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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氪命无敌》 第1章 准备穿梭 这是一颗人迹稀少的资源星。 虽然资源丰富，但气候、磁场等条件并不利于居住，因此整个星球上的常住人口只有不到一万，大多是操纵采矿机械的工人以及他们的家属。 人口如此稀少，所以星球没有加入环网，无法从霸主世界别的星球超远距离传送过来。 可以说，这就是一处法外之地，在这里进行异界穿梭，通常很难被官方侦测到。 此时，隐藏在未经开发的原始森林中，一栋外表不起眼的大楼内。 制氧机、重力调节仪和空调都在全功率运行，机器明显比较老久，发出刺耳的咆哮。 在明显氧气纯度过高的环境下，明可觉得有点眩晕。 即将穿梭去巫师宇宙，他既兴奋，又有些忐忑。 他看着和自己一起参加这次“黑补习班”的小伙伴们，好奇他们各自的身份、目的、理想。 他只能确定两点。 首先能参加这个“黑补习班”的肯定都来自富裕家庭，毫无疑问，一般的中产阶级是负担不起“黑补习班”高额学费和生活费的。 其次参加这个“黑补习班”的肯定不是霸主世界的贵族和一等公民家庭。 贵族和一等公民可以向帝国申请进入霸主世界官方开办的超凡能力学院、或者拜师那些有名望的官方超凡者。 只有他们这些无法享受完整公民权利的二等公民、三等公民、没有公民身份的普通平民，才会为了获得帝国一等公民身份，铤而走险，参加“黑补习班”，以期成为超凡者，申请成为帝国一等公民。 至少明可自己就是这种情况。 他的家庭在“沧浪星”上算是排行前十的富豪，但是然并卵。他们家祖辈是犯罪分子，被剥夺了公民身份流放到“沧浪星”的。 直到现在，经过数代人的努力，才恢复到三等公民的身份。 虽然帝国为了维护社会稳定，不会剥夺他们家的财富，但他们家格受限，发展已经陷入瓶颈，无法再获得提升。 所以他作为家里并不得宠的儿子，必须来参与这次冒险，以求提升家格。 帝国的法律很有意思。 在整个霸主世界，包括帝国本土以及各殖民地，除贵族、一等公民外，其余公民不得学习超凡能力。 但一旦成为超凡者，立刻就会被帝国拉拢为“自己人”，一般只要申请，就能轻松获得霸主世界一等公民身份。如果成为中级超凡者的话，贵族身份也不是梦想。 想来，这些小伙伴的情况也和自己差不多吧。 明可还有一个不得不参加“黑补习班”的理由。 他们家祖上得罪了超凡能力者，被下了血脉诅咒，所有后裔都无法活过40岁。 在这个普通平民都能轻松活到130多岁的年代，无法活过40岁是多么的悲哀。 所以明可选择了巫师宇宙。因为听说比起仙侠宇宙、斗气宇宙、武道宇宙等，巫师宇宙的超凡能力更擅长血脉、诅咒这类东西，当年给他家祖辈下诅咒的超凡能力者就是走的巫师道路。 为了解开血脉中的诅咒，就算是刀山火海，明可也必须闯上一闯。 这房间里，共有12人，年龄看来都在14-18岁之间，正是学习超凡能力的最佳启蒙时间。 女孩子偏多，10个是女孩子，只有2个是少年。 因为根据“黑补习班”的统计，在巫师宇宙，女性相对而言更容易活下来，成为超凡者。 “黑补习班”虽然是他们这些二等公民、三等公民、普通平民唯一学习超凡能力的途径，但死亡率也是极高的。毕竟没有官方认证。 而其费用又是相当之高。 所以为了不让花费付诸流水，尽可能提高成为超凡者的概率，一般家庭更倾向于将女孩子送往巫师宇宙。 明可被选中实在是出于无奈。 他的父亲在主动接受冷冻之前，非常地高产。 他上头有3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还有同父异母的弟弟和妹妹。 美丽的姐姐自幼表现出极佳的天赋，早早被送往某个修仙宇宙。 可惜的是，她在即将筑基，成为超凡者时，参加了一次遗迹探险。从此失去了音讯，下落不明。 至今不知她是否还活着。 弟弟妹妹年龄都太小，而且得到了继母的偏爱。 3个哥哥都已成年，并已经各自表现出优秀的一面，参与了家族的生意，继母根本无法动摇他们的地位。 所以只能是明可。 刚满16岁的明可已经背负了全家人的希望。 不仅仅是活着的全家，还包括接受了冷冻，睡在“冰箱”里的数十位长辈。 当然明可自己内心也是愿意的。 “你好，我是麦加。你叫什么？”说话的是房间里除了明可外，唯一的男孩子。 胖乎乎的，一头淡橘色的卷发，五官柔和，看起来挺可爱。年龄大约是14、15岁左右。 “明可。”明可伸出右手和他握了握。 小胖子故作神秘地凑到他耳边，“听说，在我们即将前往的这个世界里，男孩子比女孩子更难出头。我们一定要互相帮助，才有希望成为正式巫师，真正成为超凡者。” 明可眨了眨眼睛：“为什么男的比女的难出头？” 小胖子一副世故的表情，不屑地往那些女孩子们扫一眼，“她们可以利用身体往上爬，我们只能用智慧和勇气。” 呵呵，挺早熟的嘛。 “你家是哪的？”小胖子问道。 “沧浪星。” “沧浪星？那破地方。”小胖子上上下下打量了明可几眼，促狭地笑道，“我还以为沧浪星的人都是乡巴佬。你看起来不像乡巴佬。” 明可没有做声。 “我家是普吉星的，我还去过霸主世界的主星呢！”小胖子骄傲地说。 普吉星比沧浪星早开发数百年，繁荣程度明显比沧浪星高得多。明可的家族在沧浪星是排行前十的豪门，在普吉星上可能只能勉强挤入上流社会。 至于麦加说曾前往霸主世界的主星，明可并不怀疑。 因为虽然帝国法律规定，只有贵族、一等公民才能在主星定居，有钱人去观光游览却是不禁止的。 这时一个鹰钩鼻、目光锐利的中年男人走入房间，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都准备好了吗？”他匆匆扫视这群少年少女。 “我是你们这届补习班的辅导员，你们可以叫我孙喆。我只负责带你们去巫师学院报名，给你们介绍那个世界的风土人情，并且每年带你们返回一次。至于是否能被正式巫师收为学生，以及未来的学习、生活，我概不负责。” “丑话说在前头，巫师学院对资质的要求非常高，补习班保证让你们每一个人都加入巫师学院进修，但不保证你们每个人都能成为巫师学徒，更不可能保证你们成为正式巫师。另外，巫师学院里危险重重，我们每一届培训班都有过半的学生死在巫师宇宙，这不是恐吓你们。谁要是改变主意，可以现在就大声说出来，不丢人。当然，定金是不退的。” 女孩子们露出畏惧、退缩的表情，不安地交头接耳。但没人要退出。 为了参加这个“黑补习班”，他们每个人的家族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交的定金足以让一个普通富裕家庭破产。 他们没有退路。 只能肩负着家族的希望，负重前行。 明可目光平静。他不怕冒险，甚至渴望冒险。毕竟，他上一世连冒险的机会都没有。 上一世，他是水蓝星的一个渐冻症患者，短暂的生命几乎是与轮椅为伴。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生命的可贵。 如果可能，他想活五百年，一千年。 但是血脉中的诅咒，让他此生也活不过40岁。而且作为三等公民，法律不允许他们家族享用霸主世界最先进的杨-李生物疗法，此疗法只有贵族能享受。 目前接受杨-礼疗法存活时间最长的人已经达到接近两千岁。 所以明可一定要成为中级超凡者，让家族成为霸主世界的贵族。 鹰钩鼻注视着少年少女们，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那我宣布，这次补习班正式开班。都跟我来，准备开始穿梭。” 第2章 穿梭异界 长这么大，明可还是第一次使用异界穿梭仪。 倒不是家里没钱买。 而是帝国法律规定，异界穿梭仪属于限定购买物品，只有贵族、一等公民才有资格购买。 当然，理论上明家也可以去黑市购买，但作为拥有大量财富的三等公民家族，不想成为帝国割草的对象，就只能谨小慎微，不做任何违法的事。 眼前这台穿梭仪属于群体穿梭仪，外型像枚巨蛋。 跟在麦加身后走入穿梭仪后，明可数了数，一共有13个位置，分布十分紧凑。 他在麦加身边坐下，左边是麦加，右边是一个小麦色皮肤、一头波浪长卷发的漂亮女孩。 那女孩显得很紧张，勉强对明可笑了笑，随即死死地盯着鹰钩鼻，拳头攥紧放在大腿上， “还有5分钟启动穿梭。”鹰钩鼻在最前方坐下，大声说。 小胖子麦加也没有了聊天的心情，双眼失去了焦距。 明可向后靠着靠背，闭上眼。 眼前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面板，上面有着清晰的字迹。 姓名：明可（16岁）。 剩余寿命：23年9个月。（血脉诅咒生效中） 厨艺：初窥门径。（可提升） 杨氏秘传剑法：粗通皮毛。（可提升） …… 每个穿越者都有福利，明可的福利就是这个了。 曾经他的厨艺只是“粗通皮毛”，当注意力放在其上时，提示他可以提升。 在好奇地选择了提升后，他的脑海里立刻涌现出一大段原本不存在的记忆，记忆的画面是他在1个月的时间里，每天24小时不间断地练习厨艺。 寿命减少了1个月，而厨艺提升到了“初窥门径”。 想要继续提升，提示需要消耗2个月寿命，明可觉得很不划算，就没有再浪费。 “初窥门径”级的厨艺让他炒菜不会烧焦，能做得出一些家常菜，这已经足够了。 他的寿命有限，不能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物上。毕竟，以他家的经济条件，这辈子他都没几次下厨机会。 或许，这个金手指将是他成为超凡者的关键吧。 寿命只剩23年，真的不多。 但如果能用在关键节点上，帮助他成为中级超凡者，立刻就能成为霸主世界的贵族，接受杨-李疗法，享寿数千年。 那就算前期付出一些寿命作为代价，也是值得的。 明可在那胡思乱想，鹰钩鼻大声道：“穿梭倒计时，5，4，3，2，1！” 刹那间，明可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晕得想要呕吐。他匆匆一瞥，只见小胖子脸上的肌肉颤动，他右边那个小麦色皮肤的女孩更是尖叫起来。 四周的空间出现了扭曲感，声音也忽快忽慢变得怪异。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上只过去短短几秒，但周围的场景却发生了变化。 这艘“飞船”外，不再是之前的房间，而变成了一间幽暗的石室。 鹰钩鼻率先离开座位：“到了。你们都起来，排好队，按顺序离开穿梭仪。” 明可和其他少年少女一起老老实实地排着队，走出穿梭仪。 大家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此处有点像是天然溶洞改建成的，头顶还有钟乳石，爬着青苔的石壁也是凹凸不平。 两支火把嵌在石壁上，提供了微弱的光亮。 “这里是巫师宇宙了？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同啊。” “感觉好阴森！这里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好害怕，我想回家了！” “早知道就去修仙宇宙学习超凡能力了。” 女孩们议论纷纷。 “行了，都闭嘴，跟我来。”鹰钩鼻一马当先，领着12个少年少女走向唯一的出口。 他们走入一条仅容2人并肩通过的窄窄的通道，地势蜿蜒上升。 每隔几米，都有一支火把，火光摇曳，将他们长长的影子投影在两旁粗糙的石壁上。 走在这样狭窄的通道中，气氛自然变得压抑。 明可走在倒数第二个，鼻尖前就是少女们青春洋溢的翘-臀，但他根本没心思欣赏。 小胖子麦加落后他一点点，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累死我了，还要走多久呢？” 明可没理他。 在大家感觉到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时候，他们终于来到一扇铁门前。 鹰钩鼻将铁门拉开，率先走出，少年少女们鱼贯而出。 这是一个破旧的房间，正中被黑色的布匹隔出了很多小隔间。 “找到自己的名字，换好衣服。给你们5分钟时间，快，快，快，动起来！”鹰钩鼻拍着手说。 明可急忙找到写有自己名字的隔间，掀开黑色布帘进去，里面有一张破旧的木凳，凳子上放着一套样式古怪的黑色衣物。 明可稍稍犹豫了一会，麻利地脱下自己身上的服装，脱得只剩手腕上的便携储物空间。 然后他换上那套黑色衣物。上身是一件带兜帽的上衣，有点像水蓝星中世纪修士服；下身是一条肥大的裤子。这套衣物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穿在身上怪不舒服的，刺激得皮肤又痒又痛。 隔壁也发出窸窣之声，他记得走进去的是个高挑美貌的少女。想象着那个美少女在距离自己不到一米的地方脱得精光的情形，明可不由得心猿意马。 他赶紧低头，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把那些杂念赶出去。 目前最重要的是成为巫师学徒，接触到超凡能力！ 冷静下来后，明可走出隔间。 麦加也已换好，服装和他一模一样。 女孩子的服装样式也没什么区别。 明可听到有人小声抱怨：“连内衣都没有，真难受。” 等大家都换装完毕，鹰钩鼻带着他们离开这间屋子。 外面是一片花园，远远地能看见一道又长又高的围墙，将他们圈了起来。 他们似乎是在一个庄园之中，左边一所欧洲中世纪风格的大宅，高大辉煌。 鹰钩鼻领着他们向大宅走去。一路上遇到穿着制式服装的男女仆人，每个人都对他们视若无睹。 “这些都是我们培养的克隆人，掩护身份用的。”鹰钩鼻解释道。 在霸主世界，除了军队等法律特别批准的领域，使用克隆人是违法行为。 就连贵族也不敢逾越，如果使用克隆人被发现，将会被褫夺贵族身份。 但这里是异界，想来也不会有人报警。 进入大宅，鹰钩鼻领着他们走进左边的房间。 装修是强烈的欧洲中世纪风格，墙上悬挂着大幅油画。 中间一张长桌，摆放着银质烛台、银餐具，四周放着十几把高靠背椅。 “都找位置坐下，接下来我会给你们传输资料，包括这个世界的语言、基础历史知识、一些风土人情等，”鹰钩鼻说，“你们都有芯片吧？” “都有芯片就好，都坐下吧。” 明可随意地找了把椅子坐下，麦加紧跟在他身边。 刚一坐下，椅子的靠背从中裂开，升起一条光纤，数据接口准确地找到了明可脑后芯片接口处。 “放轻松，就跟你们平时在网上冲浪一样的，不会有什么痛苦。”鹰钩鼻道。 确如他所言，传输资料的过程几乎没有任何感觉。 十几分钟后，光纤自动断开，缩回椅子的靠背中。 而明可等人已经掌握了这个巫师世界的好几门常用语言了。 第3章 埃森斯坦世界 除了语言，这个世界的一些常识也被储存在芯片中，能随时被调用。 本世界是巫师宇宙中，一个武力值中等偏下的世界，名为“埃森斯坦”。 整个世界最高级别的巫师应该是2级。 2级和3级，是初级巫师和中级巫师的分水岭。 同样，对于明可他们这些霸主世界的人来说，要达到3级巫师的水准，才能被帝国认可为中级超能者。 更别提，在巫师世界习得的能力，回到霸主世界后会受到宇宙规则压制，一般会至少降低一个级别。 也就是说，他们如果想在回到霸主世界时成为超能者，申请成为一等公民，至少要在这里成为2级巫师。 如果想成为中级超能者，跻身帝国贵族之列，保险起见最好是在这里成为4级巫师。 可“埃森斯坦”世界传承已断，在这里最多只能成为2级巫师。 不过明可等人也没有上当受骗的感觉。 因为这些资料，“黑培训班”早已明说，并且表示在他们达到2级巫师后，会给予他们继续提升的途径。 首先他们得成为2级巫师。 这并不容易。 根据培训班提供的宣传材料，由于霸主世界的公民几乎都在出生时经历过基因调适，所以基本上个个资质出众，而且有着各自家族在背后的财力支持，每10个培训生中，就有3-4人能够成为正式巫师，远高于土著成为正式巫师的比例。 每10个正式巫师中，也有大约有四分之一能顺利成为2级巫师。 综合算起来，他们这些人能成为2级巫师的，大约是十分之一左右的比例。 这届黑培训班只有12个培训生，按概率来算的话，只有1个人最终能攀升为2级巫师。 而2级巫师最终晋升为3级巫师的比率……听说还不到二十分之一。 想通过成为中级超能者、继而成为霸主世界贵族这条路，绝不是一条宽敞大道。 明可很清楚，自己不允许失败。背负着全家的希望，他只能尽力一搏，至少也要成为2级巫师，帮助自己的家族提升家格；并且精研血脉能力，消除家族血脉中的诅咒。 他也同样清楚，其他11个孩子也一样不允许失败，他们每个人都是奔着至少成为2级巫师而来的。 从这一刻起，他们不但是“黑培训班”的同学，更是竞争对手。 …… 晚餐的内容，明可尽量不去回忆。他纠结的不是味道好不好的问题，而是……这些东西能吃吗？ 总归吃完，勉强填饱了肚子。 晚餐后，他们被分别带去休息。 在这异界的第一晚，明可数了整夜的羊。中间或许短暂地睡着过吧。 次日一早，就有克隆仆人来敲门，礼貌地请他们到大宅门口集合。 明可黑着眼圈，跟着克隆仆人来到大宅门口，一辆“马”车停在那儿。 那种3米高，头顶有角的生物究竟是不是马，明可不敢确定。 鹰钩鼻站在那，一副中世纪贵族打扮，拿着一块怀表不停地看时间。他的脚下，摆着12口箱子。 等人到齐，他淡淡地开口：“你们各自家族为你们兑换的本世界货币都在这了，自己来清点一下，没问题我们就准备出发。” 明可找到了写有自己名字的标签。打开箱子瞅了一眼，里边几乎全是金币，至少有数千枚。 还有二百多枚散发着钻石光芒的半透明鹅卵石，明可在资料中看到过，这是巫师中通用的“魔石”，平时可以作为巫师的“蓝瓶”，用来恢复精神力；也可用于刺激精神力增长，辅助修炼、布置巫阵等。 理论上，一枚魔石可以兑换一千枚金币。当然，想用魔石换成金币很简单，想用一千枚金币兑换成魔石……就得看运气了。 明可很清楚，为了兑换这一箱货币，自己家族至少花掉了十分之一的流动资金，足够用黄金打造好几十尊他的等身等比雕像了。兑换比例不是一般的坑。 所以明可的家族没有过多地为他兑换，而是在他的便携储物空间里塞了许多黄金和宝石，让他在“埃森斯坦”世界自己找机会兑换成本地货币。 他把箱子塞入便携储物空间，其他人也都照办。有些女孩子的便携储物空间是做成项链外型，有的做成戒指。唯有小胖子麦加的便携储物空间很独树一帜，其外型是一根粗棒棒，乍一看特像一种不雅之物。 当他拿着箱子往里塞的时候，几个女孩发出“吃吃”的笑声。 “现在我们就出发，前往‘黑色奇迹’学院。传输给你们的资料中，有关于这所学院的介绍，在马车上你们可以自己调阅。”鹰钩鼻继续说。 “我强调一点，你们都是富裕家庭出身，各有各的脾气。但是在进入‘黑色奇迹’后，你们最好把脾气收起来。死你一个不要紧，别害了我们一车的人，甚至影响我们以后培训班的开展。记住了吗？” 少年少女们层次不齐地喊：“记住了。” 鹰钩鼻皱了皱眉，似乎不大满意这些培训生的士气。顿了顿，他挥手：“上车吧。” 大家都安静地坐进马车，麦加自然挤在明可身边。 “得儿，得儿”马蹄声响起，马车晃荡着慢慢提速。 路面并不平整，大家都时不时东倒西歪，被麦加那一身肥肉撞到身上实在不是什么舒服的体验。不过明可左手边是个栗色长发，模样俊俏的女孩子，身材匀称，和她挤挤碰碰倒是感觉很棒。 明可没有故意去吃豆腐，不过随着那女孩几次险些倒在明可怀里，她的脸颊迅速飞升起两朵红云。 “你叫什么？”先开口的是那个女孩。 “明可，来自沧浪星。” “哦，我是端木婉。我们家是利仓星的，和你们不远。” “我家有个卧室是通往利仓星的，我去那儿玩过，”明可随口说，“那里风景不错。” “你们家挺有钱啊，”端木婉露出羡慕之色，“能在自己家里安装超远距离传输器。” 明可绝不是想炫富。他反而很诧异端木婉家里竟然没有超远距离传输器。这玩意不是土豪标配么？ 他认认真真地打量了端木婉一眼。 端木婉眉清目秀，虽然未施粉黛，却也明艳动人。 以上是废话。 出生前就经过基因调适，霸主世界几乎没有丑男丑女。 端木婉垂下头，腼腆一笑：“我们家条件不算好。” 明可记得，之前鹰钩鼻让大家拿箱子的时候，给她的只是一个小小的皮包。而且她连便携储物空间都没有。 “只要你能成为超能者，就有机会改变你们家的地位。”鸡汤惠而不费，明可不会吝啬。多释放善意，说不定就能帮助他找到盟友。 “恩！我一定会努力的。”端木婉的眼睛亮了起来，“希望”“憧憬”“自信”等在她眼中跳动。 第4章 黑色奇迹巫师学院 马车行驶了大半天，大家自然不可能傻坐着，早就开始聊了起来。 毕竟是一群少年少女，都谈不上太有心机，气氛还算融洽。 明可也把其他人的名字都记住了。 一边聊着，他一边抽空调阅了芯片中关于“黑色奇迹”巫师学院的资料。 顾名思义，这是一所偏向黑巫师风格的学院，作风比较残酷，每年有大量的巫师学徒会死在学院中。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每年都要招收大量的巫师学徒，重量不重质，对学徒的考核、身份要求都宽松许多，黑补习班才有机会源源不断地向“黑色奇迹”提供实验材料……不对，巫师学徒。 阅读完资料，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明可特担心自己碰上一个脾气暴躁、性格怪异的导师，沦为导师的实验材料，或是成为导师尝试新法术的“自愿者”。 傍晚时分，马车停下。 “到了，”鹰钩鼻率先起身，“大家有序下车，不要拥挤。” 一群少年少女乖乖地下车，一看到眼前的情景，顿时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大声。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与其说是一个学院的大门，不如说更像一个墓地。 而且还是有尸体从中爬出的墓地。 模样恐怖的缝合怪拖着支零破碎的身体四处游曳，挂着几片腐肉的骷髅架子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奇形怪状的魔兽在泥泞里撒欢，三只眼的乌鸦立在枯枝上，眉心的红色眼睛视线冰冷，若有若无的狼哭鬼嚎充斥着众人的耳膜。 这场景比他们最恐怖的噩梦还要再恐怖十倍。 没有人尖叫出来，已经算得上他们心理素质不错了。 明可的心脏比平时跳动得剧烈十倍，简直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但他勉强维持着，不露出惧怕的神色。 因为在资料中有提到，选拔，从来到学院门口的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是的，这里就是学院门口。 之所以没看到学院的建筑，是因为学院隐藏在一个大型迷锁之中。 没有正确的方式，是无法进出的。 “扑棱！” 一只三眼乌鸦振翅飞起，降落在马车顶篷上。 它张嘴，却是口吐人言，声音冷淡而犀利：“格尔特子爵送来的新人？” “是的，”鹰钩鼻转过身，对着三眼乌鸦微微鞠躬，“我是子爵大人的秘书。这位大人，子爵向您问安。” “我很好，”三眼乌鸦不耐烦地说着，正中赤红的眼眸滴溜溜地转动，将12个神色各异的少年少女都印入其中，“女孩太多了，我的导师说，下次请多送些男孩子过来。” 鹰钩鼻再次鞠躬，没有说话。 “行了，跟我来吧。”三眼乌鸦张嘴，12点火星从它嘴里吐出，分别落在12个少年少女的肩上。 明可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不过并不痛，但他感觉到，那火星隔着衣服在他的左肩上打了个烙印。 三眼乌鸦再次扑棱起翅膀，缓缓向“墓地”深处飞去。 “去吧，接下来就看你们自己了。”鹰钩鼻冷酷地说着，停留在原地。 少年少女们沉默着踏上泥浆，跟着三眼乌鸦走去。 明可走在最前面，当他越来越接近一具腐尸时，心情不由得紧张起来。 但那具腐尸只剩空洞眼眶的头颅并没有注意到他，已经没了嘴唇、只露出白森森牙齿的嘴巴微微一动，便与他擦身而过。 明可舒了一口气。 但随即那浓浓的腐臭味涌入他的鼻子，他的胃瞬间造反，想要翻江倒海。 还好在马车上没有吃东西，否则他现在一定会“哇”地吐出来。 脚步不停，明可紧紧跟着三眼乌鸦，向迷锁深处走去。 这片墓地看似漫无边际，但走了几步，穿过雾气，明可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在一扇巨大、锈迹斑斑的铁门前。 这扇铁门很突兀，因为它的两旁空洞无物，似乎只要绕过去就行。 门上挂着两个篮球大小的铁环，正中画着一只鲜红色的竖眼。 当明可等人走近时，那只画着的竖眼忽然活动起来，“视线”落在明可等人身上。 少年少女们都吓了一跳，不过之前经历的惊吓已经够多了，此时已经有些麻木，很快就适应了这只被画出来的鲜红眼睛的窥视。 三眼乌鸦在门前盘旋，呱呱地叫了两声后，又发出人声：“老不死的，快开门！” “急什么，”铁门上浮现出一张油彩画成的嘴，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语调平缓，“总得让我好好看看，要是这里面有奸细，你负责？” 三眼乌鸦的声音很不耐烦：“格尔特子爵送来的人，有什么信不过的。” 铁门上那只鲜红的眼睛突然睁大，整个地转化为黑色，黑色的幽光直刺进这些少年少女们的心底。 但，似乎不具备杀伤力。 明可只觉得身心舒畅，整日赶路的疲劳一扫而空，连腹中的饥饿也感觉不到了。 如果是心存歹意的人被这幽光扫中会怎么样？明可不想去假设。 “可以通行。”油彩画成的嘴懒洋洋地说着。 “咯吱咯吱”，铁门缓缓分开，三眼乌鸦飞了进去，后面又是一片迷雾，它的身形很快消失在迷雾中。 明可咬咬牙，大步踏入。 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当他站定时，发现自己站在一栋哥特式建筑的面前。 远方，还有很多建筑连绵不绝，只不过都处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三眼乌鸦已经不再飞翔，落在一个穿着褐色的宽大外袍，胸口处纹有三条波浪状银线的年轻女人肩头。 那女人简直是活生生的吸血鬼模样，身材瘦削、皮肤惨白、有着红色瞳孔。 小伙伴们一个个地在明可身后出现，当12人聚齐后，红瞳女人开口，声音冷淡而又犀利：“各位，我是三等学徒佩洛普，我的导师是副院长‘幽冥之瞳’。根据大人的吩咐，现在我将对你们进行资质考核，然后帮你们选择合适的导师。” 她从宽大的外袍底下抽出一块光滑如镜的银灰色金属片，“一个个上来，将手放在上面。” 明可自然是第一个。 心里虽然有犹豫、有担忧、有患得患失，但他的动作没有影响，迅速将手掌按在那金属片上。 一股奇异的触感从金属片上传来，似乎是振动，片刻后又转化为吸力，很快又变成斥力，明可不得不用力压下，才能始终保持和金属片的接触。 几秒钟后，红瞳的女人哼了一声，看了明可一眼，目光冷淡。 第5章 资质检测 “2级资质。”红瞳女人嘴里吐出几个字。 这群少年少女都调阅过“黑补习班”传输的资料，自然懂得这几个字的含义。 努力一点呢，也不是没希望成为正式巫师。但如果没有奇遇的话，几乎一生无望突破到二级巫师了。 如果和土著相比，2级资质算是相当不错。至少成为正式巫师的概率有接近二十分之一。 资料中有提及，土著中极难诞生有巫师资质的人，可能上千人之中，才有一个具有巫师资质；而且大部分是1级资质。 3级资质已经算是土著中的天才，2级资质也算是非常优秀的。 但和其他同样来自霸主世界的孩子相比，明可的资质简直令人羞愤。 “黑补习班”的宣传里提到过，过往开的班里，培训生平均资质是3级。 也就是说，明可拖后腿了。 一时间，少女们看着明可的目光或是同情、或是不屑。麦加则叹口气，拍了拍明可的肩，以示安慰。 “来，看着里面。”红瞳女人道。 明可低着头，看着那光滑如镜面的金属片。 只一眼，他就觉得眩晕起来，镜面中的景象也失了真，变得扭曲，像是旋转的银河，点点星光灿烂。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红瞳女人的声音在明可耳边响起。 明可想大声回答，但他的声音却如同呓语：“我看到了灿烂的星河……” “有多大？” “占据了我的全部视线……” “星河是什么颜色的？” “白色……对，白色。” “好了，下一个。” 下一刻，红瞳女人不耐烦地拿开金属片，一阵风不知从何而起，卷着明可，他不由自主地挪开几步。 明可已经回过神来。根据资料，看到占据全部视线的白色星河，表明他没有任何元素亲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全系的天才。 但换个角度来看，他修炼任何一系的法术速度都不会太快。 如果有着5级以上的资质，那么没有任何元素亲和当然更好，这意味着未来他能全面发展。 但他的资质只有2级…… 这就有点尴尬了。 紧接着是麦加上前接受测试。 5级资质。 暗能量、阴影亲和。 这是亲儿子模板，5级资质意味着他有潜力突破低级巫师的桎梏，晋升为中级巫师，简直是天才中的天才。 黑暗、阴影亲和，正是“黑色奇迹”学院最擅长的领域。 很少有嫉妒情绪的明可此时也忍不住有些嫉妒。 小胖子麦加呵呵笑着，屁颠屁颠地走到明可身边等待。 他没和明可说话。 “下一个！” “4级资质，植物亲和。” “下一个！” “3级资质，光属性亲合。” 少女们一个个接受检测。 全部12人检测完，红瞳女人叹道：“格尔特子爵的领地上，怎么有如此之多的天才。” “我已经见惯不怪了。”一道烟雾出现在他身边，渐渐凝实，化作一道人形。 红瞳女人大惊，立刻转身，深深地鞠躬：“导师，您怎么亲自来了！” 这位就是“黑色奇迹”的副院长，2级巅峰巫师“幽冥之瞳”？ 明可想辨认这位巫师的相貌，却发现自己的目光怎么也看不透副院长身前的雾气，只能感觉到后面有着冰冷的视线。 啊！突然眼睛一痛，那痛似乎沿着视神经，直接传达到明可的大脑，让他浑身颤栗起来。 不过痛苦只持续了片刻，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幻觉。 但明可知道，这不是幻觉，而是来自正式巫师的警告。他立刻低下头来。 “你，叫什么名字！”幽冥之瞳抬手指着小胖子。 麦加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我叫麦加，大人！” “以后你就是我的学徒了。”幽冥之瞳声音淡淡的，但谁都能感觉到他的满意。 “谢谢大人！”麦加欣喜若狂，“谢谢大人栽培！我一定努力学习！” “走吧。”一股烟雾从幽冥之瞳身上涌出，卷上小胖子，将他掩盖。 片刻后，他们两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见。 怪不得作为学院里的大人物，幽冥之瞳会亲自过来，原来是来抢徒弟的。 不过也难怪，暗能量、阴影亲和的5级资质，足够学院高层打破头来抢来了。 女孩子们的目光中都流露出羡慕、嫉妒。 红瞳女人淡淡地说：“这栋楼就是学徒宿舍，你们肩上已经留下印记，可以直接进去选房间住下，等待消息。等会我就把你们的信息发给愿意带学徒的导师们，他们挑中了的话，会以自己的方式通知你们。” “没被导师挑中的，也可以在学校导师公开授课的时候来旁听，可以全额交费学习冥想法和法术。去吧。” 她没有多叮嘱，看来是不想和这些菜鸟多费口舌。 她是三等学徒，再往前走一步就是正式巫师；而且又是副院长的弟子，前途光明，不耐烦和新人打交道也是正常。 随着红瞳女人佩洛普转身离去，剩下的10名少女活跃起来，就像被压抑久了的弹簧一样反弹。 可悲的是，没人来和明可交谈。 刚刚检查资质时，资质最差的有三人，明可是2级资质、无亲和，还有一个2级资质、光元素亲和，一个1级资质、水元素亲和。 相对而言，他们三人是晋升正式巫师希望最小的。 特别是那个1级资质的女孩，按概率来说，1级资质晋升正式巫师的机会连百分之一都不到。 当然，他们这些霸主世界的人，都有背后家族的财力支持，自身有着芯片辅助，晋升的机会比土著大一点。 此时那女孩已经捂着脸轻轻地抽泣，可是谁也没去安慰她。 明可倒没闹什么情绪。毕竟是重活一世的人了，没那么幼稚。上一世他得了渐冻症，早见惯人情冷暖。 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笑得最好啊。 他转过身，往那栋学徒宿舍走去。 端木婉快步跟了上来，小声说：“我们有芯片，2级资质晋升为正式巫师的机会还是有的，等成为正式巫师后，你还可以精修炼金术和药剂学，尝试配置改善资质的药剂。加油，你能行的！” 刚刚的测试中，她显示出的是3级资质，水、植物二系元素亲和，按概率来说有近四分之一的机会晋升为正式巫师。如果再考虑到她拥有芯片，只要不半途夭折，成为正式巫师应该问题不大。 明可微微笑道：“谢谢，我不会放弃的。倒是你，如果遇到什么困难，或者缺钱，缺魔石了，尽管开口。这条道路如此艰难，我们应该互帮互助。” 在小胖子麦加被副院长带走的时候，明可就知道，自己和他的攻守同盟已经破裂了。 他需要找到新的盟友。 而家庭条件普通，资质比自己稍好一点的端木婉，显然是一个不错的结盟对象。 第6章 存活率1/37 进入宿舍后，明可在一只兔子手中领到了给自己的学徒袍、标识身份的晶卡和通讯牌。 那是只站立起来至少有一米高的巨兔，巨大的门牙显然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咬断人的脖子。 明可已经清楚，之前的三眼乌鸦也好，这只巨兔也好，应该都是巫师学徒们的魔宠。 不是每个学徒都够资格饲养魔宠。首先得有那个实力，接近正式巫师的水准。 还得有足够的资源。 所以能养得起魔宠的，背后肯定都有靠山，不好轻易得罪。 学徒长袍和明可身上的长袍式样很相似。 据兔子介绍，其材质非常优秀，能防火烧，能防御正式骑士的劈砍，而且自带每天一次的清洁术，对外售价要1万金币或者10枚魔石。 “格尔特子爵已经为你们交过学费了，所以这件学徒长袍是免费赠送的。对其他学徒来说，想攒够魔石或金币买这件学徒长袍，一般只能等正式拜师以后了。”兔子如是介绍。 说话的时候，它的红眼睛里流露出羡慕的情绪。 格尔特子爵送来的人不但一个个资质优秀，而且都有钱，出手阔绰。 黑色奇迹学院对外招生，平均资质是2级。 但格尔特子爵送来的人，平均资质就有3级。 正常途径进来的学徒，就算是贵族出身，能有一些金币就不错了。如果资质不是特别优秀，很难找到导师，往往要充当试验材料、执行危险任务去赚取魔石才能弄到基础冥想法、学习基础课程。 格尔特子爵送来的人，却一般都能立刻找到导师，而且往往携带数枚乃至数十枚魔石，省却了无数功夫。 虽然这些新人富得流油，但一般人却不敢打他们的主意。 学院的高层太重视格尔特子爵这条线，毕竟格尔特子爵为学院提供了不少天才，背后说不定还有些不为人知的交易。 明可捧着学徒长袍，按图索骥找到自己的单间。 这栋学徒宿舍并不大，因为这里住的都是新人和尚未被导师挑选的学徒，乃至一些杂役、下仆。 有导师的学徒，自然由导师分配住宿。 单间里，霉味很重，只有一张摇摇欲坠的小床，床上铺着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被子。 再仔细一看，一只小老鼠在被子下探出小小的脑袋，豆大的眼睛无畏地和明可对上，一点也不怕人。 明可站立许久，毅然决然地上了床，钻进被窝。 那只老鼠自然逃走。 强压着恶心、反胃，明可强迫自己尽快进入梦想。 至少在梦里，他能回到自己那个金碧辉煌的家里，享受着诸多美食，天鹅绒的被褥…… 次日一早，明可是被蜂鸣声唤醒的。 用力睁开眼睛，他看到自己放在床头的通讯牌正在颤动。 潮湿幽暗的石室，摇摇晃晃的木床，散发着酸臭味的被子……他立刻回想起自己的处境。 他一跃而起，抓起通讯牌，查看信息。 一个似乎不含人类感情的女人声音冰冷地说道：“恭喜你，罗蔓导师已经选择了你作为她的学徒。请在吃过早饭后到罗蔓导师的实验室报到。” 像有高压电流通过身体，明可只觉得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心脏更是猛地收缩。 如果有人看到此时的他，定会惊讶于他的脸色惨白，那是供血不足引起。 罗蔓导师……二级巫师，女，年龄不详。黑色奇迹学院最喜欢拿学徒做实验材料的导师，没有之一！ 近10年，她的学徒晋升为正式巫师的比率是0，存活率是1/37。 总共招收了37名学徒，至今存活1人。 明可心里在哀鸣。为什么会遇上这样一个导师啊！ 难道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话说我现在退出补习班还来得及吗，学费能不能退一半啊！ 镇定，要镇定！ 豆大的汗珠从明可脸颊滑落。 还有机会，好好想想……他开始调阅芯片中的数据。 一遍又一遍，查看和罗蔓导师有关的信息。 突然他眼前一亮。 似乎，还有那么一线希望啊！ 唤出半透明的面板。 姓名：明可（16岁）。 剩余寿命：23年9个月。（血脉诅咒生效中） 厨艺：初窥门径。（可提升） 杨氏秘传剑术：粗通皮毛。（可提升） 明可沉吟起来。 …… 换好学徒长袍，拿上身份晶卡和通讯牌，走出自己的单间，明可打算找个人问一下，早饭在哪里吃。 迎面走来端木婉，她的气色不大好，挂着大大的黑眼圈，憔悴得像是整晚没睡。 不过她的心情倒是不错，嘴角泛着微笑，眉梢眼角充满喜色。 “明可！”端木婉率先招呼，“你找到导师了吗？” “找到了，”明可点点头，“罗蔓导师叫我过去。” 端木婉倒抽一口冷气，条件反射地抬手捂着樱桃小嘴。 得了，果然也是听说过罗蔓导师的“美名”。 明可笑了笑：“你呢？” “奇诺导师准备指导我。别说这个了，明可，”端木婉焦急地说，“你赶紧想点办法，换个导师啊？” 明可苦笑道：“学院有学院的规矩，什么时候轮到学徒来挑导师了？你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要是我敢提出想换导师，信不信下午你就能看到我的尸体被剥了皮挂在旗杆上？” 端木婉急得直跺脚，“那你也不能束手待毙啊！要不，我去问问我的导师，看他愿不愿意多带一个学徒！” “不用麻烦你了，”明可笑了笑，“换个角度来看，罗蔓导师手下已经十年没人晋升正式巫师了，她是不是也想证明一下自己呢？说不定我就能成为十年来第一个在她的教导下成为正式巫师的人呢？” “可是……”端木婉觉得，明可的话似乎有点道理，但好像又有哪儿不对劲。 “没什么可是的。都是命，人要直面自己的命运，”明可道，“对了，你知道食堂在哪儿吗？通知让我吃完早餐去报道。” 端木婉指了个方向，不死心地劝道：“你真的不用再考虑一下？” 明可露出忧伤的神情，缓缓摇头道：“我们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端木，谢谢你，我记你的人情。如果这次我没事，我们一定要互相扶持，我们都要成为正式巫师！” 端木婉美眸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倒不是说她真的有这么关心明可，只不过物伤其类，她的资质也只比明可略胜一筹，在财力方面更是没法和明可相比。 如果就连明可也没法成为正式巫师，甚至刚刚进入学院就要死掉，她简直难以想象前方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而且昨天晚上明可才表露了结盟的想法，而她自然也是愿意和魔石充足的明可结盟，不希望这么快就失去盟友。 第7章 导师罗蔓 魇月阁。 迷雾中一栋高耸的哥特式建筑。 明可手里端着一只托盘，托盘上盖着金属罩，惴惴不安地站在建筑前。 没有巫师的许可，擅自踏入一个巫师的领地等同于自杀。 很快，一个亚麻色头发年轻人出现在他眼前。 这年轻人相貌平平，但显得很是机警，一双褐色的眼睛特别灵活。宽大的学徒长袍胸口处，纹着两条波浪状的银线。 “明可？” 明可点点头，鞠躬道：“早安，大人。” “不用叫我大人，”对方不苟言笑，“我是路易松，二等学徒，和你一样是罗蔓导师的学生。” 明可重新见礼：“您好，师兄。” “跟我来，导师已经等你许久了。”路易松淡淡地说着，转身领着明可向建筑里走去。 走了几步，他用力吸了几口气：“挺香的，什么东西？” 明可腼腆地说：“我担心中午没时间吃东西，从食堂打包带了点食物过来。” “食堂的东西有这么香？”路易松摇摇头，继续向前。 踏入建筑内部，明可不敢抬头乱看。 只见有限的空间里，到处都是游荡的缝合怪、骷髅架子、奇形怪状的魔兽、透着疯狂气息的植物。 一朵巨大的花突然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如狼牙的牙齿，一口咬住一只飞过它身前的小鸟。 一副骷髅架子一边走着，一边从身上掉落骨头，而一只头似犬、身似鸡、还长着一对无毛翅膀的动物则乐呵呵地捡起骨头啃着。 明可最恐怖的噩梦深处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景象。 他再一次开始后悔报名参加了黑补习班。 如果不是还保有理智，现在他就会转身夺门而出，跑出这“黑色奇迹”学院，苦苦哀求鹰钩鼻用穿梭仪送他回到沧浪星。 路易松对这群魔乱舞的场景视若无睹，领着他走向地下室，一边走一边叮嘱道：“不要乱碰东西，你还没正式开始修行，这里随便一点什么都可能要了你的小命。” 明可只能唯唯诺诺。 顺着旋转扶梯向下，明可注意到，路易松越发蹑手蹑脚，整个人的精气神也瞬间凝聚起来。 呵呵，能成为1/37，果然有两把刷子。 来到一扇刷着绿色油漆的木制圆拱形门前，路易松恭敬地敲了敲：“导师，我将明可带来了。” “进来。”一个慵懒的女声响起。 路易松推开门，明可等了片刻，迈步进去，而路易松在他身后跟着进来，关上房门。 落入明可眼中的，是一张巨大的实验台，上面摆着各种不知名的材料、器皿，有的还在冒着热气或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一个金发、扎着长辫的女人背对他们，正在往坩埚里添加着什么，时不时从实验台上抓起一点零食塞进嘴里。 那女人戴着一顶黑色软呢帽，背影很是窈窕，穿着黑色的紧身短袍，翘起的一对蜜桃臀简直能勾起人心底隐藏最深的欲望。 不过明可不敢多看，几乎立刻移开目光，打量着实验室里别的器物。 过了一会，那女人转过身来，明可学着路易松的样子，毕恭毕敬地站好。 那女人看起来很年轻，让明可来说，他会认为她绝不超过20岁。但从资料中能得知，她成为二级巫师已经三十年以上了。 她的脸蛋不算特别完美，但是很有味道，算得上非常漂亮，只是有星星点点的雀斑。但这些并未破坏整体的美感，反而给她增添了一丝俏皮的气质。 紧身的黑色短袍胸口处，纹着两片银色树叶，昭示着她二级巫师的身份。 她一边用绿色的眸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明可，一边不时地从实验台上抓起小零食塞进嘴里，嚼得嘎嘣响。 “明可，无元素亲和？” 明可立刻低下头：“是的。导师，早安。” “真是漂亮的黑发。”罗蔓导师赞叹道。 明可毕恭毕敬地低着头。 “你来得正是时候，我正好缺一件……一个实验材……额，助手，你的体质非常适合。过来，这支药剂你喝下去试试。”罗蔓笑着举起一支玻璃试管，语气就像是诱骗小萝莉的怪蜀黍，眼睛里透着迫不及待。 “好的导师，我愿意配合您的任何实验，”明可笑着掀开托盘上的金属罩，一股浓浓的香味弥散开来，“导师，您还没吃早餐吧？我刚刚借用食堂的材料，为您做了一份早餐，请您尝尝。” 罗蔓眼睛一亮，鼻子不由自主地抽动，含糊不清地说：“恩，挺香的。你有心了，我会对你温柔一点的……不对，我会认真教学的。” 明可将托盘摆在实验台上，接过药剂，并没有急着喝下，而是催促道：“导师，请趁热吃。” 罗蔓的目光落在托盘中。 那是一只鸡，外皮金黄酥脆，浓香四溢，以一个销魂的姿势躺在托盘中，仿佛在说：来啊，来吃我啊！ 罗蔓的喉咙一动，咽下一口唾沫。 她艰难地挪开视线，下一秒，一股伟力降临，硬生生地将她的头掰过去，继续盯着那盘烤鸡。 她的心里，有两个声音正在争论。 一个声音说：“吃吧吃吧，趁热吃吧，唯美食与真理不可辜负。” 另一个声音说：“不行不行，你为了这个实验已经等了很久了，你难道不想探索真理了吗？” “真理可以等，美食不可以等！” 罗蔓满意地点点头。对，真理可以等，美食不能等！她愉快地撕下一条鸡腿，迫不及待地塞入口中。 老天，这是什么味道啊……这一瞬间，她忘记了咀嚼，只是让那香气弥漫在嘴里，感受着味蕾的欢呼。 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流淌出来。 从来……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 路易松惊怒交加，双眼喷火地看着明可，恨不得扑上去把明可撕碎。 但他不敢动。 和罗蔓相处的这几年时间，还不足以让他完全了解罗蔓的实力。 他只知道，在高深莫测的罗蔓面前，他只要稍有异动，就会迎来灭顶之灾。 可恶……这个臭小子，怎么会掌握导师的弱点！ 吧唧吧唧！罗蔓欢快地吃着。 很快，整条鸡腿加骨头全部消失。她美美地吸吮了一下手指，嘴唇上油光发亮像涂了透明唇彩，整个人容光焕发。 明可看着眼前半透明面板。 姓名：明可（16岁）。 剩余寿命：21年10个月。（血脉诅咒生效中） 厨艺：炉火纯青。（可提升） 杨氏秘传剑术：粗通皮毛。（可提升） 他满意地微笑，轻轻摇晃着手中的药剂，“导师，需要我现在喝下它吗？” 第8章 救我！ 罗蔓的两只眼睛像月芽儿一样弯了起来，脸上带着盈盈笑意，又撕下一片鸡肉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这是你做的？” “是的，”明可含笑道，“我最喜欢钻研厨艺。可惜食堂的食材不算好，器具也不是特别顺手，否则我还能做得更好。” 在去厨房之前，他花费了2个月的寿命，将厨艺提升到了“略有小成”。 再接下来又用掉3个月寿命，厨艺提升到了“驾轻就熟”。 他还是觉得不稳妥，又将厨艺从“驾轻就熟”提升到“融会贯通”，耗费了他6个月的寿命。 考虑到要一次性征服罗蔓导师的胃，绝不容失败，明可狠狠心，选择继续提升。 从“融会贯通”提升到“炉火纯青”，足足耗费了他1年寿命，堪比从粗通皮毛到融会贯通的耗费相加。 他险些吐出来，因为加点虽然只需一瞬就完成，但在他的感觉中，确是自己在一年多时间里，不眠不休地练习厨艺，从未间断，累到想吐。 但效果也是明显的，他的厨艺已经足以化腐朽为神奇。 借用食堂那简陋的厨具，普通的食材，也做出了能让人泪流满面的美食。 总共花费了1年零11个月的时间，挽救了自己的性命，这很值得。 至于再往后提升……提示需要5年寿命。 在解决血脉诅咒之前，明可不可能浪费5年在厨艺上面。 “还会做别的菜吗？会做糕点吗？会做香喷喷的面包吗？” “我什么都会一点。”明可知道这时不是谦虚的时候。 “……很好。” “导师，”明可毕恭毕敬地说，“这支药剂……” “算了，你还没经过系统的学习，这个重要的实验不能交给你来做，”罗蔓不假思索地吩咐，“路易松，把药剂喝下去。” 路易松背后全湿透了，额头上浮现细密的汗珠。他不敢反抗，只能颤抖着手从明可手中接过药剂。 盯着试管中黑色的黏稠液体，怎么也不敢喝。 罗蔓的声音变冷：“路易松，你不听我的话了？” 路易松吓了一跳，忙道：“不，不，尊敬的导师，谨遵您的吩咐。” 不喝，肯定是死。喝了，只是或许死。怎么选，还用想吗？路易松怨恨地瞪了明可一眼，捏着鼻子，颤抖着手举起试管，狠心一仰头，将那管液体灌入喉咙。 打了个饱嗝，他擦了擦嘴角的残余液体，凶狠地盯着明可，明可微笑与他对视。 几秒后，路易松的脸变成了锅底色，他仓惶地跪下，慌忙地抠着喉咙，发出干呕声，似乎想要将那液体吐出来。 再过几秒，他倒在地上，手脚抽搐，露在外的皮肤已经全部黑得跟煤炭似的。 大约30秒后，他停止了呼吸。 “肥物！”罗蔓一边咀嚼着烤鸡，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狼肥了我的药鸡！” 她打了个响指，两具骷髅从地底升起，抬起路易松尸体的头脚，将他放在实验台上。 她左手拿着鸡块，右手从实验台上抄起一把薄如蝉翼的手术刀，似乎打算将路易松就地解剖。 然后她回头扫了明可一眼，咽下鸡肉，“愣着干嘛？路易松死了，你要赶紧修行，早点成为真正的学徒，来配合我做实验。” “是，导师，”明可捂胸鞠躬，“不过，我还不会冥想法……” 罗蔓不耐烦地说：“我给了你权限，你现在去图书馆，可以任意学习学徒级冥想法和戏法，只需要五折的价格。” “谢谢您，导师。”明可再次鞠躬，倒退着离开实验室。 他可不想留在这里看着路易松被解剖的样子。 今天逃过一劫自然是好事，但路易松漆黑的尸体在提醒他，或许有一天，他也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厨艺，只能帮他一时。 想要真正的安全，只能自己变得更强。 强者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 弱者，只能无力地接受别人施加的命运。 …… 走出魇月阁，明可不敢乱闯，老老实实地先返回宿舍，向那只宿管兔子询问如何前往图书馆。 虽然补习班给他们传输的资料里有“黑色奇迹”的分布图，但这里到处都是法术机关、巫术陷阱，稍有不慎便会变成路边的一具骷髅兵或是缝合怪，明可不敢掉以轻心。 “地图有两种，一种10金币，另一种1枚魔石。”巨兔咬着成人手臂粗的变异萝卜。 明可没有讨价还价，返回自己的单间，从便携储物空间里取出一些金币，想了想又把魔石拿出来携带在身上。 然后返回交给巨兔1枚魔石。 “明智的选择。”巨兔叼着萝卜说，递给他一张地图。 入手他就明白，这枚魔石花得不亏。 这是一张魔力地图，不但标明了各个地点，还把各种巫术造物的活动范围、法术陷阱所在地标示了出来。 按照地图，明可匆匆赶往图书馆。 一路上也遇到了一些别的学徒，大家都是行色匆匆。 “明可！”刚刚踏入图书馆，就有人惊喜地叫道。 明可循声望去，端木婉正在向他招手。 明可挂着微笑走向她，端木婉也意识到图书馆需要保持安静，压低声音，但压抑不住兴奋：“你没事！太好了！” 端木婉身边，有个长长黑发、神色阴沉的年轻男子，相貌非常抽象，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明可。他的胸口上，有两条波浪状银线。 端木婉立刻介绍：“这是我的师兄，二等学徒曼努埃尔。师兄，这是我朋友，明可。” “大早就听端木提起你，”曼努埃尔似笑非笑地说，“你的运气不错，能跟着罗蔓导师，罗蔓导师是学院实力最强、最有创新能力的导师之一。” 这番话可算不上友好，其中蕴含的讽刺意味只要不是聋子或脑残都听得出来。 不过明可自然不会和二等学徒起冲突，笑了笑说：“罗蔓导师确实是一位优秀的巫师。” “听路易松说，”曼努埃尔道，“罗蔓导师正在尝试调制一种能增强黑暗、阴影元素亲和的药剂，需要无元素亲和体质的学徒来做人体试验。你出现在这里，意味着她的药剂成功了？” 明可耸耸肩：“通往成功的道路往往是崎岖的，很不幸导师这一次配置的药剂并没有得到最理想的结果。她正在检查路易松师兄的尸体，希望她能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吧。” 曼努埃尔的脸色更加阴沉。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上，更是白得像刷了一层墙灰。 “是嘛，”曼努埃尔伸出干枯如鸡爪的手，搂着端木婉纤细的腰肢，“那就希望罗蔓导师能有好运吧。不过，现在你是罗蔓导师唯一的学徒了？下一次她配置好药剂，会让谁来试药呢？” 发出干涩如同夜枭的笑声，曼努埃尔搂着端木婉柔软的腰肢转身离去。 端木婉回头给了明可一个苦笑，无声地张嘴，看口型，她说的是：救我！ 明可也只能苦笑。 端木婉同学，你觉得我是铁憨憨吗？ 对方可是个二等巫师学徒！ 我再头铁也没法帮到你啊！ 端木婉有着3级资质，以这个世界的水准而论，也算是天才了。如果在别的学院，她很可能就会受到重视，被重点栽培。 但是“黑色奇迹”是埃森斯坦最好的巫师学院之一，这里永远不缺天才。 3级资质，还不够让学院对她另眼相看，最多只会保证她不成为试药对象、或者沦为正式巫师的实验材料。 至于她会在生活中遭遇什么，没人会理睬。 摇摇头，明可走向图书馆的前台。 一只色彩斑斓的鹦鹉在无聊地用翅膀遮掩着打呵欠。 不同于之前的三眼乌鸦和巨兔，这只鹦鹉身上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气息堪称恐怖。 它绝非是学徒的魔宠，它的背后，肯定是一位正式巫师！ “你需要点什么，学徒？”看见明可走近，它愉快地招呼道。 第9章 拉格朗日冥想法 “大人，日安。我想要挑选一种学徒级的冥想法，学习几个零级法术，再借几本基础书籍。”明可将自己的身份晶卡放在台上。 鹦鹉扑棱着翅膀，语气欢快地说：“学徒级冥想法！我推荐你‘拉格朗日冥想法’，非常棒的一种冥想法，入门简单，提升精神力的效果非常明显，对于你这种2级资质的学徒来说，运气好的话只需10年就能成长为正式巫师！” 明可微笑着：“那么请问大人，这种冥想法有什么缺陷？” “缺陷？缺陷？怎么会有缺陷？”鹦鹉装傻充愣地低下头，用长长的鸟喙啄着自己五颜六色的羽毛，“好吧……也许是有那么一点缺陷吧，学习这门冥想法有一定的可能会让人疯掉，听着，只是很小的概率而已……” 如果明可没有看过相关资料，说不定真会信了鹦鹉的话。 资料上郑重其事地提到，拉格朗日冥想法是一门还未完善的冥想法，10个选修这门冥想法的人至少有9个会出各种意外，疯掉、中风、精神力暴涨把脑袋爆掉等等。 当然，剩下一个没出事的，确实能有比修行一般冥想法快上数倍的修炼速度。 “不过你也可以试试‘拉斐尔’冥想法，”鹦鹉无精打采地说，“你们这些由格尔特子爵推荐来的学徒都会选择这门冥想法，虽然入门比较难，但是修行速度还是挺快的。” 资料里确实提到，建议补习生们选择“拉斐尔”冥想法，因为大家都有芯片，足以应付入门时的困难，迅速构建精神力模型，所以选择这门冥想法对补习生们是最划算的。 “我看看……罗蔓导师给了你五折购买的权限，那么请支付20个魔石。”鹦鹉的声音毫无激情。 明可笑着问道：“‘拉格朗日’冥想法要多少个魔石？” 鹦鹉立刻来了精神，扑棱着翅膀，热情地说：“你想挑战‘拉格朗日’冥想法？只要10个……不，3个魔石，不，不需要魔石，免费赠送！这笔钱我帮你出了，再免费送你两个零级法术模型！要知道最便宜的零级法术都需要10个魔石！我还允许你免费借阅30本书！” 它飞到明可的肩头，亲昵地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明可，用充满诱惑的语气说：“怎么样，要不要试试？10年成为正式巫师哦！你如果选了‘拉斐尔’冥想法，想成为正式巫师，以你的资质，至少需要30到40年时间！” 明可装模作样地摸着光滑无须的下巴思考了一阵，下定决心般地重重点头说：“那就给我‘拉格朗日’冥想法吧。” 对他来说，时间是最宝贵的，现在他仅剩20多年寿命。 30到40年时间？他骨头都腐朽了。 何况，他也知道一些常识性知识，晋升正式巫师最好是在40岁以前，最迟也不要超过50岁，否则的话晋升成功的几率就跟买彩票差不多。 “拉格朗日”冥想法虽然坑人无数，但他说不定就会成为那侥幸撑过去的十分之一呢。 当然之前脑袋爆掉、疯掉的人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太好了！”鹦鹉扇着一对翅膀做出鼓掌的姿态，“明智的选择！过几年再见面时，我们就能平起平坐了！” 它振翅飞向书架，返回时，嘴里已经叼着一个魔兽皮制成的卷轴，将卷轴放在明可面前，它叮嘱道：“只能你一个人观阅，如果你擅自借给别人看，我会给你严厉的惩罚。” “什么惩罚？”明可好奇地问。 “或许是抽出你的灵魂，用炼狱之火焚烧；或许是把你切片浸泡在暗能量池中……你想尝试哪种？” 明可打了个寒噤，勉强笑道：“最好哪样都不要。” “那就遵守学院的规矩。知识是有价值的，你付出了魔石，才能学习知识。这天下就没有免费的知识。” 明可知道，巫师之间流行着“等价交换”原则，认为任何知识都应该是有一个价值的，学习和教授知识不应该免费。 他点点头：“我明白。” “那么，你还能挑2个零级法术模型，以及借阅30本书，由我来付账。”鹦鹉摇头晃脑，心情极好。 沉吟片刻后，明可开口：“我选……” 用一个魔兽皮编织成的袋子将自己借的冥想法、法术模型和书籍全部装进去，明可扛着袋子，步行返回魇月阁。 来到地下室（实验室）门口，他学着之前路易松的样子，恭敬地敲门。 “进来。”悦耳的女声说道。 明可老老实实地进去，浓浓的血腥味让他皱了皱眉。 抬头看去，路易松的衣服被剥光，已经被开膛破肚，内脏都被掏出来放置到一旁，胸口的肋骨被打开，像是一双小小的翅膀支起。 罗蔓导师双手都是凝固的血渍，正在忙碌地做着检查。 “黑暗和阴影元素亲和确实有提高……为什么会死呢？为什么会死呢？骨骼和皮肤里的暗元素浓度太高了，已经是致死的量了……药剂里的黑暗和阴影元素太多，无法吸纳转化，沉淀到身体组织里了么……体内的元素冲突非常明显，就算暗元素浓度低一点，也会因为元素冲突而死……不过死像会好看一点……”罗蔓导师自言自语着。 明可头皮发麻，站在那一动不敢动。 他的目光看向托盘，里面的烤鸡已经全部被消灭，就连鸡屁-股都没剩下。 现在他最头痛的问题是： 中午吃什么？ 晚上吃什么？ 明天早上吃什么？ 这几个问题，将是他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最操心的问题。 因为这切实关系他的生与死。 明可站在那里，不敢打扰罗蔓导师的思路。 1个小时后，罗蔓导师终于直起腰，回头一看，诧异地问：“你怎么在这？” 明可恭敬地答道：“我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罗蔓导师不耐烦地说：“去准备午饭，我饿了。” “好的，导师，”明可微微鞠躬，“还有两件事请您指示，学徒食堂的食材和厨具太差，我能否找人打造一套新的厨具，联系供应食材的渠道，这样才能每天为您做出最好吃的饭菜和点心。另外，我晚上睡哪儿？” 罗蔓从路易松的脖子上扯下一块牌子，用手一抹，丢给明可，“你就睡路易松的房间，在楼上。他的遗产也都归你了。” 顿了顿，她又道：“就照你说的做，每个月来找我要伙食费就好。” “是，导师。”明可鞠躬，轻手轻脚地捡起路易松那件学徒长袍，慢慢退出房间。 伙食费，他当然是不敢找罗蔓要的，这笔钱只能暂时先自己出。 他没有急于去找人打造厨具，而是拿着那块牌子，上楼找路易松的睡房。 这里的条件，比学徒宿舍要好得多，明可也没什么可挑剔的。而且路易松留下了一笔巨大的遗产。 清点后，他发现了14枚魔石，数百枚金币，两个零级法术模型（关键是和他购买的并不重复），几样目前他辨认不出的材料，几件学徒级别的施法道具。 对了，还有那件售价10魔石的学徒长袍。 路易松，你真是个好人！明可由衷地感叹。我会永远记得你！ 第10章 生活不止诗和远方 坐在床沿，明可花了一点时间整理思绪。 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端木婉那里，到底要不要帮她？ 虽然两人没有明确地建立同盟关系，但确实有心照不宣的默契，属于互相扶持互相帮助的关系。 明可担心，如果放弃了她，以后谁还愿意和自己结盟？ 想成为正式巫师，乃至成为中级巫师，最重要的当然是自己的努力，可也不能完全忽略外部环境的因素。 修仙需要“天地财法侣”，巫师的修炼同样需要这些。 孤家寡人是很难成功的。 那种天煞孤星一般，怼天怼地怼空气，最后还能称宗道祖的，往往是小说里虚构出来的。 现实中的强者，哪个不是有一帮互相扶持的朋友？ 所以，结论就是，必须救援端木婉。 可怎么救？ 缠上她的是一个二等巫师学徒。 明可再怎么自大，也不会觉得自己能让对方知难而退。 告诉家长，请罗蔓导师出头？ 明可不希望变成坩埚里的材料。 或者……赶紧修炼，让自己也变成二等巫师学徒，去与曼努埃尔抗衡？ 明可摸了摸光滑的下巴。 问题是不知道氪命能不能用在修炼上……如果不能的话，以自己的2级资质，想提升到二等巫师学徒，怕是要好几年时间才行。 要么，找机会偷偷把曼努埃尔干掉？毕竟自己的便携储物空间里有几件从霸主世界带过来的高科技武器，虽然受宇宙规则的压制，想干掉正式巫师或许有困难，但干掉一个学徒肯定是不在话下的。 但巫师世界有各种诡异的巫术，甚至能抽取人的灵魂，自己就算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曼努埃尔干掉，过后了也难保不被人发现…… 突然，明可眼前一亮。 他们这批补习生，并不是第一批。 早先的补习生中，连2级巫师都诞生了几个，1级的正式巫师更是数不胜数，虽然他们大部分外出寻找机缘了，但总有些是留在学院里的吧？ 就算正式巫师高不可攀，找个三等巫师学徒总不是那么费劲的事吧。 看在同是来自于霸主世界的份上，大不了自己再给点好处，让对方帮点小忙，应该不成问题。 明可立刻开始在芯片中寻找资料，很快就锁定了几个人选。 他一边斟酌着，一边前往食堂，打算为罗蔓导师准备一份贴心的午餐。 端木婉等得起，罗蔓导师可没那么好的耐心等待。 明可毫不怀疑，如果午餐没有如期而至，或者如果午餐的味道没有达到罗蔓导师的期望值，自己就将继路易松之后，享受试药——被解剖这一套餐。 来到食堂，明可径直走到厨房门口，抬手敲了敲。 “来了，来了。”不耐烦的声音响起，随后是吧嗒吧嗒的脚步声。 随后木门向后拉开，露出一张皱巴巴、苦大仇深的脸，嵌着一双狡猾的小眼睛。 看到是明可，那对小眼睛亮了亮，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猥琐的笑容。“原来是你这小家伙，看你没有缺胳膊少腿，说明你那位导师对那只烧鸡很满意。” “是的，多谢你帮忙，桑松，”明可掏出两枚金币递过去，“我还要为导师准备午餐，还得继续麻烦你。” 桑松乐滋滋地收起金币，左右手分别拈起一枚，夹在指尖，用力敲击，“叮叮咚咚”，闻声他露出陶醉之色。 “老桑松乐于助人，小伙子，有麻烦尽管来找老桑松。只要你带着这些小可爱，老桑松绝不会对你说‘不’。”他咳嗽两声，转过身，驼背弯腰，慢吞吞的动作就像只老乌龟。 桑松年约50岁，由于只有1级资质，除非获得某位正式巫师的倾力帮助，或者有一场奇遇，否则一辈子都会受困于一等学徒的境界无法继续提升。 不过在这黑色奇迹学院，他虽然修为低微，大小也算是个“体面人”，手下掌管着三十个凡人，其中12名厨师、12个小工、6个洗碗工。 在这个食堂，他已经工作了二十多年。如果没有半点真本事，很难想象他可以在这个位置上活这么久。 要知道，巫师可不是一群性格温文尔雅的家伙。 “桑松，我有两个请求，”明可满面笑容，“如果你能答应的话，我会用你最喜欢的小可爱来感谢你。” “先说说看。”桑松慢悠悠地说。 “首先，我希望你能帮我联系精于铁匠活的手艺人，我想打造一些器具；此外，请你介绍供应食材的商人给我，我每周要单独向他订购一些上好食材。” “这都不是问题，”桑松爽快地答应了，“我马上就可以帮你联系，今天下午你就可以看到他们。” 明可掏出一小把金币，桑松眉开眼笑地接过，在手里掂了掂。 “对了，桑松，”明可又道，“你认不认识奇诺巫师的一名学生，名叫曼努埃尔的。” 桑松想了想，慢吞吞地说：“是个二等学徒吧。我有印象。” “他有什么靠山么？他的导师喜爱他么？” 桑松笑了笑，欲言又止。 明可又递过一枚金币，桑松只是笑而不语。 明可心知价码不够，又多加了三枚金币，桑松才满意地咂咂嘴，“他是2级资质，已经在黑色奇迹学习了11年，仍然只是一名二等学徒，你觉得他的导师会有多喜爱他？至于靠山，他的性格并不讨人喜欢，除了他的导师以外，我想应该没人在意他的死活。” 顿了顿，桑松眼珠子转了转，又道：“最近我又听到了一些新消息，不知你感不感兴趣。” 明可心领神会，又递过五枚金币，桑松矜持地接过，小心地塞入口袋，瞅了瞅四下无人，才继续说：“听说，席勒巫师的得意弟子，三等学徒米尔顿昨天找曼努埃尔谈过一次话，这很令人奇怪，因为他们平时并无交集。” “另外附赠一个小道消息，听说院长大人为了取得突破，很可能会卸任，和副院长幽冥之瞳大人结伴外出游历。而席勒巫师和陆鸣巫师同为2级巅峰，都是下任院长的有力竞争者，”桑松眯缝着眼，目光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至于陆鸣巫师，我想你应该不会陌生吧，小家伙，他和你一样，都是格尔特子爵推荐进入学院的。” 这复杂的关系，听得明可头都大了。 他并不擅长这些错综复杂的人事关系，也不想理会背后那些勾心斗角。 如果可能的话，他只想潜心研究，争取尽快成为正式巫师，然后研究诅咒和血脉方面的学问，解决家族血脉诅咒的问题。 但生活不止诗和远方，还有眼前的苟且。 第11章 师姐，请帮忙 明可全神贯注地完成了午餐的烹饪，端着三个食盒返回魇月阁。 路上他稍稍走了会神，把听来的信息捋一捋。 不知道曼努埃尔找端木婉麻烦这件事是否真的是出自席勒巫师的授意；还是说，仅仅是由于两位大佬对峙，所以他们的学徒们在彼此敌视。 总之这件事的背后关系到2级巫师，曼努埃尔、端木婉都是棋盘上的小卒子，自己也最好不要牵涉太深。 稍稍做个样子，按照原计划请一位三等学徒级别的“师兄”或“师姐”出面劝说曼努埃尔就行。 成与不成，都立刻收手，以免被卷入大佬斗争的漩涡，粉身碎骨。 只要自己出手一次，也算尽了“盟友”的职责，就算端木婉这一次没挺过去，自己以后再找别的盟友也不会有什么阻力。 计较已定，明可的心情稍稍轻松了一些。 …… “不错，很美味，”罗蔓导师咽下最后一口猪肋排，拍拍手，“收你做学徒真是明智的选择。” “能遇上您，这是我的幸运，导师。”明可连忙鞠躬，不敢表功。 罗蔓导师又撕下一块烤兔肉，砸吧砸吧地吃掉，吮吸着手指，一边抚摸着肚皮，“剩下这些就赏你了。” 眼里露出心疼之色。 导师，刚刚你已经吃掉3人份的食物了……你该不会是通过巫术给自己多改造出了2个胃吧？我想，对你来说，这也不算什么难事。 当然明可只敢在心里吐槽，表面上还是毕恭毕敬：“导师，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不用了，赶紧去学习冥想法，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罗蔓导师随口吩咐。 明可答应一声，刚准备离去的时候，罗蔓导师又问了句：“对了，我等会准备做个试验，可能需要比较长的时间。你为我准备一点冷餐，让我随时可以吃点垫肚子。” “好的导师。” 明可端着食盒离去，匆匆去食堂准备了几样凉拌菜、三明治，带回魇月阁，放置在罗蔓导师的试验台旁。 罗蔓导师一直在低头忙碌，没功夫搭理他。明可好奇地偷偷瞥了几眼，发现完全看不明白她在做什么，也就不白费力气了。 返回暂时属于自己的房间，明可取出那张记载着“拉格朗日”冥想法的魔兽皮。 看似只是一张普通的皮革，但拿在手中，竟觉得如坠冰窟，遍体生寒。 展开一看，魔兽皮的上半截写满密密麻麻的文字，下半截则是一副玄奥复杂的图案。 粗看时那图案是静止不动，细看时却觉得图案中的点和线正在以复杂的路径运动着。 仅仅是认真看上几眼，明可就觉得头晕目眩，大脑松果体隐隐发胀。 他心知这图案并非简单绘制，而是以秘法制作，观看需要一定的精神力基础。对他这种2级资质的人来说，刚开始时看上十几秒就是极限。 因此他不敢多看，将魔兽皮重新卷起。芯片已经将刚才他看到的文字和图案全部储存，随时可以调用。 又匆匆浏览了鹦鹉送的那两个零级法术模型和那30本书，以及路易松遗留下的那两个零级法术模型，明可这才恋恋不舍地将这些魔兽皮全部收好。 虽然他很想立刻心无旁骛地投入学习，尽快掌握超凡能力，但其它几件事也非常重要。 所以一到和老桑松约定的时间，明可就匆匆赶往食堂。 和精通铁匠活的手艺人伦纳德的会面非常轻松。 明可只需亮出自己画的草图，稍加讲解，伦纳德立刻就能领会。 他是个满脸络腮胡子，身上有着刺鼻烟草味和酒精味的粗壮男人，但是有着不可思议的巧手。 当他在明可简单的提点下，利用简陋的工具，飞快地在现场做出一柄精致的刮皮刀，明可就知道自己没找错人。 作为一名优秀的厨师，为了每天给导师准备不同的美食，明可需要打造的东西有不少。 光是锅具就需要生铁炒锅、炸锅、平底煎锅、蒸锅、奶锅、汤锅、炖锅、砂锅……等十几种锅。 还有各种规格的厨刀、锅铲，烤箱，烧烤架等，洋洋洒洒，数十样厨房用品。 看在亮闪闪的金币的份上，伦纳德听得非常用心，并保证会选用最上等的材料，用最快的速度为明可将所需物品准备好。 和食材商人西斯敏的会面就没那么愉快了。 西斯敏是个非常市侩的胖子，圆滚滚的下巴留着兔子尾巴形状的胡须，眼神狡猾，牙尖嘴利。 他看准了明可只想快点达成协议的心态，一口咬住非常高的报价不肯放松。 明可也懒得和他拉锯式谈判。不就是金币么，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只要能保证有源源不断的优质食材和调料，能让罗蔓导师每天都吃得痛快，贵一点就贵一点吧。 敲定这边的事宜后，明可守在食堂等待。 当看到一个高大得像篮球运动员，胸怀平坦，扎着栗色马尾辫、眼神略有些呆板的年轻女人出现时，明可迎了上去，热情地招呼：“你好，瑞安！” 当两人距离非常近的时候，明可用霸主世界的通用语小声说：“师姐您好，我想请您帮个忙。” 瑞安短暂地错愕后，点点头：“等我先取了食物。” 以霸主世界的标准来看，她相貌平平，声音倒是非常动听。 此时食堂里人并不多，巫师们都是一群忙碌起来就忘记时间的人，很少有人会准时吃饭。 明可在原地静静等待，瑞安到窗口取了一份晚餐，玉米粒、土豆汤、猪排和蔬菜沙拉，端着过来，用眼神示意明可。 两人在一张油腻腻的桌子旁坐下，瑞安咬了口猪排，抬手示意明可开始讲述。 明可压低声音道：“师姐，我有个朋友遇到了一点小麻烦，是很小的麻烦。她是一个女孩子，被一个二等学徒盯上了，她不厌其烦，却又不敢拒绝。如果您能出面帮她解决这个麻烦，我们会用魔石来表达谢意。” 瑞安埋头细嚼慢咽，待吞咽完毕，才目光呆呆地问：“二等学徒？叫什么？” “曼努埃尔，他是奇诺巫师的学徒。” 瑞安点点头：“十枚魔石。” “成交。我的朋友叫端木婉，昨天和我一起刚来到巫师宇宙的。”明可没有讨价还价。 虽然他很清楚，请一个三等学徒卖个面子，又不用她真正出手，其实是绝对不用花费10枚魔石的。 千万别小看魔石的价值，对普通的三等学徒来说，想赚取10枚魔石往往需要几个月的时间，要付出时间、汗水，甚至经历生命危险。 但在资料里有提到，瑞安是“黑补习班”的优秀学员，仅仅不到3年时间就成为了3等巫师学徒，前途光明。 明可绝不介意在这样的人身上多花点魔石，权当投资了。 第12章 学院概况 “黑色奇迹”学院占地极大。 明可记忆中，前世水蓝星的著名大学一般占地在100公顷至500公顷之间，也就是1至5平方公里。 霸主世界的大学，由于有不少坐落在地广人稀的星球，所以部分大学占地甚至达到了1万公顷至3万公顷，这就非常巨大了，绕学校步行一圈都要一整天时间。 黑色奇迹学院的大小介于两者之间。 占地约30平方公里，其东西向最长处约8公里，南北向最长处达到了5公里，绕学校步行一周，以普通人的步速需要半天时间。 学院的教职工总数240人上下，拥有正式巫师约70人左右，其中2级巫师11人。 巫师学徒总数接近2000人，其中一等巫师学徒约400人，二等巫师学徒约1300人，三等巫师学徒100多人，而还未达到一等巫师学徒级别的新人约有150人。 不管是从面积上来说还是从人口数量上来说，黑色奇迹都赫然是一个小城镇的规模了。 学院的建筑物总数不详。 就资料上记载的，每个正式巫师都有一栋楼作为自己的实验室和住所。 有一栋图书馆，据说是埃森斯坦世界北部大陆最大的图书馆。 有一栋华美但面积较小的房舍，名为“奇迹厅”，是正式巫师们举办会议的地方。 有一栋行政楼，是教职工处理行政事务之处，楼下有任务大厅，由学院颁发任务给各阶层的巫师学徒乃至学院的导师。 有一处集市，可供学徒们交易物品。 此外还有两栋大型教学楼，一般的授课都在这两栋教学楼里进行。 另外，药剂学、附魔学、魔器制作学、炼金学、血脉学、诅咒学……等几乎每一个分支学科，都有自己的一栋楼，供给巫师们碰头探讨、进行联合实验。 还有豢养陆行魔兽的兽苑、驯养飞行类魔兽的小树林、养殖水生魔兽的池塘、培植魔性植物的药圃等。 此外，每个正式巫师都有在学院内申请建楼的权力，也有短时间内建起一栋楼的能力，更有刹那间摧毁一栋建筑物的实力。 说不定某位巫师突然想做一个实验，一夜之间就建起一栋楼。 也说不定，某位巫师实验失败，怒火中烧，一怒之下毁了一栋楼。 所以说学院内建筑物数量不明。因为很可能每天都会有变化。 也只有明可花1枚魔石买来的魔法地图上，能对新建筑随时标注。 所以明可一直认为这枚魔石真的花得挺值，否则他难以避免会经常迷路。 此时他正匆匆赶往两栋公共教学楼之一的“汤姆里德尔楼”，这栋教学楼的命名是为了纪念一位曾为学院做出过卓越贡献的黑巫师。 明可将在这里迎来自己的第一堂公开课。 “黑色奇迹”的授课分为公开课和私教课两种，前者听课是免费的，后者需要缴纳一定费用。 公开课一般是面向萌蠢新人和一等巫师学徒中的后进分子，授课教师一般是普通的一等巫师学徒、二等巫师学徒，授课内容通常是一些常识性知识。 私教课的授课内容则更精细、更具体，授课教师往往是二等巫师学徒、三等巫师学徒中的佼佼者，乃至正式巫师。 听课费根据授课人的不同、课程的不同而有较大区别，正式巫师讲授的一些秘传类的课程，或许需要数枚魔石一堂课。 二等巫师学徒讲授的心得体会、冥想法解析之类的课程，一堂课或许只需5个金币。 明可已经拿到了这一周的课程表，今天他打算上一堂冥想入门课程、血脉学入门课程、诅咒学入门课程，这都是免费的公开课。 以他现在的水准，去听收费的私教课只是在浪费金币和魔石罢了。 等他把借来的那几十本书的内容都消化，才是花钱上私教课的时机。 昨天晚上，他早早地回到房间，提取芯片内记录的“拉格朗日”冥想法进行学习。 由于没有直接注视魔兽皮上那秘法绘制的图案，所以并未引起什么不适。 根据文字描述，他对“拉格朗日”冥想法有了初步的印象。 但要说到理解和掌握，那还差得太远。 只能先听听免费的公开课，然后找机会去向罗蔓导师请教了。 当明可赶到冥想入门课的教室时，发现有好几个“黑补习班”的同学在。 除此之外，还有几张生面孔。 小胖子麦加正趾高气昂地和一个漂亮女孩说话，一边唾沫飞溅一边指手画脚，眼神从明可身上掠过，视而不见。 那个女孩是这一届黑补习班里公认最漂亮的，名叫“商喻”，健康的小麦色皮肤，波浪状的长卷发，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3级资质，水元素亲和。 明可默默地在教室的后面坐下，低下头，不想惹起任何人的注意。 过了一会，端木婉和曼努埃尔联袂而至。 明可有几分错愕，你一个在二等学徒境界滞留了10年的学渣，不好好地搞学习争取早日晋级，时时刻刻黏在一个女孩身边是有几个意思？你怕不是色中饿鬼转世的吧。 端木婉的神情显得落落寡欢，只在看到明可的时候，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打招呼：“明可，早啊！” 明可起身迎了上去，对她笑了笑：“你放心，我已经找了人。”做了好事，当然要留名。 虽然这话没头没尾，但端木婉秒懂，眼神也亮了起来。 曼努埃尔用警惕的眼神盯着明可。 明可不想直接和他冲突，笑了笑便退开。 过了一会，“黑补习班”的同学都到齐了，生面孔也有十几个。 没有上课铃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一个穿着学徒长袍，干瘪的胸口处有两道波浪纹银线，容貌枯槁的中年女人夹着一本老旧笔记本走了进来。 大家对她立刻有了初步印象：年龄较大，资质很差，蹉跎多年还是二等学徒，几乎没有晋升希望的废材。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样的人基础知识也非常扎实，让她来讲入门课程还是比较合适的。 作为埃森斯坦最好的巫师学院之一，黑色奇迹的师资力量绝对是北大陆顶尖，但不可能让正式巫师来给新人上课，那样也太浪费了。 “我是萨拉曼宁，二等巫师学徒，”此人用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声音说，“今天我给大家讲冥想入门……” “等一下！”一个充满傲气、但又非常悦耳的声音打断了她。 第13章 得罪了我，你还能活到现在？ 所有人都看向教室门口。 一个高大如篮球运动员的巫师学徒倚门站立，她的眼神稍显呆板，皮肤带着不健康的苍白，平坦的胸口有着三条波纹状银线。 萨拉曼宁也平静地注视过去，没有丝毫受到冒犯的表情。 “打扰一下，我找个人。” 这名三等巫师学徒语气有些不耐烦，甩了甩马尾辫，“曼努埃尔，滚出来。” 曼努埃尔霍地站起，额头上青筋毕露，咬了咬牙：“瑞安，我可没得罪过你。” “你当然没得罪过我，”瑞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这样的废物，要是得罪了我，还能活到现在吗？” “你……”曼努埃尔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终究还是不敢放肆，压抑着声音道，“瑞安，你到底要干什么？” “那个女孩子，端木婉，以后由我保护。你可以滚远点了，再也不准靠近她！”瑞安歪着头想了想，“恩，就这样。” 曼努埃尔的鼻孔张得老大，粗壮的黑色鼻毛倔强地探出头，发出“扑哧”“扑哧”的重重呼吸声，显然怒火中烧。 但是要他跟三等巫师硬杠到底？他还没这样的勇气。他只敢用充满威胁的目光狠狠地剐了端木婉一眼。 “瑞安！她给了你什么好处，我可以加倍！” “10枚魔石，”瑞安目光呆呆地说，“加倍？加倍就要20枚。不对，我已经答应了人家，人不能言而无信。你赶紧滚吧，别耽误人家上课。” “自己乖乖地滚，还能保留一点面子。要是等我把你丢出去，那可就半点面子都没有了。你自己选吧！” 曼努埃尔胸口剧烈地起伏，张了张嘴，却没有吭声。 他是没想到，端木婉竟然能拿出10枚魔石的巨款去收买瑞安……该死。 他不无委屈地想着，你要是实在不想跟我交往，那把10枚魔石给我也行啊，我保证再也不来骚扰你…… 10枚魔石不行的话，5枚也可以的啊！ 事已至此，曼努埃尔很清楚，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除非有把握能战胜一个三等巫师学徒，否则就只能乖乖服软。 自己有把握战胜三等巫师学徒吗？自然是没有的…… 在众目睽睽之下，曼努埃尔差点咬碎银牙。 走向教室外的每一步都是如此艰难，他觉得自己的后背快要被学徒们嘲笑的目光给点燃了…… 瑞安……端木婉……还有明可。 走着瞧！ …… 曼努埃尔离开后，瑞安也没有久留，只是给了明可一个眼神，便转身离去。 端木婉扭头注视着明可，眼睛水汪汪地，欲说还休。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课程的开展。 “那么我们继续，说到冥想入门，有几个要点是你们必须掌握的……” “新人常见的错误有如下几点……” “如果迟迟不能进入冥想状态，很可能是这些地方没有做到位……” “冥想效果极好，精神力增长极快，不一定是好事，也可能是失控的前兆……” “冥想有如下禁忌……” 二等巫师学徒萨拉曼宁的讲课没有激情，但足够平实，很适合入门学习。 大家都认真地听着。 “黑补习班”的学生多少有点走神，因为他们有芯片辅助，就算漏听了什么，回去再调阅就是了。 小胖子麦加更是非常高调，不时小声地对商喻说一句什么，或者发出低笑声。 萨拉曼宁的语调和语速似乎永远也不会发生变化，对学生们的小动作也视若无睹。 似乎对她而言，来讲课只是一件必须完成的工作，至于这堂课的质量如何，学生们愿不愿意认真听、能不能听懂，都和她无关。 她仿佛是个局外人，不管课堂上发生了什么事，都无法让她的表情出现哪怕最细微的变化。 到了下课时间，萨拉曼宁用平淡的语气准时宣布下课，将老旧的、外壳有如蛇皮的笔记本夹回胳膊底下，挺着干瘪的胸脯，神似一个童话故事里恶毒的老巫婆，慢慢地走出教室。 “明可！”端木婉尖叫一声，冲到明可跟前，“太谢谢你了！” 看她表情，就差没抱住明可用力地亲一口了。 明可微微一笑：“别客气，我相信易地而处，你也会为我做同样的事。” “当然，我一定会的！”端木婉用力地点头表示决心，至于她是不是真的会如此选择，那就不要深究了吧，毕竟人艰不拆。 “对了，你花费了10枚魔石？我会尽快还给你的。”端木婉迟疑着说。 “不用急，等你成为正式巫师再还吧！”明可是想施恩，而不是想给自己增加一个仇人，当然不会催促端木婉还魔石。 “那怎么行，”端木婉有些羞赧，“你的魔石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我们是朋友，不是么。朋友就不要计较这么多。我又不是不让你还了，是让你成为正式巫师再还。你如果急着还给我，那就尽快成为正式巫师吧！” 他声音不大，但教室里的人都听得见。 一个愿意掏出10枚魔石替朋友帮忙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高尚的人……想必这些人中会有那么几个，想要成为他的朋友。 接下来的血脉学入门和诅咒学入门，就不是所有人都会选修的。 事实上，整个这一届的“黑补习班”，只有他一个人同时选修了这两门课。 两堂课都平静无波地度过。 下课后，明可匆忙赶往食堂，去为罗蔓导师准备午餐。 今早他给罗蔓导师送去早餐的时候，她一直在全神贯注地投入实验，看她的样子，似乎整晚都沉浸在实验中没有休息。 因此明可没有和罗蔓导师有半句话的交流。 不过课程表上有提到，今天下午罗蔓导师有一堂药剂学的课。 作为她的学徒，她所有的私教课明可都可以免费听。 虽然她说的东西，明可基本不可能听得懂，但反正有芯片可以记录，以后可以反复地提取学习，所以明可自然不可能错过那堂课。 之前的冥想入门课里，萨拉曼宁提到，如果有导师引导学徒进入冥想状态，可以让学徒减少许多摸索的时间。 如果导师愿意损耗精神力，将冥想模型烙印入学徒的脑海，学徒将可以立刻掌握那门冥想法，省却数月苦功。 当然，后一种方法明可是不指望了，罗蔓导师大概率没有学习过“拉格朗日冥想法”。 不过前一种还是可以指望一下的。 所以午餐一定要弄得丰盛，要用美味佳肴让罗蔓导师保持美好的心情。 第14章 怎么也得2个魔石 “就这么算了？”曼努埃尔露出不敢置信的夸张表情，原本就充满抽象感的五官更是显得喜感十足，“您是让我就这么平淡地接受那几个新人的羞辱，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您就不能让席勒导师出面吗！” 一头橘黄卷发，脸上有着淡淡雀斑的，是三等学徒米尔顿，他脸蛋圆圆，看上去很和气，说话的语气也挺和蔼可亲：“想找导师出面？你可以试试让奇诺导师为你出头嘛。” 曼努埃尔立刻闭嘴。 如果为了这么点小事惊动导师，估计奇诺导师会一巴掌将他的脑袋拍进他的胸腔里去。 想到这副景象，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就像是有冷风吹在他的后颈，让他毛发根根倒竖。 米尔顿和蔼地说道：“其实不用导师们出面，你自己也可以把面子找回来的。” 曼努埃尔很苦恼：“可是瑞安那个表子要为端木出头啊，她是三等学徒，比我级别高，暂时我还不是她的对手。难道只有等我晋升到3等学徒，才能找回场子了？” （你这个废物即使晋升到了3等学徒，也绝对不是瑞安的对手。）米尔顿眼中闪过不屑之色，继续微笑着引导着曼努埃尔的思路：“你可以绕过她嘛，不用和她正面冲突。” “绕过她……”曼努埃尔眼睛一亮，“您是说……也对，她不可能每天24小时跟在端木身边。我只要找到端木落单的机会！还有那个叫明可的小杂种，他也总有落单的时候！” “要耐心，我的兄弟，”米尔顿拍了拍曼努埃尔的肩，“如果那两个新人马上遭遇不测，谁都会知道是你弄的鬼。” “恩，我明白，我会耐心等待，过个十天半月再动手。哼，两个还没入门的小杂鱼……落到我手中，我让他们生不如死！” “这就对了！”米尔顿嘴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曼努埃尔高高兴兴地离去。 注视着他的背影，米尔顿的眼神晦暗下来。 …… “真香啊！”桑松眨巴着小眼睛，目光狡猾而又贪婪，毫不掩饰。 他看着切得薄薄的鹅肝被明可煎得金黄，外焦里嫩，散发出让人唾液横流的香味。 明可小心地控制着火候，擦擦汗。 “等伦纳德把你需要的器具都送过来，你就不会借用我的厨房了吧。” 明可笑了笑：“当然不会再麻烦你了！” 桑松摇摇头：“真可惜，我还希望我的那些厨师们能在你这学上几手呢。” 桑松这已经不是暗示了，明可自然能听懂，但他笑了笑，只简单地回答了两个短句：“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金钱，老桑松。” 桑松表情有些遗憾，但还是迟疑着点点头：“我明白。任何技艺，一旦上升到一定的高度，都足以成为人的安身立命之本。” “就像你，一天之前，你还只是个新人。在这黑色奇迹学院里，你随时都会死于非命，没人会多看你一眼。” “但一天之后，一切都不同了，没人敢于冒着触怒罗蔓导师的风险来对付你。毕竟，不管罗蔓导师的性格如何，以实力而言，她是学院最强的巫师之一啊。” 他这番话，既是恭维，同时也是在暗示，虽然他很垂涎明可的厨艺，但他根本不敢做什么多余的动作，这是在向明可示好。 话到这里，还算正常。 但他接下来一句话却让明可皱起了眉头。 “只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很看好你，明可，我相信你只要不中途夭折，必然能够崛起。但现在的你，还是太脆弱了……” “老桑松，”明可正处于变声期末期的嗓音不算好听，但配合着他指尖那亮晶晶的魔石，就非常可爱了，“你不妨直接告诉我，谁会对我不利？” 老桑松原本的驼背立刻挺直，踮着脚抓住被明可夹在指尖的魔石，迫不及待地对着可爱的魔石吹了口气，用衣袖用劲擦了擦，这才笑嘻嘻地说：“还能是谁？想想你得罪了谁。” “曼努埃尔？”明可皱眉道，“我本来就会提防他，老桑松，你这句话可值不了一个魔石。” “单纯这句话当然不值，不过，”桑松傲然一笑，原本有些滑稽的表情看起来也有了那么几分气势，“如果我把他的具体实力，习惯的战斗风格，掌握的法术，拥有的法术制品全部告诉你呢？” “而且保证有人一直暗中跟踪他，在他即将动手的时候给你警告，在你干掉他之后，向学院证明是他先对你不利呢？” 沉默了片刻，明可莞尔一笑：“那当然……不止1枚魔石了。怎么也得2个魔石。” “不够，”桑松摇头，“干掉他的战利品，我要2成。” “成交。” 两人对望一眼，颇有些英雄相惜的感觉，一起嘿嘿笑了起来。 …… “进来。”明可敲门后，娇柔慵懒的女声响起。 明可脑海中勾勒出导师的形象，俏皮而性感，碧绿的双眸如同两汪深潭，能让人深陷其中。 只听声音，只看起外表，谁会想得到，她是一位资深的2级巫师。 若是准备充分，她以一己之力，便能毁灭一个凡人的国度。 当然，这里说的是那种只有几个城市，总人口不到10万的小国。 端着金属餐盘盖罩着的餐盘，明可小心翼翼地踏入导师的实验室，低着头，既是为了不踏上什么可疑的东西被绊倒，也是表示尊重和敬畏。 罗蔓导师正低头在试验台前忙碌着，半个眼神都没给他。 忽然他感到右侧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无声息地接近，扭头看时，鼻尖差点撞上那物，血腥味扑鼻而来。 他赶紧狼狈地退开两步，打量了两眼。 那是一具新鲜的缝合怪，虽然四肢俱全，但身体打了无数个补丁。 许多红色肌肉和白色神经纤维暴露在外，白森森的骨头也处处可见，还有彩色的内脏在没有完全缝合的腹腔里若隐若现。 胆子小一点的人，看一眼恐怕就会吓得心脏病发。 那张泛着黑色的脸，虽然已经快要不成人形，但看起来莫名熟悉。 用不着从芯片中提取，明可很快回想了起来：这是他的前师兄，那位二等学徒，路易……路易什么？路易十二？路易十六？ “导师！”明可重新低下头。 “乖孩子，把餐盘交给他就好，”罗蔓导师发出慵懒的笑声，“你抓紧时间去冥想吧。” 第15章 体会冥想状态 明可将餐盘递给路易十六。 后者虽然已经不再是活人，却能正确地做出反应，虽然动作机械，但能准确地接住餐盘，稳稳当当地用手掌托着，走向罗蔓导师。 “我马上就去练习冥想。”明可现在还不是很了解罗蔓的脾气，只能凭借寥寥无几的资料，以及自己这两天的观察，来做初步的判断。 他感觉到，罗蔓导师虽然有点疯狂，但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只不过，她只相信自己的逻辑，一切和她相左的都是异端，都要毁灭。 此时听她的笑声，似乎心情不错，所以明可犹豫了片刻，才大着胆子开口：“导师，今天的午餐我为您准备了煎鹅肝、煎皮戈兽肋排，还有一些小点心，如果趁热吃，口感会更好。” “是么？”罗蔓导师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放下手中五彩斑斓的不知名动物脏器。 她正准备掀开餐盘盖，目光瞥在自己手上的污渍，立刻抬起手嗅了嗅，鼻翼轻轻扇动，露出嫌弃的神色。 也不见她如何作法，只是打了个响指，便有一团清水凝聚在空中，悬停着。 她将手伸入水中，用劲搓了搓，然后又一弹指，让清水重新分散为水元素，这才去掀开餐盘盖。 明可顿时对导师又增加了一份了解。 她明明可以直接施展一个清洁术，把手处理干净，简单省事。 但她却先施展一个凝水术，又施展漂浮术让水停在半空；洗手之后，她又施法让水元素散去。 这一套组合拳，消耗的法力比施展一个清洁术要更多，而且洗得其实还没有清洁术干净。 由此可见，罗蔓导师其实是个很注重仪式感的人。 管它清洁术是不是更好用，反正没用水洗手就觉得不舒服。 不过也正常，这世上又有几个女人不注重仪式感？ 明可对导师做着心理评估的时候，罗蔓导师已经拈起一块薄薄的鹅肝，放在小巧的粉色舌尖上。 她显然舍不得咀嚼，而是闭上嘴、也闭上眼睛，任由鹅肝慢慢融化在舌尖，将丰富的味道均匀地渗透到口腔的每一处。 明可咽了口唾沫。 他当然知道这份鹅肝有多么美味，他自己也尝过，确实口感炸裂。 以他在霸主世界尝遍美食的阅历，都觉得好吃，可想而知会对罗蔓导师造成多大的冲击。 罗蔓导师紧闭的眼皮子底下，渗出一颗晶莹的泪珠。 一点都不夸张，她真的被美哭了！ 半晌，罗蔓导师睁开眼睛，瞥了明可一眼，语气温柔：“你怎么还在这？” 明可直觉，现在正是提出要求的最好时机。 至于说，自己现在马上提出要求，会不会被导师认为自己做出美食就是为了交换好处，不够诚心诚意巴拉巴拉…… 明可完全不担心这个。 等价交换，正是巫师的核心价值观之一。 我给了你好处，你就要给我回报。 理直气壮。 “导师，”明可恭敬地说，“您是我的导师，我希望您能帮助我体会冥想状态。” 不出所料，罗蔓导师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可以，希望我的帮助能让你更快地掌握冥想法，早日成为一等巫师学徒。” 她嘴角带着微微笑意，脸颊上浮现两个浅浅的小梨涡，碧绿的眸子里似乎风情万种。 抬起如象牙一般光滑美丽的右手，轻轻勾了勾纤纤玉指。 如果被不识她真面目的男人看到了这一幕，或许会立刻某个部位膨胀爆炸，化身为野兽扑上去。 明可当然只能谨慎地低下头，慢慢走过去，不敢怀有丝毫不敬的念头。 他深知，自己并不精于演技，就算能伪装一时，也无法伪装一世。 若心中怀有不敬之意，迟早会在某个细节处暴露出来。 那个时候，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想想那位可爱的路易十九现在的模样吧。 他走到距离罗蔓导师两步远处便知趣地停下。 隔着这么近，其实已经算是比较亲近的人际距离。 心理学研究显示，如果两个人长时间处于这么短的距离下，会下意识地觉得对方亲近，会更容易向对方透露隐私。 如果在霸主世界，公开场合下一男一女长时间保持这么近的距离交谈，那么两个人距离为爱鼓掌也不远了。 明可的鼻端已经能闻到罗蔓导师身上传来的味道。 出乎他所料，既没有香水味，也没有沾染腐尸的恶臭之类令人不悦的味道。 那味道淡淡的，若有若无，难以辨别。 当这气味钻入他鼻腔里，被他的嗅觉感受器接受到，化作神经信号，经过嗅神经、三叉神经传达到边缘叶前底部的嗅觉中枢，引发了他的某种特异感受。 在这种特异感受的刺激下，他眼前出现一副画面：阳光下，晶莹碧绿、宛如完美翡翠的树叶尽情舒展着，脉络清晰可见。树叶上还有一滴清澈的水滴在流动，随着微风拂过，树叶颤动，水滴滑落，折射出七色的光晕…… 片刻后，他清醒过来，立刻收摄心神。 但还是忍不住琢磨：这究竟是什么味？ 确实很难形容。 至少一两个词是难以尽述的。 非要描述的话，或许刚才浮现的那副画面，才是最好的解读。 资料里有提到，成为正式巫师，是一次生命的升华。 或许这气味正是生命升华过的超凡者身上的味道吧。 这些念头在短短几个刹那里生灭。 在明可停下脚步后，罗蔓导师的手指继续往前伸。 明可不敢躲避。 一秒钟后，罗蔓导师那有如一截玉石的手指点上了他的眉心。 明可立刻身不由己地沉静下来。 “用你的身心去感受。”罗蔓导师开口，声音越发温柔，落在明可耳中，仿佛是从遥远地方传来的仙乐，令他沉醉，偏又听不真切，只想集中全部注意力，去捕捉那一丝余韵。 然后，就像是在物理课上轻敲一只音叉，一阵轻微的震颤和随之而来鸣响，让明可的精神也跟随着震颤。 这震颤就如落入水中的石子激起涟漪，许多符号纷纷呈现在他眼前，明可再看不到别的事物，眼中只有这些符号。 那些符号在他眼前不断地组合，最后变成一个个结构复杂、带着独特韵味的符文，其中似是凝聚着智慧和力量。 明可想把那些符文看清，但它们却转瞬即逝，明可的努力就像握紧手中砂砾一般徒劳。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虚幻的符文消失，罗蔓导师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他眼前。 第16章 未成功？ 明可晃了晃脑袋。总觉得他的脑子被蜜蜂叮了一口，现在肿胀不堪忍受，一阵阵地眩晕。 看东西都带重影的，眼前的罗蔓导师竟然有3个，这真是年度最恐怖场景。 罗蔓导师的声音失去了温柔，显得有些不满，“有点头晕眼花是正常反应，你的精神力消耗比较大。等回去要多休息，以免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顿了顿，她的口气更加不满：“你的精神力也太差了点，本来还想顺便把拉斐尔冥想法的模型烙印在你脑中，结果你根本坚持不到结束。算你没福分了。你记得给我勤加练习，不准丢了我的脸。” 三个人影重新合而为一，明可稍稍集中了一点精神，点头道：“非常感谢，导师，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他心里倒是有几分诧异，没想到罗蔓导师会主动选择损耗她自己的精神力，为自己烙印冥想模型。 看来自己在她心里还是有点分量的。 或者不如说，看来自己烹饪的美食在她心目中还是有着较重的分量。 至于烙印没成功……反正他又不打算主修拉斐尔冥想法，无所谓了。 刚才虽然没有完全烙印成功，但他的脑海中也增加了大量关于基础冥想法的知识，包括符文的排列组合、冥想模型的结构稳定性等，都能对他自学拉格朗日冥想法起到帮助。 留下罗蔓导师独自品尝美味，明可离开实验室，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还记得冥想时的感觉，但现在精神疲惫，不是强行尝试的时候。 上午的冥想入门课堂上，萨拉曼宁有提到，当精神力耗尽之后，最好是休息十天、半月，让精神力自动恢复，不要使用魔石来刺激精神力的恢复。 多次使用魔石恢复精神力，会导致精神力中杂质丛生，再也无望成为正式巫师。 只有至少成为二等学徒，精神力的总量和纯净程度都达到一定标准，才能避免这种后遗症，自如地使用魔石来恢复精神力，或配合冥想法促进精神力的增长。 因此明可只是从芯片里调出上午课堂上的内容进行复习，然后调阅出之前借阅的书籍内容，津津有味地学习着。 到了罗蔓导师私教课的时间，明可收拾一番，准时出现在课堂。 除了他自己，教室里只坐了五名学生，一个熟面孔都没有。 看他们的身份标识，至少都是二等学徒。 这届黑补习班的学生除了他以外，一个都没到。 这其中是有说法的。 一方面，罗蔓导师身为2级巫师，已经站在了这个世界最顶尖的位置，她的授课自然价格不菲，缴纳5枚魔石才能听一堂课，童叟无欺。 姑且不说性价比如何，首先这高昂的入场费已经能劝退大部分人。 其次，对于黑补习班的人来说，他们自然有内部资料，了解“就业”行情。 现在黑色奇迹学院里，药剂学的就业行情并不好，行业已经饱和，赚不到钱了。 由于每一个来自霸主世界的学徒都有芯片辅助，他们比土著有更好的记忆力、更强的分析能力、更精准的操作能力以及更迅速的推演计算能力，所以能更容易掌握“副业”，成为各种副职业的大师级。 包括药剂学、血脉学、附魔学、魔器制作、炼金学等各种副业，在最近几十年里，这些领域几乎已经全部被来自霸主世界的黑补习班学生占领了。 竞争尤为激烈的就是相对而言没那么烧钱的药剂学和炼金学。 听说百年以前，药剂学和炼金学的天才完全可以一本万利，赚取大笔的魔石来帮助自己提升实力。 而现在，即使再怎么天才，学习药剂学和炼金学也仅仅可以保本，各类药剂、炼金产品的价格已经无限接近于成本价。 所以对一般黑补习班的学生而言，学习药剂学已经不再合算。 当然，他们也不是说就不学习药剂学了，只是一般不会精研，不可能花费大价钱上罗蔓导师这种大咖的课程。 对他们而言，花点小钱参加三等学徒开办的药剂学私教课就足够了。 不过呢……对明可而言，罗蔓导师的私教课他是能免费上的，未来也有希望蹭一蹭罗蔓导师的实验室，再蹭一蹭罗蔓导师搜集的一些材料，足够以小成本完成药剂学的学习过程，甚至还有希望小小地盈利。 但明可的重心肯定也不会放在药剂学方面。 研究血脉学和诅咒学才是重中之重，关系着他全家的性命。 …… 罗蔓导师的私教课干货满满，内容详实。 她讲课时的语速非常快，也不在意学员们能不能听懂，不允许提问，只是自己从头讲到尾，不时拿出一种材料做演示。 她说的每个字明可都听得懂，但连在一起他就完全懵逼了。最终听懂的不到百分之一。 还好他有芯片，可以不断地回放。 课堂纪律非常好。 且不说罗蔓导师身为2级巫师，没人敢在她的课堂上调皮捣蛋。 关键那些学员们连提问的功夫都没有，都在埋头做笔记，比拼手速，只为了不辜负每堂课5魔石的天价费用。 明可身为罗蔓导师的弟子，虽然听不懂，也要装模作样地做笔记，给足导师面子。 除了认识了几种材料，顺便练习了书写技能之外，这堂课结束后，他没有任何收获。 到了下课时间，罗蔓导师宣布下课，正要离开，一名二等学徒战战兢兢地起身，鼓起勇气问道：“罗蔓导师，我有一个问题希望能得到您的解答……” “1枚魔石。”罗蔓导师没好气地说。 “好的，好的，”那个二等学徒仓促开口，“我的问题是这样的，鬼纹蜘蛛的体液和三笙花的花瓣、冥月草的根茎汁液混合在一起时，为什么无法得到一个稳定的结果，每次都出现不同的反应？” 罗蔓导师注视他片刻，冷冷地开口：“这枚魔石我不想赚了。回去好好复习去年我讲的课，课堂上我有提到的。” 那个二等学徒还没想好应该摆出什么表情，罗蔓导师已经继续说道：“还有，我的课你以后不用来上了。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弄不懂，我不觉得你在药剂学上有丝毫前途可言，别浪费你的魔石了。” 第17章 关我什么事 原本明可是打算在课后装模作样地提几个问题，以显示自己用心听讲了。 但看到那位可怜的二等学徒被导师怼得面如土色，明可明智地打消了念头。 此后数日，每天明可的日程就是听免费公开课——为罗蔓导师准备一日三餐——复习巩固，并继续啃借来的那30本书的内容。 随着他的精神力逐渐恢复，开始尝试进行冥想也提上了日程。 这段时间他和端木婉走得很近，毕竟已经是同盟关系，两人经常交流，维系感情。 有几位别的黑补习班学生也会和明可闲聊几句，虽然没有明确建立攻守同盟，但或明示、或暗示愿意和明可交个朋友。 朋友贵在精，不在多。 明可交友的原则是宁缺毋滥。 虽然在这里所谓的交朋友，实质上都是利益交换而已。 但总不能找个会在自己背后捅刀子的家伙做朋友吧。 而且找个对自己毫无帮助的人做朋友也没什么意义。 他没有闲暇去风花雪月，现在他全神贯注于自己的目标：成为超凡者，并且尝试解除自己家族血脉中的诅咒。 其他的黑补习班学生也是一样的。 虽然不像明可这样时间紧迫，有着“活不过40岁”的诅咒挡在前头，但年纪越轻，生命力越强大，突破正式巫师的可能性越大，谁都没时间去浪费。 如果明可对他们没有任何价值，他们凭什么花费时间和精力去与明可交朋友。 所以就在大家各自的盘算中，精打细算的来往中，一团和气的试探中，明可身边逐渐固定下了一个小圈子。 端木婉，3级资质，水和植物两系亲和。 西园寺美凉，3级资质，阴影亲和。 聿洺忘，3级资质，火系亲和。 三个人都是3级资质，主要是因为2级资质的明可看不上，4级以上资质的他暂时高攀不上，只能结交这个层次的。 而这三个女孩愿意和2级资质的明可成为朋友，自然也各有各的道理。 当然，她们三人并不是说就只在这个圈子里玩，她们各自也有别的圈子。 投资当然要分散一点才好，减少风险。 距离他们这批黑补习班学生入院已经有10天。 这天上午，明可来到教学楼，听一堂血脉学的公开课。 讲课人是一位资深二等学徒。 原本明可还因为他仅仅是二等学徒而有些轻视，哪知一听就感觉到，此人还算有把刷子，讲的内容干货满满，诚意十足。 明可听得很认真，由于不是自己导师的课，不用装模作样地记笔记，全神贯注地听讲即可。 等这名学徒宣布下课，明可还意犹未尽，趁对方还没离开教室，他追上去问：“戈尔先生，请问您会开私教课吗？我对您的知识很感兴趣，愿意付出金币或魔石来听您讲更多内容。” 戈尔是个身材瘦削，25岁上下的年轻人，闻言一笑：“不用对我用敬称。私教课的话……我倒是还有一些个人心得可以讲讲，不管你找几个人来听讲，一堂课总收费1枚魔石。如果你能多叫几个同学，就能分担一下学费。” 明可点点头：“这很公平，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 说着他掏出自己的通讯牌。 戈尔也掏出通讯牌，对碰之后，暂时把对方加入好友名单。 学院发放的制式通讯牌储存容量有限，只能加寥寥十几个好友，所以戈尔才是明可添加的第6人。 其余5人？当然是罗蔓导师，老桑松，还有他小圈子里的三人。 戈尔走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明可背后响起：“你是想请他上私教课？算我一份。” 明可扭头一看，见是商喻，便笑了笑应了：“没问题。” 他和商喻没什么交情，仅仅是穿梭的时候坐在一起而已。 来到巫师世界这么久了，双方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三句。 而且还是“你好”、“吃了没有”之类的。 所以他原以为商喻会马上离开，哪知商喻继续开口：“那天看你帮了端木婉，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个热心人。” 说到这，她却又打住，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明可，明显是要明可主动来问。 两个字送给她：傲娇。 当然，以她那祸水级的美貌，傲娇一点也能理解，毕竟肯定从小到大就被男孩子各种跪舔。 她那堪称完美的姿容，青涩半熟的少女风情，别有一番魅力。 但这魅力对明可无效。 在明可的认知中，她还是个未成年的少女。不在狩猎范围内。 明可淡淡地接话：“怎么说？” 商喻摇摇头：“我有些失望，你也不过是看人家长得漂亮，才伸出援手罢了，肤浅得很。” 明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整个人都是懵逼的，完全的莫名其妙，只好用了个反问句：“是么？” “要不你怎么不帮秦馥瑶。秦馥瑶更可怜，别说你不知道她的遭遇。” 这个名字很熟悉，明可想了想，顿时回忆起来。她就是那个1级资质，水系亲和的可怜虫。 几乎没有成为正式巫师的可能。 明可这几天和小圈子的伙伴闲聊时得知，她是这一届黑补习班的12名学生中，唯一到现在还没找到导师接纳的。 很少有正式巫师愿意收1级资质的人为自己的正式学徒，除非是需要人打杂，或是需要实验材料、试药对象。 秦馥瑶虽然只有1级资质，可还是怀着一丝希望，不愿意沦为打杂的，更不愿意去充当实验材料、试药对象。 “我也帮不了她，”明可淡淡地说，“我的导师，你是知道的，就算我找导师说情，让导师同意收下她，她敢来吗？” “我不是指这个，”商喻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 明可摊开双手：“点醒我一下吧。” 商喻压低声音：“有个三等学徒说答应帮她找导师，条件是让她拿出10枚魔石，还要陪睡一晚。” 明可皱了皱眉道：“这是她的个人自由吧，如果她愿意这么交换，我们作为旁人也不好评价什么的。” “关键在于！”商喻精致美丽的脸上浮现怒气，“那个混蛋不仅仅是让她陪睡，而是叫了好几个人一起，把她给轮流欺侮了！不但如此，还拿了她的魔石，却不打算兑现承诺，反而嘲笑她傻！到处向人炫耀怎么轻松就把她哄上了手！还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 明可傻眼了。 这件事他还真没听说。 不过就算听说过……他也不会做什么。 关他什么事。 他又不是秦馥瑶的家长，也不是学校的训导主任。 他和秦馥瑶一样，都是普通学生而已。 如果需要他摇旗呐喊，那没问题。 要他支援几个魔石，也不是不可以。 让他为了秦馥瑶去怼一个三等学徒？ 抱歉。他还没活腻。 第18章 我没看错你，你是个好人 “秦馥瑶的事，很值得同情，”明可作出一副唏嘘惋叹的表情，“你想怎么做？” 直接把皮球踢回去。 商喻叹息道：“我们能做的并不多，这种事情肯定是不能让导师们出面的。你上次拜托的那位三等学徒，是叫瑞安吧？听说她是个很厉害的学徒，距离正式巫师也不远了。你觉得她能帮忙教训那人一顿吗？” “她收费很高。”明可平静地说。 商喻的贝齿轻咬嘴唇，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似乎要放什么狠话。最终只是眼中流露出不甘之色，摇摇头：“秦馥瑶的家庭不算很富裕，被骗走的10枚魔石几乎是她的全部财产，她到现在连学徒长袍都没买。” 明可没有装傻充愣，直接说：“你打算发动我们给她捐钱？你打算帮她到什么程度，帮她到成为正式巫师为止？” 商喻愣住了，美眸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那当然不可能，我想，我想，”商喻苦笑，犹豫了一会，才接着说，“我想，我们就每人借给她2枚魔石吧，至少让她有兑换一份冥想法的钱。然后尽力帮她找一个导师，我们也只能帮到这儿了。”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在这里，我们都是异乡异客，如果我们自己都不抱团，不互相帮助，最终受损的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利益。或许下一次你遇到困难，也没人伸出援手。我想你也是明白这一点，之前才出手帮助端木婉吧。我们就帮帮秦馥瑶嘛，好么？” “没问题，4枚魔石，我的份和端木婉的份，晚点就给你。我也会去打听有没有导师愿不愿意带她。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明可干脆地答应，不想扯皮。 和商喻这种祸水级的美少女，尽量还是少牵扯比较好。 远的不说，近在咫尺就有一个小胖子麦加。 5级资质，几乎必然成为2级巫师，导师是副院长，就问你怕不怕。 就算不怕，至少也不想招惹这样的人吧。 被这样有潜力、有背景、心胸还不怎么宽广的人视为情敌，绝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如果是明可喜欢的女人，他当然不会退缩。 可为了一个其实毫无关系的女人……实在不值得。 “行，”商喻甜甜地笑了笑，美眸深深地注视明可，“我没看错你，你是个好人。”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明可微笑着欠了欠身，不想和她多说半句话。 正要转身离开，商喻道：“那个人叫沃恩斯。” 明可挑了挑眉，商喻补充说明：“欺负秦馥瑶的那个三等学徒。” 明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然后毫不留恋地从这个祸水级的美少女身边离开。 端木婉已经在教室外等候他一阵了。 见他出来，似笑非笑地说：“和大美人聊天很愉快吧？” 明可作出一个苦笑：“我宁愿没有这番谈话，又要破财了。” 两人并排走着，明可三言两语把秦馥瑶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端木婉也显得很唏嘘：“她这么惨啊？当初也是多亏了你帮我，否则说不定我也会遇到这么悲惨的事。” “你不会，”明可笃定地说，“你不是1级资质，而是3级资质。而且你有导师。曼努埃尔不敢太过分地欺负你。” 端木婉撇撇嘴：“我清楚得很，奇诺导师才不会管这些。就算曼努埃尔把我给……奇诺导师也不会关心的。” 明可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正式巫师的目光都看在很远的地方，就算曼努埃尔把端木婉给强上了，她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因为正式巫师根本不会在乎。 对正式巫师来说，自己底下一个学徒欺负了另一个学徒，就像是他养的一只狗欺负了另一只狗。 如果当场撞见，他当然会制止。 但如果没当场看见，大概率只会轻描淡写地批评两句，“二哈你以后不要再欺负金毛了”之类的。 除非是学徒被特别看好，进步速度较快，有大概率成为正式巫师，被收为亲传弟子，那时待遇才会有所提升。 亲传弟子将来是要继承导师衣钵的，与普通学徒完全是两码事。 这届黑补习班的12个学生，到目前为止，还只有小胖子麦加一人被正式巫师收为亲传弟子。那几个4级资质的都还在考察期。 闲聊了几句，端木婉叹道：“我真羡慕你，有一技之长，能让导师看重你，引导你感受冥想状态，还为你烙印冥想模型。你应该很快就能真正开始冥想了吧？我就不行了，现在还在自己慢慢摸索。如果奇诺导师不帮我的话，估计至少要再过一年，才能开始进入冥想状态。” 明可笑了笑，对端木婉明显表现的嫉妒，他没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罗蔓导师的帮助，能帮他省却一年苦功，这是事实。“你加油，等你成功冥想了，我送你一件礼物。” “什么礼物？” “暂时保密。”明可打算把从路易十六身上剥下的那件学徒长袍送给端木婉。10魔石一件的贵重东西，端木婉现在绝对买不起。 她现在没有任何赚取魔石的手段，至少两、三年内，她都将保持赤贫的状态，就连购买初级冥想法和零级法术模型、上私教课都得找小伙伴们资助。 在这个四人小圈子里，她是最穷的。 同是3级资质，同样是选择了“拉斐尔冥想法”，西园寺美凉和聿洺忘都是各种资源不缺，理论上只需20-30年就能成为正式巫师。 端木婉却还得想办法为自己去赚各种资源，光是弄到晋升正式巫师所需的辅材和药剂，就足以让她花费上十几年的时间去筹措。 由于超过50岁，晋升的几率将会微乎其微，所以这么一算，如果没有足够的财力支持，她晋升正式巫师的机会其实并不高。 端木婉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所以她在明可面前的姿态一贯放得很低。她甜甜地笑着说：“那就提前谢谢你了，我会努力的。” 到了一个岔路口，两人分开。 明可前往魇月阁，端木婉返回奇诺导师的地盘。 现在明可不需再每天去食堂为罗蔓导师准备餐点了。 伦纳德已经将他订购的厨具全部准备好，他在魇月阁的楼上清理了一个房间作为厨房，房间不大却功能俱全。 食材商人西斯敏会每天将食材和各种调料送到魇月阁来，老桑松也会定期派人送来无烟煤、柴火和大量清水。 另外明可花了10个魔石，找瑞安为他打造了一个恒定了零级法术“初级火焰术”的简陋火炉，只需定期添加魔石就能使用，非常方便。 这样“明可私厨”就正式开门大吉了。 第19章 曼努埃尔忍不住了 他的私人小厨房不仅每天为罗蔓导师准备可口的餐点，他小圈子里的几个小伙伴有时也会过来蹭饭。 瑞安来尝过一回后，也表示想要长期订餐。 明可却说，他没时间整天泡在厨房里，毕竟他的目标不是赚钱，而是成为正式巫师。 所以他的私厨不对外营业，好朋友可以过来蹭饭，想花钱买却是不可能。 瑞安虽然在修炼方面是天才，但显然情商不算高，当场就眼神呆呆地问了一句：“那怎么办，我怎么才能吃到你做的饭菜？” 明可额头上浮现黑线，微笑着耐心地解释：“如果你是我的朋友，就能任意享用我烹饪的美食。” 瑞安呆呆地问：“那要怎么才能和你成为朋友？” 明可微笑着回答：“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如果能用几餐饭就笼络到瑞安这样前途广大的巫师学徒，那真是太划算不过了。 要知道，瑞安也是5级资质的天才，2年多时间就成为了三等巫师学徒。不出意外的话，少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她必定能晋升正式巫师。 且不说，她是一位2级巫师——李斯特导师的亲传弟子。 就说她几年后就将成为正式巫师，现在不抱大腿还等什么时候抱？ 历届“黑补习班”的学生中，目前正处于三等巫师学徒阶层的有十来个。 明可当初却单单选择瑞安去求助，绝不是随机选择。 明可一边不断思考着，要怎样才能抱紧瑞安的粗腿，让自己的巫师之路更加顺利。 一边快步赶往魇月阁。 经过一片偏僻的小树林时，突然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在心中升起。 他向感觉中视线的来源处瞥了一眼，那处只有几个白森森的骷髅兵，拿着生锈的剑盾，正步履蹒跚地巡逻。 黑洞洞的眼眶里只有两团幽幽的鬼火，表示绝无可能产生“视线”这种东西。 这样的景象在黑色奇迹巫师学院里并不罕见。学院里随处都有不死怪物游走，骷髅兵还算是不那么重口味的。 难道是自己神经过敏？明可疑惑地收回目光。 这时他的通讯牌振动了一下。 明可低头一看，老桑松的声音响起：“马上开饭，还不赶紧过来。” 明可心里一紧。 这是约好的暗号，表示曼努埃尔就隐藏在他身边，准备出手了。 那个奇诺导师的二等学徒，终于按捺不住了。 明可的右手下意识地伸向左腕的便携式储物空间，随时准备取出他随身携带的那几件霸主世界出品的高科技杀伤性武器。 尽管物理规则不同，但经过前人的尝试，这几种武器在巫师世界也是能使用的，只是威力会小一点。 杀不死正式巫师，但干掉一个二等学徒应该还是没问题吧。 而且老桑松早把曼努埃尔的详细资料告诉了他。 这种情况如果还无法反杀曼努埃尔，只能说是自己活该去死。 明可的手微微颤抖着，心里的念头却是坚定无比。 只要曼努埃尔敢于露面，自己就毫不犹豫将之干掉。 虽然他两辈子加在一起也从没杀过人。甚至可以说从没伤害过别人。 但在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时候，容不得半点犹豫。 非常惜命的明可，为了保护这来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绝不介意大开杀戒。 他尽量让自己的动作不显得僵硬，保持原本的步伐节奏。走了几步，他又有些迟疑。 并非是迟疑该不该干掉曼努埃尔，也不是担心自己是否会受伤。更不是事到临头却心怀畏惧。 而是他想到，曼努埃尔不管怎么说，也是奇诺导师的学徒。虽然不是亲传弟子，但干掉他，也有损奇诺导师的颜面。 如果证据确凿，有人证明是曼努埃尔先动手，自己是被迫反击，学院或许不会为了曼努埃尔出头，但奇诺导师的反应却是难以测度的。 而且，自己要是动用了霸主世界的高科技武器，被人发现会引发什么后果也是难以预料。 上次被罗蔓导师烙印冥想法，虽然未能完全成功，但明可的精神力也有所增长。而此时的他，又正是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特别的敏感。 因而他突然觉察到，周围的能量粒子似乎有不正常的波动。 他几乎瞬间就明白过来，这应该是曼努埃尔在施法。 巫师施法，一般是无需施法材料的辅助，也无需吟唱的。 明可没有犹豫，立刻按动通讯牌上罗蔓导师的名字，大喊道：“导师，救命！有人要杀我！我在魇月阁东南边的小树林！” 然后他将学徒长袍的兜帽拉起挡在头上。 这件价值10魔石的学徒长袍能抵挡正式骑士级别的劈砍，自然也能对零级法术有一定的抗性。 而一个二等学徒当然最多只能施展零级法术。 这个时候，明可的大脑格外清醒和冷静。 他脑海中回想起一些常识性的知识。 零级法术中，没有瞬间致死类型的法术。 除非曼努埃尔有着杀伤力极强的炼金物品、魔器或是能通过呼吸、皮肤接触瞬间致人死亡的药剂。 否则自己一时半会是死不了的。 应该能撑到罗蔓导师赶过来。 当然，前提条件是罗蔓导师愿意为了自己这个学徒跑一趟。 就稍等一等吧。 如果她不出现，自己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就算冒着暴露的危险，也要用霸主世界的高科技武器反杀曼努埃尔。 曼努埃尔仅仅是2等学徒，按照老桑松提供的信息，以他的精神力最多能连续施放2次零级法术。 除非曼努埃尔有着能瞬间恢复精神力的药剂。可是很明显，曼努埃尔是个穷鬼，这么昂贵的药剂绝对是他享用不起的。 明可在图书馆时了解到，零级法术模型，根据威力、消耗、学习难易程度、进阶可能性等，售价在30魔石到300魔石之间。 曼努埃尔作为一个2等学徒，不可能掌握太多种零级法术，老桑松认为他最多掌握了3种。而这3种法术中，确定至少有一种是辅助型的法术，不可能全部是攻击型的法术。 这么一计算，运气好的话，明可估计自己只会遭受一轮法术打击。 运气差，应该也只会挨上两发。 明可正在飞速思考着，法术打击骤然降临。 第20章 切豆腐 一阵刺骨的冰寒袭来。 明可身边的气温瞬间下降了几十度，至少达到了零下40度。 他不仅冻得牙齿打架，手足冰冷，关节僵硬，甚至似乎因为血液循环不畅，大脑供血不足，就连思维都冻结了。 他用比平时慢一倍的速度想：曼-努-埃-尔-在-哪-里……为-什-么-看-不-见-他……他-应-该-就-在-不-远-的-地-方-施-法…… 明可努力地四处张望，想要发现曼努埃尔的藏身之处。然而这个平时做来轻而易举的动作，此时却显得如此艰难，颈部的那几条肌肉已经冻得麻木，脖子根本不听使唤。 只不过，上一世的明可得了渐冻症，其实早已习惯这种身体僵硬、近乎失去知觉、难以控制的情况，因此他并不因突遇变故而惊慌失措。 最多还有一轮法术，然后曼努埃尔就会冲上来，用一柄双手长剑肉搏……老桑松提到过，曼努埃尔在几次和别的学徒切磋时都是这种战法。 对于精神力不够，不能随意乱丢法术洗地的二等学徒来说，先对敌人施展控制型、攻击型的法术，或者给自己施展一个辅助型的法术，然后冲上去正面肉搏，正是最常见的战术。 刚刚曼努埃尔已经施展了攻击和控制兼备的“冰冻术”，那么接下来他还有一次施法的机会，他会选择继续使用攻击型的法术，还是用辅助型的法术给他自己加个buff？ 明可很期待答案。 他知道，在面临战斗的时候，应该保持冰雪冷静。 客观地说，刚刚的“冰冻术”也有助于让他保持冷静。 可此时的明可，就是无法冷静下来。 他的脑袋里似乎有岩浆在沸腾，将脑海里的寒意全部驱除了出去！ 这是他两世为人，第一次亲身经历战斗！ 而且这场战斗很可能将决出生死！ 这叫他怎么冷静！ “咔嚓咔嚓！” 明可往响声处望去。 只见之前那几架骷髅兵，正气势汹汹地朝他大步走来。 明可几乎立刻反应过来。 这才是曼努埃尔施放的第一个法术：控制不死生物（初级）。 这家伙……不但想杀掉自己，而且想尽量撇开关系，以免引起罗蔓导师的愤怒……明可瞬间明悟。 “茲茲……”明可手中多了一柄发散着奇特荧光的剑。 剑柄长20公分，被根据人体工程力学设计成最适合抓握并发力的形状；剑身长约95公分，仔细看去，剑刃部分似乎根本不是实体。 霸主世界的常用武器，高周波切割刃，切开钢铁就跟切黄油一样简单。 说实话，明可使用这把武器最担心的不是敌人，而是不小心伤到自己。如果不通剑术，确实很可能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胳膊或大腿卸掉。 在这生死攸关之际，他毫不犹豫，呼出半透明面板。 姓名：明可（16岁）。 剩余寿命：21年10个月3天。（血脉诅咒生效中） 厨艺：炉火纯青。（可提升） 杨氏秘传剑术（残）：粗通皮毛。（可提升） 明可选择提升杨氏秘传剑术。 消耗1个月寿命！ 明可眼前浮现出自己在一个月的时间里，不分白天黑夜，每时每刻苦练杨氏秘传剑术的场景。 杨氏秘传剑术提升到初窥门径。 再消耗2个月寿命！提升到略有小成。 再消耗3个月寿命！提升到驾轻就熟。 暂时够了。 他又不需要成为剑术大师，只求挥舞高周波切割刃这种致命武器时，能熟练地掌握，不伤到自己就好。 这寿命消耗得真让人心疼。 这门“杨氏秘传剑术”是明可的亲生母亲传给他的，是母亲的一位先祖几百年前在某个仙侠宇宙获得。 听说原本是一门可以直指超凡之上的剑法，可惜部分失传。 否则明可也不用千里迢迢跑到巫师宇宙来了，在霸主世界花费寿命提升这门剑术就能成为超凡者了。 如果真是能直指超凡的原版，想来消耗的寿命会恐怖得多。 姓名：明可（16岁）。 剩余寿命：21年4个月3天。（血脉诅咒生效中） 厨艺：炉火纯青。（可提升） 杨氏秘传剑术（残）：驾轻就熟。（可提升） 明可手握高周波切割刃，虽然身体冻得僵硬，但仍然熟练地挥舞着武器迎上那4具骷髅兵。 “咔嚓咔嚓！”走得最快的一具骷髅兵已经近在咫尺，举起生锈的短剑砍下。 与此同时，它左手举着盾牌往前推，要压缩明可的空间。 虽然已经是一具骷髅，但它仍然保留有生前的作战本能。 如果明可没有提升剑术，此时恐怕已经手忙脚乱，疲于应对。 不过消耗了6个月的寿命提升的剑术，6个月的每天24小时都用在了杨氏秘传剑术上。 相当于一般人每天花2个小时练剑、持续练剑6年的效果。 这骷髅兵的招数在现在的他看来，并非无懈可击。 而且他还有高周波切割刃这种大杀器。 怼就是了。 他举起高周波切割刃，轻松地削断了这具骷髅兵那柄生锈的剑。那骷髅兵空洞的眼眶里，幽幽的鬼火晃了晃。 如果它脸上还有肌肉，还能做出表情，估计此时它的表情一定是“懵逼”。 空洞的眼眶“注视”着只剩剑柄的武器，估计它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连武器都没了，还打个吉吉？ 明可没有为难它，迅速将它从两难境地中解脱了出来。 高周波切割刃顺势往下，将骷髅兵连着盾牌一起劈开，就跟切豆腐似的轻松写意。 鬼火熄灭了。 另外三具骷髅兵并没有“畏惧”这种人类情绪。 “咔嚓咔嚓”，它们迅速冲上来，默契地同时举剑，刺向明可。 一开始，明可是信心满满的。 轻松打倒一个骷髅兵，让他膨胀了。 他觉得再来十个都没问题。 但是三把剑同时刺向他时，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有点慌。 等他想要挪移躲闪，却发现脚被冻得麻木、难以移动时，他更慌了。 用力一抬腿，却差点失去平衡摔倒。 一柄剑刺向他的大腿，一柄剑刺向他的胸口，还有一柄剑刺向他的面门。 已经近在咫尺。 眼看难以躲开，明可慌张地挥舞着高周波切割刃。 第21章 明可的用剑天分 明可觉得自己的用剑天分不错，就算在在慌乱中，使出来的也是传奇技能“剑刃乱舞”。 潇洒倜傥，帅气逼人。 但如果此时有人给他录像，让他通过回放亲眼看看自己的表现，他会发出疑问三连：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或否认三连：“这不是我，你瞎说，我没有！” 因为他实际上就是拿着剑打了一通“王八拳”。 而且由于血流不畅、肌肉僵硬，还是慢动作版本的“王八拳”。 但实际效果还算不错。 三柄锈剑都被削断，一个骷髅兵的手臂也被砍断，危机暂时解除。 明可微微喘了几口气，骄傲地看着自己的战绩，趁着三个骷髅兵懵逼的功夫，一剑一个，全部劈开。 然后左手叉腰，一边慢慢地移动，尝试走出冰冻范围，一边大声喊道：“曼努埃尔，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在！” “你这个没卵蛋的家伙，不敢出来面对我了吗？” 随着他声音落下，一棵树后，闪出一个穿着学徒长袍、戴着兜帽的身影。 那人掀开兜帽，露出一张抽象的脸，正是曼努埃尔本人。 他眼神阴沉，看了一眼被拆得七零八落的骷髅，又瞅了瞅明可：“不得不承认，我小瞧你了。那柄剑，是一件强大的魔器吧？” “等会我用它把你的脑袋切下来时，你可以好好体验一下。”明可认真地说。 曼努埃尔抽出一柄长剑，双手握持，“你的嘴巴真讨厌。等我杀了你，我要把你的舌头割下来。我还要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等我艹端木的时候，就把你的眼珠子挂在旁边让你亲眼看着。” 明可已经慢慢走出了冰冻的范围，身体在慢慢恢复。 但绝对不可能一下子就恢复到巅峰。 刚刚突然暴露在零下40度的环境里，虽然有学徒长袍保护，他还是受到了轻微的冻伤。 对付几个骷髅兵或许很简单，但对付曼努埃尔……就不可能轻松解决了。 明可紧紧地握住高周波切割刃的剑柄。 身体还在颤抖。 巫师是一门精神与肉体并重的职业。 冥想既锻炼精神力，也会提升肉体素质。 曼努埃尔是二等巫师学徒，以常识判断，他的身体素质应该是相当于正式骑士。 至于正式骑士的身体素质是在什么范畴，明可就不清楚了。 但想来也不是几个区区骷髅兵能比拟的。 自己现在动作迟缓，就算有利器在手，真的就能和曼努埃尔抗衡了嘛？ 殊不知，曼努埃尔此时也是心中忌惮。 学徒长袍，能防御正式骑士级别力量的劈砍。 也就是说，曼努埃尔想要对明可造成严重伤害的话，就必须命中明可身上没被长袍覆盖的地方。 而明可的剑明显是一柄强大的魔器，削铁如泥，曼努埃尔可不敢赌自己的学徒长袍能不能将之挡住。 估计是挡不住的。 所以这就尴尬了。 我砍你一刀，你没事。你砍我一刀，我就会死翘翘。 这还怎么打？ 气势上就先输了一半。 如果刚才明可不开口，其实曼努埃尔已经不打算出来了。 他听到了明可向罗蔓导师的呼救，没有绝对的把握在罗蔓导师赶到之前杀死明可。 但被明可嘲讽他没有卵蛋，曼努埃尔可受不了。 他缓缓向明可走去，谨慎地盯着明可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一边开口道：“你在等罗蔓导师吗？天真。罗蔓导师怎么会为了你赶来？谁都知道，她是研究狂人。她绝不会为了你，而中断手上的实验。” 明可抓紧时间活动了一下手脚的关节，没心思和对方打嘴仗。 曼努埃尔又走近几步。 这个距离……冲刺起来，一个瞬间就可以冲到那小杂种的面前，一剑削掉他那讨厌的脑袋。 但他还在犹豫。 那个小杂种，到底懂不懂剑术？ 看他之前劈死第一个骷髅兵的架势，似乎剑术娴熟。 但面对后面三个骷髅兵的时候，却又显得手忙脚乱，没有章法。 如果小杂种懂剑术，曼努埃尔就会谨慎一点，五分精力进攻，五分精力防守。 如果小杂种不懂剑术，曼努埃尔就要一鼓作气，全力进攻，争取尽快解决掉这个麻烦，以免罗蔓导师真的赶来。 想了想，曼努埃尔觉得，明可的第一剑应该只是碰巧，后面的手忙脚乱才是真实实力。 他决定发出雷霆一击，一击制敌！ 曼努埃尔发起了冲锋！ 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冲到明可面前，一脚踹向明可的下腹，同时举起双手剑！ 这是很常见的招数，特别是明可此时受到“冰冻术”的影响，动作迟缓。 不管他躲不躲得开这一脚，必定会手忙脚乱，而下一刻曼努埃尔就要重重地劈下，把这个可恶的小杂种劈成两半！ 明可的反应非常迅速，一边躲闪那一脚，一边使出杨氏秘传剑术中的一招“灵蛇出洞”，剑锋游走，笼罩曼努埃尔的胸口空档，随时可以趁虚而入。 这一招攻守兼备，虚实结合，算是得了杨氏秘传剑术的精髓。 但他的身体毕竟受到了严重的冻伤，动作的节奏跟不上念头，躲闪的动作没完全到位，被曼努埃尔踹到了大腿上。 他一个踉跄，剑法也乱了，失去了威胁。 曼努埃尔立刻抓住明可的身体失去平衡的机会，当头劈下。 危急关头，明可做出了最本能也最正确的举动：不再尝试攻击曼努埃尔，而是举剑上格，剑锋向上。 而曼努埃尔偏偏不敢用剑和明可那柄疑似魔器硬拼。 也亏得他还算有一点剑术底子，而且有着强大的身体素质，及时地变招，从侧面劈在明可的剑脊上，将明可的魔剑荡开，然后要再趁势一剑削去明可的头颅。 明可仍然有一点紧张和慌乱，但大脑还算清醒，立刻弯腰回剑，刺向曼努埃尔的下阴要害。 这又是非常合理的一招，曼努埃尔只好连退两步，然后再次举剑下劈。 明可则再次举剑上格…… 曼努埃尔只好再度变招。 而明可毕竟不是蠢人，立刻意识到了曼努埃尔最忌惮的是什么，于是放弃了进攻，就是不停地用自己的高周波切割刃去砍曼努埃尔的兵刃。 我就是欺负你不敢跟我的剑硬碰硬，咋的？ 曼努埃尔气得大喊大叫，却真心不敢和明可硬拼，只能不断地变招，越打越浮躁，而明可则是越打越得心应手。 第22章 你想对我可爱的学徒做什么 中肯地讲，明可的剑术水平是比曼努埃尔高出了一截的。 但身体素质呢，又比曼努埃尔差了一大截，而且又受了冻伤，影响了实力的发挥。 不过由于他在兵刃方面太占便宜，所以综合起来，两人应该是半斤八两。 一开始是明可还没熟悉自己的力量，兼之有些慌乱，所以落于下风。 但他熟悉这种节奏之后，其实就开始逐渐掌握主动，牵着对手的鼻子走。 曼努埃尔此时已经萌生退意。 情况已经很清楚，他三招两式之间是拿不下明可的。 如果时间拖得长了，罗蔓导师赶来了怎么办？ 虽然他不太相信，罗蔓导师会为了一个学徒出头，但万一呢？ 他可不想直面一位二级巫师的怒火。 而且就算罗蔓导师不来，被别的过路人撞见了也不好。 只是现在退不退已经不是他说了算。 掌握主动的并不是他了。 明可的身体在逐渐恢复，施展剑术也越来越得心应手，真正将“驾轻就熟”级别的杨氏秘传剑术发挥了出来。 又借着兵器之利，不断尝试破坏曼努埃尔的兵刃。 曼努埃尔虽然极力避免，但他的长剑已经被砍豁了好几个口子，再来两次，说不定就要断了。 曼努埃尔心里越来越慌，勇气不断消散，明可则越来越游刃有余。 只是明可毕竟力气和体力都有限，所以也仅仅只能做到掌控局面。 如果想要立刻击杀曼努埃尔，就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渐渐熟练掌握剑术的明可此时就像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玩得不亦乐乎。 至于杀曼努埃尔？此时他脑海里根本没这个念头了。 或许是因为从没杀过人，从而潜意识地逃避；也或许是因为玩得太开心而忘了。 总之他完全没有杀意。 他的剑术就像一张大网，曼努埃尔就如网中的鱼儿，越是挣扎，越是狼狈地深陷。 曼努埃尔也并非不能判断局势之人。 他拥有骑士级的身体素质，这样拖延下去，到后面肯定是明可的身体先支撑不住。 但他来找明可麻烦是见不得光的，如果被别人发现，他的乐子就大了。 他必须立刻撤走。至少不能被人抓现行。 但明可现在掌控着局势，他想脱身，势必要付出一些代价。 曼努埃尔一咬牙，举剑从侧面重重地劈砍，直击明可的左腰。 明可调转剑刃，要跟曼努埃尔硬碰硬。 曼努埃尔这次没避让了，也没有变招，不管不顾地劈了下来。 “铛！”他的剑断为两截，曼努埃尔双手握着剑柄，用剩余的半截剑，继续全力劈向明可的腰侧。 如果一开始他就这么打，明可肯定会手忙脚乱。 但现在的明可已经能真正掌握这用寿命升级而来的剑术，不慌不忙，手腕一抖，高周波切割刃回转、一搅，将剩下那半截剑又削掉半截。 曼努埃尔双目圆睁，咬牙切齿，变劈砍为直刺，最终那四分之一截断剑刺中了明可的腰间，由于没了剑尖，自然不可能刺穿防御力极佳的学徒长袍对明可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 而且由于用力过猛，连带着他整个人也撞入明可怀里。 明可只要往下挥剑，就能斩断他。 但此时明可完全没有想到杀人，只是一迟疑，便被曼努埃尔撞了个满怀。 明可的脚还有些僵硬，立时失去重心，身不由己，往后仰倒。 这对曼努埃尔来说是意外之喜，他本只想让明可失去平衡，自己趁势撤退。 撞倒明可后，他用膝盖顶住明可的胸口，抄起拳头，就要对准明可那可恶的俊脸砸下去。 正在这时。 一个冷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想对我可爱的学徒做什么？” 曼努埃尔立刻魂飞魄散。回头一看，罗蔓导师不知何时已经赶到，一双碧绿的眸子冷冰冰地打量着他。 曼努埃尔的勇气和力气全部消失，手足酸软。 （可恶……罗蔓导师竟然真的来了……这个小杂种到底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要帮他！） 他跌跌撞撞地站起，大脑里近乎空白，因为恐惧而全身肌肉紧绷，动作僵硬无比。 会死吗？曼努埃尔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明可挣扎着爬起，向罗蔓导师施了一礼，恭敬地道：“谢谢您，导师。” 面对他，罗蔓导师显得笑靥如花：“我饿了，你快去做点好吃的。” “是，导师。” 说完，恨恨地看了曼努埃尔一眼。 不过他却知趣地没说话。 既然导师已经赶到，怎么处置这家伙就完全看导师的心情了。 自己最好不要乱插嘴，以免引起导师的恶感。 虽然他很希望罗蔓导师当场就将这家伙撕成碎片，但他清楚，自己绝不能尝试干涉罗蔓导师的意志。 那是取死之道。 没有哪个正式巫师能容忍学徒来干涉自己的意志。 “这个给你，吃下去。”罗蔓导师丢来一个小纸包。 明可接住，打开一看，里面是淡褐色的药粉。 虽然心里有些迟疑，但他行动上可是干脆得很，立刻仰头将药粉倒入口中。 那药粉入口即化，流入胃里，立刻化作一点暖意。 那暖意不断扩大，渗入他的各个内脏、四肢，所有的肌肉和血管、神经组织，修复着之前的冻伤。 “导师，谢谢您赐下的药剂。”明可恭恭敬敬地鞠躬。 “小事。”罗蔓导师挥挥手，又看向曼努埃尔。 “你这小家伙，竟然打伤了我可爱的学徒……我该拿你怎么样呢？把你剁碎了喂魔兽？还是用冰冻术冻住你，让我的徒弟每天在你身上砍一刀来出气？” 豆大的汗珠从曼努埃尔的额角滚落。 他不敢直视罗蔓导师，低着头哀求道：“大人，我知错了，请你看在奇诺导师的面子上，原谅我一次！” 罗蔓的语气淡淡的，有些疑惑：“你说话真奇怪。我为什么要看在奇诺的面子上原谅你？奇诺在我面前有面子可言吗？” 曼努埃尔不敢再开口，双腿一软跪下，等待罗蔓导师的发落。 罗蔓导师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突然笑道：“我想好了，与其杀了你，不如废物利用一下。你来帮我试药吧！只要试药三次，我就原谅你。” 第23章 尝试冥想 试药三次？明可对这个判决非常满意。 三次过去，曼努埃尔就算不死，最多也只剩半条命。 曼努埃尔则面如土色，既不敢答应，也不敢讨价还价。 罗蔓导师显然也没有和他讲条件的意思，只是宣告自己的决定而已。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她回头看了一眼仍跪在那儿的曼努埃尔，奇怪地说：“你怎么不跟过来？” 曼努埃尔把头埋得很低，壮着胆子说：“我的老师是奇诺导师……奇诺导师不会允许你把我带走的。” “你的声音真难听，”罗蔓导师皱了皱眉，“我不想再听见你说话了。” 只见她的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瞬间就来到曼努埃尔身前，弯腰抓着曼努埃尔的下巴，稍一用力将他的嘴分开。 下一刹那，一声触及灵魂的哀嚎发出，明可完全没看清过程，只看到一滩鲜血，一地的牙齿和半截还在蠕动的舌头。 曼努埃尔痛得在地上打滚，罗蔓导师那上等象牙般的手仍然纤尘不染。 她满意地说：“反正我也不在乎药剂的味道，这玩意对你没什么用处了。” 她打了个响指，土地翻动，两只骷髅兵飞快地爬了出来。 它们的骨架看起来又大又粗壮，比起曼努埃尔之前控制的骷髅兵气势强大得多。 罗蔓导师转身走向魇月阁，两只骷髅兵则一左一右地架起正痛苦呻吟、瘫软如泥的曼努埃尔，紧随其后。 明可也跟了上去，神态毕恭毕敬。 高周波切割刃已经被他放回便携式储物空间里，导师既然没有发问，他当然也不会主动提及。 曼努埃尔哀嚎了一路，直到骷髅兵卸掉他的下巴。 回到魇月阁，明可一边生火，一边简单地把过程讲给老桑松，当然略去了自己的武器之事。 “恭喜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还有别的麻烦在前面等着你。” 听到老桑松慢吞吞如老龟的声音，明可仿佛能看到他狡黠的眼神。 “你就直说吧，你知道对于有用的消息我从不吝啬金币乃至魔石。” 老桑松很快回复：“别忘了你还欠我2枚魔石。还有2成的战利品。” “曼努埃尔没死，我也不可能从他身上搜刮战利品。2枚魔石马上就给你。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下注在我身上，我只是个新人，曼努埃尔却是二等学徒，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我能赢？” “一个老年人的经验。格尔特子爵送来的人总是有点本事的。新消息等我收到2枚魔石再告诉你。” 这家伙！ 明可恨不得立刻冲到食堂痛扁他一顿。 刚刚压制曼努埃尔的经历让明可对自己的剑术实力蜜汁自信。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做出一顿美食来回报罗蔓导师……否则的话，下次遇到麻烦想找导师帮忙就没这么容易了。 明可很有自知之明。 自己究竟有什么值得罗蔓导师看重的？没有天赋，没有实力，没有潜力。 如果不是有上佳的厨艺，罗蔓导师估计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自己。 所以不要因为那一句“我可爱的学徒”就生出什么误会。 罗蔓导师想表达的其实是：我这能做出可爱美食的学徒。 敲黑板，划重点。 重点在于美食。 明可绝不会幻想，罗蔓导师对自己会有什么特殊的好感。不对，就连普通的好感也欠奉。 如果自己此时失去了烹饪美食的能力，估计自己在罗蔓导师眼里，和曼努埃尔就不会有什么区别，仅仅只是一个不错的试药对象。 一定要继续钻研开发新的美食，这是自己的基本盘，不能丢弃。 同时也要尽快提升自身实力，实力才是安身立命的本钱！ 把美食端到罗蔓导师的实验室后，明可返回自己的房间，给端木婉简单讲了之前发生的事，然后关掉通讯牌，立刻开始尝试冥想练习。 他回忆着上次被罗蔓导师引导进入冥想状态的感觉，不断调整，只花了二十多分钟时间，便成功地再次进入冥想状态。 那是一种似空非空，没有杂念，人特别清醒，却又潜意识特别活跃，意识被压抑，有别于一般意识清醒时的状态，是一种特殊的意识状态。 有一个词，或许不是很准确，但能代表明可对冥想状态的印象：醒着醉。 有点类似于被催眠的感觉，但又不完全等于被催眠时的感觉。 在冥想状态下，明可开始在自己的意识空间里构建“拉格朗日冥想法”的冥想模型。 这个模型非常复杂，明可还未完全掌握。今天他只打算做到第一步：在意识空间中构建出三个点，形成一个最稳定的三角形。 也就是等边三角形。 不要以为这是很简单的事。 想要在脑海里构建一个一闪而逝的形象，并不难。 难就难在要让这形象稳定保存下来，并且逐渐填充出细节，直至栩栩如生。 仅仅做到这一点，还不是冥想，而是观想。 冥想是在特殊的意识状态下，观想出某个图景。 这就非常非常困难了。 而构建一个等边三角形，仅仅是开始，后面要冥想的整个模型，要复杂百倍、千倍。 明可突然很理解为什么修行拉格朗日冥想法的人十个有九个会遭遇不测。 这门冥想法确实是太难、太复杂了。 冥想时稍微出点差错，就会导致不可知的后果。 开始尝试。 明可首先在意识空间里冥想出一个点。 然后是第二个。 一直到这一步，都还算顺利。 但是当要冥想第三个点、确定出一个等边三角形时，他遇到了问题。 那个点始终也没法正确地勾勒出来。 要么距离不对，要么内角错误。 偶尔好不容易将那个点放在正确的位置上，但只能仅仅维持刹那时间，冥想状态就开始不稳定，等边三角形迅速崩溃，差点退出冥想状态。 连续好几次都是这样。 明可干脆退出了冥想状态，又认真学习了一下，仍然没弄清楚问题出在哪里。 或者，去问问导师？ 刚刚浮现这个念头，明可就摇摇头，将之赶出去。 为了这么点小事打扰导师，怕不是嫌命长了。 他拿起通讯牌，开始查看这几天的课程表。 第24章 何不食肉糜 明可想找到合适的冥想法的课程，说不定能解决自己的困惑。而且不需要什么高级课程，只要初级课程就好。 因为自己面临的很显然是初级问题。 可惜，修习拉格朗日冥想法的人太少，鹰钩鼻给的资料中也没有标注哪些人修习的是拉格朗日冥想法。 否则明可真想找上门去，花钱学习。 这时一个名字跳入他的眼帘。 萨拉曼宁。 明可脑海中迅速勾勒出那个身材干瘪、容貌枯槁，仪态娴静的中年女人形象。 印象中这人的造诣不算高，但基础非常扎实。听她的课或许会有些帮助。 再往下看，萨拉曼宁今天开的是一堂关于冥想法的私教课，每人50金币。 倒是可以接受。 埃森斯坦世界，黄金的储量非常高；而由于有着巫师的存在，挖掘开采也不是很难。 这就让黄金的价值并不算高。 不过，50枚金币，放在外面，听说也足够一个小康之家生活好几年了。 对于巫师学徒来说，却只能听一节私教课。 只能说，一方面，巫师确实是个烧钱的职业。 另一方面，说明巫师在世界上占据绝对统治的地位，财富全部向巫师的口袋集中了，导致通货膨胀，货币的购买力下降。 就像当年的水蓝星，征服南美后的葡萄牙和西班牙，国内黄金和白银迅速贬值。 50枚金币，明可完全不在意。 他查看了端木婉的留言，端木婉关切地问他有没有受伤，并说奇诺导师已经了解到此事，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打算亲自去找罗蔓导师要人。 明可则问她，想不想一起去听这堂私教课。 端木婉很快回复说“好”，并且说小圈子里另外两个女生也会来。 在约定的时间，明可赶到了汤姆里德尔教学楼。 理所当然地，三个女孩子都还没到。 明可也不以为意，调阅芯片里的书籍打发时间。 这时有人在他右肩重重地拍了一下。 是真的很重，明可怀疑自己的肩胛骨都骨裂了，整个人似乎都被拍矮了一截。 他不由自主地惨叫了一声，回头一看，瑞安正目光呆呆地看着他。 听说三等巫师学徒的身体素质相当于大骑士了……而大骑士是比正式骑士高出一个级别的存在。 这身学徒长袍只能抵御正式骑士级别的攻击。 怪不得这么痛。 明可不敢抱怨，咧咧嘴道：“你好，师姐。” “你在发什么呆？”瑞安问。 “我在尝试构建冥想模型的时候遇到了一点问题，想查查资料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虽然没有说出“芯片”二字，但瑞安自然能明白他的意思。 “你修习的是哪种冥想法？拉斐尔？米开朗基罗？欧几里得？” “拉格朗日冥想法。” “哦，”瑞安淡淡地说，“有趣的选择，和我一样。” 明可又惊又喜。“师姐你也是修行的拉格朗日冥想法？” 他有点难以理解。 毕竟瑞安是5级资质，不管用哪种冥想法，晋级的速度都不会太慢，选择拉斐尔冥想法岂不是更稳妥。 何必选择危险性极大的拉格朗日冥想法？ 他选择拉格朗日冥想法是被逼无奈，但凡有一点选择的余地，他都不会拿自己的生命来冒险尝试一部还未完善的冥想法。 不对，这已经不仅仅是冒险，而是作死了。 “是啊，这部冥想法很有意思，”瑞安嘴角牵动，勉强算是露出一个笑容，“你遇到了什么问题？说说看。” 明可把自己无法构建等边三角形的问题描述了一下。 “额……”瑞安眼神呆呆地，“这个我没办法帮你，我刚开始冥想就跳过正三角形的步骤，直接建立了稳定的正四面体基础模型，所以不能理解你到底遇到了什么问题。” “……”要不是实力不够，明可一定掏出一柄10吨重的雷神之锤把瑞安敲成释迦牟尼佛。 但是……明可留意到瑞安话语中的一个细节，追问道：“什么叫做跳过了正三角形的步骤？难道不是首先构建一条线、然后在那条线之外寻找一点做出正三角形，然后在三角形的平面之外寻找一点构建成正四面体？” 瑞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当然不是啊。我是直接定位四个点，先构成一个四面体，然后想办法让它稳定下来，调整各点之间的距离到相等，正四面体就形成了。这样简单多了。” “……” 明可这次终于明白了。 打个比方，同样要雕刻一尊人像，瑞安的做法相当于先找到一块天然形状极像人的石头，再在之上的基础上进行雕刻。 明可的做法相当于从石场开凿出一块毛糙的石头，然后再行雕刻。 瑞安那样做当然简单些。 可首先得有一块那样形状极像人的石头。 翻译过来就是，没那个资质、没那个精神力基础，就不要妄想了！ “师姐，你把天聊死了……” “？？”瑞安眼神呆呆地，“我说错什么了？” 不，你没错…… 明可想起水蓝星上，古时候的一个著名故事。 大臣告诉晋惠帝，老百姓没饭吃，正在不断饿死。 皇帝很奇怪：他们为什么不吃肉（无粟米充饥，何不食肉糜）？ 明可觉得，自己刚刚跟瑞安的对话就很有“何不食肉糜”的即视感。 “师姐，我觉得我们还是聊点别的吧。” “聊天就免了，没空，”瑞安道，“如果你有什么疑问，我倒是可以尝试为你解答，毕竟我们是朋友嘛。” 总觉得这句话哪里怪怪的。 明可随口问了一些看书积攒下来的疑难，瑞安随口回答。 明可当然没法判断她说得正确与否，只是感觉她讲的都很有道理。 不管是血脉学、诅咒学还是药剂学，瑞安都能游刃有余地回答明可的提问。 “师姐你到底是专精什么副业的？”明可好奇地问。 瑞安想了想：“应该算是魔器炼制学吧。不过我炼金术学得也不错。” 佩服，佩服。 学霸就是这样。明明不是她主攻的方向，指导他这个学渣仍然绰绰有余。 明可觉得有点受打击，不想再跟瑞安说半句话。 第25章 最好的机会 瑞安只是路过，她也正要去上一节私教课，见明可没什么问题要问了，她便没再逗留，匆匆去了。 明可在原地又等了一会，在即将开课时，端木婉、西园寺美凉和聿洺忘才联袂赶到。 西园寺美凉是个矮个子女生，漂亮的圆脸，一笑就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热情又嘴碎。 她也是这一届黑补习班学生里年龄最小的，据她自称才14岁半，身体几乎还没开始发育。 聿洺忘则是长着一张禁欲脸，黑长直的头发，身材单薄。 其实她相貌也算不错，但可能是由于那双眼睛的眼神太过冷静、太过犀利，似乎总能一眼看穿别人的秘密，看得人心里发毛，所以走到哪里都不太受欢迎。 这样一个冰山美人，偏偏却是火系亲和，真的有种违和感。 明可招呼一声，四人先后走入教室，挨着坐下。 教室里人很少。 除了明可他们几个，就只有3个，估计是土著新人，胸口没有银纹。 毕竟萨拉曼宁只是一个二等学徒，除了新人以外，几乎不会有人来听她的课。 而纯新人，在学院里并不多。而可供选择的私教课又太多，没必要非选择她不可。 不久萨拉曼宁赶到教室，看了看台下的七个脑袋瓜，连自我介绍都没有，直接开讲。 风格仍是那样，几乎不做停顿，平铺直述，没有半点激情。 但内容详实，细节部分讲得非常仔细认真，一点一点掰开揉碎了讲，基本上不会让听课的人费解。 明可支着下巴，听得非常认真。 一边听，一边和自己尝试冥想时的情形对比，许多地方茅塞顿开。 到下课时间，萨拉曼宁立刻住嘴，看似也不打算答疑，将她那蛇皮外壳的笔记本夹在胳膊下就向外走。 “萨拉学姐，”明可追了过去，“请留步！” 萨拉曼宁停下脚步，转身注视他。 明可一时卡壳了。 坦白说，被一个形容枯槁、身材干瘪的人，用这种死鱼一般的眼神盯着，让他浑身不自在。 感觉就像被童话里恶毒的老巫婆盯着。 不过萨拉曼宁确实是他解决冥想问题的最佳指导人选。 别问他为什么不去找导师。 先不说他在罗蔓导师心目中还没这么重要，为了这么点小事去找她，肯定会被扣除印象分。 就说他要问的问题，其实也不适合去询问罗蔓导师。 如果你有个中学奥数题目不懂，想找人讲解。 你觉得花10万块钱请菲奖大佬给你上一堂课好呢？还是花1000块钱请全国特级教师为你讲解比较好？ 其实两者都不好。 当你有另一个选项，花50块钱请刚刚拿过奥数冠军的学姐来为你讲解时，肯定选这个才是性价比最高、最合适的。 “萨拉学姐，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明可毕恭毕敬地开口，描述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萨拉曼宁一直静静地听着，没有出言打断，也没有点头之类的鼓励他说下去的肢体语言，看上去她根本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等明可讲完，她平静地开口：“原来你是学习的拉格朗日冥想法。很巧，我也是学习的这门冥想法。这个问题，价值30金币。如果接下来还有别的问题，你也可以找我，付出合理的金币或魔石，我会为你解答。” 明可高兴地点头，当场就交付了一张支票给萨拉曼宁。 在学院里，学生们将自己的金币存放在学院银行，使用支票来进行日常开销是很常见的的一种形式。 毕竟，听一堂课动辄几十、几百金币，买点基础材料动辄几百、几千金币，又不是人人都有空间装备，直接用金币交易是很不方便的。 收下支票，萨拉曼宁平静地说：“你的问题在于精神力不够，所以难以将正三角形勾勒出来。后面的正四面体，你会遇到更大的麻烦。” “一般来说，只要多花点时间就行，一般一个月后你就能顺利地冥想出一个正三角形了，再过两个月左右能冥想出正四面体，再坚持大半年你就能顺利地完成冥想模型的初步构建，成为一等学徒。” “但如果你想节约时间，那么解决思路是这样……如果不行，你还可以尝试……” “拉格朗日冥想法提升精神力的速度非常快，快到容易失控的地步。你在修行中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谢谢，萨拉学姐……”明可欲言又止。 萨拉曼宁自然看出他还有话说，却不开口催促，只是用平静的目光注视着他。 明可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虽然有点伤人，但看在自己付出的金币的份上，萨拉曼宁应该不会计较才对。 这才开口继续问：“萨拉学姐，你说拉格朗日冥想法提升精神力的速度非常快，为什么你还是二等学徒呢？” 萨拉曼宁嘴角微微扯动，露出一个不知是微笑还是愤怒的表情：“我在20年前就是二等学徒了，从新人到二等学徒，我只花了不到两年时间。但一次冥想时出现失控，导致我的精神力永久性受损，下降到了一等学徒的层次，而且现在继续修行也非常艰难。当然我还算幸运的，既没爆掉脑袋，也没疯。” “你既然也选择了拉格朗日冥想法，就应该明白。对我们这些资质不佳的人来说，修行拉斐尔、米开朗基罗冥想法，如果没有奇遇的话，至少要4、50年的积累才能让我们的精神力达到晋升正式巫师的标准。” “但50岁以后，因为生命力衰竭，几乎就不再可能晋升成功。” “所以，拉格朗日冥想法就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但也只有那么一线希望。有可能会一步登天，但大概率会死得很难看。” “谈话最忌交浅言深，今天就说到这吧。以后有需要，我们再谈。我修行拉格朗日冥想法的经验，都可以教给你，只要你付出合适的代价。” 萨拉曼宁挥挥手，踏着缓慢的步伐离去。 明可站在原地，虽然他的疑问得到了解答，但他看起来并不怎么高兴。 之前听说修习拉格朗日冥想法的十个人里，九个都没有好下场，他还不以为然。 可现在萨拉曼宁这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这，带给他的冲击力又不一样。 自己真的能成为那幸运的十分之一么？ 明可忍不住怀疑。 第26章 宁愿做一个不成熟的人 “如果你担心拉格朗日冥想法的副作用，现在更换也来得及。”看出他情绪不对劲，端木婉在旁边劝道。 明可勉强笑了笑，摇头道：“她说得没错，这已经是最好的机会了。如果选择了拉斐尔冥想法、米开朗基罗冥想法，我几乎不可能成为正式巫师。而选择这条路，至少有十分之一的机会。” 端木婉不解地问：“不是吧，你是二级资质，本来成为正式巫师的几率就有二十分之一以上。再加上你有资源，有芯片辅助，我觉得如果选择拉斐尔冥想法，你成为正式巫师的几率至少有五分之一。” 明可是有苦自知。 如果没有血脉诅咒，有着足够的寿命，他可能会选择拉斐尔冥想法。 但他根本就活不过四十岁。 明可不想和她过多讨论这个问题，看了看另外两个女孩子，提议道：“我们来了这么久，还没逛过这里的集市，要不现在去逛逛？” 刚刚萨拉曼宁告诉他的解决方案，就需要一定的外物帮助。 西园寺美凉跳着拍手，稚嫩的小脸上露出不加掩饰的喜悦笑容：“好啊！我早就想去看看了。” 端木婉显得无所谓，可去可不去。聿洺忘却摇摇头，面无表情地说：“不去。有这时间不如多看本书。我的魔石不多，不能乱花。” “去看看嘛！求你了！”西园寺美凉抱着她的一条胳膊摇来晃去地撒娇。 端木婉也说：“说不定能捡到漏呢，说不定能正好碰见适合你的魔器呢，而且合适的外物辅助能帮我们节约很多时间，增加成为正式巫师的可能。” 端木婉显然是比较了解聿洺忘的，她这番说辞抓住了聿洺忘的软肋，让聿洺忘迅速动摇起来。 “那就……还是去看看吧。” 四个人一齐向集市的方向走去。 明可不时掏出地图看看，带她们绕过有黑暗生物、不死生物巡逻的地段，也不会靠近豢养凶狠魔兽之处。 三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地聊天。 别看聿洺忘长着一张禁欲脸，聊起八卦来一点都不落下风。 “你们知道吗，秦馥瑶那个臭不要脸的又搭上一个三等学徒了，听说中午的时候还在教学楼旁的小树林里给对方口。真是把我们这一届的名声都败坏了。”聿洺忘一脸嫌弃地说。 西园寺美凉惊讶地捂了捂小嘴，“真的么？她也太……太那个了吧。才刚刚出了那事，她为什么这么作贱自己啊。” “谁知道呢，或许她本来就贱呢。我真后悔答应捐给她两枚魔石。”聿洺忘不以为然地说。 端木婉则叹息道：“也不能这么说，她只是为了找个导师而走火入魔了，也是个可怜人。” 西园寺美凉附和说：“我也觉得她可怜。” “可怜是真可怜，但这不是她这么做的理由，”聿洺忘坚持道，“明可，你怎么说？” 明可不想惹火烧身，笑了笑，“我和她不熟，对她的事也不了解，不方便评价。” 其实他觉得能理解秦馥瑶。她是1级资质，成为正式巫师的机会或许不到百分之一，但她肯定也是背负了全家的希望，容不得失败。 所以，她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赌上自己的全部，只要看到些许机会，就不顾一切地往前冲。 不管是出卖肉体，还是出卖灵魂，只要能成为正式巫师，都不是问题。 明可能够想象，当她被一群巫师学徒给轮流侮辱，很可能已经心丧若死。 可她还不能死，她死不起，她还要活着去成为正式巫师，否则她家族的巨大投资就打了水漂。 或许对她来说，活着已经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她活着仅仅只是为了成为正式巫师。 对这样的人，明可当然不可能认同，也不会喜欢，仅仅是理解。 如果易地而处，明可绝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有人认为，实现目标才是最重要的，可以不在乎手段。 在明可心目中，目标固然重要，手段却同样，乃至更加重要。 人生绝不仅仅是一个又一个的目标组成的。 更是由自己所走的每一步组成。 实现人生目标，自然是很重要的事情。 可如果活不出自己想要的姿态，如果要放弃原则、丢掉尊严、舍弃自我，才能实现目标，那不如不活。 以前明可看过一本书，书名叫《麦田里的守望者》，是水蓝星的一本经典书籍。 书里借用一个角色之嘴表达了一个观点，大意是：不成熟的人愿意为了某个事业而死，成熟的人愿意为了某个事业而苟且活着。 明可当然是很爱惜自己生命的。 但他宁愿做一个不成熟的人。 他听着女孩子们对秦馥瑶的各种diss，没有插嘴，没有参与讨论。 三个女孩也没有一直聊这个话题，很快就开始聊别的。 西园寺美凉甚至还想聊霸主世界的一些事，但被迅速制止。 隔墙有耳，必须谨慎。 集市距离任务大厅不远，说是集市，其实看起来只是一条小巷。 小巷的两旁是商铺，铺面都不大。 有衣食住行的商铺，也有售卖药剂、草药、各色材料、初级魔器的商铺。 还有数十个学徒在集市里摆摊。 明可领着几个女孩子先把商铺逛了一遍，并没有找到想要的物品。 几个女孩子在花钱方面也很谨慎，只看，不买。 然后他们分头行动，开始逛那些学徒摆的摊位。 好东西倒是不少，不过价格都是不菲。明可虽然有几百枚魔石，但也经不起折腾，以后还要用来上私教课、购买法术模型、购买材料，不敢乱花。 至于捡漏，那是不存在的。要捡漏也轮不到他们几个新人。 “你到底要买什么东西？”端木婉问。 “一件用来稳定精神力的低级魔器。” 端木婉回忆着：“刚刚不是看到了好几件么？” “太贵了，动辄几百个魔石，我哪买得起，”明可无奈地说，“我还是回去找导师买点药剂来替代吧。” 反正也不需常用，只要帮助自己完成初步的冥想法建模就好。 他们正在这聊着，突然不远处传来争执声，明可扭头看去，却见是西园寺美凉、聿洺忘和一个摆摊的学徒争吵了起来。 第27章 被排挤和被针对 明可和端木婉凑了过去。 作为四人中唯一的男孩子，明可责无旁贷地顶在了最前面。 “发生什么事了？”他大声问道。 虽然嘴里装模作样地发问，其实他早打定主意，不管是何缘由，不管谁有理，总之他要站在自己人一边。 帮亲不帮理。 他们这些外来户，本就举目无亲，异乡异客。 若再不抱团，生存会更艰难了。 和西园寺美凉吵起来的学徒是个相貌平平的女人，胀鼓鼓的胸口有两条波纹状银线，看起来30岁左右。 她瞥了明可一眼，大声嚷嚷着：“这里不欢迎你们，滚！” 西园寺美凉委屈地说：“看到了吧，她就是这态度。我们见她这有几种基础材料出售，想买点回去练习制作附魔，她不但不卖，而且态度很恶劣，说话很难听。” “说话难听又怎么了，对你们这种人用不着给好脸色！”那个女人双手叉腰大声说，“别惹我，惹急了我把你们都干掉！” 西园寺美凉立刻噤若寒蝉。 理论上，一个二等学徒想干掉四个新人是很轻松的。 明可皱了皱眉，有些困惑：“没人想招惹你，反倒是你，为什么要针对我们？” 那女人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嚷道：“你们这些格尔特子爵的人都该死！” “……”明可只觉莫名其妙。 而他更是发现，不仅仅是这个女人，其他摆摊的学徒也有不少，对自己等人流露出了恨意。 这是怎么回事？ 明可暗暗警惕，虽然知道在这种地方肯定有学校的教职工把守，很难真正冲突起来。 但他还是心里发毛。 毕竟这些人都有威胁到他们生命的能力。 他对身后几个女孩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再开口，平静地说：“虽然我不太理解，但你有不卖东西给我们的自由。没必要为这点小事争吵，我们这就离开。” 说完，不由分说，拖着几个女孩就走。 走出一段距离，西园寺美凉心中有气，对着明可嚷道：“你干嘛不准我开口？就让人这么欺负我们，我们不能还手、不能回嘴吗！还说是我们朋友，你都不帮我们说话的。” 明可淡淡地说：“我只想提醒你们，这是什么地方。千万不要忘记，这是弱肉强食的黑巫师学院。在这里，实力比你强的人，不需要任何理由，可以随心所欲地把你变成一具缝合怪。” 西园寺美凉这才后知后觉，不得不承认明可说得很有道理。她表情讪讪地，想要道歉又不好意思开口。 明可笑了笑，继续道：“别往心里去，记住这种不服气的感觉，我们努力尽快提升实力。说不定过几年，她在你们面前就要毕恭毕敬赔小心了。” 毕竟都是年轻人，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西园寺美凉又嘻嘻哈哈起来。 聿洺忘仍是那副禁欲系的脸，目光深沉犀利，见西园寺美凉笑得没心没肺，她撇撇嘴，落后两步，对明可说：“你有没有觉得奇怪？刚才集市上好像有不少人在针对我们。你有什么想法？” “我有一些猜测，”明可道，“不过还不能确定。” “什么猜测？说说看。” 明可迟疑着道：“我觉得吧，是不是我们的黑补习班前辈太优秀了，尤其是在副职方面太出色了，抢了他们的饭碗，惹得他们同仇敌忾？”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聿洺忘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回头再打听打听。” 明可抽了抽嘴角：“其实我一直都有感觉，学院里有一股排挤我们暗流，不知是不是错觉。” “我也有这感觉。”在前面和西园寺美凉手牵手走路的端木婉插嘴道。 “那看来就不是错觉了。真伤脑筋啊，环境这么不友好，我们就算想安心学习，怕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和女孩们分开后，明可没有立刻返回魇月阁，而是先去了一趟食堂。 收到来自于明可的两枚魔石后，老桑松那皱巴巴的脸上浮现出略带猥琐的笑容，“你很信守承诺，这是一个很好的品质，希望你能坚持。” 明可笑了笑，“那么，老桑松，你有什么新消息要告诉我？你说我又有麻烦了，具体是指什么？” 老桑松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有吗？老桑松说过么？” 明可无奈地笑道：“有必要跟我来这一套吗？老桑松，你就直说吧。对于有价值的消息，我从不吝啬。” 老桑松慢吞吞地说：“你知道，老桑松年纪大了，只想守着食堂，过些安安稳稳的日子，最好再赚点魔石留给子孙后代。” “我有答应给你魔石吧，”明可摸出两颗魔石，两手分别拈着轻轻碰了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你看，我已经准备好了。” 老桑松一摊手：“可你没法保证我安安稳稳的日子，老桑松并不想卷入麻烦。” “所以？” “所以……得加钱。”老桑松笑得脸上的每一个褶子都在闪亮。 明可注视他半晌，点头：“只要你的消息值得我加钱。” 说着，从便携储物空间中又取出几枚魔石。 老桑松舔了舔嘴唇，眼中绽放出贪婪的光，“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你说有麻烦在等着我，是什么麻烦？” “其实并不是有麻烦在等着你。而是你们。” “我们？”明可若有所思。 “对，你们，这些格尔特子爵送来的人，”老桑松搬来一条椅子坐下，慢吞吞地说，“你来到黑色奇迹也有一段时间了吧，应该能感觉到被排挤吧。” 明可点点头：“隐隐约约，有点，但也不是特别明显。” “你知不知道，这近几十年来，你们的人有着平均最优秀的资质，最高的晋升正式巫师的几率。而从药剂学到附魔、炼金、魔器炼制，几乎每一个能赚钱的行当都被你们的人垄断了。你知道这有多招人恨吗？” 明可苦笑了一下：“我当然知道。” 顿了顿，他又说：“老桑松，讲点我不知道的东西吧，你现在说的这些可够不上两枚魔石，更加不值得我加钱。” 老桑松眨了眨眼睛：“放心，马上讲到重点。” 第28章 这不是康庄大道 从食堂走出来时，明可心情沉重，目光若有所思。 天空下起了蒙蒙小雨，明可没有急着赶路，任由小雨打湿他的头发，凉风吹来，让他头脑清醒了许多。 困难是有，而且很大，但并非无解的局面。 只要沉住气，应对恰当，完全有机会度过难关。 来这之前，鹰钩鼻孙喆不就说过么，每一届的黑补习班学生都有近半死在巫师宇宙。 一开始就知道，这并不是一条康庄大道。 明可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 当明可准备好丰富的晚餐，托着餐盘来到罗蔓导师的实验室时，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精神萎靡，蜷缩在墙角的曼努埃尔。 听到动静，曼努埃尔抬起头，盯着明可的眼神充满刻骨的恨意，如果他的舌头还在，现在恐怕已经破口大骂。 明可注意到，他的脸色显得很黑，非正常的黑。 “导师，请用餐吧。” “放在那，我过一会吃！”罗蔓导师的语气里透着一股狂热。 这还是明可第一次看到她抵御住美食的诱惑。 关键是，罗蔓导师此时并没在忙着实验，而是正无所事事地盯着曼努埃尔。 明可不由得有所猜测。 他把美食放在一小块没有堆放物品的桌面上，好奇地继续打量曼努埃尔。 罗蔓导师不自觉地抚摸着自己尖俏的下巴，碧绿的眸子里充满兴奋之色。 明可在一旁静静地等待，没有出声打扰。 过了一会，罗蔓导师对曼努埃尔勾勾手指，“你，过来！” 曼努埃尔埋着头，不敢让他怨恨的目光直接暴露在罗蔓导师眼前。他慢慢起身，来到罗蔓导师跟前。 “张开嘴！”罗蔓导师说。 “眼睛睁大，看着旁边！” 给曼努埃尔做了一套简单的检查后，罗蔓导师的声音更加兴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曼努埃尔沉默着。 “我忘了你没有舌头了……”罗蔓导师皱了皱眉，“都怪你，干嘛要忤逆我？这下好了，舌头没了，不能说话了，你怎么向我汇报感觉呢。” 顿了顿，罗蔓导师从一个抽屉里翻出一块光滑如镜面的金属片，“来，看着里面。” 曼努埃尔低头看着金属片。 “有没有感觉黑色区域变大了，黑色更加深沉？” 曼努埃尔不说话。 “你只需要点头或是摇头，不要试图说谎，我看得出！”罗蔓导师不耐烦地说，举起一根手指。 刺啦，电光萦绕在她那如上等玉石般晶莹的指尖。 曼努埃尔畏惧地看了一眼她的纤纤玉指，瞳孔里倒映着电光，缓缓点了点头。 “太好了，果然有效！我就知道，我这次的思路是正确的！”罗蔓导师满意地点头，“增强暗系亲和的药剂……还有改进的余地……或许可以试试减少乌拉尔草根茎汁液的比例……” 接下来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明可听得非常茫然。每一个字都听得懂，连在一起就不知道她在说啥了。 “还得再观察一段时间吧，说不定有什么副作用呢。”明可心里想着，但没敢说出来。 罗蔓导师正在兴头上，谁敢在这时候去捋她虎须。 “你先自己去食堂吃饭，吃完过来找我，我要给你继续安排一些检查。如果你不及时回来，或者想躲起来，想找人庇护你，都行，你尽管大胆地尝试。我倒要看看，你能跑多远，或者在这黑色奇迹里面，有谁能护住你。” 罗蔓导师交代一番，挥挥手，让曼努埃尔离去。 曼努埃尔怨恨地看了明可一眼，慢慢地转身，佝偻着离开。 罗蔓导师过去揭开餐盘盖，陶醉地闻了闻香味，迫不及待地开始吃起来。 明可小声说：“他的导师，奇诺阁下那里，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不会，”罗蔓导师轻描淡写地说，“他今天已经来找我过了。被我说服了。他不会再管这事。” 明可倒不吃惊，只觉理所当然。 学院的教职工中，目前拥有11名2级巫师，而奇诺不是其中之一。 1级巫师和2级巫师之间有着巨大的实力鸿沟，他只要没疯，就不可能在罗蔓导师面前表现得太强势。 不过明可却有着忧虑。 奇诺在罗蔓导师这里碰了钉子，会不会以后想办法在自己身上找回场子？ 自己小胳膊小腿的，可承受不起一名正式巫师的愤怒。 罗蔓导师像是看穿了他的担忧，补充了一句：“你放心，他不会对你出手。我已经警告过他了，如果他敢对你出手，我会把他的学徒全部宰掉，再把他那话儿割下来塞进他嘴里。” 明可算是明白自己可爱的罗蔓导师是怎么说服对方的了。 明可服侍着罗蔓导师用完晚餐，收拾好餐具。 不久曼努埃尔也步履蹒跚地回来了，神色灰败，目光中的怨恨少了一些，更多的却是茫然和绝望。 也不知刚才那段时间他经历了什么？ 罗蔓导师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有些得意的冷笑。 她招手让曼努埃尔靠近，又对明可说：“你去冥想吧，抓紧时间修行。” 明可语气恭敬：“导师，我在构建冥想模型时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如果有拉米可颂药剂，能让我更快更好地构建冥想模型。我相信您一定能制作这种药剂，我想从您这里购买几份，可以吗？” 罗蔓导师意味深长地看了明可一眼，点头说：“拉米可颂啊……拿来练手都嫌太过简单……但既然我可爱的学徒想要，可以。不过我这里没有材料，你凑足材料来找我吧。” “谢谢您，导师。如果没什么事，我先退下了。” 罗蔓导师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明可鞠躬后，脚步轻盈地退出导师的实验室。 接下来几天，明可将拉米可颂药剂所需的材料搜集完毕，交给了罗蔓导师。 罗蔓导师心情不太好，因为虽然曼努埃尔没死，但他的暗系亲和又有下降的趋势。而她还没弄清楚其中的原因。 不过她还是顺手帮明可炼制了5份拉米可颂药剂，没有收取他任何费用。 这天。 伺候罗蔓导师用完午餐后，明可来到自己的房间，取出一份装在玻璃试管中的拉米可颂药剂。 这种药剂呈咖啡色，闻起来也类似咖啡，有淡淡花香和果酸味。 明可没有犹豫，一仰头喝下。 第29章 值不值呢？ 拉米可颂的味道尝起来，不如它的气味那么芬芳。 入口虽然不是太苦，但非常的涩，让明可的舌头都木了。 入喉之后，更是感觉整个食道和胃都有些不适，像是吃下了一些木屑一般。 明可忍着没有吐。 他总共准备了6分拉米可颂的材料，花了32枚魔石。 本计划，只要能配置成功3、4份就不错了，没想到罗蔓导师手感爆棚，直接给他配置出了5份。 按理说，她收取个十几枚魔石的代工费绝不过分。只不过这次她看在美食的份上，免费劳动了。 如果去集市上买，这样一份成品拉米可颂药剂，至少价值十个魔石以上。 明可当然不敢浪费。 几分钟后，药力开始发挥作用，他感觉自己的思维似乎都有些迟缓。 当然这其实是错觉。 拉米可颂的药效是让人的精神力保持稳定。 更容易进入冥想状态，在进入冥想状态后也更容易构建冥想模型。 明可没有耽误时间，立刻开始冥想。 这次由于轻车熟路，以及药剂的辅助，他很快就进入了冥想状态。稍微调息了一会，明可小心翼翼地着手构建冥想模型。 由于资质有限，精神力不够强大、不够纯净，他无法使用瑞安那样的方法，只能继续用笨办法，先尝试勾勒出一个等边三角形。 在拉米可颂药剂的帮助下，他的精神力稳定得让他自己都怕。 在意识空间构建出一条直线后，可以反复地在直线外寻找那个稳定的点，并不会轻易就崩溃。 终于在尝试了几十次后，他第一次在意识空间里构建起一个稳定的等边三角形。 在冥想状态下，喜悦也似是淡淡的。 明可没有一鼓作气，马上进入到下一步，而是稳定在这个阶段，将这种感觉牢牢铭记，并存入芯片中。 然后他保持在冥想状态下，尝试让这等边三角形在意识空间里缓缓移动。 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以他的精神力而言，想完成这样的举动是非常困难的。 但在他付出1枚魔石的代价后，萨拉曼宁告诫他：提前做这样的训练，有助于他在不久的将来建立起初步的冥想模型。 要知道，即使是最初步的冥想模型也不是一个等边三角形、一个正四面体这么简单。 而是有着数十个点，数十个面，有一定规则的复杂体系。 同时还在不断运动着。 如果不在现阶段，就熟悉让等边三角形、正四面体在意识空间里运动起来，等以后初步构建起冥想模型了，就更难以适应冥想模型的运动了。 明可一直努力修行到药效过去，才退出冥想状态起身。 他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有一个明显的增长，身体素质似乎也有一些增强。 巫师路线和法师道路最大的不同，是巫师非常看重肉体的素质，冥想法不但要锻炼精神力，也要吸收能量粒子锻炼肉体。 只是他现在还没有构建起哪怕最初步的冥想模型，吸收的能量粒子微乎其微，所以身体素质的提升并不明显。 看看时间，差不多到了晚餐时间，明可便不再冥想，去给罗蔓导师准备晚餐。 餐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间，调阅芯片中这段时间上课的内容进行回放学习。 忙忙碌碌，充实的一天就这么过去。 次日，明可还是上午去上课，午餐后进行冥想练习。 这次他没有使用拉米可颂药剂，药剂数量有限，要用在关键点。 轻车熟路地进入冥想状态，在意识空间里构建出等边三角形，然后进行运动练习。 巩固了成果后，明可开始尝试构建正四面体。 有着之前的基础，他没花费多少功夫就成功地构建出了一个正四面体，并能保持稳定。 只是当他想尝试让正四面体运动起来时，却遇到了麻烦。 一连好几天，都卡在这个环节。 明可没有气馁。 在多次尝试后，他又用掉了一份拉米可颂药剂，在药剂的帮助下，顺利地让正四面体运动了起来。 以他的2级资质，走到这一步，原本需要至少3个月的时间。 可是有两份拉米可颂药剂的帮助，以及萨拉曼宁的提点让他少走弯路，他仅仅用半个月就完成了，节约了两个半月的时间。 代价就是魔石。 要说值不值，或许大多数人看来都觉得不值。 因为对于一般的巫师学徒而言，两个半月的时间，想赚到几十枚魔石是非常困难的事，除非撞了大运，否则一般不可能。 但明可觉得，这一切是值得的，因为对他来说，时间就是生命。 而且上次和老桑松谈话时，他得知了一个信息。关系着一个机遇。 虽然暂时还不知那条信息的真假，但他现在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如果那条信息是真的，只有成为一等巫师学徒，他才有可能在那个机遇中获得好处。 以他的2级资质，想在40岁前成为正式巫师，绝对需要海量的资源。 至少家族为他兑换的那两百枚魔石是绝不够用的。连零头都算不上。 就算乘以10倍，也不够买一件辅助晋升正式巫师的辅材。 所以现在太过重视魔石没什么意义，只有想办法快速进步，然后不断去寻找机缘，才能提高自己晋升正式巫师的机会。 学院里一切都照旧。 几乎每天都有人死去，或是用光了学费不得不离开，或是外出寻找机缘。 每隔几天也会有几个新人加入，让学员的总人数保持平衡。 明可虽然刻苦修炼，也并非充耳不闻窗外事。 从老桑松那里，他总能了解到一些相对隐秘的信息。 从小伙伴们那里，他也总能接受到一些八卦新闻。 比如，4级资质的阿米艾米尔终于通过了考验，被她的导师收为亲传弟子。 比如，小胖子麦加得意地四处宣扬，说他构建冥想模型顺利，很快就能成为一等巫师学徒。 比如，秦馥瑶仍然没找到导师，但她并不放弃，而是用自己的身体做筹码，今天陪这个打野战，明天给那个口，不断地传出桃色新闻。 时间匆匆。不知不觉，他们来到黑色奇迹已经一个多月了。 第30章 难道你就不知道我的心意 “这节课就到这里吧，”二等学徒戈尔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教室里的诸人，特别是重点看了眼明可，带着点歉意继续说，“最近我会比较忙，没时间来给你们上私教课了。今天，就是最后一次了吧。” 学徒们交头接耳，都有些意外。 明可在短暂的愣神后，却很快接受了。 其实早猜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如今不过是印证了猜测而已。 毕竟，参与戈尔私教课的几个人都是来自于黑补习班。 而黑补习班学生和本土势力之间的矛盾，早已不是秘密。 这方面，认识最深刻或许就是明可了，他在老桑松那里可是花了好几枚魔石，获知了不少信息。 明可起身跟随戈尔走到教室门口，戈尔小声说：“我很抱歉，不能继续教你们了。或许你不理解，不过我也不能多说什么……” “不，我理解。谢谢你，给我们传授了很多有用的知识。”明可笑着说。 戈尔的表情充满歉意。 明可知道他肯定是遭受了比较大的压力，否则不可能放着魔石不赚。 对于二等学徒来说，讲一节私教课收费一枚魔石的机会并不多。 断了这条财路，想必戈尔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最近当心点。”戈尔声音轻轻的。 明可心领神会，“我知道的。戈尔，如果我想继续钻研血脉学，有哪些书是你建议我看的？” “《莱昂关于血脉的一些猜想》，《本瑭库尔手札》、《从拉米雷斯到屈普顿，血脉研究七十年》……”戈尔脱口而出，报了一长串书名。 “谢谢。” 目送戈尔走后，商喻靠近他，“你们在说什么？” “友好地道别而已。” 商喻幽幽地叹口气：“没想到形势这么艰难了。我们现在想找个本土派上私教课、购买材料都很困难。” “副院长收麦加为亲传弟子，一方面是看重麦加的天赋，另一方面，我想应该就是他在试图缓和我们和本土派之间的关系，”明可道，“现在麦加就是一个标杆人物，本土派的也不愿意得罪他，我们这些人更加不会给他难堪，你看他日子过得多滋润？” 商喻冷冷一笑：“是么。” “如果你和他的关系更进一步，”明可笑了笑，“你也可以享受这左右逢源的好处。” 商喻美眸中闪过一丝迷惘，随即又变得坚定起来：“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愿意付出什么。我想成为正式巫师，但不代表我会毫无底线。宁愿死，我也不会像秦馥瑶那样出卖自己。” 明可望着她笑了笑，没有做声。 听其言……更要观其行。 嘴上说得天花乱坠都没用。 最终还是看关键时刻怎么做。 嘴上说宁愿死也不怎么怎么样…… 真的面对死亡的时候，你还能这么坚定吗？会不会“真香”？ 别说“哪有那么容易面对死亡”哦。 每届的补习班都有近半的死亡率。 对他们这些黑补习班的学生来说，死亡，绝不是什么新鲜事。而是每天出门都有可能碰上的。 当然，明可不会当着商喻的面说这些话。毕竟人艰不拆嘛。 商喻给了明可一个白眼：“怎么感觉你在怂恿我和麦加好，你就这么不待见我，急着把我往火坑里推？”。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变得细细的仿佛挠到人的心底，一双眼睛也微微眯起，妙目传情，似有无穷媚意，“难道你就不知道我的心意？笨蛋。” 明可呵呵一声：“我跟你还没熟到可以开这种玩笑的地步吧。” 商喻的声音立刻恢复正常：“没劲。你这人，一点都不好玩。” 说着便翩然离去。 明可一颗吊起的心这才落回原处。 他的自制力其实也不是太好，在商喻那祸水级的美貌面前，其实也是外强中干，差一点就要暴露出色魂与授的丑态。 如果商喻再发力，他不见得还能接得住。 还好，妖女及时收了功，没有让他原形毕露。 回到魇月阁，伺候罗蔓导师用完午餐后，明可返回自己的房间。 他坐在床头，注视着悬浮在眼前的半透明面板。 姓名：明可（16岁）。 剩余寿命：21年3个月18天。（血脉诅咒生效中） 厨艺：炉火纯青。（可提升） 杨氏秘传剑术（残）：驾轻就熟。（可提升） 拉格朗日冥想法：粗通皮毛。（可提升） …… 明可的视线停留在最后一行字上。 他已经感知到了提升拉格朗日冥想法的耗费，并不算多，提升到初窥门径只需消耗1个月时间。 他猜测，提升个一两次，就能让自己成为一等学徒。 不过此时他却不敢提升。 连5级资质的麦加都还没成为一等学徒，自己这时候晋升，挺好玩吗？ 确实挺打脸的，不过打完脸之后，啧啧，估计全学院的巫师们都会想把自己解剖开来研究吧。 当然，他不至于被困在这裹足不前。 他已经拜托瑞安，为他打造一件能掩盖自身精神力波动的低级魔器。 材料费接近800魔石，代工费200魔石，一共需要耗资差不多1000魔石。 明可当然暂时是拿不出这么多魔石的，只能分期付款。 瑞安是个老实人，竟然同意了。 也不知她是家里有矿呢，还是来到巫师宇宙后有奇遇，外表不显山不露水，居然身家不菲，能随随便便拿出几百魔石买材料。 估计再过几天，那件魔器就能打造出来。 佩戴上以后，当明可处于正式巫师以下位阶时，那件魔器都能很好地掩盖他的精神力波动，不会暴露他的真正实力。 到那个时候，明可就能放心提升自己了。如果寿命够用，明可不介意一口气将自己氪到三等学徒，然后出去游历，寻找赚钱的机会，弄到几件在晋升正式巫师时能提升成功几率的宝物。 至于欠瑞安的魔石……明可丝毫不担心自己还不起。 等找机会离开学院，到大陆上去，将他便携储物装置里的宝石、黄金卖掉，换来1000魔石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额……而且就算真的还不起，瑞安应该也不会拿他怎么样吧？ 感觉……瑞安似乎是个好人？ 总之，明可认为自己一切计算安排妥当。 第31章 同乡会 你永远不知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来。 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明可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有些不敢相信。 “你确定？这不是什么恶劣的玩笑吧？”端木婉说。 “是真的，”说话的是唐诗，3级资质，光系亲和。此时她的脸上还有惊魂未定的表情，眼睛瞪得老大，瞳孔中满是惊恐和慌乱，“我亲眼看到她的尸体了，不着寸缕，浑身淤青！还被解剖……” 明可打断她：“你确定你看到的是蕾拉？我们这届补习班的，2级资质，光系亲和的蕾拉？” 唐诗点头如捣蒜，“是她！就是她！我们是同一个导师，我和她很熟！绝不会认错的！” 一个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来：“没错。” 唐诗如惊弓之鸟一般跳了起来，待发现说话的是商喻，她才舒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你别这么吓人行不行啊？都什么时候了。” 商喻美丽的眸子中满是阴霾，“没错，蕾拉死了。昨晚她被七、八个本土派学徒强行拖到僻静处，轮流强爆虐待，主导者正是那个曾经欺辱了秦馥瑶的沃恩斯。” “事后蕾拉想找她的导师门德斯主持公道，不知怎的却中了圈套，在门德斯导师正在做一个重要实验的时候硬闯进了其实验室，导致门德斯导师的实验失控。” “门德斯导师怒火中烧，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拿蕾拉试药。” 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响起。几个女生捂着嘴，眸子中有震惊，有难过，有兔死狐悲。甚至有人落下了几滴眼泪。 “蕾拉死了。2级资质也不安全了！我们必须马上找到能庇护我们的人。明可，”商喻的目光瞥向明可，“你和瑞安师姐很熟，让她把我们引介给同乡会吧！” 明可早就知道了“同乡会”的存在，甚至那天在老桑松那儿，以魔石为代价，了解了很多关于“同乡会”的消息。 同乡会由来自霸主世界的巫师和巫师学徒组成，目前在学院内的成员有4名正式巫师、包括瑞安在内的12名三等巫师学徒、三十多名二等巫师学徒。 虽然早就知道了同乡会的存在，明可却没有去加入的想法。 因为，同乡会的会费是很昂贵的。 每个月5枚魔石。 这绝不是一笔小数目，对于大多数二等学徒、三等学徒来说，通常一个月出生入死也就能赚这么点了。 而一等学徒和新人，更是没机会赚这么多。 明可曾去了解过赚魔石的途径，相对而言轻松、危险系数比较低的，是去执行学院发布的任务。 一等学徒可以接受“学院巡逻”任务，危险性小，每天花费2小时在学院周边巡逻。 每个月的任务奖励是1枚魔石，奖励这么少的任务，还被人打破头去抢。 也有来钱快的任务，比如，去应聘给某个正式巫师试药，或者当靶子检验法术效果，一个月能赚数十魔石。 但很大概率身体会出现一些坑爹的副作用、甚至死亡。往往是有钱赚，没命享。 总之，魔石来之不易，明可并不想轻易地每个月上交5枚。 商喻显得情绪有点失控，脸涨得通红，大声说：“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你也是2级资质的！暂时他们还不敢向3级资质的下手。明可！听到我说话了吗？为了你的小命着想，赶紧去找同乡会吧！” 明可叹了口气：“商喻同学，不是每个人都负担得起每个月5枚魔石的会费。” 商喻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半晌才冷笑着开口：“所以你选择要钱不要命？” 端木婉当然站在明可一边，为明可帮腔道：“那，照你这么说，像我这种没钱的，是不是就不活了？” 商喻扫了她一眼，冷冷地收回目光，嘴角撇了撇，没有理会。 “关键是，”明可诚恳地说，“就算花了钱，也不见得能保住命啊。” 商喻闻言露出疑惑之色。 明可解释道：“并不是说，加入同乡会后，本土派就不会对我们出手了。相反，他们只会更加针对我们！加入同乡会，意味着卷入一场战争。在这战争中，我们都是炮灰。” “我向瑞安打听过，同乡会的人不会24小时贴身保护我们，他们最多只会在看到的时候顺手帮我们一把，或者在我们死后，为我们出头。” 商喻眉头皱了皱，显然这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此时在他们身边已经围了好几个人。 明可小圈子里的几个都在，还有商喻，唐诗，玛格丽特伦敦，朱丽，阿米艾米尔。 除了已死的蕾拉，他们这一批12名补习生，只有麦加和秦馥瑶没有到场。 明可趁热打铁，抛出自己的观点：“事实上，现在的我们，不加入同乡会也不会有很大的生命危险。你们想想蕾拉的遭遇！那些本土派不敢亲自动手杀她！只能用阴谋诡计，借导师之手害她。” “我们只要小心点，凡事留个心眼，平时不要一个人落单，就不会遭遇蕾拉那样的事情！学院自有规矩，能杀人的只有导师，学徒是没资格主动出手杀人的，否则就要偿命。除非我们狠狠地冒犯了他们，否则他们没必要冒着生命危险来杀我们吧？” 女孩们彼此交换着眼神和表情，看似都认可明可的话。 阿米艾米尔颇为赞同地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的魔石很有限，想成为正式巫师，就得把魔石用在关键点上。每个月上交5枚给同乡会？我不同意。就算有风险，我也宁愿承受。” “来之前，孙喆辅导员就已经说了，每届补习班都有近半的人死在这里。我早有心理准备了。” 阿米艾米尔是个黑皮肤的美人，厚厚的性感嘴唇，虽然才15岁，但身体已经发育得非常成熟。 有小道消息，说她被选为亲传弟子，是因为爬上了导师的床，用出色的技巧把导师伺候得非常舒服。 阿米艾米尔的话，让大家意向更加坚定。 毕竟，谁家的魔石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每个月上交5枚，确实是很心疼的事。 第32章 秘境 当然，其实同乡会的意义并不仅在于互相保护。 除了保护自身、对抗本土派之外，同乡会的成员也能互通有无，交易材料和各种巫术用品、交换知识，交流各种机密信息。 对二等学徒以上来说，每个月上交5枚魔石并非那么不能忍受，在同乡会能获得的好处有时是远超5枚魔石的。 要知道，就连正式巫师有时都会面向同乡会分享一些研究成果。 但对他们这些新人来说，加入同乡会确实不划算。 明可那番说辞并非忽悠，他真心是这么想的。 蕾拉如果小心一点，完全不用死的。 她的死是个悲剧，但这个悲剧发生后，大家只要吸取教训，一定可以避免类似的事件再次发生。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了一番后，各自结成小圈子散去。 明可先把自己小圈子里的端木婉、聿洺忘和西园寺美凉送回她们各自的住所，正准备返回魇月阁，忽然通讯牌收到瑞安的传讯。 “已制成，来取。李斯特导师的‘斯威夫特楼’。” 明可立刻调转方向，前往李斯特导师的“斯威夫特楼”。 到了楼下，他不敢直接往里闯，给瑞安发了条消息：“我到了。” 瑞安的身影很快出现，平板的身材一如既往，眼神呆呆地望着明可。 “我脸上有什么吗？”明可揉了揉脸。 “不是……”瑞安像是猛地从梦中惊醒，摇摇头，“我以前不是这样的，这是修习‘拉格朗日冥想法’的后遗症，老是会发呆。” 说着，她掏出一条项链：“这是你要的东西。” 明可接过，感受到其上引而不发的法术波动。 “你测试效果了么？” “测试了，能完全掩盖我的精神力波动，连我的导师都看不出来。” 顿了顿，瑞安摇着头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炼制这样一件魔器。想隐藏实力？扮猪吃虎？有必要么。你是2级资质，实力本来就增长得够慢的了。” “现在你应该把魔石用在关键的地方，比如听课，比如购买辅助修炼的药剂。这样一件魔器，对你来说毫无用处。” 明可微笑道：“相信我，瑞安，我是真的需要它。” 瑞安眼神呆呆地，突然开口：“你欠我873枚魔石，最多10年还清。我们是朋友，利息就不算你的了。” 明可笑着点头：“好的，没问题。我一定会按时还清的。” 见瑞安想返回楼里，明可叫住她：“师姐，我告诉你一件事。” 然后把蕾拉的事说了出来。末了，他问：“那个沃恩斯，究竟有什么背景？实力怎么样？” “没什么背景，一个普通的本土派，没希望晋升正式巫师的那种，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搞人际关系，很活跃，”瑞安不假思索地回答，“实力平平，会几个零级法术，正常的三等学徒身体素质，有几件垃圾低级魔器。” 明可笑了笑，“师姐你能干掉他么？” “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瑞安道，露出奇怪的眼神，“但我为什么要出手？学院禁止学徒私斗，严禁杀人。” 明可追问：“那就不杀人，如果我需要师姐你出手，把他打伤打残，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打残的话，至少要罚款100魔石，根据情节轻重还有可能加重处罚，”瑞安略一思索，“如果是为你出手的话，不要钱，我们是朋友嘛。你想要我出手么？” “不用，”明可心底升起一股暖流，笑了笑，“只是以防万一。我们是朋友，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瑞安点点头：“还有别的事么？” 明可迟疑了片刻，压低声音：“师姐你有没有听到关于开放秘境的消息？” 瑞安有些吃惊：“你从哪打听到的？” 片刻后她恍然大悟：“也对，罗蔓导师应该也是知道这事的。” 明可心想，才没有，是我花了魔石从老桑松那打听到的。 瑞安道：“这跟你关系不大吧，难不成你还想进去？” 明可摸了摸光滑的下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可以么？我还想和师姐你组队呢。” “你想去送死？”瑞安难得地皱起了眉头，“虽然这不是什么太危险的秘境，但没有二等学徒的实力，进去就是找死。而且学院不可能监视到秘境里，本土派的激进分子不会放过这机会，看到我们就会发起攻击。” 顿了顿，又道：“我会和几个实力相当的三等学徒组队。作为朋友，我劝你不要去。如果你一定要去，我也不可能带你这个累赘的，你得自己照顾自己。” 师姐你这么说话会没朋友的…… “我会再考虑的，”明可问道，“师姐你能不能把你所知道的关于这秘境的情报告诉我？还有，具体的开放时间？” 瑞安点点头：“晚餐我想吃烤安格斯兽肋排。” “没问题。” “恩，这个秘境是汤姆里德尔巫师和拉格朗日巫师共同建立的，传闻他们都是超越了2级的，更高级的巫师。学院掌握着这个秘境，每10年会向全体巫师学徒开启一次。” “一方面是给一些学徒提供机缘，另一方面，虽然没有明说，但我们都能猜到，是为了搜集怨气、杀气和杀戮之血，维持秘境的运转。” “以往每次秘境开启，都会有三、四百人进入，最终能活着出来的，只有不到一半。当然，如果能在里面寻找到机缘，并活着出来，晋升正式巫师的机会就能大增。” “我建议你，最好10年之后再进入。那个时候，如果你没有因为修行拉格朗日冥想法而脑袋爆掉或是疯掉，应该也有三等学徒的实力了，才有机会在秘境里获得机缘，增加晋升的机会。” “当然，你非要现在进去的话，我也不会多劝，”瑞安显得很平静，“一个月后，秘境就将开放，10天后就会开始报名。你自己斟酌吧。” “至于秘境中究竟有什么，上次秘境开启的时候我还不在黑色奇迹，一切都是道听途说。你如果有兴趣的话，我也可以说给你听……” 第33章 氪啊氪 “老桑松，”在瑞安那里打听到确切的消息后，明可立刻赶到食堂，“把你所知的关于秘境的情报都告诉我吧。” 老桑松驼着背，慢悠悠地举起一只手掌晃了晃。“5枚魔石。” 之前明可已经把身上所有的魔石都交给了瑞安，自己只留下20枚备用。 现在这又要出5枚，他很是肉痛。 不过老桑松的情报总让他在肉痛的同时，感到物有所值。 数出5枚亮晶晶的魔石交给老桑松后，明可聚精会神地听着…… 回到魇月阁，明可精心准备了晚餐，服侍罗蔓导师用餐后，和他的小伙伴们以及瑞安一起享用。 在美食的作用下，女孩子们压抑的心情得到了缓解，欢声笑语重新出现。 等她们全部离开，明可坐到自己的床上，将那条能掩盖精神力波动的项链戴上，凝视着眼前的半透明面板。 姓名：明可（16岁）。 剩余寿命： 21年3个月15天。（血脉诅咒生效中） 厨艺：炉火纯青。（可提升） 杨氏秘传剑术（残）：驾轻就熟。（可提升） 拉格朗日冥想法：粗通皮毛。（可提升） 注意力落在最后一行字，选择提升。 脑袋绞痛，脑海中出现了他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没日没夜地修行拉格朗日冥想法的景象。 片刻后，面板变成： 姓名：明可（16岁）。 剩余寿命： 21年2个月15天。（血脉诅咒生效中） 厨艺：炉火纯青。（可提升） 杨氏秘传剑术（残）：驾轻就熟。（可提升） 拉格朗日冥想法：初窥门径。（可提升） 他感到自己的精神力和身体素质都有一个较大的提升，但是脑袋里还是胀痛，显然是一下子提升太多，身体承受不住。 休息了一会，胀痛消失后，他再次选择花费2个月时间继续提升。 胀痛袭来，明可咬牙忍住。 姓名：明可（16岁）。 剩余寿命： 21年15天。（血脉诅咒生效中） 厨艺：炉火纯青。（可提升） 杨氏秘传剑术（残）：驾轻就熟。（可提升） 拉格朗日冥想法：略有小成。（可提升） 明可瞪大了眼睛。 面板的右边多了一行字。 巫师等级：一等巫师学徒。（可提升） 这是什么骚操作？还可以直接提升职业等级的！ 明可的注意力放在这行字上。 他得到的信息是，提升需要消耗寿命6个月。 从一等学徒晋升到二等学徒并不难，这个消耗非常合理。 因为消耗6个月的寿命，实际意味着如果是自己来修行，至少需要一年半到两年的时间。 正要选择提升，明可心中一动。 注意力又放回“拉格朗日冥想法：略有小成。（可提升）”之上。 先让冥想法更熟练是不是更好？ 闪过几个念头后，明可决定先提升冥想法等级。 消耗3个月时间，提升冥想法。 胀痛再度袭来。 不仅仅是脑袋胀痛，身体各处也无处不痛，他的身体正在被全方位地改造。 虽然他没有内视的能力，但他可以想象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从细胞层面被改造，骨骼更致密，肌肉纤维更强有力，神经反应速度、恢复能力等都在大幅提高。 面板又有所改变： 姓名：明可（16岁）。 剩余寿命： 20年9个月15天。（血脉诅咒生效中） 厨艺：炉火纯青。（可提升） 杨氏秘传剑术（残）：驾轻就熟。（可提升） 拉格朗日冥想法：驾轻就熟。（可提升） 巫师等级：一等巫师学徒。（可提升） 但是当他将注意力放在“巫师等级：一等巫师学徒。（可提升）”这行字上，得到的信息是：提升需消耗寿命2个月。 赚了！ 减少了一个月寿命的消耗！ 选择先提升冥想法的等级果然是对的。其实他也没什么依据，纯粹是直觉。 虽然说，男人的直觉一般不靠谱……但是这次他赌对了。 休息了一阵，当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明可再次选择提升冥想法。 这次消耗了6个月寿命后，面板变成： 姓名：明可（16岁）。 剩余寿命： 20年3个月15天。（血脉诅咒生效中） 厨艺：炉火纯青。（可提升） 杨氏秘传剑术（残）：驾轻就熟。（可提升） 拉格朗日冥想法：融会贯通。（可提升） 巫师等级：二等巫师学徒。（可提升） 明可忍着浑身剧痛，将注意力放在“二等巫师学徒”上。 额，提升需18个月。 而将拉格朗日冥想法从融会贯通提升到炉火纯青……需要12个月。 有前车之鉴，明可当然继续选择提升冥想法。 这次休息了很久，他点着一支蜡烛，在摇曳的烛光中，静静地等着恢复。 一直到半夜才恢复过来。 没有犹豫，明可太渴望实力的突飞猛进了。 提升！ 头痛欲裂！那一刹那，脑海里涌现出他在12个月时间里，每时每刻修行拉格朗日冥想法的景象。 身体像是被无数的蚂蚁在撕咬！每一寸的肌肤都像撕裂一般剧痛！ 明可咬紧牙关，不敢发出声音。 生怕惊动了导师。 但是汗水止不住地涌出。 很快他就像落汤鸡一样，浑身湿透。 视线都痛得模糊。 当疼痛稍微缓解一点，明可将注意力放回面板。 姓名：明可（16岁）。 剩余寿命：19年3个月15天。（血脉诅咒生效中） 厨艺：炉火纯青。（可提升） 杨氏秘传剑术（残）：驾轻就熟。（可提升） 拉格朗日冥想法：炉火纯青。（可提升） 巫师等级：二等巫师学徒。（可提升） 当他的注意力落在“二等巫师学徒”上时，得到的信息是：提升需消耗3个月寿命。 这下又节省了3个月……明可欣慰地想。 而他的注意力落在“拉格朗日冥想法：炉火纯青。（可提升）”上时，接受到的信息是：提升需消耗60个月。整整5年时间。 明可稍有些错愕，但也能够理解。 只是，接下来该如何提升，明可就有些犹豫了。 他的寿命只剩19年，绝对不能胡来，每一点寿命都要用在刀刃上。 因为未来他还要继续提升到2级巫师，还要提升自己的血脉学和诅咒学水平。这些都需要消耗大量的寿命。 究竟有没有必要继续提升冥想法的等级？ 明可一边休息，一边思考。 终于，在这次在休息足够以后，他做出了选择。 直接提升巫师等级。 第34章 三等学徒 最终明可选择了消耗三个月的寿命，提升巫师等级。 姓名：明可（16岁）。 剩余寿命：19年零15天。（血脉诅咒生效中） 厨艺：炉火纯青。（可提升） 杨氏秘传剑术（残）：驾轻就熟。（可提升） 拉格朗日冥想法：炉火纯青。（可提升） 巫师等级：三等巫师学徒。（可提升） 出乎他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的，接下来要将拉格朗日冥想法提升所需的寿命减少了，现在只需要消耗58个月寿命。 而选择提升巫师等级，他得到的信息是需要3年。 明可陷入深思。 他认为，自己大概率是无法直接通过氪命提升到正式巫师的。 消耗3年寿命提升，提升的极限很可能是到三等巫师学徒的巅峰。 当然这只是他的个人猜测。 他习惯性地不把事情想得太美好。 因为事实证明，这世上的事往往不会太过美好。 经过慎重考虑，他决定暂不做提升。 不管是3年还是5年，都不是能随意消耗的。 现在他仅余19年寿命，绝不能踏错一步。 把这个问题抛开，明可终于让自己沉醉在开心的感觉里。 原本以为至少十年，费劲千辛万苦，冒着变疯、脑袋爆炸的风险才能达成的目标，现在一夜之间就达成了。 想想他补习班的那些同学吧…… 就算资质最好的那几个，也还没达到一等学徒的水准呢。 资质差点，资源少点的，可能还要一、两年甚至两、三年才能成为一等学徒。 而自己已经是三等学徒了。 氪金果然很爽。额，不对，是氪命。 别人还在新手村呢，自己已经一刀99级了。 …… 次日。清晨。 服侍罗蔓导师享用香喷喷的烤面包时，明可一直很紧张。 他担心被罗蔓导师看出自己已经提升到了三等学徒。 不过瑞安炼制的那件魔器项链虽然位阶很低，却是挺实用。 罗蔓导师并没有觉察到什么。 其实如果她仔细观察，肯定是能发现一些不同的。 就算被魔器遮挡，令她没法直接感受到明可精神力的增长。 但明可的**素质也提升到了大骑士级别。 突如其来的**力量暴涨，明可还没法完全适应，在行动间经常不经意地表现出来。 不过罗蔓导师在乎的显然只有明可的厨艺。 只要明可的厨艺不下降，她根本不关心明可的日常。 上午，明可没去听课，而是留在房间里，适应和熟悉自己的身体。 他的力量足足增加了十几倍，骨骼强度、神经反应速度、爆发力、耐力、体能、动作精确性等等都有非常大的提高。 明可初步判断，自己的**素质已经远远超越了水蓝星的兵王、拳王之类，可以轻松地生撕虎豹。 如果遇上冷兵器时代的军队，同等装备下，自己一个人可以击溃上百人的小队伍。 甚至可以凭借肉身对抗一辆主战坦克。一拳把坦克打爆——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应该勉强可以做到把装甲砸变形，徒手把炮管弄弯之类的。 如果这个时候再和曼努埃尔较量一次，明可有信心三招两式就把曼努埃尔干趴下。 如果是拿着高周波切割刃偷袭的话，明可觉得就连正式巫师都能杀给你看…… 总之非要用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明可现在的心情，那就只能是： “膨胀了”。 …… 正如明可预料的，接下来一段时间，虽然本土派对他们仍然不友好，但在他们严阵以待的情况下，没有再发生蕾拉那样的事情。 至于蕾拉，死了也就死了。 悄无声息。 明可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在钻研法术模型。 虽然三等学徒已经可以开始初步学习一级法术了，但一级法术模型动辄要上千魔石。 而现在他囊中羞涩，而且不愿惹人疑心，所以就没尝试去弄一级法术。 只是在翻来覆去地研究老鹦鹉之前给他的2个零级法术，以及从路易十六那里继承来的2个零级法术，共计4个零级法术。 分别是：攻击型的“初级火焰术”，兼具攻击和控制型的“初级冰冻术”，以及正面buff“初级蛮牛之力”和负面buff“初级虚弱术”。 比起拉格朗日冥想法，这些零级法术模型终究要简单一些。 有着修习冥想法的经验，兼之在芯片的辅助下，明可已经能在意识空间里将这四个零级法术的模型初步勾勒出来。 但他并不敢随意地尝试施放，因为在大家眼中，他只是个新人，根本没可能施放法术。 施放法术的最低要求也是二等巫师学徒。 几天后。 一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学院，整个学院为之沸腾。 里德尔-拉格朗日秘境又要开放了！ 无论明可走到哪里，都能听到身边的学徒们在谈论这个消息。 学徒们流露出期待、憧憬、狂热的表情，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将是一段新传说故事的主角，探索秘境、有惊无险地获得机缘、飞快地提升实力成为正式巫师、走上人生巅峰。 过去的一些事迹再度被人挖掘出来，在学徒们之间传颂。 二十年前秘境开启的时候，一位平凡无奇、被判定为没有晋升希望的三等学徒在秘境中获得奇遇，精神力暴涨，资质也得到了改善。在离开秘境后，进境一日千里，很快就成为正式巫师。 五十年前秘境开启的时候，一位平时性格懦弱、备受欺压的二等学徒在秘境中获得好处，实力暴涨到三等巅峰，在秘境中杀死了平时欺辱他的人，还幸运地获得几样辅助晋升正式巫师的宝物，在离开秘境短短两年后就成为了正式巫师。 三百年前秘境开启的时候，一个粉嫩新人懵懂地踏入秘境。身边处处凶险，周围的学徒们纷纷死去，他也几次差点丧命。但时来运转，他得到了一位巫师的传承，实力大增，直接成为二等学徒。而在离开秘境后，他凭借那传承飞快地晋升，最终甚至超越了2级巫师，达到了更高的境界，离开了这方世界…… “呵呵呵，300年前？那个年代拉格朗日还没成为正式巫师呢，你觉得那时候会有里德尔-拉格朗日秘境么？”罗蔓导师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我可爱的学徒，你为什么和我说起这个？该不会你想去秘境里送死吧？” 明可心里哀叹。如果可能的话，他也想悄悄地报名，悄悄地进入秘境，捞到好处后悄悄地出来。闷声发大财。 可学院规定，想报名进入秘境的学徒必须得到导师的许可。 明可只能绞尽脑汁，弄了一桌丰盛的美食，想要打动罗蔓导师。 但是显然不起作用。 “那可不行，”罗蔓导师摇摇头，“如果你死了，以后我又要每天吃垃圾食物了。不行，我绝不允许。” 第35章 请成全我追求厨艺突破的心情 明可早有心理准备，他清楚罗蔓导师不可能轻易允许他去冒险。 “这次机会对我很重要”“我渴望获得机缘”“我想要提升实力”这些话根本提都不用提，因为对罗蔓导师毫无意义。 明可非常清楚。 自己对罗蔓导师唯一的意义就是：能做得一手好菜。 什么师徒之情，不存在的。 想想路易十六和罗蔓导师相处了多久。几年总是有的吧。 当需要一个试药的人时，罗蔓导师毫不迟疑地就把他用掉了。 明可对罗蔓导师的性格，以及自己的位置，都有清楚的认识，也针对此也打了不少的腹稿。 他深吸一口气，直视罗蔓导师那碧绿如上等翡翠的眸子，平静地说：“导师，我感觉自己的厨艺已经到了一个瓶颈。想要继续突破，成为更高明的厨师，需要自己的精神力、身体素质都有较大的提高。也就是说，要成为二等学徒，乃至三等学徒。” “但是以我的资质，想要靠自己修炼成为二等学徒、三等学徒，不知还要等多少年。二十年？或许三十年？” “所以我希望能在秘境中寻找到机缘，让我能更快地晋升。” “我知道秘境中是很危险的，每次秘境开启，进入三、四百人，只有一半人能活着回来。但我坚信自己能成为那活着的一半。” “我不会太激进，一切以保命为前提。” “而等我从秘境中获得好处出来，就能尽快晋升为二等学徒、三等学徒，在厨艺上也取得突破。” “导师，请成全我追求厨艺突破的心情！” 罗蔓导师微微颔首，看得出明可这番话还是有打动她的地方。 但她并没有马上表态，沉吟一会后说：“你去做你的事，我先考虑一下，晚点再跟你讨论。” “是，导师。”明可没有急于求成。 他返回房间，看着眼前的半透明面板。 姓名：明可（16岁）。 剩余寿命：19年零15天。（血脉诅咒生效中） 厨艺：炉火纯青。（可提升） 杨氏秘传剑术（残）：驾轻就熟。（可提升） 拉格朗日冥想法：炉火纯青。（可提升） 巫师等级：三等巫师学徒。（可提升） 他学习的那四个零级法术还未出现在面板上，也就不能消耗寿命提升。 明可觉得自己已经能在意识空间中构建出这四个法术的模型了，按理说已经是初步掌握，达到“粗通皮毛”应该没问题。 或许，是因为自己还没有真正施放过这些法术吧。 一定得找机会真正尝试一下。 可是在魇月阁尝试施法附近是不行的，任何一点法术的波动都不可能瞒过身为二级巫师的罗蔓导师。 至于学院里其他地方，有没有适合练习法术、而又不会被人发现的隐秘之处？ 明可表示自己才来到黑色奇迹一个多月，学院里还有很多地方都没踏足过呢，对学院真的算不上熟悉。 不过有人熟悉啊。 瑞安过来蹭饭的时候，明可自然地向她询问。 当然他没说是要找个僻静地方练习施法，只说是想找个安静的、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测试自己从霸主世界带来的高科技武器。 瑞安眼神呆呆地说着常识：“学院里看似不设防，其实到处都有监测节点。毕竟我们是处于一个大型迷锁之中，其实随时有正式巫师监控整个学院的各个角落。” “总有疏漏之处吧，”明可不服气地说，“否则就用不着发布任务，每天都安排学徒巡视学院了。” “你说得没错，各个节点之间，其实还是有监测不到位的地方，”瑞安挤出一个笑容，可能是由于脸部肌肉不灵活，导致这个笑容看起来有些诡异，“学院不是不准私斗么？但私斗仍然屡有发生，大家一般就选择在这种监控盲点私斗，这样在战斗的时候就不会被导师们打断了。” “一些私下里的违规交易也会选在这种地方。” “不过学院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经常会弥补隐患，但由于正式巫师数量有限，监控力度始终是无法达到完全覆盖的，所以弥补了这处隐患，又会增加新的监控盲点。” “你拿地图出来，我将近期的监控盲点指给你。” 明可迅速掏出地图，瑞安也不藏私，在地图上指点了几个地方。 末了又告诫：“这种地方不仅是我知道，老资格的学徒有不少了解情况的。你如果要测试霸主世界的武器，最好留个心眼。” …… 伺候罗蔓导师用晚餐的时候，罗蔓导师仍然没有下定决心。 明可回到自己的房间，填饱肚子后，又学习了一阵。等到夜色深沉，才随手抓起一个面具，走出房间。 离开魇月阁后，明可戴上兜帽，将自己的脸隐藏在阴影里，又将面具戴上，双重保险。 面具是从瑞安那里顺来的，没什么特殊作用，是瑞安炼制魔器时的失败品。 非要说特效的话，那就是能遮挡一定程度的精神力窥探。总之作用很鸡肋。 明可就不客气地顺过来了。这时戴上，倒是非常应景。 面具的造型是脱胎于本世界的一头神话生物。 一个头能发出极寒冻气，另一个头能喷出地狱烈焰的双头魔狼阿都安纳尔。 瑞安虽然在魔器炼制方面很有天赋，但是审美却让人……难以形容。 这副面具的魔狼造型不但不恐怖，反而有点像前世明可在水蓝星见过的“滑稽”表情包，所谓“圆嘟嘟的脸萌萌哒，弧度上扬的嘴角傲而不娇，微微泛红的脸颊让人感到无限温暖，双眼右视充满欢乐使人浮想联翩，轻挑秀眉深藏功与名”。 刚看到这副面具的时候，明可差点脱口而出：“你也是水蓝星的老乡？” 当然出于谨慎，他还是先说出一个暗号：“天王盖地虎”。 然后瑞安回答了一句：“今晚吃烤‘盖迪虎’肋排？” 明可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此时深夜的黑色奇迹学院里，明可一个人悄然行走，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明可谨慎地张望，见四下无人，闪进一处小树林，来到林间空地。 此处正是瑞安指出的监控盲点之一。 第36章 施放法术 明可将附近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人捷足先登。 这才准备施法。 大晚上的，不适合放火烧林，他首先选择的是“初级冰冻术”。 这个法术和“初级火焰术”，都是路易十八的遗产。 他自己当初选择的是“初级蛮牛之力”和“初级虚弱术”。 明可静静地站立，让自己放松，开始在意识空间里勾勒初级冰冻术的模型。 和拉格朗日冥想法的模型相比，初级冰冻术的模型显然简单一些。 如果说勾勒拉格朗日冥想法的模型相当于在脑海中画出一栋房屋的三维视图，而且这栋房子还是会规则运动的；那么初级冰冻术的复杂程度大概就相当于其中的一个房间。 经过这些天的练习，明可已经轻车熟路。 感受着自己精神力的消耗，很快，他就将模型用精神力构建出来。 往常，到这个阶段，明可就会控制着慢慢将模型散去。 但是这一次，他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激发！ 在这一刻，明可只觉得他身体里的一些能量粒子快速涌入了成型的法术模型当中，就像是通了电的彩灯，模型每一个节点全部亮了起来。 刹那后，他滋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在那感觉的指引下，他将完全准备好的法术释放在自己5米外的一棵小树上。 在他目光的注视下，那一片的空气似乎都因为温差而变得扭曲，树皮上迅速地凝霜，树叶像是被打了蜡一样。 明可走近几步，更清晰地感觉到寒意传来，他呵出的气体迅速凝结成冰雾。 比起当初曼努埃尔释放的初级冰冻术，威力明显要大了好几成。 明可很满意自己初次尝试施法的效果。 大脑有些疲惫，但并未达到极致。明可感觉到，同样的法术，自己应该还能施放六、七次。 他唤出面板，凝视着半透明的面板。 姓名：明可（16岁）。 剩余寿命：19年零3天。（血脉诅咒生效中） 厨艺：炉火纯青。（可提升） 杨氏秘传剑术（残）：驾轻就熟。（可提升） 拉格朗日冥想法：炉火纯青。（可提升） 初级冰冻术：粗通皮毛。（可提升） 巫师等级：三等巫师学徒。（可提升） 明可尝试提升初级冰冻术的等级。 耗费并不大，提升到下一级只需3天的寿命。 明可毫不犹豫，选择了提升。 初窥门径到略有小成消耗了6天寿命，接下来提升到驾轻就熟消耗了9天寿命。 此时明可感觉到，自己对初级冰冻术的理解更加深刻，他再次尝试施法。 对准了另一株小树，他再次施放了初级冰冻术。 这一次的威力更增三成，然后他发现施放的速度更快，控制更准确，消耗的精神力也更少了。 既然氪命有不错的效果，明可也就不吝啬了。 这些法术，将是他在秘境中的保命手段，明可当然不吝花费一点寿命，将其级别提升上去。 他再次消耗了18天寿命，将初级冰冻术提升到融会贯通。 犹豫了一会，明可想：要不，再氪一点？ 于是又花费了36天寿命，提升到炉火纯青。 再度尝试施法，这次明可发现自己的施法速度又加快了百分之二十左右，对精神力的消耗也降低了差不多百分之二十。 也就是说，原先他的精神力只够施放七、八次初级冰冻术，现在施放10次没什么问题。 效果如此显著，还是继续氪吧！ 这次消耗的寿命达到了180天。 明可看着自己的面板。 姓名：明可（16岁）。 剩余寿命：18年3个月零25天。（血脉诅咒生效中） 厨艺：炉火纯青。（可提升） 杨氏秘传剑术（残）：驾轻就熟。（可提升） 拉格朗日冥想法：炉火纯青。（可提升） 初级冰冻术：出神入化。（可提升） 巫师等级：三等巫师学徒。（可提升） 明可感知了一下，如果还想将初级冰冻术提升到更高境界，需要消耗360天。差不多一年时间。 伤不起。 这只是一个零级法术而已！不值得投入太多！ 明可摇摇头，忍住了继续剁手的冲动。 剩余寿命不多，还是省着点花吧。老子不氪了！说不氪就不氪！ 不过这次一口气氪了好几个月的寿命，效果还是非常明显。 他再次施放初级冰冻术，感觉到精神力的消耗大约节约了三分之一，施法时间也缩短了三分之一。 效果更是远远超过曼努埃尔那次施法。曼努埃尔当时是让一片区域内的温度下降到了零下40度左右，他却能让同等大小的区域内气温下降至零下80度。 对法术的控制更是极其精确，他甚至可以控制让冰冻术集中在一片树叶大小的区域，相应地，能让威力集中爆发在那一小片区域。 他尝试了一次，控制让冰冻术集中释放在一片树叶上。 虽然没有温度计，但他可以大致估算到，因为肉眼可见，那片树叶瞬间成为冰雕，而周围的空气也有一些被冻成了液体。 那是空气中的氮气被冷冻成了液氮。 也就是说，那瞬间，那片区域的温度下降至了零下190度到零下200度。这还仅仅是初级冰冻术啊。 如果自己继续提升，能不能让局部温度下降到接近绝对零度？明可忍不住浮想联翩。 如果真能控制到接近绝对零度，那这初级冰冻术就绝不止是控制型的法术了，而是连正式巫师都能杀的攻击性法术了…… 对初级冰冻术的尝试暂时到此为止。 接下来，明可检查了一遍四周，确定自己施法的精神力波动没有吸引到他人的注意。 他的视线仔细地扫过周边，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在他视线扫过之处，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动了一下，但明可视若不见，就像有无形的屏障挡在他眼前，阻断了他的视线。 那是一只鹦鹉，小小的脸上浮现着复杂的人性表情，静静地注视着明可。 片刻后，它振翅起飞，没有发出丝毫声音，静悄悄地远离。 明可又尝试修炼了“初级蛮牛之力”。 这个法术的效果是让人的力量增加，通常是对自己或者其他的友方目标施放。 成功施展一次后，顺利地让面板上增加了法术：初级蛮牛之力：粗通皮毛。（可提升）。 提升需消耗的寿命和初级冰冻术一样。 明可依葫芦画瓢，消耗寿命提升自己对这个法术的熟练程度。 不过经过考虑，他没有将初级蛮牛之力提升到出神入化，而仅仅提升到炉火纯青。 他尝试了一下，炉火纯青级别的初级蛮牛之力，能让他的力量增幅达到大约150%，持续6分钟左右。 这个效果他已经非常满意了。 第37章 氪起来就收不住手 天边泛起第一抹鱼肚白。 明可看向自己眼前的半透明面板。 姓名：明可（16岁）。 剩余寿命：17年2个月25天。（血脉诅咒生效中） 厨艺：炉火纯青。（可提升） 杨氏秘传剑术（残）：驾轻就熟。（可提升） 拉格朗日冥想法：炉火纯青。（可提升） 初级冰冻术：出神入化。（可提升） 初级火焰术：出神入化。（可提升） 初级蛮牛之力：炉火纯青。（可提升） 初级虚弱术：炉火纯青。（可提升） 巫师等级：三等巫师学徒。（可提升） 看着只剩下17年多一点的寿命，明可不由得有些心虚。 是不是……氪得太多了点？ 哎，氪起来就收不住手啊。 玩游戏氪金过的人应该都有过这样的感受吧。 看着自己一点点的变强，充满了成就感，然后一不小心就氪掉了一个月的零花钱……然后氪掉一个月的工资……然后开始刷信用卡氪……等到终于醒悟过来，已经负债累累，看着要还24个月、每个月都得还掉大半工资的信用卡账单欲哭无泪。 信誓旦旦地说再也不氪了……可等两年，还清了信用卡，开始玩新的游戏，又忍不住氪了起来…… 看着只剩17年的寿命，明可下定决心不再乱氪了。 只不知什么时候会说“真香”…… 希望能氪有所值吧。至少要能让自己的秘境之行增加几分把握。 掌握4个零级法术，在三等学徒中算不上什么。 有些天才三等学徒甚至已经开始学习一级法术。 但想必不会有太多人花费很多时间去练习施法吧。 自己对法术的掌控程度，估计是很少有人能达到的。 同样一个法术，由自己之手施放出来，和由别人施放出来，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接下来，就只要等罗蔓导师松口，允许自己去秘境了。 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只要运气不太坏，在秘境中应该能收获一些好处吧！ 此时他的精神力已经消耗殆尽，明可勉强打起精神，辨认了方向，往魇月阁的方向走去…… 清晨。罗蔓导师就着明可自己做的榨菜，吃着香喷喷的油炸馒头时，喝着甜甜的黏稠的南瓜粥，突然开口：“你去试试吧。” 明可一下子激动起来：“谢谢导师！” “别急着谢我，”罗蔓导师轻轻叹气，“我也不知道这对你是好是坏。秘境里是处处危机，想获得好处并活下来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既然你一心想尝试，那我就给你这次机会。” “但是出来后，我要看到你厨艺切实的提高。否则，呵呵。” 明可用力地点头：“好的导师。” 厨艺切实提高？再氪5年就是了。 如果能在秘境中收获真正的好东西，氪5年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但如果没能有大收获……那就不氪了，只不过以后做饭菜更用心点，再开发一些新菜品。 毕竟，厨艺是否有提高这种事，是比较自由心证的…… 罗蔓导师没再说话，低头慢慢吃喝，一脸幸福的模样。 相处越久，明可越是能觉察到罗蔓导师的单纯。 她根本没有什么杂念。 真理与美食，是她唯二的追求。 如果她不是这样的性格，明可也不可能以这么一番拙劣的说辞得到前往秘境的机会。 时间总是不以人的意志而改变自己的流速。 距离秘境开放的日子一天天临近。 明可报名参加秘境后，端木婉几乎没什么犹豫也跟着报名了。 用她的话说：“我没有修炼的资源，现在每日蹉跎，根本没法好好修炼。现在不搏，难道等到以后因为年纪过大而彻底失去晋升的机会么？” 对她来说，不用大收获，只要哪怕获得一些魔石，或者拾取到一些不错的材料去换成魔石，都能让她的处境改善很多。 聿洺忘也决定报名。 其实她不缺资源，完全可以按部就班地修行，明可也不理解她为什么要报名。 以她清冷的性子，也不会解释什么。 最多是嘴角挂上淡淡的冷笑，“你们尽管猜，猜中算我输”的那种。 小圈子里的四个人，有三个人决定去秘境，西园寺美凉有点坐不住了。 这是人的从众本能，发现自己是特立独行的一个，就担心受到排挤。 于是小姑娘也嚷着要去报名。 明可只好安慰了她一番，让她不用勉强自己，大家不会因为她不去秘境就不把她当朋友了，好说好歹才劝说下来。 不久，明可得知，秦馥瑶也报名了。 这也是个可怜人。得知消息的时候，明可摇摇头。 不过呢，其实她的生存机会反而很大。因为她已经一次又一次突破了自己的底线。 而突破了底线的人，虽然为人所不齿，生存能力却是超强的。 而后得知商喻报名的时候，明可吃了一惊。 她是为什么？ 她不缺钱，不缺资源啊。 这天在一堂公共课后，两人在教室门口相遇，交谈了起来。 “话说你是为什么报名去秘境？你不知道那儿很危险么？”明可随口问道。 商喻脸上浮现出奇怪的笑容，像是在说：“看吧，我就知道你会忍不住问。” 当然她实际上说的话是：“关你什么事？我想去就去，怎么了。” “……”明可说，“当我没问。” “既然你很有诚意地问，我就勉强回答一下吧，”商喻飞快地说，“简单地说，我是想碰碰运气，快点提升实力，不行么？我可不想像蕾拉一样，那么简单地就被人害死。” “其实我不建议你去，”明可认真地说，“就算秘境里有资源，也不是我们这些新人能拿到手的。或者这么说吧，如果没碰到机缘，那或许反而是好事，碰上了，也许才是要命的事。” 商喻不服气：“那你报名做什么？” “我和你不一样啊，我资质太差，而且也没你家有钱，缺乏资源，”明可道，“如果不冒险一点的话，我根本就没有晋升正式巫师的机会，只能拿命去搏。” “你不同，资质不差，资源不缺，你完全可以谨慎点，选择更保险的方式。” 刹那间，似乎有乌云从商喻头顶飘过，她美丽的脸蛋上被阴影笼罩。片刻后，她抬起头，神色如常地噘了噘嘴：“你操好自己的心吧。” 或许，她也有难言的苦衷吧？明可想。 第38章 这种悲哀你能理解么 距离秘境开启还有10天，各种小道消息已经满天飞。 许多或真或假的关于秘境的情报，在以免费或付费的方式在学徒们之间流传。 而寻求组队的信息也开始四处传播，学院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本人三等巅峰，10年前下过秘境，熟悉地图，了解攻略。想组队的交20枚魔石，带你装13带你飞。” “本人是二级巫师美凌格导师的亲传弟子，拥有导师亲手打造的全套魔器，战斗力强悍，组队位置20魔石/每人。” “擅长治疗法术！找个靠谱的队伍。” “有没有去过秘境的？求前辈组队！本人刚刚晋升三等巫师，掌握7个零级法术，还没学1级法术。听从指挥，绝不拖后腿！” “二等学徒自强队！要求学会3个以上零级法术！自带5枚魔石，自带药剂、各种补给。” “一等学徒一日游队伍！无任何需求！欢迎不怕死的加入！” 这几天，学院里简直群魔乱舞，什么人都浮出水面了。 其中不乏骗子。 学院方面也不加以管理，听之任之。 至于那些上当受骗的？ 学院的态度是：这么蠢，还是不要当巫师了，回去锻炼身体学习武技，当个铁憨憨骑士更适合你。 商喻也来找明可商量：“我们一起组队吧？大家互相照应一下。你这边有几个准备下秘境的？” 明可觉得头大。他是打算隐藏身份下秘境，闷声发大财的。 结果这帮女孩子一个个都赖上他了，端木婉和聿洺忘要找他组队，现在商喻也要找他组队。 这帮连一等学徒都没到的女孩子，身娇体柔易推倒，下了秘境也是累赘，明可真心不想和她们同路。 但拒绝的话实在也说不出口，他还没那么厚脸皮。 “组队，可以啊。我们有三个，我和端木婉、聿洺忘。” 商喻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冷笑：“走到哪都不忘记带上她，你对她还真是情真意切啊。” 明可非常茫然：“你说什么呢？” “我话从不说第二遍，”商喻道，“那就是5个人了。还有阿米艾米尔也会和我们一起。” “她？”明可感到很意外，“她是四级资质，只要自己不作死，晋升正式巫师基本上是不会出意外的，她去秘境干嘛？就算真想要获得好处，她完全可以等10年后，三等学徒了再去啊。” “你放心，她说得很清楚，只是来打个酱油，见见世面，不会争抢任何东西，万事以保命为先，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商喻道，“秦馥瑶没来找你吧？我警告你，就算她跪下来求你，也不准带她一起。否则我们都不和你玩了。” 明可哭笑不得，你是三岁小孩吗？还不和我玩了。 “放心，我不打算带她的。” 事实上，秦馥瑶已经来找过明可一次了，希望加入明可的队伍，但明可当时就果断拒绝。 秦馥瑶也没上演什么狗血戏码，平静地接受了。 明可觉得，秦馥瑶那样的女孩子放在队伍中，只会给自己的队伍添乱，让队伍面临分崩离析。 而且，其实不用担心她的安危，像她这样已经突破底线的人，在秘境中会比谁都安全。 哪怕得罪了一个三等学徒，人家要杀她。 她把衣服一脱，往地上一躺，两腿一分，人家会杀得下手？ 所以虽然她手无缚鸡之力，保命本领其实是一流的，也根本用不着别人去照顾。 明可才不会因为自己对她有小小的同情之心，就不顾小伙伴们的反对，强行把秦馥瑶接纳进队伍。 距离秘境开启还有一周的时候。 “哈哈哈！幸不辱命，我已经是一等学徒了！”这天在一堂公开课前，久违的麦加现身了。 他圆圆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橘黄色的卷发也显得兴高采烈，大声地跟每一个同学交谈，生怕有人不知道他是本届补习班第一个晋升一等学徒的。 “恭喜了！”当他走到明可面前时，明可淡淡地说。 自从资质测试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交谈。 麦加笑呵呵的合不拢嘴，表情亲切，但是目光有些阴森。 他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明可的肩：“加油，迟早有一天你也可以成为一等学徒的。” 明可嘴角抽了抽。 真可悲，我再也无法成为一等学徒了……这种悲哀你能理解么？我痛苦得欲哭无泪啊，真的…… “但是，”麦加亲切地笑着，“2级资质，成为一等学徒、二等学徒都不难，但想成为三等学徒，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如果那个时候，你遇到了困难，一定要来找我。毕竟我们也是老乡么！能帮的我一定帮。那个时候，我大概已经是正式巫师了吧，肯定会有多余的资源来帮助你。不用跟我客气，好么！我们是朋友啊！” 明可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只能笑了笑。 麦加再拍了拍明可的肩，“听人说，你和商喻经常聊天？” 明可点点头：“最近说过几次话。” 麦加的圆脸上笑容不减，表情似乎温和亲切，但稍懂察言观色的人都能看到他眼底的冷淡和不屑，“她呀，太不懂事。你很忙的，作为一个2等资质的，梦想成为正式巫师，肯定每天都很辛苦，恨不得一天有48小时用来学习和修炼冥想法。” “我会让她少过来打扰你的，你以后也不要理她了，好么？” 说着，不轻不重地在明可的胸口捶了一下。如果明可此时还是新人，估计肋骨会稍稍裂开的那种力度。当然，以明可现在三等学徒的身体素质，感觉就和被蚊子叮了一口似的。 “我们是朋友，是兄弟嘛！”小胖子麦加比明可矮一些，他踮起脚，亲切地箍着明可的脖子：“我们要团结一致，不要被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影响了我们之间真挚的兄弟感情，对么？” 明可笑了笑，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松开。 麦加收回手，紧挨着明可站着，一双小眼睛凶狠地盯着明可。 “你说，是不是吖？” “不好意思，”明可捏着鼻子退了一步，“能不能隔远点说话？你口臭熏到我了。” 第39章 你的友谊，我不在乎 麦加圆圆的脸上，笑容依旧，但那笑容变得阴测测的。他直视明可的眼睛，嘴角微翘：“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复？你确定不想接受我的友谊？” 明可平静地说：“我有很多朋友，麦加，但其中不包括你。当然，我并不想与你为敌，只不过……那也无所谓了。坦白说，你的友谊？我不在乎。” 明可消耗了那么多寿命，把自己氪成三等学徒，不是为了在一个自我膨胀的小男孩面前谨小慎微的。 虽然没必要把麦加往死里得罪，但他也完全不惧和麦加撕破脸。 谁怕谁啊。 要不要比比看，谁先晋升正式巫师啊。 麦加的表情一瞬间垮了下来，他的脸涨得发紫，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咆哮，正要说些什么，一个靓丽的身影带着一股香风插到他们中间。 “你们在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的样子。对了，”商喻愉快地看着明可，“这次下秘境，就由我来当队长吧，你觉得怎么样？虽然实力最强的是阿米艾米尔，但她明确说了，她只是来打酱油的。” 明可还没说话，麦加已经一脸震惊：“下秘境？你疯了么！那是三等学徒的游戏！不到三等学徒，进去就是送死！” 商喻瞥了他一眼，笑了笑：“也不能说是送死吧，我找很多人打听过。秘境里虽然危险，但只要小心谨慎点，其实活着出来的希望是很大的。” “可是，不是说死亡率达到了一半么！”麦加瞪大眼睛。此时他已经顾不上对明可发火，注意力全被商喻的话吸引了。 商喻撇撇嘴：“是的，总的死亡率是达到了一半。但我听说，三等学徒很少有死在里面的；另外，小心谨慎的人往往也没事。真正死得最多的，往往是那些实力不够，却又想一夜暴富的，眼里只看得到宝物，看不到风险，这样的人往往一死就死一片。” 明可点点头，赞同商喻的话：“我了解到的信息也是这样。里德尔和拉格朗日两位前辈设下这个秘境，原本是为了对三等学徒进行考验、考察，然后对其中表现出色的给予奖励。” “所以秘境里面设置的机关、法术陷阱、巫阵、秘偶傀儡、不死怪物等都是相当于三等学徒巅峰的实力。有一定的危险，但三等学徒只要足够小心，是可以应付下来的。” “所以一般实力足够的三等学徒很难死在这个秘境里。但是，下秘境的人中，三等学徒是少数，大多数反而是被困在一等学徒、二等学徒境界，不得寸进的人。他们晋升的唯一希望，就是在秘境中收获机缘。” “以他们的实力而言，秘境里的危险程度就太高了，想要获得好处，就只有碰运气，或者拿人命去填。” “而且，虽然学徒之间不允许厮杀，但导师们是无法对秘境保持监控的，这就让秘境里多了一分危险——来自于其他学徒的危险。” “或许，这边几个人刚刚付出极大的代价获得了一份极品材料，转眼就被其他学徒偷袭，将他们的收获抢走。” 看到商喻睁大眼睛听得入神，毫无瑕疵的脸蛋美得惊心动魄。麦加像吃了五个柠檬一样。 他多希望商喻也能用这样的表情倾听他说话！ 他插嘴说：“所以，你们一群连一等学徒都没到的新人，谁给你们信心下秘境的？” 商喻的目光冷淡下来：“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们自有打算。” 又以近乎撒娇的声音对明可说：“你到底支不支持我当队长？” 明可苦笑着说：“行，我投你两票。” 商喻拍着手蹦了蹦，愉快地说：“那就说好了！我是队长！在秘境里要听我的，不准擅自行动！我一定把大家活着带回来！” 此时的她，看起来才符合她的年龄——15、6岁，花季少女。 明可微微笑着，“好吧，那就请你把我们活着带回来，拜托你了。” “交给我！”商喻拍了拍胸口，学徒长袍遮掩不住的丰满颤巍巍地抖动着，形成一道绝美风景。 麦加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跺跺脚，大喊道：“不行，我也要去秘境！我是一等学徒，队长我来当！” 商喻和明可对望一眼，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样，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有说有笑地并肩走入教室。 麦加被遗忘在原地，风中凌乱。 …… 距离秘境开放还有3天。 这阵子，各种药剂、炼金物品、附魔、魔器的价格都像坐了火箭似的蹭蹭往上涨，还供不应求。 过去几年里，练习副职的学徒们囤积下来的练手货终于有了出手的机会，不会烂在自己手里了。 比如某个主修药剂学的学徒就热泪盈眶：他之前为了练手，做了大量的足食药丸。卖又卖不出去，只能留着自己慢慢吃，到如今他已经整整6年没有正常吃饭了，一直都在吃足食药丸…… 现在终于可以把剩下的足食药丸脱手。 瑞安也发了一笔横财，听说她高价卖掉了不少当初炼制不是很成功，存在瑕疵的魔器，回炉了大几百魔石。 明可和商喻、阿米艾米尔、端木婉以及聿洺忘碰了几次头，商讨下秘境的事宜。 端木婉对商喻当队长表示了相当大的不满，认为应该由明可来当队长。 商喻立刻原地爆炸，虽然说话的语速、语气没什么变化，但内容却是冷嘲热讽：“明可他除了是个男人，有哪点比我强？凭什么他当队长！哟，你是不是指望着他当上了队长，给你一些特殊照顾啊。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想要他的特殊照顾，你又该给他什么样的特殊服务呢？” 端木婉当场败下阵来，没好气地说：“随你，当队长又不是什么好差事，你想当就当吧。” 过后了却埋怨明可：“你怎么像根木头一样，都不说话的！那女人跟你抢队长的位置，你就这么轻松地交了出去？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是不是和她有点不清不楚。男人啊，见色忘义，哎，男人啊。” 最后一句“男人啊”，简直说得荡气回肠，引人遐想。 明可也很无语。 其实我都不想和你们一起下秘境，我只想低调，低调，懂么？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当什么队长！ 第40章 秘境开启前日 距离秘境开启还有一天。 不管是打算秘境一日游，还是有志于在秘境中取得收获，报了名的学徒现在都在做最后的努力和准备。 “秘境的地图我已经买了，花了2个魔石。这笔钱我出。另外，这次秘境开启的时间会长达30天，这段时间的吃喝是我们必须重点考虑的问题，”商喻把大家叫来开最后的碰头会，“吃的方面，我购买了一批足实食药丸，足够我们5个人吃一个月了。等会我们就分开携带，就算有人遭遇不测，也不会影响到其他人。这批足食药丸总价10魔石，等会，你们每个人要给我2个魔石。” “还有喝的方面。秘境里没有干净的水源，喝水是个大问题。我们不像那些二等学徒、三等学徒，他们带一个掌握了水系法术的同伴就行。我们却必须携带充足的饮水。” “虽然我们每个人都有便携式储物装置，但用来携带一个月的饮水是远远不够的。我们每个人，每天至少要保证3公升的饮水。30天就是90公升。我们的便携式储物装置应该是装不下的。” 明可有些心不在焉，端木婉、聿洺忘和阿米艾米尔却都聚精会神地听着。 端木婉和聿洺忘同仇敌忾，绝不和商喻多说半句话。 阿米艾米尔只能出头当捧哏：“那你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商喻看了看她们，又扫了一眼明显心不在焉的明可，眼里流露出一丝不满。然后她嘴角翘起一个狡猾的弧度，从地上拾起一个容量约1升的金属罐。 应该是中空，否则连一等学徒都不到的商喻没可能这么轻松地举起。 “这个，可以解决我们的难题。固化了‘初级凝水术’，只要消耗魔石，就能源源不断地生产出干净可饮用的水，专为野外探险设计。产量绝对足够我们5个人用。唯一的缺点，是价格贵，最近这类物品价格都上涨了几倍，买下它花了足足50个魔石。” “太贵了，不合算，”端木婉不客气地说，“这种严重溢价的东西你都买，你这队长当得不称职啊！” “很贵么？”商喻粲然一笑，“我差点忘了，端木你家很穷的……50枚魔石，或许在你看真的很贵吧。” 她也是点到为止，没有继续嘲讽，但声音还是有点阴阳怪气：“这件低级魔器算我个人出资购买，这次探索秘境中可以无偿借给你们使用，算是我这个队长发福利吧。不过生产饮用水时消耗的魔石你们自己出。” 端木婉真想左三拳右三拳把商喻那讨厌、婊气的脸蛋打成猪头肉。 不对……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拳头，最该打的人其实是明可……谁让他同意这个小婊砸当队长的！ 她眯起眼，盯着明可的侧脸，想象着把那张少年感十足的俊脸打成猪蹄子的场景，差点笑出声来。 …… 瑞安眼神呆呆地走进导师的斯威夫特楼，迎面碰上身材干瘪、面容枯槁的萨拉曼宁。 萨拉曼宁静静地凝视她。 瑞安呆呆地回望。半晌才猛地回神，微微欠身：“师姐。” 萨拉曼宁微微点头回应，语气淡然：“导师正找你。” “知道了。”瑞安微微皱眉，又松开眉头，眼神迟疑，欲言又止。 萨拉曼宁枯槁的面孔朝着她，死鱼一般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波澜：“有话就说吧。” “我一定能帮你找到恢复的方法。” “或许吧。但我从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师姐，我知道劝不住你。我只再说一句，请小心，秘境很危险。” 萨拉曼宁微微一笑。她难看枯槁的面孔在这一刹那也恢复了几许生气，变得柔和了许多：“我不是第一次去这个秘境了，不用担心我，我有自保的方法。倒是你，虽然你的实力应付这个秘境绰绰有余，但不要大意，别阴沟里翻船。” 瑞安的眼神重新变得呆呆的，她冲萨拉曼宁点点头，继续前进。 两人擦身而过。 来到李斯特导师的实验室门口，瑞安抬起手，刚要敲门，一阵扑棱翅膀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瑞安转身一看，一只有着五颜六色羽毛的漂亮鹦鹉正单脚站立在一具缝合怪的头顶，用又尖又长的喙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瑞安微微欠身，低下头，神态恭敬：“导师。” “小瑞安，”鹦鹉发出愉快的笑声，“这才几天不见，又变漂亮了啊！你是不是和哪个英俊的小伙子陷入爱河了？只有爱情拥有如此魔力，能让人变得美丽！” “导师你说笑了。”瑞安直起身，平静地应付着导师的调侃。 鹦鹉单脚在缝合怪的头顶跳了跳，“你没有和他陷入爱河么？那你怎么把我炼制的那条项链送给他了呢。” “不是送，是卖，只不过是分期付款。现在他欠我873魔石。”瑞安眼神呆呆地说。 “873魔石！好大一笔巨款！”鹦鹉愉快地伸长脖子，发出一串清脆的鸟鸣，然后转头看着瑞安，小眼睛里充满笑意，“我记得我告诉过你，那串项链光是材料的成本都要4000魔石吧。还不算我出手的加工费。毕竟那可是我的得意之作，就连2级巫师的窥探都能掩盖。” “得了吧，我只是容易发呆一点，情商低一点，又不是真的傻。我看得出来，明明就是你想让我给他的！”瑞安显得有点不耐烦了。 “你就是傻，傻姑娘！我没想让你半卖半送地给他啊！我只是暗示你借给他！如果是卖，就算他没钱，怎么也得让他签个灵魂契约，为你效劳十年之类的才行，”鹦鹉用宠溺着抱怨的口吻说，“既然他不是你的心上人，肯定不能卖得这么便宜。”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别啰嗦了行么，”瑞安不耐烦地说，“说正事，你找我有什么事？” 鹦鹉悠然自得地扑棱着翅膀，环绕瑞安的脑袋飞了一圈：“你一定要平安回来，不要缺胳膊少腿，你可是我最喜欢的弟子，千万不能出事，知道么？” 瑞安眉毛挑了挑，耐心已经到了极限：“说重点。再不说我就走了！” 鹦鹉落在瑞安头顶，用长长的鸟喙梳理着瑞安的秀发。 “确实有一件事。我希望你在秘境中找到一样东西……” 第41章 学徒的众生相 某个僻静之处。 曼努埃尔咬牙切齿——不对，他已经没有牙齿。他紧抿着嘴唇，表情狰狞，奋笔疾书。 脸上有着淡淡雀斑的三等学徒米尔顿不紧不慢地说：“慢点写，别写错，写详细点。我们这是为你报仇，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一旁是个有着又大又红的鼻子、栗色长发、浅蓝眼眸的学徒，胸口有着三条银色波纹。 他紧皱眉头，看着曼努埃尔所写的关于一个名叫“明可”的新人的情报。 “有一柄非常强大的魔器？剑术水准高超？”他喃喃地说，脸上表情看不出喜怒，“我应该能应付。不过，他既然有着强大的魔器，这意味着我面临的风险增加。” “你不想接这个活？”米尔顿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丝毫情绪。 曼努埃尔也停下笔，脸红脖子粗地盯着红鼻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那倒不是，只不过……”红鼻子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得加钱。” 米尔顿微微一笑：“没问题，加钱就加钱。只要你能把事情办好，沃恩斯。” …… 一间凌乱的实验室里。 不死怪物们开着疯狂的趴体。 缝合怪把自己花花绿绿的肠子扯出来缠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头魔兽四脚朝天，肚子充满气，一头骷髅兵拆下自己的腓骨敲打着它胀鼓鼓的肚皮，打出愉快的节奏；一头死灵狼用两条后腿站了起来跳舞，腐烂的嘴巴张开喘气…… 在这群疯狂的怪物中间，两个人正以舒服的姿势坐着交谈。 一个脑壳光秃秃，但是长着一把漂亮的大胡须，将他半张脸都掩盖了。 另一个从背影看是身材娇小的美人，酒红色的秀发，近乎完美的曲线，颈后有一个诡异的鬼面蜘蛛纹身。 大胡子的目光有些担忧：“……我倒不担心你应付不了秘境里那些玩意，但秘境里的危险可不仅仅在于那些巫阵和怪物。” “我知道，”女孩的声音很悦耳，“秘境里最危险的，或许就是身边的同伴。” “你知道就好，”大胡子叹了口气，“我能给你的帮助很有限，在秘境里，真正能依靠的，是你自己的头脑。” 女孩笑出声来，笑声显得很放肆：“可是啊，亲爱的席勒导师，我是出了名的没脑子啊！” 大胡子没有生气。他抚摸着自己的长须，待女孩笑声停歇才道：“阿比盖尔，我希望你这次能和米尔顿互相帮助，寻找到属于你们的机缘，然后活着回来。就算遇到了那个孩子，也不要出手。我给你个忠告，不要争一时之短长，只看你们谁先成为正式巫师吧。” 女孩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声音像是暴露在零下80度的环境里，被冻成冰块了：“很遗憾，我和他，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回来！” 顿了顿，她的声音解冻，带着笑意：“你其实也一直都希望，自己的弟子能胜过陆鸣那家伙悉心教导出来的学生，对吧，亲爱的席勒导师！” …… 某间低矮的平房内。 雕刻着美丽花纹的壁炉里，红菁木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散发着清幽的树脂香。 两个看上去一样年轻，相貌也有几分相似之处的黑发年轻人坐在壁炉前，惬意地享受着温暖。 其中一个穿着正式巫师的黑色短袍，胸口有两片银色树叶。 另一个穿着褐色的学徒长袍，胸口处有三条波浪状银线。 “陆放，你想清楚了？真的要去秘境？没人能保证你可以活着回来，我也无法保证。” 穿着学徒长袍的那个声音有些不耐烦：“哥，我只问你，正式巫师能进入秘境么？” “……不能。” “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陆放的脸色虽然平静，声音却是充满不可一世的傲气，“学徒中有人能威胁到我么？” “要留心本土派，在没有监管的情况下，谁也无法保证他们不会出手。还有，别以为‘同乡会’的人就一定可靠，谁也无法保证他们不会在你背后捅刀子。”哥哥语重心长地说。 “那又怎么样。” “我觉得，你可以和瑞安组队。你们如果联合起来，秘境中将无人能威胁到你们的生命。” “呵呵，她已经有队友了，我也有自己的队伍了，”陆放的声音更加不耐烦，“哥，你可以别操这么多心么？20年前，你也是在秘境中获得好处，短短20年时间，就从一个平凡的三等学徒，跨越了1级巫师，成为2级巫师。你知道我的天赋有多好，只要给我机会，我也能复制你的成长历程。难不成，你不希望我赶上你、甚至超过你，才不断地阻止我？” 哥哥叹了口气，眼神有些疲惫，“虽然我从没想过要竞争院长，只想安心地搞研究。可本土派的人不这么看，只要新的院长一天没选出来，他们就会一直提防我，甚至主动出手打击我。而你，就是我暴露在外最大的弱点……” “我不是弱点，哥！”陆放伸长脖子，像骄傲的黑天鹅，“如果有人想来挑战我，尽管来。我会像你当年一样，踏着敌人的尸体，用从秘境中夺来的资源，成为正式巫师！然后是2级巫师，3级巫师，最终成为中级超凡者，让我们陆家成为贵族！哥，我的天赋比起你只好不差！给我一个机会，我就能一飞冲天！” 哥哥微微一笑，疲惫的眼神带着宠溺和欣赏，以及一丝担忧：“是的，你会超过我的。那你就去吧，万事小心。机缘和资源错过就错过了，可以去找新的。命却只有一条！” 陆放嘴角撇了撇，露出一个不以为然的微笑，目光坚定而自信。 …… 喘息声，**的撞击声，木床震动摇曳的嘎吱声混合在一起。震动的频率越来越高，喘息声也越来越高亢。 随着一声如泣如诉的叹息、以及男人压抑的嘶吼，一切静止下来，只有两具身体仍在剧烈喘息、抽搐。 “你很棒。”女人叹息着说。 “你也是。” 半晌，女人翻身起来，“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她随手抓起长袍套住曼妙的身体，美丽而神秘的银色长发飘扬，摇曳着腰肢走向门口。 走了几步，她停下脚步，提醒道：“记住我们的约定。” “放心，”男人轻笑，表情憨厚，一头金色的脏辫甩动着，“瑞安的性命……我会拿下的。而你，也要记得把你承诺的机缘与我共享！” 女人回头对他抛了个媚眼，诱人的微笑在美丽的唇角绽放：“当然，连我的人都是你的。” 走出房间，关上门，女人走了几步，诱人的微笑逐渐变冷。“白痴。” 第42章 秘境开放之日 秘境开放之日。 明可伺候着罗蔓导师享用早餐。 早餐是炸得金黄的小油条，奶香小馒头，一碗现磨豆浆。 并不算丰盛，但罗蔓导师显然非常满意。 吃喝完，她抬起手，用短袍的衣袖擦了擦性感的红唇，碧绿的眸子瞥了明可一眼，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咳咳，我昨天和几个老朋友聊了几句。” 顿了顿，继续说：“有几个老朋友的学徒、弟子也会下秘境。我稍微打听了一下，他们都给自己的学徒、弟子准备了好东西。” 明可心中一喜，导师这是打算给自己临别赠礼了么？ 她会给些什么？ 封印了她全力一击的一次性炼金物品？ 作为药剂大师，她本人倾力炼制的强效药剂？ 年轻时用过的强力魔器？ 还是秘偶，傀儡，不死怪物？黑暗生物？守护兽？契约魔宠？ 罗蔓导师轻轻一笑，似乎洞悉了明可的想法，被逗乐了：“我本来也想给你准备点什么的。” 明可脸一黑。 接下来你就该“但是”了吧。 “但是……我转念一想，你实力这么差，给你准备再好的东西，也会被别人抢走，说不定还会给你引来杀生之祸。” “所以还是别给你什么好东西了。” 明可：“……” 导师，我知道我不是你亲生的，也不至于这么玩弄我吧！ 罗蔓导师继续说：“但是呢，什么都不给你也不太好。” “别人会认为我太小气。” “而且别的学徒会以为你不受我重视，肆意欺负你。” “所以还是给你个小玩意吧。” 说着，她从试验台上拈起一个小玩意，“拿去吧。” 那是一个小小的金属徽章，图案复杂而神秘，静静地躺在罗蔓导师晶莹洁白的手掌中，散发着淡淡的银光。 明可迟疑着，将之拈起。不小心触碰到罗蔓导师的手掌皮肤，冰凉、滑腻，像上等玉石一样的感觉。 没有任何旖念。 别看罗蔓导师的金发仍然耀眼，脸上的雀斑仍然年轻俏皮，皮肤仍然细嫩光滑。 但她成为2级巫师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现在她起码已经60岁往上。 明可仔细地看着这枚金属徽章。 徽章握在手中，有些微的寒意，金属质地感非常明显。分量很轻，要么这徽章是中空的，要么是轻金属制成。 那图案看起来像是……明可仔细想了想，像是代表灵魂的符号。 但他还没正式接触到灵魂学，像是灵魂学、空间学这些高深东西，至少要正式巫师才有可能真正去学习。学徒没有接触的资格。 罗蔓导师语气温柔地在旁边解释：“这是我早些年拜托一位朋友打造的魔器，它的功能是，在你死后立刻将你转化为不死物，并且能比较好地保留一些你生前的能力。这样就算你死了，也能从秘境里出来，继续为我每天烹饪美食了。” 导师……你真是……明可感动得快要热泪盈眶了。 “当然，我还是希望你别死的，你在秘境里要小心，尽量活着。” “遇到实在没办法，非死不可的情况呢，至少也要保证自己的尸体相对完好，这样死后保留下来的能力就会更多。” “如果你被砍掉了一条手臂还好，我还可以帮你缝一条新的上去。要是脑袋被砍掉了，生前的能力就很难保留下来。” 连手臂都能缝，你老人家帮我缝个新脑袋应该也不成问题吧…… 明可一边苦笑一边点头：“好的导师，我会尽量活着，如果死的话，也会死得好看一点，至少会把脑袋保住。” 罗蔓导师满意地点头：“那就再好不过了。” 总觉得这交谈很诡异。 按照罗蔓导师的指示，明可将徽章佩戴在胸口。 一股凉意顿时笼罩了他的上半身，让他头脑清醒。他感觉自己如果此时施法，精神力构建法术模型的速度都会提高不少。 估计是这件魔器的附加作用吧。 还真是一件小极品。也不知花费了罗蔓导师多少钱。 和罗蔓导师告别后，明可回房间取了路易十八遗留的那件学徒长袍，按照地图的指示，前往秘境入口。 入口就在黑色奇迹学院内的西北角，因为听说这处遗迹就在学院的地下。 当然，秘境的面积比学院的面积要大得多。 至少有二十个学院那么大，600平方公里。足够放得下一座小城市了。 甚至一些小国也就这么大的国土面积。 比如水蓝星的马尔代夫，按面积算也只有这个秘境的一半大小。 听说当初修建这处秘境，花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 里德尔巫师和拉格朗日巫师那个时候都已经超越了2级巫师的境界，才有那样绝对的威望和实力，组织起如此庞大的社会活动，修建出宛如神迹的地下之城。 可能只有在古时候，埃森斯坦的巫师传承还未断代的时候，才能修建出更宏伟庞大的陵寝、秘境。 至少在近几百年来，里德尔-拉格朗日秘境是明文记载中面积最大的地下秘境。 还没靠近入口，就已经听到人声鼎沸。 当明可绕过一片小树林，来到地图标识的秘境入口处时，眼前密密麻麻都是人，摩肩继踵、挥袖成云。 至少七八百个学徒出现在这里，其中还夹杂着穿着黑色巫师短袍的正式巫师。 当然，明可也清楚，这些学徒并不会全部都进入秘境。 按照惯例，一般进入的总人数在300-500之间吧。 很多人只是来凑热闹的。 毕竟是十年一次的盛大活动啊。 明可的眼皮突然一跳，忍不住将视线移向东方。 虽然视线所及，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但他总感觉那里有些什么。 …… 秘境入口的东边。 一道无形的法术屏障阻断了学徒们的目光。 几个形象、打扮各异，但共同点是胸口处有着两片银树叶的巫师静静地站着。 副院长“幽冥之瞳”，大胡子席勒，李斯特，陆鸣，美凌格，罗蔓…… 还有一人，被众星拱月般围拱在最中间。 他戴着一顶黑色软呢阔边帽，大半张脸被阴影遮挡，露出的部分看起来应该是四十岁上下，皮肤并不细嫩、但也绝不显老迈，下巴有着坚毅的弧度，修建整齐的漂亮的红色短须。 他背负双手，眺望着秘境入口处的情形。嘴唇紧抿，但嘴角有淡淡的笑意。 “院长大人，”席勒巫师开口，“时间差不多了。” 第43章 端木婉的新装 这一片秘境入口区域被一圈树木围了起来，中间是空地。 正中有一个巨大的形似墓碑的石碑，上面刻着玄奥复杂的花纹。 秘境入口就在石碑下。 此时无人靠近石碑，大家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排斥着。而正式巫师被排斥得更加厉害。 这处秘境本就不允许正式巫师及以上进入。 如果是和里德尔、拉格朗日这两位传说中的巫师实力接近的巫师，或者比他们更强大的巫师，应该能强行突破进入秘境。 但现代的巫师都比他们弱小得多，硬闯的后果往往不怎么好。 否则这秘境中的好处绝对等不到学徒们来瓜分。 据说里边的一些好东西就连正式巫师都会垂涎的。 明可在人群中穿梭，寻找自己的小队。 还没见着端木婉、商喻她们，却首先撞见瑞安。 瑞安身边有三个同伴，胸口都有着三条波浪状银线，神态都是自信而放松，给人感觉都是高手。 瑞安的眼神还是呆呆的，先瞥了一眼明可胸口的徽章，点点头说：“你还是决定进去。” “是的，”明可有礼貌地笑道，“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我没有担心。”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明可或许会认为是嘴硬；但瑞安这么说了，明可只觉得她是真的没担心。 “这些是我的同伴，马泰，安格尔，符冰冰，”瑞安扬了扬下巴，栗色的马尾辫随之活泼地甩动，示意她旁边的三人，“这个小子叫明可，是我朋友，如果你们在秘境遇到他，能帮就帮一下吧。” “你好，明可。”涂着紫色唇彩、黑色眼影，妖娆如女性的高瘦男人笑着招呼。 “……”脖子上有一片魔狼头纹身的粗矮壮汉冲明可点点头，巨大的双手斧在他背后寒光四射。 “小帅哥，等从秘境出来，记得来找姐姐玩哦！”银色秀发的美女舔了舔嘴唇，眼神妩媚。 结合芯片中的资料，明可很快就分辨出来，这三人中只有矮壮的安格尔是土著。 马泰和符冰冰则都是霸主世界的老乡。 他们都是三等学徒巅峰，在一般新人眼中是绝对的高手。但明可实质上也是三等学徒，自然不可能在他们面前低三下四。 他彬彬有礼、又不失气节地向他们问好，又问瑞安：“你们进去后打算怎么行动？” 瑞安毫不迟疑地开口：“我们准备直接去魔植园碰碰运气。10年过去了，那里说不定又生长出一批上好的魔植了。” 明可点点头表示理解。 按照过往经验，魔植园是秘境中最有价值的地方之一。 运气好的话，在魔植园，甚至可以找到直接让人增长精神力的药剂的主药，以及增加晋升正式巫师成功率的珍贵魔植。 这两种魔植的价值，前者数千魔石，后者数万魔石。而且有价无市，难以买到。 “逛完魔植园，我们就去法术传承区，试试看能不能获得1级法术的传承。最后是中心区域，那里什么都有可能出现，我们打算去碰碰运气。当然，那里也是最危险的地方，我劝你最好别去。对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和我的小队没什么战斗力，我们首先要考虑自身的安全。所以应该会去一个竞争最不激烈的地方吧。比如，巫阵学传承区。”除了和自己真正实力相关的话题，明可也不介意在瑞安面前说真话。 “那里是不错，巫阵学在黑色奇迹不受重视，”瑞安点点头，“在那里遇到的争抢会比较少，唯一要担心的是各种守护怪物和法术陷阱。” 明可笑了笑，“祝你们一切顺利。” 瑞安道：“也希望你能平安回来，一个月后见。” 和瑞安辞别，明可继续在人群中穿行。 不久一个身材娇小、模样可爱的黑发女生低头匆匆走来，对他迎面撞来。 当然以明可现在的反应速度，自然是不可能被一个普通人撞上的。 他灵巧地一闪，让开路来。那女生看都不看他一眼，脚步不停，低头匆匆继续走着。 明可已经认出了她，是秦馥瑶。 她是有心事？ 两人虽然不熟，但平时碰面也会打个招呼的。 明可摇摇头，继续寻找。 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她们。 过了一会，明可才发现端木婉她们四人结伴，姗姗来迟。 女人。 这世上存在着不迟到的女人么？ 不存在吧。 端木婉远远地就看到了明可，笑着招手。 商喻则是甩来一个傲娇的眼神，让明可自己体会去。 等她们走近，明可将手中抓了半天的学徒长袍递向端木婉。 端木婉有些迟疑，“这是？” “本来说是想等你成功冥想了再作为礼物送你，”明可笑道，“不过正好碰上这事，那就提前送给你吧。至少在秘境里能多一分安全。” 商喻、聿洺忘、阿米艾米尔都早买了学徒长袍，此时也没因为明可厚此薄彼而有什么情绪，看着这一幕表情都很平静。 但除了眼神犀利的聿洺忘之外，另外两个女孩的眼神都分明有些羡慕和感动。 端木婉的眼角有些湿润，她背过身去擦了擦，然后接过长袍，压抑着激荡的心情，用尽量平淡的语气说：“谢谢。” “穿上吧。这个时候别考虑美观了，学徒长袍的那点防御可能关系着生和死的距离。”聿洺忘说。 端木婉点点头，将这件长袍当头套下。 这件长袍原本属于路易十二，端木婉穿着自然不是很合身。 把她还不错的身材完全遮盖住了。 下摆也拖在地上。 褐色的长袍也丝毫没有“美观”可言。 明可在拿到手后也没认真洗，就是激发了一次其上附带的初级清洁术。 把明显的污渍和异味清除掉了而已。 端木婉倒不在意，抬手看看衣袖，低头看看衣摆，显得很高兴。 这或许是她这辈子穿过最贵的衣服了吧？ 10枚魔石。 “对了，”商喻很自然地将那个制作清水的金属罐塞到明可手里，让他做搬运工，“刚刚我们看到麦加了，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要进入秘境。” “你们要进入秘境是勇气、是冒险。他要进入秘境就是纯粹的傻了，”明可毫不留情地评价，“明明有很大的可能会成为中级巫师，却因为一点意气之争，在还没成长起来的时候就来冒险。如果他白白把命送掉，除了‘傻’字，没有别的字可以形容他了。” 第44章 秘境洞开 无形的屏障后，红胡子的院长终于开口：“打开吧。” 闻言，副院长“幽冥之瞳”低头对高级通讯牌说：“打开吧。” 石碑旁。 三位正式巫师收到信息，对望一眼，点点头，各自从身上掏出一柄巨大的钥匙，一为金色，一为银色，一为铁锈色。 他们松开手，三柄钥匙在无形的力场作用下都漂浮起来，从不同的角度缓缓飞向石碑。 飞得非常平稳。 目睹这一幕，周围的学徒们停止交谈，现场安静下来。 蜂鸣声从石碑附近传来，高频、刺耳，虽然声音不大，但却如魔音入耳。不少人变色，捂住耳朵。 三柄钥匙平稳地分别贯入石碑上的三个孔洞，石碑骤然大放光明，堪比太阳的强光绽放出来。 有准备有经验的学徒早早地就把脸偏开了，萌新们则毫无准备，被强烈的光糊了一脸。 明可也是早有准备，等光芒不再那么剧烈，他才重新看向石碑。 只见石碑缓缓地转动，发出低沉的轰鸣。 当它转动一周，在石碑下方的地面突然向两边分开，泥土簌簌落下，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穴，一段阶梯通往幽深的地下。 这时学徒们都感觉到，一直针对他们的斥力消失了，他们可以尝试靠近石碑了。 而对正式巫师们而言，他们只觉得斥力又加强了几分，已经到了难以承受的地步，只能再退开数十步。 学徒们你推我搡，都想尽快挤进那洞穴，抢先一步夺得机缘。 现场没有人维持秩序，一片混乱。 这时实力高低就能轻松辨别出来了。 实力高强的三等学徒，举手投足都有莫大威力，衣袖一扫就能将二等学徒、一等学徒推开。 二等学徒则只能找一等学徒欺负，毕竟二等学徒的身体素质已经相当于正式骑士，一等学徒却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 在无序之中，学徒们依据各人的实力，硬生生地营造出了一番秩序。 强者走在前，弱者跟在后。 明可他们的小队，除了他以外都是普通人，自然不敢抢先，停留在最后。 明可一直关注着走下洞穴的人。 瑞安和她的小队算是最先进入的一批，那一批人几乎全是三等学徒的高阶或巅峰，有差不多20人。 随后是神色淡然的红瞳女人佩洛普，她是副院长“幽冥之瞳”的亲传弟子，领衔第二梯队的三等学徒们。 第三批次的仍然是以三等学徒为主，但大多是刚刚晋升，气息虚浮的三等学徒，间中还夹杂着几个二等学徒。 明可大致数了数，进入秘境的三等学徒有60多，差不多70人。占了学院三等学徒总人数的一大半。 三等学徒全部进入之后，才轮到二等学徒们。 明可点了点数，二等学徒不到250人，但也相差不远。 学院里共有二等学徒1300人，敢于下秘境的只有不到四分之一。 当然这也是人数最庞大的一批了，被困在二等学徒境界的人太多，由于资质不佳，如果没有特殊机遇，他们就将无缘晋升为三等学徒，更勿论正式巫师了。 他们也是最迫切希望改变自己命运的一批人。 再后面就是一等学徒和新人了。 明可他们也紧紧跟上。 这批人大约有70多人，要么是来见世面的新人，要么是被久困在一等学徒境界、不得寸进的老学徒。 这次下秘境的总人数，差不多就是四百人了。 最终能活着回到地面的，应该只有一半。 按照以往的惯例，三等学徒的存活率会高一点，二等学徒、一等学徒和新人则会死一大半。 想想这么壮观的队伍，将有一半永远长眠在地下，明可就觉得后背发凉。 队伍里的几个女生此时都紧张得不想说话，他们跟着大部队，踏上台阶，拾级而下，进入了秘境之中，立刻感到一股刺骨寒意扑面而来。 前方幽深的黑暗中，似乎潜伏着无数的妖魔鬼怪。 尽管他们都是黑巫师学院的学徒，见惯了骷髅兵、缝合怪、僵尸、狰狞魔兽…… 但世上最可怕的是想象。 令他们稍感安心的是，即使当队伍的最后一个人进入秘境，入口处也没有关上，意味着他们随时可以从秘境中退出来。 “有退路”，这个发现让大家的心情都轻松不少。 当明可踏下最后一级台阶，发现他们已经置身于一个空旷的大厅之中。 大厅高约10米，有三层楼那么高，气象宏大。 大厅四周有光芒浮现，驱散黑暗。那是被固化的照明术，在巫阵的作用下再次发动起来。 在光线下，可以看到大厅四周都有墙壁，每面墙上都有几道空门，不知通向何方，门的上方雕刻着符号。 整个大厅里，几乎没有什么装饰物，墙壁和天花板上也没有浮雕，非常简洁。 空气中静静地漂浮着古老的灰尘。味道出乎意料地不是很难闻，说明这地下建筑的通风设施做得不错。 明可打量大厅的时候，一些学徒已经选择了一道门户走入了。 他看到瑞安的小队果然进入了有魔植标志的门。 看得出各支小队都早有目标，秩序井然地各自选一道门户进入。 最热门的是魔植园、法术传承区、魔石海，以及锻炼**素质的“痛苦之谷”、锻炼精神力的“灵性之渊”这五处，大部分学徒都选择了进入这五道门。 其实听说以前魔宠区、魔器区和宝材区也是热门区域，但是经过这么多年，魔宠区的生物大多死亡，魔器区和宝材区的储存渐渐见底，每次秘境开启被放出来的魔宠、魔器和宝材越来越少、质量越来越低，已经吸引不到太多人了。 此外，可供选择的还有药剂学传承区、炼金学传承区、附魔学传承区、魔器炼制学传承区、血脉学传承区、诅咒学传承区、巫阵学传承区等等。 明可他们小队也商量过，他们会进入巫阵学传承区。 因为黑色奇迹学院对巫阵学并不重视，正式巫师中没有专门研究巫阵的，学徒们学习巫阵的也非常少。 因此他们选择这个方向，竞争压力最小。 除了端木婉之外，大家都赞同这个方案。 端木婉则是想冒险一点，去争夺更好的资源。 不过聿洺忘、阿米艾米尔、商喻都是资源不缺、资质不差的主，都不想冒太大风险，赞同稳扎稳打。 哪怕只能赚到10个魔石，那也是赚的。 可对端木婉来说，如果只能赚到10个魔石，她此行就亏了。 输了时间，输了未来。 她想冒着生命危险，去赚1000个魔石。 只不过，她也不可能一个人去争夺机缘，只能依附小队行动。 第45章 18公里 明可和他的小队来到其上绘有“巫阵”标志的空门前。 里面黑洞洞的，之前只有一队人进去，此时似乎已经走远。 商喻在门前驻足，掏出一份简陋的手绘地图，一件固化了初级照明术的小巧魔器，照亮地图。 其实现在完全没必要看地图，她此举给人感觉纯粹是为了显摆。 明可其实也有一份地图，是从老桑松那买来的，而且比商喻这一副更详细。 他们都有芯片，地图上的图案早就被大家储存在芯片中，随时可以调阅，完全没必要拿一副实物地图出来装模作样地看。 “从这扇门进去，走大约18公里路程，我们就能赶到巫阵学的传承之地，”商喻说，“当然，这18公里不会那么容易走，途中会有各种法术陷阱、不死怪物之类的。” “我们最好加快脚步，跟上前面那批人，大家汇合在一起，更容易应付路途各种意外。” 明可表态：“可以，当然我们都要留个心眼，防备他们出手。” “这是自然。” 他们走入空门，门后是长长的黑暗的甬道，甬道的顶部黑压压的似乎要坠下来，让人提心吊胆。 大家都加快步伐，在初级照明术的微光中前行。 长长的甬道里，只有他们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黑暗中，似乎随时可能冲出一头怪物。 前方模糊的地面，似乎随时可能出现一个法术陷阱。 压抑的氛围，刺激着他们肾上腺素的分泌，每个人心头都沉甸甸的，处于警觉的状态。 在这样的心理状态下，每个人的体能都被快速消耗着。 大约十分钟后，他们走出了甬道，面前宽敞许多，似乎是四通八达的洞穴。 但是脚下每隔一段路都会有标志，指引他们继续前进。 头顶的一些岩石上也会应激而发照明术，散发出淡淡的柔和光芒，让整个地下空间不至于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又持续走了半个钟头，商喻娇喘着说：“要不，我们休息一会吧？” 端木婉咬咬牙，暗淡的光线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的声音显然充满鄙夷：“大小姐，这就是你的觉悟？这是要赌上性命来争夺机缘的秘境，你以为我们是出来游山玩水？” 商喻自然不服气，沉默片刻后，反击说：“我们如果把体能消耗光了，就算遇到危险也无法应付了。” 端木婉哼了一声：“我们都是普通人，本来就无法应付秘境中的危险。所以我们才要追上之前那群人，他们中有一等学徒，也有二等学徒。如果遇到怪物，至少他们有抵抗之力。不追上他们，我们或许连巫阵传承之地都到不了。” “但以我们现在的速度，显然是追不上他们的。他们的身体素质比我们好，行进速度比我们快。我们只有趁他们休息的时候，努力赶路，才有可能赶上。” 不得不承认，端木婉说得似乎很有道理。商喻此时呼吸急促，大脑供氧不足，估计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无言以对。 明可和聿洺忘自然不会拆端木婉的台，虽然明可有不同意见，但他也忍着不说。反正也无伤大雅。 不过阿米艾米尔这时开口了：“我觉得我们不用急。” 她的呼吸非常平稳，身体素质明显好于商喻。 其实在明可的观察中，阿米艾米尔的精神力和身体素质都已经达到了一等学徒的标准。只是她自己不说，没有拿出来炫耀，明可自然也不会点破。 端木婉不服气地说：“为什么不用急？” 阿米艾米尔不疾不徐地说：“前方的路不是那么好走的。他们的实力，还不足以快速通行。我们肯定能赶上他们的。” 端木婉不做声了。 “那就休息一下吧！”商喻的声音里透着疲惫。 明可没做声。 以他三等学徒的身体素质，就算一路跑完这18公里都很轻松。走了这么一小段路，对他来说连热身的强度都不够。 不过他内心其实也是赞同休息一会的。 大家要保持良好的状态，在意外发生时才能做出更好的应对。 不说打败怪物，至少遇到怪物的时候，要能跑得动吧。 而且，就算他不能暴露出真正实力，难道他们的小队真的就无法打败怪物了？ 要知道，这几个女孩子也都是有便携储物装置的。 虽然她们手上拿着的都是普通武器，端木婉和商喻拿着精钢剑，阿米艾米尔拿着一柄长刀，聿洺忘则带着一条长棍。 但她们难道就没有携带霸主世界的武器？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明可觉得，就算自己要隐藏实力，自己小队这几个队友爆发出的能量也不会逊色于差一点的二等学徒。 应付一般弱小的怪物应该是没太大问题的。 端木婉没和商喻硬顶。 大家停下脚步，在原地坐下，休息了一会。 明可将制水机递给女孩们，每个人都喝了一点保持身体的水分。 商喻口口声声说制水所需的魔石她不管，其实这魔石还是由她出的。 女孩们全部喝完后，明可才喝了一点，然后将制水机塞入便携储物装置。 气氛仍然有些紧张，谁都没心思说话。 休息了十分钟左右，商喻起身：“走吧。” 又行走了半小时，商喻再次提议休息一会。这次没人反驳。 大家下秘境之前，总以为秘境里会是遍地怪物。 但走了这么久，连个鬼影都没看到，大家无疑有些松懈。 在坐下休息的时候，几个女生已经有说有笑，感觉像是出来旅游的。 休息几分钟，重新出发，这次走了才一公里多，空气中忽然出现了异常的味道。 前方不远处，地面一片狼藉。 原本该是身为队长的商喻来指挥，但看到这一幕后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什么都忘了。 明可临时挺身而出，走在队伍最前面，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放慢脚步，慢慢靠近。 他自己其实已经看清了一切，这里已经没什么危险性，不过几个女孩子没他这么好的视力。 又走得几步，大家终于看清，只见地面上有好几只不死怪物残破的躯体，有剧烈打斗的痕迹，似乎经过了一番恶战。 明可借着微光，仔细看着每一条线索。他经验不足，难以分析、完整地还原当时的场景，不过有着芯片的帮助，还是能勉强还原一部分的。 当时那批学徒应该是被几头不死怪物打了个埋伏。 第46章 场景还原 明可闭上眼，脑海里重构之前在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事情。 那支有着8名学徒，其中6名二等学徒、2名一等学徒的队伍在安静地前进。 首、尾分别是两名实力最强的二等学徒。 当他们走到此处时，从两侧、和身后的地底突然各冲出一头不死怪物。 这三头不死怪物并不是同一种类，两侧的是死灵魔狼，学徒们身后的则是一头死灵魔虎。 二等学徒都有正式骑士级别的**力量，即使一时来不及施法，也不至于很快崩溃阵型。 即使被突袭，他们有一些慌乱，但还是顶住了不死怪物的第一波冲击。 队伍中应该有一名不错的领导者，立刻发号施令，让8名学徒快速分配好，有人近身力扛怪物，有人在稍远处开始施法，2名一等学徒则躲到一旁，以免拖了后腿。 从这点可以看出，那2名一等学徒应该是出于某种原因，有免于战斗的特权。 但这时，第四头不死怪物从地底爬出，对两名一等学徒展开攻击。 那是一头死灵魔熊，速度虽然不快，但继承了生前的力量，一巴掌就将一名一等学徒扇飞。 接下来有一些线索不是很清晰。 但可以看出，那名领导者水平确实不错，他们的队伍很快做出了正确的应对，救下了一等学徒，在集中火力消灭了死灵魔虎后，转火拆掉死灵魔熊，最后才对付机动性最强的死灵魔狼。 这支队伍并非没有付出代价，至少有三人受伤，不过伤势应该都不算重。 伤得最重的还是那名被扇飞的一等学徒。但最多也就断一两根骨头，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明可很快有了结论。 这是一支擅长战斗的队伍。 配合非常出色。 队长的指挥很给力。 或许每个个体的实力都不是很强，毕竟只是二等学徒。 但组合起来，他们差不多有两名正常三等学徒的战斗力了。 “他们没有在这里停留，而是很快就整顿好继续赶路，”在讲述了自己的分析后，明可发出了疑问，“为什么？” 几个女孩也面面相觑，明明有人受了伤，为什么不休整一下再继续前进呢？ “或许他们是担心有人跟他们抢机缘，所以要尽快赶去？”商喻猜测道。 “不对，”弯腰查看痕迹的阿米艾米尔突然直起腰，“他们走得非常匆忙，甚至可以说混乱，他们不是在前进，而是在逃跑！有什么怪物在袭击他们！” “可是地上没有别的怪物的痕迹了。”商喻反驳道。 一直有些沉默的聿洺忘这时插嘴：“谁说怪物一定得在地上走？” 她的话让女孩们立刻醒悟。 有些怪物是能飞行的！ “那我们怎么办？”商喻有点紧张。 端木婉瞅了她一眼，语带讽刺，“你不是队长么？你说该怎么办。” 商喻恼火地跺了跺脚，“好啊，那我说这里太危险了，我们都返回去吧，你听不听啊！” 端木婉冷笑说：“身为队长你就这点本事？你还有脸当队长？” 商喻也冷笑：“那你掏出50魔石给大家买制水机啊！你掏钱买地图啊！” “你！”端木婉词穷，只好扭头不理她。 说起来，其实端木婉也不是很擅长吵架。 商喻却不依不饶，似乎还要补刀。 明可只好出来打圆场，“都少说两句行么？秘境里危机四伏，这个时候我们必须团结。你们再吵一句，我马上把你们全部送回去。与其和不懂得团结的人组队，我情愿一个人探索秘境。” 商喻这才不情不愿地住口。 在她们争吵的时候，聿洺忘是一脸冷淡地旁观。阿米艾米尔却是一直在观察地上的各种痕迹。 明可视线的余光注意到，她蹲下去，伸手捡起了什么，端详片刻后，一脸凝重。 “发现什么了？”明可问。 阿米艾米尔站起，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明可。 透明的，薄薄的，有点像是昆虫的翅膀残片，明可也拿不准。但显然阿米艾米尔是认识的。 “这是什么？”明可坦然说，“我的‘魔性生物学’学得并不好。”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塔拉诺蜂的翅膀，”阿米艾米尔说，见明可没什么反应，她叹了口气，“这是一种巨型蜂，很不好惹。” 明可静静地看着她，等她做出进一步的解释。 “单说战斗力，这种蜂不算特别强，单体战斗力比二等学徒弱，防御力也不强，即使以普通人的力气，打中它们，也能将之打死，只是对法术的抗性比较高，”阿米艾米尔继续道，“而且关键是，它们的速度特别快，三等学徒以下，几乎不可能捕捉到它们的动作。它们的毒性也还算厉害，如果短时间内被几只塔拉诺蜂刺中，可能导致一个三等学徒身亡。至于我们这些普通人，只要被刺中一下就会心脏麻痹而死。” “也就是说，”明可皱了皱眉，“我们只能尝试给那群人收尸了？而且还得小心翼翼，避开那些塔拉诺蜂，因为它们能轻松把我们团灭？” 阿米艾米尔微笑，“恰恰相反，我建议我们赶紧追上去，救下他们，与他们结成同盟。” 端木婉不解地问：“我们拿什么去救？从你的描述来看，我不觉得我们能战胜那些塔拉诺蜂。” 商喻和聿洺忘却是若有所思。 明可也心中笃定。 阿米艾米尔撇了撇厚厚的嘴唇，“别说你们都没带苏神之鞭吧？那么好用的防身武器。总有人带了的吧？虽然那是军用武器，但以你们的家世，弄一件防身应该不成问题吧。” “我带了。” “我确实带了。” 商喻几乎和聿洺忘同时开口。 明可没有说话。他不喜欢苏神之鞭这种武器，所以没有携带。 但不得不承认，如果塔拉诺蜂和阿米艾米尔描述得差不多，苏神之鞭确实是对付它们的最佳武器之一。 当然，前提是能熟练地操控苏神之鞭。 一般只有训练有素的帝**人才能熟练地操控这种武器。 他开口道：“你们谁有把握，能操控苏神之鞭杀死塔拉诺蜂，却不伤及我们自己人，也不伤及那群人呢。还有，把苏神之鞭暴露在他们眼前真的好么？” 第47章 苏神之鞭 苏神之鞭是一种小型能量武器，用途广泛，颇得帝国士兵们、殖民开荒者们的喜爱。 “苏神”是霸主世界主星某个古老文化的神话传说中，掌管雷霆之神。只要对这神话稍有了解，就不难推测出，“苏神之鞭”应该是一种电击武器。 此时商喻拿出了一柄苏神之鞭，不情不愿地交给明可。因为她本人并不能熟练地操控这件武器。 倒不会反伤己身，苏神之鞭在设计上就杜绝了这种情况。 而是她拿着苏神之鞭去驱赶塔拉诺蜂、拯救那些学徒，如果反而把那些学徒给弄死了就有点尴尬。 名为“苏神之鞭”，不过其看起来并非是鞭形的，而是一个又短又粗、外形像手电筒的物体。 明可打开保险阀，让苏神之鞭处于随时可能被激发的状态。 苏神之鞭有很多种攻击模式，可以适应不同的情况所需。 可以在空气中编织出一片电网，可以激发出一个毁灭性的球状闪电，可以精准地电击面前的数个对象，可以轻松地绕过障碍物击中目标，可以自由地选择对目标施加伤害的程度，从轻微惩戒、到击晕、到击杀。 苏神之鞭还可以在某些情境下做助兴的物品。有些人喜欢被轻微电击，那又酥又麻的感觉，能让他（她）们在为爱鼓掌的过程中更快地攀登到高峰。 比起传统的动能武器，苏神之鞭的应用范围无疑广泛许多。 此时的苏神之鞭被明可调节到了能随时激发出电网的档位，一片连绵不绝的电网自然是应对可以在空中灵活飞行的塔拉诺蜂的最佳手段。 管你飞得多快，转向多么灵活，毒针多么凶狠。 电网撒过去，滋滋，统统给我冒烟掉落吧。 明可将苏神之鞭对准一片空地，将能量输出开关调低，激发。 电弧在空气中闪现，滋啦！如果那片空气中有敌对目标，此时肯定已经尝到了被电击的滋味。 然后他尝试着另外几种模式，一一尝试。 “你不是说你能熟练操控苏神之鞭么？”商喻怀疑地说。 “我确实很熟练。只是太久没用了，需要找找感觉。你放心，不会耽误正事的。”明可笑着说。 此时他眼前的半透明面板上，已经多出了一行字：“操控苏神之鞭：粗通皮毛。（可提升）” 而且提升的耗费并不大。明可试了试，将之提升到初窥门径只需6小时。 他看了看自己的剩余寿命：17年2个月4天。（血脉诅咒生效中） 没怎么犹豫，选择提升。 最终他将“操控苏神之鞭”提升到了融会贯通，总共消耗了72小时的寿命。 剩余寿命变成：17年2个月1天。（血脉诅咒生效中） 融会贯通，应该足够了，至少能保证操控苏神之鞭时可以得心应手。 明可笑道：“那我去了，你们尽快跟上。”说着，快速移动，向那批学徒逃离的方向追去。 他们商量的结果是，为了避免混乱，最好只由一个人带着苏神之鞭去解救那群被塔拉诺蜂追赶的学徒。 毕竟，那几个女生都没有应付塔拉诺蜂的手段，就算赶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只会添乱。 至于明可之前抛出的另一个问题，把苏神之鞭暴露在土著面前究竟是否合适？ 阿米艾米尔表示：“就说这是一件魔器就好。” 商喻作为队长，提出了另一种担忧：“如果我们救了他们之后，他们不但不感恩，反而想抢夺我们的苏神之鞭，或者想欺负我们几个女生，或者想拿我们做炮灰去开路、试探法术陷阱，那怎么办？” 女孩子们都显得有些担忧。 最后是端木婉冷声说：“那就让明可送他们一发球状闪电尝尝。听说球状闪电连正式巫师都能杀，我就不信他们几个学徒能抵挡。” 商喻、阿米艾米尔初听有些犹豫，很快就眼神坚定了。 来到黑色奇迹这么久，耳濡目染之下，几个原本温室里花朵的女生现在都对“杀人”并不陌生。 虽然自己没杀过，但这两个月来学院里杀人的事件并不少见。 正式巫师可以没有任何理由就杀死自己的学徒。 那些普通工作人员、仆役的生命更是贱如草芥。 学徒之间，也时不时会有私斗，经常会导致死亡。 在黑色奇迹里，什么实验材料最不缺？ 尸体。 …… 秘境外。 法术屏障之后。 红胡子的院长收回了目光，嘴角含笑，看着这些2级巫师们。 学院里，包括他在内的11名2级巫师，除了一人正在实验的紧要关头抽不开身，其他人都来了。 就连最宅的李斯特也不是让他的魔宠前来，而是正身赶到。 院长和他们一一寒暄。 轮到李斯特时，院长笑道：“你这次总共安排了10个修行拉格朗日冥想法的学徒下秘境，看来是对那个传承志在必得了吧。” 李斯特看上去三十来岁，英俊的脸庞苍白、瘦削，像一位贵族多过像巫师。 他矜持地点头笑了笑，言简意赅。“11个。” 院长露出疑惑之色。 李斯特没有解释。 院长也没有追根究底，笑道：“你那个叫瑞安的弟子确实非常出色。如果有人可能得到那份传承，应该就是她了吧。” 李斯特脸上浮现神秘的浅笑，没有说话。 院长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他眺望远方，喟叹道：“按照往常惯例，这次秘境结束后的一两年里，学院里又要多出几位正式巫师了。那个时候，我就该放下现在的一切，去追求一些我早就想追求的东西。” 说到这，他收回目光，如有实质的目光停留在陆鸣巫师的脸上，然后是大胡子的席勒巫师。 他的声音温和：“在这之前，我们让学院保持稳定，行么？不管你们有什么要争要吵的，等我走后，随便你们，我眼不见为净。” 陆鸣露出一个苦笑，席勒巫师嘴角抽了抽，浓密的胡须掩盖了他的表情。 院长也并不一定要得到回答，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就好。 顿了顿，见无人说话，他转移了话题：“按照惯例，秘境开启之后，我们的学徒会大量减员，新的招生工作要抓紧启动了；另外，我们控制下的几个凡人王国都出现了一些不稳定的迹象，我们过阵子要开个会商量一下处理方案……” 第48章 艾丽西卡 明可离开女孩们的视线后，立刻加快了速度。 现在他是三等学徒，有着大骑士的身体素质。 速度、耐力，都远超普通人。 虽然他仍然只是一介凡人，而非超凡者。 但他已是接近凡人的极限。 比如，奔跑的速度，他完成百米只需9秒多一点，看似和普通人中最顶尖的差不多，并没有超出凡人范围。 但他能持续地以冲刺速度跑上许久，远比普通人更耐久。 短短几分钟，他就跑出了几公里远。 突然，一阵异常响动传入他耳中。明可知道，那群被塔拉诺蜂追逐的学徒已在不远处。 他放慢速度，谨慎地向声音传来处靠近，竖起耳朵细听。 以他接近人类极限的听觉，远远地就听到人的吆喝声、痛呼声此起彼伏，兵器舞动的破空声、脚步移动声、昆虫振翅声、骨骼摩擦声，全部混合在一起，像是大型交响乐演奏的现场。 地面出现各种复杂的痕迹，还有泥土翻出，似乎有不死怪物从地底爬出。 看似是他们在逃避塔拉诺蜂的过程中，又撞上了新的怪物。 明可的目光飞速掠过，跟随着那群人的足迹，偏离了主干道。闪过一个拐角，那群人出现在他眼前。 他们的情况看起来不是很好。 6个二等学徒，已经倒下了一半，只剩3人在苦苦支撑。 两个人在对付死灵狼，还有个留着飒爽金色短发的青年，拿一柄细刺剑在应付塔拉诺蜂。 两个一等学徒，都是年龄不小，三十来岁的女人。一个躺着，看得出她在极力压抑着痛苦，没有哼哼唧唧，以免干扰到队友。 另一个在给倒下的人灌治疗性的药剂，以及涂抹疗伤药。 围攻他们的，是两头死灵狼，以及至少十只塔拉诺蜂。 塔拉诺蜂身体巨大，有鸽子大小，身体却非常灵活，即使以明可三等学徒的眼力，仍然很难用目光锁定它们，更勿论击中它们了。 这群人到现在还没全军覆没的唯一原因，就在于队伍里的那个金发青年。 那金发青年是二等学徒，不管是精神力、还是**力量，都没有超过二等学徒的界限。 但他凭一柄剑，竟然挡下了那十多只塔拉诺蜂。 明可的“杨氏秘传剑术”已经到了驾轻就熟的程度，可以说已经具备一些眼力了，只看了几眼便能确定，那金发青年的剑术非常精妙，那柄细刺剑也绝非凡品。 他虽然无法命中、击杀那些塔拉诺蜂，但却用剑编织出一张大网，让那些塔拉诺蜂陷在网中，既难以寸进，又很难抽身去攻击别人。 另外两个二等学徒的表现都是中规中矩，非常符合一般二等学徒的战力水平。他们各自勉强应付着一头死灵狼，疲于奔命，险象环生，随时可能命丧狼吻。 这支队伍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如果那两名与死灵狼作战的二等学徒稍有疏忽，任何一个人受伤、或体力不支，整个局面就要崩溃。 如果那个金发青年到了体能极限，动作稍慢一点，或者剑法中出现一个破绽，让哪怕一只塔拉诺蜂突破他的防线，整个局面就要崩溃。 如果这个时候，又有别的怪物被吸引过来，哪怕只来一头，整个局面就要崩溃。 他们显然注意到了明可的靠近，但是正在作战的人没精神、也没有余暇和明可说话。 两个一等学徒，一个正在极力忍受痛苦，另一个正在尝试撬开队友的牙关灌药。 三个倒地的二等学徒，都是牙关紧咬，双目紧闭，人事不省，应该是被塔拉诺蜂蛰了，中了蜂毒，此时生死未卜。 一时间竟没人开口招呼明可。 明可也没浪费时间和他们嘘寒问暖，判断清楚局势后，立刻冲向那个金发青年，在距离三、四米开外停下，举起苏神之鞭。 “你小心点，我会释放群体攻击，很可能会误伤到你，但也能把这些塔拉诺蜂清除掉。” 虽然明可已经能熟练掌握苏神之鞭，但金发青年和蜂群太近了。而且他手中还拿着一柄金属长剑，想不电到他都难。 金发青年也是干脆，喘着气说：“放手去做，不用管我。” 那声音非常悦耳，清越如出谷黄莺。明可这才辨认出，不是“他”，而是“她”。 明可没有迟疑，按下按钮，同时手握住短柄巧妙地挥舞了一下。 滋啦！ 电网交织，将十多只塔拉诺蜂全部席卷其中。 明可担心误伤，控制了电流强度，没有将它们一次性全部电成焦炭，但也让它们全身麻痹、无法振翅，木头一样跌落。 不过明可这次的操作实在是妙至毫巅，电网完美地避开了金发少女。 金发少女只是稍稍愣了刹那，便立刻垫步上前，细刺剑飞快地接连刺出，每一剑都刺死一只动弹不得的塔拉诺蜂，就像烤羊肉串一样，在剑尖上串了一串。 她只飞快地给了明可一个感激的眼神，没有浪费时间说话，立刻去帮助她岌岌可危的队友。 在她凌厉的剑法下，一头死灵狼很快支撑不住，被细刺剑贯穿头颅，随后被另一个学徒拆掉骨架。 然后三人一起围攻最后一头死灵狼，有惊无险地取得了胜利。 明可则将苏神之鞭收起，作壁上观。 局势已经得到了控制，他就不想再浪费苏神之鞭的能量。 身在异乡，他们是没地方补充苏神之鞭的能量的。 用一次少一次。 而且不死怪物没有血液、肌肉，不导电，雷电攻击对它们恐怕没什么效果。 金发少女毫不顾忌形象，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喘息着说：“谢……谢了，你那件魔器很强大。” “不客气。” 金发少女的目光看着那三个生死不知的同伴，“怎么样，能救么？” “死不了，马上就能醒来，”一等学徒一边给队友灌药一边冷静地说，“但我不保证他们什么时候能恢复。” “这样啊，”金发少女低下头，自嘲地说，“我们这样的实力来闯秘境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差一点就要全部死翘翘了。” “幸亏这位朋友及时伸出援手。你叫什么？我是艾丽西卡，很高兴认识你。”她勉强站了起来，大大方方地向明可伸出手。 “明可。”明可和她握了握手。她的手指修长有力。 艾丽西卡的目光在明可的胸口停留片刻，“你还是新人吧，一个人就敢闯秘境？” “我不是一个人，我的同伴正在赶来的路上。” 第49章 共同行动 艾丽西卡的相貌算得上极漂亮了，但并非那种娇柔的美丽，而是英气勃勃型的，配上她那头金色短发，显得非常耀眼。 她看上去20出头，在这个年龄成为二等学徒，说明她绝非那种资质太差、潜力耗尽、晋升无望的二等学徒。 明可也不太理解她为什么要冒险来探索秘境。 不过想一想，自己这边，4级资质、5级资质的新人都敢下秘境，也就没什么好疑惑的。 看来每个人潜意识里都觉得自己是主角。 他们当然知道自己会遇到危险，但总觉得自己能化险为夷；他们清楚自己可能会面临绝境，但相信自己能绝处逢生，跳崖也能获得传承。 他们意识到，自己或许会被迫面对强敌，但他们却认为自己能完成反杀。 他们潜意识里认为，到最终，自己总将摘取甜美果实。 只有等到死亡真正降临的时候才会是梦醒时分——原来我特么的不是主角啊！ 艾丽西卡看来是只负责战斗，对还在治伤的队友们表现得比较淡漠。 当然也可能，他们并不是朋友，只是临时组队。 她和明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目光偶尔掠过明可别在胸口那枚纹章，露出一丝忌惮之色。 另外两个还能活动的二等学徒也东倒西歪，抓紧时间恢复一下。 还能活动的那个一等学徒则在不断尝试救治三个昏迷的二等学徒。 直到商喻她们追上来，那三人还没醒来。 彼此做了简单的介绍后，明可和那两个男性学徒被赶到一边去警戒，几个小姐姐愉快地聊了起来，简直把这里当成某个沙龙，而不是危机四伏的地下秘境。 明可虽然没有认真听，但也大致弄清了艾丽西卡小队的一些概况，以及他们进入秘境后的经历。 过了一会，明可被叫过去，商喻说：“我和艾丽西卡商量好了，我们的队伍一起行动，但是并不合并；遇到资源、传承时各自争取，互不干扰。” 艾丽西卡点点头：“是的，我们的队伍早就制订了分配方案，不适合再临时加人进来。” 明可觉得无所谓：“随便吧，我们现在连半点好处都还没看到，现在就讨论收获分配未免太早了。能不能全员活到那时候才是最大的问题。” 艾丽西卡和商喻看着他的目光都非常不善。 瞎说什么大实话！ 能留给大家一些美好的想象空间么！ 明可耸耸肩走开。 他一直在盘算怎么脱离队伍，独自去探索秘境其他部分。 当然，至少要等队伍到了巫阵学传承之地以后。 一方面是为队伍负责，自己若不看着点，这群女孩子说不定就会被不死怪物分尸了。 明可不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她们，如果会危及到自己的生命，很可能他会自己优先保命为主。 但是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他也不介意伸出援手，帮助她们平安返回地面。 他还没离开队伍的另一个原因，是他对巫阵传承挺感兴趣的。 要知道，这个秘境中遍布着大量巫阵。 许多传承、资源都有巫阵守护。 别的学徒只能暴力破坏，费时费力。 而他完全可以尝试获取巫阵学的传承，将巫阵相关技能氪到较高的级别，去破解那些高难度的巫阵，获得其中的机缘。 这是他最大的优势。 明可对自己的认识非常清醒。 他的实力，只不过是普通的三等学徒，掌握的4个法术虽然都非常精通，但毕竟法术数量较少，在战斗中的变化、搭配肯定是处于下风的。 而且他在基础知识方面，也有很大的缺陷。别小看基础知识的重要性，对于巫师来说，知识就是力量。 所以综合来看，和那些天之骄子，比如瑞安这种站在三等学徒顶端的高手相比，他还有相当大的距离。 但毕竟他不是要和这些人决生死，而是要抢夺资源。 如果他能精通巫阵学，就能在抢夺资源时占据先手。 过了一会，艾丽西卡小队昏迷的三人陆续醒来。想要恢复巅峰战力肯定还需要一段时间，但勉强可以继续前行。 而之前受了伤的一等学徒，在药剂的帮助下也恢复了一些行动能力。 艾丽西卡便决定继续前进。 “如果我们再碰上怪物怎么办？你知道，这几乎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之前那个不断给人灌药的一等学徒提出了不同意见，“我认为我们不需要赶时间，不如大家都恢复战斗力再继续前进。” 艾丽西卡解释道：“我们并不是没有竞争对手，有些人只是打算先取了别的机缘再来巫阵学传承区。所以我们的时间其实是挺紧迫的。” 那个一等学徒说，“可这样急匆匆地赶路，我担心我们撑不过怪物的下一波袭击。” “玛姬，你的担心是多余的，”艾丽西卡自信地笑道，“我们的新朋友也会出手的。” “是的，一路上我们也会出手对付怪物。”商喻说。 “他们只是一群新人，拿什么来对付怪物。”玛姬的目光充满不信任。 艾丽西卡表示：“刚才是明可救了我们，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他们是格尔特子爵处送来的人，你应该听说过传闻，他们身上不缺强力魔器。所以我想，尽管他们是新人，但也是有一定战斗力的。” 对对对，我们是有战斗力的。商喻和端木婉都点头如捣蒜，恨不得把骄傲涂满一脸。 玛姬咬了咬嘴唇，没有开口。 与其说她是被说服了，不如说她很清楚，光凭语言难以动摇艾丽西卡的意志。 这时一个略带疲惫沙哑的声音响起：“就按艾丽西卡说的，我们行动起来吧。” 大家都看向说话的。那是个目光如刀，表情淡漠的年轻男子，刚满20岁。 在之前女孩们聊天的过程中，提到过他。 他叫马克西姆，是艾丽西卡小队中，能与艾丽西卡抗衡的强大二等学徒，战力堪比较弱的三等学徒。 要不是他不慎被塔拉诺蜂蛰中而昏迷，刚才他们小队的形势也不会那么惊险。 马克西姆的话有着一锤定音的作用。再无人反对。 队伍回到主干道，继续往巫阵传承之地进发。 英姿飒爽的艾丽西卡开路，马克西姆殿后。 而明可的小队则被保护在最中间。 明可尝试和玛姬搭话。 玛姬年约30，她虽然仅是一等学徒，但却有另一重身份：一位经验丰富的药剂学徒。 这也是她被吸纳入艾丽西卡队伍的理由。 明可想向她请教一些药剂学的知识，但她对明可比较冷淡，爱理不理。 明可也不恼，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金钱，他已经接受了巫师世界的这种设定。对方不愿免费传授，这很正常。 队伍在推进了大约两公里后，遇到了麻烦。 第50章 炼金傀儡和骷髅兵 当时艾丽西卡正在扭头和商喻说话，虽然已经赶了很久的路，还经历了两场恶战，但她仍然呼吸均匀，面色如常，显示出了极佳的身体素质。 “根据我搜集的情报，在前往巫阵传承区的路上，怪物出现的频率并不高，通常只会遇到一到两次怪物。我们已经遇到过两次了，那么接下来的路程应该不会再遇到。然后在进入传承区后，会遇到一波数量较大的怪物，还可能会有法术陷阱……” “……额，我们遇到第三波怪物了。”她停下脚步。 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两具高大的炼金傀儡。 它们直立起来足有两人高，类人的外型，举着三米长的斩马刀，有着锈迹斑斑的金属外壳，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家伙。 明可脑海中顿时闪过曾学习过的基础知识：有着金属外壳的炼金傀儡在攻击、防御、力量等方面都足以媲美最顶尖的三等学徒，只是灵活性稍差。对付它们的最好办法是适当的法术组合，如果没有合适的法术，那么用游走肉搏的方式也可行。 还有从老桑松那里得来的情报：秘境中的炼金傀儡虽然强大，但往往能量有限。只要和它们游斗，拖过一段时间，它们就将因为能量耗尽而再次陷入沉眠。 艾丽西卡深吸一口气，正要布置战术，突然身后和两侧传来的响动吸引了她的注意。 只见地面迅速隆起几个土包，然后土包裂开，从中缓缓地走出一架架的骷髅兵。 “咔嚓咔嚓”，它们走动起来，泥土从它们身上簌簌抖落。尽管已经不知在地下躺了多久，关节估计都生锈了，但它们的动作显得十分灵活，充满力量美感。 它们的生前恐怕都是大骑士级别的强者。 此时它们的身体并不完整，似乎在过去的上百年中多次的剧烈战斗中，曾一次又一次被人拆散。 而现在它们经过十年的休养生息，再次凝聚了力量，准备杀死一切入侵者。 明可数了数，这批骷髅兵足有12个。 对于艾丽西卡、马克西姆这种二等学徒中的佼佼者，12个大骑士级别的骷髅兵还构不成什么威胁。 因为，尽管它们生前是大骑士级别的强者，但死后实力下降得非常多，不管是力量、爆发力、技巧和战斗意识，都无法和生前相比。 只不过保留了坚硬的骨骼，以及不畏疼痛不畏死亡的特质。每一具这种骷髅兵的实力，仅仅相当于一般的二等学徒。 但它们胜在数量多啊，足足12个，足以让人重视了。 艾丽西卡的神色严峻起来。 至于马克西姆，一直顶着一张阴沉的脸，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 艾丽西卡深吸一口气，迅速做出安排：“结成战斗阵型！我和马克西姆缠住这两具金属傀儡，你们负责对付那些骷髅兵！新人们，把你们的魔器拿出来，现在不是隐藏实力的时候！” 商喻、端木婉等脸上都闪过一丝惊惶，不自觉地将手伸向便携储物装置，似乎想取出霸主世界的武器御敌。 明可给了她们一个眼神，缓缓摇头。 她们迅速回想起，黑补习班的辅导员曾说过，明可也曾向她们强调过：不要暴露自己的便携储物装置，也尽量不要暴露来自霸主世界的武器。 对应于便携储物装置，在巫师宇宙里，也有储物魔器。 然而储物魔器只有中阶以上巫师才能打造，异常珍贵。 而埃森斯坦世界，中阶巫师传承早已断绝。 已经无法诞生新的储物魔器。 即使是正式巫师，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 对学徒来说，哪个不垂涎！ 而霸主世界的武器，对这个世界来说，也是一件件强大的魔器。 如果暴露出自己等人身上有便携储物装置，以及那么多强大魔器，艾丽西卡的小队可以不用继续前进去寻找机缘了，只要将自己等人击杀、夺取了自己小队的便携储物装置，就已经是最大的收获。 当然，艾丽西卡不一定会这么做。但明可不想考验人性的底线。财不外露，不到生死关头，还是不要暴露的比较好。 明可对女孩们使了眼色后，自己挺身而出，冷静地说：“我们小队只有我一个人有战斗力，不过那件魔器并不适合和傀儡或是不死怪物作战，我的战斗力会打折扣。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安排。” 艾丽西卡眼神凝重地盯着傀儡，吩咐道：“你协助他们将骷髅兵解决。” 此时两具巨大的傀儡在头部亮起了红色的光线，似乎已经被激活。它们开始缓缓地移动，看似很笨拙。 但没人敢掉以轻心。 以它们的体型，就算躺下来打个滚，也足以把学徒们压成肉饼。 马克西姆已经拔剑在手，冲上去接住一具傀儡，艾丽西卡抽出细刺剑面对另一具。细刺剑并非适合应对这种金属傀儡的武器，但现在也无法挑剔什么了。 与此同时，明可感应到他们的施法时的法术波动，显然他们是给自己施放了增益buff。 而骷髅兵们则也靠拢了过来。看似杂乱无章，实则颇有层次感。 四个二等学徒分别把守四个方向，紧握武器，表情紧张。 两个一等学徒，玛姬是药剂学徒，不参与学徒，只随时准备出手救治。 另一个一等学徒，被死灵熊拍伤的那个，名叫帕丽卡。 之前的闲聊中明可已经知道她的信息，她主修的是非常罕见的巫阵学，自身并没有多少战斗力。 商喻、阿米艾米尔、端木婉和聿洺忘都被保护在中间，都是神情凝重，紧咬嘴唇。明可丝毫不意外地发现，除了聿洺忘，其他三个女孩都有点发抖。 她们四个，如果把各自携带的霸主世界武器拿出来，也能形成可观的战斗力，但明可坚持认为，现在不是她们出手的时候。 那么现在的局面……四个二等学徒，加上自己，要应对12个有着二等学徒实力的骷髅兵。其中自己必须伪装成新人，不能暴露实力，只能使用苏神之鞭对敌。 而骷髅兵明显不怎么害怕电击，苏神之鞭英雄无用武之地。 形势艰巨啊。 果然秘境之中危险重重。 明可之前还觉得，每次下秘境要死一半人，死亡率太高了。 现在他却感慨，以这种架势，一天碰到三波怪物，每次还能活下一半人？只怕第一天就要死一大半吧。以前秘境开启时，那些学徒们莫不是开挂了吧！ 第51章 商喻和端木婉的初战 艾丽西卡娇叱一声，打法却是显得很凶悍，直接整个人撞上去，用肩膀撞上金属傀儡，撞得傀儡险些失去平衡。 然后连续几剑，大开大阖，打得非常有气势。 就在明可以为她会一路莽下去的时候，她却又改变打法，凭借超强的敏捷游走在傀儡身边。 马克西姆也和另一具傀儡战做一团。 两个人都在尝试将自己面对的傀儡拉得远离人群，聪明的做法。 明可收回目光，专注地面对自己眼前之敌。 四个二等学徒各挡一面，有人给自己施法，有人对着骷髅兵施法，然后很快就开始短兵相接。 看得出来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共同战斗，彼此之间还是有一点照应和配合，明可就没贸然插手，以免打乱他们的节奏。 而且呢，苏神之鞭对骷髅兵的伤害应该是非常有限的…… 当然，明可也可以改变输出模式，让苏神之鞭制造球形闪电。一个球形闪电下去，足够把一堆骷髅兵融化掉。 但球形闪电的能耗太大了……用不了几次，苏神之鞭就废了，而今天才是秘境开启的第一天。 明可经过思考，决定暂时保留一下。 正巧这时一个骷髅兵的手中锈剑被打落，明可立刻一个侧翻，将之捡起。 有剑在手，他施展开“杨氏秘传剑术”，单独战上了一个骷髅兵，尽量控制着自己的速度、力量，免得一下就把自己的对手给打散架了。 他隐藏着实力，伪装成新人，倒也像模像样，恰好能分担一点压力，让人无可指摘。 然后就一边优哉游哉地划水，一边观察形势。 如果形势不对劲，有可能团灭，那他只能不再隐藏，发挥实力把这些骷髅兵全部干掉。 毕竟他还没冷血到能够看着这群人死在自己面前，明明有能力救却不去救。 不过这群学徒的战斗力还算可观，暂时没有崩溃的危险。 时间长了就说不定，毕竟这四个二等学徒里，有两人之前被塔拉诺蜂给蛰了，中了蜂毒，还没恢复到最佳状态。 看他们的动作，都有些微的僵硬，估计体力也存在问题。如果不能短时间把骷髅兵解决几个，打开缺口，接下来会有大麻烦。 该怎么破局？ 明可手底下虽然划水，但并未放弃思考。 这时玛姬愤怒地喊道：“你们为什么不出手！要是我们顶不住了，你们也会死在这！” 闻言，商喻等几个女孩子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商喻和阿米艾米尔立刻就提着武器行动起来，商喻大声说：“我也可以战斗！” 见商喻动了，端木婉也提剑上前。 明可正要开口制止他们，商喻已经挥舞着剑，莽撞地冲向一头骷髅兵。 而那头骷髅兵原本面对的是一个名叫皮克福的二等学徒，皮克福正要一剑劈下，却被商喻挡住了攻击路线，只好临时强行变招，劈向另一头骷髅兵。 而他强行变招的后果，是导致动作中出现了不该有的破绽，第三头骷髅兵挥着生锈的刀砍向他的大腿。 而商喻在冲到距离骷髅兵半米之处，鼻端充斥着腐臭味，视线里是骷髅兵空洞的眼眶和似乎狰狞的笑容，突然害怕极了，尖叫起来，闭上眼睛，笨拙地胡乱挥舞着手中剑。 那骷髅兵仍保留着一些生前的战斗本能，立刻侧移，同时刁钻的一剑刺出，刺向商喻的心脏。 与此同时，商喻的尖叫也似乎传染给了端木婉，端木婉也尖叫起来，闭上眼抓着剑乱舞一气，如果剑势不变，她的剑将砍中另一个二等学徒罗姆鲁西的后背。 电光石火之间，明可来不及思考，正要不顾隐藏实力，上前扭转局势，阿米艾米尔动了。 她眼神沉静，对着商喻一撞，商喻跌跌撞撞了几步，却险之又险地躲过了穿心之祸。 接着她一刀劈下，将那柄锈迹斑斑的刀荡开，保住了二等学徒皮克福的大腿。 而一旁，聿洺忘也没有袖手旁观，她挥舞长棍，荡开了端木婉的剑，避免了罗姆鲁西后背被自己人劈开的惨剧。 明可收回目光。 危局得解。 “你们先适应一下战场氛围，等会再加入战斗。”阿米艾米尔说。她还是给这两人留了点颜面，没有过于苛责。 她本人则挥舞长刀，和一头骷髅兵战做一团。她像一只美丽的黑豹，动作矫健而敏捷。 看得出，她的刀法颇有几分火候，虽然无法独立解决一头有着二等学徒实力的骷髅兵，但勉强可以抵挡一阵。 聿洺忘也挥舞长棍，找上了一头骷髅兵。 她的棍法很是娴熟，而且长棍确实是适合与骷髅兵交战的一种武器，每次一棍落下，都能震得骷髅兵骨头松散几分，甚至直接掉落一两块骨头。 她们两人的加入，让战局稳固下来，局面甚至开始向学徒这一方倾斜。 明可、阿米艾米尔和聿洺忘各自架住一个骷髅兵，剩下四个二等学徒面对的骷髅兵从12头变成了9头，这让他们轻松了不少，有了破局的希望。 商喻和端木婉站在一旁，都面红耳赤，为自己的拙劣表现感到羞赧。 特别是商喻，她觉得自己身为队长，却几乎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实在没脸见人。 不过……她瞥了端木婉一样，好在那个小女表砸表现得也不怎么样。 端木婉也觉得很懊恼，觉得搞砸了自己的首秀。 不过还好，商喻那个小贱人也出丑了…… 二等学徒皮克福这里最先获得破局良机。 由于他原本招架的三个骷髅兵，有一个被阿米艾米尔接过，一个被聿洺忘接手，他只需单挑一头骷髅兵，立刻变得游刃有余。 瞅见对面的骷髅兵出现破绽，他猛吸一口气，爆发起来，快若闪电的一剑削掉了骷髅兵的脑袋。 然后他转身帮助阿米艾米尔，两人夹攻一头骷髅兵。 明可松了一口气，只要他们那里取得突破，局面就能立刻改观过来。 不过正在这时，正和艾丽西卡缠斗的那具金属傀儡突然头部的红光消散，动作停顿下来。 轰……它重重地坐倒，竟然是这短短一小会就耗尽了能量。 艾丽西卡也是一愣，不过很快回过神来。 她没有浪费这天赐良机，与马克西姆招呼一声，让马克西姆继续拖着另外一具金属傀儡，她则回来帮助其他人清剿骷髅兵。 有她的加入，战况变得更加明朗，骷髅兵一头接一头地倒下。 大家都有松了口气的感觉，终于挺过这波怪物潮了，而且还没有人员伤亡，真是幸运。 正在此时，“嗡嗡嗡”的声音传来，迅速由远及近。 第52章 她必死无疑 明可是最先听到这声音的。 毕竟他是唯一的三等学徒，身体各方面素质，包括感官敏锐程度，都超越了凡人的极限。而艾丽西卡等人身为二等学徒，仅仅是接近凡人的极限。 他没有动作，仍然照常参与围攻仅剩的5个骷髅兵，只是目光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瞥了瞥。 片刻后，艾丽西卡脸色一变，停下动作，扭头向声音来处看去。 “小心！是塔拉诺蜂！”她几乎立刻确认了来敌，发出警报。 “罗姆鲁西，明可，和我上去拦住它们！其他人，尽快解决骷髅兵！” 迅速下达指令后，艾丽西卡飞快地跑向塔拉诺蜂。 罗姆鲁西没有迟疑立刻跟了上去，明可却是稍稍迟疑了片刻才跟上。因为他的听力比艾丽西卡好，所以听到了一些令他担忧的东西。 这群塔拉诺蜂大约有10来只，如果全部分散开来对人群展开攻击，那无疑将带来一场灾难。 不过艾丽西卡在这关键时候施展了一个法术，很明显的法术波动从她身上涌出。 明可经验不足，辨认不出这是什么法术，不过可以看出效果，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蜂群，让它们动作迟钝、并且难以各自散开。 或许是一种力场法术，明可若有所思。 艾丽西卡立刻出剑，剑术如网，将蜂群笼罩其中。 “罗姆鲁西你不用上来，负责漏网之鱼！明可，用你的魔器把它们消灭！” 明可早已拿出苏神之鞭对准蜂群，此时按下按钮，同时巧妙地操控，拖出一片电网。 嗞啦！烧糊的香味飘出，塔拉诺蜂被电得麻痹，纷纷落地。 这一次明可加大了输出电流，它们更加承受不住。 不过艾丽西卡也脸色发青，身体抽搐了一下。这一次她没能逃过，同样被电到。看她脸色就知道她不好受。 好在她也有着正式骑士级别的身体素质，过了两、三秒她就初步恢复，用细刺剑去刺穿落在地上的塔拉诺蜂。 突然她动作停顿，脸色大变，抬头喊：“小心！” 只见有3只塔拉诺蜂从另一个方向飞向人群。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明可对自己的操作没信心，不敢用电网模式，飞快地改变了输出模式，对准一只塔拉诺蜂按下按钮。 一道电鞭准确地落在那只塔拉诺蜂身上，将它电得浑身抽搐，笔直地跌落。 而马克西姆此时还在纠缠着金属傀儡，剩下的人里边，没人能应付塔拉诺蜂。 塔拉诺蜂似乎也能根据气息辨别人的强弱，专找弱者欺负，一只飞向聿洺忘，一只飞快地飞向端木婉。 它们和两个女孩的距离太近了，明可不敢再用苏神之鞭。 目光一凝，他悄无声息地发动了法术。 初级冰冻术。 他只来得及攻击一只塔拉诺蜂。只能救下一个女孩。 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明可本能地选择了目标。 刀光一闪。 虽然没有劈中塔拉诺蜂，但让那只飞向聿洺忘的塔拉诺蜂受到了阻碍，不得不改变飞行轨迹。阿米艾米尔脸上闪过嫣红，刚才这一刀她爆发了全部的力量。 与此同时，另一只塔拉诺蜂笔直地撞上已经傻愣愣的端木婉，大家都眼睁睁地看着塔拉诺蜂那夺命的尾针没入她的脖子。 新人是不可能承受起塔拉诺蜂的剧毒。短短几秒之内，她就会神经坏死，心脏麻痹，倒地死去，根本来不及救治。 只有二等巫师学徒，有着正式骑士级别的身体素质，才能勉强抗住剧毒，等待救治的机会。 端木婉必死无疑。 可惜了，一个漂亮活泼的女孩。 每个人心中都浮现这个念头。 艾丽西卡咒骂了一句。 商喻的眼睛突然红了。 阿米艾米尔流露出一丝歉意。她只能帮助一个人，而她选择了帮聿洺忘。 或者不能说是选择，只是因为当时聿洺忘距离她更近，帮起来更顺手。 剩下几个二等学徒一起出手，乱剑齐下，终于有一柄剑命中了攻击聿洺忘的塔拉诺蜂，将之断成两段。 而蛰中端木婉脖子的塔拉诺蜂这时笔直地落下。 它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像不小心坠落的玻璃球一样四分五裂。 端木婉这时才反应过来，愕然地抬手摸了摸脖子，然后看着脚下四分五裂的塔拉诺蜂尸体。 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她整个人还是懵逼的，露出一种早上刚睡醒不知身在何处的懵懂表情。 她没死？ 每个人心头都浮现出疑惑。 再看看地面塔拉诺蜂碎裂的尸体，大家的目光都变得诡异起来。 但此时不是深究的时候，他们还在战斗中。 艾丽西卡精神一振，飞奔回来帮助大家解决了剩下的几头骷髅兵。 然后去和马克西姆汇合，两人一起逗弄金属傀儡。 他们的配合相当好，忽前忽后，忽左忽右，金属傀儡根本挨不着他们的边。 不一会儿，这具金属傀儡头部的红光也黯淡下去，“轰”地跌倒，陷入沉眠。 艾丽西卡返回这边，蹲下检查那只撞在端木婉身上、然后跌落四分五裂的塔拉诺蜂的尸体。 拈起一片碎片，她将之凑到鼻尖，目光立刻注意到了碎片上的冰晶。检查一番后，她的目光扫过众人，笑道：“没想到，我们之中还藏龙卧虎呢。能够无声无息地施展出这样的法术，将初级冰冻术控制在如此小的一块地方爆发，甚至让蜂尾的剧毒也冻住。他对法术的控制力、施法的精准程度、以及施法的速度真是让我瞠目结舌，这恐怕不是一般的三等学徒能做到的。” 艾丽西卡现在的心情恐怕有些愤怒，但她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因为如果她的猜测没错，确实有一位三等学徒大佬隐藏在他们中间，她肯定是不愿轻易得罪这位的。 所以她说话也留了几分余地：“不知究竟是谁做的？能大胆地亮个相么？我很想和你交个朋友。” 说话间，她的目光在罗姆鲁西和明可身上飘来飘去。 刚才局势太混乱，她确实没有注意到法术波动是从何处传来。 但现在事后回想，却恍然觉得当时法术波动就爆发在她身边不远处，出手的应该是罗姆鲁西和明可其中之一。 罗姆鲁西？看着罗姆鲁西厚厚的嘴唇，略带疑惑的憨厚笑容，艾丽西卡摇摇头。 她和罗姆鲁西已经认识很久了，她不相信罗姆鲁西能瞒过她这么久。 那么，就只能是这一位了。 她的目光深深地注视着明可带点懵懂表情的面孔。 真的是你么？ 第53章 想和我一起发笔财么 明可当然不会站出来承认法术是他放的。 这种事自然是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如果被人确定，他进入学院仅仅两个月就成为三等学徒，学院里所有的正式巫师都会想把他绑起来解剖研究的。 艾丽西卡也只能暂时先把怀疑收起。 这个时候，既然那个三等学徒不愿表明身份，还继续追根究底的话，无疑是在得罪人。 她的脑海里闪过自己队伍里学徒们的信息，一一排除。 嫌疑最大的，还是明可。 不过明可小队的人却都没往他身上想，都觉得那个隐藏的高手是艾丽西卡小队的。 队伍在微妙的气氛中，原地休整。 艾丽西卡没有找商喻说话，虽然商喻是这边小队名义上的队长，但她刚才的表现确实令人失望。 反而是阿米艾米尔表现出了一些领袖气质。 此时艾丽西卡就拉着阿米艾米尔，小声地和她商量着后继的事情。 “我们已经遭遇了三波怪物，在抵达巫阵学传承之地以前，应该不会再遭遇怪物了。最后这段路程大约还有5、6公里，很快就能赶到，不过我们损耗得挺大，最好原地休息一天……” 阿米艾米尔的神色有点尴尬，因为商喻就站在她对面，一脸哀怨地看着她。 但商喻也知道，自己之前作为队长的表现没什么说服力，所以只是哀怨，并没有气恼。 相比之下，端木婉的情绪就激烈多了。 一方面，是对自己之前拙劣的表现感到恼羞成怒。 另一方面，是死里逃生的后怕。 与死神擦肩而过，感觉并不好受。当时她腿肚子都在发软，小腹涌上一阵突如其来的便意，差点尿了裤子。 而且还不知道是被谁救了，没法好好地道谢。 她烦恼地来回踱步，对谁都没好脸色。 明可在一旁，一半注意力在警戒，以免被怪物或别的学徒偷袭，还分出另一半注意力倾听艾丽西卡和阿米艾米尔的讨论。 艾丽西卡有着周密的计划，对于如何应对传承之地的危险、如何获取传承、如何分配收益，她都有全盘规划。 而且她的野心还不止于此。 在收获巫阵学传承后，她还会让小队一半人原路返回，她自己和马克西姆带着另一半相对精锐的成员前往“痛苦之谷”和“灵性之渊”碰碰运气。 痛苦之谷是秘境中专门锤炼肉身的地方，灵性之渊则是锻炼精神力的所在。 想要晋升正式巫师，肉身素质和精神力都必须达到一定的标准。 可是在成为三等学徒后，初级冥想法的效果降低，往往经年累月的冥想也难有寸进。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些外力的帮助了。 炼金术物品，药剂，奇物…… 而这两处地方，也是专门设计出来帮助陷入瓶颈的三等学徒继续提高的。 当然，二等学徒也能借之更快地满足晋升三等学徒的条件。 所以这两处所在，是每次秘境开启最人满为患的地方。 阿米艾米尔和艾丽西卡讨论完了以后，又去和商喻小声交流。她还是承认商喻的队长地位，没生出夺权的心思。 当然也可能是，这点小权利，她看不上，不屑争夺。 商喻似乎颇为欣慰，心情好了不少。 她对4级资质的阿米艾米尔本就很客气，现在更是显得谦恭有礼，给足了阿米艾米尔面子。 两个少女态度都非常好，亲密交谈，友好磋商，确定了接下来的安排。 你好我好大家好。 谁的面子都没受损。 明可正在听着她们的谈话，忽然有人在他背后说：“刚才对付骷髅兵的时候，你为什么不使用那件魔器呢。如果你动用了魔器，战斗就能更早结束。” 随着话语一起飘来的，是混合着药剂香味、少女体香和汗臭味的复杂气味。 明可的鼻子抽了抽。坦白说，不难闻。他甚至本能地想凑近点去闻。 当然他不可能做出这么变tai的举动。 不用回头，他已经知道，说话的是艾丽西卡。 很快，艾丽西卡从他的侧面出现，与他并肩站立。 短短的金发如此耀眼，和少女美丽而英气勃勃的面孔一起，构成一幅绝美的图画。 “骷髅兵身上没有肌肉和血液，也没有神经，电击对它们没什么效果吧？”明可反问道。 艾丽西卡微微张嘴，显得有些诧异：“你还真是新人？连这都不知道么。雷电能影响不死怪物魂火的稳定性，正是不死怪物天然的克星。你之前只要掏出那件魔器这么来一下，那12个骷髅兵全部都会失去战斗力。” “这……”明可有点赧然，有种学渣在黑板上答题写错、被学霸当场指出错处的无地自容，“抱歉，我还没有接触到这些知识。” 艾丽西卡更加疑惑。她歪头看着明可，只见明可的神情不似作伪，他是真的不了解这些基础常识。 连这些基础知识都不知道，他凭什么成为三等学徒？ 艾丽西卡不由得怀疑起自己之前的判断。 莫非那个隐藏的三等学徒另有其人？ “你手持那件魔器，战斗力相当于一个三等学徒。或者应该这么说，攻击力比一个三等学徒还强，但是攻击方式比较单调，而且身体素质、机动性比三等学徒差太多。如果有敌人能迅速靠近你，将给你带来巨大的麻烦。不过你的剑术倒还不错，能弥补一些缺陷。” 艾丽西卡注视着明可的眼睛：“我觉得你有资格去追逐更多的机缘。怎么样，在探索完巫阵学传承区后，你愿意继续跟着我么？我带你去寻找机缘。” “还是算了吧，”明可笑了笑，“我比较爱惜自己的小命。机缘可以等，以后我更有把握了再来争夺吧。这次能够增长一点见识，我已经满足了。” 艾丽西卡将信将疑，不过也没多劝。随口聊了几句，她便走开，去和自己小队的人交谈。 明可放松下来。他是真的担心被艾丽西卡戳穿。 之前艾丽西卡看他的目光，让他担心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 还好，看来艾丽西卡也不是很有把握。 这时又一股香风从背后接近。 “想和我一起去发一笔财么？”阿米艾米尔几乎是贴着明可的耳朵，小声说道。 明可不动声色，点点头：“需要我帮助？好的，我们走吧。” 第54章 薅羊毛去！ 阿米艾米尔找的借口是内急需要去方便一下，不敢一个人走远，所以想要明可护送她。 这个借口并不高明，她和明可又不是什么亲密关系，为什么不找个女学徒陪伴呢？ 事实上艾丽西卡就自告奋勇陪她去。 但阿米艾米尔坚持要明可陪她，大家虽然有些不解，但也无法多说什么，最多背后嘀咕几句。 比如端木婉就小声说：“小浪蹄子。之前传说她爬上了导师的床我还不信，现在，哼。” 聿洺忘眼神还是那么犀利，目送明可和阿米艾米尔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摇摇头：“她不是那样的人。明可也不是那样的人。” “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端木婉说。 商喻听到了，狠狠地剐了她一眼。 端木婉想起，之前聿洺忘也是被阿米艾米尔救助，讪讪地不再做声。 …… 借着头顶岩石上每隔一段距离都会出现的初级照明术巫阵，明可阿米艾米尔快速移动着。 准确地说，是阿米艾米尔带路，明可紧紧跟在她身后。 “你的判断不会错么？”明可说。 阿米艾米尔没有回头：“当然有可能错。但也有可能是对的。你不想赌一把？苏神之鞭正是它们的克星，别人不敢对付它们，我们却是挺适合从它们身上薅羊毛的。” 刚才她在明可耳边小声说，连续被塔拉诺蜂袭击，这附近肯定有塔拉诺蜂的蜂巢。 塔拉诺蜂的蜂蜜，是一种价值颇高的魔性物品，一种药剂学常见的材料，也可用于炼金术和魔器炼制。 而塔拉诺蜂的蜂王也浑身是宝，一身多处部位可以入药、可以炼器。 还有一种不得不提的宝物，是蜂王浆。 塔拉诺蜂的蜂王浆是一种重要的药剂学材料，在几种能增强精神力的珍贵药剂配方中，它都是主药。 “你怎么懂得这么多知识？我记得我们是同时入学的吧。”明可觉得脸上发烫。 阿米艾米尔平静地说：“我有一个爸爸曾经来过巫师宇宙，但他没能晋升正式巫师，被困在三等学徒境界，几次尝试晋升都失败，几乎耗尽生机，回来不久后就死了。” “他带回来很多知识，他死后，我得到了他的芯片，从小就通过他的芯片学习一些巫师世界的知识。” “‘有一个爸爸’是巫师学徒？”明可好奇地问，“你难道还有几个爸爸？” “是有不少，”阿米艾米尔说，“我们那儿实行走婚制，每个孩子都只知其母不知其父，部落里所有的男人共同承担父亲的职责。所以我们每个孩子都只有一个母亲，但是有很多父亲。”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们不是原始部落，只是保留了一些部落习俗罢了。我玩虚拟实境游戏绝对玩得比你6，我在环网追偶像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 明可耸耸肩，没有反驳。 阿米艾米尔突然停下步伐，侧耳倾听。 “你听到了么？” 明可其实早就听到了。 但他是个很注重细节的人，当然不能表现得比已经成为一等学徒的阿米艾米尔听觉更敏锐。 他装模作样地听了一会：“恩，好像是听到了蜂群的嗡嗡声。” “我们小心点，这开不得玩笑的，被那么多塔拉诺蜂围攻，稍有疏忽我们就死定了。只要有一只漏网之鱼，就足够杀死我们。”阿米艾米尔语气非常郑重。 “既然这么危险，那你还叫我来偷营？” “富贵险中求，”阿米艾米尔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塔拉诺蜂的蜂王浆是连正式巫师都不能无视的好东西，值得为之搏命。至少，一个4级资质的新人的命，其价值绝对比不过一个塔拉诺蜂巢内的所有蜂王浆。” 明可微微颔首，同时提醒自己： 阿米艾米尔凭什么愿意和自己分享如此贵重的塔拉诺蜂王浆？ 呵呵，千万不能认为是自己的魅力值太高的缘故。 既然一个4级资质新人的命，都比不上塔拉诺蜂王浆的价值。 那么一个2级资质新人的命，就更加比不上塔拉诺蜂王浆的价值了。 如果要杀掉一个2级资质的新人，来独占一份塔拉诺蜂王浆；或者不杀，而和对方平分。大部分恐怕都会选择前者吧。 杀个人而已，就能获得如此大的收益，何乐而不为？ 在这巫师世界，杀人是最简单的事情之一了。 明可，要当心哦！ 当然，明可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同时加深了戒备。 他不会因为自己已经是三等学徒，而阿米艾米尔仅仅是一等学徒就小看她。 毕竟，她也是霸主世界来的。 她的便携储物装置里，很可能就存在着能威胁到正式巫师生命的武器。 两人各怀心事。 阿米艾米尔紧紧握刀，摆出防御的架势，压低了声音：“看你的了，如果不能短时间内将整个蜂巢附近的塔拉诺蜂全干掉，死的就是我们！” “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明可发问。 阿米艾米尔小声说：“一个塔拉诺蜂的蜂巢约有200-300只塔拉诺蜂。其中大部分是工蜂。” “另外塔拉诺蜂的蜂群中有数量不多的护卫蜂，大约5-10只。比起一般的工蜂，它们体型更大，身体更强壮，防御更出色，毒性也更强烈。” “女王蜂的身体非常强悍，虽然没什么攻击性，但是想击杀它会比较困难。杀它的时候，最好能保持它的尸体完好无损，这样会值钱很多。” “还有很关键的一点，过于强烈的电击会严重影响蜂蜜和蜂王浆的品质，而且这种影响的方向是不可预测的。有可能会让其品质更好，也有可能会让其变得一文不值。” 阿米艾米尔眼角向上，眼珠子转了一圈：“大致就这些吧。” “明白，”明可点点头，“也就是说，我在攻击它们的时候，最好能把它们引得离开蜂巢。” 顿了顿，他说：“你不觉得这样太危险了么？稍不留神就会被蛰得满头是包。” “放心，只要蛰一下你就死了，”阿米艾米尔幽幽地说，“绝对不会被蛰得满头是包的。” “……我并没有感觉到丝毫安慰。” “那试试这个吧，塔拉诺蜂的毒是一种强烈的神经毒素，有麻痹作用，一只塔拉诺蜂的毒能让一个正常成年人在十五秒内死亡。换而言之，你不会感到痛苦的。” “挺好，那我上了！”明可笑了笑，手持苏神之鞭，调好档位，小心翼翼地靠近蜂巢。 当然，比起塔拉诺蜂，他更担心自己的后背，至少有一半的注意力放在阿米艾米尔身上。 第55章 灭杀蜂群 随着“嗡嗡嗡”的魔音越来越大声，映入明可眼中的，是一个巨大的蜂巢：至少有水蓝星普通蜜蜂蜂巢的20倍至30倍大，上小、下大，呈葫芦状，远远看去就像一个300斤重、身体表面有无数脓包的大胖子。 它斜挂在一道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塔拉诺蜂在爬进爬出，或者停留在蜂巢的表面，或是在绕着蜂巢飞翔，足有数百只之多。 对于密集恐惧症患者来说，这可能是世上最恐怖的场景之一。 明可小心翼翼地靠近，暂时他还没有惊动蜂群。 一边走，他一边觉得奇怪，为什么塔拉诺蜂会去袭击艾丽西卡的小队呢？ 但此时根本不由他细想。 在他靠近蜂巢20米处时，蜂群终于发现了入侵者。 “嗡嗡嗡”的魔音瞬间提高了一倍，数十只塔拉诺蜂摆出戒备的姿态，向明可飞来。 明可对塔拉诺蜂并不了解，也不知道塔拉诺蜂这是想攻击他还是单纯地列队欢迎他。 他举起苏神之鞭，“嗞啦！”蓝色的电弧划破黑暗，一张密集的电网被编织出来，将这数十只塔拉诺蜂全部笼罩其中。 随着一只只塔拉诺蜂僵硬地掉落，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响起，烧焦的味道传来。 经过两次对敌，明可对塔拉诺蜂的承受能力已经有所了解，将输出功率调到能将之瞬间致死的程度。 果然这一击没有漏网之鱼。 他深吸一口气，对形势感到乐观。 尽管他其实已是三等学徒，又手握苏神之鞭这种大杀器，对待这整窝的塔拉诺蜂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特别是他还不想有损蜂蜜和蜂王浆的质量，不能直接攻击蜂巢，这就让作战难度直线上升。 他距离蜂巢仅仅20米，而这些塔拉诺蜂如果把速度飙到极致，飞过20米的距离仅仅只需2秒钟。 也就是说，他稍有疏忽，就会遇到生命危险。 这一群数十只塔拉诺蜂的死亡无疑激怒了剩下的塔拉诺蜂。 额，或许塔拉诺蜂还没进化到能产生情绪的程度。 但同伴的死亡确实让它们表现得不一样了。 几只块头更大的塔拉诺蜂从蜂巢里钻出头来，它们的口器更加尖锐，甲壳显然更厚，更有凶厉之色。这些应该就是阿米艾米尔提到的，护卫蜂。 在这些护卫蜂的带领下，又有百来只工蜂挺身而出，组成一支凶悍的军队，向明可扑来。 那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架势，简直让人闻之色变。 “嗡嗡嗡”的魔音，让人心烦意乱，胸闷作呕。 明可打起精神，正要再次攻击，忽然地面有一处开始隆起，泥土翻腾，一只仅余白骨的手掌从中探出，然后是上半身的骨架，一边爬起，一边从骨架中簌簌地掉落泥土。 与之前看到的骷髅兵不同的是，这架骷髅身上还有破破烂烂的布条，依稀看得出是黑色奇迹学院学徒长袍的式样。 这一位曾经的探索者，而今已经被遍布秘境的巫阵转化为不死怪物。 它并非孤零零的一个。 在旁边又陆续有土包鼓起，一只又一只的白骨手掌探出地面。 明可暂时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蜂群身上。 按下按钮，“嗞啦！” 美丽的、幽蓝的电弧划破空气。 这一次，明可开启了更大的输出功率，空气中的电流让他手背的汗毛根根倒竖，甚至他觉得自己的头发、颈后的毫毛也都倒竖起来。 塔拉诺蜂像下饺子一样纷纷坠落。 一具处于电网范围内的骷髅兵突然僵住，像是被抽走了电池的机器人，保持着静止，过了一会才轰然倒下。 并非来袭的全部塔拉诺蜂都被干掉。 少数漏网之鱼继续向明可冲来。 但它们显然受到电击的影响，不但速度缓慢了很多，还像是喝醉了酒一样飞行轨迹歪歪斜斜。 明可从容地从便携储物装置中抽出高周波切割刃，手起剑落，将这几只塔拉诺蜂全部削成两段。 蜂巢附近，活着的塔拉诺蜂疯狂了，嗡嗡嗡的魔音已经大到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 同时它们也表现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组织性。在护卫蜂的带领下，剩下的两百多只塔拉诺蜂列好队，黑压压地像一片乌云似的，铺天盖地地向明可席卷而来。 没有经历过的人，恐怕很难想象这种景象。 简直就像是在面对一场毁灭性的风暴，那风暴过处，将会寸草不生。 这一幕太有威势了，阿米艾米尔远远地看着都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 明可没有跑。 他知道自己就算全力奔跑也跑不过蜂群。 虽然小腿肚子有点颤抖，但他脸色仍然平静。 或者说是看似平静。 实际上是被吓得肌肉紧张，失去了表情。 他举起苏神之鞭，再次将输出功率调大，然后按下按钮，挥动起来。 在他的操作下，电弧精确地在蜂群的边缘开始闪现，“嗞啦”“嗞啦”，飞快地扩大着边界，直到将所有的塔拉诺蜂、以及几具由学徒尸体转化的不死怪物席卷其中。 烤熟的香味四散开来，塔拉诺蜂在这一瞬间几乎全灭，下冰雹一样乒乒乓乓地落地。 剩下寥寥几只，也是连振翅都困难，东倒西歪地飞着。 那几具被波及的不死怪物也在雷击之下，魂火动摇乃至熄灭，重新化为普通的枯骨，回归大地。 明可刚要舒一口气，忽然心中闪过警兆。 他抬头一看，只见一具骷髅扬着白骨手，一股隐晦的法术波动从它的骨头中爆发出来。 这怎么可能！ 明可来不及细想，将兜帽一扯，往下一蹲，整个人蜷缩在学徒长袍底下。 灼热降临。 明可感到，一片火焰从天而降，笼罩了他周身数米之地。 如果没有学徒长袍护体，这一下他就要全身起火了。 幸好，这火焰的威力并不大，热量不算高，持续时间也不长，没有将有着一定防护效果的学徒长袍点燃。 明可忍受着炙烤，几秒钟后，温度持续降低，他掀开兜帽，抖了抖长袍，最后一缕火焰熄灭。 明可心有余悸地看着那架骷髅，怎么也想不通，一具骷髅怎么能施法呢！没有血肉，没有精神力，甚至不是活物，凭什么能施法！ 一瞬间闪过这些念头。明可没有细想，调整了苏神之鞭的输出模式，一道高压电弧准确地命中了那具骷髅。 第56章 我当然不会电你 受到电击，骷髅的骨架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就像被无形之手摁下，它空洞眼眶中，跳跃的魂火迅速熄灭了下去。 然后整个身体慢慢倒下，重归尘土。 明可重重地吐了口气，正要继续歼灭剩下的塔拉诺蜂和不死怪物，忽然身后传来动静。 明可的肌肉立刻紧绷，进入戒备状态。 阿米艾米尔从他侧后方冲上来，矫健得像一头黑豹，挥刀，将一只距离明可仅有一米的塔拉诺蜂斩成两段。 那只塔拉诺蜂多少还是受了点电击的影响，动作迟钝，否则以阿米艾米尔的实力是绝无可能命中的。 明可扭过头，对阿米艾米尔笑了笑。 “抓紧时间，小心谨慎。”阿米艾米尔说着，又退了回去。 作为一名一等学徒，实在不适合去与塔拉诺蜂做肉搏。那简直是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会送命。 明可并没有就此放松对阿米艾米尔的戒备。他继续分出一半心神密切关注阿米艾米尔的一举一动，同时将苏神之鞭切换模式，对剩下寥寥无几的塔拉诺蜂一一点名。 这种模式比较节约能量，明可肆无忌惮地按动按钮，清除着塔拉诺蜂。 不久，场中再也看不到能飞翔的物体。 地面密密麻麻扑了一层塔拉诺蜂的尸体，大部分还冒着青烟，散发出夜宵摊上的烧烤气味。 六具骷髅散落其间，应该都是这些年死于蜂吻的学徒。 明可小心翼翼地走向蜂巢，脚踩在塔拉诺蜂被电得快要变成焦炭的尸体上，嘎嘣脆，触感有些恶心。 阿米艾米尔提着刀跟在他身后。 “小心，我感觉蜂巢里还有活着的蜂。”她说。 明可自然也感觉到了。不说别的，除了女王蜂外，至少还应该有几只护卫蜂，以及一些幼蜂。 在距离蜂巢10米远处，明可停下脚步，将苏神之鞭的输出档位再次调低，然后对着蜂巢挥舞。 阿米艾米尔微微眯眼，没有制止。 明可的做法是正确的，必须要想办法将蜂巢里还能活动的护卫蜂逼出来，否则自己等人去取蜂蜜的时候，变生肘腋，以他们的反应速度根本逃不过蜂刺。 至于担心蜂蜜和蜂王浆变质……明可已经将输出档位调到那么低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 嗡嗡声再起。 留守在蜂巢里的护卫蜂和工蜂们果然无法忍受电流刺激，争先恐后地爬出来。 冒头一只，明可就用苏神之鞭点名一只。 连续杀了十来只，再也没有塔拉诺蜂冒头了。 仔细感受，蜂巢里还有一个庞大的活物，以及诸多幼小的活物，估计就是女王蜂和幼蜂们了。 “女王蜂没什么超凡攻击能力吧？”明可转身问道。 阿米艾米尔摇摇头：“力气大点，防御强点而已，不具备什么攻击手段。” “幼蜂呢？有毒么？” “无毒。”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收割胜利果实了。”明可放下手，不过仍然紧握着苏神之鞭，警惕着。 阿米艾米尔问道：“你有保存蜂蜜和蜂王浆的东西么？” 明可缓缓摇头：“我没有。至于分配方式……” “还用说么？”阿米艾米尔瞥了他一眼，“除非你打算干掉我独吞，否则蜂王浆一人一半。我知道你出力很多，但没有我，你根本想不到来取这份机缘。如果你对平分不满意，蜂蜜可以全给你。” “我承认你的贡献，”对这个分配方式，明可还是基本满意的，不过他还是想试探一下，“只不过，你不觉得我们需要给商喻分上一份么？毕竟这柄苏神之鞭是她的，而我们耗费了苏神之鞭许多能量。” 阿米艾米尔微眯眼睛，表情很是淡然：“你这是以霸主世界的观点，视她为以武器入股，这样看，她当然可以分一份。但这不是霸主世界，这里是巫师宇宙。” “明可，我不得不提醒你，这是一个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地方。我需要这些资源，而且不打算和她分享。休想让我分半点蜂王浆给她。” 她这么一说，明可对她的了解更深刻，而且对她的回答也比较满意，至少阿米艾米尔没有说违心的漂亮话来忽悠自己。 坦白说，他也不可能把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资源分给商喻。 最多分给她一些蜂蜜。蜂王浆是绝不可能给她的。 “蜂王浆我要6，你4。蜂蜜全归我。”明可说。 阿米艾米尔的眼睛眯得更小。气氛陡然有些冷。 半晌，她点点头，“好。你是一个出色的合作伙伴，我很希望能继续与你合作，哪怕让出一部分利益也可以。” “合作愉快。”明可伸出手。 阿米艾米尔将刀交到左手，伸出右手和明可握了握。 她的掌心有着厚厚的茧子，那是常年握刀的结果。 “我没有收纳蜂王浆的容器，你有么？”明可这才回答阿米艾米尔之前的问题。 “我有，”阿米艾米尔说，“蜂蜜还好说，随便用什么盛放都行。蜂王浆必须用特殊器皿小心保存，以免变质。我有多余的，2枚魔石，你要不要？” “要。”明可自然不会吝啬这么点。 阿米艾米尔从便携储物装置中取出两个小盒子，看做工和表面花纹风格应该是巫师宇宙的产物。 “希望能装得下。”她小声喃喃自语。 “你准备拿什么装蜂蜜？”她又问。 明可自然不可能提前知道，自己会得到一批蜂蜜。 但他也预测过会在秘境里有所收获，所以提前预备了一些大大小小的容器。反正他是开私厨的，容器多得是。 这时从便携储物装置里拿出一只金属桶，至少有10升容量。他将桶盖打开，里面全是清水，原本是预备着以防万一的。 “大小足够了吧？”他将清水全部倒掉。 阿米艾米尔说：“差不多了。你来还是我来？” 明可微笑着做出“请”的手势，“有劳你了。” 阿米艾米尔送给他一对白眼，颇有几分妩媚的味道，“如果我不小心多分给自己一点蜂王浆，你不会用苏神之鞭来电我吧。” “你说笑了，当然不会，我只会抽出高周波切割刃砍你。”明可微微笑着。 阿米艾米尔摇摇头：“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真讨厌。” 向蜂巢走了几步，她又扑哧一声笑出来：“不过我还挺喜欢你这样的。” 第57章 收获颇丰 对阿米艾米尔的调笑，明可不为所动。 不管她是什么心思，在两人返回之前，明可都不会放松对她的警惕。 阿米艾米尔靠近石壁，来到蜂巢前，绕着蜂巢走了半圈，仔细上下左右地打量，然后拿刀切下去。 蜂巢的硬度超乎她的意料，刀切进去几公分就卡住了，她皱了皱眉，扭头看着明可：“刚才你说你有一柄高周波切割刃？” “恩。” “借用一下。” 明可注视着她的眼睛，阿米艾米尔大大方方地回望。 明可笑了笑，从便携储物装置里取出高周波切割刃，仅仅是一个剑柄。 他握住剑柄，握了一小会，通过了dna检测。按下按钮，散发着荧光的剑刃才出现。 阿米艾米尔伸出手，明可没有马上交给她，高周波切割刃可不是大路货，比起苏神之鞭要昂贵太多，也高级得多。 就这么直接交给阿米艾米尔，对方根本没法使用。 他又按下一个按钮，调节到“允许未经授权人使用”的档位，将手指放到一个浅浅的凹槽处，确认。 这才调转剑柄，交给阿米艾米尔。 他的肌肉紧绷着，如果阿米艾米尔敢于用剑对付他，他会让对方体会到实力的绝对碾压。 不过阿米艾米尔并没有多余的动作，接过剑，如同切黄油一样切割起了蜂巢，小心翼翼地切下外皮，露出里面如同迷宫一般的格子。 一边动作不停地切割着，她一边说：“你在担心我对你不利，是不是？” 明可没有回答。 但这时沉默已经是一种回答。 阿米艾米尔嘴角翘了翘，露出一个浅笑，雪白的牙齿也露出来。 “你不了解我，明可。我们那儿的人非常看重合作，我们相信，即使是最强壮的战士，也敌不过懂得合作的战士。” “简单地说，我相信，与其和你翻脸，我与你合作将获得更多的利益。” “可是谁也无法保证，我们一直都是最好的合伙人。或许某个时候你会发现，和另一个人合作将比与我合作更好，收益更多，那个时候，你应该会毫不迟疑地把我踢开吧？”明可笑着说。 “不，我会迟疑的，现在我也不确定我会怎么做，如果有这么一天，到时候再说吧。”阿米艾米尔没有急匆匆地表忠心表立场，她这么说，明可反而更相信。 “而且，”阿米艾米尔回头，颇为妩媚地白了明可一眼，“说不定到时候是你急于甩开我呢。” 明可呵呵笑了一声。 他确实早有甩开阿米艾米尔等人的打算。 蜂巢被一片片切开，阿米艾米尔将蜂蜜小心地刮下来，放入明可提供的金属桶中。 终于，在她再次切下一片后，女王蜂那庞大的身躯暴露了出来。 女王蜂身体臃肿，翅膀退化，根本飞不起来。 虽然有着坚硬的外壳和狰狞的口器，看起来很吓人，但其实无法对他们形成威胁。 阿米艾米尔站了起来，奋起一脚将女王蜂踢开。 女王蜂张牙舞爪，想要爬回自己的御座，明可踏上一只脚，将它牢牢钉在地面上。 阿米艾米尔目射奇光，盯着蜂王台前那一堆粘稠、琥珀色的液体。 明可立刻调动芯片，虽然无法测知这些蜂王浆的比重，但芯片给出了估算的体积：1437升。 如果这蜂王浆的比重和水差不多，那么将重达14公斤。 这可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阿米艾米尔之前提到过，蜂王浆35克一份，一份就能卖出180魔石。 这么一算，明可分到的份额将会价值差不多4400魔石。 想想一个普通的三等学徒，一个月恐怕才能赚到5-10个魔石……明可心里那酸爽啊。 说到赚魔石的能力，不是我针对谁，而是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再稍一计算，阿米艾米尔在之前的谈判中让了一个点给他，那一个点的价值就是740魔石。 还真是高昂。怪不得当时她显得那么不舍。 蜂王浆旁边，还有不少塔拉诺蜂的幼虫。 一个个只有拇指尖大小，嗷嗷待哺。 阿米艾米尔瞅了明可一眼，突然将高周波切割刃放下，掀起学徒长袍。 明可第一反应是，她打算色诱自己。 但阿米艾米尔只是抓住光滑诱人大腿上绑着的一柄匕首，取下后，用匕首小心翼翼地将靠近蜂王浆的幼虫全部扒开，然后将蜂王浆刮入她之前取出的容器。 她也有芯片，明可能测算出来的数据，她当然也可以。 她没耍花样，将一只盒子里放入0862升的蜂王浆，合上雕有神秘花纹的盖子，交给明可。“不要随意取出来，等回学院后你自己好好学习一下处理蜂王浆的知识，到时候再做处理。” 明可满意地点头。 “要不要再仔细看看？你就不怕我缺斤短两？”阿米艾米尔那黝黑而漂亮的脸蛋上浮现两个小酒窝。 “不用了，我相信你。”明可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 “哼。半点诚意都欠缺。你呀，态度有问题。”阿米艾米尔继续小心翼翼地刮着蜂王浆，将剩下的所有蜂王浆都装入她自己的盒子中后，连半滴都不剩，这才站起来伸伸懒腰。 她的脸上带着几许遗憾之色，“如果能豢养这些塔拉诺蜂就好了，那我们每隔几个月都能收割到这么多魔石……不对，收割到这么多蜂王浆。” “没人尝试过豢养它们么？”一想到每个月都能收获几千魔石，明可就呼吸急促。 “很遗憾，不可能，”阿米艾米尔击碎了他的美梦，“不少大师都尝试过，塔拉诺蜂无法被豢养，它们的攻击性太强了，野性难驯。” “不过如果条件许可，巫师们一般不会杀光塔拉诺蜂，只会将它们引走，伺机取出蜂王浆和蜂蜜。” 说到这，她低头看了看还在明可脚下费力挣扎的女王蜂，“这只女王蜂和幼虫，我建议让它们活下来。这样十年后如果我们再来一次，或许还会有收获。” “我不反对。” 阿米艾米尔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将匕首插回大腿上，又弯腰下去，继续收割蜂蜜。 为明可收割蜂蜜的时候，她就没那么小心了，动作非常随意。 “咦？”阿米艾米尔停手，从蜂王台下抽出一块小小的石板。 只有巴掌大小，上头雕刻着复杂玄奥的图案。 她眼神闪烁了一下，明可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忍不住开口：“让我看看吧。” 阿米艾米尔拿在手中检查了一番，略有些迟疑，还是递给明可。 明可翻来覆去检查了一会，却看不出什么端倪。那些图案看起来像是某种法术模型或是冥想法模型的一部分。 但他总感觉这东西自己不能错过。他试着说：“能不能放在我这？我保证，如果有发现，有收获，会叫你一起共享。” 阿米艾米尔迟疑着点头：“那行。” 将石板放入便携储物空间，明可的动作稍稍迟滞了刹那，阿米艾米尔没注意到。 阿米艾米尔继续收割蜂蜜。过了一小会，她忽然站起，侧耳倾听。 “你听到了么？” 第58章 一只老猫 明可装模作样的听了一会：“听不太清，好像是有人。” “是有人，”阿米艾米尔肯定地说，“有人在战斗。还有惨叫声。” 顿了顿，她的脸上浮现出疑惑的表情，“那个方向……应该是魔宠区的方向，不过魔宠区应该在5、6公里以外了。难道是他们被追杀了这么远？” 她看着明可，征求意见，“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明可摸着下巴稍稍思考：“先把蜂蜜收割完。” 阿米艾米尔加快了动作，飞快地收割，还不小心将一些白浊的蜂蜜溅到发端、脸上。 终于将蜂蜜全部收割下来，装了近乎满满一桶。 这些普通蜂蜜的价格远远比不上蜂王浆，1公斤的蜂蜜大约能卖20魔石，这些蜂蜜的价值加在一起也就不到200魔石。 当然，如果对于一般学徒来说，哪怕是三等学徒，能一次性收入200魔石，也算是大丰收了。 “那边声音停下来了，”阿米艾米尔似有些埋怨，“我们这时候过去怕是看不到什么了。” 明可笑道：“那不是更好么？省了许多麻烦。” 阿米艾米尔歪着头想了想，点头赞同：“也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次下秘境，我们已经赚到爆了，只要能平安回去，这次的收获足够我们几年的学习、修炼之用。” “那我们还去不去看？” “去看看吧，”明可其实也挺好奇，“说不定还能发笔死人财。你没洁癖吧，发死人财你不介意吧？” 阿米艾米尔微微一笑，露出和她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的洁白牙齿：“我们部落有句谚语，‘餐桌上有肉就大口地吃吧，不要问肉是从哪来的’。” 她将高周波切割刃还给明可，继续提着她自己那柄普通的精钢刀，向声音传来处走去。 明可将苏神之鞭插在腰间，提着高周波切割刃。 走了两步，阿米艾米尔放慢脚步，等明可跟上来。 明可瞥了她一眼，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意。 呵呵，她也在提防自己，不愿把后背卖给自己。 当然，明可也不会因为她一席话就完全放心她，将后背卖给她。 两人身上都有价值数千魔石的资源，存着小心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于是两人并肩而行，走了大约500多米，他们放慢了脚步。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一片狼藉的现场，内脏、残肢凌乱地摆放，鲜血四溅，就像一副抽象派的画作，还有法术的痕迹。 两人警惕地东张张西望望，周围一个活人也没有，也没看到任何怪物，只有一只老猫蹲坐在不远处。 说是老猫，倒不是说它老态龙钟，脸有皱纹之类的。 事实上它体态匀称，皮毛油光水亮，没有半点老年猫的特征。 只是看着它时，心里便不由得生出这个念头：它已经很老了。 似乎是它的灵魂已经衰老，而且将这种衰老通过某种方式呈现在人眼前。 它的毛皮是暗金色和蓝灰色的条纹，非常漂亮。 眼睛却是亮黑色的，黑曜石的那种，亮晶晶、非常漂亮的黑色。 那只猫也看到了他们的到来，但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蹲坐在那伸出爪子挠了挠脸，然后胡须稍稍一抖，“喵”了一声，似乎在打招呼“今天天气不错喵”。 这个时候明可才注意到，老猫的一条后腿有残疾，似乎曾经受过重伤，姿势有点不自然。 阿米艾米尔看到老猫的第一眼，眼睛里泛起喜爱，似乎想上前一把抱起。 但她终究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和明可一样，很快意识到：这是一处有着超过两百年历史的秘境，每十年才开放一次。 普通的猫，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种鬼地方？ 而且它还莫名其妙地身处这惨烈的现场。谁要认为这只猫没有问题，那绝对是脑袋秀逗了。 虽然无论怎么看，它都很普通。但出现在这里就是它最大的不普通！ 明可谨慎地在远离老猫的那一侧靠近现场，仔细观察痕迹。 尸体一共有……应该是7具吧。 之所以口吻这么不确定，是由于那些尸体太过支离破碎，这里一条胳膊，那里半条腿；这里半个脑袋，那里一个眼珠子。 如果没有芯片的辅助，想确定尸体的数量还真得花一番功夫。 在尽量不破坏现场痕迹的情况下，明可将场景都收入眼中，大致有了个印象。 这才继续靠近，每一处细节都仔细观察。 首先，这7具尸体，无一例外，全部是二等学徒。有男有女，年龄不一，看不出什么规律性。 其次，这些尸体……似乎死于彼此厮杀。 这就很恐怖了。 你见过7个人彼此厮杀，把对方剁成肉泥的么？ 明可打了个寒战。 芯片模拟出当时的场景：一个女学徒，半个脑袋都被削掉了，脑浆流淌到肩膀上，却仍然奋力将对面一个男学徒的肚子划开，将肠子、内脏全部扯出来…… 一个学徒，左手被砍断，右腿也不翼而飞，整个下颚都不见了，血如泉涌，但他却似乎感受不到痛苦，用右手生生地插进对手的咽喉，捏碎了喉管软骨，然后将对手的脊柱骨活生生地扯了出来半截…… 他们在彼此厮杀时，不仅仅似乎感受不到痛觉，更是爆发出了一般的二等学徒绝不应该拥有的力量！ 这地狱般的场景，让阿米艾米尔非常不适。 尽管她的胆子已经很大了，但还是几次差点呕吐出来，不得不远远地跑开，试图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明可也没好到哪去。只不过作为一个男人，怎么也得硬撑着。 受罪了也要自己咬牙忍着，面子绝不能丢。 明可强忍着恶心，继续仔细观察痕迹。 但是无论他怎么看，都只看到7个人的足印，现场绝对没有外人，也没有别的怪物！ 他不由得将视线投射到那只老猫身上。 会是它么？ 一股冷意袭来。 阿米艾米尔这时又慢慢走过来，将那柄长刀握得紧紧的，身体的肌肉全部绷紧。 “会不会是……”她显然和明可想到了一处，微抬下巴示意那只老猫。 “不知道……”明可小声说，“反正我们别招惹它。这里不宜久留，我去稍微检查一下尸体，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带走的。” 明可主动请缨，因为之前收割蜂王浆和蜂蜜都是阿米艾米尔出力。 这时，他胸口的纹章突然闪了一下。 阿米艾米尔张了张嘴，眼神突然一变，咬牙切齿，长刀悄无声息劈向明可的腰部。 第59章 内讧？ “她是终于想干掉我独吞好处了？” 这是明可的第一反应。 但电光石火之间，他意识到，阿米艾米尔如果想偷袭他，绝对有着更好的机会。 联系到眼前诡异的场景，自相残杀而死的学徒们…… 阿米艾米尔是被什么控制了？还是被蛊惑了？抑或被拖入了幻境？ 明可此时还有余力，用眼角余光迅速瞥了一下那只老猫。 老猫在那里悠闲地抓着脸，好奇地看着这边，懒洋洋的气质在这步步惊心的秘境中显得很突兀。 有点让人捉摸不透，看不出它是否是幕后boss。 脑海里飞快地闪过这些念头，明可的应对丝毫不慢。 “嗞！”高周波切割刃的剑刃弹出，明可熟练地挥舞。 下一秒，就要将阿米艾米尔连人带刀斩为两段。 只是这一刹那，明可又心生犹豫。 他来不及品位自己的情绪，来不及细想，只是本能地变招。 高周波切割刃划过精钢长刀，毫无阻碍地将之切成两段，然后从阿米艾米尔身边擦过。 明可左脚垫步上前，一扭腰，左拳顺势挥出，打向阿米艾米尔的眼眶。 他没练习过拳脚功夫，这一招也算不上什么妙招。 但是在大骑士级别身体素质的加成下，这一拳的威势强得可怖，早超越了正常人类的极限，拳头未至，挥拳形成的风压已经刺得阿米艾米尔脸颊生痛。 若是打实了，以阿米艾米尔那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的身体素质，很可能会颧骨和眼眶骨折，严重脑震荡，甚至一不小心就会颈椎骨骨折，直接ko。 但阿米艾米尔眼中闪过疯狂之色，竟是不管不顾，用断刀对着明可的颈部刺来！ 明可嘴唇紧抿，神色冷峻，收回拳头，用手掌打向阿米艾米尔持刀的右手。 阿米艾米尔吃痛，松开刀。 多亏了这次明可收着几分力，否则这一下就能把阿米艾米尔的手打断。 没了武器的阿米艾米尔眼神更加疯狂，左手伸出箍住明可的脖子，张嘴就凑过来。 明可当然不会误以为她是要亲自己，很明显是想咬自己的咽喉。 该死！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以前在水蓝星，在霸主世界，看过的影视作品里面，只要在别人的颈侧来一记手刀，就能打晕。 但明可很清楚，自己并没掌握到诀窍。打轻了，没效果。打重了，可能会把阿米艾米尔的脊柱骨打骨折。 他一边伸长手臂掐住阿米艾米尔的脖子，不让阿米艾米尔的嘴凑过来，一边紧张地思考对策。 对了，可以试试这个…… 他迅速在意识空间里构建出初级冰冻术的法术模型，激发。 他没有将冰冻术控制在一个小范围内爆发，而是控制在阿米艾米尔的身边，还刻意减小了法术的威力。 阿米艾米尔立刻陷入零下60度的低温包围中。 她几乎立刻打了个寒颤，然后不可抑制地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原本愤怒、疯狂的眸子闪过一丝挣扎和迷惘。 明可心中一喜，在阿米艾米尔脸上用力扇了两巴掌：“醒醒，阿米，醒醒！是我，明可！” 阿米艾米尔的瞳孔中倒映出明可的身形，流露出一丝清明。 她低头，怔怔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看了看断刃，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然后紧了紧长袍，想要迈腿，却由于血液不畅，关节僵硬，身体失去了平衡。 明可马上收起高周波切割刃，伸出手，将阿米艾米尔揽入怀中。轻松地抱着她脱离了冰冻区域。 “阿……嚏！”阿米艾米尔抬起衣袖擦了擦鼻涕，神情萎靡地低着头。 明可小心地将她放下，过了一会，她开始活动手脚，慢慢站起。 在这过程中，她几次欲言又止，看得出她在斟酌该如何开口。 “你……”阿米艾米尔终于迟疑着说，“我说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信么？” “我信。”明可微笑着说。 阿米艾米尔的声音显得很紧张：“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救醒我的。总之，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但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言下之意，是我不知道你的秘密，不知道你能施放法术，至少是一位二等学徒。 请不要杀我灭口。 虽然按理说，明可既然大费周章将她救醒，甚至不惜暴露秘密，就不会为了保守秘密而简单粗暴地干掉她。 但这就是阿米艾米尔聪明的地方。 她这个态度一拿出来，明可就非常满意。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刚刚什么也没发生，我也没有救你，”明可微笑着说，“这里有点邪门，我们……” 话音未落，他胸口的纹章又闪了一下。 阿米艾米尔的眼神又有点发直。 明可飞快地从腰间取下苏神之鞭，调节到电网模式，毫不犹豫地按下按钮。 带着死亡气息的电弧笼罩了一大片空间，明可和阿米艾米尔也受到了一些波及，皮肤上的毫毛都倒竖起来。 明可并没有对准什么目标，他根本不知道敌人在哪里，所以只能用范围攻击。 “咿呀咿呀咿呀！”凄厉的惨叫声从阿米艾米尔背后传出。 一个半人高的身影浮现出来，那是一只造型奇怪的生物，两条后腿很粗壮，显然是直立行走，一对前肢并不发达，但前趾分开，有了“手”的雏形，显得非常灵活。 它的头部看起来像狐狸，嘴尖尖的，有着食肉动物的犬齿；身上漆黑的毛发很短，像上好的丝绸缎子一般光滑。 明可认不出来，阿米艾米尔却低声惊呼：“芬克尔食脑兽！” 明可回想起来，似乎在某本书上看到过这个名字。 他迅速地从芯片中调阅，得到了这种魔兽的简单资料： 肉食性的魔兽，尤其喜食各种生物的大脑。 成年的芬克尔食脑兽有着无限接近于正式巫师的实力。 本身的身体素质、攻击、防御都不强，但是精神力十分强大，法术抗性非常高，而且能隐身，善于将人拖入幻境，就连正式巫师都极有可能中招。 一位正式巫师，在缺乏准备的情况下，被一只芬克尔食脑兽偷袭，很可能也要饮恨。 明可和阿米艾米尔都有些惊魂甫定的感觉。 正常而言，面对一只芬克尔食脑兽，他们两个肯定会死得很难看，就像地上那几摊碎肉一样。 只是不知明可到底用什么方法，克制住了芬克尔食脑兽的幻境。想到这，阿米艾米尔偷偷瞥了一眼明可，在她心目中，明可更加神秘和强大了。 第60章 契约魔宠 明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中招，现在也不是考虑的时候。 他紧张地握着苏神之鞭，正要补上一记消灭这可怕的魔兽，阿米艾米尔飞快地说：“如果能捕获它，这将是一种非常强力的魔宠！” “别逗我了，它的实力接近正式巫师，你拿什么去契约它？你敢契约它么！” “……不敢。” “那就只能杀。”明可冷酷地调整了输出模式，上调输出功率，按下按钮。 “别！”阿米艾米尔推了明可一把。 一道强大耀眼的电弧击在这头哀嚎的芬克尔食脑兽身边空地。 传递到芬克尔食脑兽身上时，电流已经减弱了许多，没能当场要了它的命。 幽蓝的电弧游走在芬克尔食脑兽周身，一阵阵的烟从它身上冒出，丝绸缎子一般的皮毛变得焦黑、起皱，让人看了心疼。 它浑身抽搐着，双腿跪下，两只不发达的前肢举起，似乎是在求饶。 倒真是非常通人性的生物。 “明可，就这么杀了它，真的太可惜！”阿米艾米尔小声劝说，“如果收服了它……你知道它能给你带来多大的帮助么！我是没法契约它，但是你有机会啊！” 明可皱眉思索着，苏神之鞭指着芬克尔食脑兽。 它有极高的智慧，不敢动弹，也不敢再次隐身，只是可怜巴巴地望着明可，不时地学着人的样子弯腰作揖求饶。 阿米艾米尔继续说：“就算要杀，也不要再电击了，这会破坏它身上许多材料的品质。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别杀，它全身的材料，也就能卖个五、六百魔石。但如果它能成为你的魔宠……想想看，无限接近正式巫师级别的帮手哦！” “而且，契约一头实力高强的魔宠后，巫师自己的精神力和身体素质也能从反馈中得到提升！” 说着，阿米艾米尔自己都似乎有点受不了这刺激，呼吸急促起来。 当然，她自己也清楚，想契约这头芬克尔食脑兽是极难的。 或者可以说，想契约任何一头生物都很难，既需要达到一定的精神力标准，也需要那么一点运气。 而如果契约失败，则很可能遭受反噬。 反噬的后果，轻则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严重的甚至会令巫师的精神力永久性受损。 这也是为什么拥有魔宠的巫师学徒那么少见。 而正式巫师虽然基本上都有自己的魔宠，但魔宠的实力往往不能和自身实力匹配。 明可还记得，那位副院长“幽冥之瞳”的亲传弟子，女学徒“佩洛普”，就拥有一只魔宠。 她的实力已经算是三等学徒中最顶尖的那一拨，还有副院长这么粗的大腿可以抱，可她的魔宠仅仅是一只相当于一等学徒实力的红斑三眼乌鸦。 如果能契约一头芬克尔食脑兽作为自己的魔宠……其意义不下于获得了成千上万的魔石。 光是契约它后，反馈给自己的精神力与身体素质的增长，其价值就难以估量。 明可当然有些意动。 但他确实没把握能契约这头芬克尔食脑兽。 越是高级别的生物，越难以被契约成功。 这是由于，巫师和魔宠之间的契约，实质上是将一个由精神力构建出的模型烙印在魔宠的意识空间里。 魔宠的力量层次越低，当然越容易被打上精神烙印。 而芬克尔食脑兽这种原本就以精神力见长的魔性生物，恐怕二级巫师都不敢拍着胸口说能稳稳地将之契约。 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哪怕是二级巫师，如果真的契约了一头芬克尔食脑兽，那也是如虎添翼。 由此可见这次机会的可贵。 明可犹犹豫豫，一会儿觉得自己不可能契约成功，反而会因此受到反噬，而在这危机四伏的秘境中，受到反噬恐怕会引起严重后果；一会儿，又觉得这头芬克尔食脑兽表现得如此臣服，正是契约它的最好时机。 他看了阿米艾米尔一眼。 如果阿米艾米尔能够付得起足够的代价，他倒是不介意将这头芬克尔食脑兽让给她去契约。 但是一来，她没可能付出如此高的代价；另一方面，作为一名新晋一等学徒，她尝试契约芬克尔食脑兽简直就是蚍蜉撼大树，成功的几率不到万分之一，而遭到严重反噬的概率相当高。 她未必愿意冒这个险。 “讲真，你想试着来契约它么？”明可还是问出口，“只要你愿意付出足够代价，我可以把机会让给你。” 阿米艾米尔的眼睛亮了起来，只是在权衡片刻后，她还是果断地拒绝：“谢谢你，愿意让出这样难得的机会给我，但我不认为这是好主意。以我目前的实力，还构建不出契约魔宠的精神力模型。还是你自己来吧！” 明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让阿米艾米尔猜不着他究竟是否感到不满。 看着一直作苦苦哀求状的芬克尔食脑兽，明可开始从芯片中调阅曾经看过的如何契约魔宠的知识。 虽然他也没把握能契约成功……但为了让利益最大化，总得尝试一下。毕竟，把芬克尔食脑兽杀掉取材料实在是太浪费了。 “这儿……这儿，这几个节点是关键点……还有这里，也特别容易出错……嗯嗯，其实仔细一看，这个用于契约魔宠的精神力模型并不是很复杂嘛。比冥想法容易多了。”明可一边吸收着知识，一边微微颔首。 在芯片的帮助下，很短的时间里，他就已经将这个模型在意识空间里构建完毕。 抬头看了芬克尔食脑兽一眼，明可一边维持着意识空间里的精神力模型不崩溃，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 芬克尔食脑兽一直鞠躬作揖，还露出非常人性化的讨好的表情，像二哈一样傻傻地张着嘴吐着舌头，似乎在示意自己没有威胁性。 明可当然不会因为它如此作态就有意地放松警惕。 但潜意识里稍稍放松一点警惕也是人之常情。 他走到芬克尔食脑兽面前停步，芬克尔食脑兽温顺地低下头，发出小奶狗一样的叫声。 明可伸出手，慢慢地，伸向芬克尔食脑兽的头顶。 契约魔宠时，并非一定要身体接触才能将精神力模型烙印到魔宠的意识空间里。 但借助身体接触，能提升烙印成功的概率。 芬克尔食脑兽没有反抗。 狐狸一般的尖脸上露出可怜可爱的表情，惹人怜惜。 明可的手落在芬克尔食脑兽的头顶。毛皮有点焦，手感不如想象中那么好。 他开始大着胆子，散发出自己的精神力，寻找到芬克尔食脑兽的意识空间。 下一步，就是尝试将精神力模型烙印过去。 正在这时，变生肘腋。 第61章 人为财死 芬克尔食脑兽的意识空间里非常平静。 它的精神力就像波澜不惊的水面，表现出极大的驯服和顺从。 这让明可潜意识地放下心来。 见无异常，明可开始尝试在它的意识空间里烙印精神力模型。 但是突然，芬克尔食脑兽的精神力变得狂暴起来！ 平静的水面下，原来有着火山将要喷发！ 这一瞬间，它露出狰狞的獠牙，集中全力的精神力反扑，要将明可探过来的精神力撕裂并驱赶出去。 如果被它办到了，明可无疑将会精神力严重受损。 这一瞬间，明可心里涌起无穷悔意。 果然是人为财死。 自己根本就不该贪心。 就连二级巫师都不敢说可以确保成功地契约芬克尔食脑兽。 自己一个三等学徒怎么就被贪婪蒙蔽了眼睛！ 但是后悔也没用。 芬克尔的精神力就像狂暴的十二级台风一样席卷而来。 而明可探过去的精神力就像是风暴中的一艘小船。 脆弱得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随时可能倾覆。 “喵！”一声猫叫。 大家都快把它给忘记了，但那只老猫显然没有身为背景板的自觉。 不知何时，它已经一瘸一拐地走到近处，一双黑曜石般漂亮的眼睛似乎好奇地看着明可和芬克尔食脑兽的角逐。 随着那声猫叫，芬克尔食脑兽那狂暴得堪比十二级台风的精神力突然一滞。 明可不知它出了什么岔子，但他不可能再给这家伙任何机会。 “嗡！”高周波切割刃的剑刃弹出，明可用力一挥。 芬克尔食脑兽怔怔地看着明可，脖子上浮现一道血线。片刻后，一股血流冲出，将它那形似狐狸的头颅带得略微腾空。 然后坠落。 鲜血喷涌，美丽如红玉的喷泉。 明可灵活地跳开，没有沾到血。他大口地喘气。 刚才太惊险了，差之毫厘，自己就要被翻盘。 虽然就算芬克尔食脑兽初步得逞，鹿死谁手还要较量过再说，自己也不见得一定就会死。 但自己的精神力肯定会受到严重的创伤，甚至跌落三等学徒的境界，能否恢复都是未知数。 他看了一眼老猫。 老猫浑不在意，伸出爪子，轻轻地挠了挠胡须。 “喵”，又好奇地打量着阿米艾米尔。 阿米艾米尔全然不知刚才的惊心动魄之处。 她惋惜地看着芬克尔食脑兽的尸体，不明白明可为什么在最后关头改变主意，不再尝试契约它，而要将它干掉。 不过她终究是聪明人，明可不开口，她也不乱问。 明可盯着老猫的目光充满警惕。 刚才芬克尔食脑兽的异常，是否和老猫的叫声有关？ 这只老猫，是否会是比芬克尔食脑兽更恐怖的幕后**oss？ 但任凭他怎么观察，无论怎么小心翼翼地用精神力试探，这只老猫都只是一只普通的猫，身体结构一目了然，身体素质普普通通，并非魔性生物。 可最奇怪的就在这里。 在这暗无天日、危机四伏的秘境中，为何一只普通的猫能生存下来呢！ 尽管没有证据，但明可既不愿、也不敢招惹这只猫。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芬克尔食脑兽有哪些部位比较值钱？”他问道。 他现在只想尽快收拾战利品，然后离开。 “它的皮毛，有强大的法术抗性，虽然不适合制成防具，但经常被用于各种试验。这一整张，大约价值150魔石。” “它的骨头也是一种常见材料，全副骨头价值100魔石上下。” “它的大脑，可以用作多种药剂和炼金术的辅材，价值300魔石。” 明可则关心另一个问题：“它的肉好吃么？” “……”阿米艾米尔摊摊手。 明可不想在这里剥皮拆骨。他干脆把这只芬克尔食脑兽的尸体和头颅整个丢入便携储物装置中。 不过这样一来，他的便携储物装置的容量也用得差不多了。 “我们回去吧。”快速而粗糙地检查了一遍学徒们的尸体，没发现什么特别值得贵重的东西，明可就不打算捡尸了。 如果他们的尸体完好，明可不介意去仔细翻找一下。 但这时候去翻找，随时可能抓到一个眼珠、或摸到一个肝脏。 太恶心了。 阿米艾米尔显然也没有在内脏和血肉泥酱中寻找战利品的打算。 何况这些死人不过是二等学徒，又能拥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刚刚进入秘境，他们应该也来不及有所收获。 很可能10个魔石一件的学徒长袍就是他们身上最昂贵的东西了。 如果是以前，几件学徒长袍还值得弄脏手。 但阿米艾米尔刚刚跟着明可发了笔大财，就懒得从死人身上剥衣服了。 弄得满手鲜血，脑浆，内脏，很好玩么？ 这几件学徒长袍，还是留待有缘吧。 “走吧。”阿米艾米尔乖顺地跟在明可身后。 她的心目中，有一个很简单的逻辑。 芬克尔食脑兽有着接近正式巫师的实力。 明可能战胜芬克尔食脑兽。 所以明可是正式巫师，或至少已经是巫师学徒的极限。 是自己暂时只能仰望的强者。 面对这样的强者，自己必须给予足够的尊敬和服从。 如果现在明可要求重新蜂王浆，她会毫不犹豫地缩减自己的份额。只拿2成，甚至1成都行。 甚至于就算明可提出一些更过分的要求……阿米艾米尔低下头，皮肤黑黑的，让人看不出异样，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脸在发烧。 一些更过分的要求……或许，也许，应该，可以考虑一下吧。 勉强考虑一下。 明可自然不会去猜测阿米艾米尔有什么念头。 他自己都心事重重。 有好些疑问堵在他心里。 那个骷髅兵为什么会施放法术？ 自己怎么能抵挡住芬克尔食脑兽的幻术攻击？ 老猫究竟有什么特别的？ 以及……阿米艾米尔到底会不会泄露自己的秘密？ 明可当然清楚，死人是不会泄密的。 但他还没心狠手辣到为了保证自己的秘密不外泄就轻易杀人。 他上一世只是个普通人，不幸得了渐冻症，慢性死亡。 他不是心狠手辣、杀伐决断的枭雄。 明可从不认为自己是圣母。 但他也有自己的原则。 所以现在他非常苦恼。该怎么在不违背自己原则的情况下，尽量确保阿米艾米尔能牢牢地闭上嘴？ 第62章 他身上不对劲 “吧唧！” 一只大脚踏上，眼球被挤压、膨胀到极限后，终于迸裂开来，其中的液体疯狂涌出。 有着又红又大的鼻子、胸口有三道银色波纹的学徒甩了甩右腿，一脸嫌恶地想甩掉黏在他脚底的那只眼球。 猴脸、金发的三等学徒米凯莱恩惊喜地看着狼藉的场景，轻轻数着：“1，2，3……6，7，7件学徒长袍！哈哈，我们才第一天进秘境就能发一笔小财，运气还真是不错！” 个子才到米凯莱恩胸口处的矮小三等学徒提莫赞同地点头：“打个折卖出去，也能卖个35魔石吧。我们每个人都能分到十几枚魔石，这赚钱也太容易了。沃恩斯，沃恩斯！” 红鼻头的沃恩斯正将右脚使劲地在地上磨啊蹭地，想把那只粘在他脚底的爆裂眼球蹭下来。闻言抬头：“干嘛？” “我说，我们别去追杀那些新人了，就在这秘境里发点死人财算了，简单又安全。去追杀那些新人浪费的时间，说不定都够我们赚几十枚魔石了。”提莫蹲下，迫不及待地开始扒死尸身上的学徒长袍。 沃恩斯露出无奈的表情：“你们以为我不喜欢魔石吗？可是米尔顿的要求，你敢拒绝？我是不敢的。而且至少有一个新人身上，是有着很不错的魔器，追杀他们还是有收益的。” 将一件学徒长袍扒下，提莫又开始搜索那个学徒的尸体，想看看能不能有别的收获。 过了一会才开口：“你们也来捡尸啊！别只让我一个人把手弄脏。” 沃恩斯和提莫、米凯莱恩是合作关系，彼此之间是平等的，不存在谁命令谁。 当然，三个人一起行动，总有领头的。 这三人中，隐隐约约是以沃恩斯为首。 只不过他也不会因此而拥有什么特权。 提莫开口后，沃恩斯和米凯莱恩只好蹲下，一起翻检尸体，拾取学徒长袍和别的财物。 全部搞定后，清点了一下，除了7件学徒长袍，还有两件低级魔器，加起来也价值十几枚魔石。 三个人都挺开心。 提莫施放了一个凝水术，他们洗了洗手，提莫重新拾起之前的话题：“米尔顿的要求，我自然也是不敢拒绝的。可是你想想，那些新人在这秘境里，说不定不用我们动手，自己就被怪物们撕碎了呢？我们何必浪费时间在他们身上。不如先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过几天再来看看，如果他们还没死，再顺手把他们解决了。” 沃恩斯想了想，觉得提莫的提议很有意思。只是，他又担心在米尔顿那边交不了差，心中犹豫。 米凯莱恩适时插话：“我和提莫想到一块去了。沃恩斯，机遇难得，秘境10年才开启一次。如果我们走运点，再发几笔财，说不定就有机会晋升为正式巫师呢。如果我们有晋升的机会，米尔顿又算得了什么！” 沃恩斯终于下定决心：“那我们就先去别的地方碰运气。过5天，5天后，再去取那些新人的小命！” …… 明可和阿米艾米尔一前一后，快速返回驻扎地。 走到一半，阿米艾米尔突然说：“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什么事？”明可回头看了她一眼。 阿米艾米尔的神色显得有些疑惑：“那个马克西姆，他身上有点不对劲。” 明可皱了皱眉：“哪里不对劲了？” “我也没法明确地说出来，但是我很确定，他身上有不对劲的地方。我的直觉一向很敏锐，并非我胡思乱想。” “或许他们队伍中有人不对劲，”明可想了想，“但不对劲的不见得是马克西姆。毕竟，第一次塔拉诺蜂袭击的时候，他差点就送命了。如果我们不去帮忙，他就死在哪儿了。” 阿米艾米尔用非常肯定的口吻说：“就是他，我感觉得到。” 明可将信将疑。 阿米艾米尔的话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 阿米艾米尔也没有一再强调，或许她只是觉得马克西姆身上有些怪异，却并不认为他存在恶意吧。 保险起见，明可还是从芯片里调阅了自从见面起，有马克西姆出现的每一个画面。 却没看出什么问题。 初次碰面时，马克西姆还在昏迷中。 当他醒来后，和其他的学徒一样，马克西姆一直在为了小队而战斗，展现出了和艾丽西卡相当的战斗水准，也并没有表现出丝毫异常。 额……如果非要说异常，那就是他有几次偷偷地看艾丽西卡。 难道他暗恋这个金发美人？ 仔细考虑了一阵，明可觉得，不管马克西姆到底是不是有不对劲的地方，还是先宁信其有，稍后要对他留个心眼。 回到大部队落脚处，学徒们都在原地休息。 要探索秘境，大家自然不可能浪费负重去携带帐篷之类的。 所以虽然确定了要原地休息一天，但是并没有“安营扎寨”之类的举动。 大家都是随意找处地方坐着而已。 看到明可和阿米艾米尔的身影，商喻和艾丽西卡迎了上来。 “大家都在猜你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去了那么久，端木还想去找你们，”商喻笑着说，“我说你们肯定不会有事，没让她去找。” 瞥了一眼两人的背后，商喻脸上浮现出惊喜的表情：“你们在哪拐回来一只猫啊？还挺可爱的！” 说着就要绕过明可弯腰去抱。 明可回头一看，那只老猫竟然一直跟在他们身后，顿时头皮都要炸了，赶紧一把拦住商喻，“别过去！这只猫有古怪！” “咦，有什么古怪，这就是一只普通的猫啊，又不是魔性生物！”商喻奇怪道。 阿米艾米尔飞快地向她解释了几句，商喻这才将信将疑。 艾丽西卡静静地听着他们交谈，视线停留在老猫身上，目光有些好奇。 老猫姿势惬意，完全不在乎这些学徒们在谈论自己。 “那怎么办，赶它走么？”商喻说。 明可嘴角抽了抽，“最好不要。我们别管它，别看它，别理它，尽量不要和它发生任何交集。” “可它就在这儿啊！如果它真的会带来危险，”商喻不解地问，“我们对它不闻不问，它也会给我们造成很大的麻烦吧！” 明可拿这只猫也很头疼，但他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总之别理它就对了。” “我赞同明可的意见，”艾丽西卡插话说，“我们在这秘境里，要万事小心。这只猫出现得这么诡异，我建议我们不要靠近它。当然，它如果要靠近我们，也不要驱赶，就当它不存在吧。” 第63章 抵达巫阵学传承区 端木婉和聿洺忘正和其他几个学徒围成一圈说话。 端木婉的目光不时偷偷瞥向明可，但明可看向她的时候，她又飞快地将视线移开，装作在专心和别人聊天。 明可应付了艾丽西卡几句，向小伙伴走去，在端木婉旁边坐下。老猫没有跟过来，趴在一块石头下打瞌睡。 阿米艾米尔和商喻也走过来坐下。 帕丽卡和皮克福正在聊着几年前学院里的一桩旧事，涉及到几个风云人物。 其他人专心听着。 端木婉没开口招呼，只是看看明可，又偷偷打量一番阿米艾米尔。 突然她冷笑起来。 “我还想着，你们两个离开了这么久，会不会出什么事，担心你们，急得要去寻找你们。” “看来是白担心了。” “你们玩得很愉快嘛！” “大家都这么紧张，你们还能如此愉快地玩耍，我也是佩服你们！” 明可感到很奇怪，阿米艾米尔也同样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商喻听了，心中一动，再仔细一看阿米艾米尔，低下头，脸微微一红，唇边也泛起冷笑。 阿米艾米尔猛地回过神，抬手擦了擦脸侧和发梢，无奈地看了看手上沾着的白浊液体，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很快也闭上嘴，嘴角微微上翘，带上一丝冷笑，竟是不打算解释了。 明可反应慢了一点，但他绝不是笨人，在看到阿米艾米尔的动作后，他也恍然大悟。 可是阿米艾米尔倔强不解释，他也只能心中叫苦。 这种事，他作为男人，越解释越像掩饰。 越说越扯不清。 只能闭嘴。 让时间来证明。 明可已经放弃自证清白的打算了，聿洺忘却挨近阿米艾米尔身边，箍着阿米艾米尔的脖子，凑过去用力嗅了嗅。 然后坐回原处，目光犀利地闪了闪，“不是你想的那种东西。这味道，像是蜂蜜。” 端木婉目光有点呆滞，“你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味道？” 聿洺忘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我男朋友都交往过好几个了，你说我知不知道。” 配上她那张禁欲脸，这番话可真够戏剧性的。 端木婉这才把脸转向明可，“真是蜂蜜？” 明可点点头。 端木婉舒了一口气。 误会得解，明可的眉头却还没松开。他看着在不远处懒洋洋挠脸的老猫，目光忧虑。 又看看沉默寡言，一个人在角落里，用一柄匕首在地面不知雕刻着什么图案的马克西姆，明可的目光中忧虑更盛。难道他真的有不对劲的地方？ 明明只想低调下秘境，闷声发大财，为什么偏偏就会被卷入这些麻烦事里呢。 不过，想想便携储物装置里价值数千魔石的材料，明可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至少这趟秘境之旅已经值回票价了。 就算出现什么突发事件，自己想办法偷偷救下小伙伴们，灰溜溜地返回，也不算亏了。 不对，何止不亏，简直是大赚特赚。 这价值5000多魔石的各种材料处理掉，还清欠瑞安的巨款，剩下的虽然应该还不够帮助自己突破到正式巫师，但至少也奠定了一个良好的基础。 学徒们聊了一阵之后，分散开来。 有人在艾丽西卡的安排下负责警戒。 有人在借助魔石恢复精神力。 有人仍然谈天说地。 有人开始冥想。 明可不需要冥想，他只需要氪。 但他也不是没事做。 芯片里还存了许多书籍没有消化的。 他盘腿而坐，静静地调阅着书籍的时候，老猫悄无声息地来到他的脚边，敏捷地跳上他的大腿，然后舒舒服服地趴下。 明可身子一僵。但老猫没有别的动作，只是趴在那睡觉。 等了许久，看着老猫那暗金色和蓝灰色交织的漂亮皮毛，明可忍不住伸手盘了一把。 意料之中，手感非常舒服。 老猫没什么反应。 理智上知道，他最好别接近这来历诡异的猫。 但手就是忍不住。 又盘了一把。太舒服了！ 盘猫有瘾。根本停不下来。 但老猫不乐意了，抬起头，充满威胁地瞪了明可一眼。 明可对老猫还是怀着敬畏的，立刻停手。 继续调阅书籍，仔细研读。 老猫在他膝头睡觉。 一人一猫，相得益彰。 …… 秘境里没有昼夜交替，不过学徒们还是有着种种方式计量时间。 第二天“清早”，艾丽西卡小队和商喻小队成员都精神奕奕，整装待发。 根据他们的预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匀速行进两个小时后将抵达巫阵学传承区。 艾丽西卡对这趟旅程的看法比较乐观，她认为，这一路上将不会再碰到怪物。 但传承区是肯定有至少一波怪物的，而且实力应该比路上遇到的还要强上几分。 只要能顶过那波怪物，大家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去收获机缘，接受传承了。 事实上也正如艾丽西卡所料，队伍在这两个小时的行进过程中并没遇到什么麻烦。 非要说怪物的话，倒也遇到了，不过是两只相当于二等巫师学徒实力的凯尨兽，被轻松解决。 老猫一直吊在队伍后面，不紧不慢，却也不会掉队。 它的动作太悄无声息，总是让人忘记它的存在。 队伍只在中途休息了一次，一切顺利。 两个小时后，他们来到巫阵学传承区前。 走在最前头的艾丽西卡停下脚步。 “小心戒备！按照惯例，肯定会有怪物守在传承区。大家都留神，不要被偷袭！” 发号施令后，她开始小心翼翼地移动，不住地东张西望。 明可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个传承区有点大，在昏暗惨淡的光线下，让人一眼看不到边际。 无数的石柱立在那儿，有高有矮，有粗有细。其组成材质也各不相同，光是明可能辨认出来的矿石就有数十种，但共同点是价格都不高昂。 有的地方密集，两根石柱之间只容一人通过；有的地方稀疏，隔着十几米乃至几十米才出现一根。 根据明可从老桑松那买来的情报得知，这一根根的石柱就组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巫阵，等待着学徒们来学习、解析、破解，获取传承。 第64章 绞杀守护怪物 布置强大的巫阵，往往需要大量珍稀的材料。 而里德尔、拉格朗日两位巫师，仅仅依靠这些廉价的石柱就布置出了威力不俗的巫阵，他们在巫阵学上的造诣远超一般巫师。 艾丽西卡没有马上让队伍分散去接受传承。 而是带着大家缓缓移动，试图惊动守护怪物，先把碍事的解决，再让大家放心地去接受传承。 对这个思路，大家都无异议。 在他们几乎将整个传承区域绕行一周后，怪物终于现身。 守护怪物的数量并不多，其实力也不如大家预期的那么强大。 首先是三头石傀儡，看起来是就地取材制造出来的，使用的材质就像是制造石柱的边角料。 都有三米高，臃肿，防御强大，石磨大小的拳头，还算有威慑力。 但在学徒们眼中，这种石傀儡算是容易对付的。 它们不够灵活，虽然杀伤力很强但很难打中人，对法术的抗性也比较一般。 另外就是十几头不死怪物，骨头只剩一半、看起来非常凄惨的那种，估计是这两百多年来被学徒们各种拆了又拆。 就算它们曾经很凶厉，现在也已经是搞笑效果大于实际战斗力了。 “明可！不死怪物！” 艾丽西卡喊道。 她的意思很明显，不死怪物要交给明可处理。 “好。”明可简单地应道。 “马克西姆，”艾丽西卡犹豫了片刻，继续点名，“罗姆鲁西，我们去缠住石傀儡。” “其他人，挡住不死怪物，给明可创造使用魔器的机会！” 艾丽西卡的分配非常合理，想打败石傀儡当然不是一个人就够的，但是拖住它，反而是人越少越好。 每个人都动了起来。 三头石傀儡被迅速带离，十几头不死怪物则被剩下的学徒们暂时挡住。 这十几头不死怪物中，有好几种强力魔性生物的尸骸，如果明可不出手，剩下的人估计会抵挡得非常吃力，甚至随时有崩溃的危险。 但明可掏出苏神之鞭，切换到单体攻击模式，迅速地点名击杀，飞快地减轻了学徒们的负担。 尽管明可一直在隐藏实力，可是手握苏神之鞭，他就相当于一个掌握了强大攻击性法术的三等学徒，而且还是不知疲倦、能连续施法的那种巅峰三等学徒，让队伍清除小怪的速度大大提升。 如果没有明可，艾丽西卡怕是要选择更为谨慎的战术，不可能像现在这么莽。 否则她的小队还真不够怪物们塞牙缝的。 从另一个角度看，明可的小队和艾丽西卡小队合作，对他们自己也是非常合算的。 毕竟几个女孩都太娇弱，扛不动怪物。 总不能让明可带着一堆怪物放风筝吧。那画风太美不敢看。 两支小队的合作，确实是双赢的局面。 很快，十几头不死怪物全部魂火熄灭，重新倒下。 明可低头看了看苏神之鞭，能量槽显示能量低。 他心头略有些忧虑。 艾丽西卡没让其余学徒过去帮手，仍然是三个人分别缠住一头傀儡，消耗傀儡的能量，不求速胜。 过了一会，罗姆鲁西渐渐不支，艾丽西卡便让皮克福替换他。 至于艾丽西卡自己，以及马克西姆，他们的实力远超同侪。 面对石傀儡，他们游刃有余，能坚持许久，不需要替补上场。 而苏神之鞭对石傀儡的杀伤效果不理想，明可也就没有出手。 花了十来分钟时间，三个石傀儡陆续耗尽能量倒下。 众人在原地休息了小半天，补充了水分后，继续绕着传承区的边缘行走。 这个时候，大家都是比较放松的，因为在巫阵学传承区通常只会遭到一波怪物。 所以当两个身上挂着残破的学徒长袍、明显是死去的师兄师姐的骷髅站起来向大家施法的时候，每个人心中都是懵逼的。 “不用担心，”艾丽西卡最先做出判断，“大家做好防御！我们只要挨这一轮法术打击！” 二等学徒中，几乎不会有人专门去学习防御法术。 所以大家的所谓防御，不过是用学徒长袍把自己包裹得结结实实，同时祈祷对手的法术效果别太强劲。 事实证明艾丽西卡的判断没有错，几乎同时落到众人头上的两个攻击法术威力都不太大，基本上全被学徒长袍挡了下来。 撑过这一轮法术打击后，明可掏出苏神之鞭点名，很快将两个骷髅击倒。 “为什么骷髅还会施法？”明可问出了心中疑惑。 艾丽西卡解释道：“这类骷髅生前往往是三等学徒中的佼佼者，已经能将一个法术固化，几乎变成自己的天赋本能。” “……”明可似懂非懂。 “就像一些拥有天赋法术的魔兽，死后如果成为不死怪物，仍然能动用法术。”艾丽西卡进一步解释。 “可我们之前遇到的不死怪物都不能施法啊。” “那不是正常的施法，”艾丽西卡耐心地说，“更像是一种天赋本能的释放。你回去可以看看这方面的书籍，详细了解一下。” “另外，之所以我们之前遇到的都不能释放法术，是因为那些魔兽生前就没有天赋法术。如果遇到生前就拥有天赋法术的不死怪物……” 话音未落，地面再次有数处隆起，从坑中接二连三地爬出不死怪物。 高大的骨头架子充满威慑，空洞的眼眶中魂火粗壮强大，漂亮的獠牙凸出，威风凛凛的造型就像完美的杀戮机器。 从骨架形状来看，它们属于狼，但体型却和狮虎一般庞大。 足足有4具这样的骨架，从四个方向包围了大家。 艾丽西卡的眼神都有点发直，而基础知识非常丰富的阿米艾米尔用飞快的语速向明可介绍：“这些是科达松魔狼，是冰霜魔狼的一种亚种。传闻它们这一支是传说中的双头魔狼，阿都安纳尔的后裔，继承了阿都安纳尔的极寒冻气能力。” 她的声音显得很紧张。 之前她和明可遇到过芬克尔食脑兽，而科达松魔狼是和芬克尔食脑兽实力接近的魔性生物。 如果论制造麻烦的能力，能隐身、会精神攻击、能将人拖入幻境的芬克尔食脑兽无疑更胜一筹，一头成年的芬克尔食脑兽甚至能独自屠空一座万人小城。 正式巫师的杀伤力也不过如此了。 第65章 科达松魔狼 但如果论正面作战能力，那科达松魔狼比起芬克尔食脑兽强出不止一筹。 而这里的科达松魔狼足有四头。 幸运的是，这四头科达松魔狼都是不死怪物，威能比活着的时候要降低不少。 否则在场的6个二等学徒、3个一等学徒，以及几个新人，根本不用想着反抗了，直接抹脖子能少受点罪。 至于现在嘛，还是有那么一点机会的。 阿米艾米尔偷偷看了明可一眼，别人不知道，她还不清楚么。这里实力最强大的就是明可了。 如果势头不对，就要想办法靠近明可。 “它们生前是接近正式巫师实力的魔性生物，天赋法术的威力近乎于正式巫师施法的水准。现在成为不死怪物，实力也相当于巅峰三等学徒，”艾丽西卡深吸一口气，补充道，“我们有麻烦了。” “该死，巫阵传承区怎么有如此强大的守护怪物。” “我们能不能侥幸活下来，就看明可你的动作够不够快，那件魔器够不够强了。动手！” 说着，她已经对自己施放了增益法术。 其余学徒，但凡掌握了增益法术的，都争先恐后地对自己施放着。 明可迅速举起苏神之鞭，调节到单体输出模式，不假思索地调高输出功率。 这种不死怪物肯定比之前那两具学徒骷髅难对付，不调高输出功率就是给它们挠痒痒。 明可心中也很是紧张，但还没到恐惧的地步，毕竟就算事有不谐，他自己也还有逃生的机会。 但在没到绝境的时候，他还是会出一份力，让尽可能多的人活下来。 四只成为不死怪物的科达松死灵魔狼的动作非常迅速。 明可还没来得及瞄准并按下按钮，它们已经动了起来。 它们像是保留了生前的狩猎本能，几乎同时动作，扑向学徒们。 不知是巧合，还是它们有选择弱小对手的本能，四只死灵魔狼分别扑向了商喻、端木婉、聿洺忘和玛姬。 她们四人确实是队伍中最薄弱的环节。 明可只来得及攻击一次。 一道强烈的电弧准确地命中那头扑向端木婉的死灵魔狼，电流缠绕着它的骨骼，让它的魂火飘摇了一下，却没有熄灭。 不过这次重击也让它从半空落下，没有扑到端木婉身边。 而艾丽西卡挺身而出站在玛姬身前，神色凝重地挡下一头死灵魔狼； 阿米艾米尔敏捷地对着商喻一扑，两人抱做一团狼狈地打了个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死灵魔狼的冲击； 聿洺忘在躲闪的时候，及时地将长棍挡在自己面前，这个举措救了她一命。 死灵魔狼拍断了长棍，却被阻了一个刹那，拍向聿洺忘的爪子稍稍慢了一点，锋利的指尖没有当场将她开膛破肚，只是抓破了她的学徒长袍，擦着她的肚皮，划下几道深深的血痕。 聿洺忘痛哼一声，却没有大喊大叫，紧握断棍，犀利的眼神没有半点放弃的意思。 明可担心误伤，一时不能出手，正犹豫着要不要暴露一点实力冲上去，马克西姆一言不发地拔剑站在聿洺忘身侧向死灵魔狼进攻，暂时吸引了死灵魔狼的注意，解了聿洺忘的燃眉之急。 阿米艾米尔抱着商喻躲开后，罗姆鲁西和一个叫桑切斯的学徒迎上那头死灵魔狼，两个女孩趁势躲到一旁，在短时间内应该也没有危险。 明可关注场上的每一个细节，大脑疯狂运转，想要寻找既隐藏实力、又能破局的方式。 难道只能让女孩子们暴露便携储物装置，和来自霸主世界的武器？ 战局变化得太快了，没给明可太多考虑时间。 首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然后惨叫戛然而止。 那头被明可电了一下的死灵魔狼落地后，低头顺口咬住帕丽卡的小腿。 帕丽卡只是个一等学徒，而且是主修巫阵学，没什么战斗力。 她一边惨叫，一边胡乱地挥舞着手中的木杖想去敲死灵魔狼的头颅。 死灵魔狼低头一拽，帕丽卡就失衡摔倒。 最倒霉的是，她倒下的时候，后脑勺正好撞上一块石头的尖角。 鲜血汩汩流出，抽搐一下就没了声息。 “帕丽卡！”皮克福一声悲鸣。他和帕丽卡是好友。 原本他正在协助马克西姆，这时不管不顾，奔向帕丽卡的尸体。 明可这时也不用顾忌误伤了，将输出功率又调大了一截，再次按下按钮。 电弧找到了这头死灵魔狼，甚至电得帕丽卡的尸体也跟着抽搐。 死灵魔狼空洞眼眶中的魂火疯狂地跳动，明灭不定。 明可再次按下按钮，又承受了一次电击，这头死灵魔狼的魂火终于熄灭下去，骨架倒下。 终于解决了一头魔狼。 但明可来不及高兴。 因为罗姆鲁西和桑切斯这里已经岌岌可危。 桑切斯被一个巴掌扇飞后，那头死灵魔狼终于动用了天赋施法能力，只剩牙齿的嘴张开，无声地咆哮着，一道寒气冲向罗姆鲁西。 罗姆鲁西没有防御法术，情急之下只能寄希望于学徒长袍能挡住。 但科达松魔狼的法术威力已经超越了一般的三等学徒，又岂是区区10魔石一件的标配学徒长袍能抵挡得住的？ 他果露在外的皮肤全部迅速浮现一层寒霜，脸上的表情似乎都冻结了。 在学徒长袍的保护下，他终究没有当场被冻成冰块，但四肢都僵硬了，动作何止迟钝了一倍？ 这头死灵魔狼后腿一弓，一跃而上，扑倒罗姆鲁西，尖尖的獠牙洞穿了他的咽喉。 “啊~~~啊~~~~”罗姆鲁西终究是二等学徒，有着正式骑士级别的身体素质，一时并未死去，虽然咽喉部位血肉模糊，却还在用力挣扎，发出惨叫。 阿米艾米尔的长刀早被明可削断，此时没有武器，但她推开商喻，竟是赤手空拳地冲向死灵魔狼，似乎想要将死灵魔狼拉开。 这时一道电弧抢在她之前命中了死灵魔狼，强大的电流不但让死灵魔狼的魂火动摇，也严重地伤害了罗姆鲁西。 他的身体不停地抽搐着，很难说究竟是死灵魔狼会先死，还是他会先撑不住。 当然明可不会操心这个。 只要能消灭这头死灵魔狼，已经半死不活的罗姆鲁西死就死吧。 形势这么危急，明可不允许自己再妇人之仁。 按下按钮。 嗞~~啦，微弱的电弧击中死灵魔狼。 苏神之鞭竟然在这时用光了能量。 第66章 鏖战死灵魔狼 明可想也不想，直接将苏神之鞭一丢，不顾自己便携储物装置暴露的风险，飞快地取出了高周波切割刃。 但是识别dna稍稍耽误了一点时间，等弹出剑刃，明可手握利器冲上去的时候，那头死灵科达松魔狼已经把罗姆鲁西的脑袋整个咬了下来，只剩后颈的一些皮肉还连着，脊柱骨已经断掉。 就是有神仙也难救了。 桑切斯刚刚从地上艰难地爬起，目睹这一幕，睚眦俱裂，然后……转头就跑，一瘸一拐，但速度飞快地跑开。 阿米艾米尔就地一滚，顺势抄起罗姆鲁西的长剑，立刻跳回商喻身边，摆出防守姿态。 她之前上前，是想救下罗姆鲁西，让罗姆鲁西去对抗死灵科达松魔狼。 至于她自己？抱歉，一等学徒甚至无法用肉眼看清科达松魔狼的动作。 还好，这头死灵魔狼之前被电了一记狠的，魂火不太稳定，在咬掉罗姆鲁西的脑袋后没有立刻动作，而是在原地懵逼了一小会。 不过它很快调整好，低下头准备对准商喻和阿米艾米尔冲过去。 商喻咬着嘴唇，虽然瑟瑟发抖，但并没有丢下阿米艾米尔转身跑掉，而是拿着剑准备和阿米艾米尔一起抵抗。 尽管这头科达松魔狼完全可以一个照面就把她们两人全部拍死。 死灵魔狼后腿一弓，正要起跳，明可已经穿过人群赶到。 剑光一闪！ 削铁如削黄油的高周波切割刃能轻松地将这头死灵魔狼拦腰斩开。 但这头死灵科达松魔狼不愧为巅峰三等学徒的实力，在紧要关头一扭腰，避开被斩成两段的命运，然后敏捷地掉头冲明可咬来。 如果这个时候还要考虑隐藏实力就是犯傻了。 面对如此强敌，稍有不慎就会受伤甚至死亡。 明可顾不得有没有人在关注自己，迅速后撤一步，同时挥剑上撩。 死灵科达松魔狼毕竟没有生前那么灵活，虽然立刻闪躲，但还是被削断了几根肋骨。 明可一直提防它再次喷出寒气，但不知它是不是短时间内只能施法一次，看似并不打算使出绝活。 纠缠几下后，明可身后又传来惨叫和悲呼，似乎又有人遇害。 他没时间回头去看，全神贯注地应对着自己面前的死灵魔狼。 这头死灵魔狼的力量太大、也太灵活，比他还要胜出一筹，他应付得非常吃力。 几次险些被咬中，或被拍中。 如果没有强大的高周波切割刃在手，他肯定已经吃了几次大亏。 这死灵魔狼虽然已经不算是生物，没有意识。 但不知怎的，似乎还是能敏锐地分辨出什么能对它造成威胁。 它对高周波切割刃非常忌惮，跟明可打起了游击。 如果换成普通的骷髅兵，肯定就莽上来，然后被高周波切割刃剁成糖醋排骨了。 这死灵魔狼却是和明可周旋，消耗着明可的体力。 这时，刚刚拔腿逃跑的桑切斯又一瘸一拐地回来了，一声不吭地从后背攻击这头死灵魔狼。 他成功地分走了这头死灵魔狼的一部分注意力，明可趁机发出了致命一击，他全力的一剑，像切豆腐一样切开了这死灵魔狼的头骨。 魂火熄灭，魔狼摇摇晃晃地倒下。 明可喘息两口气，立刻转身，死灵魔狼已经被消灭了两头，但学徒也死伤惨重。 之前死了帕丽卡和罗姆鲁西，而刚刚皮克福遇险了。 皮克福躺在地上，他的皮肤上蒙着一层寒霜，显然是被死灵魔狼的天赋法术命中。 而他的一条腿已经齐膝断掉，脸上血肉模糊，一只眼睛不翼而飞，颈部也有巨大的伤口，鲜红的皮肉恐怖地翻出，涌出的血液被凝结成冰。 讽刺的是，死灵魔狼的天赋法术正是让他保命的重要因素。 正因为冰冻让他伤口处的血管收缩，没有大出血，他才保住一命，此刻胸口还有些微的起伏。 只是如果不立刻治疗，也离死不远了。 马克西姆和另一个名叫菲利克斯的年轻二等学徒共同对付一头死灵魔狼，艾丽西卡在单独应付一头。 他们都很狼狈。 从场面上来看，艾丽西卡那边甚至已经算是岌岌可危，险象环生。 细刺剑并非应付不死怪物的合适兵器，对方身上没有血肉，全是骨头，到处是缝隙，她根本就无从下手。 死灵魔狼：你尽管刺，刺中算我输。 这会儿她被死灵魔狼追得四处乱窜，身上添了数个伤口。 学徒长袍也被抓了许多破洞，她学徒长袍底下显然什么都没穿，行动间春光乍现，白皙细腻的肌肤若隐若现，只是现在也无人去欣赏。 相对而言，马克西姆和菲利克斯那里要稍好一点，他们两人能互相呼应，尚能勉力支撑。 明可稍稍喘息片刻，还是决定过去帮艾丽西卡的忙。 现在死灵魔狼已经倒了一半，危机已经基本解除，他又开始考虑隐藏实力。 他压制着自己的力量和速度，用普通人的节奏挥舞着削铁如泥的高周波切割刃。 这头死灵魔狼对高周波切割刃也有莫名的畏惧，不断躲闪。 明可虽然没能立刻建功，但也成功地帮艾丽西卡分担了压力。 艾丽西卡终究不是普通的二等学徒，她之前只对自己施放了一个增益法术，还有余力施放其它的法术。 只是一直被死灵魔狼追赶，没有余暇施放。 此时她瞅准机会，法术波动爆发，无形的大手抓住了死灵魔狼的胸前肋骨，短暂地限制了死灵魔狼的活动。 艾丽西卡没有浪费这稍纵即逝的良机，细刺剑又狠又快地刺出，准确地命中死灵魔狼的颅骨。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细刺剑没能穿透过去，剑尖和骨骼摩擦，迸出火星，金属擦黑板的难听声音传出。 死灵魔狼一偏头，剑尖滑开，它低头一咬，竟是一口将这柄品质不凡的细刺剑咬断。 可见它的牙齿有多么坚硬，而它的咬合力又有多么出众。 然后它对准艾丽西卡张嘴，极寒的冻气喷出，艾丽西卡身体的表面立刻浮现一层寒霜，手脚冻僵，失去了移动的能力。 第67章 突然的变故 尽管承受了死灵魔狼的法术，艾丽西卡近乎被冻结的嘴角却浮现一缕笑意。 死灵魔狼扑过去要扩大战果，但却只扑出了半个身体。 如果它有思想的话，估计此时也在困惑：老子的腰呢？老子的后腿呢？老子那帅气的尾巴呢？ 它已被高周波切割刃拦腰剁成两段。 明可当然没有闲着，趁艾丽西卡吸引了死灵魔狼的全部注意力，他也尽到了自己的职责。 死灵魔狼当然不存在“死”这个概念了，失去了半个身子的它并不至于完全失去活动能力。 但生前没有经过特殊杂耍训练的它，肯定也没学会只依靠两条前腿跑动、战斗。 从半空摔下来后，它几次想站起，却未能如愿。 明可没有耽搁，高周波切割刃贯入它的头颅。 魂火熄灭，死灵魔狼不再动弹。 “谢……谢！”还在受着冻气影响的艾丽西卡缓缓开口。 “你……去……帮……他们……” 明可点点头，奔向马克西姆。 桑切斯略一犹豫，也跟了过来。 马克西姆与菲利克斯也都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不过身上受的伤比艾丽西卡少一点，看起来没那么狼狈。 明可和桑切斯的加入，让他们的压力大为减轻。 尽管明可隐藏着实力，只表现出普通人的力量与速度，但无坚不摧的高周波切割刃能有效地限制死灵魔狼的活动范围。 菲利克斯和桑切斯从旁辅助，马克西姆耐心地一根根地拆着这头死灵魔狼的骨头，削弱它的实力。 艾丽西卡休息了一会，终于恢复了一点行动能力，一脚深、一脚浅地跑过来。 她提着断剑，加入围攻当中。 五人对死灵魔狼的围攻，加速了它的败亡。 它之前已经对皮克福施展过冰冻法术，此时已经没有底牌。在众人耐心的围攻下，终于被马克西姆瞅准机会，一剑贯穿了它的头颅。 魂火黯淡下去，死灵魔狼轰然倒地。 大家都气喘吁吁，看看死灵魔狼的骨头，再看看死去的同伴，目光尽皆黯然。 之前远远躲开的玛姬此时飞奔过来，开始往皮克福嘴里灌疗伤药剂。 “谁有空的，过来帮把手！”玛姬喊到。 “我来吧。”或许是为自己之前逃跑的举动感到惭愧，桑切斯主动请缨。 菲利克斯也一声不吭地过去帮忙。 艾丽西卡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看着明可，“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可能已经全军覆没了。” 明可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不存在的，我也是为了自保。” 眼前的惨状让他有点笑不出来。 他低头看着正在奋力抢救皮克福的玛姬，摇摇头。 惊变乍起。 在他视线的边缘，突然有极快的动作打破了静止的画面，吸引了他的注意。 明可下意识地移动目光，顿时看到了令他不敢置信的一幕。 马克西姆提起剑，迅若奔雷地一刺，长剑贯入艾丽西卡的后心。 艾丽西卡嘴角溢血，艰难地回头，嘴唇张了张，似乎想问：为什么？ 但她没有力气问出口了。 她蔚蓝的眸子逐渐失去生机。 一头原本耀眼的金色短发，此刻显得色泽黯淡。 这一刻，似乎连时间都冻结了。 每个人都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桑切斯、玛姬、菲利克斯都目瞪口呆。 下一秒，马克西姆抽出剑，眼神冷漠而坚定，扬起手，用力一挥。 艾丽西卡那颗美丽的头颅带着一蓬鲜血飞起，坠落在地，滚了几滚。 光滑细嫩、美艳不可方物的脸蛋上沾满了泥土。那圆睁的眼睛正好对准明可，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明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啊啊啊啊！”桑切斯发出不似人类的哀嚎，跳起来，准备冲向马克西姆。 “噗！” 一柄剑划过他脚踝没被学徒长袍保护的部位。 血花溅起。 “扑通！”桑切斯狼狈地摔倒。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菲利克斯已经敏捷地跳到他身上，摁住他，掣出一柄匕首，在他颈部抹了一把。 “荷荷！”桑切斯眼珠凸起，徒劳地捂着脖子，鲜血从他的指缝奔涌而出。 玛姬已经吓傻了，好半天才尖叫一声，深深地埋着头，双手抱头。 明可的几个小伙伴也个个脸色铁青，不知所措。 艾丽西卡无头的尸体这时才倒下。 马克西姆蹲在她尸体前，粗暴地扯开她的学徒长袍，露出她美丽的胸口处挂着的一条红宝石项链。 他轻松地将之取下，揣在自己身上，站起。 他冷冷地看着明可，没有说话。 明可紧张地握着高周波切割刃，目光不敢离开马克西姆片刻，担心马克西姆对自己下手。 “放松，孩子，”马克西姆阴沉的目光看着他，“我和你无冤无仇，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明可咬了咬牙，努力不去看艾丽西卡那原本美丽而耀眼、现在却如同被扔掉的垃圾一般的头颅，“那你是和艾丽西卡有仇？” 马克西姆嘴角牵动了一下，勉强算是笑吧，“不是。” 顿了顿，他解释：“只是她身上恰好有我想要的东西，而她又不愿意给我。所以我只能自己来取了。” 明可还是觉得心意难平：“秘境里危机四伏，你杀了同伴，就不怕自己被怪物杀死？” “谁知道会怎样呢，”马克西姆耸耸肩，“我也只是赌一把。明可，把话说清楚吧，我不打算和你为敌。你呢，你想要为艾丽西卡报仇么？” 此时桑切斯的脖子歪到一边，已经没了气息。 菲利克斯从桑切斯的尸体上站起，咧嘴露出一个邪异的笑容，紧盯着明可，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商喻、阿米艾米尔、端木婉、聿洺忘四个女孩子都一动也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一个不恰当的举动会引起误会，遭至杀生之祸。 一滴汗流入明可眼睛里，但他还是不敢眨眼睛。 死死地盯着马克西姆和桑切斯两人。 半晌。 高周波切割刃的剑刃消失。 明可将剑柄交到左手，笑了笑：“我当然是……不想为她报仇的。我和她又不熟。” “只是……我很想知道，”他很诚恳地说，“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艾丽西卡，确切的原因，这样我才能确定你会不会想对我下手。” 第68章 我怕你杀我，所以只能先杀你 马克西姆阴沉的目光注视着明可，考虑良久，才轻轻点头：“我说过了，是她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而她又不可能给我。” 他掏出那条红宝石项链，晃了晃又收起，“就是这个。” “这是什么？”明可问。 马克西姆含糊其辞地回答：“一件宝物。” “很贵重吧？”明可笑问。 马克西姆的眸子里升起警惕，犹豫片刻，还是点点头：“是的。” “可我怎么觉得那只是一枚普通的宝石。” 马克西姆摇摇头，并未解释。 他警惕地瞅着明可，语气淡淡的：“你到底打算怎么样？是战是和？” 明可想了想，伸出右手，主动上前，做出要握手的姿态，“我们，和平？” 马克西姆嘴角翘了翘，也将长剑交到左手，伸出右手，“和平。” 明可笑着走过去。 慢慢地，两只手握上，然后用力地握在一起。 明可笑容可掬，马克西姆虽然有点面瘫，嘴角与其说是笑容、不如说是抽风，但他眼眸里也带着笑意。 伟大的友谊在滋生。 这时候应该加上伴奏：“让我们荡起~双桨！” 下一刹那。 “嗞！”高周波切割刃的剑刃出现，狠狠地刺向马克西姆的小腹。 马克西姆左手持剑，无声无息地砍向明可的腰侧。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除了他们以外，没人能反应过来。 马克西姆僵住了。 他的剑距离明可的腰还有一小段距离。 却是咫尺，天涯。 力气在飞快地流失。 鲜血从他嘴角涌出。 高周波切割刃没入了他的腹部，并且绞了绞。 他的内脏估计都已经成了稀泥。 一定很痛。 “为……为什么？”马克西姆像鱼吐气一样，吐出带血的泡泡。 他的生命力比艾丽西卡顽强，艾丽西卡中剑后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明可想道。 “我怕啊，”明可说，“怕你杀我，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为了一件宝物，你能杀了艾丽西卡。我身上也有宝物，而且不止一件，不但有威力强大的魔器，还有珍贵的空间装备。马克西姆，很抱歉，我愿意相信你，但是不敢相信你的贪欲……” “是……是么……其实我……”马克西姆露出含义复杂的微笑。 他的声音嘎然而止，眼睛缓缓闭上。 明可抽出高周波切割刃，任由马克西姆的尸体倒下。 他转身看着菲利克斯，笑了笑，“你有什么想说的？” 菲利克斯僵立着，勉强动了动脸上的肌肉，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明可，听我说，我们没必要敌对的……” 明可认真地听着，然后点点头：“那你得先说服我，马克西姆为什么一定要杀艾丽西卡？” 菲利克斯摊了摊手，“那枚宝石。因为那枚宝石！” “详细说说看。” “我也不知道啊……”见明可似有意若无意地挥舞了一下没有沾染半点血迹的高周波切割刃，菲利克斯苦笑着改口，“好吧，我只是听说了一点，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听说，那枚宝石本身虽然质地平凡，但是却关系着‘灵性之渊’的一处隐藏宝藏。” “再具体一点。”明可并不满意。 “我真不知道了啊！”菲利克斯辩解道，“你也知道马克西姆这人，说话从来都是说一半留一半。” 明可没好气地说：“那隐藏宝藏具体在哪？怎么辨别？这枚宝石要怎么使用？别说你都不知道。” “我真的都不知道啊。” “那我也真的不知道留着你还有什么用了。”说着，明可大步向菲利克斯奔去。 菲利克斯大骇，想要拔腿就跑，他可没信心和这无坚不摧的魔器抗衡。 但是他的双脚却像是被牢牢地粘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神经才传导给他“冷”的信息。 不知何时，他的双脚已经被冻在了地上！ 菲利克斯惊骇欲绝，“原来你已经是……” 话音未落，削铁如泥的高周波切割刃从他的脖子中间穿了过去。 “铛！”菲利克斯的剑掉落在地。 他两只手无力地伸出，握住高周波切割刃，似乎想将它拔出来。 然而结果却是他的手指头一根根整齐地，像被切断的萝卜丁一样掉落下来。 明可眼角跳了跳，抽回剑，剑刃缩了回去。 菲利克斯的尸体倒下。 足底带出一层厚厚的冻结的泥土。 明可的视线瞥向玛姬，目光中有些犹豫。 此时皮克福已经断气，玛姬趴在他的尸体上，一动也不敢动，也不敢说话，低垂着头，等待发落。 明可深吸一口气，刚打算开口，端木婉跑到玛姬身后，利落地出剑。 利剑穿透了玛姬的脖子。 剑尖从她的咽喉处探出头来。 鲜血滴落，玛姬痛苦得脸上的五官都扭曲变形，想凄厉地大喊，却化作一阵咳嗽，咳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然后她的头无力地垂下。 死了。 端木婉的表情有点呆滞，看着玛姬的尸体，她像受了惊吓一般，突然松开剑柄，哆嗦了一下。 她看看自己的手，突然弯腰呕吐起来。 不过，自从昨天起就没吃过什么东西的她，自然只能吐出一些酸水。 聿洺忘来到她身边，轻轻摸了摸她的栗色长发，摸了摸她的后背，没有开口，但安慰之意非常明显。 聿洺忘突然皱眉，左手捂住自己的小腹。那处学徒长袍被死灵魔狼抓破，底下有血渗出。 明可的手也在颤抖。 两辈子加在一起，他也是第一次杀人。 而且一杀就是两。 他大口地喘着气，目光落在那只老猫身上。 老猫一直在那里，不管是他们在恶斗死灵魔狼的时候，还是在他们起内讧自相残杀的时候，都在若无其事地舔着爪子。 这一幕幕似乎只让它无聊。 它抬头看了明可一眼，似乎在说：“还没完事么喵？” 商喻丢下剑，两手紧紧抱在胸前，看看明可，再看看端木婉，目光复杂。 阿米艾米尔轻声说：“端木，你不应该杀她的。” “可是，”端木婉停止呕吐，抬起头，眼角有晶莹，“她看到了明可的便携储物装置和高周波切割刃。如果她出去以后乱说，明可会有麻烦的。” 明可心中涌出一阵感动。 第69章 十年后叙旧 昨天刚认识的小队，今天就全军覆没，对大家心理的冲击还是非常大的。 几个小时前，大家还在亲切交谈。 现在却成了8具冰冷的尸体。 对比太突兀。 特别是艾丽西卡。 她是那么耀眼，那么美丽，那么活跃。 她战斗力强大，近乎同阶无敌。 她基础知识扎实，以她的年龄来看，简直算是渊博。 她出身高贵，据说是北大陆某个凡人王国的公主。 她处事果决，指挥若定。 她还非常年轻，前途无量。 简直就是游戏里的英雄模板。 大家私下里都觉得她肯定能晋升正式巫师。 但现在她身首异处，芳魂渺渺，很快将成为腐肉、枯骨。 她的梦想，她的努力，她的美丽，她的智慧，她的爱情，全都归于尘土。 感慨完了，一地的尸体还是要处理的。 等大家都平复一点心情，该休息的休息、该包扎的包扎好，就开始捡尸。 明可自觉地负责几个男学徒的尸体，把艾丽西卡、帕丽卡和玛姬的尸体让几个女生负责。 他注意到，阿米艾米尔小心翼翼地把艾丽西卡的头颅放到她的尸体旁边。 全部捡完，共获得低级魔器几件，足食药丸若干，数十枚魔石。当然，还有原属于艾丽西卡，后被马克西姆拾取的那条红宝石项链。 大家默默地把东西按照价值瓜分了。 每人都赚了十几枚魔石。 马克西姆的剑被明可据为己有。 那是柄不错的剑，虽然仅仅只是低端魔器，附魔了“锋锐”“坚韧”等常见属性，价值不超过10魔石，但其样式、长短和重量都让明可比较满意。 其余学徒尚完好的武器也被几个女孩瓜分。 至于那条红宝石项链，明可没征询任何人的意见，直接揣进自己的便携储物装置里。 而几个女孩都像是不约而同地忘了这件事，谁都没有提起。 捡尸之后，端木婉小声问道：“他们的学徒长袍怎么办？10魔石一件，不能浪费了吧？” 明可等人都有些无语。 商喻晃着波浪长卷发，气愤地大声说：“人家都死了，你不想让人家安宁吗？艾丽西卡对你还算不错吧，你想亵=渎她的尸体？” 端木婉自知理亏，不敢大声，嗫嚅着说：“什么嘛，只是不想浪费了她的学徒长袍而已，怎么能叫亵=渎尸体呢，你想多了……” 聿洺忘扯了扯她。 端木婉挣开，愤怒地提高音量：“怎么，还不让人说话了？” 聿洺忘眼神犀利地盯着她：“7件学徒长袍，能卖40魔石。我们5个人，每人能分到8枚。我给你8枚魔石，他们的尸体就不要动了。” 端木婉又羞又怒，再次提高音量：“你说什么呢！我是为了那点魔石么！我是那样的人么！” “好了！”明可打断，“都别说了。” “我们走吧，去接受巫阵学的传承。” “这些尸体呢，不掩埋了么？我们就让他们曝尸在这？”商喻质问道。 明可弯腰捡起已经耗光能量的苏神之鞭，顺手递给商喻，神情郁郁地说：“掩埋？有用么。在巫阵的作用下，十年后他们又会爬出来的。” “十年后，我们如果没死，肯定还是要再次探索秘境的。到那个时候，再来找他们叙旧吧。” 商喻一时竟无话可说。 明可岔开话题：“你的苏神之鞭，给我们帮了不小的忙。回去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商喻摇头说：“不用了，我们是队友，我贡献自己的力量是应该的。” 说完，带头向巫阵学传承学的中央区域走去。 大家似乎都选择性地忘记了菲利克斯脚底那厚厚的冻土。 装作不知道那是初级冰冻术的法术效果。 一路沉默。 五个人穿行在石柱之间。 一只老猫悄无声息地跟在他们身后。 阿米艾米尔从后面拍了明可一下，明可回头的时候，她悄悄递了个东西过去。 明可接住，低头查看。 却是一枚黄金戒指，镶着幽黑深邃的宝石。 其上有着法术波动，应该是恒定了法术，是一件魔器。 只不过以明可现在的知识储备，还无法判断它的好坏。只是感觉法术波动并不强烈，应该只是初级法术，没到一级法术的层次。 而且，既然是一个二等学徒所拥有的……想来也不是什么高级货吧。 明可伸手摸了摸，戒指的内圈似乎还有字迹。 只是现在他没有心情仔细看。 “哪来的？” “艾丽西卡的。” 明可想了想，依稀记得艾丽西卡确实是戴了一枚这样的戒指。 只是他向来不太关注女孩子的装饰，记忆很模糊。 调阅芯片里的画面，才确定。 这枚戒指确实曾属于艾丽西卡。 明可将戒指还给阿米艾米尔，她收回手，不接，“还是你拿着吧。” “我拿着干嘛？你拿着用呗。”明可看不上。而且这戒指是女性式样，直径很细，又太花哨了。 “真的？真的给我？”阿米艾米尔抬头看了看他，显得很高兴。 “恩，你拿着吧。” 阿米艾米尔这才接过戒指，兴高采烈，戴在她的右手中指上。 然后歪着头想了想，又取下，重新戴在左手中指上。 明可没去关注。至于戒指戴哪根手指代表什么涵义，他从没弄清过，也没打算去了解。 队伍在巫阵学传承区里走了有一阵，忽然商喻开口：“我们这到底是要走到哪去？” 端木婉白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大家都在跟你走啊。” 商喻懵逼了：“我不知道啊，我是看你们好像都在往这边走啊。” 聿洺忘：“……” 阿米艾米尔说：“我是看你走得那么有自信，以为你知道怎么去开启传承，就跟着你走了。” 商喻哭笑不得：“我怎么知道啊，我和你们一样都是新人啊。” 她不由得看了明可一眼，虽然她也不明白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为什么要找明可，但潜意识里就觉得，明可能给出解决办法，能让她安心。 “喂，你怎么不说话？” 明可站在原地，四下张望了一会，“要不我们就在这里散了吧，周围的怪物也清剿了，这里暂时比较安全。” “散了？为什么要散了？”端木婉感到不解。 “大家各自去找机缘啊。”明可理所当然地说。 “可是，怎么找呢？” 明可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做出了示范。 第70章 初级巫阵学知识 明可径直走到一根石柱下。 这根石柱的主要成分看起来像是某种页岩，灰黑色，纹理清晰，大约两米高。 明可闭上眼，伸出手，抚上石柱。 大家都看着他莫名其妙的举动，摸不着头脑。 半晌，明可睁开眼，回头看着女孩子们，目光炯炯地说：“你们还愣着干嘛？” 商喻小心翼翼地问：“那要我们做什么呢？” “像我一样啊，感受这里的巫阵。谁来试试？” 在这几个女孩子中间，和明可关系最近的是端木婉，但是现在最信任明可的却是阿米艾米尔。 她没有丝毫犹豫，学着明可样子走向一根石柱，将手放上去，闭眼感受。 什么都没有。 阿米艾米尔没有怀疑明可的话，而是反思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然后她试着将精神力延伸出去。 于是她立刻“看”到了不同的东西。 她“看”到，自己似乎是身处一张巨大的网络之中，而面前的石柱只是网络中的一个节点。 不，不仅仅如此。它似乎既是整个大网络中的一个节点，又和旁边几根石柱一起，构成一个小的网络。 由于精神力有限，她无法“看”得很远。 但是就她所能感知到的，阿米艾米尔可以做一个大胆的猜测：她面前这根石柱，和周边几根石柱一起，构成了一个小的巫阵。 而所有这些小巫阵嵌套在一起，共同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巫阵！ 阿米艾米尔立刻将自己感受到的和猜测的说出来。 明可沉默了。 不是因为他认为阿米艾米尔说错了。 而是…… 黑妞，你真的只是个一等学徒么？ 以一个一等学徒的精神力，竟然能感受到这么多。 这种感受力，实在非凡！ 不过转念一想，阿米艾米尔毕竟是4级资质。 在资质方面，足可秒杀自己几条街。 明可就不好说什么了。 天赋这种东西……很不讲道理的。 “但是我们要怎么获得传承呢？”阿米艾米尔沉吟片刻，发出疑问，“我本以为在这里，会像是导师引导我们进入冥想状态，或是给我们烙印冥想法模型一样，直接接受传承。” 端木婉的语气略带讽刺：“好了，都知道你的导师给你烙印了冥想法模型，不用炫耀了。” 阿米艾米尔扫了她一眼，没有理会，继续说：“现在这样子，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入手了。虽然知道了这是一个个的巫阵。但我们从没学过巫阵学，一点基础都没有，怎么去解析？怎么去学习？” “我想，这片传承区域肯定会有一些相对基础的东西。”明可虽然从老桑松那里购买了一些情报，知道这里的传承与石柱有关，但具体的就连老桑松也不清楚。 他解释道，“所以我建议大家分头去找一找，每个人负责一片区域。” “试着去找到最基础的、最简单的、能够理解的部分，开始学习。这段时间，能掌握多少，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如果有懂得巫阵学的人在这里，或许可以分析、猜测出基础知识传承点的分布情况。但我们是零基础，就只能用这样的笨办法了。” 商喻道：“那就抓紧时间吧，趁着现在还没人来和我们竞争，我们尽可能地多收获一些传承……” 聿洺忘打断她：“来之前，你们都没做点功课？既然对这里完全不了解，为什么要建议我们来巫阵学传承区？来看风景么！” 聿洺忘平时话不多，但一开口就非常犀利。 商喻有些招架不住，也不知她怎么想的，竟然把求助的目光投往明可。 聿洺忘不满地说：“看明可干嘛？你是队长，我只问你。” 商喻也很委屈，跺脚说：“我也是第一次当队长啊，不可能面面俱到吧，总有犯错误的时候吧！而且我为这个队伍已经做得够多的了，有点疏忽也很正常嘛！为什么要揪着我这点错不放啊！” 说到最后，已经带了点哭腔，眼看就要哭鼻子了。 毕竟她还只是个未满16岁的女孩子，在霸主世界，还只是个初中生。 聿洺忘沉默了片刻，轻声说：“你别忘了，我和你年纪差不多大，你在我面前撒娇，你好意思吗？” 商喻的眼眶里已经堆满了晶莹，但她倔强地把头偏向一旁，微微抬头，不让泪水落下。 阿米艾米尔叹了口气，轻轻摸了摸商喻那手感出色的波浪卷的长发，开口道：“算了，我们在这责怪来、责怪去，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大家都少说两句吧。” “而且我想指出的是，因为巫阵学传承区相对而言是最冷门的，所以关于这里的情报也非常少。不是我们没有努力去搜集，是根本没有关于这里的情报。” “原本还可以指望艾丽西卡她们——但我们都没有学习过和不死怪物沟通的法术吧？”阿米艾米尔开了个玩笑，“事已至此，只能按明可说的办了。用笨办法吧！一块区域、一块区域地尝试。” 聿洺忘颇为意外地看了阿米艾米尔一眼，嘴角带了点笑意：“我以为你会批评我的。” “批评你什么？我们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互相指责。” “我以为你会怼我说，”聿洺忘微笑着，“‘你自己不也没搜集情报嘛，凭什么责怪商喻’。我还想着，如果你这么怼我，我就可以当场打脸了。” 大家都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聿洺忘接着说：“这份情报花了5枚魔石。你们每人给我一枚魔石，没意见吧？” 明可忙道：“没意见，你快说。” 那几个女孩自然也不可能有意见。 只有商喻还赌着气，不肯看聿洺忘，但还是竖起耳朵准备认真听。 聿洺忘甩了甩黑长直发，抬手轻轻梳理一番，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 等聿洺忘分享完情报，大家都迅速行动起来。 秘境中难辨东西。 不过每个人的便携储物装置中都装得下一只小小的指北针。 按照情报中提示的线索，在指北针的帮助下，他们花了近半个小时，终于找到了位于传承区西南角一片看起来就很特殊的区域。 那里有八根鹤立鸡群的石柱，比周围的石柱高出近一半，呈褐黄色。 “就是这儿了，”聿洺忘用肯定的语气说，“初级巫阵学知识的传承巫阵。” 第71章 谁先接受传承？ 明可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这八根石柱，这巫阵学最基础知识的传承之处。 聿洺忘介绍，这是一处能直接“灌注”知识的巫阵，启动需要消耗魔石。 启动成功后，需要接受传承的人站在八根石柱中间一块稍稍凹陷之处的地面，巫阵将会通过精神力直接将巫阵学的基础知识关注到接受传承人的意识空间里。 传承过程有一定的风险，这风险的主要原因，是接受传承的学徒自身的精神力是否达标。 通常而言，只要有2级以上的资质，接受传承就比较安全了。 不得不说，聿洺忘花5枚魔石弄来的情报真的物超所值。 “启动一次需要多少魔石？” “20枚。”聿洺忘说。 “怎么不去抢！20枚！”端木婉不敢置信，“太贵了点吧，不过是些基础知识而已。” 聿洺忘和她关系好，并不在意她说话的语气，只淡淡地回了一句：“嫌贵你可以不学。” 聿洺忘绝对不是想怼端木婉，她说话就是这风格。 “确实挺贵的，”商喻目光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学校里任何一个学科的基础知识，全部学习下来估计还不到5枚魔石。” “当然，这里是采取‘灌注’，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不过我们要考虑到，仅仅是基础的巫阵学对我们真的有用吗？即使我们在这里用20枚魔石灌注了基础知识，剩下的时间还够不够让我们破解更高级别的巫阵，学习到更高深的巫阵学知识？” “我觉得很难，”聿洺忘坦言，“我购买情报的人，2年前秘境开启时就是来的巫阵学传承区。” “他说，在最初，能用这种灌注的方法掌握到基础的巫阵学知识。” “然后就需要依靠自己的基础知识，去不断地辨识巫阵、破解巫阵，在这实战过程中去学习新的巫阵学知识。这很难。” “据他说，除非是在巫阵学方面非常有天赋的人，否则是学不到什么东西的，先期投入的20枚魔石基本上是打水漂。” “他说，据前辈讲述，以前曾有非常有巫阵学天赋的人接受传承，到后期甚至要依靠自己的精神力改变这里的巫阵，布置出新的巫阵。到那个程度，才算是真正接受到了传承。” 阿米艾米尔甩了甩头，“20枚魔石，不是什么大数目，浪费就浪费了吧。现在学习一些巫阵学基础知识确实没什么用，但或许哪天就用得上了呢。在巫师世界，知识就是力量。” 商喻也若有所思：“其实我们这次下秘境，本来就没考虑到会有什么收获，我们最大的目标是保命，增长见识。毕竟我们都是新人，真想要收获的话，10年后才是我们的收获之期。我也还是学了吧，20魔石而已。” “随便你们，”聿洺忘看着端木婉，“你学不学？你想学的话，魔石我可以借给你。” 端木婉咬着嘴唇，半天没开口。过了一会才说：“谢谢，我还是不学习了吧。” 端木婉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孩子。让她一直欠着人情，她是无法接受的。 而且她也相当固执，一旦做出了决定就很难更改。 聿洺忘对她有足够的了解，也不浪费时间劝说，淡淡地说：“那行，随你。” “谁先来？” 这话一问出口，女孩子们顿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在场一共4个人打算接受传承，自然要决定先后顺序。 毕竟，这秘境已经有两百多年历史，巫阵不知还能维持多久。 说不定传承个一两次，就会失效呢？ 而且秘境里危机四伏。 说不定刚刚有一两个人接受了传承，就有别的学徒跑过来喊打喊杀？ 说不定会有怪物闯过来？ 虽然这些都是小概率事件，但不可不防。 所以最先接受传承的名额就显得非常重要。 同时，也隐隐地标识出各人在小团体中的地位。 …… 以上，全是女孩子们的想法。 明可根本没想这么多。他说：“要不，商喻先来吧？她是队长。” 刚说出口，端木婉和聿洺忘的目光就让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你是想当叛徒么？” “你是不是想死一次看看？” 虽然没发出声音，但她们的目光真的会说话。 阿米艾米尔也瞥了他一眼，嘴角隐隐带着笑意，似乎在说：“你已经蠢得无可救药了。” 明可倒不是真的蠢得无可救药。 他立刻反省，说了句：“额，你们自己决定吧，反正我最后。” 然后就牢牢闭嘴。 四个女孩，八目相望，火花四射。 “我觉得，聿洺忘第一个来吧，”端木婉微微笑着，“别忘了，是她买来的情报，一路上她也做出了许多贡献。而且你们看，她还受着伤呢。这是她功劳的勋章。” 这就是端木婉的聪明之处了。她知道，聿洺忘是不方便本人提出来的。 这关系着吃相问题。 所以端木婉就站出来替聿洺忘说话。 聿洺忘的功劳大小，或许在各人心目中评价标准不同，而显得不太一样。 但不可否认，聿洺忘确实是有贡献的。 商喻有点踌躇。 要让她把第一个名额让出来，她当然是不愿意的。 虽然其实第一，第二，是没什么区别的。 但这个时候争的就是一口气。 这是面子问题。 但她也不能直接提议让自己第一个接受传承，那样也太不谦虚了。 于是她不动神色地给了阿米艾米尔一个眼神。 阿米艾米尔接收到了信号，无奈地开口：“要不，还是商喻第一个来吧。她是队长，而且她为我们的队伍做了很多服务，劳心劳力劳财。” 端木婉讽刺道：“是么，她钱是花了不少，不过我可没发现她办成什么事。她这个队长，实在是可有可无，没什么存在感。” 阿米艾米尔苦笑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商喻第一个，聿洺忘第二个，我第三，好不好。” 她这是宁愿自己不争，想要化解矛盾。 聿洺忘其实自己也不在意非要做第一个接受传承的，她刚要开口接受这个协议，端木婉已经急匆匆地反对：“那可不行，我觉得聿洺忘应该第一，否则就不公平。” 第72章 不氪了！再氪剁手 女孩子们争执了半个小时，还没法决定谁排第一个。 明可已经无聊地在旁边打了几十个呵欠。 见争执不下，他举起手，声音弱弱地说：“要不，我说两句？” “你闭嘴！”之前意见一直不能统一的女孩子们异口同声地说。 明可立刻缩了回去。 “算了，你们吵吧，我不等了，我先接受传承了。” 女孩子们扫了他一眼，又转过头继续争吵。 “明可第一个我没意见，不过我还是觉得聿洺忘应该第二个。” “我不同意，我认为阿米第二个，我第三。” “聿洺忘，你自己说，别老是让那个女人代你说话。” “我们是朋友，我为什么不能代她说话？她不善言辞，我不代她说话，你们就会欺负她。” “明明这里是你最喜欢欺负人！” …… 据说正式巫师已经对自己的身体有足够的掌控，随时可以提升一项感官的敏锐程度，也可以完全关掉一个感官。 明可希望自己现在就是正式巫师，那他就可以关掉听觉，不去听这无意义的争吵了。 或许，对这些女孩子们而言，谁先谁后真的是很有意义的事吧…… 明可来到一根石柱前，按照提示，将20枚魔石塞入石柱的凹洞里。 这一刻他想起了在水蓝星，小时候玩电子游戏塞币的情形。 莫名地相似。 他快步走向地面凹陷之处，深呼吸放松，等待着。 数个呼吸之后，八根石柱一齐蒙蒙亮了起来，像是其表面出现了一层荧光物质。 明可知道关键时候到了，几个女孩子也短暂地停止争吵，看向这边。 表面上，巫阵并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明可的意识空间里，却突然有大量信息涌入。 快速的信息传递让明可的头脑有轻微的发胀。 毕竟只是基础知识，其量不算太多，灌注很快就完毕了。 虽然他自己感觉过了很久，但他很清楚这是错觉，实际的灌注时间不超过1秒。 明可已经是三等学徒，精神力比较可观，较为轻松地承受了这次传承过程。 只是脸色稍有些苍白。 “接下来你们谁来，我不管了，”明可说，“我得消化一下。” 他不管女孩子们的排位顺序，自己来到一旁坐下，闭目整理刚才接受的传承。 精神力灌注知识，和通过芯片传输知识有细微的差别。 通过精神力关注的知识，理解得更深刻，像是自己学习得来的，只不过省略了学习的时间。 而霸主世界的手段，通过芯片传输知识，在记忆的保持方面并不落下风，但是对知识的理解要稍逊一筹。 此时明可的脑中多出了不少巫阵学的基础知识，就像是他自己经历过几年时间所学习、掌握的，使用起来得心应手。 不过明可还是没有急于去学习新的巫阵学知识，而是先继续巩固、整理这些基础知识。 女孩们终于争出了先后。 商喻和聿洺忘通过猜拳，决定出由聿洺忘第二个接受传承。 然后商喻谦让了一下，由阿米艾米尔第三个。 商喻最后。 端木婉羡慕地看着她们接受传承，眸子里有着对新知识的渴望，以及隐藏得很深的自卑。 女孩们全都顺利地接受了传承，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没有别的学徒或者怪物来打断，传承巫阵也没出故障。 传承结束后，她们也都各自坐下消化这些知识。 明可最先起身，向旁边一个巫阵走去。 端木婉见了，忙叫他：“明可，你去做什么？” 明可笑了笑：“试着去解析一个巫阵。” 一直闭目整理知识的聿洺忘睁开眼，严肃地说：“明可，你要小心。去解析巫阵确实能获得新的知识，听说这些巫阵中还隐藏了几个能灌注更高级知识的传承巫阵，只是隐藏得非常深。” “但是在解析巫阵的过程中，可能有收获，更可能遭到反噬。严重的甚至会导致精神力永久受损，甚至变成白痴。在巫师宇宙，获取知识永远需要付出代价。” “而且，有些巫阵是有特殊功能的，有的甚至是对应某种强**术的。这样的巫阵，一旦解析错误，甚至可能把性命丢掉。” 明可笑道：“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他信步走向一个由五根石柱组成的小巫阵。 以他那刚刚入门的粗浅知识，大致能判断这是一个相当初级的巫阵。 明可来到巫阵前，散发出自己的精神力，开始进行解析。 这确实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巫阵，没有什么变化，也没什么特殊功效，其功能仅仅是吸收空气中游离的能量粒子。 明可很快就将之解析清楚。 他扩大了自己的精神力范围，可以感知到，这一大片的巫阵区域内，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的小巫阵和这个是一样的。 或许结构上有细微区别，但其功能都差不多。 收回精神力，明可唤出半透明的面板。 姓名：明可（16岁）。 剩余寿命：17年2个月。（血脉诅咒生效中） 厨艺：炉火纯青。（可提升） 操控苏神之鞭：融会贯通。（可提升） 杨氏秘传剑术（残）：驾轻就熟。（可提升） 拉格朗日冥想法：炉火纯青。（可提升） …… 巫阵学（包括分析、拆解、构建）：粗通皮毛。（可提升） 巫师等级：三等巫师学徒。（可提升） 明可将注意力放在“巫阵学”后面。 真不便宜！ 由粗通皮毛提升到初窥门径就需要1个月时间。 明可略一思索，还是决定氪。 粗通皮毛→初窥门径，消耗寿命1个月。 初窥门径→略有小成，消耗寿命2个月。 略有小成→驾轻就熟，消耗寿命3个月。 驾轻就熟→融会贯通，消耗寿命6个月。 融会贯通……似乎够用，又似乎不够用。 考虑了很久，明可手一抖，“不小心”又提升了一级。 融会贯通→炉火纯青，消耗寿命1年。 剧烈的眩晕感后，明可晃了晃脑袋，只觉得海量的巫阵学信息涌入的他的脑海。 他瞥了一眼自己的剩余寿命：15年2个月。 多乎哉？不多矣。 不能再氪了，再氪剁手。 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各自领悟、整理初级巫阵学知识的女孩子们，自己信步走向一处感觉中较难的巫阵。 他停下脚步时，面前是一处由12根石柱构成的复杂巫阵。 探出精神力，在炉火纯青级别巫阵学的光环笼罩下，只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他就将这个复杂的巫阵解析完毕。 果然。氪的过程虽然让人心疼，但结果总是令人满意的。 第73章 解析巫阵 明可回想起聿洺忘之前说过的话。 在这些巫阵中还隐藏了几个能灌注更高级知识的传承巫阵。 如果自己想节省点寿命，又想继续提升巫阵学知识，那就必然要找到这几个隐藏巫阵。 幸运的是，这虽然有点难度，但并非完全不能办到的事情。 明可伸出手，触摸一根石柱，将自己的精神力延伸出去。 这里的每一根石柱，都是一个小巫阵的一部分。 而所有的小巫阵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巫阵。 估计要把传承全部弄到，才有可能完全解析这个最大的巫阵。 而解析这个最大巫阵的过程，又会将自身的巫阵学知识推向一个新的高度。 明可暂时没有这样的野心。 他只是借助这些巫阵之间的联系性，尝试搜索靠近自己这一大片范围内的巫阵。 他的额头渗出了汗珠，初步分析出了一个又一个小巫阵的用途。 虽然没有一个个仔细去解析，但对这些小巫阵的功能、结构都有了大致的了解。 忽然他眼睛一亮。 刚接触到的这个巫阵……似乎内部另有玄机。 不过毕竟相隔太远，他的精神力消耗也很大。 明可休息了一会，走向那个巫阵。 老猫没有跟着他，而是停留在原地打瞌睡。 来到近前，那是一个由25根石柱组成的复杂巫阵，高矮不一，还没靠近就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势扑面而来。 这气势，是其所蕴含强**术威能稍稍外泄的结果。 虽然无形，却如有实质，令人清楚地感知，这个巫阵绝对不凡。 如果解析失败，或者在解析过程中不小心触发了什么，很可能将引来狂暴的法术打击。 是的，这个巫阵中绝对隐藏着一个攻击性的法术，并且已经充能完毕，很可能会应激而发。 明可站定，将精神力延伸过去，小心翼翼地开始解析。 首先这个巫阵是一个分层结构，至少有上中下三层。 而在每一层中，又有一个嵌套结构，由几种不同功用的模板嵌套在一起，形成一种新的表达方式。 明可稍稍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从最上层开始解析。 对于嵌套结构，他已经不陌生了，但处理起来还是有点难度。 这大概就是炉火纯青级别巫阵学的极限了，能解析嵌套结构，但还不足以游刃有余地解析。 明可费力地识别着这个巫阵最上层嵌套结构中每一个模板，乃至组成每一个模板的符纹结构，不敢有丝毫大意。 这个巫阵中嵌套着一个攻击性法术，这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暂时还不清楚触发条件是什么。 虽然说，这个法术大概率不是一级法术，应该只是较为强力的初级法术，还不至于会伤及他的性命。 但如果因此而受伤，那也会影响他接下来二十多天时间里对秘境的探索。 汗珠从他的额角滑落。 他聚精会神地研究着巫阵，没顾得上去擦汗水。 这时一只纤细的手从旁边伸来，手中握着一方小小的、散发着薰衣草香味的洁白手帕，将他额角的汗水擦去。 明可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将上层结构全部解析清楚，他才放松下来。 也不知道刚才过了多长时间，想来至少有几个小时了。 他打算稍稍休息一会，这时注意到了身旁不知站了多久的端木婉。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明可笑问。 “有一会儿了。你一个人跑这边来干嘛？”端木婉的神情还是有些郁结。 虽然不接受巫阵学传承是她自己做的决定，因为她付不起20魔石，也不想借。 但和队友们相比，她此次下秘境的收获就是最少的了。 想到未来还需要不停地为了资源而奔波，没法静下心来好好修炼，成为正式巫师遥遥无期——不对，就连成为一等学徒都遥遥无期，奇诺导师不愿引导她进行冥想，更不可能为她烙印冥想法模型，她想成为一等学徒至少需要两三年的功夫。 两三年的时间，已经足够瑞安从普通新人成为三等学徒了。 想到这，端木婉就觉得胃痛。 她不认为自己比任何人差。 就算资质不是上佳，但她相信以自己的智慧、勤奋，一定会比别人有更大的机会成为正式巫师。 可是……缺乏资源却严重制约着她的发展。 就比如现在。 别人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付出20魔石接受传承。 而她却只能干瞪眼。 距离就是被这样一点点拉开的。 想到这，她瞥了一眼明可。 其实明可也不算是特别有钱的。 他的身家比起商喻、麦加等人差了太多。 所以端木婉也无法说服自己，一直心安理得地享受明可的照顾。 毕竟，明可自己的资源也有限。 资源啊……到哪里去弄资源呢？ 见端木婉的视线失去了焦点，明可知道她又走神了。 这种情形很常见，在几个小伙伴相处的时候，最容易走神的就是端木婉。她总是有太多心事。 过了一会，端木婉回过神来，局促地笑了笑，又追问：“你干嘛一个人跑这边来？” “解析巫阵，学习知识，获得传承。”明可简洁地说。 “你不和她们一起？” “每个人的进度都不一样，没必要待在一起。我感觉这几天还算安全，大家可以分头学习。” 有句话没说出口的是，借助这里的巫阵，其实他可以感受到附近所有的精神力波动。 如果有外人靠近，绝对瞒不过他。 端木婉低下头，情绪低落地说:“你们都有事可做，我不知道该干嘛了。” “20枚魔石可以解决你的问题，”明可笑道，“我身上没有魔石了，不过聿洺忘身上应该还有，而且她绝不会介意借给你。” “还是算了吧。20枚魔石……我们都清楚魔石的价值。就算是三等学徒，一般赚20枚魔石也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我欠你们的已经够多的了，不能再欠下去了。” 明可笑了笑：“想成为巫师，你还欠缺一个特质。” 端木婉本就心情恶劣，听他这么一说心情更恶劣了，好不容易才忍住脾气爆发，勉强笑了笑问道：“欠缺了什么？” “欠缺不要脸的特质。你看那些正式巫师，哪个会死要面子？” 端木婉低头不语。 明可的精神力恢复了一点，没再和她闲扯，继续解析巫阵。 第74成章 解析成功 明可继续解析巫阵。 他发现，中层的嵌套结构比上层更复杂。 而且在解析的过程中，明可也觉察到，那个法术就藏在这一层内。 这个发现令他头皮有点发麻。 很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将法术激发。 他更加小心翼翼，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一旦发现稍有不对劲，立刻停下来。 也不知忙乎了多久，他停下休息的时候，发现端木婉已经不见了。 不过通过巫阵，他能感应到，小伙伴们都还安全，而且也在解析巫阵。 此地也还没有外人或怪物闯入。 看看时间，明可发现，原来小半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他的精神力消耗得有些多，也不知够不够解析完这个巫阵。 刚才他并非一筹莫展。 虽然还没完全将中层的嵌套结构解析清楚，但他已经大致弄清楚了那个法术的信息。 这应该是一个火系法术，威力远大于一般的初级法术，但还没达到1级法术的标准。 极可能是里德尔巫师或拉格朗日巫师自己研究改良的法术。 同时他也搞清楚了这个法术的触发条件。 暴力破解。 使用精神力强行暴力破解，或者对石柱进行物理破坏，都会激发那个法术。 了解这个情况之后，明可就不用那么小心谨慎了，解析的速度能够加快。 摸着身上仅剩的几枚魔石，明可只是稍稍犹豫，便拿起一块握在手心，开始吸收魔石来加速精神力的恢复。 磨刀不误砍柴工。 现在这阶段，时间比魔石更珍贵。 如果吝啬发作，舍不得使用魔石，耽误的不仅仅是时间，更是会错过宝贵的机缘。 在魔石的帮助下，明可用了十几分钟，精神力恢复的效果就堪比休息大半天。 当然，这枚魔石的品质也相应地下降了许多，拿去交易的话价值会受损。 明可没有耽搁，立刻继续投入对这个巫阵的解析。 他的精神力深入巫阵之中，探索着里面所有隐藏的秘密。 尽管闭着眼，但他此时的表情无比丰富。 对巫阵中体现出的奇思妙想，他不由自主地惊叹；对那些妙至毫巅的设计思路，他忍不住想击节赞叹；而巫阵中对各种材料合理的运用，精准的构建手法……都让他印象深刻。 解析的过程中，他感觉到自己的巫阵学水准在不断地提高。 终于，中间层也被他解析完毕。 明可稍稍喘息，立刻一鼓作气，开始攻坚最下层。 到了这时候他才发现，其实最下层的嵌套结构并不复杂，相对而言竟是三层结构中最简单的一环。 不过，这也情有可原。 明可想道，作为这个巫阵的最底层，只有足够简洁，其结构才会更坚实，足以支撑起上头两层。 如果把最底层还设计得花里胡哨，无疑会令整个巫阵变得不稳定。 别说保存两百多年时间了，能否保存2天都是问题。 将最下层解析完毕后，不出明可意料的，那个灌注知识的结构就隐藏在其中。 至于激发条件…… 当明可解析到这一步，就已经成功激发了灌注知识的过程。 明可只来得及站直身体，25根石柱一齐发亮，一股庞大的力量便当头笼罩下来。 明可只觉得眼前一黑，又被强行拖入自己的意识空间。 无数的符号、图像、乃至抽象的概念被灌入他的意识空间。 明可无法与之对抗，也无法调整，只能被动地接受。 这些信息涌入的速度极快，快到让明可大脑发胀、恶心胸闷，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弯腰呕吐出来。 以他现在大骑士级别的身体素质，让他这么难受实在不容易。 明可咬牙忍受着。 他感觉过了几个小时——实际上可能只有一瞬。 因为当他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还没来得及出汗。 只不过在接下来的几秒里，他的肌肉开始轻微地抽搐、体表开始出汗。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撕裂般的痛苦。 待疼痛稍微减轻，明可唤出半透明面板。 他的注意力放在： 巫阵学（包括分析、拆解、构建）：炉火纯青。（可提升） 想提升到下一级出神入化，原本需要消耗60个月的寿命。 但现在，所需消耗的寿命减少了。 只需45个月。 明可心中大喜，也就是说，只要自己再找到几个这种传承巫阵，解析并接受其中的传承，就能将巫阵学再提升一级。 而提升巫阵学的好处也是实实在在的。 秘境中有不少机缘，是被巫阵保护着的。 一般学徒只能选择暴力破解，耗时耗力。 明可却能依靠自己的巫阵学知识，轻松地将之破解，获取其中的机缘。 想到这，明可的动力更足。 他准备花上几天时间，好好地刷一下自己的巫阵学等级。 要他消耗60个月、45个月的寿命去升级他肯定舍不得。 但既然有接受传承、迅速免费升级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此时明可并没有急于去寻找下一个传承巫阵。 他再次将精神力透入当前的巫阵，继续解析它中间层的结构。 明可想将那个法术模型推导出来。 这样一个法术，虽然尚未达到一级法术的能级，但威能远大于一般初级法术，购买其法术模型的价格往往需要上百魔石。 明可还没财大气粗到可以无视上百魔石的地步。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里，他都花在了逆向解析法术模型上。 功夫不负有心人，到了“夜晚”，他终于完全解析了这个法术模型，其所有信息流淌于明可的心头。 这是一个爆炎法术的变种，能汇聚能量粒子、形成三个一触即爆的小火球对目标形成冲击。 其优点在于爆炸性、高温性，杀伤力巨大。 但是对精神力的消耗也不小。 明可将这个法术模型默默地记忆下来，这才返回小伙伴们身边。 当他回到临时营地时，女孩子们正围坐在一起聊天。 端木婉和商喻之间也没有剑拔弩张的态势，氛围非常融洽。 事实上她们脸上都挂着笑容，就连聿洺忘的嘴角也有浅笑。 “快过来坐！”端木婉扬手招呼明可。 阿米艾米尔挪动了一下，让出一个位置。 明可稍一犹豫，坐在了阿米艾米尔和端木婉中间。 端木婉笑得更甜了。 “收获怎么样？”她问。 “还行吧，有点收获。”明可随口应付。他当然不可能全部实话实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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