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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与逆转检事》


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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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外链居然已经失效了一个半月了都没人和作者菌说orz

不过也是啦,起点这么大一个站图片还得搞外链。外链也就算了,反正对作者俩说也就是换个地方上传而已,但居然不给点连接和复制网址!要我我也懒得去看啊!

残局是没有办法了,完全原创的,想要推演的只能自己一点点输了。下面的逆转人物像如果觉得输入很烦的可以去下面的网站上一个一个名字搜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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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出现的逆转裁判人物画像

严徒海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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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门恭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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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之谷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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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田敷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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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门直斗(罪门恭介之弟,sl-9的被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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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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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月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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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琉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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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柳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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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步堂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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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里千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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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里真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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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魔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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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怜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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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将要出现的逆转裁判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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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与名侦探的相遇

铃木保三郎从人事院里出来的时候,午后强烈的阳光刺得他有点睁不开眼睛。

这个人事院当然不是国内劳动人事学院那个人事院。而是位于日本东京千代田区,厚生劳动省旁边的公务员采用机关“人事院”。

我们的主人公刚刚结束了他身为“铃木保三郎”的第一场考试。

穿越者?

事实上保三郎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算不算穿越者。的确他现在拥有原世界的记忆,还有这个世界中身为铃木财团三少爷的记忆。但要说是穿越成了铃木保三郎?似乎也不算是,因为这个铃木财阀他可是熟得很……

“阿拉,怎么一脸不高兴的表情啊,小三~”(注)

保三郎的视线向下移去。

刚才被阳光刺激所以没有注意到,有一个有着栗色头发的年轻高中女生站在台阶下,正仰起头看着他。

如果是前世,有这种姿色水准的女孩愿意在门口等他,估计保三郎就要化身舔狗了。不过这一世是根本不可能了,要说为什么的话……

“没什么。另外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三,花痴二姐。”

没错,眼前穿着制式校服的女孩正是他这一世的姐姐。

“是么?那么快点下来!我们还要去小兰家举办庆祝会呢!”

如同前面所说,保三郎……不,应该说大家都很熟,毕竟看到眼前这个jk——《名侦探柯南》的女配角之一的铃木园子,大家就都清楚到底是哪个铃木财阀了。

因为知道原著中并没有“铃木保三郎”这个人,而自己还诡异地保有他的一切记忆和学识,因此保三郎并不能确定自己到底应该算是穿越者,还是近期才因为一场大病解锁了前世记忆的重生者。

不过无论哪种都没有什么关系,关键是保三郎现在已经成为了铃木财阀的三少爷,同时也是备受家族重视的继承人。铃木财阀的总裁,园子的父亲铃木史郎在给自己取名的时候,便将希望寄托了在了他的名字上:铃木家的保三郎——铃木家的宝石。

保三郎走下了阶梯,将手中的公文包交给了站在园子旁边的园子专属司机濑户。

“刚刚才结束面试,成绩还没出来呢,不觉得庆祝得有点早吗?”

“的确是有点早!不过我才不关心你考试合不合格啊!能用这么好的理由翘半天课,凭什么不翘!而且我听说小兰家住进了一个戴眼镜的小鬼,正好趁这个机会去参观一下!”

嗯,这理由……果然是亲姐啊……

不过戴眼镜的小鬼吗?

保三郎脑子里立刻浮现出那个带着眼镜,穿着西装带着红色的领结。一副拽拽的样子说着“真相只有一个”的少年。

和他的第一次见面吗?真是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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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木家的车在贴有“毛利侦探事务所”几个字的楼下停了下来。

车刚停稳,园子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濑户先生你先回去吧,就说我和三郎晚饭不回去吃了~”

说完,也不等濑户先生回应就非常不淑女地往楼上跑去:“嗨~小兰!快让我看看寄宿在你家的那个小鬼!”

保三郎眉头一皱,为什么感觉园子来之前没有打过招呼呢?

“啊,保君!你也来啦?”

等保三郎告别濑户先生来到位于二楼的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时候,还穿着校服的毛利兰正在往身上套围裙。看到保三郎的表情还略显惊讶,显然不知道保三郎会来拜访……果然是突然袭击么?

无论如何还是先打招呼吧。

“下午好,兰小姐。今日突然前来拜访真是万分抱歉,家姐劳您关照了。”

“没事的,正好今天多买了点菜!保君这边坐!”

兰酱果然贤淑,礼数周全,反观某人……

保三郎在平时给委托人提供的沙发上坐下了,看着那个正在对各个房间进行搜查的母猩猩,摇了摇头,真不知道哪个才是大家闺秀。

将毛利侦探事务所翻了个天翻地覆的园子最终还是没能找到柯南,只能跑回来问兰酱:“小兰!你把那个小鬼藏到哪里去了!”

兰酱将泡好的茶端上了课桌,对保三郎说了声“请用”之后才回答园子的问题:

“那个小鬼?哦,你是说柯南吗?好像出去玩了吧?园子你今天就是为了来看柯南的吗?”

“嗯……姑且还有替我家小三庆祝顺利考完那啥?法务省的i类考试还是别的什么鬼来着?”

反观园子,好像是因为刚才的搜查而有点皮料,直接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到了保三郎的对面,顺便把兰酱刚端给保三郎的茶一口气喝完了。

请允许保三郎再次感叹,真不知道哪个才是大家闺秀啊!

“i类考试?”

就在兰酱疑惑的时候,门被什么人一子下推开了。

“应该是指国家公务员i类考试哦,小兰姐姐!”

门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少年,少年的嘴角挂着自信而又从容的微笑。

“该考试是由明治时代举行的高等文官考试变化而来,由人事院每年举行的,旨在为政府执行机关输送优秀文官的高等国家级公务员考试。”

清澈的童音让人感到天真,但自信的话语却贯注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考试通过者可以直接进入各省厅担任要员。相对的,考试难如登天:必须由各省厅提交缺失人员的职位适格条件,然后在符合条件志愿者中成绩最高的五个人中选取一个录取。就拿刚才园子姐提到的法务省举例,每年法务省录取的高等公务员只有十人左右。”

周围的一切在少年面前都仿佛凝滞成了黑白的背景板,在少年缓慢而坚定的步伐带动下,染上韵律色彩。

“这个时间点应该是i类考试面试的日子,这个小哥既然已经通过了最为困难的笔试,想必接下去录取为高等公务员也是顺理成章了,的确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哦,小兰姐姐!”

在园子震惊的眼神中,少年站到了小兰的身边。

明明外表只是个七岁孩童,但气场却强烈得张扬着他的存在。

园子不由得喃喃自语:“这孩子,到底是什么人。”

“江户川柯南,是个侦探。”

神出鬼没的死神小学生,好久不见了啊。

不,某种意义上,这是我们的第一次相遇吧。

平成时代的福尔摩斯,智慧过于常人的名侦探——

工藤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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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主角的名字是保三郎(ほうさんろん),但园子称呼为:咪酱(みっちゃん),有点像在叫小猫的感觉,在日语环境里也算用名字开玩笑。保三的日文和宝石(ほうせき)发音也相近。

第二章 染血的偶像

日暮时分,忙了一天的毛利大叔也从外面回来了,众人在事务所开了个小小的聚会。

酒足饭饱之后,毛利大叔坐在办公桌后开始一边喝酒一边翻阅着今天的报纸,而保三郎他们则围到茶几旁边开始聊天。

“是这样啊?保君你还真辛苦啊!”

聊着聊着就谈到了保三郎参加公务员i类考试的事情。听到保三郎在16岁的年纪就要参加连东大毕业生的合格率都不到50%的日本顶级考试,兰酱不由得感叹出声。

“不,其实不怎么辛苦。”保三郎说的是实话。

因为实际上他有参与实感的也就是个面试,那些痛苦的学习和艰难的考试的经历虽然记得,却总归感觉隔着一层,似乎是别人的事情一样。

至于面试嘛……虽然考试一直标榜“公开平等,成绩主义”,但是在最为公平公正的笔试之后,面试和择优录取就没那么干净了。

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高等公务员基本都是东大毕业生?成绩差距真的有那么大么?

“这还不辛苦啊!”园子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似乎光是想起保三郎的日常就感觉超累,“天天被各种家教老师包围,根本就没有休息时间!一天到晚除了学习就是学习的!要让我去过这样的日子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保三郎耸耸肩,事不关己地说道:“没办法啊。虽然我们铃木家在老爷子的手上发展成了日本数一数二的财阀,但我们在政界的势力实在是太薄弱了,总有人要承担起这个责任的。”

日本这个国度的政治制度比较神奇,虽然在明治维新之后向西方世界学习,但依然存留着大量的封建残余。

政治家世袭情况严重,比如传说中的麻生内阁,17个内阁成员居然有13个是“世袭议员”。

像铃木家这种新兴的财阀想要在政界立足,要么和政治家、华族联姻;要么就只能让家族成员从底层开始慢慢拼杀,积累政治资源。

而保三郎上一代,铃木史郎是财团总裁不能从政;他的堂兄,铃木次郎吉则是整天环游世界冒险的浪漫主义者。

到了保三郎这一代,更是因为由于次郎吉堂叔没有子女,所以合适的子嗣只有他们兄妹三人。为了不让上面两个姐姐成为政治婚姻的牺牲品,保三郎只能选择成为偶像……不对,为了家族进入政界拼杀。

“说起来,兰小姐。”

保三郎放下了手中的果汁,打断了这个沉重的话题。那份沉重的经历和觉悟只属于那个保三郎,现在的保三郎没有那种为了家族的延续进入政界和政敌惨烈厮杀的觉悟,解决掉黑衣组织时候宅在家里享受贵族公子哥的生活多好。

“江户川小朋友既然寄住过来了,是不是也应该转学转到帝丹小学这边来呢。”

虽然是为了转移话题,但既然来了,顺便帮柯南同学解决下身份问题也不错。

原作里是阿笠博士帮忙办的入学,可是无论是阿笠博士还是柯南似乎都有点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属性:柯南不止一次因为指纹的问题被发现了身份,也就是各种机缘巧合才让他侥幸脱险。

兰酱还没回答,一直默不作声的毛利大叔倒是先发话了:“去上学也挺好,免得整天待在家里捣乱。”

“那么……”

保三郎的话还没讲完就被一阵门铃声打断了。

“请问是哪位?”

贤惠的兰酱直接起身去开门。

保三郎注意到站门外的是一个一脸衰像的男人和带着大大帽檐的年轻女性。

“咚……”

本来稳坐钓鱼台喝着啤酒的毛利大叔似乎也看到了来人,震惊得连手中的罐装啤酒都握不稳了。随着少女慢慢的摘下了帽子,毛利大叔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奔向了厕所。

等毛利大叔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已经焕然一新,完全看不出刚才的颓废样了。

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喷了点男士香水!

整个变装过程只花了三秒钟!荷尔蒙之威恐怖如斯!

来者正是贯穿名侦探剧情的高级路人,冲野洋子女士和她的经纪人山岸荣。这次来事务所的目的则是向毛利大叔提出委托:调查跟踪狂。(注1)

“那既然毛利先生您现在有访客,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不过请你尽快开始调查。”

事情都交代得差不多了,山岸先生有打道回府的意思,但却好像没有要邀请毛利大叔等人跟去的想法。

可能是因为看到无关者太多的缘故不方便直接要求毛利大叔立刻开始调查吧?不过印象中这次拜访之后就发生了事件,可不能因为自己参与剧情引起的蝴蝶效应导致柯南不能跟去,而案件陷入泥沼无法侦破啊!

“您好,冲野洋子小姐。”

打定了主意的保三郎来到冲野洋子面前,优雅地行了一个绅士礼。

“其实不瞒您说,我也是您的粉丝。听了刚才一席话,我不由得开始有点担心您的安全。正好我们叨扰毛利侦探已经有段时间,时候告辞了,因此请不要顾虑我们,请毛利侦探直接开始调查如何?”

“诶?你不打算跟去吗?明明是洋子小姐的粉丝?”

喂,园子,我不过是找了个托词而已,你要不要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啊?

不过园子似乎真的不嫌事大:“呐,洋子小姐,就带我们去吧?实话告诉你哦,我身边的毛利兰可是东京空手道大赛冠军哦,跟踪狂什么的‘啪嚓’一下子就可以解决掉了!”

动作夸张,语气浮夸……你到底是不是千金小姐啊,你千金小姐的矜持上哪里去啦,没看人家都笑出声来了嘛?

洋子小姐倒是性格不错,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因为园子的冒失感到生气,反而认真地向经纪人征询了意见。

而洋子小姐的经纪人如同他的外表一样靠不住。居然不直接硬气点用不宜透露偶像住址来强硬拒绝,反而找起了车上没空位的理由……

老哥,你大概不知道你面前的这个其实是铃木财阀的大小姐吧!没车?分分钟连直升飞机都能叫来好嘛!难怪以后的篇目好像就没见过你了,这么菜鸡的经纪人不开除留着过年吗?

看着被园子用手机(注2)叫来铃木家私家车吓到的山岸,保三郎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过嘛,自己已经顺水推舟报考了检察官,今后难免要作为检察官勘查现场。既然如此,趁此机会亲眼见识下凶案现场也是不挺好的。作为柯南世界的检察官,必须得提高对尸体的免疫力,不然隔三差五遇上个命案就像兰酱她们那样尖叫一次可就要丢大人了。

保三郎事不关己得想着,从容得跟上了大部队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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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其实侦探就是这么回事,柯南这样的参与刑侦事件的毕竟是少数,侦探其实就是干些调查外遇、调查、反调查,寻找失物、失踪者、机密之类的。

注2:柯南已经连载超过20年了,那时候手机还是块砖头机,还有个非常搞笑的叫法“大哥大”。由于涉及到一定原作剧情里的犯案手法所以我这边也设定剧情一开始只有有钱人才有手机了,具体的以后再想办法圆。

第三章 被超前一步的名侦探(上)

保三郎和园子一起坐上了濑户先生的车。

他们跟在山岸先生的车后,开到了坐落于杯户町的一栋25层高的高楼附近。而洋子小姐所住的公寓就位于这栋楼的最高层。

这栋足有25层的高楼在附近普遍的3、4曾高的建筑衬托下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保三郎关注了一下,发现这个高楼应该算是比较高档的公寓楼。

虽然没有保安,但是门口还是有监控和接待处的。如果真要调查跟踪狂的话,和接待处“协商”一下,应该能够调用监控吧?

若有所思地转头,保三郎想看看两位专业的侦探是怎么做的。不过他非常失望地发现毛利大叔和柯南都只是普通地向前走着,丝毫没有调查的意思。不会他们打心底都觉得这次过来真的只是来玩的吧?

保三郎一脸纠结地跟着洋子小姐来到她位于25楼的房门前,在洋子小姐拿出钥匙打开门之前,保三郎伸手阻止了她。

仔细观察了下钥匙孔,发现钥匙孔周围只有些轻微的划痕。根据洋子小姐的说法,跟踪狂似乎曾经入侵过她的房间。但钥匙孔附近并没有发现撬锁的痕迹。如果排除跟踪狂的专业是锁匠的话,那么犯人应该拥有洋子小姐房间的钥匙

保三郎意外地发现其实自己还蛮适合搞刑侦这一行的,这点路就已经发现了两个疑点。虽然只是因为知道了剧情所以对线索的收集更加关注,不过无论如何都比在那边欣赏风景的两位好。

看着那边正悠闲地看着窗外的风景的两人保三郎略有点无语地摇了摇头。

真是不知道谁才是工作中的侦探,而谁又是跟着来玩的了……拜托,不提只有我知道的会发生的杀人事件,调查跟踪狂的委托你们可是明确地接到了吧?这么悠闲到底要不要紧啊,两位名侦探?

算了,反正接下去有的是机会欣赏两人的“英姿”……

“啊!!!!!!!!”刺耳的尖叫声划破了夜晚的寂静。

嗯,开演之时已至,就让我看看你们华丽的演出吧,名侦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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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太阳落山已经很久了,但敬职敬责的目暮警部很快领着他的部下赶到了现场,开始对现场进行取证。

保三郎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周围正在四处忙活的分工明确的鉴识课刑警。

说起来,虽然得益与柯南小朋友的精妙推理每次都能很快地抓到犯人,不过在找到真相之前这些刑警还真是辛苦。为了不放过任何一点线索,他们要详细地调查房间每个角落的指纹,用鲁米诺试剂查看可能被擦除的血迹,甚至遗留在现场的各种毛发。不过就算现场的刑警拼了老命收集证据,结果最后还是没有死神小学生动动嘴皮子得到的成果多……

游戏体验极差!

出于对将来很长一段时间要经常打交道的伙伴的同情,保三郎决定不再看戏,而是正式参与案件的搜查。

他走向了正在对门进行检查的警察,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您好,刑警先生。”

“什么事啊,小伙子?”这个步入中年的刑警人还挺好,居然很有耐心的回应保三郎这个莫名其妙在案发现场走来走去的年轻小伙——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经常出现场,早已经习惯了应付各路年轻气盛的少年侦探的盘问。

“是这样的。那边的毛利侦探今天接到了这家住户的委托调查跟踪狂的线索,所以我想确认一下,这个锁是最近新装的吗?有没有撬锁的痕迹?”

中年刑警想了想,又仔细地摆弄了下门锁:“嗯。这锁的弹簧看起来应该不是新锁,而且装了至少已经有半年了。锁头正常磨损,各处机械结构完好,并没有曾经被人暴力破坏过的痕迹。”

首先是“入侵事件”的入侵方式得到了证明。门锁没有被暴力破坏的痕迹,说明入侵者持有钥匙,很大几率入侵者是洋子小姐的熟人。

保三郎向中年刑警道了声谢,然后走向客厅。

接下来需要论证的问题是谁是入侵者。

保三郎去询问了下负责搜身的警察,让他用死者身上的钥匙串和门口的锁进行比对,但没有一把对的上。结论:被害人不是“入侵者”,最起码不是自己一个人进入房间的。

那么谁是入侵者呢?保三郎眼神扫过客厅,注意到了站在洋子小姐旁边唯唯诺诺的不靠谱经纪人。先从谁可能拥有钥匙切入调查好了。

对付这种“软弱型”嫌疑人,可以先用高压态度进行询问,如果正中问题的核心嫌疑人会进入恐慌状态;就算没有问题,这种类型的嫌疑人也比“强硬型”容易开口。

回忆着自然而然浮现在心底的知识,保三郎踱着步来到了山岸先生的面前,然后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问道:“经纪人先生,您认识被害人对吧。”

“不,不是的,我们根本不认识那个男人!”

……好像一下子就宾果了?这种惊慌状态,简直就像在说“我们的确认识被害人,而且要是说了会给我们惹麻烦,所以我们不能说!”。

而且更有意思的是,保三郎刚才明明没提“你们”,他的回答却使用了“我们”。这样想来,他的担心有麻烦主体应该是洋子小姐,不然只会针对自己进行否定。

也就是说洋子小姐不仅熟识这个人,还熟识到会产生麻烦的地步咯?

嗯,值得进一步威慑。

“嗯~这样啊。说起来,我刚才询问了下鉴识课的警察,他说门锁并没有撬开的痕迹呢,而被害人身上并没有发现这里的钥匙,你不觉得是持有钥匙的某人请他进来的吗?”

“说、说不定是偷了备用钥匙……对了,我想起来了,前两天我在摄影棚里不小心把洋子小姐公寓的钥匙给弄丢了,一定是某人捡到了然后把这个男人邀请到这里加以杀害的!”

看不出来,山岸性格软弱,反应倒是挺快的,这就把漏洞给补上了。也是,要是性格软弱又无能还不被解雇,那保三郎得怀疑他是洋子小姐的姘头了……

洋子小姐倒是没有对山岸先生的说辞感到任何奇怪的样子,那么应该可以认定备用钥匙丢失过是事实……嫌疑范围一下子扩大到那天参与拍摄的所有工作人员了,有点棘手啊……

第四章 被超前一步的名侦探(下)

看起来从“谁有入侵条件”的思路看来是暂时走不通了,只能换个思路。

记得尸体好像是背向房门倒下的来着?面对持有刀具的人,第一反应应该是向门外逃走,背向门口只能说明危险来自房门。考虑到被害人没有持有钥匙,被害人不应该早于持有钥匙的凶手进入房间的。也就是说俩人一起进入的房间,被害人还放心背对凶手?考虑到山岸先生那奇怪的态度,嫌疑最大的果然还是洋子小姐吧?

目光在房间里扫过,然后不经意间定格在尸体上……

保三郎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脑抽了。对还不是检察官的他来讲,这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刑事案件,不需要完整周密的证据链。只需要像一个侦探一样,拿着一两个模棱两可的证据指出谁干了什么就行,没有必要费那么多事儿……

这个破案子不就是被害人用冰固定住凶器然后自杀嘛,这种情节各种推理剧都写烂了,只要找到相应的证据就行了,考虑什么其他的可能性干啥!想那么多结果还不是差点被被害人误导了!

保三郎对自己的智商感到捉急,遗憾地摇了摇头,却把刚刚还在和他对话的山岸先生吓了一跳。

“我说的都是真的,侦探先生!”

我又不是侦探,看把你吓得……

虽然对山岸的丢人表现有点无语,不过正好接着话题继续询问。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去随意地征询死者的人际关系吧?反正两·位都不认识他不是吗?”

“……谢谢你山岸先生。”

山岸没有回答,反倒是洋子小姐这边先下定决心。

“我的确是认识那边的男人……不如说高中时代,我们曾是交往中的男女朋友!”

看着样子小姐好像有所觉悟一般的表情,保三郎总觉得有点罪恶感,明明只是想问问清楚被害人的身份信息来着,这种好像准备英勇就义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想了想,保三郎还是决定转换话题帮她冷静一下,“高中的男女朋友啊,想必是一段纯洁又美好的时光……真是羡慕啊。”

“……铃木先生你没谈过恋爱吗?”

保三郎耸耸肩:“我是铃木家的继承人。我的世界里,所有人都是带着假面生活的。我们不被允许拥有爱情,婚姻只是政治交换的工具。”

洋子小姐沉默了,显然没有想到话题会变得如此沉重。

嗯,保三郎是故意的!本来就是为了不让两个姐姐成为政治婚姻的牺牲品,“保三郎”才决定进入政界打拼,政治联姻?信不信保三郎和你拼命!

“当然,也不用为我惋惜。”前面的谎言自然是为了现在的转折。

“作为铃木家的贵公子我同样有着别人难以企及的自由。比如我就不曾被束缚在学校,都是我有闲心了就让家庭教师来给我讲几个小时的课,所以在别人无聊地在学校里或是发呆或是寒窗苦读的时候,我可以在伊豆的海滩上晒太阳或是在有马的温泉泡澡。”

“所以请坚强点。不要因为畏惧就不敢去面对,那样您会失去很多精彩!何况您根本没有做错什么吧?那么请您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地面对我!”

说着,保三郎露出了微笑。

“不知道您还是否记得,我是你的粉丝啊!我希望继续印刻在我的脑海里的,是您那阳光而又自信的身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惊慌失措的表情!”

洋子小姐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保三郎,眼神意味难名。

“……请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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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清楚被害人——藤江明义的详细信息,保三郎欠了欠身,洋子小姐也匆忙回了一礼。

临走前,保三郎犹豫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这次事件的真相可能会有点残酷。不过逝者已逝,生者依旧需要前行。不要担心,你还有我们,我们这些粉丝会在希望的明天等待着你。”

这样就算搞定了动画中的关键证据——被害人的日记。

但只有一个遗言作为证据未免有些单薄。既然都决定帮忙搜查了,不如直接奉陪到底,找出更加确实的被害人曾经使用过这个手法的证据。

既然是利用冰完成的布置,而冰这种东西正常不可能从外部携带进来,保三郎走向厨房,期待能在冰箱里有所发现。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传来:“目暮警官!沙发下好像什么东西!”

……你这菜鸟警察,搜查到了线索进行报告怎么可以用“什么东西”这种模糊的表达方法?对发现证物的地方进行拍照标记,然后将证物收纳入证物袋不是基本中的基本么?

保三郎回头,想要看一看到底是哪个菜鸟会犯这种错误,却没想到看到了柯南从沙发后面爬了出来……噗,辛苦你了,名侦探。

没有继续欣赏柯南艰难的侦探之路,保三郎继续着他的搜查。

犯人好像并没有特别多的清理现场的经验——正常人都不会有,保三郎一进入厨房,就在按板上发现了一个冰锥,上面应该有被害人的指纹。

有点遗憾的是,被害人起出需要用的冰块后,并没有将冰柜收回冰箱而是直接放在洗碗池,因此最为直接的证据看来是没有了。不过从冰柜里残留着大量融化了的水来看,被害人应该只是单纯得嫌放回去麻烦而不是有意破坏证据。因此冰柜上应该也有被害人的指纹。

冰柜和冰锥上的指纹,楼底下的进出人员监控,再加上有被害人自述的笔记本应该足够结案了。

确认完毕之后,保三郎转回到柯南身边,小声得对柯南说:“名侦探先生,有眉目了没?”

“啊,还没有。从状况证据上来看,掉落耳环的第三者嫌疑最大。不过山岸先生刻意隐藏那缕头发的行为很可疑……”自言自语两句后,他才终于从思考中回过神来了,发现保三郎“一脸震惊”地盯着自己,慌忙补救:“但我还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啊哈哈哈哈……”

噗,看柯南卖萌还是那么有趣。算了,不捉弄他了:“好了名侦探,不用在我面前装相,我们之间还有的是时间打交道呢。给你一个提示,如果你要杀人,你会怎么握刀?”

这回轮到柯南震惊了,保三郎总算明白为什么哀酱总是喜欢开柯南玩笑了,这反应真好玩。留下惊讶得无法动弹的柯南,保三郎向目暮警部走去。

无论如何保三郎都是事件的目击证人,是重要的参考人,想要离开现场必须要向目暮警部提出申请的。而且保三郎进行搜查可不是只为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掌握的证据自然需要跟目暮警部交代一下。

早点回家睡觉,明天还要去办理江户川小朋友的学籍呢。

嗯,顺便拉走园子这个好奇心爆棚、嘴上又少把锁的家伙。

第五章 一切的开始(上)

清爽的早上,这是个应当由清纯的美少女青梅竹马,或是可爱的女仆来唤醒主人公的好天气。

然而虽然铃木家富可敌国,但铃木家的教育方针却是禁止过分娇生惯养。保三郎作为堂堂铃木家的三少爷在这样的早晨也只能靠闹铃的辅助起床。

最少闹铃声总得是可爱的美少女吧!?可惜这个时代,二次元文化还没有那么发达……

这年头,连狗大户都享受不到软萌的妹子叫早服务啊!

在碎碎念中,保三郎完成了洗漱,下到了一楼餐厅。

这是铃木家难得的聚餐。似乎是为了庆祝保三郎考试结束。铃木史郎夫妇久违地回到了这个家……虽然听说早餐之后又要出差去了。

保三郎的长姐,铃木绫子不在桌边。没了最靠谱的长姐活跃气氛,这个早餐吃得有点沉闷。但保三郎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为了今后的布局,他需要“一点”资金的支持。

于是他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老爷子,我可不可以要100个亿?”

“噗……”

园子完全没个淑女的样,把嘴里的早餐都喷了出去。

也难怪。这个年代日本泡沫经济刚刚崩塌,虽然铃木家族家大业大,但拿出一百亿也不是嬉笑间就能决定的事。不过再怎么说也不用真的喷出来吧?

保三郎的老妈铃木朋子表现得非常优雅。她没有因为保三郎的要求而慌张,而是从容不迫的擦了擦嘴,然后才开口说道:“一百亿就够了吗?西野,去帝丹银行给三郎办张黑卡,账户上先预存个一百亿。”

……这算是壕无人性吗?

“是的,夫人。”

“等等等等,母亲大人!”

园子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动摇,“拍案而起”:“你都不问为什么就给小三一百亿元?不怕他作奸犯科吗?”

“如果是你的话,别说一百亿,就是一百万我都要过问。”

铃木朋子用冰冷的眼光看向了园子,用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口气说道:“整天游手好闲,经济学、法律学、政治学的东西从来不看,就只爱看爱情小说;言行举止一点都没有铃木家二小姐的样子,还穿着那些奇装异服招摇过市。给你钱你能拿去干什么?在外面养一堆小白脸?”

嗯,这一定是亲妈。

怒斥完园子,朋子把视线转向了保三郎。

就在保三郎端正了坐姿准备好迎接母亲大人的盘问的时候,没想到朋子突然露出了如遇春风的表情:“三郎就不一样了。这孩子从小认真,事事都不需要我们操心。前段时间还代替老爷和我参加了谷先生的家宴,被谷先生夸为少年英才了呢,我们相信三郎。而且就算事情没办好,也就一百个亿而已,花钱买经验也是很值的。”

保三郎别过脸去,没脸面对这个溺爱孩子的母亲……虽然表现上有所不同,但他正准备干的事,真的可以说是拿一百亿包养一个女人啊!

“咳哼。”刚才在一旁没有出声的父亲大人,铃木史郎咳嗽了一声强调了下自己的存在感,但说得话却只击靶心:“所以呢,三郎?看上了哪家的小姑娘了?”

……怎么觉得好像这家里就我一个是正常画风?

保三郎轻咳一声,拉回了不知道飘到哪里去的话题,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理由:

“纸上学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为了以后,我想试着投资一家公司练练手。”

保三郎的话似乎成功吸引了……园子的注意力,把她都逗笑了:

“噗嗤,就凭你?小三,看你小子鬼灵精鬼灵精的,不会也被骗子忽悠了吧?”

如果是你还会被骗,谁能骗到本大爷?保三郎狠狠得瞪了眼嘴无遮掩的老姐,却见她回了一个鬼脸。

嗯,是亲姐。

不过老姐啊,在下揍不了你,可有人揍得了你啊。

“砰!”一把折扇划过了空气,正中园子的额头。

瞧咱亲妈,这一手小李飞刀多精准,一看就是练过的。

“园·子!还不去上插花课!”

虽然看着园子被撵出去有种幸灾乐偷税感,但话题要是转回自己这边也是敬谢不敏。自己的要求得到了铃木史郎的同意,保三郎也就跟着园子离开了餐厅。

是时候去执行进行下一步的布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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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木财团多大?保三郎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从感觉上来讲应该是算世界顶级富豪那一个群体里了。

铃木次郎吉,那个因为被抢头条总是和基德作对的就是铃木财团的顾问。他只不过是一个顾问就如此肆意妄为,数亿美元的《向日葵》说买就买,百亿日元现钞一天之内就可以随意调用,米花市一条街的房产一天内包圆。据说作为东京地标的“天空树”也是铃木财阀的财产……这资金力量真是有点恐怖。

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这个呢,因为在保三郎的想法里,给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上户口应该是件非常麻烦的事情。不过在西野秘书的陪伴下居然一路大开绿灯,别说江户川柯南的“出生记录”,顺手连完全不存在的柯南名义上的妈妈江户川文代的正版驾照和护照都给办下来了……

然后顺利成章,以江户川文代的名义加入ptr,然后办理帝丹小学的入学,一切合理合法有据可查,前后总共也就交换了两张名片并捐了七百万日元政治献金。

这一切只是因为保三郎办完黑卡后顺嘴询问了下相关手续,结果西泽秘书居然连请示都没有请示一下就直接办妥了。

真是可怕啊,铃木家。(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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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事情办得很顺利,再加上保三郎跟他父亲借调了西野秘书一整天,所以保三郎决定进行下一步的计划。现在的他们正在驱车前往静冈县的路上。

“三少爷,这个广田正巳是什么人啊?”

保三郎坐在后座上闭着眼睛思考接下去的布局一边随口答道:

“南洋大学金融系教授。上次和谷先生聊天,他说广田先生的教育水平不错,门下学生的本事都不错,所以想去挖掘点人才。”

西野秘书沉默了一下,一边透过后视镜观察着保三郎的反应,一边试探性地问道:“但是南洋大学的经济学科似乎也不比东京大学好吧?少爷您的导师不是东京大学法学部的教授吗?”

……别这样敏锐好不好,找借口也是很麻烦的啊!

保三郎睁开眼,残念的看着西野秘书。

尽管理解适当的质疑是作为一个精英秘书所必备的资质,但被人质疑的感觉并不好……尤其是明知道是自己有问题的情况下!

“……我和我的导师不熟,而且东大更加偏向法学、文学和医学吧?上次也是无意中和谷先生聊过才知道广田教授这个名字的。与其接受完全不熟悉的人,不如接受熟悉的人的推荐,我是这么考虑的。”

“这样啊……那样的话,在下可以为三少爷您推荐几个人。毕竟在下是一桥经济学部出身,和恩师那边还有一定的联系。在下虽然不器,但保证推荐给三少爷的都是人品和学识兼备的优秀人才。”

……那真是谢谢您的关心哦!

词穷的保三郎只好耍起了任性:“多谢西野先生你的建议,不过我自有打算。你看,作为一名合格的领导者,也应该具备从人群中发掘人才的能力,这次还请务必让我亲自尝试。”

西野秘书若有深意得看了保三郎一眼,却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得继续驱车前往静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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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虽然这件事本身不是太难……因为柯南不需要上税不需要办社保服务号码……并不是所有国家的户口制度都像我国这样完善的。

第六章 一切的开始(下)

“啊,你们就是和先生有预定的西野先生吧?”

“您好,广田夫人,突然造访多有得罪,请多多包涵。”

西野秘书虽然看起来挺年轻的,但毕竟是跟随着铃木总裁走南闯北的人物,礼仪行止无可挑剔。保三郎也就放心的将寒暄交给西野秘书,自己乐得清闲。

环视了下四周,兴许是因为注意力不在寒暄上,保三郎注意到了点意外的东西。

玄关的右侧有一个鞋架。这个鞋架被分为四层,看得出来广田夫人是个比较传统持家女性,鞋柜也整理得有条有理:

第一排男士皮鞋、男士商务鞋、男士运动鞋、女士皮鞋、女士休闲鞋、女士运动鞋按照次序排列得一丝不苟,显然是家庭成员的外出用鞋。第二排是室内鞋,同样大约有六双,而现在有两双空缺,显然是男女主人在用。最后一排则是三双雨靴。

让保三郎注意到的的是第三排,在那里已经放置了一双女士高跟鞋。

不是家庭成员的外出用鞋?有客人,还是位年轻的女士……

“三少爷?”

保三郎转过头去,发现西野秘书似乎已经寒暄完毕,正站在一旁等自己换鞋,看来自己已经发愣了有一会了。

连忙向西野秘书道了个歉,换上拖鞋跟了上去。

广田教授家的设计有点特别。

通过玄关后便是一条笔直的走廊,右手边竟然没有一个门窗,得直直得走到底部才有一个向右的拐角,连左手边也只有一扇门。

按说这最靠近玄关的房间应该被用作会客,然而广田夫人并没有在这扇门前止步,而是带领着保三郎他们转过了拐角后才走进了右侧的一道门。

进入房间后,保三郎才意识他们被领到了客厅里。广田家的客厅是日本常见的厨、餐、客三合一的大客厅,通过落地窗可以看到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庭院。广田夫人指了下客厅,并示意保三郎他们保持安静之后,就到料理台边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质朴的客厅里,有一个老人和一个年轻的女士在专心致志地对弈国际象棋。老人正是这户住宅的主人,广田教授。此时的他正一脸轻松地看着自己的对手,手指拂过作为“战利品”的两个白色的“城堡”。而正是这份余裕让他注意到了保三郎他们。

正当他想起身相迎的时候,西野秘书示意不用注意他们,请继续棋局。而保三郎则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那名女士身上。

这还真是意料之外而又意料之中的访客。

如果她曾经做过回收mo的尝试的话,应该差不多正好是现在这个时间段。

这次造访广田教授原本就是想通过广田教授的关系网,堂堂正正得与她接触。只是没想到如此巧合竟然直接遇上了她——宫野明美。

保三郎踱到了宫野明美旁边,神色复杂得打量起了这个在《名侦探柯南》里刚出场就成为回忆,却堪称旋涡中心的女人。

黑色长发如今有点微卷,清雅的淡妆盖不住憔悴的眼圈。被誉为永远带着“明亮的笑靥”的脸上如今正挂着焦灼的神色,双眼紧紧得盯着棋局,竟没有注意到近在咫尺的保三郎。

是焦灼于棋局?还是焦灼于即将进行的“任务”?保三郎将目光转向了棋盘。

棋局已经接近尾盘,棋盘上广田教授和宫野明美的余子都不多了。不过广田教授大子尚有一枚主教一枚骑士和两枚城堡,明美就只有孤零零得一枚王后和她的守护骑士。

此刻,明美的王后正面对来自对面的城堡和骑士的双重压力,而王后的背后只有一枚小卒支撑,王后忠贞的骑士看似近在咫尺却又咫尺天涯。

局面的确对明美不利啊。

不过怎么会形成这种局面呢?在明美所持大子不多的情况下,无论是以城堡还是骑士,直接选择兑掉明美的王后都是不亏的啊,为什么还要上一个“双保险”?啊,原来如此,这个局面之后,原来还有这样的变招啊。

保三郎若有所思的抬起头,发现广田教授正以微妙的不悦的眼光看了过来。保三郎连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只是好奇棋局,并不打算打扰对局。

犹豫了许久,明美终于举起了她的王后:王后g5平f5。

真是可惜,此处一让,一溃千里。

败局已定。

果然,广田教授脸上露出了洋洋得意的表情。只是简单的两步就checkmate了。

广田教授扶着自己的老腰站了起来:“真是遗憾啊,明美。按照约定,那张mo等你下次再来取吧。帮忙收拾下棋子,我先接待客人了。”说完,转向了穿着更加正式也更为年长的西野秘书,开始寒暄。

明美看着自己被逼到角落的王,露出了明显的悔恨的表情。紧握的双手微微的颤抖,似乎在忍耐着不让自己露出更加丢脸的表情。

被当成正主的西野秘书陡然发现保三郎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名陌生女子的身上,根本没有来跟广田教授打招呼的意思。一瞬间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但是接下来,他完全展现出了他身为铃木财阀总裁秘书的才干,一边奉承着广田教授,一边将话题从来意上扯开,给保三郎争取到了自由行动的机会。

不亏是一桥的毕业生。看着游刃有余的西野秘书,保三郎赞赏的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宫野明美面前,开始收拾桌子上的棋子。

突然冒出的人影似乎吓了明美一跳。她连忙抹了抹眼角,起身婉谢:“这怎么好意思呢!请让我来收拾吧,客人您先坐!”

保三郎摇了摇头:“没事的广田小姐,西野先生和广田教授可能还要聊上好一会儿。我借着帮你收拾棋子的机会说不定能捞到一个去外面兜兜风的机会,要不然我只能傻站在西野先生身后当个木桩。”

被称作广田小姐的宫野明美明显一愣,然后意识到保三郎似乎“误以为她是广田教授的女儿”了,刚想开口解释,保三郎却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乘着明美还在愣神,保三郎麻溜的把棋子放入棋盒,然后把棋盒和棋盘一叠,兀自端了起来。开玩笑,我哪能不知道你姓宫野?我还知道你妹妹将来会姓江户川呢!我就是找个借口和你单独说话罢了!

赶紧的,带路。保三郎用眼神如此示意道。

第七章 原来不止名侦探柯南?

虽然对宫野明美进行了一定暗示,但在她没有立刻做出答复的时候保三郎可不想进行下一步计划。

交浅言深是大忌。保三郎觉得自己的布局已经足够,他可没想着为了救明美就把自己给搭进去。如果明美猜不透他的暗示执意执行黑衣组织下达的必死命令,那保三郎也只能袖手旁观了。现在他还没有足够多的帮手,他可不想强行介入然后被琴酒八百里外一枪爆头。

所以接下去的日子里,保三郎一边准备收购一家可以花最少精力经营的公司,一边等着宫野明美的消息——来自她本人的,或是来自报纸的以“十亿元”为开头的消息。

不过意外的是,他以为可能还要好久才会出来的司法考试和公务员i类考试的考试结果,却在神秘力量的影响下不声不响地寄到了铃木邸。

不用问,都是录用。

从现在起,保三郎可以非常正当得要求某些企图叫他“小三”的人改口叫他“铃木检事”了!

日文中的“検察官”顾名思义的翻译是“检察官”。不过不同于国内在称呼检察官、法官、警官之类的只是一种尊称并不是真的官员,日本的检察官就是一种官僚。普通的检察官叫做“検察事務官”。

没错,铃木保三郎由于通过了高等公务员考试,直接成为了精英官僚体系的一员。如同白鸟警部(补)跳过了巡查和巡查部长两级一样,保三郎不用在通过司法考试后进相关学校再深造两年,也不用熬资历,起步就直接成为了检察官——虽然只是个副检事。

任职书上虽然注明四月前报道即可,不过保三郎接受的是家庭菁英教育,并不就读任何学校,而且生活富裕也不从事其他工作——说白了就是个闲着没事做的neet,所以保三郎直接决定动身前往东京地方检察厅——他即将任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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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地方检察厅是地级检察厅,不过得益于位处首善之地,建制甚至比部分高等检察厅还齐全。检察厅下属的47名检察官听起来很多,但科室更多:事务局、总务部、刑事部、交通部、公安部、特别搜查部、公判部一共七个部门,每个部门又有好几个个科室,而七大部门外又有八个支部,部分科室的科长甚至是由一级检察事务官担当的。

不过这和保三郎其实没有什么关系。为了合理的介入柯南剧情,他申请入职的是刑事部。作为一个一线部门,各个职位不可能正好有所空缺等他上任,所以他只能空降成一名超级步兵。

东京地方检察厅位于政府机关所在地的千代田区,和米花町距离有点远。所以保三郎由园子的司机送来的……没法子,虽然保三郎实际上会开车,但穿越后却还没到考驾照的年纪,所以只能由园子的司机濑户先生送他。

辞别了濑户司机后,保三郎打量着眼前四栋超过二十层的大楼。

怎么说呢,从外观的确看起来蛮气派的……不过实际上,知道真相的保三郎差点掉下泪来:最右边的大楼属于最高检察厅,第二栋属于东京高等检察厅,左边的两栋则是东京高等·地方·简易法庭公用建筑(合同厅舍),他任职的东京地方检察厅只能借人家的地盘办公,相当凄惨。

不过无论职场如何受夹板气,好歹铃木保三郎副检事的官僚身份是实打实的。他在前台说明来意并提交了任职书后,立刻有人来带他上楼:“您好!是铃木检事吧?”

不过,保三郎看着这个穿着白色的西装,带着白色的绅士帽,扮相奇特的刑警,总觉得有点眼熟。他一边伸出右手一边试探道:“您好,我是铃木保三郎,请问先生您是?”

刑警为人似乎比较弱气,看见保三郎先递手了,赶紧伸出两只手握住:“当不起您使用敬语。我是东京地方检察院刑事课配属刑警——多田敷道夫。”

多田敷?怎么觉得又是个熟悉的名字?虽然心中有点疑惑,但对初次见面的人也不好询问太多。好在还要和多田敷刑警共事许久,以后也有的是机会。

保三郎当下做出了判断,把问题放在一边,对多田敷友好地笑了笑:“你好,多田敷刑警。我今天是来申请入职的。”

多田敷脸上顿时流露出了了然的神色,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们这边都还刚听到传闻会有一名天才检察官会入职我们刑事部,没想到您这么快就来入职了!请这边走!”

刑事课的办公地点位于合同厅舍b栋12层,需要乘坐电梯。保三郎本着细水长流的心态没有过多的询问多田敷刑警的事,但多田敷似乎刑警本能发作,一边为保三郎带路,一边和保三郎攀谈了起来:“听说您是以二十岁不到的年纪通过了高等公务员考试的天才检察官,前途不可限量啊!怎么想着到我们这个小庙里来呢?”

“地方检察厅刑事部情况不好吗?”

“倒也不是不好。”多田敷刑警按下了电梯的上行按钮,然后退了一步在保三郎身边一起等电梯,“我们旁边就是东京高等检察院。一般来讲重大案件都会移交给那边进行处理,就算他们没有空暇,那些大案也是由特搜部接手。我们刑事部只能接普通的案子和一些非常复杂却难以短时间内解决的大案,其实很难出头的。”

保三郎轻笑了一下,半真半假得说道:“虽然听起来可能有点不大恭敬,但如果我只是想往上爬的话,我就不会申请入职检事部门了。不说进入法务省成为事务次官,就算进入成为法官也比成为检察官容易升职啊!我可是怀着崇高的理想成为一名检察官的!我急切的希望能接近实战,而在高等检察厅我可能要从文书开始干起,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机会接近现场,这和我的理想并不相符!”

多田敷刑警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点了点头。正巧电梯到了,他率先进入了电梯并按下了“12”的按钮:“原来如此,不愧是天才检察官啊!不过我们刑事部的老大头都比较严肃,所以前半年虽然您可能不需要负责文书工作,但还是无法担任主检,只能打打下手。”

“这也是应当的。”

多田敷发现保三郎并没有那种身为天才的傲气,而是真的理解并接受自己很长一段时间只能打下手的事实,感到颇为高兴。

正好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于是开始“多嘴”谈及本不该由他谈及的刑事部的“秘辛”:“如果严徒部长给你分配前辈检察官,千万要争取当亚内武文检事的副手。亚内检事虽然是一个出色的检察官,但毕竟上了年纪了,偶尔会有点糊涂,在他手下任事会比较有出头的机会。不像狩魔检事和御剑检事,他们太精明了,掌控欲还特别强。”

等会儿!?你说谁?严徒海慈?亚内武文?狩魔豪?御剑怜侍!?

感情这世界不止有名侦探柯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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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逆转的职位会相应得进行调整(补丁)……小地方警署署长和首席检察官(搜查官)两个完全不同的体系的人凑在一个办公室也就罢了,东京地检……另外,严重怀疑御剑的上级检察官的称呼是指检事。

第八章 城堡和骑士

“啪啪啪啪……”

“哈哈哈哈哈哈!欢迎欢迎啊,我们的天才检察官少年!”

保三郎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边拍着手,一边肆意放声大笑的穿着橘红色西装带着同样颜色墨迹的男人。所幸,作为精英组,又是年少气盛的年纪,这样盛气凌人的态度也不会很让人意外,不用强忍着恶心赔笑。

严徒海慈,东京地方检察院刑事部部长,一个年过60却依然精神矍铄的男人。

不像名侦探柯南里的人物,红黑分明,逆转裁判的角色很多都是灰色的。但严徒海慈是保三郎无法接受的那一种灰。

严徒海慈并不是高等公务员出身,而是由检察事务员开始干起,踏踏实实累计功劳才获得了现在的地位。然而遗憾的是,虽然他不是“官僚”出身,却产生了官僚的心思。

隐藏、修改、捏造证据、证言,为了破案立功无所不用其极。

凭借着一起震惊全国的连续杀人案,“sl-9”号案件,当时还只是刑事部副部长的严徒海慈成功的晋升为刑事部部长。

但是熟知剧情的保三郎却清楚的知晓其中内情,甚至比在场的另外一人更加清楚。

保三郎没有理会严徒海慈,而是看向了仍然端坐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书的高冷美人。

宝月巴,现任东京地方检察院首席搜查官。

在“sl-9”之前是个因和严徒海慈搭档侦破许多疑案而被称为传奇二人组的干练检事,同时也是“sl-9”号案件的重要关系人。

似乎是注意到了保三郎的视线,严徒部长露出了“我懂”的笑容:“那是宝月巴检事,首席搜查官!的确是个很漂亮的美人呢。但想要获得她的青睐可是很不容易的哦,少年!”

保三郎收回了目光,为了不暴露自己其实对他们的事情了解得非常清楚,只能谨慎地选择自己的言辞。

既然严徒海慈认为自己是君子好逑,那不如就顺着他的意思来好了。

“哦?那可真让人期待啊!毕竟克服重重困难得到的果实才是最美味的啊。”

“啪啪啪啪啪啪啪!”

似乎是非常中意保三郎的回答,严徒部长又开始拍手大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天才少年啊!这种进取的热情真是让我们这种老家伙羞愧啊。这样吧,虽然首席搜查官一般不带新人,但为天才破一次例也没有问题吧?机会给你了,要自己加油哦,少年!”

“不用了。”保三郎保持着自己“高冷”的“精英”形象,“虽然这个提案很有魅力,但容我拒绝成为女人的部下。而且我的目标是出人头地,没有磨磨蹭蹭的时间。首席搜查官直接接手的案件很少吧?而其一旦接手,区区一个副手又有谁会注意到呢。”

被保三郎连续“顶撞”的严徒部长终于停下了他那足以被称为噪声污染的大笑和掌声,沉默着,用锐利的眼神透过了橘红色的墨镜如同毒蛇一般盯住了保三郎。

而保三郎也冷漠得回视着。

两人对视了大约两分钟,还是严徒部长首先开口了:“那可真让人期待啊,天才‘新人’。看来你已经心里有想法了,我就不枉做小人了。总务部在10楼,你可以先下去领检察官的个人物品。你的搭档刑警会在下午的时候去1211——你的新办公室报道。”

保三郎点点头,转身准备下楼。离开刑事部部长办公室前,保三郎特意转头看了依然端坐在办公桌前的宝月巴一眼。刚才他们的声音并不小,她应该也听到了严徒部长的调侃和自己微妙的嘲讽,然而冰山美人依然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真像一个机械人偶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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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把检察官制服往沙发上一扔,只把“秋霜烈日章”别在了衣领上。从现在起,保三郎就是一名“光荣”的检察官了。

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麻烦啊……

保三郎小小得叹了口气。本来以为进入的是名侦探柯南的世界。

名柯的世界相对来讲比较“纯净”,红就是红,黑就是黑(当然黑里有一堆二五仔),正统警务系统的虽然比较“无能”,但好歹忠于职守,保三郎相信在自己参与整合下,能成为红方的一大助力。反观作为幕后存在的酒厂虽然看起来很危险强大,但实际上影响不到日本的政界、警界,对毛利小五郎的调查竟然需要动用组织的二号人物,连毛利小五郎相关的事件资料都只能依靠贝尔摩德变装偷出。保三郎相信只要以红方的力量,要不是柯南比较矫情,坚持要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酒厂早就在工藤优作的帮助下变成逃不出如来佛掌的孙猴子。

但是如今发现,进入的世界里不止是名柯,甚至有逆转裁判的相关人物……而逆转的水就比名柯的世界水深多了……

警界高层、检察官适格审查会、法官、邻国大使甚至邻国总统,都有黑的。相比参与了对决一次就发现一个卧底的童话般的柯南,保三郎总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更加凶险的泥潭。

“瞧我看见了什么?天才的少年检察官居然露出了如同被老鹿遗弃的小鹿般的表情?我真应该照张照片挂起来好好欣赏啊!”

保三郎心头一凌,暗自检讨自己太过大意,竟然进入自己的检察官办公室前都没有观察一下,根本没发现已经有一位客人占据了他的转椅。

不过保三郎寻声看去,却竟然看见了一个奇装异服的不速之客。

他长着一副明显东方人的面孔,黄色的皮肤,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瞳孔。但是却戴着牛仔帽,身披牛仔披肩,腰间挂着牛仔的枪套,将一把匕首在手指间转来转去,活脱脱一个加州牛仔——甚至胸前都佩戴着仿制加州骑警的警章。

怪人。

不过保三郎在认出他之后,反而有点高兴。

罪门恭介,“sl-9”号案件的其中一位牺牲者——罪门直斗的哥哥。同样是个灰色的人物,不过是灰色偏向白色,是个被“sl-9”改变了人生的可怜人。

罪门恭介是完全的行动派,行动总是先于思考。当初身为刑警的直觉告诉罪门恭介,“sl-9”的内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但他翻来覆去的查看案件资料却找不到任何头绪。也多次向上级申请重新立案调查,却被贬职,因而从刑警变成了没有调查权的巡警。

因而他不信任任何的检察官。

原来如此,派了一个“脾气最犟”“最不可能配合检察官工作”的刑警来拖我的后腿么。

保三郎的嘴角扯起了奇妙的笑容。非但没有被严徒海慈恶心到,刚才还略微阴沉的心情反而一下子好转了。

自作孽,不可活。虽然前路暗淡,但你这份“大礼”,我铃木保三郎收下了!

没有对眼前刑警的嘲讽进行回应,保三郎选择了一个略显中二的罪门恭介巡查无法拒绝的提案:

“平成时代的牛仔先生哦,要不要来一局紧张刺激的德州扑克呢?”

第九章 牌局

“你是说,德州扑克?”

保三郎投其所好的建议果然引起了罪门刑警的好奇。他身体微微前倾,这正是感兴趣的表现,而刚才还在指间流转的锋利匕首也被他收回了腰间,这是放下了部分戒心的表现。

“嗯,德州扑克,不过有些特殊的规则。”

“嗯?特殊规则呢……”

尽管保三郎已经尽量地想要蒙混过去,但罪门刑警的警惕心并没有那么差。听到了“特殊规则”这样一个关键字,他直接就露出了露骨的轻蔑。他身体往后一靠,然后“咚”的一声,直接把两脚翘到了暂时还没放任何东西的桌上,似乎要把自己和保三郎隔开。

明显的防御姿态。

那么,为了话题的继续进行,保三郎现在要做的是安抚——就像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

“嗯,如果是普通的德州扑克不是太无聊了嘛,而且我们手边又没有筹码。我们不如玩更加刺激点的——单局定胜负如何?”

首先用“噱头”让他的关注点从“特殊规则”上移开。然后以此为“逻辑基础”,让“特殊规则”变得合情合理。

“单局定胜负?全凭运气?”

罪门刑警稍微偏了偏转椅。虽然没有将腿从桌子上放下,但也没那么针锋相对了。

“也不是纯凭运气。是仅进行一次showdown,但可以无限次fold,也就是突然死亡法。”

身为“光荣”的检察官,保三郎身上自然是没有带扑克牌的,不过他相信某个牛仔会带的。果然,他一招手罪门刑警就从牛仔披肩下面掏出了一副扑克扔到了桌上。

“显然,在这种突然死亡的规则下,在凑到某种牌型前基本上是没人会想showdown的。”保三郎一边说,一边拆开扑克牌,确认这不是一副魔术扑克,“所以我们要人为的‘加速’一下游戏过程。我们把所有的2-9全部抛弃不要,只留下10-a,这样手上的牌最小也会是onepair。”

保三郎把需要用到的牌挑了出来并向罪门刑警展示,等他点头确认后继续说道:“然后加入两张鬼牌。鬼牌的可以当做任意花色任意点数的牌,使得牌型更加容易凑,你看如何?”

罪门刑警从腰间摸出了一个小铁壶,咪了一口后,才点了点头。

上当了……嗯,不要忘记pokerface~

“那么,我们先不算胜负来一局?”保三郎随手洗了洗牌,然后示意罪门刑警切牌。

如同预料的一样,由于腿翘到了桌子上,罪门刑警只是随意一切,却根本没有抓牌的打算。于是保三郎非常乐意得代为发牌了。

你一张我一张,每人两张底牌。然后发三张公牌。

由于没有追注规则,所以就只有三张公牌了。很有意思的是,场上的三张公牌正好有一张是非常特殊鬼牌:红桃a、红桃k、和joker。

“threeofakind。”保三郎手上的牌是黑桃a和黑桃q,将joker当做q组成了牌型“三条”。三条(比两对大)在普通的德扑里算相当大的一种牌型了。不过在鬼牌规则下,则完全不是如此。

罪门刑警得意得哼了一声,又啜了一口铁壶中的液体才慢条斯理的摊牌。

方块a和草花10。

“对不起了,straight。”

就像现在这样。

抛开德扑的常识分析这个“特殊规则”,会发现由于数字只有10-a五种数字,所以如果没有出现牌型“一对”,散牌必然会凑成比“葫芦”小比三条大的“顺子”,即最小的牌型也是一对。进一步推演可得出,手上的牌和公牌除去joker都不一样的话必然能凑成顺子。所以在鬼牌规则下,尤其是场上有一张鬼牌的时候,最小的牌型其实就是三条。

“有点意思。小子,要来点么?”

虽然是试水,但赢了一局的罪门刑警心情显然非常好,甚至把他的小铁壶递了过来。

不过保三郎闻了闻,发现里面装的是酒,于是婉拒了:“不好意思,我还在勤务中,不喝酒。”

罪门刑警嗤笑了一声:“然后在勤务中和别人打牌?”

保三郎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答道:“和搭档刑警打好关系也是工作的一环。而根据我的判断,来一场惊险又刺激的赌博才能促进你我关系。在牌局中也能使我们更加了解相互的性格不是么?”

“你这小子有点意思。好,跟你赌了!因为你很合我胃口,所以即使我赢了,我也不会继续刁难你,但相对的,你要给我独立调查权,如何?”

“好。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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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特殊规则”能“加速”游戏进程其实是个笑话。

突然死亡规则不同于用筹码衡量胜负的正规德扑,决胜的时候必然进入对决环节,“bluff”诈牌几乎没用。而且由于对决的机会只有一次,在最小的牌型是一对的场合,实际上绝对没有人会在手上只有一对的情况下选择对决的。

所以胜利的底线牌型其实是公牌不包含joker的三条,而根据个人对风险评估和胆量的不同,选择的决胜牌型也不同。

实际上根据保三郎的观察,罪门刑警由于第一局就用顺子压过了三条,所以似乎对顺子非常警惕,只在获得葫芦(比顺子大)以上的牌型时选择对决。

在这种保守的对决策略的下,实际上绝大多数发牌双方直接都选择盖牌放弃。

这所谓的“一局胜负”实际上已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加速?那是什么,好吃吗?

关于加速游戏的说辞是个谎言,保三郎的真实目的是将致死的“毒药”合理的加入规则。

而这一个多小时的漫长等待就是为了现在,这让对手毒发身亡的一刻。

场上的公牌是红桃a,红桃j和红桃10。

“showdown。”

保三郎把牌盖在桌上,然后向后靠在了椅子上,双臂抱胸凝视着罪门恭介。这是个“幼稚”的挑衅动作。

作为一个老鸟刑警,罪门恭介当然不会把这点压力放在心上。

他慢条斯理得抿了一口酒,看了看手里的底牌,又仔细看了看保三郎的表情:“fold。”

“明智的选择。”保三郎先声夺人,将自己的底牌掀开,红桃k和joker,“royalflush”(注)

“那是当然的啊,小子。”罪门恭介也甩出了自己的底牌,黑桃k和草花q,“拿了顺子我都不要。我早就看穿了,这规则bluff根本用不上,又不会流失筹码。而论slowplay你还差着远,那个挑衅的表情作给谁看啊?”

说着又得意地喝了一口小酒。

保三郎耸耸肩,一张一张得收拾起桌上的扑克牌:“说起来,好像还没敲定,我赢了你输我什么吧?”

“嗯?除了要我老实听话还能有别的吗?”大约是对保三郎放下了戒备,罪门刑警将腿从办公桌上放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双手交叉叠在下巴下,似乎对正在进行的话题很感兴趣。

“没错。”保三郎将扑克非常平均的分成两堆,然后洗牌的时候非常精确的左右交互盖住,完美的洗牌。保三郎暗自点了下头:“不过稍稍有一点区别。你可以有脾气,但是我吩咐你做什么,你必须完成,且不能问为什么。”

保三郎慢条斯理得洗着牌,而罪门刑警则仔细得盯着保三郎,防止他动手作弊。

保三郎足足洗了六遍才把牌放上牌桌,然后把牌切成两堆,伸了下手,示意罪门刑警摸牌。

各自摸了两张底牌后,保三郎展示了三张公共牌。

好像冥冥中自有天定,场上的三张牌竟然和第一局一模一样:红桃a,红桃k和jo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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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德扑最大的牌型,皇家同花顺。

第十章 提案

看着和第一局几乎一模一样的发牌,罪门刑警吹了声口哨:“喂,小子,你没有作弊吧?”

“当然没有。”保三郎面不改色,只是盯着自家的底牌看,间或抬头看一眼罪门刑警,似乎在犹豫是否叫牌,“我在你的监视下足足洗了好几遍牌,无论是换牌还是藏牌都根本做不到好吧。还是你对你自己作为一名刑警的眼力感到怀疑?”

“也是。何况要是发了同样的牌还不是我胜。”罪门刑警似乎并不相信保三郎的说法,但是似乎并不在意,“showdown。”

保三郎眉毛一挑,听出了罪门刑警的不屑,不再犹豫把牌往桌上一拍:“showdown!”

“哼哼哼,上当了吧小子。就凭我的手牌,我就根本没怀疑你作弊。刚才是slowplay的正确使用方式,下次学着点!”

罪门刑警得意之情满溢言表,他把手中的底牌往桌上一扔:黑桃k和joker。

“fourofakind。”“四条”,或者叫“炸弹”,德扑中第二大的牌型。

看着罪门刑警的得意得样子,保三郎也笑了,笑得像个小狐狸:“那可真是谢谢你的信任了。”

说着,保三郎翻开了自己的底牌。

红桃j和红桃10。

“royalflush。谢谢指教,罪门刑警。”

“这不可能!”罪门刑警死死得盯着牌局,似乎难以置信。他明明手握两张joker,做出了这游戏第二大的牌型,却硬生生的被对面摸到了最大牌型然后逆转了!?还是在上一局已经摸到过一次皇家同花顺的情况下……

忽然,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混蛋,你竟然作弊!?”

没想到保三郎却“供认不讳”:“没错,我作弊了。”

罪门刑警颓然靠到了椅背上,显得难以置信:“你怎么做到的?以我做刑警多年的眼力也就勉强能追踪到刚才那局的joker的位置,可它并没有出现在你的手牌中,而我也没看到你换牌和藏牌……你到底是怎么控制这一副牌的?”

保三郎没有急于卖弄,而是选择了先捧捧罪门刑警,以免让声望直接掉到仇恨。说到底,保三郎玩这一手不过是想增加己方同伴的数量。

“我倒是没想到,我洗了6次牌你竟然还能追踪到joker的位置……看来你刑警的本领的确很强。”保三郎把桌上的牌收拾了起来,不过把刚才用过的牌正面朝上放到了牌堆底。

“不过呢,你是行动派,而我是头脑派。精确交叠的完美洗牌,你知道吗?”如同刚才一样,保三郎开始了洗牌,“就像这样。一般人会认为完美洗牌能让牌完美的分散开来,然而其实这是一大误区。”

洗着洗着,罪门刑警也发现了门道:怎么好像洗着洗着,正面朝上的牌变得集中了?

“完美洗牌带来的是完美循环。在洗了六遍后,整个牌堆会完全复现成没洗的时候的样子。”

保三郎停下了手,然后展示了最后七张扑克,正是刚才牌面上用到的那七张。

“然后随意使用进行hindushuffle,只要不动最后七张就能完美控制这个牌局。”(注)

“但是,上一局不是只有一张joker吗?”

保三郎笑了,并不直接回答:“正如你自己之前所说,取胜的关键点在于‘slowplay’。必须要使得对方的牌足够大,他才会showdown,不然他只会fold等待下一次机会。”

“根据我的观察,刑警你只会在fullhouse以上的牌型时,才会选择showdown。如果公牌是三张散牌,那么无论你手牌如何都不可能凑成fullhouse,即你不可能与我对决。而如果公牌中有一对,那么你的牌型只能是fullhouse,并且我的牌型必须要是fourofakind。不说复现难度,拿了fullhouse你也不一定会对决。所以我把其中一张公牌定为joker,方便我创造局势。”

保三郎从牌中抽出了joker,然后放在了牌堆底:“其实你手里的那张joker从第一局开始我就放到了牌堆底,只要在riffleshuffle的时候,永远先下下半部分的牌堆,而hindushuffle时只动上半,这张joker就一定会留在牌堆最低下,等待我启用的时机。”

“这个时机就是当我手上和公牌正好凑成包括joker在内的royalflush的时候。调整牌序,让你手牌中较大的一张放在2号牌位,然后从royalflush中抽出相同点数的牌和joker放在第4-6号任意位置,你手牌中剩下的那一张则放在最底,最后填补齐剩下的牌位就行了。”

“把这七张牌放到牌堆底,然后完美洗牌洗6次,切得只剩下8张牌,这样,最后一局你我所握的所有牌就都是我已知的了。只要请你先摸,你就会发现公牌和你手上的牌正好能凑成一副四条,而且两张关键的joker都在你手中,让你信心倍增,敢于和我对决。殊不知……这是我必赢的牌局。”

罪门刑警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声音充满了沙哑:“然后你就这么轻易地承认你作弊了?还是你觉得我像是会认下一场不公正赌局的赌注吗?”

“当然不。”

保三郎把牌往桌上一丢,惬意的靠上了椅背,甚至翘上了二郎腿。

现在,谈判的主导权终于到他这一边来了。

“事实上我根本就不在乎刚才的赌局。”

“那你刚才还在为赌注的事情讨价还价?”

保三郎摆了摆手:“那是分散你的注意力,不让你发现我在最后hindushuffle的时候没有动到最后八张牌而已。我的目的只有一个。”

保三郎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向你证明我是一个聪明人,一个能在老练刑警面前耍花腔的聪明人,而不是一个信口雌黄的毛头小鬼。而这是我们进行接下去商谈合作的保障。”

罪门刑警笑了,这回却是轻蔑的笑,绷紧了身体,仿佛下一刻就要把保三郎扑杀当场:“检察官和刑警之间谈什么合作?合作伪造证据吗?”

“当然不是。”

保三郎意识到自己可能不小心刺激到了这个刑警的正义感了,但问心无愧的他直起了腰,无所畏惧地回视罪门刑警,“你需要真相,我需要帮手,仅此而已。我们合作的方式就像刚才赌注里我所说的一样,我需要你还有你的同伴认真的完成我所有的指示,并且除非我愿意告诉你们,不然不要问为什么。作为报酬……”

“我会将‘sl-9’的秘密完全揭开,让所有罪有应得的人都得到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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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洗牌方式的一种,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翻……就是那种从牌堆中抽一段然后放到牌堆的上方或者下方的洗牌方式。

第十一章 合作

杯户市,一家传统日式宴会厅“河泽屋”里,有三男一女正在这里聚会。

不过神奇的是,明明没有使用分餐用的小桌而是聚餐的长桌,却没有每边坐两人,而是一边一人,一边三人,如同对峙一般。

事实也是如此,负责上菜的服务生将料理端上桌后,仿佛受不了房间里的低气压,连告辞都没有说一声就匆匆退出了房间。

“不要愣着,一起吃啊。”

虽然被对面三人一齐盯着,不过保三郎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不如说他其实有点享受这种故作姿态拿捏别人的情景。

从这种意义上来讲……说不定在座的四人里面最黑的就是保三郎了。

他对面坐着三个人:罪门恭介,巡警;多田敷道夫,刑警;市之谷响华,前刑警。都是“sl-9”号事件的关系人。

“你说的‘sl-9’事件的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同于已经和保三郎有过接触的罪门和多田敷,市之谷对保三郎可没有任何了解。突然被一个不知根底的人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市之谷立刻启用了自我保护机制:摆出了攻击态势。

保三郎擦了擦嘴。既然市之谷已经沉不住气开口询问了,再拿乔就只是平白树敌而已。

“哼,不用套我的话。对于那个案件,我的确有自己的一点想法。不过在完全没有接触到卷宗和物证资料的时间点上一口咬定某人是真凶,你当我是神仙么。”

“那你还敢开口?在我这‘身经百呕’的市之谷响华面前!?”

所以,身经百呕到底是什么鬼啦……玩游戏的时候就觉得了,身经百呕到底有什么值得自豪的啊?

“响华你消消气,我觉得铃木检事有他自己的想法的……”三人中的老好人多田敷在之前的谈话里觉得保三郎还挺稳重的,所以开口劝慰市之谷,然而市之谷根本不领情。

“有想法就能拿我们开涮!?你又不是没听到,这是叫我们前面就是刀子也得不闻不问得顶上去的意思啊!你这时候做老好人是什么意思?”

“这就需要你们自己做判断了。”保三郎又夹了一筷子菜,眯细了眼睛。这里的烤鱼味道还不错,保三郎决定以后这里就当做“保三郎组”的活动据点好了,反正申请了100亿活动资金,买买买!

无视了市之谷想要杀人般的眼光,保三郎继续开口道:“我认为这是场合适的交易。但如果你们不信任我,不妨当成这是一个赌局。我的筹码是我的权力、地位还有头脑,你们的筹码……是你们的身体。”

“你这混蛋!”

面对盛怒的母豹,保三郎完全没有感到压力,反而感觉到拨撩母猫的愉悦感……保三郎觉得自己好像觉醒了啥不得了的属性,真是必须得警惕点防止玩火自焚。

“赌注啊……”虽然罪门制止了暴怒中的市之谷,但似乎也失去的耐性。他掏出了小刀,开始修理下颚上的胡茬。

“我就认可你的赌注的说法好了。那赌局如何成立呢?”

“作为庄家,我拒绝提前下注,要你们先下底注。我会先给你们三个每人一个指令。你们我完成后我会跟注,告诉你们一部分信息和接下的指令,你们再衡量风险和收获决定是否追注。”

“咚!”罪门将匕首插入了桌子,摸了摸下颚的胡茬,看似漫不经心的追问道:“我的问题是如何使赌局成立,而不是赌局本身。‘sl-9’的真相?既然你说你并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和我们又有什么两样?我们不会自己调查吗?”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赌局,那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你们仔细想清楚了。”保三郎直接以挑衅回应罪门的威胁。

“不要我提醒你们,我是一名通过了高等公务员考试的检察官。你们不和我合作,我最多也就是多熬几年资历也能外放成为检事正。而两年前你们是三名刑警,查了两年变成了一名刑警,一名巡警,一名前刑警,而且案件还毫无头绪,你们确定要放过眼前的机会?”

谈判的诀窍就是确立心理上的优势地位。具体上来讲就是在保三郎办公室的谈话后,他们几乎是立刻就到了这家餐馆集合,罪门刑警他们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将保三郎的底细调查清楚。况且,不是保三郎想吹……这仨刑警想要调查出他的目的简直是天方夜谭……

你说我一个通过高等公务员考试的,铃木财阀的正统继承人除了“犯点文青病”,想要“不靠家室靠自己能力做出点成绩”之外,还有什么理由和他们三个“区区刑警”做交易呢?

正因为谁都不知道保三郎其实需要忠诚可靠的部下来对抗身边的“黑暗”,并熟知他们根本放不下几乎是改变了他们人生的“sl-9”号案件,保三郎才能根本不在意罪门刑警他们轮番的试探,随意拿乔。

“好啊!世界又不是没了你就不会转!”市之谷拎起手提包就准备离开,却被多田敷一把抓住。

“恭介,你怎么看?”

罪门环视了一下众人,没有开口说话,反而举起筷子,敲了敲碗,然后开始享用眼前的饭菜。

旁边的两人都不明所以,但看着好歹是顺着罪门的意思坐了下来,犹豫了一下也开始吃从刚才开始一直被人遗忘的午餐。

多田敷和市之谷不明白,但保三郎却明白罪门刑警的意思:既然你保三郎自称“button”那你自然该先“action”。

讲究。

不过保三郎明白归明白,可他也不是个轻易退让的主,尤其是刚才还摆出了一副“现在是你们求我而不是我求你们”的谱,现在怎么可能放低姿态作出让步认怂呢!

你们吃,那咱也吃嘛!反正这河泽屋的料理味道是真不错。

于是,刚才还针锋相对的四人竟然一转头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开始了就餐。

不过尴尬的气氛也没有持续多久,一通电话找到了保三郎。

放下了电话的保三郎发现自己不得不进行一点让步了……

第十二章 第一次案件

“听说在‘sl-9’案审判的时候,证据清单只用了一半。作为一名检察官,我很好奇,之前找不到任何证据的连续杀人犯如何只靠半张证据清单就轻易地定了罪。”保三郎敲了敲桌,示意三人注意他并不是在讲车轱辘话,“又或者,其实主要证据都在那半张上,而另外半张证据清单包含的是推翻现有猜测的证据,所以不想出示?”



三人一惊,互相之间看了一眼。

“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在我看到证据清单和相关证物之前,我不会再对这起案件作出任何判断。”

保三郎举起了什么都没有的双手,示意底注到此为止:“不过呢,为了让你们能更快下定决心,我现在就用掉两个指令:罪门刑警你之前负责的是证物保管室吧?”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保三郎继续说道:“所以罪门刑警你就负责证物。偷出来可能要求太高了,照片也可以,但我要看到所有的证物。而多田敷刑警……当时的检察官似乎是御剑怜侍检察官吧?我需要你负责得到他那里的证据清单。”

“至于你……市之谷响华。”保三郎站了起来,示意三人也开始行动,“接下来跟我走一趟吧,指令的事我之后会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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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都的警察本部坐落于日本皇居的樱田门之外。由于东京的特殊政治地位,其也是全日本警察本部的祖宗,有着独有的称号:警视厅。是的,没错,也就是柯南里目暮、高木、佐藤他们所属的那个一年到头无休天天出警的警视厅。

一般案子都是由警察进行立案和侦破,移交到检察官手上时,已经是结案待起诉的阶段了。

因此现在保三郎就坐在警视厅里的其中一个会议室里,翻看着案子的卷宗进行起诉的准备。

“哼,还以为是什么让你改变主意让步,原来是这么一个小案子啊。看起来你也不像你表现出来的那样胸有成竹嘛。”当然,还有摆着一张臭脸的市之谷响华。

“请注意你现在的身份,市之谷响华小姐。你现在是我的随从而不是原来的刑警。从根本上来讲你算得上是无关人员,我可不希望你被请出去!”

“呵呵?你难道不知道警视厅对于我这样的曾刑警来说就像后花园一样么?比起操心我,像你这种未成年的小鬼才更应该被丢出去吧?”

“啧。”保三郎懊恼得揉了揉太阳穴,真的觉得选择带市之谷过来是个错误的选择,就不到一小时的时间里,市之谷已经出声打断他思路三次了。

说实在的,这个案子虽然是“杀人案”,但在柯南和逆转裁判融合的世界里,这个案子当真应该算是一桩“小”案子:由于“目击者”的存在,犯人和犯罪过程都很明确,正适合他这样的“新手检察官”刷经验。

受害者是高日美佳。这个名字单独提起,以保三郎对日本人名的敏感度,他压根想不起来是谁。但是,嫌疑人:矢张政志,这个姓“果然”的家伙保三郎想忘都忘不掉。

“这件坏事的背后果然是矢张”。虽然他不经大脑的行为总是给人添乱导致了他背上了这样一个“绰号”,但真的凶案矢张是不会做的。

不过矢张的出场就如同工藤新一在游乐场喝下了aptx-4869一样,那是一切故事的开端。

为了和剧情抢时间,保三郎不得不对罪门他们进行了妥协。不过这不代表他就会放任市之谷随便乱说话:“好吧,市之谷小姐,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能力。这样吧,我们不妨来打个小小的赌……”

“别把我当恭介那个赌徒!我可没兴趣陪你这个小鬼打什么赌!”市之谷不悦得打断了保三郎的话。从保三郎的角度看过去,市之谷穿着华丽,神气十足地昂着头,活像个骄傲的孔雀。

话说,自然界里,难道不是雄孔雀才会开屏来着嘛……

保三郎叹了一口气,把从刚才开始就在翻阅的卷宗档案往桌子上一丢:“市之谷,不要以为我在谋求合作你就可以任意得跟我使小脾气。别说你现在不是刑警了,就算你是刑警你也应当尊重负责本案的检事。”

“那还真是了不起呢,‘副’检事大人。不过就算你摆出一副了不起的样子,还不是因为这么个小案子慌了手脚。”

“小案子?啊……的确算是小案子。那么市之谷‘前’刑警小姐,你来谈谈这个案子的看法吧?”

“这算用掉我那份指令的名额吗?”

保三郎笑了,语气中充满了嘲弄:“假如你确实能对解决案件有帮助的话。”

“这种简单的案子也就你这种小少爷会觉得困难,还花时间翻这么久的卷宗。”

市之谷拿出卷宗中的几张纸:“这还看不明白吗?发生地点在高日美佳的公寓,被害人头朝门口,这说明凶手一定是在卧室里和被害人发生的冲突!而这个叫矢张政志,似乎是被害人前男友的家伙,是唯一案发时刻在现场可以在被害人之前进入房间的人!甚至案发现场的凶器上还有残留着那个傻乎乎的家伙的指纹!这样凶手确定!动机的话,但无非就是感情方面的问题!也许凶手风闻脚踏两条船之类的事上门和被害人理论的时候失手把她打死了。只要对高日美佳最近的男女交际关系进行调查,再稍微加点压这个会一怒之下杀人的傻蛋估计什么都会交代了!”

“也是,冲动杀人的人往往没那么好的心理防线,稍微威慑下估计就豹变了。”保三郎摸了摸一点胡子都没有的下颚,认同似的点了点头。

“没想到小少爷你认同得那么快。那,我的那份指令已经完成了,我就不奉陪了。”市之谷拎起包就想走。

“所以你对解决案件有啥帮助了吗?”

市之谷皱了皱眉:“本来以为小少爷你是个爽利的性子,没想到还要抓着这一点。行,反正花不了什么功夫。我就陪你走一趟,去见那个什么‘果然’君?”

“嗯,陪我走上一趟。不过不是去见‘嫌疑人’矢张政志。”

保三郎起身,当先走出了会议室,路过市之谷身边出,露出了一个奇妙的笑容。

“而是‘目击证人’山野星雄。”

第十三章 第一次盘问

警视厅,审讯室外。保三郎透过单向玻璃看着房间里的男人。

男人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穿着一套廉价的西装。明明一个人呆在空调开得很足的房间,男人却不时得掏出手帕擦汗,不时四处张望。

还没有施压,光是环境就把他吓成这样,抗压能力真是差,的确是个好对付的对手。

保三郎点了点头,示意审讯室的警务人员做好准备,然后进入了审讯室。

一般的审讯或许是有意,或许是无意,都会有红白脸的分工配合,瓦解嫌疑人的抵抗意志。

不过由于这次审讯只有保三郎一个人,就只能靠保三郎自己一人饰两角。鉴于“目击证人”已经处于微妙的恐慌状态,保三郎采取了先“怀柔”的策略,露出了一副清爽的笑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抱歉我来晚了!东京哪里都好,就是太容易堵车了!让您久等了吧,山野先生!”

“哪里,哪里。”山野星雄,本次案件的报案人、第一发现者、目击证人,立刻站了起来,身体有点不自然的轻微扭动。山野同样伸出手来和保三郎握了握手,保三郎发现他的手里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汗渍,声音也有点颤抖:“配合警方工作是我们一般市民的职责。”

“嗨呀,如果每个市民都像山野先生这样深明大义,那任何罪犯将无所遁形!来来,不要站着了,快请坐!”说着,保三郎“热情”得拉开了椅子,让山野先坐下。

“我是本次案件的负责检察官铃木保三郎。”保三郎让山野看了看别在领口的检察官徽章,“这次请山野先生来其实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负责笔录的警官记录得过于潦草,不利于起诉,所以我来做一份更加详细的笔录,请山野先生不要紧张,和上次一样回答就行!”

山野明显得松了一口气,肩膀也放松了不少。他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然后露出了讨好的笑容:“哪里,哪里。我一定配合!铃木检察官您请说!”

保三郎指了指摄像头所在的位置:“按照程序,我现在向您知会一声。从现在起,我们的谈话都将被摄像录音。这只是正常的办案程序,请不要紧张。”

山野拘束得点了点头。

“姓名?”

“山野星雄。”

“年龄?”

“36。”

“36?真是失礼!我刚见到您的时候还以为您已经四十了呢!”

“啊,可能是因为我干的活比较辛苦吧!”

“那可以问下您是从事什么职业的吗?”

“报纸推销员。”

“那可真是有点辛苦……现在是秋天还好,要是在之前那样的大夏天还要穿着西装挨家挨户去敲门我可真受不了。”

“那可不……”

保三郎进行了一连串的例行询问,山野也很配合的进行着回答。

很多问题都有些明知故问,但其实这也是一种询问的手段。

人在心理上处于“防御姿态”的时候会表现出对回答问题产生抗拒,其表现为就连这种普通的例行询问都会呛一声:“明知故问。”之类的。而在开始配合回答问题的时候,人的心理往往不会是全面否定的防御姿态,最多是对所有问题产生戒备的警戒姿态。

在回答问题的时候,有所隐瞒的人会不断的思考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能说。而这种思考会对大脑产生很大的负担,进而产生疲劳。最后在某些问题上判断失误,说出了应该被隐瞒的充满破绽的谎言。而防御姿态一般来讲会比警戒姿态轻松,因为精神上不需要做出判断,只需要不断“否定”就行了。这也是保三郎一开始选择“怀柔”的原因:要是山野一直保持防御姿态,那么从他口中问出什么就变成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在问了十几个例行询问的问题之后,保三郎开始尝试切入案件的核心。

“那么,回到正题,山野先生。您是什么时候发现案件的?”

结果保三郎好不容易才让山野放松下来的努力一瞬间就前功尽弃。山野直起了腰,又开始了不正常的扭动:“啊,是这样的,我是下午两点发现那个男人慌慌张张从那个女人的公寓里走出来的。”

“确定是下午两点吗?”

“是的,我很确定。”

“我前面也说过了,山野先生,我就是按照规矩走一遍流程而已,不用太紧张。那么下一个问题:请问山野先生能从下面七位女性中选出被害人吗?”

山野精准的指出了被害人高日美佳的证件照。

“那么可以确定为被害人了。”

“接下来是嫌疑人的指认。”

山野也很快得从七张男性证件照中选出了矢张政志的照片。

“很好,谢谢您的配合,山野先生。虽然让您再次回想那个凄惨的场景感到不好意思,但可以请您再次回忆下当时场景吗?”

“可以是可以……我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啊……真是抱歉。”保三郎一边保持着奋笔疾书的姿态,一边和蔼地回答道,“是我问的太宽泛了,请允许我问得更加详细一点。”

“是嫌疑人先进的房间还是被害人先进的房间?”

“呃……是凶手吧?”

“你确定只有凶手和被害人进入过房间吗?”

“是的!当时是上班时间,所以人很少!””

“你看到被害人进入房间了吗?”

“是的!被害人穿着个蓝色外套!我看得很清楚!”

“你看见嫌疑人冲出了房间是在被害人进入房间后大约多久之后?”

“大概……不到5分钟吧?”

“被害人是面向你倒下的还是背对你倒下的?”

“呃……大约算是背对吧?”

“您有没有进过房间?”

“不,没有!我就是在外面看了一眼!”

“你确定吗?只在外面看了一眼?”保三郎停下了笔,直直的盯着山野星雄,“这个问题很重要,请认真回忆下。”

“呃,应该吧?”山野又开始了不自然的扭动,同时也额头也冒出了虚汗,“请问这很重要吗?”

“嗯,没错,这很重要。”保三郎点了点头,将一张现场照片扔到了山野的面前:“这个是现场采证的照片:可以看出,由于和玄关有点距离,被害人的手正好挡住了门口的视角,从门口根本看不到被害人因为被殴打流下的一大滩血泊。但是很有趣的是,当天119并没有接到任何呼叫电话。可以请您解释一下吗?”

保三郎转了转由于长时间低头变得有点发酸的脖子,换了个更加舒服的位置:“你也可以理解成这是我是开始对你进行正式‘询问’了,嫌疑人,山野星雄先生。”

第十四章 两个第一次交织在了一起,本应该是……

“嫌疑人什么的,您是不是搞错了啊,检察官先生?”山野掏出了手帕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虽然从门口看不到,但是只要进到门里来任谁都能看到那一滩血迹的吧?我本来看见那个女人倒在地上,想要叫119……你看,这张照片上的门口台子上不是有个座机嘛?我就是进屋打电话的时候看见的,吓得我没了任何主见,只是匆忙报了警。”

“门口的电话是嘛……”保三郎点了点头,从卷宗里又掏出一份文件:“那么为什么根据电话号码的显示,你是从公用电话报的警!”

“因为我试过了!但是那个电话根本不通!所以我只好下楼报警!”

“你确定你试过了吗!”

“我发誓!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检察官先生!”山野涨红了脸,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声音有点甚至有点破音,似乎已经被逼到了极限。

“好吧,我相信你。”保三郎耸了耸肩,仿佛刚才逼问的人不是他,“根据警方的调查显示,案发当天的公寓由于检修从下午1点到6点都暂时停电,所以电话的确不通。”

“不要吓我啊,检察官先生……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

“遵纪守法?”保三郎冷笑了一声,手指点在了刚才的文件上,“你看这里:警察接到报案的时间是4点15!你还说你看到凶案现场是2点!”

保三郎猛地一拍桌子:“你撒谎了!”

山野吓了一大跳,头发似乎也被震歪了?扭捏了好久,山野才像是下定了决心,支支吾吾得开口回答道:“……我没向你撒谎,检察官先生!其实是这样的,我的确是两点的时候看到的!不过我当时一时缓过神来的时候,看见房门大开,而屋主又倒在我的面前……就,那个,一时情迷意乱还是说鬼迷心窍好呢,反正在房间里翻找值钱的东西用了好久……但是我最后怕那些财物引火烧身放回了原处,真的什么也没动!给您添麻烦真是不好意思了!”

“哦?在房间里翻动啊,不错的理由呢。”保三郎露出了讥讽的笑容:“我这里还有一份报告,是被害人的尸检报告。你猜被害人的死亡预测时间是什么时候呢?”

保三郎走到山野的身边,手看似随意得搭在了他的肩上,但低沉的嗓音却化作了恶魔的轻语,让山野亡魂直冒:“是4点至5点哦?”

山野满头大汗,可保三郎轻轻搭在他身上的手此时却仿佛重若千金,让他连擦汗的余裕都没有。半晌,才用沙哑的声音回答:“检察官先生你看……我不是没有表嘛……可能……可能是电视机里录像的报时让我误以为是两点的……”

“哪怕当天下午停电,电视根本不可能开着?”

“呃……对了!是座钟!你看这个!”山野指着摆在桌子上的“凶器”照片,那怎么看都是一座思想者雕像。不过山野兴奋得说道:“检察官先生!这个雕像其实是个钟!它会报时!我就是听到它报时才认为当时是2点的!”

“这回确定啦?你确定听到了这个看起来就是个‘装饰品’的雕像报了时,并且时间是下午2点?”

“我确定它报了时!至于是不是2点……也许它报的是4点,我以为是14点所以记成了2点?”

“呵呵!”保三郎发出了意味深长的讥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弥补,山野星雄!而你显然不是个合格的撒谎者!”

他从翻出了关于“凶器”的鉴识报告:“没错!这是个座钟!但我就等着你开口承认听到了报时!因为这个钟的报时开关在这里!”

保三郎点了点照片上,思想者的头部:“就在这个沾满血液的地方!这里在沾上血液之后并没有擦拭过的痕迹,所以在案发之后没有人按下过这个机关!你唯一能听到报时的机会只有在案发的时候!也就是你打死被害者的时候!”

“啊!!!!”山野像是被重拳击中了胸口,双手捂在胸前,不断得喘息,连假发滑落到了地面都没有余力去捡:“不是我!我没有!是那个家伙干的!我是无辜的!那个破座钟……对!我承认了!我是个窃贼!案发之前就进过那个房间,不小心按到了那个破钟的脑袋,被两点的报时吓了一跳才印象那么深的!是案发之前,不是案发时!我是目击证人不是凶手!”

“我们在鉴证的时候发现它正好慢了两个小时。你要不要听听?”

似乎是为了阻止保三郎继续说下去,山野突然捡起了假发狠狠地往保三郎身上掷去:“可你们拿什么证明那玩意儿当时就是慢了两个小时的!你说啊!”

“就凭这个。”保三郎一把挡住假发,反手扔出了一个证物袋砸在了山野的脸上,里面装着一本红色的护照:“你没想到吧?被害人前一天还在纽约,纽约和东京的时差——”

“正好是两个小时哦?”

山野的呼吸似乎停滞了。几秒前还面色通红、大口喘气,现在却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地摊在了椅子上,双野无神得盯着天花板,嘴里不断地呢喃:“你们不能抓我……你们没有证据……你们不能抓我……你们没有证据……”

保三郎拍了拍手上的假发,起身将它放在了山野的脸上,为他挡住了审讯室略微刺眼的顶光:“不要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山野星雄。就凭我手上的证据,我就能定你的罪。”

山野从假发中渗出的目光充满着不信。

保三郎慢条斯理地说道:“凶器上只采集到了两个人的指纹,一个是被害人的指纹,一个是矢张政志,你目击的那个男人的指纹。”

“这难道不是说明是那个男人干的吗……”

看着似乎回光返照的山野,保三郎摇了摇头:“从凶器的锤击轨迹来看,凶手的指纹应该是食指的位置高于拇指才对。可这样的指纹,我们只采集到了矢张政志左手的指纹。”

“然而凶器被遗弃在被害人的右侧,而且被锤击的是被害人的右后半脑,充分说明凶手是个右撇子,而不会是印上了左手指纹的矢张政志!可凶器上没有采集到第三个人的指纹,这说明当时凶手是带着手套的!”

“刚才,我对你进行逼问的时候,你甚至赌咒发誓你确实使用过玄关的电话……没有想到吧,电话上根本没有你的指纹!”

“是的,你疏忽了!因为你当时还带着犯案时带着的手套,电话上不可能有你的指纹!”

“所以,能进入现场的所有人里,携带了手套的你,才是那个凶手!”

第十五章 指令

之后,山野开始垂头丧气地招供自己的罪行。

没有逆转裁判、名侦探柯南的世界里那些设计的极其巧妙的密室手法、不在场证明,非常简单明了的一个案件。山野星雄是一个以报纸推销员的身份为掩护的闯空门盗窃犯。之前到案发的公寓楼里踩过点,盯上了正在外旅游的被害人。

结果在实施盗窃的时候,被害人却突然回家了,情急之下的山野星雄抡起了手边看起来就很重的“装饰品”雕像,将被害人殴打致死。为了拉人顶罪,他抢先报警,充当第一发现人、目击证人,告发他之前见过的,生气地从被害人房间里出来的被害人的男友——矢张政志。

将山野移交给审讯室外的警务人员后,已经是深夜十点了。自从下午五点赶到警视厅后还没任何时刻得到过休息的保三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您辛苦了,铃木检事。”

突然,保三郎听到了一个出人意料的清丽的声音。

保三郎转过头去,却发现市之谷收起了之前的那副桀骜不驯的表情,神情严肃的站在他的面前。从他们相遇开始,市之谷就气势汹汹、一副母老虎的样子,所以保三郎还真没有发现过,原来市之谷的声音原来还可以这么好听。

保三郎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晚礼服,凸显出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然而在此之上,一件纯白的毛皮外套却将那诱人的身姿掩盖。水润的红唇,小巧的琼鼻,明亮的双眸,以及为了仪容的整洁,浅褐色的头发在脑后盘了好看的花结共同组成了女人精制的脸庞。一束调皮的侧发逃出了束缚,“亲吻着”白皙的,画着清雅淡妆的侧脸。丽人似乎是觉得发丝过于恼人,伸出了纤纤玉手将那束捣乱的侧发轻轻地拨到脑后。

衣服还是那套衣服,容貌还是那副容貌,但市之谷此时的风情却显得明亮而又柔和,一副惹人怜爱的邻家小姐姐的样子。

“……你这么文静真让人意外啊,市之谷。从我见到你开始你一直板着个脸,我还以为你更年期到了。”

“是吗?”市之谷轻笑出声,似乎并没有在乎保三郎的揶揄,“不,也许是吧。”

市之谷神色落寞地看着还亮着灯光的审讯室:“看着在审讯室里意气风发,将真正的案情一点一点揭露的您,我就想起了两年之前,为了保护大众安全挥洒着青春的我们。”

市之谷流离的目光转回保三郎,却又好像穿过了保三郎的身体,穿透了警视厅的墙壁,望向了漫天的星辰:“脱下警服已经两年了……这两年对我来说,是如此的漫长,似乎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女人最为美好的二十年。”

女人真是天生的演员,这还是一个半小时之前的母老虎么?

保三郎撇了撇嘴:“我很喜欢中国的一首歌:刘欢的《从头再来》。我很喜欢一部漫画,《灌篮高手》。还很喜欢一句中二的台词。”

“?”

“神救不了任何人,能救自己本身的,只有自己本身。”

保三郎看着这个陷入迷茫的女人,皱了皱眉,一把抓起她的手,把她拖到了走廊的窗前:“你在寻找些什么?过去的旧影还是如同星河般不变的明日?”

保三郎指着由于光污染,早已看不到群星的天空:“无论你在寻求什么,那一切不过只是梦幻泡影。”

“你又懂什么!”市之谷挣脱了保三郎的手,恢复了之前桀骜不驯的姿态,“像你这种人生中没有过任何挫折的天才大少爷,又怎么能明白我们付出了一切所追求的东西!”

“我的确什么都不懂。”保三郎爽快地承认了,“我不又是你,根本不可能完全得理解你的心情。默罕默德说过: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你真的付出一切了么?还是说你的一切只是那些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转的时间?既然你自己的智慧、势力都被幕后黑手无情碾压,唯一擅长的暴力却只能漫无目标得对着幻影施展。那么,眼前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让你用暴力去换取‘智慧’协助的机会,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在拼命的拒绝?”

市之谷面有不甘,紧咬着下唇。许久,她才开口说道:“对不起,铃木检事……那么,给我的指令是什么?”

保三郎点了点头:“嗯,我也有不成熟的地方,没事老喜欢去揭别人伤疤,这点上还请你宽宏大量。”

“我给你的指令是,你从现在开始,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保护一个人。”

“她叫绫里千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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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之后疑云重重的复杂案件,矢张政志杀人案简单得就像个教学关(或者说本来就是)。

但命运之轮在这一刻开始转动。

绫里千寻,绫里事务所的所长,逆转裁判的主角——成步堂龙一所敬爱的老师,在矢张政志杀人案审判结束的当晚,悲惨得死在自己事务所中。

保三郎很喜欢绫里千寻——并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而是更加类似于崇敬的感觉。

“相信自己的委托人,这是在法庭上坚持到最后的力量。”

即使世界欺骗了你、抛弃了你、背叛了你,至少我还是你的同伴。

“律师,越是在危险的时候,越应该笑的从容。”

为了保护无辜的当事人,无论何种逆境都绝不会退缩。

作为成步堂的老师,绫里千寻将这种信念牢牢地镌刻在了成步堂身上,指引着他一步步破除逆转世界中的黑暗。

为了这样的她的安全,保三郎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贴身保护。这也是他要费尽口舌说服市之谷响华的原因——市之谷是个女人,男人不方便进入的场合,她却无所顾忌。作为前刑警,她有着丰富的侦查与反侦查能力,危机的时候还能动用警视厅的资源,没有比她更加适合的保镖人选了。

而且,保护的期限也不是无限期。

杀害千寻所长的犯人叫小中大,是个情报商。杀人的理由是千寻所长掌握了他贩卖机密情报的证据。只要这段时间千寻所长不出事,等小中大落网危机就自然解除了。

第二天一早搞定了市之谷响华的保三郎精神抖擞得来到东京地检开始新一天的工作。他一边哼着歌,一边思考着从什么角度出手才能拉下那个让他如芒在背的严徒部长。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亏是我们的天才检察官!才一天就给一件冤案翻了案!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结果,1211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第十六章 严徒海慈

常言道来着是客,又有云伸手不打笑脸人。

但要是来的是笑面虎的恶客呢?

说这话可能有些突然。但在先前的矢张政志杀人案里,其实保三郎的确是有着违规的操作:因为他并不是矢张案的担当检察官。

正如之前所说,作为大型检察厅,东京地检的刑事裁判部门有着一定数量的检事。所以这种案件的搜查指挥工作,一般是由他们担任主检进行指挥调度。身为新晋的副检事,保三郎接到的指示只是让他去警视厅收取矢张案的档案。但他却自作主张,在没有得到许可的情况下,擅自提审犯人。

虽然结果是好的,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是进行了违规的操作。

因此,严徒海慈就代替矢张案的主检亚内武文来找保三郎“兴师问罪”了。

不过保三郎根本不在乎。

所以两个人的两句对话如下:

年轻人还是要多学习一下。

对不起,没门,请便。

……

之后便是漫长的冷场了。

期间,多田敷到保三郎办公室来了一趟。也幸好这个与外表不同,有着纤细内心的男人给两人各上了一杯咖啡,不然他们真能干坐上一个上午。

严徒海慈似乎很陶醉于咖啡的味道。他一口一口抿着,眉眼里全是笑意。享受完了咖啡,还意犹未尽地感叹了一声:“工作之余来杯咖啡真是种享受。苦中带甜,涩中含香,不正如这人生一样吗?”

坦白的说,保三郎其实也蛮喜欢喝咖啡的,不过这不妨碍他回呛严徒海慈:“区区一杯速溶咖啡也能喝出如此丰富的味道,严徒部长果然不同凡响。”

严徒海慈似乎毫不在意地笑笑:“看来,我们的天才检察官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啊。”

“你也无需打哑谜。”保三郎也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我这次的确是违规了,但这充其量属于职场问题。如果亚内检察官真对我有意见,我不介意和亚内检察官交交底,谈谈心,毕竟大家都是社会人了嘛,各退一步自然海阔天空。”

“本身不是什么大事,根本无需你这个刑事部长亲自出面来问责。然而你不仅来了,还是来我办公室。”保三郎身子微微前倾,几乎一字一顿地说道:“是你先打算就题发挥的,不要把别人当做傻子。有什么招使出来吧,我接着就是。”

严徒海慈又笑了,带着黑色手套的双手交相拍击,发出了“啪啪”的声响:“不愧是长期接受精英教育的铃木家三少爷,戒心很足啊。不过我这次来是带着好消息来的哦?”

严徒海慈拿起了身边的一个档案袋递给了保三郎:“鉴于你之前在矢……哦,不对,是山野星雄案中出色的发挥,特搜课的原田部长看中了你的才能,邀请你去担任他的副手。这个卷宗是特搜课最近接手的一个连续纵火案的卷宗,只要你破获了这个案件,他就能顺理成章地推荐你成为正检事,成为特搜课的二把手。”(注1)

“这可是你梦寐以求的升职机会哦,铃木君。”

严徒海慈的话带着和煦的笑意,然而即使隔着墨镜,保三郎也能感受到那碧绿色的双眼正冷冷地注视着自己,如同一只锁定了猎物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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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徒海慈走后,多田敷才从门口冒出头来:“严徒部长走了吧?”

保三郎摊摊手,然后一指沙发,示意多田敷坐下:“嗯,那个闲着没事干的混蛋总算走了。”

“也就铃木检事敢这么说严徒部长。”多田敷苦笑了一声,坐到了沙发上:“别看严徒部长笑口常开的样子,谁要是犯错都要喝上一壶的。”

“我只是不在乎而已。他既不能开除我,也不能调我走。而我年轻,耗死他不成问题。他也明白这个事情,因此他就想着眼不见心不烦。”保三郎把刚才严徒海慈给他的档案往桌子上一扔,“这不,送了我一件‘无头案’。真要是我有本事抓到了犯人,那可以让我顺理成章得以提拔的名义让我从刑事部滚蛋。而即使是继续保持没有任何线索、找不到任何嫌疑人的现状,估计也就是‘鼓励两句’然后让我继续查。反正能拖多久是多久,估计最少半年内这都会是我的‘首要任务’。”(注2)

多田敷看了一眼档案:“连续纵火案件?”

“没错。从犯案手法上来看是同一人所为。然而排查之后发现,无论是案发时还是案发前都没有失窃的痕迹,并不是盗窃犯为了掩盖罪证纵火。而且排查了这三家居民之间的交际网络,也没有发现有共同的对头,寻仇的可能性同样不大。也就是说,很可能会是非常棘手的愉快犯。那样的话,即使我能发现了犯人选取的‘目标’之间的共性,只要犯人就此收手不再作案,估计也无法短期内靠抓‘现行’让犯人到案。”

听着保三郎谈论他接手的案子有多么麻烦,多田敷似乎有点愧疚。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那……有没有什么是需要我去做的?”

还真是个老好人啊,竟然会因为有着要“麻烦”我调查“sl-9”案的想法感到愧疚,而且明明不是我的搭档竟然还主动帮忙,可比那市什么谷强多了。保三郎在心里给多田敷发了张“好人卡”,顺便吐槽了某个前刑警一下,然后才开口回答道:“这就不必了,我到时候去警视厅借调人手,毕竟这案子本身就是那边转过来的。不说这个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我猜你不会在一个上午我的办公室外等一个上午。说吧,什么事。”

由于保三郎主动提起,没有机会说自己事情的多田敷总算松了一口气:“是这样的,铃木检事你要的东西,我和罪门已经搞到手了。”

这么快?这倒是有点出乎保三郎的意料。这才一天功夫居然就全部搞定了,尤其是案件相关证物,递交申请通不通得过不说,正常流程三四天才能审批下来才对。莫非……

看见保三郎看过来,多田敷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由于调遣文书还没送达,罪门他还没有卸任证据保管室看守的职务。”

这算什么?监守自盗?保三郎有点无语。不过也没有关系,等“sl-9”号案子尘埃落定之后估计也没有人来追责他们违规了。

“这次就算了,毕竟是我‘授权’的。不过……”保三郎看了眼多田敷,发现他什么东西都没带:“东西呢?”

“东西有点多……罪门在守备室里看着呢,请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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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公务员的提拔只跟人事评价有关实际上是07年公务员改革之后的事情了……之前这些公务员在升任部门主管之前一直是资历到了就会被提拔,资历不够就一边凉快去。这里我提前“实装”了改制。

注2:日本的高级公务员就是那么牛……只要不违法,位置再高的官员也不能强令一名高级公务员降职、调任,他们有拒绝的权力(所以说那根本就是官僚而不是我国的那种公务员)。

第十七章 SL-9号案件

东西的确有点多。

这是保三郎第一次接触大型案件的卷宗。

不同于所有侦探剧里面侦探潇洒得甩出一两个证据证明犯人的罪行,所有进行的搜查检证都要进行详细地记录(这也是很多刑警宁愿出现场也不愿结案的时候写报告的原因——太复杂了)。

就像之前保三郎盘问山野星雄时那样,保三郎能轻松举证停电记录、电话和凶器上的指纹,就是因为这些在侦探们工作时会直接忽略掉的细节,参与搜查的刑警们却会尽职尽责地将一切拍照、收集、录入档案供检察官调阅。虽然光书面的记录摞起来就有半米高,证物更是杂七杂八得堆了一堆,但这也意味着就算时隔两年,即使案发现场早已物是人非,当时的现场状况也会栩栩如生地呈现在保三郎面前。

说起来,青影丈和保三郎现在接手的纵火案的犯人有一点像。

他们应该都是愉快犯。

青影丈并不是为了钱、寻仇这些常见的理由进行的杀人……按照他的说法,他非常享受被害人死的时候露出的惊恐的表情;刀捅入人体的感觉;被害人倒在血泊之中的异样美感——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沉醉。所以,他要杀人。

“杀人是多么让人开心刺激的事情啊!”

他精挑细选犯罪的场所,犯罪的时间——工作日的公园,深夜的街道,甚至是由于活动导致异常拥挤的人群之中,但在对象的选择上却没有挑剔。

所以虽然警方经过半年多的排查,慢慢锁定住在案发现场辐射范围的中心、并且没有任何固定工作的青影丈为头号嫌疑人,却没能拿到任何证据:周围没有任何可靠的证人,而他又有充足的时间和机会逃走并销毁证物。

所幸,青影丈是个十足的变态。被虽然被警方找去谈话让他消停了一个月,但他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欲望”。终于在两年前的2月20日,青影丈再次准备犯下罪行。虽然经过谋划,他成功摆脱了警方的监控人员。但他没有料到,其实在他做发难准备“踩点”的时候,警方都有在监控。所以即使追丢了青影丈的踪迹,警方最后还是成功通过布控逮捕了手持弹簧刀的青影丈。

但就在专案组准备以此为突破口,打算通过审讯让青影丈伏法的时候,悲剧发生了。

当时由于是由检察厅负责牵头,审讯并不是在安全系统完备的警视厅,而是在检察厅的会议室进行的。审问中,青影丈竟然挣脱了束缚,逃出了会议室。

当时负责审讯的严徒海慈、宝月巴、罪门直斗匆忙分头寻找,最后由宝月巴在当时的首席检察官办公室发现了青影丈身影——以及罪门检察官的尸体。

根据案发现场判断,英勇的罪门检察官和青影丈进行了搏斗,虽然背后中了一刀,但在流血过多而死之前,成功地击昏了青影丈。

由于罪门检察官的活跃,使得这起发生在检察局的凶杀案“人赃俱获”,让一个引起社会恐慌的连环杀人魔终于难逃法网。

“关键是这里!”

不过对于此案,负责搜查的刑警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他们坚定地认为该案一定还有隐情:

“这个是当时青影丈使用的弹簧刀!你也知道我对这件案子的关注程度!我确定当时尸检的检查结果是伤口和这把‘凶器’的刀口并不吻合!这个物证是伪造的!但是审判的时候,他们却根本没有提到过这一点!”

罪门紧捏的双拳,甚至由于过于用力导致缺血开始有点泛白。

“他们到底在隐瞒着什么!”

“这还不简单么。”保三郎在“卷宗海”中翻找着可以用得上的证物,“既然你如此确定,当初的审判存在着捏造证据,那么我们从捏造证据者的角度出发开始思考。如果你的弟弟真的是被某样凶器杀死的话,将罪行推给青影丈的时候根本不需要费尽周章地将青影丈的弹簧刀当做凶器,直接将杀死你弟弟的那个凶器印上青影丈的指纹不是更为方便?”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当凶器直接暴露在大家视野里的时候,即使检方再怎么能言善辩,大家都不会相信青影丈会是杀人凶手。也就说,凶器有着无法抹除的标记,并且青影丈在与罪门直斗独处的时候根本无法获得……”

保三郎放下了手中的卷宗,面对罪门认真地说道:“又或者是被真正凶器贯穿的罪门检察官必然当场死亡,不可能有击昏青影丈的机会。”

“如果是后者,那青影丈又是怎么昏迷的呢?”

“是的。所以其实无论是哪个推论,都导出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杀害你的弟弟罪门直斗的凶手,很可能并不是青影丈——”

“而是后来到场的某人。”

罪门和多田敷面面相觑,一阵寒意窜上心头。有心想要反驳,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本来他们以为严徒海慈和宝月巴最多也就是将现场伪装成证据确凿直指青影丈的样子,却根本没想过伪装背后的意义。

真有人……会为了确使凶犯落网故意杀人,杀害的还是与自己朝夕相处共事的同事么!?

沉默笼罩着小小的守备室,只有保三郎翻阅卷宗发出的沙沙声。

和罪门他们不同,保三郎完全明白“sl-9”号案件中个各种关节,比如……案件的真凶——严徒海慈。

这也是他看见严徒就完全无法冷静自己,连片刻的虚与委蛇都做不到。

他完全无法原谅严徒的所作所为:或许曾经的严徒是为了让犯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才捏造证据,但当他将手伸向无辜者的那一刻起,他在保三郎眼中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是猪狗不如的罪犯。

不过,凡事也要讲究个方式方法。如果保三郎完整地将“sl-9”号案件的具体情况告知罪门,并和他说以手头上的证据不足以起诉严徒海慈的话,严徒海慈一样会死——因为罪门这个行动派当真的有为了“正义”而杀人的魄力。

但保三郎可不打算让罪门和蛐蛐犯罪分子一换一,那不是显得他铃木家的三少爷很没水平。所以现在他在如山般的卷宗中寻找可以使用的线索,来说服破局的关键之人。

东京地方检察厅首席检事,罪门直斗殉职案目击证人的姐姐——

宝月巴。

第十八章 婚礼

周六早上,铃木家客厅。

保三郎正在女佣的帮助下整理着有着复杂饰物的宴会礼服。

“少爷你好帅啊”

那是当然,小爷我可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铃木家三少爷!

就在保三郎欣赏着自己在镜中的“完美”形象的时候,“瞧你得意的,类人猿穿上衣服就以为自己是个人类了?”

老姐,我要是类人猿,你不也是猴子了?

保三郎无奈得看着自家老姐,挥挥手让女佣下去了。

好吧,其实保三郎也有自知之明。虽然铃木家是日本有数的大财团,但铃木家的确是战后才兴起的新兴财阀,到保三郎这一代不过是第三代而已。因此他们家的基因还没有经过一代代“优生优育”变得子孙后代各个都是俊男靓女……说明白点,那就是的确没了这件豪华的衣服的话,他确实不够帅!

不过园子你也别得意!你不也是因为颜值被兰酱完爆,所以到现在也没有男朋友!

……算了,毫无意义地互揭伤疤真是太悲伤了。

保三郎明智地转开了话题:“今天不是周六吗?你怎么还穿成这个样子?”

“……你以为我想穿这身土土的校服嘛?待会儿有事,所以要先去学校和这在空手道部进行晨练的小兰汇合。你呢?这不是检察官制服吧?”

保三郎耸耸肩:“虽然东京地检的确还算有钱,但要每个检察官备一套这样的礼服还是没这可能的。今天要去参加警视厅官员女儿的婚礼,所以得穿着正式点。”

“诶?没想到连你这小破孩儿也开始要参与应酬了……明明感觉不久前还总是黏在我和绫子姐身边呢……早饭要在家里吃吗?”

园子似乎打算装作和平时一样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但保三郎还是能从言语中感觉到,园子其实是有点寂寞的。

真要是平时的园子,这时候一句“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穿着也算正式?”的毒舌就会直接甩上来了。

虽然穿越前老是觉得园子又鸡婆又人来疯,但融合了这一世的记忆后,保三郎发现,园子会形成这样的性格很大程度上要归咎于家庭。

铃木家的日常,有八成以上的时间都是只有他们三个小的在一起度过。

铃木家上代家主将家主之位交给铃木悟史的时候,铃木家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财阀。铃木家实现从小财阀到如今日本首屈一指的财阀的腾飞就是靠保三郎他那看起来像个棉花一样的老爹和总是板着个脸的老妈他们实现的。

不过代价是,铃木夫妇工作总是异常繁忙,和园子他们聚少离多,尤其是有了保三郎这个继承人之后。

园子从小就像个野孩子一样长大,缺乏管教,所以叛逆期迟迟没有过去,不知道如何对自己在乎的人好,只能像个小孩子一样靠着恶作剧来吸引他/她的注意力。

毒舌和高岭之花的身份,让即使并没有就读于贵族学校,反而普普通通地就读了公立学校,普普通通自己上学不用人接送的园子依然没有多少朋友。可以想象,如果不是保三郎还陪在身边,在大姐离开家的现在,本质上十分害怕寂寞的园子必然只能会往人来疯的方向上发展。

当然,保三郎虽然知道这些,却不会特意地可怜对方:“怎么着?我似乎是听到了一只寂寞的小猫在咪咪地寻求关爱?”

“哼?我寂寞?小破孩儿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还有小兰,你这个家里蹲却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因为园子足够坚强,怜悯对于正努力活出精彩人生的她而言只是侮辱。

保三郎耸耸肩,跟着园子一起前往空无一人的餐厅。

只要像往常一样就好。

毕竟这就是现如今,铃木家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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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之前所说,保三郎要参加警视厅官员——松本清长女儿的婚礼。不过并不像园子猜测的那样是推不掉的应酬,只是工作上的需求让他来参加这个婚礼会比较效率。

也是巧了。火灾一系隶属搜查一课,因此保三郎查纵火案需要和搜查一课管理官,也就是松本管理官交接。而两年前的sl-9号案中,为目击证人作笔录的鲛崎管理官是他的前任,所以正好成这个机会一并解决。

有趣的是,保三郎在婚礼现场竟然还见到了目暮警部。

“啊,你好,目暮警官。”保三郎新奇地看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目暮警部——你不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只有一套棕黄色的西服的嘛?

“哦!这不是铃木小弟嘛!上次那个大明星的案子真是多亏了你才能那么快结案!听说你考上了检察官?”

“嗯,分在东京地检,就在警视厅隔壁。”

目暮警官爽朗地笑着:“哎呀呀呀,铃木小弟真是才华横溢啊!估计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打交道!到时候如果报告出了什么问题,还请务必手下留情呐!”

保三郎讪笑着应下了,他可不敢说前两天他刚打回一个本来已经定稿了的案件报告。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几乎所有的刑警都不喜欢写结案报告。

可检察官也实在是没办法啊!毕竟不是你空口白话就能当证据的。证物与案件的关联需要证明,证言需要思考还有没有其他的解释方法……没有详细的物证链,抓住了罪犯却被律师狡辩成功,放跑了罪犯对得起纳税人么?而且,你看,由于报告殷实,前两天的案件更是直接让他看出了破绽给翻了案,让真凶伏法不是么?

翻案当“包青天”的感觉当然很爽,但负责的刑警可就苦了——不止要重写结案报告,还得多写篇检查……而且说不定,下个月的工资评定还会有场好戏要看!估计刑警想死的心都有了!而且就算死了,化作厉鬼,也会拖人下水!

幸好那次案件的主检是亚内武文!你们要找检察官的麻烦就去找他就好了,这和我一个萌萌的检察官新人有什么关系呢?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保三郎赶紧岔开了话题:“哪里哪里,我还不是很成熟,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资格担当主检,更多是会出现场跟各个警官学习学习。到时候还请多多指教了。”

“像你这么有才华的年轻人肯定很快就能升任正检的啦!”目暮警官笑着拍打着保三郎的背:“那么,你今天是特意前来和松本管理官打招呼的嘛?”

保三郎点了点头:“嗯。不过也不仅仅是打招呼,我手上还有点事情想要麻烦松本管理官。”

“哦?话说来听听?”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保三郎转头看去,却发现太阳都快被来人遮住了。

这是一个脸上有着刀疤,绷着一张脸,身高高达两米,体格壮硕犹如黑社会打手的穿着西服的男人。

第十九章 松本管理官

当然,只是表面上看上去很凶恶,其实这个男人意外的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好人。

松本清长,警衔为警视,现任搜查一课管理官,目暮的直属上司。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不如说动漫里看上去凶恶的其实往往都是好人?

虽然松本警视为了维持一线警官的威严,尽可能地摆出了一副“我很凶”的架势,但在保三郎眼里,这个男人却一点都不可怕,反而看到他的瞬间保三郎有点感动得想哭……

铁血硬汉呐!

只有这种能刚正面的黑超国字脸才能算靠谱队友!什么死神小学生,什么糊涂侦探,什么二五仔卧底,什么恋爱脑刑警,什么警界之花!谁希望在红黑对决的时候,自己的队里的队友总是这种逗比问题儿童啊!

看着保三郎热泪盈眶,以为是被“凶神恶煞”的警视吓哭了,目暮警官赶紧出来打圆场:“啊,铃木小弟,这位就是你要找的松本清长管理官。管理官,这位就是上次我提到的,铃木家的小少爷铃木保三郎。”

保三郎也回过神来,伸出了右手:“铃木保三郎。另外,不是铃木家的小少爷,是铃木副检事。”

“松本清长。”松本警视冷淡地和保三郎握了握手:“那么,铃木家的三公子找我有什么指教呢?”



松本警视有这么不好说话的吗?难道是之前的事情暴露了?可是前面迁怒的说法只是开玩笑,以松本警视的正直,将守护公民安全为己任,这种差点造成冤罪的案件只会让他更加严格地要求部下以后查案更加仔细,不可能对我有什么意见啊?

保三郎对松本警视的冷漠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该谈的事还是要谈的:“事情是这样的。安田家-阿久津家-水岛家连续纵火案移交给我负责了。但是案情尚不明朗,我需要和负责的刑警详细地讨论一下。搜查方面也需要警视厅出一定警力协助搜查,所以特来向管理官你提交协助申请。”

“这样啊……这件事由火灾犯一系的系长弓长警部直接负责,你可以去找他。”

保三郎明显感觉松本警视松了口气,语气也轻松了起来。

原来如此……怕不是因为担心保三郎这位“检察官”是来报告突发的重大案件让他没办法参加女儿婚礼而下意识得产生了排斥反应了吧?

怎么说呢……铁血柔情?还是说本质上这个看着像个州长的男人其实是个傻爸爸?你们柯南世界的难道不是逗比画风就不舒服!?

保三郎露出了微妙的笑容,点了点头:“但总归还是由管理官您引荐、协调一下会比较好。不过这也不是什么急性恶性案件,可以慢慢来。我特意穿着这套礼服其实就是来您这儿蹭吃蹭喝的,工作上的事我们之后再谈。”

松本警视也听出了保三郎的言外之意,颇有些困窘地咳嗽了一声:“咳哼,看起来铃木小弟的消息并不准确嘛!今天是小女的结婚仪式,不是订婚,是没有晚宴的。”

不顺着我给你搭的台阶下来,那你是准备让我真的拉你去“工作”?保三郎斜着眼睛看着这个想开个玩笑结果把自己绕进去的笨拙警官老爹——虽然不大礼貌,不过事到如今保三郎真的没法对这个“傻爸爸”保持尊敬了。

被保三郎盯着的松本警视脸色更加不自然了,他连忙补充到:“不过……不过既然你还有公事,我们可以在婚礼之后去哪里小酌一杯……对,警视厅附近的相田居酒屋就很不错,还有隔音的包间,我们可以在那里一边喝酒一边详谈。”

松本警视你到底行不行啊?要不要我提醒你我才十六岁,还没到能喝酒的年纪?

还是目暮警部出来打的圆场:“没错,工作的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之后再慢慢说吧。管理官,您不带我们去看看令爱,也就是今天的主角?听说可是貌若天仙呐?”

“也就一般般啦,比起孩子他妈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这么说着松本清长的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神情。

果然是个傻爸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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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松本警视带着目暮警部和保三郎来到了位于作为婚礼会场的教堂二楼,一间贴着“松本家新娘休息室”字样的房间前。

事前就听说松本警视的女儿是将和高杉财团的贵公子结婚,如今看起来似乎的确是这样。

虽然日本有借用当地神社、教堂的当婚礼现场的习俗,但能在周六包场一座二层的天主教堂,连平时作为修士住所的地方都能借来当作休息室,新郎那方看起来的确是有钱又有势力。

听说高杉家和松本家还是自由恋爱不是政治联姻?那新郎和新娘绝逼真爱啊……

出于某种“职业习惯”,在进入“现场”前,保三郎下意识地整合了下现有的情报,旋即为自己的神经质不由得苦笑。

就是这么一愣神,让保三郎落后了一步,松本清长已经和目暮警部先行进入了房间。然而就在保三郎疾走两步赶到门口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非常非常熟悉的声音:

“兰!把这只大猩猩干掉!”

你丫在搞啥飞机呐,蠢货老姐!

没错!在休息室里“护”在新娘前,一只手捏着一罐柠檬茶,一只手凌空指着松本警视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保三郎的二姐:铃木园子!

第二十章 休息室插曲

不止是园子,园子的闺中密友小兰,顺便还有一只死神小学生也挡在松本警视和松本小姐这对父女之间……场面一时之间变得极为尴尬。

由于松本警视的身材过于高大,园子她们完全没有注意到走在他之后的诸位刑警。而这些刑警也不厚道,看见顶头上司被当做恶党,也只是嬉笑,竟然没有想要站出来解围的意思。

关键时刻还是目暮警部靠谱,挺身而出为松本清长解围:

“啊咧?这不是小兰嘛!”

“啊,目暮警部!你怎么在这里!”

目暮警部带着柔和的笑意,委婉向园子她们解释刚才的误会:“上司的女儿的婚礼,作为下属,怎能不来捧场呢!是不是啊?”说着,目暮警部给被小兰和园子她们挡在身后的穿着婚纱的女子递了个眼神。

穿着婚纱的女子,这次婚礼的新娘,松本小百合也笑着说道:“没错,这位是警视厅的警视,也是我的爸爸。”

园子一脸震惊得看着松本警视,似乎难以想象这个魁梧的男子是娇小可爱的松本老师的父亲。

就是嘛,松本警视!当初你是对你老婆做了什么惨无人道的事!

虽然保三郎上一刻与园子有着相同的见解。不过和站在众人正面,被诸位警官瞧的一清二楚的园子不同,保三郎站在人群的最后端,没人看见他刚刚露出的丢人表情。因此他现在可以肆无忌惮地说着风凉话:“瞧你这丢脸的样子!千万不要跟别人说你是我老姐!”

“小三?你又怎么在这里?”

“不许叫我小三!”保三郎一下子炸毛了!他可不想以后在检察厅里被众人取“咪酱”的绰号!“咪酱”有御剑一个人就够了!“你应该叫我铃木检事!听到松本警视的身份的时候还不明白吗?我今天的要事就是来和这位警视厅搜查一课管理官来打招呼的!”

这时,松本警视已经轰走了那群在冷场时只想着看戏,没想着帮上司解围的没眼力见的警官。看见铃木姐弟好像很熟的样子,开口问道:“你们?”

有了刚才的打岔,园子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之中恢复了过来,良好的家庭教养开始恢复——去除了人来疯的部分,认真时候的园子还真的是蛮有千金大小姐的气质的:“刚才真是失礼了,松本伯父。我是铃木园子,两年前就读于帝丹中学,是令爱的学生。”

保三郎也向松本警视鞠了个躬:“说来惭愧,这位是我血浓于水的亲姐姐。请容许我为家姐的失礼向您致歉。”

看着园子和保三郎都低下了头,刚才同样摆出了攻击姿势的兰酱也慌忙低下了头致歉……只有柯南个死小鬼一副“不关我事,都是你们tooyoungtoosimple才搞出来的事”的表情淡定地站在一边。

这个仇,我记下了!

“没事没事!这也都怪我老爸总是喜欢板着个脸,也难怪你们误会。”松本小姐一边取笑自己的老爹,一边打着圆场。

不过松本警视这个钢铁直男却不领情,继续板着个脸严肃地对松本小姐说道:“说起来,小百合,那样的男人就可以了么?”

“嗯?”

松本警视激动地一把抓住了松本小姐的双肩:“那样的男人还不如我课里的许多年轻人有骨气!”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说什么呢!”

保三郎注意到,本来心情很好的松本小姐在松本警视用瞧不起的语气说“那样的男人”的时候,是认真地生气了……看起来,松本小姐是真的很爱新郎啊。

……突然吃了一嘴狗粮,哪里的现充,给我自燃吧!

“这样啊……”松本警视似乎也发现了女儿真的动怒了,姗姗地放下了双手,双肩耷拉着,仿佛一只正在挨主人骂的小狗。

“真是的,我都已经这么大了还老是把我当小孩……”

“你本来就是小孩。”松本警视梗着脖子,一边抓起了刚才松本小姐放在桌子上的柠檬茶,“一直到现在还是喜欢这酸酸甜甜的饮料。”

松本小姐一把抢过了老爹手里的易拉罐,尽显虎女之风:“我就是喜欢喝,不行吗?女儿都打扮成这样了,你就没别的话要讲了吗?”

“呃……”松本警视被松本小姐的气势所逼,退了一小步——不过为了掩盖他的退缩,松本警视顺势一个转身就向着门外走出去。不过临到门前,到底还是做出了回应:“嗯,你今天这身很漂亮,甚至不输你死去的妈妈!”

这个死傲娇傻爸爸!

看着松本警视走出了房间,保三郎却好像脚下生根一点没有动地的意思,园子好奇地问道:“三郎,你不需要跟上去吗?”

保三郎摊了摊手:“在这大喜的日子里谈论工作是很不解风情的。我们商量过了,等婚礼结束之后找个地方慢慢谈,没必要总是跟在管理官后面。”

园子似乎还想追问,不过这时候,时钟正好走到了九点半,悠扬钟声也适时地响起。

似乎看准了这个时机,有一个带着眼镜,衣着得体的男人手持着一束玫瑰进入了房间。

负责为正在准备的新娘拍婚礼时要用的mv花絮的兰酱赶忙举起了摄像机,对准了这个年轻的男人。也不知道是兰酱真的不认识,还是只是配合摄影进行发问:“这个人是谁来着?”

“你忘了吗?他是中学时大我们一年级的梅宫学长啊!”

叫做梅宫的男人似乎注意到了正在拍摄的兰酱,正对着镜头拨弄了一下刘海,做了一个自以为帅气的姿势,然后捧着玫瑰来到了松本小姐的面前,默默地递出了捧花。

……等会儿?这剧情不对吧?小哥你不是捧着玫瑰来着嘛?按照正常的剧本这时候不应该趁着最后机会撩妹子一把的嘛?

松本小姐为了接过捧花,将刚才开始就一直捧着的罐装柠檬茶放在了桌上。

梅宫似乎也注意到了,他拿起了罐子,然后转身向房间中心走了两步:

“果然,柠檬茶还是符合老师的形象,甜美又迷人。”

“阿拉,谢谢你的赞美,梅宫君!”

“今天真是很遗憾。因为我一直认为,能让老师幸福的,只有我才能做到。”

梅宫转回了身,此时的插在柠檬茶罐子里的吸管上已经别上了一个粉红色丝带系成的蝴蝶结。梅宫又摆出了一个骚包的姿势,将“打扮”后变得漂亮的柠檬茶罐递给了松本小姐。然后“潇洒”地离开了休息室。

真是个中二的少年啊……你以为像个开屏的孔雀一样展示自己的羽毛就行了吗?人家早已经芳心暗许,即将结婚了啊!想要抱得美人归,这点“攻击”力度完全不够啊!

保三郎颇为不爽地咂咂嘴,为没能看到一出现场肥皂剧感到遗憾。

“啊……不好了!摄像机的电池将要没电了!”

啊咧?好奇怪啊?真由理的怀表停了,明明才刚上过发条的。

不知为何,保三郎想起了刚才那句话,似乎是本能在提醒着他,事情不对!

保三郎瞥了一眼站在旁边,正一脸无奈地看着园子和小兰手忙脚乱地讨论着这场“危机”的解决方法的柯南。

这也是他死皮赖脸也要坚持留在休息室的原因……

死神小学生走到哪里,哪里就要出现死人。

第二十一章 没有能够制止的悲剧

兰酱把摄像机放在了凳子上,园子也把手上的柠檬茶罐放在了桌子上跟了上去。

保三郎则是快速思考了下在场三个人的战斗力:松本小百合——鸡,铃木保三郎——比鸡稍微强一点,但也强不到哪去……大概能有一鹅?柯南——球技爆表,上踢越野胎,下踢易拉罐,罪犯无不胆寒;智力超群,明察秋毫,文武双全,妥妥的保镖首选啊!

保三郎点点头,踢了踢正背着个手、搞得像个无关路人一样的柯南的屁股——话说以柯南现在这个海拔,踢一脚感觉比揍一拳更加顺手?

“喂,小鬼。我也跟上去了,你要好好承担起保护松本小姐的责任哦?”

被无端踢了一脚的柯南小鹏与似乎有点懵逼。他愣愣地看着保三郎,然后下意识地点点头。

确认了柯南会待在松本小姐身边,保三郎快步跟上了越走越远的园子她们。

“兰小姐,买电池的事情就交给我和二姐吧,放着松本小姐一个人总归不好,万一她有事需要人帮忙呢?”

保三郎好险才在园子两人跑出教堂之前追上了她们。追上之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将武力值爆表的兰酱劝回休息室。

兰酱则明显有点犹豫:“可是,你知道超市在哪边吗?”

“条条大路通罗马嘛。虽然是我不知道,但问一下总是没有问题的嘛。而且柯南也留在了休息室了,你不看着他没有关系吗?”

“就是,小兰你不是也总是说那个小鬼头总是一下子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吗?这里交给我和小三就行了。”

臭老姐!虽然很感谢你帮腔,但别叫我小三!

兰酱看着两人都这么说,也只好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明明是我的失误却让你们姐弟跑这一趟……”

“没事的小兰!其实我也有很多话要问我这个‘可爱的弟弟’呢!正好给我俩一个独处的机会。”

听到园子这么说,兰酱也不再坚持,礼数周全地鞠了个躬,就返回了教堂。

“好了,碍事的人走了~小~三~你到底想干嘛老实给我交代清楚!”刚才还笑眯眯得对兰酱挥手告别的园子瞬间变脸,摩拳擦掌,一副打算刑讯逼供的样子。

面对威胁,保三郎淡定地耸了耸肩——柯南他们另当别论,就园子这水准,保三郎表示可以轻松忽悠一打!“看在有求于你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又叫我小三,甚至还叫了两声的事情了。二姐,你觉得我是不是你的亲弟弟?”

“干嘛?”园子一副没好气的样子,“不要以为你是家里最小的我就不敢下手了!”

“没这个想法。那,我问你二姐……你扪心自问一下,如果你看到一位成年女性,喜欢喝柠檬茶喜欢到被许多人取笑依然在人前展示自己的喜欢,你会怎么样?”

“我会……”园子眼神游移,顾左右而言他:“我会怎样和你有啥关系?我们不是在聊你到底有啥目的的嘛!怎么就扯到我身上了?”

保三郎呵呵一笑:“所以我问你,你觉得我是不是你的亲弟弟啊?我了解你,知道你肯定忍不住问了。作为你亲弟弟,你难道觉得我就完全不八卦了吗?所以啊二姐,你看我都把小兰姐支回去了,你就跟我说说吧,到底为啥松本小姐这么喜欢喝柠檬茶?”

“……知道了啦,你这唯独脑子转得特别快的臭小鬼。”

“以前,在松本老师还小的时候,她家附近的面包店里有个特别早熟的小鬼。那个小鬼居然那个年纪就懂得如何泡妞了!他不仅像个英雄一样经常保护松本老师免受那些坏孩子的欺负,还总是从家里偷出来温暖的柠檬茶给她喝。于是喝着喝着啊,松本老师就喜欢上了那酸酸甜甜的味道,也喜欢上了那个早熟的小鬼。”

园子被自己所讲的故事所感动到了,露出了陶醉的表情,“不过神明总是给相爱的人设置苦难,明明两人两情相悦,男孩子却突然搬走了,连名字都没有留下……不过从那以后,松本小姐就一直喝着柠檬茶,因为承载在那之中珍贵的回忆已经化为了心灵的灯塔,照亮她前行的道路,带给她奋进的勇气!”

不知道姓名的青梅竹马吗……总觉得好像会是案子的关键性人物呢。

保三郎一边点着头,像是同样沉浸在这“凄美”的爱情故事中,一边思考着和爱情完全不搭嘎的煞风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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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三郎和园子买完了电池,顺路给柯南和小兰他们买了点饮料。回到休息室的门口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站了一圈人。

保三郎心头一紧,快步走上前去,拍了拍了其中一个男人的肩头:“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是女方亲友?”男人回过头来,保三郎发现他的脸上只有愉悦,并没有保三郎最怕见到的表情——焦虑,至少说明现在还没有案件发生。男人没有在意保三郎的心情,只是笑着说道:“现在可是新娘和新郎的独处时间哦?你们得要稍稍等一下才行。”

保三郎长舒一口气,然后客气地回应道:“其实我身边的这位铃木园子是松本小姐的学生,在这次婚礼中负责摄像的工作。我是她的弟弟,铃木保三郎,负责打杂。刚才摄像机的电池没电了,我们去购买电池去了。所以能不能让我们进去,不然要是错过了新郎新娘婚前的热烈拥吻镜头,松本小姐还不怨死我们。”

“是可以啦……但你们可别坏了他们的好事哦?”男人笑了笑给保三郎他们让开了路。

就在保三郎向男人道谢的时候,园子已经径直打开了休息室的门,并且小声地惊叫了起来:“啊!这不是高杉group的继承人吗!”

保三郎连忙一边向着周围道歉,一边把园子拉进门内:“那又是谁,咋咋呼呼的!”

“上次和谷先生他们的聚会你应该也见过的吧?那个造纸业的高杉家……就是那个总被说是高杉group必然会在他手上完蛋的高杉俊彦啊!”

喂,在新娘面前说新郎这样不好吧?

保三郎看了过去,却发现松本小姐用一个特别浪漫的动作表示她的不满:

只见她踮起了脚尖,双手环上了高杉先生的脖颈,用鲜艳的红唇印上了高杉先生的嘴唇。

一个热情洋溢的拥吻。

这是我选择的男人,我爱他,这就已经足够了。

保三郎确实地感受到了松本小姐想要传达的意思。他困窘地拉了拉身边的园子,并同时招呼柯南他们道:“典礼的时间快到了,我们还是先去会场准备吧。”

“俊彦你也先去吧。”结束了拥吻的松本小姐,细心地为高杉先生整理了下因为拥抱而稍微有点凌乱的西装,“不用担心,我马上就到。”

第二十二章 我来负责!

保三郎他们走出了休息室。刚才回答保三郎问题的男人一脸笑意地迎向了新郎:“新娘子怎么样啊?”

高杉俊彦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晒出了一个good的手势:“超美的!”

“你这幸福的家伙!”然后他就被一个强壮的臂膀勒住了脖子。

保三郎特能理解男子的心情:老子都快三十了还是单身!你个现充去死吧!

就在这时,他听到休息室里传出了“噔”的一声轻响,之后马上就是“噗”的一声沉闷的声音。

出事了!

保三郎拉开了听到响声正打算敲门的小兰,一把大开了休息室的大门。

新娘正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纯白的礼服上和身下的地板上散落着星星点点的褐红色的印记。

明明刚才还笑得那么幸福!

保三郎紧攥着双拳,责备着明明有所预感,却疏忽大意了的自己。

“兰!快去叫救护车和警察!”

还是柯南当机立断的指令唤醒了还沉溺于自责的保三郎。

保三郎转过身去,阴沉的眼神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慌张失措”的新郎身上时,仿佛感到有一阵电流从尾椎骨直窜大脑。这时,他突然怒吼出声:“不行,不许叫警察!园子,你去维护好秩序!现场在医护人员抵达之后,只允许目暮警部和在案发之前曾经进入过这件休息室的嫌疑人进入!兰,你去叫救护车,顺便把目暮警部叫上来!”

“我是东京地方检察局刑事部检事,铃木保三郎!从现在起,现场的一切搜查将由我负责!”

“现在,闲杂人等,全都给我滚出这个休息室!”

众人被保三郎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大跳,忙不迭地退出门去。

不过柯南倒是没有把自己当做“闲杂人等”的觉悟,而是继续观察着尸体。

尽管保三郎是检察官,但他主修的是法律学相关,法医、现场勘查是另外的分野,所以他也只好默认学识广博到同样专精这两个领域的柯南留在现场。

“喂,小鬼,被害人有没有外伤?”

“并不是外伤。红色的印记并不是血迹,或者说并不全是血迹,而是呕吐物。里面混杂了大量的柠檬茶才看起来那么吓人。结合旁边掉落的铝罐口的腐蚀痕迹推断,应该不是毒药而是腐蚀性食道灼伤。但吸管完好无损,所以应当不是强酸而是强碱。”

“因此紧急处理应该用弱酸和蛋白质洗胃吗……正好刚才在超市里买了点牛奶……给。”

“谢了……”柯南正打算接过保三郎递过来的牛奶,却突然直愣愣地看着保三郎。

就在保三郎觉得奇怪的时候,柯南突然卖起了萌:“刚才那些全部都是我从电视里面看来的,前段时间正好有专题报道,啊哈哈哈哈……”

可把保三郎给气的,忍不住一拳锤到了柯南头上:“现在是讲这事儿的时候吗?臭小鬼快帮老子救人,我们之间的事儿等案子结束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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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医护人员赶到,将松本小百合抬进了救护车,园子才把目暮警部他们放进了休息室。

“喂喂喂,铃木小弟,你这样做不符合办案流程吧?”

虽然出于对保三郎检事身份的尊重,目暮警部非常配合地听从了保三郎的安排,但他一进入就忍不住对保三郎发起了牢骚。

“……详细内情我只对你一个人说,先让你的人把现场保护起来吧。”

“只有我一个人?管理官呢?”

“他?”看了眼从刚才开始就站在目暮警部身侧一言不发,颇有些坐立难安的松本警视,保三郎觉得这时候还是不要对他透露相关情报的为好:“本案的作案方式是下毒。管理官也同样接触过装入毒药的柠檬茶罐,还是被害人松本小百合的父亲。作为嫌疑人、相关者,理当回避。”

“你怎么能这样说!”

“没关系的,目暮。正如铃木检事所言,作为案件相关者,我无法保证此刻能做出最理智的判断。搜查工作就交给你们了。”

“好吧。”目暮点了点头,开始给刑警下相关的搜查指令,然后和保三郎一起走到了远离人群的窗口。

“那么,铃木小弟,可以说说到底是什么内情让你阻止小兰报警,甚至连还要插手初期搜查?”

保三郎沉默了一下,然后先是开口认了个错:“一开始可能是因为被凶嫌居然胆大妄为,竟然在我这个检察官的面前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居然特意选在一个女人最幸福的日子里将她推入深渊。气血上头作出了错误的指示。”

“不过冷静下来的时候,整理了下初步的搜查的信息,得出的结论让我觉得幸好刚开始的那一刻进行了冲动的决断。”

“怎么说?”

保三郎对目暮讲了现场的发现:“……再综合罐子里没有发现沉淀物可以推测,毒物应该是强碱氢氧化钠。”

“但和一般的毒物不同,氢氧化钠虽然极易溶于水,但溶于水的过程中会放出大量的热和气泡,饮入时则会有淡淡的苦味和强烈的灼烧感。”

“!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保三郎点点头,“很有可能松本小姐在知情的情况下喝下有毒的柠檬茶的。”

目暮警部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正站在房门边的松本警视:“难道松本小姐是自杀?”

保三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自杀与否还需要裁定。不过需要指出的,毒物并不是松本小姐放入柠檬茶罐的。氢氧化钠在空气中容易潮解成液体,所以必然要和干燥剂一起盛放。松本小姐身边一直有人陪伴没有机会离开休息室。而我刚才搜查过这里,并没有发现遗弃的容器。”

“警部!在柠檬茶罐里,我们发现了残留的还没有完全溶解的胶囊!”

……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目暮警部咳嗽了一下,对报告的刑警吩咐到:“很好!可以通过胶囊的溶解程度反推毒物放入柠檬茶罐的时间!找两个人去做分析实验!”

保三郎脸红了红,但还是厚着脸皮继续说道:“……前面说的理由作废。不过松本小姐一样不可能有机会放入毒物。先不说如果要服毒,可以直接通过吞食胶囊达成,无需通过这么复杂的手法。而且新娘穿上礼服之后,没有任何地方可以给她长时间藏匿胶囊。”

目暮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解释:“所以?”

“所以松本小姐是心甘情愿地服毒,说明凶嫌是松本小姐最重视的人,重视的程度甚至超过了她的生命。”保三郎说着,看了眼门口的新郎。目暮警部也看了过去,目光却锁定在松本警视的身上。

“如果报警,警方介入立案,这件案子就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可你这是纵容罪犯!”涉及原则平时相关老好人的目暮警部可没那么好说话,他严肃地批评保三郎,“你这样做,还对得起胸前的‘秋霜烈日’么!”

“我的天职是保护公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我会让罪犯痛改前非,从此不会再犯!”

目暮沉默了,再次看向了松本警视,许久之后才继续问道:“要是罪犯不知悔改呢?”

“我也同样会负责!”保三郎盯着门口的新郎一字一顿地说,“要是那样,我会不惜动用我的一切资源,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以日本顶级财阀铃木财阀的继承人之名起誓!

第二十三章 “侦探游戏”

虽然知道目暮警部大约是由于自己一开始的态度,错误地把目标放在了松本警视的身上,不过保三郎也不打算纠正他。

因为他现在手上缺乏决定性的证据,甚至对凶手的推断都是凭着感觉:

松本小姐对松本警视可从来不客气,很像正常一家人的样子。真要察觉到了什么,完全可以把话扯明了直接说。反倒是对新郎的态度很奇怪,有点过于维护的感觉。而且,松本小姐明明都要结婚了,却还对以前的初恋情人念念不忘。明明是这么死心眼的人,又是为了什么如此倔强地要和新郎结婚?除非……

另外从药物获取的角度来思考,松本警视作为警察不会不知道氢氧化钠的化学特性,同样是通过违法手段获得毒药,没有必要选用如此劣质的毒药。反观高杉,家里是造纸厂,氢氧化钠是造纸的重要原料,可能氢氧化钠是他少有的能轻易入手的毒药了。

那么,从哪个角度开始搜查呢?

“目暮警官!”

这时,从旁边传来了一个清脆的童声。柯南?

“我们在松本老师穿好婚纱后就和她待在一起。我们担当摄像的工作,从松本老师的朋友竹中一美买来柠檬茶到松本老师倒下前一直都在录。录像里说不定会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哦?”

摄像?看着柯南一副“天真可爱”的笑脸,保三郎觉得这个小鬼可能发现了什么。

“哦~真是帮大忙了啊,柯南!”目暮高兴地接过摄像机去摆弄去了。

“你发现了什么?”

“嗯?铃木大哥哥,你在说什么啊?我只是个小孩,什么都不懂诶?”

哼,装小孩装上瘾了。

“别告诉我你之前都没有检查过录像带。索尼出品的v8摄像机两节干电池使用时间长达3、4个小时,就算8倍速也需要半个多小时,还会因为跳帧错过关键性细节。有什么疑点直说,破案要紧。”(注)

柯南认命似地撤下了他那继承自老妈的超高校级变脸技巧:“……碰触过松本老师柠檬茶罐的有松本老师大学时代的同学竹中一美。高杉先生似乎之前是竹中小姐的男朋友,但最后还是和松本老师结婚了,所以不能排除竹中小姐的嫌疑。接下来就是和铃木大哥哥你一起进来的松本警视了。看起来和他女儿关系不好,而且似乎还反对这门亲事,所以他也有嫌疑。不过他们俩的嫌疑很小。接触饮料罐的时候他们俩都没有避开我们和摄像机的视线,基本没有机会下毒。”

竹中一美吗?又一个嫌疑人出现了,原来不是经典三选一啊……

“然后是梅宫哥哥。他为了变那个‘魔术’让饮料罐离开了我们视野长达2分钟,就犯案的可能性来讲就他最大。最后的则是新郎高杉先生。而摄像机也只拍到了高杉先生拿过松本小姐为了摘掉梅宫先生系在吸管上绑着的蝴蝶结而放在桌子上的饮料罐,之后就没电了。当时我站在松本小姐的身侧,高杉先生接过饮料罐后有一个侧身的动作,从我的角度看不大清楚他的动作。”

柠檬茶罐放在桌子上了?

保三郎向桌子上看去,果然在梅宫送的花束前面放着一罐柠檬茶罐……嗯?被害人的柠檬茶罐被下了毒,在被害人身侧被发现了,那么为什么那里还有一罐?

等等,记得园子好像……“小鬼,我记得在我进来之后出去买电池之前园子是有在喝饮料的吧?园子当时喝的是什么饮料?”

“嗯?啊!对了!竹中小姐当时买的是两罐柠檬茶!园子姐姐拿走了另外一罐!也就是说!”柯南闻言看去,看到罐子的那一刹那似乎一道灵光闪过。他兴奋地向目暮警部那里跑去,似乎想要证实他的猜测。

不过保三郎一把抓住了他:“停下!即使那玩意儿之前属于你,警方介入后就作为证物你是不能乱动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保三郎瞪了一眼总是喜欢在现场窜来窜去捣乱现场的“名侦探”,“在现场的一切搜查都要跟搜查负责人汇报,要是随便乱动,破坏了证据的完整性怎么办!”

“但那里面有关键性证据!”

“当我不知道啊!?而且我又没说不让你看!”保三郎在柯南的头上揍了一拳,“趁现在这个机会,我得告诉你!在你玩侦探游戏的时候周围一定要有刑警跟着,发现证物要先锁定位置,拍照,用手套装入证物袋封存,不能随便乱动!”

柯南被保三郎莫名其妙的一通说教说懵了——我什么都还没做了你突然间急啥啊?

他可不知道保三郎看名侦探柯南的时候有多纠结——各种在现场四处乱串,留下脚印和毛发,还不戴手套翻看证物。更加过分的是为了指认犯人,擅自将证物带离发现地点……丫的,也就是没有辩护律师现场辩护,要不然完全可以反过来指控这个“大侦探”伪造证据陷害他的当事人——就算警方完全按照流程来他们都敢这么干!

看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问题的平成时代的福尔摩斯,保三郎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好吧,以后我找人跟在你身边就是了……目暮警部!录像里有部分内容我想要调查一下!详细的内容我已经告诉柯南了!”

“好的,铃木小弟!”目暮警部爽快地把柯南招呼了过去,也没问铃木为什么不自己过去——有时候目暮警部这大大咧咧的性格还真是帮大忙了……

但作为搜查一课强行犯三系系长,这样子真的没问题么?

保三郎面色古怪,不知道该笑还是哭。

保三郎没有检查录像的兴趣,因为样式相同的柠檬茶罐在桌子上被发现就有着足够的意义。

柯南想从录像中寻找的是柠檬茶罐在桌子上被拿错过的证据。如果真是拿错了,那么在梅宫之前接触过松本小姐的柠檬茶罐的诸位都是清白的,只有新郎高杉(或是园子)才有可能犯案。

但对于保三郎来说,由于没有报案,现场只有刑警,没有鉴识课人员,所以没法采集现在桌子上放着的这个罐子上的指纹。录像后黑,所以作为证据链的一环来说并不够充分,因为你没法说明之后松本小姐是不是可能发现拿错了,所以又换回了自己的柠檬茶罐。

但是用作威慑的备用材料已经够了,甚至连录像里有没有这一幕都无所谓。

不过在那之前……

保三郎看了看将双手紧紧抱在胸前的,松本小姐大学时代的好友竹中一美。

还有另外的破解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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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v8是video8的简称,其实并不是牌子……但我不够专业,考证不了当时使用的到底是什么型号的摄像机,所以用v8代称。

第二十四章 招供

“竹中小姐。”

抱着双手站在角落里的竹中一美听到眼前“铃木检事”的声音,身子很明显一抖。不过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自以为很镇定,一点也不心虚的口气答道:“干嘛!?”

没人告诉过你,真的要展现自己并不心虚,只是对眼前的对象没有好感的话,正确的反应不应该是“愤怒”而是“完全不搭理”吗?不过也是,又不像酒厂,里面全是特工。正常人不会特别想要反抗自己的“防卫本能”的。

“不要紧张竹中小姐。”可惜对面是个女性,不然保三郎真想递只烟过去帮她压压惊,“我就是有几个问题比较好奇。”

然后保三郎脸上带着宛如天使的微笑……一脚踢爆了竹中心中的忧惧:“听说高杉先生之前是你的男朋友?”

“小百合不是我杀的!”竹中飙出了很高的分贝,一下子吸引了房间里所有人的注意。

保三郎淡定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要在意这边的事情:“不要那么激动嘛,竹中小姐。你的反应越是激动越会加大我对你的怀疑——当然,其实我现在对你没有任何怀疑。”

“……那你想要问什么?”

“我真的很好奇。”保三郎靠近了竹中,这时两人之间距离近到甚至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也就是俗称的“壁咚”。别误会,保三郎并不是想撩妹,只是一方面保三郎需要通过“逼到墙角”这一物理上的行为给她一定心理上的压力,另一方面则是让他们俩之间的谈话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得到。

然后,他用轻柔的如同情侣间的低喃的声音问道:“是什么让你如此和平地将男朋友‘让’给别人呢?”

“没什么,真的只是……”

“对了。”保三郎似乎想起来什么,摆出了和刚才一样的让人“安心”的微笑,“说出事实并不会加深你的嫌疑哦?但是谎话会。因为……”

保三郎瞬间变脸,语气也变得低沉,听起来仿佛恶魔的低语:“我最讨厌被人对我撒谎了。”

但下一秒,保三郎又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并且主动退后了一小步:“当然,我是愿意相信竹中小姐的。毕竟你是松本小姐的‘好朋友’嘛。”

“……”

竹中小姐露出了放弃的笑容,缓缓地开口呢喃道:“其实是俊彦把我甩了的……”

然后,似乎是为了增强自己的决心,又一次强调了是高杉先生最先辜负了她:“其实是俊彦把我甩了的。”

“我的确和俊彦交往过,但是我主动追的他。现在想来,他从来没有把我当做是女朋友过,不,其实是从来没有执着过任何东西过,直到遇见了小百合。一开始我很气愤,很伤心,所以当小百合来找我商量时,我还对她发了脾气。”

“但她告诉我,她当时没能拒绝俊彦是因为俊彦长得很像她的一个青梅竹马。我敌不过她的哀求,所以和她一起调查俊彦的过去——结果发现他真的是那个人。”

“就是那个让她喜欢上柠檬茶的青梅竹马?”

“看来你的确了解了很多,检察官先生。”竹中点了点头,“但是你一定不知道吧,我们当时还震惊得发现了另外一个事实——俊彦之所以过继到了高杉家名下,是因为当时他那相依为命的母亲死于车祸。而当时对那起车祸见死不救的……”

“正是小百合的父亲,松本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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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三郎把高杉叫到了另外的一间休息室。

“喂,大检察官先生,你把我一个人叫到这里做什么?”

被单独叫出来的高杉俊彦一脸轻松,甚至仿佛一个此地的主人一样,在沙发上挑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下了。

保三郎并没有没有说话。他在高杉的对面坐下,并把手上拿着的两罐没有开封的饮料——柠檬茶的其中一罐扔给了高杉俊彦。

“看到这个有没有想起什么。”

保三郎一边打开了自己手上的易拉罐,一边用着冷淡的语气询问着。

“还能想起什么?大检察官先生,你不会认为我是凶手吧?”

保三郎摇摇头,指着高杉手中的柠檬茶:“不是指刚才的事情,而是更加久远的事情。”

“柠檬茶啊……没想到大检察官先生居然如此八卦。”高杉盯着手中的柠檬茶陷入了回忆。

许久,他才打开了手中的罐子。而随着易拉罐的打开,似乎记忆的大门也一并打开了:“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我家附近住着一个十分可爱的女孩子,我偶尔会招待她一起喝这种温温的,酸酸甜甜的饮料。老实讲我其实并不喜欢喝这种饮料,不算好喝也没什么营养。不过当时我也只有这种东西拿得出手了。而且……”

“看着她喝着这种饮料时,那满足的笑容,这世上的一切似乎都变得美好了起来。”

高杉把手中的饮料一饮而尽,然后转头笑着问保三郎:“总是在电视剧里看到警察办案会为犯人准备炸猪排饭。说是先用‘妈妈的味道’感化犯人的内心,然后才能让内心已经昏暗不堪的犯人开口。以前看完只觉得特别的可笑,可没想到真临到自己头上时,自己的心理防线似乎也没那么坚固——想着她天真的笑容,我竟然会对我如今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觉得自己亵渎了如此美好的东西。”

“只是,检察官先生,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

“你是怎么知道的柠檬茶的故事的?甚至连我自己都已经忘记了。”

“竹中小姐说的。”

“原来是一美啊……那个傻姑娘。”高杉摇了摇头,不知在惋惜着什么,“把松本清长叫过来吧。在他来之前,你是听不到我认罪的。”

保三郎没有动地,只是抬高了声音:“进来吧,目暮警部,松本警视。”

看着阴沉着脸进入休息室的两人,高杉不知为何又笑了起来:“你是诸葛孔明吗,检察官先生?准备得这么周全?”

然后他站起身来,整了整自己的西服,脸上挂上了嘲讽的笑容,面向松本清长开口了:“如·何·啊!高傲的警官大人!看着血肉至亲死在自己面前的感觉!”

第二十五章 被害人手腕上有十七道划伤,经过调查,被害人是自杀

“你!”

要不是目暮警部死命地拉住了松本警视,这个爱女心切的男人似乎就要让高杉血溅五步。

“好可怕,好可怕哦。”高杉摆出了一副我好怕怕的嘴脸,但是一步都没有后退,甚至连防卫本能的后仰都没有,“现在,你终于能够明白,二十年前我的感受了吧!”

“……你是?”

“兴许高贵的警官大人已经忘记了。”高杉不再装模作样,露出了咬牙切齿的表情,“那一天,你威风凛凛地开着警车追捕同样开着车的犯人,并成功将犯人逼进了小路。慌不择路的犯人一头撞上了电线杆,下车逃逸,你也下车追过去。”

“这时,一个七岁的少年抱住了你的腿,央求你帮帮他。”

“你还记得你说了什么吗!?”

“你说,滚开!”

这时候的高杉如同一头受伤将死的狮子,悲愤而又绝望。

“犯人是为了避让走在路中间的我才撞上了电线杆的!但你逼得太急,车速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刹车!母亲将我一把推开,却被犯人撞倒在了车下!”

“当时我母亲还活着,还活着啊!只要你能带着她去医院,就能够把她救活的啊!”

“可是你眼中只有功劳!完全不顾我母亲的死活,推开了年幼的我扬长而去!”

“我哭喊着叫人帮忙,周围却一个人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一点一点得失去生命的迹象,最后在我的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

“我恨你!”

“所以我也要让你尝尝,这痛彻心扉的,失去至亲的滋味!”

松本警视沉默了。

目暮警部也沉默了。

高杉俊彦似乎也将自己积蓄的情感发泄一空,同样沉默了。

所以有的时候,其实开口说话也是一种勇气。

打破这难堪的沉默的是松本警视。他深深地低下了头,向这个谋害了他女儿的犯人道歉:“对不起。虽然这么说有点找借口的嫌疑,但是当时由于视角原因,我真的是没有看到你的母亲。”

说着,松本警视捂上了他有着一条巨大伤疤的左眼:“在那之后,我才听说当时还有那起事故。可惜当时我再去找你们一家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任何人了。我的确有罪,可是我女儿是无辜的,为什么你不找我啊,为什么你不来找我啊!”

“杀了你有个屁用啊!我就是为了看你这幅表情才杀了那个蠢女人的!看到你这幅表情,我就是死,也能含笑九泉了!”

“哼!”这时,保三郎开口了,语气和刚才一样的淡然,却让人感到彻骨寒意:“蠢女人么……高杉先生。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喝着柠檬茶,有着甜美笑容的女孩看到如今的你,会是什么心情吗?”

“你还有何高见啊,大检察官先生。”高杉用轻佻的语气说着,仿佛世间的一切已经与他无关了,“我都已经认罪了。你说我连死都不怕,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当然是死,也要让你死得不安宁。”

“当年松本警视追捕的,是一个穷凶极恶的逃犯。他杀了十三个人,让十三个家庭支离破碎。追踪了三个多月的松本警视他们终于在那个恶徒准备杀害第十四个人的时候,埋伏到了他。然而很可惜,最后还是让他杀到了第十四个人——你的母亲。想想看,如果当时的松本警视不追上去,还会有多少个像你母亲那样的人死在他的手上?而你,难道想让那些人的妻子,儿女,父母,来戳你的脊梁骨——要不是你的阻挠,让穷凶极恶的罪犯继续逍遥,他们怎么会失去他们的至亲吗?”

高杉脸色发白:“不,这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真正该怨恨的,难道不是那个开车撞死你母亲的男人吗!难道不是因为他的穷凶极恶,才导致了一切的发生吗?你所做的,难道不是因为已经找不到那个撞死你母亲的人报仇,只好找个还活着的人迁怒吗?”

“你不过是个只会迁怒于人的,软弱的懦夫!真替你那个青梅竹马不值!”

“你懂什么!你tm的懂我的什么!”

“我不懂?呵呵。那我问你,连只见过一面的警官,你都能通过多方打听找到,那为什么你不去寻找你的那位青梅竹马?”

“……你什么意思?”

“因为你怕。你怕你只是一厢情愿。你还怕就算是她喜欢你,要是她长大了,又喜欢上了别人怎么办。所以你放弃了,就是因为你懦弱!”

“你到底什么意思!?”

“可是你的青梅竹马找到了你哦?”

高杉明显一愣,对这突然转变的话题有点转不过弯来。

保三郎慢慢地晃动着手中的柠檬茶罐,高杉的脸色也在晃动中不断地变白。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虽然比起漫长的二十多年人生,那短短的时日不过是昙花一现,但那些日子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女孩的心里。每当她伤心、困苦、不安的时候,她都会喝上一罐酸酸甜甜的柠檬茶。那温暖的液体和里面包含的美好回忆成为了她不断向前的勇气。”

“终于,命运之神的眷顾,让她在一次极其偶然的机会里,在那亿万的人海中,寻找到了命运中的那个男孩。那一刻她捧着柠檬茶幸福地笑了。”

“只可惜,她就不应该为了求证,而去打听男孩的身世。”

“因为她竟然发现了,那个男孩对他父亲的仇恨。”

“夹杂在心爱的男孩和敬爱的父亲之间,她不知如何选择。”

“最后,她决定,用自己的生命来了结这段恩怨。”

“她穿上了嫁衣,拥进了那个人的怀抱,带着离别的决意献上了自己最为真挚的爱意。”

高杉脸色白的吓人,仿佛浑身的血液已经凝住:“不是的……不是的!你骗人!”

保三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问你一个很简单的问题,高杉先生。”

“冷掉的柠檬茶突然变成温热的柠檬汽水是什么感觉?你不会抱有疑问吗?”

“……”

“在那之上,又加了一把苦盐和一把魔鬼椒呢?你还会喝吗?”

高杉浑身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软软地瘫倒在了沙发上,带着哭腔的声音沙哑而生涩:“我……我究竟做了什么……”

“我说过了,我会让你下地狱都走得不安宁。”

看着万分痛苦的高杉,这回轮到保三郎轻轻地笑了。

“男孩,记住现在的感觉吧。放下仇恨,并且以后再也不要辜负她了。”

“以后?”灵魂似乎重回了躯体,高杉失神的双眼一下子又聚焦了起来,死死地盯着保三郎。

“在得知松本小姐是中了氢氧化钠的毒之后,我们就用牛奶给她洗过胃。你这个连杀人都不会的蠢材——居然把氢氧化钠加入酸性的柠檬茶里——而腐蚀性灼烧带来的痛苦让松本小姐难以吞咽大量液体。急救中松本小姐还能顺利地吞咽牛奶,食道并没有被灼烧至闭合,后续咳出的液体血丝也较少,不是胃穿孔大出血。因此庆幸吧,这残酷的世界依然存在着小小的奇迹。刚才医院传来了消息,松本小姐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仍未苏醒。”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是守在松本小姐的病床前,祈祷她的平安,祈求她的原谅!”

“然后,给我滚吧!”

高杉一跃而起,却由于情绪过于激动,血液回流,手脚早已麻木,一下子就摔了个狗啃泥。

不过他没有丝毫地在意,喜形于色,迈着跌跌撞撞的脚步就向门口冲去。松本警视也鞠了个躬,匆匆跟了上去。毕竟这个傻爸爸也十分担心自己女儿的安危。

最后,房间里只剩下保三郎和目暮警部两个人了。

“……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铃木小弟?”

“一半一半吧。”保三郎耸了耸肩,“细节也是之后才补充完整的。”

“难怪你坚持不让我们立案。”目暮警部长叹了口气,“但事情闹得真么大,我们怎么给外界交代呢?”

“目暮警部,你听说过这样一个玩笑吗?”保三郎瞧了正苦恼着的目暮警部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

“被害人手腕上有十七道划伤,经过调查,被害人是自杀。”(注)

第二十六章 我比你大

目暮警部也出去了。

但是保三郎依旧坐着,慢慢地品着手中的柠檬茶。

等人的时间总是过得十分漫长,保三郎都觉得自己等了快有半个小时,但手中尚温的柠檬茶告诉他,最多只过了10分钟。

不过他也不打算继续等了,客人要是打算来,早就来了。现在还不来,那他只能“有请”了。

保三郎摸索着柠檬茶的罐子,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不打算来回收窃听器了吗?怎么到现在还不进来。”

话音刚落,休息室的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

“铃木保三郎,铃木史郎的三子。虽然尚未成年,但已经展现出了其卓越天赋。”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已经不复平时那般清脆悦耳,变成了不似孩童的深沉。

“可你的行为让我十分不解。”

从门后转出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这个年纪的少年基本不会喜欢的白色衬衫和蓝色西服,带着有着大黑框的眼镜,颈前系着一个大红的蝴蝶结。

江户川柯南,就这么出现在了保三郎面前。

“冲野洋子事件后,我询问了目暮警官,发现作为关键证据的藤江明义的日记、证明他尾行入侵的监视录像带以及沾有他指纹的冰锥都是在你的提示下找到的。而作为证人的洋子小姐一反常态变得镇定,积极地开始配合警方的询问,据她所说也是因为你的话语带给了她勇气。这一切的一切说明你有准确的判断和缜密的计算。”

柯南来到保三郎的对面,也就是刚刚高杉俊彦曾经坐过的地方坐下。

“可是之后,却帮助我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办理了入学手续,甚至还伪造了一个并不存在的,名为‘江户川文代’的监护人。”

柯南从两人中间的桌子底下摸出了一个团口香糖。然后在保三郎饶有兴趣的眼神中,扒出了藏在里面的眼镜腿,掏出手帕擦擦干净又装回了他的黑框眼镜上。

“到底是为了什么?”

柯南缓缓得抬起了头,用如有实质的的炯炯目光审视着保三郎。

保三郎摸了摸下巴,露出了纠结的表情,似乎对接下去说的话感到难以启齿:

“那啥……把眼镜腿就这么接回去,你就不嫌脏吗?”

大概是没料到这么场严肃的对话保三郎居然说出这种话,柯南的两眼瞬间变成豆豆眼。

……这样的柯南果然很萌,很有戏耍的价值。

于是保三郎坐直了身体,挂上了“邪魅的笑容”。

“……即使随着岁数增长,人的指纹也不会产生变化。而完全一致的指纹,从人类历史开始都不一定能找出两对。”

几乎是瞬间,柯南就意识到了自己的破绽,刚才还是显得呆萌的表情转瞬就在不可置信、懊悔、强装镇定之间变化了三次。

保三郎顿时感到有种愉悦感漫上了心头,保持着严肃的样子,继续拨撩着柯南的神经:“接到了来自姐姐的闺蜜的委托,为她寻找失踪了的恋人。进行调查的过程中发现,有个和那个恋人孩童时模样非常相似的少年出现在了那个少女的旁边。你猜怎么着?对比了下两者的指纹……”

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保三郎看见了柯南正在重新变回镇定,要是继续洋洋得意地说下去,只会显得他很傻。

“……所以说和侦探对话很无趣。”

保三郎放弃了似的躺回了沙发:“我还以为你会更加慌张失措一点。”

“你性格还真是恶劣啊。”柯南用着死鱼眼瞪着这个大字瘫在沙发上,就差说“不要管我,我已经是条没人要的咸鱼”的男人,“只要想通了你在知道一切的前提下,仍然做出了帮我掩盖身份的选择,继续瞎紧张才是比较困难的事情。”

“也是。指纹那边我已经把你的指纹登陆成现在的身份了。所以之后你要把你的屋子里所有可能留下你指纹的地方都要打扫一遍。”

柯南点了点头:“谢谢你,保三郎。”

“要对长辈保持尊敬!”保三郎把已经喝完的柠檬茶罐扔向柯南,然后这个不走寻常路的侦探竟然没有伸手去接,反而一跃而起,在空中踢出一脚。

易拉罐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掉在了垃圾桶外边。

“噗嗤!我还以为工藤新一的球技如何了得呢!”

“啰嗦!”柯南耍帅不成,变得有点脸红,“你才是应该对我尊敬点!我和园子同龄,而园子是你的姐姐!”

“然而你现在就一个小破孩!怎么看我都比你大!”

“但我实际上比你大!”

“哦?那要不要我去告诉小兰你的‘实际上’呢”

“请务必不要。”

秒怂。

柯南小跑着收拾掉了他刚才失手的证据,然后坐回了沙发。似乎觉着不大舒服,最后还是脱了鞋盘腿缩在沙发上:“难怪你在冲野洋子案里就向我提示如果是他杀,刀口的朝向不应该向上。原来当时你就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啦……”

保三郎点了点头:“而且我也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迅速解决案件。”

柯南挠了挠脑袋,一想到那次案件在池泽优子身上绕了点弯子,没有好意思像平时那样厚着脸皮自吹自擂“毕竟我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工藤新一”了。

“说起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个房间里布置了窃听器的?”

“还用猜么。”保三郎露出了个嘲笑的表情,“你不知道你扮小孩扮得特别不像么?你要去厕所可从来不会蹦蹦跳跳一副尿急的样子。你表现出尿急完全只能是为了离开找借口。那么,问题来了。”

“为什么你会在听到我请目暮警部准备一间休息室后就匆忙离开呢?”

柯南似乎感觉没法接受:“就只是这样?难道我就不能真的尿急么?”

“以你的自尊心,你能在你的女神面前表现得如此失态?”保三郎再次鄙视了柯南一下,“你当我傻子么?”

击沉。

看着柯南陷入了沉默,不再提出问题,保三郎稍稍直起了背:“那么接下来该轮到我发问了。”

“为什么要给我安装窃听器?”

第二十七章 纵火案

为什么安装窃听器?

原因问都不要问。以这个喜欢掌控一切的名侦探的性格,明明知道即将在自己面前进行一场推理秀,却因为长得是个小孩不能入场,他怎么可能会甘心!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这个总是自说自话的小鬼不搞窃听才是不正常的事情。没看到他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都变成柯南了,还不知悔改么!

这些保三郎当然知道,但他问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

推理秀明明已经完成,所有事件相关人士都已经退出了房间,已经完美解决案件的保三郎却依旧一言不发地坐在房间里,显然是在等着什么人。异常的沉默再结合保三郎曾经对柯南说过,他们俩之间的事案件结束之后会有讨论,理论上以柯南的聪明应当能推断出,保三郎是在等他。

这其实是个邀请。

然而柯南却迟迟不现身,凉了保三郎十几分钟!你这么搞,不是显得保三郎大人非常白痴嘛!

……咳,不对,重来。

然而柯南却迟迟不现身,这说明柯南对和保三郎的见面有所顾虑。

你到底在顾虑着什么?

这话不能明说,明说火气太冲,都跟把“你居然怀疑我!”刻在脸上没什么两样了。

反正即使话不说得那么明,以柯南的聪明,保三郎真正想问的问题在脑子里转两个弯也能明白。还给了不方便说,也可以直接从表面意思回答的台阶。

柯南没有什么犹豫,直接选择说了实话:“因为我想知道你的人品。”

“我的人品?”

“是啊。”柯南人缩在沙发里,双手合十抵在鼻子下面,似乎是下意识地模仿了他最喜欢的福尔摩斯的动作,“我之前也说了,你的行为很奇怪。我注意到了,案件发生后你几乎是立刻做出了这不是自杀,并且新郎的嫌疑很大的判断,但是你却阻止了小兰报警。我甚至一度怀疑你和新郎有所交情,所以想帮他掩盖事实。”

“我和目暮警部的话你没听到吗?要是松本小姐原谅了他,那么这个案件只会是一场由于新郎不小心拿错了盐和氢氧化钠导致了悲剧发生的‘恶作剧’。要是不原谅他,那么以现有的证据,足以当作真正的刑事案件立案。而我,不过是打算将决定权交给松本小姐而已。”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柯南摊摊手,“你表现得那么恶劣,总觉得你只是沉迷于玩弄新郎的感情。”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骗子。”柯南言简意赅地答道:“不说之前你还打算吓唬我,只说刚才。我就不信二十年前有什么杀了十三个人的连续杀人犯。那个犯人分明会在逃逸的过程中会避让行人,怎么可能会如你所言是个穷凶极恶的罪犯。”

“呃……”被捉住痛脚的保三郎移开了目光,“的确,我刚才是有点信口开河了。毕竟之前全权负责的牛皮都吹出去了。”

“松本小姐所希望的是能用自己的死,让高杉从仇恨之中解脱。的确,复仇成功的那一瞬间,会有着无上的满足。但是在那之后,却会陷入迷茫——毕竟仇恨是很长一段时间支撑着他行动的动力,突然失去了目标,自然会不知所措。这也是他轻易认罪的原因——他觉得生活已经没有了执着,活着和死了已经没什么两样了。”

“但这肯定不是松本小姐想要的。再加上我确认了,他对自己的青梅竹马的确还是有真感情的。因此我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先唤醒他在复仇之前就曾拥有过幸福。接着告诉他,让他明白他自以为是的复仇不可能带来幸福,他所希望复仇的目标也不过是虚影,却因为这份虚影,他即将亲手毁掉曾经拥有过的幸福,让他明白什么才是他真正需要的。”

“那名为爱情的幸福。”

“哼。”柯南倒是嗤之以鼻,“你果然是园子的亲弟弟。这种恋爱脑的花痴个性和园子简直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要你管!

“虽然这个案件由于松本老师‘知情’并‘主动服毒’,在杀人的界定上面有困难,因此可能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但说实在的。”柯南穿上了鞋,跳下了沙发,似乎打算结束这场对话,“我觉得你作为一名法律工作者,法庭的捍卫者,真的不应该感情用事。”

柯南拉开了房门,背对着保三郎说了一句相当臭屁的话:“无论有任何理由,杀人都是不对的。”

随着房门的关上,休息室重归寂静。

“……你不说我也知道啊。”

寂静到,连保三郎的喃喃自语都无比清晰。

“但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圣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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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三!你到哪里去啦!”

“别叫我小三!”保三郎烦躁地摆摆手,“我只是临时有事,所以只好把现场的指挥权交还给了目暮警部罢了。现在我回来只是为了通知你一声,我先走了。”

“喂!还吃不吃午饭啦?”

“你自己去找小兰姐他们一起吃吧,不用管我了。”

保三郎只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有事是假的,但也可以是真的。

明明解决了一个案子,但由于被柯南怼了,一点都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觉得很焦躁。

保三郎明白那是自己“失职”所带来的罪恶感,所以从教堂出来的保三郎没有去其他地方散心,反而直接赶去了事件现场,在工作中排解这种焦躁。

坐着出租车赶到第一起纵火案案发现场——阿久津家的保三郎皱了皱眉。

阿久津家纵火案案发到现在经有一个半月了,警方的搜查似乎已经结束。现场只歪歪斜斜地拉着几根黄色的警戒线,并没有任何巡警监视。

其实也难怪,第一次搜查是最严格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不会放过。在第一波搜查之后,只有当犯人有重返现场的可能的时候才会由巡警留守,要不然警力不够用(出监视任务的巡警需要两人为一组进行三班倒,一下子就要占用六名警力)。尤其是像纵火这样的,一场大风就能案发现场毫无另行搜查价值的现场,没有人监视其实非常正常。

不过理解归理解,但乍一看现场没有巡警,保三郎还是感到十分的蛋疼——

没人知道现场的详细情况,导致类似爬墙之类的勘查可能还要自己动手去做。

真想要个助手!

尤其是喜欢穿黑丝的,昵称是克里斯蒂娜的!

第二十八章 纵火犯脑子有坑?

阿久津家是一栋带围墙和庭院的别墅。。

主宅正立面有着古典样式门廊,长条形的窗户,对称的设计,最重要的是,没有哥德式的传统尖拱型高窗。虽然保三郎并不十分了解,但这应该属于英式乔治亚风格。

房屋的主人显然还是有一定身份地位,虽然大火已经极大的破坏了房屋的原有风貌,但从遗留下的残砖剩瓦还能看得出来原本廊檐、门饰上的精美花纹。

讲究。

保三郎围着宅子绕了一圈,发现一个很有趣的问题。

这犯人脑子是不是有病?

虽然讨论愉快犯的脑子是不是有病才比较有病——没病的人没事烧人家房子干嘛?但保三郎总觉得这个犯人更加有病一点。

或者是在追求什么仪式感?

正常来讲,像这种能犯下连续纵火案的愉快犯脑子虽然有问题,但那基本仅限于“犯罪动机”上,他要是智力真有缺陷,早就被人抓住丢监狱去了。所以他们都会认真地对下手目标进行选择。

首先是容易逃跑的。

这很好理解,毕竟谁都不想放完火,或者是还没放火就被保安抓住扔进局子里去。所以周围治安较差或是离犯案地点不远的地方有较为密集的人流又或是干脆对无人居住的空屋下手都可以成为选择的理由。

然而这个犯人偏不!

阿久津是前任驻英大使,现已卸任归国。火灾之前,阿久津还在家中的庭院里举行过烧烤宴会,犯人不可能不知道别墅里有人。别墅位于小山别墅群,是典型的富人区,没有较为密集的人流方便犯人逃脱,周围还定时会有巡警巡逻。

甚至纵火的地点——房屋东侧还有开有一扇侧门!主人发现了来抓他甚至都不需要通过正门!

其次是容易入侵的。

但这个犯人要对这个世界的常识说不!

别墅带有围墙,围墙之内还有种有一圈带刺的灌木丛。虽然房屋两侧各有一颗树,但枝丫经过细心的修剪,并没有留有靠近围墙的,便于攀爬的枝干。主人的房间位于别墅的西侧,管家的房间位于东侧。两个房间的开窗都是面向庭院,很容易监视。

就算真的是仇富,就是要烧这种不好下手的富人别墅,选择更容易的纵火方式——比如丢桶汽油进院子,让火从庭院开始烧总做得到吧?

没错,你猜对了,这个犯人依然倔强地说不!

起火点在正宅二楼最东侧的窗沿处,需要爬墙才能抵达的位置。而庭院依然郁郁葱葱,没有踩踏的痕迹,种在围墙边上的灌木丛也没有人挤进挤出的痕迹——这个胆大妄为的犯人甚至选择直接从正面侵入,堂堂正正地在房子边上纵火然后扬长而去……也许还在门前鞠了个躬,道完别再走的!

你是哪里来的刺(kuang)客(zhan)吗!?

……呃,说不好呢……万一这个世界融合了刺客信条呢……

康大爷、阿太爷他们不在日本的吧?

脑袋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但保三郎手上也没有闲着。进入现场前需要戴上手套防止指纹沾染证物——虽然保三郎没有带那种出现场常用的贴手橡胶手套,但幸运的是他还有礼服手套作为替代。

哈?你问沾上了灰,洗不掉怎么办?

你当铃木保三郎是什么人!?不能穿就扔了呗!

有钱,任性!

保三郎毫无心理压力地拉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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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保三郎以为在将房子烧毁的大火之后,前往二楼东侧可能会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虽然英式乔治亚风格的建筑十分讲究对称之美,但那往往是外部,在内部的布局又会有所不同。

大门打开后一般正对着客厅,而主人家如果没有特殊的喜好的话,一般是住在二楼西侧的。为了方便主人家前往客厅,大厅一般都会有一座楼梯通往二楼西侧,所以想去二楼西侧,进门向左看一般就能看到楼梯。

而东侧则是佣人们的住房。为了避免深夜或是清晨工作的佣人们打扰到主人或者重要客人的休息,东侧的楼梯是远离大门,紧贴东侧墙壁,且多为木制。东侧是起火点的情况下,很有可能整个楼梯都被烧成了灰烬。

但阿久津家似乎有所不同。即使本身这座房子的格局已经略微有点“偏小”了,设计者依然宁愿侵占客厅的空间也要为房子设计一个在电视里经常能够看到的城堡式楼梯。

设计师是强迫症吗?

不过这和保三郎没有什么关系,身为平成死○,居住环境只要有水有电有网就行了,管他怎么设计的呢!至少现在不用因为楼梯被毁只能爬墙就值得保三郎点个赞。保三郎顺着楼梯上了楼,来到了楼东侧走廊。

入目一片狼藉。

屋顶已经完全被大火所烧毁,可以从屋里看到蓝天。屋顶的砖瓦四散掉落在被火猛烈舔舐过而变得焦黑的走廊上,但姑且还能下脚。这应该感谢于屋主只是喜好英式建筑风格,没有那种强迫症似的非要完全统一成木石结构的喜好,要不然保三郎要随时担心地板会不会突然崩塌。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窗户,根据搜查记录,那里就是起火点。

看着只剩下一个大窟窿,明显比别的地方更加凄惨的“窗户”,保三郎也做出了同样的判断——要是纵火课的刑警连起火点都能判断错误,东京估计早就完蛋大吉了。

问题是……

保三郎扣了扣旁边的墙壁,掉落下来一块块小块的漆黑薄片。破坏墙面之后,墙体的砖石结构露出了自己的正身。

涂料是乳胶漆,墙体是砖石。

连这种地方犯人也不走寻常路吗……

虽然不如防火漆,但乳胶漆也算是难以燃烧的材料了。不同于为了挂瓦往往会有木制的挂瓦条、椽子、檩条、望板等引火物的屋顶,窗户难以点火不说,就算点着了,如果下面铺的是大理石而不是羊毛毯,没有足够可以烧的东西,是很难燃烧掉整间房子的。因此一般来讲选择纵火的点应该选择杂物室、会客室或者餐厅才对。

除非是……

保三郎把头伸过已经啥也不剩的窗户往下看,窗户正下方给侧门挡雨的侧廊已经被烧得只剩地基,连基本的建筑结构都已经不存在了。

除非是犯人的目的纯粹是为了烧侧廊而不是主屋。可是烧侧廊干嘛呢?

还是那句话……这犯人是脑子里有坑吗?

第二十九章 弓长警部

从阿久津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连午饭都没吃的保三郎感觉腹中空空,是时候应该吃点什么了。因此,保三郎正盘算着怎么坑眼前的中年人请客吃饭。

眼前的中年人有着微微发福的体型,穿着廉价的深绿色西装,内侧的衬衫已经微微泛黄但还舍不得扔,下巴上的胡茬似乎也好几天没有剃了。

就像随处可见的上班族。

看来还是有设暗哨监视的嘛……保三郎点了点头,刚才发现现场没人值守的不快略微缓和了点。

你问保三郎怎么看出来这是个便衣警察的?哪家的上班族会在下午三点这个时间点上不在岗位上加班,反而溜达到一个刚从火灾现场出来的人面前的?

“警视厅搜查一课所属刑警,你可以叫我弓长。”果然,中年人掏出了他的警察手册对保三郎出示了一下,“请问你是屋主——阿久津外交官的朋友吗?”

嗯?说话还挺有技巧?为了不吓走“犯人”,特意不明确指出在现场晃悠的人的可疑之处,而是从受害人故友的角度切入?

“是的,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如你所见,阿久津外交官的房子被不明人士纵火烧毁了,因此他们一家正处在我们警方的保护之下。为了防止故友找不到他们,所以让我们在这里守候。方便的话能跟我们走一趟吗?”

你会装蒜,难道我不会装吗?保三郎点点头:“当然可以,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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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官先生,你要不要这么无聊……”

弓长警部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警局特供——炸猪排饭的保三郎,也不知道该不该生气。

让部下在火灾现场盯了一个半月的暗桩,好不容易似乎捞到条“鱼”,可这“鱼”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一到审讯室就径自坐在了靠角落的带靠垫的椅子上——通常来讲那是给速记的书记员坐的位置,比起房间正中间的椅子要更为舒适。

“审讯”还没讲两句话,就被他拿长途跋涉腹中已是空空,到了地头还不管饭,不是待客之道的理由给打发了回来。

可真等到他点的“非常想吃一次的,据说有着妈妈的味道的炸猪排饭”上来了之后,他又丢了一个小小的徽章出来——“秋霜烈日”,代表检察官的徽章。

然后他才明白,自己被这个看上去实在是过于年轻的检察官给耍了。

害他白白高兴一场!

“只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而已。”保三郎也没有停下拨动筷子的手,虽然这传说中的炸猪排饭其实味道真的很一般,就是普通的大锅饭水准,但抵不住保三郎饿啊!

“重新认识一下吧,铃木保三郎,副检事。ays-1号纵火案现已交由我来负责。”

弓长刑警一愣,停下了叫部下出去的动作:“地检派过来组成专案组的铃木检事?”

“嗯。”此时的保三郎已经囫囵吃完了一盘炸猪排饭,舒舒服服地打了一个饱嗝,“所以刚才你召集过来的刑警——无论是你的得力部下还是案件相关的都不用离开。难得聚在一起,我们来开个简短的搜查会议。”

弓长警部定定地看着保三郎,似乎是在分辨保三郎到底是一个初出茅庐,tooyoungtoosimple的年轻人;还是一个胸有成竹的干练检事。直到他的手下开口提醒才回过神来。

“刚才多有得罪,希望铃木检事不要见怪。”

保三郎摇了摇头:“这件事就先放在一边吧,弓长警部。虽然大部分是我这边的错,但希望你能理解我也有我的考量……先介绍下案子吧。”

“嗯。小清水!”

弓长手下的刑警开始给保三郎介绍这起连续纵火案的详细调查情报。

很多都和卷宗中描述的内容相符。但看卷宗和听别人讲又是两回事,因为刑警关注的重点很可能无法通过文字描述出来而被单纯从卷宗了解案件的人忽略,比如:

“等一下。”保三郎打断了正在汇报的小清水刑警,“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三栋被纵火的房屋,都是有人居住的?”

“是的。”小清水刑警点点头,“而且……”

“而且在失火前几天还举行过宴会?”保三郎转头看向弓长警部,“这不是很明显的线索吗?你们就没有去调查有没有同时参加过三场宴会的人员?”

“在那之前,铃木检事。”弓长警部也回望着保三郎:“容我强调一个事情。无论是阿久津外交官,安田市长还是水岛总长,我们警方都无权擅自开具搜查令,尤其是与宴的成员都有相当高的社会地位。所以我们向东京地检提出了组成专案组的想法。”

看我干嘛,老子就一个破副检事,可没那权利。在弓长警部咄咄逼人的目光下,保三郎只好退避三舍。

现在保三郎想明白了,那么多无头案,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案子让那个老狐狸扔到自己的身上。案子的线索其实是有的,但是只要老狐狸卡住公文,那么就相当于没有了。而保三郎每提交一次申请,就相当于帮老狐狸给那些不想牵扯到案子里的“大人物”卖了个人情。

这是想着两头通吃啊!这个老狐狸!

保三郎咳嗽了一声:“……弓长警部,你也不用带着这种期盼的眼神看着我。我并没有拿到批文权,我所能做的和你一样,只能是提交报告。所以……”

保三郎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我们还是继续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值得深究吧。”

弓长警部点了点头,点起了香烟,示意小清水继续讲。

本来在审讯室内是不允许抽烟的。

众所周知,声音可以在空气中传播,审讯室隔音的效果良好其实通常也就意味着审讯室有特殊的独立通风设施,烟味相比起一般的房间更难以散去。弓长警部作为一个老牌刑警不会这么不知轻重。肆无忌惮地这么做只是在表达他的不满:既然你什么都做不了,那你就乖乖地听,这里说话没你的份!

多灾多难啊……刚才皮那一下的时候有点欠考虑了。

保三郎默默地叹了口气。

第三十章 森谷帝二

“大致上就是这么个情况。”

在弓长警部默默地抽完第二支烟的时候,小清水刑警的讲解也收尾了。弓长警部把烟在烟盒里按灭,站起身来:“铃木你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去忙了。”

“让小清水刑警留一下吧。”保三郎其实还有不少的问题,但弓长警部刚才的话连客套都不算,只是离场的宣告。

弓长警部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审讯室。

小清水刑警是个瘦瘦高高的,戴着眼镜的斯文青年,看起来应该是供职文书工作的刑警:“铃木检事,还有什么疑问吗?”

保三郎翻出了他现场勘查过的阿久津家的资料。

“首先是阿久津家。报告里的起火点是二楼东侧的窗户。这个窗户你们有没有做过调查,是向内开的还是向外开的?”

“是向外开的。”小清水刑警显然有点疑惑,“向外向内有什么区别吗?”

“可以根据玻璃融凝的残留物判断当时窗户是否是开着的。虽然房屋东侧烧毁的痕迹最为明显,但你们有没有考虑过火是从侧廊蔓延上来的可能性吗?如果当时窗户是开着的,不是就有可能是从外侧蔓延进来的?”

“是从侧廊开始燃烧和现在的报告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通过二楼的窗户蔓延进室内的?”

“不一样。”保三郎摇了摇头,将犯人选择纵火点的不合理之处和小清水刑警说了一遍,然后在资料上敲了敲,“犯人没有理由放着更简单的纵火方式不用,只有可能是在追求什么仪式感,从纵火地点也许可以看到一些端倪。所以我希望在接下来你对安田和水岛纵火案的描述里能更加明确地之处你们认定的起火地点。”

“原来是这样……”小清水点了点头,“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安田和水岛家的起火源都已经确定是空调外机了,起火点应该没有其他地方了?”

“空调外机?”保三郎露出了奇妙的表情,“我没记错的话,这三家都是乔治亚风格的建筑,居室内应该建有火炉的吧?”

“是的。但是火炉只能解决供暖的问题,夏天太热可没法靠火炉解决。你也知道的,水岛总长、安田市长都比较有钱,所以在房屋建设的时候特意去掉了烟囱,改成了封闭式建筑,方便使用空调。”

“等会儿?改变了设计?”保三郎感到脑海里似乎有一道灵光闪过,翻开手上阿久津家的档案,“是不是这个侧廊也是按照阿久津先生的要求增设的?”

“没错。屋子的东侧有一条通往后山的散步道,为了方便出入阿久津外交官特意要求建设了一个侧门。”

过于精致的纹饰……不自然的城堡式楼梯……改建……就是这个了!

“犯人可能是个强迫症患者!”保三郎兴奋把三家的外观图摆在一起,果然如他所想!“这三家都是英式乔治亚风格的建筑,基本符合完全对称的原则。但是由于房屋主人的特殊要求,一个建了侧廊,一个改掉了主卧的烟囱,变得不符合完全对称的原则了!”

“就这样?”小清水有点傻眼,“会有这种看着别人的房子不顺眼就一把火烧了的人吗?”

“也对……如果是强迫症严重到看到别人家的房子都会忍不住想要烧毁,那他造成的破坏应该更大更广,而不是只有现在这么一点……除非……”保三郎的目光在资料上扫过,“除非这三个建筑都和他存在某种更加确实的关系……”

猛地,保三郎抬起头来,带着像是瞄准了目标的野兽一样的气势问道:“有这三家的房屋设计师和建筑承包商或是售卖方的资料吗?”

“没……没有……等我一下……我马上去找……”

十几分钟后,当小清水找来了房屋设计师的资料后,保三郎就知道自己宾果了——

建筑承包商之间并没有什么关联,但是三间房子的设计师都是同一个人!

森谷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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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子废物点心看到森谷帝二(注1)的名字的时候就没啥戒心的么。”

回到了家中,正舒舒服服地在浴缸里泡澡的保三郎小声嘀咕道。

虽然这算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保三郎还是忍不住地腹诽两句。保三郎将自己的推测跟弓长警部讲了,但弓长警部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知道了。”就打发保三郎回来了——虽然的确有保三郎自己作的成分在,但好歹保三郎也为案子找到了头绪了啊。

“名字都叫莫里亚蒂,就差往脸上写‘快来抓我’‘快来抓我’了……”

浴室是个好地方,适合发泄怨气或是唱歌、为爱鼓掌……

虽然最后一个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但反正从浴室里出来的保三郎已经看不出之前那副碎碎念四处迁怒的样子了。

保三郎坐在书桌前,认真地翻看着莫里亚蒂——啊,不对,是森谷帝二的资料。

森谷帝二现年四十七岁,知名的建筑设计师,米花大学的客座教授,小时候常年旅居英国。

森谷教授的父亲也是一名著名设计师,尤其擅长古典英式建筑。出生于设计师家庭的森谷教授耳濡目染之下也喜欢上了英式建筑的风格,在三十多岁的时候以隅田运河桥获得最佳新人奖初次登上日本建筑界的舞台。之后就参与设计了多个项目的设计,逐渐声名鹊起。据说虽然最终没有上马,但某个市的新区的主体设计也曾交由他全权负责。

森谷教授对于对称美学有着异于常人的执着。森谷教授原名森谷贞治,由于名字缺乏美感,所以自行改成了同音不同字的森谷帝二。

光看这份资料!一个强迫症晚期患者就跃然纸上啊!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了,更重要的是预测森谷教授可能会下手的目标。

保三郎趴在外观图上看着建筑的外观是否对称,感觉就像是玩大家来找茬一样蛋疼。在花费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后,保三郎终于确定了森谷教授接下去可能要动手的目标:

隅田运河桥、米花城市大楼(注2)和黑川家宅。

而运河桥和城市大楼都不是那么容易烧毁的,所以这个案子接下去的切入点就很明确了——

黑川大造,黑川医院的院长,他的住宅便是森谷帝二的下一个下手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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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森谷帝二日文谐音莫里亚蒂

注2:m1中译为市政大楼……但我搜索了下日本好像也没有往市政大楼里塞购物广场和电影院的传统啊……我猜想可能是翻译错误,把citymall(城市广场)当做了cityhall(市政厅)来翻,结果仔细听了一遍才发现……特娘的是cityビル(building)!什么鬼!

第三十一章 局

“……那就恭候您的邀请了,黑川先生。”道了一声谢之后,保三郎挂上了电话。

刚才的电话里,保三郎寒暄之后表明自己很喜欢乔治亚风格的建筑,希望黑川院长如果有机会的话能予以引荐。

考虑到铃木财阀的规模,黑川院长欣然接受了这个提案。但也表示最近没什么空,所以希望时间能安排到一周之后。

以案发前,主人家都举行过宴会进行推断,虽然森谷帝二是房屋的设计师对房屋的构造很清楚,但为了针对保全系统还是要提前来踩点的。而如果森谷帝二过来拜访,黑川院长就没有理由不通知自己,所以即使等待一段时间也无妨。所以保三郎也就大大方方地答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的保三郎发现自己好像突然空了下来……

手头上有三件事:ays-1号纵火案被专案组当成了边缘人,想继续通过自己的路子介入案情被告知还得等上一周;解决sl-9号案件的关键性钥匙在已经退休了的鲛崎警视手里,然而能为保三郎和鲛崎警视牵线搭桥的松本警视现在正在医院陪他的女儿,估计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有空;而千寻所长那边更加不用说了,根本没有他继续插手的余地。

原来被雪藏还有这种好处?老子可以肆无忌惮地翘班了?

保三郎托着下巴,坐在属于他的书桌前思考着人生。

难怪日本那些轻小说都喜欢给男主角按一个高中生的身份,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就可以去学校打(shui)发(ju)时(qing)间,可经历过天朝的学海无涯模式,保三郎真的是不想回学校去读书了啊。

最后,保三郎从桌子最下方的抽屉里,取出了一个将棋棋盘,然后开始往上面摆子。

将棋这个东西,身为中国人的李乖保是不熟的,但被鸠占鹊巢之前的铃木保三郎很是熟悉。即使没有段位,但保三郎还是喜欢没事瞎研究研究。毕竟保三郎从小被各种各样的家教包围,基本没有什么休息时间。但作为日本传统文化的一种,在众多课程当中还是会穿插着将棋和棋局观赏的课程。虽然一样是学习,可毕竟还算是棋类,比起阅读海量的文字,和这些棋子打交道是保三郎为数不多的玩耍机会。

就在摆好了棋子,习惯性地准备开角道而举起靠近自己这方的一枚卒子的时候,保三郎突然想起了之前下过的一手散棋:

那个名叫宫野明美的关键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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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老·师的书房。”宫野明美走在前面,一边为保三郎打开了广田教授家的书房,一边强调着自己并非是广田教授的女儿。

不过保三郎打算继续装糊涂,因为他不知道在组织中地位已经岌岌可危的宫野明美身上会不会被人安装了窃听器。

交浅言深是大忌。

“没有关系助手小姐。”保三郎“从善如流”地改口了,“西野先生和广田教授的谈话估计还要有一会儿,不如我们来一次感想战吧?”

“感想战?”宫野明美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没错。”保三郎露出了“害羞”的表情,“说起来不好意思,其实我以前就对象棋有点兴趣,所以我觉得刚才那个局面其实你不应该动那个王后。”

不知道宫野明美想起了什么,竟然隐隐有些发怒:

“那你是打算让我直接放弃王后吗!?”

是把自己代入了棋局吗……也是好事,有些话正好可以用棋局来暗示。

保三郎不着急回答,只是先把棋盘放在了广田教授的桌子上,摆好了残局,再示意宫野明美过来观看。

保三郎指了指被城堡和骑士危险着的王后:“动王后其实是个很错误的决定,尤其是你不仅动了皇后,甚至是移动到了几乎最差劲的位置。”

“g5的王后看管着g线和d2,让对方的城堡和骑士都没办法动弹。你王后一让开g5,对方的g线的城堡立刻直下g2就是明证。哪怕继续在g线晃悠都能拖对方一步,但你让了这一步,除了方便对方直取你的国王之外,没有任何的意义。”

保三郎犹豫了一下,重点强调了一句:“最重要的是国王,国王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双方最为重要的东西——国王一刻不曾倒下,其他的棋子就会不停地飞舞——为了保护自己的国王,或者是为了消灭对方的国王。”

宫野明美很可能是把自己代入了棋盘上的国王,而她相依为命的妹妹——将来的小哀现在的宫野志保——看作了最为重要王后。但现在保三郎想要指出的是,这场棋,并不是保护好国王和王后就能结束的,只有当一方的国王倒下,才会结束。所以从根本上来讲,不如把自己无法退让的东西,当成必须要守护的国王,其他都是可以进行交换的棋子,而棋子是可以舍弃的。

但话不能说得太透,说得太透,万一琴酒他们真的给宫野明美安装了窃听器,估计没两天就会被那个超级杀手给干掉。

所以只能看宫野明美的悟性了。

幸运的是,宫野明美虽然看起来不大聪明,但似乎还是有点必要的冷静的。

宫野明美若有所思地看着保三郎:“那么,这只王后该怎么移动呢?”

这问题也挺讲究的。

正常的问法是:“那请问,如果是你,接下来该怎么下?”或者粗暴一点:“就知道瞎bb!有本事你告诉我这种情况还能怎么赢啊?”

所以这其实也可以算一个试探:这个王后(我)该怎么办。

当然,又或许她根本没有想那么多……但保三郎不打算冒太大的险把事情挑明,所以只能靠默契和悟性了。

“王后这个时间点最好的步数是g5至e3,继续维持住行3和d2,限制e3的骑士行动。但此时g线被让开,g线的城堡会直接冲下来:黑城堡g7进g2吃兵,作为应对白国王g1平移至f1或者是h1。之后,对面的骑士就会到g3逼你拿王后交换骑士。最后就是两个城堡玩弄可怜的国王的故事了。”

“所以这局的关键其实并不在王后。”

“反而在于小卒。”

第三十二章 邀请

“卒?”

“嗯,没错,就是卒,或者说士兵。”保三郎把e6的士兵往前推了一格,对着宫野明美笑了一下表示友好,却发现明美反而打了个寒颤……都已经开春了,应该不算冷吧?“……算了,你可以试着来执棋黑子,仔细想想看怎么下。”

明明保三郎提醒了她要好好思考一下,但宫野明美似乎还沉浸在和广田教授对局时的思路中,完全没有再考虑一下的意思,几乎是立刻就用黑骑士吃掉了白色的王后。

保三郎摇了摇头:“所以说为什么你不深入地思考一下……”

他将e7的士兵再次往前移动了一格,然后将小兵换成了刚刚下场的王后:“升变为王后,checkmate,死局。”

宫野明美不服气得举起黑色的国王,却发现此时的国王真的已经无路可走:底线都在王后的攻击范围内,唯一能躲开王后的攻击范围的f7却早已被e5的白骑士看得死死的了。



宫野明美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刚才还处于明显优势,甚至还“白赚了”白方一个王后的黑方,怎么就死棋了?

保三郎细心地为她解答:“黑子的确在子力上占有一定的优势,但他的国王的位置却十分要命。被自己的棋子和白骑士所限,他只能在底线范围内活动。”

“而被你所忽略的士兵,只要到达底线,便会鱼跃成龙,升变成极有统治力的王后。因此永远不要小瞧了一枚士兵能带来的破坏力。”

保三郎把棋子摆回原位:“现在,不要那么急着做出决定。越是在匆忙和绝望中做出的非理智的决定只会导致自取灭亡,唯有冷静才有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似乎听明白了保三郎意有所指的话语,宫野明美默默地点了点头。

思考许久,才移动g7的城堡吃掉了白王后。

保三郎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这又让宫野明美打了个冷颤:“还行,最起码没有选择e4骑士退d6。你这手的确是可选的一种解法,刻意地用棋子进行交换,为国王的行动留出空间。”

不过保三郎嘴上说着交换,却并没有急着用h4的士兵吃掉g5的黑色城堡:“白卒e7进e8,升变王后。”

“黑国王g8进g7。”

“白皇后e8退f7。”

“黑国王g7进h6。”

“白卒h4进g5,吃城堡。”

“……黑骑士e4退g5,吃兵。”

保三郎摇了摇头:“又是一招臭棋……白骑士e5退g4,checkmate。”

宫野明美有点怀疑人生……刚才她的优势有那么大么?怎么被赶鸭子得赶了好几步就又输了?

保三郎叹了口气:“优势并没有那么大……事实上依照我的演算,无论是黑城堡g7进g5吃王后还是另外一种解法黑城堡c2退c8,这两种思路都是白方残留骑士和王后,黑方残留城堡、主教、骑士中的两个,胜负手都在五十步开外,谁先犯错谁输。你这么快输是因为推演的步数总是不够。”

保三郎把黑白骑士各退了一步,改让黑国王吃兵。

“白王后f7退d5,黑方骑士和主教二选一。但吃掉其中一个之后,黑国王就获得了喘息的机会,所以接下来的步数变化繁多,看双方发挥,因此没法继续推演。”

“另外的解法黑城堡c2退c8;白王后g5平f5;黑城堡g7平e7,吃兵;白王后f5进c8,吃城堡;黑国王g8进g7;白王后c8退g5;黑国王g7进f6;白骑士e5进c6,黑方城堡主教二选一。”

保三郎展示完黑方的两种应对方式,指着重新归于“平衡”的棋局,直视着宫野明美的双眼:“不要被对方的强大吓倒。其实情况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胜负手也还早着呢。”

“……虽然很不甘心,但我实在是没法想那么远。”

保三郎手伸进一副口袋里想掏出名片,却想起来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公子哥,根本还没到拥有名片的时候。所以他只能用咳嗽掩饰自己的尴尬:“咳……不用太担心。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铃木财阀的三少爷,铃木保三郎。最近我正打算注资百亿创办一个公司玩玩,正在筹备人手。我想既然你能担当广田教授的助手,可以相信你是有才华的,只是缺少一个人帮你统筹规划。”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当我的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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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难道是因为我公司还没有办起来,所以就算宫野明美想要说服琴酒他们也没有没办法拿着空头支票说服?”越想越觉得可能,所以保三郎顿时变得超级尴尬。

保三郎摸了摸光滑的下巴,自我调侃道:“果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说起来,《通过画一个可能可以通过挪用公款获得更大额度资金的大饼,诱使黑暗组织放弃强迫宫野明美执行必死的银行抢劫计划,并同时让宫野明美有正当理由接近一个“什么都不懂,却超级有钱的纨绔”,方便助其脱险》这样一个计划名等于全部内容的计划安排,好像也是脑袋一拍就决定了的……到底靠不靠谱啊?

正在保三郎为自己的傻逼黯然神伤的时候,有个女人来找他。

没错!就是她!

“小三!现在你很闲是吧!跟我走一趟!”

是他老姐——铃木园子。

“又怎么啦。”保三郎露出了明显的嫌弃的表情。

真的,保三郎不是不理解园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个性格,但理解归理解,嫌弃还是要嫌弃的——光是动画里八婆一下都让很多人不喜欢了,何况三百六十五天都要和她待在一起呢!?

“跟你说啊,小三!上周的时候我们在路上遇上人搭讪!那人可是个超级大帅哥!”

“然后呢?”

“然后!昨天!我们又遇上了!还邀请我们今天去他们家参加情人节派对!啊,真是命运般的邂逅!”

保三郎有种要倒霉了的预感:“……那可真是恭喜啊……所以呢?”

“所以我要做巧克力,你来帮我打下手!”

“没空,不去,告辞……诶,痛痛痛,我去还不行吗!别揪耳朵!”

第三十三章 血色情人节

标题是唬人的,情人节这么美好的日子里,怎么会发生案子呢!

但被园子强行拖到铃木家厨房的保三郎傻眼地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巧克力材料的时候,心中的确是浮现出了这个词……虽然并不会酿成惨剧,但可能真的会流血——他铃木保三郎的鼻血!

“我大致上能猜到你的想法……”保三郎瞪着一双死鱼眼看着园子,“但是我是真的没想到你这么没常识……”

“嗯?”

“二姐哟……我来问你个问题,现在是几点?”

“上午十点半?”

“聚会是几点?”

“下午三点!”

“算上吃午饭,准备出门,汇合和通勤的时间,算还有三个小时好了,你猜能做几轮巧克力?”

“……十轮?”

pia!保三郎一巴掌扇到园子的后脑勺上:“一轮半!你难道不知道为了保持巧克力的口感和外观,一般都是选择风冷至室温再冷藏至脱模的吗!光一个凝固都要多久!”

“而且我猜你是打算让我当试吃员,然后慢慢调整吧?但是买这么多!?你是打算让我七窍流血而死吗!?”

园子也有点傻眼:“那怎么办?”

“凉拌加咸菜!”保三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园子,“别多想了!依照现在的情况调味只有三、四次机会,冷凝只能一次成功!就算口感差、有裂纹也只能那样了!现在,去准备锅子!”

“好吧……但是,小三,好像你也没动手做过菜吧?怎么对手制巧克力这么熟悉?”

保三郎面色一僵,然后恼羞成怒:“要你管!你要是再多嘴,我就让你自生自灭去!”

保三郎才不会说,穿越前光棍将近三十年的他,在情人节自己给自己做过巧克力,通过这种行为自我欺骗,假装自己也是有女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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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听过一个笑话吗?

问:如何五步画出一匹马?

答:第一步,画两个圆圈;第二步,画上脚;第三步,画上脸;第四步,画上毛发;第五步,再添加其他细节就大功告成啦!

其实巧克力也差不多。

第一步,买可可液块和可可脂;第二步,加热融化;第三步,添加其他素材;第四步,倒模;第五步,冷藏后就大功告成啦!

稍微有点区别的是,做巧克力的细节体现在各个步骤而不是最后一个步骤直接让一个傻瓜的会的教程翻转成“给跪,学不来!”。

可可脂和可可液块大致上是1:2的比例,但和厂家加工经过研究后的精确比例不同,手工巧克力打得具体比例相当需要经验。可可液块实际上就是普通的可可豆去壳后精细研磨而成的,温度稍高就会具有流体的性质,需要经过冷冻处理才能凝固成块,所以叫液块。也因为这个原因,光用可可液块制成的巧克力即使是在冷冻处理后也极难脱模容易不成型,可能用手一捏都会变形。

因而在这时候需要加入可可脂来提高巧克力的硬度。但可可脂加多了,口感会偏涩且油腻,所以具体的比例满考验经验的。

经常在动画中看到可爱的女孩子直接用锅加热巧克力,还会被超级黏着的巧克力沾满,那努力的身姿让人怜爱,但实际上却不建议这么做。首先可可在高温下会迅速分离水和油脂而且很难再混合,等于是瞬间提高可可脂的所占比例,虽然也不是不能继续制作,但这明显属于制作失败了……然后就是即使是不粘锅,在融化可可液块的时候,良好的传热性会让部分可可已经开始融化,主体却保持块状,搅拌的话则会在锅底黏上大量的可可,不止浪费(如果是铁锅那这一锅巧克力就算毁了)还难以清洗。

有条件的话可以使用专门的锅具,没条件的话可以用隔水加热的方式融化可可脂和可可液块。

在保三郎这个“老手”的指导下,园子起码在这两步免去了大量当做交学费的时间,所以只要在第三步的时候稍微上点心就好。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名叫牛奶巧克力,但从原料开始制作的时候里面往往加的是奶油而不是牛奶,不然不好平衡脂类……另外,白巧克力也不是牛奶加得超多所以变白了,而是只使用可可脂而不用可可液块(或者可可粉)制作巧克力——这也是白巧克力很多时候算作糖果(candy)而不是巧克力的原因。

园子往搅拌均匀的可可浆里又加了一勺蜂蜜,混匀后用筷子沾了一点:“嗯!味道很不错!三郎!你也来尝一尝!”

“你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不会叫我小三……”对于园子,保三郎只有无奈,他可是亲眼看见自己老姐把大半罐蜂蜜都倒进去了!这巧克力做成后怕不是一半都是蜂蜜!不过更无奈的是,他知道这个时候只能闭着眼睛吃一个选项……不然之后园子会用“赛”地强行让他吃下去!

“……意外的还行?”

“对吧,对吧!这可是天才园子的得意作品!”园子露出了开心的笑靥,挺起了胸脯,骄傲得像个刚刚得胜的公鸡(?)一样。

这样单纯,开朗,阳光的园子其实也蛮可爱的嘛,尤其是那对快要升变的b……咳咳,不是我瞎吹,京极真,你娶到我家老姐真的有福了!

被园子的快乐所浸染,保三郎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这几天以来的烦心事也好像过往烟云一般,云开雾散了。

“然后呢,然后呢三郎?”园子用她那明亮的双眼看着保三郎,语气中充满了期待,“接下来是不是就是倒模了?”

保三郎点了点头:“没错。到了这一步就是一锤子买卖了:倒模和冷凝过程很简单,但消耗的时间很长。导致冷凝后开裂或者脱模失败这些多半是因为前面步骤没做好的原因,但就算最后出问题了我们也没有机会再来一次了。我们现在能唯一尽的努力就是多做一些。这样至少在因为脱模时用力过大之类的疏忽导致的失败时有备选方案。”

“那好!我要用心形的模具!我要一举抓住皆川先生的胃,进而攻占他的心!”

“……花痴还请适可而止哦,二姐……”

第三十四章 你怎么在这里?

对死宅来说,最痛苦的是什么?

对,就是被拖出家门丢到街上。

所以保三郎满脸怨念地看着园子:“……二姐,你去参加情人节party干嘛要把我拉上啊……”

“快感谢我吧!我可是看在你教我做巧克力的份上才让你跟着去联谊的哦?据说这次宴会是皆川先生所属的米花大学网球部举办的,肯定会有许多青春活泼的漂亮女孩的!”

“可是我并不想去啊……”说着活该单身一辈子的话,保三郎眼珠子乱转,开始找起能够让园子放过自己的借口。别说,还真让他找到了:“园子你看啊……我作为铃木家的继承人,将来是要政治联姻的,恋爱的事肯定不是我说了算的啊?”

“所以你更应当趁着老妈觉得你还小,对你疏于管理的现在,赶快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园子脸上露出了熠熠生辉的表情,仿佛现在的她已经成了爱的传教士,“没有恋爱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

可我真要想享受恋爱的感觉,只要多玩几个galgame就可以了!二次元的女主角们不暴力不任性不嫌贫爱富;清纯漂亮可爱还nicebody!更妙的是还只专情于我一个,甚至可以允许“我”开后宫!

反观三次元的女生只会谈房谈车,哪有谈感情的!

最过分的是还不让玩游戏!

我铃木保三郎就是从这里跳下去,死在外面也不和三次元的女生谈恋爱!

“哎呀!二姐你干嘛啊!”

保三郎刚觉得自己已然得道心,成圣人,然而园子一个毛栗子就把他打落了凡尘。

“没什么,就是直觉告诉我你这破孩子欠修理!”

看看,三次元的女孩子就是这个德行!

就在保三郎用怨念的眼神对园子发起无声的控诉的时候,一辆丰田车停在了两人面前。从车里下来了一个穿着长袖,却将袖子高高卷起,露出全是肌肉的手臂的强壮男人。

保三郎下意识地把园子护在后面:“你是哪位?”

但男人好像认识园子:“铃木小姐下午好啊~怎么没看到小兰小姐呢?”

得,原来是一个围在美丽花朵边上的蜜蜂……

不过话说,铃木小姐和小兰小姐啊……园子你又成了陪衬啊。

保三郎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园子,园子也回看了过来。

他怎么想和我有什么关系!这种大猩猩我怎么看得上眼!

“啊,若松先生下午好!其实我们也在等小兰呢。”园子往头顶上指了指,“小兰的爸爸在这里经营着侦探事务所,所以她要做好晚饭才能下来。”

“小兰小姐好贤惠啊!”

这个叫若松的家伙眼睛都变成了爱心的形状……不是打击你,兰酱心里只有工藤新一,像你这样的大猩猩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吧。

“对了若松先生。”园子一把抓过正在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若松的保三郎,“这是我的弟弟保三郎,他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我能把他带过去吧?”

若松正眼睛一动也不动地凝视着兰酱家的楼梯。听到园子的问题,他想也没想就回答道:“可以,当然可以!”

真的可以?这次宴会不是在那个皆川先生的家里举办的吗?不通知他一下真的可以吗?

不过以若松现在的状态,无论园子说啥他都只会点头吧?真是只发情的雄猩猩。

在旁边暗自给别人冠上失礼外号的的保三郎暂且不提,园子似乎也超级兴奋的。所以她大声地催促道:“兰!还没好吗!要丢下你一个人咯?”

“马上就来!”

就在这时,保三郎似乎听到了什么响动。回头一看,发现若松车的后备箱竟然正在慢慢合上。

小偷?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你们有看见柯南吗?”

呃,原来是你啊,大侦探……

猜到大侦探藏身之处的保三郎并没有揭破,反而出面打了个圆场:“我猜是去阿笠博士家玩了吧,阿笠博士不是挺招小孩子们喜欢的嘛。”

“这孩子就是喜欢乱跑……”

“好了好了,我们赶快出发吧~”

园子也推搡着,催促兰酱赶快上车。兰酱似乎也只能接受了保三郎的说法,虽然还有点担心,但还是老老实实地上车了。

你可要好好感谢我哦,大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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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漂亮的庭院!”从车里出来,兰酱就对着皆川家的庭院大加赞赏。

保三郎是看不出这个只进行过最低程度的修剪和管理,树都没有几棵的庭院有啥好看的。偷偷看了眼园子的表情,果然园子也是这么想的……只能说明兰酱教养好,礼数周全吧?

“小兰小姐请往这边走!皆川他家的客厅装的是玻璃门,能直接观赏整个庭院哦!”若松先生则是拼命地围着兰酱献殷勤。

“皆川先生正在那里等我们吧!兰,我们快走!”

而保三郎只是静静地站在车头,听着兰酱他们谈笑的声音渐渐远去,心中默默地数着数。

还没数到二十,车的后备箱就打开了。

“切!兰那家伙!干嘛那么开心!”里面果然钻出了一个醋缸子都打翻了的大侦探。

“嗙!”赏了一个制裁铁拳之后,保三郎顺手揪着柯南的后领拎起了这个已经退化成熊孩子的名侦探:“你这不是活该?谁叫你到现在都不肯表白?难道让人家女孩子等你一辈子啊?”

柯南直喊冤:“我又不是不想表白!那次在游乐园里我就想表白来着,要不是……等会儿,你怎么在这里!?”

“我也不想在这儿!但奈何园子非拉我来……而且你是偷渡客,虽然不是正主,但我好歹还是经过人家主人认同的访客!你都在这儿,我凭什么不能在这儿!”

也许是两人的声音太大了,惊动了走在前面的三人。兰酱吃惊地看着被拎着的柯南:“柯南,你怎么在这里?”

“我想要到朋友的家里玩,结果迷路啦!”

“砰!”保三郎又一个铁拳制裁敲到了这个觍着脸卖萌的家伙,你丫装小孩怎么装得那么熟练!

“小孩子撒什么谎!迷路十公里谁信啊!真抱歉啊兰小姐,其实我看到这家伙钻进后备箱了,但我觉得他是关心你,但是怕你不同意才用这种方法也要跟着来。要么,我看让他一起来算了?”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男孩都赔笑着看着自己,兰酱有气也没法发作,只好苦笑道。

“真拿你们没办法……”

第三十五章 不算和睦的社团

“干杯!”

众人高高举起酒杯(虽然有一半人喝的是饮料),玻璃的碰撞奏出了清脆的乐响,在欢笑声中,宴会开席了!

宴会名义上的主办人皆川先生是个有点高冷的,给人感觉很cool的型男。

所以实际上主持宴会的,是给人感觉活力十足的若松。他清了清嗓子,然后宣布道:“那么现在!米花大学医学院网球部情人节宴会开席!首先,为了欢迎新到场的嘉宾,让我们来进行自我介绍吧!皆川,你先来!”

皆川先生倒是很爽快地响应了若松的号召:“ok!我是网球部的部长,名叫皆川克彦。今天能认识你们真的是非常高兴!”

“真的嘛!我也超级高兴的!”

园子把人家的客套话当真了,一把抱住皆川先生的胳膊……或者说是故意当真的?

保三郎赶紧扯回了自己老姐:“二姐你能不能别这么丢人!别总是好像嫁不出去似的贴上去!”

“我的名字叫关谷香。园子小姐,即使你年纪还小,但还是不要太吵闹哦~”

关谷小姐是个留着短发,穿着夹克的比较英气的女士,虽然看上去一副开玩笑的表情,但从话语中还是能听出几分认真的味道。

园子也听得出来,所以她凑近了兰酱小声嘀咕道:“我真是个罪恶的女人呢!我只不过是比她漂亮点就招来了嫉妒!”

保三郎捂着脸,不住地摇头:是你太不要脸人家看不下去了好嘛!你看兰酱比你漂亮那么多,人家怎么就没针对兰酱呢!

“没事的!宴会就是要热闹一点才好!”若松笑呵呵地打了个圆场,继续点名:“喂,直道,接下来该你了!”

被点到名的直道先生并没有言语,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直道先生有着和在场网球部员的各位不大相同的体格。网球部虽然比不上足球、篮球之类的强对抗运动,但好歹是个运动社团,直道先生的体型却有点发福。

“你还真是阴沉啊,直道……”若松的语气有点无奈,不过直道先生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冷冷地看了若松一眼。

虽然接触不多,但保三郎觉得这个“直道”的一言不发另有原因。在关谷小姐站起身来的时候,直道先生下意识地看了过去,但又匆匆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而在关谷小姐让园子不要太吵的时候,直道先生又看向了皆川先生。

大约又是一个醋坛子吧……说起来,单相思的嫉妒能叫吃醋么?

网球部的最后一女生也站起了身来:“我叫渡边好美,请各位多多指教。”

在其他人都自我介绍完了之后,若松先生也开始了他的自我介绍。只见他比了比肌肉:“最后到我了!温柔而又有力量,还会为了爱而流泪的多情种子,说的便是我,若松俊秀!”

夸张的言语和表情让在座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看着确实地热闹起来的氛围,若松也满意地笑了。

“多情种子和肌肉男我看得出来,但论起温柔我可看不出来啊若松哥!”

保三郎用一句调侃接过了话头,开始他们这边的自我介绍:“我是被丢人现眼的家姐强行拉过来的铃木保三郎,还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

“谁丢人现眼啊!大家好!我是帝丹高中二年级的铃木园子!这边这个家伙是我愚蠢的弟弟,你们叫他‘小三’就行了!”

快住手!不要再继续传播这破昵称了!

兰酱轻笑出声,看到各位的目光集中了过来,连忙自我介绍道:“我和园子是同班同学,叫做毛利兰。旁边这个是因为某些复杂的原因,所以暂时住在我家的江户川柯南。”

“好了!自我介绍结束了吧?今天的正餐要登场了哦!”

从厨房里走出个穿着和服的年轻漂亮的女人,她轻笑着,手上还端着的两大盒寿司。

若松连忙起身接过食盒放在桌上,嘴上也客套着:“真是麻烦你了,伯母!”

“皆川先生的妈妈?太太您好年轻啊!”

夫人笑着回应着园子的褒奖:“这位小姐的嘴巴可真甜呐。”

在园子和皆川夫人商业互吹的时候,一个大约5、6岁的小孩从沙发后冒了出来,抱住了兰酱穿着丝袜的大长腿。

“呐,漂亮的大姐姐!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本来正放松地喝着酒的皆川先生一下子沉下脸来:“小进,给我回房间里去!现在是大人聚会的时间!不要在这里碍事!”

倒是兰酱摸了摸小进的脑袋,温柔地笑着:“原来是皆川先生的弟弟吗?好可爱哦!”

反观园子,居然小声嘀咕道:“但是和皆川先生好像一点也不像啊……”

对于突然冒出的小鬼的不同反应,可以看出两人的不同性格……为啥园子是我家老姐?我可不可以退货啊!

“切。”

就在这时,保三郎似乎听到了一声咋舌。寻声望去,发现皆川先生正烦躁地掏出了一支烟,丝毫不顾忌在场众人的想法,自顾自地开始吞云吐雾。

“好了好了!既然正餐都上来了,大家开吃吧!”若松看着气氛有点不对,赶紧出口圆场。

“是啊!伯母做的菜看起来好好吃哦!凉了就太可惜了!”兰酱比较会看气氛。平时都比较谦让的兰酱,现在却最先动起了筷子,“嗯!真的是很美味!”

大家也就顺势开始了宴会,刻意地回避了刚才那档子尴尬。

但皆川先生似乎还是没有从刚才的不悦中恢复过来,啤酒一听接一听地往下灌。

酒过三巡,皆川先生就似乎有点醉了:“哈!现在是时候来玩点游戏了吧?喂,直道,你来表演个节目怎么样?”

直道先生不回答,只是默默地移开了眼神。

但皆川先生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我叫你让气氛热闹起来,你没听见啊!?”

“……我对这种事并不擅长。”

“你说什么?我这部长的话你敢不听!?”

但直道先生似乎认为自己解释的已经足够了,便只是冷冷地看着皆川先生,不再开口。

“哼,看着你这样子,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似乎感到无趣,皆川先生放弃了继续纠缠。只见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向着门外走去。

第三十六章 不算成功的宴会

“皆川先生架子太大了吧?”

对兰酱的话,保三郎是100%的认同。如果是动画里,像这种角色,一般活不过三集!

“男孩子还是有点霸气才好啊!而且这样才能显现出有我这样贤淑的好女人陪在身边的重要性嘛!兰你看着吧!我会用这个秘制手工巧克力攻陷皆川先生的!对了兰,你不是也做了巧克力吗?趁这个机会送出去如何?”

“!小兰小姐也做了巧克力嘛!是送给我的吧!”

园子跟兰酱说的悄悄话并没能逃过一直竖着耳朵听着这边说话的若松的耳朵,本来正默默地喝着啤酒的他突然兴奋了起来:“来之前你又不认识直道,也不像中意皆川那小子的意思,也就是说巧克力一定是给我的吧!不要害羞嘛,快点拿出来吧!”

“你这混蛋!不许你对小兰姐姐出手!”

醋坛子第一时间就蹦了出去,结果被肌肉男若松直接扔了出去。真没办法……

保三郎慢悠悠地起身,挡在了越凑越近的若松和兰酱之间:“若松先生请自重些……刚才你做排除法的时候,我觉得你漏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若松先生用着狐疑的眼光看着“豆芽菜般”的保三郎,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你说是你?”

保三郎认真地点点头:“当然是我。我姐是兰小姐的闺中密友,送我义理巧克力可是再正常不过了吧?”

“义理巧克力?那是什么?”

呃?也对……算起来这个时间段应该是二十一世纪来临之前,糖果奸商的阴谋还没发展出区分义理和本命,白色情人节的三倍回礼好像也还没有影子。

没有典故就创造典故呗,唬人还不简单嘛!尤其是眼前这头大猩猩,保三郎可不信能有什么智商:“情人节的巧克力是赠送给女孩子重要的对象的这若松先生你也是知道的吧?”

“嗯,那和义理又有什么关系?”

“但重要,可不意味着只有恋人哦?”保三郎摇了摇手指,露出了你还是太年轻的表情,“亲人,极为要好的朋友,自然也都可以是赠送的对象!为了感谢这些人平时对她的照顾,女生也会在情人节的那天制作义理巧克力,表达她的感谢之情!莫非……若松先生长到现在连义理巧克力都没收到过?”

保三郎用理所当然的表情诉说着,但到最后,保三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又快速变换成了抱歉的表情:“对不起,我不知道……不,不对!刚才都是我瞎说的,若松先生,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三郎弟弟说得不是真的吧?”若松被保三郎的表演忽悠住了,突然开始有点心虚。他求助似得看着兰酱,兰酱却撇开了视线。回头看了眼柯南,而这个小影帝更是“一脸同情”地回看着他。

“啊哈哈哈哈……我只是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没收到过义理巧克力呢!只不过是突然一下子想不起来了而已,真的只是想不起来而已!啊,刚才喝的好像有点多了!请容许我去趟厕所!”

从两人表情中获得了错误结论的若松强撑着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然后尴尬地转移话题,最后以厕遁之术匆匆溜掉了。

“谢谢你哦,保君!”

“不用客气,兰小姐。”保三郎摆了摆手,“反正也是我家老姐搞出来的事情……说起来,我家老姐呢?”

“在这里呢……”园子有气无力的声音从保三郎下方传来。保三郎低头看去却发现园子一脸沮丧地趴在桌子上,恍若一具干尸。

保三郎吓了一条,这才一眨眼,怎么就这样了?

“园子?发生了什么?”

园子不答,只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地发出了一串意味不明的悲鸣,然后把她一个小时前精心包好的巧克力拆了出来,然后疯狂往嘴里塞。

一看园子这个样子,保三郎心里就有底了:“兰小姐,放着她不管就行。她这样子一般没别的事,也就是失恋了。”

“就你话多!”园子一把抓起一个心形巧克力,塞到了保三郎的嘴里,“不说风凉话能死啊!”

连事实都不让说咯?保三郎只能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看着姐弟俩的互动,兰酱轻轻地笑了:“你们姐弟关系还真好呢!对了,保君,这个巧克力你愿意的话就收下吧?”

听到这话,园子一下子狂塞巧克力的手停住了,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兰酱:“喂,兰?你不会看上我家小三了吧?难道你不喜欢那个侦探小子啦?”

“只是义理巧克力而已啦!”兰酱还是笑着,但笑容中却隐含着寂寞,“难得情人节做了巧克力,浪费了多可惜!反正我也没有什么想送的人,给保君我觉得挺好的!”

“兰……”

“小进!你蛀牙还没好,怎么又吃巧克力这种甜的东西!”

就在园子有些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的闺中密友的时候,夫人的责备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被母亲严厉责备的小进泪眼汪汪地辩解道:“明明小香姐姐允许我吃了嘛!”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小进一哭,还呆在客厅里的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就全集中了起来。夫人也慌了手脚,连忙向众人鞠躬道歉道:“对不起吵到大家了!我去准备蛋糕,还请你们稍等一下。”

说完,就拉着小进到厨房里去了。

保三郎环视了一周,发现客厅里竟然只剩下完全属于外人的保三郎他们了。

保三郎奇怪地问道:“说起来,香小姐他们上哪里去了?”

人突然全都不见了,难不成柯南除了自带死神光环还自带冷场光环?

“这个我知道!”居然是园子提供的线索,“直道先生先不论,皆川先生现在应该和好美小姐在一起!香小姐则是在走廊上赠送巧克力被皆川先生拒绝了,现在可能在庭院里!”

那直道先生估计也在庭院里咯?

看着空空如也的客厅,保三郎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

连个情人节宴会都能搞成这样,你们行不行啊?

第三十七章 迟来的金手指!?

没过一会儿,众人就回来了。

夫人的蛋糕还没做好,于是众人围着桌子开始闲聊。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网球部里谁的网球实力最强的话题。

若松和皆川先生自然完全不服对方。但在这里,两人也没法直接比试。于是在园子的怂恿下,男生们开始玩现场就能比试的东西——扳手腕。

保三郎也被拉上去凑数了。不过保三郎属于头脑派的,输这帮脑袋里都是肌肉的家伙太多,于是和直道先生一样惜败在半决赛后,站在旁边观看决赛。

……虽然实际上一共只有两轮。

“加油!皆川先生加油!”虽然被皆川先生拒绝了,但园子貌似还是死性不改,继续当着皆川先生的小迷妹……

不过任保三郎怎么看,皆川先生都没有加油的余力了:皆川先生已经绷紧了身体,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神色,但若松这只肌肉猩猩却是一脸无趣地看着对方。

若松看了周围一圈,发现确实是没有人为他加油,只好一声叹息,不再做作,一下子就把皆川先生扳倒了。

“皆川,你小子想要扳动我的手,还得再练十年呢!”

皆川先生一瞬间露出了不甘心的表情,不过等他站起身来,就恢复成了酷酷的表情:“看来,不管是谁,都至少有点有点的嘛。”

言语上听起来好像对胜负很是无所谓,但从语气上,保三郎知道,这事肯定没完。

果然,皆川先生脸色又是一边,变成了略带嘲讽的表情:“小兰小姐还真是可怜啊!被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喜欢!”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若松先生虽然自我感觉良好了点,但个性还可以算得上是爽朗大方。被你这种小肚鸡肠、尖酸刻薄的人喜欢才比较可怜吧?

本来在场四个女生里的三个都对皆川先生有好感,唯一一个对皆川先生无感的,对他若松也同样无感。知晓了这一悲伤事实的若松心里已经也很不爽了,被皆川一刺激,立马火冒三丈:“皆川你这混蛋!你再刺激我试试!?”

“哼,事实有什么不可以讲的?”

“你说什么!”若松一把抓住了皆川先生的衣领:“有的时候你倒是也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想想啊!还是真觉得我没脾气了啊!?”

“好了好了!吵架就到此为止!”

还是夫人及时救场。只见夫人端着咖啡和咖啡杯站在了厨房门口:“喝点咖啡解解酒怎么样?啊,对了,蛋糕也好了!渡边小姐,能帮我拿一下蛋糕吗?”

礼数周全的兰酱立刻站起身来:“我也来帮忙!”

若松先生看到兰酱奔波的身姿,也松开了自己的手。不过两人分开的时候还对对方哼了一下表示不满。

坐到桌子旁的若松立刻换上了灿烂的笑脸:“真是久等了啊!伯母的蛋糕我可是一直期待着呢!”

“拙劣手艺,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胃口?”

“哪里哪里!伯母做的肯定好吃!我开动了!”说着,立刻把兰酱端上来的第一份蛋糕揽到怀里,大口地吃了起来。

你丫是哪里的小学生么?而且这也不能算间接接吻吧?

保三郎一脸微妙地看着正幸福地吃着蛋糕的若松,不由得在心里吐槽。

渡边小姐和兰酱把切成小份的蛋糕全部端上桌后,夫人也为每个人斟好了咖啡。

小进也凑到了兰酱身边,一脸好奇地看着兰酱:“呐,大姐姐?蛋糕好吃吗?”

兰酱明白小进的未曾言明的意思,但是想到之前夫人曾经告诫过小进,不让他吃甜食,只好不自然地说道:“嗯,蛋糕挺好吃的。咖啡也很好喝呢!”

小进眼巴巴地看着兰酱,直到确定了兰酱不会让他尝一点才收回了目光,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咖啡杯上。趁着兰酱转头和园子说笑的时机,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不过小孩子的他还不是很熟悉这种大人的味道,于是只抿了一口就吐着舌头说好苦。

夫人皱了皱眉:“不能这样,小进!怎么能喝姐姐的咖啡呢?来,到妈妈这里吃一口蛋糕~”

闻言,小进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甚至小小地欢呼了一下。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明明眼前是母子情深的场景,但保三郎心底却出现严重的不安。

“克彦,你不吃蛋糕吗?”

“嗯,我不是太喜欢吃甜的东西。”

这时,渡边小姐和皆川先生的对话吸引了保三郎的注意。

“克彦,你香烟抽的太多了吧?少抽点嘛!”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叽叽歪歪的,你很烦诶!”

正在发火的皆川先生突然捂住了头,好像头很晕的样子。缓了一下,他才继续说道:

“我好像醉了,出去兜兜风。”

但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的。

这时,一个人影突然冒了出来,将一团奶白色的东西塞进了皆川先生的嘴巴。

“唔姆!”皆川先生发出了难受的声音,但人影毫无所动,反而一掌顶起皆川先生的下巴、按住了他的鼻子,让他反射性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三郎,你干什么啊!”

没错,人影正是保三郎。但保三郎并没有理会园子的质问,而是仔细地体会着刚才的感觉。

在看到皆川先生捂脸的那一刹那,保三郎感到有一阵电流从尾椎骨直窜大脑!这种感觉在之前松本小百合中毒案中也出现过,因此他不假思索地采取了行动。

事实上,他也是现在才冷静下来思考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

从结果往前推论。刚才他往皆川先生嘴里塞的是什么?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是刚才皆川先生并没有动过的蛋糕而已。

为什么要塞蛋糕?

好像是看皆川先生头疼的样子,下意识地认为他中毒了,需要解毒。

那为什么是蛋糕?保三郎扫了一眼客厅里的众人,然后眼神定格在小进的身上!

对了,就是这里不合理!以夫人对小进的严厉程度,根本一口蛋糕都不会让小进碰!咖啡虽然苦,但喝了就喝了,不会持续性地难受,那为什么要在明知道小进蛀牙没好的情况下还给他吃蛋糕!

就是因为这一口蛋糕所以造成了皆川先生与在场众人的唯一不同:在座的各位都是喝过咖啡又吃过蛋糕的,唯有皆川先生没吃过蛋糕,而也只有他产生中毒反应!

因此蛋糕就是关键!

谜题渐渐地揭开了,但随之而来的疑惑也更深了。

这算什么?迟来的金手指?

第三十八章 情人节今日无案件

“小三,你到底打算干什么!”

保三郎的沉默让园子更为焦急了。她已经看到若松神色不善地从位子上站起来了,于是她悄悄地移动了两步,挡在保三郎和若松之间。

保三郎也回过神来,也注意到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

他皱了皱眉,从内袋里掏出“秋霜烈日”戴在了胸前。

“请容许我重新自我介绍。我是铃木保三郎,东京地方检察厅所属检事。”

“检察官?那又怎样?”

“算是让自己转换下心态,顺便提醒下某人不要说谎。”保三郎看了眼从刚才开始就默不作声的夫人:“皆川夫人。需要我确实地指出来还是你自己承认?”

“承认?我承认什么?”

“我都说了,不要试图在一个检察官面前说谎。还是你当真要我不给你留任何颜面,把咖啡送去鉴定?”

皆川夫人沉默了。

众人仍然一头雾水,若松干脆就大喊出声:“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要伯母承认什么?”

“咖啡有毒,蛋糕里有解毒药。但口服的解毒药往往只能用作急救,所以接下来我希望你们也及时去医院就医,尤其是两个小朋友。对于成人来讲就足以致死的剂量,对小孩来说就算及时服下解毒药也很可能有生命危险。”(注1)

皆川夫人脸色大变,急忙问道:“你是说真的吗?”

保三郎点点头:“和影视剧里面不一样,现实中的解毒药没有那么立竿见影的效果,并且很多解毒药本身就具备毒性。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毒药,但考虑到中毒症状、入手条件以及解毒药可以口服等因素,我猜测夫人使用的是有机磷农药,相应的解毒药是阿托品。有机磷算是少有的能被解毒的农药之一了。但解毒药阿托品对于儿童来说,摄入1mg就可能会出现中毒反应,造成脑损伤,超量便会致死。但对于成年人来说,1mg的解毒药却只是第一个疗程。”

皆川夫人身体一晃,好像就要昏厥,但立刻就回复了神智。只见她扑到小进的身上,在小进的身上四处摸索,言语中带有哭腔:“小进!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不舒服一定要跟妈妈说啊!”

保三郎叹了口气:“另外,虽然有点说风凉话的嫌疑,皆川先生,你也反思下自己吧。连自己的亲人都谋划着杀你,可见你平时多么不招人待见。下次可能就没我救你了。你们自己商量着要不要报警吧。”

“园子,兰小姐,柯南,我们走。乘着门诊医生还在班,我们还要去做身体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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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意思。”

保三郎是最后进的诊疗室,却是第一个出来的。

相比起身体还没完全长开来的柯南和吃到美味蛋糕就停不下来的两个姑娘,保三郎只吃了一点点蛋糕,所以并不需要什么处理。

是的你没看错,是蛋糕吃的比较少!有意思的就在这里!检查之后发现,相比较而言,咖啡可能还没蛋糕毒性强!

有句老话说的好,抛开剂量谈毒性就是耍流氓。你要是作死直接大量农药混在伏特加里来表演一口“吨吨吨”,那肯定就不用送医院了,直接拉去火葬场就行了。但要是剂量小呢?有机磷农药经常被使用在蔬果的种植上,而且遇上高温并不会分解。因此若是单纯因为没洗干净就会中毒死亡,那每年会有多少万人死于农药中毒?

也许没考虑到泡了那么大一壶咖啡会产生极大程度的稀释,反正皆川夫人在咖啡里下的剂量其实并不致死,反而是蛋糕里的阿托品剂量轻量超标。不过也不致命,正常人只会呼吸急促、视力模糊不清、可能还会有点便秘,过个两三天就好。虽然没有任何中毒迹象,但为了保险起见,园子和兰酱还是接受了输液,以补充电解质顺便利尿——也就是更高频率地去上厕所。

别笑!排尿是排毒的重要手段!

总之,除了柯南需要仔细观察之外,大家都没有什么事。

可如果夫人下的毒不致命的话,那“凶手”会是谁?还是说柯南的走哪死哪的光环特效没有启动?(注2)

保三郎百思不得其解。

令人意外的是,柯南居然是第二个出来的。

“噗!你怎么出来了!?”

“我没吃蛋糕不行啊?难道就只能你一个人机智没吃?”柯南对这个好像特希望他出问题的男人翻了翻白眼。

保三郎狐疑地看着柯南:“我明明就看见你吃的很欢……何况我是成人,你是小孩,我吃了一口没事不代表你吃了一口也没事啊?”

“我怎么知道。”柯南别过脸去,“反正医生给我检查了两遍都没有发现中毒。”

“嗯,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你这小鬼变小根本是物理变小,从大人强行压缩成了小孩,所以各方面都像个怪物一样了……这样也能解释你那异常的脚力。”

对保三郎擅自把自己当成怪物,柯南当然没办法认同:“那只是来自阿笠博士的发明:磁力鞋的帮助!可不是因为我是怪物!”

保三郎用“你逗我”的眼神看着这个脑子里只有推理,对其他常识一窍不通的侦探:“就算是用电磁刺激肌肉提供能强大的爆发力,以你还没长实的脚骨能受得了?没听说过小孩和老人最容易骨折了吗?”

“……”柯南像个闹别扭的小孩一样扭过脸去,强行扯开了话题:“说起来,你作为检察官,不逮捕皆川夫人没关系吗?”

“我说过我只是想提醒自己:事件发生之后我是检察官,不是他们的朋友,有什么事儿不用替他们瞒着。至于逮捕不逮捕,那得看他们报不报警以及警察立不立案咯……”

保三郎呵呵一笑,从内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塞到正在赌气的柯南手里。

“好啦,也不用找话题岔开。说到底你身体是个什么机构很重要吗?反正只要能拿到解药然后变回去不就成了?说不过我就生气,跟个小孩似的。喏,这个给你。”

“这是?”

“当然是巧克力咯。”保三郎对柯南眨眨眼,“你小兰姐姐交给我的。”

柯南低头,发现了一张贴在巧克力上的白色卡纸,上面的字迹清楚却又坚定:

给新一。

所以说啊,这种承载了真心的巧克力,怎么能给别人呢?真是笨拙的两人。

“喂!”

就在保三郎打算默默地离开,给这个痴情却又傲娇的男孩一点空间的时候,柯南用他那不似孩童的深沉口音叫住了他。

嗯?就算感动也是对着你的兰酱感动啊?我不搞gay的。

保三郎停住了脚步,但也没有回头。

“总之……谢谢你。所以告诉你一个消息作为回报:后天下午,米花惠比寿神社!”

=====================

注1:这个案件并非青山老爹的漫画改编,是动画原创所以bug奇多,圆都圆不回来……连先服毒药后服解毒药就屁事没有这种秀到人头皮发麻的操作都出来了……

注2:这里不展开了,本来想给动画原创圆一下场。设想中是按照动画剧情走,最后反转说柯南的推理错误了,夫人下的毒毒不死人。人还是直道杀的。皆川虽然没有使用涂了毒的滤嘴,但还是沾染上了氰化钾(没错,又是它!),因此在掰下巧克力食用的时候中毒了。不这样设定无法解释为什么几个人食用了能让人十分钟内即死的剂量后还能屁事没有……就算服用解毒药,解毒药也有毒副作用啊!

但后来想想,要是这么发展没法不死人——因为没法解释为什么主角会知道烟的滤嘴有毒。而作为穿越者,不能救人只能等人死了之后和柯南抢推理的功劳,那和咸鱼又有什么区别!

第三十九章 误解?

“我明明就没有想要杀死他的!啊!!!!!!!”

女人的悲鸣回响在惠比寿神社的上空,惊起了潜伏在林中,无数只象征着不祥的乌鸦。

凄厉的北风,褐红色的云卷,倒在血泊中的男人共同描绘出了如同地狱般的场景。

残阳如血。

“cut!很好!这一幕没有问题了!”

女人——冲野洋子停下了尖叫,脸上惊恐的神色也渐渐退去,换成了温婉可人的微笑。

“洋子小姐!演得好啊!”旁边,一个女儿的年纪都快跟冲野洋子差不多大的大叔高举双手,死命地鼓着掌。

没错,这里是连续剧拍摄现场。

别问保三郎为什么在这,他是被柯南叫来的,他自己也不知道要被叫到这里来!

“你不凑上去么?”柯南一脸无聊地坐在小板凳上,见同样一脸无聊的样子的保三郎转过头看了过来,于是向右侧努努嘴。

保三郎顺着柯南的视线望去,看到了正一副痴汉的样子,捧着个毛巾向着洋子小姐狂奔而去的四十岁的大叔。

想象着自己露出同样愚蠢的表情的样子,保三郎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我还是敬谢不敏了,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像毛利大叔那样不要脸的。”

“是这样的么?”柯南摆弄着放在眼前的火柴棒游戏,三下两下就解开了谜题,“粉丝难道不都是那样的么?班上还有个同学在听说了这个连续剧的剧本毛利大叔能够参与指导——也就是说能到现场后,就拼命地拜托兰,让她帮忙请那智真吾签名。据说为这事差点都下跪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你才把我叫到这里来的啊?不过我之前说自己是冲野洋子的粉丝真的只是客套话,我对她全部的了解其实只有一个名字!

保三郎无奈地想对柯南解释,没想到刚才话题中出现的那智真吾,也就是这个连续剧的男主角扮演者突然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喂!那玩意儿是我的东西,别瞎动!”

大声的责备惊动了正拉扯着毛利大叔的兰酱,看到柯南被那智真吾吼着,兰酱赶紧过来道歉:“对不起那智先生!是我没有看好他!真的对不起!”

保三郎瞥了柯南一眼:看,你这个多动症熊孩子又害得你的小兰姐姐被骂了。

柯南还了一个白眼:我哪知道这人这么小肚鸡肠。

这时,冲野洋子也走了过来:“毕竟只是个孩子嘛,真吾先生,请你不要生气了。”

在两个美女面前,那智先生的态度迅速软化了下来:“嘛,既然两位漂亮的小姐这么说了,那我这个帅哥就大度地原谅他吧。”

一边说着一边潇洒地一撩头发,并且露出了一个八颗牙齿的微笑。

真是个随时随地想着在女性面前作秀的男人,比那边那个大叔好不到哪里去……除了帅那么一点!保三郎和柯南同时不屑地撇撇嘴。

“那智先生!洋子小姐!你们辛苦了!请用毛巾擦擦脸吧!”

一个看起来好像是工作人员的戴着眼镜的女孩趁着气氛软化了的机会,给两位主演递上了毛巾。

“谢谢。”那智本来随手拿过了毛巾,仔细一看却发现,递毛巾的女孩好像看起来还算正点,于是用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问道:“你看起来蛮可爱的嘛!晚上要不要和我上哪里吃个饭?”

“那可不行哦~”

看到以保三郎和柯南为中心,摄影组的重要人员逐渐聚拢了起来,权藤导演也走过来凑热闹。

导演指了指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妙子小姐下个月就要跟我们家的助理导演结婚了。是这样吧,岛崎?”

“真的嘛!恭喜你们!”

兰酱立刻送出了祝福,让两人都闹了个大红脸。

“结婚什么的……无论长成什么样的女人都能变得像朵花一样好看,真像魔法一样呢……说起来好像有种到早半夜十二点就会失效的魔法呢!”

在这个气氛正好的时候,一个阴沉的男声在众人身侧响了起来。从扛着摄像机来看,他应该是这个剧组的摄影师吧?

“你说什么!”要不是妙子小姐挡在身前,岛崎先生可能直接一击老拳赏了上去了,“你到底想说什么胡说八道的事情呢!”

男人把摄像机轻轻地放进了道具包里,但嘴上却一点都不留口德:“辛德蕾拉最后不是和王子在一起了嘛!明明是个好彩头,根本没必要那么生气的嘛!”

“裕二,算了吧!”妙子小姐抱得更紧了,看起来岛崎先生是真打算给摄影师一个教训了。

这时,一阵尖锐又难听的笑声响起,让众人一愣。

“哦,这个啊?这是我前段时间在美国买的手表的闹铃,很有趣吧!”摄影师得意地展示着他腕上带着的骷髅头样式的手表,没想到这回却遭到所有人的怒目而视。

见惹了众怒,尤其是导演也开始不爽了,摄影师也不好继续摆显了。

“哎呀哎呀,你们不喜欢就算了。就是提醒你们一声,到正常吃晚饭的时间了。那我就告辞了啊~”他按掉了闹铃,挥了挥手,就这么离开了。

保三郎喃喃自语道:“这种人怎么没被打死呢,还能留在这里呢?”

“安西先生是上个月加入我们剧组的摄影师助手。”没想到保三郎的吐槽竟然被洋子小姐听到了。似乎是怕别人听到,她贴近了保三郎,近到保三郎都能闻到她身上飘来的淡雅香气。

“本来权藤导演是不打算让他进组的,但不知道安西先生走了什么门路,竟然最后让担任场记的豆垣小姐出面,说服了导演。”虽然只是在讲组员的八卦,但耳边响起的轻柔细语和吹入耳中的香风却让人感到旖旎。

保三郎可没感受过这种阵仗,所以本能让他退了半步。

他结结巴巴地问道:“豆垣小姐?”

洋子小姐眼中闪过了一丝失望。

“嗯,就是妙子。豆垣小姐也是这里主持的女儿,所以她的话在剧组里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半步,便足以伤人。

不过对保三郎来说,这半步也以意味着理智瞬间重新占领高地。凭借着这半步的距离,保三郎拉回了理智,于是他就……又陷入了沉思。

因为之前的话真的很有意思啊!

剧组有专职的摄影师,却因为场记的话加了一个摄影助手;场记则和助理导演是恋人;场记和摄影助手过去肯定发生过什么事。而更加诡异的是,剧组明明请了一个“名”侦探到现场指导,而说话颇有分量的场记却根本不来和指导交流意见。

这剧组不出事才有鬼嘞!

第四十章 剧本

“……铃木先生,小心!”

直到被人推搡了一下,保三郎总算是从自己的世界中脱离了出来,才发现洋子小姐正一脸担心地看着他。

“啊,真是对不起,洋子小姐!”

注意到刚才自己已经全然神游天外的保三郎赶紧向洋子小姐倒了个歉。毕竟无论如何,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却完全没有注意听是一件很失礼的事。

幸好洋子小姐也十分大度:“没事,没事!铃木先生那么忙,一定是想着工作方面的事情吧?”

不过虽然洋子小姐给了保三郎一个台阶,保三郎还是像一个绅士一样欠身道歉:“无论如何,在一位如此美丽动人的小姐面前走神,作为绅士可是极大的失礼。请容许我郑重地道歉。”

洋子小姐被保三郎如此郑重其事的样子逗笑了:“不用这样铃木先生,太夸张了!”

保三郎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说道:“一点也不夸张,女士。您的美丽有让我如此对待的价值。”

洋子小姐脸色有点羞红,但作为偶像好歹也是“久经沙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非常感谢!即使是客套,还是很高兴你这么说呢!”

保三郎耸了耸肩,洋子小姐既然都这么说了,也就不便再继续这个话题:“说起来,你们这部剧讲得是什么?”

“明明自称是粉丝,却完全不了解自家偶像的动态呢!连续剧的第七话都已经播出了哦~”洋子小姐取笑道,“大骗子~”

“咳,这不是最近忙嘛!”保三郎只好用咳嗽来掩饰尴尬,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于是只能急忙捡起刚才的台阶用,真是天道好轮回!

洋子小姐嗤笑了一声,不过也没有继续追究,而是从腰包里取出了一打a4纸,交给了保三郎:“这个给你,骗子先生!”

“看来我这个绰号是逃不掉了啊……”保三郎苦笑地接过洋子小姐递过来的文书,却发现那是属于样子小姐的台本,上面还密密麻麻写着洋子小姐对于剧情的体悟以及演绎的重点。

“这是……”

洋子小姐用她的纤纤玉指点在了保三郎的嘴唇上,制止了他的惊呼:“这部分已经拍完了。算是给新粉丝的小小福利!送给你,要帮我保密哦?”

说完,洋子小姐眨了眨眼,露出调皮的表情。

“洋子小姐!来卸妆了!”

被叫到的冲野洋子冲保三郎挥了挥手,笑着离开了。

但微风还是如实地将她的临别的轻语送入了保三郎的耳朵:

“下次可要成为我真正的粉丝哦?”

保三郎苦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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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剧本,保三郎还是有点好奇的。

这次剧本的标题记得是胁迫者向着黑暗大笑?

所以保三郎有点想象不出,为什么剧本的走向会变成刚拍完的那一个场景:担当女主角的冲野洋子向担当男主角的那智真吾挥刀。

那智真吾这种小白脸怎么可能有足够的演技担当标题中的“胁迫者”这种类似蛇精病的演员?

保三郎一边慢悠悠地散着步,一边翻看着台本,想从里面寻找答案。

不得不说,即使是在东京这样人口密集的地区,还是有神社这样环境空幽的去处的……

洋子小姐扮演的是一名初出社会的新人秘书,无意间撞见了社长的黑暗交易。本来想报警,没想到却被狡猾如鼠的社长早就有应对之策,警察无功而返。察觉到是女主角泄露的机密,社长反过来威胁她,要是不协助自己,就要杀了女主角的一家。

而主角那智真吾是一名好管闲事的侦探,在了解到一起奇怪的报案之后开始追踪这个奇怪的案件。然后在各种蛇皮走位之后,男女主角渐渐的相遇,相知,相爱……然后相杀。

这什么鬼的坑爹剧情啊?本来以为文本标题漏了个分隔符,然后剧情发展应该是胁迫者社长死不悔改,然后拥抱黑暗(死亡)的意思呢!结果原来没漏,其实就是胁迫者社长在黑暗之中放声大笑啊!?这是哪里的ntr本子剧情吗!?(注1)

咳,重新来。

从这个剧本中,保三郎可以感受到巨大的割裂感:在已经播出的前面大半部分还是按照男女共同面对黑暗的剧本走,集侦探、冒险、恋爱为一体,虽然就深度而言不足,但也算正统偶像剧了。而且在请到了帅哥演员那智真吾和偶像演员冲野洋子之后,收视率应该也有保障。

正常来讲,应该是男女主角互相爱慕互相信任,然后携手扳倒大boss——胁迫者社长才对。怎么会变成在社长的威胁下,女主角诓骗男主角到神社后向他捅了一刀呢?这种反转展开,前面完全没有看到伏笔啊?

为了大人的理由(能卖碟片和拍续集),一般的电视剧都会追求happyend——哪怕是原作不是也要硬是改成是。哪里会像现在一样,看起来就像是自暴自弃腰斩的“烂尾”结局?

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边思索,一边慢慢踱步的保三郎在绕过这个拐角后,就会到达寿比惠神社的后院了。就在这时,一声怒吼打断了保三郎的思考。

“想都别想!”

保三郎寻声望去,发现安西正背对着保三郎坐在走廊上,旁边是一个座机电话。安西似乎正在通过电话和某人争吵。

“xiaozhong!不要以为你现在还能像以前一样呼风唤雨了!你先有命躲过那一关再来跟我讲我违背约定的事情吧!”(注2)

看着安西把电话听筒往座机上一摔,保三郎赶紧把头缩了回来。肖钟?那是谁啊?和安西什么关系啊!虽然保三郎满肚子问号,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注意到安西的脚步声正在往这里靠近,保三郎连忙捧起书向前走去……然后撞了安西一个满怀。

以有心算无心,安西被撞了个踉跄,保三郎赶紧装作满脸关切的样子伸出手去:“抱歉,抱歉!刚才在看台本,没伤着你吧?”

安西“切”了一声,推搡了保三郎一把就离开了,没有再多问过保三郎有没有听到什么。

不过保三郎也没有大意,继续捧着个书踱着步,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嗯,应当说由于没有涉及到案件,保三郎只是把这份记忆归类为并不重要的信息,放在记忆阁楼的一角,然后就真的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了。

麻麻没有教育过你少管闲事吗?

嗯……满足好奇心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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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剧本上面写得是《闇に笑う脋迫者》……日语二把刀的作者第一遍看到的时候直接以为是闇に/笑う/胁迫者,也就是“胁迫者向着黑暗大笑”。仔细想想应该译作胁迫者(が)闇に笑う,然后就细思恐极了……

注2:虽然可以玩コナカ→トナカィ类似的日语谐音梗……但我觉着奔着轻松向来看的大家多半是不会日语的,还是不用假名来设诡计了(我也不擅长),希望懂日文的不要觉着出戏。

第四十一章 对不起,我是警察

直觉告诉保三郎,这个台本前后风格并不统一的原因,可能必须要从毛利小五郎这个糊涂侦探上下手了。但保三郎在神社绕了一整圈之后,却连一个人都没有发现。询问了神社的神职人员之后才知道众人已经下山前往旅馆了。

也是,保三郎毕竟是是不请自来的外人,他消失不见只会被剧组的人当做已经回去了。

“嗯?铃木先生?”

不过在下山的时候,保三郎正好遇上了自称帅哥——但在保三郎看起来就是个单纯的小白脸——演员那智真吾。

“你好,那智先生。你在这里干什么?”

“哼。”一阵微风吹过,那智先生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爽保三郎的问题,还是不爽吹乱了他尊贵的头发的春风。

直到那智先生将他那被风吹乱了的刘海捋顺之后,他才回答道:“看了不就知道了?我在这里等公交车去帝丹大酒店。权藤导演真是太抠门了,像我这样的帅哥演员,怎么能住那种民宿呢。”

原来是在不爽这个啊?

保三郎困惑地点了点头,然后岔开了这个话题:“我刚才去神社借了趟厕所,却没想到人已经走光了,那智先生你不介意的话能帮我指一下路吗?”

那智先生奇怪地看了保三郎一眼,旋即想到了什么,露出了有点高兴的表情:“那破民宿有什么好住的!小伙子跟我来吧,我带你去大人才能去美妙的地方!当然,消费算我的!”

保三郎不由得觉得好笑。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铃木财阀的继承人,零花钱随口就敢要一百个亿的超级富二代,真要花天酒地还轮得着你来请?

不过保三郎也没有拒绝那智先生的“好意”。剧本修改的详情,显然问这个看起来一点城府都没有的花瓶帅哥主演也是一样的……

并没有其他的原因!

保三郎可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成熟男人,对大人才能去的美妙地方一点兴趣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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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毛利先生对剧本有什么更改啊?”

那智先生坐在吧台前,慢悠悠地品着他刚点的鸡尾酒,和保三郎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明明是他发出的邀请,真到了酒吧,自己却总是频频去看酒保身后的挂钟。

没错,令保三郎失望……不对,只是稍稍出乎意料而已……也不对,反正实际上是那智先生只是把保三郎带到了帝丹大饭店的通宵酒吧里。

当然,其实保三郎一点也不在乎!反正他的目的只有从那智先生那里套出情报而已!

只是保三郎没有想到,他竟然听到了这样的答案。

“其实我也不大清楚。据说是观众反应推理部分缺少真实感,所以想请身为经常出入现场推理的名侦探来指导剧本?但好像也没听那个名侦探有修改过什么剧本啊?”(注)

……这个糊涂侦探!

保三郎一听就明白了,修改剧本是假,这是要毛利侦探来帮忙的啊!

“那你记不记得原定的结局是怎么样的?”

“当然是最最普通的he啊?要不然为什么要改呢?”那智先生随意敷衍着,看了看时钟,发现时间已经将近十点了,他才换上了一张笑脸对保三郎说:“铃木小弟,你看,那边的女人很显然刚刚失恋,刻意到这里买醉。虽然你不如我这个大帅哥,但好歹胜在年轻,估计很简单就能把她弄到手。”

“嗯?”保三郎只是斜着眼看着他,“那你呢?”

你能指望一个上辈子没机会小资,这辈子没时间小资的人在这里泡妞?

没看保三郎在这里都呆了有一个多小时了,还只能形单影只地坐在吧台前,和一个恶心帅进行着“只有男人”的对话?

更绝的是……他杯子里的还只是果醋,连酒都没有!

那智先生可能没有那种智商听出保三郎明显带有鄙视的疑问,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我不过是要去上个厕所罢了。放心好了,我会帮你压阵,不会走远的!”

保三郎翻了翻白眼,你骗鬼呢?

算了,就按你所想的行动吧,看你到底想打什么花招。

于是保三郎就举着“酒杯”走到了那个女士面前:“您好小姐,像您这样美丽的女士不应该如此消沉。能让我请您一杯吗?”

“滚!老娘的男人刚跟着闺蜜跑了!不想被我用酒浇一身的话就赶紧滚!”

……没想到那个小白脸看人还真准,这还真是个刚失恋的主。

保三郎欠了欠身,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返回了吧台,但那智先生已经不在那里了。心念一动,保三郎来到了酒店巨大的落地窗前往楼下看,正好看见一个酷似那智先生的身影钻进了出租车。

柯南世界怎么还有水平这么次的不在场证明?我喝醋你灌不醉我就算了,好歹也给我下药或者帮我给女人下药啊?我tm都看见你跑路了还能给你做不在场证明?

连不在场证明都这么马虎,你要是都能完成你的目标,那我跟你姓!保三郎事不关己地想着,返回吧台继续喝他的苹果醋。

但现实往往就是那么具有戏剧性,半个小时后,保三郎接到了来自警方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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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三郎抵达现场的时候,发现那智真吾正在跟目暮警部解释着什么。

“请相信我啊,警部先生!”焦躁使得小白脸左右频繁地看向四周——这算是种急于寻找庇护的表现。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小白脸一眼就看见了混在人群里的保三郎。

“铃木先生!快来帮我证明下啊!”

证明什么?你自己心里就没点b数吗?

保三郎在心底里吐槽着。他接到电话就直接从酒店打车过来,中间根本没耽搁。结果小白脸比他还要早到,就算保三郎肯为他作证,他的不在场证明里依然有大段的空白。保三郎的证词有任何意义么?

如果说保三郎是小白脸的“救命稻草”所以对保三郎的到来十分高兴的话,目暮警部就纯粹的是为了见到熟人而高兴:“哎呀,这不是铃木小弟么!”

保三郎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晚上好,目暮警部。这么晚还要出警真是辛苦了呢。”

“嗨呀,干警察不就是这样的嘛,毕竟犯罪可不会区分工作时间和休息时间啊!不说这个了,铃木小弟,这次来你是打算接手搜查?”目暮警部一边说一边领着保三郎去往现场。

“不,这次我就只是被当作证人召唤的……”

小白脸脸上的惊喜渐渐地变成了惊恐:“你……你、你是谁?”

保三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用奇妙的眼神看着小白脸:“忘了说了,本人铃木保三郎。”

“是个检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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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日本的连续剧是边拍边放的,便于随时叫停……动画一般也是,所以有时会拿总集篇来凑数——因为工期实在赶不上了。

第四十二章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交流还是直流?

看着小白脸的瞬间变小绿脸了,保三郎觉得难怪柯南每次独立解决案件的时候总喜欢来一句“江户川柯南,是个侦探”这么来装逼了……真的好爽啊!

“证人?”目暮警部同样回身看了眼脸色发青的那智先生,然后转头问保三郎:“你要为他提供不在场证明么?”

“不。”保三郎并没有继续看那智先生的脸色,继续往案发现场走。虽然那的确很有趣,但现在案件要紧:“我能提供的证言正好相反:他十点钟把我一个人留在帝丹大酒店。我在楼上看到他上了出租车不知所踪,就时间而言他有充分的犯案机会。”

“是这样啊……”目暮警部点了点头,开始讲述到现在为止的搜查结果:“事实上现阶段他的嫌疑最大……”

被害人在十点的时候被目击到了独自从民宿走出。目击证人有包括第一发现者——柯南、兰酱、冲野洋子在内的四个人。

当时柯南、兰酱、洋子小姐正准备出门去便利店买东西,正好遇上了正从外面回来的妙子小姐。她们四人共同目击了和妙子小姐擦身而过的安西先生出门的场景。而当兰酱她们返回的时候,在神社的台阶上看到一个可疑的身影。好奇心严重的柯南立刻追了上去,于是在台阶的最上层发现了安田先生的尸体,遗憾的是追丢了那个可疑的身影。

现在已经可以确认,在十点到十点半之间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只有那智真吾和导演助理岛崎裕二。而且在刚才,还在安西的房间发现了那智先生和已为人妻的一名叫秋山的女士从情侣宾馆里出来的照片。

犯罪动机,犯罪时间都具备的那智先生理所当然地成了第一嫌疑人。

剩下需要解决的难题就是,被害人在现场留下的……

“啊咧咧!这里的字好奇怪啊!”

……是某个小学生装乖的声音。

死神小学生指着地上的血书,用着超级富有“童真、童趣”的娃娃音说道:“这个人明明是个大人却连字的笔顺都错了!コマィヌ(石狮子)这个词的コ的笔顺应该是横折,横。但这个人写字却是横竖横!”

听到柯南这么说,毛利大叔和目暮警部连忙凑了上去仔细观察。

“真的!”

然后柯南又指着“ヌ”说道:“这个假名也写错了哦~ヌ的写法应该是横撇连起来的,但他好像刻意分开了一样。”

“刻意……刻意……”在柯南的提示下,毛利大叔思考着,然后“恍然大悟”:“我知道了!这个两个文字有笔画是多出来的!去掉这两笔之后……ニマィメ(帅哥)!就是你了,那智真吾!”

目暮警部也认同似地点点头:“看起来决定性的证据已经出现了。”

那智先生露出了绝望的表情:“真的不是我!求求你们相信我啊!我到这的时候安西他已经死了!地上的血书却写着我的名字,我只好加上两笔!除了这个我真的什么也没干!警察先生,求求你们相信我啊!”

这么快就解决了?保三郎感觉有点懵逼。

自己才刚到场,柯南同志就已经干净利索地解决一起案件了?差距要不要这么大?

不过当保三郎凑到尸体前,实际看到了安西的尸体以及血书的时候,他却皱起了眉头陷入沉思。

这时,一个清丽的身影如同穿花蝴蝶一样飘到了保三郎旁边。

是洋子小姐。

洋子小姐没有穿着白天的那套华贵的连衣裙,而是衬衫长裤短夹克、将柔顺的秀发收进帽子的假小子打扮,却依然无法遮掩她那青春靓丽的容姿。

只见她靠到了保三郎身边,歪着头,用她那水汪汪的眼睛打量着保三郎。

“诶?没想到铃木先生是检察官啊?”

保三郎点了点头:“没错……虽然只是个副检事罢了。”

“那也好厉害了!”洋子小姐双手合十,似乎想要拍手,但看到眼前安西先生的尸体,感到刚才自己的行动过于轻佻了。所以她把手放回了身侧,鞠了一躬。

“……那铃木检事认为那智先生就是犯人吗?”

保三郎有点头疼地看着这个明明只见了三四面,却已经在他眼前不断展示出各种各样面貌的女演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反复权衡了一下,保三郎还是决定拒绝回答。毕竟理论上来讲,这些绝密的搜查情报是不应该向搜查相关人士透露的:“对不起。事件相关的问题请你在案件通报后再询问相关责任人。”

“就算是我也不可以?”

“嗯,就算是你也一样……”面对着洋子小姐近在咫尺的目光,保三郎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可就在视线移开了的那一刹那,以前出现过的那种电流直窜大脑的感觉又来了!

没有任何停顿,行动快于大脑,保三郎迅速侧身、后仰。

然后他似乎看见了一条银色的线划过了他的眼前。

麻醉枪!

直起身来,保三郎向旁边看去,果然发现柯南正不好意思地骚着后脑勺!

“这个死小鬼!”

保三郎怒气“噌”地一下就满了!你以为这世界上就你一个聪明人是不!?没了你别人就破不了案了是吧!?麻醉你的糊涂老丈人就罢了,连老子都敢麻醉!?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柯南面前,一拳砸在了这个竟然用麻醉针射自己的死小鬼的头上!然后拎起来顺手一扔,扔到了他小兰姐姐的怀里:“兰·小·姐!帮我看着这个死小鬼!等案子结束后我要找他算账!”

保三郎回到了洋子小姐的身边,这才发现他刚才“突然暴走”的举动似乎把洋子小姐吓得“花容失色”。他连忙向洋子小姐鞠躬道歉:“真是对不起,洋子小姐,让你受惊了!”

“那么,检察官先生……”令人惊讶的是,低着头的保三郎觉着,洋子小姐的声音里似乎没有任何“惊恐”或是“愤怒”的感觉,反而……感觉有些调皮?

保三郎抬起头,发现洋子小姐正笑盈盈地看着他,笑得像个小狐狸:“作为赔罪,检察官先生能不能告诉我,到底那智先生是不是犯人呢?”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第四十三章 生气

虽然规定上是不允许向和搜查无关的社会人士透露搜查进展,但其实保三郎也是“和搜查无关的社会人士”——的确他是检察官没错,可没有批文他也没有擅自调查的权力啊!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并不是保三郎泄露的搜查进展,毕竟他作为一个“无关人士”只是根据自己听到的“只言片语”随口瞎bb而已,和一般的键盘侦探没什么两样!要怪就怪目暮警部那个嘴巴上少把锁的警官把搜查进展泄露给他了!

嗯,都是目暮警部的错!

暗自给自己找好了借口,在洋子小狐狸期待的眼神中,保三郎最终还是开口了:“咳,这只是我的个人见解,并不代表检方意见。这件事的犯人多半不是那智先生。”

“为什么?现在的证据不是大都对他不利么?”

保三郎摇了摇头,指了指血书:“证据?你说这玩意儿?尸检报告都还没出来呢,如果尸检结果表明被害人是‘即死’,那这玩意儿一点价值都没有。”

“可是,也有可能的确是被害人写的啊?”

“可能性的确是有,但我个人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小。理由有两点。”

保三郎竖起了两根手指:“第一点,为什么是‘ニマィメ’?虽然那智先生的确一直‘ニマィメ’‘ニマィメ’地自我称呼着让人印象深刻,但本身那智先生的姓:ナチ(那智)更加方便书写吧?”

“第二点。”保三郎将中指放下,然后指向安西的侧脸,“尸体的脸部朝向极为不自然。被害人如果要写血书自然应该看向着自己的手才对,不然他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写错。但尸体的脸部朝向却是正对着阶梯,和血书的位置正相反……难不成安西先生还觉着这么个姿势死了不舒服,所以想要要换个姿势死?”

“那你怎么不去阻止目暮警部带走那智先生!”

出声的不是别人,真是刚才因为“偷袭”保三郎而被赏了一个大包的柯南。

保三郎皱了皱眉,不悦地说道:“就算那智先生不是犯人,他也是早于你们的‘第一发现者’,相应的询问还是必要的。而且阻碍警方办案不是你的职责么,‘啊咧咧’小子。”

不理会被哽住的柯南,保三郎再次向洋子致歉:“不好意思了,洋子小姐。接下去我可能要开始工作,少陪了。还请原谅……另外,能请您帮忙跟目暮警部说一声吗?请他在这个神社里对那智先生进行先期审讯,待会儿我就会赶过去的。”

洋子似乎意识到保三郎和柯南间还有什么话要说。虽然很奇怪和一个小学生之间的对话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听的,但既然保三郎这么礼貌的送客了,她也不好继续追究。于是她点了点头,跑向了目暮警部,顺便拉走了在旁边一脸担心的兰酱。

意外的善解人意啊,洋子……难怪身为顶级偶像却没有丑闻缠身。

“……对不起。”就在保三郎感叹不应该小瞧任何一个“成功人士”的智慧的时候,柯南闷闷的道歉声传入了他的耳朵。

刚才因为洋子的善解人意而稍微平静下来的心情瞬间再次变得恶劣,保三郎用着非常冷淡的口吻开口说道:“说说看吧,大侦探。为什么要用麻醉针射我?”

现在的柯南配合着他的外表,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小孩:“……看着那智先生要被警方带走,一时情急……”

“你有多不信任警方!”保三郎背对着柯南,因为他怕看见柯南就会忍不住一脚踢上去,“带走又怎么样!我们会对他进行严刑拷打让他屈打成招还是怎么样?!”

“可是,明知道犯人不是……”

“看看,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聪明你自负!你也好意思说明知道犯人不是他!好!你说说看犯人是谁!”

“是豆垣!”柯南倔强地扬起了小脸。虽然的确用麻醉枪射别人是他的不对,但有人质疑他的推理能力这种侮辱,他绝不会因此保持沉默!因为只有推理,他是绝不认输的!

“我的理由也有两点!第一,就是血书‘ニマィメ’字间距不平衡!尤其是‘ィ’,半截位于整个词的上方,就像硬生生加进去一样!去掉最明显的‘ィ’,稍微思考下就能发现,血书原字应该是妙子小姐的姓氏‘マメ’(豆垣)!”

“第二点就是被害人手腕上的手表没有沾到血迹!看到散落在尸体旁边的夹克和帽子,很容易让人想到,有人是想要通过自己扮演被害者让我们目击到来混淆案发时间!当时长时间离开了众人视线的只有那智先生和岛崎先生。而根据你的证言,十点的时候那智先生还在酒店,所以不可能是那智先生!”

“所以这么做的只有可能是岛崎先生!能让他这么做的只有妙子小姐!”

柯南憋着一口劲,用极快的语速讲完了他的推理。虽然气喘吁吁的,但他还是昂着头,展现着他作为侦探的坚持。

仿佛他刚才所说的便是全部的真相。

保三郎被他逗笑了,但笑声却很冷,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变成冰:“我该为你鼓掌么大侦探?”

柯南听出了保三郎的不怀好意。但他对自己的推理有信心,所以尽管不明所以,他还是用坚定的眼神回瞪了过去。

“全篇都是猜测的推理也好意思说得出口?”保三郎丝毫没有自己也经常无·端·猜·测的自觉,嘲讽着柯南,“妙子小姐是凶手的证据呢?没有犯案动机,现场没有证物残留,甚至连被害人的血书都是岛崎先生帮妙子小姐做的伪装工作——不然看到了‘ニマィメ’血书的岛崎先生,没有理由直接绕过最大的嫌疑人那智,反而直接认定就是妙子小姐犯了案,并帮她进行伪装。所有伪装工作都是岛崎先生做的,证据能指向妙子小姐一样能指向岛崎先生。岛崎先生要是一口咬定字也全是他写出来嫁祸那智先生的,扮演安西先生也只是为了让那智先生也有机会犯案,而妙子小姐心一横不认罪,那么你拿什么指证妙子小姐?”

“更何况……”

保三郎走到柯南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大侦探先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连‘マメ’都是被人伪造的,不了解其中内情的岛崎先生为了包庇他的未婚妻才让我们所有人绕了一个大弯的这种情况呢?”

第四十四章 另有隐情

柯南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你有什么证据说连‘マメ’都是伪造的!?”

“现在意识到和你们这些侦探玩的‘侦探游戏’不一样,真正的搜查各个细节都要讲究证据啦?”保三郎发出了一声冷哼,“我之前也说过,这血书根本算不了什么证据。在鉴识结果出来前,谁也说不好被害人是不是有留下血书的机会。”

“就算这字是被害人写的,里面一定还有蹊跷。”

柯南不解地看着他。

“在你发现血书是被人修改过的时候,你这个‘大侦探’到底在想什么?对着名单一个个看过去,然后从字里行间中猜测哪个才是血书想要暗示的对象?”

保三郎又是一声冷哼:“你就没有想过,检查血液的凝固情况么?”

柯南如遭雷击,连忙跑去尸体旁边查看。

“血液的凝固情况根据个体的不同会有有所区别,但大体上在5-30分钟内就会完全凝结。在这个过程中,血液会随着时间的经过粘稠度会变得不同,就像墨一样。刚磨好的墨,画上去清晰、顺畅,但干掉的墨就会又浅又不连贯。”

“发现了?那个血书从头到尾都是一样的清晰,竟然像是同一时间写就的!”

“如果那智先生真的在上面加过两笔的话,代表了什么?”

“……血浆。”刚才过于在意血书的内容没有仔细检查,所以柯南直到现在才发现,血书比起“凝固”,更像“干掉了”。

忽视了如此重要的线索让他脸色变得有点发青,身体有些摇晃,几乎就要坚持不住。

“还不傻嘛,大侦探。”保三郎却丝毫没有同情的意思,继续无情地嘲弄道:“那么,现在!告诉我!谁是凶手!?”

血浆,除非特指人工血浆,不然一般是指为了保存人类的血液而进行抗凝固处理后的血液。

原始血书文字和那智修改后的文字前后有相当大的时间差距,按理说那智到场的时候被害人手上的血可能都凝固住了。可实际上补上笔画后的痕迹和原始痕迹融入了一体,居然好像都是第一时间写上去的一样。血书用的“墨”的多半不是自然流淌的血液而是经过抗凝固处理的血浆。

于是问题来了。

为什么在血流满地的杀人现场会有血浆,还特意使用血浆写血书?

血书,可能从头到尾都是个陷阱。

不理会深陷自我怀疑的柯南,保三郎看到了一个熟人,于是招呼了他一下:“高木刑警!过来一下!”(注)

高木刑警则歪着头,一头雾水,不知道眼前这个小伙子为什么叫住自己:“请问你是?”

保三郎出示了一下自己的“秋霜烈日章”:“我是铃木保三郎,我有点事希望委托你调查。”

日本是个上下尊卑很分明的国度。看到保三郎的检察官徽章后,高木立刻收起了他那‘呆萌’的样子,干净利落地回答道:“是,铃木检事!”

“不用那么紧张高木刑警。”作为一个还没从象牙塔出来过的“纯洁”少年,保三郎可不习惯这种尊卑感,“叫我铃木就好。首先是这里……”

保三郎指了指血书附近:“拿鲁米诺试剂过来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被擦拭掉的血迹。尸体……就送去尸检吧,虽然可能已经晚了。”

“然后……”保三郎又指指神社东侧的小树林,“再叫几个人去那边搜索一下,看看有没有三脚架支开过的痕迹。搜查的时候注意带好脚套,搜索的时候发现多少鞋印就记录多少。最后,再借一个房间,让摄影组的助理导演岛崎裕二先生和场记豆垣小姐在里面等一下。”

高木离开后,保三郎也没有继续理会柯南,径自离开了。

夜,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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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都是真的啊,警官先生!”

保三郎到临时的“审讯室”的时候,听到的是那智先生的悲呼,好像正在被严刑拷打一样……

但事实上根本目暮警部什么都没做,甚至很是无奈地撑着头坐在矮桌前。

保三郎向目暮警部打了个招呼:“审讯还没开始呐?”

目暮警部递过来一张纸:“自己看吧。”

上面就三行:

【姓名:那智慎五;艺名:那智真吾

年龄26岁;职业:二枚目徘优(帅哥演员)

记录:我是无辜的!】

“反反复复就这么几句话,我们听得都烦了。”

保三郎把白纸卷成一团,然后随手扯了个布团坐了下来。

目暮警部责怪地看了保三郎一眼,虽然那纸从根本上来讲就是废纸一张,但那一卷就意味着刚才二十多分钟里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彻底成了打白工——再不济好歹知道了人家的原名不是?

看着警方还没施加压力就自我崩溃了的那智,保三郎将手里的纸团扔到了那智的头上:“别干嚎嚎了!吵死人了!回答我的问题,我让你出去。”

那智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你说的是真的?你要是真能让我出去,我下次继续请你……”

保三郎赶紧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一边示意书记员开始记录:“费什么话,好好回答问题!要是有一句谎话,下次我再见你就是在法庭上了!第一个问题,当时你看到尸体后有没有动过现场的任何东西?”

“……尸体算不算?”

保三郎皱了皱眉:“你移动了尸体?”

“没有没有!”那智连连摆手,“我哪敢呐!当时我吓得腿都软了!就是看到血书好像写的是我的名字,所以抓着尸体的手往上添了两笔。”

“当时被害人还有体温吗?”

“没有……冰冰凉的,已经死透了。”

“写血书的时候有生涩,写不上去的感觉吗?”

“好像有一点……但是也就是指间,感觉指间没有血了。我让指肚接触地面就写出来了。但不大好控制长短,所以才会弄得笔画看起来没有接上。”

保三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人脑子里是不是缺一根弦啊?

“……听起来你还想说要不是指间没血了,你伪造血书文字的事情就天衣无缝了?”

“没有,没有!我真的不敢!”那智连忙摇头。

“最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你一定要想清楚了再回答。”保三郎露出了严肃的表情,“你和那个秋山女士搞私通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安西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威胁你的?”

“……我可以不回答么?”

“你说呢?”

那智脸上露出了挣扎的神色,最终还是觉得先渡过眼下这条坎比较重要:“那是这个剧组还没开拍的时候……大约三个月前吧。安西则是上周才开始拿着照片威胁我。”

“原来如此。”保三郎点点头,把速记员记录的纸递到那智面前:“把这个名签了就到隔壁房间休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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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高木童鞋第一次登场……话说动画里其实在情人节那里就出场过了,但我的小说里情人节无事发生不是嘛(笑)

第四十五章 案件告破?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啊铃木小弟?”

对于保三郎随随便便就把他们刚才确定下来的最大嫌疑人放跑了,目暮警部有十八个不满。不过出于对保三郎的信任,他只是在保三郎放那智离开之后才开口质疑。

保三郎把在外面的发现和柯南的“猜测”告诉了目暮警部:“我已经叫岛崎先生和豆垣小姐在隔壁等待了。我们可以通过询问确定岛崎先生是不是真的有过伪装成安西先生的行为。如果有,那么根据我的证言,十点之前还在酒店那智先生不可能是凶手。”

目暮警部点了点头,示意门口监视的刑警把岛崎先生他们叫进来。

“那你最后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很难跟你说明。你就当这是我的直觉吧,我认为这段证言需要加入证据链。”

目暮警部显然对这种说法难以认可。不过这个时候,岛崎先生和妙子小姐已经进入这个临时的“审讯室”了,也不方便继续提问。

保三郎并没有走一般的审问程序。说到底,正常的程序永远是单独询问,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放两个人进来,让嫌疑人有串供的机会。

但保三郎现在需要这样,因为他需要利用两人之间的关系。

保三郎屈起手指,敲着他身前的矮桌,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岛崎先生,妙子小姐,你们哪个先招?”

两人放在腿上的手同时攥紧,但还是心存幻想,所以并不吭声。

保三郎啧了一声,然后用“我已经知晓了一切,不容你们反驳”的语气开口道:“‘ニマィメ’啊……豆(マ)垣(メ)妙子小姐,这个伪装可真不算高明啊……”

“别说了!”岛崎先生打断了保三郎的话,“安西是我杀的!为了嫁祸给那智先生我才写的‘ニマィメ’!这一切都和妙子无关!”

“裕二……不,警官先生!安西先生是我失手杀的!”

“是我!”

保三郎看了看一副惊呆了样子的目暮警部,略微有点得意地扬了扬嘴角。

毋容置疑,现在的场景就是他想要看见的。

如柯南所说,岛崎先生假扮安西先生对他自己而言没有任何好处,反而是如此做了之后,安西和妙子小姐同时出现让十点就回到了民宿的妙子小姐有了不在场证明,所以很显然岛崎先生是在为妙子小姐掩盖着什么。

因此当保三郎直接将矛头指向妙子小姐的时候,岛崎先生一定会坐不住出来顶包。而妙子小姐也不像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至少并不像刚才保三郎忽悠柯南时所说的那样无情,不如说现在这个争着认罪的妙子小姐才比较正常——毕竟两人正准备结婚。

“好了,别吵了。”保三郎保持着不容反驳的口气,“岛崎先生,你这样刻意帮妙子小姐顶罪,真当我们警方是傻子?”

虽然尸检报告还没出来,但这妨碍不了保三郎诈诈这两个根本不可能懂法医的小年轻:“我们刚刚收到解剖结果,让人惊喜的是,安西先生死前吃过食物。所以根据食物的腐烂情况来看,案发时间在九点半前后。那时候岛崎先生你还在民宿吧?”

岛崎先生沉默了,妙子小姐反而好像松了口气:“是的,我和安西先生九点半约在神社山门见面,我就是在那个时候杀了他,所以和裕二没有关系!”

“妙子!”

“裕二!”

眼看着两人刚刚演完了互相袒护的戏码,又要上演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的浓情蜜意的剧目,保三郎只好一拍桌子镇住了两人:“不好意思两位,请注意我们还在审讯中!”

“……不好意思,铃木先生。我承认,是我杀了安西先生。”

保三郎示意速记员开始记录:“请详细说说吧。”

“好的。事情要从十年前开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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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我的父母遇上了车祸双双离开了我。而当时的我又正好处于一个叛逆的年龄,所以在那段日子里我自甘堕落,加入了一个不良团伙,安西就是那时团伙中的其中一个同伴。

当时的我被人骗了,被他们用“自由”所欺骗。他们哄骗我说,这个社会的秩序就是一坨狗屎。世界上的人,都是一群已经退化成家畜的羊,而我们,则是在这个钢铁森林里无拘无束的狼。我们抽烟、喝酒、飙车、打架。警察试图抓住我们,不过我们逃跑的速度更快。他们知道犯人是我们,但没有任何证据,因此只能在我们的嘲笑声中放我们离开。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我的确感觉到了放纵的快感,对他们的话没有任何怀疑。

直到有一天,我们的钱不够了。

我们开始飞车抢劫。

他们是这么解释的:失去了狼性被社会圈养的羊,理所当然应该被狼捕食。因为我们更强,我们才是森林中的王者。

但我开始觉得不安。

现在想来,那时候就退出多好,这样就不会犯下那种大错了!

我以为他们至少不会对自己伙伴的家里下手!因此,毫无心机的我不小心透露了我家神社里有着传承了上百年的,价值连城的祭祀用具!只过了两天!我家就被盗了!而当时管理仓库的衫山先生更是因为内疚,上吊自杀了!

我才明白,我们不是什么孤高的狼,而是择人而噬的恶魔!

我退出了他们,从此改过自新。我幸运地考入大学,幸运地加入摄影队,更加幸运是遇上了裕二。最后我们还互相约定了终身。

这一切都是如同梦幻般充实,直到一个月前!那个恶魔找上了我!他威胁我,说我也是那件事的共犯!要是我不想身败名裂就要听他的话!

我畏惧了。所以我借给了他钱,又帮他加入了摄影队,甚至帮他威胁一些队内成员。三番五次后,我终于忍无可忍了!

他还想威胁我做什么,但我已经决定再也不听从他的话了!

我在约定的时间,带着刀过去。我向他举起了刀,威胁他以后再也不要靠近我!

没想到他竟然扑了上来!

我并没有想要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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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叙述的末尾,妙子小姐大声地哭泣着。岛崎先生将妙子小姐揽入了怀中,轻轻地抚慰着,也开始了他的供认:“我到神社的时候,安西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了。摄影时用过的匕首沾染了大量的血迹,被随意地丢弃在旁边。宴会还没结束,所以我很清楚,犯下罪行的只有妙子了。”

“我为防万一,擦干净了刀柄上的指纹。就在这时,我注意到了安西留下的血书。安西威胁那智先生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所以当时觉得这是个机会。于是就把‘マメ’改写成了‘ニマィメ’。之后为了替妙子制造不在场证明,我解下了他的那极具特色的手表,戴在自己的手上。然后返回民宿穿上了安西的夹克和帽子,让别人以为安西十点才从民宿出发。之后的事情,我想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

第四十六章 案件仍在继续

在笔录上签好字后,保三郎就让岛崎先生到旁边的屋里休息去了。但岛崎先生露出了明显犹豫的表情。也难怪,保三郎只让他一个人离开,不让妙子小姐离开让他非常担心。

“不用担心,岛崎先生。”保三郎安慰他道:“我们只是对案件的细节有一些事情需要向妙子小姐求证。”

“那我可不可以留下来?我不说话,就呆在妙子身边就好。”

保三郎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岛崎先生,这是规定。不过,我向你保证,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把妙子小姐还给你的,请安心地在隔壁等待吧。”

虽然岛崎先生还是有点犹豫,但保三郎肯对他进行安慰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负责看守的警察将岛崎先生“请”出了房间。

保三郎伸了一个懒腰。即使现在有一个日本人的身体,他还是不大习惯跪坐在榻榻米上。不过也没有办法,毕竟是注重传统的神社,并没有舒适的桌椅。

“请问,为什么要我留下来?”

妙子小姐有点不安。她明明已经招供了,不知道这些警察还要留她下来问什么。

目暮警部看着保三郎,保三郎却没有回答,而是又扭了扭腰,等舒服了一些才缓缓地开口。

“好了,现在让我们进入正题吧,妙子小姐。”

妙子小姐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您……指的是什么?”

“就如我前面所说的一样,妙子小姐。虽然很对不起你的觉悟,但你刚才所进行的陈述,有些地方和我所掌握的情报不符。”

保三郎平静地看着妙子小姐,但语气却充满了质疑:“你在隐瞒着什么?”

妙子小姐移开了视线:“……连杀人的罪行都承认了,我认为我没有什么隐瞒的了。”

“没有什么隐瞒啊……”保三郎思考了一下,然后掏出了自己的“秋霜烈日”徽章,展示给妙子小姐看:“这是我们检查官的徽章,以秋之寒霜和夏之烈日为喻,象征着我们恪守刑罚与操守,对自己的主张固守不变的严厉之心。我愿意对我的检察官徽章起誓,我会誓死守卫妙子小姐你的名誉。所以,请妙子小姐你同样能相信我。”

妙子小姐转回了视线,但眼神中充满了哀伤:“……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苦苦相逼?你们警方只要抓到凶手不就行了吗?是担心我出尔反尔?放心吧,我没有理由翻供的。”

这回连目暮警部都听出来有隐情,推了一把同样因为夜已深,而犯人已经招供而开始有点犯困的速记员,开始认真的对待这场“加时赛”。

“《胁迫者在黑暗中大笑》。”保三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掏出了妙子小姐他们摄影组的台本,让目暮警部有点不清楚保三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倒是妙子小姐难以置信地看着保三郎,用略微有点发抖的声音问道:“台本……怎么了?”

“作为场记,的确是有向导演反应收视率、观众意向的职责。但是我之前问了一下,这部连续剧似乎并没有改动结局的必要。”保三郎把台本交给了对剧本一无所知的目暮警部,目暮警部接过之后立刻翻阅了起来。

“女主人公在胁迫犯的威胁之下,杀害了深爱的侦探。这剧本有点意思,你觉得呢,妙子小姐?”

“……我觉得,这样改编结局会更受欢迎一点。”

“嗯,而且据说为了让结局更加贴近事实,你还建议导演邀请到了‘名侦探’毛利小五郎来指导。更加巧合的是,场记小姐正好处于被威胁的状态。所以这个非常‘写实’的剧本一定会大卖,是不是这样啊?妙子小姐?”

目暮警部似乎也有点明白了:“妙子小姐,请你相信我们警察。我们警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但也不想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你真的是被人胁迫,要求你犯下杀人的罪行,我们不是不能以更轻的罪名起诉……”

保三郎制止了目暮警部继续说下去:“只听前面半句就够了,妙子小姐。请相信我们不是为了加害你,而是为了让真正的恶人绳之以法。”

“……你都已经有所猜测了,还想要我交代什么呢,铃木先生。”

“几个案件的细节。其一……安西先生是不是对你欲图不轨?”

闻言妙子小姐立刻攥紧了双拳,咬紧了牙关,死死地瞪着保三郎。对于一个女生来说,对于其贞洁的质疑无疑是巨大的侮辱!但保三郎只是平静地用不带任何邪念的真挚眼神回看着她。

许久,妙子小姐才放弃了似的,用干涩的声音说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咄咄逼人,这种问题很重要么……是的,他是想要非礼我!但我没有让他得惩过!从来没有!”

“冷静点妙子小姐。”保三郎起身,按住了似乎要发狂的妙子小姐。

保三郎凑到她的面前,让她能够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表情:“请看看我的双眼,它们绝对没有包涵哪怕一点点恶意。我们并不是有意揭你的伤疤,只是这些证词可能会揭露连你都想不到的真相。”

片刻,妙子小姐冷静了下来……不,与其说是冷静了下来,不如说已经崩坏了,如同一个失去了灵魂的人偶。

保三郎担忧地看着妙子小姐,但审问还在继续,他只好硬起心肠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在多次欲图不轨没有得逞后,他开始威胁你,要你杀掉岛崎先生。因此,你修改了剧本,叫来了毛利侦探,为的是向他求助。”

妙子小姐木然地点了点头。

“然后安西先生对你下了最后的通牒,要你昨天晚上到神社去。并让你在就范、杀了岛崎先生和秘密被揭露中选一个?”

“……是的。所以我没有选择,只能杀了他。”

“当时周围只有你和他两个人?有没有遇上其他的人?”

“只有我们两个。”

“你确定?这个问题很重要。”

“我确定。”

保三郎长舒了一口气,敲了敲有点僵硬的肩膀:“最后一个问题,妙子小姐。刀是你主动带到神社去的吗?”

“是的……本来我也只是想拿刀威胁他,让他不要再来纠缠我。可谁知他突然扑过来……当时我以为他想对我用强,所以闭着眼睛用刀一阵乱挥……等我察觉的时候,他已经捂着腹部倒在地上了。”

“你确定他向你,一个持有刀械的人扑了过去?”

“是的,我确定。我也吓了一大跳。”

“感谢你的坦诚,妙子小姐。”保三郎将笔录递给了妙子小姐让她签字,“去隔壁和岛崎先生相聚吧。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妙子小姐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沉默着接过了纸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起身,向保三郎他们鞠了一躬就离开了“审讯室”。

第四十七章 黎明前的夜谈

等妙子小姐一出去,目暮警部就迫不及待地问起保三郎的打算:“铃木小弟,如果能证明被害人对豆垣小姐有胁迫行为,你是准备按紧急避险过当起诉吗?”

保持了将近一个多小时跪坐的坐姿,保三郎终于坚持不住,向后一仰,像个咸鱼一样瘫在了榻榻米上。听到目暮警部的问话,保三郎奇怪地问:“不是……为什么我要起诉妙子小姐?”

目暮警部闻言也是一愣:“你和案件牵扯这么深,连询问都参与其中,还打算把案件推给别人主检?”

看着目暮警部的反应,保三郎觉得很是有趣,所以他没有直接解释,而是继续装作疑惑的样子问道:“嗯?我什么时候说过妙子小姐是凶手?”

“喂喂,铃木小弟,你不要逗我了行不行啊?妙子小姐都认罪了……”目暮警部面露苦笑,然后话说一半,突然又变成了一脸震惊:“等一下!你不会说其实岛崎先生才是犯人吧!”

“噗!”

也不知道目暮警部那一瞬间脑补了多少狗血剧情,连最没有可能的岛崎先生是犯人都出来了……

“看你都想到哪里去了!也罢,趁着高木刑警还没来汇报,我来给你总结下案件。”

保三郎坐直了身体,拉过了矮桌,示意目暮警部坐到他的对面。

“先把不在场证明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丢到一边。我们不是侦探,不应该先锁定凶手然后找线索证明他是凶手,那样很容易陷入误区。只有从证据出发划出有犯案可能的人的特征,然后才根据这些特征划定嫌疑人的范围。最后做相应的搜查找出各种证据、证言确定最后的嫌疑人。因此我们首先要分析,我们到底掌握了那些证据。”保三郎停了一下,对着目暮警部打趣道:“说道这里,我不得不很遗憾地和您说,目暮警部,如果不是我无权决定你的工资,你下个月的工资评定一定会有好戏看了。”

“嗯?”

“现场在不久之前还作为摄影队的取景地,所以毛发指纹之类的线索没有意义也就罢了,我不清楚您作为一个老练的刑警为什么有这么多基础的取证都没有做!”

“其一,血书。我之前也和你说过了关于血书的疑点,没有立刻联想到血浆不是您的问题,但是血书的字迹鉴定呢!?”

“其二,尸体的解剖。在发现尸体和我吩咐高木刑警将尸体送检之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小时!我刚才在审讯时说的话是诈他们的,但如果当时有尸检报告呢?从被害者被杀到警方到达,满打满算只有两个小时,尸体的核心温度都还没降到室温!理论上可以得到相当精确的死亡推测时间!另外,刚才妙子小姐的证词你也听到了,她的动作是‘下意识地乱挥’!这样造成的伤害往往是割伤而不是贯通伤!那么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其三,对案发现场到民宿距离的丈量。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据说九点四十五才出发前往神社的岛崎先生,如何做到十点钟的时候收拾好现场、重新以安西先生的样子出现在民宿的!如果那么短时间就能清理好现场顺便打了个来回,上过厕所的人明明也有嫌疑!”

“其四就是凶器小刀。我国对刀具有着极其严格的管制标准。摄影队更是应该为了保护演员,不应该使用开了刃的刀具。那么到底是谁将这种管制品堂而皇之地提供给摄影队作为道具使用的?”

目暮警部听着听着,汗都留下来了。其实保三郎所说的他不是不知道,因为那都是警方办案的标准流程。但是因为看到毛利老弟那个“名侦探”在场,他下意识地觉得犯人应该很快就能找到,所以忽略了证物的采集……

保三郎拍了拍目暮警部的肩:“别放在心上目暮警部,我就是开个玩笑,我相信你只是急于抓住凶手而疏忽了,即使我不提醒等结案的时候一定还是会补上的。那么我们话归原题:证物。我们现有的证物其实只有两个。首当其冲的便是刚才我最后提到的小刀。”

保三郎停顿了一下,问了目暮警部一个奇怪的问题:“目暮警部,你要是准备去逮捕犯人,会不带手铐么?”

目暮警部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回答:“肯定不会!”

“同理,哪有蓄意杀人的罪犯连凶器都不准备的?由于小刀是妙子小姐带到神社来的——这点妙子小姐供认不讳。也就是说除了妙子小姐本身,其他人蓄意谋杀的可能性非常小。所以小刀给我们带来的证明是:除了妙子小姐,其他人在案发前没有杀人计划。”

“第二个是我审讯完那智先生之后和你提到过的,血书应该并不是被害人的血液写成的,而是使用的血浆。”

“那么问题来了……从岛崎先生、那智先生甚至是外部犯的角度来看,明明没有计划到连凶器都不带,为什么偏偏要携带难以入手的血浆过去?能用来干嘛?这根本解释不通,所以暂时把他们从血浆的持有者候选里排除。接下去我们再来看看有可能有杀人计划的妙子小姐。她为什么要使用血浆留下血书?如果只是为了栽赃嫁祸,为什么不直接用被害人的血就好?她又不可能料到后面会有一个岛崎先生来帮她善后。所以妙子小姐携带血浆的猜测也完全解释不通。这样看起来似乎没有人有使用血浆的理由了?”

“当然不是!把你的思路逆转过来!为什么使用血浆的一定是犯人?明明在现场还有一个人!”

“那就是被害人!”

目暮警部惊讶地张大了嘴:“等一下铃木小弟!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保三郎点点头,“排除一切不可能之后,剩下的无论如何荒谬那都是真相!”

“被害人早已经通过各种手段将妙子小姐的精神逼入绝境,又定下一个她绝对不能接受的死线和要求,这样无路可逃的妙子小姐的对策其实是能够预料的!只要在贴身搏斗中引导妙子小姐刺向藏在衬衫下的血浆包,就能形成被害人中刀,倒在血泊中的假象!”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一个手无寸铁的威胁者会一反常态扑向持有刀械的被威胁者!而手上的血浆也是假装中刀那时候粘上去的!”

目暮警部可能是被保三郎突如其来的气势镇住了,说话也有点结巴:“可是……可是,被害人为什么要费了那么大的劲演一出戏呢?”

“如果目暮警部你熟读各种侦探类故事的话,分析到这里最容易联想到的应该是被害人想要借假死来实现什么阴谋。但这可能性很小,因为现实不是‘风雪山庄’模式,是‘开放场景’。不说根据那智先生的证言,被害人有和那智先生在十点半见面的计划,妙子小姐要是直接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怎么办?他的伤是假伤,警察或者救护人员一来就会暴露。”

“因此,他需要的只是被刺重伤这一‘事实’。考虑到安西的前科,不难想象他是想以此作为更加致命的威胁材料让妙子小姐更加服从于他。为此,他需要一个证人……或者比证人更加可靠的摄像机。”

“证人需要时效性,没有在‘事件发生的时候’出现过的人,事后声称自己目击了现场是没有威胁效力的。而真要是证人出现在妙子小姐面前过的话,妙子小姐连那种难以启齿的问题都回答了,没必要为这个人遮掩。”

“所以只能是摄像机!“

“由此,从证物开始的拼图,我们只缺少最后一个拼块:如果我们能在小树林里找到白天摄影所使用过的机位之外的,架设过摄像机的痕迹,甚至干脆就是摄像机本身,整个思路就可以得到证明。而这最后一片拼图之前我已经委托高木刑警进行搜索。”

“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等待。等待新的线索破除我们眼前的黑暗。”

第四十八章 追踪

高木直到金鸡报晓的时刻才返回神社。

摄影队的众人早就已经得到了目暮警部的允许,在米花市派来支援的警察的监控下休息了;甚至连重点嫌疑人那智先生、妙子小姐、岛崎先生都在暂时变成搜查本部的神社的客房里睡下。

佛晓的晨光映照在神社的高台上、房梁上,灿灿生辉,似乎真有神明的加护。

但警视厅的警察们却无暇欣赏这样的美景,依然睁着渗着血丝的双眼,继续着搜查。

保三郎后半夜也支持不住,在目暮警部的建议下,小小的打了个盹。被推醒后才发现高木已经回来了。

“铃木小弟,高木老弟回来了,我想你应该很关心他的报告。”

目暮警部让了开来,让保三郎看到了身后的高木。

可以看出虽然高木奔波了一夜,脸色有些憔悴,但精神上还是比较振奋的,像是有了什么收获。因此保三郎也期待起高木带回来了什么消息。

高木敬了个礼,开始了他的汇报:“首先,我带回了安西先生的验尸报告。”

“关于死亡推测时间,法医表示很遗憾没办法提供更加精确的数据了,只能确定是在昨晚九点二十到十点之间。不过在验伤的时候发现了一点线索,被害人死前似乎有被殴打的痕迹……”

“等一下!”保三郎叫停了高木。目暮警部和高木疑惑地看向保三郎,却发现他有一点兴奋。

“我猜痕迹一处在右上臂,一处在后脑!”

高木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您怎么知道的?只不过虽然右上臂的确如铃木检事所说,但后脑……”

“那另外一处应该在右后肩……真是个冲动的犯人啊!”保三郎一瞬间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很快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我猜你一定把鞋纹带过来了!目暮警部!快去找最好的追踪犬过来!我们有关于真凶的线索了!”

不知为何,目暮警部显得有点犹豫。环视了一圈才出口命令道:“高木老弟!快去把导弹借来!”

为什么是我?高木一脸懵逼,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高木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出去找人了。

目暮警部轻咳了一声,看向保三郎,却发现保三郎并没有解释的意愿,只好有些无奈地直接开口问道:“铃木小弟啊……这个,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呢?我年纪大了,有点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思路了。”

说得好像你年轻时就能跟得上了一样。

保三郎翻了一个白眼,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担当起负责解说的侦探的职责:“高木刑警说在验伤的时候发现了线索,那么我之前推论的凶手另有其人的假设估计是成立了——按照妙子小姐的描述是她失手杀人的话,尸体上应该不会再残留什么线索。”

“我之前观察尸体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奇怪之处:尸体的面部朝向不对。被害人如果死之前有机会留下血书,那他的面部应该是朝向血书的,但事实上并非如此,而是非常奇怪地面向了阶梯。”

“所以我进行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被害人想偷偷写下血书,但是被凶手发现并且制止!因此当高木刑警说尸体有淤伤的时候,我下意识地认为我猜中了!”

“至于为什么是在右上臂和右后肩?犯人发现被害人在偷偷摸摸得在写些什么,第一反应应该是制止!考虑到两者的敌对关系,制止的方式应当相当简单粗暴:直接踩到被害人的手上!但这样掌心上的血液应该会直接印在地面上,可是我检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样的痕迹。所以我才猜第一处伤应该是在上臂——最靠近手又不是手的地方。”

“如果犯人足够冷静,为了防止被害人继续搞小动作。可以预测到凶手会想办法让被害人昏迷。脑是人类的控制中枢,踢击后脑无疑最为有效。但高木刑警报告说有第二处伤并不是在后脑,说明凶手其实并不够冷静!在看到被害人写血书后,他一怒之下疯狂踩踏被害人直到他死去!这也能解释为何死者一脸痛苦地瞪着眼,张着嘴,脸也没有正对血书反而正对神社正门了!而这时凶手一只脚踩在被害人的上臂上,另外一只脚适合发力的位置自然应该在右后肩附近。”

“至于鞋纹……被害人留下血书虽然被真凶发现并改成了‘マメ’,不过也同时说明一个事情:凶手是见到了被害人和妙子小姐见面,才会让血书变成这两个假名——要不然他直接擦去就可以了。但根据妙子小姐的证言,她和安西见面的时候并没有其他人在场。所以真凶在妙子小姐和安西见面的时候,是藏在小树林里的——自然,脚底下会沾染小树林里的泥土。虽然肉眼可能无法辨识,但既然发现了淤伤,踩踏应该相当用力,因此法医应该还是有办法提取到犯人的鞋印的。”

“根据鞋印找到小树林中对应的脚印,然后让你们警队的追踪犬追踪……只要你们警队的追踪犬鼻子够灵,训练员水平够高,我想我们应该就能抓到那个犯人的尾巴了。”

目暮警部微张着嘴,眼神直愣愣地盯着保三郎,看得保三郎都有点扭捏。末了,才重重地拍了拍保三郎的肩,转身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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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之后,保三郎带着追踪小队出发而目暮警部则继续留在神社指挥搜查。

追踪犬是一条圣·休伯特猎犬,名字叫做“导弹”。保三郎刚开始听到的时候有种错乱的感觉,问他的饲养者难道是叫糸锯圭介?

不过并不是。

圣·休伯特猎犬又叫寻血猎犬,是世界上最好的追踪犬。和人们印象中追踪犬只能追踪人的味道的印象不同,追踪犬对相当多的气味都很敏感——其中就包含了鞋子的皮革。

不过也正因为追踪犬对多种气味敏感,但人类却无法和狗类说话,所以可能会追踪并非主人想要它追踪的气味:在一开始,训练员让导弹嗅了嗅在小树林里发现的脚印之后,它立刻跑了出去,追都追不上。过了一会儿,它回来了,但是嘴里叼着只踩扁了的甲虫。

虽然让人哭笑不得,但这勉强也可以算是个好的开始——因为这说明犯人在来的路上不小心踩到了一只甲虫。甲虫的体液明显会比不知道已经散发了多少天的皮革的味道容易追踪。

在训练员多次的指示下,导弹委屈地放下了甲虫,开始沿着地面寻找,不多时,在神社后找到了一枚脚印。

经过对比,发现和被害人小臂上的鞋印一致,可以确定凶手是从这里下山的。

得到了训练员的夸奖,导弹明确了自己的任务,所以接下去的追踪异常顺利——这种顺利只持续到了山脚下。

保三郎看着在街边不断转圈的导弹,遗憾地叹了口气。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凶手应该是在这里登上车离开的,可是保三郎连凶手是自己开车还是有人接应都不能确定。

这时,导弹突然冲着路边的一个垃圾堆“汪汪”地大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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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这集动画其实也还算蛮讲究的……我在为了检查有没有漏掉的线索导致剧情bug的时候发现安西离开餐厅的时候其实并没有穿夹克、戴帽子,妙子小姐的回忆里也没有,夹克是岛崎直接从民宿里穿出来的……

第四十九章 线索

等到保三郎回到神社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摄影队的成员都已经起床,而警队的第一轮搜查也基本结束了。

“啊!铃木先生!”穿着便衣的洋子一眼就看到了带着追踪小队风尘仆仆赶回来的保三郎,于是开心地向保三郎挥了挥手。

保三郎也笑着回应道:“早上好啊,洋子小姐。昨天休息得怎么样?”

“不算太好呢……一想到之前朝夕相处的伙伴被残忍地杀害,凶手还可能就在自己身边,就有点难以入眠。”

洋子娇俏的脸上露出了黯然表情,显得更加我见犹怜了。看着这样的她,保三郎差点就把“凶手是外部犯”的安慰脱口而出,但理智硬生生地让他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之前也说过的,这是纪律。

保三郎别过脸去:“不用这么担心的,昨天将各位强行留在现场也是情非得已。今天上午应该会有一次搜身,然后你们应该就能回到安全舒适的家了。”

洋子没有回答。

保三郎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刚才特意落后了几步的高木这个时候小跑着追了上来,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道:“这样真的好吗,铃木检事?”

“现在是工作的时间,高木刑警。任何与案件无关的事情应该在交割之后再谈。”

保三郎加快了步伐。

神社里,目暮警部早已在那里等待。

“铃木检事你回来了啊!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保三郎迅速调整好了心情,回敬这个有点飘了的警部:“巧了,我也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所以现在有两个好消息和两个坏消息了!”

目暮警部呵呵一笑:“既然两边都差不多,那还是我先来吧。坏消息是,虽然我们在小树林里发现了三脚架支开过的痕迹,但关键的摄像机并没有找到……”

保三郎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其实,蛮巧的,我这边的好消息是……摄像机我们找到了。”

保三郎招了招手,高木就把刚才他们在垃圾堆里翻找出来的三脚架和摄像机拿了过来。

“摄像机的发现意味着我们之前的推断应该并没有错。但是坏消息是,摄像机里是空的,里面的录像带已经被人给取走了。我们的追踪也只持续到大路为止,犯人应该是乘车逃跑了,因此犯人的线索在这里又断了。”

“那你听了我的好消息一定特别高兴。”

目暮警部递给保三郎一张照片:“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就想起来让人对这么明显的血书使用鲁米诺试剂。结果真让我们发现了,有些笔画被人擦掉了。”

保三郎一边接过照片一边随口答道:“只是觉得字的轨迹有点不大正常‘マ’在‘メ’的左上方且两个假名都和被害者肩部平行,以被害人倒地的姿势来看,这么写字会很别扭……”

说道一半保三郎愣住了。

虽然保三郎一开始被添加了太多笔画的血书影响了思路没有看出来。但将那些后来人填上的笔画去掉,留下“マメ”,再补上鲁米诺试剂下出现的新的笔画:“マ”的上方,有一个点;“メ”的下方,和“メ”的那一“撇”相交的地方有一个“コ”,和那一撇组成了一个口。如果考虑到“メ”的那个点留下了明显的拖拽痕迹,这个点很可能是“竖”写到一半没写完。将之延长之后,这两个字无疑是——

小中。

不会那么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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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汇总结果后,又和目暮警部讨论完接下去的搜查思路,保三郎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回到了阔别一天的铃木宅,经过高强的“脑力劳动”,两天里还只打了一个小时盹,保三郎觉得身心俱疲。

“小三,你回来啦?”

保三郎抬头看去,发现是园子站在楼梯上和自己打招呼。此时的园子已经换好了家居服,显然到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别又要我做什么奇葩的事吧?

保三郎不耐烦地摇了摇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现在很困,放我回房休息吧……”

园子犹豫了一下:“好吧……其实事情我也已经听小兰说过了。事情是忙不完的,你没有必要那么拼……我让厨房给你煮了药膳粥,你喝了再去睡吧?”

保三郎一愣,发觉自己可能误解了自己这个似乎总是不靠谱的老姐:“好吧二姐,我听你的。”

园子满意地点点头,走向了厨房。

既然要喝粥,那保三郎也不急着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了。他随意地在客厅里找了个沙发坐下,开始盘算接下去的任务。

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这些罪犯可不会因为他休息了就停止犯罪。

小中大,表面上是小中文化社的社长。但在广告、品牌营运方面根本没有建树,只是个皮包公司。小中私底下接的是情报贩子的活。那小中和安西的接点就不难理解了。那智和秋山的外遇照明明是三个月前就已经拍摄完成了,为什么那智先生上个星期才开始被威胁?还有妙子小姐那边也是,上个星期这个节点开始安西的威胁行为变本加厉了。

保三郎猜测小中可能是安西的上级。

由于小中最近被千寻老师盯得很紧,所以安西可能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然后被灭口了。

那么,问题是如何让小中入罪呢?

线索其实也还是有的——那就是失踪了的录像带。

录像带很可能还在小中手上。

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虽然保三郎知道如果小中把录像带扔掉就没人能证明他到过现场,可小中自己可不知道。要是安西告诉过某个人小中和他有过见面的约定,那么他手上的录像带就是他证明自己无罪的证据,不可能会轻易放弃。但以小中的狡猾,轻率地起诉可能反而会暴露这边的底细让他有机会转圜。而且说到底,就现在而言,严徒海慈根本不可能让保三郎有主检和主持搜查的权力……

现在突破这个困境的方法有两个:

第一个就是完结掉手中的纵火案,目暮警部、松本警视那边再使点力,应该就有机会拿到搜查权。

第二个就是引爆“sl-9”的内幕,让严徒滚蛋。

第二个现在很难做到,毕竟手上的证据压倒性不足,连小茜的面都还没能见到,第一个却已经抓到森谷帝二的尾巴了……

手上的案子千头万绪,最终保三郎还是决定先从森谷帝二案开始下手。说来也怪,前两天怎么好像还闲着没事情做,怎么突然间就忙成狗了呢……

想着想着,保三郎就在铃木家的客厅里睡着了。

第五十章 关于金手指的探讨

等保三郎再次睁开眼睛,清晨的阳光已经投过窗帘的缝隙洒进了房间。

是么……我在客厅里睡着了啊……

保三郎翻了个身,正准备起床,却发现窗边有一个人影。

是园子。

园子正趴在保三郎的窗边,睡得正香。园子身边的床头柜上还放着一个砂锅。

仔细一看,自己身上也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睡服,也正躺在自己的房间里。

是么,谢谢你把我搬回房间,园子。

此刻的园子没有了平时那咋咋呼呼的八婆气氛,气质变得典雅而端庄。面容虽然不算美丽却也算得上清秀。柔顺的头发分出了一个小叉,调皮地悬挂在园子小巧的鼻翼前,随着园子的呼吸不断地吹起又落下,显得更加可爱。

睡着了再看,果然还是个美人呢。

保三郎把那缕调皮的头发帮忙梳到了耳后,然后悄悄地从另外一边起身,将睡美人抱到了床上,顺便掖好了被子。

端起了床头柜的砂锅,里面的梅干肉丁粥就算放了一个晚上还是很香。

既然刚才那么折腾你都没醒,那就别怪我一个人美美地把这锅粥全享用了哦,笨蛋老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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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粥,保三郎精神百倍地开始新的一天。

由于园子正在他的房间睡得很香,所以保三郎使用了以前上课时用的小教室。不大的房间里有一架已经略有点蒙灰的钢琴,一套桌椅,一个讲台和一个黑板。

教室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用过了,保三郎翻了翻抽屉,发现好像纸笔已经被拿走了,不过幸运的是粉笔还在。

保三郎在黑板上写下了这次探讨的话题:首先就是那一瞬间直窜脊背的电流是什么。

1、《松本小百合案》

出现时间:凶案已经发生,在看到“凶手”的一瞬间出现

征兆:有。在因为电池没电而将要离开房间的时候,有一种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对自身的影响:无

2、《血色情人节(?)案》

出现时间:凶案还未发生,在看到被害人出现中毒征兆时出现

征兆:有。看到作为猜测起点的皆川夫人喂给小进蛋糕时出现

对自身的影响:有,立刻采取了制止犯罪的行为

3、《摄影队杀人悬案》

出现时间:凶案已经发生,但和凶案本身没有关系,在看到柯南的一瞬间出现

征兆:无。上一刻还在和洋子闲聊

对自身的影响:有,立刻采取了回避柯南麻醉针的行为

将基本信息列出以后,保三郎瞬间觉得有点崩溃……对现有的信息进行考量,根本就没有什么共同之处啊!两两组合得出的共同点瞬间会被第三个打脸,这要是金手指,也太不靠谱了吧!?

只能从辩证排除法开始归纳这不靠谱的金手指能在什么时候,起到什么作用了……

从(3)开始推测,至少这个现象和凶案应该是无关的。因为那次发生这个现象的时候,无论是时机、征兆还是影响都和凶案完全无关。

从躲避柯南麻醉针的行为来判断,是危机预兆?

好像也不像……最起码在喝有毒的咖啡的时候没有一点出现的迹象。但也有可能是剂量不致死所以不提醒?那柯南的麻醉针就致死了吗?

存疑。

结合(2)和(3)进行判断,作用更加不可能仅限于“自身的危机”,因为再第二次出现的时候他的行动是阻止了别人的危机。

等一下,难道这个现象带来的作用是在思考前采取最优的行动?

保三郎将视线转向了第一个案件,对着“影响:无”皱了皱眉。

仔细想想,当时把开口制止兰酱报警归类为一时冲动。但后来仔细分析了下,那应该算当时的最佳判断了。如果这也算作是“在思考前采取最优的行动”的话?

保三郎把(1)的“影响:无”划掉,改成了“立刻制止报警立案”。

现在共性有了。这种现象类似直觉,会让自己“在思考前采取最优的行动”。

那么触发条件呢?

保三郎常识将思路反转过来,不去思考怎么触发,而去思考不触发会发生什么。

一号案件:警察会接管整个事件,立案无法避免。最终新郎锒铛入狱,新娘蹉跎两年,本来应该美好的婚礼以悲剧落幕。

二号案件:不考虑后来检查出来的意料之外的结果,如果当时不让皆川先生吃下蛋糕,皆川先生就可能会中毒而死。

三号案件:自己被麻醉,骄傲自满的柯南在证据严重不足的情况下进行推理,妙子小姐被当成真凶带走,还没能让真凶小中的线索浮现搜查就已经结束。

确实都是采取了对当时而言最优的行动。而从二号案件实际上皆川先生不吃蛋糕应该也不会死来考虑,这个现象应该并不沾染“因果”——也就是并不会“绝对采取对当前状况最优的选择”。而更可能是经过了自身的判断。

也就是说我潜意识里进行了高速推理,认为这个时候如果不采取行动会发生非常恶劣的后果,于是控制着身体行动了,只是表层意识跟不上?原来我这么聪明?

当保三郎在“结论”那一行写下了“高速推理”这四个字之后,感觉正在经受超高校级的羞耻play。

所以他默默地划掉了“高速推理”,写上了“检察官直觉”。

这样就顺眼多了,反正没有魔法还上什么法庭啊,你说是吧?

说不是的再仔细想想成步堂的勾玉,御剑的逻辑棋盘,王泥喜的看穿,心音的模拟太,先祖大人的二人转!

保三郎满意地点了点头,决定把这个现象叫做“检察官直觉”。至于实际上是否如此,等以后的事件再另行验证吧。

这个时候,教室的门忽然开了,保三郎连忙把黑板上的字擦掉。但来人动作太快,还是有几个字让她看到了。

“高速推理?检察官直觉?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起来园子已经完全清醒了,指着保三郎的鼻子,笑得前仰后合。

“没想到小三你还这么富有童趣啊!这算啥?你新研究的招式吗!?”

保三郎涨红了脸,但他知道在这种时候不能理会这个“疯女人”,不然只会被毒舌整得体无完肤。

他要紧牙关擦掉了最后的几个字,然后硬撑着自己板起了脸:“你找我有什么事?”

虽然园子还是笑个不停,但好歹她的确是因为有事要转达才来这个平时她根本就不会想要进来的教室:“……咳……咳咳……嗯。是这样的……噗……咳咳,黑川夫人打电话过来……说她先生约了森谷教授,让你一起去参加晚宴……呵呵……哈哈哈哈……”

保三郎点了点头,不理会那个最后还是忍不住继续大笑的疯女人,顾不及整理接下去本来应该探讨的其他内容,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

第五十一章 和森谷帝二的第一次见面(上)

等保三郎于日暮时分到达黑川家的时候,发现被邀请来参加晚宴的并不只有他和森谷教授。

“您好,是铃木检事吗?请往这边走。”黑川家的女佣领着保三郎前往黑川家的后花园。

保三郎一边走,一边观察着黑川家的主宅。黑川宅果然并没有左右对称,右数第二间房间似乎没有烟囱。保三郎收回了视线,对身边的女仆发起了提问:“您好,女仆小姐,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

“您可以称呼我真奈美,铃木检事。请问是什么问题呢?”

“黑川先生的卧室是右数第二间吗?”

真奈美小姐露出了微微吃惊的表情:“的确是这样的呢!您是怎么猜到的?”

“因为那间屋子和别的屋子不一样没有烟囱啊!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特殊的设计自然是为了特殊的人准备的。黑川家最特殊的人不就是黑川先生嘛!”

“真不愧是检察官先生呢!您今天有打算在这边住下吗?”

原来黑川院长准备举办的是一个持续到深夜的派对啊。获得了完全没必要的信息的保三郎摇了摇头:“不,今天只是请黑川先生帮我引荐设计出如此优秀的主宅的建筑师森谷教授,过来这边参加晚宴而已。”

真奈美小姐不知为何松了口气:“森谷教授的话已经到了哦?现在应该在和枡山先生在聊天呢!”

保三郎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两人来到了后院的入口处,真奈美小姐本来想向保三郎引荐代替主人黑川大造招待客人的黑川三奈夫人和黑川院长的长子大介先生,但保三郎在后花园里发现了意料之外的人。

“这不是兰小姐嘛!你怎么在这?”

保三郎向正在宴会现场闲逛的兰酱和死神小学生打了个招呼,然后摆了摆手,告知真奈美小姐不用继续领路了。

“啊!是铃木先生!下午好!”

兰酱还是那么的礼数周全,不过……

“没必要这么拘谨吧,兰小姐。就像以前那样叫我保君就好了。”

“可是铃木先生你现在已经是……”

“但我依然是园子的弟弟不是吗?我们两家之间没有必要这么客气的。当然‘小三’这个昵称还是请允许我全力拒绝。”

兰酱被保三郎的话逗笑了:“不会那么做的啦!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保君!保君也可以直接叫我小兰哦~”

保三郎从桌子上拿起了一杯柠檬汁,虚敬了兰酱一下,兰酱连忙还礼。两人都喝了一口之后,保三郎才开始下一个话题:“说起来毛利先生呢?”

这个问题保三郎在意挺久了。

虽然话说出来有点伤人,但工藤新一和妃英里姑且不论,毛利父女和柯南其实是几乎没有什么机会出入这样的社交宴会的。会对兰酱发出类似邀请的园子现在也还在家里……一开始就问过兰酱她们为什么在这,但兰酱不知道是错过回答的时机还是怎么回事并没有回答。因此好奇心发作的保三郎顾不得有些失礼还是开口问了。

兰酱面露犹豫,果然刚才的避而不答并不是错过了回答的时机。不过兰酱口风太紧也没啥大关系,反正他还有别的信息渠道。

保三郎看向了柯南,却发现柯南注意到他的视线后就撇开了脸。

???

“总之有点事情……那保君你呢?”

“不知道二姐那张少把锁的大嘴有没有和你说过,我跟我老爷子要了一百个亿练练手。作为公司的办公地,我想给自己弄一个既古典又气派的英式风格建筑。正好听说著名设计师森谷帝二教授会来参加这个宴会,所以我就来了。”

“是……是嘛……”看起来园子那个八婆还没跟兰酱讲过这件事,兰酱明显被一百亿这个远超生活常识的资金数额吓到了。

对此保三郎也只能耸耸肩——他真不是故意的,毕竟一百亿对于前世的他来说也是一笔巨额到让人头晕目眩的金额,也不是不知道随口谈论这笔巨款会对正常人产生强烈冲击。他真的只是对自己老姐没有一点信心,觉得自己老姐啥话都敢往外边传。

但说不定园子心里意外的有数?

“那么请恕我失陪了兰小姐,愿你有一个愉快的下午。”觉得继续聊下去也只会越聊越尴尬的保三郎只好举了举手中的酒杯,转身离开了。

nmission,start!

保三郎开始在人群中寻找森谷帝二的身影。

森谷帝二作为日本,乃至全世界知名的设计师,在他的个人主页上就有他的照片,所以保三郎轻易地就发现了这个穿着绿色的西装,留着小翘胡的男人。

不过就算没有看过森谷教授的照片,从人群中找到这个特立独行的男人也很容易:

森谷教授从小在英国长大,穿衣风格也很有英伦风。常见的西装衬衫之外,他还穿了一件墨绿色的背心。手上拿着只有偏执到顽固的人才会坚持使用的烟斗。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居然还喷着味道很重的古龙香水!

森谷教授正和之前聊天的深山(?)先生互相敬酒,似乎刚好聊完。不过从深山先生那的表情来看两人似乎是不欢而散。

“森谷教授,你好。我是铃木保三郎。”

正在一边抽烟,一边出神地望着远处黑川宅的森谷教授愣了一下才回应道:“哦,您好。”

“非常抱歉打扰到您。因为经常在电视上看到您的名字,所以忍不住上前来打个招呼。”保三郎虚敬了森谷教授一下,然后才凑近他身边,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问道:“请问您刚才是在看黑川先生的屋子吗?”

“诶?嘛……”

“果然专业的建筑设计师就会随时随地研究身边的建筑呢!”保三郎露出了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黑川宅真的是相当优秀的设计呢!棕色的墙砖和周围的绿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又和红色的屋瓦完美融合,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眼睛。带有圆拱的半落地窗让房间充满光亮的同时,也让房屋充满了古典的风情。更为精彩的是烟囱……”

“……能请你闭嘴吗?”

“嗯?森谷教授,您说什么?”

“我说能请你闭嘴吗!铃木先生!”

第五十二章 和森谷帝二的第一次见面(下)

“森谷教授?”

保三郎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森谷教授抿了抿嘴,但最终还是没有解释,只是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对不起,失礼了。刚才我在想别的事情。”

保三郎也鞠了个躬:“我这边才是!教授您明明那么忙,我还一直喋喋不休地打搅您的思路!”

森谷教授摆了摆手:“不要紧的,是我这边的私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总不见得是想陪我这个老骨头看破石堆吧?”

“也就教授您会觉得差劲!在我们这些外行人严重已经是极为出色的作品了!”保三郎“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森谷教授您有没有什么仇人之类的?”

“嗯?”森谷教授明显地楞了一下,“我有什么仇人?没什么印象啊?有什么问题吗?”

“是这样的……”虽然两人已经站得很近了,但保三郎还是进一步压低了声音:“前段时间的连续纵火事件您应该也听说过吧?我发现好像被烧的都是您设计的建筑啊?这个犯人会不会跟你有仇啊?”

森谷教授奇怪地看了保三郎一眼:“只是个巧合吧?”

“是不是巧合,您也有所察觉吧?不然您今天怎么会来这个黑川家?”

闻言,森谷教授一改刚才的平静地态度,皱起了眉,严肃地问道:“铃木先生……你到底是谁?”

保三郎讪笑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被您看出来啦?我是刚被分配到东京地检的铃木保三郎,隶属于ays-1号纵火案专案组……我们在发现这个共通点之后,准备对您设计过的房屋进行布控。而我被派来负责这栋黑川宅,却没想到正好遇见了您!”

森谷教授皱着眉头,抽着手中的烟斗:“哦。对了,铃木先生,我可以问一下,有哪些建筑正在被暗中保护吗?”

“那我还真不知道……”保三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虽然我想向你打包票说您所有的设计我们都会全力以赴地进行保护,但是具体的统筹工作是前辈们在负责的。我就只负责这一栋黑川宅……对了森谷教授,刚才我说得是搜查机密,请不要泄露除去哦?不然我可就惨了!”

“呵呵呵……”森谷教授似乎被保三郎的话逗得很开心,也不再板着个脸,“嗯,我是不会说出去的。我没这么做的必要嘛……对了,可以问一下你们有多少人在这附近布控吗?”

“具体不好说……”保三郎回头望了一眼黑川宅,“我们还没有跟黑川先生取得联系,不知道他会允许多少便衣入住。不过大致上来讲预定是一个三人小组吧?”

“哦?听起来还真是让人放心呐!”森谷教授举起了手中的酒杯,“那就祝我们的小检察官旗开得胜啦!我还有事,就不先失陪了!”

保三郎也连忙举起酒杯回敬:“您请!”

就在保三郎目送着森谷教授离开黑川家后院的时候,柯南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喂!你在打什么主意?”

“你这小子好奇心怎么还是这么旺盛……”保三郎撇了撇嘴,有点想把手中的果汁浇到眼前这个讨厌鬼的头上……你丫就不懂什么叫做隐私吗?

“侦探不都是这样么?”柯南倒是完全没有自己侵害了别人隐私的感觉,或者说侦探根本就是隐私的反义词,“好奇心驱使我们探索未知,所以我们才能比常人更快地接近真相。”

“好吧,你是大佬你有理。”保三郎也不想就这个问题多做纠缠,反正他也一样管控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和柯南他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那你能不能先满足下我的好奇心——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不就是外遇的调查么。我是不明白为什么小兰会那么顾忌不肯和你说……这不是常有的事么。你瞧那边。”柯南向院子的一角努了努嘴,“看到了吗?那个就是黑川夫人,现今32岁。在他旁边的是黑川大介,现今36岁。”

顺着柯南的视线望去,刚才提到的两人正在合作默契地招待着来宾,嬉笑言谈之间也不见拘束,应该还算和睦啊?保三郎收回视线继续看向柯南。

“可能是我表达的不够清楚吧……那位是黑川大造先生的续弦黑川三奈女士,旁边的是黑川大造的长子,黑川大介先生。”

卧槽!你们有钱人真会玩!

呃,好像现在我也算是个有钱人来着?

柯南可不会理会保三郎莫名其妙的纠结:“感情有点过于和睦了对吧?黑川先生怀疑他们不伦。明明准备举办晚宴,晚宴前的交际聚会却不亲自出面,正是为了把他们两个全支使到后院里。这样黑川先生才能在不让他俩察觉的情况下和毛利大叔独处商量调查外遇的事情。”

保三郎狐疑地看着柯南:“那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不会又窃听了吧?”

“……侦探的事情能叫窃听吗?”

“嘿嘿……嘿嘿……”柯南觉得保三郎的笑超级不怀好意,忍不住向“小兰姐姐”那里退了两步。

“别担心哦,柯南酱~”保三郎拍拍胸脯,表示自己也不是什么恶魔,“我怎么可能对你做些什么,明显还是可爱的女孩子更对我的胃口啊!”

“不过嘛……”保三郎话锋一转,“既然你窃听了毛利大叔,那么也就是说你没有窃听我!你不是好奇我刚才和那个人说了些什么嘛?就不告诉你!”

“哈?就这样?”本来以为保三郎要对自己做什么不好的事情,结果从他嘴里听到的只是这种不轻不重的事情,柯南差点又变成豆豆眼。

“你不是说了侦探的好奇心都很强烈吗?跟你讲,其实我也深有同感!所以我更知道好奇心得不到满足会怎样地让人抓耳挠腮!作为你上次拿麻醉针射我的惩罚,我就不把刚才干了点什么告诉你!你就慢慢地被好奇心折磨吧!哈哈哈哈哈哈!”

这回柯南真的变成了豆豆眼了:“你怎么和个小孩子似的……”

但还真别说!身上还真的有点痒痒了!侦探不会真的有这种职业病吧?

第五十三章 事件的预感?

“看见你们聊得那么开心我也放心了。”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声音。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兰酱已经悄悄地走到了两人身前。

兰酱双手交叠在胸前,脸上露出了让人如遇春风的笑靥:“之前在寿比惠神社看你们吵得那么凶,还以为你们俩很久都不会理对方呢!能和好真是太好了!”

兰酱还是那么的温柔体贴啊。保三郎也收起了刚才那副欠揍的表情:“不用担心的小兰。我就是教育下柯南不要乱动现场的东西,其实并没有多生气。而且……”

保三郎摸了摸柯南的头,变成了小鬼头的名侦探超级不爽,但在他小兰姐姐的面前也只能忍了:“我也很惜才的。这个孩子的洞察力其实很强,好好调……培养一下说不定比工藤新一还强。我怎么可能认真的对他生气呢?”

我怎样才能比我本人还要强哦!?

无视了柯南翻起的白眼,保三郎继续说道:“所以兰小姐也别一天到晚总是把他当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然后总是拴在身边。男孩子总归要给他一点自由的嘛。我记得二姐还和我说过你家新一的英雄传,他在小学的时候就已经是个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推理狂,到处乱跑了吧?”

“也是呢……”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听到保三郎这么说,兰酱露出了有点寂寞的表情。她蹲下身,动作轻柔地帮柯南整理起稍微有点凌乱的儿童西装。柯南并不想被当成小孩子对待,本来想挣扎一下,却盯着小兰的脸愣住了。

“真是搞不懂男孩子呢!他们总是那么的调皮,任性……”

小兰温柔地看着柯南,却仿佛透过柯南看向了身处遥远彼方的某个人。

“明明刚才还就在身边,可是一眨眼,就跑得没了踪影……”

哀伤,顺着温暖的手,触及了柯南的脸庞,带走了他心灵的温度。

“明明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的……”

小兰将柯南拥进了怀里,话语里也渐渐地带上了哭音。

“大骗子……”

“兰……”

小兰的哭泣似乎也动摇了大侦探那天不怕地不怕的神经,他双臂抬起又放下。不说拥抱了,似乎连心上人的名字都似乎不敢大声提起,那声呼唤微弱到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够听见。

“对不起呢,柯南君,和你说这些……说起来,相处了这么久都已经有点忘记了……柯南只是寄宿在我家呢……就算再怎么亲密总有分别的日子啊……”

柯南张开嘴,似乎就要坦白。

但是到了最后,柯南还是推开了小兰,脸上扬起了大大的笑脸,用清澈透亮的双眼看着泪眼婆娑的小兰:“小兰姐姐,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分别不分别的,我不是就在这里嘛!”

这个笨蛋。

保三郎叹了口气。

虽然引爆兰酱的情绪的确在意料之外,但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要说出刚才那番话的?还不是要给你这笨拙的名侦探争取点自由行动的空间以免轻易地被兰酱发现了身份?

你要是真心疼兰酱,直接告诉她自己的身份也就罢了,吃饱了撑得非要继续装童真……这么不上不下的,你以后被发现身份,可别怪我不给你擦屁股。

看到再次将柯南搂进怀里,放声哭泣的兰酱,保三郎虽然在心里吐槽某位大侦探的不作为,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离开了。这毕竟是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之间的家务事,别人无权插嘴……

所以,只要他们幸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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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新兰,保三郎也离开了后院。

到这里和森谷帝二见面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给森谷帝二增加点“危机感”。

虽然很多时候给罪犯增加危机感并不是什么好事,毕竟无论罪犯是被逼到绝路之后狗急跳墙还是察觉到危险放弃计划藏匿起来,都对社会安全百害而无一利。

但对于森谷帝二这种智商极高、目的性极其强烈的罪犯则不同,他只会更快地实行他的计划,试图和警方抢时间。这不仅是源于森谷帝二的自信,更是因为他清楚地知道,等警方完成部署之后他短时间内就根本没有机会了。

趁着警方被纵火案纠缠,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进行炸弹的部署。而他要是选择等,那就很可能就等不到机会了。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再加上由于和弓长警部的关系恶化,导致身边人手不够用,所以保三郎只能决定打草惊蛇。毕竟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与其让森谷帝二制作出周密的计划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还不如打草惊蛇让森谷帝二一头撞进陷阱里来。

何况就算真的失败了也不是没有后手。

在刚才,保三郎通过使用并不成功的奉承和并不熟练的套话,试图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新手事务官。因为对于送上门的情报,大多数聪明人都会猜到里面有鬼。也只有让森谷帝二相信,眼前这是个菜鸟事务官,他根本不知道作为事务官即使是泄露自己的任务都是多大的失职,才能降低他的戒心,让他暂且洗耳恭听保三郎“泄露”的情报。

之后便是误导。给他一个合乎情理的理由,让他既清楚地明白这件事已经完全牵扯到了自己——虽然自己本身还没有被怀疑,又明白如果不作为就只能眼睁睁地坐视守卫变得更加严密。

匆忙做出的决定往往会欠缺深思熟虑。在时间的压迫下,即使是确认过信息的真假,森谷帝二选择冒险的可能性依然极大。

毕竟如果是从森谷帝二的视角来看,警方才是被他以有心算无心的那方。

保三郎现在正在去拜会房屋主人——黑川大造的路上。森谷帝二只要是决定冒险,行动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所以要提前知会黑川院长,以便配合便衣警察的工作。

不过刚刚走到主宅后门,就见到真奈美小姐神色慌张地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真奈美小姐,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好了!呃,不对,什么也没有发生,铃木先生!只是今天的晚宴临时取消,您请回吧!”

神色慌张,宴会匆忙取消,死神小学生出没……

保三郎有种不大好的预感。他拉住了似乎想夺路而逃的女仆小姐,严肃地问道:

“作为东京地检所属的检察官,我想请你诚实地告诉我,是发生案件了吗?”

真奈美神色更加慌乱了,强自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回答道:“是的……老爷他……毛利先生正在里面维护现场,所以让我通知夫人和少爷他们……”

保三郎皱着眉头看着鞠了一个躬就慌忙跑开了的真奈美,感觉有点不大正常。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明知道自己是一名检察官的情况下,不是应当把自己当成是主心骨吗?为什么反而更加慌张了?

不管怎么说,先维护现场秩序吧……

保三郎绕向了正门,开始做搜查前维护现场的先期工作。

第五十四章 被调教的柯南

“真是帮大忙了啊,铃木检事!”入夜之后才赶到现场的目暮警部大声地夸奖着保三郎。

保三郎皱了皱眉。

目暮警部什么都好,热心工作(你看这都入夜时分了依然坚守在岗位),坚守原则,待人也热情。可就是待人热情这方面有点过。比方说你夸奖就夸奖吧,可总是拍人家后背干啥呀!不知道你身肥体壮吗?保三郎这一把小骨头真的遭不住,都要被打散架了!

不过,保三郎的确帮目暮警部省了许多麻烦事,也难怪目暮警部那么高兴。

前面保三郎也提到过,这个聚会里有很多上层社会的人士。和一般的普通平民不一样,只要有人招呼一声就肯停留在原地配合警方工作,这些“有头有脸”的人士都不愿意暴露在公众面前。而他们要是想离开,门卫根本不敢拦。

当然保三郎也不可能强制让那么多人留下接受询问。但保三郎好歹有铃木家三少爷和检察官的双重身份,让所有要求离开的贵宾在离开前登记一下,并且接受一个简单的搜身检查还是做得到的。

这样就给目暮警部的先期搜查带来了极大的方便。

“你是说所有人身上都没有血迹吗?”

保三郎点了点头:“我让人问了问毛利侦探,他说被害人是被人用房间里的装饰品殴打致死的。所以我进行搜身检查的时候,着重地检查了衣服内侧有没有飞溅的血液。考虑到参与宴会的人应该没有携带用于替换的备用衣物的条件,也没有能让他们换衣服的场所,所以他们的嫌疑都比较小,可以先进行别的搜查。”

“也就是说这次的嫌疑人只有住在黑川宅里,有备用衣服可以换的住户喽?”

“嗯。分别是夫人黑川三奈女士,长子黑川大介女士和女仆真奈美小姐。而且这个案子应该比较简单,这么短的时间内无论是清洗还是焚烧都根本不可能及时将血衣的痕迹完全处理掉。”

“好!”目暮警部大手一挥,立刻给手下的刑警下达了搜查命令:“长!田宫!佐藤!你们分别带上你们的组员各自负责一个嫌疑人的房间!”

“没这个必要,目暮警部。”这时,一个深沉的男声从旁边传了过来。

……是装逼状态的毛利大叔。

寻声望去,只见毛利大叔双手插在裤袋里,闭着眼,身体斜靠在楼梯的扶手上。要不是过于得意,笑的时候双肩都在不停地抖动,保三郎差点以为眼前这个家伙已经被麻醉针扎过,变身沉睡的毛利小五郎了。

“我刚才已经解开了被害人留下的死亡信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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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被聚集到了房屋二楼最左侧,被害人的书房里。

毛利大叔开始向才刚到案发现场的保三郎和目暮警部介绍案情:“案发当时,我正在大厅里等候晚宴开始。当时女仆小姐神色匆忙地从楼梯上下来。”

说到这,毛利大叔特意对着真奈美点了点头:“询问之后才得知,黑川院长叫她五点半的时候提醒他更衣下楼举办晚宴。可谁知道当她怎么敲门,书房里都没人回应的时候,打开房门一看,发现黑川院长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了。”

“当她回过神来,迅速下楼报警的时候就遇上我了,天下闻名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而我一到现场就发现了决定性的证据!”

毛利大叔指着电脑的屏幕,屏幕上显示着:jun的字样。

“jun,是英语june,也就是六月的简写。六月在日语里是水无月(みなづき),简化掉月,就是‘みな’也就是你的名字,黑川三奈女士!”

“别开玩笑了!就因为我的名字里有‘みな’就当我是犯人?有这么过分的吗?”

目暮警部也在一边帮腔:“对啊,毛利老弟!如果我是被害人,明明我有机会留下死亡信息,那我为什么在写死亡信息的时候绕那么大一个弯子?直接打‘みな’不是更加简单、清楚吗?”

“呃……”毛利大叔平时的推理水平也就这么一点了。明明刚才一副“我已经全部看穿了”的骚包样子,结果到头来还是只能充当“错误选项排除器”。

保三郎蛋疼地看着毛利大叔语无伦次地说着什么“这只是理论上来讲的推测”之类的难懂的话,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裤腿被人拉了一下。

他低头一看,却发现似乎是柯南正“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这么乖?这难道算是调教成功了?

保三郎思考了一下,然后同意了柯南的行动。反正等到把黑川宅进行全面的搜查之后,真凶自然水落石出,就算柯南推理出现岔子也不怕会诬陷好人。

见到保三郎点点头,柯南才跑到桌子后面躲了起来,然后抽冷子给他老丈人一记麻醉针。

嘶,这娃子对他老丈人还真是狠呐。

沉睡的毛利小五郎——或者说柯南说出了他的推理。和保三郎之前怀疑的一样,凶手是真奈美。柯南从使用现场证据还原案发现场开始,让大家意识到当时黑川院长的确是想直接打犯人的名字的。只不过他在输入犯人名字的时候因为已经被击倒在地,并没有注意到输入法已经切换成了英文输入。

将英文键盘转回对应的日文键盘就能够发现,被害人黑川院长想要输入的是真奈美的名字“まなみ”。

而且,认真勘查过现场的柯南还提出了另外一项证据:地上的血迹有一处被擦掉了少许。那应该是犯人脱下了鞋子蹑手蹑脚从背后接近黑川院长时,又在离开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飞溅的血液导致的。所以犯人的袜子上一定沾有血迹。

之后真奈美就认罪了。根据她的说法,黑川院长在喝醉酒的情况下给他的丈夫动开胸手术导致手术失败,他丈夫死亡。她是为了报复才改变了名字和发型到黑川家做女仆的。

总而言之,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又立新功,真是可喜可贺。

附和着别人,对“沉睡的毛利小五郎”进行了一通赞颂之后,保三郎把目暮警部拉离了众人。没有继续在黑川宅停留而是坐进了警车。

接下来的对话可就没那么温情脉脉了。

第五十五章 “奸诈”的目暮警部

“你想让我帮你出面说和?”目暮警部罕见地皱了皱眉头。

“对。”保三郎将自己和弓长警部之间的嫌隙说给了目暮警部听,“那次耍人我的确是做得有点不地道,但我实际上也没有给弓长警部他们的工作造成影响吧?而现在我需要帮手也只是为了完成共同的目标——抓捕犯人,总不能因私废公吧?”

“其实问题不在这里。”目暮警部捏了捏鼻梁,“如果为了联合搜查之外的事情借人反而还好。大话我不敢多说,但是就凭我目暮在搜查一课工作了二十年的资历,随便从哪个部门借调警员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哪怕你就是想找个人帮你擦鞋都行。但这个情况就是不行,那是捞过界了。”

目暮警部看着保三郎:“铃木检事,你应该也知道吧。我是强行犯三系的系长,而弓长他则是火灾一系的系长,我要是帮你去要人弓长反而拒绝的可能性更大。”(注1)

这么严重的吗?我还以为柯南的世界里没有这种部门间的明争暗斗呢。

看到保三郎疑惑的眼神,目暮警部深深地叹了口气:“不要想太多,铃木检事。不是我和弓长关系不和互相扯后腿,倒不如说我们之间有时还会一起喝点小酒。而且为了处理越来越复杂的刑事案件,我们还经常会互相借调警员,进彼此的部门学习。毛利老弟就是其中一个例子,他就在弓长手底下呆过两年。但放话借人就不是我们想就能这么做的了。”

“因为上面还是下面的原因?”

“主要是下面。上面还好说,没人敢无视像你这样前途无量的检察官的意见。上次的案件等于是你给松本管理官卖了个人情,何况你只是为了更好地处理案件,松本管理官肯定会为你大开绿灯。但下面的人不一样了。”

目暮警部又叹了口气,摸了下身上,想借抽烟来舒缓下压力,但并没有摸着。仔细想了想似乎早上出门的时候,小绿对他进行了搜查,他藏着的最后两根烟都被没有能留住。看了旁边的保三郎一眼,也不指望这个还未成年的公子哥能变出烟来,也只好放弃了。

不过没想到保三郎真的掏出了一根白色的东西塞进了目暮警部的嘴里。就当目暮警部等着保三郎继续帮他点烟的时候,突然发现……嘴里好像是甜的?

“浦井食品的仿雪茄润喉糖。可以作为烟的代替物,对身体无害还好吃。很不错吧。”

看着保三郎认真的脸,目暮警部也只好尴尬地笑了两声作为回应,然后转回原先的话题继续说道:“我们系的全称是搜查一课第一强行犯搜查第三系。由于一系和二系主管内务方面的工作,所以出外勤,立功最多的就是我们三系了。而火灾一系是第七强行犯搜查-火灾犯一系,他们就很难得到立功的机会。重大纵火案只要涉及了人身伤害,案子就会转到我们三系来;即使没有伤人,社会影响恶劣的连续纵火案,也一样会转过来。所以基本上火灾一系能够捞到的功劳,只有普通的失火案或者极其难查的偶发纵火案那么一点点,几乎就是个熬资历的部门。好不容易因为立案早,并通过设立专案组让他们能独立主持搜查这么一个社会影响很大的案件,我们三系如果还要霸道地‘插’一手捞功,会遭到火灾一系所属警员的反对。明面上不会说什么,但暗地里不会下功夫配合,最后让犯人逃掉还要弓长出面顶锅。弓长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很可能会直接拒绝我的提案。”(注2)

保三郎也皱起了眉。学院出身的保三郎真的对这种办公室政治不大擅长,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不过保三郎是新手,目暮警部可就是老鸟了:“帮你借人我做不到,但是我可以借你人啊?”

“借我人?”保三郎奇道:“不是帮我借人都很麻烦么?借我人不怕弓长警部找你麻烦?”

“我也说过了,我和弓长私底下关系其实不错的……算了,不提这个了。主要是因为我手底下正好有个合适的人选。”目暮警部打开了警车的门,对着马路对面看守现场的刑警喊道:“田宫!去帮我把白鸟警部补找来!”

白鸟警部?就是那个一开始和高木打对手戏的高富帅,然后被喜闻乐见地逆袭,最后又被青梅竹马控的青山强行安排了一个青梅竹马然后四处发狗粮的那个白鸟?

目暮警部可不知道保三郎刚才那一瞬间脑子里蹦出多少奇奇怪怪的想法,他只当保三郎对自己的安排不是很理解:“虽然铃木检事你破案能力很强,但是人情世故还是我更加擅长一点。首先呢,我们有一个借口,黑川案虽然在毛利老弟的精彩推理之下迅速破案,但是我们三系还是可以继续搜查证据方便进行起诉的嘛。然后在现场的值守人员凑巧抓到一个鬼鬼祟祟,形迹可疑的犯人不是非常合情合理吗?最后是白鸟警部补的身份:白鸟警部补和你一样,也是高等公务员出身,注定前途光明。由白鸟警部补进行移交,可以减少很多人的发难。只要白鸟警部补再表示一下自己只管移交,并不打算参与案件,并主动将嫌犯交给他认为的‘专案组负责人’,也就是你,怨气也自然全消了。因为好歹肉烂在锅里了——反正你们检察厅和他们分属不同系统,不妨碍他们立功。而你也能拿回在专案组中的话语权了。”

“至于如何说服白鸟警部补,那就是你的事情了。”目暮警部对保三郎眨了眨眼,“我觉得白鸟集团的公子哥和铃木财阀的三少爷应该有很多东西可以谈吧?”

说完,目暮警部就打开了车门。

这时候保三郎才注意到,白鸟警部补已经站在汽车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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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搜查一课第一强行犯其实下属只有第一系和第二系,没有第三系……是青山老爹为了避免麻烦虚构出来的,大概就跟“龙组”差不多性质的东西吧……

注2:其实柯南里很多案子都不应该报给目暮警部他们,他们那是真的不专业也捞过界。所以我改了一改,让他们干脆变成类似“重案调查组”的东西,变成搜查一课的一哥。

第五十六章 两个三郎

保三郎不知道目暮警部在期待些什么。

但保三郎和白鸟确认过眼神后,只说了三句话:

你好,我是白鸟任三郎,搜查一课警部补。

你好,我是铃木保三郎,东京地检副检事。我要抓一个纵火犯需要你的协助。

好。

其实说到底,白鸟和保三郎很像。都是财阀的继承人,都是出于某种“理想”才选择从警察/检察官这种“没出息”的岗位开始做起。所以他们之间如果没有理念冲突,都会公事公办,并不会出现那种拉帮结派、勾心斗角地搞办公室政治的情况。

保三郎有逮捕罪犯的需求,这需求在白鸟的职责范围内,自然一拍即合。

不过碍于目暮警部临走前那个“你们慢慢聊”的眼神,保三郎和白鸟也不好那么快从警车里出来。

保三郎又把他定制的“烟”递给白鸟。白鸟本来想以在工作中为由推辞,最后抵不住保三郎的“热情”接了过去。

“这是什么!?”想当然,白鸟也做出了和目暮警部一样的反应。

整人再次成功的保三郎自己也叼上了一根:“我让浦井食品给我定制的仿雪茄润喉糖,目前还是个试制品,仔细注意看就会露馅。”

“试制品?你还想让他们研究什么?”

保三郎耸了耸肩,然后动作自然地“掸了掸烟灰”,“当然是让他们研制更加像烟的糖果咯?白鸟刑警你看,这‘烟’的前端同样用糯米纸包住,做成了雪茄的样式。为了不露馅,只能叼在嘴里不抽。但你不觉得叼着雪茄不抽反而显得很蠢么?我让他们设计一种会随温度变化而变化颜色的糖果。不含在嘴里的时候是棕色的,含在嘴里就会受热变红。那时候就更加逼真了。”

白鸟的眼睛也变成了豆豆眼,嗯,《名柯》表情包收藏1。

“呃,铃木检事,你让他们做这个就是为了耍人玩么?”

“当然不是。”保三郎摇了摇头,“我也是上次才意识到的,有的时候你在别人面前抽烟会给人带来极大的心理压力,尤其是你在抽他不敢抽的时候。这会让人意识到你才是那个对当前的情况有着绝对的掌控力的人。”

“面对嫌疑人的时候有时我们需要这种小技巧,但是不会或是不想抽烟就会很吃亏。”保三郎同时做了一个把“烟”狠狠地按灭在烟灰盒里的动作——不过由于“烟”实际上是润喉糖,所以只是形状弯了两下又弹成了直条状,显得十分怪异,“因此我就让专业人士帮我开发一种用来唬人的‘烟’备用。白鸟刑警,等研究成功之后你要不要来点?”

白鸟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请我帮忙没必要费那么大的周章,公事公办就行了。不过你说的也对,等真研制出来之后告诉我一声就行。”

“光请你帮忙逮捕犯人当然用不着这么绕着弯子讲话。不过恰好有这个机会,我想请白鸟先生你私底下帮点忙。”

“请讲。”

“我跟老爹要了点钱,想试着运营下企业。目前瞧上了一家传统日式宴会厅‘河泽屋’。但是不熟悉像我们这些在体系中挂了名的人应该怎么操作,还请白鸟先生帮一下忙。”

说着,保三郎将之前西野秘书帮忙办的那张黑卡递了过去。

但是白鸟并没有接,反而不悦地皱起眉头:“铃木先生,之前你说的‘纵火犯’到底是什么情况?”

“……好吧,我们先谈公事。不然可能要越描越黑。”保三郎意识到白鸟可能误解了他的意思,把私人请托当成了贿赂。没法子只好把刚才跟目暮警部解释过的事情又重新解释了一遍:“你可以放心。我需要你帮忙的不是直接逮捕,而是‘抓现行’,不存在你担心的事情的。就算我弄错了也不过是白白浪费你们的时间而已,不会危害一般平民的。”

白鸟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接过了保三郎递过来的卡。他晃了一下手中的卡:“那这个是怎么回事?”

法不传六耳,现阶段保三郎肯定是不会把所有的计划都对白鸟全盘托出的,所以依然是那个借口:“就是刚才所说的,我要一边做着检察官这边的工作一边试着经营公司。我们铃木家对于一边从商一边从政还是头一遭,需要一个人帮忙领领路。这点上你们白鸟集团应该有足够的经验。而且我没记错的话,如果白鸟先生不是因为某种理由坚持想当警察,现在应该已经是法务省的官僚了吧?”

“嗯,的确是有某种理由就是了……”白鸟闻言,才放心地把黑卡收入钱包,然后掏出了他的警官证,看着上面的樱花徽章陷入了回忆:“但最重要的还是对这朵樱花的憧憬吧……曾经有个女孩跟我说过,樱花是勇气的象征。想着她说话时,那明亮迷人的笑容,我就觉着,成为一个坚强、温柔又帅气的男人也不坏。”

……白鸟你不觉得你顶着一个花花公子的面孔说这么痴情的话很……反差萌的吗?

“是吗?那么祝你能变成你喜欢的人所期望的样子好了。”

“喜欢的人什么的……”

白鸟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不想承认……真是的,前面那句类似于告白的话不是更让人害羞吗?真是搞不懂。

“不过啊,我只是顺嘴提一句哦?这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其实还真的挺多的。”

比如那一堆工藤新一脸……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提醒下没有确认那个‘她’真的是‘她’之前不要擅自认定,那样说不定对她和她都不好。好了,别问了,私事就聊到这里!接下来我们还是谈谈公事吧……比如如何对纵火犯先生设置埋伏圈?”

保三郎对白鸟的追问避而不谈,他还没有贸然当神棍的打算。毕竟没有去调查现在的时点小林老师在不在帝丹小学,万一打脸了可就惨了——他可还记得小林老师转任柯南班主任的时候好像搞出过一起灵异事件骚动来着。记得那时候小哀都已经出场了吧?

不过一谈到工作,两个三郎就迅速进入了状态。

黑川家杀人事件的第三天凌晨,准备充分的他们在黑川宅附近抓住了一个企图纵火的嫌疑人。

可无论怎么看,那个人都不是森谷帝二。

第五十七章 分歧

“没想到你真的抓住了那个纵火犯啊,小子。”

弓长警部神色复杂地看着保三郎。要说后悔倒还不至于,但真觉得自己有点看走眼了——你说一个被自己部门踢皮球踢过来的喜欢耍人玩的检察官,怎么就有那么大的本事呢?

而保三郎根本没有注意弓长警部的神色,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审讯室里的“犯人”。

犯人无须,剃了个倍显精神的短头,穿着时髦的夹克衫,头发有染过的痕迹,没有耳环。看起来只是个稍微有点叛逆但又回归正道的,不到三十的普通年轻人。但他那从容不迫地面对警察询问的表现来看,估计他的身份和普通相差甚远。

不,并不是从容不迫,他甚至比警察还着急地供述着一切,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犯了罪一样。

这是个保三郎摇了摇头,不再看他,面向了弓长刑警。

“事情没那么简单,弓长警部。正如我之前汇报过的,这是一起森谷教授谋划的,旨在毁掉那些由于他的妥协而设计不完美的作品的案件。现在充其量只抓住了一个执行者,还根本不到结案的时候。”

碍于之前保三郎来汇报的时候没有尊重他的意见而错失一次让火灾一系领全功的机会,弓长警部不好明着反对保三郎的意见。他斟酌了一下才问道:“为什么你一定要盯着森谷教授呢?从供述来讲,这起案件难道不是更因为这个人对森谷教授怀恨在心,无法报复到森谷教授本人所以转而对他的作品下手的么?”

“一个外交官,一个市长,一个总长的房子还没一个独居的建筑师的房子好烧?”保三郎真的有点忍不住,说话中带上了点火气回怼了弓长警部,“我倒是比较好奇,为什么你这么草率就想结案!”

弓长警部叹了口气,对这个锐意进取、不接受糊弄的年轻检察官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将手上掌握的情报如实说出:“因为就算是森谷教授策划的,他也算是找对人了。”

他让小清水刑警拿了一份资料过来:“在你们抓到人的第一时间我就让小清水去找这个人之前有没有犯罪记录。结果你可以看一眼。”

保三郎接过资料,第一眼就明白为什么弓长警部感到那么棘手。

八炽木重31岁隶属:华太义组。

日本黑社会,估计还是丢出来专门顶缸的,那种会觉得到监狱和回家一样,里面的人个个都特别有才,说话有好听……

咳咳,反正这种替罪羊也算是黑社会的一种业务。他们把罪全抗下当做职业操守,无论警察再怎么威逼利诱都没有用。一般这也是从真正犯人那里传来的信号:你们条子把这个人抓了交差就行了,我也保证之后不再犯,大家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所以弓长刑警建议保三郎放弃。

但保三郎怎么可能放弃?

“……也就是说必须要确实地抓住森谷的小尾巴咯?”保三郎嘀咕了两句,然后抬头问弓长警部,“弓长警部,我问个问题……你们火灾一系能接受钓鱼执法(entrapment)吗?”

这一刻,弓长警部觉得自己之前真的眼瞎了:这怎么可能只是个喜欢耍人玩的检察官呢?这根本就是疯子啊!

“不行!我国法律严格禁止执法者为了取证,诱惑当事人产生违法意图!铃木检事,你可不能知法犯法啊!”

保三郎可不觉得自己是疯子。钓鱼执法一直饱受舆论诟病,但日本又不是美国,没有那么极端地追求程序正义。现在要给森谷帝二定罪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要因而放任一个会为了他的强迫症,敢在车站、运行中的列车轨道上甚至有大量人流的大楼里安装炸弹的危险分子继续实行他的计划,那才是真的有病!为了给森谷帝二这种难以告发的恶性罪犯定罪,最好方式仍然是抓现行,就如同之前“打草惊蛇”那样,只不过需要考虑好度,并且不要让人抓到把柄就行了。

“弓长警部你只要对外宣传抓到纵火案的嫌疑人为止,更加详细内容不要透露。然后接下来带你的人盯紧华太义组的动向就行了。”

既然火灾一系不愿出人,保三郎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反正大不了继续和白鸟合作。

弓长警部也看出了保三郎的敷衍,他伸手拦住了保三郎:“铃木检事!你不要一意孤行!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猜测!你真的冤枉了好人怎么办!而且即使森谷帝二真的如你所想是幕后黑手,他也已经向警方服软。如果你不刺激他的话,接下来就不会有纵火案了!只停留在脑子里的犯罪根本不是犯罪!”

被拦住了去路的保三郎有点气急。

弓长警部的想法可以理解,可别人不清楚,他还不清楚森谷帝二是个多么危险的人?这是一个就因为西多摩市新区建设工程的叫停,竟然就对一个只是做了自己本分——让真正的罪犯伏法的侦探怀恨在心,不惜牵连众多无辜的人也要对他进行报复……甚至那个工程他还只是进行了设计,连因为工程停摆倾家荡产或是名誉大损都没有!让这种究极危险分子停手?

做梦!

“弓长警部你才是!为什么你就意识不到接下去森谷帝二的目标不是隅田运河桥就是米花城市大楼了?如果要确实地毁掉这两个建筑,哪里可能是‘纵火’这种温和的手段就能解决的?我一意孤行?难道要我等到炸弹引爆后,无力地看着那些失去亲人的家庭失声痛哭的场景才不叫一意孤行!?”

“……先到会议室说说你的计划吧。”弓长警部让开了道路,但不意味着他放弃了原则:“作为执法人员知法犯法是多大的错误,会造成多坏的影响你不会不知道吧?可既然你心意已决,凭你的关系我也拦不住你,那样还不如让我来做这个执行者,至少能在你踏出不可饶恕的那一步之前让你悬崖勒马。”

第五十八章 和森谷帝二的第二次见面(上)

西装……没有皱褶。

领结……非常端正。

手帕、手套、礼帽、皮鞋……也全部准备ok。

保三郎在镜子前检查自己的着装打扮,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没错,保三郎又要出席宴会了,而且这次宴会保三郎敢确定肯定以及一定,绝对不会发生案子!

时间是和弓长警部对话一周之后,地点是森谷帝二的住宅。

没错!这是动画中也有过的宴会!

虽然时代久远,动画的剧情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晰,但这部经典的柯南电影的剧情保三郎还是记得很清楚的!电影里没有案件发生,不可能保三郎去了就突发案件!他铃木保三郎也不是什么死神体质!

“咦?小三?你这是准备去哪?前两天签约的时候也没见你穿得这么正式啊?”

“嗯,今天有个正式的宴会要出席。”

园子说的当然不是作者签约而是保三郎在白鸟警部的指点下和河泽屋的老板签订的收购协约。

是的,在找机会参加森谷帝二举办宴会的这一周里,保三郎也没有闲着。他在白鸟警部的指点下将河泽屋收购入了铃木财阀,然后在市役所登记成为了河泽屋的法律监察。

在表面上,保三郎不是河泽屋的老板。但是在签署的合约上,保三郎作为法律界的专业人士,铃木财阀委托其对河泽屋的商业行为进行“监察”,并拥有对包括开除名义上的老板河泽先生在内的一切公司事务的“建议权”。从而实现了暗地里对河泽屋的完全掌控。(注)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合约最后还是铃木家自己找律师公证的,但是检察官本身同样有公证的权力。

难怪当时白鸟警部怀疑保三郎的动机,如果不是公证人不能成为甲乙方,保三郎上下班兜一圈就能完全搞定一份这样的合约。

说起来,现在陷阱挖好了,上面的诱饵也铺好了,就等可爱的白兔自己送货上门了。

……为什么说得好像自己才是反派?

还是园子的话将保三郎拉回了现实:“虽然我是劝过你不要那么操劳的啦……但你现在是不是太放松了?这都一个星期了,你除了宴会还是宴会,其他时候出门就是为了收购可以举办宴会的地方……工作到底怎么样了?检察官好歹是公务员吧?”

“没办法啊……太年轻人家瞧不起,捞不到主检的工作,只能处理处理点简单的杂事。”

保三郎随口找着理由。现在他在办的事情多多少少涉及到社会的黑暗面,进行的也是不能对别人透露的半违法操作,根本不可能告诉园子这个还在象牙塔里恣意享受着青春的“一般市民”。反正东京地检里普通人的生活太远,无论怎么口胡都不会有人怀疑。

“就像社团里低年级后辈只能负责给前辈打杂的那种感觉是吧?”

保三郎点了点头:“差不多。”

虽然实际上,自己这个看起来做事认真踏实的后辈早就已经摩拳擦掌地要跟抽烟、喝酒、打架、烫头的前辈拉开架势打一场了。

“那你可要加油哦,小三!”园子昂起首,挺起胸,用只有这时候才能察觉到的大财阀家的大小姐的口气说道:“别忘了你是铃木家的长子!只要是正确的事情,我们想做什么可不需要别人的允许!我们铃木家可没有那种必须老老实实按照惯例来的规矩!”

也只有这时候,保三郎才觉得眼前这人的确是他的姐姐。

简直和他想得一模一样。

保三郎嘴角微微上翘:“放心吧,二姐!过段时间,我会让他们明白,铃木保三郎,可不是任由他们拿捏的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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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濑户先生的车,保三郎来到了森谷帝二的宅邸。

漫步在经过精心剪裁,打理得十分漂亮的庭院里,保三郎却丝毫没有欣赏风景的雅致,反而在玩大家来找茬的游戏。

没办法啊!保三郎在来之前就很好奇了:为什么剧场版的最后森谷帝二会在自己家里埋炸弹?

他不会真的以为用炸弹威胁警察,等警察全员退出他的住宅之后就能趁乱逃走了吧?从之前的表现来看虽然森谷帝二脑子是有坑了一点,但好像没有那么幼稚啊?

所以,会不会这个住宅也是非对称建筑结构呢?

很遗憾,无论怎么看,这栋建筑都是对称型建筑——也是,反正是他自己的家,就算作为父母遗产获得的时候有不对称的设计,也可以直接叫施工队来改造。

“这可真是难得的稀客啊!这不是天才检察官铃木保三郎先生嘛!恭喜你破获了大型纵火案!你这样的新秀的到来,真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声音从容而优雅,无论任何人都会觉得声音的主人是个非常有教养的绅士。

保三郎看了过去,出现在眼前的果然是保三郎今天想要见的正主:写作绅士,读作变态的森谷帝二。

森谷帝二端着烟斗的手很稳,面对破坏自己计划的仇人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动摇。脸上也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好像真的为保三郎破获了连续纵火案而高兴,要不是保三郎看过柯南剧场版都要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犯人了。

“哪里哪里!能破获纵火案对我来说也是意外之喜啊!”

保三郎延续了上次和森谷帝二见面时的风格,扮演着一个冒冒失失的新手检察官:“我也就是刚好比较喜欢建筑……尤其是喜欢森谷教授您的建筑!所以才能一下子蒙中的!”

“那还真是可喜可贺啊!”

这时,保三郎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声:

“你们看!如果站在正中间,左右简直一样了呢!”

保三郎转过身去,发现一个眼熟的高中女生站在喷泉的后面。

女生像一名漂亮的芭蕾舞演员,踮起脚尖,轻盈地转了个圈。长裙翻飞,似乎为主人伴舞;双臂微扬,似乎在拥抱庭院里美好的春光。她轻启双唇,用柔和而轻灵的声音赞叹道:

“花园也是,建筑也是!这样美丽的庭院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看着这样的清纯可爱的女生,谁又能想到她其实是手能碎石的全国空手道大赛冠军呢?

没错,来者正是工藤夫妇和他岳父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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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实际上高等公务员不允许以任何形式担任类似顾问的职位,但在我的小说里我是老大我做主——来自突然放飞自我的作者

第五十九章 和森谷帝二的第二次见面(下)

森谷帝二似乎把保三郎的愣神当成了知慕少艾,笑着打趣道:“真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姐呢!虽然由我这个独身的人来讲似乎没什么说服力,但铃木检事你还正是享受青春的年纪啊!”

保三郎皱了一下眉,心中警铃大作。

这货有非常严重的犯罪前科:为了报复工藤新一,听说了兰酱和新一的关系之后,直接把爆破米花城市大楼的时机定在了他俩约会的时刻。更恶劣的是为了折磨新一,一开始的炸弹只是为了封锁逃离通道,电影厅前的大炸弹的爆炸时间特意设置到0点03分,让新一只能过上3分钟的“美好”的生日就要和他的女朋友说再见了。

当然,那是没有保三郎的未来才会发生的事情。此刻的森谷帝二“什么都没做”,因此估计他还以为自己隐藏地很好呢。而为了配合他,保三郎也必须也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因此保三郎必须一边注意着不要让他注意到自己已经产生警惕了,一边把自己和兰酱的关系撇清。

也幸好因为回头看柯南他们的原因,森谷帝二看不到保三郎的表情。而等保三郎回过头的时候,森谷帝二能够看到的少年的脸庞上没有任何他期待中的神色,只有平静和一点点遇上了熟人的喜悦。

“怎么会呢!我只是刚好认识那位小姐而已,而且她是有男朋友的!她是家姐的闺蜜,平时多有受她照顾而已!”

“真不愧是正统的斯图亚特王朝风格的建筑!”

在两人对话的时候,毛利大叔也开始了他的装逼。

“森谷教授到高中时代为止都是在英国渡过的,因此对英式建筑有着强烈的执着,特别是……”

“特别是古典主义风格建筑是吧?其实也只是兴趣而已,并没有多执着就是了。”

等保三郎注意到的时候,森谷帝二已经迎向了柯南一行,于是他也只能跟了上去。

“你们好,我是森谷帝二。”

看到宴会的主人驾到,柯南他们一行比较靠前的兰酱连忙鞠躬:“森谷教授好!我叫毛利兰,还有这是家父毛利小五郎……哎呀,这不是保君吗?你怎么在这里?”

抬起头来的兰酱立刻发现了跟过来的保三郎,露出了有点惊讶的表情。

“上次不是和你说过的嘛!我想帮自己建一个既古典又气派的英式风格建筑,结果上次和教授聊着聊着就忘记掉原来的目的了。”

保三郎刻意没有回问为什么他们回到这里来——那样会暴露小兰和工藤新一之间的关系。现在他是mt,他可不想工藤新一出来ot。

不过有一个熊孩子却自己出来放“嘲讽”了:“我叫江户川柯南!我们是代替因为有事情来不了的工藤新一哥哥来参加森谷教授的下午茶的!”

森谷帝二的眼神瞬间锐利了起来,但一个转瞬就变回了原来那样“慈眉善目”的表情。变化之快让保三郎都差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代替工藤君来参加下午茶啊……失礼问一句,之前好像听说过,毛利小姐你有男朋友,不会就是工藤君吧?”

糟糕!刚才说得太多了!居然让他注意到了!

保三郎毕竟不是森谷帝二这种50年陈的老坏蛋,pokerface瞬间破功,露出了坏菜的表情。

而这个表情被兰酱捕捉到了。兰酱误以为这个表情代表了保三郎是因为瞎说了她和新一间的八卦而心虚——毕竟他有那样一个老姐,于是她“恼羞成怒”地向保三郎开火了:“保君!你对别人瞎说什么呢!我和新一只是普通的青梅竹马而已!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你觉得这样的否定老坏蛋能信?

保三郎看向了森谷帝二,果然森谷帝二露出了“我懂!我懂!”的表情:“嗯!而且你们之间一定关系非常好,因此不能出席的工藤君才会不叫别人而是叫你来代表他!好了,别站在这里了!宴会在后花园,让我们到那里边吃边谈吧!”

……其实还有一层原因是兰酱来参加的话某滚筒洗衣机自己也能混进来。

瞥了眼没心没肺完全没有意识到眼前的“莫里亚蒂”是个穷凶极恶的暴徒的柯南,保三郎暗自叹了口气。

虽然不是很想让一般平民卷入这么大的案子里,但如果是那个死小鬼——不,大侦探的话,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跟着森谷帝二走向后院的保三郎一边叹息一边确认着自己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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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黑川宅打草惊蛇的计划可以说是失败了。毕竟在蹲守三天布下了大网,可不是为了抓一只可有可无的替罪羊。

但也可以说是成功了——至少保三郎认为惊蛇计划本身是成功了的。如果森谷帝二当真没有被影响到,他派出的执行者就不可能为了打消“警方的怀疑”,“精准地”供出和保三郎提出的理由一模一样的供词。

惊蛇没能起到引蛇出洞的效果,往坏里想,那就是森谷帝二完全看穿了保三郎打草惊蛇的计划,决定暂时避一避风头;往好里想,森谷帝二只是得知黑川宅发生命案被警察戒严,失去了第一时间纵火的机会,只好扔出一只替罪羊转移警方的视线。

唯独不可能和弓长警部理解的一样,是“妥协”的信号。毕竟如果森谷帝二只是想要自保,就凭目前几件纵火案留下的相关证物,根本不可能起诉森谷帝二。他完全可以就此停手,然后笑着看警察四处奔波然后无功而返。

所以保三郎的计划非常简单,既然打草惊蛇不行,那就来场钓鱼执法。

首先是让警方在例行的事件报告中放出消息,在专案组的努力下,纵火案已经伏法,正在启动公诉程序。但对于犯人的具体动机和作案手法只口不提。

越是严格保密就越是让人想一探究竟。事件的具体情况把握在保三郎、弓长警部等少数人的手里,别人想打探也打探不到。能打探到的消息大约只有参案人员罢了——毕竟知道火灾一系组成了专案组的人并不少。

保三郎是检察厅那边派来的“负责人”自然不可能保密——这一点在保三郎遇上森谷帝二的时候,森谷帝二的那句恭喜中得到了确认。

而无论是否猜到保三郎打草惊蛇的计划,只要让森谷帝二确认了之前遇上那个看起来不是很靠谱,甚至曾经以为是新手“检察事务官”的年轻人竟然是阻碍了他计划的罪魁祸首,以森谷帝二的自负不可能不怀恨在心——毕竟连工藤新一这种无意中间接地破坏了他的计划的人都被他想要除之而后快。

这便是保三郎要来见森谷帝二的原因:给这个恶劣至极的家伙找个目标。

第六十章 不妙的预感

世事无常,计划很完美,但还是有点误算。保三郎本来以为只要在森谷帝二面前转上一圈,顺手再放个嘲讽,这仇恨就稳稳的了。结果没想到某个大名鼎鼎的名侦探居然有一张嘲讽脸,什么都没做呢就有了ot的迹象……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反正这并不是钓鱼计划的重点。自己当目标只是因为正好仇恨值达标,以及钓鱼行动中出了真要是什么差错的情况下,也不至于危害到一般市民而已。而柯南肯定不能算一般市民,他把眼镜一摘,内裤穿外面就能拯救世界了……

咳。

保三郎和弓长刑警他们的钓鱼计划的重心是围绕着森谷帝二入手炸药展开的。其关键就是就算发现了森谷帝二想要入手炸药也不去阻止,而是在获得炸药的一瞬间进行抓捕,逮捕现行。

这个计划有两个问题。

其一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蹲点行为不可能长期进行,一定要确定森谷帝二会在近期使用炸药才能安排盯梢。

因为有对柯南剧场版剧情的了解打底,保三郎非常确信森谷帝二会使用炸药炸毁隅田运河桥和米花城市大楼。而让森谷帝二不会有暂避风头的想法的保障,就是保三郎在“无意识间”对其进行嘲讽,让其进行不理智的判断。

其二就是森谷帝二在爆炸案中会是个什么角色:是直接参与行动的主犯,还是完全不参与行动的委托人。

对于这点虽然原作没有提及,但保三郎有个大致的猜测。

按照常识来讲,这种会造成巨大社会影响的案子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是一个人搞定。但是和一般电影里炸弹一响,万丈高楼瞬间倾覆不同,真实的桥梁建筑的爆破并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

中国有次桥梁爆破,爆破专家在桥身的承重点上安装了380公斤的炸药。但是炸药起爆之后桥梁却依然健在。(注)

爆炸说到底是一种快速的能量传递,让建筑结构受到强烈冲击导致损毁。但是同样符合条件的可不止爆炸:比如对桥梁来说,车辆(尤其是火车)的通行;比如对高楼来说,高处瞬息万变的空气对流;比如对两者都有影响的地震。因此建筑师在设计桥梁和大楼的时候,对建筑的抗瞬间冲击能力是有相应的设计标准的。

尤其是日本这种多地震国家,抗不了7级地震这楼根本就是个危楼……

如此大量的炸药用量,单靠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在不被别人察觉的情况下获得、运输——这也是当时保三郎的后手:纵火一个人就能完成的犯罪不容易盯梢也就罢了,布置大量炸药这么大的行动再盯不住日本真的要完蛋了。

作为一名建筑师,森谷帝二应该没人脉也没有资金委托国际军火商来完成这些事情,所以他应该只能依靠日本特色的暴力团组织了。

日本暴力团——或者说黑社会不只是像他们宣称的那样,只是游走在法律边缘,开赌场、办妓院、当“保安”那么“良善”的组织。

毒品、军火、高利贷,还有类似之前帮人顶缸的服务他们都有在做。只要出价高,帮忙弄点“爆破矿山”用的炸药也不是不可能。尤其是山口组,别说弄炸药了,说不定连制造爆炸案都能委托他们做。

幸运的是,上次森谷帝二丢出来的弃子属于华太义组,已经和华太义组有过非法合作的森谷帝二不大可能另外寻找合作对象。

而华太义组是个本地黑帮——这点很重要。

和山口组那种势力庞大到可以和国际军火集团有所联系的大型黑帮相比,华太义组的人脉不足以庇护一条运送大量危险品的国际航线,因此,他们基本上只能从本地获得炸药。

听起来没什么区别,但是其中的差距非常大:从国际军火商获得的爆炸物可以是已经进行过专业配比并且组装好的,可以直接使用的炸弹;而本地获得的只会是原料——毕竟有国家监管。

你难道指望一个土老帽的本地黑帮能从原料开始组装炸弹?

所以无论森谷帝二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反正炸药入手后必定会送到森谷帝二处进行组装,只要在那个时机抓他的现行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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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三郎反复打量着森谷帝二的后院,神色陶醉,似乎在普通地欣赏美景。

事实上保三郎并没有那么多的艺术细胞,他只不过是在为盯梢做着准备:确认后花园里没有隐藏的暗门可以让人通行。不然弓长警部的人严防死守正门,华太义组的人交货却根本不通过正门那就滑稽了。

值得庆幸的是,目前看来暗门就算存在也不会在庭院之中——庭院中的树木涨势正常,根系明显没有遭到破坏。

“保君?你觉得答案是什么?”

这时,兰酱拿着一张便签纸来到了保三郎的面前,而她后面则跟着一个拉着兰酱的裙角的孩童,水汪汪的眼神似乎透露着哀求,求兰酱能把便签给他看一眼。

……总觉得看到了什么不应该看的东西。

便签上是刚才森谷帝二给毛利小五郎的智力挑战,让毛利小五郎猜测一个由五个假名组成的密码。

兰酱思考了一小会儿,发现自己完全解不开,而她老爹似乎也完全没有头绪的样子,于是转而来向似乎很聪明的铃木保三郎检察官求助。

而保三郎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了答案——毕竟是和原著中完全一样的谜题。不过他也没有当出头鸟的意思,于是随手把便签丢给了望眼欲穿的名侦探:“兰小姐,这个谜题没有很复杂的拆字组合,你可以再自己努力思考看看!而且我之前也说过了,柯南可是很聪明的!这种脑经急转弯的问题交给他,说不定很快就能解出来哦?”

森谷帝二似乎听到了保三郎和小兰之间的谈话,于是他端着烟斗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哦?铃木先生想必已经解开了鄙人设计的谜题了?”

觉察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boss的监视之下,保三郎暗叫糟糕,连忙换上了一副“尴尬”的表情:“森谷教授您不能这样的!连毛利侦探都没有解开的谜题我怎么可能看一眼就解得开!但我也不能在熟人面前表现出完全看不懂的丢人样子吧!看破不要说破啊!”

森谷帝二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却完全没有接茬的意思,反而愉快地抽起了烟斗。

就好像在欣赏一出由孩童演出的,拙劣的戏剧。

“我知道啦!答案是桃太郎!”

还是柯南用他可爱的声音帮保三郎解了围。

兰酱向森谷帝二确认了答案以后,惊喜地看着柯南:“好像猜对了呢!柯南你好聪明啊!可是为什么是桃太郎呢?”

柯南“害羞”地摸着后脑勺,将他发现昭和31、32、33年的生肖猴、鸡、狗正好是桃太郎的三个伙伴的经过娓娓道出,赢得了参与宴会的众人的一致赞赏。

森谷帝二也乐呵呵地给与了掌声,并作为奖励,邀请柯南、兰酱和保三郎参观他的展室。

保三郎“受宠若惊”:“这怎么好意思呢!明明是柯南猜出来的答案!”

森谷帝二吐出了一口烟圈,意有所指地答道:“你不是早就猜出答案了么?铃木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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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感兴趣的可以百度简阳沱江大桥。

第六十一章 暴露

“啊,好多照片!”

森谷帝二将保三郎他们带到了位于森谷家二楼最西侧的一间房间。

这是一个巨大到比起房间,让人更加觉得类似于走廊的空间,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照片。

“嗯。这是我这些年设计的建筑作品的照片,柯南、小兰你们可以随意参观。”

森谷帝二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柯南和兰酱进入了房间,但唯独没提保三郎。

保三郎不由得有点紧张——这老狐狸不会是看出来了点什么吧?

“铃木先生不是有邀请我设计建筑的打算吗?我们到隔壁的客厅里详谈吧?对了,小兰,我们可能要多谈一点时间。你们参观完回去的时候可以顺手帮我锁门吗?”

得到了兰酱的肯定答复,森谷帝二才笑着退出了房间:“那就祝你们愉快了。”

门渐渐地关上,二楼的走廊上便只剩下保三郎和森谷帝二两人了。

虽然保三郎还在尽量扮演着一个“被自己倾慕的著名设计师点名邀请,而有点小激动”的年轻检察官的形象,但他觉得很可能自己早就已经暴露了。

果然,随着房门的关上,森谷帝二一直挂着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他用冷淡的目光扫过“一脸傻笑”的保三郎,然后一言不发地往前走了。

看起来是真的已经暴露了呢。

保三郎也收起了演技,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了位于二楼东侧的会客厅。

森谷帝二径自坐上了主座,示意保三郎随便坐之后,为自己点上了烟斗。

保三郎想着尽最后一点努力,在森谷帝二的右手侧坐下。但察觉到保三郎动作的森谷帝二十分露骨地表现了疏远的意图,直接往左靠了靠,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铃木检事,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找我还有什么事?”

保三郎沉默了。很显然,森谷帝二已经察觉到他不怀好意了,他在用这种方式试探保三郎对他的怀疑到了计划的哪一步。

而保三郎也何尝不是如此呢?双方都在期待用最少的情报试探出对方知道了多少。

保三郎斟酌了一下,最后选择了装傻,试图把皮球踢回去:“森谷教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有在黑川宅时那种突如其来的火气,现在的森谷帝二丝毫没有被保三郎敷衍式的回答影响到自己的情绪。他只是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烟,然后问了一个好像和刚才的问题完全不相干的问题:“铃木检事,难道我的诚意你还没感受到么?”

保三郎感到有点棘手。

这个“诚意”从表面上来看,是指他丢出来的替罪羊。在这个拿不到森谷帝二纵火的关键证据的阶段,丢个替罪羊出来从旁人(比如弓长警部)的角度来看已经是十足的诚意了。

进一步思考的话,可以猜出他是在封堵保三郎的后路:他已经展现出足够的诚意了。如果保三郎停止踢皮球,那么他们还可以坐下来好好谈双方可以接受的底线在哪里。而要是保三郎继续踢皮球,那么相当于双方撕破脸皮,到时候别怪他手下不留情。

而保三郎需要的是让森谷帝二在他自以为的暗处继续进行着他的计划,而不是将视线从计划上移开,专心致志地考虑如何对付自己。

“好吧,森谷教授。我承认,我对你还有怀疑。”

保三郎慎重地考虑着自己的回答。他需要透露出他的怀疑,但不能让森谷帝二感到他的怀疑已经威胁到自己的计划了。幸好,他之前在森谷帝二面前构筑了一个有些冲动的形象,现在可以拿来利用一下。

保三郎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直视着森谷帝二,用态度表明,他现在在“逼问”。

“当时我们注意到三起遭到纵火的房屋都是你设计的时候,我们下的判断是你的仇人对你实施的报复。所以当时在黑川家和你巧遇时,我想的是探探你的口风,问问你有没有什么仇人。”

“但我不过是进行了普通的寒暄,你却直接喝令我闭嘴,当时我就对你产生了怀疑。”

“我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因为对建筑的设计有了新的理解,所以无法忍受你之前的设计,才犯下的罪行?”

“如果真是这样,我认为动机还没消除,你不可能停止犯罪。”

保三郎提出了一个合情合理的怀疑,将自己包装成一个正义感十足却没有城府的年轻检察官,因为一时冲动直接跑过来试探森谷帝二。

森谷帝二点了点头,似乎认可了保三郎的“解释”,也没有为保三郎的态度感到不满,只是淡淡地问道:“你能不能代表警方?”

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必须要在这句回答中,让森谷帝二感觉到这是他一个人的判断,专案组的其他人并没有相同的见解!

保三郎皱了皱眉,前倾的身子也微微回正,用“不悦”的语气开口回答:“那是当然!我们检方当然能代表专案组的意见。”

森谷帝二呵呵地笑了:“看起来铃木检事的行动并没有得到专案组的一致赞同啊?年轻人太冲动也不好啊!”

成了。

森谷帝二将烟斗摆到了桌子上的烟斗架上,也坐正了姿势和保三郎对视:“也罢,给你吃颗定心丸。”

森谷帝二视线向上方飘去,似乎陷入了回忆:“那是我还年轻的时候,估计也就稍稍比你年长那么一点点……虽然当时的我还没有什么名气,不过由于我的父亲也是位杰出的设计师,所以黑川院长他们还是肯信任我,将设计的重任交给我。”

“可惜的是,也正是因为不是我本人影响力带来的顾客,导致我可以画出设计图,却没有权利不能要求他们完全按照我的设计进行建造。导致了那四间房屋都不是那么完美。”

“现在,我有钱了,有名了,因此想要抹掉过去的污点。所以才策划了那件事情,就如同铃木检事你猜测的那样。”

“你也不用担心我继续犯罪,因为有缺陷的设计只有那四栋房屋。确实黑川宅还没有处理,但黑川院长不幸去世,他们家的后代似乎急于把黑川宅出手的样子。我使用完全合法的手段——比如直接买下那栋房屋然后进行改造,不用采取那么极端的方法。”

森谷帝二站起了身,绕道保三郎的背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我不会继续干了。因此你也不用总是想着抓我,以你手上的证据完全无法起诉我。让案子就这么过去吧,这样对你我都好。”

“我可不想你变得像我一样,在经历上留下无法抹去的黑点哦?”

第六十二章 修改计划

离开森谷帝二家的时候,保三郎觉得如芒在背。

森谷帝二比预想之中还要狡猾。

虽然刚才保三郎可能在谈话的过程中,把他的真实目的隐藏了下来,但森谷帝二也同样让他不得不修改计划,直接把八炽木重——那个替罪羊送检。

如果保三郎同意不再继续追查森谷帝二,替罪羊已经足够给保三郎交代了。

如果保三郎想要继续追查纵火案在森谷帝二已经明确表示了自己的戒心的情况下,以他的谨慎,在戒心消除之前是不会继续行动了。想要消除他的戒心,那只替罪羊也必须被立刻送检。

也就是无论保三郎做了什么样的选择,纵火案已经和他森谷帝二没有关系了。

这是个阳谋。

不过没关系,也就是让原来敌明我暗的埋伏,变成了正门对决的赌局。

在登上濑户先生的汽车前,保三郎回望了森谷宅一眼。二楼东侧的窗帘被拉上了,看不到里面。但保三郎的直觉告诉他,森谷帝二很有可能就站窗户前冷冷地注视着自己离开。

保三郎深吸了一口气,坐进了车里。

赌就赌吧!莫里亚蒂的归宿只会是莱辛巴赫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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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我们的天才检察官这么快就破获了这起重大纵火案,原田部长可真是捡到宝了啊!”

严徒海慈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用饶有兴趣的眼神看着过来递交结案报告的保三郎。

不知道为何,严徒海慈似乎很满意这样的搜查结果。他把档案反转了过来,直接递还给了保三郎。

“很好!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主检了!”

保三郎有点意外,严徒海慈会这么好心放手搜查权?

“严徒部长?你是说我可以主持这个案子的搜查了?”

“是主检,我亲爱的天才检察官先生。”

严徒海慈维持着笑容,在“主检”上加重了语气。

“这个案子到这里不是都结束了吗?动机、犯罪经过、证据、证言,全都如此完善,刑事部不认为还有继续搜查的必要。”

有点意思。

保三郎好像什么想法也没有似地点点头,收起了ays-1号案的档案,默默地离开了刑事部的办公室。

从严徒海慈的表现来看,这个男人可能非常清楚这个案子的内情。

八炽木重——暴力团华太义组的成员。这些文字明明白白地写在了档案里,以严徒海慈的老练不可能看不出来这只是只替罪羊。

这是个再明显不过的漏洞了,本来保三郎以为严徒海慈必然会针对这个事情发难,让他继续纠缠在这件纵火案中无法脱身。但没想到严徒海慈却干脆地让保三郎“结案”了。

是想着尽快把保三郎踢到特搜部去?

别逗了。

要是他是真准备把保三郎踢到特搜部去,那就没必要在保三郎临走前还要卡一下意义不大的搜查权——正如同严徒海慈所言,保三郎结案报告都已经上交了,就说明保三郎对这个案子的结果已经基本认同,获得搜查权也只是走个形式。

担心保三郎利用搜查权搞些别的什么小动作?等到调到特搜部那就更是天高皇帝远,根本管不到保三郎了啊?

这场审理一定还埋藏着什么陷阱。

以防万一,保三郎给目暮警部打了个电话。

事件在发酵,就是不知道谁才是笑到最后的赢家。

第六十三章 意料之外的访客

审判被定在十天后。

这几乎是大多数检察官梦寐以求的首战,因为八炽木重不仅承认了罪行,甚至直接放弃了他的辩护权。

就好像一名少女已经脱得一干二净还把自己困成了龟甲缚躺在了床上,根本无力对抗国家机关这个强壮的大汉……

嗯,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但总之领会精神就行了。

这次审判只要大声地朗读起诉材料就行,胜利简直轻而易举。

据说严徒海慈大笔一挥,将审判定在十天后只是考虑到保三郎是第一次主检,给他充足的时间做准备。换做一般的检察官隔天就可以开庭了。

但说实话,保三郎却希望拖得越久越好。

将一个明知道不是真正犯人的人送进监狱。这样的胜利不要也罢。

“三郎?有人找你!”

就在保三郎在自己的房间中研究正式的起诉程序的时候,园子拿着座机的分机来到了他的房间。

“男的还是女的?”

保三郎的交际圈并不大,并且熟识的那些人园子也认识,不会用“有人找”这种模糊的描述方式。有那么一瞬间,保三郎还以为是宫野明美主动联系他了。

只可惜,电话里传出了一个陌生的男声。

“您好!请问是铃木保三郎先生吗?”

——不,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对,这里是铃木。请问您是?”

“在这个时间点冒昧来电真是抱歉。请允许我进行自我介绍……”

“鄙人叫做工藤优作,是一介推理小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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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没想到犬子极为推崇的检察官竟然如此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工藤新一的父亲,工藤优作,柯南世界中红方的隐藏boss。

虽然只在寥寥几个案子中出场过。但从柯南每次都智差三十里来看,智商很可能碾压目前出场的一大票“名侦探”。

而且据称在国际刑警组织有故交,并给柯南带回来了黑衣组织的老大很可能是乌丸莲耶的消息——那可是无论是fbi、cia还是日本公安派了卧底查了那么久都不曾掌握的消息!

这样一个和大多数感觉逐渐“谐星化”的红方人物不同,相当靠谱的boss级人物,把保三郎约出来是打算干什么呢?

“工藤先生错爱了。请问工藤先生找我有什么指教呢?”

工藤优作没有说话,而是扫视了一下周围。

保三郎会意:“放心吧工藤先生。这个河泽屋是我名下的产业。这个房间我特意整修过,加装了隔音材料和反窃听器材,有什么话您可以放心在这里说。”

“铃木检事处事真是小心谨慎啊!那我就直言了。关于犬子的事情,您知道多少?”

“……令郎有一名忘年交——阿笠博士,也许是他发明了什么奇怪的药物结果让令郎变小了吧?”

工藤优作呵呵一笑:“铃木检事待人不诚啊!如果不是察觉了什么,你还会特意帮他伪造了全套的身份证明?”

保三郎沉默了。

的确他下意识地就撒了谎。

他总不能直接告诉工藤优作:对!因为我是穿越者!我知道他面对的是黑暗组织,而这个组织还会因为指纹差点发现他的身份!

洋子小姐说得挺对,我还真是个大骗子。

保三郎迅速编好了理由:“……的确,我是有所怀疑,但是令郎并没有和我具体说过原因,我觉得还是等他开口对我说会比较好。”

“原来是这样……这一点上新一的确是做得有点不对。其实事情是这样子的……”

工藤优作将他从阿笠博士那里听到的关于黑衣组织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保三郎。

保三郎默默地听着,只是偶尔嗯两声示意自己在听——毕竟是都知道的事情,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而这种处事不惊的态度在工藤优作眼里就变成了沉稳,他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

“这个组织对于新一来说实在是有点太危险了。这次我们夫妇回国就是想把他接到美国。”

保三郎当然反对:“令郎怕是不会同意的吧?工藤先生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一厢情愿了?”

而且你要是把柯南带走了,那剩下的600多个案子咋办?全要靠我查我不是要累死?

“嗯,以那个小子的倔强很可能的确会拒绝。所以我这不是来拜托你了么,铃木检事。”

“我?”

话题竟然转到自己身上了……保三郎很是意外,工藤优作难道以为我真的把柯南调教成xxx了吧?

“没错。我想请铃木检事配合我演一场戏。”

嗯?吓唬柯南?这事儿我喜欢!

保三郎瞬间来了兴致:“洗耳恭听。”

“这件事并不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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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优作设计的计划的确并不复杂。

和原作一样,首先先是让柯南的母亲,工藤有希子化妆成江户川文代,前往毛利大叔家把柯南接出来。由于文代这个身份是保三郎伪造的,柯南肯定第一时间察觉到有希子的身份可疑,只要稍加引导就能让他往黑衣组织上联想。

到时候有希子会想办法制造点意外,让柯南安全脱困。自负的柯南肯定不会选择第一时间报警而是去寻找知道他身份的阿笠博士或者保三郎求助。

如果柯南联络铃木家,就会发现保三郎在这个审判前的关键时期居然已经失联一整天了!

等到柯南到阿笠博士家,就会发现阿笠博士倒在血泊之中。还没等柯南去确认博士的生死,就会被迷晕了。

等柯南醒过来,会“凑巧”听到为什么阿笠博士和保三郎会被灭口。再透露他们明天会和某个人物进行交易,并在得到情报之后直接抹杀交易人。只要给柯南留下一点线索,以柯南的正义感肯定会想尽办法脱困,然后追踪到他们交易的地点。

最后就是被他们抓获,然后“处刑”的戏码了。

这样就能让柯南意识到自己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危险境地了。

虽然工藤优作说得振振有词,比如说给柯南留下线索是为了考研柯南独自成长后的推理追踪能力;比如说对柯南进行处刑是为了让他了解靠他一个势单力薄的侦探是无法对抗一整个组织的。但保三郎从工藤优作的眼睛中看到了兴奋。

很显然,工藤优作其实就是想着戏弄柯南。

嗯,这肯定是亲生的老爹。

不过这样的计划很符合保三郎这个喜欢搞事儿性子,保三郎甚至对计划中几个的漏洞提出了修改的建议。

“哎呀哎呀,没想到铃木检事竟是个如此恶趣味的人呢!”

“彼此彼此啊,工藤先生!”

两人欢快的笑声充满了河泽屋的特殊单间。

第六十四章 “和黑暗组织的再会”诱拐篇

这是个普通的周日,柯南正普通地在毛利侦探事务所里玩阿笠博士新开发的电视游戏。

说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普通的小孩混得太久了,心态也变小了,曾经生活中除了推理就是足球的少年,现在正捧着个手柄玩得正开心。

明明变小也就不到三四个月,这样的周日已经成了毛利事务所的日常……

当然被柯南占用了电视,最后只能捧着报纸,听着赛马转播的毛利小五郎可不喜欢这样的日常。

“真是的,这是亲生的爹妈吗?把这么小的孩子扔别人家三四个月居然也不闻不问。”

柯南暗叫不好,连忙开始装可爱:“没办法啊!我爸爸在海外任职,我母亲去照顾他了,可我不想离开日本嘛!正好阿笠博士和我爸妈关系很好,就让我寄宿在他家了!”

这话基本上都是真话——工藤夫妇的确是在国外工作,而他也的确不想离开日本,或者说不想离开他最喜欢的“小兰姐姐”。不过别说是工藤夫妇让柯南寄宿在阿笠博士家,柯南甚至还没有跟他们汇报过自己变小的事情呢!

好像为了解救柯南一般,事务所的门被敲响了。

就在柯南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时候,前去应门的小兰的一句话,让他如遭雷击。

“柯南!你妈妈来找你了哦!”

啥?老妈?她怎么找到这来的?没听博士说过啊!坏了,坏了,小兰要是知道我是工藤新一她还不得剥了我的皮!

柯南像个缺少润滑剂的人偶一样,一点点地转向了门口,脖子似乎都发出了“卡兹,卡兹”的声音。

可当他看到门口的人时,却惊讶地大叫了起来:

“你是谁啊!”

来者不是他印象中的母亲工藤有希子,而是一个身材严重发福,带着可疑墨镜的中年女性。

“诶?您不是柯南的母亲吗?”

小兰刚才喜悦的表情瞬间变成了疑惑,声音里也带上了戒备。

“柯南你可真淘气啊!”中年女性用沉稳中带点高傲的女中音轻松地回应着,似乎真的是柯南的亲生母亲一样。可柯南很清楚,那不是他真正的母亲,工藤有希子的声线!

“这孩子可能是气我把他扔在博士家不管不问三个月呢。对了,我叫江户川文代,这是我的名片。自我介绍晚了真是万分抱歉!”

小兰将信将疑地收下了中年女性——江户川文代递过来的名片,回礼道:“我这边也是!我是……”

“毛利兰小姐和毛利小五郎先生是吧?我听博士经常提起你们呢!还听说毛利先生是现在最著名的名侦探呢!”

毛利大叔还是那个老样子,听到别人的奉承一下子就找不到北了:“没错,我就是天下闻名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是也!”

江户川文代从容地笑了笑,然后拉了拉柯南的手:“好了,柯南!和毛利先生他们道个别吧?”

刚才还一副抗拒的柯南这次没有抵抗,但同样也没有开口说话。

“这孩子……”江户川文代露出了困扰的表情,“那么毛利先生和小兰小姐,我们就告辞了。这段时间这孩子多有受你们的照顾,真是感激不尽!谢礼过几天我会送到府上的!”

听到还有钱拿,毛利大叔立刻接上了话茬,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在客套:“好好好!我就期待着夫人您的谢礼了哦!”

觉着自己父亲的话超丢人的小兰一点也不客气,直接给了他一肘子,不舍地和柯南告别:“柯南!下次还要来玩哦!”

柯南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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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婶,你是谁啊?”

柯南老老实实地坐着江户川文代的车离开了毛利侦探事务所,一点也没有大喊大闹。

直到已经完全看不见事务所之后,柯南才用完全不似孩童的口吻质疑起坐在驾驶席上的中年女性。

“你在说什么呢!就和我说的一样,我是你真正的母亲啊!”

柯南无趣地将两手垫在脑袋后面,放松了坐姿:“果然是你啊,老妈!”

“江户川文代,这是个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名字,是保三郎那个家伙擅自伪造的身份。不可能有人正好长了同样一张脸,取了同样的名字。所以只有可能是你这个世界知名女演员扮装过来吓唬我……真是的,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样?吓唬我很好玩吗?”

“看起来你很信任那个检察官啊,工藤新一。”中年女性并没有因为柯南的话而有所动摇,“不过你似乎搞错了什么。你觉得,以我们组织的能量,在市政厅高层有我们的人很奇怪么?”

柯南刚放下来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你说什么!”

“那个检察官小子其实做得还不错。可惜他光注意了政府方面的指纹记录清理,却忘了工藤新一最常出没的场所——工藤新一家的指纹清理。”

路口的信号灯转至红色,江户川文代将车稳稳地停在直行道上,然后转头看向柯南。柯南看到她的脸上满是戏绉:“真是给我们添麻烦啊,那个小鬼!搜索工藤新一的关系网,然后一一对比突然出现的人物的指纹居然浪费了我们这么多的时间!不过没有关系,等明天之后世界上就没有这个人了。”

“保三郎是日本数一数二的大财团的唯一继承人,你们就不怕铃木家的人不计代价地和你们作对吗!?”

看到柯南虽然咬牙切齿,但手上什么动作也没有,江户川文代笑了笑,将视线转回前方:“前提是他们知道我们是谁。不说上次给你吃的那种毒药,无色无味,最后药理检查只能查出那个小鬼是被吓死的结论……”

这时信号灯转成了绿灯,江户川文代也发动了汽车:“他最近不是打算把华太义组的人送上法庭吗?布置下现场,让警方得出黑社会报复的结论不就行了,反正警方又不是没有我们的人。”

“……那还多谢你提供的信息了!”

就在江户川文代因为柯南的话稍微愣了一下的时候,柯南扑上了她的手,将方向盘猛地向左边扳!

“死小鬼!”

江户川文代赶紧把方向盘向右边打,没想到柯南却突然松手,还顺手一推了一把!

原来柯南本来的目的就是想让车迎向对面的车流!(注)

江户川文代控制不了车辆,只好手忙脚乱地踩下了刹车!

而趁着江户川还没恢复对车的控制,车速却稍微降低了一点的好机会,柯南立刻打开车门跳下了车。然后迅速跑上了人行道,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匆忙离去的柯南并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女人露出了想笑又不敢笑出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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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日本和英国一样是左行。

第六十五章 “和黑暗组织的再会”追踪篇

东京的三月还是很冷的,天公还不作美,竟然开始下起了小雨。

细如银针的雨丝穿透了柯南身上的衣服,带走了他所剩无几的体温。

“阿嚏!”正在走向阿笠博士家的柯南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听到警视厅也有黑衣组织的同伙,柯南可不敢冒然打电话报警了。而听那个“江户川文代”的话里的意思,保三郎那个家伙虽然还活着,但也已经处于危险中了。如今之计只能去找阿笠博士商谈一下,看看该怎么突破这个困境。

“好冷啊……”

坐在车里的时候还不觉得,可走在街上才发现从小兰家里出来的时候没有换上暖和点的衣服,只按照平时的喜欢穿着骚包的小西装出来实在是有点失策。而且……

柯南摸了摸放在口袋里的有窃听和追踪功能的纽扣。明明听从了博士的建议把它一直带在身边,结果真到紧急时刻居然忘了使用!

就算超出窃听极限距离,好歹能确认不会再次在路上遇上啊!

正在懊悔的名侦探转过了街角。他自己的家已经近在眼前,再往前走一点就是博士家了。这时,他发现一辆有点眼熟的车停在了博士家门口!

是江户川文代的车!

难道博士他!

不,冷静点!只要自己还没有落网,博士作为人质的价值更高,他们不会立刻下手的!

电光火石之间,柯南就做出了判断,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冷静下来的同时,身为侦探的本能立刻复活了。

他悄悄地摸到了江户川文代的车的后备箱,熟练地用钢丝撬开了车的后备箱,然后将口袋里的追踪纽扣擦干净指纹,扔到了连通后备箱的后座上。

“……快点!工藤新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

听到了人声的柯南立刻关上后备箱,迅速窜到一条小道中躲了起来。

打开了装在追踪眼镜里的窃听器接收装置,柯南听到了一个陌生的男声,他似乎在对什么人抱怨:“该死的,这人这么重怎么可能快得起来!说到底还不是那个过时的女人的错,让工藤新一那个小子跑了!”(注)

随后江户川文代的声音响了起来,好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变得响亮而尖锐,就算不通过窃听器柯南也能听见:“你说谁是过时的女人!”

就你那副尊荣自尊心也这么强啊?

呵,女人!

“闭嘴,萨泽拉克!”又是一个陌生的男声,不过这个男人的声音有些闷沉,似乎是被什么东西阻挡以后发出来的,“把那个老家伙丢到车后座上!你不是怀疑古典的行动能力吗?好!这次埋伏工藤新一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不抓住工藤新一就不要回来了!”

这个声音有点闷沉的男人似乎是这几个人的领导者,之前开口说话的男人虽然似乎有什么意见,但是还是老老实实遵从了他的指示。

“……是,男爵。”

接下去就是开门,重物落地,关门,汽车发动的声音了。

柯南从小路绕到了街上,然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幸好他出门前把钱包带上了,要不然因为没法进入阿笠博士家拿到太阳能滑板,他可就要因为没有追踪手段失去了一个绝佳的追踪那些家伙的机会。

打开了追踪器,柯南一边按照追踪眼镜的显示指示出租车司机,一边听着窃听器里的声音。

“男爵,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杀了那个小鬼?”

这是江户川文代——古典的声音。

“哼。还不是上面的人的要求。组织研究的新药不仅没毒死人,还让人变小了,这么一个特殊的样本你觉得上面会放过?”

“……那我不小心放走了他不会有问题吧?”

“怎么可能!要是他报警的事情我们的伙伴没有能够压住,导致接下去的任务失败的话,连神都保不了你!不过这个事情你就只能向神起到了,因为这件事不再由我们负责。刚才我和那位大人联系过,工藤新一的事情琴酒和伏特加会负责接手的。”

“我们呢?”

“当然是和之前计划的一样,把华太义组的若弟约出来,再让那个睡得像死猪一样的检察官和他一起被炸死!其他的事情警视厅那边会负责收尾的。说不定那个检察官还能因此获得勋章呢,便宜他了,哼哼!”

果然连保三郎也被抓了吗?可恶!现在我该找谁帮忙才好!

柯南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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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一度在隧道中丢失了信号,等柯南好不容易追踪到那些“黑衣人”临时落脚点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似乎追丢了那些坏蛋。

古典的车被停在一个已经很久没人打理的一户建的院子里,车里已经没有任何人了。不过,从引擎盖上还有余温来看,应该是刚离开不久。

柯南发现古典的车停放的地方离屋子还有一点距离。试着摸了一下那里的土壤,还有点干似乎还没有完全被雨水浸透。

是换车了么?柯南如是想到。

围绕着屋子转了一圈,门窗似乎都有好好关着的样子。摸了摸门口花盆的底下,果然这种大组织里的人是没有可能会蠢到把临时据点的备用钥匙压在花盆下面吧……

没办法,只能硬来了!

将磁力鞋的刺激功能开到最大,柯南稍稍助跑了一下就跳到了古典的车顶上,再通过古典的车顶为踏板跳到了院墙上!

刚才他在围着屋子绕圈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屋子面对院墙的那一侧的窗户装有不锈钢铁栅栏。以那里为立脚点可以上到屋顶,而屋顶上有一个烟囱!

于是柯南似乎穿越到了隔壁《刺客信条》的剧场,像个猴子一样地上蹿下跳。虽然中间发生了点事故:由于下雨瓦片变得湿滑,他跳到房顶上的时候一个没踩稳摔了一跤,差点就掉下了屋顶。不过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从烟囱里下到了房间。

擦了擦脸上的灰。虽然身上又是灰又是泥的,但精神上柯南可一点都不狼狈,反而斗志昂扬!

等着吧,黑衣组织的坏蛋们!我天下第一的名侦探工藤新一就要来破坏你们的阴谋了!就算只有我一个人!

可惜,和旺盛的斗志相反,柯南并没有在这个临时据点里发现太多有用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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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过时的”是指oldfashioned,古典鸡尾酒。后文的“萨泽拉克”是sazerac,萨泽拉克鸡尾酒。

第六十六章 “和黑暗组织的再会”决死篇

柯南对上下两层所有的房间进行的搜查,别说找到毒药、武器和秘密文件之类的东西,他甚至连生活用品都没有发现。最终可以称得上是收获的只有在废纸篓里发现的一张有几个字被剪掉的废报纸,以及墙上的旧日历上奇怪的划痕。

这个临时据点还真“临时”的啊!组织原来那么穷的吗!

没有发现期待中的线索,柯南感觉有点憋屈,甚至开始忍不住吐槽对手的“小气”。

但也不能说在这里一无所获,因为至少根据废报纸被剪掉的字来看,他们很可能会在米花酒店执行他们的计划。

确定了没有其他有价值的线索,柯南小心翼翼地清除了自己来过的痕迹,然后从后门溜出了屋子。

柯南并没有直接前往米花酒店。而是在附近的儿童服装店买了一套配有帽子的衣服和一条围巾,重新穿戴整齐。

他之前的衣服非常脏乱,以那样的形象进入豪华的米花酒店实在太过抢眼,很可能会暴露自己。

照了照镜子,发现只有博士做的磁力鞋由于带了个奇怪的转盘而比较显眼之外,和一般的小孩没什么两样了。不过磁力鞋是他的武器之一,这个是说什么都不会换的。

变装算是搞定了,那接下去怎么办呢?

手上的线索只有米花酒店-30……

姑且认为这些字割下来是为了指示会面地点和时间,但今天也不是30号啊?还是指x点半?那为什么只有表示分钟的30,表示小时的x怎么没有?

而且说起来,要在哪里碰头?大厅里吗?

不懂……总之先潜入酒店里再说吧?

柯南在大街上随便拦了辆出租车。

却没有注意到有个人影在街头始终注视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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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站在米花酒店的一个巨大立柱后,一边监视着酒店门口,一边思考着对策。

他有个想法想要尝试。

那些家伙既然要伪造华太义组的人刺杀保三郎的假象,那么会不会这么做?

把同时约见双方,不过把时间定得有先有后。让保三郎先到开房间等待,这样就留下了保三郎开房间等人的证明。尾随保三郎进入房间,迷晕他之后,再故意不告诉华太义组的人约见的房间号。这样华太义组的人自然会到前台咨询,这样就留下了保三郎约见的对象是华太义组的人的证明。

最后只要在华太义组的人引爆炸弹后,就能完全抹消他们来过的痕迹。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留下的线索只有米花酒店和30却没有留会面地点。

如果是这样,那保三郎应该在前台有留言。想到这里,柯南走向米花酒店的前台小姐姐,用上了从名演员的老妈那里学来的演戏技巧进行套话。

“大姐姐!可以问你一个事吗?”

看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柯南,前台小姐姐的心好些都快融化了,眯细着眼睛,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超温柔。

“什么事啊,小弟弟~”

“我来找铃木保三郎大哥哥玩,请问他在哪个房间呢?或是有没有类似的留言呢?”

前台小姐姐翻了翻名录,然后遗憾摇了摇头:“对不起哦,小弟弟!好像并没有叫铃木保三郎的先生在这里登记入住或是留言的记录呢!”

猜错了吗……

不过柯南并不死心:“他是个一米七出头的,头发不是纯黑有点泛黄的,大约十六岁的青年……或者可能看起来更加老一点,因为他总是皱着个眉头,一脸阴沉的样子!”

前台小姐姐还是摇头:“没有这样子的人来过呢!要不这样!小弟弟,姐姐这里有一点糖果!你要不要拿着,到门口的沙发那里坐着,边吃边等呢?”

“好的,大姐姐!我会这么做的!”

柯南收下了糖果,然后用可爱的的笑容向前台小姐姐致了谢,不过一转身就变回了那个成熟冷静的侦探。

可恶,果然没有那么简单的吗?

柯南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从那个“男爵”的形容词“睡得香死猪”来推断,很可能保三郎已经被迷晕了,当时他们可还没到米花酒店呢!说老实话,柯南其实也觉得保三郎是被迷晕之后带过来的可能性更加大一点……

不过要是有个万一呢?

总之,通过简单办法得知他们约定的场所的路子行不通了,只能从30这个诡异的数字入手了……

前台没有留下约见的信息,如果30是指时间的话,等于约定地点华太义组的人同样不可能知道,那些人肯定不会有这种疏漏……所以这个30应该就是关于约定地点的提示……

楼层?但米花酒店只有19层啊?

还是说保险柜号码?不对,这又不是交易,是约见,不可能只靠保险柜就能完成的。

“糟糕,我居然把钱包忘在车里了!”

“你还真是粗心啊!我们的车停在42号车位。车钥匙给你!”

“不好意思,我马上回来!”

正在柯南一筹莫展的时候,旁边一对男女的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对了,停车场的号码!

而且临时据点里没有发现博士,他很有可能也被他们带到这里来了!说不定现在还在车里!

想到这里,柯南立刻向停车场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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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场里果然还是没有博士或者那些家伙的身影。

柯南倒是找到了30号车位,可30号车位上没有停靠任何车辆。

事情似乎又陷入了死局。

不过这时候,柯南发现一个身高超过两米三的魁梧男人向他——或者说向30号车位走来。柯南如有所感,直接藏身到旁边的车辆后面。

身材高大的男子在30号车位前矗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这时柯南才发现自己居然疏忽了:地上车位号的旁边,用粉笔好似涂鸦一般地画了一竖!但现在想来那不是在指301么!

糟了!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华太义组的成员!那帮家伙的计划就要进行到最后一步了!

柯南连忙向电梯跑去,可最终没能和那个高大的男子搭上同一班电梯。而柯南到达三楼的时候,301的大门已经完全关上了。

柯南焦急地环视四周思考着对策,然后他发现,可能现在正好是打扫房间的时间,一个工具车就停放在走廊深处的房间前。一般来讲为了对没有人的房间进行清扫,这种清洁人员都会持有能打开房门的备用钥匙。可能是柯南比较幸运的关系吧,工具车上吊着一大串备用钥匙却没有清洁人员看守。

轻易偷到了钥匙的柯南,回到了301的门前。他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由于紧张而变得急促的呼吸。

这场对决只能赢,不能输!

他调整了下装有麻醉针的手表,又掏出了蝴蝶结变声器,调成了一个年轻的女声,将然后敲了敲门:“您好!roomservice!请问房间里有人吗?”

最差的结果,房间里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如果说房间里传来声音,说明那些家伙还没有完成布置。那样的话,柯南要面对的是男爵和古典两个敌人,而那个华太义组的男人也很可能可以变成友方,说不定还有一战的机会。

但是现在房间里没人,很可能那些家伙已经放好炸弹走人了!

现在柯南就是在和时间赛跑!

柯南迅速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的状况一目了然。

保三郎正坐在沙发上,看起来还在昏迷中。而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则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身体背对着保三郎,旁边的旅行箱大开着,里面的一个带着显示器的盒子正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0:07!

第六十七章 “和黑暗组织的再会”幕后篇(上)

最终车子在江户川文代高超的驾驶技巧下还是恢复了控制,在没有引起车祸的情况下安全停到了路边。

江户川文代掏出了手机向不知道在哪里的什么人开始了汇报:

“是我,古典,行动失败了。不过目标的确产生了动摇,看来工藤新一的确是变小了。男爵,接下来该怎么做?”

“总之先回来吧有希子……没必要继续按照‘主线a’的流程行动了,那个小子没在车上安装窃听器。根据信号显示,那玩意还带在他身上。”

“诶?可我还想继续玩这种间谍游戏嘛!”

明明刚才还是非常符合外表的略带高傲的中年女声,这一次开口,飘出的却已经是小鸟依人的女声了。

听说计划取消,没过足演戏瘾的江户川文代——或者说工藤有希子立刻向电话那头的暗夜男爵——也就是工藤优作开始撒娇。

显然工藤优作也拿他这个被人称作百变天后的老婆没辙:“好了有希子,别闹了!先回来吧,大不了接下去的那个转场你跟着我走好了!”

工藤有希子显然很满意,虽然隐约好像听到了某个人“喂,这和计划中的不一样吧?”的抱怨,但她才不在乎呢!

“那我这就赶过去啦!亲爱的等我哦~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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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和计划中的不一样吧?”在电话那头开口质疑的当然是保三郎了,他向擅自改动计划的工藤优作提出抗议:“工藤夫人……”

“你可以叫她有希子,铃木检事。有希子虽然挺喜欢我在别人面前叫她内人、妻子、老婆之类的,但并不喜欢别人也这么称呼——那样会显得她很老。”

保三郎开始对工藤夫妇的肆意妄为的行为有点头疼了——谁说工藤优作很靠谱的来着!给我站出来,看我不把你沉到东京湾里去!

“……好吧,那就‘有希子小姐’好了。有希子小姐不是有在我们‘绑架’阿笠博士离开后继续评估柯南行动的任务吗?她要是也随车离开了,那难道您打算亲自留下来监视吗?”

工藤优作优雅地对保三郎笑了笑,但保三郎只感到一阵恶寒……而且总觉得这种气氛好像很熟悉?

“这不是不是还有你嘛,铃木君!”

“但是我还有随车赶到米花酒店当尸体的任务啊?”

工藤优作拍了拍保三郎的肩,一副“我相信你一定能办到!”的表情。

“只是在最后一幕当尸体而已,你一定可以赶得上的!”

“不说其他柯南如果执行了主线x或主线z那种整个流程都要大变的情况。如果柯南直接破解了留下的线索,径直赶到米花酒店301怎么办?那样你让我怎么样才能赶得上啊!?”

工藤优作想了一想:“靠毅力?”

保三郎总算知道为什么气氛很熟悉了……这不是和当初他忽悠宫野明美那个傻姑娘来帮他干活的气氛一模一样嘛!

我现在退出计划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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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作!我看到新酱了!他马上就要到街口了!嗯~看起来好冷的样子呢!可怜的新酱!快点抓住这些坏叔叔然后到妈妈的怀里来吧!”

其实不用有希子提醒,保三郎他们也知道——毕竟他们都是看着同一块监视器的嘛!而且有希子太太,别忘了您好像和这些坏叔叔是同伙啊!?

虽然没有有希子表现得那么丢人,不过工藤优作看到工藤新一的时候也不平静。

“这臭小子一点警惕都没有!阿笠博士家和自己家离得有多近他居然不知道啊?真要是那些黑衣人发现了他的身份,他人不见后的第一时间就会在我们家设下埋伏的啊!警惕心这么差,看来离成为一个合格的侦探还远着呢!”

保三郎怎么听怎么别扭,总觉得好像工藤优作是在说:“这是我家儿子!哎呀,这小子就知道皮!这次考试没考好,语文才考了92分,真是丢人!”

你们俩的人设原来也是笨蛋父母那一侧的吗?

“……我们也开始准备吧。阿笠博士,辛苦你了。”

阿笠博士点了点头:“我没什么辛苦的,反正也就是假装昏迷而已。倒是保君你可能要辛苦一点,要把这么重的我搬运到车上去!”

“没关系,我们是三个人,总有办法的。”

说着保三郎看向工藤夫妇。

“不,只有铃木先生你一个人哦!”

???

“因为,人家不想出汗嘛!”有希子开始撒娇……好吧,我投降!你能麻烦你别用那副尊容扭扭捏捏的行吗!

保三郎又转向工藤优作。

“按照设定,暗夜男爵应该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你觉得负责人都在搬运,一个普通的成员却在旁边袖手旁观合理么?”

那你叫你老婆也一起来搬不就好了!

保三郎悲愤地喊道:“工藤先生!为什么总觉得您好像刻意地在坑我的样子啊!”

“哪里!肯定是你的错觉!你看,我们现在不是正在一起愉快地合作坑‘我的’儿子吗?”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但明明你自己也坑得特别开心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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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工藤新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

“该死的,这人这么重怎么可能快得起来!”

而且还只有我一个人搬!保三郎带着阿笠博士发明的脖环型变声器,一边喘气一边找角度反击那两个把人当牛马使的夫妇。

“说到底还不是那个过(o)时(l)的(d)女人的错,让工藤新一那个小子跑了!”

有希子瞬间炸毛了!

“你说谁是老女人!”

“闭嘴,萨泽拉克!”这时候工藤优作肯定是要维护自己老婆的,明明保三郎是打算弄出团体小内讧各打五十大板的剧本,可工藤优作一点都不入戏,无视了“古典”之前的失态,只对“萨泽拉克”开火:“把那个老家伙丢到车后座上!你不是怀疑古典的行动能力吗?好!这次埋伏工藤新一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不抓住工藤新一就不要回来了!”

啧!老子和儿子一个德行,都是护妻狂魔!

“……是,男爵。”

终于对工藤家父子死心的保三郎拖着蹒跚的步子,一点点地挪到了车前。也顾不得阿笠博士会不会摔疼了,直接把他扔到了车后座上,然后返回了阿笠博士家。

在确认柯南不会跳入阿笠博士家这个“陷阱”之后,他还要前往下个片场呢!

第六十八章 “和黑暗组织的再会”幕后篇(下)

话说回来,也难怪工藤优作会恶整保三郎。

虽然从计划上来看并没有多少危险的要素,但是感觉实际操作起来,自己似乎的确是让柯南陷入了一个挺危险的境地了?

保三郎站在一座人行天桥上,举着一个望远镜监视着他们临时租用的一户建。

就在刚才,他还在为柯南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能够完成花式跑酷的执行力叹为观止。然而就那么转眼间,他整个心就都随着柯南滑了一跤,正扒在屋缘上挣扎而变得狂跳不止。

要是柯南真的掉下来,工藤夫妇不得杀了他?

然后强行本书完?

不是保三郎冷血,明明看到柯南遇上了危险却还有空在这里七想八想而不去相救。他这边作为观察点来讲位置非常优秀,但是要是跑过去需要绕整整两个街区。而等他赶到,黄花菜都凉了。

在这里观察好歹可以在柯南掉下去的一瞬间就打电话叫救护车,而不用等到绕到近前确认了情况再打。

幸运的是——或者说柯南实力足够强劲,虽然柯南的小短腿在空中摆了好几下看得人心跳不已,但柯南还是成功稳住了身形最后爬上了屋顶。

保三郎不由得松了口气,放下了望远镜。

进入屋内应该就没那么多幺蛾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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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柯南开始擦拭屋子里的指纹,保三郎也关上了博士提供的便携式监视摄像机的显示屏。

保三郎现在正光明正大地坐在街头的一家星巴克里。

不过他并不担心自己被发现,因为这时候即使是园子经过他的身边也认不出这是她家的小三。

没错,现在的他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白领。

身上穿着鼠灰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气质显得深沉而内敛,而面容也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更可恨的是比原来的自己更帅。而且身上虽然没有穿金戴银,但是精制的手表、公文包和在这个时代只有精英阶层才能拥有的手提电脑,一眼就能看出是成功人士。

这个形象可是经过工藤有希子的精心加工而成的,就在他坐在这里的短短45分钟内,前后就有三组热情大胆的姑娘向他搭讪来着。

真想一直保持着这个形象啊……也不知道有希子肯不肯教自己化妆术。

保三郎调整了下衣领,确定了脖环型变声器被完美地遮住了之后,才提着公文包走出了星巴克。

出来后没多久,就看见了柯南从小巷子里窜了出来。

从黑白的监视器里看不大出来,现在的柯南简直是个泥猴子,身上又是灰又是泥的,好不狼狈。保三郎掏出了手机正准备抓拍一张照片,却发现自己的手机根本不是上一世那种智能机,只有最基础的功能。除了打电话,连发短信都只能用英文不能用日文/中文。

抬头的时候,柯南已经冲进了一家儿童商店了。保三郎只能悻悻地把手机放回了口袋。

便宜你了,大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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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有点来不及的啊!

等保三郎抵达米花酒店的时候,柯南早就已经躲在立柱后面监视入口了。不过谜题似乎有点难度,大侦探先生还没能解开。

“泷泽大人,欢迎您回来!”

守在大门口的服务员露出了非常职业的笑容,然后为保三郎打开了门。

保三郎向服务员点了点头,然后从容不迫地从柯南面前经过。

说实话,这样做有点冒险。虽然有希子给保三郎花了一个三十多岁,名为泷泽司的男人的装,但没有改变他的身形。如果是杰出而又熟悉他的侦探,很可能根据他的背影和步伐将他认出来。

可惜柯南完全无动于衷。

=================

316号室里,工藤优作冲着一个穿着黑衣的,身材高大的男人说道:

“有希子传来短信,新一似乎已经明白那个‘30’是指地下停车场的号码了。博士,你可以去地下停车场待命了。”

男人机械地点了点头,然后一言不发地开门出去了。

“……那我也去301准备了?”

工藤优作轻笑出声:“铃木检事你又在开玩笑了!‘睡美男’而已,还有什么可准备的?”

“……我对于扮演‘睡美男’很感兴趣,有点迫不及待,这样可以吗?”

“可以!那我也去‘借’一辆清洁车了!”

“……工藤先生……你不觉得这种说法很有犯罪的感觉吗?”

工藤优作调皮地眨了眨眼:“因为现在的我,是‘暗夜男爵’呀!”

===================

“砰!”

眼见倒计时归0,柯南也不管有没有用,反射性地趴到了地上。

不过盒子并没有如他想象地爆发出强烈的冲击波,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彩纸被吹上了空中。

看着如同天女散花一般的场景,柯南瞬间进入了懵逼状态。

这时,柯南发现漫天飘散的彩纸中,似乎混杂了一张普通的白纸,柯南伸手拿过来一看,上面写着……

“整人大成功!”

工藤优作是从厕所里面,老妈有希子是从衣橱里面,博士则是从倒下的西装男“身体里,大声地欢庆着这次整人活动的成功!

“……你们无不无聊啊!”

确认了保三郎和阿笠博士都平安无事,而这整个案件都只是一出闹剧,柯南生气地把白纸往旁边一扔,就地躺成了一条咸鱼。

看着宝贝儿子闹脾气了,有希子赶紧出来解释:“其实也不只是为了整你啦,新酱!博士和我们说你被神秘的黑衣人袭击,导致身体都变小了,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结果你还硬是要留在日本,我们也是为了让你意识到你一个人呆在日本有危险才出此下策的啊!”

“是啊,臭小子。作为侦探你还差着远呢!铃木检事,请吧!”

说着,工藤优作给保三郎递了个眼色。

于是保三郎皱着眉,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表格,用低沉的声音宣读道:

“那么我现在开始发表侦探江户川……不对,是工藤新一在本次‘和黑暗组织的再会!’活动中的完成事件的得分判定!”

“事件相关得分——40/100,奖励得分10,总分50没能达到60分及格,因此可以判定——”

“工藤新一,你不是一个合格的侦探。”

第六十九章 搭档

主要项目“主线b”失败,得分(30/50)

细则如下:

step1:成功从古典的手中逃离——完成,得分5/5

step2:与可能遇上危险的保三郎/博士取得联络——未完成,得分0/5

step3:安装窃听器和追踪器——虽然在和古典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未能完成,但在“阿笠博士诱拐”事件中最终还是完成了,得分5/5

step4:潜入黑衣组织的临时据点——虽然过程惊险了点,完成,得分5/5

step5:对黑衣组织的临时据点进行搜查——完成,得分5/5

step6:解开暗号信息——数字30的解密未能在“华太义组成员”抵达前解开,部分完成,得分5/10

step7:打开301的大门——完成,得分5/5

step8:制伏暗夜男爵并拆除炸弹——时间不够,均未能完成,得分0/10

次要项目寻找帮手,未完成,得分(0/20)

细则如下:

和华太义组成员取得联络(0/5)

通过私人线路联络目暮警部,取得他的协助(0/15)

项目细节完成评价(0/30)

确认没有追踪者或是监视者——“阿笠博士诱拐事件”“米花酒店爆炸事件”均未进行确认,得分(0/10)

变装——“米花酒店爆炸事件”前完成变装,部分完成,得分(5/10)

在“黑暗组织临时据点”里始终保持警惕——没能发现隐蔽式摄像头,但是离开前清除了自己的指纹,部分完成,得分(5/10)

bonus项目

看穿江户川文代的真实身份——完成,得分(10/10)

发现破绽——未完成,得分(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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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三郎将写着详细评价项目的表格交给了柯南。

“柯南你知道吗?其实我跟你父亲打了个赌。”

“赌你是否有足够的能力留在国内和黑暗组织周旋,而这些测试项目就是依此进行设计的的。结果很直观,用分数来说大于60就是合格,小于60就是不合格。”

“你已经完成的部分就不评价了,我们来说说你不合格的那些部分。”

“报联商,几乎所有的组织都在不断强调这三点,无数经验教训也指出了这三点的重要性。可惜直到错误发生了,回过头来反思,才会发现还是疏忽了。”(注1)

“从你逃离‘古典’的控制,到你抵达博士家用了多久?而你当你抵达博士家的时候,博士才刚刚被我们带走。如果说这是真正的案件的话,你要是第一时间联络博士,他很可能还有转移的机会。是你的疏忽让博士冒了风险!”

“当然,在我们的设计中,即使你能及时联络博士,博士也会告诉你他家已经被监视,要你不要过去。不过那时候博士会在自己的身上安装窃听器和跟踪器,让你可以进行事件‘营救阿笠博士’。而不像现在的‘主线b’里的‘阿笠博士绑架事件’,在你追丢了博士的那一刻起,他的遇害已经成了必然!”

“推理的速度也不够快!你在炸弹爆炸前5秒才刚刚到达现场,以至于连主要犯人‘暗夜男爵’的脸都没见到!炸弹的设计并不复杂,只有定时器和平衡管,将定时器拆除就能解除炸弹。爆炸时间被设定到下午5点半,只要你搜查的速度快一点、解读暗号的速度快一点,你就能拆除炸弹!”

“如果说事件部分的30/50可以算是合格,那其他部分可以说是交了白卷!”

“你怎么会觉得你只能孤军奋战了呢?在这个事件中,华太义组的人难道不同样是受害者?就算你不知道如何与华太义组的人联络,怂恿前来交易的高大男子给罪魁祸首一个教训总是能做得到的吧?最起码和暗夜男爵的对决会有帮手了不是吗!”

“再说警方!虽然我们的确透露了警方有卧底的事情——事实上这也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目暮警部和你那么熟,他要是黑暗组织的成员你不是早就暴露了?所以他总归是值得信任的吧?这是其一!其二,我们在接下去的对话中又透露了我们的卧底是警方高层,这时候你总应该联络目暮警部了吧?可你还是没有!其三,就算警方有卧底,你用变声器报告米花酒店被人放置了炸弹一样能够打乱他们的部署,为什么你完全没有考虑过!”

“而细节方面,你也很让人失望……你估计不知道,在这次‘活动’中,你所有的行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

“你猜我们看到了什么!毫无危机感地大摇大摆地走在街回家的路上,在敌人据点采取了异常醒目的行动,离开敌人据点的时候大摇大摆地招出租车,还不加以甄别!”

“连我期待中,推理能力超强的你应该能够搬回一城的bonus项目都只完成了一半!明明留有威胁信的线索,却一点生活的迹象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你明明都已经有机会询问前台301房间住户的登记资料了,为什么你就直接忽略过去了!?”

“你这样也敢自称天下第一的名侦探吗!你给我的答卷就是这样一个全灭的结局吗?工藤新一,你太让我失望了!”

保三郎心中的苦闷难以描述,最终化作怒火对柯南倾泻而出。

虽然平时保三郎总是喜欢在柯南身上寻找优越感,但那也同样说明保三郎认可柯南的能力——甚至对保三郎来说,柯南是他少时的偶像,一个充满了智慧与正义的完美超人。

但揭开了遮挡了人们视线的,名为距离的帷幕,保三郎才赫然发现,偶像原来和其他人一样,也会疏忽,也会失败。

神明从天空掉入人间。

一只柔软的又温暖的手附上了保三郎的手背。

“最后一个bonus不能算是失败呢!其实那个前台是我啦!所以就算新酱来问301的信息,也不可能知道是我们预定了这两个房间的!作为替代,我给了新酱两个糖果!虽然新酱没能发现那是我,但至少他保持着戒心没有吃那个会让人麻痹的糖不是吗?”

有希子牵动着保三郎的手,将评价表上“发现破绽”bonus的(0/10)改成了(5/10)。

有什么用,这样还是不及格不是吗?

工藤优作也走了上来,牵起了保三郎的手。

“还记得我们的赌约么?如果犬子通不过测试,你就不会反对我的决定。”

工藤优作平静地看着保三郎,保三郎也点了点头。

“这次的测试,不材犬子没能达通过测试,赌局是我胜了。而我的决定则是,让犬子留在国内。”

工藤优作也开始修改,在帮手那一栏填入了铃木保三郎的名字。

“这次回国,我们夫妻最大的收获便是知道了,新一在国内并不是孤军奋斗。他有着非常可靠的伙伴。”

铃木保三郎(50/50)

“犬子就拜托你了。”

保三郎露出了苦笑……单项50分?那这测试还有意义么?

“我的确不是什么天下第一的名侦探。”

不知何时,柯南也站起了身,来到了保三郎的面前。

“但是我有着天下第一的,会为我担心的友人。”

他笑着,向保三郎递出了手。

“所以今后也请多指教了,搭档!”(注2)

……

神明落入人间?也没什么不好的嘛!

正是因为没有了距离,伸出的双手才可以像这样,紧紧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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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报告、联络、商谈,日本非常强调这个。

注2:其实我是想写相棒(あいぼう)的……但我觉得很多人会看不懂……

第七十章 工藤家的访客

铃木保三郎现在有点烦。

他打开了电脑,似乎想查些什么资料。可还没等通过电话线连接的网络连上google,就又直接关上了电脑。

他拿出了纸笔,似乎想要写些什么。可刚写两个字,就把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

他似乎想要转换心情,从抽屉里掏出了将棋。刚摆好了棋驹,又一枚枚收回了驹盒。

渐渐地,似乎连坐都坐不住了,起身走到书架旁边,取出了一本法学书籍。可没看两页就合上了塞回书架上。

最终,他还是走到了床头,面对让自己如此焦躁的源头。

八炽木重的起诉书副本。

现在是周六,而等到周一上午十点,八炽木重就要被送上审判席了。

只剩下48个小时,但森谷帝二在这一周里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动静。

难道就要这么迎来第一次审判了么?

明知道即将要制造“冤假错案”,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糟。

这时,保三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保三郎几乎是立刻点下了接听。不过从手机里传出的,并不是他期待了很久的目暮警部的声音。

“喂,小三!到米花町2丁目21番地来!”

打来电话的是他的二姐铃木园子。可是园子不是早上就出门,说是要拉着小兰去钓男人吗?

“2丁目21番地?哦,工藤新一的家啊!叫我到那里去干嘛?”

“别问那么多,叫你来就是了!”

“哔!”

园子说完就挂断了,没有给保三郎任何回绝的余地。

真有园子的风格。也好,就当散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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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三郎刚到新一家的书房,就被强行安上了三个装备:围裙,三角帽,还有抹布。

他脸色抽搐地看向这在一边贼兮兮地笑着的园子。

“所以,你特意打电话把我叫来就是为了陪你打扫工藤新一的家?”

园子笑着点了点头,似乎还有点得意:“嗯!法国培根不是说过吗?和人分享快乐,快乐就会变成两倍;和人分担痛苦,痛苦就会变成一半!”

保三郎一拍额头。

你这丢人的老姐!还法国培根呢!你咋不说芝士就是力量呢!

“是弗朗西斯·培根……算了,我觉得你说得挺有道理的,所以我决定让更多的人分担痛苦。”

保三郎掏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喂?是麻翻车鱼清洁公司吗?这里是米花町2丁目21番地,我需要清洁服务。对,今天,马上!”(注1)

保三郎挂了电话,得意地对园子说:“看,这不就搞定了?”

“啪!”

然而回应保三郎的,却是一个耳光。

“兰,我们走!”

兰酱露出了担心的眼神看着保三郎,却被园子强行拖走了。

“我觉得这次是你欠考虑了。”

柯南倒是还没离开,并且主动承担了解说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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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是我们刚上高一时候的事情了。

大概是为了庆祝又能分到同一个班级,园子来邀请兰一起去北海道滑雪。

但是兰拒绝了。

我很奇怪。因为兰的朋友不多,而园子是她最好的闺蜜。她们俩明明平时没事就总腻在一起,为什么这次反而拒绝了呢?

又不是不喜欢滑雪。

当时兰一脸遗憾地回答我:开学的时候一口气买许多的新的文具,钱包有点紧,只好放弃了。

我当时笑着向她提议:园子家里那么有钱,你让她出不就好了嘛!等下个月滑雪场都要关门了!(注2)

我忘不了那时候的兰。

平时一直温柔笑着的她,摆出了非常严肃的表情:

“那样做是绝对不行的!因为我还想和园子当一辈子的朋友呢!”

-----------------------(注3)

“因为对方是大小姐,便毫无顾忌地让对方出钱。兰所希望的,并不是这样的友情啊!”

柯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似乎刚才的话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园子也体谅着这样的兰。所以兰拜托她帮忙的时候,她也就只想着把你拉过来,不想让自己大小姐的身份让兰感到拘束。而你却破坏了她们的坚守,因此她才会那么生气……哇,李咁绳墨!”

就在柯南一本正经地解说的时候,保三郎已经蹲到了他的旁边,伸出手将他的脸扯成了奇怪的形状。

“真是谢谢你的狗粮小故事了啊!?我看与其说是解释为什么园子那么生气,还不如说是在晒自己的女朋友多么贤惠!去死吧你!”

“giveup!giveup!”

柯南被扯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连忙讨饶。

保三郎这才放过柯南。

“没想到园子那咋咋呼呼的外表下还有这样纤细的一面啊!”

“那是自然!她打电话叫你出来,也是因为觉得你最近过于焦躁了,应该出来散散心!和某人完全不同……疼疼疼疼疼疼!”

“还好意思说我!”保三郎对柯南怒目而视,“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上次的事件里你才注意到自己忘了清理自己的指纹,于是你就拜托你家小兰来打扫!然后小兰就找到了园子,最后园子又找上了我!”

“我只看了一眼就全明白了!因此才打电话叫保洁公司来做这件事情——就我们四个人打扫,要打扫到什么时候去!何况我们不够专业,万一有地方没打扫到怎么办?”

“而你这个罪魁祸首还好意思说我不够体贴!?”

“我错了,我错了!”

虽然柯南可怜兮兮地讨饶,但保三郎并不打算放过他——要不然他保三郎大人的耳光不是白挨了?

不过这个时候,门口的铃声拯救了柯南粉嫩的小脸。

保三郎放开了手,站起身来走向大门:“麻翻车鱼公司这么快就到了?”

柯南揉着已经变得通红的脸,快步地跟上了保三郎:“我觉得不大可能。市区到这里有半个小时以上的车程。”

保三郎耸耸肩:“看看不就知道了,也许他们正好有人在附近呢!”

保三郎推开了大门,却发现眼前是个不认识的年轻女性。

女性看到保三郎也明显愣住了,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道:

“请问,工藤新一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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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おじゃマンボウ清洁公司,出自柯南58集。前半句是“打扰了”、“麻烦你了”(おじゃまします)的意思。后半(マンボウ)则是翻车鱼……经典的日式冷笑话起名方式,可我不懂怎么翻啊!

注2:日本4月份开学,北海道5月6号就没有滑雪场开放了。

注3:故事出自漫画39卷file8《破碎的友情》

第七十一章 初恋情人?

“三郎,是麻翻车鱼的人来了吗?”

园子也为了确认访客从客厅里冒出头来,于是保三郎将门稍稍让开,让园子也能看到前来拜访的女性的相貌。

“诶?这不是内田学姐嘛!”

“内田学姐?”

保三郎用探询的眼神看向柯南:那是谁?你的老情人吗?

柯南连连摇头:怎么可能!

园子以为保三郎在问她,于是回答道:“她是高我们两届的学姐,内田麻美!高中和初中都时都曾经担任过学生会长,超有名人呢!”

确定了来人不是什么可疑人士,保三郎也就将门让开了:“请进吧,内田小姐。”

而柯南则乖巧地从鞋柜里拿了一双客用拖鞋出来。

“叫我麻美就好。那就请允许我打扰了……”

虽然麻美小姐叫保三郎他们直接用名字称呼她,但她自己本人却显得非常拘束。(注)

也许是因为明明想到工藤新一家拜访,周围一圈却全是不熟悉的人吧?

于是保三郎一边将麻美小姐领向客厅,一边开始向麻美小姐介绍:“自我介绍晚了真是抱歉。我是铃木保三郎,那边的是家姐铃木园子。家姐是工藤新一的同班同学,工藤最近去国外查案去了没时间照料房子,因此委托我们过来打扫。”

“是这样的啊,难怪最近我给他打电话他总是不接……”

麻美小姐似乎放下心来。不过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了园子。

“工藤君……他离开前没有说过我的事情吗?”

“我也不太清楚……”

园子露出了困惑的表情,然后打开了客厅的门向里面大声喊道:

“兰!你家老公离开之前有提到过内田麻美学姐的事情吗?”

保三郎注意到了麻美小姐的眼神一瞬间变了。

“园子!都说了不是那样的啦!”

保三郎带着麻美小姐走到了客厅,小兰正红着脸连连摇头。

“这位小姐是?”

麻美小姐用沉稳的语气,恰到好处的质疑询问身边的保三郎,这种态度让保三郎差点以为刚才那个锐利的眼神是他的错觉。

女人果然都是演员……

保三郎在心里翻着白眼,不过还是如实解答了麻美小姐的疑问,并没有像他老姐那样添油加醋:“这位是毛利兰小姐,工藤新一先生的青梅竹马。”

此时的小兰正端着茶壶和几个杯子,好像正在准备泡茶。见内田麻美看过来,连忙把茶具往桌子上一放,鞠躬行礼道:“您好,我是毛利兰,快请坐!”

大家宾主各自落座后,麻美小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不好意思,请容许我失礼问一句:小兰你是在和工藤君交往吗?”

小兰正在分发茶具的,闻言连忙摆手:“没有,没有!都是园子瞎说的!”

“是这样啊……还以为之前的邀请太为唐突了呢。”

不,的确是挺唐突的。两人并虽然没有交往,但也不可能有第三者插足的余地。

保三郎看向小兰,她正将泡好的茶斟到众人的茶杯里。

你见过哪家的普通的青梅竹马会在男孩不在的情况下,像个女主人一样地招待客人?

性格直爽的园子可不会像保三郎这样去品味字里行间透露出的细腻感情——不如说保三郎这种把别人的话一字一句地解读才比较反常。她只是抓住了麻美小姐话中的一个关键词:“邀请?”

“嗯。明天是我的生日,所以推理研究部的前辈们想帮我举办一个生日宴会。我想着如果能邀请到那个有名的侦探工藤君的话,大家应该都会很开心的吧!邀请函我很早就寄过来了,他没有说过吗?”

哦豁?有寄过邀请函啊?

保三郎瞥了柯南一眼,发现他一脸“要糟”的表情。

柯南长大了嘴巴,想要岔开话题,但还没等他想到理由,对话就自然地进行了下去。

麻美小姐看着陷入沉默的小兰和园子,似乎明白了。她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

“也是呢,初恋总归会褪色的,我究竟在期待些什么呢?”

卧槽!柯南!原来她真是你的老情人啊!

园子似乎想起了什么,也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啊!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过这么一个传闻!原来四年前那个纠缠麻美学姐的不知好歹的初一男生就是新一啊!”

“不是纠缠啦!那是个很正式的告白而已!而且……”

“咦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柯南终于想明白要是磨磨蹭蹭等想好借口再出声打断,就再也不用打断了。

他发出了意义不明地怪声,然后求助似地看向保三郎。

保三郎耸耸肩,随口编了个理由:“不谈这个了吧?虽然我知道你们女生都喜欢聊八卦,但似乎对小孩子的教育不好!你看柯南,害羞得都咿呀乱叫了!”

园子明显不信:“净胡说!我可没见这小鬼头平时回避过这种话题!”

保三郎倒是无所谓园子信不信,反正只是个借口,岔开话题就行了:“说起来麻美小姐,只要是名侦探应该就可以了是吧?”

“怎么?小三你难道要毛遂自荐?看着人家麻美学姐漂亮,想勾搭人家是不是?”

麻美小姐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大男孩,似乎难以将这个面相“普通”的少年和侦探联系在一起:“铃木君难道也是侦探?”

“我当然不是侦探……”

但我比侦探牛逼!

“现在日本有许多的高中生‘名侦探’,可大多数都是自称的。一个连自己的事务所都没有的高中生也好意思叫名侦探?”

“小三你那是嫉妒人家比你有才华!有没有事务所和是不是名侦探有什么关系?虽然很不爽工藤新一那副臭屁的样子,但他不比毛利大叔靠谱多了?”

不,如果是以“沉睡的毛利小五郎”作为比较对象的话,两边其实是一样的……

麻美小姐也逐渐地从铃木姐弟的斗嘴中品出味来了:“难道说,铃木君认识著名的侦探先生吗?”

“也谈不上什么认识不认识的。”

保三郎指了指从刚才起就好像透明化了的小兰。

“这位小兰的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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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应该不用我多说吧,日本那边只有很亲近的人才会用名字互相称呼……所以我蛮好奇的,她们怎么一下子就互相用名字称呼起来了呢……明明一开始都没认出来。

第七十二章 我跟我爸在夏威夷学的!

最终麻美小姐还是同意了让毛利大叔代替工藤新一参加他们推理研究会的聚会的建议。

说实在的,保三郎本来以为她会拒绝的……毕竟怎么看这个麻美小姐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也许是自己过分解读了?其实她没有那么富有心机,令人意外的是个好人?

擅自把别人当成第三者的保三郎最终也被邀请了。

本来保三郎想要拒绝的,但园子劝他这两天出去散散心。

“反正那点东西你前两天都能倒背如流了不是吗!看把你紧张得,不就是上台背完词就下来嘛!”

虽然并不是因为紧张才感到焦躁,但是难得园子居然也懂得体谅别人了,保三郎也就承蒙好意应承了下来。

将监督麻翻车鱼清洁公司的工作交给可怜的阿笠博士以后,众人分头行动。

麻美小姐要先行到位于足利的别墅做招待的准备——她们推理研究会总共也就六个人会到场,这边倒好,呼啦啦一下子要来5个,人数比原来多出了将近一倍,食材和房间必须要重新安排。

而小兰和柯南则是回家劝说毛利大叔。

那个大叔明明是个侦探,却总喜欢宅在家里,这样哪来的委托啊?真亏小兰到现在也没给饿死。

园子也会同行,并且奸笑着表示她有秘技。

可能园子的秘技的确是挺好有效的?反正等保三郎租到合适的车开到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时候,毛利大叔已经一副发春的样子等在事务所楼下了。

“哎呀,小三原来你会开车的吗?”

也许是忽悠大叔太容易了导致根本没有成就感,园子并没有向保三郎炫耀如何忽悠毛利大叔的,而是对保三郎是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更有兴趣。

从租车场把车开回来居然一点刮蹭都没有?小三,还说你不会开车?

保三郎总不能穿越前学过吧,于是他笑着玩了一个梗:“我跟我爸在夏威夷学的!”

显而易见,在座的没人能懂这个梗,尤其是在场的还有他的亲姐姐。于是保三郎被园子狠狠地揪了耳朵。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家族旅行从来没去过夏威夷!而且真要有空,老爸宁愿在家里喝点小酒也不可能跑去夏威夷教你开车!”

反倒是另外一个更加神奇的理由被大家接受了:

“疼疼疼疼!二姐,我坦白!其实租车的人稍微指点了我一下。然后聪明绝顶的我试了试,感觉意外得简单,于是就一路慢悠悠地开回来了!”

小兰丝毫没有怀疑,而是认真地夸赞道:“保君还真是聪明呢!只靠一点点指导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学会开车!”

别这样啊小兰……你这么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我学会开车可是用了半年之久呢!

见鬼的倒车入库!

众人的嬉笑打闹让毛利大叔等得不耐烦了。

他拉开了车门,催促着保三郎让开驾驶席:“好啦!谁管这个小鬼是怎么学会开车的!现在重要的是miss东大!快点出发,可不能让年轻的小姐们等急了!”(注1)

miss东大?好吧,现在保三郎也知道园子是怎么说服毛利大叔的了……你这么好搞定,妃律师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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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哈哈哈!和众位年轻有为的东大学生在一起喝酒真是荣幸啊!尤其各位还都是帅男靓女!”

毛利大叔和往常一样发出了没品的笑声。

等众人到达了位于足利市郊外的一栋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小兰和园子主动跟着出来迎接的麻美学姐去厨房帮忙去了。而男性三人组则没有那么好的觉悟,和其他推理研究部的成员一起聚在客厅里开始享受宴会了。

不过与其坐在眼睛不住地往女生的脸蛋和胸部上飘的老色鬼旁边,然后被别人用温暖的眼神看着,保三郎真的觉得还不如去厨房帮忙呢……虽然他没法掌勺做那种复杂的日式料理,但洗洗切切还是可以帮下忙的啊!(注2)

推理研究会的部长泽井学先生带着眼镜,留着茶色微卷的短发,是个很有文艺青年气质的东大四年级生。他笑着回应了毛利大叔的夸奖:“不亏是传说中的名侦探‘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啊!完全掌握了用言语控制人心的技巧呢!”

哪有?

“阿拉?你是在说你自己吗?花花公子的泽井同学?”

接上泽井先生话茬的是担当副会长的早坂智子小姐。

“我们都听说了哦,部长!你之前还把一个一年级的女生给弄哭了呢!”

坐在泽井先生对面的二年级生野口芝久先生似乎一点都没有前辈的威严放在眼里,直接把泽井先生的“黑历史”爆了出来。

“诶!真的是那样的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啊!”

而在他旁边,性格颇为活泼的宫崎千夏小姐则是一脸惊讶。

八卦在女生中流传的速度不是应该更快么,还是说因为有男朋友了所以不那么在乎这种八卦了?

保三郎看着野口先生和千夏小姐之间的距离,品味着两人的关系:现在明明还没坐满人,但野口先生和千夏小姐却坐得很近,近到一个不注意就会碰到旁边的人的程度。

这里面没有奸情你信?

被围攻的泽井先生招架不住,只好转移话题:“拜托!今天我们可是来庆祝麻美小姐的生日的!你们拿我开涮是什么意思啊!”

“是啊,是啊!麻美她……”

之后,在众人的七嘴八舌的介绍中,保三郎逐渐在脑子里补全了内田麻美的形象。

大学一年级就夺得了miss东大的桂冠。而且不止人漂亮,运动神经也是一流,在东大文学部的双人网球混打比赛中取得了良好的成绩。

作为主业的文学修养也自不必说,明明是个一年级,前段时间却力压同样在座的文学部学长森田喜宣,获得了一个文学奖的新人奖。

简直就像完美超人一样呢!

“而且麻美的料理功底也是一流的!现在我们吃到的菜都是麻美做得呢!”

这就是你们坐在桌前让寿星亲自下厨的原因?

不过这也算日本特有的等级观念了,一年级地位就是比二年级低,女性地位就是比男性低。在场唯一的一年级女生,麻美自然只能承担起做菜的重任了。

没看纯粹作为客人的小兰和园子都去帮忙了嘛。

“说起来,怎么没看见麻美最擅长的柠檬派呢?她不是说要带过来的吗?”

还是端着菜出现在门口的园子回答了这个问题:“马上就来了!还是刚刚出炉的哦!兰,快点端过来啊!”

小兰被麻美学姐推搡着,端着一个柠檬派出现在了门口。

可据说是麻美小姐招牌菜的柠檬派看起来有点焦黑——是失败了吗?

看到园子的奸笑,小兰的羞赧,保三郎似乎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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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miss东大也能翻译成东大小姐,大致上的意思就是在东京大学选美比赛中获得了第一的意思……别问我是不是有miss东大这种东西,反正动画里是有(虽然是miss东都)

注2: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动画里的众人虽然是在笑,但却是那种尴尬的笑。

第七十三章 撕破黑暗的星光

看得出来推理研究会的众人的确是挺期待麻美的柠檬派的。

野口先生迫不及待地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等了好久了!”

但是等柠檬派放到桌上,众人却惊讶地发现,这个柠檬派好像烤焦了?

“哎呀!怎么烤得这么焦啊!”

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明明大家都出于礼貌保持着沉默,野口先生却直接把大家的心声不加掩饰地道出。

而心里早有判断的保三郎对柯南使了个眼神,然后一边拿了一块柠檬派品尝一边建议道:“吃吃看再说嘛!料理最重要的还是味道!不吃吃看怎么知道好不好吃呢!而且虽然外表是看起来焦了一点,闻起来却很香呢!”

虽然不知道保三郎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柯南还是也拿了一块柠檬派尝了一口。

“嗯!真的呢!虽然看起来不好看,但这个柠檬派真的挺好吃的!”

小孩子的话最容易取得别人的信任,听到柯南这么说,本来还在犹豫的众人纷纷拿了一块品尝。

“说得对啊!这味道挺不错的嘛!”

连毛利大叔都做出了不错的评价:“嗯。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味道还是说得过去的!”

对于这样的结果,园子显然有点惊讶:“骗人的吧!我尝尝!”

保三郎嘿嘿一笑:“二姐!要是你做的话,外表看着失败那味道肯定也是失败的!但人家小兰可有着十年以上的料理经验!就算是第一次做没掌握好火候,调味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不提接下去铃木(姐)对铃木(弟)的追杀,柯南惊讶地问道:“小兰姐姐,这个柠檬派真的是你做的吗?”

“嗯,因为麻美学姐她……”

麻美小姐将手指放在嘴唇上,阻止了小兰继续说下去,然后做了个可爱的电眼岔开了话题:“就像我说的一样吧?料理最重要的还是内在!反正吃下去就看不出外表是什么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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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的时间,大家开始分成两个圈子闲聊。

男生的圈子围绕着毛利大叔。谈论的话题也是由毛利大叔开始胡吹海侃他破案的英雄事迹,推理研究会的众人“受教了”“学习了”地附和。说实话,与其听这个蹩脚侦探吹牛逼,不如转去东京大学的法学部学习来得更快。

女生的圈子则是聊些时尚和八卦的话题,都是些保三郎难以参与的话题。而且保三郎也不像柯南,作为小孩子可以随意地加入女生的圈子。

所以明明气氛那么热烈,保三郎却觉得有点无聊。于是他拿起了饮料,走向了露台。

夜晚的风带有丝丝凉意,却已经不像前段时间那样寒冷。

冬天已过,春天未至。

北斗七星的勺柄也从南方渐渐地转向东方。虽然由于靠近东京和埼玉工业区,大气污染无可避免,但这里是足利的山区,远离喧嚣的市中心,远离了那灯红酒绿的光污染。

几颗耀眼的星星突破了被污染的大气,将星光洒落的人间。

首先就是北极星了吧。

北极星位于北斗七星勺口两星的延长线上,高高地悬挂在正北的天空,指引着千百年来迷途游子的归乡路。(注1)

沿着北斗七星的勺柄往东南看,有一颗非常明亮的星星,那就是牧夫座的大角星。

大角星是第四亮的星星,比二等星北极星还要亮六倍的第零等星。北半球很难观测到老人星和南门二,而天狼星被笼罩在月晕之中,因此在春季的天空大角星就是最为显眼的星星。(注2)

据说将牧夫座的高于六等的星星连起来,就能看到一个正在投掷石索的男人。

不过保三郎宁愿叫它棒槌座——大角星以北,有5颗比较明亮的二、三等星。和大角星连在一起,看起来就非常像一根狼牙棒。其余的四、五等星说句老实话看不大见,感觉也构不成人的外形。

牧夫座往南是室女座(处女座),为什么是室女就只能任君想象了——反正保三郎在处女座的那块天域上只能找到包括一等星角宿一在内的3颗,星等在三以上的星星。

三颗星星?除了构成三角形还能构成别的什么形状吗?

春季大三角是由大角星、角宿一和狮子座的“王子”——轩辕十四组成的等边三角形。

由大角星和参宿一的连线向西看去,最亮的那颗便是王子了。春天的王子位于天空的中心,其所在的狮子座也是春天最为绚丽的星座。

说起来,这星座的确看起来好像一只趴着的动物,但为什么是狮子座呢?

“据说狮子座的叫法是由古埃及流传下来的。每年仲夏节太阳移到狮子座天区时,尼罗河的河谷就有大量狮子从沙漠中聚集乘凉喝水,就好像受到星座的引导一样,因此而得名。”

保三郎转过头去,发现是不知道何时也从客厅里出来的柯南解答了他的疑问。

“你还是真是一如既往的博学呐……什么时候出来的?”

“出来有一会儿了,你居然没有发现。是有什么心事吗?”

“你也这么说……之前连粗心大意的园子都看出来了,我表现地有这么明显么?”保三郎摸着自己的脸,苦笑着问道。

“如果是平时的你会显得更加从容不迫一点。就算是面对毛利大叔那种无聊的自我炫耀,也能自然而然地让气氛热烈起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选择逃避。”

“你还真是抬举我啊……”

“那是当然,因为你是我最棒的搭档嘛!”

搭档吗?

真是不可思议,这个词好像有着奇妙的魔力,驱使着保三郎说出了这次审判的内幕。

面对这样的难题,即使狡黠如柯南也不由得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弗朗西斯·培根。”

保三郎不明所以地看着柯南,为什么他突然间说出了英国哲学家的名字。

“检察官的工作的确是比侦探复杂不少,我的确是帮不了你什么忙,但是至少我可以负责聆听。”

柯南扬起笑脸看着保三郎。

“毕竟一个人憋着很累的,不是么?”

我最讨厌没有一点用处的心灵鸡汤!

保三郎伸出手去,把柯南的头发揉的一团乱。

但心情却似乎真的好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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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为了浪漫所以我这么写了,但实际上北极星是指最靠近北天极的一颗星,并非千百年不变的。现在的北极星是polaris,但是2万年后就是织女星(vega)了。嗯,就是牵牛织女的那个织女。

注2:星等是用来描述星星亮度的。古希腊天文学家把可视星分为1-6等星,1等最亮6等最暗。现在天文学进行了规范化,现在的一等星比六等星亮100倍,最亮的星星为天狼星为-16等星(你没看错,负星等)。并把太阳和月亮也加入了参照,太阳是-268等星,月亮是-126等星。

第七十四章 猪·突·猛·进!

等保三郎和柯南转回客厅的时候,大家似乎已经结束闲聊开始为跨越0点的正式宴会做准备了。

小兰和早坂小姐在插蜡烛。

“好漂亮的蛋糕啊!”

早坂小姐露出了自豪的神情:“对吧!这可是我特意去银座买来的,很贵的呢!”

保三郎也破感兴趣地看了看“二十多年前”的精制蛋糕。这个时代,就算是银座的蛋糕看起来也相当的“朴素”,似乎更加着重于奶油和蛋糕本身的味道。

不像二十多年后,世界早已步入了信息爆炸的社会。蛋糕的烘焙和奶油的配制已经不是什么秘藏的手艺,随便搜一下就能找到许多。所以现在的蛋糕都是向特色发展:比如黑森林蛋糕、布朗尼蛋糕、戚风蛋糕等。

有意思的是,这个年代还残留着生日蛋糕插对应数量的蜡烛的传统。

“每次看到生日蛋糕的蜡烛上燃起的火光,都会觉得特别浪漫呢!”

小兰似乎很喜欢这种氛围,但和她在一起的早坂小姐则表情有点微妙:“20岁前才有说这种话的余裕呢……到了20岁,你就会怨恨地看着蛋糕上增加的每一根蜡烛了!”

胡说,明明是17岁!

野口先生也凑过来打趣道:“这就是你们在蛋糕上只按照麻美的实岁插19根蜡烛的原因吗?”

……你是笨蛋吗?还是说打算改名叫猪口?(注)

果然早坂小姐有点生气了,指着野口的鼻子说道:

“你还真是失礼啊!话说到前头,要是千夏酱今年过生日的时候,你要是给她点了21根蜡烛而惹她生气的话,我可不会帮你劝的哦!”

“我知道啦!真的只是开玩笑的!我过来其实是想说现在已经快12点了,高村教授的传真应该要到了!”

保三郎好像听到了一个耳熟的名字:“高村教授?”

“嗯?啊!我们还没有说过是吧!他是我们推理研究会的指导老师,东大法学部的高村雅夫教授!我们和教授约好,12点的时候往这个别墅给麻美发生日贺文!”

“来了来了!”千夏小姐充满活力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跟说好的一样正好是12点整呢!”

“我就说租有传真的别墅好吧!你看就算教授没办法过来,也能像现在这样通过传真给麻美祝寿呢!”

“是!是!部长大人你高瞻远睹!麻美,高村教授的传真来了哦?麻……”

“嘘!”园子蹲在沙发旁,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麻美学姐似乎睡着了的样子!”

在她旁边的沙发上,麻美小姐睡着真香。

嗯?

直觉告诉保三郎,有哪里不对。

刚把蛋糕端上桌的早坂小姐惊讶地说道:“骗人的吧?那这个蛋糕怎么办?”

“而且我们不是还预约了车站前的卡拉ok的包间吗?”

部长的泽井先生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没错,约了又不去不是浪费嘛!这样吧,蛋糕呢,我们明天早上再吃。让麻美就在这里睡,我们几个自己去唱卡拉ok就好了!”

这个建议获得了大家的赞同,毕竟在座的大都是些年轻人,正是爱玩的年纪。

但保三郎皱了皱眉,拉了拉旁边心直口快的野口,问道:“预定这间别墅和卡拉ok的难道都是泽井先生?”

“诶?是的,你怎么知道!”

保三郎默默地掏出了薄手套戴上,一边忽悠一点心机都没有的野口:“哦,没什么,就是觉得泽井先生给人一种挺靠谱的感觉,于是就想问问是不是这样。”

“嗯!部长虽然看起来是个花花公子,但做起事来还是很有条理的,很有部长的风范呢!”

野口被保三郎轻易地忽悠了过去,开始论述泽井先生的“丰功伟绩”,也不知道最开始倒那个部长黑料的人是谁呢……

保三郎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小兰旁边:“小兰,麻美小姐用过的杯子在哪?”

虽然论请疏远近,还是园子更亲近一点,但是小兰只会老老实实地回答他的问题,而不像园子那样一定要问出个1234。

果然,小兰虽然很奇怪为什么保三郎会这么问,但什么也没说,只是告诉了保三郎茶几上第二个就是。

保三郎装作喝水的样子,来到了茶几前,用身体挡住了正在忙着收拾东西的大家的视线。他从内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带有胶头滴管的试管和一个证物袋。

自从上次去阿久津宅搜查身边却只有一双宴会用手套之后,保三郎就开始注意将一些基础的搜证用具待在身边。手套、证物袋和试管使用的都是fbi用的便携款式,加起来也就一个烟盒的体积。

保三郎小心地将麻美小姐杯中残留的液体倒进试管里,然后又把杯子放入了证物袋。

“小三!你在干嘛!要把你丢下了哦!”

“就来!”

保三郎把证物袋收进了他的酒红色西装的里面,就夹在咯吱窝下,匆匆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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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研究会的众人是开着辆九人座的小面包车来的,司机不是别人,正是野口。

喝了那么多酒还敢开车,你没问题吧!?

“泽井学长要不要这么慢啊!说是去检查门窗有没有关紧,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保三郎心中一动,开口说道:“既然这样,我想先开车出发可以吧?”

泽井先生不在,副部长的早坂小姐开口劝到:“没关系的!我们总共就10个人,还有一个小孩!挤一挤就能坐得下的!”

保三郎“害羞”地低下了头,挠了挠后脑勺:“其实我只是单纯地想开车而已啦!这边车少,危险小。只要我慢慢开总能开到的!”

“真是给人添麻烦的小少爷啊!”

毛利大叔大大咧咧地,同意了保三郎的请求。

“钥匙拿去!先说好,我可不坐你的车!”

“没问题,而且太多人坐我的车我也会紧张的!有柯南坐我的车就行了!”

柯南一脸懵逼:“诶?我?”

保三郎没有解释,只是接过了毛利大叔的钥匙,然后匆匆拎着柯南就跑。

“那就这样!我们车站前的卡拉ok见。”

看着租来的汽车被保三郎飞也似地开走了,园子有点傻眼地吐槽道:

“这也能算慢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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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野口是のくち,猪口是いのくち。猪在日语环境里有莽的意思,比如猪突。

第七十五章 咫尺天涯的心意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当保三郎带着柯南来到卡拉ok厅的时候,众人已经开始唱歌了。

“好慢!你们到底上哪里去了啊!罚歌,罚歌!”

“抱歉!我们刚才迷路了,所以……快住手,你们要干什么!”

迟到了的保三郎被野口和千夏半强迫地绑架到了卡拉ok台前,而保三郎也配合地做出了“瑟瑟发抖,求大佬放过”的表情。

柯南由于是小孩,所以没有被这些“邪恶”的大人迫害,轻松地挤进了沙发的最里面,就在他小兰姐姐旁边——话说要是真有哪个不开眼地逼柯南唱歌,倒霉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早坂小姐递了的果汁过来,柯南谢过之后,愣愣地看着台上。在那里,保三郎正一板一眼地唱着作为处罚曲目而点播的“小星星”。

“真得很厉害呢……”

“你说小三?”

回应柯南的感叹的是正好站在他沙发后面的园子,比保三郎大了一岁的“姐姐”。但柯南有时真觉得两个人的关系是不是反过来了。

作为弟弟的保三郎待人接物颇为稳重,而姐姐的园子则是太过于散漫了。

园子似乎也有这个自觉,她趴在了沙发的椅背上,苦笑着说道:

“是呢……三郎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承担的责任我都看在眼里……他做什么事都那么出色,好像一个完美无缺的人,可是我总是忍不住会担心哪天他就会垮了……”

“完美无缺的人……”

虽然园子是在和柯南说话,但对园子的话做出反应却不是柯南。

小兰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只是低垂着头,无精打采地看着自己的手。

“兰……你怎么了?”

小兰像是被惊醒了一般,转头看向园子后好一会才做出反应:“没什么啊!”

虽然小兰是笑着说这句话的,但那明显的不在状态骗不了人。

园子闭上眼沉思了一会,然后开口说道:“让我来猜猜看,你在想什么吧!”

“才貌双全,允文允武。又获得过荣誉,也没有因为荣誉遭人排挤反而人望很高,仿佛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第一名。你在思考的就是这样的麻美学姐是吧!”

被戳中了心事的小兰惊讶地长大了嘴巴:“你怎么知道的!”

园子笑着戳了戳小兰的脸:“因为你脸上都写着嘛!就好像在说:‘我这样的人根本比不过人家’似的!”

以园子的乐天和积极显然是难以理解小兰这种“少女情怀”的。她大大咧咧地安慰道:“不要紧的啦!反正学姐已经把那个臭小子甩了不是吗!现在不正是你这个青梅竹马的机会吗!”

在园子的世界里,别说两个人没有关系,就算有关系那又如何!既然爱他爱到无法自拔,那就去抢啊!

恋爱就是战场,每个恋爱中个女孩子都是战场上的战乙女!

小兰的性格却过于内敛。

她并没有被园子的话语鼓舞,虽然笑了,笑容里却透露着哀伤:“呐,园子,你知道吗?”

“新一他最喜欢吃的东西就是柠檬派。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听说,从麻美学姐那里。明明是青梅竹马,我对新一的了解也比不过学姐呢……”

“这样的对手,我怎么可能比得过嘛……”

“兰……”

“嗯?这是怎么了?”

就在园子不知道怎么安慰小兰的时候,保三郎也结束了“小星星”坐到了她们这个小角落。

“三郎,听我说!”

保三郎听着听着,眼神变得有点不对劲起来,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柯南。

……某名侦探尴尬地转过脸去。

瓜怂!

“小兰,你觉得怎么看那个推理狂?”

“诶!?我没有,我不是……”

被保三郎突然袭击,小兰脸“噌”得一下就红了。

“……也许是我表达不对吧。我没有问你是不是喜欢他,而是在你的印象中,工藤新一是怎么样一个人。”

“嗯?新一啊,大体上来讲是个有点喜欢推理,会点足球的大男孩吧?长得是有点帅,但平时却非常邋遢,没人帮忙的话连领带都打不好。而且沉迷推理,讲推理的时候别人说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喜欢捉弄人,一点都不体贴。喜欢睡懒觉,被叫起来却又有起床气。明明自己说过的事,一发生案件就全忘了!还总是喜欢骂别人笨蛋!什么啊,稍微被别人称呼成名侦探就得意得翘上天了!明明只是个喜欢看别人的内裤的色狼,太差劲了!”

……不以分手为目的的抱怨就是秀恩爱!

真是谢谢哦,发了这么大段的狗粮!

“但你还是喜欢他不是么?”

看到小兰红着脸似乎就要傲娇,保三郎抬手制止了她:“这个问题你不用回答我。相应地,请看清楚自己的内心,它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比不过人家?别开玩笑了!就像你明知道工藤那么多缺点却依然无可救药地喜欢他一样,恋爱可是没有道理好讲的!重要的是不是这种无聊的胜负,而是工藤怎么想!”

“但是……事实上新一就是向麻美学姐告白了啊?”

“告白?你问过工藤了吗?”对此,保三郎不屑一顾:“就凭那种女人的一面之词可当不了证据!我还可以说我是从异世界穿越过来的救世主呢!谁信!工藤新一那个骚包的家伙要是打算告白,肯定会弄得人尽皆知的,怎么可能低调地连八卦的二姐都不知道他告过白!你应该多信任你家新一一点!”

“那可难讲呢!被拒绝人这种丑事他才不会随便跟人讲呢!”

真是让人着急。

不坦率的两人互相碰触着,互相试探着,然后互相伤害着。

明明感情坚若磐石,却总是因为对方从未有所表达,而忍不住地怀疑,明明只要一个人勇敢一点不就行了!

不知道为何明明敢于直面凶恶的犯罪分子的两人,在面对自己的感情时却如此退缩。

和园子一样,保三郎的话语也没能穿透小兰的内心,只是勉强让小兰不至于那么消沉而已。

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保三郎看向柯南,却发现柯南也在看着他。

“你果然很厉害呢,铃木保三郎……”

???

第七十六章 被怀疑的铃木保三郎

三点左右的时候,大家都有些疲惫了。

正好由于大叔长时间霸占着厕所不出来,几个人相约去了旁边便利店。

而等毛利大叔蹲完厕所的时候,就发现包厢里变得空荡荡的,只有保三郎、园子和小兰三人坐在一起谈笑。

“嗯?大家人呢?”

保三郎“一脸奇怪”的看着毛利大叔。

“大叔,你是不是喝糊涂了?从一开始就只有我们几个在唱歌啊?”

毛利大叔瞬间懵逼。

“不,不是吧?我怎么记得还有几个推理研究会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梦话啊,大叔!都叫你不要喝那么多酒了!你看看这里的杯子和下酒的小菜,打从一开始就只有我们五个人啊!”

看到保三郎如此信誓旦旦,让毛利大叔也不由得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难道真的是自己记糊涂了?

还是女儿心疼老爸。

看不过去的小兰主动解释道:“保君不要再捉弄爸爸了啦!大家只是等不及,所以一起去了隔壁便利店了!保君其实也去了,只是回来得比较快而已!但是爸爸你去厕所也太久了吧?我们刚才差点都报警了!”

毛利大叔姗姗地笑着,糊弄着他的女儿:“那个……这个……”

看着毛利父女温暖人心的互动,保三郎却不满地啧了啧舌。

他之所以这么调侃毛利大叔其实就是想劝大叔少喝点酒——因为他知道为什么毛利大叔占用了那么久的厕所。

虽然行为举止上已经是个立派的怪大叔了,但毛利小五郎实际上是年富力强的37岁。正当壮年的他根本不可能出现什么便秘之类的事情,所以多半是喝酒喝太多,结果坐在在马桶上就睡着了。

因此他就想着捉弄毛利大叔一下,让大叔涨点记性。省的他以后酒精中毒,最后受苦的还是柯兰。

功亏一篑啊……

就在保三郎打算继续对毛利大叔说些什么的时候,泽井先生回来了。

“我还以为我是第一个回来的!铃木君,你走得好快啊!”

保三郎没有接茬,而是看了看门口,似乎在确认什么。

得到了满意的结果,保三郎才笑着提议道:“嗯,因为时间已经早了,有些累了。要不然我们收拾收拾准备回去了?”

“也是呢!”泽井先生伸了个懒腰:“还要回去收拾现场,也不知道会睡到几点钟去……”

突然,泽井先生惊恐地看着窗外:“喂,你们看,那难道是我们的别墅吗!”

“什么?我们的别墅怎么了?”

野口领着罐啤酒出现在了门口,而且似乎已经喝得有点高,没有听清楚泽井先生的话。

泽井先生急得抓住了野口的衣领:“我们的别墅着火了!麻美还在里面!快车钥匙给我!”

手忙脚乱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站在门外的阴影处,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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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众人驱车赶回别墅的时候,熊熊的烈火已经吞噬了整座房屋,火舌通过窗户向外翻卷。(注)

泽井先生一马当先想要冲入屋子,可只是靠近房门,就被飘扬的火星将衣服灼烧出一个洞。

不可能有救了。

这个念头同时划过在场众人的脑海!

“麻美学姐!”

小兰发出了悲鸣,似乎想要不管不顾地冲入火场,但被毛利大叔和园子死死拉住。

他们已经失去了麻美,不能再失去小兰了。

泽井先生用车上的矿泉水淋在身上,试图强行开门,但金属制的握把只用了一瞬间就把他的双手烤成了中度烧伤。

“可恶!可恶!”

泽井先生懊悔地捶打着自己的膝盖,痛恨着自己的无力。

野口的酒也醒了,神情恍惚地呢喃着:“怎么会……怎么会……”

突然,他像发疯了一样地喊道:“我知道犯人是谁了!是那个铃木家的小子!他故意落后我们一步就是为了返回这里点火!”

“别胡说!三郎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但是我看到了!”

野口用充满血丝的瞪着园子,疯狂的架势连胆大包天的园子都忍不住退了一步。

“我们一起去便利店的时候,我看见他接了一个电话!那个酒红色的外套我怎么都不可能认错的!他露出了让人害怕的笑容,脸色狰狞地说:‘碍事的人……’”

“碍事的人终于消失了,对吧?”

说话的正是刚才没见踪影的保三郎。

毛利大叔带着推理研究会的众人,开着面包车一路狂飙,只有他和柯南独自开着租来的车,所以现在才“姗姗来迟”。

保三郎迈着稳定的步伐走到了野口的前面,摇了摇头。

“你竟然听到了……看来我接电话的时候疏忽了呢,没想到居然旁边还有人。”

“你这混蛋!”

野口冲上前,似乎要对保三郎报以老拳。

但他意识虽然已经清醒,身体却依然被酒精影响,根本没有准心和力道。保三郎轻易地闪躲了他的攻击,然后将他绊倒在地。

“保君……难道真的是你?”

听到他们提起了“碍事的人”,小兰似乎产生了不好的联想,脸色苍白地看着保三郎。

“不是的哦,小兰姐姐!”

柯南的童音缓和了现场紧张的气氛。

“因为你看,麻美姐姐不就在那里嘛!”

众人顺着柯南指示的方向看去,却发现一个人影正坐在树荫下。

不是麻美小姐还是谁?

“三郎哥哥开得可快了呢!哗地一下就开到了别墅这里!只不过停到了后面的露台那里你们没有看到罢了!我们到的时候后面露台的火焰还没那么大,所以三郎哥哥就冲进火场把麻美姐姐救了出来,真的好像英雄一样呢!”

但是大家已经没有心思听柯南讲话了,纷纷冲到麻美身边确认着她的安全。

只有一个人,看着保三郎身上没有一点焦痕的酒红色外套,脸色苍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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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500米外被黑暗笼罩的山丘上,停着一辆黑色的本田accord。

有一个人影正坐在车里,拿着望远镜静静地观察着骚乱的众人。

直到铃声响起,打破了夜的寂静。

人影接起了手机:“喂,是我。嗯,我确认那个家伙还在足利市,而且似乎分身乏术了,因为他看起来被卷入了一起纵火案……好,那我继续监视。”

月光洒向了山头,照进了车窗,而人影也显露出了她的真身……

这是个穿着粉色西装,有着粉色头发的粉色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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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动画根本不符合火势的发展规律……火焰明明都已经烧到二楼的另外一侧了,同样是顺着木制地板蔓延,客厅不可能还有任何完好的地方了。而且屋子最终都烧成废墟了,客厅里反而还有两张纸的残片留下来?说什么玄幻的事情呢!

第七十七章 幕间

时间倒推回三个半小时前。

“我看你这不是会开车的吗?”

也难怪柯南吐槽,保三郎档位控制地很熟练,即使是崎岖的山路上也开得很稳,一点也不像他所言的那样是新手上路。

保三郎向柯南的方向上瞥了一眼,然后就像和硬是要和柯南做对似地来了个急刹车,差点让坐在副驾的柯南撞到了置物箱。

“喂!就我们两个人你还装什么装啊!万一真的翻车怎么办!”

保三郎没有说话,而是小心地控制着车慢慢后退。

柯南才发现他们的身后的转弯处有个小土坡。只要将车开到土坡的背后,从他们来的方向上就看不到这里还藏着辆车了。

“难道你是想?”

“没错。”

保三郎点点头,将车开进了土坡的阴影中后,就关上了发动机。

“我想等他们过去之后返回别墅。”

“之前就看见你在进行证物搜集了,你觉得麻美小姐不是睡着了而是被人迷晕了?”

“只是个猜想而已,所以我这不是准备回去验证吗……对了,这个给你。”

保三郎从内袋里翻出了一个扑克牌大小的纸盒。

“里面一般装有5副一次性手套,我用掉了一副所以现在是4副,送给你了。以后你要在现场乱翻记得先戴上手套,用完了自己去买。”

“为什么说得跟xxx一样……”

柯南不情不愿地嘀咕道,但还是把纸盒塞进了口袋里。

“我允许你进行现场搜查就不错了……正常程序,民间人士是不能擅自进行现场搜查的。”

柯南似乎有什么想要说的,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车厢里一时陷入了沉默。

等了差不多有五分钟,野口他们终于开着面包车经过了他们面前。

而当面包车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保三郎正准备启动发动机的时候,又有一辆黑色的本田accord经过了他们眼前。

保三郎被来车吓了一跳,所以手慢了一拍没有点火。

不过本田accord并不是什么很特别的车型。所以在最初的惊吓后,保三郎还是启动了发动机,开始往别墅那里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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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是宾果了呢!”

“啊,的确如此。”

当柯南和保三郎返回客厅的时候,如他们所想,客厅已经进行了一番布置。

“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我们缺少决定性证据啊。”

柯南走到传真机前,查看起了放在一边的传真。

当然,这次有好好地带着手套。

保三郎也在垃圾桶里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东西,满意地点点头:“所以我不打算改变这里的布置,只把最为关键的麻美小姐带走。”

“喂喂喂,你这不是纵容犯罪嘛!”

似乎对传真失去了兴趣,柯南把传真随手一扔,转而吐槽保三郎作为一名守卫公民人身财产安全的检察官,却故意放任案件在自己眼前发生的行为。

“只有当案件发生了之后,才是案件,思想从来不犯法。但是我觉得这样的人渣不进行惩处才是对公共安全的最大危害。”(注)

“那这栋屋子怎么办?房子的主人会哭的哦?”

“你当我是谁?”

保三郎露出了“你在说什么笑话呢”的奇妙表情。

“你当我铃木保三郎出不起钱吗!这山区的破房子能值几个钱,两三千万足够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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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花町,港口仓库区,有一群人鬼鬼祟祟地躲在集装箱的阴影里。

一个类似头目的人一直注视着手中的手机,屏幕刚刚亮起就按下了接听键。

直到这个类似头目的人挂断了手机,另外的黑影才敢上前询问。

“松山总长,我们可以动手了吗?”

他们属于华太义组的行动组,在这个“东洋火药库”面前已经等了有两个小时了。

“那边已经给出了可以行动的指示了,我们这就动手!但是记得千万不要出人命,要不然这一票我们就白干了!”

“嘿嘿!知道了!总长,我们这一次能成为杯户第一大组了吧?”

兴许是和这个组员很熟,松山总长并没有惩戒这个在行动时依然瞎说话的组员。

相反,他得意地对这个组员进行了炫耀:“那是!我们只要负责行动就行了,计划和机会全都由买主负责,最后甚至会有条子帮我们擦屁股!而且这次买主只要一吨的货,但是根据情报,这里有整整三吨的货!有了这两吨货,其他所有本土组遇上我们就都要绕路走,别提那个想要洗白,已经失去了獠牙的北狐组了!”

也就是说,爷以后走在街上就没人能管了?

组员似乎也对那样的日子期待了起来。

松山总长一下子就把这个陷入幻想的组员给拍醒了。

“别在这愣着了!给我进去看看,那些警卫睡了没?”

组员接到了命令,一溜烟地跑向了警卫室。

松山总长宠幸这个组员不是没有理由的,他一路狂奔而过,却敏捷地躲过了所有的监视摄像头,的确是干这一行的行家里手。

不一会儿组员回来了:“总长!都睡着了!我把监控关了他们也没醒,我们动手吧!”

“好,赶紧动手!把那几辆麻翻车鱼的车开过来!我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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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三郎将麻美小姐抱到了车后座,而柯南则是从房间里拿了一床被子给麻美小姐盖上。

准备完毕之后,两人开车去往车站前的卡拉ok,但终究还是迟到了。

柯南坐到了位置上,注视着保三郎。

明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却似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依旧能像个没事人一样有唱有笑。

“真得很厉害呢……”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要么是疯子,要么是天才。

心声似乎不小心说漏了嘴,被园子听到了,而园子的担忧也被柯南听在了心中。

柯南想起了刚才那个孤寂的背影,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被责任感压垮了么?果真是姐弟啊……

但柯南事不关己的想法也就到此为止了。

柯南没有想到,话题居然延伸到了他和麻美学姐之间的事情上去了。

当时的那件事以为就那么结束了,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对自己和兰的关系产生影响。

柯南心急如焚,想要对兰解释!

但他现在是柯南!

为什么自己现在是柯南啊!

这个时候,刚刚还成为他和园子间话题的男人出现了。

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回复了以往的从容。

明明不可能知道四年前发生了什么,却如同往常一样迅速地洞察了事情的真相,然后只用了三言两句就把兰哄得破涕为笑了。

“你果然很厉害呢,铃木保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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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实际上已经构成了犯罪预备,但证明其是犯罪预备很难……

第七十八章 何为英雄

在保三郎的提议下众人除了报火警之外还叫了救护车和警察。

不到二十分钟,现场就变得无比骚乱。消防员、救护员、抢先过来维护现场的巡警在现场不断交错。

穿着白衣的医护人员给在场刚才准备冲入火场的人做了下检查。

不幸中的万幸,只有至今昏迷不醒的麻美小姐被带进了救护车送去了医院,其他人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随着医护人员离开,而巡警初期的询问也同时进行完毕,现场终于变得稍微有序了点。

柯南默默地目送着救护车离去,直到完全消失在山路上,他才转过身向推理研究会的成员们走去。

现在,是惩罚真犯人的时候了。

柯南四处寻找着毛利大叔的身影,发现大叔正靠在面包车上。他嘴上叼着烟,盯着火灾现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好。

柯南从口袋里掏出麻醉枪,“biu”得一下,然后毛利大叔就这么站着,闭上了眼睛。

这样准备完成。

藏在面包车后面,把变声器调到毛利大叔的频段。

“咳,既然麻美小姐已经去往医院了,我们这边也可以开始了。”

沉睡的毛利小五郎的推理秀就要开始喽?

“各位”观众们,请千万不要移开眼睛哦!

看到毛利小五郎摆出了熟悉的姿势,小兰惊讶的问道:“啊,那个姿势是!难道爸爸你?”

“没错,案件的全部我都已经看穿了。犯人真是天真,想在我名侦探毛利小五郎面前玩这种手段。还真是被小看了啊。”

“事件?你是想说这场大火不是事故吗?”

副部长的早坂学姐看了眼泽井学长,但不知为何,泽井学长闭口不言。没有办法,早坂学姐只能自己开口了。

“而且刚才巡警先生不是说,火灾发生的时间是凌晨三点的时候吗?当时我们这些人在发生火灾的时候全都在卡拉ok那里,谁都没有长时间离开过不是吗?”

“嗯,没错。所以犯人适用了定时引火装置,是吧,泽井先生!”

“部长!?”

推理研究会的成员惊讶地看向从刚才开始就沉默不语的泽井学长,但长久的“友情”还是让他们选择相信泽井学长,向“权威”开炮:“我们相信部长!如果火灭了进行搜查,到时候找不到定时引火装置你可必须要道歉!”

“哼,那种东西当然是好好地留下来了。只不过大家想不到那个东西是用作这种用途的而已。”

“你到底在说什么!?”

“点火装置就是客厅里的传真机!”

毛利小五郎,或者说柯南不再卖关子,直指案件手法的核心。

“将蛋糕上的蜡烛点起来,放在传真机的下方,这样点火装置就完成了!只要有传真送达过来,纸张的接触到蜡烛上的火焰,自然就能远在千里之外纵火了!”

众人再次看向泽井学长,可泽井学长依旧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说话啊!难道真的是你?

早坂学姐摇了摇头,像是想把脑海里的怀疑甩掉。她强撑着对着毛利大叔质问道:“那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部长做得呢!”

“证据我当然有!柯南!”

柯南从面包车后面绕了出来,用“天真的”笑容说道:“嗯,我看到了,和便利店的店长一起!当时店长先生还劝过泽井哥哥不要把没有字的那一面放进传真机里呢!而且之后我也一直跟着泽井哥哥,他应该没有机会把那张传真丢掉的机会!”

“……哼,没想到会派这样的小鬼来监视我,真有你的呢,毛利侦探。”

泽井学长终于开口了。

他从裤子的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揉成一团的纸,扔到了地上。从刚才起就站在旁边的巡警赶忙把纸团捡起来放入了证物袋。

“从刚才开始就感到不对。如果那个姓铃木的小鬼真的冲入了火场的话,就算露台上的火势再小他的衣服上也不可能连一点焦黑的痕迹也没有。一定是你早就起了疑心,早就让他返回现场了吧?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在你说放下麻美小姐一个人的,其他全员去卡拉ok的时候!那时可已经0点了,为什么你不建议让想要休息的人留下?明明是在这样时点,在这样的深山老林里,让陷入沉睡的麻美小姐独自一人留在这样空无一人的屋子里!”

“哼,不亏是名侦探,真是敏锐的嗅觉啊。”

“部长?为什么你要把麻美……”

“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杀她。”

泽井学长扬起了脸,似乎麻美学长的生还让他无比庆幸。

“上个月,我被向麻美告白了。但是被她拒绝了,拒绝了这个身为推理研究会的会长,还将被分配进入文科省工作的我。我其实只想扮演一个将她从火场里救出来的英雄,让她刮目相看而已,真没想到火竟然烧得那么快……”

英雄者,有凌云之壮志,气吞山河之势,腹纳九州之量,包藏四海之胸襟!肩扛正义,救黎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悬!

想起了那个默默地承受着一切的背影,柯南将他的愤怒用他最大的音量宣泄了出来!

“别开玩笑了!你说真没想到火灾会烧得那么快!?你知道你在讲的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吗!就为了耍帅,让一个人陷入危险的境地,可别侮辱了英雄这个词!记住了,人类的性命不是你这种衣冠禽兽可以拿在手里把玩的东西,杀人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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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米外的山丘上,一个穿着粉色西装的女人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

现在已经是将近凌晨五点,早就过了一名淑女应该睡觉的时间点了……真是的,这种无聊的监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就像是发现了女人偷懒了一样,手机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

粉色的女人赶紧一边接手机,一边拿起望远镜搜索着某个身影。

电话里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

“喂,是我。我再向你确认一次,铃木保三郎真的在你那边吗?”

“真是的,你有多不相信人家嘛!”

终于用望远镜确认了某个人影,粉色的女人也放下了心,对着电话开始撒娇。

“你就放心好了,我刚才看到他了!虽然他正打算坐着警车离开,但我会跟上去的!有什么异动我会跟你联系的!”

“我当然确定!人家可是一直盯着那群人呢!他们之中离开的只有一个好像受了重伤的女人——”

“还有一个带着眼镜,留着茶色微卷的短发,是个很有文艺青年气质的大学生而已!”

第七十九章 这局,是我赢了!

周日凌晨两点,东京地方检察厅,刑事部部长室。

严徒海慈站在窗前,从窗口眺望已经陷入沉睡的千代田区。

他已经年逾六十了,也到了让位给年轻人的时候了。

但是他不甘心。

他,严徒海慈,是曾经以最优秀的成绩从司法修习所毕业的新锐检察官。可就因为没有考过公务员i类考试,最终只能止步检事。

他也不记得自己曾经破获过多少起大案了,反正已经多到数不过来,多到哪怕有好事之徒给他和狩魔那个主管起诉的老家伙取了“刑事部双雄”这样的称号,他都觉得自己名至实归。

而上任部长呢?每天就只知道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案子移交过来就让自己搜查,出结果了就交给狩魔那个老家伙主检。

他又干了什么?这样的废物也能支撑起这个国家的未来!?

就凭那个记载着公务员i类考试的合格那薄薄的一张破纸!?

可就是这样的人受到了上级的青睐,因为“工作能力出众”,被推荐调往高知地区检察厅担任检事正了!(注)

但是自己呢?要不是自己努力了一把,这个刑事部长的职责也轮不到自己的头上!

他知道!上级是属意那个女人的!那个年龄比他女儿还小的女人!

就只因为她通过了ii类考试!

好不容易才让一切都步入了正轨的时候,又有一个年轻人带着辉煌的光环创入了他的部门。

年仅16岁就通过了两个录取率从来没有超过01%的考试,这是过去的二十年来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这也意味着哪怕这个年轻人之后一生都碌碌无为,只要熬年限熬到和自己一样的年龄也能当上检事总长——没有资格证书的束缚,以长达五十年的职业资历,又有谁有资格能阻止他呢?

到时候,他可能都已经成为所有的检察官的前辈甚至老师的前辈了!

更不要说,这个人上任的第一天就给一起冤案翻了案,才气逼人!

严徒海慈恐惧了。

提前退休这个词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个位置是他为之奋斗了40年,将自己的汗水,自己的青春,自己的心血以及自己全部的人生都奉献出来,才为自己挣得的位置!

凭什么让给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

你不是傲吗?

看你在公诉纵火案,外面却响起“祝福的烟花”的时候,还如何傲得下去!

严徒海慈转过了身,拨响了身后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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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谷帝二看着麻翻车鱼的车驶出了自己的庭院,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是想太多了吗?

既然交割最终没有出现任何问题,那他也要开始着手工作了。

毕竟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

从现在开始的24小时内,他要将着整整一吨的炸药塞上雷管和计时器,制成可以使用的炸弹。不过好在造完炸弹,接下去的事情他就不用管了,自然有人来接手。

不过这也是个非常消耗时间的活。

森谷帝二走到了地下室,开始了他的作业。

暗无天日的地下室让人失去了对时间的感觉。

他专注于工作之后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又或是一个小时?门铃不合时宜的响起,让他不得不离开他的作业台。

这次又是谁?

森谷帝二来到了大门口,发现门口站着人穿着刚才离开的华太义组的成员一样衣服——记得好像是麻翻车鱼清洁公司的制服?

就在森谷帝二奇怪明明货物已经交割完毕,华太义组的人还想要干什么时,对面的家伙开口了:

“喂,是买主吗?我是松山总长手下的组员,总长让我们来这里送货。”

森谷帝二看着栅栏外面停着的麻翻车鱼清洁车,皱起了眉头:“你们总长刚才不是来过了吗?”

“不知道。你可以打电话给我们总长,或是组长进行确认,但是我们只是负责送货的。”

森谷帝二打开了门:“就你一个人吗?”

“当然不可能就我一个人。”

门已经被诈开,眼前的人也不再伪装,直接从内侧衬衫的口袋里掏出了警察手册:“搜查一课所属警部,白鸟任三郎。森谷教授,请配合我们的搜查。”

“……你们这样是违反条例的!只有在获得搜查令的情况下你们才能对我的住宅进行搜查!”

这时,一个本不应该在这里的男人在森谷帝二的眼前出现。

他用得意的笑容开口说道:

“那作为ays-1号案的主检的我,签署的搜查令,算不算有效的搜查令呢,森谷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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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泽井学长将要被警察带走的时候,柯南将一件外套递给了泽井学长。

“泽井哥哥,这个给你!请用这个遮住手铐吧!”

刚才还垂头丧气的泽井学长似乎被眼前纯真的孩童所治愈,用带着手铐的手摸了摸柯南的头发。

“谢谢你啊,小朋友。”

然后接过了酒红色的外套披在了身上。

“咦,柯南,你的眼镜上哪里去了?”

在送走泽井学长之后,柯南也被他的小兰姐姐发现了。

柯南赶紧背过身去,不让小兰看见他没带眼镜的正脸:

“好像在刚才的骚乱中被挤掉了呢!小兰姐姐能帮我找一下吗?”

糟糕……忘了这茬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带了备用的眼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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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的寒风灌入了衣服的间隙,让人瑟瑟发抖。

保三郎躲在被停在卡拉ok的门口的面包车的后面,紧了紧身上的酒红色外套。

犯人那边已经让柯南跑去跟踪了。

这种时候柯南可比保三郎适合,毕竟几乎没有人会去怀疑一个七岁的孩子。

而保三郎这边则是在确认另外的事情。

那辆黑色的本田accord。

当时在小土坡后只是匆匆的一瞥,没能记下那辆车的车牌。

但当保三郎他们带上麻美学姐,从别墅赶到卡拉ok时,“检察官直觉”似乎发动了。

直觉告诉他,被很好地隐藏在树丛之后的那辆车需要警惕。

而三个小时后的现在,那辆车依然还在。

虽然不能排除正巧同路的可能性,但这里可是足利山区!凌晨三点的卡拉ok只有他们一组客人了。就算是来便利店买东西也不可能买上三个小时!

为什么会跟踪我们?

心中起了疑虑,保三郎拨响了目暮警部的电话。

片刻后,他的怀疑被证实了:有一群打扮成麻翻车鱼清洁公司的人在两点左右的时候进入了向华太义组的仓库区域之后便没有出来。但此事未能引起负责监视的刑警的重视,在目暮警部的不断坚持下,刑警冒险潜入了华太义组的仓库才发现仓库里已经多出了两吨的炸药。

“是因为碍事的人终于消失了么……”

保三郎挂断了电话,嘴边也扬起了笑容。

冲动之下出手,让你露出了破绽!

森谷帝二,这场赌局是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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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检察官等级:

检事总长:最高检察厅厅长

次长检事:最高检察厅厅长辅佐(二把手)

检事长:高等检察厅厅长

检事正:地方检察厅厅长

检事:虽然叫正职检事但并不是检事正,任职于检察厅各个部门,也会担任区检察厅厅长

副检事:级别比正职检事低,工作岗位和正职检事差不多

第八十章 柯南的归途

等我们在足利警署做完笔录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医院也打来电话,麻美学姐已经恢复了意识,可以出院了。

众人在医院接上了麻美学姐,一同打道回府。

在车上,小兰和园子把泽井学长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引发了火灾的事告诉了麻美学姐。

学姐苦笑着,用伤感的声音说道:“泽井学长……想强行打开一个人的心扉明明是不可能的……”

沉默了一下,学姐重新振作起精神,笑着对小兰和园子开口说道:

“其实当时是我对工藤君告白的。”

“诶!!!!!学姐,你告白的!”

园子那个八婆干嘛叫得那么响!感情你连自己的弟弟都不信啊!

“没错。可是我却被他直接拒绝了。”

“可是谣言不是说……”

学姐比了个可爱的电眼:“那是我放出的谣言啦!我是希望他能回头看我一眼,毕竟那是我宝贵的初恋啊……可是他似乎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对不起啊学姐,毕竟我的心里已经容不下其他的人了。

“有件事情我想要向学姐请教一下……”

这时,园子这个八卦女不怀好意地凑近了学姐。

“学姐你究竟喜欢那个家伙的哪一点啊!”

哇,学姐你可千万不要回答啊!为什么我要在我喜欢的人面前,听一个喜欢我的人说为什么她喜欢我啊!

这是什么羞耻play吗?

不过麻美学姐听不到我的心声,她靠上了椅背,声音也变得更加柔和,似乎陷入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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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对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虽然他初中一年级的时候就才华横溢,直接顶替了前辈的位置成为了校足球队的正式成员,并且踢的是最为耀眼的中锋位置。

但对我来讲他也就是个能让我记住名字的,比较出色的普通新生罢了。

直到那一天,在好友的请求下,我为了慰劳即将和其他学校进行比赛的足球队成员,带了柠檬派过去。

其他队员都吃得津津有味,只有工藤君直言我做的不好吃。

因为大家经常夸我做菜做得好,因此我也大意了。当时是第一次尝试柠檬派,所以做得真的不是太好吃,足球队的其他成员只是为了顾全我的面子才勉强吃下去的。

我很不甘心。

于是我就一次次地尝试,一次次地挑战,花了整整三个月才让他说我做的柠檬派好吃。

而那时我才注意到,我已经为了更接近他而成为了足球队的经理,我的视线已经习惯了追注他的身影,我的心已经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的事情了。

是的,那一刻我明白了……

我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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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初恋,所以我超级不甘心!所以当你羡慕地看着我做得柠檬派的时候,我就故意提议让你尝试着做一个柠檬派,然后教了你一种特别奇怪的做法!”

“诶!为什么啊!”

小兰一脸奇怪,似乎真的不明白学姐为什么打算整她。

但我猜得到啊!

看着学姐一脸坏笑的样子,我赶紧出声打断:“啊!这个……我有话要说!”

没想到园子那个八婆对八卦这么敏感,也感受到了学姐要搞大新闻,居然捂住了我的嘴:“你别插嘴,让学姐说!”

“因为当时我告白后,那个家伙和我说……”

学姐的话和那略带哀伤的侧脸,我的心绪也不禁回到了四年前……

“我从小就有个喜欢的对象。她个性要强却又很容易掉眼泪,是个很奇特的女孩子。所以学姐,虽然很对不起你,但请容许我拒绝您的告白!希望你也能找到自己的归宿!”

时空轮转,没想到当初为了斩断学姐的留恋而说的话会以这种形式听到……

小兰会怎么想呢?

我看向她,却发现她似乎愣住了。

也是,我好像从来没有和她说过我喜欢她呢……

小兰愣愣地转过头来,对正一脸奸笑的园子说道:“有那样的女孩吗?”

园子&我:……

算了,这也挺符合兰一向的风格。

我的眼睛转向了窗外的群山。

不经意间,窗户上反射出了我带着过大的黑框眼镜的样子。

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向我借眼镜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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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还真有人跟踪你啊。”

拨开了草丛,之前跟踪的那辆黑色本田accord出现在了我和三郎面前。

说起来三郎这个家伙也真是大胆。虽然今天的夜晚比较明亮,但没想到他居然敢在这么崎岖的山路上不开车灯跟车。

不过同时收获也是显著的。那个业余的跟踪者一点都没有反追踪的知识,就这么轻易地被我们摸到了监视点,还大摇大摆地掏出了望远镜监视。

“他们当然会想要跟踪我,毕竟现在只有我会捣乱他们的计划了。只要我身处外地,那些魑魅魍魉就会迫不及待地蹦出来了。”

我看向他。

这也在你的计划之内吗?

他看向我,脸上带着笑。

当然不是,只是个巧合。

你当我会信吗,满口谎言的检察官先生?

不过我没有说出来,反正他承不承认都差不多,重要的是……

“接下去怎么办,对吧?”

“很简单。”

三郎默默地退出了观察位置,开始悄悄地向我们停车的地方摸去。

“那个望远镜是军用款式,成像清晰,但是代价是最大放大倍率为78倍。从这个位置往我们那边看过去,人不过只有指甲盖大小。在这漆黑的夜里,即使在火光的映照下,也根本看不清楚相貌。”

三郎顿了顿,捋了捋自己茶色的头发:“你不觉得我的发色和泽井先生很像吗?我带上眼镜,他披上我的外套,从这个距离上不是专业的特工根本分辨不出我们俩谁是谁。”(注)

他打开了车门,翻出了三个证物袋。

“而你留在这里,逼泽井先生认罪留下口供。这是我之前收集的三个证物:一个是麻美小姐使用的杯子,杯子上应该有泽井先生的指纹;一个是麻美小姐杯子里的液体,里面应该会有安眠药成分;一个是沾有泽井先生指纹的安眠药瓶。这三样证物能不出示就不要出示,因为这三个证物是我们非法采集来的,不符合程序。”

“到时候我会脱下外套,戴上你的眼镜坐着救护车离开,而这边的一切就交给你了……”

“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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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搭档,我这边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你那边怎么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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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专业的狙击手也认不出……对,没错,我就是说你,gin!

第八十一章 再见宫野明美

保三郎这边?

“铃木保三郎!这里是东京地方检察厅,是守护法律之人聚集之地,不是你铃木家的后院!”

看着严徒海慈大喷口水的样子,保三郎这边当然不妙了。

突击搜查倒是很成功,地下室里正在组装的炸弹几乎是立刻就被发现了。

问题出在“程序”上。

保三郎虽然以主检身份开出的搜查令强行让目暮警部他们能够对森谷帝二宅进行搜查,但他自己其实并没有被授予搜查权——严徒那个老狐狸就防着他这一手呢。

不过幸好保三郎不是在美国,那个神奇的国度本着宁愿放纵罪犯也不愿意冤枉一个好人的原则,执行着相当严格的“程序正义”——当然这种话听听就好,实际上是有些人可以用各种手段从各个神奇的程序入手脱罪,有些人只能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家律师一边打哈气,一边对检察官扔出来的明显伪造的证据表示没有异议。

(对这段话有意见的读者先别急着取消收藏,慢慢看到卷尾再决定是否继续好吗?作者到底怎么想是会反应到剧情中的。情节不能接受我们再聊好吗?)

这次瞎子都能看出来进行搜查的必要性,检察厅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严徒又不可能厚着脸皮说这是伪造的证据不予承认。何况程序又不是不能补办,至少在这个没有被荼毒得过于严重的国度里,犯这点小错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不过和上次越过主检直接审讯犯人一样,在日本的阶级社会里是相当严重的以下犯上,所以保三郎这次可能要挨罚了。

“如果森谷帝二不行动,你是不是就要把一个无辜的年轻人送进监狱!你这是极大的渎职!”

嗯?角度还挺新颖,还有准备起诉“无辜者”这一条罪状啊……

“因此,经由我严徒海慈提议,厅长批复,决定勒令铃木保三郎停职反省七天的处分!从现在起铃木保三郎需要将所有工作移交别的检察官,并在一周内提交一份反省报告!”

这就是保三郎根本不在乎的原因……

高等公务员——或者说高等文官就是这么霸道。既然自己的行为是好的,不需要迫于社会舆论而主动请辞的话,没有任何人能让保三郎滚蛋。

甚至连工资都因为是由国家发放,严徒海慈连扣保三郎的薪水的资格都没有。即使停了他职,薪水一样要照常发放。

就当回家散个心~

就在保三郎美滋滋地拿着处罚书准备离去的时候,严徒海慈一改刚才那“暴跳如雷”的表情,笑盈盈地对保三郎说道:“铃木检事就当回家散个心吧!对了,铃木检事最好把案件相关的物证资料移交给亚内武文检事哦?这次森谷帝二纵火案定于本周五开庭,可等不到铃木检事复职了呢!”

保三郎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个严徒海慈……不至于吧?

似乎对保三郎的表情很满意,严徒海慈拍了拍保三郎的肩膀,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工作去了。

经过保三郎身边时,他……

“到时候记得来旁观哦!相信铃木检事也很想看到这起案件的结果吧!”

留下了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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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整天里,保三郎都在思考这个事情。

严徒海慈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要强行要让森谷帝二案以证据不足为由不起诉?

可就算这个案子真的翻案了,保三郎也不会太伤筋动骨。

毕竟无论如何,在保三郎主持的搜查中,在森谷帝二家中找到大量的爆炸物这个事实是不会变的。

严徒海慈到底想要干什么?

“小三,有人找你!”

“二姐,我不是说过有记者来的话直接帮我转告案件的事情请去找官方发言人吗?”

“可是来的人说是你要求她们来的啊?”

“我邀请?”

保三郎顿时觉得有些好奇。不是他吹,这个身体的交际网窄得吓人,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发出邀请的人啊!

“把他们请进来吧!我在书房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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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木先生,好久不见了!”

保三郎陷入了短暂的“眩晕”之中。

最近赶紧诸事不顺,所以条件反射地认为又有什么麻烦事找上门来了——而且还有可能是命案,谁叫他有个死神小学生朋友呢!

可没想到来的是竟然是他期待已久的人物!

没错,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宫野明美!

不过让保三郎蛋疼的是,正如园子所说,来拜访他的是“她们”。

宫野明美身边正跟着一个不仅穿着黑色的西装,头上还带着黑色的礼帽、内里还穿着黑色的马甲、打着黑色的领带的,一生是黑的男人……

你们组织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嘛?而且就这么一身走在街上真的不会因为太过于嚣张被人拉住毒打?

保三郎刻意不去注视这位显眼得不能再显眼的跟班,向宫野明美发出了疑问:

“宫野明美小姐你好,你今天这是?”

现在的宫野明美已经看不出一个月之前,保三郎和她第一次见面时的窘迫了。现在的她,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坐姿也变得落落大方。

明明她现在正穿着一身普通的米黄色ol制服,可如今的愣是把这样一套普通的制服穿出了巴黎时装才有的风采。

宫野明美笑着回答了保三郎的问题:

“我当时回去思考了下,觉得铃木先生您的提议非常有魅力!只不过当初为了说服自己的家人花了点时间。然而说服了家人之后,又听说铃木先生您查重要的案子,所以没有敢过来叨扰!现在据说您在家里休假,所以特地来进行拜访!”

没错,官方发言人可不敢说一手主持了ays-1号案的侦破的“功臣”现在正在被停职反省。

所以在正式的公告中:铃木检事这一个月以来,不分昼夜地为ays-1号案的侦破进行着奔波,身体早已劳累不堪了。为了褒奖铃木检事这样舍己为公的精神,检察厅决定给铃木检事一个为期一周的带薪休假。

所谓的社交辞令不外如是。

保三郎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理由。

他转向了从刚才起就一动不动地坐在旁边的黑衣男子:“那这边这位恨不得把自己的脸也给涂黑的先生呢?”

宫野明美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陷入了停滞,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这位是我的表兄,以前在国外的私营安保公司里工作过。家里人同意我成为您秘书的条件就是让他一并成为你的专属司机——毕竟我是女孩子,而您又如此年轻,家里人总是不大放心的。”

“可以理解。”

保三郎也无意在这上面纠缠。

以他对黑暗组织的了解,这颗钉子不是他想拔就能拔的。给出的理由能自圆其说就行,要不然对面反而要怀疑这边一点疑问都没有就收下了这么个可疑的男子会不会另有所图。

反正他也已经有对策了。

第八十二章 暗中交涉

保三郎示意宫野明美两人稍安勿躁,并且返回房间取出了三份合约。

而在那之前,他吩咐管家为两人端去了两盆热水洗手、洗脸。

等他回到书房的时候两人似乎都已经洗过脸了,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散发着热气。

保三郎暗自点了点头。

用热水洗脸会加速面部血液循环导致面部毛细血管充血。因此洗完脸后,脸上自然而然地就会出现微微发红的现象。

假设这张脸真的是“人皮”的话。

没错,保三郎在提防一名叫做贝尔摩德的千面妖怪。

毕竟,保三郎可不像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俩小夫妻那样,是贝姐的亲儿女。

要是自己的计划被变装成宫野明美的贝姐知道了,他估摸着比起被贝姐当做银色子弹绕过一命,更可能会像朱蒂她老爸那样被贝姐送上一程。

不过,既然都是“真人”,那接下去的事情就好办了。

保三郎不动声色地从手上的合同中抽出了一份扔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然后将剩余的两份分别交给了两人。

“这是你们的合同,还请务必认真、细致地看完。”

闻言,那个略有点面瘫,据说曾在境外私营安保公司服务过的男人明显地表现出了迟疑。他认真看了看手中的合同,然后向保三郎询问道:“我可以看看明美手上的合同吗?我表妹涉世未深,我有点不大放心。”

还挺入戏。

保三郎端起了茶杯,靠在书桌上对着男人点了点头:“请便。”

等男人认真地阅读过宫野明美手上的那份合同后,保三郎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拿起了刚才丢在书桌上的那份,向男人挑衅道:“要不要连这份也一起检查一下?三分合约是一模一样的,只是成为我员工的基础待遇合约。具体的职责合约还没定呢,我又不可能知道会有一个人来应聘我的专职司机。”

男人沉默了。默默地把合同还给了宫野明美。

保三郎继续保持着“高傲”的口气,拍了拍手中的合同: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想要为我工作。但我在向宫野小姐发出邀请时就说过,如今再单独向你重复一遍:我是日本顶级财阀铃木财阀的继承人。既然你们选择为我工作,那我就要你们把我当作你们的‘王’,把我的话当‘王’的指令。像你这样的行为,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虽然嘴上似乎在对男人说教,但保三郎在提到“王”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宫野明美一眼。

这是最后的提示了,接下去就看你的悟性了,宫野明美。

“我不会要求你们手按在最后的誓词起誓,但你们最好一字一字地读过去。要是能够接受这样的条件的话,在最后的空白处签字吧。”

和宫野明美一起来的男人明显地皱起了眉头。

也难怪。保三郎在最后一段的誓词里用了很多古文法显得很隆长,但中心意思大概如此:

你们就是来给我做牛做马的。我指东,你们不能往西跑;我要你们堵抢眼,你们不能有所犹豫。

这是啥暴君宣言啊!

不过为了党国……咳咳,为了组织,男人——乌木矢白(注)也只能豁出去了。

就在矢白狠下心,闭着眼睛在空白处签下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他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宫野明美正用她的纤纤玉指在最后的誓词上面缓缓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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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三郎的套路并不复杂。

他拿的三份合同当然是不同的。

如果来的人不是真正的宫野明美。那么上层的,完全没有做过任何手脚的两份就会被交给他们。

而来的人是宫野明美的话,最后一份合同就会被递到宫野明美手里。

合同本身不是暗号文,无论看合同的另外一个人再怎么用心检查都是看不出来的。

保三郎是用阴文在合同上做的手脚。

这个阴文当然不是英文的错字,也不是阴间使用的文字,而是“用模印或刻划的方法,形成低于器物平面的文字或图案”。

用人话来描述就是你拿着没有墨的笔在纸上写了一段话,虽然看不见,但是摸上去还是能感觉得到的。

为了防止万一有细心的同行者检查是否存在阴文,保三郎特意只在第三页的誓词部分使用了阴文。这样他有足够的时间打断检查者的动作。

所幸这个叫做“失败”的男人根本不是做特工的料,估计智商比伏特加都低一点,至少连保三郎保留原件,只将副本交给他们保管的要求都没有任何的质疑。

不过,这也许意外符合酒厂除琴酒外,不是卧底就是白痴的风格?

保三郎并不担心收走了原件会让宫野明美产生困扰,因为他其实没有将具体的计划写在纸上。

虽然誓词写得很隆长,但为了让阴文容易读懂,他留下的字又少又大,能够承载的信息十分有限。所以上面实际上就写了三个词:

河泽屋暗号三少爷的剑

河泽屋里有一间专门属于他的包间,上次招待工藤优作的时候就用过。里面使用了隔音棉夹层和能让任何频段的电波都陷入紊乱的干扰器。作为谈论各种毁灭世界的阴谋的小黑屋,那里可是再合适不过了。

只要在河泽屋对上了暗号,自然河泽屋的老板就会把宫野明美领到包间里,然后派人来通知他。

剩下的事情到时候见面了再慢慢谈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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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明显收到了暗示的宫野明美,心情很好的保三郎决定出去溜个圈。

就和宫野明美放了保三郎将近一个月鸽子性质差不多,保三郎也放了罪门刑警他们将近一个月的鸽子了。

森谷帝二的案件搞定了,而宫野明美的事情也有了眉目,那么接下来sl-9号事件也可以捡起来处理了。

毕竟身后老是有一双眼睛恶毒地盯着你也不是个事儿。

保三郎现在在停职期间,所以没办法直接去检察厅和罪门刑警见面。于是他就来到了河泽屋的包间里,吩咐在河泽屋里打工的优夏小姐跑去检察厅叫人。

但让人奇怪的是等优夏小姐回到河泽屋之后一个小时还不见人影。

直到保三郎差点让人添第三壶茶的时候,罪门刑警终于姗姗来迟。

后面还跟着多田敷和市之谷。

这是打算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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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龙套楼里仅有的两个“人名”我给拆字重组成了乌木矢白和下文的(兆口)优夏……拜托!这是日本!白桃乌龙和夏侯是什么鬼!

第八十三章 为什么你们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保三郎将目光定格在最为“老实”的多田敷身上。

多田敷倒是没有辜负保三郎的信任,并没有在保三郎目光的逼视下移开眼去,但也没有直接解答保三郎的疑问。

“对不起铃木检事……我劝过他们俩的。”

怎么回事?保三郎将眼神投回了罪门和市之谷。

和紧张中略显局促的多田敷不同,罪门的表情变得很是冷淡,而市之谷的表情则变得很得意。

所以又是市之谷搞事?

保三郎头疼地捏了捏眉间……总觉得如果一直和这些人在一起,他也要和真正的咪酱一样眉间的褶皱永远舒展不开了。

他指了指身边的矮桌:“先入席吧。”

本来还给这些刑警备好了午饭的,结果饭都凉了。

真是宴无好宴呐……

“事情我都知道了,所以我不怪你。”

罪门刑警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保三郎一头雾水。

怎么着?合着我还欠你们了?

“你接近我们就是为了获得‘这份名单’吧?不过就像你所说,我们也同样有求于你,所以实际上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你的作法没有任何问题。”

罪门刑警从怀里掏出份文件递给了保三郎。

这是张表格,而且应该是张复印件。

“虽然我现在我们已经获得了绫里大律师的协助不需要再帮你做任何事了。但考虑到让我们和绫里律师相遇的契机的确是你,所以我认为你有获得这个名单的资格。”

听了罪门的话,保三郎还没有表示,市之谷不很不高兴地说道:“和这家伙有什么关系!绫里老师是我救的,这份名单也是我拼死保护下来的,他什么都没做!甚至连答应过的帮忙对sl-9号案件进行搜查都没有任何动作!这份名单他有什么资格拿到!”(注)

见市之谷越说越偏激,多田敷连忙拉了拉市之谷的衣服。

而保三郎是真的糊涂了……

咋回事儿?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都发生了点啥?这帮人说话怎么这么乱呢?

我得仔细捋一捋……

“市之谷,你是说绫里律师被人袭击是是吗?”

“你不知道?大约三周前,有一帮小混混在街上纠缠绫里老师。而绫里老师的弟子,那个穿着蓝色西装的刺猬头虽然看起来人高马大的,却只擅长逃跑,还是我上去把那些家伙赶走的。也是那个时候,我和绫里老师成为了朋友!”

“这份文件你说是你拼死保护下来的?可从刚才的说法来看,好像并没有什么危险吧?”

“救绫里老师的时候当然没什么危险。”

市之谷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因为那些人明显只是收了钱财,靠人数进行抢劫的街头小混混,目的也不是绫里老师的性命,所以被我轻易驱赶了。有危险的是那之后。当时老师为了感谢我将我留在事务所里喝酒,也幸好当时我同意了,要不然我可能要抱憾终身。”

“凌晨两点的时候,一名穿着橘红色衣服、脸上有条淡淡的疤的刺猬头大汉闯入了绫里老师的事务所。”

“比起那些小混混,这个大汉更像被逼入绝路的老虎。看到事务所有人,他第一反应不是逃跑,而是打算杀了我们。”

“像你这样的小少爷是没法想象那是一场怎样惨烈的搏斗。那名叫做钱老虎的男人击中我数次,每一击都差点将我的意识带走。要不是有绫里老师在旁边帮忙周旋,我们差点就没能撑到警察赶到。”

“辛苦你了,你的英勇我谨记于心。”

这句话保三郎说得真心实意。

让千寻老师和市之谷遇上这样的危险的确是保三郎考虑不周的缘故——原作的记忆这次反而影响到了他的判断。

原作中,虽然小中作为情报贩子是成功的,但作为犯人却是极为失败的。

他没有合理地利用他身为情报贩子手上的资源,为了抢走千寻老师手上的资料自己就莽上去了。在杀害了千寻老师后,更是愚蠢地自愿成为证人上了法庭。要是没有他不经大脑的证词,最后成叔也没办法完成逆转的戏码。

保三郎是真的没想到,小中会变得这么“聪明”。

市之谷似乎是没有想到一直以来似乎和她“针锋相对”的保三郎态度突然变得低。本质上并不是个坏人的她也不再那么带刺了:“……你知道就好。现在你想要的文件也拿到手了,我们互不相欠。我想说的就是这样。”

的确,他现在的架子是没有以前那么大了。

那个时候,他手上的资源除了钱就是钱,迫切地需要帮手,所以有种急着让他们“就范”的架势。

但是现在,他的帮手多了很多:

和智慧超群名侦探柯南建立了牢固的友情,在需要两面动手的时候可以把其中一面放心地交给他;帮了松本警视和目暮警部的大忙,所以只要是出于正当的目的,可以获得警力上的援助;之前遇上工藤优作的时候更是顺便要到了国际刑警的联络方式。

虽然因为严徒海慈的关系,sl-9号案件还是要解决,但关键性证据和证人眼前的三人其实已经帮不上忙了。

所以现在,他真的只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助眼前的三人。

“顺带一提,我能问一下那个案子你们有什么进展了吗?”

这次回答保三郎的还是市之谷。只见她摇了摇头:“绫里老师最近在忙着调查别的事件,所以现在是她的弟子——也就是我刚才说过的蓝西装刺猬头在为这个案件奔波,不过我们相信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的。”

沉默在众人之间将临。

其实保三郎也知道,既然已经没有了需要他们帮忙的事情,而他们也得到了成步堂龙一的援助。彼此之间已经没有了互相扶持的理由,那么就这样结束合作关系其实也挺好。

但这个氛围!就是让人感觉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有种和平分手的感觉!?

在这样怪异的氛围中,保三郎最后还是开口了:

“嗯。既然你们已经找到了新的帮手,那就这样结束吧。别愣着了,来吃菜!既然我们的缘分是从这里开始的,就在这里结束吧!”

“那我们也恭祝铃木检事工作顺利!”

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之后,多田敷又给自己的杯中添满了酒。

“这段时间我们也了解了很多铃木检事的事,所以我们相信即使您得到了这份文件也不会将它用在危害他人的事情上。铃木检事,加油!”

保三郎困惑地和多田敷又对饮了一杯。

罪门这样,市之谷也这样,现在连多田敷也这么说。这份文件真的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吗?

等罪名等人离开后,保三郎迫不及待地开始看起手中的文件。

里面写着大量的人名和联络方式,唯一值得瞩目的大概就是备注了,几乎都是丑闻。

是经济科那边的内部文件么?

保三郎翻阅着文件,最后定睛在两个名字上。

难怪他们觉得我的“目的”就是这个文件啊……

严徒海慈备注:伪造证据

森谷帝二备注:炸弹制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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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日本称呼xx律师的时候,关系如果比较近的话会叫xx老师,不单指师生关系。

第八十四章 森谷帝二的法庭

时间过得很快。

就在保三郎刚刚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妥当,一晃眼居然就到周五的早上了。

内部代号ays-1号的连续纵火案受到了广泛的社会关注。

案件是少见的有目的性的连续纵火,而犯人又是社会名流——著名建筑家森谷帝二,合同厅的大门差点都要被蜂拥而来抢头条的记者们给挤爆了。

为了不让无序的记者扰乱法庭的秩序,想要旁观审理的人需要向东京地方裁判庭提出申请,然后通过审核才能获得席位。

不得不说,虽然只有四天时间筹备,地方审判庭准备得比较充分的。

而门口的这些记者其实都是些影响力不大的小报记者。由于没有入场的资格,只能在门口围堵,看看能不能从相关人士的嘴里获得一星半点关于审判的消息。

身为ays-1号案件的主要“功臣”,铃木保三郎自然有列席的资格。

和他同席的还有刑事部的其他同事,御剑怜侍和狩魔豪也位列其中,和保三郎的位置就隔着一个过道。

御剑怜侍,《逆转检事》的主人公。

现在的他穿着一套过于繁华的西装,而这身西装也象征着狩魔一门一直以来对完美的追求。穿着这身西装的他,只是一名为了胜诉可以不择手段的检察官。

在《逆转》的故事里,逐渐地从“弑父”的阴影中解脱出来的他,也逐渐抛弃了那被评价为“飘忽忽”的英式贵族装束,成为了一名秉公执法的优秀检察官。

虽然经常皱着个眉,神色冷淡,但实际上是个外冷内热的好人。

尤其是戴上了眼镜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而内敛,更符合他那个“咪酱”的可爱昵称了。

靠近走廊的六十多岁的老人,狩魔豪是御剑怜侍的师傅。

他也是东京地检里,被誉为活着的传说的著名检察官。

四十年。

他在整整四十年间没有一次失败的纪录,每次审判都能让被告获得有罪判决。他还是一名符其实的工作狂,四十年间,仅仅只休养过一个月。其他的时候,就算遇上了节假日也不曾休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打击着犯罪。

完美,便是他的信条。

此时的狩魔豪正毫不留情地抨击着严徒海慈。

“哼,严徒那个老家伙最近是真的老了。这么大的案子居然只给了四天的缓冲期,也不知道亚内那个小子能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行完美的立证。”

正在台上做着开庭前准备的亚内检察官已经是个头发灰白,有着二十年检查资历的老牌检察官了。但在狩魔豪面前,他的确只能算是个小字辈。

旁边的御剑则适时地回应了老师的话。

“严徒部长可能正是考虑到这个案子不能再拖,所以才把案件交给亚内检事吧。毕竟如果交给老师您,这个案子的搜查可能还要持续一段时间。这个案子本来都已经对外公布了犯人,却在审理的前一晚突然举办发布会宣称抓到了真正的犯人,为了让公众对检察厅的质疑降到最小,严徒部长可能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你刚才的话中出现了两次‘可能’,御剑怜侍。无论是我还是法庭,都不需要你的‘可能’,需要的只是由证词和证据构成的完美立证。”

“……受教了,老师。”

离开庭的时间还剩下5分钟的时候,狩魔师徒也停止了交谈静待法庭的开庭。

与此同时,被告方的辩护人也出现在了法庭。

保三郎皱起了眉头,不安的预感越发强烈了。

森谷帝二的律师身材高挑,带着一副眼镜,举止温和而绅士,气势从容而儒雅。

他就那么普通地走着,却始终吸引着人的目光,但又不会给任何人带来压力,旁人反而可以从他柔和的笑容中得到强烈的安全感。

他是牙琉雾人,有着青色闪电的称号的辩护律师,是个曾一度让《逆转裁判》的主人公,成步堂龙一失去律师徽章的男人。

确认检辩双方都已入庭,书记员开始宣读需要遵守的法庭秩序。

而到了正好十点的时刻,随着书记员的高喊,在场的所有人起立,欢迎审判长和两位审判员入席。

审判长果然是那个《逆转裁判》里虽然不停地被检辩双方影响思路,但最终还是能做出公平裁决的留着一把花白胡子的秃顶老法官。(注)

裁判长入席,在场的众人也落座后,审判正式开始,被告人森谷帝二被带入法庭。

森谷帝二缓缓地走向了被告席,视线却在旁观席上逡巡。

最后,森谷帝二的视线在保三郎的身上停了下来。

然后对他露出了一个意味难名的微笑,仿佛在告诉他——

好戏即将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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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天前的那个凌晨。

森谷帝二将电话挂断后,有点疲惫地靠上了椅背。

电话是那头银色老虎打来的,是来通知他炸弹的材料已经成功入手,让他做好接手的准备。

没想到本来以为的,只是个单纯的抹杀掉自己的黑历史的举动会变得这么复杂。

事情超脱掌控的感觉真不好。

起因是什么来着?也许是那个有着锐利眼神的年轻人吧。

一开始还看走眼了,以为他只是个莽撞的,外行强装内行和我套近乎的菜鸟检察官。

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一只紧紧盯着人不放,伺机扑杀猎物的老鹰,连那头银色老虎都只有在他离开后才放心叫人动手。

不过说起来,那头银色老虎应该才是一切失控的主因吧……

对警察无能的固有印象,导致自己在看到新闻上出现的“连续纵火案”竟然没有产生任何联想。

现在想想,水岛家和安田家也就罢了,都是由空调外机短路进而引起的火灾,警方会并案侦察并不算奇怪。可是警方在立案的时候,把毫无关系的阿久津家纵火案也一并列入了连续纵火的调查范围……真亏自己当时居然还自负地认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不过你想当棋手,你以为我,这个森谷帝二就会乖乖成为棋子对你俯首听命吗?

森谷帝二一声冷哼,然后低头看向了手上把玩着的名片。

本来以为根本不可能会打这个电话的,真是世事无常啊……

都想当棋手?那我就陪你们玩玩吧!

森谷帝二将手伸向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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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以后称为裁判长……说到裁判长就是指这个老头。

第八十五章 激战的法庭

亚内检察官是一名老练的检察官,案件在他的叙述中缓缓展现在众人眼前——毕竟类似的开庭陈述在过去的二十年中他已经做过无数次了。

“……鉴于以上的搜查,我们判断:阿久津外交官宅纵火案、安田市长宅纵火案和水岛总长宅纵火案系同一人物所为。而且此罪犯当对以上三栋住宅结构和安保状况极为熟悉,不然无法完成犯罪。”

“经过我们的排查,森谷帝二,这位米花大学的客座教授进入了我们的视野。”

“森谷教授是知名的建筑设计师,阿久津外交官宅、安田市长宅和水岛总长宅皆出自他的设计,因此极端熟悉以上三栋住宅的建筑结构。同时,森谷教授也分别列席了三起纵火案前,由住宅主人举办的宴会,具备探查安保情况的条件。”

“在分析三起纵火案时,我们还发现了一个共同点。”

“这三栋住宅是森谷教授生涯中,少数的不对称设计。在比照了起火点后,发现纵火的目的很可能是为了焚毁这些不对称的设计之处。”

“鉴于隅田运河桥、米花城市大楼也属于森谷教授所设计的非对称建筑,而这两栋建筑并非简单纵火就能摧毁,我们将追查方向转移到了监视东京都内炸药的流向上。”

“此时搜查四科所属的寺冈胜敏警部提供了线索,华太义组的松山组最近进行了大量的爆炸物交易。”(注)

“为了防止公众安全受到更大的侵害,我们对森谷教授家进行了突击搜查。终于于六天前,也就是三月七号的凌晨五点在其地下室发现了大量的成品和半成品炸弹以及配套的起爆器。”

“因此警方立刻对森谷帝二实行了拘捕,并且于今日以放火罪、危害公共安全罪进行起诉。”

“检方陈述完了。”

裁判长点了点头。

“谢谢亚内检事。那么辩护人,现在可以发言了。”

牙琉雾人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起立后还特意整平了西装的褶皱。

他向审判席和旁听席各鞠了一个躬,才用他那响亮却又不失温和的嗓音开口发表陈述。

“接下去请允许我进行一个较长的发言。”

他来到了旁观席前,向前来旁观的记者宣言。

“因为,接下去我将要证明我的当事人是无罪的。”

这样的宣言显然引起了轩然大波。木槌的响声在法庭之中多次响起,才让声浪稍稍有所减弱。

“辩护人,你是说要进行无罪辩护?”

牙琉雾人优雅地点了点头。

“是的,审判长。因为我认为检方的立证简直荒谬,是对我的当事人的极大侮辱。”

“在这里,请允许我先帮大家回想一下。在周日晚上紧急进行的新闻发布会前,检方似乎是打算对一名叫做八炽木重的男人进行起诉。”

“这名男子是在企图被对黑川医院院长黑川大介先生的住宅纵火时被警方抓获的。这是当时这位八炽木重口供资料!”

搜查情报泄露!

保三郎下意识地在场中寻找起严徒海慈的身影。

八炽木重的审判没有辩护律师,所以搜查资料没有被送到任何一个律师手里。同时也没有开庭审理,法院也应该没有这份口供的备案!

因此,这份口供理应仅在检察厅留有原件!

而检察厅要是有一个人会泄露搜查资料,那个人绝对是严徒海慈!

“在这位八炽木重的供述里,我们可以清楚地看见!这位犯人已经承认了犯罪的事实,并且供述了他犯罪的目的,也就是向我的当事人森谷帝二,进行报复!”

审判不会没有因为保三郎造成的小小骚动而停止。

“反对!”

亚内检察官立刻提出反对。

“八炽木重隶属于杯户的暴力团组织——华太义组,是专门为这些恶性犯罪顶缸的‘替罪羊’!森谷帝二雇佣了华太义组的人,为他的恶行脱罪!他的嫌疑已经被我们在之前的调查中排除,请停止使用‘犯人’这个具有误导性的行为!”

去质疑证据的来源是没有意义的,在这个法庭上必须要证明这份口供已经“失去了时效性”——也就是证据本身存在的问题。

可惜,牙琉雾人也不是刚出道的新手律师,亚内检察官这种“虚弱无力”的反对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然后温和地反问道:

“我认为检方有陈述为什么你们会排除掉这位八炽木重的嫌疑的义务。”

“请问检方有八炽木重的不在场证明吗?检方有我的当事人真的曾经雇佣过华太义组的成员的证据吗?既然检方认为我的当事人雇佣了华太义组的人去充任替罪羊,既然那检方为什么没有将华太义组的负责人列为证人呢,亚内检事?”

“那是……”

亚内检察官磕磕绊绊的,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反驳这样的诡辩。

人家黑社会也是讲究信义的,怎么可能会出卖自己的雇主!

牙琉雾人减亚内检察官哑口无言,于是转身面向裁判长提出了仲裁的祈求。

“审判长,辩方主张一切疑点利益归于被告!请正视八炽木重的嫌疑!不能因为华太义组有这项业务就认为是我的当事人雇佣的他们!”

裁判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支持了牙琉雾人的意见。

“主张有效,辩方请继续发言。”

“感谢审判长的支持。”

牙琉雾人向审判长道了一声谢,然后又继续了他的辩护。

“就因为不满意自己的作品中出现了非对称建筑,所以设计师就想要把它摧毁?为什么检方会提出这么可笑的观点!“

“大家在读书的时候都写过读书笔记吧?如果现在看到那份笔记,你会怎么做?大家可以想象一下。有的人可能会为自己始终如一的品性而满意,有的人可能会为小时候的幼稚而惭愧,甚至有的人可能会想要回到过去杀了那个写了这种东西的自己。”

“但有人会为了这种东西,会去处心积虑地烧掉保存着自己笔记的母校吗!”

“我的当事人是一位设计师!所有的作品在他看来都像他的孩子一样!会有人因为孩子不争气就杀了自己的孩子吗!”

“而这些建筑都是我的当事人在二十多年前进行的设计了!如果我的当事人对其不满意,明明就可以采取行动了,为何直到现在才行动!”

“在检方会提出我的当事人因为自己设计的建筑并不完美而想将之毁灭这种荒谬的愿意之前,检方难道不去考虑一下它们都是‘森谷帝二’设计的建筑,会不会有人怨恨我的当事人恨到连他的作品都想要下手的地步!”

“反对!辩方所言自相矛盾!辩方的猜测同样无法解释辩方所谓的‘对被告怀有恶意’的某人会对被告人三十年前的作品下手!”

“的确,我所说的一切没有证据,所以请原谅我的失言,我撤回我的发言。”

发言虽然可以撤回,但怀疑的种子却不能……

不愧是拥有佚名的律师啊……

“那么请各位继续跟我一切观看这份口供。这份口供相当详实,我们甚至都能够看到他详细复述的犯罪过程。辩方认为,没有亲历过的人是不可能将犯罪经过了解得那么清楚的!所以辩方坚持八炽木重是本次案件的执行者!”

“在这里,我想先感谢检方替我提出了一个事实,那就八炽木重和暴力团组织——华太义组间的从属关系。”

“因为在接下去的陈述中,我将向各位审判员证明华太义组在本次案件中扮演的真正角色。”

“那么,请允许我让故事从刚才检方提出的证人——寺冈胜敏开始说起。”

===================

注:寺冈胜敏,动画66集,第三个指纹杀人事件出现的警部,毛利小五郎在警校时的前辈。

搜查四课,专门针对暴力团(黑社会)犯罪进行搜查的课室,03年后并入新建立的组织犯罪对策部。

第八十六章 牙琉雾人的法庭

“我这里有一份来自华太义组的供词。而这份供词的提供者就在辩护方的,辩方随时可以将之作为证人传唤,但是为了保护证人的隐私,届时请允许我申请非公开审理。”

“证词显示,我们刚刚我们提到的这位寺冈胜敏先生和华太义组的关系并不是像监视者和被监视者那么简单。”

“华太义组的松山总长曾多次贿赂寺冈先生,并从后者处获得了大量的搜查四课的警方行动资料。”

“反……”

亚内检察官的反对还没说出口就被牙琉雾人打断了。

“这点需要和警方的资料进行对比验证,由于我无法出示相关的文件,所以并不能作为有效证据,但请允许我将其提出作为旁证。”

说到这里,牙琉雾人顿了顿,转向旁听席才继续他的辩护。

“接下来请原谅我暂时转换一下话题,各位在场记者应该记得六天前的东洋火药库失窃案吧?”

“大家应该都很好奇,守备森严的火药库是如何失窃的吧?其实我这里还有一份鉴识资料,资料显示当时执勤人员的夜宵中被掺入了安眠药,所以当时的火药库其实根本就是。而凑巧的是,我们这位寺冈先生隶属于搜查四课——也就是暴力团犯罪搜查课的刑警,而且并非当值。但案发当晚,他却对港口仓库区进行了巡查——其中包括东洋火药库警卫处,并为了慰劳警卫人员,他让人送了宵夜过来。是的,就是被掺入了安眠药的夜宵。”

“根据以上两份资料,辩方认为,检方的证人寺冈胜敏提供了不实的证词——他不是向提供了华太义组兜售火药信息的正义刑警,而是协助华太义组窃取火药的罪犯的帮凶!”

“反对!有关以上的事实都没有得到充分证明,检方提出暂时休庭取证!”

亚内检察官提出了暂时休庭,对新出现的事实进行调查取证。

这是检方应有的权力,而这一举动的确可以为检方赢得时间,这也是亚内检察官电光火石之间能用的最好的办法了……

如果对手不是牙琉雾人的话。

牙琉雾人怎么会允许他的法庭出现变数呢?

“本次审理终归是对我当事人的嫌疑的审判,我所要论证的是我的当事人的清白。虽然我很想通过立证寺冈先生是华太义组的帮凶,而让诸位陪审员意识到华太义组在本次案件中的特殊地位。但既然检方不予认可,那请允许我撤回刚才的发言,进行另外的立证。”

牙琉雾人的要求合理而正当,裁判长理所当然地同意了牙琉雾人的申请:“同意辩护人的请求!书记员,辩方发言去掉关于寺冈警部相关的部分!请辩护人继续!”

虽然发言被撤回,但牙琉雾人想要立证的事情却已经完成了……还是以不需要验证真伪的形式达成的。

连保三郎都忍不住怀疑,这个寺冈难道真的成为了犯罪者的帮凶?

已经俨然成了本次审理的主角的牙琉雾人,返回辩护席,拿起了桌上的一个档案袋对各个审判员进行了展示。

“这个档案是由检方提供的起诉资料,这份资料检方总归认可吧?”

虽然亚内检察官直觉不妙,但自己提交的资料当然不能反驳。

“检方似乎很擅长隐藏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呢!请允许我向各位审判员陈述其中的一段内容。”

“鉴定结果显示,所有的成品炸弹和半成品炸弹上均没有我当事人的指纹!请问,如果是我的当事人购买使用了这批炸药,为什么上面没有我当事人的指纹!”

是啊……为什么?

保三郎立刻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因为森谷帝二在进行精细的操作,需要带手套防滑!不是为什么没有指纹而是不可能留有指纹!

可惜现在的主检不是保三郎……

“应该……应该是被森谷帝二擦掉了吧?”

亚内检察官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话把牙琉雾人逗笑了。

笑了好一会儿,牙琉雾人才为刚才的失礼行为道歉。

“……不好意思,刚才失态了。但是我是真的没想到……检方是在梦游吗?刚才的那份鉴识报告上不是写了吗!不是没有指纹,是没有我当事人的指纹!我的当事人难道还有特异功能,可以选择性地擦掉指纹吗!”

连旁听席都受到了牙琉雾人的感染,也开始笑了起来。

不妙……

这说明众人已经开始选择相信牙琉雾人的发言了。

快点以检讨是否继续起诉为名暂停审判啊!

可惜亚内检察官听不到,他冷汗直流,支支吾吾地被困在牙琉雾人提出的反问中没能做出回应。

但牙琉雾人怎么可能给他机会?

“各位请看这个起爆器。”

牙琉雾人举起了开庭陈述时检方提交的,在森谷帝二家里搜出的起爆器。

“这个起爆器的造型是一支立式打火机,而且其装饰之精美,放在一个英式设计为主的建筑里都并不违和。事实上,我的当事人家里的确曾经有过这样一个打火机!”

“反对!”

亚内检察官意识到不能再让牙琉雾人自由发言了。

“检方并没有收到类似的报告,再次请求休庭调查!”

“辩方反对休庭!辩方只是方便陈述而使用了以上说法,辩方并不打算讨论被告人是否曾经拥有过类似的‘打火机’!”

“辩方反对有效,审理继续。对辩方进行口头警告一次,请辩方慎重选择自己的语言,不要再使用具有误导性质的说话方式!”

虽然看起来是牙琉雾人受到了警告,但实际上却是亚内检察官失败了。

因为他没能阻止准备过于充分的牙琉雾人继续立证。

“这个起爆器被放在我的当事人的书房里。各位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我的当事人一个不小心按下了按钮会怎么样?”

“是的,我在这里提出一个检方避而不谈的事实:我的当事人当时正处在巨大的人身威胁之中!只要一不小心按下了起爆按钮,我的当事人将立刻死无葬身之地!他根本不是加害者,只是单纯的被害者!堆积在我当事人地下室的炸药并非是用来威胁公共安全的工具,而是被暗暗送到我当事人地下,准备将他送往天国的致命陷阱!”

“反对!森谷家的安保系统很完毕,你没法解释在这样的安保系统下,别人是如何在森谷帝二不知情的情况下,将炸药运进地下室的!”

“我当然可以解释!我的当事人本来预定于本周一的时候飞往英国生活!这张预定于上周四的机票是最好的证明!而在离开前的三月七号,也就是被检方突击检查的当天,我的当事人只是为离开做了下准备,请了麻翻车鱼的清洁人员对他的别墅进行保洁!所以当时他是将一辆装有炸药的车放进了自己的家,但那是因为他以为那辆车属于麻翻车鱼清洁公司!当时路口站岗的巡警能为我的辩护人证明这一点!”

“但是……监控没有声音……你不能证明被告人并不知道那是华太义组的人假扮的……”

其实起诉进行到检察官精神恍惚地强调辩方没有证据的时候就已经失败了。

检方有义务证明有、且只有被告有犯罪的可能,但辩方已经提出了现有证据无法证伪的可能性。

以“一切疑点利益归于被告”为原则,法庭不可能给这样的嫌疑人定罪。

但牙琉雾人进行的是“无罪辩护”,可不只为了推翻检方立证。

像是为这个案子盖棺定论一样,牙琉雾人抛出了最后的证据!

“证据我当然有!”

“我虽然无法证明当时我的当事人是在知道车里有炸药的情况下让车辆进来的,但我可以证明证明华太义组的人对我的当事人抱有恶意!”

“亚内检察官!你疏忽了,华太义组的人也疏忽了!这个起爆器外部的确被擦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指纹,但是在内部装有的电池上,却依然残留着一个人的指纹!经过对比,指纹的主人不属于我的当事人,而属于华太义组行动组的松山总长!”

“这就是这只放在我当事人家中的‘打火机’并非由我的当事人进行的非法改装,而是华太义组所设置的死亡陷阱的决定性证据!”

整个法庭都陷入了针落可闻的寂静。

牙琉雾人回到了辩护席上,优雅地行了一个礼,进入了总结陈词。

“综上所述,我认为本案是对我的当事人怀有强烈恨意的某人——可能是嫉妒我当事人的某位同行,雇佣了华太义组的人对我当事人的作品进行的纵火。最后尤不满足,更是想将我的当事人炸死在自己家中。而检方则完全是出于成见,不相信已经摆在面前的证据,竟然将一位从来没有负面传闻的绅士强行送上了被告席。还请审判长和各位审判员明鉴,我的当事人——”

“完全清白。”

第八十七章的战场

审判落下了帷幕。

无罪。

闭庭的时候森谷帝二又刻意地转向了保三郎这边,露出了森然的冷笑。

就好像在说:

这次我玩得很开心,我们下次再接着玩哦?

……

“哼!要是让我来主检,怎么可能会犯下这种失态!严徒那个家伙是真的老了!”

狩魔豪就在保三郎的旁边,他也看到了那个笑容,气的狠狠地将他的绅士手杖敲向了地面。

狩魔——字面的意思是猎杀世间一切罪恶,而追究其梵语原意,则为“业果天罚”。

虽然狩魔一门行为准则因为狩魔豪本人的极端理念而扭曲了,但其理想却始终如一:想要让所有犯罪分子都得到应有的惩罚。

“抓现行”已经是大陆法系审判中最容易定罪的情形了,任何间接证据都比不上犯罪或者犯罪的准备过程中“抓捕了罪犯”有说服力。可连这样一个案子都能让律师翻盘,放走了罪犯!

因此狩魔豪完全不能容忍因为搜查的不完美,而被对面的律师抓住了漏洞的亚内检察官,也同样不满意让这样的亚内检察官主检这么大一个案子的严徒海慈。

豪爷的话语虽然是批判在亚内的身上,却割伤了保三郎的内心。

放跑森谷帝二的罪责,不该由亚内检察官承担,而是应该由负责先期搜查的保三郎承担。

他大意了。

他忽略了一个常识:在起诉一个团伙犯罪的主谋时,不应该只收集关于主谋的证据,其相关团伙的证据搜查也不应该被遗忘。

连华太义组的总长向搜查四课的警部行贿这种理应知之甚少的私密事情,牙琉雾人都能找到一个华太义组的成员提供证词,向森谷帝二宅运送炸药这种大规模行动怎么可能做到人人保密?

只要找到一个证人,能够证实当晚森谷帝二不是因为他们打扮成清洁人员而是明确知道他们是送的是什么“货”才放对方进来的,那么这个案子还有的审。

可现在说什么已经晚了……牙琉雾人已经给案件定了性,华太义组对森谷帝二有主观恶意,而今天的法庭已经认可了这个判断。因此在新的证据——比如纸质合约之类的文件出现以前,华太义组成员的证词都不再会被法庭认可为有效证言。

保三郎为自己的傲慢和疏忽而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但是他更加不能容忍另外一个罪魁祸首!

牙琉雾人的准备真的过于充分了!

开庭初期就出示了八炽木重的证词!

这个证词直接让审判员开始思考“报复性纵火”的可能性,又间接逼检方承认了“雇佣纵火”的可能性,是后期审理崩盘的序曲!

而寺冈胜敏今天会作为重要参考证人更是连保三郎都没有听说过!

但牙琉雾人似乎早已经收集到了相关的证据,让他的证词没有任何说服力——甚至充足到寺冈警部连上证人席自辩的机会都没有!

更不要说作为决定性证据的“起爆器”了!

有人会神经病到连还没改装好的起爆器的电池都帮别人准备好吗?提供了一号电池,结果人家的起爆装置因为各种原因只能使用纽扣电池怎么办?

这个证据极有可能是伪证!而证物开庭前是被保存在检察厅的!

严徒海慈!

明明这个案子最终翻盘了也没法对保三郎的职业生涯造成任何损伤,为何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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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裁判长的离席,审理正式结束了。

记者从东京地方审判所第三法庭中蜂拥而出,快马加鞭赶回各自新闻社开始撰写今天的新闻稿。

也许相信检察官代表着正义的媒体会这么写吧:

《七年不败的检察官折戟!纵火案森谷帝二被判无罪!》

也许相信律师代表着正义的媒体会这么写吧:

《青色闪电再次照亮法庭的黑暗!牙琉雾人律师再次赢得无罪判决!》

也许对国家暴力机关不满的媒体会这么写吧:

《将一名无辜的绅士入罪,东京地检到底怎么了?》

但这一切都和保三郎无关。

他的郁闷、痛苦、悲愤、后悔、自责无人能够诉说。

他只能默默地跟着人群离开法庭。

被涌出的人流推搡着,保三郎不知道自己漂泊到了什么地方。

忽然,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力量,让保三郎低垂的头轻轻地抬起。

看到眼前的两个人影的时候,一道电流突然在他的脑海里轰然炸响!

奇特的连环纵火案。

“自首”的华太义组替罪羊。

不属于华太义组的监视者。

森谷帝二预定离开的时间。

神秘的文件。

同行者。

不能胜利的审判。

……线索终于全部连起来了!

保三郎黯然的眼神重新取回了光彩,心情也不再沉重,取而代之的则是熊熊燃烧的战意!

严徒海慈!

……

严徒海慈若有所觉地回过了头,却只能看到茫茫的人海。

走在严徒海慈身边的,是一个穿着浅紫色西装,用宝石当纽扣,十个手指上都戴满了金戒指的紫发男人。

见到严徒驻足,他疑惑地开口询问。

“严徒,你看到谁了?”

严徒海慈收回了目光。

“没什么,大概是我的错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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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谷帝二消失了。

如同字面意思,他在法庭办理了释放手续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检察厅派去商谈赔偿事宜的事务官都没能找到他的踪影。

周一的早晨,保三郎复职的第一天,他就带着一个档案袋走进了严徒海慈的办公室。

严徒海慈正给他房间里的一盆花浇水,一看到保三郎,立马笑着迎了上来。

“看看这是谁来了!恭喜我们的天才检事复职!”

保三郎只是冷淡地看了严徒海慈一眼,将手中的文件袋交给了对方。

严徒海慈一接过档案袋就知道这里面装的是案件的卷宗,在过去的四十年间他不知道摸过多少个这样的卷宗了。

“铃木检事还真是热心工作呐?你才刚刚复职,没有必要……”

严徒海慈说到一半就停住了,看着手里的资料出神。

宾果了。

保三郎唇边扬起了微笑,然后又迅速隐去。

“我全程参与了此案的侦破,因此我要当本案——《惠比寿神社杀人案》的主检。”

严徒海慈地把资料放回了卷宗,平时装出来的那副笑容也已经完全地从他脸上褪去。

他眯起了眼睛,用同样冷淡的声音回答道:

“不批准。铃木保三郎‘副’检事参与工作的时间过短,我不认可你有主检的资格。”

对此,保三郎早有预料。

“好吧,但我有两个条件。其一是我要当助检。其二……”

“我希望绫里法律事务所的成步堂龙一,作为此案的辩护律师。”

第八十八章 我们的目标是:搞事,搞事,搞事!

惠比寿神社杀人案……

这个名字估计大家都不熟,换个名字可能大家会耳熟一点:

《电视剧外景队杀人事件》(注)

警方是不会用《电视剧外景队杀人事件》命名案件的,即使是代称……

不使用编号的话一般会使用关键性人名或者案发地点进行命名。

在这个案子中,有一个关键性证据浮出了水面,而这个关键性证据对严徒海慈来说,可以算是一次突然袭击,所以在严徒海慈看到卷宗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拒绝保三郎主检。

殊不知陷阱早已经埋下,很多事情已经不是严徒海慈能够制止的了。

这次的审判同样定在周五,而审判庭也使用了和森谷帝二案一样的,东京地方裁判所三号法庭。

三号法庭是一个大型法庭,相当的多旁听席,一般都是像森谷帝二案这样会引起社会强烈关注的大案的审判时才会动用的。

惠比寿神社杀人案很显然还够不上这个水准。

不知道严徒海慈是不是想用这个来向保三郎暗示什么。

幼稚。

保三郎根本不关心这个“玄学”,他只关心别的信息。比如主检……

这次审判的主检果然如他所想,是首席搜查官,宝月巴。

慌乱之中很多东西都会考虑不周,就算他是老狐狸严徒海慈也一样。

宝月巴是他现在手上最好的牌。

保三郎不用多说,严徒海慈真不可能让保三郎来主检这个案子,那样证据会被移交到主检——也就是保三郎手里,他想对证据做手脚先得说服(物理)保三郎。

亚内检察官也不可能,虽然亚内很适合顶这个锅。

上周的起诉刚刚失败,现在的亚内检察官并不适合再次主检一个在三号法庭审理的“大案”。

交给御剑和狩魔两个人估计严徒海慈也不放心。

这俩位虽然根本不在乎别人捏造证言和隐藏证据,但是他们一个共同的坚守:狩魔流的完美搜查。

他们在搜查过程中会尽心尽力,将所有的证据都列入考虑,锁定了犯人之后,才会捏造证言、隐藏证据让犯人无法脱罪。

和他严徒海慈的画风也不同,怎么可能能愉快地合作!

剩下的,足够资格的棋子只有宝月巴了。

作为首席搜查官,宝月巴地位足够担当主检,而且严徒海慈掌握着她的把柄,宝月巴只能对他言听计从。

可惜老东西并不知道,宝月巴也是他手上用来逆转的牌。

估计他想破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保三郎会指定一个名不见经传,甚至本次审理会是他第一次登上法庭的超级新手来进行辩护。

估计可能会以为保三郎是想弄个拉个新手律师虐菜,让有罪判决下达得更为容易?

呵呵,tooyoungtoosiord车呢?最多也就是附近的住户记得‘那天晚上十点钟左右流浪狗叫得很凶’这种程度的事情罢了。”

“也对,是我强求了。”

保三郎也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但为了一下子同时掀翻小中大和严徒海慈,对证据链的严谨性再怎么苛求都不为过。

但正如目暮警部所说,如果没有任何意外的话,这件事不可能得到证明了。

“说起来这个案子的主检居然不是你吗?虽然不是对宝月首席有意见,但她似乎认为妙子小姐是犯人,要我们重新组织搜查呢!这件案子检事你从头开始负责,怎么看都应该由熟知案情的你来负责才对吧?”

别说了,严徒海慈不喜欢。

保三郎耸耸肩,转述了严徒海慈的借口。

“严徒部长觉得我还太年轻,不适合主检这样大的案子,让宝月前辈带带我。”

“那还真是可惜啊,本来以为能见识到铃木检事在法庭上的风采了呢!”

“你会的。”

保三郎用高深莫测的语气对目暮警部说道:

“你会的,因为这次我是助理检事。”

搞不了事情,那我下了法庭就辞职!

“那就恭祝铃木检事旗开得胜啦!”

目暮警部太“纯洁”了,没有注意到保三郎搞事本质,从字面意思上理解了保三郎的话。于是他对保三郎送上了祝福。

虽然知道目暮警部会错了意,但祝福是真心的,所以保三郎也向目暮警部道谢。

“承蒙吉言。对了目暮警部,松本管理官的办公室在哪里?”

“原来你今天是来找管理官的嘛!管理官的办公室在上面一层,和我们这些跑现场的刑警不同,管理官都有属于自己的办公室。”

所以说万恶的官僚主义!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官僚体系中的一部分,保三郎向目暮警部道了谢之后就往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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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还是不熟的话,指引下,本书第38-48章

第八十九章 宝月巴

五月的阳光柔和而又温暖,洒在了人的身上,也照亮了人的心灵。

睁开双眼,眼前竟是一片花的海洋。淡黄色的花朵随着清风徐徐地摇摆,将淡淡的花香送入了少女的心田。

姐姐!你在干什么呢!快过来啊!

远方的花田里,妹妹似乎在对她招手。

看着妹妹的笑容,她不禁向前走去。

一步,两步。

步伐越来越快,然后变成了奔跑……虽然花海很美,但她一刻都不愿多待,就只想陪伴在妹妹身边!

可离妹妹越来越近,她的脚步就变得越来越踟蹰。最后终于在离开妹妹一米的地方就停了下来,不敢再接近一步。

妹妹正坐在白兰花的包围中,认真地忙活着什么。她不想打扰到这样认真的妹妹,但影子却违背了她的意志,出卖了她。

发现了姐姐投下的阴影,妹妹开心的抬起了头。

姐姐,你来啦!看呐,这是我给你编织的花环!是用这些好看的花做成的!送给你!

那是如同天使一般的笑脸。

她心中一颤,向着妹妹伸出手去。

然后……

梦就醒了。

眼前只有昏暗的房间和已经看腻了的天花板。

果然是梦吗?

收回了无意识中伸出去的手,少女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不,已经不算是少女了。

虽然面容依旧端庄秀丽,身材仍然玲珑有致,甚至肌肤也还是光滑白嫩,但镜子中的这个女人再怎么看也算不上天真无邪的少女了。

宝月巴将立在桌子上的镜子翻了下去,开始更衣。

又是难熬的一天。

……

三月十七号,周三,离周五的审判还有两天。

前两天的搜查、询问因为警视厅的目暮警部的不配合而进展缓慢,但她到昨天晚上为止也成功将案件的头绪理清,并且举办了向公众的案件发布会。

但发布会的内容引起了参与先期搜查的诸位刑警的不满,所以今明两天的工作,就是要努力地“发现”证据,堵上他们的嘴。

宝月巴苦笑着,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作为一名首席搜查官,就算她单身一人没有结婚,也是租得起2ldk的高级公寓的。

厨房里,16岁的妹妹宝月茜正在忙碌,而客厅的桌上,面包和牛奶正冒着丝丝热气。

今天是西式早餐吗?

“姐姐,你起来啦!早饭很快就好了,快去洗漱吧!”

小茜的笑脸依然是那么的开朗明亮,所以就算是为了她,也只能继续坚持了吧……

宝月巴想向妹妹回应一个笑脸,却怎么也做不到。

最终只能点了点头,转身进入了洗漱室。

等她从洗漱室里出来的时候,由培根、蘑菇、鸡蛋、黄豆搭配而成的英式早餐已经小茜被放在了餐桌上,而小茜本人则是乖巧地坐在餐桌前,等着她这个姐姐入席。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双手合十便开始了早餐。

这是这两年以来,宝月家的日常。

“姐姐,真的不用我请假和你一起去吗?”

心跳似乎慢了半拍。

宝月巴并没有直接回答妹妹的问题,而是选择了一个充满了“大人式的狡猾”的答案。

“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还是学习重要。你不是说将来想当科学搜查官吗,成绩不好怎么行?”

小茜如同她预料的一样翘起了嘴。

“姐姐真是坏心眼。”

坏心眼就坏心眼吧,反正我早就已经不是一个好姐姐了。

但是,只有妹妹!我一定要保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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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宝月巴还会笑的日子里发生的事情。

她向往着正义,想要成为一名正义的检察官,所以她刻苦地读书,终于成功考上了日本政法大学。

在校期间,成绩优秀的她就得到了导师的推荐,获得了参加《国家公务员一般职考试(大学毕业水平)》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公务员ii类(大学水平)考试的资格。

似乎上天也把她的努力看在眼里,她顺利通过了这个就算是毕业生参加,合格率也只有10%的考试。

读书的日子很苦,她需要一边在大学读书,一边在司法修习所接受培训。一天16个小时都要花在学习上,而这样的日子整整持续了两年。

但她很快乐,因为她正一点一点地实现着她的梦想。

终于,在她大学毕业的同时也从司法修习所毕业,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检察官。

那年,她22岁。

进入东京地检之后,她被幸运地分配到了传说中“东京地检刑事部双雄”之一的严徒海慈手下,成为了他的助手。

那之后的五年是她最为快乐的五年。

跟着严徒海慈,她参与到许多起难以侦破的刑事大案,最终将犯人绳之以法。再加上和“那位”严徒海慈配合默契,被同事戏称为“传说中的搭档”。

她也在这个过程中急速地吸收着知识,也不再是无法离开严徒海慈的庇护的雏鸟,成长成能离开鸟巢进行独立的搜查和主检的雄鹰了。

所以那时的她,是笑着的。

一切都在两年前戛然而止。

她涉足了作为一名法务工作者绝对不能进入的领域。

在那之后,她才看到了,能力出众,经常能够发现别人注意不到的线索的上司的真面目。

他明示、暗示、威逼、利诱证人,只让他们说他需要的证言。

他瞒报、虚报甚至自己动手伪造证据作为破案的线索。

但她没有资格去揭露这一切。

因为在她发现这一切的时候,严徒海慈已经不再做这些事情了。

他,只是作为一个部长,教会了自己这个“首席检察官”如何做这些事情。

她想抗争,却因为那个该死的“sl-9”号案件,导致她无法反抗。

因此她只能选择成为他的人偶。

从此,她不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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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当她昨天晚上,从妹妹嘴里听到了“sl-9”,这个已经成为她梦魇的词之后,她才会如此地惊慌失措。

小茜说,两年前负责给她做笔录的鲛崎警视对于当时的案件有一些别的问题要问,所以想要和她见一面。

她当即就拒绝了。

她向妹妹保证,当时主持了初期搜查的她,将会代替妹妹去和鲛崎警视见面。

这就是她现在来到这个“河泽屋”的原因。

她在侍者的带领下,走到了一个建在庭院里的,非常奇特的独立小屋。

但她打开房间的门后,却发现屋里不是两年前为小茜做笔录的那个将要退休的警视,而是一个有着茶色头发的少年。

少年也愣愣地看着她。

正当她以为侍者领错了路的时候,少年却突然笑了。

“……欢迎你来到我的茶室,宝月巴首席搜查官。”

第九十章 大灰狼Vs小绵羊

保三郎的心情不错,甚至有点想哼小曲,开心得就好像打赢了官司一样。

当然,现在只是周三上午,离法庭开庭还有整整两天。保三郎再怎么神奇也没法在开庭之前就获得胜利。

而且现在的状况比起说是快要打赢官司,不如说看起来不能更糟了:

昨天晚上刚开过新闻发布会,会上宝月巴直接推翻了保三郎的证明,宣布嫌疑人为豆垣妙子小姐。现在保三郎一没有帮手、二没有搜查权最后甚至还不是主检,而目标则是为一个冤案翻案。

和十几天前那个检察官梦寐以求的传奇开局相比,这次的法庭简直是噩梦难度!

但保三郎就是高兴!

因为这次他将为真理和正义而战,而不用像之前那样憋屈,让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帮凶!

何况是什么给了你保三郎优势不大的错觉!?

保三郎所在的位置,是河泽屋专属于他的宴会间。

他在这里等一位客人——两年前,sl-9号案件的亲历者,也是关键的目击证人,宝月茜。他昨天去拜访了下鲛崎警视,而警视也爽快地答应他,今天上午会安排他和小茜见一次面。

上午九点三十分,时间几乎掐的刚刚好,看得出来访客对时间有着超出一般人的重视。

保三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向了门口,却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女性。

在严徒海慈办公室见过两次的主席搜查官——宝月巴。

这还真是出乎意料呢……

正当宝月巴皱起了眉,好像以为走错了房间打算退出去的时候,保三郎开口了。

“既然来了,何必急着回去呢,客人!欢迎你来到我的茶室,宝月巴首席搜查官!”

没想到宝月巴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然后保三郎听到了一个让他心碎的问题: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先请入座吧,宝月检事。”

稍稍有点受伤的保三郎只能老老实实地进行自我介绍。

他一般不喜欢这么干,毕竟现在的他没有像“沉睡的毛利小五郎”那样拿得出手的名号啊……

“……虽然检事你可能不记得我的长相了,但检事你一定记得我的名字。”

“我是铃木保三郎。”

不过幸运的是,仅就这次而言,只要报出自己的名字就足够分量了。

不说之前的森谷帝二纵火案,这次他作为宝月巴的助检,严徒海慈也一定会吩咐宝月巴提防他。

果然,一听到这个名字,宝月巴立刻露出了戒备的神色。

“铃木检事?你在厅外约见我打算干什么?”

保三郎耸耸肩,稍微“点醒”了一下这个似乎有点健忘的美人。

“我觉得宝月检事可能误会了什么。我没有约见过《惠比寿神社杀人案》的主检宝月巴,我约见的是‘sl-9’号案件的目击证人,宝月茜。”

“你想干什么?我是不会容许你伤害小茜的!”

保三郎笑了笑,不去看眼前暴怒的美人,而是低头拨弄着自己身前的茶杯。

“我想干什么宝月检事心里难道没有点底吗?正常来讲,如果你的确是一个对内情完全一无所知的姐姐。那么你要是想要守护自己的妹妹,遇上这种会对自己妹妹的‘身心’造成伤害的案件话题,难道不是强硬地回击对方想要继续讨论的想法么?就像这样——”

保三郎清了清嗓子,开始模仿宝月检事的说话方式。

“你想干什么?‘青影丈不都已经伏法了吗?’”

宝月巴似乎也明白了保三郎想要指出的问题,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没错,你知道,甚至还在提防着眼前这个人。你不能让他和你妹妹谈的也不是‘青影丈’的问题,而是什么更加深层的让你恐惧的问题。”

保三郎觉得这间包间可能存在什么神秘的隐藏加成……为什么他在这个包间里谈事情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嘴贱呢?

这像是在谈事情吗?怎么看起来这么像大灰狼在恐吓小绵羊呢?

被大灰狼吓得“瑟瑟发抖”的小绵羊尽量维持着自己的表情,不想在大灰狼面前露出怯懦,却不知道自己的外强中干的样子早就被大灰狼看在眼里。

小绵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到底知道什么……”

“当然是全部。”

虽然是从游戏里。

一个多月前,保三郎从多田敷他们手里获得了“sl-9”号案件的相关证物的照片和档案复印件。这次他也将这些材料带来了。

其中比较重要的是一堆“碎片”。

他指着那堆碎片的照片向脸色越来越白的宝月巴问道:

“宝月检事,你不会不知道这个吧?”

宝月巴没有回答,但她下意识攥紧的拳头已经告诉了保三郎答案。

“用清洁剂可以让鲁米诺试剂产生误判,但清洁剂在2~3天后就会自然挥发失去遮蔽作用。”

“也就是说,如果现在进行鲁米诺鉴定,这个证物上会浮现什么样的血文字……宝月检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在这一刻,宝月巴的气质发生了翻转。

她的身体不再颤抖,神情也不再畏惧,眼睛开始散发出凶光。

保三郎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已经开始对他产生杀意了。

逼过头了吗?

如果一个人知晓你的秘密,你或许为担心他揭露你的秘密而对他言听计从。但如果一个敌人知晓了你的秘密,你只会想让他消失。

保三郎知道至少现在,宝月巴不可能会一言不合崩了他——因为其实检察官不同于刑警,没有配枪的权力……

只是遗憾这个女人明明有为了保护妹妹不惜付出一切的觉悟,却把敌意对准了保三郎而不是严徒海慈。

保三郎收回了手中的照片。

说到底,他是来和眼前的人进行“交易”而不是厮杀的。

他从证物袋里翻出了他昨天早上死皮赖脸地从正版咪酱那里借出来的“sl-9”号案件证据清单——

其实这张证物清单真正的价值在于它的背面。

那是一张看似小孩的涂鸦的画。

“这是你妹妹为她当时所看到的场景画的图。别看它抽象,却为我们指明了很多的方向。但这张证据清单只有一半,也就是这幅图只有一半。它的另外一半你回忆的起来吗?”

宝月巴已经对他产生了敌意,所以她谨慎地思考之后只用了三个字回答保三郎的问题。

“……不记得。”

“这就比较麻烦了。”

保三郎遗憾地收起了证据清单。

“那我很难向你证明我站在是你们姐妹一边的了。这样吧……”

“你这两天已经周五的法庭上,严徒海慈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我不在乎。”

“但是在法庭结束后,等时机一到,你就要指认是严徒海慈指使你操纵审判的,剩下的就交给我好了。”

“你就当我是另外一个胁迫犯好了,不想我暴露你的秘密就听我的话。”

“既然两边都有可能出卖你的秘密,那不如让两边自己狗咬狗去,然后期待着两边一起死掉,不是吗?”

保三郎似乎被自己的话逗乐了,露出了笑容,但宝月巴却感到了深深的寒意。

第九十一章 决战前的最后一日

将手中的信件塞进地检的邮箱里,保三郎开庭前的倒数第二个准备就完成了。

剩下的最后一个准备工作嘛……

“去坂东大饭店。”

保三郎坐进了自家的本田nsx,车上已经有一个人在等他了。

“检事,请问您去坂东饭店干什么呢?”

如果车里的人是宫野明美的话,保三郎还有兴趣回答一下,但既然是乌木矢白的话,保三郎可没有任何兴趣跟这个真·酒厂卧底泄露任何信息。

保三郎瞥了乌木矢白一眼,用冷淡的口气开口说道:

“好好开车。记住你的身份,你是司机而不是我的秘书。”

随后不再言语,只是闭目养神。

其实他真正想去的不是坂东饭店,而是坂东饭店对面的绫里法律事务所。目的嘛,当然是去蓝色西装刺猬头的老巢请“原来如此”君出山辩护了。

虽然保三郎周一的时候跟严徒海慈提出的交换条件之一就是让成步堂龙一成为这次的辩护律师。但实际上估计除了成步堂和另外两个人,其他人接这个案子的可能性还真不大。

由于新闻发布会周二晚上才结束,警方公布的被告人——妙子小姐也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所以想要提出为妙子小姐辩护的律师很少。更别说妙子小姐也不像是那种请得起著名律师的人。

这一切都在保三郎的计划之中。

因为如果只是为了辩护,他手上其实有三个值得信赖的辩护律师可以拜托。

成步堂龙一是其中一个,而第二个人选叫做信乐盾之,是御剑怜侍老爸御剑信律师的徒弟。

这位律师有点奇特。

一般的律师都喜欢用严肃的外表让顾客第一时间就能产生信任感,所以西装革履自是不必说,仪容仪表也要修饰地很整洁。

但信乐盾之则不那么注重外表。

如果说白衬衫是为了展示穿着者会一丝不苟地对待生活的话,则成功成为了这个说法的反面例证。

他平时出门并不穿西装,而是穿着褐红色的衬衣和雪白的西裤。

他任由自己的胡子拉碴,反而将他的头发留长并且烫成了波浪形,比起律师却更像艺术家。而明明发型如此张扬,出门却总喜欢带个帽子。

不过在信乐盾之轻浮的外表下却有一颗敏锐的心。

他不是普通的律师,而是专打刑事事件的律师。

委托人会挑律师?难道律师就不挑委托人了吗?

信乐盾之不在乎他的外表,因为他也不会为在乎他外表的人辩护。

他会先利用自己敏锐的洞察力,观察委托人的内心。

他只会为信任他的人辩护。

但是同样的,既然他的委托人信任他,那他也会为他的委托人奋战到最后一刻。

保三郎认可他也正是因为他这样的坚守:这样的男人其实意外地可以交托性命。

但说实在的……还是让人觉得不靠谱啊!

第三个人选嘛,叫妃英里。

嗯,没错,小兰她妈,柯南他岳母。

妃英里本身的辩护能力就不说了,背后还有(不靠谱的)毛利大叔和(女婿)柯南支撑,也是个让人放心的人选。

但让妃律师来当辩护律师的话可能会吓到严徒……

保三郎特意选定成步堂龙一这个超级菜鸟大新人作为辩护律师的目的,就是让严徒产生他只是想借这个案子翻身,没有其他的想法的错觉。

毕竟,正常人都会觉得找来一个新人律师当对手就是想虐菜的嘛!

然后严徒海慈就会放心大胆地先把送检的嫌疑人变更成已经承认罪行的妙子小姐,然后派出自己的得力干将宝月巴对证据做些手脚,使得小中大能彻底地从这个案子中摘出去。

要是选妃律师当对手,严徒估计就会警惕保三郎这个喜欢搞事的家伙,不敢去变更嫌疑人。

这样无论是让小中伏法还是以“制造伪证”的名义拉严徒下水都会变得很棘手,所以还是现在这样比较好。

“检事,坂东饭店到了。”

保三郎睁开了眼睛,发现坂东饭店就在他的左手边。

乌木矢白的确是酒厂卧底,但开车功夫看来也是实打实的。

本田nsx是一辆优秀的两座跑车,但其出色的加速和刹车性能对于需要安定行驶的城市道路反而成为了减分项。可就算这样乌木矢白也将车控制得非常好,至少在保三郎闭眼的这段路上,他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的加速度。

现在的卧底原来都这么牛的吗?

……

下了车,走到了位于坂东饭店隔壁的事务所前,保三郎产生了不小的感慨。

让保三郎有所触动的不是别的,正是“绫里法律事务所”这几个文字。

这些文字以后应该不会再变为成步堂演艺事务所了吧……

这是他这个穿越者第一次成功改变了这个世界的进程,阻止了本可能发生的巨大遗憾。

愣神了许久,保三郎才想起了这次来访的目的,敲响了绫里法律事务所的大门。

“谁啊?”

开门迎客的人让保三郎感到意外。

“你怎么在这?”

眼前的人正是市之谷,而她的脸几乎要被“不悦”写满了。

和这个顽固地讨厌检察官的人没什么好说的,保三郎随便敷衍了一句,直奔本来的目的:

“我也挺好奇为什么你会在这。成步堂龙一律师在吗?”

“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是不会告诉你他在不在的。”

保三郎无奈地叹了口气,总觉得这样对峙的场景似曾相识。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好吧。其实我给他找了一份工作……别替他回绝!等我和他谈过之后,让他做决定。这是他的案子,而不是你的,市之谷‘前’刑警。”

似乎意识到自己没有帮别人拒绝工作的权力,市之谷最终还是为保三郎让开了道。

“我去叫他,你可以在客厅等着。他在……和所长的妹妹玩奥赛罗。”

原来真宵也在啊?

绫里真宵,绫里千寻的妹妹,成步堂龙一的老婆(大雾)。

她平时喜欢穿着一套紫色的和服,据说是绫里家的修炼服。可是配合身上挂着的许多奇怪的挂件,其实是有点像从童话书里蹦出来的老妖婆子……

不对,仔细想一想动画里的真宵……

嗯,前面的话收回。

虽然的确是会些“法术”没错啦,可人家好歹是名美少女不是嘛!

形容成老妖婆子真的有点过分了,最多叫一声成叔的人形自走外挂!

不过话又说回来,真宵作为成叔外挂的方式是“灵媒”自己足智多谋的姐姐帮助成叔。可现在既然绫里所长没有去世,真宵该灵媒谁呢……

也就是说,其实现在真宵真正的作用应该是绫里法律事务所的……

吉祥物?

第九十二章 成步堂龙一

在保三郎联想到更加失礼的事情之前,成叔终于离开了“温柔乡”,来到了会客室。

“您好,我就是成步堂龙一。”

成叔带着事务性的笑容,一边打着招呼一边伸出了右手。

“请原谅我突如其来的拜访,初次见面,我是铃木保三郎。”

保三郎也向对方伸出了手。

一边握手,保三郎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现在的成叔。

不过,兴许“成叔”这个词还不适合用在眼前的“小年轻”上。

成步堂龙一,24岁,毕业于勇盟大学艺术系。

嗯,你没听错,是艺术系。

成叔失去律师徽章后会把事务所改成“成步堂演艺事务所”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回归本行了。

三年前的一场审判,坚定了成叔成为一名律师的决心。

也就是说,这个人从一个刚接触法律的菜鸟,到现在仅仅用了三年,他就已经通过了全日本每年只录取500人的司法考试,获得了许多在律师事务所服务了十几年的事务员也没能获得的律师徽章。

他的天赋足以让任何轻视这个刺猬头的人都会付出代价——无论是警察局长、四十年无败的检察官、青色闪电还是某国国王。

不过现在的成步堂龙一刚刚才获得律师徽章,根本没有在经历过之后那么多艰苦卓绝的法庭辩论的锤炼,因此还带着一点继承自学生的稚嫩的和源于新手的不自信。

在成步堂和保三郎各自落座之后,保三郎并没有直奔主题,而是出于好意先关心了下事务所的情况。

“听说你们事务所之前遭受了袭击?”

听到保三郎的问题,成步堂显得有点尴尬。因为说实话,在之前的两个事件里他表现得都不怎么样。他看向了正在会客室角落里泡茶的市之谷,由衷地说道:

“嗯,之前绫里老师被人袭击了。幸好托市之谷小姐的福,老师一切安好。要是没有市之谷小姐的话,我可能就要抱憾终身了。”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市之谷说这话的时候也把茶端了过来。不过在放保三郎的那份茶的时候动作相当粗暴,甚至都洒出来了一点。

小心眼。

保三郎没有理会她,而是接着问道:

“犯人有头绪了吗?”

“嗯,是之前绫里老师在追查的一个犯人。但那个犯人宣称当时他的腿被狗咬伤了不能行动,所以他是无辜的……真是的,明明是雇人犯罪,只要打个电话就行,根本就不用下地行走。”

嗯?

总觉得那个线索好像有了新的意义,莫非……

“我问一句可能涉及到贵所隐私的问题……”

保三郎忽然身体前倾,用压低了的声音悄悄地向成步堂询问。

“莫非他们想要抢夺的文件,你们是从一个叫安西的人的手里得到的?”

成步堂明显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看来是猜对了……原来是这样啊……

保三郎在成步堂开口之前直接制止了他。

在成步堂困惑不解的表情中,保三郎拿出了一份资料,将话题生硬地转移到他原本的目的上。

“寒暄就到这里吧,我今天来可不是为了寒暄的。成步堂律师,《惠比寿神社主持女儿杀人案》这个案子你应该听说过了吧?”

“是有听说过……”

“那么,我希望你能接下这个案子。”

成步堂还没说话,旁边站着的市之谷倒是先有了反应。

“铃木保三郎!我就知道你不会没事献殷勤!你要是对我有意见就明着对我来,我接着!为什么要让这个蓝色西装刺猬头接这种必输的官司!”

市之谷……看来你完全把这里当家了啊……

你之前不还嫌弃这个蓝色西装刺猬头只知道到处乱跑的嘛,怎么现在这么维护他?

虽然在心里吐槽了市之谷一下,但保三郎其实并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就像他进门时说过的那样,能决定是否接受辩护的只有成步堂自己。

因此保三郎尽量用自己最真挚的眼神看着成步堂。

现在成步堂龙一的确还没有出道成为一名能独当一面的律师,但他已经具备了作为律师最基础的素质——接受问题,然后思考,最后才做出决断。

成步堂制止了市之谷,认真地反问道:

“豆垣小姐都已经承认她的罪行了吧?你想让我怎么帮她辩护?”

对这样的成步堂,保三郎也严肃地提出了他的要求。

“我希望你能帮她进行无罪辩护。”

“你!”

市之谷好像又要发飙,而成步堂也有些无语。

“我记得铃木先生是检事吧?你不能直接请求暂缓审判,进行再搜查吗?为什么非要让我进行无罪辩护?”

身份暴露的保三郎一脸怨念地看着市之谷。

得,忽悠傻小子干白工计划看来是不能简单完成了。

“……这个案子会由曾经和现任东京地检刑事部长严徒海慈进行过搭档,并且公诉过大量刑事案件的精英检察官——宝月巴首席搜查官进行主检。由于明天就要开庭,而检方的名号太响亮,所以直到现在还没有律师愿意为妙子小姐进行辩护。”

“我和妙子小姐有过一面之缘,我认为她不是那种会杀害别人的人,所以我到这里来寻求帮助。”

“绫里所长虽然在忙别的案子估计没有空暇,但成步堂律师作为她的徒弟我觉得应该也值得信任。所以我现在打算将妙子小姐的人生拜托给你。”

“在这个案子之前,妙子小姐正打算和她心爱的人结婚。而如果她被判有罪,她和她心爱的人只能阴阳两隔!”

“现在的妙子小姐孤立无援,所以我能拜托的只有你了,成步堂老师!”

保三郎站起身来,向成步堂低下了头。(注)

无法放下孤立无援的人不管。

由于小时候,被同级生进行了学级审判,几乎全班的人都在强迫他承认他没有犯下过的罪行。那样的过去让他深刻地体会到被孤立的痛苦。

于是这就成了成步堂的“弱点”。

似乎受到了这句话的刺激,成步堂收下了保三郎拿来的资料。

“这些是搜查资料?交给辩护律师没关系吗?”

正低着头的保三郎看见成步堂拿走了资料,脸上立刻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但抬头时已经变成普通的微笑了。

“成步堂律师还真是第一次上法庭啊?”

“放心吧,这些是检方会使用到的证据列表和证人清单。这些资料按照正常程序也是会交给辩护律师的。”

保三郎说完这些这些就起身离开了。

临出门前,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稍稍提高了音量:

“你可以试着去现场找找线索,比如黑色的本田accord之类的……”

“那么,期待你在法庭上的敢斗了,成步堂龙一大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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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低头在日本也是一种郑重的请托方式了。比之更加郑重的是鞠躬。当然最郑重的是土下座(类似磕头下跪)。

第九十三章 开庭

周五上午八点多一点的时候,成步堂就来到了东京地方法院第三法庭的律师休息室。

他现在在最后一遍检查手中的资料,尽量做到让自己对所有证物资料烂熟于心——这可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法庭!

可越看资料,他就越感到无力。

总觉得好像被铃木检事给忽悠了。

昨天铃木检事离开之后,成步堂去往拘留所和自己的“委托人”豆垣妙子小姐见上了面。

那的确是个不错的人,不过她完全承认了这次的罪行……甚至连老师给自己的秘密武器都判定她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而铃木检事离开前提到的黑色本田accord车,他在现场打听了好久也没有什么线索,唯一得到的收获只有“那天晚上十点左右狗叫得很凶”这种意味不明的线索了吧……

也幸好老师看到了被害人的资料后,一脸严肃地表示会来当助辩,要不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九点半整的时候,绫里千寻也来到了律师休息室。

一进到休息室就发现她的徒弟正用悲苦的表情死死地盯着搜查记录,这让绫里千寻不由得想起了三年前,自己第一次出庭时候的事情……

说起来,当时就是为这个徒弟辩护来着?

“成步堂君,打起精神来!”

想起那时候的事情,绫里千寻嘴角扬起了笑容,然后一巴掌拍在成步堂的后背上。

“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吗!律师,越是在危险的时候,越应该笑的从容!要相信自己的委托人,这是在法庭上坚持到最后的力量!”

但成步堂还是苦着个脸。

“可我的委托人和我说人是她杀的啊……”

“你觉得她像是会杀人的人吗?”

“虽然不像,可是……”

“杀人是个非常需要力气的活。”

成步堂一愣,不知道自己的老师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一点。

“虽然这是你的法庭,我不应该说太多的话影响你的思路。但鉴于你没有什么庭审经验,所以就当老师我就给你一点提示好了。我们这次审理没有杀手锏,只能一点一点地引出情报,最后用对方的矛盾来击溃对方的立证。”

“……矛盾?”

绫里千寻以为成步堂不知道这个词,于是开口解释道:

“以前中国……”

“不,不用说了老师,我知道那个故事,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作为一个律师,成步堂还是经常接触到这个词的。他只是好奇手中拥有大量资源的检察方进行了那么久的搜查,为什么搜查出来的证据、证言还会存在矛盾?

“不说证人为了某种原因撒谎的可能,就算他认为他自己说了实话,他的证言里也是有可能会出现‘矛盾’的。”

绫里千寻细心地为自己即将上庭的徒弟解释。

“因为人的记忆是暧昧不清的,很容易被别的事物所影响。有时候明明记得事情是这样的,但与真实发生过的情况进行比较,就会发现有微妙的不同。一点两点不要紧,但大量的暧昧记忆堆积起来就会形成足够扭曲事实真相的偏差,这就是我们需要寻找的矛盾。”

“在指出证词的矛盾,并将证词转变之后,证据往往也会被赋予新的意义,指向不同的答案。”

“而这就是我们律师的武器。”

“比如说这次我们的委托人豆垣妙子小姐,她有伤害被害人的意图,有伤害被害人的行动,所以她看见被害人的尸体的时候就理所当然地认为一定是自己杀害了被害人。可是如果你仔细看过了她的证词,你就会发现她是‘举刀乱挥’的,这样的伤口则一般是划伤,但尸体解剖报告却显示,致命伤是贯通伤。”

成步堂愣了一下,感觉打开了一扇大门……辩护原来还能这样?

“但是,万一……”

成步堂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绫里千寻摇着头打断了。

“万一也不可能。就像我我之前所说的,杀人是个很需要力气的事情。以委托人的体型,即使是乱刺,刺中的部位也一定是腹部。而不像胸腔那样要命的器官一个接一个,刺中腹部一般都是刺破腹部动脉或者大肠、小肠然后失血过多而死。然而想要捅开腹部的肌肉群直达这些要害部位,以委托人的体格必须要非常用力才行,只为了自卫而挥动刀刃这种半吊子的想法是使不出那种力道的。但你应该用‘勾玉’确认过,她并没有杀意对吧?”

见成步堂理解似地点了点头,绫里千寻继续给自己这个得意弟子打气。

“这样你就能毫无顾虑地为自己的委托人辩护了吧!今天的法庭可要努力撑过去哦!”

不过成步堂一点都没有感觉到鼓舞,反而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

“老、老师……难道你刚才说的全都是给我打气的吗?”

“不,我说的当然是事实啊!但我们相信委托人,检方和法官可不信啊?如果我们没法证明委托人的确是如同她声称的那样‘举刀乱挥’的话,那个人绝对会用‘被告人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进行了这样的证词,其实她对被害人充满了杀意’这样的话反驳回来的!刚才那个不是我们的突破口,只是让我们能够坚信我们的委托人是无辜的旁证!这样我们才能在这场艰难的审理中坚定前行!”

成步堂终于认可了绫里千寻所说的话。

但奇妙的是,随着成步堂终于放下了心来,他整个人都有如利刀出鞘一样,将之前那种不靠谱的气质一扫而空。留下的只有坚定与决心。

看着这样的成步堂,绫里千寻在旁边默默地点了点头。

三年前的她也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收他作为弟子的吧。

期待着这个人,成为照亮法庭的太阳。

……

离庭审还有五分钟的时候,法警将师徒两人带到了第三法庭。

绫里千寻看似平静地站到了助辩的位置上,但实际上当她看到对面的主检内心却感慨万千。

好久不见了学姐,你还好吗?

如果说绫里千寻看到了熟人还能有余裕能够感叹下过去的话,成步堂看到助检位置上的铃木保三郎的时候,心中则是一万头草泥马跑过……

喂,说好的你和被告有旧呢?

你说你出于立场没办法帮她也就算了,为检方站台又是打算准备干什么!

就在成步堂驼着背,满脸大汗的时候,裁判长也入庭了。

“现在我宣布,《惠比寿神社杀人案》开庭!”

第九十四章手菜鸡成步堂龙一

不好……总觉得头有点昏……

这种症状好像是缺氧?

完全听不清检方到底在说些什么。

还好这个阶段听不听得清都没有关系,因为反正起诉书都差不多,关键是证词、证据……

所以在轮到我发言前必须要把涣散的意识集中起来,要不然这场审判真的要输了……

“砰!”

耳边似乎传来了裁判长木槌敲响的声音……

是要开始证词了吗?不振作起来不行啊……

“……步堂君,成步堂君?”

耳边似乎传来了千寻老师的声音。

将从刚才开始就有点不对劲的视线转过去,发现了一张扭曲的人脸正担心地看着我……

哦,不对,其实是我的视线扭曲了吧?

渐渐地意识回到了脑海,这下终于看清了千寻老师美丽的脸庞了。

“成步堂君?你没事吧?助检说要考你几个简单的问题呢!”

铃木检事?

我抬起头,看向了对面那个有着茶色头发,年轻得有点过分的男人。

此时的他正皱着眉,双手抱胸地看着这边,嘴里念念有词。

刚才不会是这个人下咒吧?

当铃木检事又一遍重复的时候,我终于听清了他的问话。

“被害人姓名?”

卷宗中的资料早已烂熟于心,于是我挺起了胸膛大声地回答道:

“成步堂龙一!”

此时的法庭突然扬起了欢快的笑声……

等会儿,刚才我是不是回答了自己的名字?

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不好意思搞错了,是安西守男。”

铃木检事没有理会旁听席的笑声,依旧两手抱胸,用不悦的表情继续提问:

“被告人姓名?”

“豆垣妙子。”

“案发地点?”

“杯户市米花町惠比寿神社。”

在这样的问答中,我的思路逐渐变得清晰。

“你还记得你吃过多少片面包吗?”

“那种事情我怎么可能记得!”

连吐槽也找回了原来的水平。

“好了审判长,我认为辩护律师已经能够进行辩护了。”

咦,难道刚才那是在帮我吗?

“砰!”

裁判长又敲响了木槌,似乎要把这场由于我的失态而暂时中止的审判重新拉回正轨。

“那么,请辩护方发表陈述。”

深吸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紧张的了。

“辩方打算进行无罪辩护,我认为我的委托人是无辜的!”

法庭立刻又起了骚动。

也对,上周也是这个时间,也是这个法庭,一样有个律师说出了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话……

上次他成功了,而我呢?

“砰砰砰!”

裁判长敲了好几下他的小木槌法庭才又回复了安静。

“辩护人,请继续。”

我扬起了手中的资料。

“我根据我的委托人豆垣妙子小姐的证词,她并没有伤害被害者的意图,只是在被告对她扑过去的时候,为了自卫才‘举起了刀开始乱挥’。而用小刀作劈砍的动作是不可能造形成刺伤才能造成的贯通伤的。但这份尸体解剖报告却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们,被害人的伤口深入腹部,甚至伤到了腹部动脉才因流血过多而死亡!是再明显不过的贯通伤!”

我为了增强自己的气势,双手猛地往下一按,把资料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

“所以我的委托人是无辜的,一定是某人杀了被害人之后嫁祸给她的!”

宝月检事丝毫没有被我影响到,只是不紧不慢地拿起了一份资料。

正如千寻所长所说,这位传奇的检事没有理由在这上面疏漏的。

“检方不认可辩方的发言。理由有三。”

“其一,检方提醒下辩方,如果当事人的口供属实,那被告就是向被害人扑去,也就是说并非是被告用刀乱挥中割到了被害人,而是被害人主动撞向了刀刃。因此产生贯通伤是有足够的可能的。”

“其二,前面的只是检方的假设。但实际上检方并不认可辩方提出的‘被告没有伤害被害者的意图’的观点。检方认为被告为了保护自己而撒了谎。”

“根据检方了解到的事实,被告之前一直受到被害人的威胁勒索,当天晚上也是因为被害人想要再次向她勒索而约定了见面,因此被告有充足的杀人的动机。”

“其三,检方同样不认可辩方提出的自卫假说。”

“被告人是剧组的场记。正是在她的建议下,剧组才购置了一般来讲不会在正常拍摄中使用的开刃刀具,而该刀具也成为了杀害被害人的凶器,所以我们认定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犯罪。”

“与此同时,我们在被害人的右上臂和右后肩处发现了淤伤。”

宝月检事出示了一双常见的女式帆布鞋。

“这是被告当时穿过的鞋子,在鞋底我们用鲁米诺试剂发现了一个血迹!而血迹的形状和被害人右上臂旁边地面上一个被轻微擦拭过的血迹形状一致!因此我们认为,这是被告在杀害了被害人之后尤不解恨,依旧对被害人进行暴力行为留下铁证!这样强烈的恨意,检方没有理由认可辩方的自卫论!”

“异议あり!妙子小姐才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注)

糟了!下意识地喊反对了!这种纯以感情论的反对在法庭上没任何用的!

“反对。被告会不会做这种事,只是辩方的主观判断,没有证据证明!”

果然检方不可能会认同这种主张……

嗯?等会儿!好像有哪里不大对!

翻了翻手中的资料,“反对!”又脱口而出!

“证据的话我有!请看这张现场照片!被害人在地上用右手写了血书!从检方认定案发时妙子小姐所在的位置,她不可能没有注意到地上留着的血书!所以比起说是恨意,为了阻止被害人继续写血书而采取暴力才比较可能吧!”

法庭里突然间变得有点喧闹,似乎是开始讨论这种可能性了?

好!扳回一……

“……姑且表示反对。辩护律师真的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

嗯?啊!!!!!!

我证明妙子小姐有对被害人实施暴力干嘛!

这不是反而加大了妙子小姐的怀疑吗!

得赶紧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呃……我是反对检方认为被告对被害人抱有恶意这项立证……关于血书……”

对了,还有这个!

我猛地一拍桌子,振作起刚才因为疏忽失去的气势!

“关于血书,我还有别的立证方式!大家请看岛崎裕二的证言!岛崎裕二为了袒护妙子小姐曾把地上的血书‘マメ’改写成了‘ニマィメ’!这就是妙子小姐没有看到过血书的明证!”

我伸出手指,指向了检证席,试图给宝月检事压力。

“不然哪里还用岛崎先生来修改血书!”

法庭上好像吹过了微风,带起了宝月检事的围巾,但她本人没有一丝动摇。

“反对。岛崎裕二是豆垣妙子的未婚夫,所以岛崎裕二的证词不可信!”

这说法可不行哦,宝月检事!

“反对!如果岛崎裕二没有在地上看到‘マメ’两个字,为什么会帮妙子小姐伪造现场!”

终于,宝月检事稍微变得有点动摇。

趁着宝月检事一时无语,我赶紧向裁判长提出请求。

“所以辩方请求岛崎裕二作为证人出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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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异议あり就是反对!

作为逆转粉实在是想喊一次,以后不会出现了。

顺带一提,正式法庭上可不允许拍桌子,但这种细节就不要在意了。

第九十五章 盘问大师的觉醒

岛崎先生如辩方所愿被带上了证言台。

按照审理进程,这位证人算辩方证人,理应由我来询问,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询问。

辩方到底想要干什么?到底想要证明什么?相信岛崎先生也同样不知所措吧?

“岛崎裕二,请就你案发当晚的行动进行详细的描述,这次请不要有所遗漏。”

对面的辩护律师开口了。事到如今还有确认岛崎裕二当晚行动的必要吗?

岛崎先生倒是冷静地点了点头。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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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我和外景队的同事一起在民宿聚餐,聚餐一直持续到九点半左右。

大约九点钟左右妙子说有要事要回家一趟,但是出去了四十分钟还没有回来,我稍微有点担心。所以九点四十五我借口去买烟从民宿里出来,去往神社。

路上,我没看到任何人影。

等我到了神社的台阶底下,我隐隐约约听到了刺耳的笑声。

我觉得那是安西手表闹铃的声音,因为担心安西对妙子不利,于是我冲上了台阶。

而那时,安西已经倒在血泊里了。他伸出的右手所指着的地面上,写着“マメ”两个假名。

我当时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妙子杀人了,我要帮她脱罪。

我构思了一个计划。

因为我和安西身材相似,只要穿上了安西的夹克和帽子,不仔细看就分辨不出来。只要让他那极具特色的手表响起来,别人的就会产生安西当时还在民宿的错觉。

为防万一,我擦干净了刀柄上的指纹,然后就是修改地上的血书了。

我在下午的时候,在神社旁边的小树林里目击到了安西威胁那智先生的事情。警方的注意力越是放到别人的身上,那妙子也就越安全。所以我就把“マメ”改成了“ニマィメ”。

之后我返回民宿,装扮成安西的样子,让安西的手表闹铃响起。

当时也正好遇上妙子回到民宿。我以为这样妙子就能有不在场证明了,可惜当时就被铃木检事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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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掘坟墓了吧,菜鸟辩护律师?

“审判长。检方认为刚才这个证人的证词已经解答了刚才辩方疑问!”

辩护律师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整个人变得一点气势都没有,还开始不住地冒冷汗。

“宝月检事,你是什么意思?”

“根据证人的证词,被害人的手表闹铃突然响起!被告人是听到了响声,于是惊慌失措地跑离了现场,因此没有时间擦掉血书!”

裁判长点了点头,向辩护律师征询意见。

“辩护人,对检方的立证还有什么要反驳的吗?”

“审判长!我认为证人的证词里还有巨大的矛盾!辩方请求对证人的证词进行‘询问’!”

真的吗?那为什么你脸上那么多冷汗?

辩护律师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然后露出了有点尴尬的微笑。

果然是拖延时间的战术?

正当我打算开口反对辩方拖延时间的时候,辩护律师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岛崎先生,既然被害人的闹铃响了起来,那么你应该注意到当时几点了吧?”

岛崎先生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神社的阶梯有点长。等我冲到阶梯顶端的时候闹铃已经停了,因此我当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他的手表。但当时我摘下安西先生的手表的时候,大约是9点54的样子,因此我觉得安西先生的闹铃应该是定在9点50。”

这时,本来还不好意思地傻笑着的辩护律师突然严肃了起来,双手一拍桌子:

“岛崎先生,你确定吗?”

岛崎先生也被辩护律师吓了一跳,但还是回答了辩护律师的问题:“是的,我确定。”

“审判长!辩方认为这里有一个巨大的矛盾!”

裁判长和我一样陷入了深深的混乱,这段话哪里有矛盾?

“岛崎先生是9点45出发的,到达神社底下是9点50!等到冲上阶梯之后闹铃已经停止,意味着即使岛崎先生最后一段阶梯是用跑的,从神社到民宿实际上也花了6分钟!妙子小姐是十点钟的时候抵达的民宿。而比岛崎先生还要矮上许多,又是女生的妙子小姐需要在9点52、53分的时候出发才能及时抵达民宿!但是在9点54之前,岛崎先生始终在神社门口!也就是说两人必然会碰面!但两人根本没有提到过这一点!”

“真是荒谬!这只是你的臆断!如果从神社到民宿的只要花3、4分钟呢?你的假设不就毫无意义了!”

“一点都不荒谬!根据之前其他外景队成员的证词,岛崎先生是十点十五分左右回到的民宿!完成伪装工作后,岛崎先生没有任何停留现场的理由!可即使是这样,岛崎先生也足足花了十五分钟往返民宿和神社,也就是说单程需要7分钟左右!”

这次的辩护律师一点都没有惊慌,反而插着腰,一副很神气的样子。

“要不我们来打个赌如何!就算是宝月检事你去走一遍,也要花上7、8分钟!”

“为了解释这个问题,我希望我的当事人能对此进行作证!”(注)

辩护律师凌空一指,法庭中就好像突然吹起了风。

迫于辩护律师的气势,我没能开口反驳。裁判长见我没有反对,于是同意了辩护律师的请求。

岛崎先生被带离了法庭,代替他站上证人席的,是一脸困惑的被告人妙子小姐。

她没有回答辩护律师的问题,反而试图劝服辩护律师。

“……成步堂先生,感谢您的努力……但安西先生真的是我杀的……”

辩护律师沉默了一下,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妙子小姐,你所看见的不一定是全部的事实真相。从我们刚才讨论的事实来看,这个案件还有许多疑点尚未明朗。我相信你不是杀害被害人的凶手。”

“可是,我知道的全都说了,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好作证的了……”

辩护律师认真地看着妙子小姐,眼中燃烧着灼人的热情。

“不,就像刚才岛崎裕二重新作证,我们就发现了新的疑点。你的证词中也许会潜藏着你还不知道的真相。你只需要认真,详细地陈述当时的情形,接下去的请交给我。”

现在的辩护律师和刚开庭时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这一刻的他已经完全褪去了慌乱和紧张,一言一行中都带有让人信服的力量。

这就是你的得意门生吗,绫里千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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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被告其实享有作证的权力,而且就算被证明是说谎也无需承担伪证的罪名。

第九十六章 逆转的掌控者

“喂,那个宝月巴行不行啊!”

小中大正坐在他的旁边。

虽然铃木保三郎那个小子可能的确根据那个血书猜到了什么,但巴已经处理过这件事情了。

没有搜查权也没有主检身份,那小子翻不起什么浪。

就是不知道小中发了什么疯,一定要来旁听这次审判。而现在审判明明还处于优势,也这么不镇定,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支撑起那么大一个情报网络的。

不,也不能怪他,自己也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辩方的律师明明一开始觉得只是个普通的菜鸟刺猬头。菜到甚至如果没有铃木保三郎帮了一手,可能就会因为过于紧张在刚开庭的时候就而失去辩护的能力。

可法庭到现在已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而证言也进行到了第二轮,却丝毫没有结束的迹象。

说起来,为什么铃木保三郎那个小子会知道这个刺猬头的事情?

本来以为稳操胜券的审理,感觉正在逐渐地脱离掌控。

严徒海慈看向证人席,在那里被告人豆垣妙子正在进行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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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我感觉刺中了什么。睁眼一看,安西先生正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我吓得把刀扔到了一边,然后对着尸体发愣——直到一阵风吹过把我唤醒。

风吹到身上,感觉黏黏的,我才发现我的衬衫上已经被溅了一身的血,很不舒服。

当时我并没有想太多,只是想摆脱这种感觉。因此返回房间,把衣服扔进洗衣机,自己冲了个澡。

之后,我觉得杀人应该要赎罪。但在自首前,我想向裕二道别。所以我在9点40左右离开了神社,向民宿走去。

但因为不想再次在神社门口看到尸体,所以我没有选择经过神社正门,而是从神社后山的小路绕了下去。因为绕了一段原路,所以我花了20分钟才抵达民宿,也因此没有看到神社门口的裕二。

而当我在民宿门口看到了裕二假扮的安西先生的时候,我心里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幻想。以为我刺得太浅,因此安西先生并没有死。

可惜那只不过是幻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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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的小路?

严徒海慈皱了皱眉。他隐约记得好像证物列表里有一个摄像机,就是从后山的垃圾堆里发现的。

刺猬头似乎也想到了同样的事情,他一拍桌子:

“妙子小姐!当时你从后山到民宿这段路,有没有遇上什么人?”

“反对!这是诱导询问!”

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待,巴迅速地制止了刺猬头的询问。

不过阻碍太浅了,裁判长只是犹豫了一下就驳回了巴的反对:

“反对无效。从刚才的证言发展来看,辩护律师对被告人的询问属于正常问询。请被告继续作证。”

“好的。那条路平时就没什么人来……那晚上也是,只有一辆黑色的本田车停在路边,我没有见到人的印象。当时的我浑浑噩噩的,就算遇到人应该也不记得了吧……”

刺猬头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抬头看向铃木保三郎!

不对劲!

严徒海慈赶紧确认了下身边小中的反应。

不出所料,小中现在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铃木保三郎!原来你的杀手锏在这里呐!

刺猬头一拍桌子:“妙子小姐!难道那辆车是一辆黑色的本田accord?”

还好,急于建功的刺猬头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反对!这是诱导询问!”

没错,上次的询问因为裁判长无法确认律师在向被告人暗示的内容而驳回了巴的反对。但这次,辩护律师的发言几乎已经是明示了。

“反对有效。辩护律师,请慎重地选择问题!”

刺猬头懊恼地抱着自己的脑袋。

真是菜鸟,刚才一个绝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但没想到裁判长似乎有点同情刺猬头,竟然又给了他一个机会:

“我国司法禁止诱导询问的根本原因,在于维护审判的公正,不让无罪之人蒙受不白之怨。刚才辩方律师做出了明显的诱导询问,所以本庭依法予以驳回。但根据一切疑点利益归于被告原则,本庭决定给辩护律师一个机会:如果辩护律师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个问题和本案有重大关联,可以特许辩护律师继续询问。”

“是的!辩方可以证明!”

审判长的话让刺猬头立刻起死回生。他迅速得从证物资料里找出了一张照片出示了出来。

“请看这个证物!警方在后山的垃圾堆里发现了这个沾有被害人安西俊男的摄像机!辩方主张,当时的现场除被害人和妙子小姐之外,还有的第三人!而那辆黑色本田accord则是犯人用来逃逸的汽车!而被害人九点五十响起的闹铃也同时证明了被害人有另外的约定,间接地证明第三者的存在!”

辩方的话让旁听席陷入了混乱,毕竟从刚才的审理走势可完全看不出有第三人存在的迹象。

巴也据此进行反论:“反对!该摄像机可能是被害人对被告进行勒索的道具!被告杀人后,抢夺了这个摄像机并且扔到了后山的垃圾堆里!”

“反对!检方请听清楚刚才的报告!这个摄像机只沾有被害人的指纹!但案发当时妙子小姐并未穿戴手套!”

“反对!该证词只是被告的一面之词!被告对被害人怀有恶意,很可能实际上穿戴了手套!”

“但岛崎裕二为了伪装现场擦拭了凶器匕首!”

“那也只是岛崎裕二一厢情愿擦的……”

“砰砰砰!”

法官的木槌平息了旁听席的混乱,已经法庭上越来越像菜场吵架的检辩双方。

“正如检方所言,辩方无法立证被告人当时是否携带了手套,因此驳回辩护方的主张。但本庭认可是否存在第三人和本案有巨大关联,因此特许辩护律师就黑色本田accord和本案第三者之间的关系进行立证。”

“谢谢审判长!”

刺猬头从他身边的女人那里接过了一份文件。

“我有一份资料要向法庭提交!那就是关于被害人安西俊男的身份资料!”

“被害人曾经隶属于小中文化社,他手中掌握着小中文化社社长小中大的一些把柄!而小中大的秘书松竹梅世所使用的车,就是一辆黑色的本田accord!”

巴紧咬着嘴唇反对。

“反对!本田accord全东京超过十万辆,黑色的也有数千之数!检方认为这只是个巧合!”

可惜对于检方来说有义务证明只有被告人有犯罪的条件,既然辩护方已经发现了有足够证据支撑的新疑点,那审判长肯定会要求中断审理,让检方继续搜查。

恐怕今天的审判可能就要到这里了。

果然,裁判长摇了摇头,挥下了手中的木槌。

“本庭陈述自己的意见:虽然辩护律师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第三者存在,但辩护方在此次审判中找出了第三者存在的可能,论证了第三者的动机,也提供了准确的第三者信息。本着一切疑点利益归于被告的原则,在检方排除辩方指控的小中大的嫌疑前,本庭认为审判应暂时中止。”

就在检辩双方都打算认可这个结果的时候,一个出乎意料的人提出了反对。

“反对。我认为无须中止审理。”

那个男人犹如利刃般锋锐的视线穿透了被告席,越过了旁听席前排的记者,笔直地刺向了严徒海慈身边,正不住地冒着冷汗的小中大。

“事实上辩方所指控的嫌疑人小中大已经来到了法庭。检方只需要十分钟就能为他办好作证手续,让其可以作为证人出庭,还请审判长应允。”

沉寂了整场辩护的铃木保三郎在终于在这个时候露出了他的獠牙。

第九十七章 特搜部,九条玲子

成叔没有辜负保三郎的期待。

在绫里事务所看到有点过于面嫩的成步堂龙一,保三郎还以为这次审理可能需要花大量的精力给辩方提示才能让审理发展到这个地步。

但除了开场之时,因为过于第一次出庭紧张无法进入状态而导致的失态之外,成叔充分展现了他作为逆转裁判主角的潜力。

检方一开始的立证很完美:证据、证词甚至被告的自证都完美指向了被告就是真凶,就连保三郎曾经指出的血液凝固程度的漏洞,宝月巴“找到”了证据进行解释:妙子小姐的行凶时间是九点五十,那智先生到达现场的时间是十点二十,血迹完全有尚未干透的可能。可以说正常的审理遇上这种情况就可以“双手离开键盘”等着宣判了。

但成叔硬生生地愣是绕出了检方布置的天罗地网,通过奇葩逻辑和盘问证实了第三者存在的可能性。

虽然成叔在听到妙子小姐说出黑色本田车这样证言的时候反射性地看了保三郎一眼,似乎以为保三郎连审判会发展到这种地步都有所预料,但其实妙子小姐的证言真的也超出了保三郎的预期。

他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实际去考察过神社到民宿的距离,只是顺嘴和目暮警部提过。因此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过妙子小姐返程的时候并没有经过神社门口这一可能,也当然没有想到原来妙子小姐有可能会目击到停在路边的小中大的座驾。

之所以保三郎在事务所里提到那辆黑色本田accord,完全是因为他记得在原作中,小中大曾经对绫里法律事务所进行了窃听——那时候向成叔确认神秘文件的事情时,他突然压低声音并且阻止成叔回答也是这个原因。

离开的时候保三郎稍微抬高音量,正是为了让窃听的小中大也能听到,从而让小中产生“检方已经追查到他的座驾”的想法。这样小中就会因为危机感而来到法庭现场旁听,让保三郎能够轻易让其作为临时证人上庭。

这样做,审理就有可能在一天之内完结——审理推迟只会对保三郎不利。因为没有搜查权的他根本无法阻止严徒海慈继续伪造证据,推迟审理就会多出许多变数。

当然,就算小中大没有来到法庭的话,他也有底牌让裁判长给他两个小时去将小中大带到法庭。

……

由于已经到了中午时分,裁判长这次休庭时间不是保三郎提出的十分钟,而是特意留出了进食、补水的时间的三十分钟。

所以,保三郎在帮小中大办完临时证人手续,返回检察官休息室的时候,被严徒海慈堵到了。

站在检察官休息室门前的严徒海慈依然挂着逢人面带三分笑的伪装,一点都看不出被保三郎摆了一道的样子。

他笑着对保三郎说:“铃木检事看来似乎对我们刑事部的起诉决定有些意见啊!那又何必将完全无关的社会名流卷进来呢?我们完全可以撤诉然后进行二次搜查嘛!”

听到严徒海慈说出这样的话,保三郎的嘴角不由得弯起了弧度。

老东西,见势不妙还想遛?

真是可惜,你已经被checkmate了!在将妙子小姐定为犯人,而真正的犯人小中大却被成步堂龙一拉上法庭的那瞬间,审理的主导权就已经完全逆转了!

“这可不行呢,严徒部长。在检察厅特搜部的督促下,这场审理恐怕是必须要进行下去的哦?”

保三郎笑着打开了检察官休息室的房门。在房间里面不仅仅有宝月检事,还有一位留着黑色及肩短发的漂亮女性在等候着开庭。

九条玲子,现任特搜部首席搜查官。

东京地检特搜部可以算是一个传奇。

1988年,日本揭发了一个政界的惊天大丑闻:《利库路特贿赂案》。(注)

中曾根康弘是日本战后就任首相第三长的政治家。在他任职期间,日本经济实现了腾飞,从二战的战败国的阴影中走出,一跃成为世界第二经济体。而这样的一位地位崇高的首相也在此案中不得不交出他的官房长官(秘书长)藤波孝生,以求断尾逃生。

而被誉为中曾根康弘之后日本最具影响力的三大政治家:时任内阁首相的竹下登、大藏相(财政部长)宫泽喜一、安倍晋太郎(****之父)更是此案中黯然辞职。

此案涉及了劳动省次官加藤孝、文部省次官高石邦男等14位高官,17位众议院议员遭到起诉。

而牵头对这起大型贿赂案进行调查的,甚至把自己的“顶头上司”法务相长谷川峻都一并掀翻的,便是东京地检特搜部。

没错,保三郎在开庭前,就往这位将妃英里视作宿命的对手,有着“东京地检的麦当娜”佚名的特搜部首席搜查官的邮箱里投递了实名检举信。而信中就提到了在本次审理中,将会有伪证出现。

特搜部的鼎鼎大名连严徒海慈这样四十年修行的老狐狸也不由得有些忌惮。

始终挂在脸上的假笑终于变了。

严徒海慈松了松领口,脸上露出了狰狞的嘲笑。一直都对以来严徒海慈对保三郎都是用笑脸相迎,这还是第一次,严徒海慈露出他狰狞的一面。

“小子,看来你所图不小啊?这次算我小瞧你了,下次走着瞧。”

相反,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一直绷着着傲慢、冷淡的表情的保三郎,也是第一次对严徒海慈露出了微笑。

“我拭目以待,严徒部长。”

因为,你没有下次了。

……

严徒海慈离开了,而保三郎也进入了检察官休息室。

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而休息室里的两个女人也对视了整整二十分钟。

不,其中一位女性与其说是对视,不如说是僵住了。

比起宝月巴,九条检察官有着太多的余裕。所以她第一时间发现了保三郎,并且向保三郎询问了下小中作证手续的办理情况。

“小中大的临时证人资格已经办好了,他随时可以接受传讯。不过……您难道和宝月检事说起了什么吗?”

保三郎先是回答了九条检察官的问题,然后向九条检察官投去了咨询的眼光。

宝月巴的反应明显不对劲。九条检察官和宝月巴是同级的检察官,真要介入调查也不可能只有九条检察官一个人。九条检察官出现在这里,更多的只是为了监督审判的公正进行,可为什么宝月巴会有这种老鼠见到猫的表现呢?

九条检察官无视了保三郎的问题,而是对宝月巴说道:

“宝月检事,不要有任何心理压力。关于铃木保三郎所检举的事件自然会组成特别调查组进行调查的,你还是专心于这次审判。不要让任何一个罪犯逃过法律的制裁。”

宝月巴没有回答。

休息室中的沉默最终被法警打破。

“宝月检事!铃木检事!可以入庭进行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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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感兴趣的可以百度此案。

在日本这个神奇的国度里,政治家和官僚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群体。

政治家是通过选举产生的,每一次的内阁改制(平均两年一次)都可能会让他们的职位发生巨大的变动。而官僚则完全是通过高等公务员考试选拔的,无论内阁怎么改制都不会影响到这些官僚的职位。

东京地检能够掀翻首相,正是由于日本检察厅虽然是法务省下属机构,却又有着独立于法务省的特殊地位。而保证这种特殊地位的,正是检察厅上到检事总长,下到主角这样的副检事,他们全都是由官僚组成的。

《利库路特贿赂案》可以看作是民众舆论对政治家势力的巨大影响和监督作用,也可以看作是东大毕业生为代表的官僚势力对阵世袭政治家势力取得的胜利。本小说中为了剧情精彩,会更多的采取后面这种说法。

第九十八章 伪证

三月十九号上午12:13,寿比惠神社杀人案审理在中断25分钟后即将再度开庭。

裁判长还没入席,但检辩双方已经入庭开始做准备了。

这时候,保三郎发现身边的宝月巴依然有点魂不守舍。

这样可不行。

的确这个案子要在这里干脆利落得完结,但驱逐宝月姐妹头上的阴云也是保三郎的一大目的,宝月巴在这里崩溃会让他非常遗憾。

“宝月检事。”

保三郎用尽量柔和的声音安慰着宝月巴。

“请相信我,我了解的比你想象的还多。”

虽然宝月巴的站姿依然如同刚才那样笔挺,但保三郎觉得,现在的她已经“回魂”了。

“我之前是因为时机不到,又怕你不小心在严徒海慈面前漏出马脚而导致功亏一篑,所以对你进行了一定程度的隐瞒。但请你放心,今天之后,笼罩在你们姐妹头上的阴云都将会散去。”

似乎是对“妹”这个词汇起了反应,宝月巴僵硬地转向了保三郎,而保三郎也真挚的回望了过去。

“就像这场审判。豆垣妙子小姐以为自己杀人了,但是其实你我都知道,妙子小姐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sl-9’号案件也同样如此,你以为是你妹妹导致了案件的发生,但其实真相并非如此。”

保三郎将双手覆上了宝月巴紧攥的拳头,用掌心的温暖融化她心中的坚冰。

“我可以向你证明,你的妹妹没有犯下任何过错,‘sl-9’号案件的犯人另有其人!”

宝月巴定定地看着他,直到书记官起立将她惊醒。

她转过脸去,缓缓地点了点头。

保三郎也放开了宝月巴的手。

“现在我们先专注于这场审判吧!相信我!不要在意之后的事!”

……

裁判长手中的木槌再一次落下,意味着法庭中停滞了三十分钟的时间再次开始流逝。

紫发的男人正站在证人席等待着检证双方的问询。

“我叫小中大,是小中文化社的社长。”

他的笑容“闪闪发亮”。在“不经意间”他不断地展示着自己西装上的宝石纽扣和每根手指上的黄金戒指,散发着自己是个有钱人的气场。

真是暴发户,如果炫富就能获得审判的胜利,那怎么可能轮得到你来装b?

保三郎不屑地“哼”了一声。

成步堂龙一率先开口询问。

“小中!你在二月十七日晚到惠比寿神社干什么去了!”

闻言,保三郎无奈地摇了摇头,成步堂又犯了和三十分钟前一样的错误。在做出这样的询问之前,必须要先证明小中当时已经在现场了。

“我当时没有去惠比寿神社啊?”

不过等了半天,甚至小中都开口自辩了,保三郎也没听到身边传来反对的声音。

保三郎疑惑地看过去,却发现宝月巴只是平静地站在检控席前。

是想为自己的行为赎罪吗?

保三郎叹了口气。

明明可以大胆地提出反对的……你眼前的蓝色西装刺猬头可不是那种会被普通的庭辩阻碍探询真相道路的男人。

“不要狡辩了!从被告的证词里可以看出,当时你就在现场!”

于是,保三郎代替宝月巴开口了。

“反对。”

作为助检,他有这个资格在主检沉默的时候提出反对的意见。

“辩方的问题并不是合理询问。”

面对辩方和证人间,如同小学生般的争论,裁判长早就等着检方的反驳了,几乎是保三郎出声后的瞬间,裁判长就敲下了他的木槌。

“反对有效。请辩方提出合理的问题。”

助检发声了,那助辩自然不能落后。

“辩护方请求更换询问的问题。小中先生,你在二月十七日晚干了些什么?”

不愧是绫里所长,瞬间将审判导入了正轨。

“二月十七日晚我当然在自己家里看电视消磨时光啊?我倒是奇怪辩护律师为什么要让我这么个和案件完全无关的好市民上证人席。”

“反对!”

发言的依然是绫里所长,毕竟对于小中的动向,近段时间一直在追查小中的绫里所长最有发言权。

“我这里有一份来自堀田诊所的报告!当天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小中先生你似乎被狗咬伤了,到堀田诊所进行了狂犬疫苗的注射!”

“我只是忘了说而已!也就是导致了一套我很喜欢的西装没办法再穿,让我心疼了一秒钟,被一条不知道哪里来的流浪狗咬了一口这种小事,像我这种名流怎么可能会特意去记!”

“审判长!有证词显示,案发当晚十点流浪犬叫得很凶,辩方主张证人当时是在案发现场被狗咬伤的!”

“可狗哪里都有不是吗?”

绫里所长对这块滚刀肉也有点无奈。

没办法,保三郎只好出声提示。

“审判长!检方对辩方纠缠证人的行为表示抗议!辩方根本没有证据证明小中和被害人安西俊男之间的关系!检方认为辩方只是在浪费所有人的时间!”

“审判长!”

还没等裁判长说话,成步堂就抢先进行了反驳。

此时的成步堂已经完全觉醒了盘问大师的天赋,他听懂了保三郎的提示——不去证明当晚小中人在哪里,而是去证明小中人就在惠比寿神社。

“辩方有小中与本案有关的证据!在之前的审理中辩方也提到过,本案被害人两个月前曾经任职于小中文化社!而当时被害人曾经从会社中带出了一份揭露小中文化社恶性的资料!辩方主张,当时为了取回这份资料,小中出现在了现场!”

很不错,但刀法还不够犀利啊刺猬头!

“反对。辩方依然没有提出证人在‘命案发生时’出现在‘案发现场’的关键性证据,光凭这些状况证据检方无法认同辩方证人到过现场的结论。对于辩方的指控,检方主张‘疑罪从无’。”

“反对!辩方有证据!”

成步堂凌空一指指向了保三郎,可惜保三郎根本没感觉到风系魔法的发动。

莫非……是名刀虚张声势?

保三郎叹了口气,假装被辩方的气势所迫,将视线移开了。在视线的尽头,有一双女式帆布鞋。

成步堂也顺着保三郎的视线看到了证物台上的帆布鞋,如同福灵心至一般,立刻改向小中质问道:

“证人!你刚才做过‘当时只换了一套西装’这样的证言吧?”

这回风系魔法发动了,小中在成步堂的质问下变得有点磕磕巴巴。

“是的,那又怎么样?”

“那你换鞋了吗!”

“没有!我换不换鞋和你有什么关系!”

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成步堂嘴角也开始微微上翘,他立刻向裁判长提出申请:

“审判长!辩方告发证人小中大为真正的犯人!根据证人的证词,他的鞋从案发当日就没有换过!辩方认为证人鞋面上一定留有被害人溅出来的血液,因此请求立刻对证人现在脚上穿的鞋子进行鲁米诺反应的调查!”

成步堂已经做得很好了,但保三郎希望他做得更好。

“反对。证人当晚被狗咬伤,鞋‘面’上留有血迹再正常不过了。”

“不是鞋‘面’上吗……”

成步堂摸了摸下巴,突然想明白了保三郎的提示,双手一拍辩护席重新提交了申请!

“辩方更改申请!不对证人鞋‘面’进行鲁米诺反应的调查,而是对鞋‘底’进行调查!”

“在之前的庭审中,检方曾经立证过在被害人留下血书的时候,凶手因为急于制止被害人而踩上了地上的血迹。而辩方也立证过被告不可能也没有机会那么做!”

“因此辩方认为,对被害人进行暴力行为的凶手另有其人——也就是证人小中大!”

“对!辩方主张,检方作为证据提交的‘被告当时穿过的帆布鞋’……”

“是伪证!”

第九十九章 小中大的末路

法庭的喧嚣挥之不去。

伪证,这在任何国家,任何司法机构里都是不可饶恕的事情。

本来以为一个证据确凿的案子却牵扯出了一桩伪证丑闻,让在座的记者和其他旁听人士不产生骚动还比较困难。就连被告席上的妙子小姐也愣愣地看着辩护席,没有想到事情会出现这样的逆转。

在裁判长的努力下,法庭终于恢复了秩序。

而此时处于众人焦点的小中大已经不复一开始的那样从容,变得汗流不止。

在法庭恢复秩序之后,保三郎又开口了。但他不是接受辩方提出进行鲁米诺试验的请求,而是直接“规劝”证人承认他当时人在现场。

“证人,我建议你现在承认了吧,你到过现场。”

“呃?”

“之前的审理也提到过吧?一个只沾有被告指纹的摄像机被遗弃在后山小路的垃圾堆里。既然被告当时没有戴手套,说明是戴了手套的其他人,也就是说证人你,拿走了摄像机吧?你难道没有什么证物需要出示的吗?”

可能是由于保三郎数次“帮”小中提出反对,小中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保三郎设下的陷阱。

他想了想,瞬间又恢复了“闪亮”的笑容。

“是的!我有证据可以提交!请允许我提交这个录像带!”

保三郎勾起了嘴角。

来了,致命的证据来了!

一台用于播放录像带的大型投影设备被推入了法庭。(注)

拍摄的时间是9点20分,摄像机拍到了安西远去的背影。所以摄像应该是安西自己启动的。

大约在9点28分的时候,另外一个主角豆垣妙子也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摄像机是由东向西拍摄的。站在西边的妙子小姐的面容在满月的映照下显得无比清晰,但被害人安西则只能看见一个背影。

随着录像在幕布上缓缓地放出,名为“豆垣妙子杀人事件”的短剧也慢慢地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剧中,妙子小姐面对安西的威胁,颤颤巍巍地掏出了小刀。可谁知安西面对小刀竟然一点恐惧都没有,反而扑向了妙子小姐。惊慌失措的妙子小姐将刀一阵乱挥,之后安西就捂着腹部倒下了。

刀子从妙子小姐的指尖滑落,掉在了倒下的安西身侧,而妙子小姐自己则带着一脸惊恐的表情,缓缓地退到了神社门前树立的石狮子边,借由石狮子的支撑才勉强站住了身体。

到了9点33分的时候,妙子小姐才突然“惊醒”,向神社的方向跑去。

摄像就在此戛然而止。

小中得意地向成步堂发出了嘲讽:“看吧,这就是决定性的证据!就是被告席上的那个娘们杀了安西!我小中大到现场的时候被害人已经死了!”

真的,的确是没有比这更加“决定性”的证据了。

成步堂也有点无语,连询问都有点打不起精神。

“……姑且问一句,证人没有对这卷录像带进行剪辑吧?”

感受到了成步堂的无精打采,小中变得更加嚣张了:“当然!这卷录像带就是为了证明我的清白特意保存的,我怎么可能对它进行剪辑!”

“好吧……这真有够决定性的……”

就算无语,但成步堂好歹也是一名辩护律师,此刻他的当事人妙子小姐还没有获得无罪判决,他自然要为此拼尽全力。

双手再次拍击桌子振作起精神,成步堂开始了他的辩护。

“这卷录像带正是揭露了我的当事人不是真正的犯人的决定性的证据!”

“其一!这卷录像带证明了妙子小姐并没对被害人实施暴力行为!反而明确了一个事实,也就是妙子小姐的在所谓的‘行凶行为’后远离了尸体,变得根本没有机会踩到被害人血书旁边的血迹上了!”

被成步堂的“魔法”击中的小中结结巴巴地开始了自我辩解。

“可是……可能她之后又返回来补做了这些事情啊?”

“反对!摄像的时间说明了一切!妙子小姐9点33分离开的现场,而10点的时候她已经到达了民宿,中间路程长达20分钟!妙子小姐甚至只有7分钟做完包括洗澡、更衣在内的事情,根本没有时间返回现场!”

“其二!这卷录像带证明了妙子小姐离开后,又有人到过现场!被害人是捂着腹部倒下的!而在妙子小姐离开前也没有任何动作,更没有留下血书!只有当第三人造访过现场,才能让现场变成岛崎先生发现时的样子!”

“我……我承认我当时目击了杀人现场!为了指正犯人,所以我拉开了被害人的右手,就只是为了在地面上留下‘マメ’两字方便警方侦查而已!我是善意的第三人!”

“反对!那样的话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不当时就把这卷录像带交给警察!你是做贼心虚,根本不是善意的第三人!”

成步堂对小中露出了冷笑,用凌空一指对小中大进行了最后的攻击!

“还有其三!摄像在妙子小姐离开的瞬间停止了!这充分说明了你不是在案发后到达的现场,而是在案发前就已经到达了现场!”

“安西的文件指出了你的犯罪的动机;录像带证明了你案发时就在现场;而你鞋底的血迹更是说明了你对被害人的尸体进行过暴力行为!小中,你不会以为面对如此多的状况证据还会有人认为满口谎言的你,比起一直在说实话的我的当事人,更为清白吧!”

“我……我……检察官!为什么你不像刚才那样提出反对了啊!”

当然是因为就像辩护律师所说的一样,这证据太“致命”了啊?

保三郎用怜悯的表情看着已经完全没有一开始的傲气,变得如同普通的犯人那样可怜巴巴的小中。

自作孽,不可活。

于是,保三郎好心地“帮”了小中大一把。

“辩护律师,我不得不提醒你,虽然这是豆垣妙子的法庭,但现在是你在进行指控。这个时候疑罪从无同样适用于你所指控的证人!你所提供的状况证据的确能证明证人到过现场,然后呢?证人之前都已经承认了这件事,事到如今证明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吗?而录像‘本身’拍摄到了安西中刀的画面,这才是你不推翻就无法前进的,决定性的事实。”

成步堂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而保三郎也不急。

这个时候要把思路逆转过来。既然录像带的内容已经无法继续讨论了,可录像带存在的“本身”却已经说明一切。将这点想明白,串联起一切的线索——假死就会浮现出水面。

成步堂在虚空中漫游的眼神终于转向证人席的时候,保三郎知道,这场法庭已经没有悬念了。

“铃木保三郎助理检事,我想向你确认一个事情。”

“请。”

“根据检方的资料,后山上发现的摄像机——是属于被害人安西俊男的吗?”

“确切点说是属于剧组,但的确是归被害人管理。案发的当晚还有证言显示被害人在保养、擦拭该摄像机。”

“我明白了。”

成步堂不再迷茫,对这起杀人案进行最后的立证。

“这个摄像机是属于被害人的,而开始摄像的也正是被害人!他要用摄像机录什么?自己被害的瞬间吗!不,只要让妙子小姐能够清楚出现在镜头前,让妙子小姐‘行凶’的瞬间被拍到,这卷录像就会成为他的新的威胁素材!”

“也就是说摄像机的存在恰恰说明了这一切不过是安西俊男安排的一出戏!安西俊男当时应该是使用了血包之类的让现场变得像是妙子小姐‘杀害’了安西俊男!”

“因此,在摄像结束前动手的妙子小姐是安西俊男打算用这盘摄像进行威胁的对象。而擅自停止摄像的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小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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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其实作者之前就特想在小说里实装逆转裁判电影版里面的那套看起来超nb的ar设备,最后还是收手了……要不然读者看到“把证据资料扔到律师脸上”这种描述估计会一脸懵逼233

顺带一提,一般来讲录像几乎不会被搬上法庭,都是检方或是辩方截取他们需要用到的影像部分,然后打印成照片用来展示,但这是小说,咱就忽略这些细节,就当法警小哥哥们哼哧哼哧地现场组装投影仪和银幕吧。

第一百章 在检察官审议会的终战

惠比寿神社杀人事件终于以豆垣妙子无罪释放,小中大遭到紧急逮捕作为结尾结束了。

但审判背后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就在成步堂龙一他们为了成步堂初次成功地进行了无罪辩护,而准备在矢吹拉面庆祝的时候,铃木保三郎和宝月巴来到了位于合同厅舍1201的东京地检刑事部长办公室。

现在,这里的做主的人,已经不是使用这间办公室的严徒海慈或是宝月巴了。

房间里用宝月巴的办公长桌和备用椅子布置成了临时审讯室,在审判中“使用了伪证”的保三郎和宝月巴自然坐在了被审讯的一边。

而桌子的另外一边坐着五个人。

首先就是东京地检特搜部首席搜查官九条玲子和刑事部部长严徒海慈,他们俩分别坐在长桌的最外侧。

坐在九条玲子旁边的是刚刚下庭的裁判长。此时的他没有脱下他的法官袍,甚至还拿着他的小木槌就来到了这间办公室。

而坐在严徒海慈旁边的,则是刚刚旁听了审理的法学教授——东京大学大学院法学部政治学研究科教授高村雅夫。

最后一人,也坐在五人最中间的,则是法务省检察官适格审查会(检察官审议会)会长,一柳万才。

之前曾经提到过,检察厅基本上都是由通过了高等公务员考试的官僚组成,使得检察厅几乎自成一套体系。

难道政治家势力就没办法制衡这个暴力机构了吗?

当然不是这样。

法务省对应的监察机构就是检察官审议会。

审议会通常由11人组成。其中4名国会议员,2名众议员,也就是说政治家在里面占有6席。而拥有15票投票权的会长也一般由国会议员担任,政治家势力借由确立了这个制度,将这个有权力任免检察官的机构牢牢地把握在手里。

而另外5个席位则分别属于最高法庭庭长、日本律师联合会会长、一名东京大学法学教授、一名学士院学士及一名著名律师。

一柳万才,曾经的东京地检检事正,16年前离开检察厅进入日本学士院法学科。16年后,出身官僚的他以学士之身力压六名政治家,夺得了现任的检察官审议会会长的宝座。

从这五人的组成可以看出,在这个房间里,组成了一个小小的检察官审议会——因为这是检察厅的内部检举,所以没有律师参与其中。

在场的五个人里面,严徒海慈是除一柳万才之外地位最高的。

他看向一柳万才,仿佛在征询这位检察官审议会会长的意见。

一柳万才有个古怪的癖好。

他喜欢飙车。明明都已经将近70岁的人了,还总是穿着个皮外套带着防风眼镜。

如果说光是喜欢飙车,那可算不上什么古怪。可问题出在他明明极易流汗、易流泪,却还喜欢把防风眼镜时时刻刻地戴在脸。导致他几乎每五分钟就要拉开眼镜,让眼镜里的水流下来,要不然甚至没办法视物。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不肯摘下防风眼镜,宁愿为了烤干被水淋湿的胡子掏出打火机不停地烤。

现在的一柳万才也是如此。他拿着个打火机,在胡子下慢慢地烤着,似乎对这个办公室里即将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发现了一柳万才没有挑头的意思,严徒海慈轻咳了一声,开始了这次小小的审议会。

“那么,关于《宝月巴首席搜查官伪造证物》一事的检察厅内部调查会现在开始听取意见,宝月巴检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保三郎转向了宝月巴,用真挚的眼神向她传达着鼓励的信息。

而经过半场审理的缓冲,宝月巴似乎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对着保三郎点了点头,用平稳的语气开始了她的叙述:“各位调查员,我想在这里揭露一个事实。本次《惠比寿神社杀人案》中,我伪造了两件证物。第一件就是伪造了被告鞋底的血迹检测报告,而第二件……”

宝月巴拿出了被她藏匿的,在鲁米诺试剂下显现出来的完整血书的证据照片。

“我隐瞒了这件决定性的证物。当时警方在铃木保三郎检事的帮助下,已经确定了这边的两个文字‘小中’才是被害人真正遗留的血书,但我为了包庇小中,将这个证物隐藏了起来。”

常年的工作习惯,让裁判长差点挥下他从庭上带过来的小木槌,但还好在最后一刻停下了。

他看了看一柳万才的脸色,发现一柳万才根本不为所动,才舒了一口气,向宝月巴进行提问。

“宝月检事,这么说,你完全承认包庇罪和伪证罪是吗?”

宝月巴点了点头。

“对。但我要在此揭发!我的一切行动都是受到了严徒海慈刑事部长指使!我被他胁迫了!”

“砰!”

木槌最终还是落到了桌面。

裁判长看了看自己的木槌,最后只能对自己的职业病认命似地叹了口气。

反正好像一柳和严徒都没办法主持审议会了,他也不再矫情,开始履行“法官”的职责。

“宝月检事,请问你有证据吗?”

“审判长,我有间接性证据。”

保三郎代替宝月巴开口了。

虽然保三郎很喜欢忽悠傻小子帮他做白工,但不代表他会放任他的盟友陷入危机而不顾。

“这份文件是小中的杀人动机。小中大表面上是一家从事文化行业的公司社长,其实在暗地里是一名情报商。这是安西离开小中大公司时带走的,被小中掌握了‘情报’对象的名单和联络方式。关键在于这一页。”

保三郎将文件翻到了写有严徒海慈的那页资料上。

“严徒部长似乎从很早以前就开始进行伪造证据的工作了,他甚至还和小中建立了长期联系。”

保三郎将上周法庭发生的情报泄露,以及法庭开庭前遭到小中跟踪的事情向审议会进行了汇报。

“因此,严徒海慈有着充分的动机帮小中制造伪证脱罪。而宝月检事在这件事里,仅仅扮演者一个受到胁迫的角色。”

面对保三郎的指控,严徒海慈依然显得老神在在。

“所以说,这就是你的杀手锏吗,小子?”

“可惜啊,你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这一切。你不会以为就凭这个女人轻飘飘的一句话,以及这莫名其妙的谁都能编造的一张纸,就能坐实我主谋的嫌疑吧?我还说我是接到了首相的密令呢,你是不是也要去举报首相啊?”

保三郎耸耸肩。

“这算是我的杀手锏吧,严徒海慈。你竟然会觉得这张纸谁都能编造?不得不说,你真的老了。”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小中会不惜杀人也要拿回这份名单吗?”

“对你,对我,这张名单的确算不了什么。轻飘飘的一张纸而已,不可能用它来为自己的晋升谋取便利,又不能当做证据让其中的一些人伏法,但对于记载在上面的政治家就不同了。”

“他们需要维持声誉,无论是民间的、新闻舆论的、派系内部的、党派中的还是国会中的声誉,都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基石。”

“当他发现,自己的秘密被掌握在某个情报贩子手里,甚至还因为他的过错可能会被泄露给他的政敌知道,你猜他会怎么做?”

“你想明白了小中大为什么会如此惧怕这份名单外传的理由了吧?”

“那么你猜,看到这份名单的时候小中大会不会说真话?说出到底是谁承诺帮他制造伪证?”

严徒海慈的脸色终于变了。

“你这是胁迫!小中被你威胁了不得不说出你需要的答案!”

保三郎将手上的文件随手扔给了九条检察官。

“正好,特搜部的九条检察官就在这里。她和我没关系吧?你猜由她去询问,小中会怎么回答?”

严徒海慈的脸变得阴沉得可怕。

过了好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好吧,这一局算你赢了。”

保三郎非常绅士地微微欠了个身,引来了严徒海慈的一声冷哼。

“我说过,只是这一局‘游戏’。小子,你还是太不了解我了。”

“你以为,为检察厅服务了四十年的我,就没有任何底牌了吗?”

第一百零一章 严徒海慈的反击

严徒海慈站起了身,向其他审议员鞠了个躬。

“各位审查员,这个案子的确小中找过我,但被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高村教授,请相信一个有着四十年检证经历的检察官的操守。”

“裁判长,我们是钓友,周末也经常约出去钓鱼,你应该相当了解我的为人。我,严徒海慈,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九条检事,七年前的案件,坚定不移地配合着特搜部的工作,在那个案子里立下了汗马功劳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严徒海慈。而原田部长和我合作多年,应该也清楚我的品性。”

“也许拿着这份文件小中真的会指证我吧,但我认为他是因为被我拒绝而怀恨在心。明明他找的是其他的人帮他做伪证,却拿我当挡箭牌。”

“你说呢,巴?”

图穷匕现了。

保三郎扭了扭脖子,开始准备打响这最后的战役。

sl-9。

终于,一切的一切最终会收束于这个案件——在这漫长的两个月中,不断地被提起,却又一直不深入其核心的杀人案件。

保三郎握住了宝月巴颤抖的手,将她的手完全包裹。

放心,一切有我。

严徒海慈打出了感情牌稳住了刚刚被保三郎说辞所动摇的各个审查员,又想通过作为底牌的“sl-9”让宝月巴替他顶罪。

想得倒是挺好,可惜人情牌也有它的副作用。

当“友人”的温情外表被撕开,人一旦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在被一个衣冠禽兽所欺骗,那他的理智将会被熊熊燃烧怒火所吞噬。使人忘记权衡,只想让对方受到惩罚。

因此你死定了,严徒海慈!

保三郎露出了冷笑。

“你才是小瞧了我了呢,严徒海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个案件,那个案件已经过去了两年,你已经根本没有证据来让宝月检事继续服从于你了!”

严徒海慈没有直接回答保三郎,而是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突然笑了起来。

“瞧我当初怎么说得来着?你当时果然对我们的宝月巴检事一见钟情了呢!现在这么袒护你的小情人,不知道当你看到她真正的面孔会是什么表情!”

“各位审议员!我在这里告发我的下属宝月巴!在两年前的‘sl-9’号案件中,她为了包庇真凶而在法庭上使用了伪证!”

“出于对青影丈恶行的厌恶和保护自己的下属的立场,我当时没有告发她,没想到她为了确保我能真正的闭嘴,竟然使用了这种毒计!”

“幸好,我严徒海慈,东京地方检察厅刑事部的服务了四十年的老检事,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特意保存了一点证据!”

严徒海慈转身走到了他的保险柜前,输入密码打开了保险柜,从中取出了一张纸、一个碎瓷片和一块皮革。

“现在,请允许我讲述两年前发生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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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门直斗,真是个让人难以忘怀的名字。

罪门检事曾经是我们刑事部最为闪耀的新星。他入职仅仅两年,就获得了地检最高荣誉——检察官之王的称号。

可惜,这个本来能成为夜空中最为耀眼的明星的检察官,却在那个雨夜遗憾地离我们远去。是我们所有人的疏忽害死了他!

那个雨夜,我们抓捕了连续杀人犯青影丈,并且在这栋楼里对他进行了突击审问。青影丈是个狡猾的男人,无论我们怎么逼问,他始终一言不发。而连续的审问让我们几个有点疲劳,所以我和巴去休息区买提神用的饮料,将罪门检察官一个人留在了审讯室。

现在想想,要是我或是巴当时和罪门检事一起留在那里就好了,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也许我是真的老了吧。

老天像是要对这样的我进行惩罚,当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的时候,整个合同厅舍都陷入了一片漆黑!我们慌忙返回审讯室,青影丈和罪门检事却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和巴慌忙分头寻找,而等我找到这个办公室的时候,我看到了名为罪门直斗的杰出检事,留在人间最后的模样。

就在这里,这个骑士盔甲面,他的后心被这个长矛刺穿!嘴角溢出了鲜血,就这么站着死去了!

当时在场的不止我和罪门检事,巴其实已经先我一步找到了这里。

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少女,那是她乖巧的妹妹,宝月茜。

在巴的另外一边,躺着一名青年,那名青年就是逃犯青影丈。

当时的巴守望着自己的妹妹,分不出任何心思来调查这件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所以我只能独自对现场进行了调查。

罪门检事尸体的旁边,一个曾经我们用来装饰奖杯陈列桌的瓷壶被摔成了碎片。我将那个碎掉的瓷壶拼了起来,发现上面竟然留有血字——那是一个大大的‘茜’字!

我顿时有所明悟。

出于习惯,我把其中留有最多痕迹的碎片收进了我的保险柜。

接下来,我为了进行初步的尸检,将罪门检事放平在了地上。当时,在罪门检事胸前的夹克上,我发现了一枚小小的手印,我也将它剪下来,并且藏了起来。

这就是摆在你们面前的这两个证据的来历。

之后,小茜悠悠转醒,看到了死去的罪门检事变得泣不成声。她一边哭,一边对我们道出了当晚,我们到这件办公室之前发生的事情。

那晚,小茜就坐在这间办公室里,想等她的姐姐下班,然后一起回家。

突然,一个黑影闯入了这间办公室,手中的刀刃反射着森冷的光芒,昭示着来者的身份——杀人犯青影丈。

他似乎想要劫持小茜当作人质,但被小茜轻巧地躲开了。

小茜就和青影丈周旋了那么一小会儿,英勇的罪门直斗都及时赶到,和青影丈缠斗在了一起。

少女想要帮罪门检事的忙,但两人的打斗是如此的激烈,年仅14岁的少女根本无从插手。

这时,窗外又一次闪过了耀眼的白光!

少女被白光刺激得睁不开眼,但在最后时刻还是看清楚了两人的架势:

一名人影,高高地挥起了一个长条状的物体,似乎要对被他打到在地的人影挥去!

少女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撞向了站着的人影,自己也因为惊恐和力气用尽,陷入了昏迷。

相信各位审议员听到这里,也能和那晚的我和巴一样,明白当晚发生了什么。

为了庇护我最信任的搭档,为了制裁真正的恶人,为了保护年幼的少女,当时的我选择了沉默。

我无视了巴将剩余瓷片上的血擦拭干净的行为,我默许了巴把青影丈的弹簧刀沾上罪门检事的鲜血当做真正的凶器,我默认了青影丈是凶手并将他送上了法庭。

我承认,我有罪。我当时没能揭发宝月巴的伪证行为,让神圣的法庭受到了侮辱!

但我不承认对我制造伪证的指控,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的栽赃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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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结束了。

看着陷入沉思的其他审议员,严徒海慈笑了。

不是那种平时的假笑,而是保三郎在检察官休息室前看到过一次的狞笑。

“诸位审议员,我想你们应该清楚了!这个叫做宝月巴的女人才是那种为了自己,能一脸清爽地在法庭上使用伪证的人!也因此她才会被小中煽动,助纣为虐!还请各位审议员为我严徒海慈主持公道!”

严徒海慈说完了,看着审议员们脸上似乎有所决断的表情,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于是他将视线从审议员们身上移开。

他想看看,那两条爬虫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如他所料,宝月巴的脸色已经惨败如纸,好像下一秒就要支撑不住倒下了。

可当他看到保三郎的时候,他愣住了。

保三郎在笑。

用那种很夸张的表情大笑。

一边笑还一边“啪啪啪”地鼓着掌。

“哈哈哈哈哈!很精彩的故事啊,严徒海慈!”

“所以,我可以开始询问了吗?”

第一百零二章 噩梦的终焉

在安静的刑事部长办公室中忽然响起的掌声,将严徒海慈带回了两个月前。

“欢迎欢迎啊,我们的天才检察官少年!”

“想要获得她的青睐可是很不容易的哦,少年!”

“不愧是天才少年啊!这种进取的热情真是让我们这种老家伙羞愧!”

“那可真让人期待啊,天才‘新人’。”

两个月前,那个无论他怎么刺激,都始终用冷漠的眼神看着他的少年,如今正带着满面笑容看着自己,就好像在看一出闹剧。

事情到底是在哪里出了错?

两年前的案子明明都已经“铁证如山”了……

为什么!

他还能笑得这么从容!?

保三郎戴上了检证用的手套,然后信步走到了严徒海慈拿出来的三样证物前。

“九条检事,你对刚才小中大拿出来作为最终证据的录像带怎么看?”

“自掘坟墓。”

“是啊,的确是自掘坟墓啊……”

保三郎一边翻看着证物,一边喃喃自语。

看到这样的保三郎,裁判长不由地问道:

“铃木检事,你?”

“没什么,只是稍微有点感慨罢了。”

“那么,让我们开始吧!让我来带大家还原两年前的那个雨夜,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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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就是这个被严徒部长拿了出来,在叙述中却刻意忽略了的纸。

严徒部长?你怎么不告诉诸位审议员,这是当年审判中检方丢失了的半张证据列表!

这是非法藏匿证据!

呵呵,好像严徒部长也不像你自己说的那么清白嘛!

停!我没兴趣和你纠缠到底是不是宝月检事求你帮忙的事情,重要的其实不是这张证据列表,而是它的反面!

没想到吧,严徒海慈!当年那位小小的证人如实地,把她看到的一切画了下来!

看到这张纸上画的可爱的瓶子了吗?是不是感觉样子和这个碎掉的瓷瓶样子有点像?

请记住这个瓶子,然后让我们来看看下一个证据!

现在我出示的这张纸,是当年主检“sl-9”号案的御剑检事手上持有的另外半张证据清单!这两张纸的撕痕完全吻合!也就是说,这两种清单本来是同一张清单!

而在这张清单的背面,也同样画有一张图!

各位审议员,你们可以看到,小小的证人用炭笔勾勒出了一名人影,而这个人影也高高地挥起了一个长条状的物体,正准备对一个倒在地上的人影挥去!

没错!严徒部长转述的,那名少女的证词,被想要帮助姐姐的她画在了纸上!而这副画,便是那名少女,在闪电将临的那一刻所看到的真实景象!是她无声的证词!

将两张本为一张的证据清单合起来,一个新的事实就被摆在我们眼前!

瓷瓶,这个所谓的‘证物’,在罪门直斗和青影丈搏斗的时候已经被撞飞,掉到了地上了!

严徒部长,你的问题很有趣。你说如果当时这个瓶子已经碎了,其他人也没办法往上面写血书了?

抱歉,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这个瓷瓶是不是已经粉碎成这样,是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写字了。

但是我清楚地知道,被长矛刺穿,就这么站着死去了的罪门检事,是完全没有可能弯腰拿起掉在地上的碎片,然后又把再自行将背靠上长矛的!

呵呵,你以为这就完了吗,严徒海慈?瞧瞧你拿出来的,这最后的证物吧!

我这里有一张被害人罪门直斗尸检前的照片!

罪门检事嘴角溢出的鲜血,滴到了他的马甲上,又从他马甲上的空洞流到了他的衬衫上!

那么现在,严徒海慈,请你告诉我!

为什么连罪门检事的衬衫上都有血迹,而你拿出的这块皮革上却没有任何血迹!

说不出话了?让我来替你说吧!

两年前的那个雨夜,员在宝月检事之前,你就已经先一步来到了这个办公室!

看到了同时陷入昏迷中的小茜、青影丈和罪门直斗和明显进行过激烈搏斗的现场,你当时立刻就想到了这个恶毒的计划!

剪下了沾有小茜手印的皮革,将罪门直斗检事刺死在骑士盔甲的长矛上,然后用流淌出来的鲜血在地上的瓷瓶上写下了“茜”这个字,最后又将之摔碎,拿走了其中最大的一块和皮革一起保管起来,拿来作为威胁宝月检事的证据!

你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

但天网恢恢!

你用来当做威胁材料而锁在柜子里的这块皮革,如今成了证实你进行过这一系列伪装,企图让无辜的少女背负起杀人的罪名的——

铁一般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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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徒海慈倒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脸色苍白,两眼无神,只能机械地重复着毫无价值的辩白。

高村教授看向严徒海慈的眼神变得异常冰冷。

本来坐在严徒海慈身边的他,将他的椅子搬离了少许。

裁判长摇了摇头,收起了手中的木槌,不再去看他曾经的钓友。

九条检事的表情则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只是感觉她周遭的空气变得更加冰冷了。

宝月巴的脸色则取回了健康的红润。她离开了自己的座位,从自己的保险柜中取出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被骑士盔甲的长矛刺穿的,罪门检事的尸体照片。

这张照片映照了保三郎的话,在罪门检事的尸体放下来之前,他的夹克已经有了空洞,而血液也已经流到了他的衬衫上了。

也就是说,严徒海慈才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

“严徒部长,是您教会我的。搜查的第一要务就是将证据的位置改变之前,一定要留下照片。”

“这张照片,是两年前,我一进办公室,甚至还没有检查小茜的状况就拍下来的现场照片之一。”

“当时整个东京地方检察厅就我们五个人还留在楼里……”

“就如铃木检事所言,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完美地串联在了一起,张开了一张天罗地网。”

“您已经死棋了,严徒老师。”

严徒海慈张开了嘴,想用他那沙哑的声音为自己辩护。

“这是……非法证据……”

“够了!”

从保三郎他们进门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的一柳万才终于开口了。

他灭掉了打火机,站起了身,开始宣读“判决”。

“严徒海慈,你构成了渎职、伪证、胁迫等罪名,被开除公职。正式的通知文件之后会通过法务省下达,在那之前,准备迎接检察厅对你杀人案的起诉吧。”

“宝月巴,你构成了渎职和伪证的罪名,降职罚薪,回去等待审判吧。”

宣读完判决,一柳万才离开了座位,向门口走去。

离开办公室前,一柳万才看向了保三郎。

“至于你,铃木检事,你的升职文书不日就将送至铃木宅邸。”

说完,他就离开了房间。

九条检事也跟着一柳万才离开了。

出于以往的情谊,裁判长扶起了严徒海慈,离开了这件办公室。

如今的严徒海慈,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资格了。

最后离开办公室的是高村教授。

离开前,他轻轻地拍了拍保三郎的肩膀。

“三郎,你已经很久没有来学会露面过了,你的师兄师姐们都很想你。”

随着关门声响起,偌大的东京地检只剩下了保三郎和宝月巴两个人。

“……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还是高村教授的学生。”

“没什么,只是在高村教授的学会下挂个名而已。毕竟我是铃木家的继承人嘛,求学的对象怎么也不能寒酸了。”

两人对话只持续了一句就结束了。

说到底,两个人本来只是不相交的两条平行线,只是都被“sl-9”号案件所牵扯,在这漫长的两个月的尽头,偶然留到了最后罢了。

沉默。

最终,还是宝月巴先开口了。

“不知道我被收监以后,小茜怎么办……她还只是个孩子……”

“虽然你犯了渎职和伪证的罪行,但因为你是被严徒海慈所胁迫的,应该会被酌情减刑吧。而且你是首席搜查官,说不定还会获得‘社区服务’的机会,直接免于牢狱呢!到时候可要请我吃顿大餐哦?刑事部有名的冰山美人亲自为我下厨,光是想象就能羡煞不少旁人!”

“呵呵,我会的!”

听到保三郎的调侃,宝月巴终于笑了,绚烂而耀眼,如同雨后天晴时分才会出现的彩虹。

笼罩在东京地检刑事部上空的阴霾,终于散去了。

……

可惜保三郎最终没能等到宝月巴承诺的大餐。

他等到的是一纸,将他升任为东京地检伊豆大岛支部负责检事的“升职文书”。

卷尾感言

本书第一卷就这么完结了,大家也发现了,有许多伏线还没用上。但毕竟这本书不是单卷完结,所以还请期待作者在接下去的剧情中慢慢填坑吧!

首先就是大家期待了许久的宫野志保(小哀)的事情了吧。在接下去的第二卷一开始的几章中,小哀就会出场了。

这个其实一开始就定在第二卷中盘左右出场,但我觉得再这么放下去,估计这本书凉了都可能出不了场了……先提前写吧。

森谷帝二的故事当然不会就这么结束——因为森谷帝二的名字太霸气了!那可是莫里亚蒂!一卷就让他匆匆离开舞台?我才不干!

森谷帝二到哪里去了?呃,反正明天你们就能看到了,不算剧透——他去酒厂了。

伏笔的话,之前已经埋下了,在第五十一章《和森谷帝二的第一次见面》中,枡山宪三就已经和森谷帝二有所接触了。(别问我为啥又是他,他怎么各大柯南剧场里四处流窜……没办法啊!除了pisco和几个卧底外,其他酒厂人物都没有暴露真名!而龙套楼也没人报名!)

在我预设的第三卷大纲中,他会是第三卷的boss。第三卷主要会以在《引爆摩天楼》中提到过的三吨炸药由于严徒海慈的刻意纵容下流入了社会,被森谷帝二利用,造成一系列爆炸案为线索展开,最终写到《通往天国的倒计时》。而最后的对决……我没想好是让双子大楼成为森谷帝二的莱茵巴赫瀑布还是再上一次法庭,让“森谷帝二的故事从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

……

本卷其实还是有点遗憾的。

大家可以看到,一开始的刑警三人组我花了一定笔墨描写,最后居然变成了路人……

其实目暮和白鸟警部他们在森谷帝二案中的角色原来是由刑警三人组承担的,但为了加快这一卷的进程,我不得不删减了让保三郎和他们三个人加深关系的机会,结果就路人化了……

第一卷原来是想给每个重要角色打上国际象棋中的标签的。

保三郎是棋手;宝月茜是国王;宝月巴是王后(可惜她们姐妹只在最后刷了下存在感);严徒海慈是城堡(车);小中大是主教(象);罪门兄弟是骑士(马);成步堂、柯南、市之谷、国际刑警(这个最后都没有出场!真的最惨!)等人是用来攻其不备的卒。

可惜这个设定由于改大纲赶进度(后来发现其实也没赶多少)因此没能沿用到最后。

牙琉雾人的法庭我自己是挺满意的,因为我在屏弃对原作剧情的了解后,自己能够说服自己森谷帝二在这样的辩护下应当是无罪的,所以最后掉收藏的时候非常非常的沮丧。而最后的高潮部分,成步堂龙一的法庭怎么也没办法写得很顺手,总觉得足以让豆垣妙子无罪却没办法让小中大伏法,这算是我的一大遗憾吧……希望第三卷笔力能够增强到可以弥补这个遗憾。

说完了第一卷,讲讲第二卷。

虽然我觉得第一卷一点也不硬核,但我发现,数据增长得比较快的还是不牵扯案子的那部分……(感觉真的有点微妙,明明是在写死神小学生的同人……)

下一卷将更加轻松一点,毕竟主角都被丢到八百里外了嘛,案件的事情哪里会轮得到他来管(笑)

本来宫野明美会在第二卷前半担任主角的助手的职位。

不过嘛,虽然调换了顺序,流程却不会变太多。但是由于宫野明美的结局已经在卷首放出,写太多之前的事情会显得剧情很冗长,所以相关剧情会相应缩短(也就是没有那些纯粹描写角色形象的故事了。而且很可能部分为了取得线索、帮手的情节,由于宫野明美没有了作为线索人物出场的必要,甚至会神隐——当然对于读者来说这其实不是什么重点就是了)

第二卷后半呢,则会是充满了恋爱酸臭味的爱情喜剧。

服部、和叶到时候会登场、高木和佐藤的恋爱小短剧会参与、园子的真命天子会在这一卷和她相遇、还会适当地发柯哀狗粮。

而且在第二卷的后半,女主都将会登场(别问我怎么这女主登场这么慢的!我第一次改文就想在第一卷插入她的剧情,但真的找不到什么机会啊!)

登场的方式是相亲,而通过他俩的结合,保三郎终于能真正意义上地组建属于他的政治势力了。

至于boss……姑且算是没有?

本卷的最终幕如果没意外的话,会是《贝克街的亡灵》。

虽然作者我去过伦敦,要写也不是不能写,但我真没兴趣让主角也去伦敦……

因为贝克街的剧情都知道了啊!何况舞台实在太小了啊!

至于我会写点什么……呃,请原谅我的保密。

看到现在的各位可以发现,和各种伏线交叉,以逻辑为主的第一卷不同,第二卷其实更多的会是感情戏……

作者其实挺苦恼的,因为作者其实是个工科单身狗,可能写这种东西反而会变得更加“硬核”。但我会努力挑战感情戏的,毕竟感情戏是《名柯》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嘛!请适当并且耐心地(不要抱有任何期待地)等待吧!

另外关于上一章提到的“社区服务”这个概念,也许下在第二卷里可能还会用到。

这其实是对日本保护观察制度的一种利用。具体来说,就是精神状态良好的犯人可以申请保护观察(假释)。之前提到的则是这种制度的特殊利用。本来应该判处监禁的罪犯却有政府急需的特长(比如黑客、精算师等),于是通过和政府签订契约替政府工作,而获得假释的机会。

条件严苛而且极少,但毕竟还是有这种制度,所以作者我就不客气地拿来用了。

最后呢,就是很抱歉,说好的周末完成第一卷,但最后还是拖到了周一……

但回过头来看看,93-102章这10章,总共更新了26000字,几乎是12章的内容了。我也努力过了啊……

(又写了这篇5000多字的卷尾……你们可以猜猜我现在还有多少存稿?)

请允许我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再继续开始写第二卷……

放心,只是稍稍有点累了而已。

==========感谢时间==========

没想到剧情中过去两个月,现实中也过去两个月了呢……

谢谢大家两个月以来的陪伴!

在这类,特别感谢“某某路人”“少年玩命不玩心”“霸者☆之世”“陈小澍”“rickcy976”和“店里电话”。

谢谢你们去上个月几乎风雨无阻地将推荐票投给我,真是感到万分的荣幸!

唯能以更加精彩的剧情,回馈你们的付出!

另外感谢“猫狗鸡羊”的推荐票红包!

我都不知道原来起点还有这玩意儿呢……当时两个数据暴增我还以为是后台数据出问题了呢!

真心拜谢,我会加油的!

最后请允许我感谢下“书友20180330185423427”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陷入了严重的自我怀疑。

我很喜欢《逆转裁判》。

其实,我为这本书的框架、设定、存稿准备了有半年的时间。直到《逆转裁判》第二季的开播,我才抑制不住自己的热情将我的书发到了这里。

但根据我后台显示的数据来看,似乎更多的人对《逆转》不是迷茫就是讨厌。

我时不时地想,时不时我做错了?我就不应该选择逆转这么偏门的题材?

这位书友的评论救赎了我。

他跟我说:对逆转裁判有兴趣了。

顿时,我感到这两个月来的一切都值了。

是啊,虽然让写书成为职业是我的目标,但我最初的目的,不就是想将我心中的故事描述给大家听吗?能让大家喜欢上《逆转裁判》,我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请让我在这里真诚地说一句,谢谢!

==========回答一些可能存在的困惑==========

一、就是作者关于程序正义的言论

这个真的影响到了成绩了,作者甚至很长时间都在为狂掉的收藏发愁,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改……

有的朋友可能会觉得作者你不强调程序正义,就是结果正义论者!

冤!枉!啊!

想想看吧!一个不在乎程序的人会在一本书里和你反复提起这个不合程序,那个不合一般搜查流程?

我不刻意提起的话谁知道这个证明方式不合程序!

想想看吧!柯南里面那么多违规搜查,钓鱼执法,怎么没人批判柯南?

我当然在乎程序,因为程序是能让证据得到最大化效用的方式!

从根子上来讲,我和诞生在这个国度的其他人一样,是实证主义者!

无论是程序正义还是结果正义都是海的那边提出的哲学问题!根植于英美法系的哲学讨论!

英美法系可以严格地执行程序正义,并不是因为“他们可以为了保护所有嫌疑人的利益放弃一切”,而是对他们来说执行程序正义的代价不大!最多只会关系到这个证据能不能当成决定性证据而已!

因为维护英美法庭的公正性的不是所谓的“程序正义”,而是陪审员制度。这些陪审员都是没有经过法律培训的一般“有良知”的市民。

英美法庭的重点,在于争取这些市民的信任。

牙琉雾人的法庭其实就是一个例子。(第一卷这两场都比较偏向庭辩激烈的英美法庭……或者说不是偏向英美法庭的庭审不好看……不把所有读者当陪审员而是当精英法官来写庭审……呃,那也太硬核了点)

在《森谷帝二纵火案》中,牙琉雾人的拿出的第一份证词就是非法证据,因为这是他无法通过程序取得的证言。但是他可以明目张胆地使用而不用担心检方用“不合程序”的说法打回来……

因为就算这份证据不合程序被撤回又怎么样?难道就没有说服力了吗?陪审员可不懂什么叫有效证据!只要关键性证据是有效证据,让懂法律的法官能够接受,在争取陪审员信任的环节,面对这样的证据你真的觉得可以通过一句“不合程序”,就能把它带来的影响完全地从人的脑海中删除?

想想看接下来的那个证据,请问当时那位寺冈警部真的做过在警卫的夜宵中下安眠药的事吗?

不·知·道!没人调查过!因为辩方撤回了立证,而法庭也紧接着继续审理。但是陪审员(读者)可以回答我,当时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寺冈警部真的做过这件事?

而更加讽刺的是最后一个证据,那是完全符合司法程序的伪证!

因此那个法庭就变成了一个笑话!

当然,不是所有的法庭都是这样的,或者说这样的法庭是作者故意设计(检方的休庭申请被轻易驳回,导致检方没办法揭穿辩方使用伪证)才会变成极端少数的情形。但就像我说的,让制度能够按照设计初衷运行的,不是某一项准则,而是人!

检察官谁来监管?律师。

律师谁来督查?检察官。

两者对立又统一,在法庭上缺一不可,两者都是维护正义不可或缺的一份子,偏帮那一边都不对!

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当做哲学命题讨论讨论就好,你们可以为任何一方摇旗呐喊加油鼓劲,我一个实证主义者不参合,我只对伪证零容忍。

二、关于书评区的高赞质疑的回答

涉及该不该这么做的三观的问题我一般不作回答,因为说实话每个人都有他不能接受的底线问题,但作者不可能顾及所有人的底线。

主角还一直打柯南呢,怎么就没人为柯南抱不平呢……

我只回答园子会不会这么做的问题。

文中已经指出了,这个事情是原著漫画提到过的事情,是园子和小兰坚定友谊的一个侧写,也是她们友谊不能退让的一部分。

园子完全有理由发火,而园子发火不会打人?印象中好像在《麻将和七夕的回忆》里就因为有人嘲笑小兰打过人吧?

然后是在“外人面前”“不是长辈”……

呃……首先,即使只大了一岁,即使主角是穿越者,实际年龄不应该这么算,但在园子眼里,主角就是他的亲弟弟,她是他的长辈。而当时旁边只有小兰,园子想要维护的当事人,哪有外人?

这个质疑,在我看来有点莫名其妙。

亲人之间还要顾忌这个顾忌那个吗?对彼此之间的感情那么不信任吗?

我甚至都没设计两人互相原谅的情节,下半章内田麻美来访的时候园子几乎就是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地问主角谁来了。因为在我看来,这不过就是普通的姐弟打架,两秒之后就会忘的那种!

如果有老读者,应该能记得修改前的第一章,园子当时还只是因为感觉主角在背后说她坏话就打了主角呢!

但是我不会用这种理由怼回去,因为我知道对于不同人来说,可以接受“底线”也完全不同。我觉得不是个事,别人说不定会当成天大的事。

就像质疑者认为明明只是个小事,但实际上有人因为“这种小事”杀人了。

我只解答:会发生。

至于是不是正确我不讨论,只要就事论事,你大可随意批判。

三、开头展开怎么那么憋屈啊?

作为一个刚穿越的人,手上的资源有什么?只有钱。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你现在成了亿万富翁,风光无限地回到孩提时已经离开的封闭落后的老家,结果掉进了路边的土坑。然后你拿着钱冲到村长家,叫嚣着这个钱给你,我要让修路的人付出血的代价,你觉得老村长会怎么看你?

不是说钱没用,是没路子用。

你回到老家,请隔壁邻居吃顿饭,然后就当饭后闲聊随便打听下修路的人,估计没两个钱就能找到那个修路的人了。然后该怎么报复就怎么报复。

路子宽了啥事情都好办,日本法务省法制审议会直接就有一个成员的职位,堂堂正正地写着:三菱商事监事(所以说日本政治环境真的皮……)

至于东京地检和铃木财阀体量相差太大的问题,文中其实也已经有所解答了……

特搜部连首相(竹下登)都敢掀,何况区区一个财阀?

社会严重固化的日本,拓展势力需要家族成员进入其中进行惨烈厮杀不是开玩笑的。

当然主角的起点够高了,高到最后boss的问题都很难搞。如果能够签约,我会和编辑商量我最后的一部分要不要写:主角最后的政治势力甚至会影响“西凤民国”回归,中日友好建交。

为了避免404不写的话那有可能一柳万才和以后会出现的卡内基·欧雷德就是“势力”这部分的最终boss了……

连一个设计有检察官审议会会长和别国大使的国际走私组织当boss都感觉有点low……

不过暂时来看主角手上的资源只有一堆小卒(两位主角:mmp),警视厅那边的松本管理官,检察官审议会的高村教授,经济上只有个宫野明美(预定跑路)撑着……

离“爽”还有蛮长一段路要走。

==========作者相关==========

接下来谈谈作者本人吧……

作者呢,家境其实还算比较殷实,就算接下去几年里赚不到任何钱也能觍着脸在家里混饭吃。

但是作者的双亲比较传统,他们不认同把这种看天吃饭的东西当做职业的——老人家嘛,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才会比较放心。

我很喜欢写书。

这两个月来,每天坐在电脑前十个多小时,还得是为了避免让家里人知道,需要关起门来偷偷写,但我写得很快乐,也很想继续把自己的快乐分享给大家。

可惜人总归还是要屈服于现实的……最早十二月底,最迟春节前,如果还不能拿着签约摊牌的话,可能我就不得不放弃这本书了。

不是跟大家求什么,我咨询了下别人的说法,编辑签约似乎不看数据的,就看有没有“潜力”……我也不懂这是个什么标准,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最后这么说其实只是想为自己某一天,突然封笔而让大家可能感到的困惑、不满和生气提前道歉。

真的很对不起。

但那是无法预测的将来。请让我们珍惜现在的缘分,一起享受接下去的时光吧!

第一章 黑衣组织

深夜,港区,私人码头。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高瘦男子,正站在黑暗的码头眺望着远方。

而他的身后,一个同样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的强壮男人正在打电话。

“……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不要提太多的要求。给我老老实实地闭嘴等着,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会再打电话通知你的。”

挂上了电话之后,强壮男子走到了高瘦男子的身侧,用十分恭敬的语气开始汇报。

“大哥,那边传来了消息。这次那个大少爷准备去美国夏威夷‘考察’,而那个女人会被留在日本管理他的投资公司。”

高瘦男子——琴酒扔掉了手中的烟蒂,用冷淡的声音回答:“哼,那你告诉那个女人,让她这次干一票大的。等钱到手了,她和她妹妹就自由了。”

“好的……对了大哥,那个女人说她明天想见自己的妹妹一面,我们该不该同意?”

“……可以,反正就这最后一次了。”

“明白了,大哥。”

强壮的男子——伏特加为了打电话又稍微离开了高瘦男子一点。不过也没有离开太远。因为他知道大哥并不喜欢周围太吵,却也很讨厌别人瞒着他做些什么。

琴酒却完全不在乎伏特加有没有打完电话,他只负责该说的事情说完,然后就一言不发地向他的爱车——保时捷356a走去。

和琴酒搭档了很久的伏特加对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了,迅速将事情吩咐完就收起了手机,然后连忙跑过去坐上了副驾。

这种完全不在乎自己小弟的的行为,让别人觉得大哥很冷淡,但伏特加则清楚地知道,其实琴酒大哥只是不擅于表达。

大哥是个杀手,平时本来就已经不怎么说话了。偏偏还把组织放在心中第一位,导致大哥和别人除了组织的任务以外,几乎没有其他任何话题。

但是大哥对于自己认可的伙伴绝对不会见死不救——伏特加知道自己很笨,他一个莽夫执行了那么多危险的任务能活到现在,真的全靠大哥护着。

那些人就是不懂……想要和这样的大哥搞好关系,其实就是要多为组织做贡献。只要他认为你对组织有用,他其实并不会介意一点点的冒犯,就像现在……

“大哥,真的要除掉宫野明美吗?让她继续潜伏在那个傻傻的大少爷身边不是能为组织搞到更多的资金吗?”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伏特加有信心那个家伙一定会被大哥拿枪指着头了。

大哥的决定谁有资格质疑?

但和大哥合作这么久,大哥其实也知道自己只是真的不清楚那种选择对组织比较有利,所以也不会吝啬口水解释。

当然,那是心情好的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则会一声不吭。而当大哥一声不吭的时候最好也跟着闭嘴,默默地干活。可千万不要在大哥气头上做一些类似于强行说服的事情,要不然接下去可能就不是枪指着头那么简单了!

这可是他多年小弟的心得!

今天大哥的心情似乎一般,他“哼”了一声才开口说道:“那个蠢货为了那个女人早就已经走火入魔了。明知道那个女人是组织计划里非常重要的一环,组织根本没有可能放了她,还拼了命地想通过帮组织工作,换取那个女人的自由。”

“不知道想要离开组织本身就是背叛吗?为组织做得事情越多,就越不可能让你离开!”

琴酒的表情越来越狰狞,连伏特加这种傻大胆都不由得稍稍远离了一点,以避开琴酒的杀气。

宫野明美这下是死定了。

“而且斯巴克林那个老家伙就是栽在你嘴里的‘傻傻的大少爷’手里的,小瞧他可是要吃苦头的。就算现在没有察觉,我估计他很快就会注意到了,自己的秘书是多么大一只蛀虫。”

sparkling?

伏特加微微有点愣神,然后总算想起来那是三个月前突然加入组织的一个老头。

“说起来,大哥……那位大人为什么要吸纳斯巴克林进来?我觉得斯巴克林那个老头根本不适合干我们这一行啊?”

“哼,不要觉得组织只需要你这样的莽夫。你知道为什么组织会接纳像苏格兰那样的家伙进入组织吗?就算知道他们有可能会是哪里的情报机构送过来的卧底,可他们掌握的技术却是不是假的。比如那个苏格兰,他反电子追查技巧极为出色,因为吸纳了苏格兰,我们组织才掌握了手机信道的加密技巧。更何况那个蠢材为了‘避免暴露’,帮组织执行过多次棘手的任务,简直是赚翻了。”(注)

伏特加摸了摸脑袋,有点明白大哥想要表达的意思了。但为什么是那个老头?为了那个老头组织科还得罪了一把日本检察厅……

“难道组织是看上了那个老头制造炸弹的技术?但组织里会造炸弹的不少啊?”

注意到伏特加一脸不屑的神情,琴酒的脸色变得更加冷淡了。

“会造炸弹的确不稀奇。但是知道建筑的‘弱点’,让摧毁建筑时需要爆破的节点最少,减少行动人员暴露的危险,这样的知识像你这种蠢货具备吗?”

伏特加也注意到了大哥的脸色,连忙眼观鼻,鼻观心,闭嘴不说了。

反正跟着大哥走总归没错的,想那么多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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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怎么说?”

虽然已经是夜里十点,但东京都杯户市nergal商事秘书室的灯光任然还亮着。

宫野明美刚刚挂上了电话,留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乌木矢白就迫不及待地问她下一步怎么行动。

其实乌木矢白有他自己的接收任务的渠道,但他还是问了,作为例行公事的“考验”。

宫野明美暗自叹了口气。

这个乌木矢白脑子不大好使,逼迫的态度表现得这么明显,真当别人是傻子吗?

可虽然她的确看得出来,却也没有其他选择,只能强撑着笑脸回答道:“这次的指示是由伏特加传来的。根据指示,你明天‘保护’铃木先生去夏威夷,而我则留在这里操作资金。”

乌木矢白点了点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那么我们走吧,我亲爱的‘堂妹’。”

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宫野明美收拾好了桌子上的材料后,跟了上去。

当走出已经陷入一片漆黑的nergal商事大楼时,宫野明美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这个由她在过去的三个月里呕心沥血创办起来的会社。

“堂妹,你干什么呢?快点过来啊!”

“马上就来!”

宫野明美回过了头,向乌木矢白的方向快步走去。

先顺着你们的意吧,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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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这算是一个补丁?虽说国外的户口制度不像我国这么完备,在档案上做手脚也许可行。但像透子、诸伏景光和水无怜奈那样的卧底真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你的测谎技术属于cia而你的格斗术属于警察是吧……

(顺便透子胆子真肥……一边当卧底一边还敢继续履行公安的职责……除非你硬要说透子是公安派到组织里的,又被组织派回公安的双重卧底)

第二章 不说离别的七夕

熟悉的天花板……

七月七日,上午十点整。

明明今天有不得不做的事情,但保三郎却在这种日上三竿的时间还赖在床上。

倒不是因为熬夜导致了还想继续睡,毕竟这年岁电脑还是计算机,手机还是大哥大,连本子都还是那么硬核……说白了,这年头真没什么让他睡得太晚的要素。

只是单纯的不想起来。

但再怎么说,也到了必须起床的时候了。

如果再不起来,为了今天而进行了三个月的准备就要全部付诸东流了。

保三郎终于离开了柔软的床铺,开始了洗漱。

今天是七夕节。

铃木家的两位长辈也早早地安排了行程,为了这一天特意空出了时间来和家人团聚。

保三郎下到餐厅的时候,园子正在被母亲铃木朋子训斥。

“瞧瞧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看看这上面都写了些什么鬼东西!”

园子则理直气壮地反驳着自己老古董的母亲:

“正是因为我已经是个大人了所以才这么写的啊!作为花季少女希望自己‘恋爱顺遂’有什么不对!不明白这点就是你已经老了的证明!”

“你还想造反是不是!”

“那有!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而且偷看别人的许愿签是一个母亲应该做的吗!”

园子所指的是日本七夕时,挂在竹枝上的许愿签。

七夕在中国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情人节”,同时也是乞巧节。而在日本,这个乞巧节发展出了不一样的风俗。

据说,从前(室町时代)每年七夕的时候,将军(注)本人都会亲自在七张树叶上题上诗,然后把它和挂面等祭供品一起绑在竹枝上扔向屋顶,以求诗意通达。后来逐渐易俗,变成了只要在七夕那天将许愿签系到竹枝上,以求愿望实现的传统。

这种传统和圣诞节圣诞老人派发礼物一样,深受小孩子们的喜爱。

因此在七夕这天,置办竹子,陪孩子一起挂许愿签便成了聚少离多的家庭,合家团聚的一个契机。

别看园子现在和老妈吵得那么凶,昨天晚上她可是兴奋地拉着保三郎制作许愿签,期待着今早和家里人一起挂签。

这也是保三郎不愿起床面对的事情之一。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尤其是这种能明显感受到异国文化,又是这种处处体现亲情温暖的节日,更是让他更加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外乡人。

“三郎,你醒了?早饭要吃点什么?”

开口的是一个留着茶色长发的年青女子,她正在给老爹铃木史郎端上一杯热茶。

那是保三郎的长姐铃木绫子。

保三郎向大姐点了点头当做问好。

“就普通的烤面包和牛奶吧,中午还要和别人吃饭,早上就不吃那么精制了。”

“好吧……但是啊三郎,以后可不能像这样了。总是这么随便,对身体可不好……”

保三郎在餐桌边坐下,听着暌违已久的絮叨。

大姐今年春天的时候刚刚从大学毕业。之前保三郎考试结束时举办的家庭聚会,由于她当时正忙于毕业季的事情所以不得不缺席。但她现在已经是一桥的在读研究生了,平时能抽出更多的时间回到家里来“监视”越来越“皮”的弟弟妹妹了。

老爷子正坐在保三郎的旁边。他拿着张报纸,把他的胖脸和餐桌对面那两个快要开始“全武行”的女人完全隔开。显然对于女人的战争,老爷子可不敢参合。听到绫子对保三郎的说教,老爷子虽然同情地看了眼保三郎,却也只是缩在一边,没有出声,反而装模作样地开始品尝起了绫子端来的热茶,露出了享受的神情。

这个看起来就非常窝囊的家伙根本看不出身为名震日本的铃木财阀掌舵人的霸气。

当然保三郎也没资格说他就是了。

铃木财阀的少当家现在正默默地吃着早餐,任由老姐在耳边絮叨。丝毫没有嫌弃老姐啰嗦的意思,反而嘴角扬起了微微的笑意。

总觉得有点庸人自扰了呢。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六个月,他其实已经完全适应了铃木保三郎的身份。

铃木史郎、铃木朋子、铃木绫子、铃木园子,他们对他的关心不是假的,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也同样不是假的。

他们现在就是保三郎的老爹、老妈、长姐、二姐。

他并不是异乡人。

现在他的家就在这里。

想到这里,保三郎的心中微微一沉。

他是幸运的。因为虽然他曾经失去过亲情,却还能像这样重新获得。可有的人失去了,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宫野明美和宫野志保。

在原来的世界,保三郎只能看着悲剧发生,然后掬一把同情泪。

然而现在,保三郎却有能力改变这一切了。

没有时间再在这里消沉了!如果在这一切都还能挽回的时候,却因为区区乡愁就什么都不做,对得起那些因为信任自己而行动起来的伙伴吗!

“我吃完了!今天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

铃木史郎叹了口气:“真的连一点点陪家人的时间都没有了吗?”

保三郎嘴角弯起了弧度。

“没有关系,我去去就回!”

七夕是牛郎和织女相会的日子,我们不说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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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拍得很清楚嘛,博士!”

米花町2丁目22号,柯南看着博士的新发明——针孔型照相数据传输一体机拍下的照片,非常高兴地赞美着博士。

“那是!你也不看我是谁!世界第一的天才发明家阿笠博士!”

“好啦,知道你是世界第一了!帮我把照片发到这个邮箱去!”

柯南将电脑交还给博士操作,然后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目标已经确认出现,现在就把目标的照片发到你的邮箱里。接下来你只有三小时的时间准备,能搞定吗?”

“你是在小看我吗?侦探先生?”

“不,我完全没有小看你,只是作为‘民间’这边的负责人向你确认你不会捅娄子——”

“怪盗基德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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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幕府将军,类似于君主立宪国家的首相,不过是世袭的。

第三章 风暴将至

同日,上午十一点。

正在准备前往实验室的宫野志保突然接到了组织的内线电话,说她提出的外出申请被批准了。

宫野志保感觉有点一头雾水。

她正在研究的药物有了新的进展,本来接下去一周都准备在所里进行研究的,根本没提出过外出申请啊?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连忙用bb机给姐姐发了条信息过去。

没过多久,确认的信息就返回了过来。

“真是的,怎么这么突然啊,姐姐……”

嘴里说着抱怨的话,但是从少女娇腻的声音里还是能听得出来,其实她还是挺开心的。

姐妹俩虽然都在组织,但宫野志保是核心研究人员,而宫野明美就只是外围行动人员,平时根本不被允许见面。

正是因为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她只是稍微整理了下手边的资料和试验品,就拿着自己的私人物品离开了作为组织据点的药厂。

毕竟工作什么时候都可以做,见姐姐的机会错过可能就没有了。

不过,忙中总会出错。急于出门见姐姐的她并没有注意到,本来要带去实验室给小白鼠做新的实验的一粒aptx-4869,被她忘在牛仔裤的后袋里,悄悄地,被带离了药厂。

……

和往常一样,宫野姐妹约在杯户市的一家叫做“天使”的咖啡店里碰面。

志保向老板点了一杯混合咖啡,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向姐姐“抱怨”。

“真是的!姐姐你好歹提前说一声啊!我的研究正处在最关键的时期,突然放其他人鸽子,万一产生职场纠纷了怎么办!”

“我也没办法啊!实在是想见你了嘛!好不容易在答应了他们很麻烦的条件后,他们才允许让我们这样见一面,那有机会提前通知啊?”

听到姐姐似乎被迫答应了什么很危险的事情,宫野志保连忙问道:

“姐姐你不要紧吧?不行的话就不要见面了,还是你的安全比较重要啊!”

宫野明美摆了摆手。

“我这里没问题的啦。这次的事情其实也只是良心上过不去,真要操作起来和平时一样,并没有什么危险的!倒是你啊,别整天药啊,药的,你可是十八岁的花季少女诶!今天可是七夕,你真的不考虑找个‘牛郎’吗?”

可是如果这次的新实验能让药出现突破性进展,说不定他们就会放过我们,让我们能团聚啊……

宫野志保勉强地笑了笑,但知道自己的姐姐对aptx-4869这个几乎可以说是害惨了她们一家的药没有一点好感,于是顺着姐姐突然发散开的思维转移了话题。

“正是因为我是风华正茂的十八岁少女所以我才不急啊!倒是姐姐你已经24岁了,不打算早点给我找个姐夫吗?”(注)

本来宫野志保只是想跟姐姐开个玩笑,没想到却似乎真的戳中了姐姐的心伤。

只见宫野明美的笑容变得非常勉强,脸色也变得有点黯然。

坏了,之前似乎听说过,姐姐曾经和那个代号是黑麦威士忌的男人交往,不会是真的吧?

本来宫野志保还想安慰姐姐几句,却被宫野明美堵住了嘴唇。

看着姐姐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哀伤,宫野志保点了点头。

“姐姐我啊,可是整天累得像条狗一样呢!每天早上都要对着镜子唉声叹气,估计再干两年就要变成老婆婆啦!所以才好心劝你好好抓紧少女的时光诶!”

明明刚才还一副不要继续讨论这个话题的样子!

“姐姐!我和你一样也是超忙的啊!”

“真的假的?那我可得给你介绍一个对象!虽然他性格超级糟糕的,但认真起来其实还蛮值得依靠的呢!”

“不会是你之前说过的上司吧?你难道打算让我去和一个压榨自己姐姐的黑心老板相亲?”

“也是哦,那就算了……说起那个黑心老板!我跟你说,那个家伙超级过分的!”

“是,是,是……”

听得出来姐姐是真的很信任那个家伙。

宫野志保端起咖啡,一边听着姐姐又开始唠叨那个被她称为“不止是心,连血都是黑色”的不良老板,一边在心里笑话着不坦诚的姐姐。

明明把他说得那么黑心,却一天都没有听出来想要辞职的意思呢。

……

快乐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

聊着聊着,三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组织给的时间向来不是很多。如果她再不回去,而是等到那些人来“迎接”她的话,下次和姐姐的见面就会变得更加困难。那样反而得不偿失。

看着自己的神情,姐姐似乎也明白了时间已到。

但她却并未像往常那样露出寂寞的神情,而是神神秘秘地掏出了一张许愿签。

“今天可是七夕哦!”

宫野明美做了一个可爱的电眼。

“听说今天往竹枝上挂上许愿签,愿望就能实现呢!”

宫野志保有点傻眼地看着这个突然调皮的姐姐。

“……这种说辞我五岁的时候就不信了啊……”

但是宫野明美不由她分说,直接强硬地把手中的许愿签塞到了她的手上。

“好啦,好啦!就当被我骗了好了,反正尝试一下又不会有什么损失,何况这个店刚巧也有装饰竹子呢!那我就先走咯?下午还要给‘黑心老板’去送机票呢!”

宫野明美笑着说完就拿起了账单,跑去结账了。

摸着手中的许愿签,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宫野志保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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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姐妹的后方座位,有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金发外国人正拿着张报纸阅读。

他的面前摆着司康饼和小蛋糕,手边的伯爵红茶正散发着水果的香气,还带着个耳塞,完全一副英国绅士在边听音乐边享受下午茶的样子。

只是奇怪的是,就算现在七月的太阳有点毒,可在店里都还带着一副墨镜,这再怎么看都有点奇怪了吧?

虽然宫野明美离开了咖啡屋,他藏在墨镜后的眼神立刻瞥向了街角。

等到看到一个人影走了出来跟上了宫野明美,他才收回了视线,将耳机线拉到嘴边,嘴唇一张一合。

突然,宫野志保离开了位置,快步走向了厕所。

而他也不顾餐点和红茶还留着许多,迅速起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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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看着小哀相关的剧情想了很久,感觉应该是这么个情况:宫野明美应该并没有把和诸星大(赤井秀一)正式交往的事和小哀汇报过,因此小哀才会对赤井秀一没有任何印象——要不然小哀连库拉索这种人都知道,没理由不知道黑麦威士忌,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只当黑麦威士忌(赤井秀一)是个普通的叛出组织的成员。

第四章 好戏即将开场

乌木矢白显得有点焦虑。

他被行动组的二号头目伏特加特意嘱咐了,今天要将那个男人——铃木保三郎的一举一动完全掌控在手里。

可是目标从一点半钟在楼下用完餐,他就和那位国际刑警进入了这个杯户市立酒店210a号临时会议室,到现在都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而他则是被留在门口看守,阻止任何人进去——这个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的确他只是一名在“暴君”手底下工作的“普通司机”,他没有任何进去旁听的理由。可要是不进去,又怎么能完成监视任务啊?

这可把乌木矢白愁坏了……早知道就在他们进去之前以检查的名义先闯进去布置窃听器了……

就在乌木矢白等得有点焦躁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一名身材高大的留着棕色头发的外国人率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乌木矢白看着这个熊一样的壮汉,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毛,总觉得他在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瞪了自己一眼。

记得中这个人似乎是叫罗梅因·莱塔斯的国际刑警吧?区区国际刑警就敢那么嚣张,总有一天会把你套麻袋沉东京湾!

乌木矢白用这种方式给自己打气。

随后,铃木保三郎也出来了。

虽然一开始是那副唯我独尊的样子,但经过着三个月,乌木矢白觉得如果不忤逆他的意志,这个老板其实还是挺好说话的。

“辛苦了。东西都带齐了吧?”

就像现在,他至少还会认真地打声招呼,而不是真的不把他当人看。

乌木矢白点点头。

铃木保三郎指的是去美国需要准备的行李。虽然宫野明美因为要替这个家伙看着公司而留在国内,但乌木矢白作为司机兼保镖,还是要跟着一起去的。

不过乌木矢白一点都不讨厌这种旅行,甚至早早地就准备好了要带的东西。

毕竟铃木保三郎的个人势力都在国内,只要他出国就翻不起什么浪。去夏威夷这种旅游度假胜地更是如此,除了能享受阳光、沙滩、美女之外还能干啥?

他跟过去也只用享福,不用像在国内一样执行组织的各种命令!

“既然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铃木保三郎转身向电梯走去。

乌木矢白紧紧地跟在后面,压低了声音小声地问道:“老板,现在去机场还有点早吧?不是晚上七点半的飞机吗?”

铃木保三郎横了乌木矢白一眼,他读不出那眼神中包含了什么意味。但直觉告诉他,现在他闭嘴听着就行了。

“先去公司,有些事物我还要跟宫野明美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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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市,杯户市立酒店不远处的街上,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

伏特加正坐在这辆车里,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市立酒店的停车库出口。

琴酒?琴酒当然是将驾驶座调成了一个舒适的角度,躺在上面休息。

监视这种小活,怎么需要琴酒这种杀手精英出手呢。

这时,伏特加的手机响了起来。

伏特加小心翼翼地看了琴酒大哥一眼,发现大哥并没有介意,于是他接通了电话。

“喂,是我。”

“老大,这里是尼克罗尼。雪莉刚刚结束和宫野明美的会面,从天使咖啡馆里出来。”

“嗯,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这……”

对面的声音似乎有点迟疑。

“拿来。”

琴酒从伏特加手里夺来了手机,用冰冷的语气警告还在对面支支吾吾的尼克罗尼:“我应该说过,那个女人的任何举动都要和我汇报的吧?”

“是,琴酒大人!当时宫野明美离开的时候塞了张七夕许愿签给雪莉!但雪莉离开前已经将许愿签挂到了竹枝上,我已经确认过上面的字了。就是很普通的七夕愿望,而且字迹也是雪莉的笔迹没错!”

“……跟上去,不要跟丢了。”

说完,也不听尼克罗尼的回答就挂掉了手机,扔还给了伏特加。

伏特加赶紧手忙脚乱地把这个价值不菲的通信机器抱住。

看到手机完好无损,伏特加才长舒一口气将手机收好,心里不由得对大哥有点埋怨。

虽然把手机扔给搭档是很帅!但是万一掉在地上摔坏了怎么办啊!

行动组没有那么多的富余资金啊!别看伏特加他们随便出一单任务好像都能拿个几百万到上亿的资金回来,但行动组需要用到钱的地方也多啊!

跟踪、窃听、暗杀、爆炸、封口,到处都要用钱!

而且换个角度来思考的话,以伏特加和琴酒这样核心成员的身份,正常来讲哪里需要亲自去干“宰肥羊”这种活啊!

还不都是钱闹的!

可怜天见,这年头组织也没有余粮啊!

当然,这些话伏特加也就是在心里说说,他可不敢跟大哥说这种话——说不定大哥为了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会叫自己准备一下去抢国家银行……

观察了下琴酒的脸色,确认他心情没有特别不好,伏特加开始向问大哥这次行动的目的。

“大哥,真的有必要这么小心吗?”

无论是之前的报告也好,现在的报告也好,都在说明宫野姐妹的这次会面和以往一模一样,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哥好像并不这么认为。

他派出了整整五组人马对各个地点进行了监视。光论队伍数,在以往的行动里都可以排的上号了。

琴酒没有回答,而是先点起了一根香烟。吐了一个烟圈后才开口说道。

“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吗?”

“那个蠢女人突然又开始要求脱离组织。在组织下决心除掉她前,又设计了这么一个绝好的捞钱机会,让我们不由得推迟铲除她的计划。甚至以此作为威胁,弄到了一次跟自己的妹妹见面的机会。”

“而且偏偏就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上,那个蠢女人所在的公司老总却不知道发了什么疯,邀请了国际刑警来‘做客’。”

“更加离奇的是,那个家伙据说晚上还要飞夏威夷……”

“现在都七月七号了,作为一名负责地区在岛上的检察官,他难道忘了七月二十日还有海之日这么个重要节日需要他坐镇吗!?”

“铃木保三郎和那帮国际刑警真当我们都是傻子!”

仿佛回应琴酒的话一般,话音刚落,一辆红色的车闯入了两人的视野。

那看起来不过是一辆随处可见的桑塔纳,但看见它从杯户市立酒店停车库里驶出来的时候琴酒的眼神就变了,变成了看到猎物的猎手的眼神。

琴酒的脸上露出了狞笑,将手中的烟蒂扔到了窗外,迅速启动了发动机跟了上去。

好戏就要开场了!

第五章 杀局

车辆逐渐驶离了市区。

伏特加有点担心对方已经发现了己方的跟踪,却惊讶地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对方正在向昨天他和大哥去过的那个码头驶去。

伏特加转过头去,发现琴酒露出了正一副了然于胸的狞笑,于是放下了心来。

既然大哥已经有所预料了,那他也就没有什么必要多想,只要做好应战准备就行了。

他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爱枪勃朗宁m1935,一边将之拆卸检查,一边问道:“现在时间是不是有点太早了啊大哥?太阳还没有下山呢,真要发生枪战把条子引来怎么办?”

看着伏特加的动作,琴酒的眼神中难得地露出了赞赏。他将自己的伯莱塔m92f从怀中取出,顺手丢给了伏特加。

“给我好好整备。要是到时出了什么问题,你就死定了!”

“大哥你还不知道我的手艺么?”

伏特加高兴地接过了枪。因为他知道,大哥作为一个杀手,是只会把可以看作自己的另一半生命的手枪交给完全信任的人物。

“我头脑不好,会的东西不多,甚至连身手也完全不如大哥,可唯独只有手枪的使用方面绝对不输给大哥你!”

“哼,最好如此……还记得刚才的大桥吗?”

伏特加愣了一下,才发现琴酒是在继续刚才的话题。

“十五分钟后,那座大桥和两公里外的米花大桥都会发生严重的交通事故和翻车事故,处理起来至少要一个多小时。”

“就算堵住了条子,但我们怎么离开呢?”

“你当车后座的那两套装备是摆设吗?”

伏特加闻言回头望去,发现在车后座上放着两套潜水服。

原来是打算游泳离开么……难怪今天大哥没有开着爱车来啊,感情这车是随时准备丢的啊。

难道大哥随手丢手机也是这原因?反正注定都要报废了,也就不在乎了?

可这车!这手机!都是钱啊!

伏特加又开始心疼了。(注)

不过虽然脑子里在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伏特加手上的动作可一点都没有慢下来。迅速地将自己的m1935整备好,又将大哥的m9分解检查了一遍。

这把军官型m9简直是艺术品。

作为行动组的二号人物,伏特加自己也是经常需要用枪,而刚才检查的时候也发现复进导杆有点磨损,但由于完全不影响使用所以他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可而琴酒的这把m9却挑不出一点类似的毛病。

不愧是大哥,保养得真好。

正当伏特加将手枪举起,想要再看两眼的时候,琴酒一把抢回了他的爱枪。

“副驾的储物格里有防弹背心,快点穿上。我们就要到了!”

……

伏特加跟着琴酒下了车。

现在是下午五点半,虽然工人们都已经下班回家了,可太阳还没有完全下班。

夕阳下的港口寂静得有点可怕。

伏特加在码头上随意堆放的柏油桶形成的掩体中穿梭,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每个可能会藏匿着埋伏的地点。

有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敌人都没有。

马上就要到那个国际刑警消失的仓库门口前了,可预想中的伏击却迟迟没有到来。

那个家伙难道不是费尽心机把我们引到埋伏圈里来,只是单纯的没有发现我们?

伏特加回首看了眼大哥的位置。

琴酒的位置比伏特加更为隐秘,即使是为了互相掩护而选择了一个能确认彼此位置的角度,从伏特加角度也只能看到琴酒的帽子而已。

见琴酒的帽子往下压了一压,伏特加双手握住了手枪,深吸一口气,窜出了掩体,直奔仓库!

可直到他闯入了仓库,都没有一个人向他开枪。

“别傻站着了,他跑了。”

正在伏特加留意仓库里每个可能藏人的角落的时候,琴酒已经来到了伏特加的身边,用冷淡的声音开口说道。

伏特加顺着琴酒的视线看去,发现那里有一个被黑布盖住的物体。

从形状看起来,似乎是辆车?

伏特加走上前去,发现黑布下面正是他们追踪了一个多小时的红色桑塔纳。

在伏特加身后,琴酒掏出了军用对讲机。

“喂,基安蒂,是我。刚刚有没有人离开这个仓库?什么,没有?”

那他是怎么消失的?

还是伏特加回答了琴酒的疑问。

“大哥!这里有个翻板!从这里能通向大海!”

被摆了一道!

没想到对面和我们是一样的打算!

“伏特加,手机!”

结果伏特加递过来的手机,琴酒匆匆打了个电话。

“喂,尼克罗尼,雪莉到药厂了吗?”

“什么!”

出乎琴酒意料,雪莉似乎在五分钟前就已经抵达药厂,正在药厂的核心区入口处接受搜身检查。

难道对方的目标不是雪莉吗?

正当琴酒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电话的那边突然传来了骚动:“喂,怎么了?”

“是警察!药厂的门口突然出现了警察!”

对面又是一阵慌乱。偏偏这时,琴酒的对讲机也传来了呼叫。

琴酒烦躁地把对讲机扔给伏特加,自己则对着手机吼道:“那些警察到底来干什么的!?难道你没看到搜查令吗?”

“看到了……但是上面写的是涉及偷税漏税和洗钱,他们却强硬地要求搜查我们的内部资料!”

洗钱!?组织弄到的黑钱的确不少,但流入药厂的却都是“干净”的!

难道是那个女人!

“让他们先去真正的药厂调查!然后趁这个空隙,让核心区的研究人员紧急撤离!资料能带走就带走,带不走就地焚毁!”

没有给对面的人任何回答的机会琴酒就挂断了电话,紧接着又拨响了另外一个号码。

“兆口优夏!宫野明美现在人在哪里!”

回答他的却不是组织的那个外围成员,而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youwillneverfindher”

正宗的英国口音……mi6?还是icpo?

局势逐渐超脱了掌控,连琴酒的脸色也变得铁青。

“宫野明美那个女人!伏特加,走!我们去药厂!”

可一直以来对他言听计从的伏特加这时候却没有立刻行动起来。

“大哥……其实我们也有麻烦了……”

伏特加举起了手中的对讲机。

“刚才基安蒂传来联络,码头上突然出现了许多警察。卡尔瓦多斯已经失去了他的位置,如果再不行动的话,连她也要失去位置了!到了那时候,我们可就真的孤立无援了……”

仿佛是回应伏特加的话,仓库门外传来了警笛和喊话的声音:

“这里是东京都警视厅搜查一课白鸟任三郎!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你们还有悔过自新的机会!如有顽抗——”

“就地击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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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虽然是恶搞,但也是有出处的……

青山老爹的访谈有说过伏特加的里设定,这货其实不出任务的时候住在一栋破旧的公寓楼里(而且还是个偶像宅!?)

第六章 红色围城

下午三点,“天使”咖啡馆。

宫野明美从咖啡馆里出来后并没有着急地离去。

她站在街角,掏出了一面镜子,伪装成正在补装的样子,然后将镜子的角度摆好,让它能反射出另外一侧的景象。

没过多久,宫野明美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真的是她?亏她还把她当好人,经常在一起喝酒,抱怨了工作上的不满。

宫野明美脸色一暗,收起了手中的镜子。

她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在确认了跟踪者——兆口优夏也坐上了另一辆出租车后,才对司机师傅说道:“您好,请去日比谷公园。”

……

兆口优夏越跟越心惊。

这根本就不是去nergal商事或者羽田机场的路啊!

这可都已经到千代田区了,马上就要进入戒备森严的霞关了!

难道她发现了我的跟踪,想要报警?可报警也不用去警视厅啊?去杯户警所就行了啊?

完全不能理解对方目的的兆口优夏抱紧了自己的挎包,似乎想通过这个动作来获得安全感。

所幸,对方的出租车在霞关前拐弯了,最终停在了日比谷公园的边上。付了车费,兆口优夏拎着小挎包就跟了上去。

她随着宫野明美七拐八绕,却发现对方走进了公园深处的一间厕所里。

厕所?到这个地方就为了找厕所?

兆口优夏露出了苦笑,却没想到突然麻痹的感觉从背后传来,她根本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应对就失去了意识。

昏过去前,她似乎听到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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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半,天使咖啡馆。

宫野志保按照许愿签上的阴文指示来到了厕所,却发现里面有一个穿着白色西装,戴着白色礼帽的怪人已经呆在里面了。

正当宫野志保以为走错了地方,想要退出去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怪人一下子牵住了手。

“请稍微等一下,可爱的小姐。”

怪人,也就是怪盗基德从容地行了一个吻手礼,这才放开了宫野志保的纤纤玉手。

“不要惊慌,我们是‘那位大人’的协力者。你在这里静静地待着就好,剩下的请交给我们处理。不过在那之前……”

怪盗基德鞠了一躬,然后手一翻一抖,又变出了一张和宫野志保手上的许愿签一模一样签纸。

“可以请你在这上面填上你的愿望吗?”

……

五点三十五,米花药品会社。

变装成了宫野志保的女装癖怪盗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

没听说过检查这么严啊!还好外面突然发生骚动,要不然差点就曝光了!

跟了自己一路的家伙似乎对基德的身份产生了怀疑,拿着手机出现在了检查室的门口,看着对方的眼神,基德怀疑他没有因为骚动出去确认的话,很可能会冲到他身边验证自己的真假。

和平时的变装不一样,这次只要问两个只有真正的“雪莉”才知道的问题,他就要穿帮!

说到底还是那个混蛋给的情报太少!

基德一边心中痛骂起了那个想让马跑,却不给马吃草的家伙,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开始准备下一步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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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警视厅。

高木一边抓耳挠腮将前两天的案件整理成卷宗档案,一边想着和两天前的案子完全无关的事情。

原来白鸟警部并不是对佐藤桑有意思啊,那我是不是也有机会……(注)

“高木!准备出警!”

说曹操,曹操就到。

刚才还在幻想的对象突然出现,让高木吓了一大跳,差点从凳子上滑落了下来。

“什么事这么急啊,佐藤桑?”

这位佐藤美和子是他的组长,他非常可靠的前辈,也是他暗恋的对象。。

可看到这位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从抽屉里翻出了一副手铐,之后然后又翻出了一把手枪的时候,高木也抛开了脑中的幻想,严肃了起来。

他不只是一名二十多岁的思春青年,更是是一名警察。

“刚才有人在警视厅接待处,递交了一个包裹,指明了要交给搜查一课的目暮警部。经过警备部确认后交给警部拆开,才发现里面有关于市郊药厂的转账明细,有明显的洗钱嫌疑。”

“可那不应该是二课的事情吗?”

“别问那么多了,你只要知道这是当时正好在场的松本警视做出的指示就行了。”

高木点了点头,将“抢功”的想法从脑海里抹掉。他环视了一下周围,发现不止是他们,搜查一课几乎是全员出动了。

“呐?佐藤桑,只为了一个洗钱企业,需要出动那么多人吗?”

佐藤将东西都准备好了之后,发现高木也已经准备好了。佐藤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示意高木跟上,风风火火地就向停车场走去。

“快点!他们有别的任务!这次任务需要我们两边要同时行动,但我们的移动距离要更长一点!洗钱企业当然还有它的上级!那个包裹里就装有它上级组织的一些资料,其他组的人的任务就是跟着白鸟警部,去围剿正在准备交易的那个组织的首领!”

“可是对付这样可能持械的大型团伙,不应该是sat和四课的工作吗?”

“这也是松本警视的指示。sat的出动需要办理手续,所以白鸟他们先行前往稳住现场,待sat的出动申请批准后,再移交给他们!”

这还不是抢功嘛……

心里编排着松本警视的不是,高木快步追上了佐藤。

……

五点半的时候,佐藤和高木来到了目标药厂的楼下。

看着眼前的“米花药品会社”这个眼熟的门牌,高木怎么也无法将这个有名的药厂跟洗钱企业联系到一起。

“喂,佐藤桑,不会是弄错了吧?米花药品会社不是一家大型的,有实体工厂的企业吗?一般的洗钱企业不是为了方便随时跑路都是皮包公司吗?”

“我也觉得蹊跷,但松本警视这么说了,我们总归得试上一试。”

佐藤拿上了搜查令,走到了会社的前台。

“我们是警视厅的警察,我姓佐藤。我们怀疑你们会社涉及洗钱和偷税漏税,希望你们配合我们进行调查。这是我们的搜查令。”

前台的小妹虽然有点畏惧地看着佐藤和高木,但还是很普通地拨打了经理的电话。

就在佐藤和高木以为自己可能扑错的时候,对方的经理下来了。

不同于前台的冷静,这个经理很慌张。甚至踩空了一级台阶,差点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这应该是宾果了。

于是形象更加硬气的高木顶了上去,掏出了他的警察手册,展示给了战战兢兢的经理。

“我是警视厅刑警,高木涉。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不然将以妨碍公务罪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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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佐藤さん感觉不能翻成佐藤小姐,佐藤姐又感觉怪怪的,所以只能保留了。

第七章 无法阻挡的黑色飓风

下午五点四十三。

西边的太阳眼看着即将落入水面,但即使是从现在开始起,到真正的天黑还有至少两个小时。

紧张地计算着剩余时间,白鸟任三郎心里有点打鼓。

作为计划的知情人,他比手下搜查一课的其他刑警更清楚地知道此次行动的凶险程度。

黑衣组织。

如果这个组织的行动队员真有铃木保三郎描述的那么恐怖的话,他和他同事必须在天黑前撤离。

搜查一课虽然是强行犯搜查课,可毕竟不是武警、不是特警、更加不是军队,所以他们没有足够的反枪械、手雷的手段。

而对面的组织成员却所有人都配有手枪和手雷,部分成员甚至会配备有携带霰弹枪或者是大口径步枪,组成长短互补的战术小队。这样的小队甚至可能是接受过精良训练,拥有配合作战的能力。

在这里的真要是这样的队伍,即使增援的sat来了都可能吃瘪。

虽然蚁多可以咬死象,现在对面也忌惮于我方人数上的巨大优势没有进行突围。

可一旦等到天黑,夜幕将成为那些暴徒最好的掩护。

在双方都没有夜战设备的情况下,夜战造成的混乱很显然将训练的差别无限放大,并让人数优势无限缩小。到时候别说是拦住对方了,一课的同事,甚至包括他白鸟任三郎在内能不能活着离开都成了问题。

也幸好那个家伙并没有制定让他们等同于送死的坚守或是强攻计划。

他们要做的只是争取时间。

白鸟在离开松本警视的办公室的时候注意了一下佐藤的表情,和他预料的一样,佐藤似乎难以接受松本警视的说辞。

可是松本警视确实并没有说任何的谎。

民间协力人士——宫野明美对于组织据点的举报是完全属实的。可即便如此,转去二课他们也要先核实资料是否属实。而这需要时间。

同样的,这是非正规渠道进行的举报,因此警备部不能直接按条例动用日本特殊急袭部队(sat)。他们需要批准,而集结sat也需要时间。

但本次行动最缺的就是时间。

根据宫野明美陈述的事实,各势力负责人——包括铃木保三郎、松本警视、国际刑警搜查官罗梅因·莱塔斯和工藤新一对今天的行动流程进行了详细的探讨。

一切,都是以组织已经全方位掌握今天之前的我方除“民间协力者外”所有人员信息为前提进行设计的。唯独宫野姐妹的这次会面,对他们来讲是一次突发事件。

也就是这次反布局将以这次会面为突破点展开。

宫野姐妹将像往常一样在远离药厂的一家“天使咖啡馆”碰面,而乘坐公交系统往返组织的药厂则需要两个小时。

这两个小时的时间就是关键。

宫野明美和宫野志保分别后,将前往各自的目的地:宫野志保返回药厂,而宫野明美则会来到警视厅。

在这期间,国际刑警的首脑也会进行公开的活动,将黑衣组织首脑的注意力全部引走,让他们不会主动联系下属确认宫野姐妹的动向,而且短时间内也不会静下心去思考为什么下属没有再传来宫野姐妹动向的报告。

宫野明美背后的“小尾巴”会由国际刑警负责处理掉,而宫野明美的任务则是来警视厅进行实名举报,让本来没有理由出动的警方行动起来。

指明目暮警部接手和松本警视恰巧就在目暮办公室,就是为了确保行动负责人能在第一时间收到举报,而“警方高官”松本警视也能当场拍板决定立刻行动,用最快的速度出警牵制对方的行动。

之后,佐藤他们迅速出发,用最快的时间赶到药厂,在宫野志保抵达药厂核心区域前,让外部区域产生混乱。

只要没有首脑坐镇指挥,外部的混乱会蔓延到内部区域,而这个人人自危场面下,也就没有人会有空暇计较一个“小小的研究人员”的反常举动,让国际刑警有出场营救的机会。

而白鸟任三郎的任务则是困住出现在这里的组织头目,不让他们有机会回去指挥残局。因此他们这组出发可以慢一点,却需要带上最足的人手。

佐藤那边传来了消息,那边已经成功了。如果按照原来的计划,只要再拖住对方半个小时,他们这边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到时候就可以直接撤离。

不过松本警视对他们还有额外的期望。

尽管保三郎已经多次强调黑衣组织的危险性,但设计了这么大一个局,布置了这么多的警力,只捣毁一个据点,抓捕一两个外围人员,却放走了所有敌方组织的首脑级人物,他们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松本警视正在对上级施压,请求sat的出动,到时候就能将这边的几个组织头目一网打尽。

白鸟又焦躁地看了看表。

五点四十九分,离增援到达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希望前面的喊话能将他们牵制到天黑吧……

“警部!仓库里好像有动静!”

可惜事与愿违,对面似乎开始有动作了!

“全员!就地隐蔽!”

没有犹豫,白鸟在手下示警的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就地隐蔽”的指示。

也正是这个指令救了很多人的命!

仓库里响起了汽车的轰鸣。

一辆红色的桑塔纳飞驰而出,向着白鸟他们冲来!

“三组,快闪开!”

白鸟看见了桑塔纳似乎正在不要命地加速,瞬间明白了对方已经打算不管不顾地冲开他们用警车临时组成的障碍,急忙叫坚守在屏障处的部下闪开。

这时,他看见了,正在经过他身边的红色桑塔纳里,一个银发的男子正在冲着他狞笑。

对危险的直觉让他迅速低下了头,将身体完全藏到了车门后。但下一秒,他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身为白鸟集团的贵公子,白鸟任三郎的座驾自然不是厅里的巡逻车,而是自己出钱置办的防弹版丰田premio。对方总共开了三枪,第一枪打在防弹玻璃上,另外两枪打在了车门上。

对面已经完全预判到了他的行动。

如果不是他的车窗是防弹的,将手枪的子弹阻了一阻,他现在的脑壳已经被掀开了;假如他的车门不是防弹的,那射在车门上的两发子弹将会击中他的胸膛。

在快速移动的车辆中开枪还能如此精准,这还是人类吗?

“轰!”

对面的突围秀显然还没有结束。

本来以为临时障碍最起码会将他们阻上一阻,让己方有机会对他们进行围剿。

但这显然太天真了。

对面直到冲到临时障碍的两米前才从车门中翻滚了下来,在让桑塔纳冲开车阵的同时也将车阵成为了他们的掩体。

他们之间互相掩护,快速射击。硬是用手枪打出了自动步枪的压制效果。

田宫警部补凭着一腔热血离开了掩体想要抵近射击,可跑了还没有三步就倒在了血泊之中,不知生死。

看到田宫警部补倒在地上,搜查一课的刑警们就更加不敢露头了。

两名身穿黑衣的敌人趁着这个机会冲破了他们组织的防线,钻进了他们自己开来的车。

白鸟狠狠地砸了下车门。

他以为自己已经很重视对方了,却没想到他们比想象中的还要危险!

“上车!追!就算只凭我们抓不住他们,也要给后来的sat指引道路!”

可惜的是,虽然白鸟抱着必死的决心开车追了上去,可他们最终也没能追上。

因为那两人和他们在这个岛上周旋了半周之后,直接一头扎进了大海。

第八章 黑羽盗一的传人

六点十五,太阳已经把它的半个面庞浸入了海中。

这个时间点上,学生们早已放假回家,但大量的上班族却还只是刚刚离开会社,还在决定去哪里喝上一杯。

大井码头海滨公园,一个没有名气的乐队早早地就在靠近海岸线的地方搭建起了一个舞台,开始了专属于他们的露天演唱会。

可以看得出来,每个乐队的成员演奏的很认真。

可是音乐,并不是认真就能吸引人驻足的。

东京,是众多年轻人寻梦的场所。全日本各个府道无数像这样的年轻人背井离乡,来到这个纸醉金迷的城市里寻梦。

但只有极少数足够有才华而又足够幸运的人才能成功。

绝大多数就像他们这样只有梦想的年轻人,只能低头面对残酷的现实。

真是让人摇头扼腕。

至少,在那些只顿足听了一会儿就匆匆离开的人的严重,这些乐队成员就是这样的形象。

可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舞台的遮掩下,两个穿着潜水服,拿着水下推进器的人影浮上了水面。

这两个人便是琴酒和伏特加,而这群所谓的“追梦的年轻人”,不过是组织的外围人员罢了。

早已经提前撤离的基安蒂拿来了两壶热水,递给了刚上岸,浑身湿漉漉的琴酒和伏特加。

“不亏是传说中的二人组,琴酒和伏特加。你们居然在那样的包围圈里还能全身而退。”

琴酒没有回答她,只是冷冷地说道:

“手机。”

伏特加掏出怀里的手机摁了两下,果然已经不能用了。

基安蒂见状,将自己的手机交给了琴酒。

琴酒毫不客气地拿了过来,拨通了一个号码。

“尼克罗尼,那边的疏导情况怎么样了?”

“……我现在在内部资料区焚毁档案,外面的事情我并不清楚。”

琴酒皱了皱眉。

“尼克罗尼,雪莉在你那边吗?”

“在,她就在我身边,你要和她通电话吗?”

“不用,你忙你的吧。”

挂断了电话,琴酒就拆开了基安蒂手机的后盖,把其中的sim卡扔到了海里。

“伏特加,把你手机的sim卡拿出来。”

基安蒂看着自己的sim卡被琴酒不讲道理地扔掉,不由得有点发狂。

“你要干什么!你就算是嫌弃我手机的合约不够高级你也扔还给我啊!直接丢海里万一其他人要联系我怎么办!”(注)

琴酒还是没有理她,接过了伏特加的sim卡装上,迅速又播出去了另外一通电话:“喂,是我,我是琴酒。”

“你不知道我这边还是凌晨五点吗,琴酒?”

“我没有时间废话,贝尔摩德。除了你,还有谁会变声术?”

对面没有回答。

就在琴酒快要爆发的时候,贝尔摩德的声音才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应该没有人了。我的易容术和变声术是师从日本的著名魔术师黑羽盗一的。他的徒弟我只认识一个人,而那个人我刚才确认了一下她还在美国。至于黑羽师傅本人,他早就已经过世了。”

“哔。”

伏特加注意到琴酒似乎情绪不大对。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大哥?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突然要问贝尔摩德变声术的事情?”

“尼克罗尼可能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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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德挂断了手机,将之放回那个明明是个日本人却叫“尼克罗尼”的家伙身上。

回过身来打量着眼前显示器被完全击毁的电脑,基德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这样就不能操作了啊……

算了,再等五分钟之前拷的那些东西应该就保存好了。能有多少有用的东西就听天由命吧。

……

半个小时前。

“警报,警报!所有研究人员将电脑资料删除,纸质资料和实验药品就地损毁!这不是演习!”

“重复!警报……”

在匆匆忙忙向秘密逃生通道涌去的人流中,逆流向核心区域走去的“宫野志保”异常显眼。

这个“宫野志保”自然是女装大佬怪盗基德装扮的。

他的任务可不仅仅只是作为宫野志保的替身,方便国际刑警的营救。他还肩负着从这个实验室偷出组织正在研究的药品信息。

这时,一个看起来和宫野志保很熟悉的年轻人伸出了手,扯住了怪盗基德的袖子。

“宫野主任!秘密逃生通道在那边!”

看着眼前这个眼神中流露出浓浓关切的年轻人,怪盗基德陷入了尴尬。

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在“组织”里地位还挺高,随便走走都能遇上熟人……

但瞧这关心的样!这谁啊?她男朋友吗?我接下来怎么演啊?

总之先随便地糊弄一下吧……

变装高手基德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也完美地控制住了自己脸上的肌肉,露出一个略显亲近,却有不失礼貌的微笑:

“谢谢。但是我要返回我的实验室拿一些宝贵的数据资料。你就先走吧,我一会儿就追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对面的年轻人一下子愣住了。

但不管是因为什么,有脱身的机会基德可不会放过。

他睁开了对方的手,三下两下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

他环视着四周,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哪间比较像是存有重要资料的实验室呢?

迎面而来的人越来越少,这也意味着基德越接近米花药品会社的核心区域了。

突然,基德看到了一扇需要刷卡、指纹和密码才能解锁的大门。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对世界第一的魔术师怪盗基德大人来说,对方再严密的门锁机关他也有信心破解,唯独怕对方把树藏进了森林里。

事实上,已经拥有了职员卡和宫野志保指纹的基德,仅仅只用了五分钟就打开了眼前这道看似难以攻破的大门,而“少女的闺房”也就这么赤裸裸地出现在了这个神偷面前。

当然,眼前的其实并不是少女的闺房,而是摆满了药品样本的陈列室。

基德随手选了一个摆在架子上的容器,上面的标签上写着他完全看不明白的假名。于是他作死打开来闻了一下……

你居然往这种容器里装咖啡豆!?

这是专属于你们这些研究人员的幽默吗!

基德迅速地放弃了从这么多药品样本中挑出目标药物的想法,而是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角落里摆着的电脑上。他掏出了一张mo,试图把里面的文档全都copy进软盘。

“你在干什么,雪莉?”

雪莉?这个女孩的代号吗?

基德转过身去,发现那个跟踪了他一路的中年男性出现在了陈列室的门口。

“我正在拷贝研究资料。这些可都是我的心血,你不会不允许我带走吧?”

基德觉得自己的变声应该很完美,但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男人闻言眉头一皱,直接掏出了手枪指向了基德。

“站在那里不要动!说出我的代号?”

基德无奈地抬起双手……

到底是哪里暴露了啊!?

看到基德举起双手,门口的男人也稍微有点松懈了。

他退开一步,指了指身后:“你站到这……”

基德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

指间隐藏的烟雾弹迅速爆开,而他也向陈列室的角落里跑去。

组织的人果然都是暴徒。面对烟雾,普通人的想法是躲开,而组织的人的第一反应是先开两枪。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反应让基德抓住了机会,从声音辨别出了对方的方位,用扑克牌手枪反击了两发催眠弹回去。

烟雾散去,对方昏倒在了地上,可电脑的显示器也被击穿,完全不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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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也就是套餐……但总觉得在那个年代背景下把合约叫套餐总觉得怪怪的。

第九章 七夕之会

五点多一点的时候,保三郎和多田敷刑警一起抵达了羽田机场。

琴酒说得没错,保三郎在“海之日”的时候必须要以检察官的身份待在大岛支部。

当然,他买了两张飞往美国的头等舱机票也是事实。

但他其实是为了别的人而买。

保三郎清楚地知道黑衣组织的凶残,今天过后,琴酒他们一定会为了消灭知道了组织核心计划的宫野志保倾巢而出,现在手上只有国际刑警和搜查一课两张牌的保三郎无法抵挡。因此在做计划的时候,他就打算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宫野姐妹送到国外。

保三郎站在机场大厅里,寻找着目标的身影。

那个身影是许多人童年的女神,她的微笑征服为无数宅友的心!因此就算隔着茫茫人海和台阶安全门,保三郎也只用了一眼就辨认出了那个留着浅蓝色头发,有着酒红色瞳孔的女孩!

是的,她就是三无的鼻祖——

绫波丽!

……好吧,至少外表真的是绫波丽来着。(注1)

为了躲过组织成员的监视,保三郎特意让基德给宫野志保化了一个妆。

……当然,形象定为绫波丽的确只是出于保三郎个人的恶趣味而已。

宫野志保此时正一个人坐在贵宾休息室里。于是保三郎让多田敷在贵宾休息室的旁边看守,自己则展示了下全日空的vip卡,然后走进了贵宾休息室。

宫野志保似乎发现了保三郎的到来,抬起了头看着他。

保三郎向她伸出了手。

“抱歉,绫波小姐。我遇上了一点小小的麻烦,所以稍微迟了一点。”

宫野志保和保三郎伸过来的手轻轻地握了握,然后迅速地抽开。

“没有关系,铃木先生。我的姐姐呢?”

哀殿一直都是这么高冷……或许这种女王范才是哀殿受欢迎的原因?

“不要着急,‘绫波小姐’。就算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她也还要半个小时才能到达这里。放心,她的安全由国际刑警保证,你只要耐心等待就好。”

宫野志保点了点头,然后不再言语。

保三郎也坐了下来。

哀殿这边因为实在没有更多合适的人手了,所以他才匆忙赶到这里来确认宫野志保的安危。但既然对方很安全,那他还有别的事要做。

于是他拿出了一个连着耳机的手机。

“请原谅我的失礼,但有些事情还没有收尾完成,我可能还要保持这个样子一段时间。”

宫野志保点头答应了。

因此保三郎就塞上了耳机,开始和各处“战场”进行信息交换。

与航班对应的,只提供给头等舱和机组人员使用的贵宾休息室不大。

不过头等舱乘客也同样不多。专属通道的存在让他们只要提前五分钟到达机场就不会担心误机。

因此在这间休息室里,只有宫野志保身后的机组人员围在一起,用不会影响到别人的音量叽叽喳喳地聊天。

安静的环境让宫野志保发现只要静心,好像就能听到保三郎那刻意压低了的声音。

为了解除心中的疑惑,她竖起了耳朵。

三小时前,她被奇怪的人逼着换上了奇怪的衣服画了奇怪的妆,再被人强制性地带到了这个地方。没有伙伴,没有解释,同样也没有姐姐。

留给她的,只有不安。

而刚刚在贵宾休息室门口遇见的时候,这个人的双眼更是闪烁着奇怪光芒。

因此,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摆出了冷淡的态度,想与他保持距离。

但听着听着,宫野志保突然变得很是愧疚。

在保三郎通话只言片语中,她慢慢地拼接起了现在的情况。

她曾经以为她们姐妹已经陷入了地狱的深渊,只能在绝望中被黑暗所吞噬。

但这一刻,她知道了,在地狱的那一侧,正有数以百计的人们在为拯救她们姐妹而努力。

原先以为坚不可摧的牢笼,正在渐渐被逐渐地摧毁。

姐姐是安全的,而且马上就要到这里了。

宫野志保不再偷听,转而开始打量起身边的少年。

真不可思议。

刚刚见面的时候,自己还觉得这个人的声音虚伪而又做作,就像那些想要利用她的才华,为他们不可告人的计划效力的黑衣人一样。

可现在听起来却显得平静而又沉稳。远方的人们被他的话语连接了起来,搭建起了营救的天梯,将她们姐妹一点一点地救回人间。

这个人和那些家伙不一样。

现在的话,应该能相信他吧?

于是趁保三郎又挂断了一个电话的机会,宫野志保开口了。

“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你才好,铃木先生……之前我换衣服的时候,发现了这粒药,我想你可能会需要它。”

看到宫野志保递过来的胶囊,保三郎愣了愣。

“这是aptx-4869?”

宫野志保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知道?”

保三郎没有回绝宫野志保的好意,收下了她递过来的药丸。

“是的,我知道。而且我知道的可能比你想象得还要多一点。”

有了这粒药并且对其进行反向研究,说不定就能找到让柯南变大的关键。

“那么,您的‘佣金’我就收下了,女士。作为一名合格的商人,我应该让你享受到完美的售后服务……那么首先,绫波小姐,你到了美国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还没想好,但总归是在外面躲上一阵吧?”

保三郎了然地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没有具体的计划是吧?这样不好,难说组织不会把手伸到美国去。如果绫波小姐你愿意相信我的话,我有个提议,你不妨听一下。”

“请?”

“你们到美国后,可以立刻去fbi找一个叫赤井秀一的人。拥有fbi的他一定能保护好你们,让你们过上安稳的生活的。”

“可他不一定会帮我们啊?”

“相信我,他一定会帮的。另外请记住,他是赤井秀一,其他的fbi不要轻易相信。”

宫野志保不知道为什么和国际刑警都有来往的保三郎会如此推崇一个人,但她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毕竟眼前这个人费了那么大劲救他们姐妹出来,不是为了这最后一步坑她们的。

“很好,那么第二件事……哦,这些事情我们可以之后再谈。凌波小姐快看,我们的牛郎来了!”

宫野志保寻声望去,发现一道身影努力地挤开人群,向她跑来!

那是宫野明美,她血脉相连的姐姐,也是她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注2)

终于,她们可以在自由的天空下生活了!

带着对崭新生活的向往,少女也起身奔向了自己的姐姐。

如同牛郎和织女一般,在这个迷人的七夕之夜——

两姐妹紧紧地拥抱着彼此!

===================

注1:当然声音也一样。

别问为什么绫波丽没人认出来,你就当现在是1994年(柯南漫画开始连载)而不是1995年(eva上映)不就好了……我就只是想玩个声优梗。

注2:虽然其实还有一大堆……

但这个时间点她们不知道。

第十章 结局(伪)

保三郎故意落后了一步,把时间让给了这对终于从苦难生活中逃离的姐妹。

宫野明美和宫野志保的相会便是今天的收官。

至此,保三郎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半年的谋划,终于画下了句号。

宫野明美。

目暮十三、松本清长、白鸟任三郎。

罪门恭介、多田敷道夫。

国际刑警。

柯南。

还有怪盗基德。

保三郎在这半年中,缔结了各种各样的缘分,也用这些缘分构筑了今天这张大网。

为了这次的行动,为了和几乎能掌握己方全部动向的组织进行斗智斗勇,保三郎可以说是提前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两天前,他让国际刑警的人对港区进行了勘查,成功误导组织,让他们以为国际刑警会在港区设置埋伏,近段时间会对他们动手。

而作为组织另外一个潜在的强大敌人的日本警方,在正式行动开始前的这段时间里,不会展现出任何一丁点对组织的兴趣,也不会和保三郎或者国际刑警进行任何的接触,让组织的人疏忽对它的防备。

有国家支撑的警方看似强大,却也有弱点。没有报警,没有立案,没有对策本部,警方就像会个被拴在笼子里的狮子。

既然对手只有国际刑警,那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弱势一方的组织自然也不会退缩。他们只会凶狠地反击,震慑其他国家蠢蠢欲动的间谍机构。

可惜,狮子就是狮子。

警方的出动的确需要手续,但这一点其实是对方视野上的盲区。

除了警方和国际刑警,其实还有保三郎、宫野明美为代表的民间力量。

的确,保三郎和宫野明美正被组织严密地监视着,甚至保三郎想要借由国际刑警破局的打算组织都有所猜测。

可惜就算是被监视着,也能充分完成“线”和“饵”的使命。

组织以为他们面对的只有国际刑警,其实他们面对的是来自三方的围剿。

数量上处于劣势的国际刑警虚晃一枪,不在仓库直面组织的锋芒,将自己的主要精力放在确保在七夕这一天,组织人员能变成“瞎子”。米花药品会社的组织研究成员也会由国际刑警代替抽不出力量了的日本警方进行抓捕,而且能对基德的变装、潜入、撤离提供更好的掩护。

警方则接替国际刑警,正面对上组织的行动部队。能擒杀最好,如果不能也尽量拖延时间,拖到药厂被连窝端、而宫野姐妹登上飞往美国的飞机就行。

民间的力量则用来保护饵不会被凶悍的鱼吃掉。

为了今天的计划的完美进行,保三郎和柯南、松本警视等人一起制定了整整八套预案,用来应对组织可能会采取的各种不同的行动。

现在看来,组织的反应都在他们的预料之内。事情的发展都在按照规划最为完备的第一预案走。

组织的确很强大。

光是“人畜无害”的自己身边,组织就安插了两个卧底作为双保险。在威胁巨大的国际刑警和警察内部的卧底不说身份,甚至连数量都还没有确定。

琴酒和伏特加的身手也超乎想象。在那样的不利情况下都能突出重围,甚至都连一直替他们打下手的狙击手基安蒂和科恩,他们都还没有动用。

更不要说这次行动可不需要防范那位可以通过易容混入我方作战会议,了解处于我方的所有计划;或者直接化妆成我方某个节点人物,利用错误的指示让我方一整条战线路直接瘫痪的敌方王牌——千面魔女贝尔摩德。

这些也已经不重要了。

宫野姐妹已经成功被营救。

让柯南变小的aptx-4869已经入手,再加上基德带回来的组织的研究资料,柯南变回工藤新一已经指日可待了。到时候,他可以重返战线,代替保三郎成为对抗组织的核心。

甚至在本次行动中,他们还意外捕获了对面一名拥有酒名的成员。只要撬开他的嘴巴,取得致命的供词,组织的存在就会得到证实。

再加上洗钱、非法药品、港区的枪战,第一时间参与其中的搜查一课刑警将有足够的理由把这个被高层强行压下的盖子揭开。再也没有人能向公众隐瞒“他们”的存在了。而黑衣组织从今天起,也会由游走在灰色地带的神秘组织,正式在各国的档案里升级为国际型恐怖组织。

因此,从此往后黑衣组织将要面对的,就不会仅仅只有几国情报机构的小大小闹,而会是来自数个主权国家的清洗了。

今天的作战可以宣布大获全胜。

从此,保三郎没有了时刻威胁着自己的敌人,也没有了职责的束缚。

那么自己,身为铃木家三少爷,当一个混吃等死的米虫应该没人有任何意见了吧?

……

呼叫乘务员登机的温柔的女声在贵宾休息区里响起。

两名漂亮的空姐拉着行李箱,有说有笑地从保三郎的面前经过,走向了安检通道。

这一刻,检察官直觉告诉保三郎事情有些不对劲。

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他连忙环视四周,却没有在空旷的贵宾休息室里发现任何异常。

而等到他回过头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鲜艳的花朵在空中绽放。

纯白的衬衣染上了不祥的颜色。

喜悦的眼泪变成了离别的血泪。

宫野明美捧着自己妹妹的脸,发出了痛彻心扉的哀嚎。

“不!!!!!!”

少女连中三枪。

虽然都是低速低威力子弹,但几乎枪枪都命中了后心位置。就算宫野志保侥幸,没有被射中心脏和肺部这样的致死器官,大失血也足以致她于死地。

鲜血在无声地流淌,色彩也在宫野志保娇俏的脸庞上褪去。

保三郎沉默了。

明明机场也是那些家伙监视的重点,却在最关键的地方疏忽大意了。

自责?

或许是有的。

但不是现在,也不能是现在。

现在的他要是一蹶不振,那会有更多的人会因为他的疏忽而死去。

保三郎咬着牙拿起了电话。

“……柯南,通知大家,启动第九号预案。”

第十一章 杀手的决断

华灯初上的时候,一辆黑色的保时捷356a正行驶在関越自动车道上。

车上自然坐的是已经换上了干燥衣服的琴酒和伏特加。不过今天行动似乎也让琴酒积累了相当程度的疲劳,因此现在驾驶着琴酒爱车的人是伏特加。

而琴酒自己则是点上了一支烟,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大约是为了驱散旅途的无聊,伏特加在仔细地确认了下琴酒的脸色,发现大哥真的没有因为组织的据点被人连根拔起而陷入恼羞成怒的状态后,开口问出了已经憋了很久的问题:“大哥,你怎么突然下命令要干掉铃木保三郎旁边的女人呢?”

琴酒睁开了眼睛,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伏特加的问题,而是看了眼放在一边的bp机。

上面依然存留着,琴酒两个小时前发出的信息:

killthewomanwithsuzukihousanro

两个小时了,从执行者那里却还是没有任何的信息返回。

“待会儿到加油站停一下。”

伏特加愣了一下。

“哦,好。”

琴酒重新闭上眼,开始向伏特加叙述他的理由。

“米花药品会社里的那个伪装成尼克罗尼的白痴犯了两个错误。”

“第一点:他听到我问他疏导情况的时候,他便误以为我是‘他的上级’。那个问题也是在向身为组织据点的负责人的他询问详细的状况。不过鉴于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真正的疏导情况,所以他就自作聪明地回答了一个比较模糊又合理的回答。”

“可惜的是,他不知道尼克罗尼是我派去专门跟踪雪莉的,根本不属于那个据点。我问他疏导情况也只是打算问他雪莉的状况。”

“这就是他第二个错误了。”

“我开口就问他疏导情况是因为我知道,作为监视者和被监视者,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不好,监视靠不了太近,只能通过人流疏散的情况辅助判断雪莉的状况。结果他的回答里居然一个字都没有提到过雪莉。”

“而对于我第二个问题他居然回答雪莉就在他身边?哼,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尼克罗尼是绝对可能出现在雪莉面前的!”

伏特加有点跟不上琴酒的思路——这不是在讨论铃木保三郎旁边的那个女人吗?为什么话题突然转换到“雪莉”身上去了?

不过反正是为了打发开车中无聊的时光,话题到底是什么其实伏特加也不是很在意。

他想了想,然后问道。

“可是,万一他是因为你的紧急疏散命令从而判断这个时候留在雪莉身边比较好呢?”

“我从来不会把自己的性命交托到名为‘可能’的恶魔手中。”

琴酒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伏特加,让伏特加的身体有点僵硬。

“我判断出了尼克罗尼的反常,所以为了安全迅速切断了与他的联系,就算重来一百次我也会做一百次这样的决断。”

“如果尼克罗尼真的没出任何问题,他也知道你的电话,因此根本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联络。而现在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他到现在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传回来。因此我们也可以从侧面佐证尼克罗尼出事了。”

伏特加点了点头。

虽然作为尼克罗尼的直属上司,他也挺关心尼克罗尼的安危。但身为国际犯罪组织的一员,他更清楚自己的安全远比其他人的安全重要,大哥的做法很正确。

“至于你的问题,你仔细回想下当时那个伪装成尼克罗尼的人说过的话吧。”

——我现在在内部资料区焚毁档案……

——在,她就在我身边,你要和她通电话吗?

这两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别忘了,组织的核心区不是那么好进的。”

“我在仓库里给尼克罗尼打电话的时候,他还是真正的那个尼克罗尼。而根据他的说法,雪莉当时是单独回到药厂的。”

“那么,那个解决了尼克罗尼的人,是怎样进入核心区的?”

伏特加想了想,突然明白大哥的意思了。

“大哥你是说,进入核心区的‘雪莉’本身就是假的?”

“哼,原来你还没有那么蠢啊。”

“嘿嘿……”

伏特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对于总是习惯毒舌的大哥来说,这其实已经是难得的夸奖了。

被骂的人反而一副开心的样子让琴酒发出了不愉快的冷哼,不过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继续了刚才的话题。

“那个入侵者通过变装成雪莉进入了药厂,而负责监视的尼克罗尼则发现了这个假货漏出的马脚于是放弃了跟踪任务,转而上前盘问。却不小心被那个假货反过来干掉了。”

“然后在那种要命的情况下,我给他打去了电话,才不得不用尼克罗尼的声音接听我的电话。”

“在这样的情况下,那真正的雪莉会去哪里呢?”

“那个女人除了她的姐姐还有其他可以接触到的人吗?”

“但是宫野明美那个蠢女人可没有那个能耐布置出今天这一系列杀局。那么,是谁在协助她呢?”

“还用问,当然是和国际刑警和日本警方都有交情,还让斯巴克林栽了一个大跟头的——”

“铃木保三郎。”

伏特加听到了那个他昨天晚上还在轻视的名字,觉得有点动摇。

琴酒好像也想到了一样的事情,也稍微沉默了一下。

“没想到那个家伙竟然会牵扯这么深……既然你要死亡,那我就给你死亡!不过是区区一个财阀的继承人,老老实实地做自己的富家翁多好!”

伏特加被琴酒咬牙切齿的样子吓到了,下意识地就踩下了刹车,不过幸好,车已经开到加油站了。

琴酒开门下车的时候,就已经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了。

不愧是杀手。

“……雪莉掌握了太多的组织秘密,不能让她活在这个世上。”

“那在哪里能找到她呢?仔细想想就能明白,铃木保三郎为‘自己’买的飞往夏威夷的机票,很可能就是为那对姐妹准备的。”

“那个时间点上,宫野明美去警视厅进行‘举报’了。因此出现在机场的铃木保三郎旁边的,自然就是雪莉了。”

伏特加跟着大哥走向了便利店。

不愧是大哥啊!这推理能力一点都不亚于那些所谓的侦探!

可是,为什么自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是大哥,你的所有的猜测都是急于当时和你说话的是假扮的尼克罗尼吧?你不是也跟贝尔摩德确认过,应该没有其他人会她那种神乎其神的化妆术了吧?大哥不觉得,还有尼克罗尼背叛了组织这一种可能吗?”

“所以我才到这里确认。”

顺着琴酒的视线看去,伏特加看到了便利店角落里的电视,上面正转播着今天的新闻。

“18点22分,羽田机场发生一起枪击案,被害人——”

“绫波丽,今年24岁,精算师,隶属于nergal商事。”

第十二章 乌木矢白所了解的真相

呃!

乌木矢白被人用凉水强行泼醒。

冷水顺着他的头发,在发梢汇集成水滴,然后掉落到他的脸上。

虽然头脑还狠昏沉,但乌木矢白强行让自己睁开了眼睛。

昏暗的房间。

为什么我会被绑在这里?

为了理解眼前的情况,乌木矢白开始回忆起今天的一切。

记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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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铃木保三郎回到了nergal商事大楼的办公室,却没想到里面已经有一个人在等着了。

来客穿着一身德州骑警的衣服,旁若无人地坐在总经理的位置上,用锋利的小刀修着脸上的胡子。

我感觉有点不妙,向后退去,没想到铃木保三郎却先我一步把门锁上了。

“雇了一个会丢下雇主一个人跑路的保镖,你的眼光是不是太失败了?”

“我觉你也差不多。人家胆子确实是小了点,但你作为保镖抢了雇主的座位,是不是胆子也太大了点?”

看着两人熟络的样子,我明白如果不做点什么,今天可能就走不出这个房间了。

我立刻冲向铃木保三郎,但刚跑了没两步,我就紧急止住了身形。

飞刀从我的鼻梁前擦过。如果我刚刚没有及时停下,可能就要被它轧个透心凉了。

“明明是个psc,还反过来袭击雇主是不是不太好啊?”

就这么一停顿,桌子后面的德州骑警就越过了宽大的办公桌,挡在了我的面前。

这个人不好对付。

我一边说话拖延时间,一边想着逃离的办法。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在刚才。如果不是国际刑警通知我,我还不知道我的公司里原来出现了这么大的两条蠹虫。”

嗯?是宫野明美挪用公款的事情被发现了吗?

“那是宫野明美那个女人一个人擅自干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铃木保三郎哼了一声。

“你觉得我会信吗,乌木矢白?你的表妹挪用了将近30个亿的资产,却一点都不分给担任保镖的你这个表哥?我是的确是缺乏经验的富二代,但我可并不蠢。”

……对了,好像还有这个设定来着……

“我表妹在哪里?”

“你问我你的表妹在哪里?我tm还想问你呐!”

铃木保三郎露出了咬牙切齿的表情。

“那帮国际刑警说什么她是重要的参考证人所以不告诉我,让我等他们的消息。我可是铃木财阀的继承人!凭什么我公司的蠹虫要交给外人处置!?幸好他们不知道你是她的表哥,我才能像这样先下手为强。罪门,审讯方面你比较专业,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真要比身手,我可不一定输给这个牛仔!”

说是这么说,但身体从刚才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心跳似乎感觉跳得很快,呼吸变得异常急促,连视线都好像变得模糊。

朦胧中,我似乎听到铃木保三郎嘲讽的声音。

“你觉得作为一名理当被服务的雇主,会没有任何理由得就帮一个下人买水吗?真有够蠢的!”

刚才那水里有安眠药!

之后的事情,我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

“终于醒了吗?”

好像是那个奇怪的牛仔的声音。

我转头看去,发现他正坐在一个宽大的沙发上。

这个房间,好像有点眼熟?

“既然醒了,那就开始拷问吧!”

牛仔从腰间的刀鞘中抽出了匕首,让它在我的脸上划过。

“我知道psc的骨头都很硬,但没关系,老板说就算我不小心失手干掉了你,他也能收拾好残局,所以随我怎么折腾。但我觉得真的让你在审讯过程中一命呼呼会有失我的身份,所以你最好配合一点。”

他似乎是想让我恐慌,可惜没用。

从下午一点起,到现在房间都已经变得昏暗,起码已经过了7、8个小时没有和组织联络了。想必现在组织的人应该在四处搜寻我了,可能再过一会儿,他们就能找到这里。

见我不答,眼前的牛仔突然出手在我的腿上划了一刀。

这家伙是认真的!

“你不要觉得我会玩那种文雅的逼问。如你所见,我只是个牛仔,而恰巧我的耐心也不怎么好。所以……”

他的话还没说完,隔壁好像传来了敲门声。

牛仔“啧”了一声,收起了匕首,打开了身边的暗门走了出去。

嗯?

仔细一看,这个房间好像是铃木保三郎那个家伙在重大谈判时坐镇的隐秘隔间嘛!

记得好像在这个位置有个逃跑用的暗门……

“你们国际刑警是不是过分了!?”

就在乌木矢白一点一点地挪到了出口的时候,他听到了那个牛仔的怒吼。

“你们不是都已经有宫野明美了吗?为什么还要问我们讨要乌木矢白?”

一个沉闷的男声紧接着响起。

乌木矢白仔细听了听,记得好像之前在哪里听到过……对了,好像是国际刑警的罗梅因·莱塔斯?

“宫野明美是我们国际刑警的重要线人,我们不能随意让她冒这么大的危险。”

“但她也是我们nergal商事挪用公款的罪魁祸首!”

“她不是罪魁祸首。有一个组织操控她做了这一切,而正是因为她背叛了那个组织,我们才获得了这样一个绝好的打击那个组织的机会。”

“但这和我们nergal商事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想要让那个女人把钱吐出来!”

唔哇,听到提起组织我还惊出了一身冷汗。

没想到资本家就是资本家,这种时候还只惦记着自己的钱。

这时,乌木矢白听到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女声。

“对不起,罪门先生……乌木矢白其实并不是我的表哥,我唯一的亲人名叫宫野志保,是小我六岁的妹妹。”

是宫野明美?

“莱塔斯先生设计了局救出了她,我很感激他,想帮他破获这个国际犯罪组织。但我的妹妹和我一样,除了那个药厂也不是很了解组织其他据地的情况……这时候,我想起了乌木矢白权限比我高,拥有独自联系组织的能力,所以需要他带我们到组织的据点去。只要破获了组织,你们的财物一定可以被会追回的!”

药厂?难道组织的据点之一暴露了!?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我去问问老板。”

不好!那个牛仔要回到这个房间里来了!

乌木矢白赶紧拉开暗门钻了进去。

第十三章 惊险逃亡

“乌木矢白消失了!?快找!”

听着发生在一墙之隔外的骚动,乌木矢白长舒了一口气。

看起来那个牛仔并不知道这条密道啊。

不过他们只要问一下铃木保三郎就能找到这里,因此还不能算是安全了,必须早点开溜。

可惜由于手脚都还被绳索所绑住,甚至大腿上还被那个牛仔扎了一刀。为了避免走路一个不稳滚下楼去,乌木矢白只能坐在台阶上一点一点地向楼下挪去,想快也快不到哪去。

就在乌木矢白好不容易挪到了暗道尽头,最终跌跌撞撞地冲出了nergal商事大楼的时候,突如其来的陌生的男声让他冷汗直流。

“田纳西?”(注)

“原来是自己人啊……不要吓我啊。”

听到自己的代号,乌木矢白紧绷的神经终于舒缓了下来。

终于安全了。

放下心来的乌木矢白转头看向来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皎洁的月光将来人的金发映照得有点透明,是个带着眼镜颇有文艺青年气质的鹰钩鼻外国人。

不是染的金发,而是真正的外国人?

“你是什么人?”

组织势力之大,乌木矢白心知肚明。真要是组织派来的人,组织完全可以派出完全由日本人组成的队伍来,为什么非要派出一个非常惹眼的外国人?

反倒是隶属于找不出几个日本面孔的国际刑警比较有可能吧?

“我是尼克罗尼,你应该听到过的,是琴酒派去监视雪莉的。可惜国际刑警动作太快,雪莉一出药厂就被他们带走,我根本追踪不及,导致任务失败了。为了弥补过失,我只能跟着他们的老大,看看有没有机会营救回雪莉,没想到却在这个地方遇上你。”

“那我们还真是难兄难弟,尼克罗尼。”

虽然话说得很亲切,乌木矢白没有完全相信眼前这个“尼克罗尼”的话。毕竟他的确是听过有这么一个代号的组织成员在负责盯梢,可他从来没听说过他是外国人啊?

不过他对自己的身手有自信。因此不论眼前这个人有什么企图,只要把绑住手脚的绳子松开后,眼前这个外国人要是漏出一点马脚,他就有信心在下一瞬间制服他。

“这么说话也不是个事儿。尼克罗尼,快来帮我把绳子松开。”

尼克罗尼倒是好像没有任何防备乌木矢白的意思,非常自然地上前帮乌木矢白松开绳索。

一边解绳结,尼克罗尼一边问道:“那么田纳西,你的任务是什么?”

戏肉来了吗?

乌木矢白绷紧了肌肉,随时准备暴起,嘴上却用满不在乎的语气回答道

“我的任务是监视铃木保三郎,现在任务失败了,准备回组织的据点询问我的下一项任务。”

“那么我也跟你一起去好了。”

哼,这么快就暴露自己的意图了吗!

绳结解开了,乌木矢白立刻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哦豁?没想到拥有酒名的行动组精英居然不知道组织的备用据点啊?你们真当我是白痴吗?国际刑警!”

“嘘!小声点!”

让乌木矢白意外的是,眼前的“国际刑警”好像并不是因为身份被揭穿而变得慌乱,反而是要乌木矢白保持安静。

他压低了声音回答道。

“最近日本人手不足,我是被暂时借调过来的,所以对组织的据点不是很熟!你要是怀疑我,那我不跟着去就是了,你说话这么大声是真不怕被上边的国际刑警发现吗!?”

嗯?难道自己真的误会他了?

尼克罗尼继续嘀咕道。

“我只是担心你腿上的伤而已……算了,反正对行动组的人来说,这点伤应该算不了什么。那你自己照料好自己吧,我要继续我的任务了。”

“……对不起,我刚才居然怀疑你。但你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不留个心眼可能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我能理解,换我我也这样。快点走吧……对了,你有钱吗?”

乌木矢白翻了翻自己的口袋,发现自己的钱包和手机好像都被收走了。所以他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对尼克罗尼说道:“我的钱包好像被那些家伙收走了……尼克罗尼,能借点钱给我吗?我之后会还的。”

尼克罗尼露出了“我就知道”的表情,从怀里的钱包中拿出了三张福泽谕吉。

“拿去,这点钱应该够用了,剩下的我自己还要用,没有更多的了。”

“thankyou!帮大忙了!”

眼前的尼克罗尼的种种表现让乌木矢白终于放下心来,准备收下他递过来的钱。

就在乌木矢白手放到了钱上的时候,突然一个女声叫了起来:

“千万不要收!那张纸币上贴有追踪器!真正的尼克罗尼已经在药厂被他们抓住了!”

是兆口优夏!

乌木矢白转回了脸,对面的人这时候也看向了他。

两人稍微沉默了一下,然后立刻大打出手!

乌木矢白凭借着多年psc生涯练出来的反射神经,率先一击老拳打中了“尼克罗尼”的侧脸。

但“尼克罗尼”的反应也不慢,看到乌木出拳就已经在迅速后退,因此他没受太大的伤,倒是借着冲劲迅速拉开了和乌木矢白的距离。

正在乌木矢白想要补上一击的时候,却发现对方一言不合就掏出手枪!

坏了!我腿上有伤跑不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是兆口优夏跑了过来,奋不顾身地扑倒了“尼克罗尼”。

“乌木先生,趁我还能压住他,赶快跑啊!”

优夏……谢谢!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为了不让优夏的牺牲白费,乌木拖着伤腿,用最快的速度在小巷中穿梭,消失在了夜幕中。

……

不知道逃了多久,乌木矢白最后精疲力尽地倒在了路边。

“到这里……应该……就……可以了吧……”

意识由于疲劳和失血而变得有点模糊。为了逃出国际刑警的围追堵截,乌木矢白可以说是拼尽了全力。而幸运的是,虽然他已经在这里休息了三分钟了,后面还没有出现追踪者的身影。

这样应该算是甩掉了吧……

虽然安全了,可乌木矢白还是强撑着,让自己站起身来。

安全只是暂时的,因为他的腿早就被那个牛仔划了道口子。虽然因为是晚上,人类很难根据洒落的血迹追踪,但是只要他们找来了猎犬,追踪到他只是时间的问题。

在那之前,必须要和组织取得联络……

乌木矢白身无分文,但好在组织教授的一些小技巧还记在脑子里。

不是所有人都习惯携带零钱。因此有些人有时会遇上没有小额钞票,只能使用大额钞票购买饮料的情况。混杂着纸币和硬币的零钱从找零口拿出来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硬币就会掉落在地上,滚到自动贩卖机底下。

如果数额不是很大的话,有些人就会因为不想做出撅着屁股找硬币这种丢脸的行为,而选择就这么丢着不管,因此缺少零钱的情况下,在自动贩卖机下面找一找可能会有奇效。

乌木矢白用小树枝在自动贩卖机的下面扫了一扫,果然发现了3个100円的硬币。

用这捡来的300円,乌木矢白终于联络上了自己的上级。

“喂,是伏特加大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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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tennesseewhiskey(田纳西威士忌)

第十四章 假如时光可以倒流

第九预案……

基于组织的不同选择,保三郎他们做了总共八个预案。但是万一组织拥有的力量实在超过保三郎他们的想象,这种时候只能期冀断尾自保。

第九预案便是为此为目的而设计出来的。

停止当前所有的攻击性计划,将力量集中于掩藏各个势力间的联系。国际刑警出面“背锅”成为这次行动的主谋,然后只要让国际刑警撤离这个国家,就能让所有的势力暂时避开来自组织的报复。

启用第九预案也是万不得已。

如果没有这次枪击事件的话,那如同保三郎分析过的那样,这次可以算是红方大获全胜。

但这次枪击事件的发生,一切都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因为枪击案的发生说明了,宫野志保的身份已经暴露。而更要命的是,因为保三郎毫无防备地和宫野志保在一起坐了整整一个小时,他也完全暴露了。

虽然这次行动中,保三郎他们成功捣毁了组织的一个据点。可琴酒、伏特加、基安蒂、科恩这些行动组的大佬一个却都没有到案。也就是说,组织暗杀的硬实力其实并没有受损。

保三郎的身份暴露,又彻底惹恼了组织,他们可不会管保三郎是不是大财阀的继承人,那帮暴徒是真敢搞打击报复。甚至可能为了避免铃木家老爷子在痛失继承人后,专注于跟组织作对,他们会选择直接斩草除根,让人口本就不多的铃木家直接灭门。

不过铃木家的社会影响力太大了,组织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采取这样极端的手法。

因此,只要制造一个契机——比如制造一个这起行动不是保三郎策划的怀疑,对方就会因为权衡利弊而不会立刻就撕破脸皮开战。

所以就算只为了家人,保三郎也必须启动第九号预案。

只有保存了自己,才能消灭敌人。

半年算计,功亏一篑!

真是希望时间能够倒流啊!

而且……

强撑着自己看着被送入救护车的宫野志保,保三郎终于有点承受不住,意识有点恍惚。

而且还害得宫野志保生命垂危!

保三郎啊保三郎,你还要把人命当做儿戏到什么时候!

人命,是经不起算计的!

明明自己已经因为傲慢,放跑了森谷帝二,却还不吸取教训!

能考虑地再周全一点?如果自己有更多的人手?

归根到底,不是因为自己觉得以现在这些条件就足够发动了吗!?

联系不上fbi另当别论。水无怜奈代表的cia呢?风见裕也为代表的公安呢!

还不是因为只把这种生死交锋当作游戏!

于是这次上天便又给了自己一记当头棒喝!宫野志保生命垂危,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还不得不执行第九号预案!

这就是当别人全都是傻瓜的代价!

保三郎深吸了一口气,暗下决心。

这次行动之后,绝不再插手任何一个案件,任何一次谋划!

直到克服着该死的傲慢为止!

但是在那之前……首先要把将组织留在机场的杀手缉捕归案,为宫野志保报仇!

送走了宫野姐妹之后,保三郎回到了机场,他发现正在替他维持现场的多田敷刑警正在被贵宾休息室里的乘客推搡。

“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走!”

“这个鬼地方有杀手啊!我不要和杀手呆在一个地方!”

“我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是迟了造成的损失,你担待得起码!?”

多田敷也注意到保三郎回来了,颇为窘迫的向他请示道:“铃木检事……你看这?”

“让乘客们都离开吧,这个案子没有那么复杂。”

没错,这次的案件真的不复杂。

那个杀手最蠢的就是竟然敢在他铃木保三郎的面前犯案!

虽然我在这一局又失算了,但你这个小卒,休想逃出我的手心!

“这个杀手非常业余。”

“这次案件的凶器是手枪。但就算是使用消声手枪,枪口声音也足足有八十分贝。在贵宾休息室这个狭小的空间内开枪,绝不可能会没有人听到。”

“因此凶手为了遮掩枪声,选择了一个特定的时机……也就是在机场广播响起的那一刻!”

“可惜的是,凶手顾得了头却没有顾得了尾!”

“子弹可是不会拐弯的!被害人是背部中枪,而我又恰好站在她的背后。因此要是从贵宾休息室里射出的子弹,必然会先击中我,才能击中被害人!”

“所以只有当时正好经过我旁边的机组人员有可能犯案。而当时在我身后的贵宾室里的乘客们,都是没有嫌疑的。”

“放人吧。”

围在多田敷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终于散去了,而保三郎也得以仔细观察剩下来的七名机组人员。

保三郎踱着步,围着机组人员绕了一圈,又发出了一声冷哼。

“说了凶手业余,凶手还真是业余。”

“的确,凶手选了个好时机。但可惜的是凶手忘了,他在行凶的时候即将走向机场安检。”

“就算凶手和安检人员很熟络,可以带着部分物品直接携带通过安检,但标准的搜身和旅行箱的x光检查可是一定会走程序的。”

“因此,所有只携带行李箱的机组人员可以排除。”

“剩下的,只有拿着公文包的机长,领着两个挎包的空姐……”

保三郎在一名有着梦幻的容貌;穿着尽显凹凸有致的身材的空姐服;浑身上下散发着诱惑气息的金发少女面前停住了脚步。

“还有这位好像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的,紧紧抱住自己手上的玩偶的奇妙空姐。”

似乎是害怕保三郎灼灼的视线,少女将手中的玩偶抱得更紧了,掩住了胸口大片的雪白。

搞得好像保三郎在视奸她一样。

就在多田敷想要开口提醒他注意下影响的时候,保三郎冷笑着继续开口了。

“我说过了,凶手根本就不专业,不专业的人面对审讯也更容易露出破绽。”

“如果他们的随身物件中真的存在手枪的话,早就会下意识地抗拒我们搜查随身物品,可机长和另外两位空姐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这说明他们根本就不怕我们开包检查。”

“只有你,在听到我的话之后,把玩偶抱得更紧了。所以凶手就是你,而枪,就藏在你胸前的玩偶中!”

多田敷感到空气变了。

金发少女怯懦的神情消失了。

她握住了玩偶的一只手臂,将玩偶的头部指向了保三郎!

危险!

多田敷向去救援,没想到保三郎出手更快!

早就提防着眼前的少女的保三郎一个箭步就躲开了少女的射击角度。然后干脆利落地用手刀切落了少女手中的玩偶型手枪,最后又是一记重拳击中了少女的腹部,让少女直接陷入了昏迷,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少女就手下留情。

“多田敷刑警,将人绑起来,等警视厅的警察来了之后移交给他们。”

吩咐完了之后,保三郎就开始旁若无人地搜查起了少女的行李。

最终,他在少女的行李找到了两个“证物”。

一个是少女的工作证:白音若菜ca

另外一个则是白音若菜所持有的bp机。bp机的电子屏上显示着这样一句话:

killthewomanwithsuzukihousanro

翻译过来就是:杀了和铃木保三郎在一起的那个女人。

第十五章 各自收队

看着银幕上日卖电视台播出的新闻,琴酒的脸色阴晴不定。

电视上这个人看着好像不是宫野志保啊……

这话伏特加可不敢说出来触琴酒的霉头。正好他现在手机响了,他装作接听手机的样子稍微远离了点琴酒。

“喂,是伏特加大哥吗?”

打来电话的正是乌木矢白。

“田纳西?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有联络?”

“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但是我只有三分钟时间,所以请让我把一切都汇报完,有剩余时间再回答大哥的问题……”

伏特加默默地听着乌木矢白的叙述。

越听,伏特加越是感觉好像这件事情和大哥推断的不一样……

和宫野明美勾连上,并为之出谋划策的是国际刑警,并不是铃木保三郎。

而且根据乌木矢白的说法,国际刑警在药厂的确把雪莉救了出去,这才让宫野明美这么卖命地给他们提供信息。

而且看新闻,在机场受到枪击明明是一个长得和雪莉完全不像的,名叫绫波丽的女人。作为铃木保三郎公司的精算师,她和铃木保三郎同行是再正常不过了,结果却被不知道大哥目的的白音若菜误杀了。

所以主谋好像并不是大哥所说的铃木保三郎,而是那帮国际刑警……甚至要不是兆口优夏那个外围人员拼了命地帮忙,田纳西可能就要中了国际刑警的圈套,带着发信器,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国际刑警的“带路党”。

“……事情就是这样了,伏特加大哥……现在我人在杯户市xx町xx丁目的电话亭这边,请快点派人过来……那些国际刑警随时可能……”

电话突然中断了。

伏特加看了看显示的通话时间,原来不知不觉中正好过去了三分钟。

琴酒一言不发地经过了伏特加的身边。

伏特加连忙跟了上去。

他知道大哥听到了他刚才和田纳西的对话。而他也同样知道大哥心里非常不好受。

这次行动,大哥派出了基安蒂、白音若菜、田纳西、兆口优夏、尼克罗尼五队人马分别对仓库、机场、铃木保三郎、宫野明美、雪莉五个人/地点进行监视。甚至亲自出动,带了整整两组行动小组和一组伪装小组,就是为了杀杀国际刑警的气焰。没想到,最终还是被国际刑警给耍了。

重要的据点丢了,雪莉被国际刑警带走,尼克罗尼和兆口优夏被捕,田纳西和白音若菜状况不明,很可能也要被捕……

这是大哥所有执行过的任务里,前所未有的大失败!

他现在真的就怕大哥一时上头,只身返回东京和那些国际刑警火拼,结果一头撞进国际刑警所设下的陷阱里去!

琴酒直接进入了驾驶席,这让伏特加更加着慌了。

他强迫自己那不是很好使的大脑运转,最后终于憋出了一个理由。

“大哥……你说田纳西会不会背叛了组织?你看,都说那什么钱能说话……”

“有钱能使鬼推磨。”(注)

伏特加一喜,只要大哥还有心思说话,那他就具备足够的冷静可以判断现在的状况。

“对对对,铃木保三郎那个家伙没别的,就是钱多!说不定田纳西就是被铃木保三郎收买了,想设下陷阱让大哥一头撞进去呢!”

“我没有盲目地相信田纳西所说的话,也没有失去理智。”

琴酒摇了摇头。

他知道伏特加担心的是什么。但他是杀手,专业的杀手,不会绝对不会因为感情而误事的杀手。

琴酒掏出了一个bp机扔给了伏特加,bp机上写着这样一行字:

pleted,identityexposed(任务完成,身份暴露)

“这是白音若菜最后发回的消息……她说她已经完成了我交给她的任务,但实际上被枪杀的并不是雪莉,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精算师。”

“所以有可能我的确是猜错了。主谋的确不是铃木保三郎,而是那群我小瞧了国际刑警……但别以为这就是这场游戏的结局!”

“只有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

“我发誓,我一定会报复让我如此失态的人!为此,我已经向那位大人借调了一个人来调查,到底是谁策划了这起行动。而那个人,就是在人才辈出的组织里也是首屈一指的专精于情报收集和观察推理的调查专家——”

“波本!”

琴酒将香烟狠狠地按灭在了烟灰盒里。

“现在,就暂且让那个妨碍者先得意几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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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前,nergal商事楼侧边的小巷。

听到一瘸一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国际刑警阿克比·希克斯用极为冷淡的语气说道:“他已经完全离开了,你现在可以起来了吧?”

刚才还用身体压住希克斯刑警的“兆口优夏”尴尬地爬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

没有了“兆口优夏”的压制,希克斯顺利地站了起来。

他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兆口优夏”的疑问。

“不要再用那个女人的声音说话。”

“那个女人是我亲手抓获,然后送到据点里关押起来的。她不可能这么简单地就逃脱,更不可能突然跑到这个和她毫无联系的地方阻碍我。”

“更何况你别忘记了,我刚刚可还在这个nergal商事里见识过你神乎其神的变装技巧啊,怪盗基德。”

兆口优夏……不,是基德从善如流,不再模仿兆口优夏的声音,而是换上了自己的本音。

“原来如此,难怪你立刻就认出我了……”

基德遗憾地打量着自己的变装,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说真的,我今天都快丧失信心了……竟然连续被三个人怀疑了自己的身份,感觉我的变装技巧就像假的一样。”

希克斯刑警没有理会基德的耍宝。

他整理好了身上的西装之后,用非常严肃的表情问道:“那么怪盗基德。你为什么要妨碍我们国际刑警跟踪乌木矢白的计划?”

基德摊了摊手。

“我不知道,你得问工藤新一去。是他转达的‘那位大人’的命令,我只是负责执行罢了。”

希克斯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铃木检事会下这种命令?”

“不用继续问了,阿克比。”

铁塔般的罗梅因·莱塔斯从阴影中走出,代替基德回答了希克斯刑警的询问。

“的确是铃木检事启动的第九号预案,我这里也收到了他的通知。铃木检事没有解释,可能是因为他嗅出了什么我们看不见的危险吧……”

“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是他,因此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相信他,做好他让我做的事情就行了。现在按照第九号预案,我们国际刑警应该停下其他正在进行的计划,做好撤离日本的准备吧。要求只有一个。”

“务必确保行动安全、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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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日本俗语,金がものを言う

第十六章 祈愿奇迹

保三郎开着自家的本田nsx,向位于杯户市的堀田医院驶去。

保三郎没有驾照。但兼职他司机的乌木矢白现在为了完成他的“使命”被放回了组织,而今天客串他司机的多田敷刑警正带着白音若菜去往警视厅。他要是想用车可能在羽田机场那里拦一辆出租,但情况紧急,他一秒也不想等。

宫野志保受了重伤的事情让他心急如焚,如果不能亲眼看见宫野志保转危为安,他将永远也原谅不了自己。

这时,保三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这里是铃木保三郎。”

“你好,铃木检事!我是冲野洋子!”

“啊……洋子小姐啊。”

洋子的电话不是偶然,而是因为保三郎有要事想要拜托她,因此之前就给她打了个电话。不过,当时是她的经纪人接的。

“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我有一个演唱会……经纪人先生说你有事找我?”

“是的,没错。”

“好过分!只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才想到我!这也算一个合格的粉丝吗?”

如果是平时,保三郎可能会觉得像这样适当撒娇的洋子很可爱。但现在他非常烦躁,这种话只会火上浇油。刚才保三郎的烦躁就差点突破了界限,骂人的话险些脱口而出。

幸好,残存的理智让他停止了这种迁怒于人的行为。

“……不好意思,我现在真的有要事,没有开玩笑的余力。”

洋子的确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明明不是她的错却迅速地道了歉。

“……我才应该不好意思呢,在这种时候开你的玩笑……铃木检事请讲。”

“你刚才还在舞台上,所以可能不知道。就在前不久,羽田机场发生了一起枪击案。”

“枪击案?但我既不会搜查,也不会推理啊……我能帮什么忙呢?”

“案件本身我已经解决了,但是我有别的紧要信息需要发布,等不及官方的新闻发布会了。”

“你是说,希望我能劝服编导,让他报道这个案件?”

“对。你只需要帮我转告就行了,你们编导不会放过这个大新闻的。我是案件的亲历者兼解决者,只要在官方发布会前采访到我,就是搞到了一则难得的独家新闻。”

“好的,我会和编导说的……那到时候去哪里找你呢?”

“我会在杯户市的堀田医院等你们,到了打我电话就行。谢谢你的帮忙,下次请你吃饭。”

“那可就这么说定了哦,大检察官!”

放下了电话,保三郎长舒了一口气。

将手机放在了副座上,这时一个同样被保三郎扔到副座上的物品映入了他的眼帘——那是白音若菜的bp机。

bp机上面已经编辑好了一条信息,那是保三郎准备代替白音若菜给黑衣组织的回信。

pleted,identityexposed

后半句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让这条信息看起来更像是已经被捕的白音若菜发出的。

重点在于前半句的误导上。

保三郎打算在日卖电视台的新闻播出的同时发出这条信息。

这样收到这条信息的人就会被重叠的信息误导:白音若菜的确成功地完成了任务,她枪杀了一个叫做“绫波丽”的和本次事件无关的女人。

互相印证的信息会让他们下意识地忽略“其实保三郎当时身边除了这个‘绫波丽’还有其他的人”或是“白音若菜说谎了”的可能性。转而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出错,保三郎其实并没有参与这次行动。

接下来只要再让宫野姐妹在国际刑警里那里露面活动加深这个印象,保三郎就能从这个危机中脱身。

他自己这边算是脱离了危险……也不知道宫野姐妹那边怎么样了。

保三郎长叹一口气,继续开车向堀田医院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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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保三郎赶到堀田医院的时候,手术已经结束了。

保三郎站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却没有勇气推门进去……

刚才向主治医生打听“绫波丽”的病房的时候,主治医生遗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为什么会这样!

保三郎不知道,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到底能有什么颜面出现在宫野姐妹的面前……

但这是迟早需要面对的事情……铃木保三郎,你必须要正视你的过失!

因此保三郎最终还是选择了推门进去。

屋里没有开灯。

宫野志保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因为呼吸着高纯度的氧气,脸色带着异样的潮红。

这让她看起来好像那美丽的白雪公主一样,只是陷入了沉睡。

但保三郎知道,因为大失血导致长时间的大脑缺氧,医生已经在半小时前判定宫野志保已经脑死亡了。

她的姐姐宫野明美正站在窗前,背对着保三郎,看着窗外皎洁的明月。

那虚幻的身姿,似乎下一刻就要随风飘逝。

痛。

心痛。

仿佛自己的心口也中了三枪,变得支离破碎。

是他的错,是他的错,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对不起……”

忏悔的话语随着晚风,送到了宫野明美的耳边,让她回过身来。

她的脸上已经没有泪了,因为泪已经哭干了,而她的眼神也已经死了。

最爱的妹妹的逝去,似乎也带走了她的灵魂。

宫野明美笑了,那是种对红尘没有了眷恋的,空虚的笑。

“请不要在意,铃木检事。你们尽力了,只是我们姐妹运气不好。”

不!我!

宫野明美的话加深了保三郎的内疚,更加猛烈地撕扯着他的内心……

这一刻,他甚至希望对方能够开口谩骂自己!

宫野明美摇了摇头,她知道眼前的人是个多么重情重义的男人。

她看向病床上的妹妹,用哀伤的语气说道:“既然来了,那还是去看看她吧。”

保三郎听从了她的建议。

他来到宫野志保的床前,握住了宫野志保的手。

她的手依旧是暖的,但却重若千钧。

那是生命的重量。

忽然,保三郎在宫野志保的手下发现了一张纸。

那是宫野志保写的七夕许愿签。

保三郎将它拿了起来,对着月光读出了上面的文字。

希望能回到从前,那和家人朝夕相伴的时光。

这就是宫野志保朴实而真挚的愿望。

对不……

突然,一阵电流从尾髓直窜大脑!保三郎的手突然擅自伸进了裤子口袋掏出了一样东西。

aptx-4869

回到从前?

手依然有温度?

脑死亡却还有呼吸?

身体变小,强度却反而变得更高?

保三郎明白“检察官直觉”想要告诉自己什么了!

反正情况不可能更坏了,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保三郎将宫野志保亲手交给他的这粒aptx-4869,强行给她喂了下去!

如果这世界上真的存在神的话,请让这小小的奇迹将临吧!

不要让这相会的七夕,以悲伤作为结局!

第十七章 平日里的江户川柯南

不瞒各位,虽然我看上去是个平凡的小学一年级生,但我的真实身份其实是著名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

有一次跟青梅竹马的毛利兰到游乐园玩的时候,目击了黑衣人的地下交易。可惜因为我过于专注于监视,没有察觉到那个黑衣人的伙伴从背后靠近,导致我被击晕并灌下了毒药,等我醒来之后身体就变小了!

幸好身体虽然变小了,头脑却依旧是那个过于常人的名侦探!

在天才发明家——阿笠博士、完美搭档——铃木保三郎等同伴的帮助下,我在上周的七夕那天和那些穿着黑衣的家伙们交上了手!

结果对方却出人意料得危险。

面对那种我们讨论了很久,几乎堵住了所有漏洞的死局,最后还是被他们的硬实力撕开破绽,让他们断尾逃生了……

话虽如此,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我们有个同伴冒死潜入了地方据点,偷出了那种让我变小的药的相关资料。

可是……

“哈?你说我冒险偷出来的资料半点用都没有!?”

“……很吵诶,能不能别那么大声啊,怪盗基德。”

没错,柯南正在用耳坠型电话和他的那个同伴——怪盗基德聊关于基德偷出来组织资料的事。

“这段时间博士他花了很长时间整理了你偷回来的资料,最后发现那些资料竟然全都是纯粹的实验数据……更过分的是,明明是对比实验,对比标记竟然使用的是代号!结果连一点成分都没有找到,没法进行反向研究!唯一能够知道的是,这种药物的名称好像叫做aptx-4869。”

“……那我岂不是白冒这个险了?”

“嗯,但我觉得你这是自作自受。你连文件夹都拷出来了,难道没发现文件夹的名称是《实验数据》吗?”

“难道实验数据就不包含成分吗!就是那个啥,碳在空气中充分燃烧生成二氧化碳这样的!”

“那叫实验目的或者实验原理。实验数据是用了多少克煤,最后让澄清的石灰水生成了克沉淀物这种……所以说你就应该多读点书,文盲!”

“啰嗦!”

听到怪盗恼羞成怒的声音,侦探嗤嗤地笑了起来。

虽然是诡辩,但也算让这个怪盗吃瘪了。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说正经的。宫野明美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就在你和那个博士开开心心地呆在空调屋里乘凉的时候,我可是跟着那群国际刑警在这么热的天里东奔西走,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辛苦了!但也没有办法啊,宫野志保没办法正常露面,当然就只能你顶上了咯?不说了,快告诉我你到底是跟着哪一组出国的啊?”

侦探很好奇怪盗他们是通过什么方式偷渡出境的。

他们制定的其他八个预案是用信息不对称打一个时间差,注重的是快。而第九号预案则是完全的自保预案,更重视隐蔽性和安全性。

因此第九预案的撤离计划,他们就全权委托给了有隐秘搜查经验的国际刑警安排。

国际刑警的莱塔斯先生为了计划的隐蔽性,制定了七条撤退路线,到时间分两组“随机”选择其中两条路线撤离,让卧底想要泄露都不知道泄露其中的哪条。

侦探自然也不知道,所以才想要问怪盗。

“这还用问吗,大侦探先生?”

似乎是想反击侦探刚才的戏弄,怪盗直接把问题丢了回来。

不过,虽然侦探不知道,但这也并不意味着侦探真的没有有过猜想。

“也就是说,果然那七条和两组全都是虚晃一枪?”

“……宾果。”

没能骗过侦探的怪盗遗憾地砸了砸嘴。

“那个大叔成功地用大量的路线分散敌方人手,又将人手分组,用来遮掩实际上目标并不在任何一组的事实。最后让‘正主’经过多次中转,更换多次身份才到达美国……计划是不错,可就是害得我累成狗了啊!”

“呵呵,和我抱怨也没用啊!你不是保三郎雇佣来的吗?追加报酬去找那个家伙去要啊!”

“啊,我会的!我要乘机多要他两颗宝石!”

“说起来,既然你背后已经有了保三郎这个金主,应该不做小偷也行了吧?”

“你瞎说什么呢!怪盗可是男人的浪漫!就像如果日本警察变得各个都像‘那位大人’一样精明,难道你就不当侦探了?”

“……也是。那么再见了,这次合作很愉快。可是下次再见,我们依然是对手,怪盗。”

“我也是。再见了,侦探。”

柯南唇边扬起了微笑,挂断了电话后转身走进了帝丹小学。

七月十二号,周一,是上学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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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你们听说了没有!今天我们班级里又有一个转学生了!”

说话的是一个留着褐色短发的很可爱很有活力的女孩子,帝丹小学一年级b班,吉田步美。

“真的吗!?从柯南那家伙以后,这是第一个吧?”

留着平头的,身材壮得不像一般小学生的小岛元太用略微粗鲁的语气接上了步美的话茬。

“的确……而且还是在还有一周就放暑假的这个时期,总觉得好像有什么隐情。”(注)

像个小大人一样的是圆谷光彦。喜欢阅读,因此在同年龄的孩童中显得博学——

要是没有江户川柯南的话。

“……呐,柯南你怎么想?”

“诶?”

这三个孩子和江户川柯南一起组成了远(chou)近(ming)闻(zhao)名(zhu)的少年侦探团,平时就很有活力地拉着因为心理年龄并不是小学生而显得有点孤僻的柯南一起冒险。

说实在的,柯南其实挺喜欢这些天真烂漫的小鬼的——如果不是他们总是非常擅长惹事的话。

步美凑到柯南身边,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柯南。

“就是说新的转学生啊!你觉得转学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后面的元太和光彦都产生了微妙的怒气。

没错,步美对柯南有意思,而元太和光彦则对步美有好感,这就是维持少年侦探团的“羁绊”!

总觉得,如果不知道步美真的只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理清少年侦探团之间的关系后,总觉得贵圈真乱的展开……

柯南倒是对步美没有一点点想法。

他一边把书包中的文具摆到桌上,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说不好呢,毕竟对方只是个小学生,而不是拥有自理能力的高中生。家长突然要到外地任职,小孩也没办法强行要求留在原来的学校不是吗?”

“也是哦?”

“好了好了,不要凑在这里了!马上就要上课了哦?”

似乎是为了响应柯南的话,教室的前门被拉开了。

柯南他们的班导——小林澄子老师出现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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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日本有三个假期,其中的暑假一般7月20号开始。

第十八章 帝丹小学的神秘转学生

“快要上课了!大家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说话的是小林澄子,柯南他们班级的班主任。她是个很喜欢照看孩子的,却又稍微有点孩子气的老师。

一开始小林老师刚分配到柯南他们班的时候,因为害怕管理不住已经快要无法无天的b班,想要把自己自己孩子气的性格和没法对孩子下狠心的那一面隐藏起来,成为一个严厉的老师。

为此,她甚至还秘密地进行了某种练习,结果引发了各种骚动。

不过在那一连串的事件之后,这个似乎脑子缺根弦的老师居然和一个高富帅的刑警——白鸟任三郎警部变成了恋人。

真是世事难料,造化弄人。

不过那个事件其实还没有过去很久,因此“严厉版”的小林老师的余威尚在。b班的大家看到小林老师出现,马上就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小林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牵着一个女孩的手走进了教室。

那是一个有着一头茶色卷发的女孩。

虽然女孩的态度有点冷淡,但精致可爱的面容让大家都忍不住惊叹出声。

这应该就是步美提到过的转校生了吧?

柯南撑着头,略有点无聊地旁观着教室里的骚动,七岁的女孩就是再漂亮也引不起他的兴趣。

小林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了女孩的名字。

灰原哀?

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这位就是从今天开始要和大家一起念书的灰原哀同学!希望大家要和她好好相处哦!”

所有人都精神饱满地回答道:“好!”

喂!怎么和我那时候不一样啊!难道美少女就有优待吗!?

柯南悲伤地想起了自己转学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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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今天转来这里的江户川柯南……”

长这么大,自我介绍也做过了不少次了,但就属这次最让人难堪……

放眼望去,在座的一个个全都是小鬼……坐在第一排的那个甚至还留着鼻涕!

一想到之后就要被人当做这些小鬼的同一类人,我就感到羞耻到爆表!

天啊,难道只要我没有捣毁组织让身体变大,就要必须要一直和这群小鬼为伍!?

让我死了算了!

“江户、川、柯南?”

“好奇怪的名字!”

“哈哈哈!”

……

是的,更过分的是,这些小鬼居然还敢笑话我的名字!

江户川柯南!这可是江户川乱步和柯南道尔两位文学巨匠的名字拼接而成的,哪里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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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那个时候……

讲台上的小林老师环视四周,嘴上喃喃自语道:“那么,灰原同学要坐哪里呢……”

“老师,这边!”

第一个出声的果然是元气的元太。

那个时候也是元太他们率先和与周围格格不入的自己搭话的呢……这份善良也是自己不厌其烦地照顾这些总是不听话还捣乱的熊孩子的原因之一吧。

“我的旁边没人坐!”

好像是听到了元太的话,神秘的女孩灰原哀从讲台上走了下来。

元太立刻殷勤地拉开了他身边的椅子:“请坐!”

……结果女孩连看都没看元太一眼,面无表情地经过了他的位置,然后……

“咚!”

走到了我的旁边!?

柯南愣愣地看着这个很cool的女生回绝了元太的好意,笔直地走到了他的边上。她拉开了椅子,坐到了那个位子上,然后将书包重重地往桌上一放,然后开始旁若无人地书包里往外拿文具。

要不是她放书包的那一下,柯南可能还没从她那奇怪的举动中回过神来。

女孩文具拿到一半,似乎想起了什么,向他这边点头致意。

“请多指教。”

原来她不是哑巴啊……

……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强迫一个高中生去学小学一年级的知识很让人羞耻。但从入学到现在好歹已经过去了半年了,柯南早就练就了一身装作听课、但实际上却是神游四海的技巧。因此上课的时间对现在的柯南来说并不算很难熬。

他更加在意的是,早上那个叫灰原哀的女孩无视了元太的邀请坐到了他的边上的行为。

柯南总觉得这个神秘的转校生可能认识自己。但这一天下来,她并没有和柯南多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刻意地向这边投来视线。

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她只是被元太的热情吓到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

小鬼三人组们果然不会让这样一个可爱的女生孤立于班级之外。在步美的带领下,他们又“缠”上了灰原。

“呐,灰原同学,我们一起回去吧”

步美小跑到灰原身侧,露出了灿烂而可爱的笑脸,向灰原发出了邀请。

可是灰原只是看了她一眼就默默地继续向前走去。

元太一脸不高兴的表情走到了步美身边,开始“同仇敌忾”地声讨灰原:“真是的,摆什么臭架子啊!”

步美可没有觉得灰原架子很大。

“一定是因为刚转学所以有点怕生啦!”

而且她也不是那种被拒绝了一次就会伤心掉眼泪放弃的性格,所以她向元太解释完就追了上去。

“呐,灰原同学,你家住那里啊?”

问话的是光彦。

如果说步美的武器是可爱和直率,那光彦的武器就是理智的谈吐。

光彦一样是想邀请灰原一起回家,但他就稍微婉转了一点。先问清女孩家的地址,然后再以“啊,我们刚巧顺路!我们一起回家吧!”这样的方式提出邀请。

光彦的问题让女孩稍稍停住了脚步。

仿佛是刻意等待稍微落后一点的柯南赶上一样,女孩沉默了一下才开口回答。

“米花町二丁目二十二号,这就是我现在住的地址。”

柯南愣住了。

这个住址总觉得好像很耳熟,好像就在自己家旁边……

是木马庄的新住户吗?(注)

打开了突破口让三个小鬼备受鼓舞,他们乘机向灰原提出了邀请。

“少年侦探团?你是说你们吗?”

灰原用惊讶的表情看向了元太。

也难怪灰原会惊讶。

少年侦探团是江户川乱步作品中登场的角色,他们的团长小林芳雄是江户川乱步作品中的主角——明智小五郎的徒弟,既是纤细的美少年也是智商担当,简直和元太截然相反。

果然,灰原轻轻地笑了。

“好啊,既然江户川同学加入了,那我也加入好了。”

嗯?

等会儿?为什么又扯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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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青山老爹设定太多自己都忘了……

在哀酱初登场的时候柯南想不起自己家附近有类似公寓的地方,但冲矢昴初登场就是在米花町二丁目二十三号的木马庄(60卷file3)……

第十九章 开始作死的少年侦探团

“喂!保三郎吗!我这边掌握了黑衣组织的线索!”

电话中柯南的声音因为急切而变得异常刺耳,保三郎不得不把手机稍微移开了一点。

“冷静点,这次我们不是得到了教训吗?匆忙之下做出的计划只会被组织反击得很惨。我现在才刚刚回国,不知道国内发生了什么,你能把事情从头开始说起吗?”

为了给上次行动收尾,保三郎也跟着宫野明美她们去了趟美国。为了把宫野明美安顿好,他在美国比基德迟了两天才回国,结果刚下飞机就接到了柯南的电话。

电话那边的柯南也知道保三郎的话很正确,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回答道:“好吧,事情是这样的……”

保三郎听着柯南的转述,慢慢地勾勒出案件的情况。

起因是柯南和三个熊孩子组成的少年侦探团。

这次他们并没有捣乱(或者说并没有来得及捣乱),而是正经地接受了委托。

中田俊也是柯南他们隔壁班的同学。俊也的哥哥一周前出了趟门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俊也他们家也报了警,但是根本没有进展,因此俊也才会病急乱投医(保三郎语)找上少年侦探团。

幸好少年侦探团里有柯南这种怪物坐镇,还真让他们找到了线索:俊也的哥哥擅长模仿,而他模仿的夏目漱石让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相中了并且大加赞赏。柯南立刻进行了详细询问,发现那个黑色衣服的女人的手下同样穿着黑色衣服,所以他觉得只要顺着这条线索就能抓到黑衣组织的尾巴。

“……你不能因为人家喜欢穿黑色衣服就认为人家是组织的人啊,大侦探先生……黑色西装本身就是非常正统的制服选择啊。参考宫野姐妹,仔细想想组织的风格吧。如果是黑衣组织动手的话,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俊也?”

“也对……对不起,打扰你了。”

“别急着挂啊?虽然我觉得你继续追着这条线追不到黑衣组织,但去找俊也的哥哥是没错的。千元钞票上就有俊也哥哥擅长模仿的夏目漱石,那他有被绑去画伪钞的可能吧?那个女人对俊也的哥哥大加赞赏,有主动约过他,有充分的绑架动机和时机,明显很可疑吧?”

“……我又没说我不会继续跟进。只是既然不事涉组织,我觉得以我的能力就足以查出这起事件的真相了。”

保三郎对着空气耸了耸肩。

自我感觉良好的家伙,希望你不要重蹈我的覆辙。

“好吧,随便你。但是我觉得应该提醒你一句,你面对的可是有着至少三个成年人的犯罪团伙。你自己倒是无所谓,以你的身手和智慧足够跟那些犯罪分子周旋,可你身边的那些小鬼可就不一定了。”

“嗯,我会找机会把他们打发回家的,谢谢提醒……说起来,我们班上今天转学过来了一个奇妙的女孩子。”

保三郎有点惊讶,哀酱这就转到柯南班上了?

离开日本前听博士说过,哀酱好像还至少卧床休息一周以上吧?这样的伤势三天就能痊愈,aptx-4869到底是个什么神药?

“嗯,然后呢?她和你说了什么?”

“她?她应该和我说什么?我就是觉得她有点怪怪的,总觉得她好像认识我,并且一直观察着我似的。”

工藤新一,你自求多福吧!她那是把你当成活生生的小白鼠观察啊!

我可惹不起实验大佬!

“我觉得是因为你太过于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结果人家对你一见钟情了。我还以为她会直接奔放地对你告白呢!”

面对检察官的调侃,侦探丝毫没有示弱。

“嘿!我看你就是嫉妒我!你这个单身狗!”

“……江户川柯南,我记得你不是这么一个毒舌的孩子啊,到底是怎么学坏的呢?”

“难道你不觉得应该反审下自己吗,铃木保三郎?”

“好吧……现在的你应该也冷静下来了。去追踪犯人吧,有困难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

“嗯。虽然做了善后,但组织还是有可能会对你进行打击报复,你也万事小心。”

“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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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挂断了电话。

果然这种时候有个商量的对象就能避免很多麻烦。

“保三郎哥哥怎么说?”

看到柯南从电话亭里出来,光彦他们急忙凑上前来询问。

柯南摇了摇头,示意没有援军了。

“保三郎哥哥说我们提供的线索很有价值,他会亲自组织人手跟踪这条线索的。”

“啊?你怎么这么简单得就让保三郎哥哥抢走了我们的委托啊?”

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明显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柯南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只好给这帮因为不能搞事显得无精打采的熊孩子们打气:

“别这么沮丧嘛!保三郎哥哥说了,海之日的时候会邀请你们去伊豆海滩玩——由他请客哦!”

“伊豆的沙滩!万岁!”

看到孩子们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柯南觉得是时候开溜了。

“那么今天的冒险就到这里,大家解散!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要事要办,你们就不用等我了,明天再见!”

……

“……他是这么说的。”

元太看着柯南离去的背影露出了死鱼眼。

少年侦探团的其他两人表情也和元太一样。

“嗯,柯南老是把我们当作小孩子。”

“这种敷衍人的话三岁的小孩也不会信的!”

只有不了解柯南的中田俊也一头雾水:“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说江户川同学呢?”

元太露出了不爽的神情:“还不是因为柯南老是喜欢一个人独占功劳!”

光彦立刻出声附和:“没错!明明我们是少年侦探团,可他发现了什么线索总是不和我们说!真是太狡诈了!”

“太狡诈了!”步美也是也是连连点头。

这时,一个出乎众人预料的声音传入了众人的耳朵。

“那怎么办?”

出声的是从刚才开始就一声不吭的灰原哀。

“江户川同学现在明显是发现了什么线索,连自己放在中田同学家的书包都顾不上了。忽悠你们回去显然是打算瞒着你们独自调查。”

光彦和元太对视一眼,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他越是不想让我们跟上去,越是说明他心里有鬼!”

“那么作为侦探,自然只有跟上去一个选择咯!”

“少年侦探团,出发!”

第二十章 少年侦探团团灭

侦破一起案件的必要条件是什么?

智慧?细心?毅力?

这些都很重要,但运气其实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要素。

柯南独自调查了三个多小时,太阳都快下山了却还没有一点头绪。

他的确是名侦探不错,可名侦探就算浑身都是铁又能打几颗钉?这种明显需要大量警力进行大海捞针式排查的案子,自己再聪明又有什么用。

精疲力尽的名侦探开始怀疑人生了,甚至有种想把剩下的烂摊子丢给那个能借助警方力量的家伙接手的冲动。

但是万万没想到,就在搜查陷入瓶颈,自己准备休息一下就打道回府的时候,他居然正好目击到一个男人在便利店使用伪钞。

柯南立刻跟踪了上去,最后来到了这个大渡间车站。

但幸运女神的眷顾好像到此为止了。

就在刚才,在这个大渡间车站,由于突如其来的人潮的拥挤,柯南追丢了那个男人。

可恶,明明只差一步了,结果还是只能靠那个家伙吗!?

柯南也不由得有点焦躁。

在发现那个黑衣男人之前,他没有可以用于继续搜查的线索了,那放弃也就放弃了。但现在犯人几乎就在他眼前,在这个阶段放弃,就相当于功亏一篑,这让他怎么能甘心!

如果能有什么更多的线索就好了!

不,冷静点……就没有线索这个条件来看,就算把这个案子丢给那个家伙也是一样,线索也不会因为他是铃木家的三少爷就自动跑出来。

如果是保三郎那个家伙现在会怎么搜查呢……

柯南开始冷静下来整合逻辑。

根据犯罪最简原则,一般来讲犯罪行为都有其目的性。

他们为什么要绑架俊也的哥哥?

为了印假钞,需要俊也的哥哥画雕版。

那印伪钞除了雕版还需要什么?

当然是油墨以及——

印刷机!

柯南立刻跑向了刚才路过的治安岗亭。

印刷机的启动会发出巨大的噪音,治安岗亭肯定协调过类似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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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柯南突然跑到楼上去了!怎么办,要继续跟踪吗?”

街角,五个小鬼头鬼鬼祟祟地聚在一起,凝视着治安岗亭旁边的一栋建筑。

他们跟踪柯南到了这里,又看到柯南跑到治安岗亭的巡警那里问了几个问题,紧接着就跑进了治安岗亭旁边的那栋建筑。

“当然是要跟上去啦!要不然功劳又要让那个混蛋独吞了!”

少年侦探团的团长元太当下就拍板决定继续跟踪。

“‘赞成!’”

光彦和步美也立刻投了赞成票。于是少年侦探团的内部决议在江户川柯南缺席算作弃权的情况下,以三赞成两弃权得到了通过。

几个活力十足的小鬼立刻冲出了街角,向那栋建筑跑去。跑了两步,步美发现灰原哀落后了,还向灰原哀招了招手。

“灰原同学,快点跟上啊!”

灰原哀没有回答,但还是迈起步子向小鬼们走去。她至始至终保持着非常cool的表情,可视线却掠过了在那栋建筑对面的书店里蹭免费书看的一个人影。

……

楼道里没有开灯,刚才还非常“勇敢”的少年侦探团都有点退缩。

最后还是好像什么事都没办法让她产生一点情绪的灰原哀,以及就算是活受罪也要保持男人的面子的光彦负责打头阵,而元太则负责断后。

这栋建筑只有三楼亮着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柯南会对这间大渡间新闻社感兴趣,但既然只有这家新闻社亮着灯,那柯南的目标也不可能有其他的地方了。因此少年侦探团们直奔三楼而去。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还特意放轻了脚步。却没想到,当他们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听不到的时候,这种安静其实也方便了黑暗中的其他人下手。

元太走在队伍的末尾,在二楼通向三楼的转角处,他停下了脚步。

他闻到了他最喜欢的鳗鱼饭的味道。

被味道吸引的元太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就离开了队列,然后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

“好像里面没人呢……”

光彦靠在新闻社第一间办公室的门上,仔细地听了听,发现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在征得步美的同意之后,光彦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众人依此进入了新闻社,而因为元太消失变成了队尾的中田俊也发现,隔壁的房门好像打开了……

……

如同光彦感觉到的一样,新闻社里静悄悄的,根本一个人都没有。

光彦奇怪地喃喃自语。

“这家新闻社是怎么回事?办公室里亮着灯,但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

“而且柯南也不在!”

步美左看右看,也没有在新闻社里找到心上人。

光彦摇了摇头,遗憾地说道:“本来不想让柯南发现的,但既然追丢了那就没办法了。我们分开来找柯南吧,找到的人大声通知其他人。我和步美去隔壁房间,灰原和俊也你们留在这个房间,元太……”

指示到一半,光彦就停了下来。

因为他发现,元太竟然不见了!

“元太!你在哪里!别玩捉迷藏了!”

“不好了光彦!俊也也不见了!”

光彦和步美都陷入了慌乱,只有灰原哀还保持着冷静。

“不止如此,这间新闻社里还有其他很有趣的东西哦?”

她从看起来就是普通报纸的印刷物的中段抽出了一整张纸。

光彦和步美凑上前,发现那根本不是普通的纸,而是一整版印着福泽谕吉头像的万元大钞……

光彦的脸色一下子就变成了雪白。

他全明白了!俊也的哥哥是被这里的人绑架到这里,逼迫他来画伪钞雕版的!

他连忙对步美和灰原喊道:“快到楼下报警!这家新闻社是披着新闻社皮的印钞组织!”

可惜一切已经太迟了。

“啪啪啪啪!”

门外传来了鼓掌的声音。

“没想到小鬼你的脑子还蛮灵的嘛!没错,我就是外号银狐的伪钞团伙首领。”

随着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裙装,带着黑色宽边帽的女人走了进来。

光彦连忙挡在两个女生面前,向通向里间的房门退去。

但没想到里间的门也开了,走出了两个戴着黑色大盖帽的黑衣人。

将小鬼们的去路全都封死的黑衣女人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呐,只知道吗?为了让印刷机的声音不至于扰民,这间新闻社特意进行了隔音处理,因此在这里做什么都不会被发现。”

黑衣女人从怀中掏出了手枪。

“为了奖励你的勇敢,就让你和你最喜欢的女孩死在一起吧”

“你想选哪一个呢,小朋友?”

第二十一章 黑色衣服的女人和黑色心肠的男人

“柯南,救命啊!”

遇上危险,步美最先想起的自然就是那个在危机时刻比任何人都可靠的伙伴。

她坚信,只要有柯南在,那什么问题都可以得到解决。

黑衣女人嗤嗤地笑了。

“柯南?那个戴着眼镜的小男孩吗?那个小鬼自不量力地冲入了我们据点,指着我们的鼻子说我们是伪钞团伙,你觉得我们会放过他吗?不过放心吧小妹妹,你很快就会去见他的。”

“柯南……”

从黑衣女人的话语中听出心上人的结局,步美变得眼泪汪汪的了。

光彦虽然也很沮丧,但他知道眼泪对眼前的人没有任何作用。

元太和俊也恐怕也凶多吉少了,男孩子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我必须要振作起来,哪怕只有女孩子们跑出去也好!

打定了主意的光彦仔细观察了下屋内的情形。

这些坏人们好像觉得面对三个孩子没有警戒的必要,因此没有好好地分配人手。楼梯只有一个,因此从里间逃跑需要重新绕回到这件办公室的门口,其实用不到两个男人把手。反而是直接就能逃到楼梯的大门只由一个女人把守。只要让那个女人的手枪发挥不了作用,那么正门就是突破口!

何况楼下就是治安岗亭,只要尽快跑到一楼就是胜利!

“步美,灰原!我会冲出去抱住那个女人,你们俩乘机逃跑!”

光彦小声地吩咐完,立刻就跑向了新闻社的一台办公桌,试图把那里当做掩体,拉近和那个黑衣服的女人的距离,却没有想到……

“砰!”

一声枪响,光彦就跌倒在了地上。

“光彦!你没事吧,光彦!”

步美扑到了光彦的“尸体”身上,大声地哭喊着少年的名字。

“想法是很好,小鬼。但既然你挡在了女孩子的面前,那你的所有行为肯定是最受对方关注的。只要你有任何轻举妄动,都变成现在这样。”

黑衣女人用枪顶起了自己的宽边帽。

“明白了吗,光彦君?”

步美惊讶地发现,帽子下露出的是警视厅佐藤美和子刑警的盈盈笑脸。

“佐藤刑警!那难道那边的两个是?”

旁边的两个黑衣人也摘下了自己的大盖帽。

“是我,铃木。”

“还有我,高木。”

有了这一下缓冲,光彦也从被bb弹射中膝盖的疼痛中缓过来了。

“好疼啊,佐藤刑警!”

发现自己的朋友并没有死,步美开心地抱住了对方:“太好了光彦,你没事啊!”

元太和俊也从里间冒出了头:“我们也没有事哦?”

“大家都没事啊!”

柯南也从外间门口走了进来,并且点出了一切的罪魁祸首。

“话说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缺德了啊,保三郎?”

保三郎耸耸肩:“我倒是觉得必须要给这些熊孩子一点更加深刻的教训才行。你又不是不清楚这帮小鬼是真的很能作死,也就是因为你的缘故才多次转危为安。”

“但是他们还是孩子……”

“你也不是孩子吗?”

保三郎打断了柯南的话,并且提醒他注意他现在也是个小孩子。

“别想着帮这帮幼稚的熊孩子说好话,你自己也有问题。刚才你也听元太说了吧,这些小鬼为什么会跟着你过来?”

“……说是因为怕我一个人独占功劳。”

“嗯,很好。那么你猜我要批评你什么呢?”

“……要对孩子们说明清楚情况,不能总是明明知道了却不解释清楚?可是……”

“错,你果然不明白。”

保三郎给这个不懂人心的大侦探丢去了一个鄙视的眼神。

“我要批评你的是你给这帮小鬼开了个不好的头。”

“我们都知道你很聪明,比起一些大人——甚至是我还要聪明,所以不能把你当做一般的孩子来看待。但在这三个小鬼的眼里不一样,你就是和他们一样的小鬼。”

“有你这个榜样后,他们一个个的也开始觉得自己不是孩子了,这就是你们这个少年侦探团最大的问题所在。所以才会有今天这场批判教育。”

保三郎不再看向柯南,而是开始一个个点名。

“元太!最离谱的就是你!你既然自称团长,那有带领大家的义务。结果你除了叫嚣‘不能让柯南把好处全都占了!’之外,还有其他贡献吗!力气?就算再大只,你的力气能比得过成年人吗?而且这次你怎么扑街的?居然是被鳗鱼饭的香味勾引走了,甚至都不知道跟同伴们说一声。要是这是真的案件的话,你早就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

“步美!在少年侦探团里你负责什么?貌美如花?出了问题才想到柯南,为什么平时就不能多听听你最信任的柯南的话!旁边两个男孩子热血上头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

“光彦……作为一个少年,你的发挥其实已经算不错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明白你和柯南之间的差距。柯南,你说,你是怎么追查到这里来的?”

在柯南一五一十地道出了他的搜查经过后,保三郎接着说道。

“光彦你在最后看到伪钞,能把事件串联起来,以你的年纪来看已经不错了。但是你自己和柯南对比一下,就明白了:人家可是早早地推理出了这起案件的性质,并且通过这个线索成功地查找到这个地点。这份推理追查能力可是连很多大人都不具备的。因此他可以不被人当成孩子,而你就只能被当成孩子。”

看到光彦露出了沉思的神色,保三郎满意地点了点头。在熊孩子三人组里,他最满意的其实就是这个光彦了。

拍了拍手,保三郎开始做总结陈词。

“小鬼们!不要再说柯南抢功劳的这种蠢话了!”

“有付出,才有回报。什么都不做就想享受好处?天底下哪里有这种好事!”

“元太,步美,光彦,你们倒是说说,这次案件里你们除了拖后腿之外,还有什么贡献?”

“搞清楚,是柯南发现了所有破案需要的线索,而不是柯南用你们找到的线索最后抢走了破案的功劳!你们还没有资格嫉妒别人,给我好好地磨炼自己的观察推理能力,直到能对案件有帮助而不拖后腿的时候,然后再来谈论功劳的事情!”

看到孩子们似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保三郎才放过了他们,让佐藤和高木送孩子们回家。

可外表是这样,内心是怎样想的就不好说了。孩子们一个个都低着头,陆续离开了房间,但保三郎也没有漏听元太的喃喃自语。

“切,自己也没大到哪里去,也不知道在神气些什么!柯南也就是运气比我们好一点,要是换成我们遇上了那个男人,那功劳不就是我们的了吗!”

第二十二章 柯南和保三郎的案件总结

“所以,保三郎哥哥你是怎么找到那里的?”

坐在副座上的柯南好奇地向保三郎提出了疑问。

时间已经很晚了,所以保三郎、佐藤、高木和在新闻社对面监视的千叶分别开车送孩子们回家。

佐藤和高木负责送光彦、元太和步美,千叶负责送俊也和他的哥哥,而柯南正是由保三郎负责的。

保三郎一边开车,一边随口答道。

“我觉得你也应该猜得到吧?当然是靠‘地毯式搜索’咯?”

“可地毯式搜索也没那么快的吧?”

柯南觉得自己只花了五个小时多一点到就找到了地方已经很快了,没想到据说两点半才刚下飞机的保三郎居然早就带人在新闻社里埋伏了。

保三郎倒没有想太多,只是用理所当然的态度回答道。

“当然是因为我稍微缩小了点范围啊!就算真是要地毯式搜查也不可能随处碰运气吧?那样的不叫搜查,那叫莽!”

“你也提到过,那个带黑色宽边帽的女人第一次和俊也的哥哥接触的时候就戴着帽子对吧?就算去画展物色画手,在画展上正巧遇上参展作品的作者概率也太低了。一般人都会先记下画师的名字再找时间接触,所以当时她完全没有必要穿着那身容易引起别人注意的可疑打扮去画展。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平时就会这么穿着,因此那身穿着其实是一个线索。”

“我国纸钞使用的纸很特殊,因为原材料——三亚皮浆的关系,纸币坚韧而又有光泽,如果不用使用这种纸印刷的话,普通人也能发现那是伪钞。因此只要联系各大造纸厂,大量订购该种类型的纸的顾客中,有没有一个总是喜欢带黑色宽边帽的女人,然后再反向追查送货地点就行了。”

“也算我人品好吧,造纸业代表人物——高杉集团的总裁因为感谢我上次帮忙掩盖他继子的丑闻,带头响应配合调查,因此我们只花了三个小时就找到了那些家伙并把他们逮捕归案。”(注)

“只是在逮捕过程中,中田俊也的哥哥说他们还有一个成员外出购买材料,我们才留人看守的。没想到在逮捕的过程中,我看到了你和那些小鬼的身影,于是就顺便设下了这么一个局。”

柯南也明白了在大渡间车站,自己为什么会跟丢那个黑衣服的男人了——那群突然出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在不引起骚动的情况下逮捕嫌犯的便衣警察。

保三郎看柯南点了点头好像没有其他的问题了,也就开始专心地开车。

就在保三郎快开到米花町二丁目的时候,柯南忽然开口道歉。

“感觉真的给你添麻烦了。”

保三郎不明所以,还以为柯南是说案件的事情。

“嗯?没什么,反正手上没什么事。而且我也就是动动嘴皮子,跑腿、动手的是佐藤她们。”

“不,其实是元太的事……”

保三郎意外地看了柯南一眼,发现他似乎真的想代替元太向自己道歉,不由得有点好笑。

“没错,元太的事情你的确给我添麻烦了。”

似乎没有预料到保三郎会如此的“小心眼”,明明都道了歉还要补刀,柯南变得有点懵圈。

“但那仅限于你那错误的言传身教而已,元太他说了些什么你不用放在心上。”

看着这样的柯南,保三郎伸出爪子对柯南进行了摸头杀,结果毫无意外地被柯南挥开了。

保三郎也不再开玩笑,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我之前的话其实挺认真的,你真的需要注意一点。”

“打个比方,你和一个旱鸭子去死海玩,在因为死海的浮力,旱鸭子轻易地就浮了起来,结果他得意忘形地以为自己会游泳了。而你也为了维护旱鸭子的面子没有告诉他实情,但实际上旱鸭子根本没有学会游泳。这样下去,指不定哪天,那个旱鸭子可能会因为明明不会游泳却自以为会游泳,最后把自己溺死。”

“你能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线索不是因为运气好,而是因为你有足够洞察这些细小的线索和案件之间的联系;你能破案不是巧合,而是你有足够的智慧支撑起推理;你可以和犯罪分子斗智斗勇不是因为年仅7岁的你已经可以算大人了,而是因为你有阿笠博士的各种道具支撑。”

“有时候必须要一遍遍地强调自己和他们之间的差距,他们才不会把自己和你之间画成等号。”

“你不懂,保三郎。我……”

柯南摇了摇头,显然不认可保三郎的说法,但保三郎打断了柯南的话。

“我当然懂。你把这些小鬼是你的朋友,因此不想让朋友之间还分出个地位高低。所以这个恶人只能我来当咯。只能一遍遍地提醒他们,遇到事情不能自作主张,一定要听你的话,这样才能让他们避开‘溺死’的危险。”

保三郎露出了苦笑。

“虽然其实我自己也明白,刚刚才因为傲慢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的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教训那几个小鬼。”

柯南愣了一下,才发现保三郎讲的是之前的行动。

“……事情有那么糟糕吗?”

“比你想象的可能还要糟一点……你记得那个尼克罗尼吗?”

“记得,怎么了?”

“他死了。”

柯南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明明尼克罗尼都已经在警方的掌握下了,组织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对他下毒手?

“他死在看·守·所里,据说是准备越狱的时候‘意外’触电身亡的。”

柯南终于明白为什么保三郎说事情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糕了。看守所周边的电网都是只能让人失去行动力的安全电压。意外电死?不,明明只有谋杀一种可能!

组织竟然能在看守所里策划一起谋杀,还有能力把这起谋杀案的真相遮掩住!他们所有人都小瞧了组织的势力!

“组织比我们想象中更加可怕啊,柯南。尼克罗尼死得不明不白,至此,直指案件核心的证人全都消失了。根据松本警视的说法,米花药品会社被当做普通暴力团的洗钱公司进行起诉,而码头的枪战也被定性成暴力团成员暴力拒捕,彻底和黑衣组织撇开了关系。”

保三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们的敌人可能不止有琴酒那种行动人员,还可能有为他们收拾善后的政界高层啊……”

柯南也陷入了沉默。

在沉默中,保三郎将车开到了阿笠博士家门口。

“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们一步步慢慢来就好。那么一周后见,柯南,哀酱!”

嗯?哀酱?

nsx开远了柯南才想起保三郎好像听到了一个不能忽略的人名。

可战战兢兢地转身一看,神秘的转学生灰原哀果然正站在旁边,用淡漠的眼神看着自己。

对了,好像她也在车上来着……

惨了!这叫我怎么解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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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六月新娘事件,本作第一卷18-25章的内容

第二十三章 Boy meets girl.

“那个……那个,其实我在和保三郎哥哥玩警察游戏啦?组织是我们假想中的比哥斯拉还要厉害的敌人呢!”

柯南开始手舞足蹈地找借口掩饰他和保三郎之前在车上的那番谈话,因为他觉得刚才说的那些话里的“杀人”“洗钱”“暴力团”“枪战”之类词汇对小孩子来说太过刺激了一点。

没想到灰原哀根本没有理会柯南蹩脚的借口,而是说了柯南听起来好像和刚才的话题完全无关的一句话。

“我说过,我现在住在米花町二丁目二十二号。”

说一说二丁目二十二号的木马庄又怎么了……

突然,柯南愣住了。

越过女孩的肩膀,他看到了博士家的门牌——

正是二丁目二十二号!

“我很失望啊,没想到名震天下的工藤新一居然是这么一个糊涂侦探。”

灰原哀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博士家的铁门,向屋里走去。

虽然被对方一口叫破自己的真实身份,柯南却没有一点惊慌,反而对灰原的真实身份心里有了一点猜测。所以他在震惊之余,还不忘解释自己的失态。

“我哪里糊涂啦!保三郎那个家伙不过就是手上掌握的资源比我多一点嘛!”

“是吗?这句话我怎么觉得听起来很耳熟呢?好像就在半小时前,某个理着平头的胖男孩刚刚说过的样子?”

柯南也走了进去,顺手关上了铁门后快步追上了灰原,一脸无奈地对冷美人解释道。

“我这又不是死鸭子嘴硬!保三郎用的方法超级笨的呢!要不是有手下帮忙,那么多的造纸厂如果他一个人打电话去问的话,肯定会花比我更长的时间才能找到!”

灰原打开了博士家的正门,一边换鞋一边继续调侃着侦探。

“我怎么觉得要不是某人正好遇上了一个同样笨蛋的伪钞团伙成员在便利店使用伪钞,现在可能还在大街上乱转呢!”

柯南顿时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原来你都看到啦?”

“当然看到了啊,某个糊涂侦探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乱转的身影。”

灰原轻盈地坐到了沙发上,拿起了放在桌上时尚杂志开始阅读。

这女人还真是为所欲为啊……

被灰原拿话堵住了的柯南只能在心里反击。

这本非常露骨表现出少女兴趣的时尚杂志显然不可能是博士买的。也就是说,眼前的少女住进来还没有两天就擅自跑到外面去买了这本杂志。

柯南无声的反击自然没有任何效果,灰原继续着她的追击。

“而且我们五个小孩子在一起是那么大的目标,跟踪你都快有五个小时了,结果你居然完全没有发现我们……更别提找到伪钞团伙的驻地以后,驻地对面的书店里明明有个超级可疑的胖子死死地盯着那家新闻社,结果你完全不在乎,就那么傻乎乎地冲上去了。”

说到这里,灰原暂时放下了手中的时尚杂志,带着明显的笑意调侃道。

“看来我们的大侦探对反跟踪真的很不擅长呢!”

一想到自己在追踪别人的时候,被人敲了闷棍还灌了毒药的经历,柯南顿时不知道怎么反驳。

“真是对不起哦……”

结果自己种下的苦果只能自己一个人咽,柯南只好捏着鼻子地接受了灰原的批评。

瞧见柯南被击沉,灰原也不再继续追击,将注意力放回了时尚杂志。

“真是的,也不知道保哥为什么如此信任你。”

灰原突然转移的话题让柯南明显一愣。

“保哥?你是说保三郎?他是怎么形容我的?”

“当时他跟我姐姐提议把我寄放在这里,我姐姐不同意,想要他亲自照料我。那时候他是这么回答我姐姐的。”

灰原咳嗽了一声,开始模仿某个超级臭屁的检察官的语气。

“‘我身边并不安全。就算第九号预案成功实施,我的嫌疑也不可能被他们完全排除。组织一定不会放松对我周围的监视,但工藤新一那边就不一样了。在这次行动中,他只参与了监视和联络,没有做任何会被组织察觉的事情。而且在我眼里,工藤新一可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侦探。你妹妹在他的看护下,比我亲自照料都能让我放心。’”

出乎柯南意料的是,这次那个臭屁的家伙居然对自己评价这么高。

所以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其实我也没保三郎说得那么厉害啦……”

没想到柯南居然如此“厚颜无耻”,饶是以灰原的冷静也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切,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和保哥比起来。简直是个小屁孩。”

柯南停下了傻笑,摇了摇头,然后伸出了两根手指。

“灰原,你犯了两个错误。”

“什么错误?”

“首先第一点,我没猜错的话,灰原你应该是宫野明美的那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妹妹吧?”

灰原不置可否。

“我的年龄和刚才的话题有什么关系吗?”

“那你能不能停下保哥那种叫法!很恶心诶!虽然外表上看不出来,但你的‘保哥’今年只有十六岁!其实比我们俩还要要小上两岁!”

“什么!”

看着灰原震惊的表情,柯南满意地点了点头。

从和这个女孩第一次相遇开始,他总算让这座“冰山”露出了有趣的表情。

“你是骗我的吧!那个成熟稳重又风度翩翩的保哥居然比我还小!?”

原来在不了解那个家伙腹黑本质的人眼里,他是这样一个形象啊……

“新一没有说谎哦,小哀。”

从刚才起就不知道上哪里去了的博士这个时候突然冒了出来,肯定了柯南的说法。

不,从博士那手绢擦手的动作来看,刚刚他是去洗手间了吧?

博士代替柯南向灰原解释道:“保三郎是铃木财阀的三少爷,是新一同班同学铃木园子的弟弟,的确比你小两岁哦!”

不理会那个仍处于震惊的状态,嘴里不断地念叨着“怎么会这样?”的女孩,柯南看向了阿笠博士:“博士,这个女孩是怎么回事?她怎么……”

“哦,你服用的那个药其实是小哀研发的。她其实并不是想研发一种毒药,而是想研发一种能让人长生不老的神奇药物。之前小哀受了重伤濒死,保三郎想到了之前黄金周你受了那么严重的枪伤还能那么快痊愈,就想赌一把,结果没想到真的成功地把小哀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就是产生了身体变小这种副作用。”

“原来如此……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博士无奈地摊了摊手。

“因为小哀说她要亲自审查你,看你是不是一个合格的保护者啊。”

“难怪她说对我很失望……”

柯南理解地点了点头,走到了灰原身前。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灰原。”

“你犯的错还有一点。我并非臭不要脸,而是因为我对自己有信心。”

“而我的自信来自于我的智慧和决心。”

“我发誓,在我死之前,灰原哀……不,宫野志保!”

“我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的!”

……

此刻,少年和少女的故事开始了。

第二十四章 大新闻!丈母娘见女婿!

抛下两个外表是小学生,内里是可以拯救世界的日本高中生,铃木保三郎开着车回到了阔别将近一周的铃木宅邸。

令保三郎感到意外的是,老爷子的书房居然亮着灯。

好奇地问了问门卫,果然平时总是世界各地到处乱飞的老爷子今天待在家里会见客人。

不知道又是哪里的商界精英能得到老爷子的青睐,居然都邀请到家里来了,这可真是……麻烦啊。

保三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自己刚穿越到柯南世界的时候还没这感觉,毕竟那时候他的重心放在了在政界“打拼”上面,老爹老妈也不想给儿子太多的压力。

但自从自己被人扔到大岛支部当负责检事的这三个月来,老爹老妈就拉着他去参加各种商界的应酬酒会,保三郎是真的感觉有点累。

这次自己回来的时机好像不是很好,估计又要被拉去当假笑人偶了。

不过这也是作为生活无忧的铃木家继承人必然要付出的代价,保三郎也只能默默承受了。

将车钥匙挂在车库的墙上,保三郎正准备开门进入屋子,结果门却直接被人推开了。

保三郎避之不及,pia的一下,被门板击中了额头。

“小三,小三!听我说!哎呀,小三,你这是怎么了?”

罪魁祸首奇怪地看着跌倒的保三郎,似乎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摸着头坐在车库的地上。

“你居然还好意思问为什么!我就不信你开门的时候没有撞到了什么的手感!”

没错,凶手的正是保三郎的二姐铃木园子。

园子移开了视线,试图蒙混过关。

“啊哈哈哈……三郎,你在说什么啊?姐姐我什么都听不懂啊?”

“你难道真觉得能混得过去吗?不过算了,这件事我也不想追究了。”

保三郎也没兴趣继续计较园子的冒失行为,因为眼前明显有更大的事件……

这可是园子!他那个傻乎乎的二姐!她现在居然罕见地稍微化妆打扮了一下,甚至在家里穿上了公主裙!

这事情超级稀奇的!

由于铃木家父母长期在外,园子又没有进入名门女子学校就读,所以某种意义上园子“长歪”了。她平时穿着的品味简直和那些喜欢时髦的普通女子高中生差不多,根本看不出来一点财阀大小姐的要素。

除了必须要尽到礼数的场合,园子也从来都不会穿上公主裙,更不会打扮得像一个大家闺秀!

然而今天!在家里!她就这么做了!

保三郎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看把你慌张成这样!”

园子水汪汪的大眼睛瞬间转了回来,嘴角也弯成奇怪的弧度。她兴奋地把脸凑近了保三郎:“对了!被你一打岔差点忘了!小三我跟你说喔!大姐她带着姐夫回来啦!”

“哈!?之前七夕的时候我怎么没听说!”

保三郎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虽然有关柯南的记忆中自己是会有那么一个姐夫没错,但有没有进展这么快的?这才五天而已啊!

“因为就是这两天的事情啊!你还记得本来老爹要求你周末参加的那场我们家举办的宴会吗?由于你翘了班到美国享乐去了,大姐不得不代替你出席。结果!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爱神丘比特的安排!在那场宴会上,姐夫和大姐相遇并且一见钟情!啊~多么罗曼蒂克~爱神丘比特大人,也给你的信徒园子来这么一场浪漫的邂逅吧!”

真的假的!?这才两三天吧!怎么就见家长了?大姐不会是被骗了吧?

“园子告诉我那个人在哪里!大姐什么都好,就是太善良了,可千万别被花花公子给骗了!”

“放心啦!雄三先生看起来不像那种人……”

园子虽然嘴上那么说着,但表情出卖了她。刚刚还一副天赐良缘的花痴表情,被保三郎这么一说,转瞬就变得没那么肯定了。

“别多想!我又没说一定是花花公子!我就是在亲眼看到之前不放心大姐而已,快指路呀!”

“这边!他们现在正在老爹的书房里谈话!对了,老妈也在!”

园子还是那个园子,并不会因为穿上了公主裙就真的变成了公主。

保三郎本来就想让她指个路,毕竟园子穿的公主裙裙摆比较长,不方便走路。结果担心姐姐的园子二话不说,拎起裙子就往楼上跑去。

……算了,这次就当没看见吧,反正也是因为担心大姐才会如此失态的。

保三郎跟着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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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铃木史郎的书房里。

“诶?雄三是画家?有参加过什么知名的画展吗?”

铃木家的女主人,铃木朋子正用她那锐利的视线上下打量着坐在她对面的,这个名叫富泽雄三的年轻男人。

也许是遗传的关系,富泽雄三的皮肤显得有点黝黑,这点其实并不符合朋子的喜好。不过无论她这个做母亲的再怎么专制,也没有蛮横到连女儿挑的男人长相都要去管。

她最不满意的还是富泽雄三的穿着品味。

一个人的穿着打扮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性情。这个富泽雄三虽然为了正式的拜访穿上了正式的礼服,但他那和这身西装完全不搭的波波头却暴露了他平时根本就不会穿这种正装。这种发型还是更多地还是会出现那些喜欢潮流的年轻人的身上。

这个人一点都看不出会是个顾家的男人。

而且说起来,“画家”这个职业也很让人玩味。毕竟达芬奇和那些低俗的色情漫画家广义上可都能被叫做画家啊……

果然,富泽雄三露出了局促的表情,尴尬地回答道:“没……目前还没有……”

“哦?是吗?”

听到了预想中的答案,朋子打开了手中的扇子,将自己不悦的表情遮掩起来。

如果是一般的年轻人,朋子可能直接判定他为“夸夸其谈、做事虚浮、没有自知之明”就此拂袖离开了。但这个富泽雄三毕竟是女儿带过来的男人,她还是愿意跟对方多聊聊,看看他身上有什么吸引女儿的闪光点的。

“那雄三先生得过什么奖项吗?师从什么名家吗?还是说,你所谓的画家,根本就是‘自称’?”

“喂,朋子……”

“母亲大人,你说得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可铃木史郎和绫子似乎把朋子的质疑当做了夹枪带棒的嘲讽,连忙开始拉偏架。

“啪!”扇子又合上了。

丈夫和女儿的行为,让朋子不再掩饰自己的不悦。

她想不明白,女儿胳臂肘往外拐也就罢了,真不知道自己这个在外边叱咤风云的丈夫怎么也如此偏帮外人?万一这个富泽雄三真的如同她所想的,只是个做事很随便的轻浮男人,那女儿的一生不就要毁在他手上了?

“咦,母亲,这位是谁?”

就在铃木朋子想要板下脸说些狠话的时候,她骄傲的儿子出现在了书房门口。

第二十五章 铃木保三郎的盘问

当保三郎紧赶慢赶到老爷子书房外面的时候,他有幸见识了一场丈母娘训女婿的大戏。

你以为铃木家会出现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剧情?别逗了!

他老妈铃木朋子是多么强势挑剔的一个人呐!京极真那么老实本分、痴情专一的人配她家整天犯花痴、一点都看不出大小姐样的二女儿,她都要安排个任务好好考验考验。更何况富泽雄三这样子看起来就靠不住的男人,想娶的还是他她温柔似水、如花似玉的大女儿,你觉得她能爽快地答应?

不过看着这次“见家长”的气氛越来越糟,保三郎也不得不从门口现身了。

见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铃木朋子的怒气条明显下降,而大姐也趁这个机会向保三郎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其实保三郎刚才已经靠听墙角知道了。

听大姐解释完,保三郎点了点头,然后“温柔”地“安慰”大姐道。

“原来是这样……大姐你也别生气。儿女是父母的心头肉,老妈也是担心你所托非人而已。”

嘿!虽然保三郎的确是为了阻止老妈说出什么更加难听的话而主动现身,但他可从来没想过就这么放过这个拐走了自家老姐的男人!

“雄三哥,不好意思了。在下可能要代替家母问你几个问题。”

没错,他开口只不过是不想让气氛过于险恶而已!为了大姐今后的幸福,该做的逼问可不能少!

朋子看到儿子站在自己这一边,不禁松了口气,将一切交给了保三郎。

而大姐绫子本来以为来了一个强有力的援军,却没想到居然“背叛”到了敌方阵营,不由得握紧了富泽雄三的手。

而富泽雄三也挺起了身,用端正的姿态迎接保三郎的考验。

保三郎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然后才像平时(盘问嫌疑人)那样开口了。

“那么雄三哥,根据之前的对话来看,你应当没有举办过画展吧?我很好奇,我想以你富泽财团三少爷的身份,自掏钱包举办个人画展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保三郎抛出的第一个问题就让富泽雄三难以回答。他低头整理了下思绪才回答保三郎。

“……因为家父并不赞同我从事这个职业,而我也没有从富泽财团获得任何一点经济援助。甚至我现在运营的画室都是我接手各种商业插画的工作,用自己挣到的稿酬创办的。”

“听起来很励志。”

保三郎耸耸肩,将冷淡表现在了脸上。

他看向富泽雄三的眼神充满了轻视。

“可惜励志的故事不能当饭吃,更不能给人幸福。绫子姐是我敬爱的长姐,我是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跟着一个穷小子去受一辈子苦。那么我问你富泽雄三,如果你还爱着我姐姐的话,我要你立刻放弃绘画,重新成为富泽家的三少爷。”

“三郎!”

史郎刚想开口斥责保三郎,却被朋子制止了。

但绫子那边就没人阻拦了。

“三郎!我和雄三交往又不是看中了富泽财团的权势!你们要是再这么逼我的话,我就立刻离家出走!”

“我也不在乎富泽财团的权势,何况雄三哥只是一个不受宠的三男。你觉得就算我是真的考虑你能卖多少价钱的话,我会考虑这种人吗?”

保三郎摇了摇头,继续直视着富泽雄三。

“我在乎的是他的态度。大姐,你都有为了他舍弃一切荣华富贵的觉悟,他为什么就可以一脸理所当然地只看着你牺牲!何况如果接受了我的提议,他不止不需要牺牲什么,反而能获得常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不是吗!”

“人对梦想的追求是无价的!”

“可爱情难道不也是无价的吗?我不过是把两个无价的东西摆在他面前,让他自己选而已。”

“不!他不需要选择!如果你们非要逼他做选择,我会帮他减少一个选项!”

绫子的态度是认真的,对此保三郎心知肚明。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为自己的大姐献上了掌声。

“好气魄!不愧是铃木家的长女,大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然后,他转向了富泽雄三,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看到了吗?我姐姐是这样一个肯为所爱之人牺牲一切的好女人!而你,这个想成为她丈夫的男人,竟然到现在还想保持沉默吗,富泽雄三!”

富泽雄三垂首坐在一边,紧咬着嘴唇,双颊泛起了病态的红晕。

末了,他才开口说道:“绫子……等我三年。我会成为一个出色的画家回来娶你的!”

“你这只是逃避问题而已。”

保三郎又是一声冷哼。

“三年!你们相遇都不知道有没有三天!?凭什么要我姐姐等你三年!万一你到时候变心了,我姐姐不是白等了你三年!说到底,为什么你就一定要画画?”

富泽雄三用闷闷的声音回答道:“……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我的母亲……和上面两个哥哥不同,我做什么都做不好。只有在我画画的时候,母亲才会夸奖我……”

“所以你把我姐姐当成了你母亲的代替品!?”

“不是的!”

富泽雄三终于抬起了头。

这个懦弱的男人在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终于不再逃避,变得敢于和保三郎对视了。

“三天前,我参加了你们家举办的宴会。”

“本来以为只是个为了应付霸道的父亲而推脱不掉的单纯应酬,却没想到在那次宴会上,我遇上了绫子。”

“我无法描述当时的感觉……我只知道,当光彩照人的绫子出现在了会场的那一刻,我的一切都被她俘虏了。”

“是的。我对绫子一见钟情了。”

“我没有什么特长,性格又懦弱,根本不敢和宛如公主般的绫子说话。只能默默地坐在角落里,想用素描将那份美丽留在自己身边。”

富泽雄三用深情的目光看向了绫子,而绫子也点头回应了他。

“万万没有想到,绫子会为了我这样的人走到宴会的角落。”

“当专注于绘画的我注意到的时候,她已经默默地看着我作画很久了。”

“我怕我不成器的画让她心中不悦,想要将它藏起来,可是她说,她喜欢我的画!”

“从一刻起,成为画家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愿望了!那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梦想!”

“绫子和画,我哪个都不会放弃!”

保三郎点了点头。他想要看到的就是这一刻的倾情流露。

钱?权?铃木家还没有沦落到需要一个纤细的女孩去扛起这一切的时候。保三郎至始至终都只想知道,富泽雄三对自己姐姐的爱有多深。

只有在重重的压力下,依然能够坚定地表达自己爱意的男人,才配得上自己的姐姐!

不过现场还有一人不是很满意。

从刚才起就保持沉默的铃木朋子发话了。

“那我倒是好奇了,是什么样的画能让绫子如此死心塌地地爱上你。园子,三郎的教室里应该还留有速写本和铅笔。拿来,让我们的‘大师’现场画一张!”

绫子还想说什么,却被富泽雄三拉住了。

园子拿来了速写本,而富泽雄三没有任何犹豫就在铃木家的书房里奋笔疾书。

他只用了三十分钟,就让保三郎看到了成品。

看着手中的画,保三郎笑了。

他将富泽雄三即兴所作的这幅画递给了朋子。

“虽然对这个男人还有诸多不满,但是母亲,我觉得我们可以放心地将姐姐托付给他了……这张素描已经说明了一切。”

素描的笔触还显得非常稚嫩,构图也说不上完美,和大师的作品相比还有着巨大的差距。

但画上的铃木绫子正幸福地笑着。

那笑容璀璨而夺目,任何人只要看上一眼,就都能明白在这幅素描里,画家倾注了多深的感情。

“‘在我心中最美丽的风景便是你。’”

保三郎笑着调侃着自己的姐夫。

“真有够浪漫的啊!难怪那个绫子姐会这么简单地就沦陷了!”

第二十六章 海之日

伊豆半岛是日本最著名的旅游风景点之一。

充沛雨水在这里汇成小溪,小溪聚成小河,小河又成为了瀑布。林间溅跃的水花,峰峦起伏的青山将山水之美展现得淋漓尽致。

在享受绿水青山之余,夜间留宿于此的时候,还能享受伊豆的露天温泉。在大自然的怀抱下,仰望城市中无法见到的星空又是一种别样的景致。

如果是早春时节,沿着山泉往海边走,还能看见河边盛开的一树树粉红的樱花,绵延数公里,如云似海,蔚为壮观。

伊豆的海滩更是所有在东京忙忙碌碌的人们最向往的休憩之所。

如果对此还是没什么概念的话,那作者也只好搬出大杀器了:日本最著名的活火山——富士山,就坐落于伊豆半岛附近。

伊豆在日本人心中的特殊地位可见一斑。

……当然,说了这么多,其实和铃木保三郎并没半毛钱关系。

保三郎是东京地方检察厅伊豆大岛支部的负责检事没错,但伊豆大岛≠伊豆半岛和大岛,而是对伊豆群岛里的大岛的特定称谓,用于和别县的同名岛屿进行区分。

比较伊豆半岛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区级检察厅呢……伊豆半属于静冈地方检察厅所属,有下田、沼津、富士整整三个支部分区管理。

保三郎所管辖的,其实只有面积为9106平方公里,人口只有不到四千户九千人口的大岛町这么一小块地方而已。

但日本政府也不是闲着蛋疼,喜欢在鸟不拉屎的地方丢一个区级检察厅和简易裁判所,让里面的公务员可以美滋滋地浪费纳税人的钱。

伊豆大岛是伊豆群岛中最大的岛屿,它和伊豆群岛南面的八丈岛都是非常著名的旅游景点。因此每到旅游季节,就有大量的游客造访。

而在它们上面建立区检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在这种节假日迅速地处理好因为人流密集而频发的各种抢劫、偷窃、诈骗、交通事故等各种小案件。

因此,在海之日这样的节日里,保三郎就算装装样子也不能随意摸鱼。

见到了姐夫,然后和家人小聚之后,保三郎15号就回到了大岛区检,为即将到来的海之日做准备。

和别的节日不太一样,海之日并没有太多的习俗。

海之日原先只是海民们为了感谢得自海洋的恩典而自发进行的节日,要说庆祝的方式,大约也就是各自回家吃顿好的?

海之日能成为国家假日也是由于日本的六、七、八月连续三个月竟然都没有一天会放假。因此在群众的呼声中,日本政府将正好处于这段时间内的,将海之日升级成了国民纪念日——基本上就是纯粹为了放假而放假的节日。

当然内陆各地没有相应的庆祝习俗,其实也就意味着在这个纯粹的假日里观光景点会迎来更多的游客。而为了吸引游客,就算没有习俗人们也会创造出习俗来。

不过现在海之日成为国民纪念日还没有几年(1991年起),创造出的习俗还不多,所以保三郎需要注意的重要活动只有一个町内的花船游行。

此刻的保三郎正在区检的办公室中和他的部下讨论当天的守备部署问题。

“井上,大岛警署那边当天能抽调多少警力?”

井上是一名年逾五十的经验丰富的一级检察事务官。在沼田被保三郎弄走之后就成为了大岛区检的二把手。

他摇了摇头,示意情况并不理想。

“铃木检事,我们岛总共就八千多人,许多年轻人都还到大城市里去寻梦了,愿意成为警察的就更少了。那边就算把老弱病残都算上估计也只能抽出五十个人,根本维持不了这条长达六公里的巡游路线……因此我建议将巡游路线缩短至三公里,这样最起码每个路口都能有两名巡警。”

这也是保三郎在这个关键时期根本离不开的原因。

算上井上这样五十多岁也依然投身工作的人,大岛的劳动人口大约为四千人左右,而其中还有大量的渔民。本来劳动力已经面临不足,却还要在这样的条件下,为将近两万人次的游客提供服务,到时候真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

不过对于井上的建议,保三郎也摇头表示反对。

“不,不需要缩短巡游路线。五十人就足够了,而且必要的时候可以让町民组建治安联防小队。”

保三郎把笔往大岛的地图上一丢,伸了个懒腰。

“不要把目光放在整条巡游路线上,井上。那样把我们砍成八瓣也看管不过来。”

“检事的意思是?”

“听说过迪士尼乐园吗?”

井上愣了愣。对于像他这样,在生在町内,长在町内最后可能还要死在町内的老人来说,迪士尼这种属于年轻人的场所,真的需要一定时间才能想起来。

“听说过,但是我没去过……检事,这和我们的布置有关系吗?”

“没有太大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迪士尼乐园单日游客量有时会突破十万,但演职人员只有两千。不要被困难吓住,毕竟方法总是比困难多的。”

井上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保三郎的话……这个比例意味着一个人要管着五十个人的吃喝拉撒睡!那些人难道有三头六臂不成!?

保三郎耸耸肩,这就是没出过岛的老人的局限了。

“我很乐意将我的想法和町内的大家分享。但是首先我是一名检察官,所以我们这边的问题解决之后再说吧。我先说说如果我是警署署长,我会做怎么样的警备计划。”

“就像我之前说的,不应该把目光放在整条巡游路线上,正是因为花船游行是我们岛的特殊活动,游客不会想要错过,因此游客会相对集中。所以我们需要重点维护的地方只有三处。”

“第一处是码头和机场的守备。这将是重中之重!”

“町内的大家互相熟稔。会作奸犯科的年轻人大家都知道,各家自己看着点就行了,重点是外部来的犯人。岛屿相当于一个密闭空间,出入手段是有限的。无论是船还是飞机,都不是随到随走的移动类型,这给了我们在接到报警之后迅速反应设置被同时也能阻止犯罪人员迅速外逃。”

“第二处,是花船队伍本身。”

“井上,你的思维被局限住了。为什么我们要在每个路口配置警力?花船又不会在同一时间经过各个路口!只要让警备人员分为开路的前队,防止人员接近的本队和可以随时追击逃逸犯人的备队就行了。三公里和六公里根本就没什么区别。”

“第三处,就比较虚指了。在几处重要的路口、民宿、商店街需要配置额外的便衣警察。”

“游客并不会均匀分散在整条巡游路线上。有些游客可能正从海滩、景点回来,有些游客可能刚吃完晚饭,而有些游客可能正在逛街。我提到的地点都是游客们比较容易聚集的地方,想要趁乱偷窃、抢劫的也会比较多。因此这些地方必须加派警力,其他的地方可以交给联防队就行了。”

“守住了以上三个区域岛上的事件就能照看到八成以上了。”

第二十七章 真正的感情

保三郎说完了之后刻意地顿了一顿。

他希望自己的部下不仅仅只是领导的应声虫而是学会思考,不然他怎么安心摸鱼?

……当然,像沼田那样心眼太多的还是算了。

不过也许是因为日本的阶级太过分明,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疑问。只有井上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么检事,我们区检也是这么分配人手吗?”

保三郎摇了摇头。

看来想要实现梦想,当一个能随意摸鱼的检察官,实在是任重而道远啊。

“当然不是。巡警随队移动也就罢了,检察官随队移动那像什么话?巡警们抓到犯人之后到哪里去找检察官人接手?我们区检的配置的确会配合这套警备方案,但应该是警方配合我们而不是反过来!”

保三郎拿起笔,在地图上画起了不规则的圈。

“我刚才之所以提及警方应注意的重点,是因为在那些地方更容易发生案件,我们区检要安排对应的人手方便就近处理。为此,我将大岛划分成了数个区域。”

“町内最繁华的,也是最容易出现问题的元町港附近,我会亲自驻守。小律,到时候你跟着我。”

被点到名的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的二级检察事务官。

他是井上的小儿子,也是大岛区检最年轻的成员,所以保三郎将他带在身边。

井上向这个和自己一样投身律政的小儿子送去了一个鼓励的眼神。而受到了父亲的鼓舞,小律也精神百倍地回应了保三郎。

“是!”

看着这对父子的互动,保三郎很是欣赏地笑了笑。

像这样的传承,是日本世袭政治的黑暗泥潭里不多的亮色了吧?

晃了晃脑袋,将这样的杂念抛出脑海,保三郎继续下令。

“岸本!本岛第一大港浮波港附近就交给你负责了!给我看好那里,不要放任何一个罪犯离开!”

“是!”

回应保三郎的岸本是现在大岛区检除井上外唯一的一级事务官,由他来负责最大的海港是再合适不过了。

“前田!游行终点的大宫神社和岛津港这片区域就拜托你了!北岛也不能没人驻守,上村,泉津町和冈田港的守备就交给你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

“至于井上,你的任务最为艰巨。你负责的区域是大岛机场。在这块区域内,你不仅要管理机场安检,作为花船游行的起点的辖区负责人,你也需要承担更多的压力。除此之外更要时刻注意机场旁边的银行,从过去的记录来看,有八成的诈骗案、抢劫案都是在这块区域内发生的。希望你能好好发挥你二十多年的经验,替我把好这一关!”

“请交给我吧,铃木检事!”

“好!那如果各位没有疑问的话,今天就这样!”

保三郎拍了拍手,为今天的小会画上了句号。

“今天剩下的时间里,请各位抓紧时间到各自的辖区里去,详细勘察可能会发生案件的地点,然后将照看这些地方需要调配的警力数量统计好,在明天下班之前递交到这个办公室里!那么,解散!”

“是!”

众人向保三郎敬了个礼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检察官办公室。

保三郎也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办公室去熟悉下自己的辖区的时候,却发现井上还没有离开。

保三郎疑惑地问道:“井上,你还有有什么事吗?”

井上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说道:“检事,我是土生土长的大岛人,对这片土地有着深厚的感情,也希望这片土地能欣欣向荣……但我的确没有离开过这里,见识不如检事您那么广,所以我希望检事您能不吝赐教——为什么那个什么迪士尼乐园能够接待那么大的客流量?”

深厚的感情啊……

井上的话让保三郎回想起了三个月前,那个名叫沼田乙嗣的男人的故事。

====================

那还是保三郎刚到大岛区检上任时候的事情。

严徒海慈事件后,保三郎就被远远地“发配”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岛上当负责检事。

本来他还满心期待地想用职权之便,在工作之余时不时溜去海对面的伊豆半岛旅游。结果刚从大岛空港出来就受到了当地检察官夹枪带棒的欢迎。

“欢迎来到大岛区检啊,铃木检事!”

说话的当时是大岛区检的无冕之王的沼田乙嗣一级检察事务官。

沼田的话让当时的保三郎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种辞令记得好像是此间主人对客人才会使用的?

看了眼沼田派人举“欢迎铃木保三郎检事莅临督查检务”的欢迎牌,保三郎瞬间心里有了底——又是该死的办公室政治。

“沼田检察官,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一名已经在大岛区检服务了十几年的一级事务官是吧?”

沼田“感慨”的说道:“是啊,我为这片我爱着地方已经服务了十几年了。在这过去的十几年里,我的汗水洒遍了大岛的每一片土地和每一条溪水,所有的町民无不对我拍手称赞。”

“而上川检事……哦,就是现在已经升任东京地检刑事部主任搜查官的上任大岛区检的负责检事。他过去就时常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乙嗣啊,你是我最为得力的助手!’还希望我在他离开后,能够肩负起守护这片土地的重任呢!”

“可惜,物是人非啊!”

看着摇头晃脑地感叹着过去的沼田,保三郎无奈地叹了口气。

搬出东京地检刑事部主任搜查官是想吓唬谁呢!老子可是因为扳倒了地检的部长和首席搜查官才被发配到这种地方来的!

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你这点小心思放在打击犯罪上不好吗?

和严徒老狐狸已经斗得身心俱疲的保三郎可没有耐心在这种小地方浪费自己的时间,他直截了当地对沼田说:“嗯,看得出来沼田检察官你很有能力。这样吧,既然我的前任这么看重你,我也做个顺水人情。正好要到每年检察官升职考试的时间了,作为区检的负责检事,我给你写一封推荐信,你可要好好考哦?”

沼田似乎对保三郎的“豪爽”颇为惊讶,然后“欣喜”地笑道:“那就多谢铃木检事的好意了!别的话不多说了!只要铃木检事你在任一天,谁和你铃木检事作对,就是和我沼田乙嗣作对!”

看着乐颠颠的沼田,保三郎暗自觉得好笑。

所以说坐井观天的青蛙啊……

自己当初可是一眼就看出了严徒老狐狸拿特搜部副手当“诱饵”布置的陷阱,可沼田你看看你……

不说就算给了你推荐资格你能不能考得过的问题。就算你真的考过了,不是国家公务员的你想要成为副检事,还必须要在司法修研所进行为期两年的学习。

而两年之后区检到底会是谁的天下呢,沼田乙嗣?

第二十八章 大岛旅游委员会

深爱的土地吗?

保三郎突然间有点后悔推荐那个傻x沼田参加检察官升职考试了。

现在想来,当时确实他为了摆脱办公室政治的纠缠而有些焦急了,缺少了必要的深思熟虑。

虽然保三郎成功的把沼田从区检踢了出去,并且在三个月内完全掌握了大岛区检的权力,但保三郎并没有一辈子都守在这个岛上的打算。

而最短两年,最长五年后,沼田就会成为副检事回到这座岛上来。等到保三郎或者保三郎的后任升迁之后,他就会执掌大岛区检。

与其让像他那样的把家乡,町民当做交换筹码的恶劣乡绅成为负责检事,还不如让眼前这位真正的大岛人执掌权柄。

只要看这位老人为自己的家乡,不顾阶级的区别也要揪着保三郎询问,就可以知道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间,他是如何为了这片土地默默地奉献着自己的。

甚至奉献了自己还不够,还培养出了一个延续了他理想的继承人。

不过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想再多也没用,只能之后想办法补救了。

不再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保三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并示意老人也坐。

“井上先生请坐。迪士尼乐园的事情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的,让我们慢慢地讲。”

“迪士尼乐园其实也是个相对封闭的娱乐场所,所以有许多我们修改修改就可以借鉴的地方。”

“乐园也没有太多的警备力量,但日均八万游客也没有出现太多的问题。”

“这一方面是因为迪士尼警备比我们容易很多。昂贵的门票价格和天黑清园让小偷、强盗望而却步,毕竟很可能他们‘劳动’一天都赚不回票价。在园区内,没有任何交通设备,因此也不存在我们经常需要处理的交通事故。”

“但有些也是因为乐园的安保方案很有针对性。比如迪士尼乐园的花车游行。他们保安的前队提前开路清场并设置路障,本队随时注意可能会突然出现狂热游客,后队解除路障恢复交通。”

井上一愣,这好像是?

“没错,我的警备计划就是借鉴了迪士尼花车游行的配置……当然,由于迪士尼花车游行名气很响,再加上有全园广播,比较轻松就能将游客集中到游行路线上,减轻其他地方的警备压力才能集中力量维护花车游行。这方面我们町则要多加引导才行。”

“而且不光如此。迪士尼在热门的景点附近常备安保人员防止意外事故的发生、强调入园检查,严禁任何危险物品进入园区……”

井上似乎明白了保三郎想要表达的事情,拿出了纸笔,露出了期待的眼神。

看着一个知天命的老人露出了如同孩童般闪闪发亮的表情,保三郎不由地笑了出来。

不过笑归笑,正事是不能落下的,不然就有点欺负人的味道了。

“既然井上你理解了,那我就不多说了。除安保外,迪士尼乐园还有三处设计是我觉得比较值得借鉴的。”

保三郎拿出了刚才的地图,一边画一边向井上讲解。

“其中一个就是划分区域。不要小看了划分区域这个概念,它除了拥有方便警方进行管理的优点之外,还有让原本无序的客流变得有序的意义……”

……

九十年代的时候,日本本国旅游业还不是很发达。

在那之前的年代里,日本要不是穷困到根本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和空暇去旅游;要不就是富有地可以去世界各地旅游,没有必要局限在日本。

也就是地产泡沫崩溃的这几年,日本才开始重视开发本国的旅游资源,但很多的观念还比较落后。保三郎带来了二十多年后的旅游概念让井上受益匪浅。

保三郎洋洋洒洒地和井上说了很多,井上也认真地听着,一边还记着笔记。见到保三郎说得口干舌燥,甚至主动地帮保三郎泡了一壶茶。

当两人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铃木检事真是才智无双啊!不仅在如此小的年纪就已经成为了检事,甚至还精通旅游业。”

在保三郎又一次举起茶杯喝水的时候,井上忍不住感叹道。

保三郎耸耸肩,他自己倒是不这么觉得。他后世又不是从事的旅游行业,许多相关内情他其实也是在那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混到了一知半解而已。

“铃木检事!”

井上摆正了坐姿,向保三郎深深地低下了头。

“属下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请您参加大岛旅游委员会?”

“大岛旅游委员会?”

保三郎倒是知道动画的各种制作委员会,但对这个听起来就莫名其妙的组织还真是一无所知。

“像您这样的权力者当然没有听过我们,因为我们是一个小小的民间组织。”

虽然区检负责检事听起来地位不是很高,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保三郎再怎么被人像扔垃圾一样扔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他国家公务员的身份可是实打实的,在这种小町能有几个国家公务员?别说和他相似职位的简易裁判所所长和警署署长了,就连町长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在这里,他确实是官方权力的顶峰。

……虽然以这里的人口来看,也就是个乡霸的水平。

“由我牵头,渔业及码头联合会会长、商店街代表、公交公司代表、大岛温泉酒店总经理等诸位,自行组成了这样一个小团体,本意想为家乡的发展出一份力。可就算我们再怎么努力,都无法让旅游业更进一步发展。但听完您的一席话后,我觉得前路豁然开朗。”

井上一鞠到底,郑重地拜托道。

“所以请原谅我的冒昧,邀请您参加我们这个小团体!”

听着一个个人名和职位,保三郎越来越动容。

井上说这些人不过是一些民间人士,可保三郎知道,这些人聚集起来是多大的一股力量。

现代的政权能够行使权力需要“人”的配合。而这些人虽然没有被冠以各种花里胡哨的职称,却都是岛上各行各业人员的代表,是连接“人”的纽带。

毫不客气地说,只要这些人开口请托,节日期间整个岛的运行就真的会陷入停滞!

“怎么会冒昧呢!只要能帮上忙,我铃木保三郎万死不辞!”

井上代表这群人邀请保三郎加入这个只由本地人组成的小团体,也意味这个岛真正地接纳了保三郎这个外来者。保三郎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拒绝?

这样他保三郎才算在大岛,真正地站稳了脚跟。

第二十九章 阳光、沙滩、美女!

昨天和井上(老子)聊了一下午大岛的发展规划,第二天一早,保三郎就拉着井上(小子)到自己的辖区里转悠。

转悠的结果,保三郎发现自己的辖区需要配置大量的警力。

因为游艇租赁码头、警署、消防署、市役所、合同厅都坐落于保三郎的辖区。这五个要害地点就已经需要配置十名以上的警力了,更何况还有两家在东京旅游网上都有名气的民宿和一家酒店需要派人驻守,而元町的海滩和商店街也是偷窃、强盗案件频发的地点。

保三郎保守估计,自己这边应该需要配置整整20名警力。这实在是超出太多了。

因此他不得不调整计划,放弃贪大求全的念头,将警备方案分开。一份方案是除花船游行的其他时间的配置,设置七名巡警巡逻,让固定看守人数降到七人,总计十四名警力。另一份方案是花船游行时使用的,到时候他会锁上市役所和合同厅舍的大门,这样就可以只留四名警员分别守护码头和警署,另外两名警员作为预备队,可以凑出八名警力去协助花船游行。

可就算这样,保三郎也觉得警力可能还是会很吃紧。

事实上保三郎的担心是正确的。

周五汇总的时候,保三郎发现井上要了十二人,岸本八人,前田和北岛各六人,因此最后总计需要警署那边派出四十六名警员协助。这几乎是警署的所有警力,没有可以用于替换的后备队员了。也就意味着在这三天里,这四十六名警员需要从早到晚没有任何休息地执勤……连铁打的人都撑不住啊!

因此保三郎在考虑,既然之前他给井上所在的那个颇有能量的那个民间组织卖了个人情,那让他们帮忙出面组织联防队,减轻守备这边的压力应该不算很过分的请求吧?

不过就在这时候,一个电话把他召唤到了海的对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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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的确是很闲不错,但我可超级忙的啊!”

召唤保三郎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二姐铃木园子。

保三郎匆匆地通知了警署区检的海之日辖区计划和对应辖区的负责人后,甚至没有来得及和委员会那边沟通,就立刻乘船来到了位于伊豆半岛的铃木家的度假别墅里。结果匆匆赶到之后才发现,自己居然只是被园子叫来接机!

“大岛那种小地方能有什么事嘛!不想来还找什么借口!给我拿着!”

园子把一个巨大的旅行包递到了保三郎的手里,然后反身回到了直升机上继续拿行李去了。

没错,这个女人甚至来不及等正常的轮船和航班,直接动用了一架直升机只为了将她迅速地从铃木家(本宅)送到铃木家(伊豆别墅)。

哦,其实也不止她一个人就是了。

“对不起哦,保君!”

还附赠园子的闺蜜一只。

小兰露出了讨好的笑容,双手合十,向保三郎歉意地低下了头,却偷眼打量着保三郎的表情。

保三郎叹了口气。

园子姑且不论,小兰这种可爱的女孩谁又能狠心责备呢。

被小兰萌到,因此只能认命了的保三郎突然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他左看右看,才终于发现好像少了个人——

“柯南呢?”

没错,就是那个超级醋坛子侦探。

也就是因为人不在,要不以保三郎刚才的表现,那个侦探的酸劲应该方圆百里都能闻得到了。

“啊,那个小鬼的话现在应该还在学校里吧?我中午一下课就拉着兰直奔这里来了,还没机会接那个小鬼呢!”

回答保三郎的是园子。她又提着两个包走下了直升机,将它们挂在了保三郎的脖子上。

幸好这种虐待自家弟弟的行为连小兰看不下去了,她走到保三郎身边,然后……摘下了其中一个包自己跨上。

……难道你就只是觉得让别人背自己的包很不好意思?没别的感想了吗?

看到保三郎的眼神,小兰认真地说道:

“其实我也说把柯南一个人留在家里不好……但园子说,反正你有邀请阿笠博士他们到伊豆这里来玩,所以放着他不管也行……”

好吧,我放弃了。不过我会在你男朋友身上加倍奉还的!

就这样,保三郎脖子上挂着一个包,一只手扛着一个巨大的旅行包,另外一只手拖着一个更大的旅行箱,艰难地向铃木家的度假别墅走去。

……

要说这一趟全都是因为园子的任性倒也不对。

成功地过了岳父岳母家那一关之后,保三郎的姐姐和姐夫今天要在这个度假别墅见公公和姐夫的两位兄弟。

反正就算这时候起身返程,回到大岛也到了下班的时间点了。不如干脆直接晚上再回,也不耽误明天的工作。因此保三郎也就不那么着急着离开了。

难得的夏日下午,就应该好好地享受阳光、沙滩、美女嘛!

保三郎这么自我安慰着,在私人海滩上架起了遮阳伞和沙滩椅,惬意地躺了下来。

……说起来,为什么总觉得别家的公子哥都是花花大少,身边从来都是女人环绕。但轮到自己的时候就只有自己孤家寡人一个了呢?难道注孤生的属性还会跟着穿越吗?

“小三,久等了!”

幸好,保三郎还不至于真的完全没人相陪。

听到园子的呼声,保三郎转过头去,开始欣赏“属于自己”的两朵鲜花。

走在前面的园子穿的是一身非常露肉的绿色比基尼泳装,大胆地向世界展示着她健康的身体。

可惜在保三郎看来无论园子穿得多露都穿不出魅惑的感觉,甚至还觉得,如果园子穿上豹纹泳衣,他可能会用野人来形容他的二姐。

“哈?小三,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情啊?”

“是你的错觉,园子。”

哼,我带着墨镜,我就不信你还能隔着眼镜看到我鄙视的视线!

“话说在前头,这件朴素的泳衣可不是我的决胜泳衣!我穿这件只是为了趁着今天把我的皮肤晒成健康的小麦色!我的决胜泳衣早就决定了是更加狂野的豹纹泳衣!”

……原来你还真打算穿豹纹泳衣啊,野人女?

“看你这眼神是不信是吧?看看兰这身土气的连身泳装怎么能抓住男人的心!等到正式上场的时候,本小姐可是帮她挑了件蓝色的超显身材的比基尼哦!”

“园子!”

小兰连忙拉住了这个什么话都敢往外说的闺中密友。

不过园子啊……你真得觉得小兰这身土气?

明明小兰的泳装的确没有园子那么漏,但锻炼得恰到好处的肉体就算是包裹在连身泳衣中也散发着别样的魅力。尤其是那光滑的肌肤、纤细的手脚、凹凸有致的曲线……

啊,多谢款待。

第三十章 海滨度假中

可惜无论小兰再怎么好看,终归是别人的女朋友。不是自己碗里的肉,眼馋只会更加悲伤。

在这广袤无人的私人沙滩上,再怎么寻找也只有保三郎和园子、小兰他们三个人,因此保三郎只有放弃了享受阳光、沙滩、美女的幻想,老老实实地下水寻找乐趣。

保三郎从随身包里掏出了一副大大的潜水目镜,却没想到被园子取笑了。

“哈!小三你果然还是小孩子啊!带这么大个娃娃镜是怕溺水吗?”

理所当然的,无知的园子遭到了学识渊博的保三郎大爷的鄙视:“这个东西叫潜水目镜,是每个潜泳者必备的装备!孤陋寡闻就少跳出来丢人现眼了!”

“你说什么?打算造反是吧?”

园子作势欲打,保三郎立刻跳入了水中。

平时保三郎可不敢这么嘴欠,但唯有今天,保三郎就是要嘴欠个够!

反正你打不着!

保三郎潜泳了好长一段距离,然后回身看着在浅水区跳脚的园子,肆无忌惮地嘲笑道:“现在知道为什么要带潜水目镜了吧,傻蛋二姐!一下子还好,你在水下待久了眼睛不刺疼才怪!”

因为没有办法长时间在水里睁开眼睛,园子根本没办法追上可以在水里面自由乱窜的保三郎,急的她只能大喊:“小三!你有本事上岸来啊!”

凭什么!你又不是雪姨!

“我偏不!你有本事到海里来啊!”

“哼!火大!小三你给我等着!等你上岸有你好受的!”

嘿嘿嘿,你也就只有撂狠话的份了!

……

由于没有游泳设备,园子和小兰只能在浅水区玩玩泼水、传接球的游戏,但保三郎的选择就多了。

他可以挑战波浪,可以潜到水里与鱼共舞,还可以潜到海底观察奇妙的海底世界。

兴许是柯南世界的人普遍身体素质超乎寻常?

在保三郎穿越前,世界潜泳记录多为3-4分钟,移动范围也多为200米以内。但穿越以后,保三郎没有经过特殊的训练,普通地吸一口气屏气时间也能轻松超过十分钟,就算下到水里也可以轻松游出两百米的距离。

保三郎这次潜入海底大约就呆了足足五分钟。

他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一只伊势龙虾“耀武扬威”地出行,最后连龙虾都被保三郎看得不好意思了,重新缩回了自己的藏身处,保三郎才结束这次潜水反身上浮。

但回到水面的保三郎发现在浅水处戏水的园子和小兰好像突然都不见了。

仔细一看,才发现富泽雄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沙滩上,而园子正在和这位姐夫攀谈。

“喂~姐夫!”

保三郎可是个讲礼貌的好孩子,理所当然地向自家姐夫打了声招呼。可没想到富泽雄三不仅没有表现出和自家小舅子再会的感动,反而打了个哆嗦。

他战战兢兢地环视四周,最后在园子的指点下看见了保三郎……然后又是一个哆嗦。

“至于嘛……今天我可是特意留下来为你们的爱情保驾护航的。”

保三郎不满的喃喃自语着,一边向岸边游去。

园子可没有富泽雄三那种小鸡见到了老鹰的感觉,她自然而然地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说起来,雄三哥,富泽伯伯他们到了吗?”

“我的两位兄长要明天才到,今天毕竟还算是工作日嘛!但我父亲应该已经到别墅了。请等一下,我打通电话去问问。”

富泽雄三也回过了头,可之前的那种有点轻浮的感觉消失了,甚至还莫名其妙地使用上了敬语。

他掏出了手机,拨通富泽家别墅的电话,却发现回应他的是自动答录机的声音。

“请问现在几点了?”

小兰则看了看自己的防水手表。

“现在是三点十分,请问怎么了吗?”

富泽雄三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那就奇怪了……爸爸应该三点就会到这里了呀?”

听到富泽雄三的话,园子二话不说地就往别墅跑去。

“园子,你怎么了?”

小兰不解地问道。

园子停了下来,向自己的闺蜜解释着自己的行动。

“你说什么傻话啊兰!这可是我姐姐和她未来的公公见面的重要日子啊!我怎么可以就穿着这身打扮去见富泽伯伯!也幸好富泽伯伯可能是因为交通之类的问题现在还没到,我得赶紧趁此机会把这身泳装换下来才行!”

“原来你还知道你这幅打扮不成体统啊!”

这个时候保三郎也游到了岸边,调侃着明知道自己有重要的约会,却依然穿上了有点“糟糕”泳衣的二姐。

园子额头上露出了青筋。可是现在她赶时间,也不想重演刚才的闹剧,最后只好选择无视保三郎,只向小兰打了个招呼。

“要不是我赶时间,小三你早就被我收拾了!兰,我们走!”

保三郎乐呵呵地看着像个败犬一样逃回了别墅的园子,然后把手臂搭上了比他还矮上一点的富泽雄三的肩膀。

“那我们也走吧,姐夫!”

被保三郎搭上了肩膀的富泽雄三缩着个脖子,整个人显得更小了。听到保三郎的话,他也只能连连头,活像只无助的小鸡。

……

相比女生,男生没那么多讲究。保三郎换上了沙滩衫和沙滩裤之后才慢悠悠地和他姐夫勾肩搭背地(单方面)走回了铃木家的别墅。

可等他们回到别墅,却意外地发现刚才以为还没到的富泽哲治不仅人已经到了,甚至直接到了铃木家里打了个突然袭击。

“爸爸!不是说等会儿会把她带过去的吗!”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富泽雄三有点焦急地对自己的父亲抱怨道。

保三郎有点明白他的感受。从和姐夫的聊天里,他能感受到姐夫对自己的老古董又一身毛病的老爹其实是很看不顺眼的,估计也是怕自己老爹在未婚妻面前丢人。

多正常的事情啊,自己不也一样担心园子在人家老爹面前丢人嘛!

不过富泽哲治是姐姐的公公,他儿子对自家老爹不恭敬不要紧,保三郎可不能在富泽哲治的面前不恭敬,要不然就连累自己大姐了。

保三郎笑着拉了拉富泽雄三的衣角。

“也没关系嘛,姐夫!伯父一个人在别墅里也蛮冷清的,大家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才开心嘛!”

“哦!不愧是铃木财阀家的继承人,就是会说话!雄三,你也学着点!”

“要你管!”

这对话……

感觉姐夫简直就像个正处于叛逆期的孩子,连自己老爹随口说说的话都非要怼回去。

相比起来,富泽哲治不愧是混迹商界多年的成熟男人,脸上依旧笑盈盈的,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对自己叛逆的儿子那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保三郎倒是想劝自家姐夫也成熟点,但当着人家老爹的面训斥比自己大的姐夫估计反而要被人家老爹讨厌,落的两头不讨好,所以干脆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他笑呵呵地对这对父子说道:“别在门口傻站着了,进屋坐吧!”

“……那我就打扰了。”

富泽雄三不情不愿地开始换鞋,而保三郎则走上前去给富泽哲治领路。

“富泽伯伯,这边请!”

“哦!有劳了!”

因为不是非常正式的见面,保三郎并没有将富泽哲治领到会客室,而是将之带到了娱乐室。

而显然富泽哲治也对这个安排很满意。他直接走到了电视前,打开了电视,然后坐到了电视前的沙发上。

……难怪姐夫会担心自己老爹丢人,这自来熟的感觉和园子没啥两样嘛!

富泽哲治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其实我们家别墅的卫星电视坏了,而待会儿却有我想看的棒球比赛转播。”

保三郎笑了笑,没有接茬,转而问道:“伯父是打算喝茶还是来点清酒?”

“还是来点茶吧。逼年轻人照料一个喝醉的老头子可不是什么好体验。”

“明白了,伯父请稍等。”

第三十一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等保三郎从大姐那儿接过热茶回到娱乐室的时候,却发现富泽哲治正沮丧地坐在桌子边。

保三郎将茶壶和茶杯放在了娱乐室的桌子上,然后开口问道:“局势很不妙吗?”

“说不上妙不妙的,连比赛都还没有开始呢……台风一号突然风势加大,组委会正在讨论比赛要不要继续进行。”

“天有不测风云嘛,在组委会做出决定前只能耐心等待咯?”

保三郎反身走向拜访娱乐用具的架子前,犹豫着在奥赛罗棋、将棋和国际象棋挑哪个来打发时间。

最后还是保守地选择了国际象棋。

“反正离棒球开球还有一会儿,不如我们来下盘棋吧,伯父。”

富泽哲治不置可否,而是略有感慨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拿将棋呢。”

“……伯父此话怎讲?”

保三郎有点奇怪,为什么富泽哲治会突然问这种问题……

难不成富泽哲治还有隐藏的侦探属性,啥事都喜欢瞎琢磨?

“没什么,就是史郎经常跟我说,你最喜欢的就是将棋了,没事就喜欢搬出将棋盘琢磨。所以我还以为你一定会拿将棋呢。”

“呵呵,没想到老爸连这种话都和伯父讲……没错,我的确挺喜欢将棋的。但将棋一下就是几个小时,伯父接下去很可能还要看棒球比赛不是吗?”

富泽哲治一愣,然后笑着摇了摇头。

“不愧是铃木家的继承人啊,真希望我那些儿子能有你一半懂事。老大整天不务正业,就知道写什么小说,难道他就不知道那种东西最吃青春饭吗?在公司里磨练磨练,然后出任富泽财团的地区负责人,把写书当做闲暇时间的爱好不行吗?”

“老三也一样,整天画些意味不明的东西……也就是最起码还能自己养活自己我才没有多说什么的,真希望他能明白他没那份天赋的,还不如到财团里来,我好歹能帮他搞个一生无忧的职位。”

“就老二还稍微懂事一点,可不知道犯了哪门子失心疯,非要娶个不知道哪来的贱女人,早晚要被女人的问题拖累死。”

保三郎一开始还能面露微笑地听着,但听到后来忍不住想要叹气。

虽然之前就有听说,但富泽家这位封建大家长真的是有点过于老古董了。

“伯父,按说我不应该插手别人家的家事,但既然事涉我姐夫我就不能不说道两句了。伯父你到底是希望你家孩子以后能安稳地生活,还是希望保证富泽家的传承呢?”

富泽哲治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端起了茶杯,却又不喝,轻轻地摇晃着,让水面泛起了涟漪。

“我们又不是过去那种华族,在乎什么传承呢……老伴很早就离我而去了。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不怎么思考事业上的问题了……毕竟一直在背后鼓励我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也再没有让我分享成功喜悦的人了。我现在想的只有我家孩子,希望他们能够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

“那你又何必剥夺他们的梦想呢?让他们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好吗?”

“梦想!?”

富泽哲治将手中的热茶一饮而尽,然后粗鲁地回放到桌子上。

“你们这些身在富裕年代的娃子就知道空谈梦想!我们十几岁的时候也曾意气风发地追求着梦想,想要成为这个国家的顶梁柱,让它从战争的疮痍中复兴过来!结果呢!”

“我算是幸运的!虽然没能成为这个国家的支柱但到底也算是事业有成,可当年其他的那些伙伴呢!有多少饿毙在了路边,又有多少顶不住压力选择了轻生!”

“梦想有个屁用!人是不能靠梦想吃饭的!填饱肚子之后才有资格谈梦想!”

“就像我的大儿子一样!你当我没有给过他机会吗!?”

“这臭小子当初就想要当作家,甚至不惜离家出走!为了让他早点回家,我拼着这张老脸去求熟人让他出书!”

“可他完全没有那种才能!写出的破书不说再版,连初版都只卖出去了十分之一!没想到他还恬不知耻地说自己的书得到了广泛的认同,只是运气不好才卖不出去!”

“好啊!你不是牛吗?想要出书?等你拿到直木奖再说吧!”

富泽哲治和善的外表难以为继,因为气愤和心痛而变得狰狞。

保三郎看着老人心痛的表情和眼里的血丝,不由得有点感慨。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富泽伯父你错了……”

可那也不是以爱为名,行伤人之实的理由!

“你根本就不是为他好,你只是沉醉于你演绎的‘替儿子着想的好父亲形象’而已!”

保三郎阻止了想要反驳的富泽哲治,抢先质问道。

“你怎么不说说你的二儿子呢?他不是能够吃饱饭了吗?”

“但那个贱女人迟早会骗光他的钱,让他掉入地狱的!”

“还沉溺于自己的幻想中吗,富泽哲治!醒醒吧!你甚至连你口中的那个贱女人的面都没有见过一次!你真的有了解过她吗!?就因为她不是大家闺秀就随意诋毁,你难道忘了自己的结发之妻也是出身微末的事了吗!”

富泽哲治哑然。

保三郎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这些封建大家长为什么能如此自信地认为只有自己安排的出路才是对自己孩子好。

“富泽伯父,你觉得我姐姐怎么样?”

“……很好,不愧是铃木家的大家闺秀。”

保三郎耸耸肩,相比起比较“含蓄”的富泽哲治,他毫不吝啬自己对姐姐的赞美。

“我姐姐绫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端庄贤淑,温柔可人;蕙质兰心,知书达礼,可是个万中无一的好妻子呢。”

富泽哲治虽然才被保三郎气得不行,但这个时候还是被保三郎不要脸的话逗笑了。

“有这么吹自己姐姐的吗?”

“我可没有吹嘘,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保三郎没有笑。

“我敢保证当雄三哥被残酷的现实打击,我姐姐一定会用她的温柔让雄三哥重新振作;当雄三哥陷入了瓶颈,我姐姐一定能用她的智慧帮雄三哥走出困境;即使雄三哥最后穷途末路,变得穷困潦倒,我姐姐也绝对不会弃他而去。”

“我的确相信你姐姐会……”

“那他追求梦想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觉得我们铃木家会因为女婿是个不成器的画家就冷眼相待?”

“……”

保三郎叹了口气。

“你知道吗?雄三哥刚到我们家来的时候,我和我的母亲都看不上他。”

“我家儿子的确配不上……”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的算的哦,富泽伯父。”

保三郎将当时那场剑拔弩张的会面经过娓娓道出。

“……雄三哥和我姐姐最后可是用他们的画和他们的爱让我们无话可说了。这些你真的了解过吗?”

“……”

保三郎握住了富泽哲治的手,真诚地说道:“富泽伯父,你真的已经离你的孩子越来越远了。连你这个富泽财团的总裁都能抽得出空,一个出不了书的作家和一个自家企业里的员工真的抽不出空吗?他们只是不想见你啊……”

富泽哲治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这个想疼爱自己儿子却始终不知道方法的老人无助地嘶喊着。

“……我也不想的啊!?但我真的是为他们好啊!”

“所以他们也为了你好,不想让你气着,所以干脆离远点不是吗?”

“……”

“不要再自以为是地帮你的孩子做决定了,再多为他们设身处地地想想吧?帮大儿子锻炼文笔,帮二儿子管着媳妇,找人指点小儿子的画技,难道不行吗?理解对方,支持对方,这才是所谓的家人吧?”

第三十二章 三胞胎杀人……不对,是:欢聚的富泽三兄弟!

晚上六点钟左右,富泽家的长子富泽太一敲响了铃木家别墅的大门。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

但为富泽家老大开门的却不是铃木家的成员,而是富泽财团的掌舵人富泽哲治。

“哦!太一你来啦!之前你不是说要赶稿子的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富泽哲治在保三郎的建议下,给自己的两个儿子打了电话,邀请他们过来一起吃饭,然后再好好谈谈各自的心意。

当时他是下午三点半打的电话。本来以为这种来得太突然的邀约,太一、达二他们就算有空也要晚上八、九点钟才能到。没想到这才六点,太一就已经到了。

听到老爹的话,除了小撇胡,长相和富泽雄三一模一样的富泽太一变得有点脸红。

“因为怎么写都没有灵感,所以最后和编辑商量了一下,将截稿日推迟了一周……其实老爸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正无所事事地闲逛呢……”

富泽哲治“哼”了一声。

“都说了让你早点放弃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赶快……算了,这些烦心的事之后再说吧。在见识你未来弟媳的手艺之前,我们不谈这些烦心的事。”

太一点了点头。

但是在他脱鞋的时候,却问了一个有点奇怪的问题:“对了老爹,铃木家三公子呢?”

富泽哲治没有想太多,只是看了眼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遗憾地摇了摇头。

“刚才还在这的,可是看到这该死的天气就匆忙离开了。他是大岛区检的负责检事,在这种台风的日子里可不能擅离职守。”

想起来刚才那个彬彬有礼的青年,富泽哲治重重地拍了拍太一的肩膀,感慨地说道。

“那可真是个不错的家伙啊,太一。你们兄弟要是有他一半优秀我还操心些什么呢……”

“嗯,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不知道为什么,理应没有见过保三郎的太一此时却赞同地点了点头。

“好了,不要站在门口了。鹿儿岛空对空的比赛还没结束,我还要继续看呢!”(注)

父子俩还没走出几步,门铃就又响了起来。

“富泽伯父,没事吧?”

走廊深处传来了园子的声音,似乎是担心说是去开门的富泽哲治出了什么问题。

“没事!只是好像有新的客人来了!”

太一这时候也打开了大门,而此刻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弟弟富泽达二。

“哟,大哥,你也来了?”

达二和雄三外表根本没有什么差别,不过因为已经是立派的社会人,他没有留着极具艺术气质的波波头而是普通的短发,身上也穿着相当正式的西装,显得非常精神。

看到达二的出现,富泽哲治露出了更加惊讶的表情。

“达二,你不是到冲绳出差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面对父亲的提问,达二非常郑重地鞠躬道歉。

“对不起父亲,其实我没有去冲绳!昨天浩美累得病倒了,所以我请了同事代替我出差,自己则留在东京照顾浩美!”

富泽哲治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没想到还真被他料到了呢……那么达二,为什么你不继续瞒下去了呢?”

达二抬起了头,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因为你说你想见浩美一面!这可是您第一次开口说愿意见她,我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说着,他稍稍让开了身体,让富泽哲治能够看到他身后的少女。

这个名叫浩美的少女非常纤细而单薄,略施粉黛的脸上还带着大病初愈的憔悴。

看到富泽哲治看了过来,她拘谨地鞠了一躬。

“伯父你好,我叫小松浩美,是……达二先生的女朋友。”

看着少女迎风欲倒的身姿,达二想伸出手去搀扶,却被少女轻轻地推开了。

富泽哲治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你好。身体好点了吗?”

浩美一瞬间漏出了惊讶的表情,然后又恢复了刚才的拘谨。

“是的,托达二先生的福,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点了点头,富泽哲治转身向娱乐室走去。

“进来吧,外边凉。”

……

饭后,园子和小兰自然地端着碗碟去厨房洗碗,将空间让给了富泽一家。

但他们一家六口就这么坐着,找不到话头,只有电视的声音在娱乐室中回响。

“三垒满员全垒打!现在比分是六比五,木暮选手打出了逆转全垒打!”

赛场上的欢呼似乎也活跃了房间里的气氛,达二笑着对富泽哲治说道。

“逆转了呢!我记得老爸你是鹿儿岛空对空的粉丝吧?”

富泽哲治呵呵一笑,神色也变得非常柔和。

“是啊,毕竟我就这点爱好了,难怪你这么清楚。但是达二,你肯定不知道,你母亲其实也是鹿儿岛空对空的粉丝吧?”

看着儿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富泽哲治发出了愉悦的笑声。

“没错,就是你们那个温柔似水的母亲。那个女人外表看着斯斯文文的,但内里是个女中豪杰呢!在我事业陷入困境,连我自己都绝望了的时候,她就是让我看了场鹿儿岛空对空的比赛。那也是一场逆转的比赛,我还记得那时候她劝我的话:‘棒球在最后一棒挥出之前都有逆转的机会,不要轻易地放弃啊!’”

富泽哲治温柔地笑着,看向小松浩美。

“那个女人的内心比我们这些男人还要坚强呢!浩美,这点和你一模一样啊!”

“爸爸!”

听到父亲的话,达二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嗯,我允许你们交往了。”

看到达二和浩美开心地拥抱在一起的样子,富泽哲治也欣慰地笑了,笑中还带着苦涩。

如果早点这么做就好了……

接着,他转向铃木绫子。

“绫子,雄三这小子从小就不安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兴趣就转移了,你可要把他看好了哦?”

“嗯!”

“太一,你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吧?一个人在大阪过得一定很苦吧?”

“那……你会让我继续写小说吗?”

“嗯,而且我还请了那个著名的新名任太郎指点你,你很喜欢写推理小说是吧?但是这次要是仍然没有出成果的话,我可还是会要求你乖乖地回到公司里来哦?”

“没问题,爸爸!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失望的!”

……

富泽一家享受了难得的温馨,直到棒球比赛结束,没了逗留的借口才起身离开。

雄三有还没完成的插画工作要做,先回画室去了。而由于小松浩美身体还是不舒服,达二送她去了医院。只有太一陪着父亲回到了富泽宅。

“爸,我送的那块表还好用吗?”

在两人准备分开睡觉的时候,太一突然问道。

“哦,这个啊?”

富泽哲治抬起手臂,抖了抖手腕上劳力士手表。

“我还挺中意的。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用他第一本书的稿费买给我的生日礼物嘛!”

太一低下了头,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爸爸,其实那是一块二手表,新品的劳力士我买不起……”

“嗯,我知道。毕竟你的稿费并不多,当然没有闲钱买新品的劳力士。”

太一抬起了头,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其实听卖给我表的人说,那块表有点小问题,暂时还给我吧?我想把它修好再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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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讲真我听了好几遍都是法老控(fal)……我是不是被洗脑了?

第三十三章 强盗杀人事件

太阳自东方升起,将灿烂的光芒洒向沙滩,为翻卷的浪花铺上金装。

今天又是个欣赏沙滩、大海、美女的好日子。然而铃木保三郎的早晨却是从闷热、阴暗的区检办公室里开始的。

昨晚,台风一号突然增强变向,从原先在冲绳登陆的六级小台风变成了略过冲绳、途径四国袭击了近畿的十级大台风。

作为靠近近畿的中部地区的伊豆群岛的一员,大岛不幸被台风尾扫中。

但不幸中的万幸的是,因为某个“小小的民间组织”的积极应对,本次台风并没有造成太大的经济损失和人员伤亡。

保三郎昨天晚上一到大岛,就和其他人一起组织起人员和渔船的避难工作。之后一直坚守到凌晨四点,在台风离开之后,才抓紧时间在区检的办公桌上眯了一会。

“检事,到时间了。”

井上律的声音从房门外响起,将保三郎从睡眠中唤醒。

保三郎睁开朦胧的双眼,看了眼屋子里的挂钟。现在是早上七点,而自己才睡了两个小时多一点。

真想多睡一会儿啊……

可惜的是,现在他已经不是那个可以随心所欲的铃木家的三少爷了。现在的他是一名公务员,没有赖床的选项。

保三郎伸了个懒腰,起身打开了房门。

门外的井上律似乎已经回过了家。身上不再是昨晚保三郎见到他时穿着的冲锋衣加雨衣的组合,而是一套非常正式的西装。

而现在的保三郎身上还穿着他在伊豆换上的沙滩装。如果两人并排走在街上,说不准小律还比保三郎更像检事一点。

看到保三郎走出了房门,小律将手里拿着两个三明治递了过来。

“检事,早餐。”

保三郎点点头,从小律手中接过了三明治,然后一边吃一边问道:“昨晚的发生的事件统计出来了吗?”

现在的他们没有任何时间浪费。

游客可不会管景点曾经遭受了怎样的摧残,他们只会按时出现在景点并随时准备对景点进行点评。

因此保三郎必须要趁游客因为台风导致航班、游船延误,还没有抵达大岛的机会,为台风留下的烂摊子扫尾。

小律擦了擦手,然后从公文包中翻出了一份档案。

“昨晚共发生交通事故三起,入室盗窃案七起,还有一起强盗杀人事件。”

强盗杀人事件?

保三郎皱了皱眉,走哪死哪的死神光环难道不是侦探专属待遇吗?和我这人畜无害的富家少爷没啥关系吧?

“走,去杀人现场看看。路上把案件的经过讲给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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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是斋藤胜坊,五十五岁的老人。

老人的至亲只有在东京打工的儿子一人,因此是他的好友山田信报的案。

根据山田的说法,昨晚的台风风太大,让他十分担心独居的好友的安危。于是台风一过,他就担心地前往斋藤家查看。

在街角山田就发现斋藤家二楼的窗户没有关上,他一度以为斋藤已经起来还把窗户打开了。

可是无论山田怎么敲门,都没有人来开门。

山田稍微有点担心,于是和因为骚动聚集过来的隔壁邻居一起撞开了斋藤家的大门。结果就在二楼的书房里发现了斋藤的尸体。

现场勘察结果发现斋藤胜坊是脑后受到撞击造成了脑损伤,当场死亡。

至于凶器应该是斋藤家的矮桌,桌角上有被害人的血迹。而尸体被发现时,矮桌就翻到在一旁。

报案后抵达现场的刑警结合以上信息以及书房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值钱的物件下落不明;藏钱的暗格也被人翻开等迹象综合判断,这是一起强盗杀人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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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保三郎和井上律就来到了位于元町五丁目241号的斋藤家。

和入口处的巡警打过招呼后,保三郎进入了这栋和风建筑。不过他没有直奔二楼书房而去,而是先在一楼晃了晃。

在小律奇怪的眼神下,保三郎把一楼的所有移门都开了个遍,然后似乎还不满足,更是把各个能通向外面的门窗都拉了拉。接着更是转身走出了斋藤家,观赏了一下庭院,最后走向了杂乱地堆放在角落的石堆,在里面翻找了起来。

“检事,你……”

当小律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的时候,他震惊地发现保三郎在石堆下面翻到了一把钥匙。

保三郎摇了摇头,从内袋里掏出了证物袋和手套,将钥匙封存了起来。

井上律说不出话了。

他发现自己这个上司虽然举止怪异,但好像真能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线索。

找到了钥匙的保三郎终于没有再到处乱晃而是上到了二楼。

斋藤家书房的窗口正对着东面。窗户似乎开了整整一夜,书房里一团糟,到处都是被雨打湿的痕迹。

保三郎走到被当成凶器的矮桌前,掀起了矮桌看了看下面的榻榻米。然后又走到房间角落的屏风边上,那里有一个打开的暗盒,保三郎也伸手进去摸了摸。

做完了这些,保三郎深深地叹了口气。

小律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突然开始叹气了啊,铃木检事?”

“他是在头疼你们这儿的刑警做搜查时怎么可以这么粗糙。”

乡土情结重也意味着很多时候会无脑维护自己家乡的人或物。小律听见有人批评熟识的刑警,立刻出声反驳。

“你懂什么!林刑警可是有着二十年工作经历的老练刑警!他做事认真负责,从不懈怠!”

“就算从业时间长、做事认真负责也不代表能力出色。在我看来,那个什么林刑警搜查就是很糟糕。”

“那个翻倒的矮桌桌角上沾染了被害者的血迹,然而它底下的榻榻米却没有。这说明矮桌是在被害人遇害之后很久才翻倒在地板上的。”

“昨晚台风过境,没有任何人会放着自家窗户大开,任由大风摧残自家书房。因此被害人应该是在台风之前遇害的。”

“但书房内的暗格内部却是干的,因此强盗案是在台风后发生的。”

“听外面的巡警说你们把这起案件定性为强盗杀人案?这不是搜查失误那什么是?”

小律不甘心地看着眼前这个打扮成德州骑警的奇怪男人,似乎想用眼神逼他收回刚才那些话。但男人无视了他,而是转向了保三郎。

“铃木检事,罪门恭介回来报道。”

第三十四章 反常的铃木保三郎

来人正是保三郎真正的保镖罪门恭介。

之前一段时间,他被保三郎派去追查“侵吞公款”的犯人乌木矢白,因此现在才返回。

保三郎点了点头。

“你回来得正好,罪门。今天可能有不少事情要麻烦你。”

“哦!交给我吧!首先是这个案件的搜查吗?”

保三郎摇了摇头。

“这个案子我已经有头绪了,只要对尸体进行尸检应该就能初步结案了。”

小律吃惊地张大了嘴:“铃木检事你知道这起案件的犯人是谁了吗?”

“不是这·起案件,而是这两起案件。”

罪门向小律丢去了一个得意的眼神,小律反瞪了回去。

保三郎对这种小儿科的吵架也是有点无奈,只好无视了他们俩继续说道。

“正如罪门所说,本案应该分为杀人案和强盗案。杀人案我们等会儿再说,先说简单一点的强盗案。”

“我检查过一楼的房间,里面根本没有翻乱的迹象。而案发现场则是位于二楼的书房。也就是说,犯人像是有超能力一样,在没有翻动过任何房间的情况下,就知道一楼没有任何贵重财物,直奔有二楼书房。”

“显然犯人是不可能有超能力的,所以闯入这件房子的‘强盗’应该是斋藤先生的熟人——熟悉到知道斋藤先生藏钱的地方。”

“结合强盗案是在台风后发生的,以及犯人是和斋藤先生很熟悉的人考虑,嫌疑人几乎是呼之欲出了。”

小律恍然大悟。

“山田信!”

保三郎点了点头。

“没错。而且在你描述完案情之后,其实我就开始怀疑山田了。因为在他的证言里,有一处非常奇怪的地方。”

“当时他可是和其他人一起强行破开了斋藤家的大门,说明当时大门的门锁还是完好的。那么既然门锁是完好的,犯人难道是通过其他途径入侵的吗?”

“到达这里后,我检查了下一楼所有通向外面的门窗,它们全都被从里面反锁着,也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因此可以得出结论,犯人没有破坏门锁就入侵斋藤家。也就是说……”

“犯人有被害人家的钥匙。”

保三郎掏出了他在庭院中发现的钥匙。

“斋藤先生只有一个远在东京的亲人,而其他人有钥匙的可能性很小。不过如我所想,斋藤先生果然在庭院中藏了一把备用钥匙,而犯人就是用这把钥匙开门进入了斋藤先生家。”

“所以我想,所谓的强盗案应该是这样的。一大早,山田就像他说的那样,因为担心斋藤先生来到了这里。但他没有像他自己声称的那样,闹出了骚动引来了邻居一起撞门,而是因为看到二楼的窗户大开,担心好友出事,所以翻出了庭院里的钥匙开门进入了现场查看。结果在二楼书房发现了斋藤先生的尸体。”

“本来如果他当时就报警的话,这件案子就不会弄成这样。可惜山田因为一时的财迷心窍,偷走了斋藤先生的财物并把案发现场伪装成了强盗入侵的样子。结果误导了警方办案的方向。”

小律想了下,认同了自己上司对强盗案的看法。但也许是对罪门的话耿耿于怀,他还是想把两起案子并在一起。

“但是,有没有可能是山田为了摘除自己的嫌疑去而复返?”

为什么山田要做这种蠢事?

罪门本来想反唇相讥,保三郎却早一步开口了,而且并没有反驳小律的话。

“不能否定这种可能性。不过根据我的观察,这起‘杀人案’可能没那么复杂。”

保三郎指着因为惨遭台风蹂躏而变得一团乱的书房。

“因为书房已经变得一片狼藉,而案情过于‘一目了然’,所以搜查人员可能疏忽了……在尸体倒下的地方附近,其实还掉着有一把榔头。”

顺着保三郎指的方向,小律果然发现了被书本盖住了一半的榔头。

这的确是搜查失误。

小律额头冒出了冷汗。他不用回头都知道那个奇怪的牛仔一定在用挑衅的眼光看着自己……

“不要慌。那把榔头上没有血,应该不是凶器而是被害者持有的物品。”

保三郎稍微安慰了下小律,然后继续说道。

“但是本应该不属于书房的榔头就让案件产生了一个有趣的悖论了。”

“对于强盗案的部分推测我们也可以在杀人案上沿用:凶手怎样才会不需要破坏门锁就能进入屋内呢?答:凶手是被害者的熟人。那么被害人拿着榔头要求凶手到书房干什么?难道是对凶手有杀意吗?”

“可是被害人的伤口在后脑,这说明凶手是从背后袭击的被害人。那么问题来了,对凶手有杀意的被害人会毫无防备地背对凶手吗?”

小律想了想:“难道是被害人打算对凶手行凶然后被反杀?”

“你傻的吗?那样的话矮桌的桌面上为什么没有被榔头敲击过的痕迹?”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保三郎立马制止了两人。

“我认为案件没有那么复杂。注意窗前这块带钉子的木板。”

保三郎指了指窗前掉落的一块木板。

“我猜进行初期搜查的刑警恐怕认为这块木板是加固窗户用的,但没有挡住台风的怪力而掉下来的吧?其实我也这么认为的。不过问题在于时机。“

“如果这块木板不是在案件发生后,而是在‘案件的过程中’掉下来的呢?”

“对。由于台风比想象中来得更强,斋藤先生为了加固书房的这扇东西向的窗户,拎着锤子来到了这个房间。结果没想到,在他准备钉钉子的时候,一阵大风吹飞了他手中的木板,打到了他的脑袋。吃疼之下,他退后了两步,却不小心滑倒了,然后撞到了桌角最后一命呜呼。”

“没错,这是起不幸的事故。”

小律惊呆了:“运气不好摔了一跤然后一命呜呼?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保三郎耸了耸肩:“事情真相是不是这样我不知道,这需要尸检的结果进行辅证。如果死亡时间正好是台风最大的那段时间,那这个推测很可能是真的。反正现在都以杀人案立案了,尸体直接送去医院进行尸检吧。对了,小律,这把钥匙也一并送去检查指纹,如果钥匙上检查出山田的指纹的话,就可以邀请山田进行‘协助调查’了。”

“是!”

小律向保三郎敬了个礼,然后就拿着保三郎的证物袋跑了出去。

“啪啪啪!”

罪门恭介拍着手走到了保三郎的面前。

“精彩!不愧是我们值得信赖的‘头脑’啊!不过啊,铃木检事……”

他用如同往常一样锐利的眼神直视着保三郎。

“如果平时的你的话,对自己的推理可是非常自傲的,对任何的质疑都会进行反驳。”

“你怎么了?”

保三郎没有回答,而是移开了视线。

“……我只是更加谨慎了而已。不说这个了,我们还要去看交通事故现场。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呢……”

第三十五章 案件与奇妙的观光客

七月十八号上午十点零九分的时候,元町游客码头迎来了海之日连休开始后,造访大岛的第一班客船。

在海鸥的陪伴下,一名穿着卡帕卫衣和李维斯牛仔裤的时尚少年正迎着海风站在船头,仔细地打量着这座优美的小岛。

客船缓缓地驶入了泊位。可船还没有停稳,这位留着咖啡色的及肩中发、带着大大的墨镜的少年就迫不及待地从船上一跃而下,把船长和码头的工作人员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这位少年似乎有着很好的身手。他非常轻巧地受身落地,没有受一丁点的伤。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下落的冲击导致他背的单肩包小小地偏离了原来的位置,不过在稍微调整了一下后,他又变成了那个立于船头的翩翩美少年。

看到游客没有受伤,码头上的工作人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连忙跑过来警告这个肆意妄为的大胆游客:“这位游客先生,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的!”

少年也为刚才冒失感到害羞。为了掩盖自己的窘迫,他抬起手整理了下被海风吹乱了的刘海,自然而然地遮住了他微微泛红的脸颊。

“抱歉,看见这么美丽的海岛一时心情激动,一不注意……”

大海的男儿们热情、朴实。

出身本岛的壮汉见这名赞美了自己故乡的少年并不是恶意地破坏秩序,也就原谅了他。他伸出手去,把少年刚刚整理好的头发再次打乱,然后笑着说道:“小子!这次就这么放过你了!但是你要是下次还敢再犯,就不会像这次一样只是弄乱头发就可以了结的了!”

少年发出了小小的尖叫,似乎对自己的头发被弄乱很是不满。

但壮汉没有理会,而是彻底把少年的头发揉乱才放过了他。

“好了,上岛去吧……对了,欢迎来到大岛。”

壮汉轻轻地往少年纤细的背上拍了拍,然后去边上搬运让游客下船用的扶梯了。

“真是的,这欢迎也太粗鲁了吧?”

少年一边整理着已经变成鸡窝头发,一边小声嘀咕着。但他嘴角泛起的弧度暴露了他真正的心情。

整理好了秀发,少年开始信步往岛上走去。

虽然他本次到大岛来是带着任务来的,但是行程也不是那么急。因为刚才那点小小的“意外”带来的感动,少年决定先在岛上享受完“海之日”再说。

不过,就算是与世隔绝的小岛也不是完全的世外桃源,也是有污秽的存在。

“别跑!给我站住!”

少年寻声望去,发现一个男人突然越过了护栏向他窜来。而一个打扮得很像德州骑警的奇怪男人紧随其后,一边跑还一边大叫着。

“前面的少年!帮忙拦住他!他是强盗!”

那个装束特别奇怪的男人原来是个警察啊?你们大岛人真会玩!

少年目测了下强盗的逃跑路线,发现强盗可能真的是向他跑来的……因为他身后是一个冲锋艇,强盗可能是想用它来逃跑。如果少年不出手,那个刑警可能就要让犯人跑了。

没办法,就稍微帮下忙好了。

少年放下包,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下手脚,做好了准备。

没有目睹少年从船上一跃而下的那一幕的强盗被少年瘦弱的身姿所迷惑,以为眼前的少年是个螳臂当车的好事之徒,威胁远比比后面追着的刑警威胁小。于是他双手交叉护在头前,准备直接撞过去。

然后……天旋地转。

强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倒在地上了。

“石田俊男,我以入室盗窃的名义逮捕你。”

牛仔打扮的刑警终于追了上来,掏出了——绳子,将强盗的手反绑了起来。

有必要连这点都模仿牛仔吗?

做完了这一切,牛仔才喘了一口气,转向了少年。

“感谢您的相助。本来应该和您多聊聊的,但是我还有其他的要事要做,所以只能少陪了。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话,可以根据上面的联系方式来找我。”

然后牛仔就押着犯人离开了。

真是个怪人……而且我有事要求助警察难道不会拨打110吗?

少年看向了名片,惊讶地念出了上面的信息:

“nergal商事保安部部长罪门恭介?”

感情你不是警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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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罪门。”

看见罪门押着突然逃走的入室盗窃犯回来了,保三郎在档案上画了个圈。

这样就还剩下一起交通事故和三起入室盗窃案了。

“这家伙有点能跑。还好有个很有意思的年轻后生搭了把手,最后成功地在码头上抓住了他。”

罪门将犯人交给了巡警,然后看着保三郎手上的档案发起了怪叫。

“这破岛怎么这么乱啊?我们都快忙了一上午了,怎么还有三起入室盗窃案需要处理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昨晚紧急避难那么多房子变成空屋,正好方便犯人下手。何况时间临近海之日,昨晚很多惯犯都为了踩点已经抵达了岛上,然后乘着昨晚的混乱下手作案。”

保三郎横了他一眼。这家伙好像不挑逗小律就不甘心似的。

被挑衅的当事人也回击道:

“就是!往常岛上一个月都发生不了这么多起!我就不信别的地方没有这种因为各种意外突然变多的情况!”

罪门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那可不一定!当初我在警视厅任职的时候哪有那么多入室盗窃案!普通的宵小哪里敢顶着我们警视厅的威慑力犯案?”

普通宵小不敢犯事,所以各种杀人犯到处逞凶?

当然,保三郎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参与这种毫无营养的斗嘴,毕竟事情还没处理完呢。

保三郎拍拍手,示意所有人不要闲聊了。

“好了,抓紧时间!我们能这么快破获这么多起入室盗窃案也就因为犯人急于离开本岛销赃,结果被守备人员发现了马脚!现在客船已经开始陆续入港,客流也开始变大了!因此剩下的案子必须要尽快地处理掉,要不然就会被犯人溜走了!”

第三十六章 稍事歇息

剩下的三起案件果然没有那么容易抓到犯人。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保三郎才和小律、罪门他们勘查完第三起案件的现场,连嫌疑人的范围都还没有圈定。

“检事,吃个午饭吧?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小律摸了摸肚子,小声地向保三郎建议道。

被小律一提醒,保三郎也发现自己肚子饿了。

没法子,年轻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的快。反正犯人也还没有头绪,不如先填饱肚子恢复下体力,下午再继续处理案子。

“那就就近找个露天摊吧。小律,你知道哪家的味道不错吗?”

“我知道!这附近的后藤大叔的烤鱼摊味道可是绝品!请务必尝试一下!”

小律不愧是本地人,立刻就做出了推荐。

保三郎和罪门这俩纯粹的外地佬在过去三个月里,呆在岛上的日子加起来也没有超过三十天,自然没有其他的意见,按照小律的推荐到了靠近案发现场的路边摊。

“后藤大叔!我可带着贵客来了,你得拿出最棒的手艺来啊!”

小律掀起门帘,笑着向柜台后的壮硕的中年男性嘱咐道。

这位后藤大叔也认识小律的样子,头也没回,就在柜台里爽朗地答道:“放心吧!我会让他们享受到最正宗的大岛美食的!”

接着小律客串了把服务员,将保三郎和罪门迎入了摊内,并给保三郎沏上了一杯花茶。

“检事,请用大岛的特色之一:山茶花泡的茶!”

后藤大叔闻言,不由得吐槽道:“喂!你还真不把大叔当外人啊!这金花茶可是我的宝贝啊!”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明年不还要种一堆的!而且我只给检事泡,这边这位跟班……”

小律拿出了另外一朵淡红色的茶花放到了罪门的杯子里,然后往里面加了满满的热水。

“请用吧,前·刑警!”

罪门看着眼前的茶水,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喂,小子,你没什么安坏心吧?”

“当然没有!不仅没有,茶花泡的茶可还有滋养五脏六腑和养颜的功效呢!”

看着小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罪门半信半疑地端起茶喝了一口,而就是这一口差点让他喷了。

保三郎一边慢条斯理地品着自己的茶,一边事不关己地说着风凉话。

“嗯,就是味道有点苦。”

罪门擦了擦嘴,向保三郎埋怨道:“检事!既然你早知道的话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啊!而且为什么你还能一脸平静地喝啊?”

保三郎当然不会好心地告诉他金花茶味道不仅不苦反而微甜的事情呢,只是避重就轻地回答道。

“因为小律说得没错啊?茶花确实有滋养身体的功能。而且在药膳发达的中国,茶花更是一种珍贵的药材呢!”

“真的假的?”

罪门半信半疑地端起茶杯,学着保三郎的样子慢慢地品味,可依然觉得很苦,也不知道保三郎是怎么一脸平静地喝下去的。

算了,反正对身体好。

在小律的偷笑中,后藤大叔将烤鱼端了出来。

“小律,恶作剧可要适可而止哦!烤鱼上来啦!各位可以沾着本岛特色的玳瑁酱油吃哦!而且作为小律搞怪的赔罪,本店将特别赠送本岛特产的臭鱼干!”

“啊!你小子果然骗了我是吧!给我从实招来!”

不理会那边喧闹的两人,保三郎闻了闻老板端上来的鱼干,露出了有点微妙的表情。

真的不知道日本人为什么喜欢吃这种散发着恶臭的东西。纳豆也是,臭鱼干也是。

……或许跟我国那些喜欢臭豆腐、臭皮蛋的人一样吧?

看到保三郎露出微妙的表情,后藤大叔也不生气,而是客气地建议道:

“不要在意它的气味啦!大岛可是臭鱼干的发祥地哦?我们这里做的臭鱼干味道绝对是是天下一品的!快尝尝,反正食物就是用来吃的,只有吃下去才知道它到底好不好吃!”

总觉得类似的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保三郎将信将疑地吃了下去。

果然,味道还不错。不过这味道……

“这味道好像在哪里闻过?”

旁边的罪门刑警说出了保三郎心里所想的事情。

小律一边美滋滋地品尝着“鲜美”的臭鱼干,一边满不在乎地回答道:“当然是在刚才的勘查现场啦,傻蛋前·刑警!不过基本上每个大岛渔民家里都会腌一点臭鱼干,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保三郎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个味道。

“但明明同样是有臭鱼干,可这家店里好像一点都闻不到臭味啊?”

“那是自然的咯?”

后藤大叔挺着胸,骄傲地回答道。

“为了让游客有更好的旅游体验,所有面向游客的场所都放有除臭剂,平时腌鱼干的罐子也都放在客人们无法接触的地方。不要小瞧了大岛人的服务精神啊,健治老弟!”(注)

健治?

是说我的事情吧?

小律似乎也反应了过来,想对后藤大叔解释,不过保三郎抢先开口了。

“嗯,所以大岛才这么的让人流连忘返呢!是吧,摩多圭二?”

保三郎其实挺中意这个假名的。总是被周围人检事、检事地叫着,就没法在酒馆之类的地方听到有趣的消息了。

但罪门可不喜欢,因为罪门没有隐藏身份的必要。

正在罪门想要解释自己是前·刑警,现·保镖的时候,门外发生了一阵骚动。

出于职业习惯,保三郎和罪门立刻对视一眼,直接起身冲出了小摊,留下小律一个人不断地向后藤大叔道歉。

当保三郎挤到人群的中心,看到现场情况的时候,他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自己并没有死神体质——至少还没有变成走哪哪死。

眼前的事情只是一件非常“普通”的偷窃案。一个看起来就是小偷的青年被一个留着咖啡色头发、戴着墨镜的美少年抓住了手。

而离他们两步的地方,一个背包的拉链被拉开了的男人正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咦?那不是在码头遇上的后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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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音近检事,下文的圭二音近刑警(刑事)。

第三十七章 巧合的相遇

已经走向了三人的保三郎没有听见罪门的喃喃自语他在三人身边站定,然后展示了下他的“秋霜烈日”徽章。

还没等保三郎开口,那个看起来就像个小偷的青年就抢着向保三郎告发了他旁边的少年:“检事先生,我抓住他了!就是这个人!他伸手想要从旁边的这位先生的包里偷走一块手表!”

戴墨镜的小哥明显吃了一惊,没想到居然会被人倒打一耙。而手表的主人也一脸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包。

真是经久不衰啊,这种戏码……还是该说犯人都是那种不见黄河不死心的白痴?

保三郎装作听信了青年的话,抓住了小哥的手。

“谢谢你的配合。不过不确定盗窃金额的大小我们这边可没办法定罪啊!可以请这位先生帮忙更为明确地指出是哪件物品吗?”

保三郎吩咐手表的主人将自己的包打开,方便青年进行指认。

主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自己的背包,而青年则迅速地指出了最上面的一块手表。

保三郎戴上了手套,将手表放入了证物袋。

“真是感谢你的配合。罪门,逮捕他。”

罪门按照保三郎的指示,迅速逮捕了青年。

青年被这样的“反转”惊呆了,连忙叫冤:“你干什么啊,检事先生!犯人明明是这个戴着墨镜的奇怪家伙啊!”

你不觉得你的脸长得更加对不起观众吗?这种清秀小哥怎么可能是犯人?

保三郎咳嗽了一下,停止了刚才那种更符合毛利大叔那种谐星的指证方式,用更加“检察官”的方式确实地指出青年的破绽。

“我说你真的没有自觉吗?明明赃物还在人家包里,为什么你会知道旁边这位小哥想要偷的是‘手表’?而且现在证物都在我们手上了,我们检查下指纹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你居然还想着喊冤?”

愚蠢到不戴手套还想着用倒打一耙这种古老桥段的青年,见证据确凿,也只好认命地低下了头。

“不过嘛,你也不用感到寂寞,还有一个人会陪你走一遭的。”

保三郎将手放在了听到自己提到了“指纹”后脸色就变得铁青的某人肩上。

“是吧,手表的‘主人’先生?”

手表的主人满脸大汗,结结巴巴地说道:

“是……是要一起去做笔录是吧?我会配合的……”

“噗……”

这种垂死挣扎连在旁边旁观的小哥都忍不住笑出声了。

保三郎摇了摇头,也对这些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犯人有些无语。

“你还以为你没有暴露吗?正常人哪有把手表放在包里的?而且在靠近你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很重的臭鱼干的味道,可你身上却完全没有。也就是说味道是从你的包里的‘赃物’上散发出来的,对吧,入室盗窃犯先生?”

盗窃犯一边死鸭子嘴硬,一边向人群走去。

“证据呢?检察官抓人也是需要证据的吧?”

可惜罪门早就等在那里了。

“证据?听到我们要检查指纹你脸色变得多么精彩你心里没数的?检查下包里的赃物就会发现上面沾满了失主的指纹吧?”

“可恶!”

盗窃犯把手中的包扔向罪门,试图趁这个机会钻进人群逃跑。

不过在那里……

盗窃犯在空中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半圆,摔倒在地。

早已守在那里的美少年整理了下稍稍变得有点凌乱的卫衣,然后笑着对罪门说道:“这是第二次了吧,保镖先生!”

第二次?哦,罪门提到的有趣的后生了吧?

保三郎饶有趣味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然后笑着伸出了手:“欢迎来到大岛!谢谢你的帮助!”

少年回握了一下:“不用客气,检事先生!虽然好像案件多了一点,不过大岛还真是个美丽的海岛呢!”

被揶揄了的保三郎没有在意,而是像一个真正的大岛人一样对少年发出了邀请。

“只是你正好遇上了而已!平时这里可是个安全又欢乐的海上乐园哦?正好海之日就要到了,岛上也会举办花船游行,请务必不要错过这个欢乐的日子哦!你对大岛的奇怪印象一定会改观的!”

少年大大地点了点头:“我会的!为了让我不至于失望,你也要加油工作哦,检事大叔!”

少年笑着向保三郎道了别,但保三郎却变得有点愣神。

大叔?我有那么老吗?下巴上一点胡子都还没有吧?

“主要是检事你平时总绷着脸,一点都没有年轻人的活力嘛!”

罪门嘿嘿地笑着,凑到一直盯着少年离去背影的保三郎身边,神神秘秘地说道。

“不过现在看起来,检事你还是很年轻的嘛!看上了那个小子了?”

保三郎瞥了眼这个连自己老板的玩笑都敢开的保镖,然后一脚踩到了他的脚趾上。

“下次的工资评定可有好戏看了。”

我的确是看上“她”了,不过不是罪门想象中那种。而且现在也不是时候。

直到“少女”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保三郎的注目礼才宣告结束,然后向检察厅走去。

案子都处理完了,也到了驻守办公室的时间了。

“嘶……”

罪门吃痛地倒吸一口冷气。

“检事你至于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话说为什么是工资评定?‘全资总裁’给员工定工资还要跟谁评定?”

可惜保三郎已经离开了,他一边不满地嘀咕着,一边拽着两个嫌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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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伊豆半岛海滨浴场。

柯南无奈地看着正在互相泼水玩的三个熊孩子。像他这样注重逻辑的大侦探实在是无法享受这种毫无理性的“幼稚”游戏。

幸好他也不是孤家寡人……

“啊啦,我倒是觉得这种游戏挺有趣,很符合你这样小鬼的身份呢!”

没想到他的同伴立马就(在口头上)抛弃了他。

“喂!”

灰原没有理会这个扬言要保护她一辈子的大男孩的抗议,询问着那个向她发出了邀请,却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鸽子检事。

“说起来,保先生呢?”

从年龄上来讲,你的保先生更加“小鬼”好不?

“保三郎他是大岛区检的负责检事,在这种节日的时候当然要坚守在岗位上啊?”

“是啊,总比某个明明身体都被组织变小了,还不想着出去找组织的线索,反而在伊豆的沙滩上晒着太阳看美女的侦探强得多了。”

“啰嗦!你也不是!把博士那里的资料都整理完了也没能反向研究aptx-4869的解药!”

“最起码我是有在行动,而某个侦探可是一点动作都没有呢!”

正在某个侦探张大嘴准备反驳的时候,却冷不防被人泼了一脸水。

不知道什么时候,熊孩子三人组把两人包围了起来。

“你们又在一起偷偷说话了!”

“关系真好呢,你们两个!”

“你俩在说什么啊?”

惨遭围观的柯南只好使出了他的“啊哈哈”神技:“啊哈哈,我们只是正好站在一起,什么都没有说啦!来,我们到那边去玩吧?”

……

看着柯南他们远去的背影,一个穿着绿色比基尼泳装的少女将挡住脸的沙滩排球放了下来。

“真是的……为什么在这里都能碰上那几个死小鬼?要是被他们缠上,钓男人的难度不是又要增加了?”

少女的闺蜜见去拾球的她迟迟没有回来,担心地过来寻找。

“喂,园子!你在干什么呢?”

少女,也就是铃木园子将手上的排球放在小兰怀里,然后推搡着小兰离开。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去那边玩吧!”

第三十八章 正牌死神

“喂!柯南!看我们发现了什么!”

好不容易摆脱了熊孩子三人组,正在浅水区随便晃晃的柯南突然又听到了步美的呼唤。

柯南寻声望去,熊孩子三人组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条船,三个人正坐在船上对他招手。而已经先一步被他们“逮住”的灰原正站在离船有点远的地方,一脸无奈地劝着熊孩子们。

“喂,你们这样很危险的!”

元太一脸不爽地反驳道:“这艘平底船非常稳啊?而且就在浅水区玩玩,有什么可危险的?”

“你们倒是比较安全,可也要考虑考虑其他的游客啊。不同于脚踩着地面,一个波浪打来,你们根本就没办法控制船体的运动方向,很容易就撞上周围的游客。”

柯南也稍微凑近了一点,但也与小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而且大海可是有着名为‘潮汐’的现象的,的确现在这里是浅水区。但说不定玩着玩着就变成深水区了。然后你们就会被潮流带走到深海去,再也回不来了——你们的船里根本没有浆对吧?”

“对,所以小孩子的游戏就到此为止,可以吧!?”

一个皮肤晒成了小麦色,穿着红色海杉的男人突然出现,然后一把抓住了小船满脸凶相地向熊孩子三人组吼道。

“哇!柯南,救命啊!”

步美被男人吓得快要哭了出来,连忙向柯南求助。

而柯南只是摇了摇头,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我说,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真要是在海边遇上了什么危险,求助你们眼前的这个大哥哥可比向我求助好得多哦?”

见船已经被眼前的男人控制住了,柯南也就放心大胆地靠近了熊孩子三人组。

“身上是速干的海衫、脖子上挂着示警用的哨子,眼睛的周围的一圈淡淡的压痕说明了大哥哥你即使在这种大太阳底下也依然需要使用望远镜。”

柯南终于走到了熊孩子他们身边,用自信地表情仰视着“一脸凶狠”的男子。

“大哥哥你是这个海水浴场的救生员,对吧?”

“被你猜中了啊,小朋友!我们是这个海滨浴场的救生员。我叫吉泽勇太,而他叫下条登。阿登他就是前两天刚被女朋友甩了心情才会这么不好的,请不要介意啊!”

一个胖胖的救生员也走了过来,帮“阿登”扶住了小船。而阿登则是负责把船上的熊孩子三人组一个一个地拎了下来。

“嗯~救生员啊~我还以为你们的职业是渔夫呢,原来是我搞错了啊。”

一个有点难听的男声在柯南他们身后响起。

一个中年的秃头男子正在遮阳伞底下惬意地喝着啤酒,然后刻意使用着让人不爽的措辞嘲笑着下条和吉泽。

“也是哈。与其当捉不到鱼的差劲渔夫,还不如到海滩上做一些捡垃圾的零工,这样好歹还能填饱肚子呢!”

秃子中年的话立刻让下条火气上涌:“你还有脸说我们技不如人!我们捕不到鱼还不都是你这个混蛋的错!”

体胖心宽的吉泽赶紧拉住了下条:“别说了阿登,这样会影响到其他游客的。荒卷先生,我们晚上的约会再见了,因为是很重要的事情,请千万不要失约。”

对话到此就结束了。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这场小小的骚动就到此为止,最多赞叹吉泽一声成熟大气,但是柯南却从中嗅出了事件的味道。

灰原注意到了柯南的表情,有些不解:“你发现了什么吗?大侦探先生?”

“不,什么都没有。”

柯南摇了摇头。

他的确感觉有点不对,但这时候的他也没有想到……

事件真的发生了。

……

晚上九点钟的时候,荒卷义一的尸体在沙滩上被人发现了。

尸体的第一发现者一共有三人,其中的两个正是柯南他们早上遇上的那两个救生员。

静冈的横沟警部抵达现场后进行了初步的检查。

被害人被发现的时候身上缠着一圈渔网,而被害人的手机也好好地放在被害人的口袋里。在被害人附近发现的小船里,横沟警部他们还找到了被害人衣服上的纽扣、拖鞋和一个酒瓶。

以防万一,他还对三个进行了盘问,发现了他们的确具备杀人动机。

今天晚上,被害人和吉泽勇太、下条登、根津信次这三个人有约。三人声称,他们是本地的渔民。他们今天晚上和荒卷约见,是为了给他颜色看看,让他停止枯泽而鱼的捕捞行为。

在本地的渔民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捕鱼的数量是有限制的,而且每年捕完鱼还要对鱼群进行养殖工作,恢复海洋的活力。然而被害人是外地来的资产家。他完全无视了这里的规则,没有任何节制地滥捕导致各种鱼类的数量大量减少。不止导致当地渔民现在捕不到鱼,将来很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继续捕鱼了。

可三人虽然有动机,不在场的证明却更加充足。

八点四十的时候,在东风楼等得不耐烦的他们给被害人打了一通电话,而被害人接通了电话——虽然当时被害人没有说话只有海浪的声音,但电话接通的事实却有人可以作证。

之后三个人走到海滩上寻找被害人,然后就那样发现了尸体。期间,他们没有看到任何可以的人影离开海滩。

也就是说,这起案件有可能是一起事故:被害人酒醉后躺到了平底船里,然后不小心被渔网缠住了。等他被手机的响声弄醒的时候,因为被渔网限制了动作,维持不了身体的平衡才导致失足溺水。

至少灰原哀是这么判断的,但某个大侦探好像并不这么认为。

想不明白不如直接问。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这是一起谋杀案呢,大侦探先生?”

灰原走到了柯南身边,向这个正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对沙滩干些什么奇怪的时期的侦探开口问道。

“不,我只是隐隐有这种感觉。”

柯南拍掉了手上的沙子站了起来,没有直接回答灰原的话而是感叹了一句。

“有时候真羡慕保三郎那家伙的身份,如果能调动警方的力量进行搜查的话应该能轻松不少。”

“我觉得保先生肯定不会只为了莫名其妙的‘感觉’浪费警力的。”

柯南摇了摇头。

果然崇拜是距离理解最远的距离啊。

“不,如果是那个家伙肯定更加会想要搞清楚这个隐藏在迷雾中的案件。”

第三十九章 被渔网困住的……

“犯人虽然百般遮掩,却还是留下了三个破绽。”

柯南伸出了三根手指,向这个因为崇拜而变得盲目的顶级科学家说明这个案件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其一处,就是那些遗留物。”

柯南望向了搜查的现场,那里鉴识人员正在把从船里找到的拖鞋、酒瓶和纽扣放入证物袋。

“我不知道犯人留下那些遗留物是想证明一些什么,但是对我来说,他只成功向我证明了这起案件不是事故而是案件。”

柯南摇了摇头,然后收回了目光,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犯人的愚蠢。

“那艘小船是艘平地船,即使是在海上也非常的平稳,船怎么可能进半船还多的水!就算那艘船曾经倾覆过,酒瓶和拖鞋这样会漂浮在水上的遗留物自然会进入海中不知所踪,怎么可能还留在船上?”

之后,手指变成了两根。

“第二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两臂几乎是紧贴着身侧,有衣服和脂肪的双层阻拦,从被害者接电话到发现尸体的那么短时间,不应该有沙石。可刚才我发现被害人腋下的腋毛里有大量的沙子。”

最后,柯南放下了手臂,露出了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

“第三处,也是让我最终锁定犯人的一处破绽——只有犯人才知道的,真正的案发时间。可惜,对此一无所知的犯人还在不断地要求警方去求证他的不在场证明,可能他自己也非常着急吧?”

灰原好像终于认同了柯南的判断,也开始沿着他的思路思考谁才是犯人。

“原来如此。看你说得这么信心满满,那一定知道凶手是谁咯?”

柯南看向了正在对横沟警部紧张地强调着自己的不在场证明的某人。

“没错,就是正在不断那个强调自己从七点开始到九点都一直餐厅里喝酒的下条先生。”

“一般来讲法医是靠尸斑、尸僵、尸冷和眼角膜浑浊程度来确定死亡时间。可在冰冷的海里,尸体的温度会迅速冷却到环境温度,尸僵也会延迟很久才出现,无法作为推定依据。而尸斑则是人死亡后血液停止体内循环,在重力的作用下集中于身体最低处而引起皮肤变色的现象。尸体在沙滩上不断翻滚显然无法让尸体产生尸斑。”

“剩下的也就是眼角膜浑浊时间了。但眼角膜浑浊产生的时间,也会因为海水的浸泡导致大幅度延后,在无法判断尸体被海水浸泡的时间长短的情况下,法医也只能给出一个最模糊的判断——也就是说死亡推定时间的误差很可能会有三个小时以上。只有两个小时不场证明的下条先生其实‘有足够的时间作案’。”(注)

“可他对不在场证明过于自信,反而暴露了他知道真正的案发时间。”

说道这里,柯南低下了头,开始想刚才没有想通的问题。

“但问题就是证据,如果找不到证据就真的要以事故结案了……可恶,如果我也能借助警方力量的话……”

偏偏在柯南不断挠头的时候,某个茶发女孩仿佛在火上浇油似地说道。

“可惜呀!某个侦探还是需要保先生帮忙!不然的话某个侦探的‘猜测’也只能停留在‘猜测’的阶段了,根本算不上推理呢!”

啧!那个家伙也就占了能调用警方力量的优势好吧?单纯的推理还是我更胜一筹!

柯南一脸不爽地掏出了蝴蝶结型变声器,准备开始他的推理秀。

“你给我看好了!我是怎么解决这起被渔网所缠绕着的案件的!”

反正即使没有证据,只要击碎罪犯的心防取得决定性的供词就行了吧!

我就不信,当我破解掉案子的手法和不在场证明的时候犯人还不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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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人虽然百般遮掩,却还是留下了三个破绽……”

习习的海风带起的两人的衣角,却无法吹散侦探洋溢着自信的话语。而这种自信中带着沉稳的语调,也让灰原回想起了那个命运之轮开始转动的日子。

那天,他也是用着同样坚实的话语将她们姐妹拉出了深渊。

之前对侦探的失望、遗憾仿佛都伴随着刚刚的海风一并消散了。

留下的只有期待。

不过此时,所有名侦探所共有的怪癖——解说癖在柯南身上发作了。这个推理狂正沉醉于解说案件不可自拔,根本没有注意到一个可爱的女孩正在欣赏着他陈述推理的样子。

“……求证他的不在场证明,可能他自己也非常着急吧?”

柯南的话中充满了笑意,让灰原的嘴角也浮现出微笑。毕竟自信的男人最有魅力,而且……

“原来如此。看你说得这么信心满满,那一定知道凶手是谁咯?”

也最有逗弄价值。

可惜已经进入“名侦探”模式的柯南丝毫没有觉察到身边人态度的改变。

灰原那一抹倾城的微笑注定是做给瞎子看了,而且那个“瞎子”更是毫无自知,只当她是个“普通观众”,在那里继续卖弄他的推理。

“……误差很可能会有三个小时以上……”

长久以来灰原都在组织监视下生活,很少向除姐姐外的人展现出表情。

“对不在场证明过于自信,反而暴露了他知道真正的案发时间。”

因此在短暂的情绪波动退去后,笑容从她的嘴角隐去,语气变回了平常的那个酷酷的样子。唯一不变的,大概是她依然在逗弄着眼前这个总是装作很正经,实际上脑子里缺根筋的侦探了吧。

“可惜呀!某个侦探还是需要保先生帮忙!不然的话某个侦探的‘猜测’也只能停留在‘猜测’的阶段了,根本算不上推理呢!”

果然,柯南不爽地掏出了他的蝴蝶结型变声器,向阿笠博士走了过去并且扬言一定要破解这个困在渔网中的迷,却没有发现他身后的灰原又偷偷地笑了起来。

只是一个名字就让你如此心绪不宁,也不知道谁才是被渔网缠住那个呢……

笨拙的侦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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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那个年代应该还没有引进化学方法测定死亡时间。

第四十章 祭奠的前一夜

凶手的确是下条先生。

他趁着落潮的时候在沙滩上挖了一个坑,然后将被他灌醉之后缠上了渔网的荒卷放在里面,最后用平底船盖住伪装起来,这样荒卷就会在没人发现的情况下,被涨潮时的潮水所溺毙。

虽然涨潮的时候荒卷因为呛水而醒了过来,可他无论如何努力都没有办法抬起平底船。在海水就是在这个时候,穿过了荒卷衬衫的缝隙,将沙粒送到了他的腋下。

原来下条先生早就在这艘船里灌满了水,将平底船变成了重物。只要等到潮水上涨,小船就自然会因为浮力漂开,让尸体浮出水面。这样现场就看起来像是荒卷失足落水的样子了。

而他只要在“案发”的那个时段里,出现在餐厅里就能制造出自己不在场证明。

当然,这一切的手法都被某个侦探干脆利落地看穿了。

案件在某个侦探的活跃下顺利地结束了。

在返回酒店的时候,解决了一个案件心情很好的在侦探继续晒着自己的观察力。

“其实早在上午遇上他们几个的时候我就发现不对了。”

“捕不到鱼对于下条先生和吉泽先生他们的确是件很大的事,但对于始作俑者的荒卷来说其实并没有影响。因此正常来说应该是下条先生他们对荒卷挑衅而不是反过来。”

“可荒卷就是这么做了。因此下条先生他们身上,一定有着什么会让荒卷在意的理由。”

“而那个理由也在刚才找到了答案。”

下条先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仇。

八年前,卷尾在预报将要下暴雨的日子里冒险出海,而下条先生他们的父亲则为了将那样的卷尾叫回来也驾着自己的小船出海了。

没想到卷尾的船调头的时候因为一个波浪失去了控制,一头撞在了下条先生他们父亲的船上。卷尾看到了却完全无动于衷,对他们见死不救。

从那以后,下条先生就一直在独自调查那起事件的真相。然后在八年后的现在,当时在卷尾船上的其中一位良心未泯的船员开口告知了下条先生真相。可就在那之后不久,那名船员就凭空消失了。

当下条先生去逼问卷尾时,卷尾满不在乎地暗示了他那名船员的踪迹。

“你知道如何制造一起完美犯罪吗?当只有两人的船航行到了远洋上的时候,只要简单地将尸体投入海中就行了,没有尸体就没法立案。而且就算尸体找到了,也没有证据能证明那是意外还是谋杀。”

这,就是下条先生策划这起谋杀的原因。

灰原哀听着侦探的叙述,不由得有点感慨。

真是段奇妙的缘分。

下条和荒卷的恩怨起于海,兴于海,最后又终于海。

真是个有关海的悲伤的故事呢……

说起来,明天就是感谢海洋恩典的海之日了吧?

真希望,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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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

北山邮局背后,花船的收尾工作正在进行得如火如荼。

“检事,你在这里啊。”

为了汇报警察和民防队换岗情况的井上终于在这个工地找到了保三郎。

站在一个不会妨碍别人的角落的保三郎向着井上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了热火朝天的准备现场。

“嗯。明天晚上就是海之日祭奠了,不亲眼看着准备工作完成我就不放心。”

“放心吧,检事。虽然弄得这么隆重的海之日祭奠还是第一次,但在过去的年岁里,花船游行已经举办过无数次了。”

保三郎也知道自己是过于担心了。可看着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忙碌,他也没办法心安理得地躲进被窝里睡大觉。

“不提这个了。井上,换岗工作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海之日里大家都不会出海打渔,所以十家出一个男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保三郎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向了天空。

这一瞬间,井上似乎就明白了保三郎心中所想,也一并向月亮真诚地祈愿:

“真希望明天是个好天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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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在岛上尽情地游玩了一天的咖啡色头发的美少年似乎还想享受大岛的夜生活。

但奇怪的是,他刚刚好像刚从租房中心出来?

“接下去是五金店嘛?”

而且接下去要去的地方一样诡异。

走着走着,他经过了一块热闹的区域。伸头一看,发现岛民们正在为花船游行进行着最后的准备。

对了,明晚就是海之日祭奠了……

真希望明天有个好天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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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豆。

夜已经深了,可园子还在标间的床上哼着歌,翻阅着附近的旅游杂志。

忽然,她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向自己的室友搭话道。

“兰!这附近有烟火大会,我们明天一起去看吧?”

和活力十足的园子不同,小兰可是个按时睡觉的好孩子。

被园子吵醒的小兰揉着惺忪的睡眼对园子哀求道。

“知道了知道了……所以,让我睡觉吧,园子?”

“以烟火大会为背景,向着爱人告白!啊~多么浪漫~呐,兰!你说明天我能钓到多少的帅哥呢?”

幸好她的室友是就算只有自己一个也能嗨起来的类型,所以小兰也就放心地继续睡去了。

明天会不会是个好天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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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阪。

在一座和风的房屋里,一个十七八岁的,梳着马尾辫的少女正对着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撒着娇。

“呐,平次!这次海之日的烟火大会你会去的吧?”

黝黑少年——也就是服部平次正背对着远山和叶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你要我说几遍啊!?海之日那天,我一大早可就要飞到东京去,哪有闲功夫陪你去看一年至少会举办三趟的烟火大会!”

“可是烟火大会是前一天晚上不是吗?就算看完了回来也才十一点,完全不影响你赶第二天的航班吧?”

和叶实在搞不明白。明明平次沉迷起案子的时候经常会熬通宵,因此别说十一点了,就算整晚不睡也误不了事的。

“笨蛋!我到那边去可是要先……”

“反正是去找那个叫做工藤的女人对吧?不用对我隐瞒的啦!”

所以她认为平次是为了避免和女人约会的时候精神不好而需要早睡……进行这样的“推理”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噗,你说什么傻话呐,什么叫工藤的女人?”

“因为你上次回来之后就老是‘工藤’‘工藤’的,肯定是被东京的漂亮小姐姐给骗了吧?我跟你说,东京……”

平次连忙打断了越想越歪的和叶。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工藤是男的了啊!?啊,烦死了烦死了!陪你去看总行了吧!?”

“太好了!真希望明天是个能够欣赏烟火的好天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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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在各人不同的心思中,时钟走向了12点。

欢乐的祭典即将开幕。

第四十一章 花船游行

“嘿,哈!”

大岛并不是一个地产很丰富的岛屿。

和新岛类似,大岛是在三原山这座活火山不断喷发中,本来沉没在海底的土壤逐渐地被地壳运动“顶”出了海面,最后和三原山喷出火山岩混合,形成了大岛的主体。

因此在这座不到一百平方公里的岛屿上,有将近一半的土地是三原山的“领土”,并不适于人们种植和居住。

“嘿,哈!”

自古以来,没办法从土地中获得足够食物的大岛的居民们,就只能向着大海谋求生存之道。

“哈~~~!嘿,哈!”

花船——或者说将花车打造成了船的形状的花车游行就是为了展现大岛的渔民们不畏艰险,战胜自然的情景。

现在,在花船上站立着九个渔民打扮的大汉。他们呐喊着号子,踏着韵律十足的脚步,生灵活现地向游客们展现着古代渔民将渔船拉入大海的场景。

“出·海·咯!”

随着船头“船长”的一声气息绵长呼喊,后面的六个“水手”立刻分成了两列守在船边。而一名水手在也船中间比划出了抓紧风帆的姿势,而最后一名水手则站到了船尾握住了“舵”。

准备完毕后,这些水手们齐声呼喊:

“嘿!呼!哈!”

得到了水手们的回应,船长大手一挥:

“起·航!”

“哈!”

随行的穿着黑衣、负责背景担当的町民们将手中的木板翻开,翻开的木板形成了连绵的波浪。

“起·航!”

水手们响应着船长的号召,将船撑离了岸边,在“翻涌的波浪”中,渔船起航了。

……

区检房顶临时加高的台子上,保三郎顶着凛冽的海风,透过望远镜凝视着花船的队伍。

花船游行的第一部分“亲朋送别,壮士起航”已经接近尾声,而队伍也马上就要移动到居民区的出口了。

一旦出了居民区,演出队伍将坐上车辆,接着行驶一段没什么人的距离,然后抵达下一个表演区。也就是说,很快,演出的队伍就要从北山那块转移到元町港这一边了。

保三郎放下了望远镜,向侍立在一边的井上律问道。

“小律,你父亲那里怎么说?”

小律沉着冷静地回答道:

“父亲那边秩序良好,检事。参观的人数估计已经超过了五千,但没有出现强盗、挤伤等事故。”

保三郎点了点头,然后略显怪异地扭了扭脖子。

他其实是反射性地想去寻找罪门的身影,即使他明知道罪门已经被他派了出去,在最前线代表他维持现场的秩序。

毕竟当一见面就会开始斗嘴的两人突然静了下来,说实在的还真有点让人不习惯。

小律可不知道保三郎在想什么无厘头的事情。看到保三郎奇怪的举动,他还以为这个“观察敏锐”的检事发现了什么问题呢。

“检事,你发现了什么吗?”

保三郎自然不会把自己逗比的想法说出来。

“没什么,只是想着如果盗贼想要动手,现在这个万人空巷的时候应该的最好时机了。小律,别区的情况怎么样?”

小律不疑有它,而是尽职尽责地翻开了手中的笔记本。

“岸本先生十二分钟前传来联络,他那里抓住了两个盗窃犯。前田先生和上村先生他们分别于两分钟前和七分钟前发来一切正常的联络。”

保三郎“嗯”了一声,思索了一下吩咐道:

“脸现在也没有动手只能说明北岛的盗窃犯应该在早先的行动中抓光了。也就是说,剩下就要警惕的只有小偷了。小律,派个联络员到罪门那里去提醒他一下,不要给我丢人。”

“是!”

小律立刻变得喜形于色,精神百倍地回答道。

虽然知道小律估计会往这次传话里加点料,不过只要不影响工作,保三郎也懒得去管。

何况,其实他还蛮期待小律和罪门之间的小剧场呢!

……

私立的藤仓学园和公立的大岛高中是两个积怨已久的对头。

这不仅是因为它们两所高中同属于北岛,经常因为抢生源而大打出手。更是因为它们就坐落在同一条街的两侧,里面的学生经常看见对面的“混小子”抢走了属于自己这边的“花姑娘”。

现在,穿着日本传统黑色制服的两校男生们就列队站在自己学园的门口。

当花车驶到他们这里,开始第二幕的表演的时候,他们在各自领队的指挥下,齐声呐喊:

“出海猎鲨!激流争先!舍我其谁!大岛第一!”

在以前,能捕获更多的鱼也就意味着更好的家境,因此大岛女性们更加偏爱“男子汉”的类型。

每当海祭的时候,两所学园的男生们就借着祭典用号子展现自己的男儿雄风。

原来的口号在鼓吹自己的同时还夹杂着对方的黑料,因此并没有那么含蓄。不过为了不让外人看不起,现在已经改成了用同样的口号,比嗓门来争胜。

“出海猎鲨!激流争先!舍我其谁!大岛第一!”

花船游行的第二幕表演的是大岛渔民们在波涛中奋勇擒获大鱼,然后在风雨中守护自己劳动成果的故事。

现在,大岛的男子汉们用气势去引起女孩子们的芳心。

学生们突然梗着脖子,涨红了脸,大声怒吼的场景一开始吓到了围观的游客们。

可随后游客们就从中感受到了学生们的热情朴实,感受到了大岛渔民的铁血豪情,也纷纷露出了会意的笑容。甚至有的游客主动加入了呐喊的队列。

节日的欢乐,在人与人之间传递。

……

区检的楼顶,没有人看到的角落。

“花船已经通过了警署门口!请港口的先导人员注意清开道路!”

“这里是罪门!我捉住了一名小偷!”

“检事!人群里发现了一名痴汉,要不要处理!”

区检负责检事铃木保三郎正在对不断响起的对讲机作出应对。

虽然繁忙,但保三郎的脸上也带着愉快的笑容。

花船刚刚在区检的楼下经过。看着游客们在节日的气氛中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保三郎的心中充满了自豪与快乐。

在警察、民防队员的努力下,花船队伍的安全而有序地前进着。虽然偶尔会有一两个毛贼或是痴汉,他们很快就被“请”出了队列,没有影响到围观的游客。

守护住人们的笑容,就是所有执法人员最大的快乐。

第四十二章 欢庆祭典的人们

热闹欢乐的花船游行即将接近尾声,游行的队伍也已经快要抵达作为重点的大宫神社了。

花船将在这里停下,而船上的水手们会抬着神龛走向神社。

这一段是展现渔民们的出海获得了神明的保佑;而渔民们在满载而归之后,也不忘感谢神明。

不过在那之前,花船上的水手们为了将“满载而归的喜悦”分享给“在岛上苦苦守候的人们”,把藏在花船上的糖果、小玩具、小饰品扔向大宫神社前聚集的人群。

突然,有一名水手不知道是不是手滑了,将一个小饰品扔得明显地高出了人群。

这时候,一个留着咖啡色中发的少年高高地跃起,轻巧地摘到了因为水手的失误,差点遭遇到“悲惨命运”的小饰品,并且收获了周围的一片掌声。

少年腼腆地向四周鞠了个躬,然后观赏着手中的小饰品。

这是个丑丑的海豚木雕。

不过少年似乎挺中意这个小饰品的,一边戳着海豚尖尖的鼻子,一边开心地笑着。

“怎么样?玩得还开心吧?”

身边突然响起的男声吓了少年一跳,他连忙把手藏到了身后。

因为花船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辖区,保三郎终于得到了参观自己守护的祭典的时间。

他奇怪地看着像受惊的小兔一样的少年,难道自己长得真有那么吓人吗?

少年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迅速地木雕放进包里,然后咳嗽了一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很开心哦!和你说的一样呢,铃木检事!”

保三郎打量着故作爽朗的少年,调侃了一句:“开心到忘了把墨镜摘下来了?”

少年楞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笑了起来。

她将墨镜微微地往下移了点,可在剪水的双眸露出了一半的时候,又欢快地绕着保三郎转了一个圈。回到原地的时候,墨镜已经好好地戴正了。

“你这是在侵犯人家的隐私权哦,检事先生!”

这个小狐狸。

保三郎耸耸肩。

“好吧,我就不继续侵犯你的隐私了。祭典的最后还有一个土风舞,看你的脚步十分轻快,要不要一起去跳一场?”

少年没有回答。

他背过了身去,轻快地走了几步,在离保三郎有点距离的地方对他挥了挥手。

“很遗憾,不行呢!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有机会再见吧,检事先生!”

少年说得很是轻松,然而他转身的那一瞬间,脸上露出的黯然可没有逃过保三郎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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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大岛一样,之前就有过感谢大海的恩赐的传统的地区,会在海之日这个新的国民祝日里举办盛大的庆祝活动。可如果原来没有类似的传统呢?

“海之日不算日本的传统节日,甚至这个日期最早都只能追溯到1876年的7月20日,明治天皇搭乘汽船‘明治船’完成了航海之旅回到横滨港。说到底,海之日被定为7月20日也只是因为海洋协会有呼声,又正巧遇上了六、七、八月都没有什么假日而已,因此很多地方都没有相关的庆祝仪式。不过嘛,说道夏天就是烟花,既然没有什么需要遵守的传统,举办个烟花大会总归是大家都开心的。”

看着在漂亮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所有的人或多或少都露出了开心的表情,唯有我们可悲的大侦探先生解说癖发作,发表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想。

“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和活力十足,在人群中“奋力拼杀”到前排的三个熊孩子和他们的保护者阿笠博士不同,灰原可受不了拥挤的人群。因此此时也只有她可怜兮兮坐地在侦探旁边,被迫听他科普完全不需要知道的知识。

“我就是想觉得每年那么多节日可以放烟火,难道你们都不会腻吗?”

“那我问你,你看了那么多推理小说,你不腻吗?”

“推理小说是不同的,每本推理小说都蕴涵着作者独特的构想……”

“每次烟花大会也是不同的。每年烟火匠人也都在不断地改进着烟火,让烟花大会变得更为绚丽多彩。”

“……”

柯南向灰原投去了一个残念的眼神。

求求你,能不能别抬杠了?

而灰原则还以鄙视的眼神。

是你先不解风情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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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搞不懂,明明五天后就是著名的天神祭了,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挤在这里看这个‘寒酸’烟花大会呢。”

大阪,天满宫外大川边,穿着浴衣的平次瞅着拥挤的人群不满地碎碎念着。

天神祭是最大的日本三个祭祀活动之一,每年的7月24日和25日在大阪的天满宫举行。

期间天满宫会举办鉾流神事、催太鼓、狮子舞、陆渡御、船渡御和夜空焰火,都是热闹非凡的庆祝活动。相比之下,海之日的烟火大会自然显得十分寒酸。

但是天神祭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大阪啊?没有你,庆典就算再热闹又有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争取到了在平次离开前进行约会的机会,恋爱少女和叶酱非常想让自己和平次的关系更进一步。

现在,她正死死地盯着平次放在身侧的手,想要用最自然的动作牵上去。

我们是青梅竹马!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牵个手而已有什么不对的!

而且我是姐姐,姐弟牵手很正常的嘛!

没错!我只是为了防止被人群冲散!

就在和叶下定决心伸出了手,向着平次的手握去的时候,平次突然换成了双手抱胸的姿势。

可正在和叶因为没能牵起手而沮丧的时候,平次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和叶,你可要好好看啊!你不像他们,没有参加天神祭的机会了!”

“诶?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的。因为你这个蠢女人老是误会工藤是个女人,我可是特意把航班改成了下午然后又多订了一个座位。因此可你没有拒绝的理由,必须陪我一起去东京。”

服部原来以为听到喜欢节日的少女在听到自己没有办法参加天神祭了的时候会很不开心,结果少女非但没有沮丧,反而像个蝴蝶一样飘到了他的身边,对他扬起了大大的笑脸。

“嗯!”

看着穿着浴衣,巧笑嫣然的美丽少女,少年黝黑的皮肤上也泛起了红晕。

可少年不愿意让身边的青梅竹马发现自己的异常,因此将脸别到一边,嘴上随意地胡扯着:

“真是奇怪的女人,听到没办法逛天神祭还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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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子昨晚做了一晚上的功课,终于选定了这个平时不会有人来却十分适合观赏烟火的地方。

可没想到今天整整一天,居然都没有一个帅哥跟他搭讪。

结果她只能跟着自己的闺蜜孤零零地在这处山包上欣赏烟花大会。

仿佛失去灵魂的园子可怜兮兮地看向了小兰。

“兰?”

“什么事,园子?”

“我只剩下你了!你可不要抛弃我呀!”

虽然不知道好友为什么说这种话,小兰还是带着一如既往的柔和的笑容回应道。

“嗯,那当然!我可要和园子做一辈子的朋友呢!”

闺蜜温柔的笑容治愈了园子干涸的内心。

她瞬间恢复了活力,紧紧地抱住了小兰。

“兰!我爱你!”

“太夸张啦,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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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典,是各地的人们用着属于自己的方式,欢度同样的快乐时光。

但是,有光的地方就有暗。

在一个人迹罕至的森林里,一个小黑正喘着粗气。

在他眼前是一个留着茶短发的女人。她曾经是个美丽的女郎,可如今那张俏脸已经被恐惧和泪水破坏殆尽。

活该。

小黑狠狠地啐了一口,正准备离开,却没想到身边一道闪光一闪而过。

从列车的间隙间,可以看到两个穿着浴衣的茶色短发少女和黑长直少女在铁路的对面缓缓走过。

道歉信

读者朋友们请不要惊慌,这不是太监宣言,至少暂时不是。

要说的话……算请假条?

第一次签约失败后,我做出了年前不会停止双更的承诺。虽然磕磕绊绊的,存稿在12月初就消耗完毕,但我做到了。

因此,只有现在,请不要责备我。

请假的原因不是因为要太监此书写别的去了,而是因为最近成绩下降,而且也不是不更而是单更。

这本书推荐票已经连续三周“断崖式”跳水了。上一周,我的推荐票已经比不过某个同样写柯南的单更老哥了。当时我还能自我安慰是读者同情他签约失败给他鼓励,但这一周依然如此……

这只能说明我写得不够精彩了。

其实我也知道。

我是个工科生,从小语文就不好,但我坚信弗朗西斯·培根的一句话:“如果你考虑两遍以后再说,那你说得一定比原来好一倍”。

存稿最大的用处就是让我在发布章节之前,有足够的时间审视自己所写的内容并且加以优化。

而很遗憾的是,由于存稿的耗尽,我没有了修改的余裕。

甚至最近几天我都是到最后一刻才来得及写完今天要更新的内容。

这样不行。而且接下去要展开的是我谋划已久的副本,我不能对可能是我写的最后一个副本如此马虎。

因此请容许我道歉,接下去我要单更一段时间了……大概是到本周日为止吧?

====还想说的一点话====

接下去的情节会有点自我放飞……但我是真的想写。

写一个推理动画的同人就为了给原著人物发发狗粮?那我为什么不写综漫?

副本大致上会是类似狼人杀的“侦探游戏”,我会尽量写得精彩的。

快到春节了,过了春节要是还没有签约我就只能认命了,我不想最后留下遗憾。

一并致歉了吧。

对不起以及

谢谢!

第四十三章 西之名侦探,参上!

“哎?已经到回去的时候了吗?可是我还想再多呆一阵子啊?”

“就是啊,博士!反正都是保三郎哥哥出钱,就再多住几天吧!”

海之日祭典结束的第二天下午,已经在海边玩耍了整整三天的少年侦探团也是时候回家了。

可是熊孩子三人组们显然不希望愉快的旅行这么快就结束了,纷纷聚拢在收拾行李的阿笠博士身边,央求着博士,希望能再多住几天。

博士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困扰地劝着孩子们:“可是我和你们父母说的是这次旅行就出来三天,也就是说今天晚上说什么也应该回去了啊……”

这种时候应该轮到少年侦探的良心出场了。可这一次,柯南却根本没有帮忙解围的意思,他只是躲在一边,用熊孩子们听不到的音量小声吐槽着。

“你们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什么叫反正是‘保三郎哥哥出钱’啊?人家有义务出这个钱吗?也就保三郎那个超级富二代不会在乎你们这些已经有点‘厚颜无耻’的熊孩子们的过分要求了吧?”

可惜,虽然熊孩子们听不见,刚巧坐在他旁边的灰原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保先生那是成熟。虽然不是他自己揽下事情,可他一样认真地履行了承诺。这点和某个只会空口白话的大侦探完全不一样。”

莫名其妙又挨了一枪的柯南露出了死鱼眼。

“不如你的‘保哥哥’成熟还真是对不起呐!”

灰原合上了手中的时尚杂志,平静地看向了身边的侦探,可柯南总觉得那眼神里充满了戏绉。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要是被刺激到了就快点成熟起来吧。这次你没有像往常一样劝说他们,估计心里也是想继续呆在这里吧?这样的你和他们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呢?”

灰原敏锐地戳中了柯南的心事。

他早就听说小兰也来到这片海滩,可这三天愣是没有遇上。他的确事实因为没见到小兰泳装而有点“欲求不满”,想要借故留在这里又不好意思像那个几个熊孩子一样耍赖,只好在一旁嘴上说着风凉话,心里默默地为熊孩子鼓劲。

不成熟的侦探被拆穿了伪装,于是变得恼羞成怒:

“要你管!”

“哦?能让你维持不了那副臭屁的表情,这个小妹妹有一手啊!你什么时候交了一个这么有趣的小女朋友啊,工藤?”

被人用关西腔叫破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柯南顿时知道来人是谁了。

“服部!”

果然,柯南转过头去,那个关西的名侦探正靠在门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不过没想到的是,服部身后突然又冒出了一个留着黑色马尾辫的女孩。

“工藤?这个孩子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工藤?”

服部!看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服部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立马开始装傻:

“不是啦,和叶!我说的是‘辛苦了’,你听错了!”

“嗯?可是你对一个小孩子说‘辛苦了’干什么?”

虽然和叶很好糊弄,但抵不住服部的谎扯得太离谱了啊!

“这个嘛……”

服部被和叶逼问得冷汗直冒。不过不愧是关西第一装傻王(自称),他立刻又想出了一个理由。

“我是说那个小鬼居然能和这么一个精明的女孩交往真是‘辛苦了’!”

“嗯?是嘛……”

和叶虽然心中依然充满了疑惑,却还是选择了相信心上人的话。

而且平次也说了嘛,和太精明的女孩交往“太辛苦”了!

不过和叶认同了,不代表别人也认同了。

灰原走到服部面前,一脸不爽地看着这个黑皮: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在跟那种废柴侦探交往?”

服部没有理会灰原,可能把灰原当作了只是稍微早熟了一点的普通女孩。他露出了邪恶的笑容越过灰原调侃着柯南:

“怎么着?原来你还没搞定她啊?要不要我让我服部大爷教你两招啊?”

服部的话瞬间惹恼了在场的两个女人。

和叶顶腰,灰原踩脚,让服部充分地享受了“两招”。

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柯南翻着死鱼眼,但还是拉了这个好友一把。

“呐,服部,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嘶……我是从毛利大叔那里知道的,他现在还在楼下呢!”

有了回答问题这个台阶,服部慌忙扶着腰,从两个女人的包围网里逃了出来。他顺便拉着柯南,走到一个角落里说起了悄悄话。

“喂,工藤,那个小妹妹是何方神圣?”

柯南白了服部一眼。

“人家可不比你小啊,服部。她是我之前和你提到过的黑衣组织的叛逃者,不过也吃下了那个药,所以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真的假的?难怪一点也不像小孩……”

“不,你别被她酷酷的表情和举止骗了,但她其实内里真的挺小孩子的。”

明明隔了这么段距离不可能听到他们之间的悄悄话的,可当柯南他们看过去的时候,灰原正瞪着双死鱼眼看着他们。

你们要是敢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可就死定了。

读懂女孩眼神的两人都打了个冷颤。

服部用尴尬的声音说道:“真是个不好相处的人呢,那个小姐姐。”

柯南可不想继续在作死的边缘试探,他明智地转换了话题。

“不说这个了,服部,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来了?”

听到柯南的问题,服部反而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嗯?工藤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就在柯南想要详细地询问的时候,突然楼下传来了一声急切的大喊:

“我说的是真的啊!尸体真的不见了啊!”

尸体?两个侦探对视一眼,然后迅速地向楼下跑去。

临出门柯南还不忘对灰原嘱咐道:“灰原!你和博士说一声让他们先回去!我搭毛利大叔的车回去就可以了!”

“等等……”

灰原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不过命案要紧,因此柯南只说了一句“有什么事之后再电话联系”就头也不回地向楼下跑去。

……

当柯南跑到楼下的时候,发现一个和尚打扮的人正站在毛利大叔身前向大叔郑重地请托着。

“真的拜托你了!要不是正好在这里遇上了像您这样的名侦探,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而毛利大叔则是困扰地摸了摸后脑。

“就算你这么说……警察都已经搜查过了也没能找到尸体不是吗?我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但是之前真的有一个女人来我们寺里投宿了啊!”

哦?消失的尸体啊?

好奇心害死侦探,没有一个真正的侦探能够拒绝谜题的邀请。

服部和柯南都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那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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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在这之后的故事我就不写了,详见漫画54卷file6。

发展和原著一模一样的案件我也不知道写啥……

第四十四章 遇袭的园子

今晚是海之日假期的最后一晚。

窗外电闪雷鸣,一场瓢泼大雨正在酝酿,而保三郎等人则正在区检办公室里,紧张地等待最后的时刻到来。

“叮铃铃!”

区检办公室的铃声响起,一直守候在电话旁边的小律立刻接起了电话,应答两声后马上兴奋地对保三郎汇报道。

“检事!刚刚最后一班客船平安离开了!”

保三郎长舒了一口气,将捏的有点变形的笔往桌子上一丢。

终于结束了。

在岛上某个民间组织的鼎力支持下,这次海之日祭典虽然开局遭台风袭击,但最后还是以圆满的结局收场。

在这四天里只睡了不到十个小时的保三郎揉了揉自己有点僵硬的肩膀,心说这次一定要好好地犒劳犒劳自己了。

小律也是同样的打算。他兴奋地对保三郎说:

“检事!既然海之日平安结束了,我们不如一起去三原山的温泉里泡个澡吧?”

喝酒和泡澡可是日本人缓解压力的两大法宝。

听到小律的提案,即便是总跟小律抬杠的罪门也忍不住地附和着:

“是啊,检事!难得辖区里有这么好的温泉资源,不享受一下对不起自己啊!”

虽然没有日本人那种不泡澡不舒服斯基的癖好,不过反正手上也没有剩余的工作,保三郎也就顺势同意了属下的意见。可就在三人高高兴兴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保三郎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你好,这里是大岛町区级检察厅,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事务性地接起了电话的保三郎没有料到,电话的对面竟然是他无比熟悉的人。

在话筒的另一边,小兰用焦急的声音说道:

“我是毛利兰!请快去通知你们的检事,园子——你们检事的姐姐被人袭击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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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退回上午。

伊豆的海滩上,一个黑长直少女正蹦蹦跳跳地试图抢夺另外一个茶色头发的小姑娘正精力十足地挥舞着的相机。

这两个活力十足的两个女孩都穿着比基尼,将两人美好的肉体展现得淋漓尽致,锁住了无数旁人的目光。

“园子!快点删掉啦!”

“不删~我就是不删~”

这两个肆意挥洒着青春的女孩自然是小兰和园子了。

为了“报复”自家闺蜜在这次行程中吸引走了全部男生的目光,园子偷拍了一张小兰的非常色气地调整泳衣的照片,而“良家少女”小兰自然不能接受自己这么羞耻的照片流露出去,想要从园子手里抢走相机然后毁掉底片。

就在两人嬉闹的时候,一个非常有型的男人出现在了两人面前,邀请两人一起共进午餐。

园子原以为这又是个被小兰的魅力所俘获的男人,可没想到他的目标竟然是自己。

……

“我的女朋友狠心把我给甩了。失恋之后的我为了排遣自己忧郁的心情才到这个伊豆的海边旅游。可没想到在这里,我竟然能遇上像你这样美丽的天使!”

这个名为道脇正彦的男人潇洒地用手比了个手枪的姿势,一枪就命中了园子那没有怎么被人说过情话的,不谙世事的内心。

别看园子好像见一个迷一个,她真不是那么开放的女孩!长这么大,这还是我们园子大小姐的第一次恋爱!

被正彦的情话击中了的“伪·老司机”园子立刻红了脸。

羞涩的她试图用手去捂住自己已经变得滚烫的脸颊,可白里泛红的肌肤还是从指间透了出来。虽然没有起到遮掩的作用,不过这个举动让她显得像仓鼠一样可爱。

就在正彦想要进一步“追击”的时候,一个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眉角贴着个创可贴的带着眼镜的店员“砰”地一下,粗鲁将一杯啤酒放在了正彦面前的桌子上。

就在正彦想要抱怨一下店员极差的态度的时候,店员眼镜后露出的凶光让他没有勇气开口。

“你们要的生啤已经拿过来了。”

虽然正值炎热的七月,但店员一开口,就让道脇正彦感觉到闷热的店里吹起了冷风。

就在店员转身离去,道脇正彦也终于从僵硬的状态中解放出来时,那个可怕的店员又背对着他们开口了。

“对了。请不要让烟灰掉在地上,这样接下来我们很难打扫的。”

这时候道脇正彦才发现自己嘴里的香烟已经烧得只剩下一个烟蒂了。

当店员终于转回柜台再也听不到他们说话的时候,正彦才尴尬地说道:“对不起哦,我不知道这里的店员态度这么差。”

“没事!”

善解人意的小兰自然不会怪罪并非本地人的正彦,可她非常好奇另外一件事。

“园子,你有没有觉得那个人很眼熟?”

“当然眼熟啦!那个人是我们住的瓦屋旅馆老板的儿子啊!”

“瓦屋旅馆?原来你们住瓦屋旅馆啊?”

正彦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其实我就住在那栋旅馆旁边,如果方便的话,我开车带你们去一家不错的海滨餐厅吃饭!”

“真的!?太好了!”

听到进一步的约会邀请,还是浪漫的海滨晚宴邀请,园子当然忙不迭地同意了。不过……

“可是,现在这个点去预约是不是晚了一点?”

靠海的餐厅都比较受欢迎,一般需要提前预约才有位置,尤其是海之日连休更是如此了,所以园子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正彦不觉得这是个问题,因为……

“幽灵!?”

怕鬼的小兰立刻发出了小声的尖叫。

似乎很满意自己讲的鬼故事的效果,正彦笑着点了点头。

“没错!正是因为那家餐厅的闹鬼传闻所以客人才会那么少!不过我可以保证,那家餐厅的料理水平是一流的!小姐你也不用太担心鬼魂什么的,这世上哪有鬼嘛!”

“就是啊!”

胆大包天的园子小姐也劝着自己的闺蜜。

“而且正好我们可以把那里的照片拍下来,说不定你的侦探男友能看出点什么呢!”

“我和他才不是那种关系呢!”

这时,和园子嬉笑打闹的小兰注意到,刚才那个态度很差的店员好像正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偷听着她们之间的谈话。

……

要不怎么说天有不测风云。

明明下午还是阳光明媚的天气,夜晚却下起了大雨。没办法自己出门的小兰和园子只能在旅馆门口,一边聊天一边等正彦先生来接。

期间,园子因为钱包忘在房间,独自回房去了。

案件就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第四十五章 姐夫!

“园子她……园子她差点被人杀掉了!”

保三郎隔着电话的听筒中能清晰地听到小兰的啜泣声。

小兰她现在一定很害怕吧,毕竟自己的挚友差点就在自己面前被人杀害了。可很对不起小兰的是,保三郎听完了小兰描述,他反而一点都不着急了。

因为……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小兰现在怀疑的那个人很可能是他未来的姐夫!

只不过很多事情都因为他这个穿越者的缘故变得不太一样了,有些事情还是必须要确认一下的。

当然,首要任务应该是先安慰一下已经六神无主的小兰吧?

保三郎咳嗽了一声。

“冷静点,小兰,慌乱可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听我说,这个时候更需要你尽量地保持冷静。”

“嗯……”

虽然小兰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但保三郎还是能听出那声音里蕴含着的哽咽声。

没有办法,保三郎毕竟不是她的老公工藤新一,自然不可能只用两句简单的话就让他完全冷静下来。但保三郎至少将自身的冷静传达出去了。

在恐慌中,人很容易变得失去主见。而此时只要周围有个人能很冷静地站出来,别人就会对他产生依靠的心理。虽然这种盲从有时候会添乱,但也是这种时候对抗混乱的良药。

保三郎尽量用从容的语气强调着:“没问题的,已经没事了。你已经很好地完成了把情况告诉我的任务,接下来的事情请交给我吧!不要忘记了,我可是日本第一的绝世天才,铃木家的三少爷铃木保三郎啊!”

电话的那头沉默了一阵。

“……有这么自己夸自己的吗,保君?”

等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小兰用颤抖的声音回应了保三郎的玩笑。

可能还是没能完全地恢复从容,但最起码应该可以进行正常的交流了。做出了这样判断的保三郎也再说没有更多的废话,而是直接转入了正题。

“二姐那边受了什么伤吗?”

“……没有。园子她现在正待在房间里,由正彦先生照顾着。”

让道脇正彦单独和园子待在一起?这是羊入虎口吗!?

“只有两个人在一起吗!?”

“这个倒不是……我刚才提到过的旅馆老板的儿子也和他们在一起。”

哦还好,京极大佬和他们在一起,那问题不大。

“很好。小兰,能不能帮我去把那个旅馆老板的儿子叫来听电话?另外,他过来的这段时间还请务必不要离开二姐身边。”

小兰顺从地回答了一声。

“嗯……”

之后,听筒里就没有声音传来了。

“检事……”

罪门从刚刚听到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了大概的情况,趁着电话那边没人的机会,他向保三郎建议道:“虽然这个时候飞机和客船都已经离岛了,可岛上还有渔船……如果检事需要,我可以立刻让人去准备。”

小律也补充说:“是啊检事!我家就有一条渔船,而且我在成为事务官前也经常陪着兄长出海捕鱼,只要你一声令下……”

保三郎摇了摇头,阻止了关心着自己的两人继续说下去。

他指着窗外倾盆而下的大雨说道:“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在这种天气下出海,实在是太危险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

保三郎笑了笑。

虽然两人都十分担心自己。尤其是小律,保三郎丝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点头,他就会不顾危险地在这个暴雨天冒险陪着自己出海。

可现在的情况对保三郎来说真没有那么紧急。他甚至有余裕地开了个玩笑:“这种天气出海很容易就一去不回了啊!小律,你是想害死我好继承我检事的位置吗?”

“我!”

朴实的小律可没有经过后世互联网骚话的洗礼,当真以为自己的好心被保三郎误解了,急的憋红了脸。

罪门倒是若有所思:“检事你这么镇定,难道已经知道犯人是谁了吗?”

保三郎点了点头,正准备回答,听筒的那边终于又传来了声音。

“喂,你好,这里是京极。”

果然……

向罪门示意了一下有话待会儿再说,保三郎带着笑意向着电话对面的人问候道。

“你好,我是铃木保三郎。请问,你是京极真先生把?”

====================

雨停了之后,保三郎立刻乘坐小律家的渔船向伊豆这边赶来。

“真是的!现在不都十点了嘛!小三你怎么现在才到!”

可等到他好不容易在上午十点的时候抵达瓦屋旅店的时候,迎接他的却是他那个活力过剩的老姐。

“而且还吩咐人家店员拦住我,说什么在你到之前不让我离开!有没有搞错,我才是姐姐!人家可还想上午和正彦先生一起再去海边玩一玩呢!”

保三郎一点都看不出自家老姐昨天晚上像是刚刚被暴徒袭击过。

这个天生的大心脏的女人,只是睡了一晚上就完全忘记了昨晚的恐惧,反而对保三郎限制她出入的行为感到不满。

从这样的园子身后走出了一个看起来就十分轻浮的男人。

“好啦,弟弟君也是但你的安全嘛!”

男人一出现,保三郎立刻对他保持了高度的警惕。

毕竟这人长得一点也不黑!

轻浮男自然而然地搂上了园子的肩膀,亲昵地对园子说。

“虽然我们没有时间再去海边逛了,但还是可以一起去海边餐厅吃饭啊?不要浪费着大好的时光了,来,先把行李搬上车吧?”

可惜虽然保三郎怎么看怎么觉得眼前的男人超级轻浮,可恋爱入脑的园子不这么觉得。

由于过于要强和鸡婆的性子,认识她的人几乎都把她当女汉子对待。因此被正彦这种花场老手这么“绅士”地对待,园子立刻就找不到北了。

她收起了那副“不讲道理的任性老姐”的架子,装成了娇滴滴的“大家闺秀”,扭扭捏捏地应答着。

“如果正彦先生这么说的话,就这么做吧!”

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不过对于道脇正彦的提案保三郎倒是也没有什么异议。反正有他陪在园子身边,蛐蛐一介连续杀人犯还翻不起什么浪。

不过……

临走前,保三郎特意扫了一眼楼梯间的阴影处。

为了自家老姐的幸福,有时候只能让她遇上一点小小的危险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姐夫!

第四十六章 天降正义!

或许是因为保三郎在旁边盯着,道脇这一路上并没有做出任何可疑的举动。四人因而顺顺利利地抵达了海滨餐馆。

也许是因为海之日连休已经过去,又或者是因为这家餐厅果然有着幽灵的传闻,在这里就餐的人并不多,保三郎他们轻易地做到了一个靠窗的好位置。

菜很快地就上桌了。看着眼前的美食,小兰惊讶地感叹道:“哇!好丰盛的午餐!”

“我说的没错吧?这家店好吃又便宜,真的是非常实惠!”

道脇一脸得意地向园子她们炫耀着,而园子也适时地回以闪亮亮的眼神。

“真的呢!必须要感谢正彦先生呢!”

保三郎倒是觉得一般般……且不说其实因为前世的原因,保三郎的舌头更偏好西式快餐一点。就算是就事论事,这里的菜能比得上铃木家的晚餐?

所以说自家老姐是真的没有一点大小姐架子的好姑娘啊!(注)

而这个道脇也是真的坏,连这样的园子都想骗!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道脇“泡妞”的确真有一手。他不仅能在餐桌上找到合适的话题活跃气氛,甚至还能主动跟上女生间的话题——包括且不限于化妆品、时尚和明星。

切,要是我舌头有他一半的本事上辈子就不会单身那么久了……

根本插不进话题的保三郎只能默默地跟桌子上的牛排作斗争:把牛排当道脇,切成细细的小块,然后一口吃掉。

当保三郎终于把道脇……哦不,是牛排完全干掉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等的人总算就位了。不过……

看着窗外道脇的车旁,那个装扮成吉普赛人的身影,保三郎感到一阵胃疼:

尼玛!虽然的确有说过叫你打扮得可疑一点再过来,可你是不是搞错了可疑的定义了!?

然而不管某个刑警有多么不靠谱,保三郎是没条件管那么多了。

“那个难道就是你们说的可疑家伙吗?”

保三郎发出了做作的怪叫,将道脇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到罪门身上去。

园子和小兰疑惑地看着罪门,没有第一时间赞同保三郎的话。反倒是道脇一脸认同地点了点头。

“很有可能!幸好我知道这个餐厅还有一个后门,我们可以从那里偷偷溜出去!”

就等着道脇这句话的保三郎立刻拉起了圆子,然后风风火火地对道脇说道。

“还等什么?快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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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道脇的带领下,四人付了账,接着从餐厅后门溜了出去,最后七转八绕地进入到了一片森林里。

道脇环视了下四周,发现自己一行已经完全被树木所包围,再也看不到任何追踪者的痕迹了。

“到这里就差不多可以了,那个人再怎么样也追不上来了。”

比起道脇,小兰显得更为纤细敏感。她担心地环视四周,然后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真的是这样吗?可我为什么总觉得好像人在看着我们一样……”

“是你多心了,小兰。”

道脇笑着解释道。

“这片森林里有许多小鸟、小兔、松鼠之类的小动物,你感受到的视线应该是来自他们的吧。”

说着,他十分绅士地将手伸向园子。

“来,我们继续走吧?”

正在园子准备走过去和正彦牵起手的时候,没想到保三郎抢先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

“演戏就到此为止吧,道脇正彦。”

道脇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园子的弟弟?”

保三郎耸了耸肩。

“没别的意思……”

好不容易让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走向he,他怎么可能让园子处在被道脇威胁到的范围内而使事情出现变数呢?

“只不过,我没有可能把姐姐交给一个连续杀人犯。对吧,道脇正彦先生。”

身份陡然被揭穿,道脇倒也不慌。他从容地将手收了回去,然后脸上露出了冷笑。

“园子的弟弟啊,不要觉得你将要成为我的小舅子就能随便说话!你凭什么污蔑我是连续杀人犯?就算你不想把你姐姐交给我也不用编出这种劣质的谎言啊!?”

像所有柯南世界的犯人一样,道脇才不会轻易地就认罪,他试图想用诡辩让园子相信他的话。不过幸好,园子在关键的时候并没有那么简单地被人蒙骗。

她用征询的眼神看向了保三郎。

“小三,你说的连续杀人是怎么回事啊?”

保三郎看了看道脇,发现连挟持人质的行动都失败了,他还是淡定地站着,丝毫没有逃跑的意图。

胆大包天。

摇了摇头,保三郎开始详细地复述昨天他从横沟警部那里了解到的案件情况。

“故事要从三年前开始说起。三年前,伊豆的森林里,一名茶发女子……有意思的是,这位道脇正彦先生被人指出和所有的被害人似乎都有过较为亲密的关系。警方也把他列为了重要嫌疑人。”

保三郎的话讲完,道脇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手,似乎保三郎真的讲了一个和他无关的故事。

“不错的故事。但是很可惜,你没有证据吧?”

所以说,柯南世界里这犯人都什么毛病……老实认罪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吗?

不过说实在的,保三郎费那么多话也是在拖延时间,所以也不在乎跟他继续“周旋”。

“我为你的冷静感到钦佩,道脇正彦。但是你就没想过,刚才在站你车旁边的,不是别人,真是便衣警察的可能性吗?还是说……”

保三郎哼了一声。

“你真的不在乎我姐拍的照片了吗?”

听到了关键词“照片”,道脇终于无法淡定了。在园子愕然的眼神中,道脇终于“豹变”了。

“没想到是你这小子先察觉到真相啊!不过很可惜那辆车我早就动过了手脚了,现在应该已经在山脚下变成了一团烟火!而你们……”

道脇从后腰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也没有机会再说出我的秘密了!”

看到自己心仪的人对自己亮出了匕首,园子陷入了崩溃……

“为什么……好不容易有男人对我有了好感……老天啊,为什么!”

面对缓缓靠近的道脇正彦,保三郎也是一阵紧张……

姐夫!你要是再不出场,为了安全起见我可就只能开门放小兰了啊!到时候可别怪我没给你英雄救美的机会!

就在保三郎和园子背贴上一颗大树变得退无可退、而小兰也开始深呼吸做开打准备的时候,从树上突然落下了一个黑影,一脚踢飞了道脇正彦手中的刀子!

终于来啦!传说中最强的保镖,人形高达——

京极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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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写这一段的时候突然想到漫画1022话……居然有人说园子是拜金婊……233

说明园子大小姐是真的朴素得一般人都看不出这是个财阀继承人啊!

(然后他果然死了,嫌疑人果然是京极)

第四十七章 深情告白

保三郎悄悄地拉开了小兰,给这两个命运中的一对让出空间。

天降正义踢飞了道脇手中的小刀之后,京极真并没有急着追击“毫无威胁”的道脇,而是转过了身,十分绅士地牵起了园子的手。

“你没有受伤吧,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

园子和小兰同时发出了惊呼。

京极真极为认真地点了点头。

“是的。自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被你深深地吸引住了。”

现实中,告白并没有“无敌时间”。道脇正彦趁着京极真背对着他的机会,拿起了身边的一根小树枝,举棒就打!

不过京极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在道脇挥下的那一瞬间抱着园子闪到了一边。

“你的身影,你的笑颜无时无刻不牵动着我的心……因此,你就是我心中的公主。”

将园子轻轻地放到了草地上,京极摆开了架势,可嘴上的情话也没有停下。

“可恶,竟然小瞧我!”

道脇发出了丧(dan)家(shen)之(gou)犬的悲号,再次举起树枝却因为中门大开被京极真一个垫步迅速接近,还来不及惊愕就被接上的冲拳击中了腹部。

趁道脇因为疼痛而忍不住弯腰的时候,京极一个干脆利落的下劈直接击晕了道脇。

轻松解决了道脇的京极回过了身,在园子面前单膝跪下。

“我,京极真,希望成为您的守护骑士……”

京极牵起了园子的手,如同真正的骑士一般对园子行了一个吻手礼。

“还请公主殿下不要拒绝在下卑微的请求。”

园子感觉被梅林施展了特效。

在她被恶魔无情地背叛即将落入深渊的时候,一个英雄从天堂而降守护了她。英雄一手持着宝剑击退了恶魔,一手捧着鲜花向她进行了爱的告白……

园子觉得,自己中毒了。

中了那名为爱情的毒药。

园子迷离于粉红色的气氛之中,柔声答应了眼前骑士的请求。

“我愿意!”

……

稍远的地方,小兰拉了拉保三郎的衣服。

“保君……问你个事哦?”

保三郎非常满意眼前发生的一切,嘴角带笑不住地点头,直到小兰拉了第二遍才回过神来。

“什么事?”

“这一连串场景和台词难道是你事先设计好的?”

这一瞬间,保三郎冷汗直流……

难怪柯南需要不断要想方设法掩饰自己的身份,这女人的直觉要不要这么准!

“……这怎么可能嘛!为什么你这么说?”

“可是感觉京极先生出场的时机太过凑巧了吧……而且说话也干巴巴的,就好像背台词的样子?”

小兰还说你不会推理!

“这个……”

就在保三郎找借口搪塞的时候,正处在粉红色领域的京极真冷不防对保三郎说了一句。

“我做到了,铃木先生!和你说的一样!”

oh,no!猪队友!

保三郎悲伤地捂住了脸……这下真的百口莫辩了……

京极这么一喊,园子也从粉红色的氛围中脱离了出来。

她很快就想明白,自己是被弟弟给算计了。园子的额头上立刻冒出了青筋。

“小·三!好好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喂!明明结果是好的呀,为啥要发这么大的火啊!

保三郎缩了缩脖子。

“……我不就是想弄个经典的英雄救美桥段来撮合你们俩嘛!”

“谁要你撮合了!难道你是怕你姐嫁不出去吗!”

原来是自尊心的问题吗!?

“可是啊姐,这个京极先生的确是对你真心的啊?”

“是的,园子小姐。自从当初在空手道会场上见到你拼死为好友加油的身影后,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

京极终于明白自己做错事了,也连忙开口补救。

园子因生气而紧绷的俏脸有那么一瞬间软化了下来,但很快就又变得冷漠。

“这可不好说呢!男人总是嘴上一套背后一套的!”

看起来是这次道脇正彦的事情对她刺激太大了……

保三郎想了想,向园子她们发出了邀请。

“不如这样吧,明天我要举办一个宴会,你们可以在这个宴会中确认彼此的心意。”

说着,保三郎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对,在这个充满了真实与谎言的宴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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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部他们花了一整晚才解决了那个女装老和尚搞出来的骚乱。可案件解决之后,服部顾不得一宿没睡的疲劳就匆匆地带着柯南来到了伊豆的稻取港。

随意地打发了毛利大叔和和叶去指定的酒店休息后,服部这才和柯南聊起了他们这次来东京的真正目的。

“哈,你说侦探甲子园!?”

柯南显然不是装傻,而是真的没有听过这么个企划。这倒把服部搞得有点糊涂了。

“你真的没有接到通知?有个日卖电视台的导演打电话来说他们台里搞了个企划,要在日本的高中生侦探里决出谁才是日本第一。因为邀请函里写明了我是西部的代表,我还满心以为东部的代表一定是你呢!”

柯南仔细想了想,还是不记得自己收到过类似的邀请。

见状,服部幸灾乐祸地说道:“嘿嘿,这说明你早就已经过气了啊,工藤!”

“切,说不定是因为我人不在家,电话没人接罢了。”

柯南过去一直以日本第一的高中生侦探自居,虽然明知道服部就是想调戏他,可还是忍不住杠了一句。

果然,服部露出了大大的笑脸,开心地摸着没法反抗的柯南的脑袋。

“不服气呀?不服气你去找日卖电视台的导演呀~连受邀资格都没有的名侦探先生~”

“哼。”

柯南傲娇地哼了一声。

冷漠jpeg

“既然我不在受邀之列,那我现在可以回去睡觉了吗?”

见好就收。服部也不再调笑了,而是摆出了一副认真的表情。

“当然不可以。要是你回去了,那我可就胜之不武了。”

“毕竟你才是我唯一承认的对手啊!”

被服部这么一记突然的“深情告白”,饶是以柯南的厚脸皮还是有点脸红。他尴尬地转移了话题。

“话说服部,我总觉得这艘船好像有点眼熟……”

服部抬头看去,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走到了邀请函中注明的“最醒目的一艘船”的前面。

“豪华游轮难道不都长这样的吗?”

不过话说回来,这艘船的确有够醒目的啊,从豪华的意义上。

长两百多米,宽越三十米,排水量至少也是十万吨起,简直堪比航空母舰。九层船舱能提供近千个房间,简直是行走的豪华酒店。而且看布局,别说是普通的宴会厅了,说不定船上连泳池都有……

这艘船一天的租金怕不是都要百万日元起吧?这个节目能不能回本啊?

尽管柯南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但仔细想想这种吨位的游轮日本能够生产的厂家不多,造型相似也是正常的,于是将这个疑问抛之脑后了。

侦探甲子园吗?

真是期待啊!

第四十八章 侦探甲子园开幕(?)

将最后的衣物压入了行李箱中,越水七槻充满眷恋地环视了一下四周。

卫生间里湿漉的毛巾,书桌上还温热的浓茶,以及昨天晚上没有读完放在床头的旅游杂志……这普通的一切却展现了名为越水七槻的人类在这个世界上生活过的痕迹。

……然而这一切都是镜中水月。

这里根本不是她的家,只是酒店的客房。当她退房后,服务生就会将她留在这里的一切痕迹抹去,还原成没有人来过的样子。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

她的家早在一年前就被人毁灭了。

越水七槻的亲生父母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举目无亲的她本来要被送往孤儿院,但她父母的好友——水口一家扛起了这个责任,领养了她。

那对老夫妇是很好的人。他们没有剥夺七槻的姓氏,也没有将她视为外人,而是视如己出,给予了她和自己亲生女儿同等的呵护。

一年,两年……养父母持之以恒的爱,渐渐地打开了越水七槻那颗因为父母过世而变得封闭了的内心。有时候甚至连她的挚友兼义妹水口香奈都吃味地说,她这个亲女儿还不如自己这个养女。

好不容易等她高中毕业成为了一名优秀的侦探,想着终于可以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的时候,噩梦将临了。

先是香奈她担当女佣的那家豪门里发生了命案,无辜的香奈被当做嫌疑人。承受不住来自舆论和警方刑讯逼供的双重压力的香奈选择了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得知独生女的死去,年迈的养父终日神情恍惚,最后在下班回家的路上遭遇了车祸,而养母也因为接连的打击变得郁郁寡欢,最后也撒手人寰离她而去。

一个温馨的家庭在三个月内,就变得彻底支离破碎……

而她也又一次失去了所有的家人,重新变成了孤零零一个人。

所以她恨!

恨那个害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哪怕复仇的烈火燃及己身也在所不惜!

当初的那个案件,越水七槻在第一时间就介入了调查。因此她可以确定,那只是一起单纯的自杀!

可是,有个自以为是的高中生侦探在半年后再勘查现场,却得出了有可能是他杀的结论!如果是他看到了越水七槻疏忽之处也就罢了,可他破解的所谓手法是那半年间一个小偷为了方便自己入室偷盗才布置下的!

而那个蹩脚的侦探显然也发现了钉子断口生锈程度与案发时间不符这个破绽,却碍于自己的面子没有跟警方说自己的推理出现了错误,只是请他们不要泄露自己曾经参与过这个案件!

为了自己所谓的面子,就逼死了一条年轻的生命,葬送了一个美好的家庭!

这半年来,越水七槻查清了当时的所有真相,锁定了三个嫌疑人,并且策划了好了复仇的剧本。

而现在,是实施的时候了。

越水七槻背起了背包,准备向约定的地点走去。临出门前,她偶然瞥见了自己在大岛为今天做准备的时候,得到的小礼物。

那是一个木雕的海豚。

它并不漂亮,甚至作为工艺品来说有点丑丑的感觉,可却她十分地中意。

因为她可以从它身上感受到,它的制作者在制作它时所饱含的热情。

一如当初养父母……

越水七槻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它从桌子上拿起,收入了背包之中。

就算带着,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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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客轮前。

服部和柯南发现了一个穿着日卖电视台工作服的中年男子,于是服部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

“是槌尾导演吧?”

穿着日卖电视台工作服的中年男子看到服部的时候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才向服部打招呼。

“是的,我是。您应该是西之代表的服部平次先生吧?”

服部“嗯”了一声。

“难道说,南部代表还没到吗?”

这次槌尾导演愣神的时间更长了。

“的确是还没到……但是为什么你会知道呢?”

“因为刚才平次哥哥说话的时候导演先生你愣了一下啊?”

柯南用可爱的嗓音解释道。

“服部哥哥的关西腔很重,既然甲子园只请了东西南北四个侦探的话,导演你应该很容易就能猜到这位是关西的服部平次哥哥才对。除非……”

服部接上了柯南的话。

“除非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位使用关西腔的侦探,比如……可能因为出身四国而被分为南部代表的侦探。只有两位使用关西腔的侦探都没有抵达,所以你才需要想一下……是吧,槌尾导演?”

“真是可惜啊,那个推理错了哦?”

回答服部的不是槌尾而是另外一个留着咖啡色头发,带着墨镜和耳机的美少年。

“你是?”

听到了服部的问话,美少年摘下了墨镜,露出了越水七槻的真容。

“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就是出身九州的南部代表,越水七槻……日常习惯使用标准语还真是抱歉啊!”

服部和柯南对视一眼。

这就有点意思了啊!

“好!这里就是全部的人了,请跟我往这边走吧?”

槌尾导演的话让服部楞了一下。

“嗯?难道不是这艘船吗?”

“不是啊?只是在显眼的地方方便集合而已,我们要坐的船在那边。”

服部顺着槌尾导演指的方向看去,那里停着一艘看起来就像是渔船的小船。

……也是,这剧组怎么看都不像有钱到租借这种豪华游轮的样子。

服部叹了口气,认命似地跟上了槌尾导演他们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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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大堂。

和叶拍了拍毛利大叔的肩膀。

“大叔,你见过那个边的那个人吗?”

毛利大叔转过了头去,看向了和叶所指的门口的那个穿着燕尾服,打扮得很像英伦管家的留着金色短发年轻人。

“没见过……不就是普通的服务员吗?”

“可是他从刚才开始就好像一直在意着这边诶?”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某个粉丝认出了我这个大名鼎鼎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也说不定……比起那个……”

毛利大叔回过了头,继续逼问酒店的前台。

“你说没有预约是怎么回事?”

前台的工作人员不住地鞠躬道歉。

“对不起,客人!就像刚才说明的那样,没有名为‘侦探甲子园’的摄影组会到访的预约!而这两天也没有日卖电视台的人入过住的记录!”

“到底怎么回事啊!”

就在毛利大叔想要借用大堂的电话向洋子小姐确认的时候,门口的那个男人仿佛确认了什么,走到了他们面前。

“请问,是毛利先生对吧?”

他向毛利小五郎行了一个优雅的英伦绅士礼。

“鄙人安室透,已经恭候阁下大驾多时了。”

第四十九章 聚集的名侦探

颠簸的渔船花了整整三个小时才把侦探们送到位于伊豆群岛的一座无名岛上的小木屋里。

因为在渔船上只见到了一个侦探,服部还以为这次侦探甲子园凑不齐四人了。

就在他想把“好基友”柯南推出去当东部的代表时,没想到“正牌”东部代表已经在屋子里候着了。

槌尾导演见人都到齐了,于是咳嗽了一声开始说起开场白。

“好了!在这里的就是这次侦探甲子园的全部的阵容了!总之大家就先进行下自我介绍吧?”

听到槌尾导演的话,服部好奇地问道:

“喂,这样做没问题吗?摄像机好像都还没有就位吧?”

服部指的是片头的拍摄。

一般电视节目为了照顾电视机前完全不熟悉嘉宾的观众,会在片头加一个旨在介绍嘉宾的vcr。(注1)

这种vcr的录制一般都是在节目的最初进行的。这也是为了避免在互相认识之后,还要在镜头面前刻意地装作不认识再自我介绍一遍的尴尬。

槌尾导演尴尬地笑了笑。

“其实正式的摄像明天才会开始,今天我只是提前带着你们到岛上熟悉一下地理环境……可就算只有一天,大家总归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还要相互介绍一下方便称呼的吧?”

“原来如此,那就让我先来吧!”

率先开口的是越水七槻。

她摘下了墨镜和耳机,笑着向其他的侦探打了个招呼。

“我叫越水七槻,今年高中三年级!因为出生于福冈所以算作是南方的高中生代表!因为才刚成为侦探不久,只解决过100件左右的案子,还请手下留情!”

听到越水七槻只解决了100件左右的案子,站在服部身侧的垂眼角的男生似乎轻笑了一下。

不待服部确认,这个略显阴郁的男生就开始自我介绍了。

“小生是时津润哉。虽然在东京出生却是在北海道就读的,因此才被选为北方的代表吧?接手过的案件大概有300起,其中有250多个犯人被逮捕和起诉。其他的案件也只是运气不好被犯人在拘捕前逃掉了或是自杀了,并不是失手。”(注2)

也许是先认识了彬彬有礼的越水七槻,服部非常不爽时津在自我介绍时那副“自己破获了很多案件,和你这种菜鸟侦探不一样”的丑陋嘴脸。

“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我是服部平次,在关西也算小有名气的侦探了。解决的案件嘛……”

他装模作样地掰了掰手指,然后得意地笑道。

“嗨呀,超过一千起之后就没有再数过了呀!”

可惜时津润哉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句。

也是,毕竟口说无凭嘛!连认可服部实力的柯南都有点不相信好基友有这个本事。

不过意外的是,居然真的有人信。

“不愧是被家父称赞为拥有‘敏锐直觉’的高中生侦探服部平次啊!这么年轻就解决了一千多起案件了,果真有一手。”

说这话的,是站在服部对面的作为东部代表的金发贵公子。

“我叫白马探,请各位多多指教了。”

不过比起白马探传递来的好意,明显还是好基友在服部心里的地位比较重。

他一脸不爽地为柯南打抱不平。

“白马探?那是谁啊?我为什么没有听说过呢?说起东部的名侦探应该是工藤新一才对吧!?”

面对耍无赖的服部平次,白马也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本来我是没有兴趣特地从英国回来参加这种节目的。奈何我家婆婆接到导演先生打来的电话,说是希望我代替联络不上的工藤新一参加这个企划,就硬是要我回国。”

“她要我回来向世人证明,谁才是最符合东部代表身份的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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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要求换上符合侦探甲子园印象的服装的服部平次愤愤不满地进入了分配给自己的房间。

“那种家伙让人火大啊!你不这么觉得吗,工藤?”

由于被当成了服部的“助手”,柯南也被分到了同一个房间。

“还好吧?”

服部惊讶地回过头来。

连他都被白马探的“嚣张”态度气到了,没想到本人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我从别人那里听到过他的事情。”

柯南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狡猾的怪盗的身影。

“根据他的说法,白马探是个在英国被人称为日本的福尔摩斯的侦探,的确是个难缠的对手。”

“什么啊,原来你听说过啊。”

服部脱下自己的私服,然后从包里翻出了改方高中的校服穿上。

“我还以为你们两个臭屁的混蛋之间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情呢!”

“我总是一脸臭屁还真是对不起啊!”

柯南不由得吐槽道。

“没关系的!至少你长得比他可爱啊!”

可爱即是正义!

穿好了制服的服部蹲下了身,笑着想要故技重施去摸柯南的脑袋,却被柯南冷漠地拍掉了爪子。

“说起来,其实我还以为东部的代表一定是那个家伙呢……不过也是,那个家伙摆在明面上的确是没解决几个案子,而且那家伙应该也不能算是高中生……”

柯南的喃喃自语引起了服部的好奇。那个臭屁的工藤原来除他之外也有认可家伙啊?

“你说的那个家伙是谁啊?我怎么没听说过东京又冒出了什么名侦探呢?”

反正离吃饭还有半小时左右的空闲时间需要打发,柯南也就坐在床上开始了漫长的讲述。

“他叫铃木保三郎,其实并不是侦探……”

……

“哦?原来东京地检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呐?”

听完了保三郎和柯南之间的故事,服部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真想和他一较高下啊!”

柯南用死鱼眼看着这个总是热血上头的家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客人,晚餐的时间到了。”

服部打开了门,门外是木屋管理员甲谷廉三和两名侦探。

时津润哉打量了下出现在门口的服部,点了点头。

“看来西部的侦探也已经准备完成了。也就是说只剩下的那个女生了吧?”

耿直的服部并没有发现那个美少年越水七槻原来正体是一只萌妹子,他奇怪地向管理员问道。

“女生?这里原来还有女生吗?”

“什么啊?难道你不是因为看出了她是女生才会出手解围的吗?”

靠在门口左侧的白马探顺手发了一个嘲讽。

“也就是说刚才自我介绍的时候,你就是单纯想要自我炫耀咯?”

服部没空理会白马的挑衅,他更惊讶于自己听到的消息。

“哈?那个家伙原来是女生吗?”

“我是女生有什么问题吗?”

服部转头一看,发现越水七槻已经换上了女生制服,正俏生生地站在了他们右侧。

虽然越水的胸部的确是没什么料,但她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发如浮云,眼眸宛若星辰。

的确是一个漂亮的女生。

不过更令人惊讶的是……

“既然侦探们都已经准备完毕了,那就请大家移步吧!”

刚才他和柯南谈论的主角,铃木家的三少爷,铃木保三郎竟然出现在了越水七槻的身后。

他笑着向众人发出了邀请:

“请去侦探甲子园的真正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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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vcr原指videocassetterecorder,盒式磁带录像机,后来衍生为录像的意思。

注2:虽然应该没有人在乎,但姑且说明一下。越水实际上使用的是“仆”这个略显男性化的自称,而时津才用的是“小生”。因此我不打算沿用早期越水的自称翻译“小生”,直接使用“我”。

第五十章 被阻止的越水七槻

突然出现的铃木保三郎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困惑。

不是只有东西南北四个高中生侦探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是怎么回事?

“保三郎……哥哥,你怎么在这?”

对保三郎的出现最惊讶的莫过于柯南了。毕竟他才刚跟服部抖了一堆保三郎的“黑料”结果正主就到了,现在超级心虚……

听到柯南的话,服部也知道了眼前的人是谁。不过相对于柯南的心虚,他现在更多的是遇上对手的兴奋。

“喂,你就是铃木保三郎?难道你也是受到邀请来参加这个企划的?”

在柯南开口前,服部没有认出保三郎。可保三郎却在刚见面的一瞬间就认出了服部——毕竟谁叫服部那么“黑”呢。

保三郎伸出手和这位黑得有点过分的侦探握了握,然后开口解释道。

“你好,我的确是铃木保三郎。不过我并非是受到邀请来参加这个企划的……真要说起来的话,我应该属于举办者的那边?”

听到保三郎属于主办方,柯南颇感意外:“不对啊,保三郎哥哥……这样的企划我之前怎么一点都没有听你说起过啊?”

临时企划我上哪跟你说去……而且为什么我就一定要跟你说啊?

保三郎对柯南翻了个白眼。

“因为这是侦探甲子园,而参加者都是高·中·生啊,柯南小·朋·友!”

柯南是被噎住了,不过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了解内情的侦探。

服部也察觉到了保三郎话语中的不合理之处。铃木保三郎是知道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的,那他应该没有理由会策划一个东部代表注定会出缺的企划。而且保三郎的身份是检察官,那就更加没有理由会主办这样一个民间活动了。

于是他开口问道:“这企划真的是你举办的吗,铃木检·事?”

“当然不是咯?”

保三郎耸了耸肩。

“我从来也没过说是我举办的这个企划。我只是说我属于举办者那一边,事实上我负责的是为本次活动提供场地。谁叫我刚巧是举办这个企划的日卖电视台所属的偶像——冲野洋子的‘朋友’嘛!”

可事实真的像保三郎所说的那样,他只是凑巧参与到这个企划中来的吗?

当然不是。

========越水的回忆========

侦探甲子园是越水七槻复仇计划中的一环。

她的好友香奈自杀前跟越水七槻通的最后一通电话里透露出,说有个说话方式很怪的高中生侦探在调查她,认为她跟那个大小姐自杀的案子——《薰衣草别墅案》有关。因此越水七槻才能根据:高中生侦探、说话方式很怪、跟警方关系密切锁定到“服部平次”“白马探”和“时津润哉”这三人身上。

可具体是谁,她也没有头绪。

因此,她举办了这个侦探甲子园,并将侦探甲子园的第一个谜题设定为《薰衣草别墅案》。那个侦探看到谜题竟然是自己解决并且没有对外公布过的案子,以他自命不凡的性格肯定会第一时间跳出来解谜。

也就是说,光是看到现场就能解开这起案件的侦探,就是害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计划一开始进行得很顺利,越水七槻成功地将所有的关系者骗到了这个岛上。紧接着,她按照计划用电击枪偷袭并击晕了当年的小偷槌尾,将槌尾绑好后将他的房间像当年一样布置成了密室。

可当她从窗户跳了出来,绕到正门的时候,她遇上了一个人。

而所有的一切就是从她遇上了他这一刻开始,完全偏离了她的预想,向着未知的远方狂奔而去。

越水七槻扯起僵硬的笑脸,装作不认识这个见过两面的男人的样子,打了个招呼。

“你好呀!是第一次见的面孔呢,你也是来参加这个侦探甲子园的人吗?”

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直接叫破了她的伪装。

“晚上好,越水七槻小姐。但是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了吧?在海之日的祭典上,我不是还请你跳过舞吗?”

越水七槻立刻紧张了起来,不断地猜想这个男人——铃木保三郎检事的目的。

铃木检事似乎看出了越水七槻的紧张。他向着月亮的方向走了两步,将自己毫无防备的背留给了越水七槻。

虽然越水七槻感受到了他的体贴,可她还是不敢站到他身边。她挪动了几步,站到了他的身后。

然后,他开口了。

“前段时间,伊豆大岛上来了个奇怪的游客。”

是在讲我的事情吧。

越水七槻猜测着。

“她将一栋别墅租了一个月,却又没有签订定期输送水和食物的业务。相反,她置办了大量的维修工具箱以及并非大岛特产的薰衣草。”

“这引起了我的好奇。”

“经过我的调查,一年多前,四国发生了一起《薰衣草别墅杀人事件》。该事件导致了一名女仆自杀身亡,而这名女仆有个名叫越水七槻的侦探朋友。”

铃木检事转过了身,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就像铺上了一层神圣的银光。

“放弃复仇吧,还来得及。”

越水七槻低下了头。

半晌,她才摇了摇头,用黯然的声音说道。

“不,已经来不及了。在那个混蛋逼死了我的妹妹,害得我仅剩的亲人接二连三地逝去的时候,已经一切都来不及了。”

当她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满是哀伤。

“我早已变成了复仇之鬼。我知道你是好人,但是如果你坚持要阻止我复仇的话……”

“我一样会杀了你!”

铃木检事摇了摇头。

没有理会越水七槻的威胁,他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发。

“不要再欺骗自己了,如果你真的已经成了复仇之鬼的话,为何你还会流泪?”

泪?

这时候她才惊觉……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铃木检事从口袋了掏出了手帕,温柔地将她脸颊上的泪水擦干。

“那个不负责任的侦探的名字我已经知道了,他叫时津润哉。我以铃木保三郎的名义起誓,我会让时津润哉和槌尾广生获得应有的代价!”

“而你……”

铃木保三郎露出了柔和的微笑。

“只要专心享受侦探甲子园这场盛大的宴会就行了!”

第一百零四章 严徒海慈的反击

严徒海慈站起了身,向其他审议员鞠了个躬。

“各位审查员,这个案子的确小中找过我,但被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高村教授,请相信一个有着四十年检证经历的检察官的操守。”

“裁判长,我们是钓友,周末也经常约出去钓鱼,你应该相当了解我的为人。我,严徒海慈,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九条检事,七年前的案件,坚定不移地配合着特搜部的工作,在那个案子里立下了汗马功劳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严徒海慈。而原田部长和我合作多年,应该也清楚我的品性。”

“也许拿着这份文件小中真的会指证我吧,但我认为他是因为被我拒绝而怀恨在心。明明他找的是其他的人帮他做伪证,却拿我当挡箭牌。”

“你说呢,巴?”

图穷匕现了。

保三郎扭了扭脖子,开始准备打响这最后的战役。

sl-9。

终于,一切的一切最终会收束于这个案件——在这漫长的两个月中,不断地被提起,却又一直不深入其核心的杀人案件。

保三郎握住了宝月巴颤抖的手,将她的手完全包裹。

放心,一切有我。

严徒海慈打出了感情牌稳住了刚刚被保三郎说辞所动摇的各个审查员,又想通过作为底牌的“sl-9”让宝月巴替他顶罪。

想得倒是挺好,可惜人情牌也有它的副作用。

当“友人”的温情外表被撕开,人一旦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在被一个衣冠禽兽所欺骗,那他的理智将会被熊熊燃烧怒火所吞噬。使人忘记权衡,只想让对方受到惩罚。

因此你死定了,严徒海慈!

保三郎露出了冷笑。

“你才是小瞧了我了呢,严徒海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个案件,那个案件已经过去了两年,你已经根本没有证据来让宝月检事继续服从于你了!”

严徒海慈没有直接回答保三郎,而是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突然笑了起来。

“瞧我当初怎么说得来着?你当时果然对我们的宝月巴检事一见钟情了呢!现在这么袒护你的小情人,不知道当你看到她真正的面孔会是什么表情!”

“各位审议员!我在这里告发我的下属宝月巴!在两年前的‘sl-9’号案件中,她为了包庇真凶而在法庭上使用了伪证!”

“出于对青影丈恶行的厌恶和保护自己的下属的立场,我当时没有告发她,没想到她为了确保我能真正的闭嘴,竟然使用了这种毒计!”

“幸好,我严徒海慈,东京地方检察厅刑事部的服务了四十年的老检事,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特意保存了一点证据!”

严徒海慈转身走到了他的保险柜前,输入密码打开了保险柜,从中取出了一张纸、一个碎瓷片和一块皮革。

“现在,请允许我讲述两年前发生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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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门直斗,真是个让人难以忘怀的名字。

罪门检事曾经是我们刑事部最为闪耀的新星。他入职仅仅两年,就获得了地检最高荣誉——检察官之王的称号。

可惜,这个本来能成为夜空中最为耀眼的明星的检察官,却在那个雨夜遗憾地离我们远去。是我们所有人的疏忽害死了他!

那个雨夜,我们抓捕了连续杀人犯青影丈,并且在这栋楼里对他进行了突击审问。青影丈是个狡猾的男人,无论我们怎么逼问,他始终一言不发。而连续的审问让我们几个有点疲劳,所以我和巴去休息区买提神用的饮料,将罪门检察官一个人留在了审讯室。

现在想想,要是我或是巴当时和罪门检事一起留在那里就好了,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也许我是真的老了吧。

老天像是要对这样的我进行惩罚,当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的时候,整个合同厅舍都陷入了一片漆黑!我们慌忙返回审讯室,青影丈和罪门检事却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和巴慌忙分头寻找,而等我找到这个办公室的时候,我看到了名为罪门直斗的杰出检事,留在人间最后的模样。

就在这里,这个骑士盔甲面,他的后心被这个长矛刺穿!嘴角溢出了鲜血,就这么站着死去了!

当时在场的不止我和罪门检事,巴其实已经先我一步找到了这里。

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少女,那是她乖巧的妹妹,宝月茜。

在巴的另外一边,躺着一名青年,那名青年就是逃犯青影丈。

当时的巴守望着自己的妹妹,分不出任何心思来调查这件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所以我只能独自对现场进行了调查。

罪门检事尸体的旁边,一个曾经我们用来装饰奖杯陈列桌的瓷壶被摔成了碎片。我将那个碎掉的瓷壶拼了起来,发现上面竟然留有血字——那是一个大大的‘茜’字!

我顿时有所明悟。

出于习惯,我把其中留有最多痕迹的碎片收进了我的保险柜。

接下来,我为了进行初步的尸检,将罪门检事放平在了地上。当时,在罪门检事胸前的夹克上,我发现了一枚小小的手印,我也将它剪下来,并且藏了起来。

这就是摆在你们面前的这两个证据的来历。

之后,小茜悠悠转醒,看到了死去的罪门检事变得泣不成声。她一边哭,一边对我们道出了当晚,我们到这件办公室之前发生的事情。

那晚,小茜就坐在这间办公室里,想等她的姐姐下班,然后一起回家。

突然,一个黑影闯入了这间办公室,手中的刀刃反射着森冷的光芒,昭示着来者的身份——杀人犯青影丈。

他似乎想要劫持小茜当作人质,但被小茜轻巧地躲开了。

小茜就和青影丈周旋了那么一小会儿,英勇的罪门直斗都及时赶到,和青影丈缠斗在了一起。

少女想要帮罪门检事的忙,但两人的打斗是如此的激烈,年仅14岁的少女根本无从插手。

这时,窗外又一次闪过了耀眼的白光!

少女被白光刺激得睁不开眼,但在最后时刻还是看清楚了两人的架势:

一名人影,高高地挥起了一个长条状的物体,似乎要对被他打到在地的人影挥去!

少女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撞向了站着的人影,自己也因为惊恐和力气用尽,陷入了昏迷。

相信各位审议员听到这里,也能和那晚的我和巴一样,明白当晚发生了什么。

为了庇护我最信任的搭档,为了制裁真正的恶人,为了保护年幼的少女,当时的我选择了沉默。

我无视了巴将剩余瓷片上的血擦拭干净的行为,我默许了巴把青影丈的弹簧刀沾上罪门检事的鲜血当做真正的凶器,我默认了青影丈是凶手并将他送上了法庭。

我承认,我有罪。我当时没能揭发宝月巴的伪证行为,让神圣的法庭受到了侮辱!

但我不承认对我制造伪证的指控,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的栽赃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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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结束了。

看着陷入沉思的其他审议员,严徒海慈笑了。

不是那种平时的假笑,而是保三郎在检察官休息室前看到过一次的狞笑。

“诸位审议员,我想你们应该清楚了!这个叫做宝月巴的女人才是那种为了自己,能一脸清爽地在法庭上使用伪证的人!也因此她才会被小中煽动,助纣为虐!还请各位审议员为我严徒海慈主持公道!”

严徒海慈说完了,看着审议员们脸上似乎有所决断的表情,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于是他将视线从审议员们身上移开。

他想看看,那两条爬虫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如他所料,宝月巴的脸色已经惨败如纸,好像下一秒就要支撑不住倒下了。

可当他看到保三郎的时候,他愣住了。

保三郎在笑。

用那种很夸张的表情大笑。

一边笑还一边“啪啪啪”地鼓着掌。

“哈哈哈哈哈!很精彩的故事啊,严徒海慈!”

“所以,我可以开始询问了吗?”

第一百零五章 噩梦的终焉

在安静的刑事部长办公室中忽然响起的掌声,将严徒海慈带回了两个月前。

“欢迎欢迎啊,我们的天才检察官少年!”

“想要获得她的青睐可是很不容易的哦,少年!”

“不愧是天才少年啊!这种进取的热情真是让我们这种老家伙羞愧!”

“那可真让人期待啊,天才‘新人’。”

两个月前,那个无论他怎么刺激,都始终用冷漠的眼神看着他的少年,如今正带着满面笑容看着自己,就好像在看一出闹剧。

事情到底是在哪里出了错?

两年前的案子明明都已经“铁证如山”了……

为什么!

他还能笑得这么从容!?

保三郎戴上了检证用的手套,然后信步走到了严徒海慈拿出来的三样证物前。

“九条检事,你对刚才小中大拿出来作为最终证据的录像带怎么看?”

“自掘坟墓。”

“是啊,的确是自掘坟墓啊……”

保三郎一边翻看着证物,一边喃喃自语。

看到这样的保三郎,裁判长不由地问道:

“铃木检事,你?”

“没什么,只是稍微有点感慨罢了。”

“那么,让我们开始吧!让我来带大家还原两年前的那个雨夜,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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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就是这个被严徒部长拿了出来,在叙述中却刻意忽略了的纸。

严徒部长?你怎么不告诉诸位审议员,这是当年审判中检方丢失了的半张证据列表!

这是非法藏匿证据!

呵呵,好像严徒部长也不像你自己说的那么清白嘛!

停!我没兴趣和你纠缠到底是不是宝月检事求你帮忙的事情,重要的其实不是这张证据列表,而是它的反面!

没想到吧,严徒海慈!当年那位小小的证人如实地,把她看到的一切画了下来!

看到这张纸上画的可爱的瓶子了吗?是不是感觉样子和这个碎掉的瓷瓶样子有点像?

请记住这个瓶子,然后让我们来看看下一个证据!

现在我出示的这张纸,是当年主检“sl-9”号案的御剑检事手上持有的另外半张证据清单!这两张纸的撕痕完全吻合!也就是说,这两种清单本来是同一张清单!

而在这张清单的背面,也同样画有一张图!

各位审议员,你们可以看到,小小的证人用炭笔勾勒出了一名人影,而这个人影也高高地挥起了一个长条状的物体,正准备对一个倒在地上的人影挥去!

没错!严徒部长转述的,那名少女的证词,被想要帮助姐姐的她画在了纸上!而这副画,便是那名少女,在闪电将临的那一刻所看到的真实景象!是她无声的证词!

将两张本为一张的证据清单合起来,一个新的事实就被摆在我们眼前!

瓷瓶,这个所谓的‘证物’,在罪门直斗和青影丈搏斗的时候已经被撞飞,掉到了地上了!

严徒部长,你的问题很有趣。你说如果当时这个瓶子已经碎了,其他人也没办法往上面写血书了?

抱歉,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这个瓷瓶是不是已经粉碎成这样,是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写字了。

但是我清楚地知道,被长矛刺穿,就这么站着死去了的罪门检事,是完全没有可能弯腰拿起掉在地上的碎片,然后又把再自行将背靠上长矛的!

呵呵,你以为这就完了吗,严徒海慈?瞧瞧你拿出来的,这最后的证物吧!

我这里有一张被害人罪门直斗尸检前的照片!

罪门检事嘴角溢出的鲜血,滴到了他的马甲上,又从他马甲上的空洞流到了他的衬衫上!

那么现在,严徒海慈,请你告诉我!

为什么连罪门检事的衬衫上都有血迹,而你拿出的这块皮革上却没有任何血迹!

说不出话了?让我来替你说吧!

两年前的那个雨夜,员在宝月检事之前,你就已经先一步来到了这个办公室!

看到了同时陷入昏迷中的小茜、青影丈和罪门直斗和明显进行过激烈搏斗的现场,你当时立刻就想到了这个恶毒的计划!

剪下了沾有小茜手印的皮革,将罪门直斗检事刺死在骑士盔甲的长矛上,然后用流淌出来的鲜血在地上的瓷瓶上写下了“茜”这个字,最后又将之摔碎,拿走了其中最大的一块和皮革一起保管起来,拿来作为威胁宝月检事的证据!

你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

但天网恢恢!

你用来当做威胁材料而锁在柜子里的这块皮革,如今成了证实你进行过这一系列伪装,企图让无辜的少女背负起杀人的罪名的——

铁一般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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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徒海慈倒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脸色苍白,两眼无神,只能机械地重复着毫无价值的辩白。

高村教授看向严徒海慈的眼神变得异常冰冷。

本来坐在严徒海慈身边的他,将他的椅子搬离了少许。

裁判长摇了摇头,收起了手中的木槌,不再去看他曾经的钓友。

九条检事的表情则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只是感觉她周遭的空气变得更加冰冷了。

宝月巴的脸色则取回了健康的红润。她离开了自己的座位,从自己的保险柜中取出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被骑士盔甲的长矛刺穿的,罪门检事的尸体照片。

这张照片映照了保三郎的话,在罪门检事的尸体放下来之前,他的夹克已经有了空洞,而血液也已经流到了他的衬衫上了。

也就是说,严徒海慈才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

“严徒部长,是您教会我的。搜查的第一要务就是将证据的位置改变之前,一定要留下照片。”

“这张照片,是两年前,我一进办公室,甚至还没有检查小茜的状况就拍下来的现场照片之一。”

“当时整个东京地方检察厅就我们五个人还留在楼里……”

“就如铃木检事所言,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完美地串联在了一起,张开了一张天罗地网。”

“您已经死棋了,严徒老师。”

严徒海慈张开了嘴,想用他那沙哑的声音为自己辩护。

“这是……非法证据……”

“够了!”

从保三郎他们进门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的一柳万才终于开口了。

他灭掉了打火机,站起了身,开始宣读“判决”。

“严徒海慈,你构成了渎职、伪证、胁迫等罪名,被开除公职。正式的通知文件之后会通过法务省下达,在那之前,准备迎接检察厅对你杀人案的起诉吧。”

“宝月巴,你构成了渎职和伪证的罪名,降职罚薪,回去等待审判吧。”

宣读完判决,一柳万才离开了座位,向门口走去。

离开办公室前,一柳万才看向了保三郎。

“至于你,铃木检事,你的升职文书不日就将送至铃木宅邸。”

说完,他就离开了房间。

九条检事也跟着一柳万才离开了。

出于以往的情谊,裁判长扶起了严徒海慈,离开了这件办公室。

如今的严徒海慈,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资格了。

最后离开办公室的是高村教授。

离开前,他轻轻地拍了拍保三郎的肩膀。

“三郎,你已经很久没有来学会露面过了,你的师兄师姐们都很想你。”

随着关门声响起,偌大的东京地检只剩下了保三郎和宝月巴两个人。

“……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还是高村教授的学生。”

“没什么,只是在高村教授的学会下挂个名而已。毕竟我是铃木家的继承人嘛,求学的对象怎么也不能寒酸了。”

两人对话只持续了一句就结束了。

说到底,两个人本来只是不相交的两条平行线,只是都被“sl-9”号案件所牵扯,在这漫长的两个月的尽头,偶然留到了最后罢了。

沉默。

最终,还是宝月巴先开口了。

“不知道我被收监以后,小茜怎么办……她还只是个孩子……”

“虽然你犯了渎职和伪证的罪行,但因为你是被严徒海慈所胁迫的,应该会被酌情减刑吧。而且你是首席搜查官,说不定还会获得‘社区服务’的机会,直接免于牢狱呢!到时候可要请我吃顿大餐哦?刑事部有名的冰山美人亲自为我下厨,光是想象就能羡煞不少旁人!”

“呵呵,我会的!”

听到保三郎的调侃,宝月巴终于笑了,绚烂而耀眼,如同雨后天晴时分才会出现的彩虹。

笼罩在东京地检刑事部上空的阴霾,终于散去了。

……

可惜保三郎最终没能等到宝月巴承诺的大餐。

他等到的是一纸,将他升任为东京地检伊豆大岛支部负责检事的“升职文书”。

卷尾感言

本书第一卷就这么完结了,大家也发现了,有许多伏线还没用上。但毕竟这本书不是单卷完结,所以还请期待作者在接下去的剧情中慢慢填坑吧!

首先就是大家期待了许久的宫野志保(小哀)的事情了吧。在接下去的第二卷一开始的几章中,小哀就会出场了。

这个其实一开始就定在第二卷中盘左右出场,但我觉得再这么放下去,估计这本书凉了都可能出不了场了……先提前写吧。

森谷帝二的故事当然不会就这么结束——因为森谷帝二的名字太霸气了!那可是莫里亚蒂诶!一卷就让他匆匆离开舞台?我才不干!

森谷帝二到哪里去了?呃,反正下一章你们就能看到了,不算剧透——他去酒厂了。

伏笔的话,之前已经埋下了,在第五十四章《和森谷帝二的第一次见面》中,枡山宪三就已经和森谷帝二有所接触了。(别问我为啥又是他,他怎么各大柯南剧场里四处流窜……没办法啊!除了pisco和几个卧底外,其他酒厂人物都没有暴露真名!而龙套楼也没人报名!)

在我预设的第三卷大纲中,他会是第三卷的boss。第三卷主要会以在《引爆摩天楼》中提到过的三吨炸药由于严徒海慈的刻意纵容下流入了社会,被森谷帝二利用,造成一系列爆炸案为线索展开,最终写到《通往天国的倒计时》。而最后的对决……我没想好是让双子大楼成为森谷帝二的莱茵巴赫瀑布还是再上一次法庭,让“森谷帝二的故事从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

……

本卷其实还是有点遗憾的。

大家可以看到,一开始的刑警三人组我花了一定笔墨描写,最后居然变成了路人……

其实目暮和白鸟警部他们在森谷帝二案中的角色原来是由刑警三人组承担的,但为了加快这一卷的进程,我不得不删减了让保三郎和他们三个人加深关系的机会,结果就路人化了……

第一卷原来是想给每个重要角色打上国际象棋中的标签的。

保三郎是棋手;宝月茜是国王;宝月巴是王后(可惜她们姐妹只在最后刷了下存在感);严徒海慈是城堡(车);小中大是主教(象);罪门兄弟是骑士(马);成步堂、柯南、市之谷、国际刑警(这个最后都没有出场!真的最惨!)等人是用来攻其不备的卒。

可惜这个设定由于改大纲赶进度(后来发现其实也没赶多少)因此没能沿用到最后。

牙琉雾人的法庭我自己是挺满意的,因为我在屏弃对原作剧情的了解后,自己能够说服自己森谷帝二在这样的辩护下应当是无罪的,所以最后掉收藏的时候非常非常的沮丧。而最后的高潮部分,成步堂龙一的法庭怎么也没办法写得很顺手,总觉得足以让豆垣妙子无罪却没办法让小中大伏法,这算是我的一大遗憾吧……希望第三卷笔力能够增强到可以弥补这个遗憾。

说完了第一卷,讲讲第二卷。

虽然我觉得第一卷一点也不硬核,但我发现,数据增长得比较快的还是不牵扯案子的那部分……(感觉真的有点微妙,明明是在写死神小学生的同人……)

下一卷将更加轻松一点,毕竟主角都被丢到八百里外了嘛,案件的事情哪里会轮得到他来管(笑)

本来宫野明美会在第二卷前半担任主角的助手的职位。

不过嘛,虽然调换了顺序,流程却不会变太多。但是由于宫野明美的结局已经在卷首放出,写太多之前的事情会显得剧情很冗长,所以相关剧情会相应缩短(也就是没有那些纯粹描写角色形象的故事了。而且很可能部分为了取得线索、帮手的情节,由于宫野明美没有了作为线索人物出场的必要,甚至会神隐——当然对于读者来说这其实不是什么重点就是了)

第二卷后半呢,则会是充满了恋爱酸臭味的爱情喜剧。

服部、和叶到时候会登场、高木和佐藤的恋爱小短剧会参与、园子的真命天子会在这一卷和她相遇、还会适当地发柯哀狗粮。

而且在第二卷的后半,女主都将会登场(别问我怎么这女主登场这么慢的!我第一次改文就想在第一卷插入她的剧情,但真的找不到什么机会啊!)

登场的方式是相亲,而通过他俩的结合,保三郎终于能真正意义上地组建属于他的政治势力了。

至于boss……姑且算是没有?

本卷的最终幕如果没意外的话,会是《贝克街的亡灵》。

虽然作者我去过伦敦,要写也不是不能写,但我真没兴趣让主角也去伦敦……

因为贝克街的剧情都知道了啊!何况舞台实在太小了啊!

至于我会写点什么……呃,请原谅我的保密。

看到现在的各位可以发现,和各种伏线交叉,以逻辑为主的第一卷不同,第二卷其实更多的会是感情戏……

作者其实挺苦恼的,因为作者其实是个工科单身狗,可能写这种东西反而会变得更加“硬核”。但我会努力挑战感情戏的,毕竟感情戏是《名柯》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嘛!请适当并且耐心地(不要抱有任何期待地)等待吧!

另外关于上一章提到的“社区服务”这个概念,也许下在第二卷里可能还会用到。

这其实是对日本保护观察制度的一种利用。具体来说,就是精神状态良好的犯人可以申请保护观察(假释)。之前提到的则是这种制度的特殊利用。本来应该判处监禁的罪犯却有政府急需的特长(比如黑客、精算师等),于是通过和政府签订契约替政府工作,而获得假释的机会。

条件严苛而且极少,但毕竟还是有这种制度,所以作者我就不客气地拿来用了。

==========感谢时间==========

没想到剧情中过去两个月,现实中也过去两个月了呢……

谢谢大家两个月以来的陪伴!

这里,请允许我特别感谢下“书友20180330185423427”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陷入了严重的自我怀疑。

我很喜欢《逆转裁判》。

其实,我为这本书的框架、设定、存稿准备了有半年的时间。直到《逆转裁判》第二季的开播,我才抑制不住自己的热情将我的书发到了这里。

但根据我后台显示的数据来看,似乎更多的人对《逆转》不是迷茫就是讨厌。

我时不时地想,时不时我做错了?我就不应该选择逆转这么偏门的题材?

这位书友的评论救赎了我。

他跟我说:对逆转裁判有兴趣了。

顿时,我感到这两个月来的一切都值了。

是啊,虽然让写书成为职业是我的目标,但我最初的目的,不就是想将我心中的故事描述给大家听吗?能让大家喜欢上《逆转裁判》,我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请让我在这里真诚地说一句,谢谢!

==========回答一些可能存在的困惑==========

一、就是作者关于程序正义的言论

这个真的影响到了成绩了,作者甚至很长时间都在为狂掉的收藏发愁,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改……

有的朋友可能会觉得作者你不强调程序正义,就是结果正义论者!

冤!枉!啊!

想想看吧!一个不在乎程序的人会在一本书里和你反复提起这个不合程序,那个不合一般搜查流程?

我不刻意提起的话谁知道这个证明方式不合程序!

想想看吧!柯南里面那么多违规搜查,钓鱼执法,怎么没见人批判柯南?

因为柯南的作者不在乎,它的读者不在乎……可惜我在乎!

不过我在乎程序,是因为程序是能让证据得到最大化效用的方式!

从根子上来讲,我和诞生在这个国度的其他人一样,是实证主义者!

无论是程序正义还是结果正义都是海的那边提出的哲学问题!根植于英美法系的哲学讨论!

英美法系可以严格地执行程序正义,并不是因为“他们可以为了保护所有嫌疑人的利益放弃一切”,而是在他们的制度里可以严格地执行程序正义!因为就算程序不正义最多只会影响到这个证据能不能当成决定性证据而已!

因为维护英美法庭的公正性的不是所谓的“程序正义”,而是陪审员制度。这些陪审员都是没有经过法律培训的一般市民。

英美法庭的重点,在于争取这些市民的信任。

牙琉雾人的法庭其实就是一个例子。(第一卷这两场都比较偏向庭辩激烈的英美法庭……或者说不是偏向英美法庭的庭审不好看……不把所有读者当陪审员而是当精英法官来写庭审……呃,那也太硬核了点)

在《森谷帝二纵火案》中,牙琉雾人的拿出的第一份证词就是非法证据,因为这是他无法通过程序取得的证言。但是他可以明目张胆地使用而不用担心检方用“不合程序”的说法打回来……

因为就算这份证据不合程序被撤回又怎么样?难道就没有说服力了吗?陪审员可不懂什么叫有效证据!只要关键性证据是有效证据,让懂法律的法官能够接受,在争取陪审员信任的环节,面对这样的证据你真的觉得可以通过一句“不合程序”,就能把它带来的影响完全地从人的脑海中删除?

想想看接下来的那个证据,请问当时那位寺冈警部真的做过在警卫的夜宵中下安眠药的事吗?

不·知·道!没人调查过!因为辩方撤回了立证,而法庭也紧接着继续审理。但是陪审员(读者)可以回答我,当时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寺冈警部真的做过这件事?

如果说把程序正义比作束缚了检辩双方的手脚的话,由于他们完全可以靠嘴(争取陪审员的信任)来决定案件的走向,所以法庭完全能进行下去。

而大陆法系则是实证主义:检辩双方必须要用铁的证据说话,谁主张谁举证。这就相当于要求检辩双方闭嘴,只能用手脚。而伪证就像是大家不bb了,商量好拳脚决定胜负,结果你上tm刀子了……

因此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当做哲学命题讨论讨论就好,你们可以为任何一方摇旗呐喊加油鼓劲,我一个实证主义者不参合,我只对伪证零容忍。

二、关于书评区的高赞质疑的回答

涉及该不该这么做的三观的问题我一般不作回答,因为说实话每个人都有他不能接受的底线问题,但作者不可能顾及所有人的底线。

主角还一直打柯南呢,怎么就没人为柯南抱不平呢……

我只回答园子会不会这么做的问题。

文中已经指出了,这个事情是原著漫画提到过的事情,是园子和小兰坚定友谊的一个侧写,也是她们友谊不能退让的一部分。

园子完全有理由发火,而园子发火不会打人?印象中好像在《麻将和七夕的回忆》里就因为有人嘲笑小兰打过人吧?

然后是在“外人面前”“不是长辈”……

呃……首先,即使只大了一岁,即使主角是穿越者,实际年龄不应该这么算,但在园子眼里,主角就是他的亲弟弟,她是他的长辈。而当时旁边只有小兰,园子想要维护的当事人,哪有外人?

这个质疑,在我看来有点莫名其妙。

亲人之间还要顾忌这个顾忌那个吗?对彼此之间的感情那么不信任吗?

我甚至都没设计两人互相原谅的情节,下半章内田麻美来访的时候园子几乎就是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地问主角谁来了。因为在我看来,这不过就是普通的姐弟打架,两秒之后就会忘的那种!

如果有老读者,应该能记得修改前的第一章,园子当时还只是因为感觉主角在背后说她坏话就打了主角呢!

但是我不会用这种理由怼回去,因为我知道对于不同人来说,可以接受“底线”也完全不同。我觉得不是个事,别人说不定会当成天大的事。

就像质疑者认为明明只是个小事,但实际上有人因为“这种小事”杀人了。

我只解答:会发生。

至于是不是正确我不讨论,只要就事论事,你大可随意批判。

三、开头展开怎么那么憋屈啊?

作为一个刚穿越的人,手上的资源有什么?只有钱。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你现在成了亿万富翁,风光无限地回到孩提时已经离开的封闭落后的老家,结果掉进了路边的土坑。然后你拿着钱冲到村长家,叫嚣着这个钱给你,我要让修路的人付出血的代价,你觉得老村长会怎么看你?

不是说钱没用,是没路子用。

你回到老家,请隔壁邻居吃顿饭,然后就当饭后闲聊随便打听下修路的人,估计没两个钱就能找到那个修路的人了。然后该怎么报复就怎么报复。

路子宽了真的啥事情都好办,日本法务省法制审议会直接就有一个成员的职位,堂堂正正地写着:三菱商事监事(所以说日本政治环境真的皮……)

至于东京地检和铃木财阀体量相差太大的问题,文中其实也已经有所解答了……

特搜部连首相(竹下登)都敢掀,何况区区一个财阀?

社会严重固化的日本,拓展势力需要家族成员进入其中进行惨烈厮杀不是开玩笑的。

当然主角的起点够高了,高到最后boss的问题都很难搞。如果能够签约,我会和编辑商量我最后的一部分要不要写:主角最后的政治势力甚至会影响“西凤民国”回归,中日友好建交。

为了避免404不写的话那有可能一柳万才和以后会出现的卡内基·欧雷德就是“势力”这部分的最终boss了……

连一个设计有检察官审议会会长和别国大使的国际走私组织当boss都感觉有点low……

不过暂时来看主角手上的资源只有一堆小卒(两位主角:mmp),警视厅那边的松本管理官,检察官审议会的高村教授,经济上只有个宫野明美(预定跑路)撑着……

离“爽”可能还有蛮长一段路要走。

第五十一章 入场资格题

就在越水七槻陷入回忆的时候,侦探们的对话仍在继续。

“请原谅我的失礼,铃木先生。”

白马粗暴地插入了对话,打断了服部对保三郎的不会有任何结果的逼问,转而提出了他觉得更有意义的问题。

“你前面也说过的吧,这里不是真正的侦探甲子园会场?可是这个无法联系外界的小岛不就已经非常适合作为侦探剧的舞台了吗?为什么还要你来提供场所?”

“因为这次企划可是标榜为甲子园的侦探剧啊?虽然侦探只请了你们几位,可这么小的屋子没办法容纳得下那么企划相关人员的入住。”

保三郎随口敷衍着,然后拍了拍手,表示这个话题到此完结。

“没有问题了就跟我走吧,这都已经快七点了,大家还没吃晚饭吧?”

大概是觉得就算再纠缠保三郎也得不到任何回答了吧,侦探们终于不再提问,陆续跟着保三郎离开了木屋。

可当保三郎领着一行人来到了在栈桥边停靠着的游艇的时候,又一个侦探发声了。

“等等。”

说好的是刚才一直没有开口的时津润哉。

“槌尾导演呢?明明连房屋管理员的甲谷先生都跟了上来,可一开始带我们上岛的槌尾导演却不见了踪影。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那个小偷在哪里?当然是还在房间里啊!保三郎可是准备等把这些侦探送到地方后,再派人过来把人带走的。

就像他对越水承诺的那样,她只要认真地享受和其他侦探对决的盛会就行了。

因此他只是淡淡地答道。

“槌尾先生当然是完成任务先走了。”

“完成任务离开了?那为什么他什么都没有跟我们说过?”

对保三郎的回答,时津立刻露出了冷笑。

“槌尾导演曾经说过,从登上这个岛的那一刻开始,侦探甲子园就开始了。因此我觉得,离开这岛是个让我们失去资格的陷阱。”

“好吧,我原以为以诸位的能力不会有人对此感到疑问。”

保三郎装作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那么听好了——侦探甲子园的入场资格题:槌尾广生告诉你侦探甲子园将在这里举行,可这时候又个陌生人来到了岛上,跟你说侦探甲子园在别处举行。好了,各位侦探可以选择听谁的了。”

柯南和服部对视一眼,立刻登上了小艇,白马和甲谷也跟着上去。而越水则是佩服地看了保三郎一眼,才跳上了船。

只有时津,回过头去望了眼已经被树林所吞没的小木屋,犹豫了很久才走上了船。。

=================

“喂,铃木,你不是说五分钟就到了吗?这都七分钟了!”

这是一艘小型的游艇,白天用着还行,可一旦夜幕将临,在狭小阴暗的船舱里很容易滋生不安的情绪——当然,傻大胆的服部纯粹是因为在船舱里闲着没事情做才不断地催着保三郎。

“应该快了!我来是只用了五分钟,可是那时天还亮,而且我是顺着潮流往你们这边走的。现在太阳已经下山了,而且还是逆着潮流走,所以到现在还没到。不过应该过一会儿就到了!”

其实保三郎也有点尴尬。

他穿越前出生在内陆地区,没出过海,对水文情况并不了解,才随口说只要五分钟。

可实际上海上的夜,风大浪高,在这黑布隆冬的鬼地方驾船必须要十万个小心,要不然可能就要翻船,根本开不快。

然而这时,时津又开口了。

“槌尾广生真的是个假导演吗?”

船上的其他人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当然是假导演啊?”服部开口说道:“你可能不知道,当时在伊豆的稻取港,那个假导演没有第一时间辨别出我是服部平次。明明他说是自己打电话通知所有的侦探关于企划的事情,却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我这个唯一的关西腔持有者不是太奇怪了吗?”

柯南在一旁补充:“而且槌尾导演身上的日卖电视台的标记错了!那个小猪眼睛的螺旋图案应该是反过来的!”

白马也点头赞同。

“我也试探过了,那个自称导演的槌尾完全不懂导演的术语。”

时津摇了摇头。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我在准备登船的时候注意到,小木屋的其中一个房间还亮着灯,也就是说槌尾广生其实还在岛上吧?”

时津看向了保三郎。

“槌尾广生的确是假导演不错,可这个铃木保三郎也说了谎,那么万一识破这个‘铃木保三郎’的身份也是侦探甲子园谜题的一环怎么办?”

烦不烦啊……你们这些侦探疑心病太重了吧?

保三郎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真的又怎么样,假的又怎么样?就算揭穿我的身份真的是谜题的一环,没有任何证据就可以随意怀疑别人的吗?”

时津润哉还想说些什么,没有参与对话的甲谷突然开口了。

“各位侦探先生们,请打扰一下……那里好像有亮光。”

各个侦探立刻离开了船舱,扶着游船的船舷极目远眺。

有几个暗淡的光点在远方闪烁。要不是它们全都点缀在一个黑暗的轮廓上,众人差点以为那是普通的星光。

看到那个庞大的黑影,保三郎嘴角也扬起了笑容。

他拿起了游艇上的对讲机开始呼叫。

“这里是铃木保三郎,请将所有的灯光打开!重复,这里是铃木保三郎,请开灯!”

随着保三郎的消散在空中,世界仿佛都按下了暂停键。

当时间再次开始走动的时候,黑暗的大海霎时变得亮如白昼!

黑暗中的巨兽终于露出了它的真身——

那是一艘长287米,宽37米,排水量8w吨的巨型游轮,侦探们所在的这艘游艇在它的面前,简直犹如面对巨人的侏儒。

保三郎来到了船头,背对着巨轮向着侦探们大声宣告。

“欢迎来到侦探甲子园的主赛场,豪华游轮——莉莎蓓丝号!”

服部平次震惊地长大了嘴。

许久他才回过神拍了拍柯南的脑袋。

“呐,工藤,我总算明白你在哪里见到过了……”

“啊……我也知道了……没想到那艘船居然就是这个家伙的!”

柯南也没有想到,他们在稻取港看到的游轮竟然真的被用来当做侦探甲子园的会场了。

可没想到,更让服部他们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快点登船啊,平次!宴会就等你们开场了!”

和叶在莉莎蓓丝的船舷对着他们挥手。

而在她的身后,毛利大叔和小兰也显出了身影。

第五十二章 开幕辞

巨轮的侧后部有一道水门,保三郎开着游艇从那里进入了游轮的内部。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你会说那个木屋狭窄了……”

服部从游艇上跳下来,好奇地打量着游轮内部。

“没想到居然是内部能停游艇的豪华游轮啊!我可还真是第一次见!”

此时,保三郎正走在队伍的前方,领着众人前往内部电梯。

听到服部的问题,他微微地一笑。

“其实能停游艇的私人游轮挺多的。不过你来得早了一点,如果再过一段时间来,你就可以在这里看到小型潜水艇了,那时候这艘船才算得上是少见的游轮。”

啧啧有声的队伍瞬间变得默然无言……

你这该死的土豪,只是单纯地想晒吧!

不过,不同于被第一次见识到保三郎那土豪的一面而被震住的其他侦探,柯南倒是心里有数。但他在思考另外一件事情。

之前柯南在闲聊的时候听灰原抱怨说,本来以为阿笠博士是人品挺好的慈祥的老爷爷,哪知道最近突然摇身一变,成了整天“嘿嘿嘿”直笑的诡异科学家,弄得她最近都不敢到博士家的地下室去研究当时基德从药厂里弄出来的那些资料了。

一开始柯南还以为博士又想到了什么诡异的“赚钱发明了”,可现在想想,难不成……

可惜,带路的保三郎看不到柯南的表情也听不到柯南的心思,要不然他一定会认真地点点头。

当然是我下得单子啦!毕竟阿笠博士可是柯南世界里最大的黑科技出产商了!瞧瞧那可以无限膨胀的足球、可以拉长到两百多米还能缩回去的伸缩腰带、扎完人也不需要回收的麻醉针、可以任意变换人声的变声器……

可真柯学!

保三郎可是万分期待着阿笠博士最后能发明艘单人核动力潜艇来玩玩的呢!

……

在沉默的气氛中,电梯上到甲板。而等电梯门打开后,一个穿着米色西装带着大黑框眼镜的男人对侦探们热情地张开了臂膀。

“大家晚上好!我是本次节目的主持人松尾贵史!我代表‘全日本侦探实录!’剧目组的所有成员,欢迎各位侦探参加本次‘侦探甲子园’的企划活动!”

不同于那个冒牌的槌尾导演,眼前的这位可是正牌的日卖电视台的成员。(注)

保三郎通过洋子联络到了日卖电视台,而他们也觉得这个企划相当有搞头(何况还有人当冤大头出钱赞助)。因此一拍即合,当机立断派出了这个已经有十年以上策划侦探类节目的剧目组来制作这期节目。

保三郎提供了场地√

日卖电视台举办√

保三郎是洋子的朋友√

看,保三郎真的没有骗人!

“请各位跟着我来!”

松尾做了个请的手势。

“剧组的其他人员都在宴会厅等着你们呢!”

“那个,松尾先生……”

服部不好意思地凑上前去。

“我想问一下,刚才在船舷上用关西腔喊话的女孩呢?”

松尾想了一下,明白了服部指的是谁,然后对服部平次会心地一笑。

“你是说远山和叶小姐吧?她也在宴会厅里等候着呢!”

松尾拍了拍服部的肩膀。

“你可不要让她失望哦?”

???

服部平次一脸问号。

……

“新老观众们大家好!欢迎收看全日本侦探社频道!我是大家已经万分熟悉的主持人松尾贵史!”

剧目组早已在莉莎蓓丝的宴会厅里布置好了摄影的舞台。

松尾穿梭在昏暗的宴会厅里,领着众位侦探们走有点昏暗的舞台前。轻声告了一声罪之后,直接登上了明亮的舞台,对着镜头说出了导播词。

“如同往常一样,本节目今天也邀请到了两位特殊的嘉宾!”

松尾的手往舞台的两侧一比,两道灯光瞬间将舞台的两侧打亮。

然后众人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小胡子大叔和一个漂亮的女演员已经站到了舞台旁。

两人在聚光灯的照射下,一边对着镜头挥着手,一边走到了松尾的身边。

“没错!我左手边这位就是名震天下的侦探毛利小五郎先生!而右手边则是我们日卖电视台的当家花旦,冲野洋子小姐!”

没错,这两人就是毛利小五郎和冲野洋子。

“看到这两位一起出场,大家一定想着本次节目要上演侦探和演员之间的套路和反套路了吧?”

松尾特意停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然后才宣布道。

“大家没有猜错!可是各位猜错了规模!”

松尾的手向前一挥,又是四盏聚光灯亮起,照出了四人的身影。

“看吧!这是代表日本新世代侦探的四位杰出的侦探!”

镜头转向了服部。

“代表西部的侦探服部平次!”

服部尴尬地挥了挥手……饶是以服部的厚脸皮都显得有点拘谨。

不过松尾没有在意。这部分到时候会进vcr,而vcr一般都会单独拍摄。表情僵硬就僵硬一点了,反正后期可以剪辑。

他继续介绍着:

“代表东部的侦探……”

“代表……”

“……”

“没错!即将上映的,不是一位侦探和一位演员的独角戏,而是一场尔虞我诈的大型盛宴——”

“侦探甲子园!”

===================

注:电视台杀人事件的犯人……话说不查资料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厮居然真是“读”卖电视台的主持人而且还跟柯南剧组关系不大(动画还请了本人当声优)……你们真会玩!

不想动脑也可以不看的类狼人杀的侦探甲子园规则

一共十二位参加者会被分到十二个角色。

一、基础介绍:

1、好人身份:

福尔摩斯、便衣警察、法医、检察官、大豪商和偶像

2、坏人身份:

莫里亚蒂、杀手、炸弹狂人、黑帮老大、黑帮分子和怪盗

3、不同于狼人杀只是找狼,这是一个积分制的游戏。

除了大富豪和偶像外,所有人如若在对局结束时幸存就可以积1分,其他的积分获取视职业而定,且就算出局只要达到要求也能获得对应积分。

二、详细介绍:

1、福尔摩斯:福尔摩斯可以在夜间移动到别人的房间(每晚只许移动一次)。

此时可以对房间里的人亮明身份卡,并对他提出一个只能回答对和不对的问题,而这个问题除了莫里亚蒂之外不能说谎。

可以回避一次死亡。

在对局宣告结束的时候,福尔摩斯有一次翻开自己的身份卡的机会。

每指证对一个坏人的身份积2分,指证对坏人但身份不对积1分,指证错好人扣1分。

他最多可以指证六个人的身份,被指证的人均视为出局(除偶像和富豪)

2、莫里亚蒂:可以欺骗福尔摩斯。手上有个传感器,每晚可以向任意个数的房间各发送一个数字,视作指示。出局后传感器交给卧底警察。

欺骗福尔摩斯积1分

福尔摩斯出局积1分

坏人剩余人数:

六人积5分,五人积3分,四人积2分,三人积1分,两人积0分,一人扣1分,全出局扣3分。

3、卧底警察:可以在夜间移动到别人的房间,遇上小偷和黑帮分子可以即刻逮捕。

坏人剩余人数和莫里亚蒂相反:

六人扣3分,以此类推。

4、检察官:知道便衣警察的身份

可以对某个人举行审判,一天一个白天只有一次。

成功逮捕积一分,逮捕罪犯积两分。

检察官的票算作两票。

第二个白天可以宣布对局结束,死后对局也结束。

5、怪盗:晚上不能位于自己的房间。

进入空屋积1分,进入大豪商的空屋积3分。

6、大豪商:小偷出局时存活积1分;没出局存活积两分,随时可以翻开身份牌,翻开后存活仅积1分。

翻开前小偷没出局,但翻开后小偷出局积5分。

7、偶像:夜晚不在任何一间房间,不会因为审判出局,随时可以翻开身份牌。

存活积3分。

8、黑帮老大:手上有一枚只能向黑帮分子房间发数字的传感器。知晓黑帮分子的身份。

黑帮分子存活积1分,黑帮分子每杀一人积1分。

9、黑帮分子:夜晚按照指示前往对应数字的房间杀人,但当法医检查死者出局原因时,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每杀一人积1分,杀死法医积2分。

10、法医:前一晚要是有人出局,可以得知其出局原因(如果是黑帮分子杀死也可以知晓黑帮分子的身份),每天限一人。

每向众人公布一次出局原因积1分,公布黑帮分子身份积1分。

11、炸弹狂人:手上有一枚炸弹,可以随时选择安放在任何人的房间,天亮前爆炸炸死房间里的所有人。可以选择延迟引爆,只要在爆炸前随时可以选择改变安装地点和是否延迟。

另外如果在炸弹没有安放出去的时候有任何人闯入,炸弹直接引爆,炸死炸弹狂人和闯入者。

每炸死一人(包括自己)积1分。

12、杀手:可以自由杀死一人,之后必须要受到指令才能杀人。

每杀死一人积1分。

三、流程

和狼人杀不一样,没有第一个夜晚,刚开始是白天,可以交流信息。

之后进入夜晚,黑白往复直至检察官宣布对局结束,或者检察官出局。

第五十三章 小小的误算

服部平次总算明白在甲板上,松尾露出的那抹奇怪的微笑是什么意思了……

在场的“嘉宾”里可是有一堆漂亮的小姐姐啊!这么好的机会,选择和叶那个八婆真的是太浪费了!

“平次!”

可惜他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就算真的选择了别的小姐姐,和叶那个家伙也会毫不在意地一直跟在后面当电灯泡。

服部一脸不耐烦地对和叶挥挥手。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和你组队总行了吧?”

结果和叶那个女人没有服部预想中兴高采烈,反而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你在说什么呀,除了我还有谁会跟你组队呀?比起那个,你见到工藤了吗?”

这女人为什么会觉得被选上理所当然的事情啊?

服部心底有点不爽,因此说话也变得有点粗鲁:“的确是见到了没错!但那又和你这女人有什么关系啊!”

紧接着,服部就明白为什么和叶会这么好奇了……

“真的吗,服部君?新一他真的来了吗!?”

在和叶身后,工藤新一的女朋友毛利兰正牵着工藤新一的手,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希望自己能告诉她工藤新一的去向……

原来你还没有暴露啊?

服部用眼神询问着工藤……不,江户川柯南。

而柯南则翻起了死鱼眼——那不是当然的吗?

“平次!你要是见到工藤的话就告诉兰酱吧!她好可怜的!”

连和叶也开始凑热闹……服部无奈地抓了抓头发。

“真是的……我只是懒得回答你的问题而已!我到岛上也没能见到工藤。说是连日卖电视台的人也联系不到工藤,因此东部的代表才会是那个白马探!这样总可以了吧?”

小兰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柯南见状,连忙安慰她道:

“新一哥哥一定是太忙了啦!下次一定能见到的他,所以快点打起精神来啊,小兰姐姐!”

真的不想让你的小兰姐姐难过的话,你倒是早点坦白身份啊!

注意到柯南心疼的眼神,服部忍不住腹诽道。

……

在宴会厅里摆着的十几张桌子当然不是纯粹的装饰,桌子上放着许多美味的佳肴。

没错,这里现在正在举办一场立式餐宴!

然而宴会的主办者铃木保三郎却毫无主人的自觉,正站在一张桌子旁自顾自地用夹子往自己的盘子里夹肉。

“没想到老妈居然会允许你动用‘莉莎蓓丝’号。上次动用这艘船好像还是我们铃木财阀六十周年庆典的时候吧?”

作为“嘉宾”的一员,园子也穿上了红色的晚礼服。

一直以来总是以疯婆子的一面示人的园子好像也终于收敛起了那张扬的性格,看起来端庄娴雅,很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没错,只是样子。保三郎可不承认这个十天前还做出过拎着礼裙撒腿就跑的事情的疯丫头真的能算是大家闺秀。

“因为本次‘侦探甲子园’会由nergal商事冠名播出,”

保三郎一边美美地吃着,一边回答着园子的问题。

“何况只要我能在这次侦探甲子园里拿到一个好成绩,我们铃木家就能收获多少隐形财富啊!只要花那么一点钱就能赚名望,老妈根本就会不在乎好吧!”

“你就吹吧!”

园子鄙视地看着保三郎。

“别说拿到好成绩了,我觉得以你的颜值恐怕连选都选不上!这边上可有不少帅哥美女啊!”

就说了,能不能别拿颜值来调侃……我们俩可是亲姐弟,调侃颜值只会是没有赢家的互相伤害……

保三郎无奈地耸耸肩。

“我说二姐啊……你倒是认真地观察一下周围这些人,是不是很眼熟?”

“……好像的确是有点眼熟。”

“当然眼熟啦!”

连这么提示都没有反应,保三郎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你难道没发现,这些人其实就是这艘莉莎蓓丝号所属的乘务员吗?他们是来负责当‘背景’的!说到底这种‘惊喜型’企划怎么可能会有普通的观众参加呢!即使真的有侦探选上了他们,他们也会客气地向侦探们说明,只有带着胸花处于绽放状态的才是可以选择的对象!”

园子看了看胸前盛开的红玫瑰,然后又看了看旁边人胸前别着的含苞待放的白兰花,了悟地点了点头。

“你可真鸡贼!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你不是说要在这场游戏中看看京极先生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吗?”

什么叫我鸡贼!?这套路明明是人家电视台想出来的好吧!

保三郎翻了翻白眼。

“你去找白马探,也就是那个金色头发的帅哥。他在英国长大,是个正统的绅士,应该不会拒绝淑女的请求。而我已经跟洋子说好了,让她去跟京极组一队。京极要是在游戏中宁愿背叛洋子也不想对你说谎,难道他还会是个骗子吗?”

不过,有句话保三郎没有说出口:

尤其是在看到你对帅哥犯花痴的情况下……

……

园子按照保三郎的指引下找到了被“花”包围着的白马探。

他有着英俊的外表,优雅的举止,不俗的谈吐,的确如小三所说,就像童话中穿越到现实中来的白马王子。

要不是他对身边的每个女性都“拼命得献殷勤”,园子差点就要心花怒放地扑上去了。

这点上果然还是京极先生更好呢……

“白马先生,你好。”

园子款款地向白马行了一个淑女礼,显得十分得落落大方。

“我能有幸成为你的搭档吗?”

看到园子胸前的盛开的红玫瑰,白马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

可白马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胸前配带着盛开的普罗花的黑瘦男子就突然出现,拦在了白马园子之间。

“先生,这些围着你并你相谈甚欢的莺莺燕燕里,哪位才是你的女朋友啊?”

“哦?我没有向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告知我私人生活的理由。”

白马神色冷淡地看向了黑瘦男子——也就是京极真。然而京极真也不会向他眼中的花花公子自报家门。

于是两人就这么默默地对视着,倒是让旁边的园子羞红了脸——

啊,两个帅哥竟然为了我……

“难道你这都看不出来吗,东部代表先生?这位先生明显是看上了这位小姐了,在向你宣战呢!”

没想到,这时候竟然是时津润哉出来解场。

他缓缓地走向了园子,然后行了一个绅士礼。

“小生觉得不如这样吧,小姐您和我组成一队,两位骑士组成一队。让两位骑士在这个侦探甲子园的舞台上决出谁才是更优秀的那位!您意下如何呢,小姐?”

第五十四章 战斗的邀请

此时,舞台上。

洋子小姐稍稍有点不高兴。

其实她最希望的还是能和熟人组成一队,这样比较没有拘束。

可惜那个声称是自己粉丝的家伙居然塞了一个不知道哪来的超有压迫感的家伙过来,真是不解风情。

不过约定就是约定。结束了和工作人员的寒暄,她就准备去和京极真组成一队。不过这时,毛利大叔拦住了她的去路。

“洋子小姐!请务必和我组成一队!”

松尾主持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连忙跑上前来为洋子解围。

“请不要这样啊,毛利先生!按照剧本设定是你们两位嘉宾以及四位侦探各自选一位搭档组成队伍的!您硬是要和洋子小姐一堆会让我们为难的!”

毛利大叔才不会管松尾这个“小小的主持人”呢。

“哼!我倒是想提醒你们,我可是天下闻名的大侦探毛利小五郎!要不然看在的面子上,我才不会来参加这个节目的!不就是组队嘛!我和洋子小姐组一队,接下来随便在观众里挑一队不就行了?”

毛利大叔面对松尾的时候神色傲然,然而转向洋子的时候,立马换成了舔狗的笑脸。

“观众肯定也想看名侦探和名偶像的共同演出,你说是吧,洋子小姐!?”

毛利大叔的任性让松尾冷汗直流。

现在他主持人的位置坐得不是很稳,合作了好久年的老朋友诹访酱好像因为收视率的原因,最近总是惦记着把他换下来,把主持人改成年轻漂亮的女主持。

现在好不容易才有一个提高收视率的机会,他说什么也不可能放过。所以毛利大叔这个大牌侦探他的确是不敢得罪的,相比之下,洋子小姐虽然是电视台的当红台柱子,可她本人却没什么傲气,向她求助可能更有希望一点。

因此,松尾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洋子。

“洋子小姐……”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任性……

没想到节目制作人也临场“倒戈”了,洋子只能无语地向人群中投去了一个抱歉的眼神。

“嗯,只要不会给摄影组添麻烦的话……”

得到了洋子小姐的首肯,松尾忙不迭地说道:“不麻烦不麻烦。到时候后台剪辑一下台词,就说四位侦探各选一位幸运观众当搭档,而两位嘉宾则各请一位幸运观众组成一队好了。”

毛利大叔则是思考了下剩下的嘉宾人选,然后向松尾建议道。

“这样的话,让我的女儿兰和寄宿在我家的小鬼组成一队好了。他们经常腻在一起玩,就算游戏对他们来说太过困难跟不上节奏,也不至于会感到无聊。”

“毛利兰小姐和江户川柯南小朋友一组是吧?我会转达的。”

……

人群中,保三郎目惊口呆地看着这突然擅自皮了一下的剧情。

“阿拉,没想到‘算无遗策’的铃木检事原来也有失策的时候呀!”

越水巧笑嫣然地出现在了无语的保三郎的旁边。

“没想呢,洋子小姐竟然被毛利先生缠住了!这样下去,神机妙算的检事先生可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一个了哦?”

原来她注意到洋子偷偷用眼神对我表示歉意了啊……

保三郎耸耸肩。

“是啊,的确是我漏算了——但其实对我来说现在的分组和我所计划的没有差别。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打定主意要和你组队了,越水小姐。”

“诶?”

看着越水因为惊讶而微张的小嘴,保三郎泛起了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那么请让我再说一遍吧:‘不过孑然一人如何能尽情享受如此盛典?看阁下步履轻盈,不如和我共舞一曲如何?’”

越水想了一下,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但随后又变成了坏心眼的表情。

“检事先生似乎忘了吧?按照节目的规则,现在应该由我进行选择吧?”

保三郎因为越水的话变得“惊恐万分”。

“不是会吧?难道我要被拒绝第二次了?”

越水不答。

她转到保三郎的身前,用指尖轻点着保三郎胸前的盛开的黄花。

“牡丹,花品淡黄;外瓣明显,宽大且平展;雄蕊瓣化,自外向内变细而稍隆起如同皇冠。原来是‘姚黄’吗?你可真是有够傲气的呢,检事先生!”

话里满满都是对保三郎的调侃。但随后越水就笑着退后了一步,并向保三郎伸出了手。

“不过偶尔当一把‘魏紫’也不错……那么,请多指教了,铃木检事!”

……

“各位嘉宾都已经选好自己的搭档了吗?”

看到所有人都已经选定了自己的搭档,松尾再次站上了舞台,说出了下一个阶段的引导词。

“那就请各位带着自己的搭档一起回到舞台上来吧!”

选好搭档的侦探们开始向舞台集中,而保三郎自然是走在越水的旁边。

与此同时,已经没有必要待在会场作为背景板的“嘉宾”则有序地从侧门离开会场。

忽然,保三郎回过了头。

发现搭档停下了脚步,越水奇怪地问道。

“铃木检事,有什么问题吗?”

保三郎摇了摇头。

“不,什么也没有。”

刚才他看到了一个金色头发的眼熟的身影,只可惜那个身影转眼间就藏进了人海。

到底会是谁呢?

……

“大家一定都很好奇,侦探们都选择了那些搭档呢?请让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下!”

“首先是毛利先生和洋子小姐选择的幸运观众,毛利兰小姐和江户川柯南小朋友!哦!兰小姐原来是毛利先生的独生女儿啊,毛利先生还真的是很爱自己的家人呢!”

松尾一边为奇葩的组队圆着场,一边顺手又给毛利大叔拍了个马屁。

随后,他继续介绍其他的队伍:

“而这位则是东部代表的搭档,京极真先生!”

“……”

松尾一个个地介绍着参赛的各组搭档,然后开始宣读本次比赛的规则。

“那么接下来,请允许我宣读本次比赛的规则……”

最后作为收尾:

“侦探甲子园的比赛将会进行三轮!而三轮结束后,总计得分最高的一组将会得到来自赞助商提供的高达三百万元的奖金!”

“好了,来自各地观众朋友们!准备好参加这场真实与谎言的盛宴了吗!”

“请不要走开!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至此,作为开场的摄影收录就结束了。

松尾笑着对众人表示今天的摄影到这里就结束了,而侦探们可以去房间里休息。毕竟今天移动了一天,需要养好做好精神迎接明天下午开始正式的比赛。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等一下,主持人先生。”

是时津润哉。

“之前的入场资格题太简单了,根本不能让人尽兴。”

他微笑着走到了主持人的身边,然后转向了众人。

“因此,各位侦探对手哟!不如现在就让我们进行第一场比赛吧?”

并且发出了战斗的邀请。

“毕竟夜还长着呢!”

第五十五章 时津润哉的心机

在场的侦探都是心高气傲之辈,哪能容许别人挑衅。

热血的服部平次率先同意了时津的建议。

“入场资格题都没有答对的家伙还真有脸说呢!不过没有关系反正我也不累,看我怎么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毛利大叔则是整了整自己的西装。

“哼!反正无论什么时候比结果都是一样的。可既然你们想早点见识到我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名推理的话,那就放马过来吧!”

得到了保三郎的同意,越水也举起了手。

“这边也没有问题!”

白马则看向他的队友。

“我这边当然也没有问题。不过……”

“我当然也没有问题。”

既然发起提案的是园子的队友,被要求在这场比赛中证明自己的真心的京极自然不会反对。

见其他人都同意,小兰自然也不会否定大家的意见。

“那……好吧。大家,准备开机咯!”

这种大型企划制作的周期很长。即使拍摄完毕,接下来还需要很多时间进行剪辑和补摄,能有更多的时间余裕自然最好。

既然侦探们全都兴致勃勃地想要直接进行第一场比赛,松尾也乐见其成,叫工作人员去做准备了。

等工作人员准备就绪,而松尾也打出了手势的时候,摄像再次开始。

“各位观众,欢迎回来!侦探甲子园第一回合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接下来我们首先要看到的是房间的分配情况,请各位侦探抽取号码牌!”

松尾说完,工作人员立刻将装有六个盒子的托盘依次呈递到各个侦探的面前。

越水拿起了其中一个,而盒子里装的数字是4。

“现在各组的房间已经确定了!”

松尾来到毛利大叔面前,拿起了毛利大叔手中的牌子向镜头出示。

“毛利侦探的房间是a1001号室,而洋子小姐的房间是a1002号室!”

保三郎看到了毛利大叔手上的号码牌是1。也就是说号码牌上的数字代表的是楼层数,而侦探会住第一间、搭档住第二间。那么越水应该是a4001,而自己应该是a4002咯?

至于其他的队伍,服部就在保三郎的楼下,时津是a2,白马是b1,而柯南的楼层最低,是b2。

在松尾展示完所有人的号码牌后,一个装着十二个盒子的大型的推车被工作人员推到了宴会厅的中间。

“从这一刻起,比赛就正式开始了!请各位侦探们注意,在接下来的比赛的过程中,你们的一言一行都会在摄像机的监视下。未被允许展示自己身份卡的玩家请不要以任何形式让除了你搭档外的成员看到你的身份卡!违规者将直接被判出局!接下来就是游戏的第一个白天,各位侦探可以抽取身份卡并且互相确认身份,请活用好这第一个白天的半个小时!”

“那么我宣布,侦探甲子园第一回合,开战!”

……

在这场游戏中,搭档之间的积分是共享的。就算是为了胜利,也没有必要欺骗自己搭档的必要。

因此所有的侦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自己搭档互相确认身份。而时津也不例外。

他走到了园子身边,向似乎对自己的身份有点苦恼的园子搭话。

“怎么了园子小姐?是抽到了什么不好的身份吗?”

园子被突然的搭话吓了一跳,可见到是自己的搭档,园子也放下了心来。她颇为不满地将自己的身份卡展示给时津看。

“看吧?我抽到了一个最无趣的身份!什么功能都没有,简直完全脱离于游戏之外嘛!”

时津接过身份卡,发现上面用艺术字写着几个假名——

偶像。

什么叫最无趣的身份啊?这明明是最有趣的身份啊!

时津润哉嘴角弯起了弧度,将身份卡还给了园子。

“不要这么说啊,园子小姐。请不要忘了,这可是个团队的游戏,你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啊!”

园子不满地翘起了嘴巴。

“可就算能为队伍稳定赚3分,但我本人却是一点参与感也没有啊!”

“园子小姐可能误解了小生的意思了。小生并不是在说自己会连您的那一份也并努力的意思,而是说偶像并非什么功能也没有哦?”

时津摇了摇手指。

“在这场尔虞我诈的游戏里,没有任何人可以相信。可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偶像。它可以向所有人展示自己的身份,而这个身份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无害。通过‘偶像’这条纽带,可以把所有因为担心被骗而不知所措的心灵连接在一起,组建成一个稳固的联盟。”

园子的眼中泛出了光芒。

“也就是说,我是连接起这个联盟的核心?”

“没错,这就是‘偶像’啊,是被所有人‘爱着’的存在。”

时津笑着说道。

“去拯救他们惊怖的心灵吧,园子小姐!对了,忘了跟你说了。小生的身份是检察官,也是一个好人。不过具体的身份还希望你能对你的朋友们保密哦?”

“当然!毕竟你死了,游戏就结束了嘛!”

园子举起了自己的小手。

时津愣了一下,然后也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和园子碰了下手掌。

“那我去去就回!请看好我的表演哦,时津先生!”

时津润哉笑着目送着园子挥着手离去。

她先是找上了他的弟弟,保三郎先生。

果然不出所料,保三郎先生面对自己姐姐的询问,虽然的确是担心地看了这边一眼,但最后还是向自己的姐姐开口了。

从搭档的越水小姐焦急的表情和园子小姐开心的表情来看,应该是问到了保三郎先生的真实身份了吧?还真是相信自己的姐姐呢!

时津露出了笑容。

“……真是群笨蛋,竟然相信游戏外的关系。”

这场游戏里虽然分为了好人身份和坏人身份,但提高自己队伍的积分是所有人的唯一目的。因此坏人身份不一定会做坏事,而好人身份更是则不一定会做好事,全看如何才能利用好手上的身份获取更高的积分。

主持人也说过了,完全可以信任的只有自己的搭档!

为此,我可是特意邀请到了和最多的嘉宾有着亲密关系的那位!

活该被骗,战斗可早在选择搭档的时候就开始了啊!

说起来,我们这队发的身份牌还真是挺有意思的。园子小姐这种交友面广泛的,果真是适合担任偶像的人呢!而我也一样……

时津润哉的手覆上了自己的胸口。

在那里,装着他的身份卡。

第五十六章 服部平次的推理(上)

“哎,园子你是偶像啊!”

看到好友的身份卡后,小兰完全地放下了心来。

“是啊!所以兰,快告诉我你的身份吧!啊,如果是坏人的话也可以不告诉我哦!”

“我当然也是好人啦!”

小兰没有注意到在旁边疯狂打颜色的柯南,笑着和园子聊起了自己的身份。

“我可是法医哦!很厉害吧?不过这回合游戏园子晚上根本就不会出局对吧?也就是说,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对园子使用技能呢!”

园子不满地嘟起了嘴。

“兰,你那种说法很恶意哦!听起来感觉你很期待对我使用技能呢!可你使用了技能不就意味着我出局了嘛!”

看好友“生气”了,小兰赶紧讨饶。

“抱歉!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啦!”

园子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单纯地逗逗好友而已,见小兰讨饶也就换上了笑容。

“跟你开玩笑的啦!”

她对着小兰挥了挥手。

“那我去问京极先生了!小兰你可要加油哦?”

小兰也笑着挥手告别。

……

几步之外的地方,服部平次托着下巴,喃喃自语道。

“真是听到了有趣的事情啊!”

因为这是第一次对局,大家对这个游戏都不是很熟悉。所以服部本来想和柯南结个暂时性的互助同盟,好为第二轮的发力留下一个良好的基础。却没想到还没开口就意外地听到了小兰和园子的身份。

服部走到了一脸蛋疼表情的柯南面前蹲了下来,笑着对后者说。

“这可真是灾难啊!没想到这么简单的说辞就把你的女朋友骗到了。”

柯南睁着个死鱼眼看向了服部。

“的确是个灾难……但我觉得让你知道了兰的身份也一样是个灾难就是了。”

“别这么说嘛!”服部陪着笑说道,“我们可是好朋友不是嘛,我又怎么会害你呢!你看,我可是带着满满的善意来的!有没有兴趣这局和我结成临时的同盟?”

“不·要。”

柯南没有任何犹豫就拒绝了服部,然后赏了他一个后脑勺。

服部从柯南那里讨了个没趣,只好悻悻地回到和叶身边。

“怎么样,和兰酱他们结成同盟了吗?”

和叶是知道此次服部“出使”的使命的。对体贴人意的兰酱很有好感的她也非常赞成和兰酱她们结成同盟。

服部摇了摇头。

“很遗憾被那个家伙拒绝了。不过倒是意外地知道了他们那组人的身份。”

“诶!她们连身份都告诉你了居然还反对结盟?”

和叶惊讶地问道。

服部鄙视地看了她一眼。

“那怎么可能!我不过是运气很好地听到了小兰和园子之间的对话罢了……”

和叶听完了服部的复述,奇怪地问:“那你也只不过知道了兰酱的身份吧?那个小朋友的身份你不是还不知道吗?”

“不,用排除法可以确定那个小鬼的大概身份。”

服部伸出了十根手指。

“除了法医和偶像,他也不可能是怪盗和黑帮老大,因为这是我们的身份。而你也知道黑帮分子是谁,所以这个也排除。”

服部收起了三根手指。

“结盟需要共享信息,而对我们来说我需要告知他两个身份,而他只要告知我一个就行了,这样的交易对他来说稳赚不赔,可就算这样他还是拒绝了。这说明他缺乏反制的手段,生怕暴露身份后被我们一锅端。因此,有暴力手段的炸弹犯、杀手不可能。”

服部将左手放下,还剩右手的五根手指。

“如果他是检察官,我们为了能更多地获得积分不会在第一个晚上就对他下手,而第二天要是情况对自己不利,他可以立刻宣布对局结束,这样的身份不怕跟我们结盟,所以排除。如果他是卧底警探,检察官会知道他的身份不会让他在白天被捕,而晚上则可以自由移动,也不怕被人暗杀,因此也可以排除。”

服部又放下了两根,这样只剩下三根手指了。

和叶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她觉得从那么寥寥几句话就能将那个小朋友的身份范围缩小到只有三个实在是太厉害了,可谁知道,服部的推理还没有结束。

“按照那个家伙的性格,如果他得到了福尔摩斯这样不怕在晚上出局的角色,他根本不会畏惧白天的审判,只会积极地和我交换信息,因此他的身份只有大豪商和莫里亚蒂两种可能。”

而我没有猜错的话,莫里亚蒂就是那个家伙。

服部平次看向了舞台的另外一边的那个傲然独立的家伙。

凝视许久,直到规定的半个小时即将耗尽他才收回了目光。

最后,服部还是没有把自己的推断说出口。

他摇了摇头,对和叶说道:“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他应该就是大豪商。不过今天就先放他一马吧!和叶,今晚让我躲一躲。”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听到服部的话,和叶捧起了自己的脸蛋。

“嗨呀,平次!我们这样是不是太早了点?”

服部不耐烦地说道。

“你这个蠢女人在犯什么啥!我是指这场比赛第一个回合后半的‘夜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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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合的夜晚,a2001号房内。

时津悠哉地抛掷着手上的传感器。

夜晚的时间很长,竟然足足有半个小时,而他只用了十分钟就已经将手上传感器的功用研究得差不多了。

房间的门口固定着一个信号接收器,上面只能显示一位英文和四位数字。自己手上的传感器虽然分成两个液晶屏,但输入的限制也是一样。

时津试着输入了r7491和t3658两个数字然后摁下了发送键。传感器的上半块屏幕跳出了error的字样。而当他输入a2001和t3658并按下发送键后,他房间门口的信号接收器成功显示了t3658。但当时津再次对a2001发送r7491时,房间门口的信号接收器却没有任何的显示。

那么接下来该考虑向谁发送什么信息了吧?

根据园子小姐的说法,保三郎先生是杀手,京极先生是黑帮分子而兰小姐是法医。为了不让京极先生暴露,也只能让兰小姐去死了。

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哦?谁叫你那么轻易地就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呢!

被杀只能怪自己蠢。

莫里亚蒂如是想着。

第五十七章 服部平次的推理(下)

对于有夜生活的人来说,夜晚深邃、神秘而浪漫。但对于没有夜生活的人来说,夜晚的时间空寂而无聊。

服部平次本应该属于有夜生活的男人,但由于他的谨慎或者说“怂”,因此他的夜晚也很无聊。

直到“第二天”工作人员们提示他们可以出发去宴会厅汇合的时候,服部已经连赢了和叶十七局二十一点了。

虽然没有“夜生活”,可服部还是一脸“神清气爽”地出现在了大厅。

当他环视了四周之后,他发现大厅里除了铃木保三郎和越水七槻,其他队伍都已经到了,然而其中却并没有小兰和毛利大叔的身影。

恐怕是已经出局了。

果然,等保三郎他们来到大厅里的时候,松尾主持宣布了昨晚毛利大叔和小兰出局的消息。

“哼,不出所料。”

留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服部突然向着某人走去。

和叶注意到了服部的古怪,她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平次,你干什么去啊?”

服部转过了头。

“还用问吗?当然是去迎接我们的胜利啊!”

和叶惊喜地发现,服部的那张脸上已经挂起了平时案件解决的时候才会展现的笑容。

“你难道已经知道其他人的身份了吗,平次!”

服部回过了头,继续走着。

“还没能掌握全员的身份,但致胜的道路已经出现了。”

“炸弹犯只有一颗炸弹,而黑帮分子杀人更是会被法医查明自己的真身,因此在法医身份暴露前,炸弹犯和黑帮分子都会选择观望而不轻易出手。正常来讲在第一晚敢会动手的只有杀手。可昨天晚上是两名死者,说明除了杀手外还有一人动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精确的对准了对自己来说最有威胁的法医,这充分说明了那名‘凶手’一定准确地掌握了小兰的身份。”

“而知道小兰身份的,除了不可能对自己搭档动手的工……柯南之外,只有我们和园子和时津润哉他们两个。园子是偶像,因此凶手就是时津。”

“而时津是什么身份呢?要是时津是杀手的话,法医对他构不成威胁,没有必要浪费珍贵的自由猎杀名额对小兰出手,排除;如果时津是炸弹犯的话也没有必要这么早就浪费掉他的炸弹;至于黑帮分子就更不可能了,因为你也知道黑帮分子是京极真。”

“因此,时津润哉就是除你以外,唯一可以指挥黑帮分子的人——也就是莫里亚蒂。”

“而时津润哉就是莫里亚蒂的话,柯南便只能是大豪商了。因此在所有身份里,我们已经知道了七个人的身份。我——怪盗,你——黑帮老大,时津润哉——莫里亚蒂,园子——偶像,柯南——大豪商,小兰——法医以及京极真——黑帮分子。而剩下的身份有:杀手、炸弹犯、福尔摩斯、检察官和卧底警察。”

“毛利大叔昨晚死了。因此他不会是福尔摩斯,因为福尔摩斯可以回避一次死亡。他不是检察官,因为检察官死了对局就结束了。他不是炸弹犯,如果他是炸弹犯,这一夜应该就是炸弹犯和杀手的双双出局。他不是杀手,因为如果他是杀手,杀他的就只能是炸弹犯了,而我之前也分析过,炸弹犯在第一晚不会轻易出手。”

“所以,毛利大叔的身份就只能是卧底警察——也就是你我除检察官外最大的死穴已经消失了。”

“接下来只要和莫里亚蒂取得合作,这轮游戏的胜利就尽在掌握了。”

……

另一边,时津润哉在对园子道歉。

园子原以为自己的搭档真的是检察官,想要将所有的好人联合起来,消灭“坏蛋”。却没有想到,原来自己的搭档才是最大的坏蛋,而自己带回来的“善意”却反而坑害了自己的挚友。(注)

而就在这个时候,两道身影出现在了时津润哉的面前。

是关西的代表和他的搭档。

“‘早上好啊’,莫里亚蒂先生。”

在园子惊讶的眼神中,服部平次用他那独特的口音揭破了时津的身份。

而时津则皱起了眉。

没想到这一刻这么快就到了。不愧是侦探甲子园,不能够小觑任何人。

“有什么事情吗,西部的名侦探?”

虽然身份被人叫破,可时津并不着急。

这游戏出现协助好人得点高过协助坏人的几率只有30%,因此70%的可能找过来的人是友方。

果然,服部一开口就直接报出了自己的目的。

“北部的代表,让我们来合作吧?共享我们所知道的信息,构造出一套说辞将那个名叫江户川柯南的小鬼包装成犯人,引出检察官。这样,游戏‘明天’就可以结束了。”

而那目的怎么听都不那么纯良。

时津陷入了思考,而服部则在他的心底又为他的野心烧了一把火。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可以先告诉你两个情报。第一,我的身份是怪盗。第二,那个小鬼的身份是大豪商。”

西部的代表是想表明自己的目的是在白天送走大豪商,这样他就可以晚上潜入那个名叫柯南的小朋友的房间获得3分。作为交换,他可以和我合作“诱杀”检察官?

但他可以取得加上生存分后有总计4分没错,可我这边却可以通过暗杀掉检察官将本局游戏强制结束,全取6分哦?明明自己这边可以一下子获得9分却不准备来妨碍自己吗?

时津细细地品味着服部的目的。

身为怪盗的他生存入侵可以获得4分,他的搭档是什么人可以获得5分以上呢……

检察官?不,这个肯定不是。能够在白天举行审判的检察官的身份是伪装不了的。

福尔摩斯?不,如果他的搭档是福尔摩斯,这个时候应该找检察官合作而不是找我莫里亚蒂。

卧底警察?那他是怎么知道我是莫里亚蒂的呢?

也就是说,他的搭档就是黑帮老大?

这样的话,搭档生存得1分,部下生存得1分,部下杀过两人得2分,总计4分。如果昨晚身为怪盗的他还进入过一个空屋的话,他们队伍可以累积和这边一样的9分。

不愧是西部的名侦探啊,头脑有够敏锐的!

请容许我再说一遍,侦探甲子园果真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啊!

可惜,你一定不知道吧……其实我没有派遣京极先生暗杀兰小姐,而是让保三郎先生出手。因此毛利小五郎才是大豪商!

时津暗自压下了自己雀跃的心情,向服部平次伸出了手。

“嗯,小生同意了。那么,就祝我们合作愉快了,服部先生!”

第五十八章 无法隐瞒的身份

情况有些不妙。

柯南如是想到,小兰是真的太善良了。

这场游戏明明能够信任的只有积分共享的同伴,而天真的小兰却中了时津那个家伙的陷阱,将自己的身份暴露给了园子。结果如同他所预料的那样,泄露了身份的小兰很快就失去了生命。

不过其实也不能怪她。就警惕心这方面来说,其实自己也做得不是很好。

想到自己就算刻意地想要隐藏身份也还是不断被小兰察觉到异样,保三郎和服部更是直接看穿了自己的身份,柯南也不禁有点羞赧。

自己都没办法了,生活在平稳生活中的小兰更是这样了。

因此就算是为了小兰好,自己的身份果然还是不能告诉她啊……

想到这里,柯南突然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想这些干什么,现在重要的不是游戏嘛?

柯南将注意力放回到游戏中来,可他发现连游戏中自己也陷入了巨大的劣势。

他的身份是大豪商,而这个身份没有任何主动出击的能力。

虽然这场游戏是让自己小组争取到尽量高分的团队竞赛,可讲究的是两人之间互相配合。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对队友一点帮助都没有。不像有主动出击能力的杀手等身份,可以排除敌对团队的成员;也不像偶像、法医等身份可以获得额外的信息。

他所能做的,只有等队友配合,然后尽量拉高团队的分数罢了。

然而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队友都已经失去了,就算想找团队投靠也没有团队会接纳一个没办法带来任何利益的拖油瓶。

不对,并不是拖油瓶。

虽然自己的这个身份的确是个拖油瓶没错,抛去身份本身,我本人的智慧可并非毫无价值的东西!

那么,首先要做的是尽量掌握现在场上的情报,再通过将这些情报提供给急缺情报的队伍,证明自己的价值,以此来获得他们的协助!

柯南看向了场中。

之前就在考虑,到底是谁杀死了小兰。

同样知晓小兰身份的时津和服部两人是最大的嫌疑人,不过有一点很难解释。

柯南陷入了沉思。

假如自己是那两人,那么自己不会在第一个回合就对小兰下手。

如果说杀掉小兰可以解释成不让小兰威胁到他接下来的行动,可实际上达成的效果正好相反。由于小兰同伴还没有出局,这个回合小兰的同伴随时可以告发嫌疑最大的他们两人。这样贸然行动不要说防止身份暴露了,反而会将自己推上风口浪尖。

那么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能想到的答案只有一个,他在用这个举动向某些人传达一些信息。

[我知道法医的真正身份,而且我能动用本来只属于你的棋子。]

没错,应该是莫里亚蒂向黑帮老大宣言,快来和我合作。

那么有谁知道三人以上的身份呢?

答案自然是让园子到处乱跑打听人身份的时津。

而听到出局者姓名后,没有任何犹豫就去找时津的人是谁呢?

是服部……

真没想到你竟然是黑帮老大啊……

现在时津和服部组成的团队已经可以看成是坏人团了,手上还有黑帮分子这个杀招,根本没有自己加入的余地。

那么在另外一边的抱团又是什么情况呢?

柯南看向了保三郎那边。

原委毛利大叔的搭档冲野洋子此时正带着一脸安心的表情站在保三郎的身边。

是因为搭档出局后产生不安而下意识地求助于最信任的搭档吗?还是因为她的身份是检察官或是福尔摩斯,知晓保三郎的身份?

柯南看向最后的两人。

京极真和白马探虽然是同盟,但此时却站得很开。说起来好像听小兰说过,京极和白马是作为争夺园子的对手而组成了一队的,这样的队伍甚至可能连互相之间交流情报都做不到。

也就是说,保三郎那边才是最好的选择咯?

就在柯南打算向保三郎靠拢的时候,一个“小小”的意外让他僵在了原地。

“真是个无谋的小孩子啊。”

时津笑着,走到了柯南面前。

“你难道不知道,黑帮分子在杀人的时候会将自己的身份暴露给法医吗?”

虽然他好像是在对柯南说话,但他洪亮的声音却足以让宴会厅中所有人都听到。

“还是你觉得法医不敢公布毛利先生的死亡原因吗?真是可惜了,小生当然会公布你的身份。毕竟只要揭穿你的身份,小生就能净得2分了。再加上队友偶像3分,小生的队伍能积5分进入下一轮,这可是个不错的成绩,值得冒险。更何况我的身份只对黑帮分子产生威胁,也就是说你出局之后,我也就安全了。”

时津凑近了柯南,用身高和言语给柯南施加压力。

“所以你就乖乖认罪吧,杀害了毛利侦探的‘黑帮分子’小朋友。”

坏了!我还没来得及和其他人合作!现在我根本没办法自证身份啊!

就在柯南被这突然袭击弄得哑口无言的时候,从另外一边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援军。

“真敢说呢!冒牌的法医先生,我觉得无谋的是你们那边吧?”

……

“真敢说呢!冒牌的法医先生,我觉得无谋的是你们那边吧?”

时津的话音刚落,白马探就发出了一声冷哼。

他走到了舞台中央开始了自己的反论。

“你的想法的确不错,通过命令黑帮分子‘杀人’而没有法医出来揭发的事实,向黑帮老大宣告自己的身份并寻求合作。之后率先发难,告发法医的队友,而自己这边已经组成了包括黑帮老大、黑帮分子、自己和偶像在内四人小团体,只要再加上检察官的两票的确就能操纵白天的审判。不过你也太小瞧在场其他的侦探们了吧?”

“你以为只有你自己会欺骗别人?你以为铃木保三郎是杀手?不,他当然不是!因此在你向他的房间里发生数字的时候,你的身份就暴露无遗了!”

“你踢到铁板了呢,时津润哉……”

“不过,像这样把你的罪恶向世人揭示出来,才是我们侦探存在的意义啊!”

“莫里亚蒂!”

第五十九章 白马探的偶遇

(第一日的白天)

真是不走运。

不同于其他高中生侦探,白马探因为自己上的高中没有同一的校服而能穿着最能衬托出自己高雅气质的得体西装。

然而他此时的心情却不如他的外表那么优雅。

没想到这次对局不仅对侦探本身的能力做出了要求,还要求侦探的搭档也具备一定的素质。

不过也是,拥有挑选优秀搭档的眼力,也是属于侦探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虽然是被人算计了,可连那种低级的挑衅都会轻易上套的确要怪自己太过大意。

和其他队伍不一样,白马没有跟那个自己名义上的搭档交换身份信息。

因为某些无聊的原因,那个名叫京极真的男人比起自己这个搭档,更不愿意对某个本应算是敌对的人说谎。

不过也就是这种程度的不利而已,自己获胜的机会还是挺高的。毕竟自己抽到了最强的身份卡——

……

(第一日的夜里)

白马如今正坐在某个人的房间里。正如他所想的那样,这间房间果然空无一人。

那么接下去要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待贵客上门了。

他百无聊赖地用放在房间里的扑克算起了24点,而当他洗到第七次牌的时候终于传来了开门声。

白马抬起了头,笑着对来客说道。

“终于来了吗?真是让我好等啊,怪盗先生哟!”

“……那还真是抱歉让你失望了啊,侦探先生。”

白马摇了摇头。

“不。相反,你一点都没让我失望,完全按照我想象中的那样行动了呢,怪盗先生。”

他优雅地将扑克牌收好,然后起身走到了来客的面前。

“怪盗得分的方式就是进入没人的空屋。而在第一个夜晚一定会成为空屋的,自然是偶像和怪盗自己的房间。那么不能进入自己房间的怪盗回去哪个房间还用考虑吗?那么谁才是偶像呢?”

白马特地卖了个关子,而来客的气度也没有让他失望。他大大方方地接上了白马的话,而不是畏畏缩缩地想要装傻蒙混过关。

“自然是铃木园子。她那么肆无忌惮地游走于人群,根本不怕自己身份暴露,只可能是因为她的身份是就算暴露了也没有人能对她造成伤害的偶像。”

白马轻轻地为来客鼓了几声掌,既是为对方的推理也是为对方的胆识。

“没错,而这也就是我在这里等你的原因了,身份是怪盗的铃木保三郎先生。”

是的,出现在这个a2002号房间的不是别人,正是铃木保三郎。

不过对于白马的指控,保三郎只是摇了摇头。

“正如同我之前所说,你恐怕要失望了,侦探先生。我不是怪盗。”

白马皱了皱眉。

“我原以为你是个更加有胆气的男人,没想到……”

他将手伸进了西装,似乎想从内袋里掏出什么,却被保三郎伸手抓住了手腕。

“我个人建议你把那个问题稍微再留一下,等我把我的话说完了再问比较好。”

看着保三郎认真的眼神,白马点了点头,将身份卡放回了内袋。

保三郎注意到对方的表情依然是那副“请开始你的表演”的表情,有点无奈。

“难道你的眼睛里只有怪盗了吗,侦探先生?晚上能自由行动的,除了你和怪盗可还有别人啊!”

白马的神色微微变了变。

“你难道想不出,为什么我一进这个房间就知道你是‘侦探’吗?”

连续的提示让白马啧了一声。

显然他也已经想到了那个答案。

“……卧底警察。”

“没错。”

保三郎点了点头。

“我是卧底警察。如果你是怪盗,那我进来的那一刻,你就应该被系统判定‘被捕’了。然而你还是能继续好好地和我进行会话,因此我才能判断你不是怪盗,而是除我外能自由移动的身份。也就是说……”

““福尔摩斯。””

随着异口同声地说出那个名称,两人之间的险恶氛围算是解除了,然而低沉的空气并没有散去。

白马有些疲惫地坐回了椅子上。

“亏我还以名侦探自居,没想到在这种地方白白地浪费了整个晚上的时间啊……”

保三郎可不这么认为。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呢?遇上了我难道不是你最大的收获吗?”

白马疑惑地看向了保三郎。

然而在保三郎认真的眼神里,他没有看出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我的身份是卧底警察,而我最大化获取积分的方法是让所有的坏人落网。当所有的罪犯都落网的时候,我能够获得起码6分的积分。也就是说,除非夜晚持续5个回合以上让坏人身份有足够的机会‘行凶’,不然无论我的队友是什么身份都不可能提供比我更多的积分了。同样的,只要你知道了所有犯罪分子的身份,在游戏结束的时候一一指认,你能获得整整13点的积分,就算你的队友是坏人身份一样会协助你找出所有的坏人,这样才能最大化队伍的分数。”

保三郎走到白马的面前伸出了手。

“所以我们有‘找出犯人’这个同样的目标,是天然的盟友,不是吗?”

看着保三郎伸出的手,白马惊讶地问道。

“难道你就是为了……”

“没错。要是能在这个房间抓到笨贼那自然最好,可就算没有抓到笨贼,至少我还能联络上一个强大的伙伴。”

白马笑了。

他伸出了手,和保三郎握了一握。

“能和你这样的对手在这个‘侦探甲子园’的舞台上交手,真是我的荣幸,警察先生。”

白马由衷地感叹道。

“没那回事。”

而保三郎则是害羞地低下了头。

“我只是个‘卧底’警察罢了,我没有走向台前的资格啊,福尔摩斯先生。”

……

“不过你也太小瞧在场的其他侦探了吧……”

“莫里亚蒂!”

根据保三郎提供的信息,白马成功地向众人证明了时津润哉就是莫里亚蒂。

而就在时津被白马的气势所镇住的时候,一早就和保三郎先生接上头的检察官的冲野洋子小姐勇敢地站了出来,对莫里亚蒂进行了审判。

洋子小姐两票,保三郎先生一票,南部代表一票,自己一票再加上被冤枉了的柯南小朋友一票。

投票最后在11票中成功取得了6票,将时津润哉送出了局。

但时津润哉最后被工作人员带离时候的表情让白马难以释怀。

他到底想对我们说些什么呢?

第六十章 第一轮第一

游戏第一轮的第三日晚。

白马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陷入了沉思。

局势有点不大对劲。

在游戏的第二个白天直接把最棘手的敌人莫里亚蒂拘捕到案,黑帮分子和黑帮老大也都已经显出真身,理论上接下去就是对犯罪分子的围杀才对。

事实也是如此。第二天晚上,包括黑帮老大的服部平次、黑帮分子的京极真在内的总计三人出局。

从第二天一早开始的,好人大劣的危机情况已经被完全扭转。犯人方失去了进攻手段,接下去只要按部就班地依靠自己的技能,分辨、询问、审判就能将犯人们一网打尽了。

没错,接下去只要“稳”就可以了。

可出乎他预料的是,第三天早上的审判却是异常的雷厉风行。

白马第二天晚上前往的是服部平次的房间,但房间是空的,因此他没有查的犯人。然而就在他开始思考接下去的对策的时候,审判立刻就开始了。

这回走上审判席的则是服部平次的搭档远山小姐。由于场上只剩下6人,检察官2票再加上保三郎先生和越水小姐的两票,总计已经有4票直接超过了半数。因此甚至都不需要白马的票,审判就结束了。

虽然白马也明白,保三郎先生的指示其实是正确的。

服部平次夜晚不在自己的房间,因此他是怪盗而不是黑帮老大。而按照之前的推论,服部平次组一定有一名黑帮老大的情况下,不是服部平次自然就是远山小姐了。

“可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白马探的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击着。忽然,他注意到了自己手上的动作,想明白了一切。

不过,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等到第四日的白天的时候,对局就结束了。

而比赛的结果如下:

越水七槻-铃木保三郎队:10分

毛利小五郎-冲野洋子队:7分

白马探-京极真队:2分

服部平次-远山和叶队:1分

时津润哉-铃木园子队:0分

毛利兰-江户川柯南队:0分。

===时津润哉所察觉到的事情===

第一轮第二日白天。

时津润哉没有理会正在举行的审判,自顾自地进行着反思。

的确,他给保三郎先生发送的指令直接向保三郎先生暴露了自己是拥有传感器的莫里亚蒂。可白马有是怎么知道的?早上明明没有看见他们之间有所交流……

也就是说他们晚上就已经完成沟通了?怎么可能?

等一下。

时津想起了白天宣布出局情况的时候,检察官冲野洋子直接凑到了保三郎先生他们那边……

难道说,保三郎先生其实是卧底警察吗?因此可以随意移动,然后在晚上找到了白马探摊牌?

可是,为什么是白马探呢?

等一下,难道是偶遇!?为了追捕小偷,侦探和警察在某一间房间里偶然相遇并且交换了情报?

那还真是输的冤枉啊……

时津润哉露出了苦笑。

算了,就算想这么多也是于事无补,还是实在点,开始计算自己和领头集团的分数吧。

时津开始梳理众人的身份。

现在想想,也许柯南小朋友真的是大豪商。当初他不相信服部平次的判断,认为毛利小五郎的身份为大豪商的根本原因,是毛利小五郎被京极真干掉了。

因为按照当时的情报,有四个人的身份他不是很清楚。他们分别是柯南小朋友、白马、越水小姐和毛利先生,而身份则是大豪商、炸弹犯、卧底警察和福尔摩斯。

如果毛利小五郎是炸弹犯,那由于炸弹犯的性质,京极先生会一起死,然而京极真没有,因此毛利小五郎不是;如果毛利小五郎是卧底警察,那京极先生会被逮捕;而如果毛利小五郎是福尔摩斯,那他可以回避一次死亡……

因此毛利先生必然是大豪商。

可那都是基于保三郎先生是杀手的判断,然而现在保三郎先生差不多可以确定是卧底警察,而白马则是福尔摩斯。

也就是说,毛利先生其实身份应该是杀手。

咦?那毛利先生是怎么死的呢?

……等一下,难道说越水七槻其实是炸弹犯,而杀手毛利小五郎已经死了吗?

而要是我出局了,我手上的传感器可就要落入卧底警察的保三郎先生手里了!而检察官也像是对保三郎先生言听计从的样子……

那样的话,晚上保三郎先生保护洋子小姐,洋子小姐他们白天再联合起来把坏蛋全都消灭掉……

时津算了算各个小队的积分,顿时面如土色。

不行,一定要阻止!

然而他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审判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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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轮的比赛以越水和保三郎队伍的大获全胜而告终。

没有更多的交流,侦探们直接回到第一轮分配给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去了。然而又有几人能有平稳的睡眠,这就不好说了。

大家都说侦探是自信心的集合体,被其他人在一轮游戏中直接拉开了致命的差距怎么可能会好受。不过保三郎倒是睡得很香——

没办法,谁叫他拿了最高分嘛!

既然没有熬夜,也就没有赖床。

第二天,保三郎很早就起来了。可没想到,当他洗漱完毕来到餐厅的时候,已经有个人开始享用侦探甲子园第二天的早餐了。

“早,越水。”

保三郎向自己的搭档打了声招呼。

“……早,检事先生。”

但越水看起来好像没有保三郎那样心情振奋。

“……还在想昨天比赛的时期呐?”

越水点了点头。

保三郎在越水的身旁坐下,开始回忆昨天的行动。

“检察官和侦探的思路是不同的……”

第六十一章 保三郎的分析(上)

“首先,其实各个侦探在刚才昨晚的对局里,有点过于关注对方是什么身份了,却没怎么想过自己的行为会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毕竟,这种战斗方式各位侦探还不习惯。单论解谜,各位侦探真的是非常优秀。然而暗号、密室、手法……无论这些东西再怎么精妙,始终都是别人已经结束了的东西,侦探们只要负责专心解谜就好了,不用时刻考虑己方的情报是否泄漏。”

保三郎拿着咖啡勺缓缓地搅动着手中的特浓咖啡,充分地享受着手工研磨咖啡的醇香。

“然而检察官则不同,检察官需要和律师战斗。律师随时可能会‘发现’检方所不知道的情报,而检察官却都必须在新闻发布会的时候向公众手中情报的一部分,之后在送检时更是会将所有资料复制给律师一份。因此检察官早就已经学会了怎么样在不说谎的前提下,隐藏住对自己不利的情报。”

坐在他旁边的越水七槻双手托着下巴,用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保三郎的侧脸。

“你是在说为什么时津会相信你是杀手的事情吗?”

“没错。”

保三郎将手中的咖啡缓缓放下,眼神透过餐厅的玻璃望向了清晨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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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轮第一日。

就在保三郎和越水互相通报了各自的身份,开始讨论接下去的策略的时候,园子找上了保三郎。

“嗯?你想知道我的身份?”

保三郎疑惑地看向园子。

说实话,他有点意外。

在他印象中,这个二姐始终是没什么心机的傻姑娘,怎么现在能机灵到过来探听别队情报了?

“没错!我可是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偶像’!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不可能威胁到你和你的队友!因此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告诉我你的身份啦,小三!”

这种没经过大脑的话倒像是挺园子会说出来的话,不过……

果然是那个侦探教唆的吗?

保三郎扭过头,看了时津一眼,然后子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对园子说道。

“也是,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我只能告诉你我自己的身份哦?”

越水吃了一惊,想要制止突然间不知道犯什么迷糊的保三郎。结果接下去她发现,犯迷糊的可能是自己。

保三郎认真地看着园子。

“二姐,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杀手。”

园子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

“没想到小三你还是个隐藏的‘电波系’!难得我想组建一个大家互助的联盟,居然这么不配合!我去找兰了,到时候第一个出局可别怪我啊,小气鬼三郎!”(注)

目送着园子挥着手离开后,越水疑惑地保三郎问:“为什么要向她暴露我们这边的杀手锏?就算是用开玩笑的口气说的,可为什么自称是‘杀手’而不是别的什么身份?时津那个家伙再怎么不负责任,好歹也是个解决了300个案子的侦探,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时津自己是‘杀手’吗?真要瞒住对面的话,不告诉她不是更好吗?”

“不,我的目的并不是瞒住对方。”

保三郎摇了摇头。

“泄露这边的信息本身并不致命,让对方判断这边对其有威胁会更加致命一点。”

越水模模糊糊有点感觉了,但还是抓不住头绪。

看着她歪着头,一脸疑惑的样子,保三郎只好咳嗽了一声继续解释到。

“偶像的用法其实有两种。第一种是队友是偶像,却向其他人宣称自己是偶像。这样自己这一队晚上就可以避免遭受到来自坏人的袭击。而第二种就是像园子这样直接用身份卡证明自己的‘可信’度,然后套取他人的情报,而这种用法带有非常有进攻性。”

“好人中在白天有强烈的进攻性的有卧底警察和检察官。但我才是卧底警察,而检察官必然知道我的身份。既然不是这两者,那时津只有可能是坏人中比较带有进攻性的角色,也就是黑帮老大、莫里亚蒂、杀手、炸弹犯那种。”

“如果我不告诉园子我的身份,这就摆明了我是在警戒时津的身份,具有攻击性的时津自然会想要先排除有敌意的目标。说谎也不行,因为接下去园子很可能还会去问小兰和京极真,如果报上了一样的身份也会造成和前面所说的一样的结果。”

“因此,我需要向他报上一个身份,还是一个不会被揭穿的坏人身份,也就是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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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既然当时你都知道了时津的身份不是好人,为什么不晚上去干掉时津,反而要我去干掉兰小姐呢?”

保三郎想了一下。

“这就要从身份开始讲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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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2001。

保三郎坐在桌前,琢磨着怎样合理地利用显示在他房门口的信号接收器上的这个数字。

通过这个数字和时津将这个数字发过来所用的时间,保三郎大致地判断出了另外两人的身份。

没错,就是时间。

自己不是黑帮分子,因此黑帮老大按照规则是不可能向自己的房间发送数字的。因此能做到这件事的只能是莫里亚蒂。而自己也只向时津透露过身份,因此时津是莫里亚蒂无疑。

时津的队友是偶像,因此他完全不需要考虑如何抬高队友的分数,只要一心考虑自己就行了。

会被莫里亚蒂视为肉中刺的对手不是福尔摩斯,而是检察官。

因为检察官一死,游戏就结束了,而莫里亚蒂的分数则是看游戏结束时,坏人的存活情况而定的。

因此如果小兰是检察官的话,时津即使花了一段时间研究传感器,也会在十分钟内发出指令。像这样花十五分钟指令才传过来,可以推论小兰不是让时津杀之而后快的检察官。

那么小兰是什么身份呢?

大豪商?不是,那样放着不管也行。毕竟小兰要真是死了,第一时间就会引火上身,让自己染上怀疑。福尔摩斯就更不是了,毕竟福尔摩斯有两条命。

因此小兰的身份是法医。

可为什么就算有暴露自己的风险也一定要法医死呢?

除非他知道,第一晚黑帮分子必然会动手——也就是说,他能操控黑帮分子。

那么京极真的身份呼之欲出了。

可他为什么又一定要让黑帮分子动手呢……

深思了一会儿,保三郎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既然他要和黑帮老大见面那就让他见去吧。”

他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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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电波……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记得这个词,中二病发明前用来表示中二的词。

迟来的请假条

昨天发了高烧

今天不管多晚都会将昨天的份补上

明天应该就能恢复正常更新

第六十二章 铃木保三郎的分析(中)

保三郎招了招手,让侍者拿来了纸笔。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不杀莫里亚蒂,第二天我们不仅同样可以通过和福尔摩斯合作让莫里亚蒂直接出局,还能掌握额外掌握到黑帮老大的身份,给场上的‘好人’树立更明显的目标去打击,降低你的身份暴露在别人视野中的可能性。”

越水看到保三郎在纸上写道:

第一夜第二日审判:出局莫里亚蒂、法医和一个未知身份

场上所有人知道的身份:黑帮老大、黑帮分子、检察官、偶像

我方额外知道的身份:福尔摩斯、卧底警察、杀手

“除此之外,还有隐藏你我身份的作用……嗯,现在我们假设杀了莫里亚蒂。”

保三郎拿出了另一张纸。

“因为白天的法庭不需要处理莫里亚蒂了,因此法庭可以空出手将黑帮分子处理掉。”

第一夜第二日审判:出局莫里亚蒂、黑帮分子、未知身份

场上所有人知道的身份:检察官、偶像、法医

我方额外知道的身份:福尔摩斯、卧底警察、杀手

“而这个时候,因为莫里亚蒂死后能让杀手杀人的只有我,因此只要我第二天晚上让你杀人,第三天早上法医立刻知道是我指示杀手动手了,我的立场会因此暴露。而我是怎么知道杀手的身份的呢?很容易猜到我的搭档是杀手,因此你的身份也会暴露,而杀了法医就不会有这个问题。”

保三郎指回了第一张纸。

“何况按照杀法医的方案,黑帮分子还在,就更没人能知道第二晚死的人到底是被杀手、黑帮分子和炸弹犯中的谁出手干掉的了。因此考虑到第二日晚的行动,我选择了留着莫里亚蒂,然后去找福尔摩斯配合。”

越水盯着保三郎的表情一脸纠结,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

“……检事先生你还真是老奸巨猾。”

保三郎倒是欣然受之,毕竟“老阴逼”难道不是褒义词吗?

于是他用一个玩笑回应道。

“越水小姐,就算你想指责我是个阴险的坏蛋也请用‘阴险狡诈’,谢谢。我可还只有16岁!”

越水果然大吃一惊。

“检事先生您居然才十六岁!?”

看您眉间的皱纹还以为你已经二十快三十了啊!

保三郎可不知道越水居然是在黑他老相,只是普通地按照越水“惊讶于他的年轻”来理解。

他笑着耸了耸肩。

“有什么好奇怪的?能来到这里的哪个不是超级天才啊!”

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其实第一日夜里还有这样一个小小的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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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关于炸弹犯的事情保三郎先生您想好了吗?”

当保三郎和白马分享完这边的情报后,白马提出了一个让保三郎冷汗直流的问题。

要不是白马提醒,他的确疏忽了这个问题。

别看炸弹犯只有一枚炸弹,这枚炸弹可是不受任何人掌控,并且能够穿透卧底警察防御的“必杀一击”。炸弹犯可以随时选择干掉检察官,让对局强制结束,而按照现在的发展进行下去,如果炸弹犯和黑帮老大分成一组,第二晚肯定就会直接选择炸死检察官减少损失。

保三郎留着冷汗,刚想开口说出自己的解决方案,可看到白马的眼神,硬生生地把话法咽了回去。

这是个测试保三郎立场的陷阱。

在场的好人身份只有六个。

园子是偶像,白马是福尔摩斯,自己是卧底警察,小兰是法医,那现在留下好人身份只有检察官和大豪商了。

自己的搭档——也就是越水七槻如果是大豪商,只要检察官的身份一亮出来,那就算检察官死了也无所谓。因为场上的好人全出现了,他福尔摩斯可以在对局结束的时候直接使用技能将坏人全部拘捕实现翻盘。而假如越水是检察官也可以要求大豪商白天翻身份,这样也能圈定所有的坏人。

也就是说越水如果是好人,那自己一定不怕炸弹犯。而自己只要担心炸弹犯让游戏结束的问题,越水就一定是坏人。

既然知道了是陷阱,保三郎自然要回避。

他先是编造了一个借口,解释着为什么自己犹豫了那么久才回答。

“……不管怎么样,只要检察官出来了,卧底警察总归要去守护吧?而且往好里想,说不定今夜炸弹犯的炸弹就用掉了呢!”

然后当做没有发现白马的陷阱一样,以一个“好人”的立场真诚地拜托白马。

“如果我真和检察官一起被炸死了,那只能拜托白马你了!到时候请务必多找出几个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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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想到,竟然真的让我说中了。毛利大叔可真是丢人啊……”

保三郎苦笑着说道。

说实话,毛利大叔居然还敢在开场的时候发表那种豪言……不知道这里面最菜的其实就是他们那一队吗?

明明是在关键时刻出手的身份,结果在法医还没有自曝身份,场上关键的身份也没有亮明的情况下居然直接使用了炸弹……看吧,不仅炸了个寂寞还让所有坏人都判断错了场上剩下的人的身份。

毛利大叔可以说是本局的最佳“第七人”了。

“是吗?我觉得毛利侦探可能只是觉得自己的队友就是检察官,炸弹没有必要留着吧?”

不了解毛利大叔逗比本质的越水为毛利大叔辩解着。

“我倒是觉得时津最丢人。你看,如果时津让京极先生去杀兰小姐的话,他这一连串谋划不就不会暴露在你面前了?”

“不,就算是换成是我,我也不会京极先生去杀小兰的。很简单,杀手是只属于他的棋子,黑帮分子则还有‘黑帮老大’这个操控者。所以,他可以冒险让黑帮分子去杀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炸弹犯的未知身份,却不会让杀手犯险。”

保三郎淡淡地说道。

“而且如果我出局的话你一定要小心时津那个男人,他是除我外唯一注意到点数操控的人。”

没错,这场比赛可不是看谁更能准确地找出犯人就能赢的。

关键是在对局结束后,谁能得的点多。

第六十三章 保三郎的分析(下)

保三郎端起了咖啡,将自己的后背交托给了柔软的靠垫。

在咖啡渺渺飘起的白雾中,他回想着昨晚对局中,离场前仍然想要对众人说些什么的时津。

“根据当时时津表现来看,他已经注意到了我和洋子小姐合作会给其他的队伍带来什么样的灾难。可惜自从我和洋子小姐搭上线之后,局势已经变得不可逆转了。”

“嗯~~”

越水一边给自己的牛奶里加糖,一边发了一个很长的鼻音。

“对哦?好像洋子小姐发现毛利侦探出局了就直接过来找你了呢!说起来,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她的朋友来着,所以她才会这么依靠你的吗?”

别这样,我和她真的只是偶像和“粉丝”的纯洁友谊啊!

保三郎别扭地过脸去,用喝咖啡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尴尬。

“……大半年前,她的前男友卷入了一起案件,而我在那起案件中出过力,我们也因此相识了。不过也就是萍水相逢的朋友而已。这局也是,‘检察官’是知道‘卧底警察’的身份的。因此她队友出局了,自然会来依靠‘卧底警察’了。”

说着说着,保三郎觉得有点不大对劲。

不对啊!越水她又不是我女朋友,我干嘛要做出一个被女友抓住花心证据的男生一样的反应啊!

保三郎回过去,发现越水在用吸管喝着杯子中的牛奶,仿佛刚才她什么都没有暗示,就是普通地提了个她在对局中产生的疑问。

“嗯?”

甚至注意到自己的凝视,她还很萌地歪了下头,用困惑的眼神回看着自己。

所以说真的搞不懂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保三郎只好咳嗽了一声,将话题转回对局。

“洋子小姐跟我的接触给我带来个惊喜的消息,那就是毛利大叔居然是炸弹犯。那这样我们就能推理出所有人的身份了。”

保三郎继续在纸上写着。

截止至第二日结果:

场上所有人知道的身份:黑帮老大、黑帮分子、检察官、偶像、莫里亚蒂、法医

我方额外知道的身份:福尔摩斯、杀手、卧底警察、炸弹犯

剩下的身份:怪盗、大豪商

“因此服部和柯南两人的身份分别是怪盗和大豪商。如果是服部是大豪商,那没道理在推柯南这个怪盗出局前不翻开自己的身份卡使得自己获取的点数最大化,因此服部的身份只能是怪盗。”

保三郎将刚才最后两行划掉,重新写上两行。

我方知晓游戏里全部玩家的身份

此时剩余玩家数:9

“至此,本局比赛对我们来说已经是透明的了,接下去就看我们怎么得点最高了。”

“卧底警察基本上没有什么策略。在炸弹犯已死的情况下基本上犯罪分子全都会出局,最多就看能抓不抓得到怪盗和黑帮分子了;而杀手的策略也很简单,因为每天只有一刀,实际上就是通过拖长回合数,尝试击杀更多的人。”

“但场上只剩下9个人了。福尔摩斯白天不会出局,晚上漂泊不定基本杀不死,而检察官出局对局就会结束。4人不能杀,也意味着最多2天你就会陷入无人可杀的情况。而既然最多只能杀两刀,那不如和洋子小姐合作,防止其他人说服她将我们在第三天就审判出局,造成意外。”

说着这话的时候,保三郎觉得越水看向自己的眼神变得别有意味,但经过刚才的小插曲,保三郎决定无视越水的眼神。

“场上京极先生的身份是暴露的,我让洋子小姐第三天早上直接开启审判,这样你我再加上洋子小姐的2票,在7票中能占到4票,可以直接让京极先生出局。接着我提议让白马先生去求证服部他们队中哪个才是黑帮老大,这样你两晚都能杀位置固定的人——黑帮老大和大豪商。”

“最后的变数就是京极先生还有一次动手的机会。而无论是杀你还是杀洋子小姐都会让我们这队少得一份,而我却只能选择一方来守护,这是个博弈。”

“然而很可惜我不是赌徒,也不喜欢博弈。因此我给京极先生下了个指示,让他也去杀柯南;而我则假装自己是福尔摩斯,去忽悠京极先生,让他觉得杀柯南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很有意思的是,服部可能也想到了我会利用从莫里亚蒂那里得来的传感器给京极先生发误导指示,因此他仗着自己是怪盗,直接到京极先生的房间面对面给京极先生指示,结果我们不期而遇。”

保三郎回忆起当时服部那惊讶和蛋疼的眼神,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当时我正好撞见京极先生在往自己手上的传感器输入数字。还没等我说话,就有一个工作人员来通知我们,京极先生和服部同时出局。”

“因此到了白天场上只有6个人了。而园子是偶像,白马是福尔摩斯,都是到了晚上就能证明自己身份的,无论我怎么编造谎言,都没办法让他们俩在白天被审判出局。所以为了避免其他人联合起来,反而联手让你出局,我直接让洋子小姐审判不会有任何人反对的和叶小姐。最后一天再审判你,这样就顺利得让我们队拿到了最高的分数。”

保三郎指着他刚才在纸上写的具体得分结构:

我——卧底警察:生存1分;坏人全员出局5分,亲手拘捕服部、京极共2分

越水——杀手:出局0分;杀死小兰、柯南共2分

越水-我队总计10分

毛利——炸弹犯:出局0分;杀死0人0分

洋子——检察官:生存1分;审判时津、和叶、越水共6分

毛利-洋子队总计7分

白马——福尔摩斯:生存1分

京极——黑帮分子:出局0分;杀死毛利1分

白马-京极队总计2分

服部——怪盗:出局0分;从头到尾没有进入过空房间0分

和叶——黑帮分子:出局0分;黑帮分子杀人1分

服部-和叶队总计1分

时津——莫里亚蒂:出局0分;坏人全员出局-3分

园子——偶像:生存3分

时津-园子队总计0分

小兰——法医:生存0分;公布身份0个0分

柯南——大豪商:生存0分

小兰-柯南队总计0分。

“以上,就是昨天晚上发生的全部了。”

第六十四章 这是幻象……你在隐藏着什么?

七月二十三日,早上十一点,莉莎蓓丝号的甲板上。

一群身穿日卖电视台制服的工作人员架起了各种摄像设备,将毛利小五郎和冲野洋子围在了栏杆边上,进行vcr的拍摄。

“……面对来自高中生侦探们的挑战,毛利先生有获胜的信心吗!?”

拍摄了足够的镜头和介绍之后,主持人松尾说完将话筒递给了毛利大叔。

今天的毛利大叔依然穿着平时穿着的那身深蓝色西装,但西装已经经过充分的干洗和熨烫显得整洁而笔挺。不止着装,大叔还特意将头发上打上摩丝,在耀眼的阳光下显得油光发亮。

大叔向着镜头摆了个认真严肃的pose,更是特地压低了自己的音线,足以让不熟悉他的人以为他是个沉着而老练的侦探。

“那是自然的!我,天下第一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无惧任何挑战!”

然而很可惜,帅不过三秒……

“不过像那样缺乏经验的年轻人,我这个身经百战的名侦探就算闭着眼也能轻松地得打败他们!事实上昨天就是这样!我都还没发力就轻松地拿到了小组第二,甩开那帮乳臭未干的小子们一大截!”

“stop!stop!”松尾连忙向摄影师打出了“停止摄影”的手势,“毛利先生,这样是不行的!我们现在进行的是vcr的补摄工作,从‘设定’来讲比赛还没开始,不能透露出一点关系到对局结果的信息啊!”

“啊?是这样吗?”

之前通知的时候不就说过了吗,你这糊涂侦探……

保三郎坐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无聊地看着再次引出问题,然后企图用傻笑蒙混过关的毛利大叔。

早上所有人都起来后,大家并没有再次聚集到宴会厅里开始下一轮的对局。因为按照预定,一天都没有比赛。除了上午的vcr拍摄,下午的时候,这艘巨轮还将抵达大阪,在那里拍摄第一轮到第二轮之间的转场。

当然,主要拍摄的对象是一位偶像和五位侦探,毕竟按照“设定”,保三郎他们六个是幸运观众,因此没有必要拍摄他们相关的vcr。

也就是说,今天一天保三郎都很闲。

在保三郎这个超级大闲人身后,一个人突然开口了。

“那个大叔还真敢说呢!昨天明明自己一分都没得!”

保三郎没有回头,继续撑着头看着毛利大叔重新摆好姿势,接着对着摄像机侃侃而谈。

毕竟听到熟悉的关西腔,他自然知道在他身后的人到底是谁了。

“那是因为昨晚他第一个晚上就出局了,如果他不出局,胜负还真未可知。”

保三郎是真的这么觉得的。

这次比赛每队都有一名智力担当,可又有谁能想到炸弹犯明明只有一枚炸弹,却在第一晚连别人身份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随意地就用掉了——这种愚蠢的行为真要类比的话,大概相当于在斗地主中,地主起手王炸吧?

连他昨晚都没能猜出毛利大叔的真正身份,只是靠着洋子的提供的信息才能领衔其他侦探一步。

只要这个混沌因子继续存在于场上,任何布局都有可能被意外打断,根本没有人能够确保胜利……

就像上一局,如果毛利大叔不出局,保三郎这边是4人小联盟,时津那边也是4人小联盟。第二天无论毛利大叔审判谁都能获得对立阵营的支持,起到操纵比赛的关键性作用。

然而毛利大叔会选择相信谁?

大叔的智商处于量子叠加态——当你以为大叔真是个糊涂侦探的时候,他又有势如破竹迅速解决案件的潇洒事迹;可当你觉得他是懂得藏拙的智者的时候,偏偏很多生死关头却又靠不住……

因此会发生什么,恐怕真的只有天知道了。

但服部不这么认为。

“哦?这就是胜者的余裕吗?”

服部认为保三郎着只是在“自谦”而已。第二个白天一开始,他自己觉得自己和时津联手已经是胜利在握了,结果惨遭保三郎打脸。

服部是个直爽的人。

某人要是胜过了他,而且表现出优越感,他虽然会非常不甘心地想要赢回来,但绝对不会有任何负面感情。然而某人明明很强,却不断虚伪地客套,那他会讨厌这个人。

保三郎也知道这点,可他还是要说:

“没那回事。昨晚我能赢,只是运气好,仅此而已。”

因为这就是他的真心话。

“我认为侦探的本事应该体现在信息收集能力上,而不是所谓的推理能力。推理这个行为,说到底也是一种根据现有信息对某件事情的猜测,信息越多就越必然能接近真相。仅靠少量信息就进行推理,在我看来只能算编纂故事。”

就像糊涂版毛利大叔的推理一样,说得一套一套的,结果把搜查带进了死胡同。

“昨天所有的侦探都表现出了足够优秀的情报收集能力,第二天的白天就已经锁定了场上全员的身份,换作是我也不可能做得比你们更好。我能胜利,真的不过就是因为我的盟友洋子小姐正好携带了关键性的信息而已。”

因此真的只是运气好。

本来保三郎以为,他的这番“肺腑之言”反而可能会让对方更加不爽。可没想到,服部却意外的平静。

“果然,你在计划着些什么吧?”

反而是服部的回应让保三郎不明所以地回过头去。

“计划着用这场‘虚假的’侦探甲子园,掩盖起某个事件的真相。”

看吧?这里的侦探哪有省油的灯?

保三郎选择了沉默,不再透露任何情报。

当然,其实服部也没有期待着他会回答。

“我调查过了。”他继续说道,“这个企划五天前才正式立项,然而我们这些侦探接到预告却是在两周之前。而你所声称入场资格题,节目组更是从来都没有安排过。”

“不难想象,这个‘虚假的’侦探甲子园的企划是为了掩盖‘真正的’侦探甲子园而匆匆制定的。”

“而向这个节目组提出这个‘虚假’企划的不是别人,正是你的朋友冲野洋子小姐。”

“铃木保三郎,你在隐藏着什么?”

第六十五章 文青还是二笔

我到底在隐藏什么吗……

保三郎摇了摇头,用仿佛是自言自语的低沉声音反问道:

“这个问题真得很重要吗?”

服部看着已经重新将身体回正的保三郎,耸了耸肩。

“嗯,事到如今真相到底是怎么样,其实已经完全不重要了。重点是……”

“重点是既然你都已经充分地体谅到了我这边的立场,那么按照礼节,我也应该拿出相应的诚意:比如在这场侦探甲子园中全力以赴地应战。”

服部没有回答,可是保三郎不用回头都知道服部现在的表情。

“而且你的下一句话一定是:‘为什么你会知道?’”

保三郎的嘴角弯起了弧度。

既然你们喜欢听我编故事,那我就继续编呗。

“刚才,你听完我的话后说了一个词:‘果然’。可我的话题是‘我能赢全靠运气’,但你转去的话题却是‘我在隐藏些什么’。那么请问,怎样才会用‘果然’这个词连接这两句话呢?”

“解答很简单。这个‘果然’所指向的并非是‘内容’,而是‘态度’。”

“也就是说,你在和我对话中,验证了我的态度‘果然’如你所想。那我是什么态度呢?”

“我仅仅指出了‘客观的因素’,却没有如同毛利大叔那样发表一点‘主观的感想’,说明我并不在意这场比赛。”

“那么你刚才费了老大劲点出我一个我所隐瞒的,无法查证的案件是为了什么呢?”

“‘你的小辫子被我抓住了,禁止你赢了就跑。’”

保三郎忍住了回过头去看服部表情的冲动,而是用不容易让人察觉的动作看着手腕上的手表。

十秒。

服部没有说任何话。

保三郎这才面带微笑地回过头去。

“怎么样?我‘编故事’的水平怎么样?”

终于,保三郎如愿以偿地看见了服部惊讶地长大了嘴的蠢样。

嗯,名柯表情包1。

“正如同我所说的,‘缺少信息的推理不过就是编故事’,这段话如果不是发生在你我之间,正常的反应会是什么?一个‘果然’都能阅读理解出那么多内容,你脑子没问题吧?”

虽然照服部的表情来看,保三郎的推理显然是猜中了,但那不过是结果论而已。难道不可能是服部在谈话中逐渐地发现了保三郎“明明举办了比赛,却并不在意比赛结果”,“果然”如他所想举办这场比赛另有所图吗?

故事就是故事,就算故事再怎么像真相,那也只不过和写在所有故事之前的那句话一样——“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而且其实我早就准备好用上面这句话来掩盖我‘推理’出错的窘况了。不过幸运的是,看起来我并不需要这样打圆场了呢。”

服部叹了口气,走到保三郎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工藤对你的评价那么高了。”

“那还真是承蒙抬举了。”

保三郎耸耸肩。

“顺带一提,等这期节目播出后,你看新闻就自然能知道这个事件的始末了。”

服部摆摆手。

“行了,我相信你。”

被人直言信任的感觉不错。

可就当保三郎心中泛起了“这个人当朋友还不错”的想法的时候,服部突然变脸,将手搭到保三郎的肩上。

“说吧,你看上了哪个?”

保三郎被服部的问题弄得一头雾水。他疑惑地看向了这个刚才还一脸严肃,现在却笑得一脸猥琐的黑皮。

“瞧你还在装傻!虽然你不说,但我隐隐也猜的出来,你是在为了越水才举办这场虚假的侦探甲子园吧?而看你和洋子小姐关系也一点都不像普通偶像和粉丝之间的样子,我觉得你们俩之间肯定也有一腿。所以,哪个才是你的本命啊?”

你这么八卦,和叶知道吗?

这一瞬间,保三郎决定把服部从朋友的分类“降”到损友一级。

不过嘛,周围没有人,保三郎也不在乎说说心里话。

“其实都有点不像本命吧?”

保三郎看向了正在摄影暂告一段落,靠在栏杆上休息的洋子。

“洋子小姐的确是很漂亮。”

为了今天的vcr,洋子穿上了一套以粉红色为基调的带有蕾丝花边连衣裙。柔顺的秀发和裙子的褶皱一起随着海风轻轻地荡漾,而金色的蕾丝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更是让她整个人显得都如同星辰一般耀眼夺目。

正在整理被风吹乱的鬓发的洋子不经意间,注意到了保三郎向她这边看过来的视线。她立刻露出了可爱笑脸,对保三郎挥了挥手。

而保三郎也笑着挥了挥手。

两人之间的交互的场景看起来多么的温馨啊。

“可我实在是无法想象和她一起生活的日常。”

然而保三郎吐露的真心话却怎么都无法让人感到温馨的要素。

“我是一名寻梦的旅人,因此我所渴望的是可以让我安心停泊的港湾。”

保三郎向着太阳伸出了手。

“而洋子小姐则像那迎着阳光盛开的鲜花,需要的是一片滋养她的沃土。”

的确,保三郎也不得不承认,洋子小姐的可爱让他心动。可他真的没有和她相守一生的想法。

“因此她不会是我的归宿,而我也不是她的净土。我们可以做萍水相逢的朋友,却无法厮守终生的夫妻。”

“哈!?那种事你连试都不试一下怎么知道!?”

服部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突然开始“文青”的二笔。

“真不敢相信!我看你就只是个胆小鬼吧!?”

轮得到你说我嘛?到最后都没敢告白以至于被某个万年小学生弯道超车的服部平次先生?

……虽然保三郎其实也觉得自己太挑了,像洋子这样可爱又体贴的女友真是提着灯笼都难找。

然而他是检察官。

只要他还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他迟早要继续面对像森谷帝二案和宫野姐妹营救事件那样的,让他的心蒙上阴影的案件。

他无法想象,当自己一身疲惫地从法庭上回到家里时,洋子能用什么样的方式滋润自己干涸的心灵。

难道靠ギリギリeye吗?

既然都已经转生成铃木家的继承人这种超级富二代了,在终身伴侣的选择上,还请允许我任性一点吧。

保三郎如是想到。

第六十六章 不利的赌局

虽然保三郎露出了“既然你不接受我的解释,那我们就不要再谈论这个话题了好嘛?”拒绝交谈的分文,可一点也不纤细的少年根本没有发现。

似乎是把保三郎的短暂沉默当作了默认,服部坐到保三郎的对面,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神情激动地说道:“别再骗自己了啊,笨蛋!好好瞧瞧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吧,你都在这里呆坐一个小时了!承认吧,你的心根本早就已经被那个偶像所俘虏了!”

说实话,你能不能把你怂恿我的热情的百分之一分给和叶呢?

保三郎叹了口气,解释起了自己为什么闲着蛋疼坐在甲板上看人家拍vcr。

“你是说你要找人?”

大概是体内的侦探之血盖过了八卦之血,服部没有继续追问保三郎和洋子之间的事了,而是追问起保三郎看到的可疑人影。

没错,保三郎就是想在找出昨天晚上宴会的时候注意到的那个眼熟的身影。

他本来以为那个人可能混在日卖电视台的工作人员里。可一整个上午观察下来,几乎所有的工作人员都露过脸,可那个人还是没有出现。

因此也许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吧。

“嗯,不过没有找到就是了……”

趁着话题没有转回,保三郎适时地抛出了另外一个话题。

“说起来,和叶小姐呢?”

没想到这句话对服部造成了暴击。

服部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摊在了保三郎面前的桌子上。

“那个女人?她和工藤、小兰他们一起去泳池玩了。别说,你家的游轮可还真大,没想到连泳池都有。”

泳池?那种东西不是连豪华酒店的顶层都有嘛?

除了泳池之外,个人影院、剧院、舞厅、赌场、网球场……这艘莉莎蓓丝号可是以让乘坐游轮旅行的贵宾,能够在无聊的漫长航海之旅中也能享受到陆上才有的所有娱乐,为目的精心打造出的超·豪华游轮哦?

当然,这些欠揍的话保三郎并没有说出来。

连园子都不会做那种lowb炫富的事!

保三郎只是靠在椅背上,奇怪地问着宁愿在摊在他面前也没有跟去的服部。

“而且‘莉莎蓓丝’号上可是有出借各种款式的泳装哦?你难道想错过这个大饱眼福的机会吗?”

没想到服部居然流出了血泪。

“可恶!要不是有拍vcr这个任务,我当然也想去跟着去啊!虽然对和叶那个死八婆的泳装没有兴趣,但是还有小兰和越水两个美人不是嘛!跟你说,越水虽然看起来跟个假小子似的,但我可以保证那白皙的修长……双腿……”

可能是觉得自己人设崩坏了,服部突然僵硬了一下,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

“说起越水,刚才我的问题你好像只回答到一半吧?洋子小姐你看不上,那越水呢?”

为了掩盖自己的丑态也不用拉我下水吧?

“……为了洋子小姐的名誉着想,我先声明一句:不是我看不上,而是我觉得我和她不适合。你怎么突然又想起问这个问题了。”

“没什么,就是好奇心发作了而已!”

服部头一歪,突然开始吹起了拙劣的口哨。

也罢,也不是什么必须要隐瞒的事。

“不知道。”

“不知道?”

服部不由得反问了一句,显然他没想到保三郎会这么回答。

“嗯。”

保三郎看向了天空。

“严格意义上来讲,越水不是我的理想型。坚强而有活力的她应该算是个‘合适的同路人’。不是说这样的对象萌生不了爱情,但是我和她之间要是想产生爱情必然需要‘共同的回忆’的积累。可是说句老实话,我和越水从初次见面到现在加起来的世界也不到一天,怎么可能会有那么稳固的感情。她现在抽身离开,我大约会有一点点惋惜。然而感觉不到那种离开她,我的心就好像空落落的那种深厚的感情。”

服部露出了想笑却又不敢笑的表情,最后佩服地说了一句。

“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个情痴。”

不,只是因为上辈子成了大魔法师还跟恋爱无缘所以这辈子就想追求那种童话中才可能存在的“奢侈品”罢了。

“也就是说,只要积累起相应的‘回忆’,那她还是有希望的咯?”

服部啊,为什么听着好像你特别想把我和她凑一对的样子?

就算保三郎这种感情经验=0的硬核直男都听出了不对劲。

他皱了皱眉,回头一看。

在自己的身后,一个茶色短发的少女正用“和善的微笑”盯着服部。

就怕空气突然安静jpeg

“……啊!洋子小姐他们vcr拍摄完毕了,轮到我了!那么待会儿见!”

服部左看右看,最后终于找到了借口从这尴尬的气氛中跑掉了。

“咳。”

空气随着服部的离开重新恢复了流动。

保三郎咳了一声,率先开口了。

“和你的学校联络过了?”

越水是侦探甲子园中起得最早的侦探,然而到现在还没有完成vcr的摄影——

因为她早就不是高中生了,真要以高中生侦探的身份上电视可能会有点不大妙。

最后还是跟日卖电视台的人商量了一下,找了这样一个借口:“在侦探甲子园的企划开始的时候,越水七槻还是一名高中生侦探,但没想到等到企划正式启动,越水已经在四月份的时候毕业了。”

刚刚越水就是打电话回自己的母校,和那边统一说辞去了。

“嗯。因为我毕业也才一年,谎报一点也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而且要是我能在节目中取得好成绩的话,对学校招生也能起到促进的作用,因此校长老师很高兴地同意了,还让我加油。”

和之前在餐厅中的对话一样,保三郎没办法从越水的声音和表情中看出她的情绪。

都说女人是天生的演员,诚不我欺。

不过既然话都说开了,保三郎干脆把自己真正的“欲望”说了出来。

“要不要成为检察事务官,在我的手下工作?”

越水终于保持不住那副平静的表情了。

她好看的眉毛皱成了一团,“恶狠狠”地对保三郎说道:

“你不是对我没有感觉嘛?”

面对炸毛的小猫,保三郎只是笑笑。

他对着越水伸出了手。

“那的确是我的真心话。不过在谈及恋爱之前,其实我更需要一位聪慧可靠的助手。因此我渴求着你,越水七槻。而这句话同样发自我的真心。”

越水看着保三郎伸出的手,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您还真是个恶毒、卑鄙、无耻的过分男人呢!你到底想折磨别人纤细的内心到什么地步!”

保三郎苦笑着耸耸肩。

“其实我有这方面的自觉的……也是,正常来说都是会拒绝的嘛……”

越水摇了摇头。

“不。”

她反而伸出柔夷握上了保三郎缩回去的手。

“我更加感兴趣了!”

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不爽和厌恶,而是混合了真挚、清澈以及一点点调皮的笑脸。

“那么来比比看吧!看是我对你的感情先冷却,还是你先爱上我吧,检事先生!”

看着越水灿烂的笑颜,保三郎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陷入了一场不利的赌局。

但奇妙的是,这种感觉不坏。

第六十七章 京都地主的“礼物”

时间悄然流逝。

当各位侦探在镜头前展完各自的风采后,已是下午一点,游轮已经抵达了大阪港区。

在冲野洋子的提议下,日卖电视台节目组安排各位高中生侦探穿上各自的校服,在“莉莎蓓丝”号上举行了侦探甲子园第一轮的对局。而由于节目组没有向他这个幕后金主申请更多的资金,保三郎本以为侦探甲子园接下去的两轮对局,节目组也会同样安排在“莉莎蓓丝”号上。

然而事情好像变得有点超乎他想象。

下船前,各位参赛选手被要求穿上了节目组提供的衣服。

柯南他们一家三口(?)的和服没有槽点,非常的合适。(注)

毛利小五郎穿着灰色的胴服、小纹小袖和指贯,显得非常正统,很符合“大叔”这个形象。柯南则穿上了儿童和服,小袖和袴选用是深浅灰格的样式,不过羽织选择的是骚包的黑色,很符合柯南臭屁的性格。而小兰的和服不是更加适合她的振袖,而是较为朴素的紫付下。虽然少了些振袖带来的清秀可爱的感觉,却也因此让小兰与毛利大叔、柯南之间有了更多家族的氛围。

时津的和服是褐色的素襖,有点配合着时津独特的语法,颇有些日本战国大名的感觉。不过保三郎总觉得,这套衣服再搭配上时津的吊眼角,也许更像古装剧里经常被“大将军”打到的“恶大官”?

应该是他的错觉吧?

京极是浅葱色的中羽织搭配马乘袴,有点新选组武士的感觉。

如果说是为了适应依然保留着古风的大阪城,众人换上了最为合适的古装,然而其中却有两个人和周围格格不入。

一个是白马探。他金色的头发、琥珀色的瞳孔以及略微隆起的鼻梁,都好像在无声地拒绝着和服。节目组也没有强迫白马换上和服,而是任由他穿上了他平时就很喜欢穿的那身褐色的侦探外套。

……看起来有点像《大逆》里面的傻福。

另外一个自然是洋子了。

作为日本当红偶像的样子没有穿上不符合她风格的振袖,而是穿上了低胸束腰的粉色蛋糕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西方来的公主。

不过,虽然白马和洋子的打扮的确看起来是有点不伦不类,但其实在日本,洋装其实也同样算是正装。在正式场合经常能见到西装和振袖、纹付羽织袴和公主裙这样的搭配,而白马和洋子本身的气质也更偏像欧洲的绅士和淑女,所以就算上了节目也不会很违和。

所以其实总体来说,保三郎这边的这几个人的问题更大。

保三郎身边的服部头上顶着垂樱冠,下身穿着两层袴。

“真是的,为什么只有我要带着帽子啊!”

“有什么不好的嘛!这样看起来多帅啊!而且反正你平时不也一直带着棒球帽!”

服部本人倒是因为这套和服明显不同于他七五三所穿过的纹付羽织袴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可大大咧咧的和叶却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穿成这样的服部也很帅气,怂恿他继续这么穿。(注2)

不要误会,服部现在的打扮并不奇葩。相反这身黑色的“束带”可是非常正统的和服穿着。

现在的服部头戴垂樱冠、身着阙腋袍、腰缠平绪、下身则层叠着表袴和大口袴,这是标准的古代朝臣的装束。

不过这么一穿,就感觉服部好像变成了在座的所有人里地位最高的人一样……

而他身边的和叶的衣着也很有问题。

和叶现在穿着的是小纹和服。如果是平日里随意地穿着,那小纹和服的确是一款非常适合穿着出去玩的和服。然而她没有考虑到,现在和她一队的并不是穿着随意的朋友,而是穿上了非常正式的束带和服的男伴。束带这种属于公族的和服会放大小纹的“廉价”感。

简直像是宣言自己是小三(或是仆从)一样。

保三郎抱着臂膀,看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方面问题的和叶,一脸纠结。

其实犯人到底是谁,保三郎心里还有点数的。

除开和叶的那身小纹,其他的和服制作周期都在一个月左右,很显然这些和服不可能都是短时间内赶制出来的。

然而侦探甲子园这个项目才立项不到一周,各位侦探的搭档更是直到昨天才决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到符合所有人身材和气质的和服,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尤其是服部穿着的这身束带,非常地贴身,根本不可能是那种让游客租赁而常备的普号,必然是定制的。幕后黑手竟然能招到足够的衣匠,并让他们放弃那种匠人的自尊心,在五天内合作赶制出这套束带。

再加上……

“真是的,小三你为什么非要我回去换和服啊?”

“你就庆幸吧!至少我们是坐着自己家的游轮来的,你还有衣服可以换!”

受害的可不止是服部和和叶,他和园子也遭了秧。

园子之前穿的是付下小纹,搭配时津那个恶大官的装扮,立刻“坏女人”的气氛就出来了。

而给他准备的和服是筒袖和裃。这套和服乍看上去非常普通,是经常出现在时代剧里面武士老爷的打扮。然而实际上筒袖是给从事体力劳动的“下人”们穿的,而裃也是最下层武士才会穿的外套。

不说服部、时津,真要按照规矩来,保三郎和“新选组”装扮的京极同行都需要落后京极半步以示尊重。毕竟即使新选组是由落魄浪人组成的,但好歹人家也是穿羽织的……

这对铃木家的恶意简直都没有任何掩饰了。

至于嘛,关西的地头蛇,大冈红叶小姐哟!

可即使猜到了幕后黑手,因为没有抓到她的狐狸尾巴,保三郎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过幸好也不是没有反击的措施。

他现在穿着是不是那个女人准备的和服,而是非常得体的黑色纹付小袖和灰色仙台平袴——那是他为了出席将棋对局而准备的。园子则是借用了大姐绫子成人式时穿的中振袖。

而和叶那边……

“二姐,让和叶小姐穿你今年小振袖吧?”

“诶?为什么啊!我可是很中意那间白底樱花的小振袖,想要穿给……”

意识到自己即将自爆的园子赶紧闭上了嘴。

保三郎其实本来只想小小地反击一下红叶,没想到好像听到了点有趣的话。

“嗯?穿给谁?”

姐夫啊!才两天功夫你就搞定我老姐啦!?

“没什么啦!”

园子听出了保三郎话中的笑意,连忙把头一撇,但脸上泛起的绯红还是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最后,心虚的园子只能在保三郎的调戏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我知道啦!我陪她去换还不行吗!你给我等着,小三!”

于是保三郎笑呵呵地看着园子拽着和叶落荒而逃,留下服部一脸懵逼。

“那么,为什么你要让和叶小姐换上小振袖呢,检事先生?”

“当然是为了报复大冈红叶那个女人啦……”

内心阴暗的想法脱口而出之后,保三郎才注意到,越水也换好了和服走到了他的身边。

此时的她穿着樱无地,显得素雅而端庄。女袴代替了粗厚的袋带系在腰间,勾勒出了越水纤细的腰肢,更是将越水的高挑体现得淋漓尽致,尽显婀娜。(注3)

为了掩饰自己一时间看身边的女孩竟然看到出神的保三郎,不得不咳嗽一声。

“咳。原来你在啊?其实也不算是报复那么严重啦,我只是想小小地恶作剧一把。”

不管对方是否接受了自己的借口,保三郎继续推进着话题。

“那个女人想要让叶打小姐穿上‘小妾’的衣服来彰显自己正宫的地位,那就别怪我反过来恶心她一下了。衣冠束带和素色小振袖走在一起,那可是在宣告两人有……”

得意洋洋的说着的保三郎忽然发现自己又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和越水的打扮,好像也不是那么对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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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前后文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是日本和服,不用特别去了解。(说白了就是作者考证癖又犯了)不对劲之处我会用文字描写出来的。

注2:七五三是日本的一个节日。在男孩5岁、女孩3岁和7岁时,他们会穿上和服去参拜神社。因为和服很贵,因此七五三一般是日本人第一次穿和服的日子。许多作品中反应家庭问题的作品会有类似的描述:(女儿)3岁的时候没有给她过成七五三,至少希望这次(7岁这年)能看到女儿穿上漂亮的和服的样子。

注3:不清楚什么样的可以参照fgo冲田总司初始卡面。

第六十八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保三郎闪烁其词的话让越水起了疑心,不过越水也只是用颇感兴趣的眼神凝视着保三郎,并没有追问。

幸好和服的种类并不在侦探所要掌握的知识范围内的样子,让保三郎逃过一劫。

保三郎闪躲着越水好奇的视线,走到了日卖电视台负责人松尾的身边。

“你是问这次侦探甲子园还有哪些赞助者?”

保三郎点了点头。

“嗯。你看这个项目日程安排得很急吧?没有炒作和铺垫,理论上来说不会带来太多的经济收益,我都已经做好全程出资的准备了,但这几套和服没有在请款清单上吧?因此我很好奇,到底是哪些同好投资了这个项目。”

他没有问大冈红叶是怎么知道的企划,毕竟那个女人曾经干出过派管家跟踪调查自己“未婚夫”的事情,从服部的动向中调查出了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不过既然大阪这边有了换和服对局这种特殊的企划,东京那边理应也有相应的安排才是。可自己这边却没有接到请款报告,让保三郎不由得担心除了大冈红叶之外还有人插手了这次活动。

松尾不疑有它。

他想了一下,开口回答说:“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但我和诹访酱聊天起听说过,这次除了贵财阀还有两家:一个是关西的顶级财阀,一个是东京的名门。”

果然那边也有“特殊的安排”在等着吗?

可这相当于挑衅吧?老爹老妈那边难道就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不,也许没那么复杂。籏本家其实也算得上是名门来着,可能是那边也说不定……

在注定得不到解答的思考中,园子拉着穿上了小袖的和叶出来了。

不过让保三郎失望的是,服部对和叶的小振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混蛋!明明叫我不要换这身怪里怪气的和服,结果你自己倒是很随意啊!”

与和叶间的斗嘴也是一如既往。

说好的初恋是穿着和服的和叶呢!

在保三郎愤愤的表情中,见到人已经到齐了的松尾主持开始号召全体人员乘上巴士,前往侦探甲子园第二轮的赛场。

……

通天阁是昭和年间建成的大阪地标之一,要说作为赛场其实也很够格了,但……

“明明都给大家发了和服了,为什么是通天阁?我还以为会是天守阁或是满天宫呢!”

虽然保三郎觉得园子有点毒舌,不过这次他难得同意自家老姐的意见。

比起日代过于近代的通天阁,果然还是大名曾经住过的天守阁以及供奉神明的满天宫与和服的穿着比较相配。

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

“大概是因为节目安排地太突然了吧?”

越水代替保三郎说出了其中的缘由。

“无论是通天阁还是满天宫、天守阁这种地方,安排摄影最起码也得提前一周以上通知,不然会对游客观光产生很大的影响。通天阁相对来讲算是最合适的了,毕竟通天阁五点就会禁止登塔,只要将摄影安排到晚上就不会影响到游客。”

虽然的确是理解,但这大冈红叶这安排的确有点low啊……

保三郎抬起头,看向了眼前的通天阁。

通天阁虽然被冠了“通天”二字,然而其实它并不高。因为修建的年代较早,日本既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也没有足够的技术,因此塔高只有100米。而这次摄影考虑场地安排的因素,也没有安排在顶层,而是只有三十来米的三楼。

这让前世见惯了各种摩天大楼的保三郎感到特别失望。

当然,在这个古风犹存的“京都”,30米其实已经算是相当高的地方了。

不过当保三郎他们来到三楼会场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可能错怪错怪大冈红叶了。

出现在保三郎他们面前的,居然是一个被墙围住的日式庭院。

这个空间叫做“通天阁庭院苑”,日本著名的设计师用心为之设计了以“风、光、水、绿”为主题设计植被、小路、竹垣和复古石灯,给人以古风庭园的感觉。

不用说,这个庭院自然已经被包场了。而先行一步的摄影组已经在庭院门口处摆好了临时桌椅,开始吃饭了。

奇怪……

“为什么现在开始吃饭?”

根据保三郎上次在洋子那里了解到情况,转场其实用不了很长的时间。而各个摄影组的成员都习惯了没有规律的三餐,等到转场拍完再去吃饭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

听到保三郎的问题,松尾连忙放下了一次性餐盒,站起身向保三郎鞠了一躬。

“不好意思,铃木先生!这是赞助商的要求!说是为了防止假比赛,要求我们接下去拍完转场就直接进入第二轮的对局的录制!”

保三郎哪里还能不明白,大冈红叶这是为了确保自己一行没有机会去更换和服。可惜她没想到,乘坐着莉莎蓓丝号来访的他们已经换好了和服。

他没有再为难松尾,而是摆摆手,自己也拿起了了一个食盒找个角落开始吃午饭。

别说,这午饭估计是大冈红叶让人准备的,味道真不错。

当一些非日卖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开始陆续进入庭院收取餐盒的时候,保三郎一眼就发现了“幕后黑手”。

没办法,在众的工作制服中,一身红色的打褂是多么的卓尔不群。

打褂,这个词估计很多人都没有听过,不过白无垢这个词可能听到过的人会比较多一点。

白无垢是日本传统的新娘礼服,而白无垢就是指白色的打褂。打褂是幕府时期侯国夫人穿着的正式礼服,与和叶原先穿的小纹比,简直就是像宣称自己才是正宫一样。

就算是保三郎也没想到,大冈红叶居然这么大胆,直接穿着打褂出场,这可真是……

媚眼抛给瞎子看。

和计划被破坏而一脸阴沉的大冈红叶相比,服部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大冈红叶在这身装束中所蕴含的决意。

没法。如果是华族也就罢了,现在哪还有普通人讲究这个?估计很多日本人除了浴衣和甚平外都没有穿过哪怕一次和服了。(注)

红叶也是一眼就认出了保三郎。

毕竟和服都是人家准备的嘛!特意为“敌对的铃木家”准备的“下级武士装”不见了,多出的这个穿着普通正装和服的男人自然是铃木保三郎了。

她带着阴暗的表情,无视别人好奇的眼神,走到了保三郎的面前,咬牙启齿地用很低的声音说道:“铃木保三郎大人是吧!这个仇,我记下了!”

喂,是你那边先挑衅过来的吧?就算是为了爱情,也不能这么盲目吧?

因此保三郎面无表情地递出了手中的餐盒。

“谢谢你,服务员小姐!”

用可以让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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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种较为清凉、休闲的打扮,某种意义上可以直接理解成睡衣。

第六十九章 侦探甲子园第二轮,开赛!

大冈红叶气鼓鼓地离开了。然而周围的工作人员甚至都不知道刚刚这个小小的角落发生了什么样的龌龊,只当是保三郎运气好,提供便当的饭店的老板娘亲自为他服务。

吃过了午饭,工作人员在“通天阁庭院苑”的门口竖起了“禁止进入”的牌子,并且确保会场已经清场。

等所有的摄影器械安装完毕,松尾对工作人员比了个手势。

侦探甲子园的第二轮对局的录制正式开始!

“欢迎各位观众朋友们收看‘侦探甲子园’!本周的对局如各位所见将在大阪通天阁举行!经过上周在豪华游轮上的激斗后,有两队选手已经建立了不小优势了!现在,让我们请出目前排名第二的沉睡的毛利小五郎侦探!”

在临时搭建的背景板前,毛利大叔骚包地一撩头发。如果不是因为实在与和服不搭,保三郎觉得这个大叔甚至可能会叼着玫瑰出场。

“请容许我更正一下,是‘暂居’第二。第一轮的时候那些小鬼们惧怕我的实力,竟然直接将我暗杀出局,才导致第一名被铃木家那个小鬼捡到了!不过没关系,只要我认真起来,第一什么的简直是手到擒来!对吧,洋子酱!”

不愧是毛利大叔,就算穿上了庄严肃穆的纹付羽织袴依然无法阻止他展现色老头的那一面。

被自家老爹的丢人行径整得面红耳赤的小兰连忙推搡着毛利大叔,让他快点进入会场,避免他说出更加丢人的话。

不过小兰好歹也算是参加者之一,她的转场也是节目的一部分,因此松尾赶在小兰进场前将话筒递到了她面前。

“兰小姐,你对第一轮的对局有何感想呢?”

小兰闻言放下了推搡自己老爹的手。

将发鬓拢在耳后,深色的和服将小兰的晕红衬托地分外明显。

“通过第一轮的对局我才明白了,和各位侦探相比我实在是有着太大的差距!不过,我会努力不拖后腿的!”

乌黑亮丽的秀发,温柔的举止,恰到好处的羞赧,此刻的小兰宛如从画卷中走出的大和抚子,让柯南不由得看痴了,连自己什么时候被“小兰姐姐”牵着手带入了会场都不知道。

接下去是白马他们队。

白马倒是在背景板前停步了,可京极却一言不发地直接进入了会场,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白马见自己的“搭档”已经入场了,于是耸耸肩,也跟了上去,留下松尾干笑着打着圆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着新选组的队服的关系,京极先生好像对海外归来的白马先生有点意见,真是有个性呢!那么,接下去有请我们的下一队选手!”

看起来就跟恶大官似的时津却比前面几队选手更加礼貌。他向园子伸出了右手,并且轻轻地挽起了自己的袖口。

园子也被时津的动作搞得愣了一下。但到底是大家闺秀,园子还是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做得。她连忙伸出手指,搭在了时津的袖子上。

两人一来一往之间尽显贵族的风范。也幸好京极已经进场了,要不然那个醋缸子指不定就要给时津一击老拳了。

松尾眼中也露出了赞赏的神色。

遇上一个明事理的侦探可真是不容易啊……天知道为什么有个性的侦探那么多!

“请问时津先生,现在你和兰小姐他们队并列倒数,请问你还有争夺冠军的信心吗?”

时津矜持地点了点头。

“那当然的吧?既然我来了,自然就是要在这个侦探甲子园里争取冠军!现在我的确处于不利的状况,但我又不是没有经历过逆境!何况接下去还有整整两轮呢,说劣势还有点早哦!”

“时津先生还真是对自己非常有自信呢!连我都不由得想为他加油鼓劲了!”

时津之后登场的是服部。

“现在登场的是关西的代表服部先生!大阪可以算得上是服部先生的大本营了,本土作战的服部先生有信心在这里击败其他队伍,守住关西代表的名誉吗!”

服部穿着束带上台了。不过不同于明明是恶大官的装束却依旧风度翩翩的时津,服部穿着束带真的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果然比起“贵族”,服部还是更适合“武士”呢!

“不止是这个大阪赛场,接下去的东京赛场我也会赢给你们看的!这场侦探甲子园后,我要让世人忘掉‘西之服部’这个称号,只记得日本第一的名侦探——服部平次!”

所以你给我等着瞧吧!

从服部递过来的灼热眼神中,保三郎读出了这样的意思。

=======越水七槻视角========

在拍摄转场的时候,发生了一起小小的“事故”。

因为上一轮比赛基本上都是以检事先生为主,越水差点忘了,在这场侦探甲子园中,自己才是代表南部的高中生侦探,而检事先生只是她选择的搭档。因此在松尾先生没有询问检事先生,而是问起自己对第一轮的成绩是否满意的时候,她不由得发了下呆。

真是的,为什么总是不由得想要依靠检事先生呢?

在越水陷入自己小小的纠结的时候,身份的抽取也已经结束了。

越水拿出了盒子里的卡片。按照卡片上的说明,本局自己的身份将是检察官。而盒子里还另外放着一个指针,应该就是用来指示卧底警察身份的小物件吧。可是没想到的是,顺着指针指示的方向看去,居然时津那个混蛋!

检事先生似乎也注意到了越水的情绪不对,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检事先生,我是检察官,而卧底警察则是时津——虽然明白现实归现实,游戏归游戏,可是想到要和时津那个人渣合作,我就觉得超级不爽!”

越水刻意地想淡化自己的情绪,然而家恨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放下的事情。

检事先生似乎也能理解越水的感受。

“没事,大不了不跟他合作呗!我们领先了整整十分,玩得随意点也没有关系了。”

虽然检事先生这么说,但总觉得和检事先生在一起,就算玩得随意也能赢呢!

于是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可没想到第二天白天的时候,检事先生就离开了赛场。

第七十章 第二日

对局第一日的夜晚。

越水七槻来到了庭院的一角,在属于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她的背后是一面单薄的竹篱。午后的阳光调皮地从竹条间的缝隙钻了过来,撞到了她的身上。

不过也正是这调皮的阳光,用心地勾勒出了那个身影轮廓。她小心翼翼地靠上了竹篱上的影子,仿佛就像靠在了他的身上一样。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越水慌张地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从旖思中回过神来。

自己已经答应了成为他的助手,这样的机会以后会有很多,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应该把精力放在这个侦探甲子园上!

终于冷静下来的越水开始了她的思考。

检事先生有个提案,那就是第二日一早我就直接宣布对局结束。

刚才检事先生提到,他这次的身份是大豪商。也就是说,如果第二天一早就宣布对局结束的话,他能获得2点生存分,我能获得1点生存分,这样累计得分就能达到13分。

而其他队伍最多积9分(莫里亚蒂偶像),也就是说我们哪怕这轮只得了三分也能确保以优势的地位进入第三轮。

当然,洋子小姐他们队除外。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安慰自己,检事先生表示就只有3分的差距而已,哪怕分数再加大一倍,他也不怕洋子小姐他们队——明明洋子小姐他们队还有个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在呐……

其实越水也明白,检事先生这样提案是为了替自己报复时津。

在第二个白天就结束对局很可能就意味着六个罪犯都还在场上。也就是说,本轮游戏作为卧底警察的时津至少要-2分。

说句老实话,要说自己不想接受这个提案那是假的。这可是极好的报复时津那个混蛋的机会,怎么可以就这样白白地让它溜走!

但脑海里最后残存的理智让她选择了放手。

就算成功地让时津在游戏里出丑又能怎么样呢?这种如同小孩子恶作剧的伤害根本对时津来说不痛不痒。而且检事先生也承诺过了,他会让时津付出代价的。

更何况自己可是要当检事先生的“同路人”的!自己不应该因为时津束缚住手脚,而是应该在这场侦探甲子园中充分地展现自己的能力!

现在来分析已经掌握的了情报吧?

首先就是时津那个混蛋又使出了卑鄙阴险的招数。他利用了两人园子小姐和京极先生间的感情,又一次让园子小姐去试探京极先生的身份。而京极先生真的太老实了,和园子小姐说话的时候根本看不出有一点的隐瞒。幸好白马先生和京极先生交换身份信息是在园子小姐回去之后,要不然时津恐怕就又能知道4个人的信息了。

这简直和作弊没什么两样了嘛!真同情白马先生!

不过白马先生好像也没有坐以待毙的意思,他似乎找上了服部先生当盟友。

可是,为什么会是服部先生呢?

越水猜测,白马先生应该是知道服部先生的身份,就像自己知道时津的身份是卧底警察一样。

也就是说白马可能是黑帮老大,而服部先生则是黑帮分子?

现在已知的就这些信息了,越水打算等第二日一早再和检事先生交流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只可惜她还不知道,她的“检事先生”已经帮不了他了。

……

第二日一早,主持人就公布了上一晚出局的名单。

这晚只有一位牺牲者,而这位牺牲者恰巧就是铃木保三郎。

就在越水还在为铃木保三郎的出局而愣神的时候,被她认为是黑帮分子的服部平次率先开口了。

“大叔,是你自己开口还是要我替你开口啊?”

毛利侦探啧了一声。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大叔你这样装就没啥意思了好吧?昨晚可是直接到你房间里去确认过你的身份了啊!”

服部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去看毛利侦探。

面对着众人,他用他那颇具特色的关西腔开口说道。

“我的身份是福尔摩斯!为了尽早地确定被人誉为名侦探的大叔在这轮游戏里的立场,我第一晚就到他的房间里用询问的方式验证他的身份。不过没想到运气这么好,直接问出了一个坏人!不知道哪位的身份是检察官,还请你出来主持对大叔的审判!”

越水皱了皱眉。

原来服部先生不是黑帮分子?那为什么白马先生会……

“我来补充一点。”

说曹操曹操到,越水正想着白马呢,白马就开口了。

“我的身份是法医。昨夜出局的铃木先生是被黑帮分子杀死的,而杀死铃木先生的,不是别人,正是毛利侦探。”

“我……”

毛利侦探想自我辩解,却没想到被一阵掌声打断了。

是时津。

“两位的谎话编的倒是挺不错的,可惜你们还不知道吧?你们俩的可疑行径早就被人看在眼里了。前一日白天的时候,你找上了服部先生,说明你是知道服部先生的身份的。也请别说你是检察官而他是卧底警察。这是不可能的事,毕竟我才是卧底警察。”

“想必你们第一晚选择诛杀铃木先生是为了尽可能地压低他们队伍的得分,而假扮法医和福尔摩斯想要将毛利侦探审判出局也是这个原因吧?”

“不过从法医没有站出来反驳白马的话来看,这位毛利侦探的确是真正的法医!不得不说,作为侦探,你们的运气还不错,可惜说谎还是不及格!”

然后时津看向了越水七槻。

“你怎么看呢,检察官小姐?”

第七十一章 针锋相对的讨论

“喔?你的话可真有意思。”

面对时津的质疑,服部没有任何的退缩。

“一名有晚上查验别人身份功能的身份和能知晓晚上出局信息的身份都不能证明毛利大叔的坏人身份了,你不拍身份就打算用空口白话认定大叔是好人?”

他反而回过身来,对胆敢质疑自己时津展现出了不加掩饰的敌意。

“说白马和我通过身份卡互认了身份?我看你才是不小心把自己做过的事情说漏了嘴吧?突然蹦出来维护坏人的‘恶大官’先生?”

似乎是服部的敬称逗笑了,时津低着头,肩膀不住地颤抖。

等他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本来已经够奇特的遣词变得更加奇怪了。

“请原谅小生的失礼,‘大将军’阁下。不过您的话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毕竟您和洋大人之间的配合实在是太过做作了一点。请用常识去考虑一下吧!您和他可在众目睽睽下交换了信息,别说您不知道他的身份。如果他真的是法医,难道您不应该在早上的时候和他交流一下他晚上获得的信息?”

“没有交流信息还真是对不起啊!”

服部露出了不爽的表情。

“我是福尔摩斯,为了避免坏人率先开口误导不知道情报的一般人,晚上查验到了坏人的身份当然要第一时间公布出来!”

“不愧是大将军阁下,这想法发还真有够自我的。”

时津“无奈”地叹了口气,就像一个正在面对无理取闹的幕府将军的老中。

“可你这样还是没有办法解释洋大人的身份吧?”

看到时津一副“这个家伙没治了,不如送给华农兄弟”的表情,服部也是一阵冷笑。

“谁说没办法解释了?你有没有想过,对于法医来说,揭露黑帮分子可是有额外得点的。既然黑帮分子的出局已经是板上钉钉了,那为什么不借着这个机会出来指证多捞一点分数呢?”

“为什么要我费力气去澄清白马的身份?请搞清楚,我可是福尔摩斯!也就是‘黑手党’游戏里面的警察!我既然跳出来了就请尊重我的查验!”(注1)

“你们可以随意质疑我的身份,但不要怪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谁敢质疑我,我就标记他为坏人!”

“和‘黑手党’里的警察不同。我晚上我可以四处‘流窜’,只能去指定房间杀人的杀手和黑帮分子都伤不到我;而就算不小心遇上了爆炸犯,我也还能回避一次死亡!因此我一定可以活到对局结束可以翻身份的时候!那时,我会带走所有被我标记为坏人的人!”

“不要觉得我做不到!除开已经死亡的铃木、不能被审判的偶像、宣布对局结束的检察官、我、和叶以及白马一共只剩下6个人了。也就是说哪怕现在对局直接结束,我一样可以把所有人都一起带走!”

“你们自己想想吧!”

……

“不对劲。”

在远离旋涡中心的一角,江户川柯南手托着下巴一脸严肃地喃喃自语道。

“服部这话虽然听起来就差在脸上写明我是坏蛋了……可是如果大叔正如时津所言真的是法医的话,就算大叔再怎么迟钝也至少能想到公布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吧?可为什么到现在依然保持着沉默?难道出局的保三郎才是法医?但是不对啊,如果保三郎那个家伙真的是法医的话,他的搭档没有理由不站出来指出这一点啊?”

而且时津之前的那句意有所指的检察官先生是怎么回事?(注2)

就在柯南还没有找到这团逻辑乱麻中的线头的时候,小兰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柯南你难道也在怀疑时津先生吗?”

原来小兰早就已经在柯南的身边蹲了下来。就是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柯南的自言自语。

“虽然保君说你的头脑很灵光,但这回你恐怕是猜错了呢!”

“嗯?”

柯南惊讶地看着小兰。

以他对小兰性格的了解,这个时候小兰一般都会非常明智地选择沉默,不对自己发表可能会误导别人思路的看法。何况在入场的时候柯南可是亲眼见到,小兰在镜头面前展现过对自己推理能力的不自信的!怎么突然一下子信心又变得这么足了?

“啊!你那是什么表情!你是想说‘我的小兰姐姐怎么可能这么聪明!’是吧!”

小兰笑着伸出手点了点柯南的额头。

“没……没这回事!”

柯南扭过了脸去,而这个动作又让小兰一阵气鼓。

“还说没有!那你为什么要扭过脸去!”

如同小兰料想的那样,柯南闻言只好赔笑着回过头来。

小兰笑着摸了摸柯南的脑袋。

“骗你的!其实我也有自知之明……这次是因为我恰巧知道,之所以时津先生敢这么和服部先生针锋相对,就是因为其实时津先生昨天晚上到我的房间里来过了!”

等会儿?昨天晚上时津那个混蛋到你的房间里去了!?

柯南立刻露出了险恶的表情:不过听到小兰接下去的话他才发现原来是他自己想叉了。

“时津先生当时一进来就向我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说他是自己福尔摩斯,让我配合,回答他一个只用回答‘yes’或‘no’的问题。”

大醋缸松了口气,苦笑着问道:“你确定吗,小兰姐姐?他有向你出示过身份卡吗?”

小兰像是才想到这个问题似的,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不好!我好像真的是忘记确认了!”

我就知道……

柯南一脸早就知道的表情。

毕竟他可真的不信时津是福尔摩斯,因为被时津维护着的大叔嫌疑太重了。

“小兰姐姐,忘了确认也没有关系的!我们可以通过他询问的问题看出来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你还记得他的问题是什么吗?”

“你这么一说,好像他的问题的确有点古怪……他问我们这一队存不存在大豪商。”

他在关注大豪商……难道他的身份是怪盗,想要干掉大豪商好获取巨额点数?

可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要维护大叔呢?

难道真的像小兰说得那样,他的身份的确是福尔摩斯,他问这个问题只是为了替他的队友——怪盗园子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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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即“天黑请闭眼”,也叫“杀人游戏”。这个游戏历史可比狼人杀悠久……1986年就有了。狼人杀是2010年的。

注2:さん不分男女

第七十二章 第二日的审判

在柯南陷入沉思的时候,另一边的时津也似乎厌倦了和服部之间的无聊的口水仗。

“这么争论下去也是浪费时间而已……小生有一个提案,阁下愿意听听吗?”

和服没有口袋,因此此时的时津只能将双手背在了身后。不过由于他的身影本来就有点微驼,所以当他这么做之后,腰就显得更弯了,看起来像极了正在准备敬献谗言的佞臣。

……当然,如果是胸部大的女孩,这个姿势可能反而会非常魅惑吧?

“哦?说来听听?”

服部倒是非常“矜持”,双手抱在胸前,平静地看着时津。

时津也不在意服部的“冷淡”,继续说道:“既然阁下也提到了这种游戏的起源‘黑手党’,那不如按照‘黑手党’的风格来解决彼此间争执好了。”

服部沉吟了一下。

“……你是说,投票?”

“没错,不过不是审判投票。”

时津点了点头。

“阁下和小生两人争论到现在,检察官小姐都没有出来终结这场讨论,说明检察官小姐应该是对举办审判心存顾虑。”

说着,时津有意无意地看了越水一眼。

“这也难怪,毕竟阁下和小生各自的身份牌看起来都不是能立刻自证的类型,要强求检察官小姐相信小生或是阁下的片面之词就直接举办审判,那的确是有点强人所难了。不过可以先举办一场‘预演投票’。这样不仅能让检察官小姐得到审判参考,甚至可能还可以通过票型分析出其他人的身份。阁下难道不这么认为吗,‘福尔摩斯’先生?”

“你是在暗讽我作为一名‘探查罪恶’的侦探,却只顾着盯着一个人不放,不去思考其他人的身份是吗?”

服部无所谓地耸耸肩。

“别说别人了,你又在干嘛!好好数数现在场上的人数吧!现在场上总共有十一个人,而其中四人是嫌疑人,而他们分属四支队伍!也就是说,十一人里直接有八人嫌疑人会无脑站边。而剩下三个里面可还有一个检察官!你是觉得我们俩辩论太无聊所以想看另外两个人吵是吗?那你直接说好了,还大费周章地去搞什么‘预演投票’!你的想法不是同样很奇怪吗?”

出手打断大将军和恶大官之间丑陋扭打的,是穿着侦探装的洋大人——白马探。

“不,我觉得这个投票其实还有操作性的。毕竟抛开我们四个嫌疑人之外,和自己同队的人可真不一定会有同样想法。”

洋大人一边说话,一边刻意地武士大人——自己的队友京极真。

“只要将四个嫌疑人的大pk台太成两人的小pk台,保证票不会分得太散。接下来让其余七个人用手势同时举票,这样的模式应该就能大致看出来一点东西了吧?”

洋大人的提议让众人陷入了思考。趁着这个机会,洋大人张开了双唇……

“那么首先确定是小生这边上pk台的人吧。”

然而他什么都还没说,就被恶大官抢先了。

“虽然小生作为提议人,理当首当其冲成为站上pk台上,但毛利侦探可是大将军阁下亲手划定的查杀对象。如果相信阁下,就应该先把100%确定是坏人的毛利侦探先审判出局,接下来才轮到将替坏人辩护的疑似坏人的小生——这样的逻辑应该没有问题吧?”

听到恶大官的推脱之词,大将军自然是一声冷哼。

“你想逃吗?”

“这是严谨的逻辑推论,可不是小生在逃避哦,阁下!而且就算小生上了pk台,阁下也不是小生的对手。”

“哦?你是在挑衅我吗?”

大将军的嘴角露出了冷笑。

“既然你如此有信心,不如我们现在继续如何?”

“……不,小生的意思是,阁下不会和小生一起站到pk台上。”

佛系老中遇上热血将军,恶大官一瞬间露出了“生无可恋”的表情。

“虽然阁下和小生吵得很凶,但说到底,在场上只有阁下一个人认福尔摩斯的情况下,是不应该让阁下冒这种风险的——虽然在小生眼中,阁下的身份是黑帮分子,可毕竟还有那么微小的可能你还是真的是福尔摩斯,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嘛!”

恶大官晃了晃脑袋。

“虽然黑帮杀手这把锋利的刀不能趁着这个机会处理掉是比较可惜。不过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虽然没法除掉刀子,至少除掉了一名握刀子的人。往好里想,也说不定阁下真的是福尔摩斯,只是被白马谎报的身份信息所误导了呢!”

……

在会场中心的侦探们还在商量着是否要进行“预演投票”的时候,越水七槻已经悄悄地走到了pk台其中一位当事人——毛利侦探的身边。

“毛利先生。”

越水压低了声音,不想让她和毛利侦探之间的对话让第三个人听到。

“嗯?有什么事吗,小姑娘?”

毛利侦探的反应显得十分沉着而冷静,甚至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只脚已经站在了pk台上一样。正不愧是拥有佚名的侦探,心理素质就是好。难道“沉睡的毛利小五郎”这个称号中的“沉睡”是指在破解案件得以解决前,无论发生任何情况,都能像现在这样,拥有仿若沉睡一般的从容的吗?

越水甩了甩头,将这些和现在状况无关的杂念甩出了脑海,但向毛利侦探提问的语气中不免带上了更多的敬重。

“毛利先生、上一晚,服部先生真的有去过你的房间吗?”

“啊,这个的确是真的。”

毛利侦探点了点头。

“那么,当时他问您的问题,您还记得吗?”

“我好像记得问题确实是:‘你的队友是不是坏人’来着?”

毛利侦探一点都没有隐瞒的意思,是知道我就是检察官了吗?

“我当时就是这么回答他的:‘洋子酱这么可爱怎么可能会是坏人!啊,这么说也不对!洋子酱的确是坏人!这个可爱的偷·心·贼!’”

……嗯,果然色老头的传闻也是真的呢。

越水稍稍远了这个陷入花痴的名侦探一点,鞠了个躬。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您的指导,毛利先生!”

真的可能如同刚才时津所开的玩笑那样,白马先生是用假身份和服部先生达成的联盟。

“那么,开始审判吧,第二日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第七十三章 越水七槻的“法庭”

对局的第二日夜晚。

越水七槻坐在了和上一晚同样的位置上。

穿过竹篱的阳光依旧如同一小时之前那样温暖,可当她靠上去的时候,那种安心的感觉却已经完全不在了。

越水抱起了双臂,想用这种行为给自己添加一点点安心感。

冷静点。

她对自己说。

虽然检事先生已经不在了,可我刚才也确保拿到了2分,已经守住了之前取得的优势。只要明天再加把劲找出一个犯人得到2分,那第三轮游戏就可以说是非常稳了。

没有什么需要担心了的,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总是会想起刚才的那场审判。

=====十分钟前=====

和毛利侦探道过谢,越水七槻走向了舞台的中心。

在与服部争吵的过程中也会不断分出精力留意越水动向的时津自然注意到了越水的到来。他做作地叹了口气,演出了一副“你终于认清局势啦?”的表情。

越水无视了时津轻佻的眼神,脚下的步点没有丝毫的迷茫。

黑色的长筒靴敲击着地面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却不可思议地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到了它们的主人身上。(注)

她站到了舞台的中央,朱唇轻启,掷地有声地开始了她的讲话。

“我觉得没有必要举行‘预演投票’了。为了节省时间,等我的话说完就直接进入审判程序吧。”

就这样,越水七槻的“法庭”开始了。

“其实这起案件的焦点从一开始就错了。”

“这起案件的焦点,其实应该是‘服部先生为何能确定毛利侦探的身份是坏人’,而不是‘服部先生和时津哪个是坏人’。”

“毛利侦探刚才告诉我……”

越水将她从毛利侦探那里探听来的话,一五一十地转述给在场的众人。

“大家应该也能听出来,服部先生确实是造访过毛利侦探的房间的,因此他的身份的确是福尔摩斯的可能性很高。”

“而且同时,大家也可以并没有发现,服部先生其实并没有直接确认毛利侦探的坏人身份。那他为什么会如此急切地,想要将一个自己并不清楚身份的人审判出局呢?他可是福尔摩斯,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默默收集坏人的身份,利用自己几乎不会在夜晚被杀死的特性撑到对局结束,再将犯人一口气全部揭发以获得最多的点数?”

“难道是为了搭档的点数?白天让其他玩家出局又能提高哪个身份的点数呢?也就是检察官了吧?可他的搭档又不是检察官——因为检察官正是我,越水七槻。”

“那么为什么服部先生会一口咬定毛利侦探是坏人呢?”

“让我们把思路逆转过来:服部先生并非是因为身份的关系需要污蔑毛利侦探是坏人,而是自己本身真的确定,毛利侦探的身份就是坏人呢?这么坚决不是很正常的吗?”

“大家也听到了,毛利大叔在面对服部先生提出的问题时,并没有用‘对’或‘不对’来回答反而胡说八道了一通,却没有被工作人员指出违规。这可能就是服部先生认定毛利侦探是坏人的原因吧?他认为毛利侦探是可以瞎说八道的莫里亚蒂。”

“然而服部先生忘记了,福尔摩斯的这个能力需要‘亮明身份’。在毛利侦探的描述中,服部先生并没有出示过自己的身份卡,因此毛利侦探信口开河自然不算违规。也就是说,这只是场误会。”

“那么解决了服部先生的问题,我们可以转过来来关注下时津问题。”

“作为检察官,我可以向大家保证,时津的确是卧底警察。因此请以时津的确是出于好心才向服部先生‘开炮’为前提进行。这里,请允许我提醒大家注意,时津是在什么时候站出来怼服部先生的?”

“没错,是在‘法医白马’现身后!是因为白马先生支持了服部先生的举证后才开始反驳的!而且到最后,他还认为服部先生有可能是被白马先生欺骗了!”

“对,实际上时津不知道服部先生和白马先生是不是分别是黑帮老大和黑帮分子,他只知道白马先生并不是法医!”

“可以料想的是,他的队友园子才是法医!他没有让园子站出来,应该是想藏好她,不让她成为黑帮分子的目标!不过对不起,不过我不是你的队友,我只为好人负责!”

“现在场上的形势已经显而易见了。服部先生和时津只是因为误会而互怼,真正冒认了法医身份的白马先生则藏在旁边,没有一点澄清的意思,因而他才是坏人的身份!那么现在开始对白马先生进行审判,大家可以投票了!”

投票的结果

除开白马之外的10人里,有包括越水在内的7人举起了手。

白马探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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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审判进行得很顺利,但不安在越水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一切太过平静了……”

没错。

审判的过程中没有人犹豫也没有人讨论,安静地可怕。除了京极先生、服部先生和远山小姐外,在越水说出可以投票的时候,其他人立刻举起了手。

宛若戏剧。

如果说毛利侦探是因为被白马先生定义为了黑帮杀手,因而没有任何由于就进行了反击,可兰小姐那边呢?

越水皱起了好看的眉。

突然,她对着拐角说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时津润哉。”

“那怎么可能,小生可是卧底警察!为了能得到最高的点数,小生需要足够多的白天确保所有犯人都会出局。现在不来守护你,我去守护谁呢?”

一身恶大官打扮的时津从竹篱组成的转角处现出身影。

“谁知道呢?”

越水也从位子上站起身来,走近了这个人品下作却确实智力超群的侦探。

“说不定你的目的并不是‘守护我’,而是为了你的搭档来我这里打探消息呢?”

她笔直地盯着时津的神色,想要从中发现一丝动摇。

“为什么白马先生会向服部先生自报法医?难道就不怕服部先生的搭档正好就是法医,那么不是直接就会穿帮了吗?能想到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京极先生才是法医!而白马先生只是报了自己队友的身份不是么!”

“而园子的身份是什么呢?服部是福尔摩斯,你是卧底警察,京极先生是法医,毛利侦探大约是大豪商,而她也不会是偶像,不然她早就被你像上回合那样派出来探查消息了。既然所有的好人身份都被排除了,因此你的搭档只有能是坏人,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怪盗!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兰小姐他们队会在审判的时候没有任何迷茫就举手投票了——因为你前一日已经去拜访过他们,并且装成福尔摩斯为自己的怪盗搭档寻找大豪商!”

可让越水失望的是,时津没有丝毫的动摇。

“谁知道呢?也许小生的搭档就是福尔摩斯,并且去拜访过兰小姐他们也说不定呢?”

他用戏绉的笑容挑拨着越水的神经。

“虽然小生的确白天一直是在暗示你白马不是法医,但小生可从来没有说过,服部的确是福尔摩斯哦?”

===============

注:突然想起来,我为什么在解释大正风的时候用总司来介绍呢(虽然的确是照着她描写的)……可《逆转》里面不是还有一位嘛!没错,就是我们可爱的法务助手——御琴羽寿莎都!

第七十四章 Game set,case closed.

侦探甲子园第二轮对局的第三日。

在摄影组人员的带领下,越水结束了和时津的无言对峙,回到了中心会场。

和第二日一早比起来,会场显得空旷了许多。

越水清点了一下,发现毛利侦探和江户川小朋友在上一日的夜晚里出局了。上一日场上还有11人,现在就只有8人了,人数一下子少了1/3,场地自然变得空旷了。

“要是今天继续按这个出局速度,明天就会只剩下5个人了……也就是说,今天很可能就是最后一次审判了吗……”

“真不明白……像小生这种按剩余坏人个数确定分数的身份担心一下轮数太多或是太少的问题还情有可原,可你这种分数即时结算的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每多出一个早晨就多一次赚分的机会;而即使现在对局就结束,分数也不会因此减少;甚至作为检察官,连安全都有小生来保护。这样的身份还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不觉得太失礼了吗?”

和越水一起来到会场的时津显然听到了越水的喃喃自语。

听到时津用不咸不淡的口气说着“风凉话”,越水忍不住地瞪了他一眼。没想到对方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她的身上,而是认真地看着正站在舞台中心宣读昨晚退场选手名单的工作人员。

等工作人员宣读完毕并且退场了以后,时津整了整和服,代替工作人员成为了众人视线的中心。

时津显然很享受这种感觉,他用一句骚包的台词开始了第三日的讨论。

“gameset,caseclosed”

(游戏结束,案件解决)

“冒牌的福尔摩斯先生啊!现在到了证明你虚假身份的时候了!”

就算事情已经过去一天了——当然,实际上只有半小时,时津和服部之间的火药味似乎依然没有任何的缓和。毕竟时津都已经借由越水这把刀将“服部-白马联盟”砍成了半身不遂,现在正适合痛打落水狗。而时津刚才的宣言正是对服部本队人身份发难的号角。

“如果你真的是福尔摩斯的话,昨天你一定进入了别人的房间去确认别人的身份了吧?”

时津张开双臂,素襖的袍袖翻卷,发出了“猎猎”的声响。

“那么,在场的各位朋友啊!昨天晚上这位黑色的少年可曾进到你们的房间,向你们问话吗!?”

如同时津所料,所有人都摇了摇头。

“哼。”

然而服部的回应却只有一声冷哼。

“这么早就认为自己已经胜利了可不好哦?”

服部没有任何辩解。只是在撂下了这句话后,走到了京极真的面前。

“你一早起来,好像还没有跟自己的‘队友’交流过吧?”

一米七四的服部比一米八四的京极要矮上整整半个头,但站在京极面前的服部气势却一点都不比后者弱。

他凝视着京极,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才是真法医吧?告诉大家,柯南小朋友的死因吧?”

京极也看着服部。

这场对视持续了将近五分钟,京极才用闷闷的声音答道。

“……他是被炸弹炸死的。”

“啊!”

服部什么都还没说,另外一边小兰就发出了小小的尖叫声。

服部弯起了嘴角。

“想必各位现在是一头雾水吧?在不知道柯南的身份的情况下,的确是不明白为什么小兰会尖叫。没错,在不·知·道柯南的身份的情况下。”

他兜着手,走回了舞台的中央。

“其实理由很简单,因为柯南就是炸·弹·犯。明白了吗?我昨天并不是没有进入任何人的房间,而是运气不好进入了炸弹犯的房间并且误触了炸弹,恰巧因为技能苟活了一命。这样我身份的问题就算是解决了吧?”

他站在了时津的对面,开始了自己的反诘。

“现在来想想你暴露的问题吧,时津润哉!为什么你会确定我没有进入任何人的房间呢?答案其实很简单,你以为我会去找毛利大叔问清昨天留下的问题,因此派了杀手干掉了他,想让我失去可以证明我是福尔摩斯的证人!能让杀手行动起来,说明你已经得到了莫里亚蒂的传感器!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脱离好人队伍吗,卧底警察先生?”

越水闻言,震惊地看向了时津。

昨晚她等了好长一段时间时津才抵达她的房间,一般来说是不需要这么久的。难道时津真的是用传感器在过来之前就向杀手做出了指示?

手上没有扇子的服部用手指戳了戳从刚才起就沉默不语的时津的胸口。

“我劝你善良!诘了!”(注)

时津一脸厌烦地拍开了服部的手。

“你似乎误会了什么的样子,服部平次。兰小姐,可以劳烦您告诉下这个自大的少年,你的身份是什么吧?”

不过遗憾的是,小兰没有理他。

时津无奈的耸了耸肩。

“……算了,不回答也没什么关系,事到如今大家的身份其实已经明得差不多了……越水小姐,你应该还记得,小生一早就知道你是检察官了吧?”

时津话锋一转,突了然开始和越水说起了昨天他向越水进行暗示的事情。

“其实只要在摸身份的时候,注意认真观察就能知道了。抽选身份的方式是自己挑选盒子,因此盒子里自然准备了有额外信息的身份需要使用的小道具——具体来说就是帮助黑帮老大辨别哪个是黑帮分子、帮检察官分别哪个是卧底警察的道具。”

“而拿到卧底警察后,小生就注意观察了每名参赛者拿取身份卡时的动作。然后小生就注意到了,越水小姐你的视线找上了小生。因此小生自然知道,你就是检察官。同样的道理,小生注意到了白马先生当时正紧盯着服部看,因此小生才会这么肯定服部你是黑帮分子而白马先生则是黑帮老大。”

“你以为毛利侦探的陈词会是你的护身符?可惜,那不过只是镜花水月。”

时津走到服部的身边,带着做作的遗憾表情,拍了拍服部的肩膀。

“啪!”

这回轮到服部拍掉了时津的爪子了。

不过时津也不在意,只是继续着自己的话。

“大家可能以为,晚上可以移动到别人房间的只有福尔摩斯、卧底警察和怪盗。然而实际上还有一个隐藏的身份。”

“没错,就是黑帮分子!”

“游戏为了限制黑帮分子杀人,特意设置了黑帮分子杀人必须进入被害者房间这一条以便卧底警察抓人或是让福尔摩斯看到杀人凶手。而这一条却会因为福尔摩斯的技能产生一个bug!没错,就是因为福尔摩斯能够回避一次死亡,因此在房间里只有福尔摩斯和黑帮分子的时候,明明是‘杀人现场’却变成了普通的夜间拜访!”

“第二日早你一定很惊慌吧?本来以为活不到早上的毛利侦探居然没死……因此慌不择言地想要将毛利侦探弄出局,却没想到被小生识破并阻止了吧?”

“还想污蔑小生拿到了莫里亚蒂的传感器?可莫里亚蒂的传感器不是好好地握在兰小姐的手上嘛!”

“不要再负隅顽抗了,就像小生所说的那样。”

“gameset,caseclos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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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将棋术语,将死。(别问我为什么是将棋的“诘了”不是西洋棋的“checkmate”……我觉得关西这对更适合和风一点)

第七十五章 第三日的审判

“呵呵~”

一串轻灵的少女的笑声,在这个属于侦探们的战场中响起。

“你是不是忘了你并不是检察官了呢,时津润哉?”

少女茶色的碎发沐浴在傍晚的阳光中,染上了热情的红色。

“能决定白天审判对象的,不是你也不是服部先生,而是我——越水七槻吧?”

伴随着掷地有声的话语,越水七槻再次成为了舞台的中心。

“很可惜,今天我并不打算将服部先生审判出局哦?”

时津眉头紧锁,露出了明显不悦的表情。

“……你是什么意思,越水七槻?你是知道小生的身份的吧?还是说我搭档的身份就这么的让你不安吗?”

时津的话让越水微微地摇了摇头。越水柔顺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地飘扬。

“我其实没有特意想要针对时津你的意思。”

毫无杂质的翠绿色的双眸清晰地反映了主人的意志。现在的她不是复仇之鬼,只是一名想要赢得胜利的侦探。

“根据法医的说法,昨天晚上柯南小朋友是被炸死的。刨除掉炸弹犯另有其人,然后闲极无聊,用珍贵的炸弹杀死柯南这个根本不是对局焦点的玩家的情况。假设毛利侦探是福尔摩斯,身份为黑帮分子的服部先生暗杀毛利侦探带走了毛利侦探一条命,而毛利侦探的第二条命则和触发了柯南身上的炸弹导致两人同归于尽,这其实说得通。然而如果是服部先生真的是福尔摩斯的话,那在他四处闲逛寻找犯人的时候误触了炸弹也同样是有可能的。”

不得不说时津和服部先生俩人都是非常厉害的侦探,明明必有一个说了谎话,可两条逻辑都找不出明显的漏洞。在最初的时间里,越水真的分辨不出哪位说得才是真话,甚至让她都产生了一点自卑。

直到她想起了检事先生所说的那句话——

“缺少信息的推理不过就是编故事。”

正是这句话驱散了遮挡在她眼前的迷雾。她不应该按着别人撰写的故事起舞,而是应该用自己已知的信息撰写自己的故事。

真是的,各种事情都承蒙检事先生关照了。

越水稍微退后了几步,深吸了一口气。

“为什么今天就非要让服部先生出局?又不是除了服部先生的身份之外,其他人都已经确认为好人了!服部先生最差也不过是一个黑帮分子不是吗?只要时津你继续守护我,服部先生就算真是黑帮分子也威胁不到你我吧?而炸弹也已经用掉了,我们为什么不选用更加稳妥的方案呢?”

她稍微调整了下身体,让将所有人都能看到自己。

“如同昨天讨论时所提到过的那样,我认为将唯一一名自认福尔摩斯的玩家在白天审判出局实在是风险太高了。当然,作为将一个嫌疑很大的玩家从审判中保下的代价,我会负起责任举证一名更为合理的对象……不过在那之前,请允许我稍稍偏一下题,从现状开始聊起。”

越水将飘散的秀发拢到了耳后,整理好了自己的仪表。接着,她深吸了一口气,用平稳的语气开始了自己的叙述。

“首先需要向各位说明的是,我的搭档的身份是大豪商。因此我们现在几乎可以确认所有好人的身份了。我——检察官;时津润哉——卧底警察;服部平次或是毛利侦探——福尔摩斯;铃木保三郎——大豪商;京极真——法医。六位好人身份已经有五位的身份已经确定了,只剩下一位身份为偶像的好人没有找到,可以请您自己站出来吗?”

越水环视了一圈,却发现没有人站出来。她不由得苦笑地摇了摇头。

“不要担心,我不会害您的!不如说,偶像这个身份在白天不会被审判出局,在夜间也不会被杀,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因为暴露身份而陷入麻烦!反倒是现在不承认,才更可能会惹上问题。”

越水的声音逐渐地变得严厉。

“请注意我之前说过的话:好人的身份基本上都已经出来了……也就是说,剩下的所有人身份都是坏的,您难道打算被混在被审判的名单里吗?”

听到这里,洋子小心翼翼地举起了自己的手。

“谢谢你,洋子小姐。”

越水向洋子点了点头,然后她再次转向时津。

“也就是说,和叶小姐、兰小姐和园子小姐这三人基本上可以肯定是坏人身份了。而现在场上只有八人,除去被审判的那人,只要在七人里面取得四票就能获得审判的胜利。我自己可以提供两票,时津你们队两票,再加上你们队外援的京极先生的一票,本日可是能够确保审判出一名坏人的!没必要去赌服部先生的身份不是吗?不过既然时津你和服部先生杠上了,那不如今天审判的对象就定为和叶小姐好了。”

越水向工作人员比了一个手势。

“那么,今日的‘法庭’将要审判远山和叶小姐,请赞成的玩家举起手来!”

越水率先举起了手,然而……

跟着她举起手的只有小兰。

她不解地看向了园子和京极。

他们俩对视了一眼,默默地将头转向了一边,避免和越水困惑的眼神发生对视。

为什么?

越水又看向了时津,然而时津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只有寒意。仿佛在说——

你太让我失望了,女人。

为什么!难道你不是卧底警察吗?难道让尽量多的坏人出局不是我们共同的目标吗!?

越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想等时津润哉过来给她一个解释,

然而这天晚上,时津润哉没有造访越水七槻的房间,而越水七槻也没能迎来第二天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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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夜,某人的房间。

工作人员领着远山和叶离消失在了转角。而在房间的一角,时津润哉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一切。

传感器被不断地被抛起又落下,时津的内心满溢着焦躁。

那个女人净给我添乱,老老实实地听我的话,在白天把服部平次那个家伙审判出去不行么!

时津气得一拳锤到了竹篱上,让竹篱剧烈地晃动了起来。

不过就算竹篱晃得再厉害隔壁也没有一点反应——毕竟竹篱的对面已经没人了。

时津长叹了一口气,从地上捡起了传感器。

想那么多也没有意义了,不如让我猜猜你会在藏哪里吧……

服部平次!

提前祝各位新年快乐!

准备回老家的修仙大成的作者在这里向各位拜一个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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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只是为了拜年没必要这么早开单章,到跨年的时候再用手机发单章其实也行,开这个单章其实是想解释几件事

一、首先就是这段时间的更新……

这两天我七点才发更新不是我刻意拖到七点,真的是我写了一整晚到天都亮了才写完_(:3」∠)_

上周五的时候我病其实就好了,周五更新那么晚是因为考证癖发作,花了十来个小时查资料,结果拖到三点才更新。之后就纯粹是准备不足……

下笔开始写才发现,居然出现了严重的逻辑错误,第二轮的对局思路几乎完全推倒重来,因此写得异常艰难(捂脸)真可谓自作孽不可活啊

二、之前感情戏的蛇皮走位。

越水七槻在我这里的定位是“女二”。侦探甲子园是她的出场以及主场,因此戏份本来就安排得有点多……然而蛇皮走位的原因不是这个。

其实当时在我申请第五次签约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如果签约失败,我本来是打算在完成侦探甲子园这段剧情之后太监掉本文的。出于这个目的,越水才会突然迷上了主角——这本应该是在侦探甲子园里慢慢完成的,我提前让她享受起女主的待遇。

后来签约真的失败了,而我也因为不谨慎发了高烧。

在病床上我想了很多,最终还是觉得就这么太监了太对不起各位一路走来支持着我的书友了。决定就周更、月更也要完成这部作品,因此强行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三、那么女主是谁?

老读者应该知道,我说过本书的女主是原创。当然实际上不完全算是原创,但并非《逆转》和《名柯》里的人物,真是抱歉。

女主名在开书的时候就订好了——鹰司皋月。

鹰司是日本旧华族五摄家的那个鹰司,皋月是“五”月。因为性格的设定是有所借鉴的,因此作者不好说算不算原创……大概是因为作者我实在是很喜欢那一类型的女孩?(提示:作者头像)

四、作者你怎么回事啊?居然说太监什么的,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这里请允许作者再次道歉,尤其是感觉对不起前两天打赏了这本劣作推荐红包的那位读者……

作者之前也聊起过自己的情况。

作者的家境不错,因此不怎么在乎成绩,就算写书的成绩再差也能坚持下去。然而父母那边是道难关,因为他们的观念比较守旧……作者本来想拿到签约就跟父母摊牌的,然而写了40w字,申请了5次却至今没有拿到。年后作者估计要面对各种面试了,想写估计都没办法写了……

五、接下去的更新

两更?别想了……前面也解释了,作者马上就要回老家了……到老家一堆事情要做,就算抽时间用手机更新,别说两更,连一天一更也很困难,真是抱歉。年后想保持一天一更可能性也不高……估计只能保持两天一更吧……

对次,作者只能向所有新读者表示抱歉。

真是抱歉,作者立定挨打。

第七十六章 第二日早晨的对话

七月二十四日,上午七点十二分,莉莎蓓丝号的餐厅。

保三郎昨晚依然睡得很香,因此他此刻仍旧和昨天一样神采奕奕。可他的同伴就并没有这样好的心态了。

越水耷拉着个头,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一点淑女的形象都没有了。

虽然感觉有点对不住越水,可保三郎觉得这种感觉挺新鲜的。毕竟从自己遇上她开始,这个性格上颇为要强的女生就没有在他面前露出过如此颓唐的表情……他还以为越水是打不垮的“铁娘子”呢。

在保三郎一面观察着眼前的“尸体”一边默默地调起第二杯咖啡的时候,“尸体”开口了。

“对不起,检事先生,没能守护住您好不容易拼出来的优势……”

第二轮的对局昨晚已经结束了,各队分数再次更新:

毛利小五郎-冲野洋子队:11分

白马探-京极真队:8分

服部平次-远山和叶队:5分

时津润哉-铃木园子队:8分

毛利兰-江户川柯南队:3分

就算是得分最少的小兰他们也在第二轮拿到了3分,然而越水他们在本轮竟然只斩落了0分——也就是依然只有10分。

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如此消沉的么?

保三郎轻轻地吹了一口咖啡,让咖啡豆的清香飘散在两人之间。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呢,只不过是运气不够好抽到了下签而已。”

越水嘟着个嘴抬起头来:“为什么检事先生就可以这么冷静呢!你可爱的助手可是被人家玩弄于股掌之中了啊!”

保三郎哭笑不得。

“一般来讲有人会说自己可爱吗……好了别郁闷了,让我请你喝一杯卡布奇诺,然后赶紧打起精神来吧!”

越水顺从地接过了保三郎手中的咖啡,小小地嘬了一口,脸上露出了纠结的表情。

“……这分明就是拿铁。”

保三郎别过脸去。

他穿越前可是个常年喝速溶包土老帽,你让他分辨拿铁、美式、卡布奇诺、摩卡之类的可真是难为他了。

“……卡布奇诺和拿铁不都是加奶的咖啡么,有什么区别?爱喝不喝,不喝我倒掉了!”

保三郎作势想要去抢,越水却迅速却小心翼翼地将咖啡杯护在怀里。

“我又没说我不喝!”

越水恼怒地瞪了超级破坏气氛的男人一眼。

“我就是想说你牛奶加少了而已!”

你说这个谁懂啊!

算了,反正我就是个见识少的乡下土包子,搞不懂你们文化人的隐喻!咖啡这种东西只有好喝不就行了!

保三郎端起自己的咖啡杯,慢慢地品鉴了一下自己冲泡的“卡布奇诺”……

真香!

当放下了手中咖啡的时候,保三郎也取回了之前的平静。

“越水你变了呢……”

保三郎摩挲着手中的咖啡杯,凝视着正小口小口喝着咖啡的越水。

“有吗?我怎么没有觉得?”

“之前的你可是不时地就会露出被逼入了绝境的人的表情,而这次你更是被那个时津狠狠地耍了一次,我是真得担心你会因为那个渣滓不顾一切……没想到你竟然只是在沮丧没能守住我们队的优势,我可是长舒了一口气呢!”

某人可不知道,现实可不是小说,感情说放下就能放下。他去不提那个“禁忌的名字”还好,越水将关于家人、关于仇人的回忆一起悄悄地掩藏。然而保三郎却重新提起了这些她想要忘却的事情,让它们再次撕扯着她的内心,而她的脸色也在这种折磨中肉眼可见地黯淡了下去。

许久之后,话题才缓缓地重启。

“要说我原谅了时津,那肯定是假话。”

越水看向了窗外,她的侧颜在清晨的阳光中显得无比柔和。

“的确,时津毁灭了我之前所拥有的一切,然而我现在的生活可不止有时津了。”

翠绿色的双眼带着笑意看向了保三郎。

“而且检事先生你不是答应过我了嘛!你会让时津付出代价!”

“没错。相关的事情已经在运作了,我确保会让时津那个家伙付出终身难忘的代价,虽然……”

保三郎移开了眼神。

“虽然我让他付出的代价可能并不是你想要的。”

“没关系的。”

越水握住了保三郎的手,将保三郎的视线拉回到自己的身上。

“我相信你,检事先生!”

看着“毫无保留地”相信着自己的越水,保三郎不由得叹了口气。

“……果然选择你是正确的。”

越水歪了下头,清澈的翠绿双眸疑惑地看着保三郎。

“说起来,还没问过你为什么要选我当您的助手呢,检事先生?其他符合您要求的人不是很多吗?”

保三郎知道,这个问题对越水来说非常重要。如果游戏里出现类似状况的话,那此刻一定是选择确立走哪个女主分支路线的重要flag。

因此他非常慎重地思考了片刻,然后用异常严肃的表情答道。

“第一,当然是因为你长得非常可爱啊!”

“果然还是看颜值啊!”

越水差点一头栽倒在桌子上……

真的,这个男人一点都不懂浪漫!

……虽然保三郎并不是完全不懂就是了,不过他不想对自己的助手说谎。

“的确,如果换成服部、白马那样的助手,对我的帮助的确很大。可是接下去我可是要和助手长时间搭档的——比起那些臭屁的小鬼在一起工作,当然是可爱的女生比较养眼适合担当秘书了啊!”

“……算你过关了,还有呢?”

越水算是接受了保三郎的胡诌。毕竟说到底,再怎么清楚是场面话,女孩子被人夸可爱还会是开心。不过她可不满足于保三郎所说的“第一个理由”,毕竟她除了一个女孩子,更是一名侦探。她希望自己是靠能力被认同,而不是靠自己的漂亮脸蛋。

可惜越水的少女心没有传递过去,保三郎依然说着不解风情的话。

“还有当然就是你比较好骗咯!可以忽悠到我的手底下里来打白工!”

“果然我很差劲啊……”

越水沮丧地低下了头。

“也是啊,检事先生离场之后,我一下子就被那些侦探骗得团团转了……”

“没那回事!”

保三郎没想到自己开玩笑的话语竟然真的刺激到了越水,只好摆出了严肃的表情,严肃地解释道:

“越水你并没有被骗得团团转,不如说你成功地跳出了他们所设计的圈套并且摆了他们一道。”

第七十七章 虚伪的联盟

“就像我之前所说的那样,手中掌握着越多的信息,推理所得到的结果就越接近真相。然而在这第二轮的对局中,你接触的信息没有一条是‘真实的’。因此虽然你所推理出的‘真相’大幅偏离了事实,并不是意味着你缺乏能力,只是因为限于游戏规则,你能获得的信息太少了。”

保三郎将手中的咖啡放到了桌上,端正了坐姿,摆出了自己最为认真的姿态。

他不知道越水的沮丧有几分真心,但就算只有一分,他也要用100%认真的态度去否定那份的自我怀疑。

……毕竟他需要的是一名能独当一面的杰出助手,而不是一个失去信心后只能唯唯诺诺的漂亮花瓶。

然而保三郎的话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越水依然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检事先生你就别安慰我了……你获得的信息难道不是和我一样少吗?可是你还不是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诡计吗?”

“……”

症结原来是昨天晚上的事啊……

====回忆的分割线====

冷静一点,越水七槻,这分数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七月二十三日傍晚,通天阁三楼的庭院中,越水脸色惨白地看着舞台中央的大屏幕,甚至一度以为显示屏出现了问题。

虽然第二天的确是审判失败了,但自己第二天的时候不是将身份铁定是坏人的白马审判出局了吗?

可为什么自己这队还是只·有·十·分?

更离谱的是……

“厉害啊,时津润哉。没想到竟然还是被你猜到了藏身之处。”

“大将军”打扮的服部平次来到了“恶大官”时津润哉的面前,咧着嘴向后者伸出了手。

时津微笑了一下,也伸出了手,与服部的手轻轻地碰了一下。

“彼此彼此,没想到你竟然这么难缠。最后也是靠着运气赌赢了。”

为什么刚才还在场上针锋相对的服部先生和时津这两人会看起来十分友好地互相握手!?

“为什么……”

“很简单啊,因为他们是‘盟友’啊?”

因为对局已经结束,先前由于“被杀”而提前离场的保三郎也回到了会场,此时正待在越水身旁的他自然听到了越水渗透着不甘的自问,因而擅自进行了回答。

“顺便你管那叫‘友好的握手’?我看服部那笑脸再灿烂点就差不多要血溅五步了吧?”

甚至还有心情吐槽。

但越水没有任何开玩笑的心情。她只是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保三郎。

“检事先生你是说……服部先生和时津他们联手了?”

“嗯。”保三郎点了点头,“另外应该还有白马。他们三队应该是亮明了各自身份,并约定好了在这场对局中要互相帮助。”

保三郎的回答没有解开越水的困惑,反而让她更加茫然了。

“他们……为什么……没有理由啊……”

虽然越水的话因为她自身的混乱而变得支离破碎,不过保三郎还是明白了她想问些什么。

“虽然我们在这个游戏中会扮演‘好人’‘坏人’的身份,但是就算我们的身份是‘好人’,找出所有坏人的身份也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分数,是吗?”

越水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没错。”

保三郎点了点头。

“我们队的分数实在是太高了,高到除毛利大叔他们的队伍之外其他所有的队伍每轮至少要得五分才能勉强追上。这还是我们不再继续得分的情况,然而我们又不是蠢货,只要没有妨碍那完全还可以继续拿分,这个分差可以说是高到让人绝望。因此他们觉得就算拼着自己队伍少得一点分,也有必要遏止我们继续得分。”

“他们是什么时候……”

越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第一日的时候明明都没看到他们有过任何交流,而第二天开始服部先生就和时津开始互怼了啊?

“应该就是在第一日的时候吧。“

保三郎淡淡地解释道。

“这个联盟的发起人应该就是时津。当他在翻看身份卡的时候发现你是检察官——一个只要成功审判出一个犯人就能让自己队增加2分的身份,就知道光靠他那边的单打独斗是没办法封锁我们的分了。为了掌握白天的票权,他起码要手握6张票——也就是说需要联络另外两支队伍。其中一支自然是只剩下半个队的白马-京极队了。毕竟只要京极这个‘人质’在手,说服白马不算太难。而在考虑另外一个队的时候,毛利大叔也是高分队伍,在知道他们身份后直接选择出卖他们来换取自己的利益的可能性很高;江户川可能外表看起来还是个年幼小鬼,自然没有人会想要和这个女人小孩的队伍组队。因此服部就成了时津的唯一选择。”

“可是,既然毛利侦探不会同意合作,为什么服部先生就会同意合作了呢?”

“因为对服部来说,这个提案对他来说的确很有魅力。想想看福尔摩斯的得分方式吧:‘在对局宣告结束的时候,福尔摩斯可以指证六人的身份,而每指证对一个坏人的身份积2分,指证对坏人但身份不对积1分。’也就是说,只要你每让一个坏人因为审判而出局,你就会得到2分而让他少了积2分的机会。这样一来一回可是4分,他不针对检察官针对谁?而且再考虑到他们接下去的行动,其实也不算真正地合作了,只能算是各怀鬼胎吧。”

保三郎的话让越水抓住了什么,却还是难以看清藏在迷雾中的真相。

“检事先生说的各怀鬼胎……难道是指他们第二第三天的时候那针尖对麦芒的辩论?”

“准确点说是第三天的辩论。”

保三郎稍稍纠正了越水的话。

“服部的目标是避免你在白天审判出坏人,导致他和你的分差继续拉大。而第二日他和时津的辩论成功地让你误判了白马是坏人,因此在这个时候,两边应该是在进行明确的合作。然而到了第三日的早上,时津想要按照计划再让一名‘好人’——也就是服部的福尔摩斯——受审判出局,增加自己得分的机会,可服部很显然不想就这样为了别人而自我献身。他恐怕盘算着将你怀疑的目标转移到别人身上去,再通过压票造成‘无论你想审判谁,那个人都会因为票数不够不会出局’这样的事实。这样你就会明白你不可能再通过审判得分了,从而逼你主动宣布对局结束,而他也就能通过翻身份指证坏人而大捞一比分数——根据现在的分数情况进行猜测,如果第三日的白天就结束的话,服部很可能可以拿到14分。显然时津不可能在把我们队关进笼子里的同时放出另外一只高分怪兽。”

“因此在这个时候,他们这个短暂又虚伪的联盟就破裂了。”

第七十八章 分数所揭示的秘密(上)

明白了越水阴郁的症结,保三郎心下就有了“治疗”的方案了。

他双手向前撑住了桌子,身体前倾,缩短了彼此间的距离。这个举动是为了营造自身的压迫感,借此强迫越水将注意力从她自身的纠结中脱离出来,让他的言行有更多的施展空间。

果然,越水虽然被保三郎突如其来的行为弄得微微脸红,不自然地转过头去,但她眼角的余光却不时地扫向保三郎,显然在等待保三郎为他的行为做出解释。

保三郎用最为真诚的表情,向她传达自己的感情——

“其实我也是在分数出来之后才察觉的,而分数本身就是最为真实的信息。因此那些推论充其量也不过是马后炮而已,真要换我上场,我不一定就能比你做出更优秀的应对。”

——他保三郎没有找任何借口安慰她越水七槻,只是真的认为越水在这场对局中已经做得够好了。

越水表情一僵,最后放弃似地叹了口气。

她将冷淡的面容转回了桌子,并且刻意地回避了保三郎“热烈”的视线。不止如此,她还举起了小刀用力地切起了因为心情不好而被放置在一边没有动过的华夫饼。

“……从分数又能看出什么?”

“别不相信,从分数上真的能推理出很多的东西。”

可惜,保三郎将越水的举动解读成了她已经“摆脱了自艾自怜,恢复了冷静”,因此满意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比方说我们队吧,总计获得了0分。你在第二日的时候将白马审判出局,然而却没有得到分数。这说明白马他的身份真的是好人,而且在所有其他好人——福尔摩斯、卧底警察、检察官、大豪商、偶像的身份都已经明确了的情况下,可以推论出白马的身份也的确是法医。”

越水嘟起了嘴,手中的刀划得更加用力了。

银质的小刀划在白瓷碟子上,发出了“滋滋”的声响。

“反正我就是菜啦!没能分辨出白马先生的身份!”

看着眼前赌气的少女,保三郎笑着摇了摇头。

“我没有丝毫责备你的意思。不过,我想请你回想一下,为什么你会认定白马他不是法医?”

“为什么我认定白马他不是法医?”

越水有点不明白保三郎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还不是因为我被时津的言语和服部先生的行动骗了……我从毛利侦探那里得知了服部先生第一晚行动。因为服部先生的行动确实很像一名真正的‘福尔摩斯’的行动,所以我相信服部先生说的话应该是真的;而时津的话也十分斩钉截铁,就像知道白马先生不是法医一样。”

“正是因为两边都不像是说谎,因此我才得出了说谎的是白马先生——他为了和身份为福尔摩斯的服部先生结盟而报出了自己搭档的身份。而时津则因为知道京极先生才是真正法医,所以误以为帮白马先生圆身份的服部先生也不是好人……当时我认为这就是时津和服部先生对彼此身份判断出错的原因,只要理清这件事情,两人应该就能和解然后一起成为己方……”

“亏我那天审判的时候还想着用言语误导别人,将园子小姐定性成法医,从而让京极先生避开坏人的暗杀——毕竟园子小姐必然是坏人了,比起让京极先生来当靶子,还是换成园子小姐对好人来说更为有利……我当时还以为自己这一手玩得很漂亮呢,结果没想到我才是最傻的那一个……”

为了鼓励越水,在她说话的时候保三郎一直不断地点头。可越水还是越说越丧气,最后声音更是细若蚊咛。

保三郎只好伸出手去,温柔地摸了摸越水头发。

“不要沮丧,因为其实你只差临门一脚了。你有没有发现,你在描述白马身份的时候多次提到了服部和时津。而我的问题是,为什么你不提提当事人白马的发言?”

可惜,越水不爽地晃了晃脑袋,甩开了保三郎的爪子。

“白马先生?他……”

话说到一半,越水突然愣住了。她重新思考了一下,终于明白了保三郎的意思:“不对!白马先生好像根本就没有自辩!所有的辩论全都是服部先生说的,而他本人甚至都默认自己可以上pk台!检事先生你的意思是说,白马先生的出局其实是他自愿的?”

终于说到点子上了。

保三郎面带笑意地点了点头。

“是的。像白马这样一个可以在白天挣分的‘好人身份’却不做任何反抗,‘自愿’在白天出局,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目的。我由此确信了,在这场游戏中存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联盟,而这个联盟的目标就是压制我们队伍的分数……”

保三郎调皮地对越水做了个鬼脸。

“你瞧,从我们队的分数开始推理,我们竟然得出了有一个针对我们的同盟的结论,可不要小瞧了分数带来的信息哦!而且不止这些靠推理才能间接得出的结论,分数可是能更加直接地告诉我们很多信息!”

说到这里,保三郎挥手让服务员拿来了纸笔。

“现在,让我们来分析白马队的分数组成。在这局游戏里,白马队一共获得了6分。如果按白马只在第一天公布了我的正确死因而积了1分进行计算,京极先生可是在这场游戏里直接斩获了5分。好人是哪些人已经确定了,而坏人中的杀手在三个晚上最多也就能获得4分,更不用说炸弹犯了。因此京极先生的身份不外乎是怪盗、黑帮老大、黑帮分子以及欺骗了福尔摩斯的莫里亚蒂。那么越水你觉得京极先生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这时候保三郎像个耐心的老师,将昨天的展开拆解成了片段,引导越水去分析。

而他的“得意门徒”越水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迅速地给出了解答。

“福尔摩斯——也就是服部先生头两个晚上的动向都有迹可循,然而其中并不包含京极先生的房间。骗不到福尔摩斯的莫里亚蒂是没办法积到5分这个分数的,因此京极先生必然不是莫里亚蒂。法医白马先生在白天就被审判出局,也就是说,黑帮分子没有办法通过暗杀法医获得额外的1分,因此京极先生也不是黑帮分子。那么,京极先生的身份不是黑帮老大就是怪盗?”

“没错!”

保三郎打了个响指。

“你看,其实根据分数的变化去推断别人的身份并不难嘛!越水你可以试着继续根据分数推理其他人的身份哦?”

“给你个提示,你可以从毛利大叔他们队的分数那里开始!”

第七十九章 分数所揭示的秘密(下)

为什么要从毛利侦探的身份开始?他的身份有什么特别的吗?

越水看不透检事先生的意图,但她还是遵从了检事先生的指示。

为此,她还特意让服务员送来了纸和笔,将自己分析的过程写到了纸上,方便保三郎指正。

毛利侦探-洋子小姐队的得分情况:

当前(第二轮对局结束时)累计得分11分;

之前比赛已获得分数7分,既本轮比赛得分4分;

本轮对局洋子小姐的身份为偶像,游戏结束时必然生存,积分3分;

因此可以得出结论:毛利侦探在本轮中共得到了1分。

写完之后,越水终于摸到了一点头绪。

“原来检事先生所说分数就是最大的信息是这个意思啊……”

越水小声嘀咕着,继续在纸上推演。

因为所有好人的身份了之前已经确定了,因此毛利侦探只有可能是坏人了……

越水将六个坏人的身份依次写下。

游戏没有第四日的阶段,除了说明我在第三日晚被杀,也说明福尔摩斯没有活过第三日晚上——不然在第四日白天,他至少还有一次翻开身份指认坏人的机会。这么说起来,柯南小朋友应该的确是炸弹犯咯?因为如果福尔摩斯没有触发那一炸,以福尔摩斯可以回避一次死亡的技能特性,他应该至少能活到第四日白天才对……

想到这里,越水将炸弹犯从纸上划去了。

第三日的晚上,而我和福尔摩斯同时出局,而炸弹犯也已经在第二日的晚上出局了。因此,黑帮分子和杀手必然还活着,不然一晚上不可能出局两个好人。也就是说,毛利侦探既不是黑帮分子,也不是杀手。

于是黑帮分子和杀手也被越水从纸上划去了。

此时的纸上还剩下三个身份:莫里亚蒂、怪盗和黑帮老大。

越水想了想,又给黑帮老大打了个大叉。

黑帮分子活到了最后并且还杀了一个人。如果毛利侦探是黑帮老大的话,他至少会积2分,而不应该只有1分。

难道毛利侦探的身份其实是怪盗?因为第二晚就被人抓住了,因此才只积了1分?

越水犹豫着,在怪盗的旁边打了一个问号。

……

从刚才起,保三郎就一边搅拌着手中的咖啡,一边默默地看着越水的推理。

看到越水居然在怪盗的旁边打了个问号,他不由地摇了摇头,出声提醒到:

“怎么可能是怪盗……你也不想想,服部第一日晚上可是见到过毛利大叔的啊!”

“对哦……服部先生和毛利侦探都说过第一日的晚上他们俩见过,总不可能两人都在撒谎吧?”

越水将怪盗也打上了大大的叉。

至此,毛利大叔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也就是说,毛利侦探的身份是莫里亚蒂?”

保三郎笑着点了点头,甚至还调皮地用汤匙敲了三下咖啡杯的杯沿。

“叮叮叮,宾果!现在明白为什么我让你从毛利大叔的身份开始推理起了吧?”

看着纸上“莫里亚蒂”四个大字,越水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因为找出了莫里亚蒂就能知道对局结束的时候场上剩余的坏人人数了!”

毛利侦探没有得到生存分,比照莫里亚蒂的得分表可以知道,在对局结束的时候坏人还剩下3人。

不过,这又如何呢?

保三郎抿了一口咖啡,见越水又陷入了困惑,只能继续提醒道:

“不要光从毛利大叔的角度思考啊?这游戏不是有一对得分条件正好相反的职业嘛!”

对了,是时津的卧底警察!

越水兴奋地继续在纸上写写划划。

保三郎的身体向右侧靠了靠,抿着咖啡,愉悦地欣赏着在阳光下奋笔疾书的恬静美人。

果然越水比起刚才那副自艾自怜的小女人之态,还是推理时神采飞扬的样子更为耐看!

……

越水七槻可不知道保三郎在想些什么失礼的事情,此时的她正专注于推理。

那个混蛋的队伍这轮对局一共得到了8分。而他自己的身份是卧底警察,在对局结束坏人还剩余3人的时候,他只获得1分,即使加上自己的生存分也只有2分。

这样的话,时津的搭档必须要拿到6分才行。而对局只进行了三个晚上,就算是黑帮分子一个晚上都没有闲着,一共杀了三个人并且存活,由于法医在白天出局,拿不到额外奖励的分数,因此最多积4分。如果黑帮分子没死,那黑帮老大的分数会比黑帮分子多1分,也就是5分。可是就算这样依然拿不到6分……

也就是说,园子小姐的身份是怪盗?三晚上进入了包括检事先生——也就是大豪商的房间在内的三个空屋并且存活的话,就能够积6分了。

“真是个小笨蛋……”

就在越水自信满满地在纸上写下:时津——卧底警察,积2分;园子小姐——怪盗,积6分的时候,她好巧不巧地听到了对面轻声嘀咕。

“小笨蛋是什么意思啊,检事先生!”

铃木检事先生没有料到自己会听到他的嘀咕,明显地露出了“糟糕了”的表情。

这越水的心情变得更差了。

“冷静一下,越水!你倒是算算场上留下的身份啊……第三日晚上干掉了两个好人,黑帮分子和杀手的杀人名额已经用掉了,也就是说黑帮老大必然还活着。加上黑帮分子、杀手和你刚刚写下的怪盗,这是几个人?”

啊……

越水低下头,尴尬地看着自己梳理过的场上的身份:

第一日晚上,大豪商出局。

第二日白天,法医出局。

第二日晚上,莫里亚蒂和炸弹犯出局。

第三日白天,没人出局。

也就是说在第三日的晚上,如果时津没有抓到黑帮分子或是怪盗,场上剩下的坏人数必然是四个而不是三个。

考虑到黑帮分子在第三日晚有杀人任务要执行,不能被抓,时津在第三日晚必然是抓住了怪盗才让坏人的数量保持在三个……

这样的话时津应该是积了3分,而园子小姐要是黑帮老大积5分的话,那分数就正好了。

而这时候怪盗至多能只能得到4分。如果按照远山小姐是怪盗来算,服部先生他们队正好是两轮总得分为5。

不过,这样的话白马先生和京极先生那队加起来就只有7分了啊?

是哪里出问题了吗?

就在越水皱眉的时候,检事先生忽然伸出了手,在纸张的上半部分点了点。

越水一看,发现检事先生的手指点在了“莫里亚蒂”四个字上。

而紧接着,检事先生温和的嗓音就从她的对面传来。

“为什么你觉得坏人只剩下了三人呢?正如同时津可以靠着抓捕怪盗多积了一分,毛利大叔积的这一分就一定只是因为坏人剩下了三个?莫里亚蒂明明还有一个得分的点吧?”

第八十章 安乐椅侦探

在检事先生的提醒下,越水忽然回想起第二日白天毛利侦探对她说过的话……

“检事先生是说,毛利侦探的那个奇怪的回答被裁判认定为了一次成功的欺骗了吗!?”

见检事先生点了点头,越水将纸上毛利侦探旁边的注解修改了一下:

毛利侦探——莫里亚蒂。

得分情况:

欺骗福尔摩斯积1分;因为坏人存活数的判定积0分;总积1分。

不过这一改变并没有解答越水的疑惑,反倒让她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因为这可能是从她认识铃木保三郎起,第一次质疑对方的判断。

毕竟如果事实如同检事先生所说的话,那对局结束的时候场上只剩下了两个坏人,而时津则可以积4分,让他的搭档园子小姐只需要积4分就能达到8分。这样积分最多的黑帮老大的身份则可以“让”给京极先生,这样白马先生他们队也的确能达到8分了……

可是这样对局结束的时候理应只剩下2个坏人了啊!而实际上黑帮分子、黑帮老大和杀手这三个身份都是没有机会出局的——对局结束的时候场上最少有三个坏人才对啊!

检事先生像是料到了越水不解一样,再次提示道:“为什么你会觉得不可能呢?我们不妨进行一点大胆的假设:如果黑帮分子一晚上干掉了两个人呢?”

一晚上杀两人?

“这怎么可能……”

越水被铃木检事天马行空的想象弄的一脸问号。

检事先生在纸上写下“黑帮分子”四个字。

“为什么不可能?好好地想想关于黑帮分子的规则吧,越水!黑帮分子的描述可是‘杀死指定房间里的人’,而不像杀手那样明确说了是‘一个人’吧?”

越水。她在检事先生写下的“黑帮分子”下方又写了一个“黑帮老大”。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黑帮老大可就能积6分了!那么白马先生那队分数又会不对了!”

检事先生夸张地摇了摇头。

“不要光想着反驳我的话啊越水。”

他顺着越水的笔记,在黑帮老大下写到:

自己生存,积1分

黑帮分子生存,积1分

黑帮分子杀4人,积4分

“为什么不仔细想想,有没有可能就算黑帮分子杀了4个人,黑帮老大也只得到了5分呢?比如像这样……”

检事先生在纸上“黑帮分子生存”这一条上重重一划。

“如果黑帮分子他自刀了呢?”

“不可能!”

越水失声尖叫道:“你说黑帮分子自杀了?不!这根本不合理!”

自杀!?

这样一个敏感词汇顺便让餐厅产生了骚乱,甚至都有服务生从后厨跑到餐厅里来一探究竟。

越水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起身向四周鞠了个躬。

可等到她坐下,打算为了掩饰尴尬准备继续刚才的讨论时,她才发现检事先生根本没有看自己笑话的意思。

此时的他正一脸肃穆地盯着后厨与餐厅的连接口处。

“检事先生?发生了什么吗?”

“……哦,没什么。”

不过检事先生嘴上说着没什么,可越水能明显感觉到他的非常心不在焉。

“有什么不合理的?在这个游戏的原身‘黑手党’中,黑帮杀手可是被允许自刀以便骗取信任平民的信任的,那么这个游戏允许自刀也没什么奇怪的吧?只要向黑帮分子房间的传感器输入黑帮分子自己的房间号的话,不就能造成自刀的效果了吗?”

就像这个回答,检事先生的回答微妙地偏离了主题。

“这不是能不能自刀的问题吧?我想知道的是,黑帮老大为·什·么要让黑帮分子自刀啊?”

幸好这种心不在焉只持续了一小段时间。

“哦,你是说这个……”

检事先生终于回过了神来。

像是为整理心绪一般,他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越水,比起徒劳思考为什么要自刀,不如先说说这次自刀的收获吧。”

“最大的收获应该是杀到了两个人吧……等下,难道检事先生你是想说,时津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服部先生吗!?”

检事先生慢条斯理地晃了晃手中的咖啡杯,不置可否。

“就先当是这样吧……你再想想之前得出的结论,如果时津留着服部会怎么样?”

越水沉默了一下。

“……如果服部先生不死,那第四天白天服部先生就有使用自己技能的机会了。只要服部指出兰小姐和园子小姐各自的坏人身份就能积4分,再加上他自己的1分生存分,这样服部先生他们队就能轻松拿到10分,一跃成为积分榜的第二名。”

“没错。”

检事先生将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放下了咖啡杯,认真地看着越水。

“所以在对局的最后一晚,时津甚至可能会选择让你活着,也绝不想让服部继续活下去。”

而越水则是呆然地盯着手上的纸。

她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服部先生会在十二个房间中,偏偏选择了园子小姐的房间藏匿。更难以想象,在薰衣草别墅案中表现得非常昏庸的时津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慧眼如炬。

“时津……有那么厉害吗?”

“那倒也不是。毕竟当时摆在时津面前的,其实只有两种方案。”

检事先生拿过了笔,在纸上写下的他的猜测。

“第一种方案,他需要在毛利大叔、洋子小姐、和叶、柯南、服部还有我和他自己的屋子这七个空屋中猜测服部可能会选择的躲藏的地点。即使在这艰难无比的选择题中猜对的话也不过只能积8分,猜错了的话却会比服部他们队少3分。”

方案一:

时津——卧底警察

剩余坏人数0,积5分;生存积1分;拘捕怪盗积1分

园子——黑帮分子

杀两人,积2分

队伍两轮总计9分

服部——福尔摩斯

指证坏人人数三人,积6分;生存分1分

和叶——怪盗

进入1次空房,积1分;进入大豪商的房间,积3分

队伍两轮总计12分

“而第二种呢,则是在服部使用技能之前,先干掉一个坏人。”

方案二:

时津——卧底警察

剩余坏人数0,积5分;生存积1分;拘捕怪盗积1分

园子——黑帮分子

杀两人,积3分

队伍两轮总计10分

服部——福尔摩斯

指证坏人人数二,积4分;生存分1分

和叶——怪盗

进入1次空房,积1分;进入大豪商的房间,积3分

队伍两轮总计10分

“时津不过是选择了方案二,并且行险选择了自刀,最后赌对了,仅此而已。”

检事先生将笔往桌子上一丢,自己则惬意地靠上了椅背。

“至于服部为什么会待在园子的房间,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大概是因为服部没有担任过黑帮老大或是莫里亚蒂,不知道可以黑帮分子可以自刀的事情,以为和园子一个房间就是最安全的了吧?”

检事先生的推理在这里就结束了,然而越水的心情却难以平静。

明明检事先生第一天就出局了,却通过分数一点点地抽丝剥茧进行推理,有理有据地还原了整场对局的经过。

这让越水不由得联想起了一个词:

安乐椅侦探。

“检事先生,你真的好厉害啊!”

这是她由衷的感叹道。

第八十一章 那个让人在意的背影

精美的白瓷咖啡杯被主人放回了杯碟上,发出的清脆的声响。

穿着酒红色制服的茶发男子一边轻声嘀咕着什么“第十七杯咖啡已经喝完,是时候结束一切了”,一边起身向餐厅的出口走去。

这个怪人当然是铃木保三郎。

他的搭档越水七槻早在十分钟前就为“侦探甲子园”最终轮的转场摄影离席去和摄影组的成员们汇合了。而他其实也没有爱好咖啡到必须喝满十七杯咖啡才能满足,他只是刻意留在餐厅里,等待这个机会——

这个所有摄影组相关人员都被集中到甲板上了的时机。

因此,他正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船舱里。

自从刚才在餐厅里看到了疑似某人的身影起,保三郎就陷入了强烈的不安之中。

所以此刻他才在这里,为了身边人的安全,他需要进行排查。

越水觉得他很厉害,可事实上并非如此。

他没有洞察一切的能力。

那种程度的猜谜游戏其实任谁都能猜得出,只是越水在“局”中进行了过多的推理,导致了她当局者迷罢了——事实上只要跳出对局去观察整个游戏,越水的许多问题其实非常显而易见。

问题一:第二日进行辩论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别看服部和时津之间争锋相对得很厉害,然而实际上分析起来,两人其实非常有默契。

在服部指认毛利大叔是坏人后,时津那边立刻说毛利大叔是法医。

可如果毛利大叔真是法医,那他为什么不公布保三郎的“死因”?反正都被人揭破身份了没必要继续藏着掖着了,何况公布一次死因还能赚一分。而这么大的一个破绽,服部却没有指出来,反而和时津打上了嘴仗,在一唱一和之间将场上的焦点从毛利大叔的身上转移开了。而时津那边也是,既然认定了毛利大叔是真正的法医,不认为胡说八道的服部是坏人,而是将火力聚焦到“小透明”白马身上。

这两人之间没有点“肮脏的交易”谁信?

而更有趣的是,白马在服部指认毛利大叔后,直接认了法医身份为服部的指认提供了支撑。可就在战火燃烧到自己这里,盟友服部直接翻脸将彼此之间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的时候,白马也没有任何抗议与自辩……

难道说白马其实是服部的舔狗吗?

结论一:场上实际上只有一个势力,彼此间在为了某种目的互飙演技。

问题二:时津为什么在第三日审判的时候没有投票?

越水可是已经将和叶的身份必然是坏人的原因说得一清二楚了!可时津还是没有投票,竟然让第三日的审判失败了……明明减少坏人人数对卧底警察的分数积累也有分数。

结论二:时津宁可减少自己获得的分数也不想让自己这边得分。

问题三:为什么时津在第三日晚上的没有“守护”越水?

答案其实显而易见,那就是时津希望越水死。

可为什么呢?明明从最后得分中可以分析出,时津的搭档园子的身份必然是黑帮分子、黑帮老大和怪盗中的一个。而这三个坏人身份都是每多一个晚上就有可能多得1分!

可他又为什么要急着让越水死呢?

答案就在第三日白天的审判中。当时的“法庭中”出现了4票对4票平票,如果不是时津突然翻脸,和叶就要被越水成功地审判出局了。也就是说只要晚上出现减员,越水就会突破他们那个联盟的封锁得分。因此他必须让对局在第三日晚结束。

而对局也真的在第三日晚结束了。

别人可不知道时津没有去守护越水,因而越水被杀肯定是出于时津的指示。

结论三:时津有操控杀手或黑帮分子的能力。

还有一个附加的结论:园子的身份多半不是怪盗。不然时津可以安排杀手和黑帮分子空刀来维持场上的人数,尝试将夜晚延长下去,让园子有更多得分的机会。

问题四:为什么时津会安排自刀?

之前保三郎同意了越水“时津的目的是干掉服部”的说法,但其实保三郎不完全是这个意思。

第三日晚,时津为了封锁保三郎他们队的分数,不会留越水这个检察官一命。

可检察官一死,对局就结束了,服部就有机会翻出自己福尔摩斯的身份。当时场上可还剩下多达四个坏人,服部一下子就能得到八分,再加上怪盗和叶能拿到的至多四分和服部的生存分,服部他们队这一轮最多能得十三分;两轮共积十四分。

根据最后的得分情况看,时津在安排“杀人计划”的时候,他其实应该已经把“怪盗”和叶抓住了。而此时场上就只有三个坏人,就算服部翻身份他们队最多只能积十二分。

也就是说只要再减少一个坏人,那服部他们队最多就只能积十分了。而积分最高的队伍——保三郎他们队也是积十分。既然自己队与最高分队伍的分差并没有增大,时津真的会想冒险去赌服部在哪个房间吗?

当然不。

至于为什么最后选择的是园子的房间……

其实如果没有刀到服部,那弄死京极、小兰和园子中的任何一个其实都一样,都是让黑帮老大和黑帮分子各积1分,然后剩下的坏人被福尔摩斯一网打尽。

区别大概也就是能不能凑巧一刀两命了。

首先小兰那边时津是不敢去碰的。毕竟没人知道在黑帮分子→杀手→检察官这条暗杀链中是怎样判定的。万一黑帮分子先判定,杀死了杀手而导致杀手没能杀死检察官,那就好玩了。

而服部去黑帮老大房间的可能性,比去黑帮分子房间的可能性更小,因此时津才会安排自刀。

结论四:时津并非准确判断了服部会造访园子的房间而安排了自刀,而是因为同样对自己的判断并没有信心,因此选择了一个保守的方案。

当然,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结论。

毕竟这场对局唯一真正的谜题,是服部为什么会在第三日晚选择了躲在园子的房间?

虽然保三郎提出了也许服部以为黑帮分子的传感器收到自己的房间号的时候意味着“自己必须待在自己的房间”,而不是“杀自己房间的人”这种可能,然而这说到底只是保三郎的猜测,真相到底怎么样,只有问过服部才能知道了。

不过对于“推理游戏”,这样其实也就够了。

毕竟这种推理游戏不会涉及生命。

对保三郎来说,他更关心刚才在餐厅中惊鸿一现的那个金色头发的身影。

他推开了后厨的大门。

听到厨房的大门被粗暴地推开,掌勺大厨前田从案板间抬起头来,显得十分恼火。

然而等他发现推开大门的是自家的“三少爷”,前田立刻换上了满脸的笑容凑到了保三郎的面前。

“老板,您来视察啦!”

不过这时候的保三郎没有心思享受马屁。

他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算是做出了回应,然后立刻下达了指示。

“让所有的厨师到这里集合。”

“记住,是所有人,包括小工和临时工!”

第八十二章 抓到你了

对保三郎突然提出的任性要求,前田主厨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乖乖照做。

他是厨房的老大不错,可这年头日本才刚从大经济危机中恢复过来,工作并不好找。君不见哪怕是籏本贤二都没有什么任性的余地吗?何况铃木家在当初前田穷迫潦倒的时候给了他工作,昭和出身的他即使是为了报恩也会容忍小少爷的胡闹。

当然保三郎根本不是胡闹。

一个受过手枪射击训练的“专业人士”虎口必然会变得比正常粗糙很多。为了将这一点蒙混过关,“专业人士”选择伪装身份的时候会优先选择厨师和帮厨这种职位,因为这些职位经常使用菜刀,虎口皮肤也同样会变得粗糙,很适合用来当做借口。

而且保三郎看到的那个身影也是从后厨的走廊这边出现的。

厨师们很快就在前田主厨的招呼下在保三郎的面前站成了一排。

那些熟识保三郎的厨师们一个个都挺着胸,努力让三少爷看到自己精神焕发的样子;而不熟悉自己的那些厨师们则站得很是随意,不少人脸上还带着疑惑的表情,似乎不清楚为什么主厨在这个早餐后短休息的时候将所有人召集了起来。

保三郎将这些人的反应尽收眼底,遗憾地摇了摇头。

他没有找到那个金色头发的家伙,而且这些人之中也多半没有那个家伙的帮手。

毕竟这些人脚下都很虚浮,一点都不像“专业人士”。

那些“专业人士”不同于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雇佣兵,他们一定会保持十分稳固方便自己发力的站姿——即使是这样做会让自己染上嫌疑也在所不惜。因为全身绷紧还能用紧张作为借口遮掩过去,可如果在这种非正常召集中像个傻子一样放下所有戒备,那就当真是十死无生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保三郎还是问了一句:

“前田主厨,你们厨房有没有在这两周内突然入职的新人?”

和黑衣组织的冲突发生在两周前的七夕。即使黑衣组织真的是因为怀疑自己而派出了间谍,那也是这两周的事情。

前田主厨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想每个人的入职时间。

“回少爷,这些小伙子最少都在这艘莉莎蓓丝号上工作了一个月,没有在这两周才突然入职的。”

保三郎皱了皱眉,继续追问到。

“那有没有留着金色头发的人呢?”

这次前田主厨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做出了回答。

“没有。”

果然如此么……

保三郎心下一阵叹息。

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问的了,保三郎只好转向了被晾在一边的厨师们,宣布道:

“莉莎蓓丝号上的各位厨师们辛苦了!你们完美地接待了‘侦探甲子园’剧组的贵宾们!奖金和假期在东京等着你们!不过在下船之前还会有一顿午餐,请各位不要松懈,努力站好这最后一班岗!现在解散吧!”

厨师们都露出了欢天喜地的表情,脚步轻松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保三郎又趁着这个机会最后确认了一次,认定了这些人里面没有来自组织的间谍。

这不能怪保三郎神经质,只是原作中的柯南是太没有一点危机感了,这才导致保三郎的画风看起来如此迥异。

黑衣组织是什么样一个组织?

除开“触手深入各行各业”这一看得见摸不着的背景设定之外,这个组织的表征可是一言不合就会进行暗杀的激进型暴力团体。琴酒他们动手时更是丝毫不会顾及平民,宁可杀错一万也不放过一个。可柯南就像是似乎完全不担心来自对方的反向追查一样。

保三郎可做不到像柯南那般心大。

现实可不像“黑手党”这种游戏,哪怕知道是自己今天晚上会被杀死,警察也可以无所畏惧地报出查杀;平民对说出自己的推理无所顾忌,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审判了一个好人让其怨死;即使好人因为自己的“莫名自信的推理”而失败了,也能在游戏结束后侃侃而谈,将自己的无能甩锅到队友的不配合上。

现实中和与黑衣组织这样的存在对抗根本容不得一点疏忽,因为犯错的代价过于沉重。

人被杀就会死。

保三郎可以确信,刚才他在餐厅里看到的那个金发身影应该就是安室透。

他当然知道透子是来自公安的卧底,可问题是,就算透子是公安的卧底,他就一定会顾及到这边一大圈“陌生人”的安危吗?

同样是水无怜奈在土门康辉暗杀事件中,水无怜奈也就放了柯南一马而已。但对于这起暗杀本身,她没有通知任何势力——这不能怪她,毕竟那是卧底的正确判断。fbi的方脸警探卡迈尔就因为一时的于心不忍,让赤井秀一布置了许久的陷阱前功尽弃,如果撤得晚些说不定还会被反包饺子。

如果不搞清楚安室透到底为了什么潜入这艘船,就等于将这条船包括保三郎在内的所有人的安全拱手交到了“波本”手上。

如果组织发出的命令是灭口,那他所有至亲好友的生死可就只在波本的一念之间了。

他赌不起。

没错,保三郎变了,他不再是当初那个上班第一天就敢对上司甩脸色的豪情万丈的热血青年了。

之前宫野姐妹事件给他留下的创伤到现在还没能愈合。他深刻地理解了推理的重量是人命的重量,而这份沉重让他驻足难前。

推理最重要的是自信。

解释案件的方法何止千万。柯南里就有一起有可信的物证和人证的枪杀案,最后柯南推理出真凶将一把假枪交给了表面上的犯人,自己藏在草丛后执行了真正的枪杀。

可这个案子万一表面上的犯人注意到了自己手上的是假枪,有刻意将两把枪调换回来了呢?

只有拥有勇气和信心的人才能大声地断定这种极小概率事件是不可能的,身为检察官的保三郎更是如此,然而他“受伤未愈”,重拾信心还需要一点时间。

这时候,他发现了她,一位有才能又有坚持信念的勇气的女侦探。

这便是保三郎渴求着她——越水七槻,渴望她能成为自己的助手的原因。

他希望越水能够暂时代替他,像侦探故事中出现的角色那样,成为能背负着他人性命前行的“推理角色”。

不过现在嘛……

“终于抓到你了,金色头发的客人啊!”

先来会会这位不速之客吧!

第八十三章 轰鸣声中的交锋

乘风破浪的豪华游轮。

只容一人通行的走廊。

两个男人不期而遇。

不,其中一方显然早就恭候于此。

“终于抓到你了,金色头发的客人啊!”

身着衬衫夹克一副服务生打扮的金发男子——安室透保持着开门的姿势愣住了。

不过毕竟是经过训练的专业人士,只不过一两秒钟的时间,安室透就迅速地恢复了正常。

他有条不紊地从门里走了出来,把门合上,然后向保三郎鞠了一躬。

“三郎少爷上午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安室透的应对是如此完美,犹如一个真正的服务生。

可惜安室透面对的是穿越者保三郎。只要没有贝尔摩德给他上过那种名为“化妆术”的神奇buff,他掩饰身份的努力注定是徒劳。

不过,保三郎也没有当场揭穿安室透的意思。这里是厨房后方丢弃垃圾的小道,随时都可能有人经过,不是个商谈机密的好地方。

所以保三郎冷冷地说道:

“……闭上嘴,跟我来。”

……

安室透随着保三郎在游轮中七绕八绕,最后走到了这个维修通道上,而他们的脚下则是一排巨大的锅炉。机械怪兽不断地运转,发出了恼人的轰鸣声,隐约还能听到远方传来的蒸汽泄压的噪音。

安室透手扶着栏杆,探出了身体。

“这里难道是机炉舱吗?我们一路上都没有遇上安保人员吧?这艘船的警备工作真的没问题吗?”

保三郎也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头来,冷漠地看着“好奇心旺盛”的某公安卧底。

“当然不是,又不是一百年前汽轮船的时代,现在的这种万吨巨轮哪还有会用蒸汽做动力。这里的锅炉真的只是用来烧水而已,就算炸掉了也不过是淋浴室之类的地方停止供应热水罢了。”

安室透挠了挠脸颊,讪笑着说道:

“你在说什么呢,三郎少爷!炸掉什么的……我可从来没有想过那种危险的事!”

保三郎摇了摇头,不知道眼前这个家伙到底还在装什么傻。

“哪有服务员敢用这种态度和自己顶头上司说话的,波本?”

安室透终于不再伪装,收起了脸上的傻笑。

“……我必须要承认我被你吓到了。知道我并非乘务人员还好理解,毕竟再怎么说这也是你家的游轮,可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代号的?”

废话,自然是青山老爹告诉我的!

当然,保三郎可没有打算真的这么说。

何况对透子这种高智商的土著说出“穿越”这种天方夜谭一般的事,只会让他觉得你在敷衍,还不如找一个他们三观内可以接受的理由。

而这就看保三郎的忽悠水平了。

“别忘了,我们可是端了你们一个大型据点,你真的觉得我们什么都没查到吗?”

“……也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有所依仗……”

听到保三郎的话,安室透遗憾地摇了摇头。

他瞬间从后腰拔出一把hkp7型手枪,前冲了一小步,将枪口抵在了保三郎额头上。

“不过有再多的后手也不应该以身涉险,将自己暴露在对方行动人员的面前……再见了,自作聪明的富家少爷。”

眼见透子露出了狞笑着缓缓地扣动扳机,保三郎感到有点不爽。

他觉得安排自己穿越的那个人太不负责了!明明都给人整穿越了,却只给了一个智力上的不靠谱金手指,为啥不给点能在这种情况下反杀的武力呢!柯南有柯学的足球,服部有柯学的剑道,京极和小兰有柯学的空手道,连毛利小五郎都有过肩摔!怎么可以就他是个弱鸡画风呢!

不过没有也罢。

反正对手只是一个己方人物,而且一切尽在掌握。

保三郎配合地举起了双手,淡定地问道:“那么在你扣下扳机之前,可以满足一下我这将死之人的好奇心吗?”

“你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安室透没有答话。

不过保三郎注意到他松开了扳机,眼神也开始四处飘动。

“放心,这里的高温高湿环境可没法安装监控,也没人会在这种嘈杂的环境按照监听。”

这声冷静的提醒让安室透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眼前的人身上。

他呵呵一笑,似乎是赞赏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能保持冷静的保三郎的勇气;又似乎是在嘲笑保三郎竟然选择在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摊牌。

“我的任务只是确认你对国际刑警的那次行动是否知情而已。没想到你还真是蠢,言语间直接暴露了自己曾经参与那次行动的事实,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原来组织派透子过来是调查我和那次行动之间的联系?

保三郎卸下了心中的担心,于是问起了另外一个让他十分好奇的问题。

“那你表面上的任务呢?”

安室透显然也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年会有这种反应。他惊讶地反问道:“我表面上的任务?”

保三郎点了点头。

“你应该是伪装成我父母派来的专员了吧?前田主厨可是铃木集团的老员工了。如果不是有我父母的指令,他不可能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欺骗我,甚至没有一丁点犹豫。”

安室透“啧”了一声。

“我就说为什么你会埋伏在那种地方……他是怎么暴露的?”

“在我问他‘有没有留着金色头发的人’的时候,他的回答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那可是早餐后的休息时间,几乎所有的厨师都摘下了闷热的厨师帽,有没有金发根本就是一目了然。可就算我问了这么个奇怪的问题,前田主厨却连一秒钟的疑惑和怀疑都没有。”

保三郎淡淡地说道。

“答案只有一个,他已经知道我要问这个问题了,却选择了向我隐瞒。”

安室透佩服地点点头。

“看来你还不算蠢到无可救药,在某些方面还是蛮敏锐的……不过,你说错了一点。我的确跟他说我是你母亲派来的侦探,可在被雇佣这方面我可没有说谎。我是在出示了正式的委托书才得到他的协助的。不过知道这些也没什么用,毕竟你很快就要死了。”

说着,他再次将枪口顶在了保三郎的额头上。

“准备好了吗,铃木保三郎先生?”

但保三郎仍然只是一脸平静地看着安室透。

毕竟就算透子再怎么扮恶人,从他掏出枪的那刻开始,保三郎就知道对方绝对无法杀了自己。

“那你开枪吧,波本。”

坟头蹦迪就是这么刺激。

面对保三郎不要命的态度,安室透无趣地退后了一步,放下了手枪。

“算了,人不为钱,天诛地灭……我加入组织是为了钱。如果你给我足够的钱,让我保持沉默也不是不可以。”

闻言,保三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回应道。

“我会给你在nergal商事里安排一个职位,让你有机会窃取公司里的流动资金。就和之前的宫野明美一样。”

可没想到保三郎刚说完,他面前就立刻上演了一起川剧变脸。

刚才安室透还一副无奈放弃了的表情,这时候立刻回复了严肃的表情,重新举起了枪。

“……果然还是算了。金钱可是买不到一切的,天真的富二代哟!”

这个男人真是麻烦……

没办法,虽然一个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圆,但事到如今也只能上杀手锏了……而且从刚才起就一直举着手,其实还是挺累人的。

于是保三郎放下了双手,从上衣内侧的口袋中掏出香烟叼在嘴里。

“苏格兰威士忌是你的朋友吧,波本。”

安室透的手僵住了。

“……看来你真的知道很多。”

“我知道的可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保三郎绕开了枪口,将身体休闲地靠在了栏杆上,偏着头看着僵住了的安室透。

“那么请让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要开枪吗?公安的卧底先生。”

“……chun。”

安室透低声说了些什么,但周围的环境太过于吵杂,保三郎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

“嗯?”

“我说你真蠢。”

伴随着嘲讽的话语,安室透行动了起来,第三次用枪瞄准了保三郎。

“既然你知道了我的卧底身份,那为了不泄密,我不是更应该把你灭口了嘛!”

他在狞笑着扣下了扳机。

第八十四章 成为我的人吧!

空爆的声音响起,一时之间竟然压过了锅炉室里其他的声音。

子弹呼啸着从保三郎的面前划过,准确地击飞了保三郎叼着的香烟。

可他却淡定地站着,甚至还有心情又从内袋掏出了一根香烟点上。

看到保三郎有恃无恐的样子,安室透只能无奈地选择了投降。

“好吧,算我输了。铃木检事果然有一手,难怪连那个琴酒都栽了一个跟头。”

他也靠上了栏杆,用轻快的语气和保三郎开始了“闲聊”。

“话说上根香烟都被击飞了还旁若无人地重新点一根,你也演得太嚣张了吧?”

保三郎像看啥子一样地横了安室透一眼。

“你最后都真敢用那把假枪射击了,就不允我稍微耍下大牌吗?”

“……我说一个富家公子出身的新手检事怎么胆子能这么大,敢反复拨撩一名卧底的神经。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把枪是假的?”

“hkp7型手枪的确是把好枪,也是许多谍报机构、特战团体选用的自卫武器。它有着许多优点受这些组织的青睐,其中一个就是没有保险栓——它的保险直接和握把结合在了一起,在保证携带时不会走火的同时又不会影响快速拔枪射击。不过也因为如此,它也是最不敢让握柄直接受压需要准备枪套的枪械,哪会有蠢货就这么直接别在后腰。而且你拿枪顶着我脑袋的时候,我能感到枪口的口径绝对没有9mm,最多只有6mm——这可是bb弹的口径。这要是都能打死我,那我也死得不冤。”

何况连我的“检察官直觉”都没有一点警示,怕个鸟。

安室透盯着手中有着hkp7外形的气枪,叹了口气,默默地将这把明明精细得足以以假乱真却被人瞬间识破的仿真枪插回了后腰。

“这的确算是我大意了。可你怎么知道我是公安呢?以你的级别应该还没有办法接触警察厅警备课的资料吧?”

都说了,是青山老爹告诉我的……

“民间各种训练场提供的多是m92f,托卡列夫,m1911这些经典枪型,hkp7这种枪型可不多见。习惯使用这种手枪做自卫武器的多半是各国情报组织训练出来的专业特工——你的朋友也印证了这一点。猜到你是卧底后再猜你隶属的组织就很容易了,毕竟你和你朋友都是日本人嘛。话说你拿着这玩意儿真的一直都没人怀疑吗?”(注1)

安室透摇了摇头,并不认可保三郎的说法。

“我在组织的身份本来就是调查专家,携带这种这玩意儿袖珍型自卫武器可没有什么可疑的。而且你在看到我的手枪前就已经知道我并非完全忠诚于组织了吧?要不然你怎么会把我领到这个你没法获得一点援助的地方来?”(注2)

因为本来就是随口胡诌的,你别这么聪明啊!

保三郎粗鲁地回答道。

“其他的理由当然还有很多,但容我保密。现在公安先生的测验结束了吗?”

安室透笑了,但保三郎特别讨厌他的笑容。

恶心帅。

“当然结束了!何况其实我也根本不敢杀你!”

“什么意思?”

安室透调皮地眨了眨眼。

“理由当然有,但同样容许我保密!”

……小心眼!

就在保三郎腹诽不已的时候,安室透一个箭步窜到了保三郎的面前,一把拽下了保三郎口中叼着的香烟。

“行了,别装了,我知道你这‘烟’是浦井食品特制糖果的事情。我向组织提交的第一份报告里就写明了这个纯属闲着蛋疼的富二代才会干的蠢事。之前你说过要在你的公司里给我安排一个职位吧?那么你到底准备打算用什么职位来感谢我呢?”

保三郎仔细地琢磨了下。

“那就安全部顾问吧。正好用你的资源帮我训练一批合格的反间谍力量,也勉强能算是一笔双赢的交易。”

安室透点了点头,率先向保三郎伸出了手。

“那就多谢老板信任了!”

两个人笑着握了握手,但两人的眼神里却没有一点笑意。

……

结束和安室透的会面后,保三郎来到了甲板上透气。

侦探甲子园第二轮转场的摄影也已经结束了,工作人员正分散在甲板上收拾摄影器材。

保三郎在离他们稍远一点的地方趴在船舷的栏杆上,纾解着自己有点衰弱的神经。

不愧是代号为“零”的公安部精英特工,有够难搞的。

自己虽然和安室透之间暂时地和解了,但彼此之间都缺乏信任。

安室透没有对保三郎交心。

虽然他显然在保三郎道出自己组织代号的时候就猜到了保三郎已经查出了自己的身份,可他的手一直就没有离开过扳机。

他不断用动作和言语地试探保三郎,如果认为保三郎没有能力守住他的秘密,他可能真的会选择杀了保三郎——

就算是bb枪,只要打中太阳穴、眼窝等要害部位也同样是能打死人的。

而即使保三郎通过了他的测试,他也依然没有透露自己的全部情报。

当然,即使有穿越前世界原作的铺垫,保三郎也无法对安室透完全放心。

因为虽然只是把装着bb弹的气枪,但安室透他·真·的·开·枪·了。

这是个赤裸裸的威慑,代表着在任务和大财阀嫡子之间,安室透会优先选择任务。

好在最初的目标终究还是达成了。

不仅确认了安室透目前是友非敌,自己这边暂时没有暴露的危险,保三郎还邀请安室透在自己的公司任职充当“双面”间谍,而在警告了一句类似“bigbrotheriswatchingyou”的话,要保三郎不要想着耍花招后,安室透也接受了保三郎的邀请。

现在的局势犹如眼前的大海一般,看起来风平浪静。

……不过平静的海面下却难保没有暗潮汹涌。

就在保三郎思考人生的时候,一个人影从他的身后蹑手蹑脚地靠近。

来客显然是想吓保三郎一跳的,可惜她不知道,她的影子早已出卖了她的踪迹。

保三郎默算着距离,掐着来客快要暴起吓人的前一刻突然回头问道:

“转场的摄影拍完了?”

来人的恶作剧没能得逞,自己倒反被保三郎吓了一跳。

出现在保三郎面前的人正是越水七槻。

她的小手捂在了胸前,像是在安抚自己那颗被保三郎惊得砰砰直跳的心脏。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答道:“……嗯,刚刚拍完。”

保三郎点了点头,回过了头继续眺望着大海。

“既然拍完了那就回舱收拾东西吧,我们快要到了。”

正如同保三郎所言,东京已经近在咫尺了,甚至从这里极目远眺都能隐约看到远方的陆地。

不过越水没有听从保三郎的建议。

她走到了保三郎的旁边,忧心地凝视着他侧脸。

“检事先生,您的脸色好像很不好啊……您在忧心着什么呢?”

保三郎没有回答。

他愣愣地看着越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检事先生?”

越水不由地又小声地呼唤了一声。

“越水!”

这时,保三郎终于回过神了。

在越水惊讶的目光中,保三郎突然激动地伸出双手,扣上了她的肩膀,让她的心又漏跳了一拍。

他的眼神热情如火,让越水不由地移开了眼睛。

“是?”

“成为我的人吧!”

越水想一个突然宕机的机器人一样僵住了,做不出任何反应。但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人影陷入了混乱……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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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hkp7多为警用。所以说透子是真的心大,水无都好歹是用m1911……

另外这里说托卡列夫是为了逼格,不然整个大黑星和54式到文中多出戏啊……

注2:m1911、伯莱塔92f(琴酒配枪)几乎是hkp7枪长的15倍,54式也有12倍

第八十五章 铃木宅内

莉莎蓓丝号下午两点的时候安全抵达了东京港,而等众人一下船,铃木财阀的社长秘书西野真人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等候在岸边了。

结果自己之前的那一通猛如虎的操作最后只暴露了自己是个神经质二百五的事实吗?

保三郎现在真想给之前那个跟空气斗智斗勇了半天的自己一巴掌。

不过还好没人注意保三郎一脸窘迫的表情,因为众人被铃木财阀的大手笔震惊到了。以至于当儒雅的西野秘书将侦探甲子园的众人引导到了停放车辆的地方的时候,队伍不由得产生了骚乱……不,也许不应该用“停放车辆的地方”这种具有迷惑性的描述——

而是该用停放车“队”的地方才比较准确吧。

三辆黑色的越野车在侦探甲子园众人的面前一字排开,肃穆的外形、巨大的车身、整齐的队列给人巨大的压迫感。

这些就是丰田公司出品的、甚至成为了日本自卫队的官方用车的最新款越野车:landcruiserprado。可能一串洋文让这个名字没那么耳熟能详,需要翻译一下——

它们正是大名鼎鼎的陆上巡洋舰。

而这些八座越野车仅供嘉宾使用,给准备侦探甲子园的其他人员准备的则是两辆中型客车,正稳稳地停在这三辆陆上怪兽的后面。

不止如此,为了显示铃木家对贵客安全上的重视,车队的首尾还特意安排了两辆防弹车。隶属于铃木家的保全人员正站在车外紧绷着神经戒备着。

这离国宾待遇就差个警车开道了……土豪的气息迎面而来,别说其他人了,连园子都被吓到了。

而保三郎只能苦笑。

他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这种大手笔绝对是自家老妈的安排。估计是大冈那边突然上插一脚让那个女强人本能地产生了强烈的对抗情绪才让她做出了安排这种安排。

可怎么说呢……暴发户的感觉迎面而来?

这么说起来,宣称侦探甲子园的最终场地目前还是保密的原因可能并没有那么神秘?说不定只是朋子一心想搞个大新闻,结果导致场地根本没准备好吧?

可千万别是安排在东京铁塔或是武道馆啊!

保三郎不安地想着,在西野秘书的引导下坐上了第二辆车。

……

铃木宅就在米花市内,因此从港口出发的众人总共只花了二十分钟就来到了目的地。

陆上巡洋舰组成的车队绕过了铃木宅的本馆,在别馆前停了下来。

“好厉害啊!这都能打高尔夫了吧!?”

保三郎刚下车就听到了一片惊叹声。

不过也是,虽然对于保三郎和园子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景色,可对别人来说就完全不一样了。

想象一下吧?假如在北京北四环里有一片绿地,规模大到你以为是公园,结果最后发现那里竟然是私人宅院……(注)

不过服部,再怎么说我家也没有那么大的啦……

最多也就踢个足球什么的。

搭乘先导车抵达的西野秘书从里侧推开了别馆的大门,向众人彬彬有礼地鞠了个躬。

“侦探甲子园的贵客们辛苦了,欢迎来到铃木宅。”

“连续奔波了三天,想必诸位已经身心疲惫了吧!正好今天下午没有摄影任务,因此诸位可以尽情地在这里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请尽情地吩咐侍者,铃木家必当竭尽全力为各位效劳。”

“傍晚的时候,本馆的宴会厅里会举办一场晚宴。”

“诸位也不用担心礼服的问题,只要吩咐一声,铃木家的试衣间会向各位敞开。里面有各种款式,各种大小的礼服,绝不逊色于一般的服装店。而且届时我们铃木财阀的掌舵人也会出席,还请各位务必赏光。”

也就是说父亲、母亲他们也会参加这场晚宴咯?

保三郎迅速地从西野秘书的话中捕捉到了关键信息,然后瞥了园子一眼。

果然如他所料,园子脸上露出了不妙的表情。

从这两天的表现来看,显然园子真的和京极对上眼了。可京极他有点“笨笨的”,如果不看他四百连胜的傲人战绩,光从履历上来看,一个高二的“会点空手道的小子”可能甚至比起富泽雄三还要没出息,可能更难以入老妈的法眼。

事实上也是。

原作里京极第一次“见家长”的时候,铃木朋子就直接给京极摆了脸色,直到京极在和怪盗基德的对决中证明了自己。

因此园子自然是需要担心自己男朋友的。

不过让保三郎感到意外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园子颇为担心地看了这边一眼。

怎么了?不会要我帮忙想办法蒙混过去吧?

你才是老姐吧!

就在保三郎和园子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已经和侦探甲子园的其他人打完招呼的西野秘书走了过来。

“三郎少爷,园子小姐,以下是来自夫人特别指示。”

西野秘书轻咳一声,模仿起朋子的语气。

“我有话要说,给我等在家里!我会让西野盯着的,别想跑!”

嗯?西野先生你是不是说错了?怎么还点了我的名?

我又没可能会跑的吧?

……

事实证明铃木朋子的确是给西野秘书下了这样的指示。

现在保三郎正走在庭院里,而西野秘书正跟在保三郎的背后,死死地盯着他。

保三郎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西野秘书会放着问题更大的园子不管,反而跟着自己到处乱转。

不过也罢,反正自己也没准备逃跑。

保三郎现在正在寻找日卖电视台的松尾一行人。

他早就发现了中客没有跟着前往别馆,心下有点奇怪。向西野秘书询问之后才知道,松尾他们正在大门口换车。

而等他来到了本馆门口的时候,松尾他们已经将摄影设备和胶片搬上了日卖电视台的专车。

“松尾主持,你们怎么不多留一会儿啊?”

保三郎像个热情的主人一样,招呼松尾他们留步。

可松尾却反而像是被吓了一条。

“啊,是铃木先生啊!反正时间还早,我打算把毛片带回电视台剪辑去!”

松尾挥挥手,示意手下赶紧上车,自己则来到保三郎的面前,笑着伸出了手。

“正好我们也收拾完了,就不再打扰府上了!铃木先生,我们明天见!”

保三郎也笑着和松尾握了握手。

“嗯,明天见!”

不过当松尾他们驾车驶离了铃木宅后,保三郎的脸立刻冷了下来。

他掏出手帕,用力地擦了擦因为和握了松尾那沾满汗水的手而变得黏答答的右手,不由得在心里吐槽道:

要真的只是打算直接回电视台的话,为什么不跟司机说?让司机直接送到日卖电视台不就好了?何苦特意换车呢?

你们这是在哄小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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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如果按照剧场版的说法,东京塔(东都铁塔)在米花町的话,那米花町应该对应港区。基本非常靠近东京圈政治中心霞关和经济中心银座,超级市中心了……

第八十六章 宴会的序曲

松尾主持等人“不告而别”给保三郎带来的不快最终只持续了一小阵子。

以保三郎对“剧情”的了解,这个松尾应该和黑衣组织的人没有关系。所以虽然他仍对松尾心存芥蒂,但还是放弃了追究。

毕竟有所隐瞒是人之常情。只要不危害到别人,保三郎也没有兴趣刨根问底。

保三郎回到自己的房间稍微睡了一下,在华灯初上的时候换上了正装,来到了自家的宴会厅。

如果是正式的晚宴,这个时候到场的保三郎已经算“迟到”了——虽然名为晚宴,但正式的晚宴可是下午四点之前就开场了。

有资格在这种宴会“真正”开始前才到场的,不是宴会的“主角”,就是身份大牌到所有人都觉得他肯赏脸已经十分难得了。但大多数时候,为了有足够的机会私下谈事,客人们往往下午四点就陆续到场,在举办方指定的一处庭院进行“头场交谊”。

如果要是铃木家举办的宴会,那保三郎更是必须在下午三点前就候在宴会现场,以便随时可以接待贵宾。

当然这次的宴会不过是铃木家的私人宴会,而保三郎自己也算半个“主角”,因此其实保三郎已经算到的比较早的了。可就算这样,宴会厅里已经汇集了大量的客人。

也难怪,毕竟和铃木财阀有交集的可都是各界的精英。难得有这么个“高档次”宴会,早点到场交际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走进大厅,保三郎立刻发现了好些个跟铃木家有密切往来的“大人物”:谷会长、片冈会长、三船社长、片桐社长、长门会长……

是不是履行下自己作为铃木家三少爷的责任,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呢?

“铃木检……铃木先生……”

就在保三郎捏着下巴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怯怯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

保三郎奇怪地回头一看,却发现一个穿着淡紫色的晚礼服靓丽少女站在自己的身后。

是越水七槻。她正轻捻着礼服的裙角,一脸羞怯地看向自己。

白色小花的发卡将越水的留海分开,露出了她天生丽质的素颜。

细长的睫毛,翠绿的双眸,白皙的肌肤,酒红的宝石。

如同从童话故事中走出的美丽公主。

焕然一新的越水一脸期待地看着保三郎。

然而随着保三郎一直没有反应,她的脸色也逐渐变得黯然。

“……这种打扮果然不合适我吧?”

面对这样柔弱的越水,保三郎不由得开口说道……

“没错,越水,这个风格真的不适合你。”

越水的脸色终于完全暗淡了下去。

不过保三郎并非有意想要伤害她的。正当他准备继续开口讲述自己心中想法的时候,另一个早就躲在一边暗中观察的少女立刻跳了出来。

“检事先生,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七槻酱明明是这么可爱的!”

洋子的出现让保三郎生生地止住了话头。

看见洋子将越水护在身后的样子,无辜的保三郎无奈地耸耸肩。

洋子可能不了解越水七槻是个什么样的人,可他铃木保三郎却知道。

她是个能面不改色得直面凶暴的犯罪分子,并且独自将其擒住的女中豪杰;她也是个能顺着蛛丝马迹追查到时津身上的优秀女侦探;她更是一个明明对生命留有眷恋,却依然可以泰然赴死的坚强女孩,

越水七槻不是外表坚强、内里纤细的灰原;也不是仿佛工藤新一就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小兰。她是那位离开毛利小五郎后依然能叱咤风云的妃英里。

然而随着不断地经历着失去家人;失去复仇的目标;连最引以为傲的推理能力都在这个侦探甲子园里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保三郎发现她开始不断地剥离自我,仿佛想要“变回”一个纯真的少女。

可保三郎不希望她沦为别人的附庸。

哪怕那个“别人”是自己也一样。

见保三郎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洋子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脚。

“算了,懒得跟这种木头人一般见识!走吧,七槻酱!让我们一起去把会场的其他人全部迷倒,让这个木头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吧!”

洋子一边气哼哼地数落着保三郎,一边将越水推向了舞台中心。

不过,保三郎也没有看漏洋子离开前特意回过头来向他做的俏皮电眼。好像在说:

这样你又欠我一次了,铃木检事!

明明你是坏了我的好事吧?这让我该说什么好呢?

保三郎只好苦笑地点了点头。

而且洋子刚才看上去超生气的,原来那都只是演技的吗?都说女人是天生的演员,这话真的一点不假。

……

被洋子拉走了自己的搭档后,保三郎一个人开始了闲逛。

那些和铃木财阀有关的老家伙们组成了“老头子联盟”,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氛围,让保三郎失去了过去打招呼的机会。

不过保三郎也乐得清闲就是了。

就在保三郎靠在一个餐台边打算弄点东西果腹的时候,一个中年男声从他的身侧响起。

“好久不见了,铃木先生。”

保三郎转头一看,竟然是老熟人籏本祥二。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祥二先生!和我们上次见面已经过了大半年了吧!餐厅怎么样了?”

“托铃木先生的福。鄙餐馆最近的生意蒸蒸日上,最近还入选了一本小众美食杂志的推荐了呢!”

籏本祥二的声音里充满着自豪,想必最近籏本祥二的小日子的确是过得不错。

于是保三郎笑着举起了酒杯:

“那还真是值得举杯庆祝一下呢!”

“多谢铃木先生!”

籏本祥二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有点意思。

保三郎抿了一口手中的果汁,打趣地问道: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祥二先生想和我谈什么事?总不见得被杂志捧了一捧就热血上头想要扩张餐馆,结果最后资金链又出现问题了吧?”

虽然听出保三郎只是打趣,但籏本祥二还是露出了有点尴尬的脸色。

他解释道:“当然不是……现在我的‘白蝴蝶’是籏本家的产业之一,姐夫不会坐视不理的。”

一边说,他一边小心地观察着保三郎的表情,好像生怕保三郎有所不满。

“在姐姐和姐夫的坚持下,籏本家族放弃了很多边缘产业,进行着认真诚信的经营。按照他们的说法,他们已经老了,想为自己的孩子留下一份干净的产业。”

籏本祥二的话有点云遮雾绕,让旁人听得有点不明不白,可身在体制内的保三郎瞬间听懂了。

受到英美法律的影响,日本法律在对犯罪者的态度上更加偏向于“改造”而非“惩戒”。

杀害了自己亲生外祖父的凶手籏本一郎最终没有定性为蓄意谋杀,判处了十八年监禁。在日本的法律中,只要罪犯不是偏激的性格,认罪态度良好,再加上足够的保释金,连杀人犯都允许被保释……

而籏本集团显然不缺钱。

籏本祥二显然是作为籏本北郎和籏本麻理子的说客,想要委托体制内的“铃木检事”向法庭提交裁量保释的请求。他前面的话无非是想表明,自己姐姐和姐夫名下的产业已经完成了整合,是属于他们夫妇的可支配财产。而为了换取儿子出狱,他们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可以看得出,提出这种请求籏本祥二也很尴尬。可或许是血浓于水,又或许是自家餐馆的命脉被捏在姐姐和姐夫手里让他不得不出这个面,因此他才站在了保三郎的面前。

不过保三郎却不想卖他这个人情。

他可不会放过籏本一郎那个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家伙!

人家小武和夏江可是情投意合的一对,小武为了夏江能放下自己心中的仇恨,而他呢!听不进亲人的规劝,甚至为此暴起杀人,最后还布置现场嫁祸于人!

这种人怎么可以让他回归社会,让他掌握权力去祸害更多的人!

当然保三郎也不想破坏自己和籏本祥二之间的关系,因此只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听懂的样子岔开了话题。

“嗯~是这样啊……对了,夏江小姐和武先生他们怎么样了?”

籏本祥二有些失落,又有些轻松。

“夏江他们放弃了父亲的遗产后去了北海道。靠着自己的积蓄他们在那里开办了一个小牧场,生活很是祥和、开心,甚至都让我有点羡慕。”

“是吗?看来夏江小姐他们走出了那起案子的阴影啊!这可真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保三郎又举起了酒杯又和籏本祥二碰了碰。

“是啊!多亏了当初铃木检事还小武一个清白,他们俩才能像现在这样琴瑟和谐。”

这次籏本祥二露出了发自真心的笑容。

保三郎笑着摇了摇头。

“没什么,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

不过没想到,籏本祥二的话竟然受到了别人的支持。

“话不能这么说。对铃木检事来说,可能真的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对我们来说却是改变一生的大事,因此对铃木检事的感谢真是千句万句都不够。”

松本小百合挽着高杉俊彦的手向保三郎这边款款走来。

第八十七章 铃木朋子的质问

“松本老师,好久不见……啊,不对,是高杉夫人了对吧?”

保三郎瞥见了松本小百合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及时改口道。

“也就是说,两位最终还是结婚了啊?”

听到保三郎的调侃,小百合的双手抱得更紧了。

“没错!我果然还是喜欢着俊彦啊!”

然而相比妻子的热情,高杉只是难为情地挠了挠脸。

所以说这两人真的相配吗?

保三郎挑了挑眉。

小百合像是察觉到了保三郎的疑问。她叉着腰,不爽地说道:“真是失礼啊!俊彦只是比较内敛而已!上次伪钞事件的时候,俊彦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呢!”(注)

得!刚才还对我千言万谢,真遇上自己老公的事就翻脸不认人了……

所以说女人啊!

保三郎只能无奈地举起双手向这个“护夫狂魔”投降。而小百合也配合着保三郎的演出,“骄傲”地昂起了头。

籏本祥二笑着打断了两人的打闹。

“好了好了,两位别闹了,铃木夫人已经登场了。”

保三郎向舞台上望去,果然母亲铃木朋子已经在舞台现身了。

不过老爷子呢?

环顾四周,保三郎最终在老头子联盟中发现了父亲铃木史郎的身影,可他正一边喝酒一边和周围的人相谈甚欢,压根没有上台的意思。

估计又是老妈嫌弃老爷子一点霸气都没有,将他一个人丢在台下了吧……

“欢迎各位贵宾莅临铃木家的晚会,我在这里向大家表示感谢。”

不过铃木家的“铁娘子”的确有嫌弃自己那位“笑面虎”的底气。老妈举止优雅大方,寒暄自然得体,可强大的气场还是直接让人噤若寒蝉,不敢将视线离开她一寸。

仅限宴会和演讲,老妈的台风可能还要凌驾于柯南他那个演员出身的美女老娘之上。

拜托老妈真是对了!

“今天!我们铃木家有幸请到了日本年轻一代最有智慧的四位侦探!”

宴会厅的顶灯随着朋子的声音暗了下来,被聚光灯锁定的越水等人立刻成为了宴会的焦点。

“他们无一不是在年纪轻轻就已经解决了百起以上刑事案件的天之骄子!”

在铃木朋子的引导下,四位侦探成功引起了在场的各界人士的关注。而保三郎的嘴角也泛起微笑。

他向越水承诺过,要让时津得到应有的惩罚。

而真正的好戏现在才要开场。

朋子简单介绍完了今天宴请的四位贵宾,开席致辞也进入了尾声。

随着致辞的结束,大厅恢复了光亮,而四人周围也开始了骚动。

保三郎看向了时津。

在人群的包围下,这个爱炫的男人果然开始喋喋不休地谈论起自己的“丰功伟绩”了。

尽情地开心吧,时津润哉!

就是不知道你爬得这么高,摔下来会变成什么样呢!?

保三郎愉悦地笑着。

不知不觉中,保三郎的周围似乎变得有点安静得异常。

保三郎将视线收回,才发现老妈已经走下了舞台,带着沉重的低气压向着自己走来。

他环视周围,发现自己周围一个人都没了,连刚才还在和自己寒暄的籏本和高杉夫妇都远远地躲到了一边,身处老头子联盟中的老爷子更是投来了“自求多福”的表情。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保三郎的身旁停下,审判的时刻到来了。

铃木朋子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乖儿子”,寒声说道。

“三郎,和我走一趟。”

为啥啊!?

真要秋后算账也不是应该先找园子吗?

……

宴会厅边的休息室里,保三郎站在老妈的面前,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铃木朋子将一叠报告摔在面前的茶几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三郎啊,最近你是怎么了?以前的你可是个品性良好的孩子!”

保三郎低着头,不敢去捋自家老妈的虎须。

“又不像二姐那个整天搞事的,我最近应该很老实本分根本没做什么吧?”

保三郎小心地辩解着,然而朋子还是一下子就炸了膛。

“你这还叫没做什么!那真要是做了还了得!”

铃木朋子掀开茶几上放着的资料,在其中一页上停了下来。

保三郎抬眼望去,宝月巴的名字赫然映入眼中。

“检察官上任第一天就在工作场合调戏美女检事!最后更是为了她不惜跟自己的顶头上司翻脸,丢人都丢到检察官审议会去了!直接导致了自己被‘流放’到大岛那个犄角旮旯去的结果!”

我去,这报告书角度咋能这么刁钻呢!?严徒海慈事件原来还可以这样理解的!?

保三郎憋红了脸,梗着脖子叫到:

“我心我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为正义!我怒怼严徒海慈那个混蛋才不是为了追求宝月首席!”

然而保三郎发自内心的悲鸣并没有感动朋子,她露出了“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的眼神。

“也是,毕竟宝月巴几乎打了你十岁,我也不大相信你会为了她冲天一怒。”

就在保三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朋子的下一句话又让他差点吐血。

“不过据说宝月巴还有个16岁在读高中的妹妹,长相甜美可爱,也许为了泡那个小女孩抢先讨好她的义姐也说不定……而且在宝月检事受审的那两个月里,有报告指出你还曾以照顾友人之妹为名监禁了那个女孩两个月!”

这又是哪跟哪啊!

保三郎悲愤地喊道:

“这怎么可能!我只是担心小茜——上司的妹妹,安排她跟明美在一起住了两个月而已!这事儿你在nergal商事里随便问个人都知道啊!”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宫野明美是你的老相好啊!”

朋子也气愤地把资料中的几张纸砸到了保三郎的身上。

“你向我开口要钱的时候我还真信了你的鬼话,觉得你身为弟弟却比园子还要成熟呢!结果谁知道你俩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保三郎将资料捡起来翻了翻,上面是nergal商事的资产明细。

“你有没有关心过自己的公司!半年前我给了你100亿的资金,现在账面上只剩下不到20亿了,外加还有十几亿的银行外债!而负责这些投资的明面上nergal商事的总负责人——大美女宫野明美人上哪去了呢!?跑了,跑美国去了!感情你拿这100亿就是去泡妹子的是吧!?短短半年就败掉百亿,园子都没你这本事吧!”

保三郎哭笑不得,又不知道怎么跟老妈解释来自二十多年后的投资理念。

新时代的各个it行业如果光看年表那是年年亏,怎么一个个生龙活虎地还不倒闭?找到盈利点就立刻融资加大生产,还能让账面出现赤字避税,留在账上就是等着被通膨蒸发掉。我这边还算好了,至少始终保持着理智,步子没迈那么大,始终让一大笔现金停留在账上随时应急。

保三郎将报表聚拢起来放回了茶几上,苦笑着搪塞道:

“可我成立的本来就是投资公司啊!比如三船电子,我和他们共同成立了一个研究智能机系统开发的项目团队。只是现在大多数项目还在前期发展的阶段,还要等一段时间才会有项目开始见效能有资金回笼。”

“不是我不信任你,三郎。只是我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宫野明美那个除了漂亮之外,根本就是个刚离开大学的业内新人的女人。”

朋子双手抱胸靠在了沙发上,斜着眼看保三郎。

“nergal商事进行的投资我略有耳闻,但是仔细一看资料差点让我惊掉了下巴。过去的半年里宫野明美为了智能机的事情有多次去海外出差,可你知道她去哪里出差了吗!去中国!去那个全国也不知道有没有两万部手机的国家!”

“真要是找合作方去美国或者欧洲不好吗,为什么要去中国!她根本就是去接着出差的名义旅游去了!”

切,让明美去天朝还不是我指示的!别看天朝移动终端的起步比其他国家慢,但弯道超车,智能机的普及速度远超常人想象,而新世纪里,天朝手机网络的应用更是领先日本了一个世代!不趁着这段中日蜜月期抢滩进入天朝市场,以后无论是想输出还是想引进可都难了!

保三郎也的确生气了,扭过脸去,不再回答。

朋子则把保三郎的沉默当成了默认。

她继续说道:“其实被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那个女人已经离开了,而铃木家也不是浪费不起这一百亿。”

气急的朋子痛苦地捂着胸口,一副心塞的样子。

“可谁知道你吃了一堑却没长一智!这次又为了那个叫做冲野洋子的女优如此大费周章!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数了!”

“我搞这一切真不是为了洋子小姐……不如说为了能让侦探甲子园这个企划通过,我还欠着洋子小姐的人情呢……”

保三郎嘀咕着,却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虽然不是为了洋子而是为了越水,可自己确实是为了“美人”做得出格了一点。出动自家的豪华游轮不说,还为了弄臭某人的名声,刻意地让那么多称霸一方的会社长在百忙之中参加这样一个“毫无意义”的晚宴。

不占理的保三郎只能像个乖宝宝一样跑到老妈身边帮老妈顺气。

朋子喘了一会儿,终于将气喘匀了些。

她抬起头认真地面对着保三郎:

“三郎,跟妈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到了想女人的年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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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书第二卷第二十二章

第八十八章 相亲的决定

是不是到了想女人的年纪了?

瞧瞧老妈你这问的是什么话……

不算自己这个有着近三十年单身狗经历的孤寂灵魂,即使只算肉体也已经到了挥洒青春的年纪,对女生产生兴趣不是超正常的吗?

朋子也知道自己提的问题有些奇怪,但她也有自己的顾虑。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老古董,非要左右你的婚姻。我只是担心你还小,会又被宫野明美那种女人给骗了。只要你是在和人品优秀的人交往,我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她再次靠上了沙发,捂住了脸,用疲惫的语气说着。

“比如宝月姐妹吧。我打听过,在那件事之前宝月检事是个会用温柔的笑脸待人接物的好姑娘;工作上十分得努力上进,和你的性格也很搭。而宝月妹妹则是在宝月检事颓废的那几年里主动承担起了家里的一应事务,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支撑起了她姐姐的心灵。她坚韧、纯真、善良,也会是一名合格的妻子。因此无论你喜欢大的还是小的我都能接受。”

可问题是我真的没有想过对她们出手啊!

保三郎苦笑着摇了摇头。

“妈!你真的误会了!我和宝月检事真的只是同事……最多算是朋友,真的没有那种感情!”

“你确定没有?”

朋子露出了狐疑的眼神。

“我发誓我真没有!”

“那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赌咒发誓了,那我也只好选择相信你了……”

朋子叹了口气,将茶几上的那一大摞资料丢进了垃圾桶。

“不过后天的时候你的父亲要去拜访一位大人物,你一定要跟着一起去。”

保三郎皱起了眉。

自己跟老爷子一起拜访大人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根本没有特意叮嘱的必要。因此这次拜访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和刚才谈论的话题结合起来看,这所谓拜访的真面目恐怕是相亲。

真想明白之后,保三郎的眉头反而舒展开了。

因为其实他自己也早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铃木家树大招风,孤木难支,因此总有人需要站出来面对这一切。大姐绫子选择了和那个想当画家的姐夫共度一生,而园子则和京极两个人王八对上了绿豆,那么剩下的也只有自己了。

自己也不是没有想过任性地去拒绝这些责任,可真到了被迫要做出选择的这一刻,他意外地发现,“接受现实”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困难——

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喜欢的人,而园子她们则早已经成了自己重要的家人。

因此保三郎低下了头,极力地压抑着内心的失落,用伪装出的平静语气说道。

“一切全凭母亲做主。”

朋子也听出了保三郎话语中的决意。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保三郎面前,摸了摸他的头。

“你这孩子总是这么的成熟、冷静和自制。”

铃木朋子看向保三郎的眼神中充满了关爱。

“的确如你所想,这是一场相亲。但不要多想,这场相亲早就定了下来,并不是怕你学坏才匆忙决定的。”

“那是一次偶然的拜访,我见到了那名少女。她冰肌雪肤,瞳翦秋水,就算同为女人我也不得不为她的美丽而惊叹。她的行止更是高贵淑雅,是个不可多得的大和抚子。”

“我当时就有点动心。你从小开始就有些木讷,总让我担心你长大后如何讨女孩欢心。所以我冒昧地对方提议了这次相亲,也因此我不能出尔反尔取消这次相亲。”

“但是也不要背上太多的压力,就当成一个普通的相亲去参加就可以了。如果你真的看不上那个孩子,又或是看上了别家的女孩,不用犹豫直接拒绝。”

“毕竟我和你父亲虽然没有多大本事,可要是为了你们……”

“我们还真不怕得罪那些旧时代的冗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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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坐在沙发上的保三郎长长地叹了口气。

铃木朋子已经离开了,但保三郎却依旧无法平静。

没想到原来有钱人也烦恼啊……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保三郎放弃了思考,转而翻开了眼前的这份被他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调查报告书。

绫波丽——看到了这个名字的瞬间,保三郎就意识到,这份记录详备的调查报告出自谁的手笔了。

这个名字是保三郎为小哀,也就是宫野志保准备的伪装身份,在nergal商事也中仅仅是在册,从来没有出现在任何一个公司员工面前。

而现在,这个名字却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调查报告里,记录人更是煞有介事地介绍了她的工作经历和保三郎发现启用这个压根不存在的人的经过……

恐怕这份调查报告书同时也会送到琴酒的面前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可是份充满花边新闻的调查报告书,透子真要是不做一点修改提交上去,琴酒会不会气得掏枪崩了透子?

保三郎有些好笑地翻阅着这个号称公安的精英卧底、组织的调查专家,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闲着蛋疼编出来的“八卦故事”。

还别说,也难怪老妈没有先找园子而是先来逼问自己,读完这份报告后,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呢!

借着洋子男友去世的机会趁虚而入,将这个人气偶像揽入自己的怀抱;为了美女同僚冲天一怒,不顾自己的前程也要从上司的魔爪中保护这个红颜知己;和美女同僚的妹妹耳鬓厮磨,日久生情;与精干漂亮的迷人秘书出双入对,形影不离;不问出身破格提拔,赢得冷艳下属的芳心……

感觉就这些设定完全就可以去写一篇都市文了啊!

在看着报告书在火中化为飞灰的那一刻,保三郎又想起了刚才老妈离开房间去找园子时散发出的恐怖的低气压。不由得联想到,既然老妈可以派透子调查自己,那也同样可以让透子调查园子……

本来园子就有点dd,再经过透子这么一番添油加醋……(注)

园子,不要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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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誰でも大好き,简称dd

第八十九章 铃木保三郎不会死于柴刀!

保三郎在处理好那份不能外流的档案资料后才离开游戏室,而这个时候大厅里的晚宴已经进行到了中段。大厅的中间化为了舞台,盛装打扮的人们成双成对地在悠扬的音乐中翩翩起舞。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在跳舞。

在场地的一角,以老爷子为首的一群“精力不济的”老头聚在一起侃侃而谈。而在这群老头子联盟不远的地方,有很多衣着华丽的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他们进行着毫无营养的寒暄,注意力却集中在老头子联盟那边,寻找着合适的时机进入那个真正的核心圈子。

他们当然想挤进去,因为只要那帮老头子们稍微提携下,他们就能成为真正的名流。

再外围的就是那些普通的精英们了。

多个朋友多条路子。

明白这条社会规则的精英们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结交对自己有用的“朋友”的机会。尤其是被宴会举办人特意点出的四位名侦探,他们周围更是隐隐形成了小圈子。

时津润哉可能是跟法学界有所联系,围在他身边的人多是以法律从业者为主:巽律师,碓水律师,浅川律师……不过令保三郎感到意外的是,他的师兄上川琢己检察官也在圈子中,和时津相谈甚欢,也不知道他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白马探周围的人身份就复杂多了,毕竟人家可是警界老大——白马警视总监的儿子。无论是从事哪个行业,拜白马总监的码头总是没错的。而白马显然也见过各种场面,面对众人的围追拥堵也能应付自如,没有随便应诺下任何麻烦。

不过和这两个宴会明星相比,老子是京都警察本部本部长的服部平次周围却没有聚集起什么人。除了服部这家伙整天毛毛糙糙的,给人的印象老大不靠谱之外,也和这场宴会是由铃木家举办的有关。

之前也有提到过,铃木家和大冈家关系不好。但其实两家也没什么世仇,只是因为分属不同的利益集团罢了。

大冈家是老派大阪商人的代表。这些传统的、高雅的、从镰仓时代就存在的商人们已经将“传统”刻入了骨髓。他们追求着“匠人精神”,用精湛的手艺和不同于别处的特色,和客人共同撰写自己字号的历史。

而铃木家则是黑船事件后新兴财阀的领头羊。这些现代的、时尚的、追逐着市场的商人们则更加看重并不完美但始终如一的品质和可以高效运作的流水线生产模式,期望将产品送到每个人的家里。

这两派商人从经营模式、销售理念乃至生活方式都有极大的不同,冲突也是在所难免。而作为两边的执旗手,铃木家和大冈家自然关系好不到哪去。

在新兴财阀的大本营中,服部一口一个的关西腔自然在无形之中将他和其他人隔离开了……不过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服部那个大大咧咧的家伙估计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值得担心的另有其人——

保三郎皱着眉盯着另外一边的两个小圈子。

和带着功利心的父辈们不同,被长辈带来的富二代们纯粹就是来享乐的。此刻,一些狂蜂浪蝶就聚集在两朵鲜花的周围,完全不顾及她们俩的困扰……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大叔还算是个合格的监护人(被动)。有毛利大叔这个高达8亿瓦的大灯泡在,小兰参加了那么多次宴会都没有怎么被骚扰过。

圈子的中央,早就是出名偶像的冲野洋子还能游刃有余,但越水就稍微有点疲于应对了。

因为之前的误会还没有澄清,保三郎犹豫着自己应不应该出面帮越水解围。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找园子来做这件事。

他转了一圈,最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园子和京极真的身影。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他这个二姐好像一点都没有被老妈的约谈影响到,精神十足得很。

保三郎向园子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得到的却是园子大小姐赏的白眼。

“这有什么奇怪的?”

园子紧紧搂住了京极的胳膊,让这个纯情大男孩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她还想拆散我和阿真不成!她要是真敢,那我就真敢离家出走!”

呃,不愧是二姐……这性格真是有够彪悍……

“倒是你小三,老妈没有为难你吧?”

显然比起自己的事,园子更加担心保三郎这边。

“反正老妈对我又没什么期望,嘴上吵吵也就算了,可小三你不一样吧?老妈真能放过你这个铃木家的继承人?”

保三郎耸了耸肩。

他自然不会让园子知道自己被逼着去相亲的事情,只是轻描淡写地回应道:“我可不像你那样总是习惯干些让老妈血压升高的事。不过是对我的交友关系有些许误会罢了,我只用了三两句就澄清了。”

不过园子好像并不是指透子调查出的那些“八卦”。

“误会?澄清?可你不是都求婚了吗?”

求婚?

保三郎也让园子说得莫名一愣。直到园子解释清楚说她在莉莎蓓丝号上的所见所闻,保三郎才苦笑不得地明白了,她是把自己邀请越水担任自己助手的话当成了爱的告白。

仔细想想“成为我的人吧!”这句好好像的确有点歧义就是了。

“那个时候原来你看到了啊,可是你怎么就没有听下去呢。”

保三郎没好气地说道。

“我当时接下去的话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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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没错,过去一段时间发生的事不断地冲击着我的内心,已经让我十分疲惫了。

可我是铃木家的继承人,是东京地检的检察官,更是一面旗帜,因此我绝对不能被击倒。

不仅如此,因为一旦事泄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我甚至连对别人倾诉都做不到。

不过,我虽然的确不能依靠‘侦探’越水七槻这个外人,可如果是‘助手’越水七槻呢?

因此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助手,成为我的助力。

现在请让我再问一遍。

越水,你愿意和我一起共同面对这一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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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三郎的解释完了。可园子非但没有理解他和越水之间那种互相扶持的战友情,她看向保三郎的眼神反而变得更加奇怪了,就像在看一个白痴。

沉默了许久,她才无奈地向保三郎身后指了指:

“你看到那个场景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保三郎回过头去,发现园子所指的正是被围在人群之间的越水。

他奇怪地问道:“我当然也看到了越水那一脸困扰的样子了啊?所以我这不是来找你帮忙了吗?”

“……小三,我觉得再这样下去,你总有一天会被人捅了的……”

园子翻了个死鱼眼。

第九十章 把路越走越窄的保三郎

保三郎在人群外逡巡着。

这里是铃木家的宴会,大多数来宾可都认识他。帮越水解围这件事本身很简单,可他要是真这么做了,宴会估计还没结束这事就会传到老妈的耳朵里。

自己刚刚才被老妈黄牌警告过,结果这一转头就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一名女性“不清不楚”,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大好?

保三郎回头望向园子。

而他这个二姐也很给他面子,刷地一下扭过头去,拒绝之意溢于言表。

就在保三郎犹疑不前的时候,一个在圈子外围的公子哥注意到了形迹可疑的他。

公子哥来到保三郎面前,用居高临下的态度说道:

“明也大人现在在跟这位女士谈话,你小子要是还想活命的话就老老实实地在一边等着!”

接着,他在“不经意”地借着整理西装的机会刻意地抖了抖腕上的名牌手表,然后伸出手指戳了戳保三郎的胸口。

“不过我觉得你是没什么机会了!”

保三郎不由得好笑,没想到自己也会有遇上一般都市文套路的一天。

他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可公子哥身边友人的脸立马就绿了。友人连忙拉住公子哥,想要小声提醒他,然而因为过于急切,声音没有压得够小,还是被保三郎听到了。

“喂,你不要命了!这位是可是铃木家的继承人!你想今晚开始在东京湾的水底生活吗!”

至于么?我家又没有什么极道背景,完全是诚实本分的小生意人好吧?

保三郎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并没有生气,反倒是有些感谢他们帮他下定了决心——或者说既然都被发现了,那干脆就破罐子破摔算了。

骚乱在小圈子里蔓延,而保三郎选择背着手站定,任由事态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铃木保三郎这尊“怒目金刚”,明智地选择了闪到一边。

刚才还在越水身边高谈阔论的富家少爷此时也注意到了保三郎。他连忙一收刚才那副“君子好逑”的表情,神色正经地凑到保三郎面前来“献殷勤”:

“铃木少爷真是好眼光!在下替您打探过了,这名少女不仅美丽过人,更是聪慧敏捷,绝对会是一名贤内助啊!”

这家伙倒还知趣,可惜他注定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保三郎就这么背着手矗立着,也不开口解释。这个“明也大人”见自己讨了个没趣,也只能姗姗地离开了。

很快,两人之间就没有其他宾客阻隔了。

越水没有像以往那样,一口一个“检事先生”满脸笑容地向他搭话,而是低垂着眼睑看向地板。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这么奇怪的呢?

保三郎回想着两人过去的一幕幕……

最初认识越水七槻这个人是在青山老爹的漫画里。

在青山的漫画里,越水七槻有着男孩子的外表和语气,但在一言一行中却又透露着少女的纯真和可爱。她有着演员般的自律和为了消灭罪犯可以牺牲一切的冷酷,可同时也是个不该放弃任何拯救生命希望的,和服部平次一样的“热血”侦探。

这种矛盾却又统一的性格,才是越水的魅力所在。

保三郎这时才蓦然发现,变奇怪的其实是自己。

在这个世界和越水的第一次见面,的确是见证了越水那飒爽犹如男子的英姿。可接下来在海之日祭典中,越水那跳脱的一跃便已经昭示了,这个女孩不是一个能被简单贴上“标签”的存在。

她在独自观赏花船队伍时的那缕悲伤;她在凝视着那个海豚饰品时,仿若得到了救赎般的微笑;在被自己邀舞时,展现的那份调皮;再次相遇时,那月下的泪垂。

什么叫不像她啊,说得好像自己很懂她一样!

自始至终,越水始终是那个拥有着坚强的信念,但内心却又十分纤细的少女。反倒是自己,擅自给她贴上了标签,甚至还想要利用她对自己的好意,让她代替自己直面黑暗。

越水就是越水,不是自己的祭品。

保三郎拍了拍脸。

振作起精神的保三郎来到了越水的面前,向她伸出了右手。

“美丽的小姐,我能有这个荣幸和你跳一支舞吗?”

越水抬头看着他,脸上读不出任何情绪。

不过保三郎也没有容许她拒绝,强硬地牵起越水的手。

越水没有挣扎。

他牵着她走向了舞池,一如引领着公主的王子。前方的人们自动为他们让开了路,让他们站到了舞台的中央。

被老妈骂就被老妈骂吧!跟二姐说得一样,怕个球!

保三郎闭上了眼睛,等他再次睁开的时候,他的双眸中就已经燃起了热情的火焰。

他牵着越水的手,前进一步,开始了他们的舞步。

是维也纳华尔兹。

在保留了华尔兹连绵起伏、典雅大方风格的同时,刻意加速的步调又让这悠扬的宫廷舞曲染上了轻快、热烈的色彩。

女士的长裙在不断回旋的舞步中飘扬而起,宛如盛开的花朵。

男士在女士的身侧来回的穿梭,犹如追逐着花朵的蝴蝶。

热情和快乐将烦闷与忧愁击碎。

一曲舞毕,两人相识一笑。

之前的那点误解已经烟消云散。

越水靠在保三郎的胸前,平复着因为过于热情的舞蹈而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

“越水。”

怀里少女轻轻地点了点头。

“之前在船上的那个邀约,还请允许我将之取消。”

抚在保三郎胸口的葇荑骤然握紧。

越水抬起了脸,她明亮的眸中满是疑惑。

为什么?

“仔细想想,之前我在发出邀约的时候只想着我自己,根本没考虑你的想法。所以我要收回那个任性的邀约……”

保三郎正视着越水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对不起!然后……”

啪!

当保三郎注意到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扇了一个巴掌,而犯人的眼中也噙满了泪水。

“我的想法!很好!那你现在又知道我的什么了!”

……

越水离开了。

而保三郎只能看着她越行越远。

第九十一章 “巧遇”的四位名侦探

越水直到宴会结束也没有再次返回宴会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保三郎和越水这种状态像极了“分手”,连铃木朋子也没有来找保三郎的麻烦,让保三郎渡过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平静夜晚。

而在第二天早上的聚餐中,当保三郎像前两天那样坐到越水身边时,越水直接选择了离席,不给保三郎一点解释的机会。

真是被露骨地回避了。

保三郎心下叹息,然而拍摄的计划却没有因为他的叹息而发生变化。吃过早饭后,侦探甲子园的一行人在松尾主持的引领下进入了一栋24层的大厦,开始了侦探甲子园的最后一轮对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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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保三郎总算是体会到白马上两轮的感受了。

现在就是憋屈,非常憋屈。

明明就是游戏中唯一能够真正相信的搭档,可偏偏越水在抽完了身份后,就完全无视了保三郎传递出交流的信号,只留给保三郎一个后脑勺。

仔细想想的话,白马其实更惨。京极开场直接跳反,白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加入了别的阵营。

“你还是看看你自己吧。”

站在落地窗前的白马回过了头,怜悯地看向了保三郎。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颓废的表情,活像是一个刚跑了老婆的中年社畜。”

诚如白马所言,坐在沙发上保三郎也不顾房间里摆放的固定式摄像机,直接将脚翘到了茶几上。他仰躺着,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被白马戳了一句的保三郎用“凶狠”的眼神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你根本不懂,这只是小打小闹!技术性调整而已!而且,越水也不是我的老婆。”

白马耸耸肩,不再管这个“死鸭子嘴硬的家伙”,将视线转回了窗外。

“也是呢……毕竟你是铃木财阀的继承人,未来的妻子恐怕和那边关系大着呢。”

“……别乱说。”

白马的话让保三郎更加郁闷了。

这栋大楼如果光从外表上看,和现在普通的公寓大楼似乎没什么两样。可千代田区霞关駅这个地理位置,却早已说明了它的不凡。

从这栋“普通”的高楼的窗户向外看去,你可以看到保三郎曾经工作过的东京地方检察院,也可以看到白马警视总监执掌的警视厅,你甚至可以望见那个占地115平方公里“绿茵地”的全景。

也许别人不知道,但身在体制内的保三郎和有个体制内亲爹的白马可是清楚地知道,这栋没有正式挂牌的大楼的传统称呼:

华族公馆。

日本被西方列强用大舰巨炮轰开了国门后开始全面向西方学习。

为了增强中央的权力,日本废除了长久以来的封建制度,大名、藩长随之失去了权力。但他们并没有消亡,在一纸“华族令”下,他们成了君主立宪制国家的贵族,“护卫皇室”。

这些贵族就被称为华族,在日本政府中曾拥有巨大的权力。(注1)

华族的当家之主才有资格使用华族公馆,而可以做主将华族公馆借给蛐蛐一个电视台使用——也只能是站在华族最顶级的那几家了。

难怪连强势的母亲也不敢强硬地推掉这次相亲……

只希望那位可千万别是xx宫吧……(注2)

白马将视线收回,从桌上取了一杯无酒精饮料,坐到了保三郎的对面。

“那么,你来找我到底干什么的?是想通过我将我父亲拉上你们的战船?”

“你信吗?”

白马轻笑了一声:“我当然不信。”

“那你还问个屁!”

保三郎狠狠地把“烟头”“按灭”在自己的雪茄盒里,粗鲁地回应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啊!”

白马摊了摊手:“还不是你这家伙一见到我就一副:‘啊!这个家伙好惨好可怜!’的鬼样子,然后躺在这里装忧郁男呢?”

“你以为我想啊!”

保三郎不爽地叫道:“本来到这里来是想找个盟友,结果谁知道遇上了你这个注定没戏的倒霉鬼,还有什么好谈的!”

那怪我咯?

看着白马搞怪的表情,保三郎从没像现在这样觉得眼前这家伙原来这么欠打。

白马也注意到了保三郎好像要喷火的表情,也明智地选择了转移话题。

“有同样算盘的倒霉鬼好像不止你一个,我们快要有新的客人来了。”

谁?

保三郎坐直了身体,竖起耳朵,果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两个男声。

“工藤,你确定这里可以进吗?”

这个关西腔……是服部没跑了。

“吵死了!你要是怕了就不要跟着来啊!”

而这个声音则显然是来自我们的柯南小朋友了。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毕竟其实我也想到这个房间里来看看的……”

服部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房间的大门,而门后的场景让两人都愣住了。

白马笑着,非常绅士地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欢迎两位来到我的房间!要来点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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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日本战败,美国就逼着日本废除了华族制度。而华族公馆也不能被称为华族公馆而是霞公馆(以位于霞关而得名)

注2:日本皇室无姓,但并非所有皇族都无姓。天皇、皇子等直系皇室成员的其他都会以宫号作姓。

第九十二章 其实……你们根本就是半斤八两

对局的“夜晚”中有四个人聚在一个房间,在这次的侦探甲子园中应该还是第一次。

想想也是,所有身份中总共也就四个身份可以在夜晚移动,其中还有见人皆杀的“黑帮分子”还有专克“黑帮分子”和“怪盗”的卧底警察,正常情况下一个房间应该最多只有三人。

通过机缘巧合达成了这一盛况的三位名侦探……

“……3nt。”

“pass。”

“pase。”

“pase。”

正和“房间的主人”白马凑成了一桌,开始打桥牌。(注)

叫牌叫到最后决定由白马做庄,而坐在白马对面的保三郎也因此成了明手。闲极无聊的他离开座位,去帮后来的服部和柯南拿饮料去了。

趁着这个机会,服部赶紧压低了声音问道:

“喂,假外国人!铃木他是什么身份?”

白马横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提醒道:“先攻,请赶紧出牌。”

服部撇了撇嘴,针对保三郎的牌中没有方块大牌的弱点,扔出了一张方块8。

“别那么小气嘛!反正你们队都已经注定无缘第一,有必要为他保守秘密吗?”

白马则是不急不慢地打出了一张方块j。

“你觉得连你都看得出来,铃木检事他会看不出来吗?他进门后直接就坐在刚才那个位置上,根本就没有告诉过我他这局的身份。”

柯南沉默地打出了张方块4,而白马打出了保三郎的方块2,赢下了这一轮。

“现在轮到我进攻了。”

白马打出了草花4,一语双关地说道。

“你刚才在门口似乎叫了一声‘工藤’,是吧?你难道是遇上了那位已经失踪了的名侦探工藤新一吗?”

白马犀利的攻击让服部立时变得满头大汗。

他连忙补救道:“没有没有!是你听错了!我说的是‘辛苦了’不是‘工藤’!”

“服部哥哥,冷静点。”

没想到这个时候反而是身份濒临暴露的柯南更为冷静。

“你不用跟他解释的。像白马哥哥这样的名侦探怎么可能会听错你说的话呢?他是根本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让你分心,然后输掉这副牌。”

“哼?是这样吗?”

白马瞥了眼房间角落里的摄像机,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继续追问下去。

“就当是这样吧?”

“没错,谁叫你戳到了白马先生的痛处。”

这时,保三郎也端着果汁回来了。

“白马先生的搭档出局而他自己却无能为力这件事已经够让他郁闷了,你还特意拉出来鞭尸……”

“铃·木·检·事。”

保三郎乖乖地闭上了嘴。

他只能耸耸肩,将果汁递到了几个人的手边。

“说起来,既然你们都是来寻找盟友的,干脆彼此联合起来就好了吧?”

白马一边摩挲着手上的牌,一边又抛出了一个话题。

“你这家伙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服部翻了个白眼。

“在座的可是有不希望时津继续出坏人抢走自己得分机会的福尔摩斯;希望能配合时津把所有坏人全出掉的卧底警察;还有自身就是坏人的怪盗或是黑帮分子。彼此间的需求完全不同,怎么可能联得起手来呢!”

真要是有一丝一毫的联手可能,自己这帮人也就不会闲着蛋疼打桥牌了好吧?

“你们‘大人间’的勾心斗角可别算上我!”

柯南出了张黑桃q。

“我就是个淳朴的想要找个人聊聊天的‘小孩’而已!”

“别胡扯了!”

服部将黑桃a拍在桌上。

“你要是真想聊天不早就屁颠屁颠地去到你的小兰姐姐的身边去了嘛!”

“我在看到你那张晦气脸的那一瞬间放弃了追求第一的想法不行啊!”

“哦?这是怕了我的意思吗!来,叫声‘日本第一的高中生侦探服部平次大人’来听听!”

保三郎品着果汁,悠然欣赏着两个外表看似成熟,内心却是小孩的高中生侦探的撕逼。

逐渐地他似乎看出了点门道。

随着柯南和服部之间的斗嘴越演越烈,他们注意力逐渐地从牌局中转移,而两人之间的配合也逐渐出现了失误。

白马抓住了他们心不在焉的机会逐渐用最小的代价消耗掉了两人手中的大牌,开始连续获胜。

这么看来,白马这手好像有点二桃杀三士的味道?

“红桃a!牌局结束,总计10敦。两位,承让了。”

果然,白马轻易地锁定了牌局的胜利。

服部愣了一下,也反应了过来,狠狠地瞪着白马:

“为了一局桥牌用这种盘外招,你无不无聊啊!”

白马呵呵一笑。

“别看大家都知道我在这次侦探甲子园中没能拿到冠军并非是因为我实力不济,但输终归就是输。为了给奶奶一个交代,我自然只能在这种小游戏中尽量地让自己的表现出彩一点咯?”

虽然白马带着保三郎“躺赢”,但保三郎可不打算卖白马这个面子。

“可惜我根本没看到表现出彩的侦探,反倒是看到了一个因为得不到糖而耍赖胡闹的小孩。”

“没错,幼稚。”

“同上。”

“随你们怎么说!”

白马瞪了另外三人一眼。

“不服气的话,再来一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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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桥牌规则我就不说了,反正这局牌我也没有详写,有兴趣的可以百度,只就解释下两个名词:

3nt:你可以大致上理解成是52张牌以a为最大,2为最小打13轮,其中要赢下9轮才算本局游戏“胜利”。而nt是没有主牌的意思。

明手:庄家的对面会将牌摊明在桌面上让所有人看到。明手的出牌也由庄家控制。

第九十三章 治不了,等死吧,告辞

事实证明侦探虽然聪明,但在桥牌这类游戏中,聪明只是其中决定胜利的其中一个因素。

“可恶,没想到这一晚上什么收获都没有,反而被人剃了个光头。”

在工作人员的催促下,服部不爽地抓着头,起身准备回自己所属的房间去了。

因为是在外人面前,柯南已经恢复成乖巧可爱的小孩姿态。可他还是忍不住用他那“萌萌哒”的嗓音毫不留情地揶揄着服部。

“因为平次哥哥每次都被轻易被人激将嘛!”

“啰嗦!”

没办法,桥牌不仅需要算牌,更需要不会被任何人挑拨的心智。要不然就会像服部这样,在刚刚那个“夜晚”的三局桥牌里,被白马、保三郎两人取得了完胜。

两人就这么打打闹闹着,向各自的房间走去,似乎完全不把正在进行的“侦探甲子园”的对局放在心上。

但保三郎却知道如果真的认为他们什么都没想,那迟早会被他们阴死。

毕竟正如服部之前所言,他们要是真的放弃了取胜的念头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让大家一起聚在这个“不正常”地方的理由可不是桥牌,而是为了寻找共同应付时津的阳谋的盟友。

=====对局第一日早晨=====

在保三郎抽取完身份,又被越水刻意回避的时候,时津那个讨人厌的家伙又跳了出来,开始了他的新一波操作。

“想必各位应该已经互相确认完身份了吧?那么可否赏脸,给小生说几句话的机会呢?”

第一天的白天是收集信息的关键时间,时津愿意分享他的信息,那自然没有人会反对。

“那就谢谢各位了。”

时津假惺惺地行了个礼,但下一句暴露了他只是个外表上的君子。

“真是抱歉,上一局的时候小生把大家都骗了。”

众人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非常恶劣。尤其是越水,目光冷如冰。

然而即使成为了众矢之的,时津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小生其实也知道,现在无论小生说什么都很难获得大家的信任。而且恐怕只要各位有条件,今晚就一定会弄死小生。”

他云淡风轻地笑着,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不过小生依然会选择对各位交心,然后将选择权交给众位。”

时津伸出了手,指尖从园子划向京极。

“我搭档园子大小姐的身份是炸弹犯,京极先生的身份是莫里亚蒂。”

最后又指向了自己。

“而小生则是检察官。”

“各位不用怀疑小生的身份,在小生结束这段发言之后,小生就会进行对京极先生的审判,届时各位就会知道小生是不是真的检察官了。”

“不过,卧底警察的身份呢,由于这个情报关系到别组的个人隐私,还请允许小生继续保密吧!”

“现在,小生宣布,开始对京极真进行审判!”

说道这里,时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对了对了,还请允许小生再特别提醒一句!”

“如果这轮连让京极先生这已知的莫里亚蒂出局都做不到,说明各位是真的完全不想相信小生。那小生也只好含泪立场了。”

时间做作地抹了抹眼角,似乎留下了鳄鱼的泪水。

“只不过当小生离场的时候,比赛可就要以京极先生他们队至少十五分的状态结束了哦?”

“所以还请各位务必考虑好自己的分数,慎重地投出这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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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时津的这一手绑票控场的确很奏效。

可怜的白马,自己的队友开局第一天的早晨就被“众望所归”地审判出局,创下了最速出局记录。

当然,幸灾乐祸是不对的,因为白马的今天很可能就是自己队伍的明天。

毕竟时津掌握着白天归票权。

可别说白天了,晚上也不能拿时津怎么样。

当莫里亚蒂出局后,他所拥有的能给杀手和黑帮分子下达指令的传感器,已经按照规则被移交给了卧底警察。而为了让自己分数的最大化,卧底警察显然要在消灭所有坏人前是不会对时津下手的。再加上不受卧底警察控制的杀人犯——炸弹犯又是自己的搭档,时津现在真的是稳坐钓鱼台。

为了不重蹈白马的覆辙,需要盟友来对抗时津的归票权。而显然拥有偶像的队伍是个好的盟友选择。

偶像虽然能给队伍带来稳定的3分生存分收入,但和队友之间没有任何配合。知道队友是偶像就跟只知道自己的身份没什么两样。

因此偶像的队伍急需信息,也更加急切地需要盟友,和他们结盟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自然就会比和别的队伍结盟付出的代价少。

也正是这个原因,才导致了刚才四个侦探齐聚一堂的盛况。

没错,刚才保三郎他们打桥牌的地方其实并非“白马的房间”,而是“偶像的房间”。

根据规则“偶像”看似没有房间。可将思路逆转过来,规则其实同时也说明了身份为“偶像”的玩家不在任何一名玩家的房间里,而他也不可能去摆有各种监控设备的staff们的房间。

那他还能去哪儿?

答案当然是对局室。

因此逆推一下就能知道,夜晚一个人留在对局室的,自然是偶像。

因此也别怪服部和保三郎认为白马没救了……因为白马这个倒霉鬼失去了队友,自身又是个白板,真的连结盟的价值都没有。

的确是没救了。

第九十四章 小算盘打得乓乓响有啥用?

保三郎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按照判定来讲,保三郎是和柯南、服部他们在对局室里过了“愉快的一晚”,不过主办方为了防止各个侦探能从“谁从谁房间里出来了”这些“场外信息”中判断出其他人的身份,还是特意安排了工作人员将各位选手带回自己的房间再开始“新的一天”。

不过这也意味着,按照规则来看,保三郎想不见那个人都难。

你猜的没错,按照规则,保三郎和越水作为搭档被工作人员一路押送,强制性以肩并肩的形式走到了对局室。

……当然,其实工作人员并没有押送也没有强迫两人并肩走,但看着走在自己身旁的越水依然紧绷着那张“生人勿近”的俏脸,保三郎难免不这么想。

虽然和“冷漠jpeg”的越水相处很尴尬,不过到底是侦探甲子园的会场,人多眼杂。还是等对局结束后,找个只有两人的机会再澄清两人之间的误会比较好。

保三郎摇了摇头,将这些杂念晃出了脑海。

这是他时隔五分钟再次回到了对局室。和五分钟前只有四个人的冷清相比,现在的对局室有点“热闹”——

一、二、三、四……十一。

除了第一天就被审判出局的京极,第一日的夜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出局。

保三郎颇有些懊恼地揉了揉额头。

夜晚没有人出局也就意味着能从场上获得的信息并没有比第一日结束的时候更多。这对保三郎极为不利——因为这也就意味着白天的审判依然会以时津的意志为主。

而事情的发展也正如同保三郎所料。在主持人宣布完之后,场上就立刻陷入了沉默,直到时津率先出声。

“看起来场面似乎是陷入了恐怖平衡之中了呢!那不妨听听小生的意见吧!”

时津悠然地笑着,那笑容让保三郎很不舒服。

“小生也知道,小生刚才那个‘善意的提醒’会假设各位对小生的误解。不过没有关系,这次小生依旧只是想出了一个提案,做决定的依然是大家自己。”

“大家还记得上一轮对局进行到一半突然夭折的‘信任投票’吗?”

时津将头转向了越水。

他看向她的眼神里有一半是同情,而另一半则是赤裸裸的不屑。

然而越水却没有一点反应。

冷静得可怕。

没有看见自己期望中的反应,时津也只好无趣地收回了目光,继续兜售他的“信任投票”。

“我们可以在审判前先进行一次投票!各位觉得谁嫌疑大就将票投给谁,没有信息的话投给你看着不顺眼的那个人也行!我会负责将那个最可疑的家伙审判出局!”

“怎么样?我这个检察官很公正吧?”

很公正?那我们集体投票要求出局园子你会不会同意啊?

保三郎觉得现在的时津就差在脑门写上“有恃无恐”四个大字了。

不得不说,时津这招以退为进是招好棋。

几乎没有任何人会反对这个投票——即便还有人如同保三郎一样意识到,这个所谓的“选择权交给大家”根本只是个可笑的阳谋。

对其他人来说,此刻正是处于因为信息太少而迷茫的关键节点上。这时候有人提出了“那我们来投票吧!”这个选项无疑会博得很多人的好感。

毕竟需要自己做出判断和“交给大家的决定”给人的压力是不同的,而人也会愿意相信,“大众的智慧”比自己一人的判断更为准确。

可是一旦举票后,互相之间产生怀疑与龌龊可就是如同链式反应一样了,谁还有空去记恨那个坦诚的、善意的提议者呢?

而时津只需要在一边看戏就行了,甚至都不需要什么引导。

因为他只要保持着白天持续性地出人就已经稳赚不赔了。

侦探甲子园的好人身份只有六种:检察官、卧底警察、福尔摩斯、偶像、大豪商和法医。

因为事先举票一轮,在得知自己将要被审判之后,身份是偶像和大豪商的玩家自然会选择亮明身份卡来保证自己不会被出局。

而时津自己就是检察官,同时也知道卧底警察的身份,这又排除了两个好人身份。

也就是他根本不需要知道出的人到底是好人坏人就有2/3的机会拿到2分。

而且,也不是只有拿到2分才是赚。身份为福尔摩斯的人因为得分方式和检察官正好相反,因此他会拼命阻止时津在白天成功审判坏人。这种“拖后腿”的好人对于时津来说更是想优先先出掉。

也就是说,只要保证白天出人,时津就有有5/6的概率获利,即使不巧抽中了那1/6的概率将法医审判出局了——也说不上很亏,最多就是少拿2分而已。

毕竟法医留在场上最大的功用就是提供夜晚的信息,可如果时津打算继续使用这种策略的话,法医对他来说根本没用。

时津的确打得一手好算盘。

……如果不是在这个“侦探甲子园”里的话。

保三郎转头看向了服部,发现他也正巧看向了这边,对着自己挤眉弄眼。

他又看向了柯南,那个可怜的娃正在对他的“小兰姐姐”手舞足蹈。

而白马则是笑着坐在房间的一角,当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正如之前所说,明知道这是个阳谋,可保三郎他们却也不会反对这个提案——

为什么四名侦探会在聚这个对局室里打了“一晚上”桥牌?

为什么这些侦探在白天也只能放任时津嚣张?

还不是没有信息闹得!

这个投票看起来对时津来说是一个稳赚不亏的买卖,可对各个侦探来说,这也同样是个求之不得的机会!这宝贵的一轮额外的投票将会反映出每个人的立场和倾向,尤其是毛利大叔、小兰和洋子这些没有什么戒心的普通人!

再加上昨天晚上四人的偶遇带来的信息,这一次举票将会是突破信息封锁的关键点!

不过,保三郎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

第九十五章 即将一锤定音的对局

结果直到第一轮投票开始,保三郎是还没有完全理解自己心头那不安的预感到底是什么。

以前总是会给自己提醒的“金手指”这回也没给自己任何提示——虽然保三郎总觉得背后有视线盯着自己看。

这个霞会馆闲杂人等应该是没有进入的资格的……果然只是错觉吗?

“等我数到三的时候,请各位一起举票!三、二、一!”

时间已经不允许保三郎再细想了,他只好用手比出之前就计划好的那个数字。

随后保三郎总算知道自己不安的源头了。

刚才听到有一轮额外投票时,服部那番挤眉弄眼好像并不是为了传达彼此间的默契——因为在这一轮投票中,服部和他的小女朋友比出的数字所代表的人物不是别人,正是保三郎的搭档:越水七槻。

仔细想想好像自己这个“积分第二”被人针对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为什么自己就疏忽了呢?

不过,也难怪“检察官直觉”没有给自己提示,这点小疏忽还改变不了这场戏剧的走向……

啪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在对局室的中央响起。

“姜还是老的辣!毛利侦探不愧是天下闻名的名侦探,不罔我将你当做最大的对手!”

戏剧的主角——时津润哉一边着鼓掌,一边用傲慢的语气夸赞着毛利大叔。

“真没想到我小小的盘算竟然被您一下子识破了!不仅如此,竟然还被您的反将了一军,让我有点慌张了呢!”

时津所指的正是毛利大叔和洋子他们这一轮的投票。他们将票挂在了园子身上,差一点就让时津“不得不”审判自己的搭档。

“不过您没想到吧?”

时津润哉的嘴角扬起了弧度,得意地说道:

“现在场上得票最高的人就是您!”

“什么!”

毛利大叔一脸懵逼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似乎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遭人嫉恨。

然而时津说得没错,毛利大叔的确是场上唯一得到了三票的人。而将票挂在毛利大叔身上的,除了不知道大叔本貌的时津和园子,另外一个人正是保三郎。

服部想明白了保三郎的操作思路,隐蔽地向保三郎比了比大拇指,而保三郎也友好得回敬了过去。

当然,两人的大拇指都是向下的,毕竟被阴者和阴人者能友好相处才是怪事。

而且……

两人或多或少都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其实如果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聪明人的话,这一轮就没有人会举票,投票也会就这么不了了之。因为只要有投票,就会反映出队伍的倾向,而这种倾向就会被持不同立场的玩家针对。

可那充其量也只是一种理想假设下的恐怖平衡。事实上服部和保三郎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举票。

混沌因子。

不说大叔和洋子这些在智力上并非那么顶尖的选手,单说有足够的才智的人,也会由于冲动或是其他理由做出非理智的行为。

保三郎看向了自己的搭档,刚才的投票中,只有越水一个人将票挂在了显然无法被审判出局的时津身上。

这些混沌因子一旦投票,整场投票就会陷入不可控的状态。

万一自己或是自己的搭档被人举票然后就这么被审判出局了呢?

就算是为了“自救”也是要行动起来的。

如果有主动得分能力,那在举票的策略中就会偏向于“防守”——通过将票挂在那些容易遭人记恨的选手身上,让其成为这轮投票的祭品,从而保证自己和队友这轮不会出局。

一如保三郎刚才所做的那样。

保三郎的身份是福尔摩斯。

虽然严格来说不像黑帮分子、怪盗和杀手那样拥有完全自主的得分能力。但他唯一得分的手段是在对局宣告结束的那刻才能生效,而期间任何人被审判出局自己都不能获得利益——不如说为了得分更多,保三郎恐怕还巴不得越少的坏人出局越好。

在没办法保证让好人出局的情况下,采取防守策略就是最好的策略了。

实际上,保三郎也成功地通过将票挂在了毛利大叔身上,让大叔成了得票最多的选手,从而间接地避免了自己的搭档越水在这一轮出局。

至于为什么要投给毛利大叔?

开玩笑,都玩了整整两局游戏了,对自己对手的性格一点没有掌握才比较奇怪吧?何况保三郎认为时津那个家伙的心思还真没那么难猜。

在第一局游戏中,时津毫不犹豫地选择干掉了毛利大叔;在第二局游戏中,他亲手又将毛利大叔推到了猜疑的风口浪尖。

也许是因为大叔名声在外?又或许是从第一局开始,大叔的积分就一直处于领跑者的行列?

反正在所有的队伍中,时津他们队的两票是最有倾向性的。

而事实也证明了保三郎的猜测。

如果说保三郎是防守型举票,那服部的举票就是再典型不过的进攻性举票了——并非随便哪个人都好而是急切地希望某人出局

现在自己和越水的积分是仅次于大叔他们队的第二高分。如果越水真得因为服部的两票成为被审判的候选人,时津肯定会欣然帮着服部将自己的搭档送出局。

而保三郎也正是因为这点,猜到了服部的身份就是卧底警察。

卧底警察虽然在莫里亚蒂离场后会获得莫里亚蒂的传感器,可无论是黑帮分子还是杀手杀人,卧底警察都不会额外获得分数。

根据坏人人数确定得分的积分方式,让卧底警察注定只有在坏人不断出局的情况下得利。

而更加残酷的是,检察官每成功审判一名坏人检察官就会增加两分。卧底警察的分数虽然也会随着坏人越来越少而积分越来越多,但和检察官之间的分差却会逐渐变大。因此处于追击状态的卧底警察必须要主动出击,抢下白天审判的主动权,让坏人死在夜里。

而昨晚侦探四人行中的柯南、白马都选择了弃权,那么哪个才是那个必须主动出击的卧底警察就呼之欲出了。

那么,既然场上的身份都已经差不多明了了……

胜负,也许就在下一晚。

第九十六章 然而笑到最后的是

宇宙,虽然有起源,却没有终结。

无限。

星球,虽然也有起源,却终会因自身的力量而消亡。

有限。

拥有智慧之人往往是最愚蠢者,纵观历史可以得知这一点。(注)

人类总是重复同样的错误。

当毛利大叔掏出他自己的身份卡时候保三郎才发现,自己认为对局在今晚才会结束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

只见卡片上写着:大豪商。

“哇哈哈哈!虽然你们如此畏惧我这个天下第一的名侦探,想让我出局!可是你们没想到吧!”

毛利大叔提着卡片,裂开了嘴,没品地笑了。

“真可惜!你们根本无法审判我!”

可就是这谜一样的反派台词还是成功地让保三郎皱起了眉。

在他的计算中,毛利大叔是大豪商的概率只有1/4,但没想到正巧就碰上了。

这下就有点难办了。

如果大叔不成为替罪羊的话,那时津显然会选择拿越水开刀。

现在场上剩下11人,也就是说时津他们只要拿到6票就能让越水出局,而时津他们队3票,服部他们队2票这就已经5票了……偏偏按照自己的推理,越水的助力对自己队伍来说可是必不可少的。

没想到绕了一圈最后还是让服部那个家伙得逞了。

保三郎看向服部,果然那个家伙正对这边做着鬼脸。

哼,瞧把你这个黑皮得意的!

……

此刻,在对局室的另外一边,还有一个人偷偷地看了服部一眼。

时津润哉也不悦地着眉,显然现在的状况也不合他的预期。

服部现在积5分,和他的队伍只有3分之差。现在服部这么得意,直觉告诉他服部可能捏着一手逆转的牌。

可场面上的确只有园子和越水身上挂了两票,而且眼前保三郎他们队积分第二,显然比服部他们更值得提防,时津只能狠下心来对越水说道:

“既然毛利先生是大豪商那也没办法了……越水小姐,这一轮只能出你了,可别怨恨小生哦?这个结果其实连小生也不想的。”

越水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但好像有那么一瞬间,她微微偏过头来瞄了保三郎一眼?

不过就算越水真得来征询保三郎的意见,他也只能表示:木已成舟,等待命运的审判吧……

大叔刚被时津怼过,应该不会和时津站在一边给越水投票,白马同理。

自己当然也不用说,那么问题就在柯南那边了。

保三郎用眼神的余光注视着柯南。而这个外表看似小孩的高中生侦探正在他小兰姐姐的耳边说着悄悄话。

“那么,现在举票吧!同意将越水七槻审判出局的玩家请举手!”

随着时津的号令,场上迅速举起了……

四只手。



保三郎猛地转向了柯南,只见他带着一脸纯真的表情笑盈盈地注视着这边。

见保三郎看了过来,柯南眨了眨眼:

昨晚我不就说过了?我已经没有赢的可能性了……因此送你一程其实也无妨啊!

保三郎扯出了一个因为哭笑不得而显得狰狞的笑容:

那还真是谢谢啊!不过你这样对得起你的好基友么!

谁是我基友啊!

柯南翻了个白眼。

与这边两个侦探的深情对视的气氛不同,另外一边的时津陷入了茫然。

即使时津再怎么迟钝,这个被翻转的投票结果也清楚地告诉他,他在上一天所布设的恐怖平衡已经被侦探们打破。

局势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时津的身体微微摇晃着,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站直了身体。

也许是对服部还抱有着幻想?他沉着脸率先走向了自己的房间,并没有选择直接宣布对局结束。

各个搭档们也随着时津的脚步,纷纷离开了休息室,保三郎和越水自然也不例外。

然而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依然刚才相比没有任何区别,在沉默中,回房的这短短的一段路很快就走完了。

当越水已经将手放在了门把上,就要进入房间的时候,保三郎最终还是开口了:

“越水……你的身份是杀手吧?今天杀了时津。”

越水皱了皱好看的眉,下意识地将手放到了胸前的口袋上,像是在疑惑为什么保三郎这么说。

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简单的排除法而已。

服部他们队没有进攻手段,因此和叶的身份不是大豪商就是法医。而毛利大叔的身份是大豪商,那么和叶的身份可以确定是法医了。

然后看毛利大叔他们队。

毛利大叔都敢在白天直接和时津叫板,一点都不怕时津立刻宣布对局结束,不说实际上如果,至少大叔本身是不怕时津的。

而洋子但凡有主动出击手段,那以毛利大叔的膨胀程度不早就在第一日的晚上干掉时津直接结束游戏了?又何必拖到第二天呢?

因此洋子必然不能主动杀人——也就是说身份既不是可以自由杀人的杀手,也不是可以指示黑帮分子杀人的黑帮老大。

至于柯南那边,他在昨晚四侦探聚会之前显然还没有放弃比赛,这说明他还有理论上夺冠的机会,因此小兰的身份绝对不是杀手——

当时他们队只积3分,而且因为莫里亚蒂已死,杀手只剩下一次自由杀人的机会了。因此杀手最多只能积2分(1分杀人1分生存分)。而等时津将场上的人审判过一圈后比赛必然结束了,因此这场对局最多持续六天。

也就是说,只要柯南的搭档是杀手,那无论柯南是怪盗还是黑帮分子,他们队最多也只能积9分。最大化积分都没第一日结束时时津已经取得的积分高,和原始假设不符。

因此只有越水可能是杀手。

但这个推断只有昨晚见过面的四名侦探可以推断地出,越水现在自然应该是满是疑问。

保三郎在等着,等着越水像过去两天一样,用软糯的声音喊着“检事先生”向他提出问题……等着破冰的信号传来。

但她什么都没说。

于是,侦探甲子园的最后一天晚上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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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命运石之门》凶真的台词……

想到这句台词的时候瞬间就想到了这个视频(注:误解向)

顺带一提,鱼丸也是那个《决战1999》的作者

第九十七章 胜者……毛利小五郎

房间里,时津焦躁地抖着腿。

明明这一天没有任何人离场,犹如上一个夜晚持续到了现在,可他的信心已经完全消失了,忍不住反思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第一日莫里亚蒂就被审判出局,而操控黑帮分子和杀手的传感器就落入服部那个卧底警察的手里。而服部也理应没有别的选择,只好跟他达成某种程度的默契才对。

卧底警察想要得分就需要让所有坏人身份出局,而积分只有5分的服部想要获胜就必须要阻止自己得分——可以得出结论,服部必须要让坏人死在晚上。

可只要服部一旦下达指令开始杀人,第二日的白天最多就只会剩下10人——也就是只需要5票,自己白天就能将一个人审判出局。

照时津看来,这个时候只要他再举办一轮投票,然后审判被投票最多的那个,胜券就在握了。

除开第一日审判京极的那一次外,以白天审判加上晚上杀人的出局速度,到对局必然结束——也就是只剩下自己这边两人,服部以及偶像、大豪商共5人在场的时候——自己一共会获得3个审判名额,即使运气极差,6选3的几率还连续出局分类为好人的法医和福尔摩斯,但至少最后一次也能出到坏人。

那样自己这边的积分也会由:8(之前的积分)2(自己和园子的生存分)2*2(审判两个犯人的积分)1(最后一晚让园子扔炸弹炸死服部的搭档)=15分

而服部就算运气再好搭档了怪盗,积分也只有:

5(原始积分)1(服部的生存分)3(卧底警察的积分)3(怪盗3个晚上能积攒的份)=12。

自己理应只输一手运气——如果服部运气好到爆表,找到并干掉了大豪商让自己的搭档再得2分,然后又躲过了园子炸弹的追杀,那自己才有可能以14:15惜败。

但自己也不至于会蠢到连续审判两个好人——尤其是法医为了得分一定会报杀人信息而暴露自己的身份。

所以他实在是想不通……

为什么服部第一晚不动手杀人!

为什么毛利小五郎那个看起来就很蠢的女儿以及乳臭未干的小鬼会那么坚定地反对投给越水七槻!

为什么老天都在阻挠我这个天才!

……

此刻,霞会馆的另外一间房间前……

“你这是准备去哪?”

服部打开了房门,却发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访客正站在门外。

“铃木……”

没错,来人正是保三郎。

他轻佻地对服部打着招呼:“哟,服部。准备干嘛去啊?”

“这还用问?当然是去保护时津啊!”

虽然可能已经晚了。

果然,保三郎笑着摇了摇头。

“那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不用去了。”

他挑衅地向身后勾了勾手指。

“现在的判定应该已经生效了,时津已经确定出局了……不然你去确定下?”

“……不用了。”

既然保三郎都明示到这份了,服部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让开了大门,示意保三郎进屋:“不过话说回来,原来你的搭档是杀手啊?”

保三郎跟着服部走进了屋子,还没等服部吩咐就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废话。而且我就不信以你的推理能力会猜不到。”

服部翻了一个白眼,从旁边的柜子里拿起了一听罐装咖啡,反手向保三郎掷去。

“我的确是能猜到你的搭档要么是黑帮分子要么是杀手。可直到你出现在我的房门前,你觉得我有办法确定到底越水还是洋子小姐是杀手吗?如果不是这一犹豫,我早就会抢先指示洋子小姐干掉越水,总好过像现在这样被那小子坐收渔翁之利了。”

正准备打开咖啡罐的保三郎闻言一愣。

服部看到了保三郎的表情,发出了一声嗤笑。

“什么啊?原来你不是来和我分享败北的失落感的啊?”

“难道你真的没看出那家伙耍的小伎俩?亏你比我早那么久认识那个家伙。”

“不过也对。如果你比他还厉害,那天下闻名的关东名侦探就不应该是他——工藤新一,而应该是你铃木保三郎了。”

……

另一边,小兰正困惑地盯着手中的传感器,回想着柯南奇怪的吩咐。

“‘入夜后稍微等一段时间,然后向黑帮分子的洋子小姐发出指令,让越水姐姐退场’吗?”

让越水小姐退场不说,入夜后等一段时间是为什么呢?

而且说到底,他白天不是还强硬地主张不要让越水小姐出局吗?怎么到晚上就变卦了?

保君说这孩子很机灵……可为什么做得事却这么颠三倒四的呢?

虽然小兰想不明白柯南这么做的理由,但她本身就对这场游戏就兴趣缺缺。

既然柯南要求这么做,那就这么做吧。

小兰用传感器向洋子小姐那边发出了指令。

……

侦探甲子园第三轮的第三日,对局室。

保三郎环顾四周,发现之前一日的平静是如今波澜壮阔的前奏。

时津、柯南、园子、越水……昨天一晚一下子就出局了四人。

而保三郎也终于明白了服部所指的事情。

真会耍小聪明,你觉得这样也能算是赢了?

保三郎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算了,这个结局其实也不坏……为这个侦探甲子园画上句号吧。

在工作人员宣布对局结束前,保三郎翻开了自己的身份牌。

福尔摩斯获得了指证罪犯的机会。

“指证小兰,她的身份是黑帮老大。”

“指证洋子小姐,她的身份黑帮分子。”

“指证结束。”

随着这最后一个阶段的结束,旨在评比最强侦探的侦探甲子园也迎来了尾声。

经过这漫长的三轮对局,各队的分数如下:

毛利兰&江户川柯南队:

第一轮积0分,第二轮积3分,第三轮积1分。

共积4分。

白马探&京极真队:

第一轮积2分,第二轮积6分,第三轮积0分。

共积8分。

服部平次&远山和叶队:

第一轮积0分,第二轮积5分,第三轮积7分。

共积12分。

时津润哉&铃木园子队:

第一轮积0分,第二轮积8分,第三轮积4分。

共积12分。

越水七槻&铃木保三郎队:

第一轮积10分,第二轮积0分,第三轮积6分。

共积16分。

毛利小五郎&冲野洋子队:

第一轮积7分,第二轮积4分,第三轮积6分。

共积17分。

胜者……毛利小五郎&冲野洋子。

第九十八章 谁才是第一?

最后一场对局结束的三个小时后,日卖电视台第二室内摄影棚内。

松尾主持人的正在主持侦探甲子园花絮访谈的录制,而他采访的对象正是即使面对摄像头也是一如既往痴汉脸的毛利小五郎。

毛利大叔可以说是这次侦探甲子园最大赢家,不过比起炫耀自己的胜利或者没品地嘲讽自己的对手,大叔似乎更乐忠于一边自我吹嘘一边向他最爱的洋子小姐献殷勤。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大叔心满宽的。

不过作为一名“长者”,大叔或许并不在乎这点“虚荣”,可是异常在乎的人比比皆是。

在摄影棚的另外一边,两个“彪形大汉”将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学生堵在了墙角。

“工藤,你难道觉得这样也能算你赢?”

“为什么不算!‘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就是我,我就是‘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凭什么不算!”

柯南咧了咧嘴,表情异常的欠揍。

“……”(摩拳擦掌)

注意到眼前两人和善的笑脸,柯南觉得好像大事不妙。

这样子好像不打算bb,准备直接动手了?

他快速观察了一下周围,迅速利用身高“优势”从保三郎和服部的夹击中钻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大叫:“园子姐姐!和叶姐姐!救命啊!”

保三郎和服部气得鼻子都歪了。

你这混蛋!这种时候倒知道装小孩了!

就在两人准备不管一切地追上去“补刀”的时候,松尾主持宣布道:

“ok!毛利侦探队的访谈收录完成,请第二名的越水七槻队请准备!”

这次侦探甲子园保三郎他们的成绩仅次于毛利大叔,因此作为第二名接受访谈也是应有之义。然而当保三郎环视四周的时候却发现作为南方代表的越水七槻却不见了踪影。

保三郎没有来地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松尾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不过他倒是不怎么担心。

“越水小姐不在?那也许是上厕所去了吧?没关系,铃木先生您一个人也可以!之前的拍摄只录制了越水侦探的vcr,可没想到其实您也有着不俗的推理能力!我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先补拍一段,两位共同的部分可以待会儿再补拍!”

服部也拍了拍心绪不宁的保三郎的肩膀,安慰说:

“放心吧铃木,你就放心地去吧!越水那边交给我好了!”

在两人的劝说下,保三郎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暂时放下了满心的担忧,走到了聚光灯下。

……

在白幕前拍摄了几组镜头后,松尾开始了对保三郎的采访,而他的第一个问题就是:

“铃木先生,听说您是一名天才检事?”

这个出人意料的问题让保三郎不由得皱了皱眉。

的确,对于普通人来说“天才检事”和“高中生侦探”一样是很能吸引观众眼球的特殊的存在。可真正论起新闻轰动性来说,“天才检事”可比“著名的铃木财阀的三少爷”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松尾为什么选择在“检事”身份上做文章?

带着疑惑,保三郎有所保留地表示了肯定。

“没错。不过,我隶属于伊豆大岛这个偏远的区检,只是个不值一名的小人物罢了,天才之名我可担当不起。”

“铃木先生不用谦虚了!在我看来,铃木先生和越水小姐作为年轻人之中的翘楚一定能在这次侦探甲子园中取得胜利!”

强行获胜……这算是捧杀?

“这可难说呢!毛利侦探破案无数、经验老到,我们这种年轻人可是望尘莫及呀!”

保三郎不动声色地用食指和中指敲击着桌子,向松尾暗示不要吹过头了,自己和越水明明只拿到了第二名。

松尾好像没看到保三郎的暗示——又或是看到了,却完全无视了。

他的脸上挂着微笑,客客气气地继续捧着保三郎:“那倒也是。可毛利先生毕竟已经是上一辈的侦探了,侦探界的新生代果然还是得要靠铃木先生这样的精英支撑起来啊!”

这是在为我包装青年才俊的形象?

看着松尾毕恭毕敬的态度,保三郎算是琢磨出味道来了。

母亲肯定那边不会管“这种小事”……那么这也是那边的影响吗?想借着这个侦探甲子园推销自己的姑爷?

真是霸道。

不过既然你们不提前通知我就擅自做出这种安排,那也别怪我不给你们面子了。

保三郎强硬地转换了话题:“过奖了!在我看来时津先生才是侦探的典范!”

不等松尾做出任何反应,保三郎就按照自己之前的盘算开始滔滔不绝。

“越水小姐还是侦探界的新人,解决的案件只有一百件。而我本人更是只参与过不到十个案件的搜查,一次主检都没有担当过。”

“可你们知道时津先生独自解决了多少案件吗?”

“整整三百件!”

“萤火之光岂能与日月争辉!和我比起来,时津先生更善于观察细节、洞察人心!他能将所有看似毫无联系的线索串联起来,从而推理出事件的全貌,实在是太厉害了!”

“我觉得……”

说到这里,保三郎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摄影棚,直到确认服部不在后,他才继续说道:

“我觉得时津先生应该比关·西的服部平次更厉害!”

……

在保三郎强行吹了一波时津之后,松尾才回过神来。

在尴尬的气氛中,松尾又问了保三郎几个问题,然后磕磕绊绊地结束了这次vcr的拍摄。

从开始摄影到现在已经三十分钟过去了,可越水还是没有回来。

最终,保三郎没有等到越水,只等到了一脸阴沉的服部。

保三郎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服部,焦急地询问道:“找到没有?”

服部摇了摇头。

“越水刚才好像就没上车。乘坐女性专用车的和叶跟我说她以为越水是去了‘侦探专车’,而你也知道的,我们也没看到她,以为她去了女性专车。以防万一我每个车的司机都问过了,最后还是没人看见过她。”

不妙的预感应验了。

保三郎放开了服部,转身向楼下跑去。

他要打车返回铃木邸,因为越水的行礼应该还在那里。

一个小时后,服部接到了保三郎的电话,电话对面的声音干涩而沉重。

“服部,帮我个忙……”

第九十九章 金风玉露一相逢

铃木保三郎疲惫地将身体深埋进了沙发之中。

在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保三郎终于坐上了这架前往大阪的飞机。

现在是晚上七点,正是华灯初上的时点。机场指挥中心的塔台上、跑道边,引导灯陆续地亮起为无数即将起飞的飞机指引着方向。

但是谁又能指引自己呢?

保三郎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拨弄着面前的小饰品。

这个小饰品正是那个越水前往原·侦探甲子园那个死地时也不曾放手的木雕海豚。

然而此刻,它的主人却将它无情地抛弃在了铃木宅里,然后自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千万别做傻事啊,越水……

“这木雕真可爱。”

这时候,一个女孩的声音在保三郎的耳边响起。

她的声音就像是带有一种魔力,轻易地将保三郎那焦躁的情绪抚平。

真要细细品味的话,她的音色其实没有什么特点。

普通。

但却纯净而安宁。

如果将石头扔向平静的湖面,自然会荡起一圈圈涟漪。而这个女孩的声音却仿佛能让这一切倒放,将那扰乱人心湖的杂物驱除。

保三郎抬起头,一名和风少女正端坐在他隔壁的位置上。

颜如玉,肤如雪。

黑色秀发顺着少女纤细的身形宣流而下,光滑柔顺地贴在樱色的和服上,将最高档的大岛紬都反衬黯然无光。

这位初中生年纪的少女见保三郎没有回答,抬起了螓首。

她看向保三郎的宛若银河双眸里仿佛闪耀着星光。

然而这位宛若步履凡尘的辉夜公主只和保三郎对视了一眼就迅速地低下了头去。

接着她站起身,向保三郎鞠了一个45度的躬。

“擅自向您搭话,真是对不起。还请原谅小女子的失礼。”

保三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孟浪,连忙起身回敬一礼:

“哪里哪里!没有及时回应你的我才该是道歉的那一方才对!只是您实在太漂亮了,我都看得入迷了!”

少女没有回答,只是维持着鞠躬的姿势。

保三郎有所了悟,先一步起身,然后伸出双手虚托起少女的双肩,这才让少女起身。

少女坐回了位子上,可气氛却已经回不去了。

看着低垂着头不复一言的少女,保三郎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明明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没有搞好关系的必要,可为什么冥冥中好像总有个声音在我耳边说:你不能就这样放着她不管呢?

“你是女流棋士吧?”

突然,保三郎开口问道。

保三郎这冷不丁的奇怪问题的确引起了和服少女的好奇。

她再次抬起头,明亮的双眸中带着困惑。

“你的和服。”

保三郎指了指少女身上的振袖。

“现在很少有女性会在平日里穿着这样华丽的和服出门了。尤其是这样一身振袖,也就只有在参加盛典的时候才能看见人穿。”

“那么问题来了。”

“大阪的天神祭已经过去了,小姐还有什么必须穿着和服飞往大阪的理由吗?”

“所以答案很明显了。小姐这是准备去参加即将举行的女流王位战的初战。”

少女虽然一脸困扰,却依然还是平静地听着保三郎“洋洋得意”地说着他那漏洞百出的推理。

这样就确定了。

保三郎看着少女,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以上都是我开玩笑的。小姐应该不常出门吧?外面没有其实那么多规矩的,完全可以放轻松点,就当是在和友人普通地闲聊。”

没错,眼前的这名少女显然是一名真正的深闺大小姐,而且肯定还是所谓的名门之后。

即使是封建而又顽固的日本,在与西方世界文化不断地交流中,女性的地位已经得到了大幅提升。

唯有某些名门还保留着古时候的传统——或者说是恶习。

在这些“名门”里,女性的地位极为低下。身为名门之后必然受人尊重,但也绝对不能“蹬鼻子上脸”,败坏家格。

因此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却要率先认错;互相敬礼后必须对方收礼并许可后这边才能收礼;即使明知道对方在瞎说八道,也只能微笑着选择沉默。

宛如精致的人偶。

当然,眼前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人偶就是了。

保三郎之前就注意到了,少女正很努力地试图将自己的紧张隐藏起来。

明明是如此地不熟悉外界,却选择了公众交通作为出行方式,而且周围也没有任何保镖跟随。

这小妮子或许是离家出走了,正打算跑到大阪去会情郎也说不定。

为了不给她带去更多的压力,保三郎尽力隐去了嘴角的笑意,转移了话题:

“不过我是真的觉得你应该是喜欢将棋的。”

这次保三郎指向了少女紧握着的巾着袋。

“这是羽田六冠题字‘胜败’,由关东棋士会馆发行的巾着袋,设计朴素。如果不是真心喜欢将棋的话,哪个女孩子会随身携带着这种巾着袋呢?”

接着,保三郎向少女发出了邀请。

“路途无聊,正好我也略懂将棋,不如我们聊聊?”

少女笑了。

“好。”

这是保三郎第一次看见少女的笑容。

如沐春风,万花回春。

……

保三郎和少女聊了一路,基本上都是保三郎在说,少女在听。不过从少女的脸上不再泛起困惑的神情来看,少女其实也挺享受其中的。

飞机抵达大阪后,保三郎不动声色地指引着不谙人事的她下机,取回自己的行李,然后离开机场。

在登上出租车前,少女又想向他深鞠一躬,他急忙抬手阻止了少女。

“我也说过了,外面的世界没有那么多繁琐的礼仪。”

保三郎在她疑惑的眼神中,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这才是朋友间的告别方式。一路顺风,我的朋友!”

少女又笑了。

她伸出大大的袖子中伸出了纤细的小手,和保三郎的大手握在了一起。

柔软,但却冰凉。

“非常感谢您!也祝你能早日你正在寻找的那个‘她’!”

保三郎愣住了。

“那么,再见了,我的朋友。”

少女坐上了出租车离开了,而保三郎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在日语口语中,“他”和“她”有着更为明确的区分,而少女使用的正是代表她的“彼女”。

自己好像没有提到过自己到大阪来的目的吧,更加没有提过自己要找的,是一名女性吧?

这女孩好像并不像她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呐!

第一百章 依存症

佛晓的阳光驱逐了天边的黑暗,婉转的莺啼穿透了清晨的薄雾。

一位茶色头发的少女从晨雾中走出,沿着蜿蜒的山路拾级而上。她提着一束鲜花和一桶清水,走到了山顶。山顶的那边是陡峭的悬崖,而山顶的这边……

则是三座新修的坟。

这里是福冈的西户崎的一座海崖,也是越水七槻的至亲好友水口香奈当初投海自尽的地方。

水口一家三口正葬于此。而这位前来拜祭的少女,自然正是越水七槻。

越水缓步走到了水口香奈的墓前,放下水桶,正准备按照日本的习俗进行“洗净”的仪式的时候,她穆然发现,水口香奈的墓碑上放着一个……

木雕海豚。

“你还真让我好找啊,越水。”

越水寻声望去,迎着刚刚跃出水平线的朝阳,她看到了一个穿着酒红色西装的男人。

她没有说话,不过对面的男人似乎也不在乎她的反应。

“现在,跟我回去。”

强硬,不容拒绝。

她扭过脸去,不情不愿地回答:

“……不。”

“我想也是。”

男人“哼”了一声,从越水的面前走过。

他来到水口香奈的墓前,手拂过墓碑上的木雕海豚。

“你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东京,却将这个小挂件留在了我家,看来是真的心存死志了。我也不拦你,不过……”保三郎顿了顿,“你应该也想葬在你的挚友旁边吧?只要你认真听完我说的话,我可以在你死后把你葬在离她最近的地方。”

越水依旧没有搭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得到了对方的同意,男人——也就是保三郎继续了前天晚上两人没能继续的话题:

“我想,你之前大概误解了我在晚宴上所说的话了。”

“我所撤回的,是曾将你当成一个只剩下了一种固定形象的好用的‘工具人’的邀约。”

“但那并不代表,我对你放手了。”

越水终于有了反应。

她从那日后一直沉寂如水的目光中,开始闪烁起期待的光芒。

……正如保三郎所料。

越水的消失一度让保三郎陷入了慌乱。

他之前不是没有察觉到越水对自己的感情。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两人只是萍水相逢,越水却已经仿佛把整颗心都挂在他身上了一样,仅仅一句类似拒绝的台词就能让她想要轻生。

最后他终于从越水的详细资料中找到了答案。

依存症。

越水在年幼时失去了双亲,失去了来自家人的关爱。而将这一块空白填满的,则是她的养父母和她唯一的友人水口香奈。

越水对水口一家的依恋由此可知。

然而这一切却在她成年的时候再次彻彻底底地失去了。

没有了朋友,没有了亲人,越水与世界的羁绊就此中断了。

所以她的复仇才那么痴狂,因为她除了复仇……

什么都没有了。

因此当保三郎说出“一切都交给他”的时候,越水与世界再次产生了接点……

通过铃木保三郎这个人。

“我需要你。”

所以,越水当时才会那么受伤,因为保三郎在无意间再次破坏了她与世界的交点。

因此,他现在站在这里,为自己的轻率而负起责任。

“没错,我收回的是需要助力那句话。我需要的不是助手,而是你——越水七槻。”

越水直愣愣地看着保三郎,许久之后才噗嗤一笑。

“……你这算是求婚吗,检事先生?”

保三郎松松肩。

“其实我只想和你当好朋友来着,不过经你这么一说……”

保三郎上下打量了一下

“好像让你当我这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才华横溢的超级富二代的地下情人貌似也不错?”

“哇,公然进行人渣宣言呐,检事先生!亏你还是检事呢,知法犯法!”

太阳终于从东方升起。

温暖的阳光洒在相视而笑的两人身上,驱散了之前阴冷。

“检事先生?”

“嗯?”

越水低下了头。

“之前打了你,真是对不起!”

“道歉要有用,那还要警察干什么?我可得打回来!”

保三郎伸出手,放在了越水的头上,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

越水抬起头,惊异地看着他。

“这次就这样算了,不过可没有下次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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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搞定她啦?”

服部调侃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让保三郎皱了皱眉。

“什么搞定?是‘说服’!”

“行行行,说服就说服!不过不是我说你啊,你这次闹得可真够大的啊!两边正准备着相亲呢,其中一个主角突然就一声不吭地跑去找老相好了……啧啧,行啊你!”

嘶……

服部的话让保三郎倒吸一口冷气。

因为担心越水会想不开,昨天他火急火燎地就出门了,把相亲什么的忘了个一干二净……死啦!也不知道之后老妈会怎么收拾自己!

“……不知道留遗言还来不来得及?”

“遗言?没那个必要啦!”

服部嘿嘿一笑。

“你就不好奇吗?都说家丑不可外扬,铃木家的继承人当众逃婚好像怎么说都不应该被我们这些外人知道才对吧?那你猜我为什么会知道的?”

嗯?好像也是哦?

服部也没有卖关子,继续说道:

“你运气好到爆表!我们正准备告辞出门,无意中听见对面好像也要延期……”

他们也要延期?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不说这个了,既然都到这么九州了,返程的时候不顺路到我们这来坐坐像话吗?”(注)

不……我打算搭飞机回东京,飞机好像没什么顺路不顺路的说法吧?

就像知道保三郎要拒绝似的,服部连忙补上一句:

“没记错的话,我好像才还帮了你个大忙吧?”

保三郎哽住了。

他为了寻找越水的住处,通过服部平次拜托了下神通广大的服部平藏警察本部本部长。按说保三郎的确是应该还服部一个人情,可是……

“有必要吗?就为了一个善意的邀请?”

“你可别小看关西人的热情啊,混蛋!算上侦探甲子园和昨晚,你可都到大阪两次了!结果我还一次都没带你游览过大阪,都快没脸当关西人了!”

……为什么感觉逻辑还是有哪里怪怪的……

“行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哦!交给我服部平次吧!赌上我关西人的尊严,我一定会让你们流连忘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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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我一直想吐槽了……比起关西,福冈好像更加西边吧!?大阪在福冈和东京连线的中点,而且几乎同纬度……

第一百零一章 大阪一日游

“你们正前方是天王寺动物园,刚才我们看过的大阪巨蛋如今正在我们身后,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现在向左转九十度,理论上就能看到大阪天守阁,对吧?”

时隔三日,保三郎在服部的引领下又一次登上了大阪通天阁。

不过通天阁留给保三郎的印象并不好。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服部胼头(大冈红叶)想要讽刺铃木家都是一些暴发户,给保三郎安排了一身只有“下级武士”才会穿的和服,让他超级不爽。而在接下去的对局中,又被服部联手时津给阴得一分未得。

毕竟被“夫妻双打”痛揍了一顿嘛,也难怪人家语气如此酸溜溜的了。

被保三郎一顿抢白,服部只好尴尬地摸了摸脑袋。

“啊哈哈哈……不愧是以十六岁之龄成为了正检事的精英,知识面果然够广!不过不管怎么说,通天阁的景色还是挺壮观的吧!”

这有啥壮观的?老子连“开瓶器”的空中走廊都走过一回好吧?

保三郎本来还想再杠两句,但看在自己的同行者——越水七槻的确玩得挺开心的份上,只能不情不愿地附和了一句:“是还可以。”

结果服部大概是误以为保三郎是在傲娇,开心地拍起了保三郎的后背,笑着继续炫耀自己的故乡:“果然是壮观没错吧!别不好意思嘛!而且大阪的通天阁和周围的新世界可是充满了大阪传统的人文气息,和东京那种无聊钢筋水泥的丛林完全不同啊!”

闻言,保三郎只是耸了耸肩。他可不在乎服部平次悄悄地在言语中抹黑了一下东京。

毕竟他其实连日本人都不是嘛~

比起这些……

“是不是到吃饭的时间了?你这个地主可别说没有安排好中午的美食啊!”

来自大吃货帝国的保三郎其实更加关注大阪的美食!

“别着急嘛!”服部掏出手表看了眼时间,“来接我们的人应该很快就到了……看!他这不就来了嘛!”

“平次老弟!不好意思来晚了!”

挥着手向保三郎他们走来的是个看着很普通的穿西装打领带的年轻上班族。

如果要描述他身上的特点……大大的黑框眼镜算不算?

“这位是大阪府东成区警署所属刑警坂田祐介。坂田,这位是东京地检所属的铃木保三郎检事。”(注)

“您好,铃木检事!”

“你好。”

保三郎伸出手和坂田握了握,然后调侃地问服部:“找个司机还要劳烦人家正职刑警……我该不该以滥用职权罪把你逮起来?”

哪想到服部竟然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这可是我家老爷子交代的,要抓你也得抓他去。”

“嗯?”

服部脸一板,脚一碰,敬了个不大标准的礼,大声说道:

“铃木正职检事先生,欢迎您莅临大阪视察!我和坂田奉大阪警察本部本部长——服部警视监之命,为您的大阪之行提供向导和安全保障!”

“噗!”

越水被服部的搞怪逗笑了,而保三郎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行啦,别装模作样的了。坂田先生,没有麻烦到你吧?”

“不麻烦,不麻烦!我只是署里的新人,明明各位前辈都在为案件四处奔走却帮不上忙,也只能做做这种小事了!”

你听听,这难道还不叫麻烦到了嘛!

保三郎狠狠地瞪了服部一眼,却被他吹着口哨装傻无视了。

“好了,我们去吃美食吧!”

……

半小时后,保三郎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着牙签无聊地戳眼前圆圆的章鱼烧。

“我还以为你大费周章地让坂田刑警开着警车载我们过来是想让我们吃上什么限时供应的美食呢,结果只是普通的章鱼烧啊?”

“你有什么意见吗?好吃不就完了!你看人家越水吃得多开心啊!”

保三郎一转头,发现越水正津津有味地品尝着章鱼烧,腮帮子像仓鼠一样鼓起。

见保三郎看过来,越水连忙把嘴里的章鱼烧咽了下去,正襟危坐,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可两颊的晕红还是出卖了她。

“而且这可不是普通的章鱼烧哦!我可以保证在大阪六百多家章鱼烧店里,这家的味道也是排的上名号的!”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保三郎对于自家料理的评价,店主也挑开了柜帘笑着对保三郎打趣道:

“没错!我们家的章鱼烧可是超级正宗的老字号门店,可一点也不‘普通’呢!”

呃……

保三郎正尴尬地打算起身道歉,没想到服部先一步接口了。

“真亏你有脸说这个呢,备前大叔!你这明明只是个刚开了二十年的店而已!”

“二十年也能算是老字号了好吧!章鱼烧的历史可也只有七十年而已啊!而且我就不能是手艺是祖传的,只是店面是新开的吗?”

“不可能!老爷子不是木匠吗!”

看着两人互相呛嘴的样子,越水疑惑地问:“两位莫非很熟?”

“当然很熟!我从国中开始就经常光顾这家伙的店了!”

“没错!毕竟本店‘章鱼平’也算是附近小有名气的店嘛!”店主笑着向越水伸出了手,“本店随时欢迎小姐再次光临,我可以给美丽的小姐你九折的优惠哦!”

“不过你旁边的那个小白脸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还能说什么呢……自作自受的保三郎也只好苦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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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名柯中没有使用真实地名,而是变化了一下再使用——比如东京变成东都之类的。为避免小说前后矛盾,我就直接将这些地名改回来了。

这个警察在剧情里本来是东尻区警署所属刑警……你们也知道的“尻”是指屁股,所以我当时就奇怪这警署名字咋这么怪的?查了一下才发现,应该是由大阪东成区变化而来。

顺带一提在名柯中这个案件叫《浪花连续杀人案件》——这个浪花其实是指大阪浪速区(有人还记得浪速的白雪姬吗)。

第一百零二章 坠楼事件

服部剔着牙,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走出了这家名为“章鱼平”的小店。保三郎和越水跟在他身后。直到离开店面都点距离之后,服部才转过头问道:

“喂,铃木,吃饱了吗?”

保三郎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最后的确是吃了不少章鱼烧,但心情上还是有点微妙。打个比方,豆腐脑的确很好吃,但吃了三大碗章鱼烧能算吃饱了吗?

保三郎给越水使了一个眼色。

“越水你觉得呢?”

没想到越水好像误会了他的意思,抚着肚子羞涩地低下了头。

“……已经足够了,检事先生……”

也是啊!就属你吃得最开心!

保三郎恨铁不成钢地翻了个死鱼眼。

算了,就当减肥了。

不再纠结的保三郎向“导游”询问起了接下来的安排。

“那就继续我们的大阪观光之旅吧!服部,接下来我们去哪?”

“你们有什么地方想去的吗?”

保三郎想了一下:“这样吧,既然你我都是法学士,接下来到天满宫参拜一下也不错。”(注)

“也对……”

服部走向了停在十几米外的警车,而早早就候在车旁的坂田刑警殷勤地为他们一行打开了车门。

“主要之前不久刚和和叶一起去过,下意识就忽略了天满宫。”

经服部这么一提保三郎才发现,平时总是像块牛皮糖一样粘着服部的和叶这次却不见踪影。

他奇怪地问道:“说起来,和叶怎么没来?”

“和叶?她去参加集训了,我们学校歌牌部要参加一个大赛……”

就在服部向保三郎解释的时候,周围的人群突然骚乱了起来。

“有人掉下来了!”

掉下来了?

还没等保三郎反应过来,引起骚动的东西就以一种非同反响的方式进入了他的视野——它“哐”地一下砸在了警车的车前盖上。

那是一名发福的中年男子,而一把匕首正深深地埋入了他的胸口,显然是死透了。

是什么人杀了他然后把他推下来的吗?

就在保三郎顺着这个思路抬起头往上寻找的时候,楼顶的栏杆处也探出了一个鬼鬼祟祟地向下观察的身影。

“坂田,报警!”

服部显然也注意到了同样的事情。他嘱咐了坂田刑警一句,然后就拔腿就向楼上跑去。

越水本来也想跟上去,不想却被保三郎叫住了。

“越水,来搭把手。”

“可是……”

保三郎从内袋中掏出了两副薄手套,将其中一副递给了越水:“没问题的,服部一个人去就够了。他不只是推理能力强,剑道造诣也是一流,不会放跑真正的犯人的。而我们则有我们该做的事。”

保三郎又从警车的后备箱里翻出了一卷警示带,也顺手丢给了越水。

“你先拉好警戒线,然后维护好现场秩序,千万不要让目击者随意离开。直到坂田刑警挂断电话并接手现场。”

越水点了点头,听话地按照保三郎的吩咐去做了。

保三郎自己也没闲着。他也套上了手套,开始对中年男子的尸体进行初步验尸。

首先是确定死亡时间。

翻开眼皮,死者的角膜已经相当浑浊,但仍可透视瞳孔。

推测死亡时间在15小时以上,但尸僵不明显。

接着推断死亡原因。

解开死者衬衫可以发现,被匕首刺入的胸口处并没有大量血液渗出,初步判断匕首为死后插入而非致死原因。

再次仔细检查尸体,脖颈处发现勒痕,没有发现吉川线。

初步判断为机械系窒息致死,但无法通过面色判断是缢死还是勒死,需要进一步司法解剖。

保三郎这边尸检刚刚结束,越水也完成了现场的封锁,回到了保三郎的身边。

“检事先生,你这边怎么样了?”

保三郎扯下了手上的手套,遗憾地摇了摇头。

“死亡经过时间已经太久了,仅凭我粗浅的法医学知识无法明确死亡原因,不排除自杀的可能。”

“就这样还‘不排除自杀的可能’?”越水指着被害人胸口的匕首,撅起了嘴,“你不是在拿我寻开心吧,检事先生?”

“没有。只能说比起侦探,我们检方或者说警方更加注重记录线索时的严谨性。”

保三郎招招手,示意越水凑近一点,将他的所有发现指给越水看。

“正常人的血压有100毫米汞柱高于气压,因此匕首刺入人体必然会导致血液喷溅,然而这具尸体却没有。因此这把匕首必然是在他死亡以后才插上去的。”

“可是这难道不正好说明了‘心怀恶意的另外一人’的存在吗?死人总不能突然动起来往自己身上插一刀吧?”

呃,虽然《名侦探柯南》的世界很“柯学”,但的确还没有这样“柯学”的事情。

因此保三郎先是肯定了越水的说法。

“我不否认,这的确暗示了‘第二人’的存在。”

“不过,如果我们就因此莽撞地断定被害人是他杀,很容易被辩护方揪住这一点反驳,因为我们没办法否认这种可能:被害人的确是自杀,而这个‘第二人’只是在看见尸体后临时起意拿尸体做文章的。“

“而且还有一件事情我们解释不通。”

“机械系窒息死亡的尸体中的血液在3个小时内仍能保持流动,也就是说‘第二人’是在被害人死后三小时以上才将匕首插进被害人胸口的。为什么他要强行等三个小时呢?谁也说不准这三个小时里会不会有其他的变数发生吧?”

话虽如此……

“那怎么办?难不成你打算以自杀结案吗?”

被越水质问的保三郎觉得自己特别无辜:“……还能怎么办?等具体的尸检报告就行啊?专业的司法解剖是可以区分勒死和缢死的,我不过是说初步调查没法确定而已……而且比起纠结这个,我们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调查。越水你来……”

他再次戴上了手套,翻开了被害人的眼皮:“根据眼角膜的浑浊情况判断,这个人已经死亡十五个小时以上并且还没有超过两天。这个时间段内,尸体应该出现尸僵才是,然而……”

保三郎托住了被害人的手臂,然后并没有费太大力气就将之抬了起来。

“尸僵并不明显,显然是被破坏过了。据我推断,很有可能是死后移尸造成的……越水,你看到楼顶栏杆上挂着的那块布了吗?”

嗯?怎么又突然提到布了?

越水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找到了那块位于他们正上方的黑色防水布。

“那块布多半是‘第二人’拿来包裹尸体用的。从尸僵没有产生可以知道,移尸的时间距离现在并没有多久。你赶紧去找周围的人问一下,说不定还有人知道那块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谁挂上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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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法学士:不是法学硕士,是指学习法律

天满宫:大阪天满宫,祭奠菅原道真(学识之神)的神社

第一百零三章 大阪连续杀人事件

过了一段时间……

“切,被摆了一道。”

服部烦躁地挠着头领着一个中年男子从楼上走了下来。

保三郎停下了和越水的交谈,好奇地问道:“怎么了?是没抓到人吗?”

“如果说是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个人影,那我倒是抓到了,可惜他和案件根本毫无关联。”

服部指了指身后跟着的中年男子,男子一脸抱歉的点了点头。

“真正的凶手设计了一个小机关,只要有人打开天台的,尸体就会自动从天台落下。而这个家伙只是被一个匿名电话叫到了天台上而已。”

保三郎和越水相视一笑。

“其实我们这边猜测的差不多……越水!”

“是!”越水精神十足地回应了保三郎,“之前检事先生进行了初步尸检,确定被害人一天前就已经遇害了,这个现场很可能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而经过更仔细的调查后,检事先生还发现了被害人腰间系有一根绳子。而该绳子和被害人腰间的肌肉组织变形形状吻合,进而推测出……”

“推测出被害人曾遭到悬尸,而悬尸的目的很可能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吗?”

被越水一点拨,服部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可恶,那这样不是线索就断了吗!狡猾的家伙!”

越水点了点头:“很遗憾,恐怕的确是没办法迅速揪出犯人了。检事先生曾要求我向周围人打听楼上的那块显眼的防水布的事情,但调查结果并不理想:那块防水布似乎很久之前就摆在那里了,没办法顺着这条线索抓到犯人。甚至因为今天是工作日,周围的住家都出门上班了,没人注意过这栋大楼屋顶上人员出入的状况,因此寻找凶嫌无异于大海捞针。”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犯人计划好的吗……”

服部沉着脸喃喃自语道。

不经意间,他将视线转到了尸体上,然后突然惊呼出声:“喂,坂田!这难道是!”

一直插不上话的坂田刑警连连点头:“是的,平次老弟!我就觉得这个案子应该和那两起案子脱不了!”

“什么案子?”

保三郎听到这话也是眼前一亮。

根据现有的线索这个案件已经暂时无法继续追查下去了。不过只要找到别的案子与这个案子的关联点,那就能从两件案子中的共性中找到更多的线索。

服部也明白这个道理,将他所了解的之前案子的情报告诉给了保三郎。

第一起案件发生在丰中市。被害者是一名男性,胸口被利刃刺穿,失血过多死亡。当时大阪府警也进行过调查,但所有调查到的,对被害者怀有杀意的嫌疑人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因此案件变成了无头悬案。

而第二起案的被害人则是一名女性,一周前在枚方市被害。

“那起案子同样是件悬案,而且两名被害人之间也没有交集。警方找到的唯一一个共同点……”

服部指着被害人的胸口。

“都是凶器匕首先是刺穿了被害人的钱包然后才刺入被害人的胸口。而且这一点,本部从来没有向公众报道过,因此应该不是模仿犯而是真正的连环杀人案——这起案件也印证了这一点。”

“那会不会是反社会人格的凶手?”

越水想了想,提出了一种假设。

“凶手流窜各地进行无差别杀人。发现警察抓不到自己后越发猖狂,试图通过让尸体掉在警车上的方式对警察进行挑衅?”

服部和保三郎异口同声地回答。

“不可能!”

两人对视一眼。

保三郎彬彬有礼地做了个“请”的手势,于是服部轻咳一声继续说道。

“不可能是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们到这里吃饭是个巧合,而警车停在那块防水布的正下方更是巧合中的巧合。犯人根本没有办法提前预料到这一点,因此这个机关绝对不是用来对警方进行挑衅的。”

“不过我觉得越水有一点倒是很有启发性。”保三郎接着服部的话茬说道,“虽然应该不是对警方进行挑衅,但是这种非常具有仪式感的行为的确像是准备对某人发出某种信号……”

“喂,你在干什么!”

突然,坂田刑警指着一个方向大声喊道。

保三郎等人看去,发现一个中年阿姨正匆忙地试图穿过人群离开现场。

“站住!”

服部立刻挤入人群向她冲去,越水和坂田刑警虽然反应稍微晚了一点,不过也迅速跟了上去。只有保三郎没有动。

他只是站在原地,眉头紧锁地盯着三人的背影。

==========

半小时后,东成区警署会议室。

“可恶,竟然让她开车跑了!”

服部不爽地嘀咕着,像个赌气的孩子一样,“砰”的一下重重地坐到椅子上。

“还在说这个吗?”

保三郎的眉头倒是一早舒展开了。

他淡定地坐在服部对面,向越水道了声谢然后从她的手里接过了茶水。

“之前在车里不就讨论过了吗?如果她真是凶手的话早就溜之大吉了,哪里有可能会在现场逗留那么长的时间。”

“可你也看到了她的样子吧!那副表情明显是知道些什么啊!”

“至少你们记住了她的车牌号不是嘛!”

保三郎耸耸肩。

“反正今天之内肯定能找到她的,不是吗?”

“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冷静啊!万一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她怎么办!”

面对怒火冲天的服部,恍惚间,保三郎仿佛看见了半年前的自己……

当初自己好像就是这样对着弓长警部他们发火的吧?

“冷静点。为了保护民众胸怀满腔热血不是坏事,可热血上头却会干扰你的判断。”

保三郎将手中的茶水放到会议桌上,认真地直视着服部的双眼。

“就算你再怎么后悔,跟丢了的事实也不会改变;就算你再怎么焦躁,通过车牌查明她身份的也需要时间。而我们能做的也只有等待,不是吗?”

“可……”

“比起感情用事,还不如冷静下来分析下案情——只要我们先找到凶手,那她不就安全了吗?”

服部沉默了。

他自然也明白保三郎的话是正确的。

不过就在保三郎打算继续说说他的想法的时候,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平次老弟,有个好消息!我们又找到一个共通点了!”

坂田刑警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录像带,出现在会议室的门口。

第一百零四章 凶手就是你!

看完录像带,服部摸着下巴嘀咕道:

“也就是说乡司宗太郎和这起连续杀人案件有莫大的关联咯?”

乡司宗太郎,前大阪府府议会议员。六年前的那件震惊全日本的贿赂案爆发后,乡司也被那席卷了全日本的浪潮所扫中,离开了政坛。而这卷录像带正是当年乡司在案件初期被记者围追堵截的录像。

引起警方关注的是,当时乡司的秘书和司机正是这起连续杀人案件的其中两个被害人。

服部转过头,问矗立在一边的坂田刑警:“通知本部了吗?”

“还没有……在查到这卷录像带之后,我就兴奋地冲到平次老弟你这里汇报来了,还没来得及跟本部联络……”

“那还是我来吧。乡司那个家伙因为那个案子根本不信任警察。”

服部将帽子扶正,进入了认真模式。

“不过作为大阪府警察本部本部长的儿子,他应该还是会卖这个面子的。”

“是!我这就去准备车子!”

坂田刑警也严肃了起来,敬了个礼,跑出了会议室。

“铃木,你呢?”

保三郎沉思片刻,然后招了招手示意服部附耳过来。

服部不明所以地凑了过去,片刻之后露出了险恶的表情。

“……我觉得你是想得太多了。不过你的忠告我的确记住了。”

说完,服部头也不回地绕过了保三郎离开了会议室。

见气氛不对,越水奇怪地问道:“检事先生,您和服部先生说了些什么?为什么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那么可怕?”

保三郎摇了摇头。

“不,没什么。我也希望是我弄错了……越水你要紧紧地跟着服部,可千万不要把他跟丢了!”

“……是!”

见保三郎也是一脸严肃,越水知趣地没有再问下去,顺从地起身向服部他们追去。

在她离开后,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响起一声长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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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开往乡司宗太郎府邸的路上,坂田刑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说起来,之前那个从现场逃走的女人的住址在交通科的帮助下已经查到了。”

“哦?”服部拉长了尾音,将视线从窗外收回。

他转过头看向坂田刑警,意味深长地问道:“坂田先生,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坂田刑警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然地紧了紧。

他干笑了一声问道:“……平次老弟,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服部又把头转了回去,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是从刚才开始坂田先生你明明就没有接过电话,现在却突然又知道了,因此我很好奇。”

“原来是这个意思……”坂田刑警咽了一口口水,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是我疏忽了……其实刚才在警局我就知道这个消息了。但是当我准备去通知你的时候,前辈们就发现了那卷录像带……我想着录像带的线索更加重要所以就先报告了,结果没想到最后竟然忘记了报告。”

“嗯~”

服部又拉长了鼻音。

在坂田刑警再次紧张地冷汗直流后,服部才再次开口说话。

“也是,乡司前议员的安全的确是比那个不知道和这个案子到底有没有关系的女人重要,你的决定很对。不过也不能放任她不管……这样吧,既然查到了住址,那座机号码应该也查到了吧?你先打个电话过去让她不要出门,我们先去议员那里。”

“诶?可是她的公寓……”

服部强硬地打断了坂田刑警的话。

“没什么可是的,照我的话做。”

“……是。”

坂田刑警拿服部的执拗没有办法,只要拨打起了那位姓“冈崎”的女人的电话。

越水七槻就坐在两人的后座,将两人的举动尽收眼底。

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但她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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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议员乡司府邸。

乡司果然不愿意“条子”进驻,不过在服部透露他已经被连续杀人狂盯上后,乡司最终还是作出了让步。警察不得进入里室——以此为底线,乡司允许服部安排人在他府邸周围进行监控布防。

等服部将这一切安排妥当,回到坂田刑警和越水待机的车上时,已经是太阳西垂的下午五点了。

“好了,我们去冈崎女士家吧。”

坂田刑警点了点头,无言地启动了汽车。

……

大阪是日本第二大城市,往来的车辆很多。而冈崎女士所居住的西区夹在港区和中央区之间,这个时点更是频繁堵车。这部,在快要抵达冈崎女士住的公寓的时候又堵上了。

坂田刑警烦躁地掏出了手机,拨响了冈崎女士家的号码。但拨打了整整三通,却一直没人接听。

他嘀咕道:“奇怪……我明明告诉她让她在家待着的……”



服部下意识地向后看去,正好和越水的双眼对视在了一起。

从对方的眼神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服部立刻对着坂田刑警喊道:“不能再等堵车了!说不定冈崎女士已经遇上了危险也说不定!反正离西都公寓已经不远了,我们跑步过去!”

说完,不等坂田刑警阻止服部就打开了车门一跃而出,向前方跑去。

而越水也紧追其后。

……

片刻后,西都公寓旁的公共厕所门口,一个可疑的人影贼头贼脑地向里面张望着。

“喂,我就是刚刚联系过你的人!你现在可以出来了!”

落日的余晖从他身后照来,让人看不清他的真面。不过从穿着上能分辨出,这是个男人。

预想中的回应并没有传来,男人的声音也因此变得越发焦急了。

“喂,有人吗?”

当他用稍微大一点的声音再次询问的时候,终于有人回应了他。

“不用费心叫了,她是不会来的。”

然而这个回应并不是他想要的。

男人转过头,冷汗直流地看着一个带着墨绿色棒球帽的少年向他缓步走来。

“冈崎女士已经被我们保护起来了。所以你就束手就擒吧,连续杀人犯——”

少年——也就是服部平次用冰冷的眼神瞪视着眼前的男人。

“坂田祐介先生!”

第一百零五章 案件结束

“你在说什么啊,平次老弟?”

身份被揭穿的坂田祐介只好干笑着转过身,努力地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去直面平次的审视。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才是被冈崎女士叫到这里来那一方,你不要被她骗了……”

不过尽管坂田拼尽全力的想要辩解,平次只是轻蔑地一笑。

“那你为什么现在站在这里?心斋桥那边应该还堵着吧?”

“顺便解释一下吧,停在那边的车子里为什么没有我和越水的指纹?”

“回答不出来?那你还好意思说是那个大姐在撒谎!”

不愧是服部本部长的儿子,关西人引以为傲的名侦探。

平次的反驳让坂田辩无可辩,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

“……难怪你刻意挑在傍晚车流高峰的时候过来这里呢,我还以为我运气真有那么好呢……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在冈崎女士逃离现场的时候。”

又一个声音从坂田背后传来。

坂田惊讶回头望去,发现是那个来自东京的茶发少年已经悄悄地走到了他的身后。

“冈崎女士显然是明白了‘刺穿钱包的匕首’是对她发出的‘恐吓’,这才导致她逃离了现场。”

平次接上了那个姓铃木的少年的话:“然而住在西区那个大姐没有任何理由会突然出现在浪速区的现场。因此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犯人为了让那个恐吓被那个大姐看到,才会刻意地将她约到现场。”

坂田把注意力放回平次身上,而这时,铃木少年的声音却忽然从很近的地方传来。

“而为了保证冈崎女士可以看到被害人的尸体,犯人就必须在附近监视。”

发现自己被两人夹击的坂田冷汗直流地向后移动着脚步,试图远离两人。

铃木却似乎不在乎坂田的反应,从容地继续着他的推理:“要不然,万一冈崎女士没去或是去过又回来,那他策划的这个恐吓就毫无意义了;而若是她还没到现场尸体就已经掉下来了,赶到的警方就会像上两次一样会封锁和现场相关的消息,同样没法让她惊慌。然而这个合理的推论却有一处矛盾——”

平次笑着插话进来:“我们坐的警车!那个犯人胆子是真大的,看到警车开来竟然丝毫不担心自己是不是已经暴露了!如果是我,肯定就早早地逃离现场了!”

“别说担心了,他甚至明知尸体下方就是警车也要执行他的计划……明明对他来说再等上一两个小时也没有区别吧?除非他是故·意让尸体掉在警车上的。”

“但停放警车的位置是巧合吧?”

“对于其他人来说,警车停在那里是个巧合,然而对于某个人来说可就不是巧合了,”

“对吧,坂田先生?”

平次和铃木少年在一唱一和间将坂田逼到了墙角……物理意义上的墙角。直到他们两人停下脚步,坂田才发现自己背后已经贴上了厕所的外墙,退无可退了。

好在平次没有继续接近,也没有指望坂田会回答他的问题。

“二人转”仍在继续。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坂田先生你要让尸体掉在警车上呢?”

“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你打算在‘车’上做文章。因此我就提醒了服部,让他务必打乱你刻意安排好的行程,好给我留出进一步调查的时间。”

“本来我是不想怀疑你的,可是你提议我们去拜访那个大姐的时机实在是太巧合了!当时我们正行驶在单向道上,这时候你才‘忽然想起’那个大姐的事情!当时我就立刻明白了,你是打算利用我容易冲动的个性,想骗我下车。恐怕是打算给我留下‘自己一直都在开车,没有机会犯案’的印象以便把自己从嫌疑人名单中划除吧?可真是老套的手法呢!”

“所以服部就将计就计,直接带着你去乡司先生府邸让你没有作案机会……”

配合默契的两人最终出现了断档。

铃木少年停了一下,发现平次没有接上自己的话头,于是用残念的眼神瞟向平次:“……服部,你不说说你是怎么阻止他杀乡司议员的么?”

然而被问到的平次也很惊讶:“什么?乡司也是他的目标!?”

“……那当然了。你难道对他拿来的那卷录像带没有疑问吗?”

铃木少年颇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

“如果是和那起贪渎案有关,凶手为什么要杀乡司议员的司机呢?就算是封口,也应该是乡司议员封另外两位的口,但乡司议员又为什么要冒险留下‘贯穿钱包的匕首’这种会让警方把两个被害人联系起来的线索呢?那卷录像带更像是想让我们的视线移到乡司议员身上一样。于是你们离开后,我向周围的警官求证了一下……那卷录像带果然是你找到的,‘新人’警官先生。”

铃木少年说着瞥了坂田一眼,而就是这一眼让坂田心情沉入谷底,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藏得最深的秘密在这个少年面前也无所遁形。

平静,却仿佛能洞彻人心。

果然,自己所做得一切都已经被他掌握了么?

“接下去的事情就不难想象了:乡司议员身为政治家,府邸周围有良好的安保措施。因此你想借着自己警察的身份,以‘护卫’为名接近乡司议员吧?至于动机嘛……我也向冈崎女士求证过,果然是二十年前的那起事故吧?”

不知道为什么,当铃木少年说出“事故”这个词的时候,坂田的情绪反而冷静下来了。

“没错,我就是那起案件中丧生的稻叶彻治的儿子。”

“案件?”

“对,那根本不是事故,而是案件。”

坂田望向天边的夕阳,像是在组织语言——

又或是在缅怀过去。

“我父亲向来严厉,连在家的时候都不曾放任过自己,怎么可能会酒驾!成为警察后,我就一直在调查那次事件的真相……直到一个月前,我才偶然从在逃的杀人犯沼渊己一郎的口中知道,当初就是他们几个丧尽天良的家伙破坏了我父亲车子上的刹车,最终才害得他身故的!”

接着坂田洒然一笑,仿佛已经看淡了生死。

“事已至此,我也完了……很抱歉打算利用你,平次老弟。”

他掏出了腋下的枪套中掏出了自己的配枪。

坂田本打算自杀,可他却发现自己的手腕好像被什么人握住了。

转头一看,那个和铃木少年同来的女孩从厕所中探出身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见被自己发现了,那个女孩调皮地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接着,天翻地覆。

第一百零六章 天生劳苦命

越水用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坂田刑警给摔了个七荤八素。将他的双手反铐后,这个女孩笑嘻嘻地跑到保三郎面前邀功。

“这样事件就算解决了吧,检事先生?”

保三郎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嗯,做得很好。”

赏了越水一个“摸头杀”之后,保三郎走到了坂田刑警的面前蹲下。

“坂田刑警。”

他有个疑问需要坂田刑警回答。

“嗯?”

坂田刑警显然还没从刚才的“天旋地转”中回过神来,看着保三郎的双眼一片茫然。

“你为什么要自杀?”

“……”

坂田刑警没有回答,于是保三郎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要自杀?”

这次,坂田刑警终于有了反应。

“……因为……”

然而保三郎却没有兴趣听下去了。

“算了……服部,你来吧。”

他叹息了一声,站起身来将位置让了出来。

想必,此时的服部有更多的话说吧……

保三郎招招手示意越水跟着自己离开现场,给他们留了一点空间。

越水走在保三郎的身旁,窥视着保三郎的表情,疑惑地问道:“检事先生,你为什么不想听他的回答呢?”

“因为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想要忏悔。”

保三郎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越水。

“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因为一时的冲动,做出了会让自己后悔一生的决定。也许,当初只要有一个人稍稍伸出手拦他一下,就不会有今天了吧?可惜没有人,而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因此我不想听忏悔,那只能让人徒增哀伤。”

越水低下了头,不敢直视保三郎的双眼:“……既然您都知道,又何必再问呢?”

“因为职责所在。”

保三郎继续向前走去。

“坂田刑警提到了一个人名:沼渊己一郎。这是个危险的连续杀人犯,我怕坂田刑警只是被沼渊利用了。如果坂田刑警面对我的询问表现出了哪怕一丝抗拒,我都要撬开他的嘴。但既然他不打算有任何隐瞒,那我也就没什么好问的了。”

“……职责所在吗?”

越水轻轻地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可惜,这个问题没人能给她答案。

至少晚风不会。

……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站在警车边百无聊赖地“抽着烟”的保三郎才听到了身后小巷子里传来的吵杂声。

看来服部总算是结束了和坂田刑警的谈话,让大泷警部可以进行真正的“抓捕”了啊……

保三郎回过头,正好看见服部从巷子里走出来。

服部也发现了保三郎:“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明明你是来做客的。”

稍微调整了下心情,保三郎和服部开了个玩笑。

“咦?我是来做客的吗?难道不是来‘视察’的吗?”

“坏了,那我的考评不是‘有好戏看了’吗?”

见服部有开玩笑的余力,保三郎也就放心了。

毕竟看着自己的熟人最后踏上了犯罪的道路总会让人难受的,保三郎有点担心服部短时间内会无法走出这件事的阴影。

不过看起来是他杞人忧天了。

“明天把和叶约上,我们去哪里吃一顿吧?”

“这件事恐怕有难度……”

没想到服部反而在这件事上犯了难。

“那个家伙的挚友明天要上镜比赛,所以她恐怕没什么空……”

“比赛?”

“对,皋月会举办的歌牌表演赛。”(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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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日卖电视台大阪本部第二摄影棚。昨天服部和保三郎提到的皋月会举办的歌牌表演赛就定在这个地方进行录制。(注2)

“看上去和叶的闺蜜居于劣势了啊?”

虽然穿着改方学园制服的那个戴眼镜的少女看起来还是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但形势真的对她不利了。已经读到第70首了,她自阵中的牌还有好几张需要听两个音以上,而她的对手阵中的牌大多数都只要听一个音就可以抢了。

“没想到你居然还会玩歌牌?我以为东京人都早就放弃这种‘幼稚的游戏’了……怎么样,找个时间切磋一下?”(注3)

看着服部不怀好意的笑容,保三郎自然敬谢不敏:“不用了,其实我平时也都是抢着当读手的。”(注4)

“切,没劲,看来也是个嘴强王者!”

“要你管!”

自己才不会中这种拙劣的激将法呢!

保三郎不屑地撇了撇嘴。

他又没说假话。铃木家年末的时候有时候会聚在一起玩歌牌,相比起一般的日本人,保三郎的确是属于“会”的那一边,但要说高明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说到底,保三郎会来这里是因为在他关于《名柯》的模糊记忆中,总觉得好像围绕着歌牌发生过什么大案件来着……他不放心。

结果一到这里他就有点后悔来了。

原因不用问,自然是和叶闺蜜对阵的那个穿着蓝色和服的女儿——大冈红叶了。

大冈红叶出场的场景可不多,保三郎估摸着这次的“剧情”应该就是《唐红恋歌》了。

可惜国内没引进因此保三郎没看过,只是略有耳闻这是一部以发平和狗粮为主的剧场版——既不了解剧情阻止不了犯罪的发生,又必须被喂狗粮……我可以回去了吗?

保护单身狗人人有责!

“柯南呢?”

内心疲惫的保三郎准备使用甩锅大法,将破案的重任交给平新两人去解决,没想到另外一个关键人物却不在场。

“柯南?哦,你说工藤啊!他还在东京陪着他的小兰姐姐呢!”

啧,最终还是逃不掉吗?

难道我天生就是个劳苦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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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歌牌就是《花牌情缘》中的“花牌”,又叫百人一首。

顺带一提花牌是不准确的翻译,花札(完全不同的规则)才是花牌。

注2:日卖电视台是播放《名柯》的日本电视台和读卖电视台融合成的怪兽(划掉)虚构的电视台。而日本电视台是东京系,读卖电视台是大阪系,所以我这边就设定成东京本部和大阪本部双本部的电视塔了。

注3:我也是做功课时才发现的这个设定——铃木家居然年末经常玩歌留多……

注4:读手就是负责读和歌的人……

另外最后想了想还是科普下歌牌的游戏规则。

比方说我们从唐诗中选出了最精华的一百首唐诗,叫《唐诗一百首》。(小仓百人一首)

将这些唐诗写到卡牌上就是歌牌了。

竞技歌牌只会记载下半阙……举个例子,像李白的这首诗: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只会将“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写在歌牌上。

比赛中,对战双方会抽取100首唐诗的其中50张放在场上,然后听读手读上阙。当读手念到“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就可以去抢记录着“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这张歌牌了……甚至听到“床”字就可以去抢了。不过如果人家读手其实读的歌不是这首,而是:“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那就等着被惩罚吧。

和叶nb就nb在她为了抢那张代表她和平次之间的关系的歌牌,甚至做到了只听到“ch”,连床都没听完就迅速判断出是在读这张牌并且出手抢到了。

第一百零七章 不仅是个苦劳人还是个背锅侠?

如同保三郎所料,没过一会儿红叶就清空了自阵的牌,和叶的闺蜜只能留下一声叹息,礼貌地向胜者红叶鞠了一躬,而红叶也郑重地还了一礼。

以此为标志,本次表演赛的录制算是正式结束了。

和叶冲到了疲惫地走下台的好友面前,安慰她道:“真的好可惜啊,未来子!就差了那么几张,如果最后阶段能多读到的你这边的牌,说不定赢的就是你了!”

不,其实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还是挺大的……

这位未来子小姐出手没有红叶迅速和果决。红叶也发现了这一点,因此她在序盘的时候就冒着犯错的危险进行抢牌,最后成功地在保持住牌差的情况下打乱了对方的牌阵。

己方牌阵被打乱,未来子不得不花费更多的精力到记牌和算牌中,难免会有所疏漏,而疏漏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甚至到了终盘的时候,有一次直到红叶成功地从未来子这边抢到了牌,她都还没有意识到这不是一次空读。

虽然很不爽,但红叶实力真的很强。

枚本未来子也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因此她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用安慰我了……大冈小姐的实力的确是在我之上……”

“没有这回事。”保三郎也走上前去安慰道,“未来子小姐你记牌和算牌能力并没有输给那个女人太多,只是手速不够。决赛时只要拿出气势就行了,气势!”

“好、好的!我一定会拿出气势来的!”

呃,我有那么可怕吗?

“……虽然我的确说了要拿出气势来,但你也没必要那么紧张吧?”

保三郎觉得很莫名其妙。自己明明只是按照日本人一贯的风格,普通地用“气势论”给她加油鼓劲而已,她怎么就变得这么战战兢兢了?

那里想到听到他的话,未来子小姐变得更加紧张了:“我会好好努力的!请千万不要把我沉到东京湾里去!”

未来子小姐这话一出,保三郎等人皆是一愣,只有一个人扭过脸去猛地吹起了口哨。

“远·山·和·叶·小·姐!?”

保三郎露出了一个“和蔼”的微笑。

……

日卖电视台摄影棚休息区,解除了误会的枚本未来子对着保三郎连连道歉。

“铃木先生,真是太对不起你了!在和叶的形容中你是一个无血无泪的暴发户,会把所有看不顺眼的人绑起来沉到东京湾里去,因此我真的怕得要死,没想到竟然是误会……实在是抱歉!”

保三郎有点忧伤。

他保持着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姿势,摸着自己的下巴感叹道:“为什么会有这种误解……我难道长得一张坏人脸吗?”

“没那回事!”越水握住了保三郎的手,一脸坚定地说,“检事先生您长得很有安全感!”

“……谢谢。”

不过这算是安慰的话吗?

和叶则是撇了撇嘴:“哪里有安全感了?明明是长了一张‘下一秒会暴起杀人也不奇怪’的凶恶面孔好嘛!”

“和叶。”

“……”

被服部喝止的和叶只好噘着嘴,重新端起了那张写有“我错了,反省中”的硬纸板。

保三郎也是一阵无语。

和叶这家伙在《名柯》的剧情里一直和小兰亲亲蜜蜜的就好像一个普通软妹一样,原来这家伙只对自己人娇啊……也是,毕竟是持有合气道段位的暴力女……

保三郎的暗自腹诽被服部的一声咳嗽了打断了。他继续了被和叶打断的话题,并且摊了摊自己的看法:“咳!我觉得问题可能还是出在主观印象上吧?要不是工……那个家伙和我详细地聊了聊了你的事情,我恐怕也会怀疑你的为人的!”

保三郎不解:“嗯?我明明什么都没干吧?”

“喂,你真的没自觉吗?”

看着保三郎一脸茫然的样子,服部苦笑地说道。

“我说铃木啊!你自己倒是好好地从旁人的角度重新审视下自己这几天的所做所为啊!”

服部扳起手指,开始细数保三郎的“罪恶”。

“没有任何的事先联络,突然就把人带上船——手段强硬的暴君。”

“明明是满打满算也就三四十人的摄影活动,却不知道为什么直接安排到一艘能容纳千余人的豪华游轮上——招摇过市的富二代。”

“游戏第一轮为了胜利,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能面无表情地欺骗——没血没泪的恶党。”

“在大阪下船时,看别人穿的衣服不顺眼就强制要求别人换上自己指定的衣服,不给别人选择的余地——完全无视他人意见的独裁者。”

“在东京下船时用能堵塞交通的豪华车队迎接——逮着机会就要炫富的暴发户。”

“只因为凑巧分在一队就不断地对越水进行骚扰,连挨了一巴掌都不知道收敛——玩弄感情的花花公子。”

计数完毕的服部伸出了六根手指。

“嫌疑人铃木保三郎先生,听了这六条罪状你真的觉得自己是无辜的吗?”

保三郎听得一愣一愣的:“……感情还是我的错咯?”

服部夫妇连连点头。

看到他们那认真的样子,保三郎还能说什么呢?只好无奈地举手投降:“行吧,我错了!”

就在服部夫妇露出了得胜的笑容时,只有越水注意到了保三郎语气中的烦闷。

这一瞬间各种感情袭上她的心头。在不知名力量的驱动下,越水将本应该成为只有她和检事先生两个人的秘密,向三人和盘托出:“不是这样的!其实这一切都因我而起!”

……

听完了越水的故事,和叶沉默了。

许久,她才抹了抹眼角,站起身来郑重地对保三郎鞠躬道歉。

“对不起!我明明不知道铃木君为了七槻亲做了这么多却一厢情愿地把你当作坏人!”

保三郎倒是很大度:“没关系,这也是一种经验嘛!”

他笑着对枚本小姐说:“现在枚本小姐应该不担心我会把你沉到东京湾里去了吧!”

枚本小姐红着脸点了点头:“是的!我现在知道铃木先生是个好人了!”

怎么无缘无故又多了一张好人卡……

就在保三郎还想要调侃几句的时候,摄影室的门口突然喧闹了起来。

“让开让开!”

“皋月会的歌牌到了!”

第一百零八章 未来的老公大人

在保安人员的保护下,日卖电视台的人员推着一个展示台进入了摄影棚。

用得着这么大的阵仗吗?

保三郎的确是不了解这副歌牌的价值,但有人了解。看到这副歌牌亮相,枚本小姐已经兴奋的变成了星星眼。

“是臯月会的歌牌啊!”

和叶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好友:“是哦!说起来,使用那副歌牌比赛就是未来子你的梦想呢!”

“是啊!那可是传说中的歌牌啊!”

枚本小姐的脸上满是向往。

“这副歌牌承载了臯月会二十余年的历史,历经了众多精彩纷呈的比赛,是一副传说中的歌牌!现在更是只在决赛中使用,是所有都参加臯月会歌牌比赛的人都渴望能够使用的牌啊!”

有那么夸张吗?

虽然不是很理解,不过保三郎礼貌地送上了应援:“我们会为你加油的!期待你能如愿以偿地使用上那副牌!”

然而枚本小姐的脸上却满是阴霾,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

怎么回事?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保三郎用眼神向越水求助,然而越水也同样是一脸茫然。

就在保三郎想要出声询问的时候,摄影室门口又发生了一阵骚动。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中年男子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向舞台走去。

“阿知波会长到了!”

那个人就是臯月会的会长阿知波臯月?

保三郎的喃喃自语被服部听到了,他笑着打趣道:“原来也有你铃木大公子不知道的事情啊?”

“……我又不是无所不知,我只知道我知道的事情而已。”

“哦?真是意外~”

嘴上说着意外,然而服部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意外的样子,反倒是语气中充满了调侃。

“我还以为像你这样喜欢掌控一切的男人会早早地就做好调查呢!”

保三郎皱了皱眉眉:“哪有?何况我又没有霸道到那种份上吧?”

“你还不够霸道?”服部嗤之以鼻,“不说别的,‘侦探甲子园’的计划你跟越水通过气没有?”

“……”

“算了,或许你也有你的原因。”

服部见好就收,不再继续调侃保三郎而是向他介绍起了那个正在和日卖电视台的人确认行程的中年大叔。

“阿知波会长在关西这边也算是个名人了。除开是这个知名的臯月会的创始人外,他还经营着一家房地产公司,被誉为‘浪速的不动产王’。传闻中,他甚至有着打算向东京进军的打算。”

“那倒是奇怪了……关西出了这么个厉害的人物没道理我没听过啊?”

尤其是那个家伙,如果有个关西出身的地产商在东京搅风搅雨,她不得在我面前拼命地炫耀这事?

服部也耸了耸肩表示他不了解其中的内情:“也许是他比较低调吧……奇怪,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嗯?

保三郎转过头去,发现阿知波会长那边好像的确发生了什么。理论上,保三郎身为法律的守护者应当尊重所有人的隐私权,可他最终还是屈服于好奇心,也和服部一样竖起了耳朵听起了墙角……

“还没到……”

“矢岛……”

“平时很守时……”

“打电话……”

“也给关根……”

“如果有个万一,让他上……”

他们好像在说今天和红叶对局的职业选手还没到的事情。

保三郎和服部对视一眼。

“看起来恐怕好像还要好长一段时间摄影才会再开呢!”

服部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因此他看了眼时间,向其他人建议到:“马上要到中午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开拍不了了,我们不如吃饭去吧!”

和叶也立刻站起身来附和道:“对啊对啊!而且作为之前误解了你们的赔罪,请让我请客吧!”

保三郎和越水自然是没什么意见,但枚本小姐却犹豫了一下,拒绝了。

“对不起和叶,我还想再等一会儿!”

和叶也不勉强她:“好吧!不过我们会给你带好吃的回来的!”

……

跟枚本小姐道过别后,和叶小跑两步追上了平次:“平次,你昨天带他们去吃了什么啊?”

“中午是章鱼烧,你也知道的,就是我以前经常去的那家‘章鱼平’。晚上因为办案弄到很晚就只是随便吃了一点。”

“那也就是说他们还没有吃过大阪烧咯!”

“是啊。”

“那我带他们去中央区道頓堀的那家店怎么样?”

服部吹了声口哨,转过头向跟在他们身后的保三郎和越水吹嘘道:“你们有口服了!那家店可是大阪知名的店铺,味道超级正宗的!和叶这次可是大出血呢!”

又不是你请客你嘚瑟个球啊!而且……

“服部先生,前面!”

可惜越水的提醒晚了一步,服部还是没能避开,迎面撞上了一个刚从转角处现身的和服美人。

服部赶忙上去搀扶并且连连道歉:“抱歉抱歉,你没事吧!!”

和服美人没有回答,反倒是双眼噙满了泪水。

就在服部不知所措的时候,美人轻启朱唇,用颤抖的声音感叹道:“这果然就是命运啊!”

???

众人都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唯有保三郎捂住了脸,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我刚才还在想着或许能和你见上一面,没想到这一刻老天就将您送到了我的身边……”

美人紧紧地抱住了服部的胳膊,用甜腻的声音在服部的耳边呢喃道:

“我未来的老公大人!”

诶!!!!!!!

和叶惊叫出声,而越水也惊讶地捂住了嘴,只有服部……露出了色授魂与的丢人表情。

也对,毕竟这个女人的身材确实很好,和叶可比不上……

咳咳,不对!

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用这种手法抢男人你真的不害臊吗!?

大冈红叶!

第一百零九章 紧急疏散

红叶自然听不见保三郎内心的吐槽——也没有兴趣去听。

现在,她的眼中只有服部。

“这场节目录完之后我就有空了……”

她白皙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羞红,纤纤玉指在服部的胸口上画着圈。

“到时候,我们能不能一起喝杯茶呢?”

眼见自家的白菜快被别人拱走了,和叶也忘记了少女的羞涩,插入了两人之间:“喂,你在干什么啊!平次你也是,快拒绝她啊!”

“这个……”

“红叶小姐!请来贵宾休息室一趟!”

就在服部左右为难的时候,一个日卖电视台的工作人员突然出现救下了他。

“……真是的,明明气氛正好。”

有外人在,大冈红叶也不好继续缠着服部了。不过她放开服部转过身去的那瞬间,保三郎清楚地看到了她的脸上是怎样一副咬牙启齿的表情。

小伙子,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工作人员并不知道他被怎样一个危险的女人盯上了。他小跑到红叶面前向她解释道:

“不好意思,因为矢岛先生迟到了所以有些事情想要跟您商量一下!”

“好吧。”

红叶也只能同意了。

她遗憾地冲着服部挥了挥手:“那下次有机会再见了,平次君!”

“嗯!下次再见!”

目睹服部色眯眯地目送红叶离去的样子,保三郎似乎见到了另外一个毛利大叔……

同样,服部的下场自然也不会比大叔好到哪里去。

“平·次!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刻,远山和叶化身为了修罗。

服部自然是被和叶的气势吓倒了,冷汗连连地辩解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眼看着这条走廊马上要变成凶案现场,越水也急了,帮着服部劝和叶冷静。

“别急啊,和叶小姐!也许不像你想象的那样也说不定!”

只有保三郎插着手在一旁说着欠揍的风凉话:“不,说不定真是某人欠下的风流债。”

之前才被服部怼到说不出话。如今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保三郎给他添添堵来出口恶气了。

“铃木你这混蛋!”

果然,服部气得鼻子都歪了,指着保三郎半天说不出话。不过接下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冷静了下来。

他狞笑着,开始了反击。

“啊,想起来了!那个女人不就是节目第二天下午,在通天阁里和你搭话的女人吗?说不定为了报复你才会想在你面前和别的男人表现亲热气你!而我只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别想把脏水泼给我。

保三郎耸耸肩,淡定地解释道:“我认识她不奇怪。她叫大冈红叶,是大冈家的大小姐。没错,和你们想的一样,她出身的大冈家就是那个担任关西商事联合总帅的大冈家。而作为关东代表的我们铃木家即使为了稳定军心也不可能和她家进行联姻,所以这件事和我根本没有关系。”

轻轻松松化解了服部的反击,保三郎继续在服部屁股底下的火上浇了点油。

“我觉得你真的应该扪心自问下,这样的大小姐为何会在这种公众场合亲昵地叫你未来的老公大人吧?亲爱的平·次·君?”

这次,日本第一装傻王也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么辩解了,只好强硬地结束了话题。

“我怎么知道!吃饭去了!”

说完,就抛下了依旧在散发低气压的和叶,溜之大吉了。

哼!叫你刚才让我下不来台。

看着服部狼狈的样子,保三郎得意的像个三岁。

越水也看到了保三郎那抹奸笑,眼前一亮,拉了拉保三郎的衣角。

“检事先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不,我不知道。”

“……”

虽然越水一副你逗我的表情,但保三郎真没说谎。他的确只知道红叶单推服部而不知道其中缘由。

不过嘛……

“虽然我是不知道她和服部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但我觉得那多半是误解。”

保三郎稍稍提高了点声音,方便在一旁竖着耳朵偷听的和叶也能听到自己的话。

“以我对那个家伙的了解,那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搞不好真的和大冈红叶作了什么约定。然而我对他与和叶的感情更有信心。就算两人之间真的有约定又怎么样呢?一个连名字都不记得的女人和约定难道比得过十几年积累下来的感情?”

听到保三郎的话后,和叶周围的阴沉氛围总算消失了。她犹豫了一下,跟保三郎和越水两人道了个歉,小跑着去追服部了。

看着两人之间的感情危机解除,越水也是松了口气,向立功了的保三郎比了比大拇指。

保三郎则是翻了翻白眼。

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们小两口的事我才懒得管——因为参合到最后多半会被两人硬塞一嘴的狗粮……

毕竟青山老爹可是这年头少有的坚定不移的青梅竹马党啊!

别的动画里或许青梅会不敌天降,可在柯南的世界里,和叶的地位绝对稳如泰山!而大冈红叶这种半吊子就注定只能当败犬!

当然,这些保三郎也不会和越水说。

“别傻站着了,我们也……”

“现在播报一则紧急通告!”

就在这时,一通广播打断了保三郎的话。

“刚刚大阪府警发布了紧急避难通知,请各位工作人员放下手里的一切工作,从最近的安全出口撤离电视台!重复,大阪府警……”

越水奇怪地问道:“是演习之类的吗?”

保三郎则是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就往楼下跑。

“别管是不是演习了,先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开玩笑!就跟青梅竹马必胜法则一样,在《名柯》中只要出现了紧急避难通知就不要迟疑赶快跑!那绝对不会是演习而是真的发生了案件!

尤其是柯南剧场版,如果不出现个“八个蛋”什么的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柯南剧场版!

……

保三郎和越水安全地离开了日卖电视台的大楼,这让保三郎不禁松了口气。

至少越水这边是没有什么危险了。

服部他们呢……

保三郎四下寻找着。

越来越多的日卖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从他们的身边经过,可保三郎却怎么都找不到服部与和叶。这让他不由得心里一沉。

服部平次,你不会冲动到单枪匹马地去调查紧急疏散的原因了吧?

第一百一十章 安全

就在保三郎焦急地眺望着电视台的大门期盼服部他们安全出现的时候,他的耳朵为他捕捉到了一个敏感的信息。

他三步并作两步,飞一般地窜到正在小声议论的日卖电视台工作人员面前,揪住了他的衣领大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有人要炸这座大楼?”

“是、是的!我们刚才接到了大阪府警的联络,他们的确是这么说的!”

果然是炸弹吗!

保三郎啧了一声。

故事好像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名柯》所讲述的,是变成了小孩的工藤新一的故事。所有的案件都是围绕着柯南进行的,这也给他带去了“死神小学生”这样一个戏绉的名号。理论上即使是主打平和cp的剧场版也不可能会有例外。

然而现实情况是,事件依然在柯南不在场的情况下发生了,也不知道缺少了柯南的帮助,服部他们能不能安全地逃离……

不,绝对不行!

身为天下第一唯我独尊的穿越者怎么能允许将命运寄托于运气上!

下定决心的保三郎立刻做好了计划。

“越水!”

“是!”

越水飒爽地回应让保三郎满意地点了点头。

“交给你几个任务。”

保三郎从钱包中找出了一张名片,将它递向了越水。

“你就守在这里看着大门。如果你看见服部他们出来就立刻拨打名片上的号码通知我。而要是炸弹爆炸了……你就去找大阪府警搜查一课的大泷警部,这种重大案件大泷警部他一般都会在出警队伍中的。找到他后让他给我打电话。”

然而越水没有接过保三郎递出的名片。

她的双手死命地拉着保三郎的衣服,语气焦灼地想要说服保三郎:“这太危险了,检事!我也要和你一起进去!”

“不行,这是命令!”

保三郎立刻板下脸来。

随服部之后怎么调侃他霸道,但此刻越水必须按照他的安排行动!

保三郎已经对自己行为的安全系数和备用方案进行了综合评估,这才得出了可以行动的结论。可越水想要跟着他的想法就纯粹只是感情用事!

而在这种危机关头,保三郎绝对不允许让冲动的感情影响到理性的判断!

“听着,服部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保三郎双手摁住了神色激动的越水。

“在这种紧急情况下,采取避险以外的任何行动时都必须要确保与外界有通畅的联络。不仅如此,还必须要有‘安全阀’以确保在遇险后有方案进行补救而不是等死!很可惜服部太冲动了,因此我必须主动站出来成为他的安全阀!”

保三郎直视着越水的双眸,语气认真而严肃。

“不要以为我是嫌你碍事才把你留在这里的!我是因为相信你,所以才希望你留在这里,作为我的安全阀让我能没有后顾之忧地行动!”

保三郎的话让越水咬紧了嘴唇。

最终,她还是松开了手,接过了保三郎的名片。

“请答应我,检事!请务必要平安归来!”

“我答应你。”

保三郎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接着他又从上衣的内袋中掏出了一个东西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而且你也用不着太担心,我不会贸然的闯进电视台里的。”

越水疑惑地抬头看去,发现此刻映照在保三郎双瞳中的——

是大阪东京海上日动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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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卖电视台大楼里,有四个人正神色紧张地在楼道间奔跑。

一个是日卖电视台的安保人员,他负责开道。另外三个则是服部、和叶以及枚本未来子,他们紧跟在警卫的身后,而服部这个男生则负责断后。

跑着跑着,大楼突然开始了剧烈的晃动。

和叶奇怪地问道:“地震?”

见和叶的注意力被吸引,服部连忙催促道:“前往别停下!这是炸弹爆炸了!这里随时都有可能会倒塌!”

就像是回应服部的话一般,天花板突然在震动中开裂了。裂缝越来越大,最终,成块的混凝土撕开了天花板,轰然落下。

似乎是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和叶竟然愣住了没有人任何反应。

“和叶!”

幸好服部反应足够及时,一把拉回了和叶,避开了成为和叶酱的结局。

然而遗憾的是,落下的瓦砾彻底地将服部他们的去路堵住了。

已经先行通过的枚本未来子在瓦砾的对边焦急地大喊:“服部,和叶!你们没事吧!”

听到友人的呼唤,惊魂未定的和叶也变得冷静了许多。

“未来子,我们没事!”

而服部却丝毫没有安心的感觉。

看着头顶上飘下的灰尘,他觉得不能待在这个随时可能发生二次塌方的地方了。

“未来子!你和警卫先生先走吧!不要担心我们,我们会从另外一边的逃生通道离开!”

“可是……”

未来子的声音戛然而止,警卫先生代替他作出了回应。

“放心吧!我会将这位小姐护送下楼的,你们自己也要小心!”

不愧是专业人士,就是可靠!

服部给可靠的警卫先生点了个赞,然后拉着和叶向另外一边跑去。

……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另外一侧的紧急出口终于出现在眼前了。

和叶松了一口气,而服部却陷入了疑惑。

刚才他们经过了摄影棚,那儿门口的地上开了一个足有两三层楼深的大洞。为了通过那里服部他们耽搁了好长一段时间,长到他甚至一度以为他们没有机会在犯人引爆第二批炸弹前离开大楼了。

然而是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是犯人没有计算好炸弹的量?还是犯人的目的并不是炸毁大楼?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刚才的思考是多么没有意义。

就在和叶进入紧急逃生通道的瞬间,大楼又开始让服部心底一凉的剧烈晃动。震感比刚才强了一倍不止,仿佛炸弹就在他们附近爆炸一样。

服部回头一看,走廊的深处已经亮起了火光——

冲击波裹挟着火焰向着他们汹涌扑来!

服部大惊,连忙拉动身边安全门想要将冲击波隔绝在门外。可没想到,门关到一半居然不动了。

“可恶!给我关上啊!”

就在服部快要绝望的时候,他突然被人撞开了。那人迅速地将卡住大门的碎石一脚踢开,然后抢在冲击波到来前顺利地关上了安全门。

虽然墙体和大门剧烈晃动了一下,但他们终于安全了。

就在服部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听到了那人充满戏绉的调侃。

“哟,瞧你那副狼狈的样子啊!就这样还自称是关西第一的名侦探呢!”

服部抬起头,铃木保三郎那欠揍的脸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第一百一十一章 残留的逃生通道

无论眼前这个家伙的表情有多么欠揍,但在这个时点,服部真的想要感谢上天将这样一个优秀的队友送到自己的身边。

不过正当服部想要向保三郎道谢时,保三郎却抬起手阻止了他。

“道谢的话就放到脱险之后再说吧……毕竟我们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叙旧。”

他指了指身后的楼梯。

“楼梯下面已经成了一片火海,就算没有第三次炸弹爆炸或者其他原因导致的二次爆炸,光是火和烟都能干掉我们。”(注)

闻言,服部直接双手一撑地板,动作干脆利落地站了起来。

“哼,我也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性格!”他神色倨傲地说,“和叶,别让东京来的大少爷小瞧了我们关西人!”

保三郎看着那个依旧“斗志满满”的背影耸了耸肩。

就知道逞强。

保三郎也不打算戳穿他,毕竟他这也是逞强给和叶看。

如今后路已断,而前途渺茫。

在这种危机中,人的求生意志会逐渐地被恐惧、惊慌和无助所蚕食。一旦人失去了对抗困难的勇气,那能够拯救他的,只有玄之又玄的命运了。

服部不会将自己与和叶的命运交托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因此无论面对何种危机,服部也绝对不会放弃。

不仅如此,作为和叶的精神支柱,他还要表现出能战胜一切的信心,给她坚持下去的勇气。

所这就是此刻即使心中对前路充满迷茫,他仍然会义无反顾地向前走去的原因:他要为身后的她披荆斩棘。

这就是名为服部平次的男人的生存方式。

……不过不是他铃木保三郎的。

即使对服部的觉悟心生敬意,但保三郎不得不提醒一句:“先别那么悲观。”

“嗯?”

“你没发现越水不在我身边吗?”

“所以呢?”

“这表明我是出去过一趟的……你觉得我会什么准备都不做就这么冒失地闯回这里吗?”

服部上行的脚步顿了一下。

“你做了些什么?”

“我从隔壁的体育用具商店弄来了一套登山工具。”

保三郎伸出手比划着。

“然后用它们在对面的大楼和这栋电视台副楼的楼顶之间搭建了一条滑索,我们可以从那里安全地离开。”

“……你的准备还真是充分啊……”

不知道是不是保三郎的错觉,服部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有种闹别扭的感觉。

“是你的行动太欠缺考虑了”保三郎无辜地摊了摊手,“我只不过是创造了一条额外的逃生方案以防不测而已。”

因为这是名为铃木保三郎的男人的生存方式。

服部佩服地叹了一口气,向保三郎竖起了一根大拇指,然后继续向屋顶进发。

“说起来,你不觉得这场爆炸很诡异吗,铃木?”

“嗯。两次爆炸之间的间隔实在太久了。”

保三郎点了点头。

“说实话,第一轮爆炸之后我为了安全起见其实并没有冒险进入大楼而是在屋顶上等了一段时间。等了好长时间,就在我以为炸弹袭击已经结束并从这条逃生通道往下走的时候,第二次爆炸就发生了……幸运的是从时机上来讲正好赶上援救你们。”

“……那可真是谢谢了。”

“不用谢。不过我想我们得走快点了。”

楼道开始升温,而保三郎的鼻子也能闻到难闻的焦味了。

“我可不想变成熏肉。”

……

片刻之后,率先登上了天台的服部发出了一声惊呼:

“喂,铃木!你确定搭建过滑索?”

嗯?

负责殿后的保三郎立刻越过了和叶跑到了服部身边。然后他就理解了服部的疑问……

两栋大楼间什·么·都·没·有·剩·下。

怎么会这样!?火焰还没有蔓延到天台上来不是吗!?

保三郎陷入了一瞬间的混乱。

不过下一瞬间他就恢复了冷静,率先迈开了步伐。

“继续往那边走!”

“诶?滑索都没了我们还过去干什么?不应该回到楼下去找别的逃脱路线吗?”

“现在去到下去只会被烟熏死。”保三郎言简意赅地向和叶解释道。

滚滚黑烟已经从身后的门中翻卷而出,用不了多久火舌很会吞没他们现在呆的这片区域。

“而且我过来的时候观察过,隔壁的房顶和这边的房顶只有三米的距离,我们依旧有逃生的机会!就算是必须等待救援的情况,待在那边也更加安……”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服部的大喝打断了。

“铃木,小心脚下!”

保三郎低头一看,自己的脚下居然已经出现了裂纹!他心里一惊,连忙向前一扑!而他的这一蹬仿佛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裂纹迅速扩大,就在他跳离的那一瞬间,他曾经站立的那块屋顶就完全消失了!

就差那么一点,保三郎就会被那个大洞所吞噬!

服部赶上了上来拉起了惊魂未定的保三郎:“欠你的人情我还了。”

“行吧。”

保三郎无奈地白了他一眼。

有时候真佩服这家伙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开玩笑。

这段小插曲后,保三郎他们继续向前跑了一段距离,最后终于有惊无险地来到了大楼南侧的墙边。不过现在还不是安心的时候——毕竟直到离开这栋大楼为止他们都不能算是已经安全了。

服部在附近寻找能用来逃生的工具,而保三郎则是掏出了手机。

他看到了五十米外停靠着的消防车。这个屋顶离地面也就三十米高,只要能调来配有28米云梯的消防车他们就能安然离开。可让他失望的是,在这个关键时刻他的手机竟然没有信号……

只能想办法自救了。

“嘿!大少爷,你看这边!”

保三郎转头看去,发现服部正在他不远处向他招手。

“怎么了?”

服部向保三郎展示着他的发现——那是两套速降用的固定装置。

“现在我相信你是搭好了滑索再过来的了!”

接着,服部拿起了另外一样东西。

那是一截登山绳。绳子的一端链接着勾爪,而另外一端的断口上有明显的割裂痕迹。

“只可惜我们的运气不好,第二次爆炸产生的飞石把主缆绳和安全绳全割断了。”

“没有关系。”

保三郎接过绳子,比了比长度。

“这段绳子加起来差不多也有七米长了。虽然不够让我们降到地面,但降到对面体育用品商店的屋顶却是足够了,我们可以从那里的安全通道下去地面。”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这一次服部的回答没了之前的那种果决。

保三郎也知道他在犹豫些什么。

“时间不允许我们有任何犹豫!别管我了,你先保护着和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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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觉得还是要标注一下……我说得二次爆炸是指源炸点爆炸后因为各种因素(粉尘、燃气等)产生的爆炸。

第一百一十二章 犹豫,就会败北

在无保护的情况下跨越壕沟——尤其是有落差的壕沟,是连特种部队都不会轻易尝试的冒险举动。

从电视台屋顶这里降到对面商店的屋顶有三米多的宽度和五米多的落差,不依靠安全装置纯靠臂力去跨越这将近六米悬空“通道”,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必须要有固定装置的帮助。

幸运的是保三郎他们的确有固定装置,而不幸的是……他们只有两套。

“牺牲者”是必要的。

不过这个决定其实也没有那么难下。

“时间不允许我们有任何犹豫!”

保三郎深知现在的情况没有任何时间可以浪费。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拿起了勾爪,瞄准了一下就将它向对面扔去。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只是第一次投掷就直接勾中了对面楼顶的一处金属支架。

“别管我了,你先保护着和叶下去!你要是再磨磨蹭蹭的我们就得一起完蛋!”

缺乏危机处理能力的和叶需要可的不仅只是一套固定装置——她更需要一位保护者跟她一起行动。

保三郎和服部彼此都知道这个道理。可既然服部不好意思开口,那只有保三郎替他说了。

毕竟此刻,时间并不站在他们这一边。

服部沉默了一下,一咬牙,迅速地捡起固定装置往自己身上套。

“抱歉了!”

“没什么……别看我这样,其实我的力气还是挺大的,所以不用担心我!”

保三郎将绳子的另外一端紧紧地系在脚边的排水管上,然后轻轻地拍了拍服部的后背安慰他。

“下去之后请我吃顿好的就行了!”

“好,我在下面等你!等你一起吃大餐!”

服部用力的点了点头,拿起另外一套固定装置往还处于混乱状态的和叶身上套。

“等等,平次!你这是干什么!”

无视了和叶的挣扎,服部粗暴地帮她扣好安全扣,然后将两人的安全轮挂在了绳子上。

接着他回头看向保三郎……

“快走!”

不过保三郎却没有给他再说什么婆婆妈妈的话的机会,在他的背后轻推了一把。

向保三郎点了点头,服部抱着和叶跳下了屋顶。

……

固定装置是攀岩运动中为了防止攀岩者失手坠落绑在攀岩者身上的“安全带”。为了保证不会因为攀岩者的误操作下降速度过快,往下移动时的操作相当复杂,但服部还是想尽办法加快了操作的速度。

因为他知道,他们越早抵达对面,留给保三郎逃生的时间就越多。

可世事无常,就在服部快要抵达商店楼顶的时候,日卖电视台突然发生了二次爆炸!

而且祸不单行的是,服部惊愕得发现自己好像正在向下坠!

坏了!绳子松了!

就在他准备迎接坠落的时候,下坠的势头又突然止住了。

“快!服部,我坚持不了几秒!”

服部抬头一看,留在屋顶上的保三郎正死命地拉着绳子的另外一端!

然而现在绳子上可是挂着两个人!无论保三郎多么拼命,绳子还是不断地从他的手中滑出!

必须做点什么!

服部一咬牙,直接解开了安全轮的限制锁!

两人飞快地顺着绳子滑落,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商店楼顶上!

“铃木,你没事吧!”

还来不及确认自己以及怀中的和叶有没有受伤,服部急切地喊道。

“我还……咳咳……好!”

电视台的楼顶上已经完全被烟所覆盖了,而浑浊的空气似乎也呛得保三郎连话都说不完整。

不过至少他还活着。

服部松了口气问道:“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对面沉默了一会。

“我这边……没有固定绳……咳咳……绳子的地方了……你把勾爪固……咳咳……固定到东侧墙壁……我想办法荡过去!”

荡过来!从这个距离!?

“可是!”

“不能犹豫……我身后……就是火焰了!”

“……好,等我口令!”

服部也知道这是此时唯一的办法了。

他松开了挂在支架上的勾爪,拿在手中,然后开始了倒数。绳子总共只有七米长,他们需要同步地移动。

“……二、一,跑!”

“停!”

幸好两人的合作还算默契,说明保三郎的神智仍然清醒,这让服部放心了不少。

他将勾爪在墙角处固定好,然后大声地向烟雾的对面喊道:“我这边准备好了!你一切小心!”

……

“……你一切小心!”

服部的声音穿过了烟雾。

保三郎苦笑了一下……都这种状况了还有什么可小心的。

他现在正站在护墙上。

左边是灼人的火焰,右边是让人目眩的深渊,唯一的逃脱手动是抓住绳索荡到对面……然而刚才为了稳住脱落的绳索,他手上皮已经被生生地磨穿。血肉毫无保护地暴露在空气中,疼痛不断地刺激着他的大脑,连握住绳子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只能靠意志来维持……

只能期望奇迹了吗?

将所有让人不快想象的抛之脑后,保三郎沿着护墙助跑了几步。他需要荡出一道弧线以保证自己不会在荡过去的时候直接撞上尖锐的墙角……这是他最后所能做的事情了。

剩下的,就是f2a了!

保三郎奋力一跃,在短暂的腾空后,他瞬间体验到了失重的感觉。

接着,绳索开始绷紧,紧接着……就是冲击。保三郎咬着牙,拼命地拉住绳子。沾着血肉的绳子一点点地从他的手中滑出,但他最后还是成功地撑住了这次坠落的冲击。

然而他的挣扎也就到此为止了……

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的身体撞上了商店的侧墙,而那一瞬间的恍惚让他紧绷的弦一下子绷断了。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绳子已经完全脱手了。

他徒劳地伸出手去……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我的人生,就到此为止了吗?都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说我这么一个豪门大少爷怎么就这么冲动了呢?

保三郎苦笑着闭上了双眼。

恍惚间,他的后背似乎撞到了什么。触感软软的……难道我的背已经变成肉酱了吗?

这时,一个熟悉的女声在他的身侧响起。

“检事先生。”

嗯?

保三郎猛地睁开眼,越水的盈盈笑脸就在他身测不远处。

“我有成功地成为你的安全阀吗?”

第一百一十三章 相思形色露

浪速警察医院。

保三郎向医生和护士道了声谢后走出了治疗室。结果一出门,他就遇上了一个露骨地散发着“我很生气”的氛围的女生。

保三郎可不想去触她的霉头,因此立马捂着手装出了一副可怜像。

“好痛啊!”

关心则乱。

连保三郎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演技有够做作的,但她却信了。

“您没事吧,检事先生!”

越水的怒气瞬间化作了担忧,凑到保三郎的跟前认真地检查他的伤势。

……有种罪恶感。

“其实……”保三郎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道,“也就是刚才关门的时候碰到了一下伤口,现在已经不痛了。”

越水也终于看穿了他的谎言,无奈地白了他一眼。

接着,她靠上了保三郎的胸膛,用安稳的表情聆听着他的心跳。

“无论如何……您能没事就好……”

保三郎有点畏惧这种气氛,咳了一声转换了话题。

“说起来你是怎么知道我遇上麻烦了的?”

“检事先生你是不是把我当成是笨蛋了?”

越水的脸又变得气鼓鼓的了。

“请允许我提醒你,就算我的推理能力真的不如你们这些推理达人,但我好歹也是个合格的侦探!你的眼神早就出卖了你的计划好吧!”

“我的确照你的吩咐守在电视台门前,但注意到你们在枚本小姐出来后还没出现,再加上当时又发生了第二次炸弹爆炸,我当然会去查看你的备用逃生路线啊!结果发现你们不得不用那么危险的方式下楼,我赶紧叫来了云梯车……”

“……检事先生?你在听吗?”

越水回答到一半,却发现问话的人好像已经不在意她说什么了。

“越水,我想向你确认一下……”保三郎认真地问道,“你是不是说,枚本小姐出来的同·时,发生了第二次的炸弹爆炸?”

“诶?嗯……”

保三郎严肃的表情让越水也犹豫了一下,稍微更正了一下自己的描述。

“说是同时可能有点不大确切,不过应该就是在她出来以后不久。”

“有点调查的价值。”

早在还没有脱险的时候,保三郎和服部就对两次炸弹爆炸之间的奇怪间隔有所猜测,只不过当时的情况下容不得他们冷静地分析。现在听到这件事,保三郎就更加确信这条线索值得调查了。

“越水,准备去调查了。”

“现在?可是检事先生,你的伤……”

“我哪有伤!”

保三郎扬了扬缠满绷带的拳头。

“这绷带不过是用来封印寄宿在我身体中的黑暗力量而已!”

越水噗嗤一笑。

“那算什么?新类别的电波?”

“……下次麻烦你叫它中二病,谢谢!”

……

调查的第一步自然是找当事人枚本未来子询问了,她就在离保三郎不远处的诊室里进行治疗。不过他没料到,等待他的是一场女人之间的战(si)争(bi)……

“……说起来,你就是之前站在平次身旁的女人吧?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她是正宫,而你才是小三(确信)。

没错,保三郎撞见的正是红叶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质问和叶的场景。

和叶面色羞红,支支吾吾地不肯承认自己的感情。

“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平次是我的……是我的……”

可仅仅是表情也足够让红叶猜出这姑娘的心思了。

她微笑着吟了一句诗。

“相思形色露……还真是让人暖心呢!”

而笑容中充满了讥讽。

“青梅竹马的恋·爱·游·戏!”

恋爱游戏?

“相思形色露,欲掩不从心。烦恼为谁故,偏招诘问人——平兼盛。”

保三郎忍不住了。

虽然大家没事就喜欢吐槽青山老爹这个青梅竹马控,但平和的cp感还是非常足的。

人民喜闻乐见,你不喜欢,你算老几?

“这首和歌是‘恋慕之意溢于言表,连旁人都能看出来’的意思。我琢磨着你也好不到哪去吧?快把‘老娘要和你抢男人了!’挂在脸上的大冈红叶小姐?”

和叶没有回头,但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哪个混蛋在揶揄她。

“我觉得和歌还轮不到你这种充满铜臭的乡下人来评论吧?”

“哦?那还请你这位‘高贵优雅’的豪门千金不吝赐教,这首和歌还有其他解读方式吗?”

“你!”

正当红叶转身准备反唇相讥的时候,她的视线忽然在定在保三郎的手上。

“……看在平次的面子上放你一马。”

回过头,红叶继续对和叶说道。

“多说无益,让我们用实力说话吧!后天皋月会的歌牌大赛上谁获胜了,谁就是平次的新娘第一候选人,拥有向平次告白的权力……你觉得如何呢?”

枚本小姐立刻出声劝阻道:“和叶,你不能接受!”

“可是未来子,如果我不参加比赛的话歌牌部就……”

“历史悠久的歌牌部被废部了的确是很让人伤感,但这也不是你赌上自己人生的理由啊!”

原来还有这段插曲?因为歌牌要被废部,所以和叶不得不站出来成为偶像(划掉)歌牌选手?

要素过多啊!

不过说实在的,保三郎真觉得没必要把气氛搞得那么悲情。就算红叶赢了,那就让她先告白呗?acg界的先手必败定律没听过吗?

何况……

“我觉得和叶又不是没有胜算。”

红叶嗤笑一声:“呵,就凭她这种外行?”

“外行归外行,但和叶本身的素质是有的……”

保三郎忽然止住了话头,目光越过了两人望向远方。

“平次……”

就在保三郎一张口,连平次的“平”都还没念完的时候,和叶和红叶两人就瞬间回过了头去。

当然后面没人。

不过红叶也明白了保三郎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保三郎通过演技让两人觉得他要喊什么人,从而模拟出了歌牌对决时准备听牌的专注状态。而那声“平次”与歌牌对决时的读牌一样,是开始的信号。能率先做出反应的人就能在夺牌中占到上风。

而比试的结果是平手。

“远山和叶。”

这大约是大冈红叶第一次认真地叫出了和叶的名字。

“我很期待和你的交手。”

这是对对手的认可。

也是向对手送去的战书。

“这场胜负,我应下了!”

“哼,很好。那我们后天决赛时再见。”

第一百一十四章的案件

浪速警察医院门口出租车上车区。

枚本未来子郑重地向保三郎道谢。

“谢谢您帮我们约了个离会场很近的酒店供我们练习使用。”

“不用。”

保三郎摆了摆手。

反正对他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叫事儿。

“我反倒应该是道歉的那一方。刚才我怂恿和叶应战,结果到头来自己却袖手旁观。”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越水替他辩解道,“检事先生你还要去调查案件,那边宜速不宜迟。”

听到越水的话,枚本小姐脸上的歉意更深了。

“对不起,我没能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

在大冈红叶离开后,保三郎向她询问了有没有她注意到的关于爆炸案的线索。但她一门心思想着要保护皐月会的那副歌牌,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之前也说过,调查案件的时候遇到这种事很正常,你真的不用去在意的!”

保三郎笑着安慰她道。

“我们这样的律法从业者努力地工作正是为了守护像你这样的一般市民的笑容。可要是弄到最后反倒让你无法正常地露出笑容了,那我的罪过才叫大呢!就算是为了我也别沮丧着脸了,笑一下呗?”

枚本小姐点了点头,努力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就很好。

不过这边安抚完了枚本小姐,那边和叶又开始了鞠躬道歉。

“我也是!对不起,之前竟然把你这么好的人当成坏人!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道歉才好!”

所以说别介意了啊……而且早就知道你心直口快了,我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好了!怎么跟个检讨大会似的!”

保三郎拍了拍手,强硬地中止了话题。

“你们只要好好加油,努力打败那个大冈红叶就行!越水,她们就交给你了!”

“您就放心吧,检事先生!”

就在保三郎准备送她们上车的时候,某个看不懂空气的黑皮男子出现了。

“你们聚在这里干什么?大冈红叶怎么了吗?”服部平次疑惑地问道。

还没等保三郎回答,和叶就抢先“定了调子”:“没什么,我们在商量如果在歌牌大赛上遇上红叶怎么办,对吧?”

和叶疯狂地向保三郎他们打着眼色,想让他配合自己的说辞。

保三郎翻了翻白眼。

总算明白为什么新兰都吻上了,平和这对稳如老狗的cp却还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了……

你倒是a上去啊!

注意到检事先生不打算帮这个傲娇少女圆场了,善解人意的越水帮了和叶一把。

“嗯。为了在大赛上取得好成绩,我们正准备去赛前特训。”

“是吗?”服部将信将疑,“可部长这个手?”

在之前的炸弹袭击中,枚本小姐的手臂被碎石砸伤,此时正打着石膏,故服部有此一问。

枚本小姐摇了摇头:“我是没办法参加了,不过和叶会代替我去参赛的。”

“哦?和叶她?”

看到服部一脸不信的表情,和叶瞬间炸毛:“怎么啦?我就不可以了吗?”

“可以是可以啦,但你的歌牌水平连我都比不过不是嘛!”

“少瞧不起人了!”

眼看着这对欢喜冤家又要吵起来了,保三郎也是无奈:“既然服部你这么担心和叶,我觉得你这两天还是干脆陪陪她算了!案件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交给我吧。”

“那怎么行!”

可惜服部断然拒绝。

“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你别想捞过界!你不是经常当读手吗?你才该去帮忙啊!”



“她是你的青梅竹马而不是我的吧?她遇上了困难,更应该是你陪在她身边,不对吗?结果你却打算叫我这个外人留下,自己开溜……服部平次,你是到底怎么想的!?”

跟你讲,在**剧情里你这样可是会被黄毛的!

“好了!”

和叶叫停了这场无意义的纷争。

“你把我当累赘,我还不稀罕你帮忙呢!我自己一个人练习总行了吧!笨蛋!”

说完不再理会服部,直接拉着越水和枚本小姐就钻进了出租车。服部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只能吃着出租车的尾气发呆了。

瞧着服部那副失落的样子,保三郎哼了一声。

“你瞧瞧你那德行!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可恶,你这家伙就知道说风凉话!”

他把手向保三郎一伸。

“电话拿来!”

“干嘛?”保三郎把手机递给他,一边狐疑地问道,“和叶她又没手机吧?”

“我干嘛要打给那个女人!要不是看在她是我们改方高中代表的份上我才懒得管她的死活!我是打给我以前当过女王的老妈,让她去教那个女人,免得给我们改方高中丢脸!”(注)

欲盖弥彰。

保三郎本来还想揶揄他:“都到见家长的地步了还这么傲娇?”

但他仔细又想了想,好像他们家俩老爹一直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事到如今见个家长这种小事而已,好像已经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啧啧!大冈红叶,你输在起跑线上了啊!

“搞定!”

那边的服部好像也打完了电话,把手机扔还给了保三郎。

“看在你这么配合的份上,给你透露点案件的消息也无妨。”

保三郎无言地看着他。

我在听,至少现在在听。

“你还记得当时阿知波会长提到的矢岛吗?”

“嗯。”

“他被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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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之后,京都府矢岛俊弥宅邸门前,两个可怜的家伙面面相觑。

他们俩刚被敬职敬责的京都府警拦在了门外没办法进去调查。

“喂,服部!好歹你也是大阪府府警本部长的儿子,关西有名的名侦探,就这么没有面子的吗?”

服部鄙视地看了保三郎一眼。

“我老爹是大阪府警察本部的本部长而不是京都府的!说得好像你们东京的警视厅派人去神奈川县办案人家会给你面子一样!倒是你!你可是正儿八经的国家级公务员,藏着干什么,亮身份啊!”

“呃……我忘带检事徽章了。”

被质问的保三郎也是一阵心虚。

之前爆炸案的时候为了安抚越水,保三郎将检察官徽章交给了她,现在是真没法自证身份。

“怎么办,我们就在这边等着?”

“你们要想进来也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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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和将棋类似,歌牌也有“名人”和“女王”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的疑点

说话的是一个吊眼角的奇怪男子。

“我接到报告,门口这里有两个可疑人士……就是你们吧?”

他上下打量着一嘴关西腔的服部。

“你就是传闻中的服部平次?”

“是的。”

男子点了点头。

“虽然皮肤是黑了点,但长得的确有点像服部警视监……进来吧。”

“好嘞!”

得到允许的服部立刻进入了现场,进门前他还不忘向保三郎送去得意的一瞥。

怎么样?在关西我还是很有面子的吧?

无聊。

对服部幼稚的炫耀保三郎坚决嗤之以鼻。

“你不进去吗?”男子饶有兴趣地问。

保三郎摇了摇头。他擅长的是推理而不是搜查,服部进去就够了。而且他现在有更为好奇的事情。

“请问你是?”

他从刚才起就莫名觉得这个男人有点眼熟。

“我?”

男子似乎也没有料到保三郎会问这样一个问题,颇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我是京都府警搜查一课的绫小路文麿。”

绫小路文麿……绫小路……贵族警部?

“啊,是松鼠警部……”

《名柯》中有许多怪人,而这个绫小路在其中也够独树一帜的了。养松鼠本身不奇怪,正常人也有养的。可养松鼠养到带着松鼠出现场的就这么一个了……

您是朋友少到拿松鼠充数了吗?

“你说什么?”

“没什么……”保三郎心虚地别过了头,“比起这个,真的可以让我们这种无关人员进入现场吗,绫小路警部?”

大概绫小路警部是真没有听见保三郎刚才失礼的称呼。

他平静地解释道:“没有关系,反正初期搜查已经结束了,里面也有人在保护现场。”

“初期搜查都已经结束了?那尸检报告出了吗?”

“……”

奇怪的是,保三郎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绫小路警部的回答。

他转过头,却发现对方正以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你就是那个自称检察官的家伙吧?”

保三郎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自报家门,要求人家向不明身份人士泄露搜查机密的确有点过分。

毕竟又不是每个刑警都跟锯子一样缺心眼。

“自我介绍迟了真是抱歉。我是铃木保三郎,东京地检所属的检事。”

“铃木保三郎啊……”

绫小路警部认同地点了点头,但目光中审视的意味变得更浓了。

保三郎也不在意,毕竟以自己的外表来看的确是太过年轻了一点。

不过保三郎觉得,无论自己的外表再怎么看起来不靠谱,但自己的表现还算挺正经的……至少比喜欢挥舞小皮鞭的以及喜欢弹空气吉他的那两只强吧?

审视这么久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现在可以聊聊案情了吗,绫小路警·部。”

保三郎在“警部”两字上加重了语气。

正职检事地位视职位而定,不过从公务员序列里来看基本上属于警视正和警视这一级。虽然任职于东京地检的保三郎管不到京都府,但绫小路文麿应当予以尊重。

感受到了保三郎的不悦,绫小路警部总算是收起了审视的视线。

“失礼了。”

他领着保三郎向案发现场走去。

“被害人矢岛俊弥于本日上午被人殴打致死,凶器为被害人所持有的日本刀。”

“等一下……为什么凶器明明是日本刀,致死原因却是殴打?”

“抱歉,是我在说明中疏忽了。作为凶器的日本刀其实仅仅作装饰使用导致长期无人保养,因而锈死无法拔出。”

绫小路警部说着,推开了主屋的大门指向了走廊上的一个陈列架。

“经过查证,凶器之前就摆在那里。”

“是吗……”

保三郎嘴上应承着,但注意力完全被走廊的凄惨状况夺走了。

不止原本放在陈列架上的刀具不翼而飞,连旁边的花瓶、陶器都全部都被砸得粉粹。旁边的展示柜的玻璃自然也被敲破了,而展示柜里的纪念品则散落得四处都是。

保三郎从负责看守现场的警员手里接过鞋套和手套,迅速穿戴整齐后走进了现场。

入室抢劫?

不,这简直是台风入境!

保三郎皱着眉头拨弄着现场的遗留物。

这个犯罪现场杂乱得简直能作为教科书了——作为伪装的现场。

诚然,入室抢劫犯的确会将户主的房间翻得乱七八糟,但没有人会有那个耐心地把这么多花瓶、陶器全砸了……毕竟有这功夫还不如去翻别处的柜子。

那他为什么要把现场弄得如此混乱?

保三郎第一个想到的,是犯罪分子打算借此来掩藏一些他没办法消除的痕迹。

可惜他猜错了。

翻找无果后,保三郎又把视线投向了展示柜。

“你们复原过展示柜吗?有没有丢失其他的什么物品?”

在保三郎翻看期间,绫小路警部一直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也不做声,就这么饶有兴趣地观察着,直到保三郎主动开口询问。

“这方面的调查倒还没有进行过,不过我建议你去先看看尸体。”

尸体?

保三郎不悦地问道:“还没有送去尸检?”

“当我们警方赶到的时候被害者已经确定死亡。因此为了保护现场的完整,我们做出了让尸体保留原位的判断。”

绫小路警部强调道:“请·移·步·查·看。”

“……好吧。”

保三郎也知道这是人家的地盘,自己没资格越界对人家的搜查方针指手画脚。所以他只能乖乖地站起身来,跟着绫小路警部向房间内部走去。

不过刚走到作为案发现场的起居室,保三郎就看到了正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趴在地上的服部。

“……你在找什么吗,服部?”

服部停下了动作,抬起头对保三郎招了招手。

“你终于来啦!过来看看这个!”

等到保三郎凑到他身边后,他指着死者指肚和后掌部分被明显刮擦过的血迹解释道。

“死者遇害前应该曾经拿着一张歌牌,但是被凶手发现后从他手里拿走了,而这个血迹就是留下的证据。我刚才就是在地上散落的歌牌中找到那张留有被害人的死亡信息的歌牌。”

保三郎打量着那些血迹,忽然心中一动。

他查看了下尸体前额上的伤口,又将尸体微微抬起,检查了下尸体的后背。

原来如此。

他回头看了一眼神色淡定的绫小路文麿。

这个警部,有点意思。

第一百一十六章 分头行动

尸体背后的衣服上的血迹没有拖擦过的迹象,这说明被害人在被重击后应当是当场死亡了,而手中的那件物品恐怕是凶手在行凶后放的。

可是犯人既然都将那样东西塞入被害人手中了,为什么又把它取出来了呢?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警方到来之前曾经有过第三者进入过这个现场。

那么问题来了……

如何将凶手留下的痕迹和第三者留下/伪造的痕迹分辨开来呢?

“你打算钓鱼?”保三郎问道。

绫小路警部赞许地点了点头。

“没错。”

这些痕迹的确是很难分辨开来。可世界上还是有两个人可以轻松地做到。

那就是凶手和第三者他们两人。

而且对于凶手来说,现场的变化也在他的意料之外,很可能会在言谈举止中露出马脚。

绫小路警部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刻意地将现场保留了原状。

“抱歉,之前擅自认为你违反了搜查常识。”

“没什么。其实我也有错……”

“报告警部!”

就在两人互相道歉的时候,一个警员走了进来。

保三郎做了个请的手势,而绫小路警部也彬彬有礼地还了一礼。

“那我去迎接客人了,请两位自便。”

保三郎点点头,目送着对方离开。

原来日本警察还是有些高手在的啊……

还是说其实只有警视厅尽出毛利小五郎这种半吊子刑警。

摇了摇头,将那些失礼的念头丢掉,保三郎走到了依然在比对歌牌的服部身边。

“服部,除此之外你发现了什么线索吗?”

“没什么特别有价值的线索了……没什么价值的线索倒还有一个。”

服部捡起了身边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

“这个遥控器上沾有血迹,我还以为和案子有什么关系。结果好像只是普通的歌牌比赛而已。”

电视画面上的确如服部所言出现了歌牌比赛的场景。但……

“这不是大冈红叶吗!?”

你怎么会觉得这是“没什么价值的线索”!

结果服部一脸茫然地问道:“那谁啊?”

……结果只是单纯地忘记了啊……

“就之前在电视台里跟你亲亲我我的那个‘大美女’。”

“哦,是那家伙啊!我就说怎么看起来很眼熟呢!”

在保三郎的提示下,服部终于想起了红叶,但随即也陷入了和保三郎一样的疑惑中。

“为什么矢岛先生会去看大冈红叶的比赛录像呢?”

“大概是因为红叶有夺冠的实力吧?”

说话的是阿知波研介。

在保三郎和服部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一位新的客人已经在绫小路警部的带领下进入了现场。

他走到电视前对三人解释道:

“矢岛君是上届臯月杯的冠军得主,而红叶则是这届臯月杯的有力竞争者,通过影像资料研究对方的战法战术没什么奇怪的吧?”

没什么奇怪的吧?

保三郎看向绫小路警部,发现他也露出了玩味的眼神。

这个男人有一手,可以将这里放心地交给他了。

“服部。”

“怎么了?”

“我们回大阪吧。”

服部一愣:“什么啊?你现在就准备离开现场了吗?”

“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爆炸案要去调查,这边就交给那个警部就可以了。”

可惜服部并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人。

“我觉得还是在这里调查比较好。”

而且服部也有他自己的理由。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就算回到大阪现场应该也只有一些负责看守的警员待在那里。没有鉴识课人员的协助,又是摸黑作业,你在那里能调查出什么来?还不如安心地留在这边,起码阿知波会长就是一个突破口。”

保三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行吧。先看看能不能从阿知波会长的嘴里问出点什么来好了。”

=========

一个小时后,矢岛宅前。

“幸福二选一,你选一个?”

保三郎苦中作乐地跟服部开了一个玩笑。

“什么鬼?哪里幸福了?”

可惜服部并不懂这个来自于十几年后的天朝的梗,保三郎只能无奈地耸耸肩。

“没什么。我只是在问你,‘去调查大冈红叶’和‘去调查阿知波会长’之间你要选哪一个。”

这一个小时内,保三郎等人用尽了浑身解数旁敲侧击。然而除了知道了大冈红叶也是臯月会的成员以及大冈红叶的住址外,他们一无所获。

为了筹备后天举办的臯月杯,阿知波会长提出了要回大阪的要求。而绫小路警部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没有理由拒绝,所以保三郎和服部当中的一个必须跟着他返回大阪。

“……我去找红叶吧。”

似乎对跑了一趟京都最后却一无所获有些不满,服部最后还是铁了心地选择了京都——也就是红叶这边。

“好。”

保三郎倒是无所谓,选哪边对他来说都一样……不如说不用去见大冈红叶那个“敌人”还让他更放松一点。不过既然都跟着阿知波会长回大阪了,那调查爆炸案的事也就责无旁贷地落在他身上了,因此他需要一点帮助。

“服部!”他叫住了已经开始他的摩托走去的服部,“大泷警部的电话是多少?”

“……真麻烦。”

服部转过头,向报了一串数字。

随后他又补了一句:“记得有什么进展了也要分享给我知道啊!”

“我也很乐意跟你分享调查进度啊!”

保三郎一边将号码记了下来,一边还不忘吐槽一句。

“可你有手机吗?”

“……”

服部才发现这个盲点,只能尴尬地扭过头去。

不过就算尴尬,他嘴上也是不会服输的。

“切,该死的有钱人给我等着!别觉得有手机就了不起了!那玩意儿已经降价了,不再是你们这些万恶的资本家专属了!”

行吧。

保三郎耸耸肩,宽恕了嘴硬的死鸭子。

“对了,我准备顺路回去看看和叶的状况,你有什么需要我代为传达的话吗?”

“……”

服部没有回头。沉默了片刻,最后只丢下了这么一句话。

“输了就笑你一辈子。”

真有是有服部风格的回答。

第一百一十七章 门内门外

深夜。

距离大冈红叶家的大门大约三十米外有一处阴暗的墙角。

街边的灯光被墙壁所遮挡,形成了一个极佳的藏身处,而此时正有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从这里探头掌握,远远地观察着红叶的宅邸。

不过要是有一位路过的警察叔叔觉得他形迹可疑就把他抓起来,那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服部。

之前他不惜跟和叶斗嘴也要一意孤行地查案子。所以在找到线索之前他没脸回大阪去。可一时冲动地选择了“调查大冈红叶”并抵达这里之后,他又有点退缩了。

无他,红叶在电视台喊出的那声“未来的老公”杀伤力有点大,因而他还没有想好要怎样面对她。

就在服部静静地窝在这个墙角沉思的时候,一双黑手伸向了他的背后……

“谁!”

察觉到背后有人的服部立刻跳到了灯光底下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嘘!”

他身后的那人立刻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把服部重新拉入了黑暗。

“搞什么啊……原来是警部先生啊?”

没错,刚才那个人正是绫小路文麿。

此时的他正皱着个眉头,小声地呵斥道。

“我才想知道你到底在搞什么呢!发出那么大声!监视有想你这么搞的嘛?”

“呵呵……”服部尴尬的笑了笑,“你也是?”

“当然了。”

绫小路警部探出头,确定街上没有什么动静才回过身来继续和服部交谈。

“我来之前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家伙吗?”

“没有。”

服部发现这个警部好像和他的目的有点不大一样。

“警部你觉得有人会对大冈红叶下手吗?”

“很难说。如果将你们那边的爆炸案并案处理的话,不难想象有人准备针对臯月会。而臯月会的明日之星红叶小姐则很有可能会是他的下一个对象,不可不防。”

原来是这样。

“不过你不觉得多虑了吗?”服部指向了红叶家,“这种豪门大宅怎么可能闯得进去?”

从这里看去,红叶“家”里房屋层峦,甚至还有山水相伴,俨然是一座小城。这样是服部刚才半天不敢进去的原因之一……

万一他要是忍不住说出了“对不起小姐,你认错人了”,里面的人会不会把他打死……

绫小路警部摇了摇头。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让我的手下收队回去了。要不是看到你这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我估计也早就回去了。”

“鬼鬼祟祟还真是对不起啊!”

“嘘!”

绫小路警部急忙捂住了服部的嘴,可惜这次似乎晚了一步。

红叶家的侧门“吱呀”地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作管家打扮的年轻男子。

他优雅地举了一躬。

“两位先生盯梢辛苦了。请问要不要进来喝点热茶?”

……

在红叶家的其中一间大屋中,有一位少女正坐在将棋棋盘前。

不过棋盘的并另外一边没有人。

她在独奕。

不过她也不是独自一人待在这间屋子里。

“啊,真的好可爱~”少女的好友发出了沉醉的感叹。

听到好友的感叹,少女放下了手中的将棋。

“怎么了?”

少女的嗓音异常空灵,让她好友迅速回过神。

“来来来,小葵!”她向少女招了招手,“你也来看看他呀!真是可爱!不用犹豫的,我的家你随时可以进来的!”

少女这个有点奇怪的好友正是大冈红叶,此时的她正一边盯着监视器,一边跟这个叫“葵”的少女说着平次的优点。

“这么好的男人可真的是难找了。”

红叶的语气中带上了一点怨气。

“你也知道,在‘他们’眼中的分类为‘优秀’的年轻子弟哪个不是一身毛病。他们在看我们时,眼中只有权力和欲望。而稍微老一点的,又太古板——觉得女人是男人的附庸,只是普通的工具。”

接着,她又露出了笑容。

“你看他。才华比那些凡夫俗子高就不说了,他可以为了我的事日夜奔波,可到了能合理地接近我的时候又会因为羞涩而不敢接近。多么朴素而优秀个大男孩,真不愧是我选中的男人。”

很好吗?

葵不懂,但红叶说好,那一定是好的了。

因此她感叹道。

“……真好。”

红叶沉默了一下。

“对不起。”她露出了内疚的表情,“说到你的伤心事了。”

葵摇了摇头。

“不,我才应该说对不起。明明刚才你是那么的开心,却因为我的一句话……”

“不,不是这样的!”红叶大声说道,“小葵你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是我只想着自己的事,没有考虑到你是因为被家里逼婚才躲到我这来的!”

“……”

葵没有说话。

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了沉默。

红叶知道,这不是葵生气了,而是葵不懂得应该如何反应。

在她的世界里,她的一切都被“他们”安排地妥妥当当。

而属于她的,只有沉默。

红叶心疼地问道。

“要不要我去跟叔叔他们说说?”

“没用的。”

他们是不会同意的。

红叶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她没有说完的下文。

你不也一样吗?在你拿到全国高中生歌牌大赛冠军并被关西电视台报道前,你不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吗?

红叶默然。

这就是你来大阪的理由吗?

为了即将举行的女流王将战?

她张开嘴,想要劝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任何事情都不是一撮而就的。

自己能拿到歌牌大赛的冠军也历经了种种磨难。只是靠着与他的回忆,自己才坚持在这条路上走了过来,最后终于成功。

可葵呢?

听说了我的事迹,所以想通过“出名”来逃离本家的束缚,而又因为喜欢将棋所以选择了它作为突破口……

想法是美好的,可现实又不是幻想。就算再怎么努力,她的实力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发成飞跃变得可以争得头衔。

因为她要面对的可是穷其一生在研究将棋的人啊!

“我知道。”

红叶一愣。

“你猜到我想要说什么了?”

“小红你的心思很好猜。”

葵点了点头。

“我也知道这无异于痴人说梦,可除了努力,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看着重新坐回棋盘前的葵,红叶眼角有点发酸。

加油吧,小葵!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眠之夜

“砰!”

随着和叶的手掌再次落下,越水知道自己又输了。

“抱歉,和叶……”

然而作为输家的越水却感到非常抱歉——她是为了陪和叶的练习而坐在这里的,可是现在和叶即使跟她进行再多的练习对和叶也起不到练习效果。

越水咬紧了嘴唇。

“……如果我能再强一点的话。”

“不,不用,你根本没必要道歉啊,七亲!”

和叶大大地晃了晃脑袋,全力地否定了越水的自责。

刚才七亲已经尽力了……不如说这明明是七亲第一次接触歌牌,可她还是尽可能得发挥了自己的长处——比如记牌、算牌和算牌什么的,给了她带来了不少的惊喜。

可也就仅此而已了。

等自己逐渐地适应了利用击牌的速度和对歌牌熟悉程度去建立优势后,七亲就毫无办法可言了。毕竟无论七亲的策略再怎么优秀,可要是连一张牌都碰不到,那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刚才那次就是这样……七亲的那边还有整整二十一张,但这边却已经全部取光了。

可是这不代表自己的实力就很强大了!自己清楚地明白,以自己现在的这种水平,别说在和大冈红叶的对决中获胜了,连赢到决赛也是一种奢望!

可是不赢不行!

因为平次……因为只有平次我绝对不会退让!

看到和叶阴郁的表情,越水更加自责了。

“对不起……要是我当初没有夸下海口,求检事先生留下就好了……起码检事先生他是会歌牌的,而不像我,完全就是一个门外汉……”

“没这回事!你们本来只不过是来观光的啊!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们这边引发的问题啊,我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要说有错的话……”

对,要说有错的话也是平次他不好!

为什么当时在电视台就不能明确地拒绝她呢!

“真是的,平次你个笨蛋……”

和叶终于忍耐不住,小小地向远方的青梅竹马抱怨了一句。

声音很小,没有想让任何人听见,却没想到却还是被人听见了。

“嗯……所以平次又干什么坏事了?”

越水她们寻声望去,一位穿着和服的美人不知何时起就站在了他们的身边。

越水起身将和叶护在了身后,一脸警惕地问对方:“你是什么人?”

和叶连忙解释:“七亲,没关系的!她不是可疑人物!”

此时,和服美人也行了一礼开始自我介绍。

“我叫服部静华,很抱歉未经允许就擅自打扰了。不过我有敲过门,可两位恐怕是没有听见呢。”

服部静华……服部……难道她是?

和叶点了点头,然后转向静华女士,一脸奇怪地向问道、

“可是伯母,为什么你会到这里来?”

“是平次叫我来的。”静华女士淡淡地回应道,“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平次拜托我到这里来锻炼你的歌牌技巧。”

“伯母你?”

“没错,就是我这个身为前‘女王’的服部静华。”

静华女士开始收拾起地上的歌牌然后将它们重新放好。

“我已经很久没有玩过歌牌了。可既然为了帮和叶你,那我也只有拼尽全力这一条路可选了……不过在帮你之前,我也还有个条件。”

静华女士将歌牌放好,然后目光凌厉地与和叶对视。

“我会将我习得的所有的知识与技巧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你,但是你也必须要付出相应诚意。”

和叶深吸一口气,做好了觉悟。

“伯母请讲!”

静华女士点了点头,像是认可了和叶。

“你绝对不能说放弃,必须完全地服从我的指示!在我说可以之前,甚至连昏迷都不被允许!”

但她的话语却依旧锋利地让人胆寒。

明明不是针对自己,越水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而和叶也陷入了短暂的恍惚。

见和叶没有回答,静华女士又厉声问了一遍。

“回答呢!”

“是!”

越水不由得佩服起了在这种情况下依旧没有选择退缩的和叶。不过……

她望向了窗外的星空。

夜还长着呢……

千万要停住啊,和叶!

=========

此时的大阪,还有一个人也在仰望着星空。

刚从阿知波会长下榻的酒店离开的保三郎不由得对着星空长叹了一口气。

方才在酒店中,会长地秘书明确地向他传达了会长拒绝了他的会面请求。

这个阿知波研介一定是在隐藏着什么,可他就是不说……

可惜了啊……

保三郎再次叹息了一声。

对于他来说,能从阿知波会长那里问出有关这次事件的线索那是最好,可要是问不出来……其实他也习惯了纯靠物证的调查和推理去解决案件了。

问不出来就问不出来吧……光是那个态度就已经可以确定搜查的方向了。

当我们发现他态度不对劲的时候,他在隐瞒什么?

红叶和矢岛的关系。

也就是说,这两人除了竞争对手之外,还有什么别的联系吗?

关键词:大冈红叶、矢岛俊弥,以及臯月会……

去哪里能搞到他们的信息呢?

保三郎想了想。然后掏出了手机,拨响了刚才服部那里搞来的号码。

……

如果说还有一个势力能够尽量多地掌握到以上三者的信息,那就非警方莫属了。

此时保三郎正坐在大阪府警的值班室里。

而在他面前忙碌的正是大阪的目暮警部——大泷警部。

“真是抱歉啊,这么晚还劳烦你……”

说来刑警其实才是最惨的……每天都要加班,加班到什么时候没个定数,连加班费都没有……不过被迫加班的大泷警部倒是不怎么在意就是了。

他摇了摇头。

“没关系。要是能早一日侦破这起恶性案件,那大阪的居民就早一日能放心过日子……不过平次他去哪了?他也不是那种会放弃调查的人吧?”

你还真了解他……

保三郎摊了摊手。

“他人在京都,那里也有一桩命案需要调查。”

“好吧……嘿咻!”

大泷警部将又一叠资料放在了保三郎的面前。

“这就是最后的资料了。”

好多啊……

保三郎看着如山一样的档案,不由得露出苦笑。

看来今晚是要在档案堆里渡过了啊……

第一百一十九章 序曲(表)

越水端着粥在房间的门口驻足了一会儿,悠然的和歌声绕过了房门的阻拦飘进了她的耳朵。

一切都好像和她离开前一样。

她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了。静华女士真得如同她宣言的那样训练了和叶整整一宿,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眼看着日出东方即将破晓,越水生怕怕两人弄坏了身体,向酒店借用了下厨房给两人煮了两碗粥。

这一走就是一个小时,而她们依然还在努力地训练。

这不由得让越水有点佩服起远山和叶这个女孩了。

越水她自己从高中开始就已经开始接触复杂的案件,熬夜追查乃是家常便饭了。可真不知道和叶这样一个看起来那么纤细单薄的女生是怎样坚持下来的。

为了不打扰两人的联系,她动作轻柔地推开房门。不,也许是她自以为动作轻柔吧……

房间里依然回响着和歌,可静华女士却在这样的环境中分辨出了她的推门声,向她这边看来。

不愧是歌牌的女王大人。

越水笑着向静华女士点了点头。

静华女士也从容地向她还了一礼。不过她的对手可没有这种余裕了……

和叶额头上冒着冷汗,眼神有点飘忽,呼吸非常急促。

换气过度综合征!

越水的笑容瞬间停滞,她将手中的餐盘往桌子上一放就想过去帮忙。

可静华女士却抬手阻止了她。

录音机依旧在播放着和歌,冷淡而又无情。它根本不会在意呼吸越发艰难的和叶,只会机械地完成自己的使命。

越水从来没有觉得,原来副歌那短短的一分钟是如此的漫长。

终于,副歌唱完,就要到下一首了。

短暂的寂静,甚至连越水都紧张得忘记了呼吸。

忽然,和叶动了。

在越水只听到半个音的时候和叶就迅速地伸手向静华女士的牌阵攻去!

可惜,静华女士的手更快。

就这样,静华女士取光了自阵的歌牌,赢得了胜利。

和叶垂下了头。

但是她很快又抬起了头,向静华女士请求道:

“请再来一次!”

静华女士嘴角弯起了弧度。

不甘心失败是好事。

不甘心失败,接下来又能迅速地振作起来再次挑战更是极为优秀的品质。

平次说得没错,和叶的确有这个素质。

不过,今天就到这里吧。

“现在,去休息吧。”

倔强的和叶却依然不愿放弃。

“不,伯母!我还可以……”

“你没忘记过我说的话吧?”

静华女士直接打断了和叶的逞强。在她的凝视下,和叶终于恢复了冷静。

“一切要听从伯母您的安排。”

她低声答道。

静华女士点了点头。

“现在,我要求你休息。适当的休息也是训练的其中一环。”

“是……感谢伯母您无私的指导。”

像是映照她的话一般,和叶一拜到底。而静华女士也坦然受了这一礼。

做完了这些,和叶才有空余的精力注意周围。

“啊,七亲……”

看到越水担心地看着她,和叶想站起身来向她汇报自己没事。可才刚站起身,她就毫无征兆地倒下了。

越水连忙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和叶稳稳地接住。接着她仔细地给和叶检查了一下,最后终于放下心来。

“还好……只是普通地昏过去了。”

虽然努力到昏过去也不怎么普通就是了。

“是啊,这孩子把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都逼到极限了。”

静华女士走上前来。

她看向和叶的眼神中满是慈爱。

“不过也正因为她是如此的努力,她才能触及到那种感觉了。”

那种感觉?

越水想了下:“您是指刚才和叶最后的那一手?”

“对。”

静华女士点了点头。

“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调动起来——用耳朵全力去分辨那模糊的始音,用条件反射般的速度去定位那张牌的位置,最后用最快的速度出手夺牌!”

她温柔地抚摸着和叶的额头。

“老实讲,要不是那张牌就在我的手边,这张牌肯定就会是她的了。”

越水低头,看向自己怀中到底这个连曾经的歌牌女王都赞叹不已的少女。

此时的她正一脸幸福地酣睡着。

也不知道在梦到了谁?

=========

“平次~”

“傻女人,你跟着我干嘛?”

帅气的少年被傻气的少女缠得有点不耐烦,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想要赶她离开。

“平次~平次~”

可少女还是不厌其烦地凑了上来。

在他开心的时候和他一起分享他的快乐;他痛苦的时候,与他一起分担他的痛苦。

逐渐地,少年发现,自己早已经习惯了这样一位少女待在自己的身边。

“平次~”

又是一次撒娇。

真拿你没办法啊……别摇我了,我听你说还不行吗?

“……平次君?”

然后服部平次从梦中醒来了。

……

服部平次睁开双眼,眼前是大冈家门房的天花板。

昨天晚上,在伊织管家的热情劝说下,服部和绫小路警部最后借用了大冈家的门房。

显然,从刚才开始一直在呼唤他的,并非是自己那个唠唠叨叨的青梅竹马而是眼前这个京都府的警部先生。

服部捂住了脸,不想让自己丢人的表情被别人看到。

“……发生了什么事?”

“大冈红叶他们要去大阪了。”

服部面色一肃,放下了挡住视线的双手。

在清晨的阳光下,一辆黑色的豪车停在了宅前,既不进门又不离开。

服部有种不祥的预感。

“平次,醒了吗?。”

果然,那个女人出现在了门口。

见到大冈红叶现身,绫小路警部赶忙迎上前去。

“大冈小姐。”他说,“现在可能有人在针对臯月会,所以我真的不建议你出门走动。”

“我大冈家从来不会畏惧那些宵小。”

红叶冷淡地答道。不过接下去的话却化成了绕指柔。

她带着浓浓的情意看向了服部平次。

“而且不是有平次在吗?”

听到红叶不依靠警方反而依靠一个毛头小子,绫小路警部话语中也稍微带了一点情绪。

“红叶小姐。你恐怕不知道,之前在电视台爆炸案中,平次君就险象环生,自身难保了。”

“不,当时我就在场。”

红叶瞪了过去。

“所以我知道平次他一定可以的。”

两人互相对峙。

最后还是绫小路警部让了一步。

“好吧……但请允许我们警方在外层保护。”

“可以。那平次~我们走吧?”

红叶伸手,想拉着服部上车。

可服部退了一步。

“那个……我自己有车。”

他这么说道。

第一百二十章 届かない恋

大冈红叶安全地抵达了阿知波会长下榻的酒店,一路上没有遇上任何意外。

……好吧,清晨出门的时候的确是遇上了点小小的意外,但至少没有安全方面的问题。

看着大冈红叶平安地进入了酒店,绫小路警部总算是松了口气。

“任性的大小姐可真是麻烦啊!明明知道自己有被袭击的危险还执意出门……”

“是啊。”

服部点了点头表示深有同感。

虽然理由完全不同。

服部能看出来红叶对他有着强烈的好感——或者说是爱意,可是服部是真的不记得她的事情了,因此这种好意对他来说只是困扰。

不过幸运的是,她上午要和阿知波会长以及代替矢岛俊弥上场的关根康史讨论明天臯月会歌牌战开幕战的事情,到下午之前都不会出门。因此短时间内是可以不用见到她了。

那现在去干什么好呢?去找铃木那个家伙了解下他那边的进展?

“平次君。”

这时,绫小路警部用非常认真的语气向他搭话。

“我之前待你不薄吧?”

服部斜了他一眼。

“不好!”说起这个他就来气,“你没忘了之前在大冈宅的时候直接把我卖了个‘好价钱’的事情吧?”

“呃……”

绫小路警部有点语噎。

“至少在矢岛宅的时候我给了你面子让你进去调查了吧?”

服部听出来了,这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啊!

不过人家的确是给自己行了方便,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服部也不介意帮他一下。

“好吧。什么事儿?”

“你能不能和你的父亲——服部平藏警视监打个招呼?”

原来如此。

服部明白绫小路警部之前为什么爽利地让自己随意调查现场了。

别看京都府和大阪府之间的距离只有三十公里,可大阪府警是大阪府警,京都府警是京都府警。大家都是同级单位,没有得到允许就在人家的辖区里乱串,那可是捞过界了。(注)

“你之前就想着这事了?”

“没错。”

绫小路警部倒是非常坦诚,承认了自己当初就有点居心不良。

“日卖电视台爆炸案这么大的新闻我想注意不到都难。在知道被害者矢岛先生和臯月会的关系后,我就知道这个案子多半要跟大阪府合作才能解决。”

真是个心机boy。

不过服部还是爽利地答应了替他牵线。

毕竟绫小路警部的做法虽然心机了一点,可那也是为了尽快地侦破案子嘛!想必老爹也是不会反对的!

……

“……臭老爹,卸磨杀驴。”

他老爹服部平藏倒是是立刻同意了和京都府联合进行调查,而且叫绫小路警部一起去开搜查会议,分享两边的情报。可服部自己却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并且不允许他继续参与这件事的调查。

还是绫小路警部有些过意不去,偷偷地答应服部会把搜查会议的详细内容透露给他听,不然服部都准备动用“对服部平藏专用宝具”了。

不过说到“对服部平藏专用宝具”,服部倒是想起来她好像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请托,正在调教和叶那个家伙呢!

反正现在也是闲来无事,去看看他们吧?

也不知道铃木那个家伙把自己的话带到了没有?

而且说起来……

服部抬起头,眼前就是刚才大冈红叶进去的酒店。不过他越看越觉得——

这里好像就是和叶他们下榻的酒店吧?

……

这里的确是和叶他们下榻的酒店。服部一开始报了和叶和铃木的姓名,结果这两个名字前台都没查到。他一度以为自己找错了,没想到最后以试一试的心态报了越水的名字结果就找到了。

铃木这家伙,真是……该说你什么好呢?

服部一边在心里吐槽着保三郎的骚操作,一边敲了敲房门。

门很快就开了,应门的是越水。

“哟,越水,休息地还好吧?”

服部语气轻松地问着,可预想中的回答却迟迟没有到来。

她只是沉默地让开了门。

怎么了?

服部一头雾水地走进了房间。

和叶在客室的榻榻米上正坐着,看不清她的表情。

服部担心地问道:“发生了什么吗?”

“呐,平次……你还记得你之前经常挂在嘴边的初恋吗?”

“啊,那个啊?”

服部从胸口的护身符中倒出了一粒小小的珠子。

“我还带着这个呢!怎么啦?”

“是嘛?”

留下这两个字后,和叶再次陷入了沉默。

“到底是怎么了嘛!”

服部有点抓狂

====一个小时前====

红叶刚进入酒店的大堂就听到了一声惊呼。

“骗人的吧!和叶你昨晚一直在和前女王静华女士练习歌牌吗?”

说话的好像是昨天练习赛的对手……好像是叫枚本未来子的吧?

“好厉害!”枚本未来子两眼发光地说道,“这样说不定我们真的有希望能夺冠呢!”

为了夺冠连前女王都请来了?还不赖嘛!

可是你觉得我会把平次让给你吗!?

红叶立刻将和阿知波会长会面的计划扔到了一边,转而向和叶那边走去。

现在的她迫切地向知道自己的对手到底有几斤几两——她可不想再犯十几年前的那种错误了。

“要练习的话和我来不是更好吗?”她斗志昂扬地向自己的对手发出了挑衅,“虽然我不觉得你能进入决赛。”

没想到池波静华女士却挡在了红叶的面前。

“由我来当你的对手吧。”她说,“我总有这个资格了吧?”

……

半小时后。

越水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从昨晚一直观战到早晨。静华女士跟和叶的对战已经让她这个初学者惊为天人了,可这局的比赛的激烈程度竟然还在昨晚之上!

无论是凭手速,造手误,摆放不利牌和迷惑牌,两人之间手段齐出。比赛的水准之高让越水甚至只能单纯地做旁观者,完全跟不上她们的思路!

更加可怕的是……红叶竟然在这种高水准的对决中,胜出了。

用考试来打比方的话,普通人大约30分,越水自忖能有40分,枚本未来子大约是70分,而和叶则是80

对越水和普通人来说,和叶已经是学霸级别的人物了,然而比起静华女士的98还是大大的不如……

而红叶则是让人绝望的100分。

不……也许是99分。

越水回想了一下。

或许和叶清晨的那一手才能叫100分。

“承让了。”

红叶收拾好手边的歌牌站了起来。

“好久没有玩得如此开心了。”

她倨傲地看着和叶。

“希望你明天也能给我带来同样的乐趣。事先声明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我会碾碎你的。

她似乎在如此宣言。

“正如我愿!”

然而和叶并没有被红叶吓退。

“我不会输,因为我是绝对不会把平次让给你的!”

“是吗?那看来我又有了一个必须要击溃你的理由了呢!”

红叶从她的钱包中抽出了一张照片端详着,眼神中满是爱恋。

“因为我和他小时候起就已经互定终生了啊!”

==========

注:参考天津和北京

第一百二十一章 铃木保三郎的去向

“那女人可真可怕……”

光是听着越水的讲述服部就觉得超级头疼了。

“没想到居然连老妈都不是她的对手,也难怪和叶会消沉成这样啊……”

“……你是认真的吗?”

越水一阵窒息。

没想到在听到刚才那些话后,真的会有人认为和叶是被大冈红叶的歌牌实力打击到而消沉的。

“你没听到吗?红叶小姐可是说她和你有互定终生的约定啊!”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

服部挠着头认真地想了想。

“不行,还是想不起来。我要是跟那么漂亮的人有过这样的约定肯定是不会忘记的才对啊?”

“真的没有吗?”越水反问,“和叶她可是一下子就想到了!红叶小姐说不定就是你那位经常挂在嘴边的初恋情人啊!”

哈?

服部长大了嘴巴。

“别开玩笑了,绝对不可能!”

那女人和我初恋的气质完全不同好嘛!

何况我跟我的初恋连话都没说过,以至于这么多年了都没能再见她一次,互定终生个鬼啊!

原来你这个女人在考虑这种事啊……

服部蹲在消沉的和叶面前。然后给她来了一记手刀。

和叶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他。

“我应该托铃木带过话吧?”他说,“如果你要是输了我可饶不了你。可瞧你现在这副样子,没上场就输了一半了。”

“就算是我的初恋又咋样?”

他举起了拳头空挥了一下。

“现在她是你的敌人不是嘛!既然是敌人,那除了打倒她就没有别的选项了不是嘛!”

“真的?”

和叶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即使对手是你的初恋你也会支持我吗?”

“如果是初恋那我说不定还真会考虑一下。”

服部一脸认真地解释道。

“不过大冈红叶那个女人绝对不是我的初恋,所以这次我百分百支持你。”

听到服部的话,和叶突然笑了。

“平次!”

“嗯?”

“去死吧!”

和叶飞起一脚,不过幸好服部早有准备,歘地一下就躲开了。

完了还不忘陶侃一句。

“很好嘛!以这个气势明天肯定能赢!”

和叶也是无奈,只能对这个活宝青梅竹马翻了个白眼。

“说起来……”

就在两人进行“有爱的互动”的时候,越水突然出声了。

“服部你是不是说,你托检事先生给和叶带话?”

“嗯,是有这么回事。怎么,铃木他没说过?”

越水摇了摇头。

“没有。”

“别说带话了!”和叶补充道,“铃木先生昨晚根本没有出现过啊!我还以为他一直跟平次你在一起呢!”

“好像是有点奇怪……昨天我们分开的时候,他明明说过要回来一趟的啊?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服部建议道,“你有他号码的吧?”

越水点了点头,拿出了贴身藏着的名片给保三郎打了个电话。

然而奇怪的是,电话没人接听。

“……没人接。”

越水的声音里突然带上了点慌张。

“不应该啊……”

服部也紧张起来了。

这个铃木,干什么去了!

对了!

“他还说过今天要去爆炸案现场看看,还问我要了大泷警部的电话呢!”

服部从越水手中接过了听筒,拨响了大泷警部的电话。

然而奇怪的是依旧没人接听。

服部和越水面面相觑。

到底发生了什么!

……

一小时后,大阪府搜查一课。

正在忙着处理资料的大泷悟郎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大泷警部,有人找!”

谁啊?

他抬头望去,发现上司的儿子正地向他走来。

“平次,早上……”

还没等他打完招呼,服部就急吼吼地问道。

“大泷,我怎么打不通你的电话?”

大泷一愣,掏出自己的手机,结果发现它竟然没电了。

“啊,抱歉抱歉!昨晚回家是有想过要充电来着,但被铃木检事叫过来查资料后就忙忘了。”

“检事先生来过这边?”

一个女声急切地问道。

而这时,大泷才发现服部不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大泷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的确是为了查资料来过这里,但他今天一早就离开了”

“是这样啊……太好了。”

虽然没有铃木检事的确切消息,但少女还是松了口气。

记得是叫越水七槻来着?之前坂田案的时候好像遇上过……看她急成这样,应该是铃木检事的女朋友吧?

真是青春啊!

大泷暗自嘀咕着,不过倒也没忘记正事。

“说起来,平次。铃木检事有份资料要我转交给你。”

“是什么?”

大泷从手边资料堆中抽出一份档案。

“这是铃木检事和我昨天花了一整晚才找到的资料。”

服部接过来,翻了几页,然后皱起了眉头。

“名顷会的资料?”

铃木那个家伙给我找歌牌团体的资料干什么?

叫我给和叶请个好老师?

大泷可不知道服部在想些什么。他只是老老实实地转达这保三郎的话。

“铃木检事说——”大泷指着资料上圈起来的地方,“重点是这里。”

名顷会的成员?

服部带着疑问接着往下看。

然后他就明白了。

首席弟子:矢岛俊弥

弟子末席:大冈红叶

他们昨晚就猜测被害人和大冈红叶之间一定还有什么别的特殊关系,现在终于找到了!

“铃木干得漂亮啊!”

服部不由得夸了不在此处的某人一声,然后双眼发光地看向了大泷。

“然后呢!”他兴奋地问道,“别说你们没有接着调查这个‘名顷会’!”

“铃木检事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条线索的。”

大泷肯定了服部的说法。

“我们的确查到了一点线索。”

“五年前,名顷会的会长名顷鹿雄和臯月会进行了以‘输了就要并入对方社团’为赌注的赌斗,闹得沸沸扬扬的。但名顷在比赛前却突然失踪,而名顷会也就此解散了。”

“当时名顷会的成员绝大多数人都拒绝加入臯月会,但却有两人‘背叛’了名顷。”

“其中一个就是大冈红叶。”

“而在名顷消失后,坚持要解散名顷会的不是别人——”

“正是矢岛俊弥。”

第一百二十二章 阿知波会长的隐瞒?

在自己的老师失踪后不去寻找,反而积极地解散社团?

“这个矢岛会不会被阿知波会长收买了?因为他的缘故害名顷身败名裂,一手创办的名顷会也分崩离析,所以名顷选择对他复仇?”

“不清楚。”大泷摇了摇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铃木检事跟我说‘以目前的证据来看,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什么叫为时过早?”

“他没说。”

“这家伙……”服部皱起了眉,“那个家伙说话只说半句的家伙溜哪去了?”

服部不爽,大泷也很无奈。

这些个聪明人咋一个比一个有个性?

“他一早就去日卖电视台了,说是关于电视台爆炸案他还有些一些思路没有理清。临走前吩咐我给你带了句话。”

“什么话?”

“‘这边就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啊,关西的名侦探!’”

空气好像突然凝滞了。

接着,服部用笑声打破了这片沉默。

“……哼。呵呵!”

然而笑声是那么的怪异,让大泷的不由得心里发毛的。

“你还真是瞧得起我啊,铃木保三郎!”

服部将棒球帽的帽檐拨拉到脑后。

是时候认真起来了。

“越水,我这边也要开始查案了。”

你怎么办?还要去找他吗?

他用眼神问道。

越水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只要知道他平安无视就好。”

她向大泷和服部分别鞠躬道歉。

“不好意思给各位添麻烦了……各位请便,我先回酒店了。”

越水转身离去后,大泷悄悄地拉着服部问道:“平次,难道她和铃木检事?”

服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觉得应该算,铃木那个家伙甚至能为了她翘掉跟某个家族的大小姐的相亲。可铃木却矢口否认了,而且根据我这两天的观察,感觉两人好像并没有更深的交往。”

说实在的,服部也搞不懂这两人现在是什么关系。

不过现在的最要紧的事情不是八怪他们两人。

“不提这个了。大泷警部,你手头的工作放下没问题吗?”

大泷也意识到现在案子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这些都是些已经结案的报告,放着没有问题。大不了我回来之后加个班处理就行了。”

他将手边的文档一推,起身整理了下衣服。

“是要去哪里调查吗?”

“铃木那个家伙留下的线索够多的了。”

服部拍了拍手上的档案。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撬开某个不肯合作的家伙的嘴。”

……

大阪府警察本部,会面室。

服部得意地向他老爹做了个鬼脸。

也难怪他如此表现。他老爹服部平藏不喜欢“民间人士”擅自插手属于警察的工作——即使那个人是他儿子也一样,所以服部没能混进联合搜查本部里去蹭情报。

结果还没过半天呢就一转攻势了,轮到他老爹来蹭情报了。

当然,服部平藏大人才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理会平次的小调皮。

他正用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在他对面坐着的阿知波会长。

阿知波会长被他看得也觉得有点不自在。

他咳嗽了一声,率先开口了。

“……关于矢岛君的事情,我昨天应该已经把我知道的全都交代过了。明天可就要举办‘臯月歌牌大会’了,今天正是最忙的时候。如果没有别的事请恕我失陪了。”

说完,他作势欲走。

不过服部可不会让他就这么轻易离开。

“你真的全部都说了?”

他冷笑一声,将一张照片扔到了阿知波会长面前。

“这个人你不会说你不认识吧?”

阿知波会长拿起了照片,然后脸色瞬间就是一变。

见到阿知波会长的动摇,服部平藏趁热打铁地质问道。

“你,为什么要隐瞒?”

阿知波会长沉默了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道。

“……是为了保护红叶和关根。”

“关根?

“他和红叶一样,也曾经是名顷会的一员。”

就是脱离名顷会加入臯月会的第二个人。

平次在旁边补充道。

服部平藏点了点头。

“请继续。”

“好的……”

阿知波会长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思路。

“对于我们这个职业歌牌选手来说,师门是很重要的,重要程度甚至堪比父母。关根和红叶他们本身脱离师门就已经很遭人非议了,脱离师门后竟然还加入了跟自己师门敌对的社团。我怕这件事要是暴露了会让他们的名誉受损。”

所以我选择了隐瞒红叶和名顷会之间的关系,没有别的目的。

阿知波会长是这样解释的。

可服部不信。

“为什么你昨晚不说?那可是杀人案!”

“可那不过是个普通的强盗杀人案吗!”

阿知波会长指着绫小路警部。

“那边的警察先生是这么说的!既然是强盗案,那我帮她保守这个跟案件无关的秘密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还是说因为是杀人案,所以我连昨晚吃了点什么都要向警方说明?

平次被怼得一滞。

服部平藏摇了摇头。

“好了。”

他敲敲桌子,示意自己才是这场审问的主导。

“第二个问题,五年前你们和名顷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他厉声问道。

“这个总不是跟案件无关的问题了吧?”

“……好吧。”

阿知波会长也明白,要是不和盘托出他们和名顷会之间的那点事,今天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当时名顷雄鹿和我的夫人阿知波臯月赌斗的事情你们知道吧?”

服部平藏点了点头。

“其实比赛的前一天,名顷就到我家来过了。”

“你说他去过你家?”

平次惊讶地问。

他还满心以为阿知波会长会矢口否认和名顷之间的关系呢。

“当然。”

可没想到阿知波会长承认地那么利落。

“事实上名顷的失踪我并不意外……因为比赛前一天他们就已经进行过了一次对决。”

“毫无意外,名顷败了。”

“而且是惨败。”

“所以看到心灰意冷的名顷,我当时就觉得他恐怕是不会出现在会场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比赛的时候他并没有出现。后来才传来消息。”

“他失踪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红叶”的危危机

“他在正式对决的前一天就失踪了?”

阿知波会长点了点头。

“是的。”

不过服部平藏并非是向他发问。他征询的目光看向的是自己的部下——大泷悟郎。

大泷会意。

“本部长,我们这里的确还留有些资料。”他汇报道,“名顷有比赛前两天找个没人的地方进行独自训练的习惯。因此名顷会的成员们当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连对决都没有出现才发现事情不对。”

服部平藏“嗯”了一声。

记录相当模糊。

可不知道为什么服部平藏却并没有追问,而是直接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接下来是最后一个问题。关于名顷与红·叶之间的联系……”

他强调了一下“红叶”两字。

“你能想到什么吗?”

阿知波会长想了一下,不确定地说道。

“我只知道有关红叶的歌牌都是名顷所擅长的,可能是因为名字的关系吧?”(注)

听到阿知波会长的解释,服部平藏似乎笑了一下。

那抹微笑是如此的隐晦,连发现它的服部平次都有点怀疑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等平次想再仔细地分辨的时候,他老爹已经重新板起了脸,与平常没有什么区别了。

“谢谢您的配合,我问完了。”

正如服部平藏之前所宣言的那样,这是他最后一个问题。

“大泷,派人送阿知波先生回酒店吧。”

虽然这个问题让平次一头雾水,但服部平藏像是已经找到了所有问题的答案,结束了询问让阿知波会长离开了。

……

“可恶的老爹!”

对刚刚结束的审问,服部很是不满。

他明明还有很多问题没有理清需要进一步地向阿知波会长进行询问,可他老爹愣是没给他机会,直接就霸道地结束了审问。

而且瞧瞧他问出了些什么鬼问题!

这根本就是在敷衍了事嘛!

就在服部抓狂地挠着脑袋的时候,有人叫住了他。

“平次君。”

是绫小路警部。

“……什么事。”

“你不是想知道联合搜查会议上讨论了些什么吗?”

……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那搜查会议上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吗?”

原本服部并没有报什么希望,就是顺嘴一问,没想到绫小路警部真的给他带来了惊喜。

“平次君,为什么日卖电视台爆炸案在工作日的正午——也是人最多的时候发生,但最后却没有什么伤亡吗?”

“是因为紧急疏散得及时?”

在绫小路警部的提醒下服部才想起来,当初日卖电视台好像不是因为发生了爆炸才进行人员疏散,而是人员疏散得差不多了才发生的爆炸……

印象中……

“好像说是有人寄了封犯罪预告,因此以防万一地进行了疏散,结果没想到爆炸真得发生了?”

“没错。”

绫小路警部点了点头,从内袋里掏出了一个用证物袋塑封起来的信纸。

“这就是当时的预告函的原件。”

这是!?

服部惊讶地发现,在预告函的底下居然附有一张歌牌!?

“有鹿踏红叶,深山独自游。呦呦鸣不止,此刻最悲秋。”

是首描写秋色的和歌。

不对,等一下!

服部一把抓住绫小路警部的肩头。

“警部,你有没有当时散落在地上的歌牌照片?”

绫小路警部也被服部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过还是顺从地拿出了一个档案袋。

“有……怎么了?”

“快拿来!”

服部直接一把抢过了资料袋,急吼吼地掏出了照片进行比对。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叫到:“就是这张!”

溅溅山溪淌,秋枫红叶下。无心阻流水,伊然似堰栅。

服部拿起这张歌牌的照片,兴奋地问道:“绫小路警部,你们现场还留有人吗!”

绫小路警部总算明白了服部想做的事情,不由得有点好笑。

“有是有人,不过你也没必要这么激动吧?”

他无奈地揉了揉被服部捏的有点发酸的肩膀。

“这条线索我们当然已经讨论过了,而比对自然也不必说,肯定是早就做过了。和你所想的一样,这张牌上的血迹能和被害人掌间的血迹重合。当初被害人拿着的就是这张牌。”

“果然如此吗……”

绫小路警部的回答坐实了服部的判断。

日卖电视台爆炸案以及矢岛俊弥被杀案发现的歌牌,这两张都是描写红叶的歌牌——也就是名顷所擅长的歌牌。

简直就在宣言“我是名顷,我回来复仇了”一样。

然而绫小路的话也像是给他浇了一盆冷水,让他一点都兴奋不起来了。

难怪他老爹为什么会问出那种问题……原来是确认名顷为什么要选择带有“红叶”的歌牌作为记号。

有种智迟三十里的感觉。

服部有些懊恼地垂下了头。

就在他收拾起照片放入档案袋的时候,一个念头划过了他的脑海。

为什么是这两张?

矢岛那张也就罢了,可臯月会的那张歌牌,总觉得好像并不是在形容臯月会的所做所为的啊?

那么歌牌百张,描写红叶的明明有六张之多,为什么名顷偏偏选择了这两张呢?

等等,六张?

服部瞪大了眼睛,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解散了师门的矢岛俊弥,害自己颜面尽失的阿知波夫妇,最大的敌人臯月会,以及背叛了名顷,投入臯月会门下的红叶和关根……

好像正好是六个目标!?

难不成,名顷还打算继续杀人?

而阿知波夫人已死,剩下的只有阿知波会长、大冈红叶和关根康介。

而这几个人好像要在酒店里讨论下午彩排的事情……

说起来,阿知波会长下榻的酒店好像就是和叶她住的那家啊!

“不好,和叶有危险!”

服部脸色一变,将资料往绫小路警部的怀里一塞,飞也似地向门外跑去。

然而,服部平次最终还是去迟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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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名顷的名字是名顷雄鹿,而鹿肉在日文中也可以读作红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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