毛都炸开了,嘴里呜呜的叫着。

我的天,这啥情况?

院子里的杂草再次晃动起来,隐约还有粗重的喘息声,我瞬间头皮发麻,腿肚子直哆嗦,声音发颤:“谁?”

“是我。”牛叔从杂草中钻出来,皱眉道:“你不在屋里,跑这来干啥?”

我指着墙根的坑洞,“猫鼠同穴。”

牛叔看了眼坑洞,大笑出声,“什么猫鼠同穴,那是猫吃老鼠。”

“啊?”我低头看过去,就见那只黑猫正恶狠狠的咬着老鼠的脖子,老鼠瞪着小眼睛,已经断气了。

我抹了把脸,心想不对呀,刚才我看得真真切切,一猫一鼠在坑洞里发抖,黑猫并没有攻击老鼠。

我一脸懵的跟牛叔回到屋里,问他干啥去了。

他从包里拿出两个还带着热乎气的烧饼递给我,说:“刚才我去新村打听坟地的具体位置去了。”

我嚼着烧饼,口齿不清的问:“你咋不叫我?”

他瞪我一眼,“谁说我没叫你,我特地问过你,你说要睡觉,不出去。”

我挠挠头,挺不好意思,“当时睡得太香了。”

牛叔没再说啥,坐到一边整理包里的符纸去了。

我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

我睡觉浅,稍微有点动静就能醒,更何况在这种地方,只要牛叔叫过我,我就是再困再累也会起来跟他一块去。

所以,我可以确定他没有叫我。

那他为什么要骗我呢?

我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装着照片的衣兜,牛叔回来没提过这茬,说明照片上的字八成不是他写的。

难道在我睡觉的时候,有人悄无声息的进来,撕开照片,又在上面写了字?

想到这里,我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留字的人让我离开的目的很明显,阻止我们去挖坟,而牛叔又一门心思的要去挖坟。

难道是坟地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最后我决定按照先前的计划,跟着牛叔去坟地,如今当务之急是先把五岳阵补好。

夜里十点整,我跟牛叔出发去坟地,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路上出啥事。

第019章 挖坟

于洋父亲的坟地就在荒村西山的半山腰上,从一上山,牛叔就频频摇头。

“牛叔,咋了?”我好奇的问。

他皱眉说:“这山不对劲。”

“不对劲?有那种东西?”我直接蹿到他身后。

他在我后脑勺拍了下,冲我瞪眼:“瞧你那点出息,我是说山势不对劲,白天我在村里看着,就发现西山歪斜臃肿,咱们这一路更是遍山荒草,连棵像样的树都没有,不是个埋人的好地方。”

我恍然,原来他说的这个,我听我爸说过,墓要是建在山上,最好选高耸秀美、形神厚重、绿树茂盛的山脉。

“那于洋为啥要把他爸埋在这里?”我挺纳闷。

于洋四处找人看相,说明他也是信这一套的,为啥会把他爸埋在这么个地方?

牛叔递给我一张符纸,“这谁知道,总之这地不对劲,你把符纸装好。”

“好。”我把符纸揣兜里。

又走了二十来分钟,牛叔说到地方了。

我仔细一看,前头就是个满是杂草的斜坡,连个坟包都没有。

“牛叔,真在这里?”我有点怀疑,于洋那么有钱,把他爸埋在荒山上也就罢了,为啥连个坟头都舍不得立?

牛叔小心翼翼的从包里掏出来个正正方方、裹着黄布的东西。

等他把黄布揭开,我惊呼道:“这是三元盘。”

他睨我一眼,挑眉道:“你还懂这个?”

我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我爸也有个这样的,不过我不会使。”

牛叔手上的罗盘底座是正方形,边上有四个穿着红色十字线的小孔,中间托着个圆形盘,圆盘的中心是泛着金光的液体,从液体向外画着一层层的同心圆,上头还刻着小字,看的人眼花。

“中间这是金水?”我双眼放光的问。

牛叔点头,护住罗盘,没好气的说:“我告诉你,别打我这罗盘的主意,这可是我攒了好几年的钱才买的。”

说着话,他左手拿着罗盘,右手掐着一张符纸,走到斜坡上,嘴里念叨一阵,符纸冒出了火星,他迈着八卦步在斜坡上缓慢的走。

我远远的看着牛叔,心里的疑虑更深了。

我爸虽然没教我用三元盘,却告诉过我三元盘是以先天八卦为体、后天八卦为用,换言之使用者必须会卜卦。

牛叔会用三元盘,就说明他学过占卜,可他不但没用过,也没提起过。

走到斜坡靠西边,牛叔突然停了下来,他手上的符纸正好烧完。

“就是这里。”他看着罗盘说:“指针向北沉,地下有棺材。”

我跑过去一看,果然看见指针向北沉入金水中。

牛叔收起罗盘,把带来的供品摆好,点上香和纸钱,拿出一柄拂尘,边念往生咒边绕着纸钱转圈。

可他一遍往生咒还没念完,香竟然断了,从供品边上刮起一道阴风,吹得地上的纸钱乱飞。

与此同时,地里突然传来一阵咔擦声,像是什么东西裂开了。

牛叔直接把拂尘扔给我,也不管乱飞的纸钱,从包里变戏法似的拿出个折叠的铁铲就开挖。

我想上去帮忙,他却不让。

牛叔挖了没几下,就听哐当一声,铁铲像是撞上了东西。

第020章 你终于来了……

我踮着脚往那块看,发现是水泥。

牛叔面上一喜,“就是这里。”说完又埋头苦干。

足足挖了一个多小时,牛叔才喘着粗气停下。

斜坡上已经被牛叔挖了个大坑,坑里是个磨着水泥的坟头,正对着我的是一块空墓碑。

不过现在这水泥坟头却裂了个手指粗的缝。

于洋把他爸埋在这里,还用土把坟地盖住,是真的有问题。

“用把水泥敲开吗?”

说完这话,我脖颈子一凉,忍不住抖了几下,总感觉有股子凉风往我衣服里钻。

牛叔从坑里爬出来,脸色凝重的说:“今天不行,这地方本来就风水不好,如今坟头又无故裂缝,贸然开棺恐怕要出事。”

他沉吟片刻,说:“我就找人查出了这个位置,也不知道于洋父亲到底是咋回事,咱俩先去新村打听下,明天晚上再上来。”

“好。”

回去的路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这事不对。”我拉住牛叔,着急的说:“于洋第一次来找我看相的时候说过,他的养父是十年期间来到我们县,收养了他,可今天那开三蹦子的人却说于洋从小吃百家饭,在这里长大,一句都没提过他的养父。”

我越说越紧张:“他还说他养父在咱们县扎根,那去世后也应该葬在咱们县才对,所以咱们刚才挖的坟会不会不是他养父的?”

牛叔白我一眼,“我还以为你发现了什么重大情况呢,于洋根本没有养父,那都是他骗你的,他是找你给他亲爸看,咱们刚才挖的坟就是他亲爸的。”

亲爸?

我傻眼了,我一直以为牛叔口中的于洋父亲是他的养父。

“他跟照片上的人一点不像,不可能是他亲爸。”我手忙脚乱的掏兜,想要找出那张黑百照片给牛叔看,可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兜,都没找着。

我急得满头大汗,在村里的时候明明装兜里了,怎么找不到呢?

牛叔沉下脸,“真不一样?”

我肯定的说:“真的不一样。”

我可以肯定,照片上的人不是他的父亲。

他沉默片刻,安慰我说:“你先别着急,没准于洋长得像他妈。”

我瞥了他一眼,并没有被安慰到。

“这样,咱们还是按照刚才说的,先去新村问问于洋父亲的情况,先确定你给看相的那人是不是他的父亲,如果不是他父亲,咱们就再想别的法子。”他说。

也只能这样了。

我垂头丧气的跟着牛叔下山,先去了荒村村头的院子。

现在天还黑着,去了新村也没地方待着。

我缩在墙角,仔细回想着这些天的事,又意识到一个问题,于洋的面相!

从他面相上看,他没有发财的命,现在他却成了富商,能让人运势大改,除了需要本身的努力之外,还必须碰到改命的契机,遇到命格极好的贵人。

我瞬间想到了黑白照片上的那个人,他可是难得一遇的贵人相。

这些事似乎比我之前想象的复杂很多,我仿佛落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中。

不过转念一想我现在孤家寡人,要钱没有,若是要我的命,那我就是拼死也得拉个垫背的,怕个球。

这么一想,我心里舒服不少,打个哈欠,靠着墙睡了过去。

明明是在荒村的破房子里,我却越睡越热。

脑子里突然响起一道低哑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听的有些飘忽,“你终于来了……”

第021章 招魂认主

这声音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浑身一颤,直接吓醒了,腾地跳了起来,打着手电在屋里看了一圈,除了猫在门口的牛叔,屋里根本没有别人。

牛叔被我的手电光晃醒,“你这一脑门的汗,咋了?”

“刚才有……”话到嘴边,我又给咽了下去,随口说:“有老鼠从我脚边跑过去,把我吓醒了。”

牛叔似乎瞒着我不少事情,而我也无法跟他坦诚相待。

他没再问,瞧着天已经蒙蒙亮,就带我去了新村。

新村说是一个村子,可规模已经能媲美小镇,饭店、商店都有,在村东还有个家庭小旅馆。

在村里走一圈,我跟牛叔说:“咱们去找旅馆老板套话,他嘴唇粗长,下巴略尖,耳薄,多纹理,出纳官和采耳官长得都不好,十有八九爱说长道短。”

牛叔点头,笑呵呵的给旅馆老板点上烟,跟他说起了话。

一根烟抽完,他已经跟旅馆老板称兄道弟了。

“大哥,你们那老村就那么荒着?我昨天路过看了眼,都是好地,咋不种点粮食啥的?”牛叔装作不经意的问。

旅馆老板说:“那块地被于洋买走了,本来说是要搞开发,可这么多年了,也没个动静。”

我跟牛叔对视一眼,眼中俱是凝重。

牛叔转瞬又换上笑脸,跟旅馆老板东拉西扯,好不容易才打听出于洋的情况。

于洋爸妈是在他五岁那年没的,两边亲戚没人愿意养他,他在村里吃百家饭长大,十五岁那年出去打工,二十三岁那年有了自己的公司,之后公司越做越大,成了富商。

牛叔惊讶的说:“那这就奇怪了,于洋父母不是在他五岁那年就没了吗?那前几年新闻上为啥报道他父亲去世的事儿?我记得当时他还办了个盛大的葬礼。”

旅馆老板吐出口烟,砸吧着嘴说:“那是他外头认得干爹,要不他一小学毕业的穷小子,哪来的钱开公司?说起来,他也是个面善心狠的,葬礼办的隆重,可你知道他把人埋在什么地方了不?”

我跟牛叔齐齐摇头。

“就老村旁边那西山的半山腰上,坟头都不给立,埋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回来扫墓上供,他那干爹也倒霉,认了个白眼狼。”旅馆老板撇嘴说。

原来我跟牛叔挖的那坟是于洋干爹的。

旅馆老板不知道于洋干爹长啥样,网上也搜不到,一时间也无法确定黑白照片上的人是于洋干爹。

我越想越发愁。

回房间的路上,牛叔一拍大腿,说:“今晚去坟地,把棺材里的魂叫上来,一问便知。”

我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法子。

想到方法,我和牛叔立马回房间补觉,快要天黑的时候溜到老村,等到十点多悄摸的上了西山。

这次牛叔像是动了真格,在墓碑前摆上供品,从墓碑往外,每隔九步点上一根蜡烛,并且在蜡烛之间铺上纸钱。

他说这是招阴路。

铺好之前,他跑到坟包后头摆好架势,跟我说:“你站远点,不要出声惊扰了阴人。”

我连忙点头,躲得远远的。

牛叔右手掐着黄符,朗声道:“太上敕令,速速归来!”

第022章 耳边何人低语?

牛叔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却生生把我震得耳朵疼。

话落,他咬破左手食指,就着血在符纸上快速的画了两道子,拍在坟头上。

符纸上的血顺着坟头的缝隙渗进去,不知道啥时候开始,那一排蜡烛的火苗竟然齐齐的冲着坟头这边烧。

我惊讶的捂住嘴,竟然还能这样!

然而下一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蜡烛的火苗突然一块灭了,不是风吹,反倒像是……被人给掐灭的。

牛叔的身体晃了晃,脸颊发红,一屁股坐在地上。

“牛叔,你咋了?”我慌忙过去扶他。

他摆摆手,坐在地上喘半天粗气,说:“于洋他父亲不愿意上来,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啥办法?”我问。

他看着坟头,道:“直接挖开棺材,把骨头带回去,回去试试能不能把阵法补上,能成功最好,如果不行,就只能抓住于洋,问出他让你看相的阴人坟地在什么地方。”

我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按牛叔说的办。

看他实在难受,我让他去旁边歇着,跳进坑里,先用石头敲碎坟头的水泥,然后用铁锨挖出棺材。

这坟地简单,可里面的棺材却是顶好的楠木。

起棺材钉子的时候,牛叔把我拨拉到一边,自己动手,“掀棺材盖子不是什么好活,我阳气足,还是我来吧。”

我也确实没胆子干,连忙爬出坑。

牛叔无奈道:“胆子这么小,一点都不像你爸。”

我还嘴说:“我要是有我爸的本事,也啥都不怕了。”

他扯扯嘴角,叹息说:“有时候本事大,也不是个好事。”

“为什么?”我心头一动,顺着问。

他却不肯再说了。

没一会,牛叔就起完钉子,掀开了棺材盖子。

一股子腐臭味蔓延开来,我被熏得头昏脑涨,胃里直翻腾,捂着鼻子连连退后,不过他就站在棺材边上,却啥反应都没有。

他盯着棺材里的白骨看了会,拿起一截手指骨,然后合上棺材盖子,钉上钉子,重新填坟。

那味儿淡了些,我也去帮忙。

等我们把坟地恢复原样后,天都快亮了。

怕被人发现,我和牛叔没再兜里,立即下山,坐着村里的早班车去了县城。

连着折腾了两宿,我已经困得头重脚轻了。

看我这样,牛叔就在县城开了两间房,说休息一天,明天再坐火车回去。

进房间前,我实在忍不住了,问:“牛叔,昨儿夜里你闻着那棺材里的味儿咋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不甚在意的说:“反应啥,早习惯了。”

“啊?你经常闻?”他这是什么癖好?

他笑了笑,轻飘飘的说:“闻那味儿和死之间,你会选择哪个?”

“闻味儿。”我毫不犹豫的说。

我还没找到我爸妈,没谈过恋爱,只要有希望,我就要活着。

他耸耸肩,“这不就得了。”

我心情沉重的躺在旅馆的床上,刚开始我以为牛叔就是个给人看脏的乡野道士,但是接触的时间长了,我发现他这人深不可测。

他接近我,会不会另有目的?

这两天实在是太累了,我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睡了过去。

我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身上像是压着东西,特别沉,那道熟悉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但我只听清了一句:“拿了我的骨头,便是我的人了。”

骨头?难道是那块手指骨?

我心想,那块骨头装在牛叔的包里呢,这话你该跟他说。

“他是为你拿的。”那人淡声道。

我炸毛了,他竟然能知道我在想啥!

我觉得我是清醒,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搞到最后,我都分不清这是一场梦,还是真有人在我耳边说话了。

熬了一夜,直到早上牛叔在门外叫我,那种被压着的感觉才消失,我终于挣开了眼睛。

“收拾一下,咱们该去赶火车了。”牛叔在门外说。

我床上蹦起来,也顾不上纠结夜里的梦了,快速洗漱收拾好,跟牛叔往火车站赶。

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牛叔跟我去了店里,拿出于洋干爹的手指骨,又从包里掏出那装着红色液体的瓶子。

“新鲜的黑狗血不好找,这是经过处理的,效果不错。”他找了碗,把狗毛兑水,将手指骨放进碗里,又用我的血画了张符纸,贴在碗上,把碗放进南边的墙里。

盘腿坐在南墙下念了一阵子,才抹着汗说:“成了。”

我的心彻底落回了原处。

“牛叔,你去里屋歇会吧。”我把他扶起来,感激的说。

他满脸的疲惫,带着我跑这趟,确实把他累够呛。

“不用,我回家还有点事。”他搓了把脸,收拾着东西离开了。

我看着天都快黑了,也没有继续开店的必要,把店里里外外的收拾了遍,就去隔间睡觉了。

睡得正香,身上突然一沉,耳边又开始有人絮叨。

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再加上我困得不行,实在没心思去探究到底是梦还是现实,直接嚷了句:“别说了。”

那声音顿住,半晌轻笑道:“脾气挺大。”

这句说完,再没声音响起,身上的沉重感也消失了。

我翻了个身,一觉睡到早上,神清气爽的起床开店。

刚吃完早饭,走进来一个女人,带着墨镜,身姿婀娜,穿着贵气,妆容精致,神情倨傲:“你会看相?”

我点点头,“会。”

她嗤笑道:“你一个小丫头,看得准吗?”

这话听得我心里直冒火,但还是拿出职业微笑来,“准不准,得看过才知道。”

她勾唇笑了下,摘掉墨镜,坐到我对面,“那就看吧。”

“冒昧问下,你的年龄是?”我问。

“二十八。”

二十八岁的运势看印堂。

我盯着她的脸,缓缓道:“你的鼻梁高挺,本来财运应该不赖,但你的鼻头太尖,有散财之相,而且你的印堂有些青黑之色,官禄宫凹陷,说明你最近运气不是很好,很可能是工作中出了问题,需要赔一大笔钱。。”

那女人动作一顿,神情凝重起来。

我让她伸出手,看着她的掌纹接着说:“不过你的头骨和下巴略尖,是富贵之相,再加上你掌心有四条竖纹,说明你中年会交好远,如果顺利度过这次难关,你往后会顺利许多。”

她犹豫半晌,说:“那我的问题该怎么解决?”

第023章 贵人脸救了我!

这话问的可难住我了,我只会看,不会解,想要解决就得配合生辰八字卜卦。

我正为难着,她再次开口,道:“不瞒大师,我的确是工作中出了问题,有个员工在公司仓库上吊了,他媳妇带着孩子天天到我公司门口哭,让我赔钱,都快愁死我了。”

“赔钱的事还是得你们自己协商,我也没啥办法。”我皱眉说。

“关于赔偿问题,我已经交给律师了,该赔多少我就赔多少,我来找大师,是为了那保安。”女人顿了下,叹气说:“其实他已经不是第一个在仓库上吊的人了。”

“还有一个?”我吃了一惊。

女人点点头,说起了自己的情况,她叫周雪梅,三年前买下城郊的仓库做物流,第一年还算是顺利,第二年就开始出事。

“去年看守仓库的保安也是上吊没的。”她说:“这两年也有其他的员工跟我提过,仓库里老有人笑,却找不到人,我本来不信这个,可接连两人在仓库的同一个位置上吊,实在是太过诡异。”

我说:“周女士,你找错人了,我就会看相,不会驱邪。”

周雪梅忙着说:“我知道,可我听人说你认识个很厉害的道士,叫牛冲天。”

我明白了,又是一个想要通过我找到牛叔的人。

“我倒是可以帮你问问牛叔,不过你既然能打听到我,自然也能找到牛叔,你自己去找他不就行了。”我笑着说。

周雪梅不好意思的说:“牛冲天大师没在家里。”

我给牛叔打了个电话,他很快接起,听我说完这事后,毫不犹豫接了这活,让我先过去摆上供品,点好香烛,他处理好手头上的事就立刻赶过来,事后报酬对半分。

拒绝的机会都没给我,直接挂掉电话。

“牛大师怎么说?”周雪梅小心翼翼的问我。

“你把地址告诉我,晚上我先过去,牛大师处理好手头的事就会赶过去。”我说。

周雪梅面上一喜,殷勤的跟我说了半天好话才离开。

吃完晚饭,我拿上供品香烛去了周雪梅的仓库,她早早的就在仓库门口等着了。

“对了,周女士,我白天忘记问你,除了那两个上吊的员工,仓库还死过其他人么?”我问。

她脸色僵住,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预感。

“在我买过来之前,还死过两个小孩,据说是她们跑进来玩,被仓库里倒塌的货物砸死的。”她回道。

死了四个人,那作恶的十有八九是厉鬼了。

我在心里祈祷牛叔快点回来,这事我自己真搞不来。

我不敢进仓库,犹豫半天,最后把供品和香烛摆在仓库门口,十二点一到,立马将香烛点着。

看着香烛正常的烧起来,我松了口气,跟周雪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来。

乍一开始都是我在说,她时不时地附和两句,后头她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跟我说她的事。

“我妈在我五岁的时候得病走了,我爸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我靠着低保生活,上完初中就出来打工了,刚开始是在饭店做服务员。”她越说越伤心,“后来我在饭店认识了个男人,刚开始他对我很好,可等我俩住在一起后,我才发现他爱打人。”

说到这里,她已经哽咽起来,“跟他分手后,我又谈了几个,都因为各种理由没成,这几年爷爷奶奶接连去世,上个月我爸也肝癌没了。”

我忙着拍着她的背,安慰她说:“熬过这段时间,你的好运就来了,你别着急。”

她抱着胳膊呜呜的哭,“好运来了有什么用?就剩下我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我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她跟我说了这么多,没有一件开心事。

仔细想想,从她开始大篇幅说话开始,她的情绪就逐渐低落。

可我刚跟她说话的时候,她还没这样。

不对,有问题。

仓库的灯有些暗,我看不清她的脸,急忙点开手电,往她脸上一看,顿时一惊。

她眼泪流个不停,嘴角却缓缓的上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仓库里头。

我顺着她的视线往仓库里看,却什么都没看着。

“周雪梅,你想点开心的事。”我挡在她身前,大声说。

她神情有片刻的恍惚,随之是更加浓郁的悲伤:“我没有开心的事,我这么惨,为什么还要活着?我还不如死了。”

她推开我就往仓库里跑。

我追上去拽住她,刚想说话,仓库里突然想起一阵咯咯的笑声,声音稚嫩,却无端的带着阴森和悲凉。

周雪梅扭头看向我,她的瞳孔发散,印堂满是黑气,脸上的肌肉不住的颤抖,“咱们一起死,死了就解脱了。”

糟了,她这是中邪了。

我本能的往仓库外跑,周雪梅竟然直接跳到我背上,在我耳边阴森森的说:“死就是解脱。”

她的声音拉长,带着一种蛊惑的意味。

她的双腿夹着我的腰,两只手像是铁钳子一样箍着我的脖子,掰都掰不动。

我被勒的眼前阵阵发黑,呼吸越来越困难。

我拼命的捶打她,一步一步的往外挪,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能死,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滚!”

仓库里突然爆出一声厉喝。

“啊!”周雪梅尖声惨叫,立即掉到地上,捂着耳朵来回翻滚。

我也被震得耳朵嗡嗡响。

肩膀突然一沉,下一刻我被人揽进怀里,我想要挣扎,却发现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

抬头看清揽着我的人,我的心里倏地凉透了,吓得大张着嘴说不出来话。

那人几乎是拖拽着我走到仓库外,把我放到一旁的废箱子上,然后蹲在我身前,凝着我。

看着那张面无表情,透着冷漠的贵人脸,我咽口唾沫,哆嗦着声音说:“你……你咋在这?”

我的乖乖,蹲在我跟前竟然是于洋的干爹!

我不着痕迹的往他脚下看了眼,想哭了,他……没有影子。

他眉头微蹙,往我身后看了眼,目光冷厉,转身隐入黑暗中。

他刚消失,牛叔就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担忧道:“从从,你没事吧?”

我犹豫再三,没说出于洋干爹的事,指着仓库里说:“周雪梅好像中邪了,差点掐死我。”

牛叔先拿出一张符纸拍在我的肩膀上,然后抡着把铜钱剑进了仓库。

第023章 财运和劫难

我看向于洋的干爹消失的地方,心乱如麻,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牛叔冷笑道:“竟敢作恶伤人,看我不灭了你们。”

说着,他从包里掏出两张符纸,抛向空中,脚下踩着罡步,刷的一声挥出铜钱剑,符纸飘落在剑上,朗声道:“吾奉祖师法令,立斩不祥,急急如律令!”

话落,仓库里倏地卷起两道阴风,夹杂着小孩稚嫩的吼声朝着他撞过去。

他急速后退,在那两道风就要碰到他时,大喝一声,铜钱剑带着符纸直接刺了过去。

轰的一声,符纸烧了起来。

“呀!”风声渐歇,两个小女孩的虚影出现在仓库里,她们肚子上冒着火花,跪在地上,一边呀呀的惨叫一边冲着牛叔磕头。

牛叔这才收敛怒气,将铜钱剑上烧着的符纸摁灭,问:“为什么害人?”

我看着两个女孩嘴巴不住的动,却根本听不见她们说的话。

她们说了一阵,牛叔点点头,道:“既然你们是无心的,我便将你们送走,你们犯下的罪孽,到了那头自然有人跟你们清算。”

牛叔又拿出两张符纸,念了一段往生咒,将符纸拍在两个女孩的肩膀上。

符纸烧完,两个女孩也消失了。

他把周雪梅扶出来,跟我说:“那两个小孩两个死在这里,不认识回家的路,没法离开。”

“那她们两个为什么害人?”我问。

“她们本意不是害人,是想问那些人怎么离开这里,只是因为她们刚被货物砸到后没有立即断气,在悲伤恐惧的氛围中存活了一段时间,所以她们的鬼语能勾起人的所有负面情绪,出事的人听多了她们的鬼语,就觉得活着没希望了。”

牛叔叹息道:“我念在她们知错的份上,就把她们送走了。”

怪不得刚才周雪梅满脑子都是伤心事。

牛叔刚说完,周雪梅嘤咛一声,幽幽转醒,许是想起之前的事,她脸色煞白,“我还活着吗?”

我伸手把她扶起来,“活的好好的。”

周雪梅这才吐出口气,“我也不知道刚才会那么难过,虽然我活到现在经历很多不好的事,可我也遇到很多好人,有许多美好的记忆。”

我赞同的点头,“还是得多想开心的事。”

事情解决,周雪梅本想把钱转给牛叔,可牛叔不要。

牛叔解释说:“你拿着吧,正好过两天我有个事要找你帮忙,这钱就当你的酬劳。”

我哪好意思要,推辞说:“之前你也帮了我很多忙。”

“我帮你补五岳阵阵,那是我欠你爸的人情,跟这不是一码事,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你收着吧。”他说。

话说到这份上,我只能收了。

周雪梅开车把我们送到店门口,临走的时候还说我们办事靠谱,有机会会给我们介绍生意。

我搓着胳膊,心想还是别了,这样的活挣的钱是多,可也耗命,没准哪天就被鬼掐死了。

“对了,牛叔,你让我帮啥忙呀?”我问。

牛叔说:“现在事情还没定下来,等定下来我告诉你。”

我心想,还挺神秘。

“从从,现在五岳阵已经补好了,你想过往后要怎么过吗?”他突然问。

我苦笑说:“还是像以前那么过,开店存钱呗,我爸离开时跟我说过,让我等着,会有人来带我干件大事。”

说这话的时候,我一直观察着牛叔的神情,发现他没有任何惊讶。

看来,他也是知道这事的。

他低头思索片刻,说:“或许那人就在你身边。”

“你知道是谁?”我好奇的问。

他摇摇头,没再提这茬:“回去睡觉吧。”

晚上睡觉前,我犹豫好半天,最后冲着空气,颤声说:“你在吗?”

心惊胆战的等了半天,也没见于洋的干爹出来。

我松了口气,想着仓库的事或许是个巧合。

往脖子上擦完药酒,我立马钻进被窝里。

睡到半夜,身上再次传来那种沉重感,我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于洋干爹的那张贵人脸。

“啊……唔……”

我下意识尖叫出声,他立即伸手捂住我的嘴,冷着脸,声音严肃道:“安静。”

我不由得瞪大眼睛,我竟然能听见他说的话!

犹豫了下,我哆嗦着手往他的衣服上摸,当我摸到他的衣角时,一口气梗在喉咙里,没差点把我憋过去。

我还能摸到他!

他穿着一身中山装,身姿挺拔,神情冷漠,往那一站,让我不由得心生畏惧。

看我半天没说话,他拿开了手。

“你……是谁?”我试探着问。

他攥住我的手,道:“你男人。”

“你放屁!”我嘴快的接了句,看着他骤然阴沉的脸,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他猛地把我拉到怀里,扣住我的腰,目露凶光,“骂我?”

已经把这男鬼得罪了,再装怂也没用了。

我挺胸抬头,用尽全力摆出一副凶狠的架势,说:“别说骂你,我还要揍你呢。”

说完,我在手指上咬了口,狠狠的往他人中上摁。

牛叔做法的时候都会用到指尖血,我觉得这玩意应该能对付鬼。

让我意外的是,他竟然没躲,被我摁了个正着。

果然,一碰到我的血,男鬼身上冒出一阵青烟,眨眼的功夫就看不着了。

我反应过来,直接锁上店门跑了,确定男鬼没追上来,我才松了口气,拿出手机给牛叔打电话。

让我失望的是,牛叔的手机竟然打不通。

我想着这两天也挣了不少钱,决定奢侈一把,跑去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

酒店很好,我却从没睡着,睁眼到天亮,期间我给牛叔打了十来个电话,都没打通。

找不到牛叔,我只能自己回去,总不能丢下那店不管。

回到店里,我前前后后的走了好几圈,都没看见于洋干爹。

难道已经走了?

接下来几天,于洋的干爹再没出现过,我渐渐放松了警惕,或许那晚就是个巧合。

不过牛叔却让我很不安,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人不在家,电话也打不通。

我担心他出事,急得嘴角都长了燎泡,牛叔的家人却很淡定,还反过来安慰我,说牛叔经常一走大半个月找不到人,这很正常。

可我心里总不踏实,每天在店里坐立不安,打破这现状的是周雪梅,她给我带来了财运,同时也引来了我劫难。

第025章 你爸让我来找你

周雪梅来找我的那天是上午,我刚扔完垃圾,就听见有人叫我:“袁大师。”

我一看是她,忙着把人迎进店里。

周雪梅坐下后,先是跟我寒暄了几句才切入正题:“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最近碰见了麻烦事,他了解到我仓库那事是您给解决的,就托我来问问,能不能帮他也看看。”

一听她说这个,我就感觉脖子又开始疼了,上次在她仓库被掐的淤青才消掉。

“周女士,不瞒你说,牛叔这几天出门了,电话打不通,我也联系不到他。”我以为她的目标还是牛叔。

她尴尬的笑笑,说:“您误会了,这次不是想通过您找牛大师,是想找您过去给看看。”

我连忙摆手,苦笑着说:“可别开玩笑了,我真不会。”

周雪梅劝我说:“也没说一定要您把事情解决了,您过去看看,能解决最好,解决不了,他也不会怪您。”

我微微眯眼,为啥一定要我去?

她伸出五根手指头,笑着说:“万一成了,酬金是这个数。”

“五千?”我有点心动,这都是县城两个月的工资了。

周雪梅摇头,“少了,五万。“

我倒吸口凉气,毫不犹豫的为钱折腰:“好,那我去看看。”

反正也没事,去看看也行。

毕竟算上这两天挣的钱,我才存了八千多。

我关上店门,跟周雪梅去了她的朋友家。

途中,我才知道,她口中的朋友其实是她正在争取的生意伙伴,周雪梅说那人叫田国涛,是一家大公司的总经理。

她把我送到田国涛家门口,跟田国涛聊了两句就回公司处理事情去了。

看着周雪梅婀娜的背影,我总有被她卖了的感觉。

田国涛面带微笑,领着我往屋里走,说:“袁大师,这事只有您能帮我了。”

他骨相匀称细滑,三停匀称饱满,眼神威严庄重,不是个心怀鬼胎的人,我跟着他进屋倒也放心。

不过我不太理解他为啥坚信我能把这件事解决。

“田总,我想知道,您为什么要让我来?明明牛叔更加厉害。”我疑惑的问。

他谨慎的左右看了下,关上屋门,颇有搞情报交易的架势,小声说:“实不相瞒,是您父亲袁国富大师告诉我,我遇到的这事可以找您解决。”

我立即追问:“您见过我爸?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乍听见心中狂喜不已,可过了会就有些失落,他跟我妈先是联系牛叔,现在又来找田国涛,为啥就不肯回来看看我呢?

田国涛也不知道:“袁国富大师给我寄的信,我收到信就立马找人去寄信地点找了,没找到他。”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纸。

我拿过来一看,上头只有七个字:欲解决,找袁从从。

这还真是我爸的笔迹。

“田总,您是怎么跟我爸认识的?”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田国涛叹口气,神情有些恍惚,“得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会我刚从乡下出来打工,被人骗着租了间死过人的房子,那人是被谋杀的,怨气不散,要拉我当替死鬼,多亏你爸出手帮了我一把,后来他还跟我同住了一个月。”

他说话的时候,我一直仔细的观察他,不像是在说谎。

“说起来,我跟你爸也有十年没见面了,没想到他还想着我,我一遇到事他就给了我提示。”他感动道。

我却觉得我爸让他来找我的目的不简单。

“田总,那您到底出了啥事?”我问。

他叹气说:“是我闺女安安,上个月我带她回老家上坟,回来后她就开始发烧犯迷糊。”

这种情况我见我爸处理过,当时他用白纸剪了张纸人放在出事人的床头,然后让出事人的亲人叫魂,等到白纸人立起来,魂就叫回来了。

这事简单,就是那些连蒙带骗的半吊子都能解决。

“后来我找了个道士,那道士看了我闺女后跟我拍胸脯保证,一定能把我闺女治好,他又是叫魂又是做道场的折腾了两天,我闺女当时是醒了,但当天夜里又开始发烧,情况比之前还严重,现在已经不省人事了。”田国涛苦着脸说。

“孩子在什么地方?您赶紧带我过去看看。”我说。

这么简单的事,不应该这样呀。

“好。”田国涛带我去了他女儿的房子。

看见安安,我倒吸口凉气。

安安的相貌跟田国涛极像,单论相貌有些男人相,可面相上却很有福气,骨骼壮大却不露尖,皮肉厚实,这是五行土骨中的贵骨。

眼下安安由人中到印堂,印着一道极细的黑线,这样的黑线我也是第一次见,以前听我爸说过,他说人脸上如果出现这样的黑线,就说明这人正被人夺取寿数,如果黑线延伸到发际,夺寿就算是成功了。

我连忙把这事跟田国涛说了。

他惊怒过后,皱眉说:“为什么我看不见脸上的黑线?”

我解释说:“普通人看不见,只有会看相、看气的人才能看见。”

田国福点点头,坐到床边,握着安安的手,发狠道:“难道是我生意上得罪的人?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暗中捣鬼,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我说:“是谁我说不准,不过要用夺寿,必须得用道场,我觉得安安不是在你们上坟时出的事,更像是你后来找的道士动了手脚,你知道那道士住在什么地方么?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他。”

这种招数实在是太阴损了,我没法坐视不理,更何况我爸让田国涛来找我,说明他也想让我去解决这事。

估摸着是出于对我爸的信任,田国涛也很相信我,直接把那道士的照片、电话和地址给了我:“我不知道他叫啥名字,大家都叫他田大师。”

我给那道士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

田国涛给我的地址是洪石村,离我们村不远,现在也只能去洪石村看看了。

我不会画符驱邪那一套,就回店里拿了根铁棍防身,就骑着电动车往洪石村去。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来洪石村。

洪石村是我们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懒汉村,村里男人大部分都在家里晃荡着,不种地、也不出去打工挣钱。

第026章 八字不齐

走到半路,我突然想起田国涛给我的那张照片来,拿出来一瞅,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看得清他的相貌,眯眯眼、龅牙、尖下巴,可是却看不出他的面相。

我不由得皱眉,怎么会这样?

这是第二次了,之前那清风鬼仙让我给他看相,我也看不出他的面相。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结果来,我不敢再耽搁,忙着往洪石村走。

刚到洪石村村口,就听见有人叫我。

“从从,你来我们村有事啊?”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热情的问我。

我眼前一亮,笑着说:“桂花婶,我来找个人。”

她闺女跟我是同学,去年还跟我堂哥结婚了,当时还是托我给挑的日子。

我停好电动车,问她:“桂花婶,我听说咱们村有人出去给人看脏挣钱呀?”

她撇嘴说:“这村哪有那么勤快的人,能种个地就不错了,你遇到事了?”

“没有。”我说:“有人找上我,说找了洪石村村的道士看脏,结果事情没解决,反而更严重了,我这不是怕出事,赶紧过来问问。”

她也很惊讶,“还有这样的事?”

我点头,拿出照片,“就是他,你认识不?”

她只看了一眼,就白了脸,声音发抖的说:“这……这不是张旺么?”

“他家在村里哪块?领我过去看看。”我忙着说。

桂花婶拽着我没动,说:“过去干啥,张旺人都没了。”

“啥?没了?”我吃了一惊。

怪不得我看不出他的面相,同时心中庆幸不已,多亏看不出他的面相,万一看出来,我就又破规矩了。

可转念一想,于洋干爹也死了,可我之前就看出来了他的面相,这又是为什么?

不过眼下也没功夫细想这些事,我压下心中的疑惑,问桂花婶:“几点出的殡?埋在什么地方了?”

桂花婶指着村南,说:“早上五点就抬出去了,张旺家在村南,人葬在了他家后山。”

我点点头,刚要往村南走就被她拉住,“往他家干啥去,多晦气,你好不容易来一趟,现在天也快黑了,你吃个饭,住一宿再走。”

桂花婶边说边拽着我往她家走,我暗暗皱眉,即便是热情好客也没有硬是把人往家里拽的。

我跟桂花婶身后,不经意间回头,看见墙角缩着个人,一个劲儿的冲我招手。

“婶,墙角那是谁?”我疑惑的问。

桂花婶扭头看了眼,嫌恶的说:“是村里的二傻子,你甭搭理他。”

桂花婶拾掇了一桌子菜,还拿了几瓶啤酒,一个劲儿的劝酒,“从从,你就安心睡一觉,明天天一亮就回县城开店去,张旺的事你可别管,他们一家子都不是东西。”

“他家怎么了?”我追问。

她不肯说,一直在劝酒,我喝的迷迷糊糊,饭都没吃几口就躺下了。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砰地一声,我猛地惊醒,刚下地就听见桂花婶在院子里压低声音喝骂道:“你这倒霉秧子,趴窗户看什么呢?我打死你。”

我走到窗户边,看见三婶正拿棍子追着一个二傻子打。

那青年抱头躲着,时不时的看向窗户,跟我的目光对上,他嘴巴动了动,无声的说:“出来。”

我犹豫半晌,点点头。

二傻子这才傻笑着跑了。

桂花婶把棍子杵在门前,高声骂了好半天才停下,转头看见我,有些不好意思,说:“接着睡吧,挨了一顿打,他不敢再来了。”

说到这里,她也有些唏嘘,“这孩子从小没人管,东一口西一口的长这么大,要不是他翻墙趴窗户,我也不想打他。”

我揉着额头,随口问:“婶,村里是不是出啥事了?”

她笑了笑,故作轻松的说:“能出啥事,快睡觉吧。”

我坐回床边,越想越觉得这村子古怪。

我爸让我帮田国涛,而我通过他才找到了这村子,难道我爸最终的目的是想让我注意到洪石村?

我被折腾的有些迷糊了。

等着桂花婶屋里的灯灭了,我悄摸的出了院子。

一出院子我就看见二傻子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本来在抱着胳膊发抖,一看见我,立马咧嘴笑了,一瘸一拐的站起来,往村南走。

他走两步,回头看我没跟上,还冲我招招手。

我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

他看我动了,就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回头看我停下,又对我招手。

我这才确定,他是让我跟着他走。

我一路跟着他来到村南,最后竟然停在了张旺家后墙边上。

“你让我进去?”我皱眉看着他,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二傻子冲我嘿嘿笑了两声。

我站在墙外,不敢进去,不知道为什么,一靠近这院子,我就心慌。

这时二傻子开口了,发出的却是于洋干爹的声音:“别怕。”

我吓了一跳,“你上了他的身?”

我的话刚说完,二傻子白眼一翻,直接栽到了地上,同时于洋干爹从暗处走了出来,说:“你先爬墙上看看。”

“我不敢。”我捂着心口说。

他走到我身后,在我的头顶摸了两下,说:“莫怕,我护着你。”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话让我安心不少,我深吸口气,小心翼翼的爬到墙上,往院子里一看,顿时惊住了。

张旺家的后院竟布着道场!

院子正中间是一块大石板,上头并排放着三个玉米杆捆成的草人,每个草人的头顶立着一根蜡烛,外面围着一圈的黄旗子,旗面上画着血红的符号,绕着黄旗子挖了一条沟,里头的水已经发绿了。

最右边草人头顶的蜡烛已经烧完了,中间的还剩下大拇指长,最左边的像是点着不久。

趴在墙头越久,那种心慌的感觉就越强烈,脑袋一阵阵发昏。

“先下来。”于洋干爹说。

我连忙跳下墙,腿脚发软,还是他扶了我一把,我才没坐到地上。

“此处不是谈话之地,先跟我离开。”说着,他揽着我往后山走。

我浑浑噩噩的跟他走到后山的林子里,那种心慌的感觉消失后,我才缓过来。

“为什么会这样?”我纳闷的说。

于洋干爹道:“你八字不齐,命格不全,魂魄不稳,张家那院子里阴气重,你自然会受影响。”

“你胡说。”我反驳说:“我命格全着呢,我爸还说我是有福的人。”

第027章 甲子月甲子日

于洋干爹笑了,“既然如此,你爸为什么要布下五岳阵?”

我张张嘴,再也说不吹反驳的话,因为他没说错,我确实不是有福的人。

我出生于一九九三年十二月九号,我爸特地推算过,那天正好是葵酉年甲子月甲子日,五行属木,而且我是丁卯时也就是凌晨五点半落地,这本是个富贵命。

可因为我命里有东西被人拿走了,注定要多苦难,具体拿走了什么,我爸没说,也不让我问。

“袁从从,这是个机会。”于洋干爹声音平静,却带着种诱惑,让我不自觉的按照他的思路走:“或许,你父亲是想要你通过这件事发现些什么。”

本来我还在犹豫,不想再进张旺家后院,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又觉得是得进去看看,没准还真是像他说的那样。

他走到我跟前,接着说:“况且,我会帮你。”

我皱眉,警惕的问:“你为啥帮我?”

他嘴角带着一抹笑,说:“你如今供养着我,我自然要帮你,否则你恼了我,我不就又成了孤魂野鬼。”

我一个字都不相信,“你少骗我,你是于洋的干爹,他那么有钱,你会看得上我那几块钱的香烛?何况,于洋对你很尊敬,这些年一直在帮你找媳妇呢。”

最后面那句,我在试探他,我觉得他跟于洋的关系不简单。

他脸一黑:“找我媳妇?”

“昂,他说你跟你媳妇意外分开了。”我说。

他摇头失笑,说:“他说你就信了?我根本没有结婚,我也不是他的干爹,他本是我的司机,为了我的钱,设计把我害死。”

“真的?”

他点头,“他要是真对我好,为什么不给我立坟?把我埋在荒山里,还用水泥封坟头,再用土盖住,就是为了压住,不让我出来。”

这么说,于洋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他凑近我,循循善诱:“你父亲叫你来这里,定是想要让你亲自破了这夺寿的道场,我的手指骨还在五岳阵里,若是你出事,我也会魂飞魄散,所以就是为了我自己,我也会帮你。”

“那……那我勉强信你一次。”他成功说服了我。

他嘴角勾起,笑着说:“尽可信我,我不会害你。”

“那行,于洋他干爹,咱们走吧。”我冲他客气的说。

他脸色又是一僵,“我说了,我不是他干爹。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郁灏。”他缓和了脸色,说:“我名字是郁灏。”

“这名字好听。”我顺口夸了句,下山往张旺家去,“对了,在桂花婶家里时你为什么要上二傻子的身,不自己出来?”

他解释说:“她家供奉供奉着菩萨,我不便现身,何况我也没上二傻子的身,只是迷惑了他的神智罢了。”

说着话,我俩又来到了张旺家后院。

郁灏叮嘱我说:“你翻过墙后立即跑到石板上,找到安安的蜡烛拿在手里,我会替你把阵法毁掉。”

“好。”我应了声,翻进院子,忍着心慌,往石板那快跑,那就按十来步的距离,我竟然跑了两三分钟。

玉米杆扎的草人背后都贴着一张红纸,上面写着地点、人名和生日,最左边写着安安的名字,我把蜡烛拿在手里后才有心思细看另外两张纸。

中间草人背后的红纸写着:大营子村,赵华,一九九九年八月十八日;最右边蜡烛已经烧完的那个草人身后的红纸写着:难河岸,刘青,一九六八年三月二日。

我知道大营子村,在北边山沟里,难河岸却没听过。

而且这刘青竟然跟我妈妈同一天出生,不过我妈妈是一九六九年生的。

四面水沟里的水开始咕咚咕咚的冒泡,院子里平白的窜起一道道阴风,吹着小黄旗子沙沙响。

仔细听的话,呼呼风声中还夹杂着女孩稚嫩的嚎哭,石板上那根烧到一半的蜡烛快速的烧了起来,而我手上的蜡烛只剩下个火苗。

郁灏突然出现东南角,一脚踩在那小黄旗上。

黄旗折断,院子里的风瞬间停下,水沟的水恢复平静,我手上的蜡烛恢复正常,石板上的却熄灭了。

郁灏跟我说:“快带蜡烛回田国涛家。”

拿着蜡烛没法骑车,我只好小跑着,等我跑到田国涛家的时候,蜡烛也剩下手指肚那么点,我把蜡烛放到安安床头,咬破指尖在她的印堂和人中点了一滴血。

等到蜡烛烧完,安安脸上的血色逐渐恢复。

郁灏说:“她被夺走的寿命找不回来了,不过她本就长寿,影响不大。”

我把他的话转述给田国涛。

田国涛感激道:“人没事就好,少活几年就少活几年吧。”

我们说话的功夫,安安已经醒了过来。

她怔怔的看着我,脸颊泛红,害羞的别开头,脆声说:“姐姐,你身后的哥哥真好看。”

我诧异不已,她竟然能看见郁灏。

郁灏丝毫不惊讶,“她刚醒,身上阴气重,加之年纪小,能看见我很正常。”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安安是阴阳眼呢。

“袁大师,这地方不干净,咱们还是区别的地方住吧。”田国涛被安安这话吓到了,搓了搓胳膊,抱着安安往外走。

我跟着田国涛来到他在县里的楼房,谢绝了留宿的邀请,再次回到桂花婶家。

虽然道场破了,但张旺家的事还没搞清楚。

而且被夺寿的另外两个人,我还不知道是谁。

后半夜我也没睡,听着桂花婶起来了,我就出去帮她干活。

“婶,我昨天夜里去张旺家了。”我没绕弯子,直接说。

她倒吸口凉气,“你咋去他家了?”

我没回她,反问道:“婶,张旺家到底是咋了?你就把你知道的跟我说说呗。”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我的呢。”桂花婶重重的叹口气,小声说:“张旺家不干净,你也知道这村的男人都懒,家里也穷,没姑娘愿意嫁过来,前年村西有一家兄弟四个,凑钱从外头找了个媳妇。”

我攥紧拳头,知道桂花婶口中的找,实际上就是花钱买。

“那姑娘聪明,来村里之后也不闹,待了三个月,在年三十晚上,趁着那四兄弟喝醉跑出来,也不怎么的就跑到张旺家了,等到第二天那四兄弟在张旺家后院把人找出来的时候,已经疯了,身上一点伤没有,衣服也穿得好好的。”

第028章 难河岸

“那后来呢?”我挺心疼那姑娘。

桂花婶一脸惋惜,说:“那四兄弟怕姑娘再跑,就用铁链给锁在屋里,我下地路过,经常听见那姑娘在屋里哭,喊着说有鬼,就这么疯了半天,肚子里的孩子三个月的时候,挣开了铁链,撞死在张旺家后墙了。”

我不由得瞪大眼睛。

“为了这事,那四兄弟跟张旺家差点打起来,最后还是张旺家赔了几万块钱,这事才算过去,上个月那四兄弟刚走,说是出去打工去了。”她说。

我咽口唾沫,转头看向站在院门口阴凉下的郁灏。

他也是一脸惊讶。

我抹了把汗,说:“原来张家后院这么邪门。”

多亏我昨晚上没碰上张家的人。

桂花婶很赞同我的话,“可不是,说句不好听的话,张旺死的也不冤,他这些年不知道干了多少糟心事,我听隔壁四姑说,她有天夜里看见张旺扛着个孩子回来呢,可我们这村里住着,就从来没看见过张旺家有孩子出来,你说这事邪不邪?”

“真的看见了?”我追问道。

桂花婶点头,“四姑是这么说的。”

“婶,那你知道张旺是怎么死的吗?现在他家里还啥人?”我又问。

“喝酒喝死的。”桂花婶回道:“送到医院里去检查,医生说喝酒喝多了,心脏就缺血,我也不懂喝了酒为啥心脏缺血,他也没老婆孩子。”

怪不得我昨天去张旺家后院把道场给破了,都没人出来阻拦。

我又跟桂花婶说了会闲话,这才从她家出来。

“现在有一个问题,无法确定那个夺寿的道场就是张旺摆上的。”我皱眉跟郁灏说,“或许他还有同伙。”

而且张旺死的也够蹊跷的。

郁灏说:“的确是有问题,他既然布置下了这么厉害的夺寿道场,又怎么会在道场快要成功的死了。”

我灵机一动,先骑着电动车回了我们村,把电动车停在二叔家,然后挎着篮子假装上山挖野菜,从山上拐去了洪石村,翻墙进了张旺家。

玉米杆扎出来的人还在后院,水沟里的血干了不少,我跳到石板上,走了两步,猛地停住。

“声音不对,石板下头是空的。”我在墙根找了把镐头,几下把石板刨开。

石板下头是个棺材形状的坑,底部和四面墙上都抹着石灰,坑里躺着个孩子。

准确来说是半个孩子,这孩子只有四肢和脑袋,身体用的是玉米杆,真正的身体不知道去了啥地方。

看来那隔壁四姑说的是真的,张旺的确扛回来个孩子。

我小心翼翼的把石板放到一边,也不敢再去屋里了,直接拿出手机报警。

在等着警察过来时,郁灏去屋里转了圈,带着一张符纸飘了出来,说:“张旺还有同伙,你看这张符。”

我瞅了眼,我虽然不会画符,但我好歹见牛叔用过通阴符,跟他的一比,这张符纸简直没法看。

画工粗糙不说,符文还是错的。

从这张符就可以看出张旺连入门级道士都算不上,根本无法完成精妙的夺寿道场,他肯定还有同伙。

不过事情发展到现在,我更加迷糊了,我爸通过田国涛给我传信,难道就是简单的让我破了这个道场?

半个多小时,警察就到了,在张旺家找了很久,最后从茅坑里把那孩子的尸体捞了出来。

我去警局做完笔录,排除了我的嫌疑,就让我回家了。

我回到我们村的时候,张旺家的事已经传开了,听村里人说大营子村的赵华前天干活摔到沟里,人直接没了。

“我前天听说赵华没了的时候,还纳闷呢,就一人来深的沟哪能摔死人。”二婶说到这里,紧张的看着我:“从从啊,你可千万不能像张旺一样,要是在县城挣不着钱,你就回家来,我跟你二叔没你爸妈有本事,但也能让你吃上饭。”

二叔也在旁边说:“对,你可不能坏了你爸的名声,今年庄稼收成好,等过几天卖了咱家就有钱了。”

我挽着二婶的胳膊,笑着说:“你们想到哪儿去了,我就会看个相,不会那些东西。”

二婶和二叔这才放心了,两人开始去厨房忙活,非要让我在家吃顿饭。

我想要帮忙却被二婶撵了出来,索性坐在门槛上看着二叔和二婶忙活。

郁灏说张旺家的屋子里没什么可疑东西,那线索就只剩下院子里的三张纸条。

安安获救,赵华死了,只剩下难河岸的刘青。

我很确定我们这附近没有叫难河岸的地方,等回到店里问问郁灏和牛叔,没准他们知道。

下午,我刚进了县城就接到牛叔的电话。

回去的路上,我接到牛叔的电话,说让我去县医院住院部找他。

这是受伤了?

我屋都没进,又跑到县医院,到了牛叔的病房一看,就见他一身的伤,长的有一指长,短的也就是指甲盖那么大,右腿更是缠着绷带。

“牛叔,你咋伤成这样?”我惊道。

他脸色惨白,嘴上干裂,都是血痕,咳嗽着说:“前几天接了个活,折腾半天还是失败了,被家属打的,都是外伤,没啥大事,我看你这几天给我打了不少电话,怎么了?”

我连忙把张旺家的事情说了,不过没提田国涛也认识我爸的事,牛叔一拳砸在床上,怒道:“夺寿?竟然也是夺寿。”

“牛叔,难道你接的就是这样的活?”我问。

他点头,说:“对,我接的那个活,中招的也是个福寿双全的孩子,不过我路上耽误了一天,去晚了,那孩子不仅被夺走了十年阳寿,还伤了魂,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没醒过来,这才被家属打了一顿。”

他表情十分内疚,“这顿打也是我该挨的。”

“牛叔,你知道难河岸吗?张旺家院子里有张纸条上写着难河岸,刘青,一九六八年三月二日。”我说。

牛叔一怔,看着有些恍惚,好半天才说:“知道。”

“在哪里?”我急忙追问。

牛叔摇摇头,重新躺下,说:“我睡会,你先回去吧。”

话说到一半,不上不下的滋味真是难受。

我没好气的说:“爱说不说。”

气哼哼的回到店里,看见店里的情况,我心里一沉。

地板上被砸出来个大窟窿,埋在里面的碗已经碎了,头发灰撒了一地。

第029章 坛子中,母亲的头?

这是咋回事?

我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店里没丢东西,隔间里的咸菜罐子也在。

“看来有人想要逼你父亲出来。”郁灏走进屋里,说:“五岳阵再次被破坏,虽然亲者不看的规矩还没破,可以勉强撑着,但对于厉害的人已经是形同虚设,唯一的办法就是你父亲回来重新给你布阵。”

“逼我爸回来?为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爸怕是惹上大事了。

郁灏摇头,“我不认识你的父亲,并不知道他的事。”

他不知道,没准牛叔知道。

我正想着再去医院找牛叔,就接到牛叔的电话,“你不是想要知道难河岸的事么?过来吧,我告诉你。”

我再次去了医院。

“你说的难河岸应该是七难河岸。”牛叔没等我问,直接说:“据说那里曾经有条七难河,沿岸居民盛行船棺葬,去世的人都被埋在七难河河底,但是直到现在都没人找到七难河到底在什么地方。“

七难河,七难……

我突然想起我妈经常跟我念叨,佛祖说人有七难八苦。

不过我当时小,压根没有往心里去,现在也说不清这七难八苦到底是什么。

我扯扯嘴角,“牛叔,你的意思是刘青来自这个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七难河?”

我觉得他在逗我。

“我也不确定,不过……”牛叔犹豫好半天,才说:“其实我跟你爸爸不单单是朋友,还是工作伙伴,曾经一起搭伙解决了不少厉鬼,在他失踪之前曾经跟我说过,他要去找七难河。”

说着,牛叔看向我,一字一句道:“他说你妈在那里。”

“不可能。”我坐不住了,站起来反驳说:“二叔说我妈跟我爸是一起走的。”

牛叔摇头,“是你妈先失踪的,你爸隔了四五天才走,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你二叔。”

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开始慌了。

我高中住校,爸妈失踪的时候我正在学校,确实不知道他们谁先走谁后走,二叔说他们不见了,我一直以为他们是一起离开的。

我立马给二叔打了个电话,二叔想了半天,说:“这我也说不准,当时你们住在县城,我是去给你们送鸡蛋,听邻居说你爸四五天没开店看相,这才觉得不对的。”

我跌坐在凳子上,脑子里乱哄哄的。

“你应该知道,你妈的娘家不在咱们这边。”牛叔又说:“或者你仔细想想,你妈有没有跟你提过,她娘家在啥地方,家里还有啥人,没准你爸也就是随口跟我一说。”

我的心更凉了,我妈从没提过这些,倒是我爸特地交代我不能跟我妈问这些,他说我姥姥姥爷在我妈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问了我妈会伤心。

牛叔幽幽道:“如果你爸说的是真的,这七难河就是存在的。”

我怔怔的看着脚下的地,好半天才缓过来,哑声说:“店里的五岳阵被破坏了,地板被砸出来个窟窿,碗碎了,头发灰也撒了。”

“被破了?”牛叔直起身子,“看来已经有人知道五岳阵的用处了。”

我一愣,“五岳阵不是为了挡住阴人,不让他们进店呢?”

“这只是其中之一。”他说:“你命格却失,魂魄不稳,主要是为了压住你的八字。”

昨天郁灏也是这么说的。

牛叔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文件夹,说:“你上趟过来,我跟你说过,我在去处理夺阴寿的活计时,路上耽搁了一天,其实就为了去拿这个,我本觉得还不到给你看的时机,可现在五岳阵不行了,这些事你也该知道了。”

他将文件夹递给我。

要是以前,我肯定早就抢过来了,可今天却怎么都不敢伸手。

总觉得,我看了这里面的东西,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

“跟你爸有关,你早晚得看。”牛叔说。

我深吸口气,忍着手抖接过,文件夹里面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中的人是我爸,他站在河边,皱眉盯着河面,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河里是摆着一排的棺材。

跟五年前离开时相比,他苍老不少,也有了白头发。

“这是我前几天查到的,不过现在还没找到照这张照片的地方。”牛叔诧异道:“或许,这里就是七难河。”

我浑浑噩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医院里出来的,隐约记得牛叔叮嘱我要小心,说那些人要动手了,有事一定要给他打电话。

回到店里,连地上的大坑都没收拾,直接躺在了床上。

郁灏站在床边,俯首道:“你信吗?”

“我不知道。”牛叔说的看似合理,我却总觉得不能相信。

我没有什么确凿证据能证明他在骗我,之所以不相信只是基于对我爸的了解。

如果他真的跟我爸关系很好,我爸不会一句都不跟我提他。

可是,除了七难河这事我觉得有些扯,牛叔说的其他事情又都符合现在的情况。

“先休息吧,这些烦心事睡醒再想。”郁灏伸手盖住我的眼睛,柔声道。

我不自觉的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正睡得香,突然吱呀一阵响,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拖行,我猛地惊醒,循声望去,就见店里的大坑上凭空出现个坛子,上面还扣着盖子。

我从枕头底下摸出伸缩棍,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掀开盖子,直接对上一双瞪得溜圆的眼睛。

看清那人的脸后,我的尖叫梗在喉咙里,怎么都喊不出。

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这就是个小腿高的坛子,口大肚小,坛子里是一颗脑袋,脸朝上,双目圆瞪,大张着嘴,舌头被割了一半。

而这人的脸,跟我妈妈一模一样,头发上还别着一枚枫叶卡子,枫叶是用布缝的,针脚粗糙。

这是我高中时学手工,给我妈做的,明明很丑,她却当成宝,每天都戴着。

“妈?”我喊了声,缠手伸进坛子里去摸我妈的脸,凉的像块冰一样。

眼泪流了一脸,我哽咽道:“妈……呃……”

后背突的一凉,我身体一震,扑在坛子上,在胸前摸到一个坚硬冰凉的物体,迟来的剧痛蔓延全身。

我这是被人刺了个对穿?

第030章 我不能死!

我挣扎着想要起来,肩膀上却突然搭上一双手,死死地把我摁在坛子上。

“你是谁?”我试探着问。四周除了我自己粗重的呼吸,没有任何声音。

我心里咯噔一下,咋没声呢?扎在我后背心的东西突然被人拧着转动,我疼的全身痉挛。

我双手撑在坛子上,狠狠的咬在舌头上,扭...

《看相师》第030章 我不能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31章 心怀鬼胎,互相试探

“你去过七难河?”我皱眉看着蒋申。他摇头,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我是在七难河的路线图上看见的,图纸右下方就画着这种东西。”难道这怪东西是从七难河出来的?

“这是个假人。”牛叔走到那东西旁边,拿起他的手指...

《看相师》第031章 心怀鬼胎,互相试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32章 失踪还是死亡?

牛叔把石牌捡起来,在那人的脖子上摸了下,然后背着他往帐篷走。

“牛叔,他会不会是从七难河出来的?”我打量着那个人,问。这个人长着一张国字脸,象眼牛鼻,嘴唇厚,称不上好看,单看五官的话运势还行,不过眼下他面青无光,这在相学上称为木型人之青,有这样的面色的人...

《看相师》第032章 失踪还是死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33章 我是横死之相!

我的心提了起来,心想难道他知道郁灏了?

“袁国富,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杀死你女儿。”他声音阴冷的说。我被这话震在原地,颤声问:“我爸在附近?”杜磊低头,审视着我,“你少装傻,难道刚才不是袁国富把你从坑里救上来的?&r...

《看相师》第033章 我是横死之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34章 墙上的脸在笑

我的心倏地一沉,看来刚才那假人来杀我,并不是我看出来的死难。还有个不知道啥时候会降临的横死之难等着我。

“没有破。”我跟牛叔说。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在我说完这句话,墙上的第七张脸竟然笑了下。

我暗暗皱眉,想上前去看的仔细点,脑门却突然被牛叔拍了一巴掌。...

《看相师》第034章 墙上的脸在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35章 听阴语,看阴相

“你死了很久?”我直接问郁灏。听到我直接问他,他眼中冷意渐消,笑容更大了:“没有,于洋老家后的荒山风水不好,滋生邪气,我在那地方待了五年,加上我心愿未了,身上的怨气自然重。”似乎挺有道理。

我看向牛叔,他一副深思的模样,没倒是没...

《看相师》第035章 听阴语,看阴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36章 夫妻关系?!

就在牛叔回头看我时,女鬼控制着黄友德的身体突然跃起,再次朝着窗户撞了过去。

而那扇窗户闪了条缝,上头的符纸摇摇欲坠,在窗户后挤着两个人,正好奇的往屋里看。

“叔,她要跑。”我大喊说。牛叔回过神来,没再纠结我的事,就着手指上的血再次画了一道掌心符,快速跑过...

《看相师》第036章 夫妻关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37章 眉心血

“你胡说。”我梗着脖子反驳道,“不可能是夫妻关系。

“他看着我的目光更加热烈,看得我心里发憷。我哼了声,转身往外走,“先去给于洋处理事情,回来再跟你说。”路上,我仔细回忆过去二十几年的日子,很确定自己没经...

《看相师》第037章 眉心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38章 第七张脸是关键

郁灏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于洋,说:“他知道地址,叫醒他。”

“哦。”我推了于洋几下,他捂着胸口,幽幽转醒,说:“我怎么躺地上了?胸口还这么闷。”我回道:“刚才瓶子里的女人上了你的身,你是从什么地方收...

《看相师》第038章 第七张脸是关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39章 铺阴路

牛叔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坐到凳子上,沉默半晌问:“牛叔,你还有啥话是骗我的?”他保证道:“这是最后一件,我当时怕你不肯跟我走,这才跟你这么说的。”牛叔既然不是我爸口中那个要带我干大事的人,那我爸让我...

《看相师》第039章 铺阴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40章 半真半假最惑人

这话听着挺有道理,可细一想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那个人弄出那么多假人来,可见是非要杀掉我的,我要是找到对方是谁,就算我没本事先把对方解决,也能提前有个准备。

我眯了眯眼,打量着郁灏:“你还是有事瞒着我。”他揉了揉我的脑袋,轻声说:“总之,我会护...

《看相师》第040章 半真半假最惑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41章 当着我的面自杀

“叔……”我抓着杜磊不肯松手。牛叔冲我摇摇头,“乖,听话,松开杜磊。”我伸手捂住脸,放声大哭,“为啥要这么做?你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可以自己来做。”他轻笑两声,状态出奇的轻松,...

《看相师》第041章 当着我的面自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42章 堂口仙

“我们那天进来的时候,院子里的女鬼就把她害死的男人和小孩当成自己的老公和孩子。”我震惊道。

张恒走到墙前,说:“看来,她之所以害人是想凑齐一家三口。”我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一个假人都没找到,心里有些失望,看来那些假人都被六爷的人弄走...

《看相师》第042章 堂口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43章 蛇盘坟

我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被张恒叫住。这次再看见他,我忍不住手心出汗。

“吓坏了吧?”他笑着问我。我挠挠头,心有余悸道:“当时真的吓死我了,我以为这辈子就要在局子里过了。”说话的时候,我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他眼神温和,笑容真诚,一点...

《看相师》第043章 蛇盘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44章 何为七相?

我连忙拉住张恒,“张哥,这房子也太奇怪了,咱们别进去了。”他安抚的拍拍我的手,说:“别害怕,有你张哥在能让你出事?”说着,他跟着老头走进了屋。

想到石牌上的那几句话,看他进去,我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最后心一横,可掀帘走了进去...

《看相师》第044章 何为七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45章 最后一条规矩,破了!

死对头?我直接上手使劲的搓了把脸,挡住我脸上的惊讶。我深吸口气,指着女人的尸体说:“刚才屋里就我跟她两个人,难道您的死对头是她?”他瞥了眼,一脸不屑,“她还不配。”得,他口中的死对头确定是郁灏了。

“袁从从,你想...

《看相师》第045章 最后一条规矩,破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46章 我能看阴人相了!

“从从!”郁灏一遍又一遍的叫我。我昏昏沉沉,后脑勺越来越疼,听着他的声音,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

“呕……”在我觉得自己就要晕过去的时候,胃里突然一阵翻腾,我急忙推开郁灏,扑到门边,就开始吐。

我看不清自...

《看相师》第046章 我能看阴人相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47章 更霸道的夺寿

“还真是这样。”男人迅速收起脸上的不满,“大师,那我该怎么办?”我想了想,说:“你现在就让人去看看你父亲的坟地,如果真的出问题了,那你父亲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如果没有,再想其他的办法。”

“好,我...

《看相师》第047章 更霸道的夺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48章 与虎狼同行

在西墙根放着一张床,上面躺着个男人,五官和面相都跟刚才跑出去的那个中年男人一模一样。

床上人的眉心划了道口子,不深,正好盖住了命宫。

“看什么,我都说寿数不能看,赶紧出去。”老头见我看见里屋的东西,立马急了,过来推我。

我侧身避开,直接从桌子上翻过去,进了...

《看相师》第048章 与虎狼同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49章 破死难,需合作

我在院子里站了会,郁灏就把我扶回屋里,让我躺着,开始解我的衣服。

我连忙摁住,“你这是干啥?”他柔声道:“我看看你的伤。”

“不行,你别看。”我攥着衣服不松手。他在我眉心弹了下,当即身上一阵冰凉,瞬间没劲...

《看相师》第049章 破死难,需合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0章 途中大阴物

在这样的事情上,牛叔不会对牛婶说谎,他说有办法,那就肯定有办法。

只是,如今他都死了……我越来越觉得牛叔的死不简单。牛婶叹口气,说:“其实我不怨他,我身体不好,这些年他家里家外的忙,说到底还是我拖累他了。”

“你...

《看相师》第050章 途中大阴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1章 阴哨

而且都不用看面相,只看眼神就知道这女的心狠。她一只手就把我拎到里屋,床上放着一身结婚时穿的红衣服,料子劣质,她给我穿的时候腋下都扯开了一道口子。

那女人像是经常做这样的事,把衣服给我套上后,又拎着我走出去。这次她没把我扔到地上,而是让我坐到凳子上。

“送走吧。&r...

《看相师》第051章 阴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2章 横死异乡

黄善军拦住他,执拗的说:“虽然我不懂你们道士家仙那一套东西,自认还是有些本事,既然你不信,我就走上去给你看。”说完,他不顾张恒的阻拦,趁着下一趟阴兵没来,快速的奔上了山。

张恒暗道糟糕,把背包放到石头后,“你看着背包,千万别打开也别碰。&r...

《看相师》第052章 横死异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3章 眉心赤红气

正当我绝望的时候,胳膊突然被扯住,紧接着整个人离地,几乎是被人在空中抡了个圈,然后脸朝下,落在黄善军的背上。

他背着我快速的往上跑,同时张恒也扔下来一张符纸,打退了第二波阴兵,趁着这时间,黄善军把我背到了山顶上。

“从从,你怎么样?”张恒连忙跑过来。黄...

《看相师》第053章 眉心赤红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4章 阴墓难下

“这鬼将军倒是忠心。”黄善军感叹说。张恒捂着胸口走过来,说:“能让他守墓,必定是墓主人生前最信任的将士。”说着话,他把我拉起来。

他碰我的时候,我本能的避了下,却被他用力的抓住手腕,他捏着我的虎口,微微用力,盯着我问:&ldqu...

《看相师》第054章 阴墓难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5章 墓中,尸体的气息?

“我在齐王墓里感受到了我那具尸体的气息。”郁灏突然出声说。我刚把额头的冷汗抹掉,听见他这句话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直接从床上蹦下地,“在阴墓里?”他也不是很肯定,“断断续续的,我不敢离得太近,感受不到具体的方位。&rdq...

《看相师》第055章 墓中,尸体的气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6章 黑桃花,要人命

张恒先是拿起佛珠看了看,然后又阿育王塔捧起来,仔细端详。

“对,六爷说要这两件东西。”他把两件东西重新放回金匣子里,从里到外,挨个箱子的合上盖子。

我不解地说:“既然六爷要的是那两件东西,你直接把金匣子带出来不就得了。”他摇头,&...

《看相师》第056章 黑桃花,要人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7章 如何破死难?

还真的有东西!我瞬间紧张起来。郁灏回头冲我笑笑,说:“别害怕,小东西。”我放松了些,冲他点点头。

符纸被吹走,他也没再要,直接走过去,用手在地上画了道符,然后说:“那只趴窝的母鸡呢?把它杀了,血浇到这符上。”我跟赵大有媳妇说...

《看相师》第057章 如何破死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8章 我的孩子被抢走了

路上,我把从苏道长面相上看出来的信息跟郁灏和张恒说了。张恒沉思片刻,说:“所以他们兄弟间的矛盾很可能是外力造成的。”我点头,“听苏道长的话,我觉得很可能是当年苏越泽带着他的未婚妻在三聚观旁边住的的那一夜发生了啥事,而这事苏道长不知道,苏越泽...

《看相师》第058章 我的孩子被抢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9章 郁灏的牌位!

她不是哭自己的孩子流产了,而是被抢走了!小赵母亲叹气说:“从前天开始她就这样,晚上睡觉的时候大吼大叫,总是说有人抢她的孩子,睡醒了就啥都不记得,本来我就寻思着是她想多了,可是刚才……”小赵母亲走到床边,轻轻的摁着女人的肚子,...

《看相师》第059章 郁灏的牌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60章 陷入僵局?

“你的牌位咋会在这里?”我扭头郁灏。他也是一脸茫然。我又看向另外两个牌位,发现这两个牌位都是空的,上面没有写字。

三个牌位前都点着油灯,倒也能勉强看清里头的情况。

“速速现行!”张恒捏着一张符纸,冷不丁的大吼一声,朝着西南角扔过...

《看相师》第060章 陷入僵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61章 无缘无故失踪了……

牛奶奶的情况跟黄蕊差不多,命气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但采听宫和出纳宫上却萦绕着淡淡的黑气,采听宫上的精气如常,可出纳宫上的命气却已经彻底散掉。

也就是说牛奶奶永远都说不出话来了。我进屋的时候,她还在瞪着牛婶,看她那表情,我就知道她又把这次的事情归到了牛婶身上。

不过,眼下牛奶奶嘴上...

《看相师》第061章 无缘无故失踪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62章 被封五官的老相师

“先生,两个孩子的出纳宫还有一层精气并没散去。”我说。我说完,张恒立即走到两个孩子跟前,咬破手指,在两个孩子的额头画了道复杂符号。

我仔细的盯着两个孩子的出纳宫,发现在张恒画上那道符号之后,精气不但没有再散,反而还浓了些。

“先生,这是啥符?...

《看相师》第062章 被封五官的老相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63章 犬通阴

怎么会是年轻男人?

“黄哥,你没看错吧?”我问。他很肯定的说:“我不可能看错。”

“看来真是相师有问题。”张恒沉声说。他也跳下坟坑,打着手电在里面看,像是在找啥东西。

我好奇的问:“先生,你在...

《看相师》第063章 犬通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64章 黑娘娘庙的来历

我皱眉,“有啥不同寻常的?”黄善军说:“建道观寺庙或是因为信仰,或是因为心中有所求,而这黑娘娘庙据说是为了还债。

“我坐直身体,“还债?”他点头,说:“对,黑娘娘庙在平安村东北边,我特地过去了...

《看相师》第064章 黑娘娘庙的来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65章 替你去死

郁灏,你到底要做啥?我满腹的疑问,却问不出口。原本眼前一片黑暗,后来竟然缓缓变成一片血色,难道郁灏在挖我的眼睛不成?

“不要恨我。”他在我耳边轻声说,话落,他的气息也就消失了。我缩紧身子,在一片鲜红的血色中疼的晕了过去。

“从从?&rdq...

《看相师》第065章 替你去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66章 诡异消失的寺庙

我追问:“啥样的天灾?”张恒回道:“我特地去晚上查了资料,说是在晚清那里曾经有过一次地震,当时半个县城的房屋都倒塌了。”说到这里,他顿了下,接着说:“不过诡异的是那寺庙不是倒塌,而是失踪,寺庙里的和尚也跟着消失,原本...

《看相师》第066章 诡异消失的寺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67章 到底还是死了

张恒问:“仙家,你下去后有什么感觉?”苏越泽叹口气,沉声道:“害怕,本能的害怕,如果在底下逗留的时间过长,我的魂体都要保不住。”居然这么厉害!

说到这里,苏越泽跟张恒对望一眼,二人齐声道:“竟是这样。”...

《看相师》第067章 到底还是死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68章 独自去接活?

二叔点头,说:“我亲耳听见的。”我咽口唾沫,压下心中的震撼,问二叔:“那你之前为啥不告诉我?”

“我怕出事。”二叔后悔的说:“我虽然不知道你爸具体在干啥,但我们是亲兄弟,从他平常的表情上我就能看...

《看相师》第068章 独自去接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69章 我们看见那种东西了……

“七天内带三个?”我惊道。他点头,“对,而且必须是自愿跟你过来。”

“为啥?”我压下心中的疑惑,问。他起身,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我说的话你必须做到,而且不能找仙家或者黄善军来帮你。&rd...

《看相师》第069章 我们看见那种东西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弟070章 牛叔画的符

“你先看见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语气严厉起来。她抽泣着说:“大概半个月前,我老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说话,可不知道是他说的太快还是怎么的,我就是听不清他在说啥,不过有一天夜里,我感觉有人牵着我的手走路,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穿着睡衣,跪在这...

《看相师》弟070章 牛叔画的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71章 眼中有人?

我看了宋婉一眼,她一脸惊讶,明显不知道刘田阳的事。

“田阳,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宋婉肃着脸,说:“已经到了这一步,你赶紧说明白,不然我和这位……”宋婉顿了顿,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我,“...

《看相师》第071章 眼中有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72章 速成之法

“杜磊?”我又叫了他一声,“你在啥地方?”电话那边传来急促的呼吸声,但仍旧没人说话。

我下意识的往外走,可当我走到屋门口的时候,电话突然挂断。我急忙给回拨过去,打通了却没人接。

不行,得去找张恒。我急忙回去拿上我的东西,跟刘田...

《看相师》第072章 速成之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73章 血水中的蛇

这一巴掌打下来,无论是我还是张恒都愣住了。我后知后觉,发现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刚才听见谁在笑?”张恒问我。我回道:“苏越泽,刚才我一睁开眼就听见他在笑。”他拧眉,说:“不应该呀,封魂之术便是将他的魂魄封在你的体内...

《看相师》第073章 血水中的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74章 引魂

“你们看,这几条蛇赶也赶不走。”村长苦着脸说:“我试了一回,后来想着蛇本来就邪性,这几条又是往尸体里钻,就没敢再管。”张恒点点头,抓起小米和纸灰看了眼,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张黄符。

黄符放在透明袋子里,看着笔迹应该是牛叔画出来的。片...

《看相师》第074章 引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75章 消失的人去了何处?

听见苏越泽这么说,我脸上转身往回走。可还没走几步,就迎面走过来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一脸的怒气。

我本来就心慌腿软,这男人有时候突然出现,我反应慢了半拍,跟他撞到了一起。

“没长眼睛呀?”我还没来得及道歉,这人就先骂开了,指着我的鼻子,“眼睛没...

《看相师》第075章 消失的人去了何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76章 改命!

我和黄善军又问了他许多问题,发现他也说不出来别的。

“领我们去你家,把那两个人放出来。”我冷声说。他疼的满脸的鼻涕眼泪,说:“我动不了。”

“黄哥。”我叫了黄善军一声。他点头,从兜里拿出一块磁铁,开始在他...

《看相师》第076章 改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77章 重新存在?

说着,他把我带血的手掌摁到棺材盖子的龙首上。棺材盖子一沾血,那些骨珠竟然自己滚到棺材盖子上的黄龙上,按照黄龙的形状排列起来。

同时,我看见一股气从黄龙上出来,升到骨珠上,隐约出现郁灏的脸。

我心中一凛,忍不住叫了声郁灏。不过这股气没有反应。我意识到这就是他残存的那一魂,我在...

《看相师》第077章 重新存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78章 死在我的眼前

见我一直盯着她的耳朵看,小穗慌忙用头发挡住,侧身哭着说:“我没骗过你们,当时相亲的时候我就跟他说过,我耳朵有个黑痦子,是他说没事的。”她说完田婶还要上去骂,我连忙跟小穗说:“我可以帮你,你先跟我出来?”她点点头,刚迈了一步,田婶...

《看相师》第078章 死在我的眼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79章 又是封魂

说完这话,白守年脱下尸体的上衣,把他翻过来,看见他的背,我有些心惊,因为尸体的背后竟然有一块黑痕,像是被火熏出来的。

白守年在黑痕上摁了下,那块皮肤凹陷下去后竟然印出一个八卦盘的红痕。

“的确是改八字。”白守年说:“不过不是给他改八字,而是有人...

《看相师》第079章 又是封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80章 命气

怪不得她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白世阳带着我在道观里走了一圈,给我介绍完各项设施之后,说:“本来明天就会有教习师父来教你,但是因为出了田启这事,六爷说把这事交给你我处理,黄善军从旁协助,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明早咱们得去个地方。”我问他是什么地方,他说是田启从...

《看相师》第080章 命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81章 逃跑路线

我听着心头一动,他说的是在里面修行的人,而不是说里面的和尚。黄善军往桌子上看了眼,瞧见书记手边放着烟盒,就拿出自己的烟,递给他一根并且热情的给他点着,问他:“为什么会上吊自杀?”书记抽了口烟,脸色缓和很多,打量着我们:“你们是来干啥的?&r...

《看相师》第081章 逃跑路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82章 将军冢

可仔细一想也不对,按照路线看来,那队人从来没走过回头路,每次去的地方也都是跟阴墓很像的地方。

我叹口气,有些搞不懂牛叔的想法。我下楼后看见刚才在白守年办公室的四人正在楼下等着。

互相介绍过后,我知道其中唯一的男人叫钱正昊,一直看不惯我的那个女人叫方萍,另外一个齐耳短发的女人叫做...

《看相师》第082章 将军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83章 高山,神道

正当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道路旁边的庄稼地里传来动静,钱正昊赶忙钻进去,片刻后扶着虚弱的方萍走了出来。

方萍看着还清醒,毕竟看见我的时候,还不忘记狠狠的瞪我一眼。

“你怎么样?”郑焕英问她。她揉着额头说:“我还好,你们快去帮范柔,她被人暗算了。...

《看相师》第083章 高山,神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84章 木佣

突然出现的大火把我们都吓住了。我下意识想要过去帮她,却被郑焕英拉住,她对我摇摇头。

就这么会功夫,赵大姐已经彻底被火包围,火球越来越小,等到火苗消失,赵大姐也消失不见。

我总觉得事情不对,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摸了下地上的神道,手指直接穿过去。

这神道竟然虚幻的。正在这时,...

《看相师》第084章 木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85章 他回来了!

我咬牙忍着手心的疼,瘫在棺材上喘粗气。他看我不挣扎了,就没再管我,蘸着我的血在棺材上画符。

我问:“牛叔,你真是蒋家人?”这是我最好奇的一点。他淡淡的应了声,道:“是。”

“你当初也是故意接近我爸的?”...

《看相师》第085章 他回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86章 祭祀还魂

“这是那个影子傀儡。”我惊道。似乎是听见我的话,影子傀儡看我一眼,动作矫健的攀着石头跳到崖壁上,跟壁虎似的在崖壁上爬,钻入缝隙中,消失无踪。

牛叔跪在石头边,艰难的说了句:“我不服。”说完后砰地一声,身体四分五裂,从他的身体里涌...

《看相师》第086章 祭祀还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87章 父母难

我满腹心事的回到县城,快要店里的时候正好碰见房东,他跟我说有人要把店铺买下来,正好我们签的合同月底到期,倒时候他就不租给我了。

我也正好没时间开店,忙着跟房东说月底之前肯定把店铺腾出来。房东满意的走了。

我回到店里,看着里里外外的东西,突然有些难受。在这生活了五年,现在真要离...

《看相师》第087章 父母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88章 金银缠丝轿子

“六爷让我去做什么事?”我问。到底是六爷,总是拿着七相吊着我。

白守年说:“具体的六爷还没说,不过是件大事,今天叫你回来主要是告诉你,虽然你在这里学了没多长时间,但这里的教习师父能教你的都已经教了,等到办好六爷吩咐的下一件事,你就能从荆河观离...

《看相师》第088章 金银缠丝轿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89章 诡异的面相

我死死地盯着那双手,想着以静制动。外面有光顺着门缝透进来,我能清楚的看见那是一双男人的手,手的主人似乎也有所顾忌,不想吵醒我们,悄声在地上放下一张纸后立即抽回去,无声的关上门。

我又等了十来分钟,没再听见外面的动静这才走到门前,把纸捡起来一看,我脑袋里轰的一声。

纸上写着几个字...

《看相师》第089章 诡异的面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90章 渡魂轿

他说的情况倒也符合他的面相,被鬼缠身却无性命危险。问过这些,我们又商量半天,得知展览的时间和地点再也无法改动,不然曾婉就要支付一笔数额巨大的违约金。

最后只能同意王涛下午过来把轿子运走。郑焕英说:“轿子你可以运走,但我们得跟着,今晚和明天都在场馆保护轿子。&rdq...

《看相师》第090章 渡魂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91章 你的花轿……

“你说的?”我有些同情曾婉,被郁灏这么一句话骗了这么多年。我扭头去看曾婉,发现她还愣了吧唧的,明显没反应过来。

我想了想,说:“曾婉,那句话是他说的,你赶紧来撕他。”曾婉瞪着我,表情委屈极了,“就为了这句话,我计划了...

《看相师》第091章 你的花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92章 无面面具

把我身上的嫁衣脱掉后,他又循循善诱,用了不少手段让我亲手把他的礼服脱掉,然后抱我上床……云雨过后,我抱着他的胳膊,心里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我这就跟他成亲了?

这也太快了。郁灏搂着我,神情慵懒,道:“我也是有媳妇的人了。”我...

《看相师》第092章 无面面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93章 错误的终点?

听到这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我却无法反驳。老相师接着说:“所以你最好不要去找无面面具,不然会落入仲六的圈套。”再次听他提起六爷,我稍稍回神,说:“你知道六爷的名字,难道你们之前就认识?”

“自然认识。&rdquo...

《看相师》第093章 错误的终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94章 能否重现往事?

问到这里,小孩又不说话了,靠在树上,都不挣扎了。说这两句话的功夫,黄善军也把那小孩身上仔细搜了一遍,说:“没有其他的武器。”我们也没继续为难他,确定他没威胁了,就给他解开绳子。

黄善军从包里逃出来一柄新的匕首递给他,他诧异的看黄善军一眼,惊喜的接过。

...

《看相师》第094章 能否重现往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95章 还是失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直觉上今晚要糟糕。刚想到这里,只见站在影子傀儡身后的人伸手一挥,那些定住的影子竟然齐齐转向我们,神情呆滞,就连我妈都跟他们一样。

郁灏脸色倏地沉了下来,冷冷的看着前面的人。就在那人的手要往前指的时候,他猛地上前,直接跟那人打了起来。

郁灏如今已经变得十分厉害,...

《看相师》第095章 还是失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96章 没人能活着离开

在等着六爷回复的时间里,我找了个阴凉地研究那锥子。看了好半天都没有个头绪,心里不禁的有些烦乱。

“这不是普通的锥子。”钱正昊笑着过来。我心想当然不是普通的锥子,这是六爷给我送来的锥子。

“如果我没猜错,这是一件道器。”他说:&l...

《看相师》第096章 没人能活着离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97章 十五就要到了

我无语的看着他,他这姿势仿佛下一刻就能举着石头去冲锋陷阵。说完这句话,他又立马蹲下,小心翼翼的抱着石头,像是哄孩子一样摇晃着。

郑焕英无奈的说:“他一直这样,我特地试过,他身上没有冤魂,但人就是不清醒。”我想了想,说:“那有带他去外面的医院...

《看相师》第097章 十五就要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98章 风暴前夕

十五就要了?这是啥意思?我一脸诧异的盯着我妈。她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声音越来越小,而她的人也在不断的往后退。

等到她完全从屋子里离开,我终于能动了,连忙追出去,却发现我妈根本不在院子里。

“妈?”我忍不住喊了声,抱着胳膊蹲在地上。我喊了一声,把黄善军...

《看相师》第098章 风暴前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99章 佛岛

晚上,我躺在床上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再下去看看。对,必须得再下去。

水里肯定还有别的东西。我失眠了大半夜,好不容易睡着,外面突然一声尖叫。

我一激灵,披上外套就往外跑,在院子里跟黄善军他们三个撞上,很显然,他们也是被吓醒的。

黄善军说:“是村里传来的声音。&rdqu...

《看相师》第099章 佛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0章 无处可逃

这话说的我们几个都愣住了。片刻后,我摇摇头,说:“真没看出来。

“他苦笑着说:“别说是你们,我自己都不知道。”说完,他挥挥手,说:“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们了,你们走吧。”我满腹心事的从宋老头家里离开,走出去...

《看相师》第100章 无处可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1章 圈套

可惜,除了不管溅上来的水花,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刚要起来,就听见嘭的一声,石块都跟着震了几下,发出一阵咔擦声,我心里咯噔一下,我这石块不会掉下去吧?

想到这里,我连忙跑到那条大蛇待着的地方,刚进去,又是嘭的一声,石块上出现一道道裂缝,直接碎成几块脱落下去。

我捂着心口,大喘口气,...

《看相师》第101章 圈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2章 骨珠

她居然就是影子傀儡!发现我们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她也不藏着了,冷笑着说:“看来今天确实不能留你们了。”话落,抽出一柄带着倒刺的铁鞭子,怒吼一声,朝我打过来。

苏越泽伸手拽住鞭子,他们这两个鬼再次打在一起。不过真面目被发现后,兰雪不用再顾忌什么,招式又狠...

《看相师》第102章 骨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卡文,明天中午十二点更新

这几天写的着急,前面的伏笔有些乱了,我理顺一下,明天中午十二点更新,么么哒。

《看相师》卡文,明天中午十二点更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3章 一切缘由

我往水下看了眼,一脸绝望,“不是觉得,是真的有。”我们已经快要到底了,我清楚的看见水底下正卧着个大龟,足足有半间房子那么大,身上缠着铁索。

在西南角的有一块凸出来的石头,勉强能站人,就在乌龟旁边,我跟苏越泽说:“先到龟背上,然后跳到那块石头上...

《看相师》第103章 一切缘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4章 只闻声,不见人

郁灏这么说我父亲,我心里挺不舒服,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因为事实是这样的。

我本来还以为这次去找无面面具能见到我爸,结果却没见着。沉默半晌,我转头问郁灏:“那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佛殿里?”他淡笑着说:“我的身份还不能告诉你。&rdq...

《看相师》第104章 只闻声,不见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5章 黄泉路

我说完这话,郑焕英的表情瞬间僵住、好半天她才说:“你的意思是这里就是进入阴间入口?”

“我觉得有可能、”我说。那两个好半天没声音。我问他们:“我说的对不?”过了好久,他们才说:“不是阴间,...

《看相师》第105章 黄泉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6章 三入七难河

这次我直接跟着黄善军做直升机到了七难河船棺那里,下了飞机,我不解的问:“黄哥,为啥以前进来不直接这么进来?

“他说:“那样太张扬了,今天是实在着急。”也对,是挺张扬。我刚走到七难河船棺前,刚要上去就被人拽住,转头一看居然是郑焕英...

《看相师》第106章 三入七难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7章 剥离出来

“那不会是要跟着我吧?”我皱眉说。他点头,说:“要不是你进去,我的道境就不会毁掉,我就还能在里面跟那只大龟相依为命,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你得负责。”

“你怎么不讲理,我根本就没把你怎么样,再说了进去的人也不止我一个。&...

《看相师》第107章 剥离出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8章 水里的脑袋

“啊?”我愣愣的坐在地上,有些反应不过来。苏越泽低头说:“你爸爸真是挺厉害,能把我从身体里剥离出来,却把我的魂力全部留在了你的身体里。”我总算是反应过来了,皱眉问,“那我爸呢?”他看我一眼,颇为委屈,&...

《看相师》第108章 水里的脑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更新六千!

我中招感冒了,晚上开始发烧,吃了药实在是困,我先睡了,明天早早的起来码字,中午十二点之前直接更新六千!

《看相师》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更新六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9章 诅咒

他挥起右手,直接朝着黄善军的脖子划过去。黄善军反应迅速,侧身避开的同时抓住他的手,同时绕到他身后,膝盖顶到他的后腰上。

黄善军的反应已经很快,但那人更快,身体诡异的在黄善军手雷转了一圈,重新钻回水底的淤泥里。

我想了想,特地往下游了游,他那颗露在外面的脑袋仍旧只是看着我,并不上...

《看相师》第109章 诅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0章 出手

郑欢心用的这是血咒吧?我看向郑焕英,她惊愕的看着郑欢心消失的方向,似乎是完全吓呆了。

现场也是一阵雅雀无声。

“这个孽子,畜生,竟然诅咒自己的父亲。”最先反应过来的竟然是郑立志,他指着郑欢心消失的方向,怒骂道。

老者看不下去了,一拐杖打在他的身上,骂道:...

《看相师》第110章 出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明天中午更新,脑袋疼的要炸了

中午十二点之前更新,么么哒

《看相师》明天中午更新,脑袋疼的要炸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1章 不要恨

“仲六要见你?”郁灏问我。我点头,叹气说:“对,也不知道要干啥。”他摸着我的头,安慰我说:“别害怕,他不敢伤你。”

“我不是怕这个,就是心里有点忐忑。”我叹口气,“这种...

《看相师》第111章 不要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2章 离魂卦

我吃了一惊,“是于洋?”他点头,说:“确实是于洋,从从,你之前跟这于洋有过接触,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说:“他之前来找看过相,说是要给他的干爹找干吗啥的,后来就没再出现。”说完这话,我自己先愣住了。

于洋...

《看相师》第112章 离魂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3章 胡半仙

我正想着他们说的是啥秘密,结果俩人一块看向我,我心里咯噔一下,“你们看我干啥?”鬼相打量我半晌,从我手里拿回那根签,说:“你可知道上一个从我这签筒里抽走的空签的人是谁?”我摇头。

他道:“是郁灏,这签是死签。&rdq...

《看相师》第113章 胡半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急事出门,晚上十二点前更新,

有点急事,先出趟门,晚上十二点前更新

《看相师》急事出门,晚上十二点前更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难第114章 难处

他趴在地上,抬头眯着小眼睛瞅着我,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还真让我蒙对了。

我把他扶起来,说:“从你的面相中看出来的。”他拧眉,看我半晌,说:“你会看相?”

“当然。”我说。他...

《看相师》第114章 难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