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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之血染长空》 第一章 我从山洞来 “八百里大别山莽莽苍苍，山势连绵堆叠雄奇，南北分隔长江淮水。两千余年前西汉司马迁游历大别山时，曾经惊叹的赞道‘山之南山花烂漫，山之北白雪皑皑，此山大别于他山也！’大别山由此而得名。” 七月盛夏，在全国四大避暑圣地之一的鸡公山，花旗楼后山的防空洞里，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导游正在对着一大群游客娓娓而谈： “——大别山东逼南京，西窥武汉，北视中原，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当年太祖在百万大军横渡长江的前三年，就开始寻找打过长江占领全国的胜负对手，他研究了长江沿线地形，最终惊异地发现，大别山的地理位置极为独特，处于武汉和南京的正中间。” 防空洞内幽深曲折清凉宜人，导游甜美的声音在洞内微微回荡，让人听之悦耳涤尘。 “而武汉是当时中国特大城市，南京则为国民党政府的首都，如派遣一支部队控制住大别山，意味着东可下南京，西可取武汉，整个长江中下游地区则是唾手可得。这一天才的发现，具有一招定乾坤的军事价值，在刘邓大军千里挺进大别山以后，国民党统治中国的局面，也从此进入了土崩瓦解的阶段。” “在37，38年中日武汉会战其间，蒋某某曾经三次从武汉来到鸡公山，这个防空洞还有前边的花旗楼，就是他和夫人下榻以及躲避战火，指挥武汉战役的指挥行营。武汉空战的时候，日军飞机曾多次轰炸过鸡公山。——据说曾经有很多游客都在这防空洞里听到过空袭的炸弹声，还有寻不到根源的说话声。” “美女，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那句经典的国骂？有的话一定就是蒋某人在痛骂国军无能，累死三军了。” “哈哈——” 一个长相猥琐的男游客，说了一句狗屁不通的俏皮话，引得众人轰然大笑。 这个‘据说’明显不过是旅游区为了吸引游客，故意制造的一个悬疑噱头而已，显然是当作不得真。 那个女导游听了也不禁莞尔一笑。 其实她也是绝对不信的，然而所处的立场让她无法附和这些言论，又不愿意违心的说假话来反驳这个游客。 于是就转移话题说道：“后面的跟上，咱们现在去‘美玲舞厅’游览。” 女导游的声音和一大群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而落在最后面的杜剑南则是停下了脚步，掏出了兜里的香烟。 “胖子小心被管理员抓着了，再罚你一张‘红鱼’。” 钱明搂着他的准媳妇儿姚雪，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提醒杜剑南别又中招了。 “嗯，嗯，你们先走，我吸完了出去找你们。” 杜剑南‘咔’的一声打着火机，靠着冰凉坚硬的山洞石壁，惬意的吸了一大口。 “剑南你可小心别跑到民国去了，咯咯，到时候带回来几个民国奶奶级大美女当我的姐妹。” 姚雪边走边回头笑着打趣杜剑南。 “——” 杜剑南对这个心特大的姚大小姐感到很无语，望着钱明说道：“老钱，你媳妇真不是一般的傻，见人就给送热豆腐吃么？” “她就是一个脑子里缺根弦的呆萌！——你很想要几个好姐妹么？没问题，都包在你老公我身上了。” 在嬉笑之中，钱明和姚雪两人的身体也很快的消失在一处山洞拐角，打闹着远去。 “可算是清净了，——这两口子不地道啊，知道哥现在是条单身狗，还公然在哥面前秀恩爱拉仇恨！” 杜剑南苦笑着嘟囔几句，靠着石壁在幽暗的防空洞里继续抽烟。 洞内清凉寂静，正好契合杜剑南此时的心情，他缓缓的吸完一支又抽出一根点上。 然而还没吸两口，耳朵里就听到防空洞出口那边有人说话，不知道是游客还是管理区的工作人员。 杜剑南不想再被抓住丢脸，又不想丢下嘴里的香烟，就连忙扭身抬腿准备朝着防空洞的更深处躲去。 穆然，整个防空洞里面的照明灯齐刷刷的全部熄灭。 伸手不见五指。 “咚！” 遂不及防的杜剑南脚步一错乱，额头狠狠撞在防空洞坚硬的石壁上面，发出一声沉闷的震响。 “嘶——” 杜剑南被撞得头冒金星，疼得龇牙咧嘴的倒吸凉气。 “轰——” 一道巨大的鸣啸，突然间在杜剑南的脑子里面猛烈炸响，似乎整个防空洞的地面和洞壁，都在这道宏大的轰鸣声中，‘嗡嗡’的剧烈动荡起来。 随着杜剑南的脑袋撞击，那漆黑的山石洞壁上，突然出现了一道笔直的黑色细线。 然后在电光火石般的恍然之间，这道黑线陡然张开膨胀成一块平滑漆黑的虚空镜面，杜剑南一头跌进无尽的暗色虚空之中。 “咔啪啪——” 黑色镜面如同被一道莫名力量强横打碎，在万千镜面的崩裂碎片纷飞消散之中，洞壁随即恢复成原来的形态，变成了一堵坚硬的石壁。 防空洞内熄灭的灯光，也随之重新明亮起来。 然而在杜剑南原本站立的地方，已经不见他的身影，只有地上半支未熄灭的烟头，幽幽的泛着橘红色的火光。 如同一只诡异的鬼眼。 —— “昂——” 尖利而熟悉的防空警报声，在杜剑南的耳畔澎湃鸣响，以前在军队中养成的条件反射让他猛然一个鲤鱼打挺，要从‘床上’跃起来。 在习惯性跳跃的同时，杜剑南的脑子里面的一丝清明就提醒自己要糟。 ——这儿可是防空洞，哪来的什么床？这么乱蹦跶，脑袋撞到石壁上面，岂不是要开瓤！ 然而这防空警报声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脑袋被撞狠了，产生的幻听？ 在这个时候，杜剑南不禁想到了女导游刚才那个离奇的传说。 难道居然是真的！ 晕乎乎的杜剑南使劲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明亮。 然后他就惊呆了！ 这是一间老式青砖瓦房，正中摆着一大盆熊熊的炭火，屋子里还有四张桌子，上面摆着碗筷米饭和一大盆热腾腾的汤菜。 然而此时桌子上面已经没有一个人。 除了刚刚‘鲤鱼打挺’站起来的杜剑南，张口结舌的在桌子边傻站着，一群身穿国民空军作战服的年轻小伙子，正大步奔跑着朝着外面冲去。 “昂——” 尖利的警报声，清晰的在杜剑南的耳边炸响，他傻傻的望向门口。 透过蜂拥而出的身影缝隙，杜剑南看到在外面阔大的场地上面，远远摆放着一排簇新的老古董小飞机。 军灰色的机体尾部，统一喷涂着鲜艳的白蓝条纹。 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醒目的明光。 而最左边这架飞机的机身上面，还喷涂着2301四个数字编号。 “嘶——” 杜剑南看傻眼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的嚷道：“苏联小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章 鹰翔蓝天 作为一个211大学历史系毕业生，毕业以后又参军服了两年的义务陆军兵役，并且拥有私人驾照的原富二代飞行发烧友。 杜剑南远远看着这一排同型号驱逐机，那海鸥型双翼机构，开放式座舱，帆布蒙木制机身，固定式三点起落架，两叶定距螺旋桨。 以及它标志性粗短简洁的造型。 杜剑南立刻就准确的判断出了这排驱逐机的机型，——苏联伊-15型战斗机。 而那机尾醒目的蓝白条纹，还有2301这个数字编号，则是更让杜剑南震惊得变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昂——” 尖利的警报声依然在杜剑南的耳畔鸣响，让他在巨大的惊骇之中，头晕目眩的浑身直发抖。 “伊-15型驱逐机？这特么的是民国啊？——我特么的不是在鸡公山防空洞里面抽烟么！” 杜剑南惊叫着失口大骂：“我晕，这是搞什么飞机！” “想去鸡公山等打跑了日寇，你住上面都可以；发什么癔症？立即跑步上驱逐机，去汉口搞日寇的飞机！” 中国空军第4大队23中队长吕基淳上尉，听到杜剑南神经病似的大呼小叫，扭头看到这小子还傻站在餐桌前发愣，不是军情紧急，真恨不得回身一脚把这家伙踹翻在地。 “日寇？我靠！” 杜剑南听得身体又是一抖。 想着自己前一刻还在鸡公山防空洞，现在这一幕假如不是幻觉，那么可是真的‘大条’了。 “干！——不管真假，先干翻几架日寇的战机过把瘾再说，这总比打抗战游戏要刺激！” 杜剑南脑袋里面顿时热血沸涌。 任何一个铁血铮铮的中华男儿，哪一个不恨自己能生于抗战年代，血战杀场，打击残暴的鬼子兵？ 杜剑南大步最后一个冲出餐厅，看到刚才‘教训’自己的那个大个子汉子一边跑向2301编号那架伊-152型驱逐机，一边扯着嗓门大吼： “汉口来电，日军机群已经接近武汉空警第五道‘灯火管制线’，距离汉口将近50公里！21，22中队正在升空迎敌，兄弟们迅速起飞增援战友。——杀日寇，报血仇！” “杀日寇！” “报血仇！” 其余奔跑着的6个伊-15战斗机飞行员，都是一边拼命的冲向自己的飞机，一边两眼冒火的大吼。 “咻咻——” 就在这个时候，从机场塔楼射出三颗红色的信号弹，直冲天空。 在听到‘汉口来电’，‘21，22中队正在升空迎敌’，还有这一排‘23’开头的战斗机组编号。 以及机场周围连绵的群山。 杜剑南立即就迅速的定位了现在的时空：1938年2月18号，湖北孝感机场。 “孝感机场，二一八空战！” 在杜剑南的记忆里，即将开始的这场武汉空战中，日军出动了大量的九六陆攻g3m中型轰炸机，新型九六式舰载战斗机。 从南京芜湖起飞，气势汹汹的直扑武汉。 然而飞临武汉上空的日军机群，随即被中国空军第四大队追着吊打，在短短十二分钟的空战里，就被轻松击落十二架。 是为‘二一八’大捷。 杜剑南一边想一边跑一边观察，看到前面七架飞机都有人上机，而最先一架2301战斗机的螺旋桨在那个‘教训’自己的大汉的操纵下，已经开始轰鸣着旋转。 他就知道了自己的飞机是2308。 于是他就拼命的朝着2308号驱逐机冲去。 脑子里面一边在继续使劲的搜寻‘二一八’空战的更多细节。 杜剑南大步奔跑到飞机边，地勤人员刘向明已经把登机梯架好，他麻溜的开始登机。 “李桂丹？吕基淳？” 杜剑南穆然停步，失声惊呼起来。 在这场著名的空战中，现今唯一还活着的中国空军‘四大金刚’之一的第四大队长李桂丹，还有刚才和自己说话的23中队长吕基淳。 都将血洒长空，魂归蓝天！ 杜剑南悚然而惊，猛然扭头朝着已经开始启动行驶的2301号驱逐机望去。 在这一刻，他的心脏几乎都抽缩成一团。 “杜少尉，请您立即登机；祝你凯旋而归，狠狠的杀掉鬼子的嚣张气焰！” 负责2308号战斗机的地勤刘向阳明，听到杜剑南嘴里惊诧的喊着大队长和中队长的名字，然后就站在登机梯上面发愣，就忍不住焦急的提醒。 刚才中队长嘴里，日军机群已经进入了汉口50公里的‘灯火管制线’，而孝感机场却在汉口西北50公里。 也就是说23中队晚于汉口主力机群参与空战，已经是铁板注定，现在正是争分夺秒的时间。 “好！” 杜剑南最后又望了一眼已经开始加速滑行向跑道的的2301，同时抬腿迈进2308的驾驶舱。 ——真没有想到，假如历史不能改变，和中华英雄烈士吕基淳只有一面一语之缘！ 杜剑南坐在2308号机舱的同时，属于这个时空之中的‘杜剑南’的信息，电光火石之间如同海潮一般的涌入他的神志。 —— 杜剑南，河南信阳人，1909年出生。 南京中央军校第三期学员，其间成绩优秀，毕业之后进入交通兵第2团装甲汽车队（200师前身，杜聿明担任该师首任师长，为华夏第一个机械化师），任上尉小队长。 1936年考入空军洛阳分校，次年5月进入杭州览桥航校，继续进行中，高阶段的飞行训练。 在37年底杭州沦陷前夕，览桥航校迁往昆明，杜剑南和一群即将毕业的飞行学员，被分配到各个航空大队。 杜剑南进入中国空军的王牌大队，航空4大队23中队，任空军少尉飞行员（相当于陆军少校），驾驶从苏联新到不久的伊-15型2308号战机。 其间，在樊城机场（襄阳）适应新机训练中，遇到22中队的中共地下党员郑少愚（两人同为南京中央军校第三期学员，并且极为熟识）。 经过不断的接触，刚被秘密发展为中共预备党员。 —— “咔咔——” 杜剑南来不及去仔细一一辨识，而是凭着这个‘杜剑南’的本能，去麻溜的扣安全带，同时发动座下的驱逐机。 “嗡！” m25发动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在飞机的震颤中，机头的定距两叶片螺旋桨猛烈的高速旋转起来。 “呼呼——” 虽然在机舱正前的op-1型光学瞄具上，设有玻璃档风板。 然而敞开式机舱被螺旋桨搅起的旋风，‘呼呼’的猛刮着杜剑南的脸庞，冻得他直打一个哆嗦，几乎睁不开眼睛。 杜剑南连忙放下头上皮帽上面架着的护目镜，开始专心的驾驭他自己的飞机。 陌生而又似乎熟悉的仪表盘，操纵杆，射击按钮—— 机身微微一震，在螺旋桨巨大的推进力下，开始移动，在机场沙石地面上缓慢的滑行。 而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跑道上的2301号驱逐机，轮胎已经离开了地面，开始升空。 杜剑南长吐一口气，右手紧握着驱逐机的操纵杆，灵活驾驭着飞机的方向，驶向跑道。 然后，飞机开始渐渐加速。 在他前面的视野里面，一架架伊-15驱逐机，正在鱼贯着脱离地面跑道。 飞向蓝天。 “咚——” 杜剑南感觉身下的飞机起落架，接连几次在地面上颠簸，显然飞机正在一次次的试图离开跑道。 然后他的身体晃晃悠悠的猛然一轻。 杜剑南扫了一眼前方跑道边的地勤人员，对方朝他做出顺利升空的信号手势。 “升空了！” 他忍着内心的澎湃，轻轻一拉操纵杆，2308号驱逐机随即逆风上行，飞上蓝天。 “呼呼——” 机舱里冷风呼啸，脸孔肌肤裸露处，犹如小刀子刮着一般的疼，然而却浇不灭杜剑南心头的热血。 华夏的天空，我来了。 我是翱翔在中华天空的雄鹰！ “嗡嗡——” 很快，机群就上升到了500米低空，于是不再继续爬升，而是以2301号战机为队首，排成‘一字’斜纵队。 快速平行的朝着东南方向的汉口飞去。 在杜剑南的眼睛里，一幅壮丽的中华山川河流积雪大地画卷，正在徐徐的展开。 按着中国习俗，西洋历2月18号，为中国的戊寅虎年正月十九。 正是头年冬末结束，次年新春开春的春节。 杜剑南侧头看到下面积雪斑驳的大地上，很多村落里都冒着袅袅的炊烟，一群群小人一般的百姓都跑出了屋子，站在村子里仰头观望。 有的小人拼命的舞动着一张张醒目的红布，有的在下面使劲的奔跑挥手。 虽然不能听到他们喊得是什么，但是杜剑南可以确信无疑的猜到他们喊得是什么。 “杀日寇！” “报仇雪恨！” 在之前的时候，杜剑南还曾幻想着如何保护住吕基淳的长机，然而现在的他已经全部的释然。 只要有战斗，就得有英勇的勇士阵亡。 为国为家，为了这片热爱的华夏沃土，个人的生死又算得了什么？ “包括我杜剑南的命！” 杜剑南紧咬着牙关，恶狠狠的说道：“今天，就让我战死在蓝天！” 12:55分。 在蓝天上。 8架簇新的伊-152驱逐机，‘嗡嗡’的轰鸣着，拼命的朝着汉口扑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章 日军机群 汉口东35千米，严东湖上空3千米处。 晴空蔚蓝，白云朵朵游牧。 日军华中派遣军2月18号对中国腹地的第三批次攻击机群，26架96-1式舰载机在前，12架96陆攻中型轰炸机在后。 正在长江南岸边严东湖的上空高速掠过，直扑中国的特大城市，国民政府的战时临时核心，武汉三镇。 日军攻击机群编队指挥官，金子隆司空军大尉（相当于日军陆军大佐军衔），驾驶者一架96-1式战斗机，飞行在战斗机群的最前方。 在他的眼睛里，前方的碧波东湖，如带逶迤而过的万里长江，还有江北的重镇汉口。 已经是历历在目。 “呦西，支那的东亚病夫们，看我大东洋帝国的铁血雄鹰，将在今日彻底的打爆你们的武汉领空！——让三镇处处狼烟，陷入一片火海地狱，从此老老实实的臣服在帝国的铁蹄之下，颤抖呻吟！” 金子隆司的嘴角，带着一丝轻蔑的冷笑，在敞开的驾驶舱内不惧凛风灌口，放声狂笑。 自从37年底，96-1式全金属下单翼战斗机，取代原本老旧的中岛95式双翼舰载战斗机以后。 原本在淞沪‘猖狂不止’的中国空军，纷纷铩羽折翅，坠落蓝天。 中国空军的‘四大金刚’，高志航，李桂丹，乐以琴，刘粹刚。 到现在只剩下李桂丹一人。 根据间谍的情报，中国空军在淞沪会战以后，之前从美国陆续采购的226架空战主力战机，霍克-2和霍克-3型驱逐机。 只剩下10架狼狈撤逃到了武汉战区。 虽然之后苏联开始对中国军售战机，并且‘秘密’派遣了航空志愿大队来中国参战。 不过1月4号在武汉上空，进行的一次短暂小规模的中苏日三方战机空中较量。 其间中苏联军被击落三架战机，而日军战机则是零伤亡。 在金子隆司看来，就已经很清楚的证明了东洋帝国的新型战机和优秀的飞行员们，对苏联战机和中苏飞行员的绝对实力碾压！ 所以他有理由自信，此战将会是1月4号武汉空战的升级版。 东洋帝国一定会取得更加伟大的胜利。 “大东洋帝国的军机，此次一定会把支那的战时临时中枢武汉三镇，从天空到大地，打成一团狼藉，炸成一片废墟！” 金子隆司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时间是12:56分，战斗机群刚刚掠过严东湖。 “呦西，是时候了，几分钟之后让你们这些愚蠢的东亚病夫看一看，什么才是空军的高超战术！” 金子隆司轻轻的一拉操纵杆，座下的飞机猛然翘头，朝着高空急速攀爬。 “嗡——” 在后面紧紧跟随着的25架96式战斗机，也纷纷拉起机头，冲向高空。 而日军攻击机群第二梯队的12架96陆攻g3m中型轰炸机，则是下压机头，朝着2千米处的领空，俯冲而去。 两分钟以后，日军26架战斗机全部到达4千米高空，借着空中朵朵白云隐匿踪迹。 而日军的12架轰炸机群，在到达2千米高空处，就停止下降。 和上前方的战斗机群保持三四里左右的水平距离，轰鸣着飞向汉口。 战斗，一触即发。 —— 汉口，王家墩机场。 “昂——” 尖利的防空警报声连绵响彻于武汉三镇，就像一只受伤的怪兽发出长长的哀嚎，在瓦蓝的天空滚滚回荡。 架设在城厢内外和龟山上的大喇叭，不断大声的通报着：“敌机23架，黄冈西飞。敌机23架，黄冈西飞。” 中国空军副总指挥毛邦初站在机场塔楼，焦躁的看着空军四大队22中队的11架伊-15双翼战机，正在跑道上面鱼贯快速的飞向天空。 而因为跑道有限，第21中队的10架伊-16下单翼驱逐机，还有苏军航空志愿大队一个战斗机中队的10架伊-16驱逐机。 只能焦急的等待22中队的飞机升空以后，才能利用跑道进行升空。 假如之前能多建一条跑道，此次第21中队的10架伊-16驱逐机，就能和22中队进行并飞升空。 建设3条，中苏三个飞行中队的31架战机，就能实现同时集中升空，去迎战已经近在咫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日军机群。 那么这场即将爆发的空战，就会好打很多。 此时的现状，决定了21中队将要晚升空大约六七分钟的时间。 至于苏联的战斗机志愿中队，将会升空更晚。 而22中队的10架战机，将有可能在空中独自承受数分钟来自日军机群的攻击。 在空战中，每一分甚至每一秒的时间，都是及其宝贵，甚至能够改写整个战局！ 国民军内部的低效率，万事推诿，在机场建设这件事情上暴露无遗。 现在毛邦初只能在心里暗暗祈求神仙保佑，这次过来的日军机群轰炸机能占大半，而且越晚进入武汉领空越好。 上个月的一一四武汉空战，0:3的丢脸战绩，让毛邦初心惊肉跳，记忆犹新。 假如这次空战再失利，别说想和周至柔争夺航委主任的头衔，就他现在这个空军副总指挥的帽子，估计都戴不稳了。 —— “嗡——” 中国空军第四大队大队长李桂丹上尉（等同于陆军上校军衔），驾驶着他的2101号伊-15双翼驱逐机，已经飞离王家墩机场，朝着东北方向的天空爬升。 一边用他锐利的眼睛警惕的四下张望，试图寻找到日军机群的踪迹。 按着外围的报告，日军的机群应该已经接近汉口城区，随时都会出现。 而李桂丹判断，日军机群极有可能会沿着长江岸线飞行，以躲避三镇城郊的高射炮阵地和高射机枪组成的火力交叉网，直接从江上突入三镇核心城区，进行轰炸攻击。 此时，在这个年轻的空军王牌飞行员的心里，充满了磅礴的战意。 还有对现状深深的无奈。 在今天这一上午，四大队可谓是一波三折。 夜晚凌晨，敌占区的地下电台急报，空中有日军机群在皖赣边境上空掠过，飞向武汉。 尖利的防空警报，随即响彻三镇，三镇百姓们纷纷在寒夜里跑出家门，到防空洞和就近的山地去躲避战火。 而第四大队的飞行员们，都坐进了战机，战意磅礴的等待升空拦截。 结果日军机群虚晃一枪，在鄂赣边境突然变向西南，跑到了衡阳轰炸。 清晨6时，从敌占区再次来电，有机群飞往武汉方向。 尖利的防空警报又一次响彻三镇，三镇百万百姓又纷纷冒着寒风起床，四处躲避。 第四大队的飞行员们，也都全部坐进了战机，等待升空拦截。 结果日军机群却从豫南信阳（鄂北）上空飞过，跑到重庆轰炸。 当时整个三镇的百万百姓，无不指天呛地，唾口痛骂倭狗的卑鄙无耻。 算上这一回来真格的，已经是第三次。 原本按着李桂丹的战术，应该是中国空军预先集中优势兵力，先行爬到较高的有利位置，以逸待劳，守株待兔等待日军飞机到来。 然后对到来的日军机群进行居高临下，毁灭性的俯冲打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章 岱家山空战 然而武汉站区落后的预警系统，狭窄粗糙的机场设施。 让本应处于天时地利人和，拥有绝对主动优势的中苏联军，此时却陷入了此时极为被动的尴尬局面。 为了取得胜利，李桂丹只好选择率领11架空中双翼盘旋能力强的伊-15型驱逐机，先行升空。 打算用这11架战机为饵，引诱日军机群进行近身盘旋格斗，不计伤亡的死死缠住敌方。 随后升空的21中队，将利用伊-16单翼战机（440千米/小时）的高速，对日军机群进行空中俯冲打击。 然后孝感机场的23中队，苏军志愿军战斗机中队，将会陆续进入战团。 从而一举奠定胜利的乾坤。 “嗡——” 在机群的轰鸣声中，21中队的11架伊-15驱逐机顺利升空，3分钟之内就爬升到了3千米高空。 此时，机群编队已经飞到了长江北岸的岱家山，准备东向飞过长江。 沿着南岸搜寻日机踪影。 而整个武汉三镇的数百万百姓，已经被今天三番五次的防空警报，折腾得怒气冲天。 这次听到警报声不但不立即躲避，反而纷纷跑到马路，江堤，楼顶，这些视野开阔处，仰望蓝天。 “嗡——” 李桂丹偏头往下望了一眼满城如蚂蚁一般，一片片黑压压簇拥的人群，心里的担子就变得更加的沉重起来。 “决不能让日寇把一枚炸弹丢进武汉城区！” 李桂丹在心里暗暗发誓。 此时，他的心里已经镇定了很多，仰头望着头顶上空的大团大团朵朵白云，李桂丹继续拉高战机，准备把战机拉升到4千米上空，占得先手。 4千米高空，这已经将到伊-15开放式座舱，在冬季升空的极限高度。 突然间，李桂丹目光一凝，脸上陡然变色。 只见在4千米上空，一群黑点正在急速的冲破云层，俯冲而下。 在这些黑点的身后，一团团洁白的云朵被撕裂出二十几个空洞，并且被澎湃的风能继续翻卷着朝四边扩散。 二十余条光柱从云朵之中笔直射下蓝天，让人视之心悸不已。 “昂——” 日军战机在高速俯冲中，狂暴的割裂着沿途空气，拉出刺耳的鸣啸。 “哒哒哒哒哒——” 在头顶上空，二十几架突然从云层俯冲扑下的日军战机，几乎同时开火。 机翼的机枪闪烁着让人心悸的火焰，把无数7mm口径的机枪子弹，如同雨点一般的喷射向下空的11架遂不及防的中国战机。 “咚咚咚——” 几枚机枪子弹，重重击打在2101号驱逐机帆布覆盖的木质机身上面，发出一串令人心颤的爆响。 打得李桂丹浑身冰冷，心脏发寒。 “日机！” 李桂丹暴怒的大吼一声，连忙紧握战机的操纵杆，驾驭战机高速盘旋，躲避来自日军机群的俯冲打击。 在突然的猛烈打击之下，22中队原本排列成‘一字’斜纵队形的11架伊-15型战机，队形顿时大乱。 各机开始各拼命的盘旋翻转，试图躲避日军从高空倾泻下来的子弹，同时寻找反击敌机的机会。 “哒哒哒——” 而日军战机却是各自紧盯着选择的攻击目标，一边继续进行高速俯冲射击，一边不断的控制战机尾翼，试图把中国战机死死的套进靶心。 就在这个时候，已经飞到长江长兴洲（江心岛）2千米上空的12架日军轰炸机群，趁着中日战机在3-4千米高空处死死纠缠。 每三架排列成一个雁形阵，开始朝着西南变向，妄图顺着长江中心线逆流而上，突击进入武汉三镇的核心区域，轰炸肆虐。 “轰，轰——” “哒哒哒——” 这时，在长江长兴洲一带江面游弋的中国海军中山，永绩号护卫舰，楚同，楚观，民生号炮舰，开始用火炮和高射机枪攻击空中的日军机群。 “咻，咻——” 空中的日军轰炸机群看到江面的中国军舰居然胆敢开火，无不是一根筋‘哇哇’大叫着立即驾机俯冲逼近，开始投弹轰炸。 “轰！” 一道道巨大的水柱，在江上舰艇的四周炸响，而中国海军将士则是毫不畏惧，拼命的发炮还击。 “哒哒哒——” 而这个时候，在长兴洲北岸岱家山上空三四千米的高空处，22中队的11架伊-15型双翼驱逐机，和日军26架96-1式下单翼战斗机。 正在高空盘旋翻滚的打成一团。 22中队在经历最初的惊慌之下，虽然被冲散了队形，然而各机凭着伊-15优良的盘旋能力，均是有惊无险的躲过了日军的第一道打击。 然而日军战机靠着数量和速度优势，在完成俯冲攻击之后，都是迅速的拉起战机，在水平方位，2对1，甚至3对1的，围剿追击22中队的这11架战机。 “昂——” 22中队长刘志汉首先发力，打掉了一架在他前方飞过，追击郑少愚的日军战机。 看到日军的战机拉着长长的火焰，嘶叫着冲下天空，然而还没等刘志汉来得及露出笑容，座下飞机就是猛然一震，被后面的两架追击的日军战机联合击中飞机的油箱。 “轰！” 2201号驱逐机在空中猛然腾起一团巨大的火球，翻滚着坠下天空。 “轰！” 在2201的左上空，又是一团火球爆起，吴鼎臣在空中一个漂亮的大盘旋，在甩脱了一架追击的日机之后，位置从前变后时趁机开火射击，把那架敌机打爆在天空。 就在这个时候，吴鼎臣发现在他的下方，三架日机紧紧的咬着李朋的战机不放，其中一架凭借着速度优势，正在不断的拉近两机之间的距离。 “李朋危险！” “哒哒哒——” 吴鼎臣惊呼一声，驾驭着座下的驱逐机猛然下冲，机翼上的四挺机枪齐鸣，试图用火力网截断李朋后面三架日机的攻击路线。 “嗡——” 看到从高空突然倾泻下来密集的机枪子弹，后面的三架日机飞行员无不变色，均是死命的猛拉操纵杆，驾驭战机猛烈抬升，试图和上风的吴鼎臣对射。 “哒哒哒——” 正巧架机奔逃掠过的张明生，看到这难得的机遇，立即按下手里的射击按钮。 在一串机枪的爆鸣之后，一架正在抬升的日机的机腹被打成一片狼藉，从里面窜出股股黑烟。 “轰！” 此时，吴鼎臣的战机刚刚冲到李朋战机的左翼，不料李朋正奋力的驾驭飞机左侧盘旋，打算摆脱敌机重新取得格斗的位置优势。 结果李朋的机头，就重重的撞击到了吴鼎臣驱逐机的左翼，两架飞机随即纠缠着坠向大地。 “哈哈——” 看到这一幕的几架日机的飞行员，纷纷在机舱里面放声狂笑。 而在岱家山北面的黄花涝，马汝和也刚刚击落了一架日机，此时正被另外两架火冒三丈的日机，从高空到江面，死死咬着追逐不放。 在开战不到六分钟的短暂时间里，22中队就击落了4架日机，而自身也损毁3架。 剩余力量为8:22。 而且经过了几轮血腥的交换之后，日军机群都已经纷纷各自锁定了中国战机，在整个空中层面上，除了大队长李桂丹。 其余的7架中国战机，都被大量的日军战机撵着紧紧追逐。 整个22中队，顿时险象环生。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章 武汉上空的空战一 见势不妙的中国飞行员们，纷纷驾驭战机朝着王家墩机场一带高速退去。 希望能尽早和21中队汇合，再行反击日机。 而被接连打爆4架战机的日军战斗机群，此时也都已经红了眼睛，死死的咬着中国战机不放，不断的猛烈射击。 “哒哒哒——” “昂——” 在中日双方的猛烈追逐中，战团很快就杀到了汉口上空，在云层和蓝天之间急速掠过。 翻滚盘旋格斗拼杀。 而在长兴洲江面上空的日军轰炸机群，在投弹掠过长江江面的中国军舰以后，并不是折回进行二次轰炸。 而是继续逆江飞行，突进向三镇的核心城区，妄想去轰炸武汉城区内的重要目标。 “打日寇！” “揍死这群小东洋畜生！” “看！咱们的单翼飞机过去了。” “搞死小东洋！” “他们怎么还不过去增援，只是往高处升？真是急死我了！” 武汉上空中日战机激烈的对抗，引得武汉三镇万人空巷。 大智门外、中山公园、十字街口、中正桥畔，沿江岸堤，处处人山人海。 不少市民还爬到马路两旁的楼顶观战，如同过节一般热闹。 并且纷纷大叫大嚷着鼓掌，喝彩，为中国空军助威打气。 —— 王家墩机场南，长江汉江汇流处。 上空2千米。 21中队长董明德，率领着刚刚完成2千米升空的10架伊-16驱逐机，分成四三三，三个战斗小编队。 正在两江交汇的南岸嘴上空，拼命的拉升战机，进行高速爬升。 在目测东北上空的战局以后，董明德不是轻率的立即率领机群过去增援。 而是果断的选择了继续进行高空爬升。 试图获取高空优势，之后用高速俯冲打击的攻击方式，来歼灭日机。 “所有战机继续爬升到5千米高度，俯冲攻击！” 董明德望着在东南方向胶着在一起的中日机群，用机载无线电对其余9架伊-16战机发布命令。 “大队长，兄弟们，一定要坚持住！” 董明德在心里呐喊着，面目坚毅，神情冷峻。 为了最终的胜利，总得有无畏的牺牲。 这次是大队长和22中队的战友，下次假如轮到他董明德和他的中队。 他也绝不畏缩，誓死坦然面对！ “是！” “是！” “是！” 虽然21中队只有2201号长机配备双向无线电，其余9机都是单向的只能接听，然而9机上面的小伙子们，都是扯着嗓门大吼。 以发泄心中的怒火，坚定灭敌的决心。 在21中队选择继续爬升之际，从长江下游逆江而上的日军轰炸机群，已经突破了汉口，武昌两岸的城郊江防火力网。 直奔三镇交汇处的南岸嘴而来。 “轰炸机，是日寇的轰炸机！” “快躲！” “上龟山，龟山有高射炮！” 看到气势汹汹直扑而来的日军轰炸机，站在南岸嘴江滩上面密密麻麻的三四万武汉百姓，无不是骇然变色，纷纷大嚷大叫着朝着后面的龟山跑去。 在去年的9月24号，日军海军木更津航空队的 14 架 96 陆攻 g3m 轰炸机，首次空袭武汉三镇。 在那次空袭中，汉口被炸死 73人、重伤 194 人、轻伤 270 人；汉阳被炸死 129 人，重伤 156 人、轻伤 194 人；武昌被炸死 2 人、炸伤 1 人。 武汉三镇总共死伤 1019 人。 所有的都是普通的无辜百姓，甚至里面还有着大量的儿童！ 而且这个伤亡数据，只是第二天统计的可见尸体。 至于被无数的坍塌建筑活埋的遇难者，却没有来得及统计在内。 轰炸的核心区域，五井庙居民区一带，则是变成了一座血淋淋的陈尸场。 街道两边破旧的屋棚成片倒塌，居民和路人都被活埋在里面。 救护组把到处乱摊着的尸体集中成堆，更为可怕的是，砖石下面有时伸出一只手或一只脚，在无力地摆动着。—— 其中一个三岁不到的幼儿，父母被日军的炸弹炸死，满身鲜血孤零零的坐在在一片废墟前哭嚎的照片。 震惊了世界上任何一个稍微有一点良知的，人！ 这场惨烈的记忆，深深地烙印在每一个武汉人的心里，此时看到呼啸而来的日寇轰炸机，如何不心惊变色。 “日军轰炸机群，打掉他们！” 苏军战斗机中队的10架伊-16型驱逐机，刚刚从王家墩机场升空。 在看到从江下游逆江而上的日军轰炸机群，苏军中队长马尔琴科夫少尉，在无线电里大声的喊道：“决不能让九二四的灾难再次重演！” “嗡！” 得到命令的苏军机群，随即调整尾翼，战机轰鸣着扑向长江中线2千米上空的日军轰炸机群。 “八嘎，八嘎！” “可恶！” “战斗机，我们的战斗机在哪里！金子隆司这个白痴，为什么用这么多的战斗机去空战，忘记了他们的本质任务了么？” “混蛋，猪猡！” 长江江面上空的日军轰炸机群，在看到从南岸嘴方向突然杀过来十余架伊-16战机，纷纷失色的大骂金子隆司是个愚蠢的白痴。 虽然96 陆攻 g3m轰炸机拥有七名机组人员，携带着五挺7mm缩筒式机枪和一架20mm机炮。 然而假如因此就幻想着用笨重的 g3m，去对抗灵活无比的e-16。 那么简直是等同于自杀。 于是，日军的轰炸机群顾不得它们原本的使命，纷纷急速变向，朝着长江南岸的沙湖，东湖方向逃窜而去。 试图先行脱离中苏空军的攻击范围，再从武昌城郊绕道迂回轰炸。 “逃了，日寇逃了！” “好，干得漂亮！” “空军万岁！” 看到日军轰炸机群狼狈的折向东逃，整个长江两岸的数十万中国百姓，纷纷兴奋的大蹦大跳着拍手叫好。 “死死咬住它们，最少也要把日机驱逐出武汉城区，不要给它们投弹的机会！” 马尔琴科夫看到日军轰炸机群想溜走，连忙大吼着下达追击命令。 “追击！” “搞掉这群大笨鸟！” 看到这一幕的苏军飞行员们，纷纷大吼着驾驭着座下的战机，尾随追去。 伊-16驱逐机，理论最大速度440千米/小时。 96陆攻 g3m轰炸机，最大速度350千米/小时。 然而两者之间有着近4里的原始距离，在短时间之内，只要日军轰炸机不去寻找适宜的投弹点，只是直线逃命。 苏军战机一时间还真拿这群大笨鸟。 —— 在苏军战斗机中队，奋力追干驱逐日军轰炸机群，21中队拼命的高空爬升，准备居高突袭日军战机的时候。 中国战斗机22中队，已经面临到了全军覆没的危险境地。 13:01，郑少愚看到一架日军战机，丝毫无忌国际公约（根据日内瓦公约，对于已经跳伞的飞行员和逃到救生船上的非战斗人员，不允许开火打击。），残暴的用机枪扫射离机跳伞的刘志汉。 郑少愚顾不得在后面紧咬着追逐射击的两架日机，操纵战机过去救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章 武汉上空的空战二 13:03 看到一架中国战机过来增援，日机随即放弃对似乎已经中弹死亡的刘志汉的射杀。 猛然摆动副尾翼，96-1式战机呼啸横飞，和对空扑过来的郑少愚进行激烈对射。 “哒哒哒——” 前一后二，三架日机不断攻击扫射，试图合击围歼郑少愚驾驭的2202号驱逐机。 密密麻麻的子弹，蝗虫一般飞向2202号战机。 在一道道‘咚咚咚’呲牙的爆响声里，战机的木质机壳被子弹打得木屑纷飞，留下一个个惊心动魄的大小弹孔。 腹背受敌的郑少愚，眼见就要机毁人亡，咬牙拼命做了一个危险的180度，英麦曼回旋（高推的垂直反转）。 “哒哒哒——” 2202号战机猛然开火，击伤了一架遂不及防的日军战机尾翼，然后趁机突破包围。 然而郑少愚的战机被日机子弹打得损伤严重，操纵系统高度失灵，无奈只得紧急俯冲脱离战场。 朝着王家墩机场退去。 13:04 在郑少愚撤出战场的时候，巴清正驾驶的战机，突然被一架从高空俯冲扫射的日机击断左翼。 “昂——” 断翼的战机随即高速旋转下坠，在破空声中，发出刺耳的鸣啸。 巴清正少尉无法跳伞脱离，最终机毁人亡。 而在此时，在长江南岸青山镇上空，王怡驾驶的战机机舱，则被一架日机的机枪残暴撕裂。 鲜血混着飞机壳的碎布木屑，顿时溅满机舱。 王怡少尉当场阵亡。 13:05 武亭纯的战机在汉江湾嘴的黄金口上空，被两架日机联合堵截绞杀，机尾打成一堆碎片。 武亭纯在600米低空处，侥幸跳伞逃生。 至此，在短短10分钟的时间里，被22架日军战机联合围剿的中国22战斗中队，接连损失了6架战机，1架重伤脱离战场。 只余下4架，在空中苦苦的坚持格斗。 而日军战机除了前期损毁的4架，再无一架坠毁。 正气势汹汹的在天空呼啸，围追堵截着着李桂丹，马汝和，李有干，张光明的战机。 同时，在看到苏军的战斗机中队，正在武昌东北上空追杀逃窜的日军轰炸机群。 日军第13航空队，立即分出4个战斗小分队。 8架战斗机。 脱离汉口战场，高速东飞，掠过长江救援。 中国空军4大队第22战斗机中队，全军覆没的恶劣境况。 似乎就在眼前！ 而在这个时候，大队长李桂丹正死死的咬着日军战机编队总指挥官金子隆司的战机，从岱家山一路追逐到汉水上空。 然后又朝正北府河方向追去。 在李桂丹的后面，三架日军战机则是死死的咬着李桂丹的战机，不断的开火。 追逐扫射。 因为金子隆司的96-1式战机右翼，被李桂丹击伤，速度损失很大。 所以为了躲避李桂丹的追杀，金子隆司只得驾驭战机满天空的不断翻滚盘旋，来躲避2101号上四挺pv-1，62毫米口径机枪的射杀。 看到前面的日军单翼战机，居然跟自己的双翼座驾拼盘旋能力。 李桂丹不禁满脸的冷笑。 一边紧跟着盘旋翻滚，同时紧按射击按钮，在机枪喷射中，把一颗颗子弹射进96-1战机的机体。 这么一来，可苦了后面紧随支援的3架日机。 一架架在空中翻滚盘旋的头晕脑胀，根本无法利用96-1式舰载机的速度优势，追上李桂丹的战机。 “八嘎，八嘎，支那猪！” 坐在战机里面逃命的金子隆司大尉，气得‘哇哇’大叫。 屈辱得直想满嘴喷血。 金子隆司感觉假如再这么持续下去，迟早逃脱不了被击杀的悲剧命运，羞怒无奈之下，猛然抬起机头，直冲云霄。 “八嘎！只要你敢追，死也要拉一个来陪葬！” 金子隆司满脸扭曲着，在敞开式机舱里面大吼大叫：“支那病夫，你有这个胆量么？” 李桂丹快速的望了一眼四周的景象，虽然没有完全了然，不过在他的后方，左右，均看到有日军战机出现。 而且在他的战机四周，到处都是日军机枪子弹快速交叉掠过的尖啸。 “咚，咚！” “呼——” 2101的机身猛然轻轻一震，李桂丹心悸的侧头看了一眼，只见战机油箱那边开始窜出细小的火苗。 冒着浓郁的黑烟。 “油箱中弹了！” 李桂丹浑身冰冷，不禁想起了高志航，刘粹刚，乐以琴—— 这些已经魂归蓝天，长眠于青山的战友。 “你要死，老子成全你，下辈子别托生在这个财狼国度！——中华万岁！空军万岁！” 李桂丹的脸上，神情钢铁一般的坚硬。 双手猛然拉起2101战机的操纵杆，e-15战机直冲而上，继续死咬着金子隆司的战机。 “哒哒哒——” 同时猛烈的开火射击。 “八嘎，八嘎，混蛋！疯子，疯子！” 在这一刻，金子隆司浑身如坠冰窟，彻底绝望的胆寒。 在他的眼睛里面，全是极度震惊的惊恐，嘴里神经质的大叫大嚷大骂。 “哒哒哒——” “轰！” 顷刻之间，金子隆司的战机也被击中了油箱，腾起了熊熊的大火，拉出滚滚的浓烟。 “大队长的战机中弹啦！” “打掉前面这架可恶的支那战机！” “打爆它！” 此时在2101后面紧紧尾随的3架日军战机飞行员，都是变色的大叫，一边猛然拉升战机追逐，一边死命的开火攻击。 “昂——” 双方战机随即爬升到4千米高空，突破云层。 —— 王母湖，野猪湖，白水湖，马家湖—— 23中队的8架伊-15战机，快速的在天空飞翔。 在飞行到白水湖上空，距离王家墩机场东南大约18千米的时候，机群开始迅速爬升，不久就进入了4千米的云层上空。 此时23中队的机群，已经到达长江北支流府河上空，分成3个战斗小队。 中队长吕基淳，信守龚，杨毓青，3机一组。 副队长刘宗武，王玉昆，张郊贤，3机一组。 分队长陈怀民，杜剑南，2机一组。 前方4里，就是长江。 伊-15型驱逐机没有配备无线电，在飞机升空以后，一切只能靠目视。 所以23中队继续东飞。 准备飞到长江航线，寻找4大队主力及其日军的战机。 杜剑南的2308号战机，和陈怀民的2307号，高速并飞在一大团云层之上。 头顶是金色的太阳，照耀着下面白色的云层，反射着丝丝缕缕金色的刺眼白芒。 虽然太阳热烈的照在身上，然而冬季高空的极寒，呼啸掠过的狂风，还是冻得杜剑南浑身冰冷，牙齿咯咯打颤。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幕让他终生难忘的画面。 在西南2里的云层处，一架机翼上喷涂着鲜红太阳标志的单翼战机，机体腾着熊熊的火焰，拉着滚滚的浓烟。 突然从茫茫云层之中快速窜出，直上蓝天。 “好！” 看到这一幕的23中队的战机飞行员们，纷纷大吼，振奋不已。 同时双手紧握操纵杆变向，准备冲下云层，进行适时俯冲攻击。 然而，紧接着又是一架双翼战机冲破云层。 战机机翼上面机枪闪烁，继续追逐射杀上空的日军战机。 而这架中国战机，正冒着熊熊的烈火，半个战机都在燃烧，已经不能看出机身的战机编号。 23中队的所有飞行员们，都是震惊得头皮发麻。 心儿紧紧抽缩在一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章 武汉上空的空战三 “立即跳伞啊！” “跳伞！” “快跳伞！” 23中队的飞行员们正纷纷大喊着，就吃惊的看到从下方的云层里面，飙射出无数密集的子弹。 如同嗜血的胡蜂一般，狠狠的追打着这架燃烧着烈焰的中国战机。 随即，三架日军战机从云层之中高速飞出，一边紧咬着不放，一边猛烈的射击。 “要遭！” 现在这架伊-15驱逐机，坠毁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唯一的期望就是战机飞行员能够立即跳伞，逃离飞机。 然而现在后面跟着三架扫射的日机，就算能够顺利跳伞，之后也是九死一生！ “立即增援！” 23中队的飞行员们，无不是双目圆睁欲裂，纷纷不约而同的调整战机尾翼，高速扑向西南2里处的战团。 “——” 无声之中，直冲蓝天之上的那架日机，终是经受不住烈火的焚烧和后面机枪子弹的撕裂打击，在高空爆出一团巨大的火球，四散解体。 而那架中国战机上面的烈火，也已经蔓延到了机舱处，战机随即失去制动能力。 一个跟斗翻滚，拖着滚滚的浓烟，坠向云层。 “哒哒哒——” 然而后面的三架日机，就此却依然不愿放手，而是盘旋对着下坠的战机继续扫射。 “——” 那架战机在狂暴的金属射流的打击下，随即轰然解体，四分五裂的机体燃烧块，带着熊熊的火焰，抛下云层。 “王八蛋，老子跟你们拼了！” “打死他们！” “这群畜生！” 看到这悲壮的一幕，23中队的飞行员们，眼睛里冒着熊熊的怒火，内心悲愤万分。 又一位中华英雄，血染华夏的蓝天！ “嗡——” 8架e-15战机再次加速，扑向那3架日军96-1式舰载战斗机。 “哒哒哒——” 此时，冲在最前的吕基淳，信守龚，杨毓青，这3架战机编队，在离着日军战机大约700米的距离。 纷纷开火射击。 而那3架日军战机，显然也发现了这8架从东北而来增援的中国战机。 尤其是看到这8架中国战机，都是落伍淘汰的双翼机型，这3架日军战机似乎充满了轻蔑的不屑。 纷纷调整战机，也不去爬升获求高速的俯冲优势，而是排成锥形攻击阵。 大模大样的迎面水平冲来。 并且“哒哒哒——”的不断猛烈对射。 在这个时候，23中队都震惊的意识到了现在武汉上空的空战，中国军队一定是处于被动挨打的劣势。 不然日军不可能会出现4对1的情况，来联攻一架战机。 在这一刻，吕基淳，刘宗武，陈怀民，包括杜剑南在内的所有飞行员们，都是头皮发麻，内心震颤。 “怎么会这样？4大队和苏军志愿大队，在汉口机场驻扎了31架驱逐机，就算日军的23架战机全是战斗机，这场战斗也没有理由打得这这样一边倒！” 深深的疑问死死的揪着23中队的每一个飞行员的心脏，让他们几乎窒息。 “昂——” “哒哒哒——” 23中队8架战机，分3个小队从左中右三路，扑向对面冲来的日机。 都是双眼死死的盯着前方的op-1型光学瞄准仪，不断调节着战机尾翼，努力把日机套进靶心。 “轰！” 双方开战不到20秒时间，在吕基淳的中线头机和日军的锥形阵头机，彼此保持笔直强横的对飞对射。 在相距不到200米的时候，日军那架头机的机头猛然爆出一团火焰，折头冲下云层。 “昂——” 这架日机随即穿下云层，在空中拉着长长的狼烟，冲向下面茫茫的长江。 最终一头扎进滚滚长江。 “好！” 23中队的飞行员们，纷纷齐呼。 “打得漂亮！” “一定是增援来了！” “空军万岁！” 在下面三镇看得郁闷无比的老百姓们，此时都是疯狂大叫大嚷的鼓掌叫好。 “八嘎！” 看到这一幕，日机飞行员小林二空曹和桥本二空曹，再也没有勇气和胆量以2比8的数量，继续来和23中队进行对射。 而是仓惶的下压操纵杆，驾驶战机朝着下空俯冲逃命。 “追击！” 不用吕基淳多喊（喊也听不到），23中队所有战机都是猛然下压，俯冲追击。 2逃8追，10架战机很快就突破云层，朝着3千米的空中急速下降。 “昂——” 战机高速俯冲割裂空气，所产生的巨大音啸，在整个武汉上空鸣响，惊得百万人同时寻声仰望。 “好！” “打死这些日寇！” 看到是8架中国战机在追逐2架日军战机，整个三镇一片沸腾。 11比12。 虽然在汉口上空，中国战机的数量依然少1架，然而迟迟不见踪影的21中队的10架e-16只要参战。 日军就注定了战败的结局！ ——战局在这一刻，终于开始朝着中方倾斜。 “八嘎！” “增援！” 看到这惊心的一幕，在汉口，汉阳上空，追逐22中队仅剩3架战机的8架日军战机，纷纷大骂着放弃追逐，连忙转向支援。 “昂——” 伊-15型双翼战斗机，最高时速为367千米/小时，空中优势是水平盘旋能力，劣势是俯冲和爬升。 96-1下单翼全金属战机，最高时速为440/小时，空中优势在于快速爬升和高速俯冲。 彼此机型的绝对差异，让突然开了窍的小林二和桥本二驾驶的战机，在5千米的低空就顺利的逃出了23中队的攻击范围，朝着西边的日军集结机群逃去。 看到在西面3千米高空中，很快就集中的8架日军战机，23中队都不敢再继续下降追击。 而是排成一道11，111，111，错位的参差飞行线，冲向西面的日军机群。 看到这一幕，日军的8架战机也排成了一条波浪线，扑向23中队的战斗机群。 如同古代双方骑兵对冲角逐的罕见一幕，出现在汉口上空。 让整个三镇的华夏百姓们都是手心出汗，仰头屏住呼吸。 而小林二和桥本二的战机，此时也顺利的爬升到了日军波形机群的后方1里处，准备充当对中国机群的二次打击线。 “嗡——” 双方角斗线不断的高速接近。 “呼呼——” 狂风翻卷。 “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 在两机阵形相距不到600米时，中日双方的飞行员们，都是大吼着按下手里的射击按钮。 杜剑南和陈怀民作为11队形，排在吕基淳111编队的左翼，其中杜剑南排在最外侧。 此时他全身热血沸腾，眼睛里没有任何的东西，只是死死的盯着瞄准仪，右手大拇指紧紧的压着射击按钮。 不断的微调战机垂直尾翼，试图把同样处于日军波形阵最右翼的一架战机，套进靶心。 “铛铛——” 杜剑南的战机机头的金属甲壳，中了对面射过来的两枚子弹。 “咔嚓！哗啦——” 随即他前面的挡风玻璃也中了一枚机枪子弹，纷飞四碎。 杜剑南也不知道自己中没有中玻璃的利刃，早就冻麻木了他的面部神经。 “套进了！打！” 在对面敌机相距已经不到200米的时候，杜剑南的靶心准确的套中了对方的机头，嘴里面嘶哑的狂吼着。 同时狠狠的按下了射击按钮。 “哒哒哒哒哒——” 四挺pv-1机枪齐声爆响，把炙热的子弹射向对面的日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章 武汉上空的空战四 在200米不到的极近距离，杜剑南甚至能够看清对面战机飞行员的模样。 那个带着皮帽护目镜的日军军曹，此时也紧紧的盯着杜剑南驾驭的2308号战机，96-1机翼上的两挺机枪，正在凶猛的喷吐着火舌。 试图把致命的子弹射进2308号战机。 “咚咚！” 2308号战机的右翼被两枚机枪子弹射中，发出两声爆响，把机翼的上弧面打出了两个拳头大小的洞孔。 “铛铛铛铛——” 而2308号战机上的四挺pv-1机枪，同时也将大量的机枪子弹，准确的打在了那架日机的机头部，窜起团团火星。 而一梭子机枪子弹，在打碎了日机的挡风玻璃之后，携带着巨大的动能继续疾射，狠狠的击中了那个日机飞行员的脑壳。。 “啵！” 那个日机少尉的脑袋，如同一颗熟透了的西瓜，陡然爆裂。 大团血肉伴着脑浆的混合物，溅满机舱，然后被呼啸的狂风抛卷到空中。 “嗡！” 那架失去控制的日机，直直的朝着杜剑南的战机呼啸冲来，而杜剑南猛拉战机，从日机的上空高速掠过。 “哒哒哒——” “轰！” 这时候，在杜剑南的右翼，一道耀眼的火球在空中爆起。 是信寿撰的战机打中了对面一架日机的油箱，随即产生了巨大的空爆。 而中队长吕基淳因为居中位置，吸引了对面3架日机的火力攻击，被日军6挺机枪迎面凶狠扫射，打得战机上面全是火星和木屑纷飞。 “杀！” 吕基淳怒目大吼，拇指紧紧的压着射击按钮，对着迎面扑来的一架日机凶猛开火。 “哒哒哒——” 就在这时候，从对面右侧突然扫射过来一梭子子弹，把2201号驱逐机的右机舱木壳打得一片稀烂。 而吕基淳的全身，瞬间都是撕裂般的剧痛。 “中弹了，好冷！” 在剧痛和黑暗将要淹没吕基淳前的那一刻，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和神志，牢牢的握着操纵杆，驾驭战机朝着前方不到150米的日机凶猛撞去。 “咻咻——” 双方战机，随即相互高速交叉而过。 在空中交错线上，只留下一团被信寿撰击中油箱而爆炸的日军战机，在继续扩散的火球。 “昂——” 一架日机，两架中国战机，呼啸着扑向大地。 除了被杜剑南击落的那架日机之外，吕基淳，王玉昆的战机，竟然也是在急速的冲下天空。 王玉昆的战机只是方向舵被击碎，飞机虽然在高速俯冲，然而通过战机冲向王家墩机场的路线轨迹，至少说明王玉昆还活着。 就看他能不能创造奇迹，挽救回这架中弹的战机。 而中队长吕基淳的战机，则是处于全无章法的急速旋转俯冲。 这证明了吕基淳，显然是凶多吉少。 “中队长！” “哒哒哒——” 23中队剩余的6架战机，根本来不及去震惊和感伤，就看到前方有两架日机，不断的开火凶猛冲来。 “杀光你们这些支病夫！” 处于第二打击梯队的小林和桥本，都是一脸狂热的大吼着，冲锋，射击！ 而后面刚刚掠过的8架日军战机，都是拉起了机头，快速的爬升。 明显是要利用96式战机的速度优势，抢先占据高处，进行下一轮的俯冲打击。 这时候，已经飞过长江去支援轰炸机群的那8架日机，也有4架毫不犹豫的调转了机头，在长江江面上，高速扑来。 而22中队剩余的4架战机，郑少愚，张光明的两架都损伤严重，不能再参与空战，正在摇摇摆摆的飞向王家墩机场。 李有才，马汝和两人，则是驾驶着战机，拼命赶来。 8比14！ “糟糕！” 整个武汉三镇下面又是一片惊呼，都看出来23中队很可能就要步入22中队的后尘。 “哒哒哒——” 就在这个时候，从高空突然倾泻下来无数的子弹，狠狠的打在23中队前方的2架日机上面 “铛铛铛铛——” “轰！” 在这道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之下，小林二军曹的战机瞬间爆炸解体。 “昂——” 而桥本的身体，则是被机枪从高处直接打得支离破碎，战机失控鸣啸着坠向大地。 ——姗姗不至的21中队的10架伊-16战机，终于在紧要关头抵达战场，突破云层从高空俯冲打击。 “哒哒哒——” 10架e-16，分成了两个攻击机群，一组4架攻击小林和桥本的战机。 而另一组6架，则是迎着正在爬升的8架日机，猛烈射击。 “轰，轰！” 在这突然的打击之下，顿时有3架日机核心部位中弹，腾起了滚滚的黑烟。 10架伊-18战机，一次集中突袭，在短短不到15秒的时间里，干脆利索的击落5架日机！ “昂——” 10架e-16和日机交错掠过，高速的冲下3千米高空，随即开始弧线拉升，准备下一道的攻击。 “八嘎！” “混蛋！” “上当啦，这**诈的支那猪，真是狡猾狡猾滴！” “撤退，撤退！” “不要平飞，继续爬升，继续爬升！到5千米高空撤退！” 在这一刻，整个汉口上空剩余的5架日机飞行员们，无不是吓得心寒胆裂，纷纷大叫大嚷着继续高速的拉升战机，朝着4千米高空上的云层逃逸。 “好！” “万岁！” “无敌，中国空军！” 在这一刻，武汉三镇的百万百姓，看得是酣畅淋漓，如饮美酒欲醉。 纷纷扯着嗓子大叫大吼，以发泄内心的热火。 “打掉江上的4架日机，兄弟们干翻这群畜生，为战死的战友复仇！” 在看到剩余的6架日机狼狈的爬升逃窜，此时显然是追击不上了，21中队长董明德利用电台，大吼着命令机群，去攻击已经飞到长江北岸的4架日机。 “复仇，复仇！” “嗡！” 10架e-16，8架e-15，顿时集结成4个攻击机群，气势汹汹的朝着长江上空扑去。 “八嘎！” “撤退，撤退！” 看到汉口上空这让人惊骇的一幕，已经飞到长江北岸的4架日机飞行员纷纷变色，哆嗦着嘴唇连忙驾驭战机，掉头就朝着长江对岸逃窜。 而在武昌上空，5架苏军战机，也顺利的把日军轰炸机群驱逐出城内领空。 冲到武昌上空的4架日军战机，和苏军另外5架纠缠格斗，苏军王牌飞行员布拉戈维申斯基击落一架，而飞行员斯米诺夫中尉不幸中弹，机毁人亡。 同时，一架九六陆攻g3m中型轰炸机，在武昌南郊逃窜途中，被城防高射炮击中。 “昂——” 这架翼展25 米，机长4 米，乘员7 人，双引擎的中型轰炸机，从2千米高空嘶号着俯冲而下。 一头扎进一处农田，引起了熊熊的大火。 而在空中跳伞逃脱的7朵伞花，顿时引得武昌镇万人空巷，纷纷朝着南郊跑去，要去活捉日机俘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章 这是一个伟大的民族 看到日军机群已经全部逃窜出武汉领空，而且21中队和苏军战斗机中队正在江南，继续追击残余日机。 追逐到长江北岸边的8架e-15驱逐机，因为在速度上的劣势，都明智的没有选择渡江追击，而是沿着长江北岸西飞。 对于现在的中国现状，不仅战机珍贵，而且战机燃烧的燃油，同样是无比的珍贵。 这些洋机洋油都是用国内贫瘠的矿产资源，国内百姓和国外华侨的无私捐献，换来杀敌报国的利器。 容不得半点无谓的浪费。 飞翔在前的副队长刘宗武的2302号驱逐机，左翼轻摆三下。 随后开始调整机头，朝着王家墩方向，缓速下降。 23中队的飞行员们，知道这是刘宗武暂时接替中队的指挥权，下令回航王家墩机场。 “嗡——” 23中队剩余的6架战机均是压速下降，转向王家墩机场。 而22中队仅剩的2架伊-15战机，见势也调整方向，跟随飞向机场。 “胜利了！” “空军威武，空军万岁！” “走，去机场慰问空军英雄！” “去慰问英雄！” 看到这一幕，整个汉口的百姓们，都是齐声欢呼，朝着王家墩机场那边跑去。 甚至有汉阳的百姓，成群结队的蜂拥的通过汉江上的浮桥，来到汉口，兴高采烈的汇流进人河，跑向王家墩机场。 这群翱翔在蓝天的战鹰，今天不仅痛杀日寇，打得他们落花流水，而且使得日军轰炸机至此至终没有机会在三镇投放下一枚炸弹。 如何不让武汉三镇的一百二十万百姓激动和振奋！ 不亲眼去看一看凯旋而归的英雄们，不去表达一下自己内心的敬佩和谢意，自己哪能在屋里坐得下去？ 此时，武汉三镇各大报社的摄影记者们，也都挎着相机，挤着满街如潮的人流，放足朝着报社跑去。 他们要用最短的时间，把刚刚照下的珍贵照片‘洗’出来，配以洋洋洒洒的文字，作为明天报纸的头版头条。 名字就叫做：中国雄鹰振翅大败日寇，勇歼倭奴！ 而另外一些记者，则是要么去寻找日机的坠机点，以求获得第一手的影像资料，要么就是跑向王家墩机场，去采访凯旋的英雄。 一些西方各国的战地记者，也都在满街密密麻麻的人流里，大步的朝着电报局跑去。 准备到了电报局，就地口述一封精彩洋溢的战地战报： “武汉上空刚刚爆发一场激烈的大空战，在英勇的中国空军的奇谋打击下，东洋战机纷纷折翅武汉上空，最终不敌，狼狈逃窜！” 而那些拿着军用望远镜，在各个有利的楼顶高处，观察战况的英美法德苏意的军事观察家们，各国大使们。 在放下手里的望远镜的时候，都是一副震惊的神色。 “我的上帝，在淞沪战争之后，原本以为中国会完全的失去制空权，真没有想到今天竟是这种令人惊讶的战况。中国空军打得真漂亮！” 在汉口汉正大道的一栋四层西洋楼的楼顶，美国驻华大使詹森，武官卡尔逊上校，美国《星期六晚邮报》驻华战地记者埃德加·斯诺。 三人站在美国驻华临时大使馆的楼顶，观望着中日空军之间的空战。 此时，詹森的脸上露出一副难以相信的震惊神情，大声的说道：“这真是一个神奇而伟大的国度，这些勤劳贫困，百折不挠的中国人，似乎总能创造出让人意想不到的结局！” “这并不奇怪，大使您一直在南京，上海一带，接触的也都是国民政府的高层，而没有下去走走看看。尤其是延安！” 埃德加·斯诺两眼光芒的说道：“假如大使不介意，我送您的《西行漫记》，您闲暇的时候可以看一看，说不定会有一些新的想法。” “一定会仔细的看一遍。” 对于这个现在已经享誉西方的无冕之王，詹森当然不会在语言上得罪，然而这也只是他的客套话而已。 作为一个国派大使，他更愿意相信他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而不会因为看一本记者写的书，就会对从来没有见过的事物，产生什么实质的想法。 “在东洋的施压下，英国，意大利等国都开始对中国限制军售；中国政府在淞沪会战，退到武汉以后，手里根本没有足够的资金采购战机，不然在亡国的危急下，也不会只下了50架霍克-3和30架p-36的订单。而且中美相隔万里大洋，战机至今迟迟没有送到。” 卡尔逊作为美国总统罗斯福曾经的卫队长，此次在来中国前，被罗斯福专程叫到白宫。 罗斯福告诉卡尔逊，此时正处于世界大战的边缘，特意叮嘱‘希望你不时地给我写信，告诉我你眼里的中国已经发生的和将要发生些什么。’ 在卡尔逊1937年夏末到达上海的时候，正值淞沪会战，美军驻亚洲舰队司令亚内尔上将，又任命他为情报官，收集东洋军队在中国作战的方式。 所处立场的不同，让卡尔逊对今天的空战有着不同于埃德加·斯诺，而是更倾向于全球对抗的角度来解读： “现在苏军和关东军，在东北蒙古一线严重对峙，双方不断爆发小规模的军事摩擦，两国之间的大战早晚都会爆发；苏军在西线欧洲，面对的全是敌视的目光，所以它太需要中国为它在东亚牵制日军的兵力和视线，延缓东北那边的战争进程。——大使您想过了没有，假如这场中日战争没有美国的参与，无论是最终东洋获胜，或者苏军支持的中国取得胜利，对于太平洋，会出现一种什么样的局面？” 卡尔逊烤好一支雪茄，然后点燃，郁闷的说道：“总统有意援助中国遏制东洋，同时也让中国远离苏方，在东亚培养一个坚定的盟友，抵御苏日在亚洲的南进。但是所有的行政命令必须到美国国会通过，而那些奉行奉行孤立主义和绥靖政策的政客们，目光短浅的令人失望。” “总之，这个一个伟大的民族，他们无惧死亡，奋不顾身的英勇杀敌；只要有武器，有飞机大炮，日军必定逃脱不了注定失败的结局！” 埃德加·斯诺最后做斩钉截铁的断言。 —— “嗡——” 杜剑南驾驭着驱逐机，跟随着前面的战机，飞向王家墩机场。 此时战机已经下降到500米低空，在他的眼睛里，一幅三十年代老武汉的画卷，在他面前徐徐的展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章 血战到底 在此时，因为战机高度下降和机速变缓，杜剑南被冻得僵硬的面部神经，也渐渐的有了一些知觉。 然后杜剑南就感觉到下颚一带，被从破碎的挡风玻璃那里灌进来的冷风‘呼啦啦’的吹着，刀割一般的木疼。 他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飞行服，染满一片凝结成壳冻血，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明亮的光芒。 “受伤了。” 杜剑南咧嘴神经质的笑了笑，拉扯着嘴角也是一片木疼，估计那里也被玻璃碎片的溅射给划伤了。 然而，这真没有什么！ 相对于那架在4千米云层上空爆炸解体的战机，还有中队长那架撞击在江岸爆炸的战机来说，这点小伤，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想去鸡公山等打跑了日寇，你住上面都可以；发什么癔症？立即跑步上驱逐机，去汉口搞日寇的飞机！” 真的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对话。 此时，杜剑南已经没有任何的心思去想，自己怎么突然来到了这个年代。 更没有心思去分辨，什么真假虚幻。 因为日机就在那里，就在他的面前，狂妄而肆无忌惮的侵略着中华的领空，残暴的杀害了一个又一个的中华热血男儿。 这一切就是他亲眼所见，真真实实的存在！ 杜剑南心头的滔天怒火，在无边悲伤的大漠上，凶猛的燃烧着。 “这些该死的豺狼，禽兽！一定要报仇雪恨，把你们全部送进地狱！” “嗡——” 大声怒骂间，距离长江西岸不到7千米的王家墩机场，已经进入杜剑南的视线。 从低空看去，在机场围墙之外，集聚着人山人海的百姓，还有无数的人流，顺着几条大道不断的汇来。 在看到中国的战机呼啸着飞来，下面的数万百姓都是齐声欢呼，疯狂的对着天空使劲的挥手。 杜剑南手中紧握操纵杆，把目光投向王家墩机场。 然后，他就是猛地一愣，满脸的诧然。 只见空旷的机场停机坪上面，只是孤零零的停着2架伊-15双翼驱逐机。 还有一大群军人，地勤，机修师，站在跑道尽头等候。 “怎么会这样？22中队原来总共11架战机，除了等待降落的2架，加上吕队长和王玉昆的战机，现在只回来了2架？” 杜剑南不仅失声惊呼，脸上神情陡然变色。 在他的原先记忆里，这场中日武汉空战，中国空军阵亡5人，取得了击落日机12架的辉煌成绩。 然而现在只是目测，中国空军损失的战机就不会少于9架！ “难道竟是因为我的出现，改变了历史进程？” 在这一刻，杜剑南不禁浑身发冷，牙齿‘咯咯’颤抖。 “嗡——” 杜剑南卡白着脸色，努力集中精力的驾驭着战机滑向跑道。 “咚，咚——” 战机在接触地面跑道的时候，轻微的颠簸弹跳了两下，然后轻盈的在水泥跑道上面快速的滑行。 减速，转向，最后稳稳的停在了停机坪上面。 关闭发动机。 “嘟嘟嘟，嘟嘟，嘟——” m25发动机慢慢的停止了轰鸣，战机螺旋桨也随即停止了转动。 此时是下午13点16分，头顶阳光正从大团云朵的空隙间，明媚的照耀下来。 照在杜剑南的2308号战机，和他的身上。 然而他却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暖。 杜剑南最后一个把战机一直高度绷紧的神经猛然一松，顿时给抽去了骨头一般，软绵绵的靠在座位上丝毫不能动弹。 “假如真是因为我的出现，让战局变得糟糕起来——” 杜剑南的大脑一片混乱，几乎要窒息过去。 负责2308号地勤的陈苗羽，看到战机稳稳的停下来，连忙扛着梯子跑过去。 后面还紧跟着机修师王越，，军医李辉春。 “杜少尉？” 跑近了的陈苗羽，震惊的看到杜剑南一动不动的坐在驾驶舱里，下巴上面全是触目惊心的血迹，失声大喊道：“快，快，杜少尉受伤了，杜少尉受伤了！” 此时，8架新停下来的战机，除了2308，其余7个飞行员都下了战机，报告自己并无负伤。 所以在看到杜剑南却没有下驱逐机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是在心里‘咯噔’一跳。 此时听了陈苗羽的大喊，都是纷纷朝着2308号战机跑来。 “我没事，玻璃破了，割的。” 杜剑南两手颤抖着打开安全带，吃力的从机舱里站了起来。 “只要我没死，日寇，老子就要跟你们血战到底！魂归蓝天，为国战死，将是我最高荣誉的归宿！” 杜剑南在机舱里，努力站得笔直，仰头对着蓝天嘶声大吼。 —— “凌云御风去，报国把志伸，遨游昆仑上空，俯瞰太平洋滨。 看五岳三江，雄关要塞， 美丽的锦绣河山，辉映着无敌机群。——” 杜剑南躺在机场医院里，听着外面‘嗡，嗡’的战机降落声，还有大喇叭里播放的歌声。 在他的旁边，22中队飞行员李朋翔因为受伤过重，在寻找到的时候，就已经阵亡。 此时正静悄悄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搭着白布床单，如同熟睡了一般。 张光明的战机弹痕累累，自己也在空战中受了重伤，不过他为了保护战机，硬是不跳伞，勇敢的把战机驾驶回了机场。 现在张光明正在里面的手术室紧急抢救。 23中队的王玉昆，在驾驶方向舵被击毁的战机飞到机场不远的时候，失去控制的战机一头扎进一块水田里。 还好他只是右腿轻微骨裂，刚被附近的百姓用门板抬了回来，此时正在等着检查。 杜剑南的脸上已经被医生用酒精清洗干净，左嘴角，下颚，脖子上，被战机玻璃的碎片划了十几条口子。 虽然看着惊人，不过其实就是一些皮外伤，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此时，他静静的望着‘闭眼沉睡’的李朋翔，眼睛里面的泪水，是怎么也止不住的往下淌。 “剑南，自从当上飞行员的那一天，我就对自己说，为国战死在蓝天，就是自己最好的归宿；死于蓝天，要远比死在床榻要伟大！看开些，高大队长，王大队长，还有今天的李大队长，吕队长——，你我早晚要和他们相聚在蓝天苍穹。生死的事儿，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安慰着，安慰着，王玉昆不禁声音哽咽，泪流满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一章 夜武汉一 2月18号整个下午，王家墩机场的大喇叭就一直响个不停，在播送着昂扬的战歌的间隙里，不时播报着最新的战报。 数万三镇百姓，都热血沸腾的围坐在机场四周的山丘上，田野里，围墙边。 一群群自发的组成一个个的圈子，彼此争论述说着今天这场酣畅淋漓的大空战。 这是至去年9月，日寇首袭武汉以来，中国空军第一次在武汉领空击落日机。 而且居然击落了这么多，打得日寇不敢丢一颗炸弹，就抛投鼠窜。 如何不让他们振奋，激动？ 每每听到大喇叭广播，说是在哪里发现日机的残骸，或者找到了日寇的尸体，抓获了日军俘虏。 整个机场四周都是一片欢呼。 更有许多的百姓，买来一盘盘的鞭炮，在机场周边‘噼里啪啦’放个不停。 其间，跳伞的刘志汉，武亭纯，吴鼎臣，先后回到机场。 无数的百姓，蜂拥着对他们欢呼致意。 当巴正清，王怡的尸体被送过来的时候，围在机场外的数万百姓们，则无不是痛苦流泪，恨不能于日寇‘皆亡！’ 下午13时50分，此次二一八空战的战报，就初步统计了出来。 中方，被日军击落6架战机，2架意外相撞，1架返航途中自行坠毁，此战共损失9架战机。 1架是大队长李桂丹的座驾。 22中队战损6架。 23中队战损2架。 22中队副中队长郑少愚，张光明两人的战机虽然顺利返回机场，然而飞机受损严重，需要大修。 4大队飞行员总计战死5人，重伤1人，轻伤2人。 大队长李桂丹上尉，22中队飞行员巴正清少尉，王怡少尉，李朋翔少尉，23中队长吕基淳上尉，英勇阵亡。 22中队张光明少尉重伤，23中队王玉昆少尉，杜剑南少尉轻伤。 4大队共击落日方96-1式舰载战斗机13架。 苏军‘正义之剑’下属的驻汉口王家墩机场战斗机中队，击落日军1架战机，自身战毁2架，斯米诺夫中尉阵亡。 武昌南郊陆军高射炮部队，击落1架96陆攻中型轰炸机。 此战，中国军队和苏军志愿航空兵，与日军的战机损毁比为11:15。 假如只算中日空军在单独较量中的战绩，中日战机击落比为6:13。 虽然空战异常惨烈，然而不可否认的是。 中国空军大胜！ 下午2点，空军副总指挥毛邦初，陪着航委秘书长宋夫人，美国空军顾问汉纳根，和一大群中外记者一起，来到王家墩机场看望飞行员。 其间，宋秘书长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演讲。 赞美空军这次伟大的胜利，向着中外记者表示，面对日寇的侵略，中国人民绝不屈服投降。 随后，宋秘书长来到机场空军医院，看望了轻伤的王玉昆，杜剑南，叮嘱他们好好养伤，好了以后继续杀敌，报效祖国。 而在这个时候，重伤的张光明，依然在手术室里抢救着。 到了下午4点，各地陆续传来报告，总共抓住了9名日军俘虏。 其中那架轰炸机上面跳伞的机组7人，更是被武昌百姓一锅端。 现在整个武汉三镇的百万老百姓们，几乎都是空巢而出。 不是集中在王家墩机场四周，就是携老扶幼，或步行，或骑车驾车，就像春游一样，络绎不绝的赶往郊外各个日机坠落的地点。 他们就是要亲眼看一看日寇战机的残骸，以解半年以来被不断轰炸之恨！ 还有很多百姓，在野外，水田，江边，到处搜寻着一些日机坠毁分解的小碎片，如获至宝的放进口袋。 他们要把这些碎片作为纪念品，祖祖辈辈世世代代的长留下去。 要让子孙后代永远都不要忘记，日寇对中华的侵略和犯下的累累滔天血债！ “号外，号外，空军4大队在武汉上空大败日寇战机，击落敌机15架，——” 下午4点30许，整个武汉到处都是报童这样的大喊，原来是报馆临时印发报纸，讲述今日的大捷。 而听到报童的喊声，四周的市民都是兴奋的一拥而上，瞬间把报纸买个精光。 那些手慢腿慢的百姓，都急不可耐的等在买到报纸的身边，要么听他们昂扬顿挫的朗诵，听得那是入迷。 要么就是等对方看了，好赔笑求过来也看一遍。 而且这一幕，也同时在上海租界，广州，香港，重庆，西安——，全国各地热闹的上演着。 甚至在遥远的旧金山，南洋各地，得到电报的华裔们，都是一片欢呼。 中国雄起！ 与之同时，刚刚迁到重庆的中国广播电台，在得到了武汉的战报以后，也立即向着世界广播中国空军大胜的消息。 国民政府电影股的人员们，则是准备加班加点。 他们要在最快的时间里，把拍摄到的电影胶片冲洗剪接成新闻片《中国空军击落日机15架》，要让全国人民和世界上爱好和平的人民看到。 在农历正月时节，天依然是早早的暗了下去。 这时候，在武昌城区，一支烟花高高的直冲天际，然后炸出美丽的花朵。 似乎是一个‘火引子’，随即响了一下午鞭炮，难得得到不到一个小时的安静的武汉三镇，顿时又如同烈火亨油一般的热闹起来。 在武昌城区那一片的烟花还在天空绚烂的时候，武昌其余的各个城区，一簇簇烟花都拔地而起。 在夕阳还没有落尽的夜空中盛开。 紧接着，汉阳，汉口两镇也不甘示弱，纷纷放出满天的火树银花。 因为37年底日机的几次接连轰炸，武汉三镇的这个新年过得极为草率，家家都是随随便便的放了几小鞭子小炮炸响儿。 正月十五那夜，别说往年热热闹闹的灯展，各种舞龙舞狮划旱船，就连烟花都没有一家放。 就算是有钱想放也不敢放，怕被邻居戳脊梁骨。 今夜，武汉三镇终于放开了。 欣喜若狂的市民，早就把城内烟花爆竹店的鞭炮烟花抢购一空。 要用夜的礼花，为英勇的空军致敬！ 而此时，在王家墩机场的餐厅里，却是一片压抑着的寂静。 “看五岳三江雄关要塞，美丽的锦绣河山，辉映着无敌机群。——同志们努力努力，矢勇矢勤，——尽瘁为空军，报国把志伸，那怕风霜雨露，只信双手万能。看铁翼蔽空，马达齐鸣，美丽的锦绣河山，辉映着无敌机群。——” 外面歌声嘹亮，桌上饭菜丰盛。 却没有一个人动筷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二章 夜武汉二 在这间中国空军食堂里面，屋内炭火熊熊，温暖如春。 然而4大队剩余的25名驱逐机飞行员们，此时都默默的坐在桌子前，根本没有一丝的食欲。 听着外面的喧嚣热闹，还有餐桌上羊肉在火锅里‘咕噜噜’翻腾的声音。 这26个小伙子，都是满脸的悲愤和热泪。 在今天的空战，4大队虽然取得了耀眼的战机，然而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就在上午还打闹成一团的战友，眨眼间，却已经人鬼殊途。 “吃吧，吃饱了才能有力气打日寇，报血仇！” 22中队长刘志汉沙哑着嗓子说完，就率先夹起一块滚熟的炖羊肉。 只是羊肉到了嘴边，他的筷子却突然顿住，声音颤抖着变调说道：“昨晚在飞机边等命令的时候，大队长还说晚上这么冷，等揍了日寇，就请大伙儿喝羊肉汤驱寒。” 一句话说完，刘志汉这条一米八的大汉，就已经是两眼热泪滚滚而下。 嘴边的羊肉是怎么也吃不下去了。 食堂里面的气氛，更加的凝滞起来。 一边的厨师老文，老周两人，也都被刘志汉的话给说得眼冒泪水。 “既然都吃不下去，出去走走吧，上塔楼看一看我们用生命和热血护卫着的这个城市的宁静和烟花。” 杜剑南确实是食不下咽，也不愿意自己和这些英勇的飞行员们陷入无边的悲痛压抑之中，就站起来提议。 “走，出去看看！” 此时，在食堂里面，哪一个不是心怀悲痛，难以举筷？ 听了杜剑南的话，刘志汉第一个站了起来。 “走。” 董明德也站了起来。 刘宗武也站了起来。 “哗啦——” 其余的21名飞行员，都推开了坐着的凳子，站了起来。 打开食堂木门，一股冬末寒夜的冷风扑面而来。 然而却吹得众人的心里猛然爽利。 一群人走出食堂，就看到在东，南，北，三面的夜空里一片红光闪动。 无数的礼花正在夜空之中竞相开放。 在月亮之下，4大队的驱逐机都静静的排列停泊在停机坪上面。 在东面一块停机坪，8架苏军e-16驱逐机，两排四架的静静停泊。 这场血战，苏军也有两架战机损毁，飞行员斯米诺夫中尉阵亡，多尔戈夫少尉在跳伞后，被一架日军九六陆攻g3m中型轰炸机俯冲压低追着扫射。 五挺机枪硬是让多尔戈夫在枪林弹雨之中毫发无伤，结果低飞的这架九六陆攻，反而被中国防空兵的高射炮给敲了下来。 今晚布拉戈维申斯基上尉和所有的飞行员，到汉口‘大世界’去给‘幸运小子’多尔戈夫庆祝，之前也过来邀请过4大队的飞行员。 不过4大队没有一个人愿意去，都婉言谢绝。 “亲爱的战友们，你们不能把自己弄得这么悲伤，已经光荣战死的战友，包括还没有战死的你我，都无惧生死，愿意为这片天空阵亡；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这么悲伤呢？应该高兴的庆祝，为今天的大捷而庆祝，然后高高兴兴的参加明天的血战。” 这是下午马尔琴科夫少尉的话。 道理人人懂，可是也许是东西方的观念差异，4大队的飞行员们，却怎么也做不到苏军飞行员的那种洒脱。 “呼——” 带着冷意的东风吹面，里面夹杂着烟火的气息。 众人一起走向塔楼，王玉昆右腿打着绑带固定，架着拐杖走得虎虎生风。 随即，众人进了塔楼，一二三四层都是灯光明亮，里面一片忙碌，‘滴滴滴’的电台声不断的响着，接着各地的信息。 看到一群今天的空战英雄们进了塔楼，在里面正紧张工作着的工作人员，都抬头不解的望着。 “上楼顶！” 董明德站在四楼上楼顶的梯子旁，双手抓着和水泥墙壁固定在一起的钢筋梯子，开始攀爬。 25个小伙子爬上高高的塔楼顶，在眼睛里面，大汉口，南边的汉阳，东面长江对岸的武昌，都尽收眼底。 漫天传来密密麻麻的炮鸣，如春雷滚滚。 无数烟花此起彼伏的直飞夜空，竞相冉冉开放。 好一个火树银花不夜天！ “看——，这就是我们要为之保卫的国度，这就是我们要为之保卫的人民！今天虽然我们战死了五名战友，重伤了一个兄弟，然而他们所得其所！” 杜剑南激动得说道：“在今天，没有让日寇在武汉三镇丢下一枚炮弹，没有伤害一位百姓，这就是我们的使命，我们的责任，我们的骄傲！李大队长，吕队长，正清，王怡，朋翔，他们将永远活在人民的心中，他们永垂不朽！” “对，剑南说得好！” 刘宗武大声的说道：“兄弟们，该吃的就得吃饱吃好，把咱们的身体保护得好好的，去蓝天杀日寇！” “杀日寇！” 陈怀民高高的举着右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大声的呐喊：“不死不休！” “杀日寇！不死不休！” 董明德，郑少愚，吴鼎臣三人，紧跟着大吼起来。 “杀日寇！不死不休！” 25个小伙子们，都是高高的举起了右手握成拳头，大吼，呐喊。 “杀日寇！不死不休！” 这时候，从塔楼下面楼层的一个窗户里面，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听着楼层似乎是话务组的人。 “杀日寇！不死不休！” 随即，一群女孩子的声音，在下面激昂的喊着。 “杀日寇——” 整个塔楼，所有的楼层，都是在大声的狂吼。 “哈哈，我来吟一首诗！” 素爱吟诗作对的杨毓青，望着满眼的烟火，摇头晃脑的吟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打住，打住；你这是词不是诗，而且还是抄袭的软绵绵的诗词，一点都体现不了咱空军的铁血方钢。” 拄着拐杖的王玉昆，首先笑着反对。 “不如唱空军歌军？” 董明德出声提议。 “好，就唱空军军歌！” 众人纷纷开口赞同。 “凌云御风去，报国把志伸，遨游昆仑上空，俯瞰太平洋滨。——” 激昂歌声，在楼顶飞扬，飞扬。 —— 而这个时候，南京原国民政府总统府内，却是一片阴云。 日军新任华中派遣军司令官畑俊六大将，原华中派遣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大将，华中方面军参谋长冢田攻少将，副参谋长武藤章大佐，原上海派遭军司令官朝香宫鸠彦王中将，上海派遣军参谋长饭沼守大佐，原第十军司令官柳川平助中将，第十军参谋长田边盛武少将，第3飞行团佐贺忠治少将，—— 一群侵华的东洋豺狼正在会议室里，焦躁的等待着海军中国方面舰队司令长官兼第3舰队司令长官长谷川清中将的到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三章 夜南京 “八嘎，这个长谷川清怎么这么慢，难道是打了败仗没脸过来么？” 因为下令‘南京大屠杀’而臭名昭彰的松井石根，这次被召回东洋，而且在军部的召回令里居然没有提到对他的安排。 此时将要离开中国战场的松井石根，心里郁闷，连说话都带着满满的火气。 新任日军华中派遣军司令官畑俊六大将，淡淡的望了松井石根一眼，心里暗骂猪猡永远都是猪猡。 在37年‘七七事变’之后，中国国民政府为了把日军由北向南的入侵方向，引导改变为由东向西，以利于长期作战，在上海地区主动采取了反击的战役。 在上海会战开始之时，按照近卫文麿首相和杉山元陆相的设计，只是准备在上海地区打一场局部战争。 先把上海，苏嘉常（常熟）周边一带占领下来，以西进南京发动全面战争为筹码，逼迫国民政府承认东洋在华北的权利，把华北地区变成第二个满洲。 同时巩固经营上海地区，把沪苏嘉变成第三个满洲。 进而西窥南京，一步步的压迫引诱国民政府投降。 这样以来，东洋就可以全力北进，朝西伯利亚，蒙古进军，把苏军势利彻底的驱逐出北亚。 然后，东洋再夹着无敌的胜势，从新疆，蒙古，华北，上海，全面入侵中国，一举实现东洋千北年来梦寐以求的吞并中国的梦想。 到了那个时候，东洋羽翼丰满强大，西击印度，南下南亚，东战太平洋，和西方诸国争夺制霸世界。 然而这一切美好的梦想，却因为中国军队强大的抵抗，更因为眼前坐着的这一屋子白痴，给完全破坏。 在帝国军队艰难的打下上海以后，松井石根，朝香宫鸠彦王，柳川平助，武藤章，这一群被胜利冲昏猪脑的混蛋。 先是强行突破大本营制定的‘苏州-嘉兴的战略限制线’，逼迫大本营重新制定了‘无锡-湖州的新限制线’。 接着松井石根下令部队继续西进，突破‘无锡-湖州的新限制线’，向大本营提出‘为迅速解决事变，华中方面军须乘当前敌之颓势攻取南京。’ 随即，因为华中派遣军的一路势如破竹，从而根本改变了大本营的战略方针，变成了‘攻陷南京，逼迫中国投降’。 现在，南京是打下来了，然而中国却丝毫看不出投降的迹象，从山西，河南，安徽，浙江，处处战火。 硬是把一场局部战争，打成了现在如同陷入泥潭一般的全面侵华战争。 在畑俊六看来，不是不能打，而且也一定要打，只是这场战争打得太匆忙，太不是时机。 而松井石根在1937年12月7日发出‘南京城攻略要领’之作战命令：即使守军和平开城，日军入城后也要分别‘扫荡’。 开始了那场震惊中外，惨绝人寰的‘南京大屠杀’的序幕。 朝香宫鸠彦王在37年12月13号，签发了‘杀掉全部俘获人员’的命令，日军士兵随即在南京城及其周边，更加残暴的大肆烧杀抢淫掠。 而武藤章以华中方面军副参谋长的身份，负责日军在南京地区的宿营安排，宣布南京城外宿营地不足，日军官兵可以在南京市内自由选择宿营地。 一举放开了这道猛兽的闸门，把南京城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 正是因为这些个愚蠢如猪的队友的拙劣表演，使得东洋帝国过早的陷入了中国这个泥潭，暂时无法巩固华北，从而寻求对苏军的北亚决战。 在外交上，东洋更被国际社会骂城‘禽兽’‘刽子手’‘恶魔’的称号，陷入了极为被动的舆论局面。 这些混蛋居然还一点的不知道自知之明，怎么不让接替擦屁股的畑俊六感到厌恶？ 畑俊六心里正在想着，就看到长谷川清阴沉着脸色，走了进来。 东洋华中派遣军和派驻中国舰队的战时会议，随即开始。 “今日武汉空战，海军航空队战损15架战机，在国内新机没有送达之前，将无力再发动大规模的护航和空战。” 长谷川清的话一出口，会议室里面的陆军将佐们，都已经开始变色。 “大本营已经决议发动津浦战役，使得南北战区连成一个整体。” 畑俊六闻言皱眉，想了想缓缓说道：“先遣13师团正在蚌埠一带受阻，隔着淮河于中国军队对峙，华北派遣军正在进行战前最后的准备，不日将沿鲁东南下；这时候，需要空军不断的轰炸，来保持对中国军队的压力攻击。” “对于这些地区的护航没有问题，不过对于武汉，重庆，南昌，这些中心城区的空袭，暂时建议停止，或者只是进行小规模的突袭。” “砰！” 松井石根一听，就怒得脸红脖子粗的拍着桌子大吼：“八嘎，我堂堂大东洋帝国，岂能如此的羞辱？” 长谷川清冷着脸看都不看松井石根一眼，一个已经被扫垃圾桶里面的进过气将军，哪里值得他浪费精神。 “八嘎，为什么不说话？看看你们海航战斗机丢人的战绩，简直就是帝国的羞辱！” 松井石根暴怒的盯着长谷川清诘问。 “1月2号，南京机场被突袭炸毁23架战机，1月26号南京机场被再次突袭，——呵呵，又被炸一次，真能耐！——被炸毁11架战机，升空的战斗机被击落4架，而敌方只有1架被击毁。” 长谷川清根本不看四周陆军将佐的脸色，硬邦邦的说道：“正是因为陆航第3团的巨大损失，使得海军航空兵不得不从上海外海起飞，飞了1个小时400千米的路程到达南京，芜湖加油，来给陆航的轰炸机护航。冬季开放式座舱，1000千米的飞行，对方以逸待劳，而且因为油料的制约，只能进行短暂的格斗！” 长谷川清望着松井石根说道：“我不是在给海航兵找理由，对于他们的责罚，我也一定会进行；只是，阁下有什么资格指责海航？” “这些该死的苏军！” 第3飞行团佐贺忠治少将，暴跳如雷的大骂起来。 “八嘎，混蛋，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 松井石根被长谷川清嘲讽得面红耳赤，气势汹汹的站起来，捋起袖子就要跟长谷川清干架，被冢田攻，饭沼守几人拉开。 “那就暂停对武汉和其他中心城市的轰炸，全力针对津浦-陇海一线进行攻击！” 畑俊六不愿去看松井石根得丑态，一锤定音。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四章 夜上海 而这个时候，在这个夜晚，东北，华北，华中，这些敌占区里，只要有收音机的家庭，团体，都把收音机悄悄的打开。 听着来自重庆，贵阳，福建，西安，长沙各地国统区广播电台的播报。 上海公共租界的民营电台，也冒着被日寇丢炸弹的危险，振奋的播报着武汉空战大捷的消息。 整个敌占区，到处都是暗流涌动的欢庆气氛。 而在上海租界，数万市民自发走上街头，朝着胶州公园那边的‘孤军营’游行，一路载歌载舞的激昂歌唱《八百壮士之歌》。 “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你看那民族英雄谢团长；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你看那八百壮士孤军奋守东战场。四方都是炮火，四方都是豺狼，宁愿死不退让，宁愿死不投降。——” 当街上拿着收音机的市民，听到武汉三镇的百万市民正在进行着庞大的烟花燃放，向英勇的空军致意的时候。 激动的租界市民们，几乎在瞬间买光了各个商店本来因为战争而积压的烟花。 “咻咻——” “啪！” 一朵朵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升起，绽放。 不但整个租界内，而且整个上海日占区的百姓们，都纷纷满含热泪的走到街头屋顶山丘黄浦江边。 仰头欣赏这胜利的烟花，光荣的烟花！ ‘孤军营’内，谢晋元和八百勇士都笔挺的排列成方阵，列队在一片残破的操场上。 人人神情严肃的听着收音机里面的播报，目光火热的望着四周漫天致敬的烟花。 自从陷入了‘孤军营’，在营区四周，西方‘万国商团’用铁丝网把他们牢牢的困在里面，并且派出大量的白俄架着机枪把守，他们就成为了一座孤岛。 在这3个多月的时间里，苏锡常沦陷，南京沦陷，杭州沦陷，——。 日军华中军正在沿江西进，下一步将要攻占武汉；沿着津浦线北上，将要打通华北，华中日军的连接。 日军华北军将要沿着京汉线南下，过黄河攻陷郑州，然后过信阳武胜关，从北攻击武汉；同时派出偏师，从郑州进攻洛阳，直逼西安，然后进攻汉中，南下重庆。 这一个个坏消息接踵而来，低落了这八百将士的士气，动摇了他们的军心。 就连谢晋元坚强的外表下面，有时也是转辗反侧，夙夜梦寐。 今天听到了这个胜利的消息，顿时让他和他的八百勇士心头的乌云尽去。 谢晋元抬头挺胸，腰杆挺得笔直。 他看到，在夜色里，这些这些天有个别腰杆已经开始弯了的兄弟，此时也都重新挺直了腰杆，眼睛狂热的望着夜空里的烟花。 “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 谢晋元大声的呐喊。 “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 八百勇士齐声大吼。 “中国万岁！中国万岁！” “空军万岁！” “打倒日寇！打倒日寇！” 因为天黑，白俄雇佣军强行关闭‘孤军营’，所有来到这里的上海百姓们，只能隔着铁丝网望着‘孤军营’里面笔直站立的方阵。 此时，数万百姓，都忍不住的大声呼喊，庆贺今天的大捷。 上海日占区，东昌路‘大道市政府’（伪上海市政府）。 “八嘎，混蛋！都该统统死啦死啦地！” 日军特务部西村班班长西村展藏，在伪上海市长苏锡文的办公室里，看着在夜空中竞相绽放的烟花，还有满街密密麻麻仰望烟花的百姓，不禁气得暴跳如雷。 “这个，这个——” 大道市政府市长苏锡文看到自己的‘顶头爷’西村展藏发怒，不禁吓得脸色发白，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多庄次，立即派人进入租界，一定要查明那些肝胆勾结国民政府的地下电台，统统炸掉他们！” 西村展藏咆哮着，眼睛里露着嗜血的红芒，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 武汉，王家墩机场飞行员宿舍。 夜寂静。 望着外面的满月，杜剑南却是怎么都睡不着。 “这是1938年2月18的月亮啊！真是一回首，就是八十年。” 杜剑南低声嘟嘟自语：“姚大小姐，你还真是一个乌鸦嘴啊，我该感激你呢，还是该感激你呢？给你带几个民国的美女姐姐咱可没这本事，可是假如侥幸不战死在蓝天，又奇迹般的能够回去。呵呵，我有故事，你要备好酒啊！” “剑南，怎么睡不着？” 和杜剑南同寝室的陈怀民本来背对着床外，这时候翻过来问道：“什么姚大小姐，你女朋友么？” “还没睡啊？不是，是我一个好兄弟的女朋友，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好，就是嘴巴真厉害；嘶——” 杜剑南倒吸一口凉气，满脸佩服的说道：“厉害，厉害！” “呵呵，有机会我倒想见见怎么个厉害法？” 陈怀民其实也睡不着，干脆坐起来靠着床头说道：“剑南你不是信阳人么，上面说这次日机损失极为惨重，估计短时间内不会过来轰炸，给了每人三天的轮休假期；你不如明天请假回去看看。呵呵——” 陈怀民笑着说道：“我有故事，你要备好酒；你今天击落了一架敌机，回到信阳你的朋友们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似乎回不去了。” 杜剑南眼底流出一丝的黯然失落，低声含糊的嘟囔一句。 “什么？” 陈怀民表示没有听清楚。 “我是说自从当了飞行员，你我就得二十四小时的严阵以待，时刻准备着驾驭战机去打击日寇；除非把日寇彻底的驱逐出中国的领土，不然我不会有一分钟的假期。” 杜剑南内心酸楚和热血并涌，声音都不禁开始发抖。 “好！剑南，我不如你，我要向你学习。” 陈怀民听了杜剑南的话，不禁坐直了身体，在清幽的月光里眼睛亮晶晶的望着杜剑南，认真说道：“咱们空军就得有这种铁的精神！无惧生死，以为国卫戍，魂归蓝天为最高的荣耀，而不是想着自己的安逸和小家。” “你比我伟大！” 杜剑南望着眼前的这个帅气的小伙子，不禁想起了他的一些事迹。 按照轨迹，他终将实现自己的伟大理想，为了这片热土，英勇战死在蓝天。 “那么我呢——，既然来到了这里，应该赋予自己怎样的使命？才不算白白的走这一遭。” 杜剑南想着想着，不禁想痴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五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杜剑南接近天明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在18号零点，日军机群第一波佯攻武汉，实攻击衡阳，害得4大队的飞行员们在冷风里一直傻等。 到了凌晨2点，才解除待命，回宿舍补觉。 结果清晨6点，防空警报再次拉响，于是4大队又被从旁路过，去轰炸重庆的日机群，给活活涮了一道。 中午时分，飞行员们刚刚端起饭碗，日军攻击机群却突然逼近武汉。 慌得众人放下饭碗就冲上战机，进行空战。 在空中打生打死的打了半天的血战，剑走偏锋的三梯次攻击，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好不容易取得大捷，用6:13的骄人战绩把日军机群撵走。 下午就是蜂拥而至的慰问，采访。 所以在昨天一天，全体4大队飞行员，以及地勤机修陆勤，机场各个部门的工作人员。 都熬得满眼血丝，没有睡过一点安稳觉。 航委考虑到飞行员们身体大幅透支，不但给4大队三天的轮休命令。 而且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在勤的飞行员们也将暂停一切训练，可以在机场周边三千米距离内，自由活动。 不过除了几个家属在武汉的飞行员，其余的几乎都没有请假。 当然也有几个飞行员，在武汉谈有女朋友，也请假越过‘三千米限制线’，带着女朋友到三镇各处去享受如鱼得水的二人世界。 在这个铁血战争时期，能有一个为国杀敌的军官男朋友，对女孩子来说，都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更别提还是英勇的空军飞行员。 在19号大清早，王家墩机场就迎来了大量的中外记者前来采访，武汉各个团体，商团，组织，市民，也成群结队的过来慰问。 还有很多从沦陷区随学校迁移过的男女学生，代表着各自的学校，过来给英雄献花致敬。 按照航委的要求，飞行员合体的接待这些前来采访的记者，慰问的市民，也是团结各阶层组成统一战线的职责。 所以这些没有外出的飞行员小伙子们，都早早的起来，把自己整理得阳刚帅气，要把最好的飒爽英姿展现给国民。 杜剑南睡的迷迷糊糊间，就听到楼里楼外全是说话的声音，然后有人敲门，似乎还是女孩子的声音。 他睡意正浓，就干脆用被子蒙着脑袋，继续猛睡，倒是正在洗漱的陈怀民起床开了门。 进来了几个似乎年轻的男女，和陈怀民说了一些话，不过睡梦中的杜剑南也没听清。 当然，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兴趣听。 八十年后，身高一米七体重一百八十多斤的杜剑南，最大的爱好就是睡觉。 尤其是在大冬天里，舒舒服服昏天黑地的睡懒觉。 ——也许还有一个‘性别男，爱好女’的积极爱好，不过身为典型的‘穷矮胖锉’的杜剑南，历来和女人绝缘，个人问题一直靠手来屈辱的解决。 当单身狗久了，杜剑南对女人的味道也就慢慢的绝了心思，由渴望慢慢变成了扭曲的排斥。 你特么的不让老子搞，老子现在还不屑来搞！ “剑南，我们到机场东山挖地菜，包猪肉地菜馅儿饺子；一起去啊。” 陈怀民站在杜剑南的床边，热情的邀请。 “不去！” 杜剑南斩钉截铁。 “一起啊，约了好多人。” 陈怀民不死心的拍了拍杜剑南的被子。 “滚！” 杜剑南最恨别人打搅他这唯一的苦逼爱好，在被子里怒了。 “咯咯——” 房间里几个男女青年，低声笑了出来，尤其是那两个女人的笑声，尤其让杜剑南烦躁。 于是，屋子清净了。 在外面各种喧杂的声音里，杜剑南一气睡到大中午，拿起枕头下的法国表一看，已经是上午10点，离吃午饭还有一段时间。 杜剑南伸了一个懒腰下床，透过紧闭的玻璃窗户，可以看到外面阳光明媚，蓝天澄澈一碧如洗。 远处的东山上，一群男女正在山上弯着腰，或者蹲着，应该是在挖地菜。 在严禁闲杂进入的机场上面，地勤和机修正在忙碌的修理战机。 他的那架2308机翼被日机子弹打出的两个洞孔，已经被修复，还重新刷了漆，远看着焕然一新。 在机场战斗区，工作区封闭线外，那些有资格进入机场生活区的男女，都兴奋的围着一个个飞行员们，热烈的交谈着。 而那些脖子上神气的挎着照相机的家伙，则是不时‘砰，砰’的对着飞行员们和笑靥如花的女学生们猛拍。 “假如昨天没有那么多该死的白云就好了。” 杜剑南望着窗外那澄澈的让人心悸的天空，似乎就看到那些在天空中鏖战的战友，在空中轰然爆炸的战机。 杜剑南使劲的摇摇头，驱逐出脑袋里面的负面情绪，到卫生间洗漱。 “我靠！” 望着镜子里面帅气到吊炸天的man，杜剑南张大的嘴巴再也合拢不了了。 即使在下颚和脖子上面，带着几道略显狰狞的口子，不过在杜剑南看来，这不但丝毫不影响这个男人的英俊。 反而更增添了几分铁血阳刚的味道。 “我靠！这是要招蜂引蝶左拥右抱****啊？” 杜剑南在镜子里左看看右看看，心里面却无端的更加忧伤起来。 他望着镜子里的那个英俊青年，许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只是我呢？我是谁？还是以前的二十几年悲欢离合，只是一个无稽的梦幻？” 镜子无言。 这样，磨磨蹭蹭一直弄到快11点，杜剑南才走出寝室。 突然从空荡荡的飞行员寝楼里面，走出来一个脸上带伤的英俊空军少尉，顿时吸引了附近很多人的目光。 “这是谁呀，脸上还带着伤？”很多人都低声问身边的飞行员，或者机场的陆勤。 “呀，还是一个打下日寇飞机的英雄，长得好英俊！” 一个穿着阴丹士林布小袄，微微鼓起的胸前别着一颗金色校徽，下面穿着面部黑裙，白色羊毛袜的校服少女，控制不住的大声尖叫起来，引得周围一片骚动。 “花痴，肤浅。” 杜剑南抬头挺胸，军装笔直，军帽端正，心里满着怀鄙夷而得意的笑，脸上却是神情冰冷严肃，目不斜视的大步走向食堂。 “不行了，不行了，太帅气了！——小曼你扶我一下，我头晕。” 那个校服少女似乎身体不好，这就摇摇欲坠的开始喘上了。 “蕊蕊，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自由解放；咯咯，被电着了，爱就要大胆的说出来！” 另外一个带着苏杭腔的少女，咯咯的笑着怂恿。 “对呀，对呀，冲上去毛遂自荐的告诉他；哈哈——” “美女配英雄，天作之合啊！” 旁边的男女，纷纷笑着帮腔。 “不行，不行，我得先喘喘气再说；望着他我就晕。” 听着后面那个校服少女的细细娇喘，杜剑南吃惊的想着，这特么还是民国么？ 比哥那个时代还要猛啊！ 不过，我喜欢。 杜剑南微微一笑，继续大步目不斜视的扬长而去。 深藏功与名。 杜剑南还没走进餐厅，就听到里面很热闹，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特别响亮，里面还夹杂着陈怀民的求饶声，一群男女的笑声。 “这小子，媳妇来呢么？昨晚还说杭州。” 杜剑南笑骂一句，刚走到了门口，迎面就飞过来一大朵绸布扎得红花，结结实实的‘盖’在他的脸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六章 光荣的空战 虽然绸布红花轻若无物，不过这么大一团砸过来，还是把杜剑南给吓了一跳。 “玩什么飞机，丢绣球招驸马啊？” 杜剑南不爽的嘟囔着，把红花从脸上拽下来，朝食堂里面望去，想看看谁这么‘大胆’。 就看到一个修着‘二男头’，穿着女校服的假小子，也正在吃惊的望着他。 然后听了杜剑南的这句‘流氓’话，那假小子的脸蛋，就腾的一下子羞的通红。 “驸马，杜驸马；哈哈。” 王玉昆拍着桌子大笑。 “杜驸马，杜驸马，哈哈——” 一屋子男女，跟着乱起哄。 “哎呦，叫你嘴贱！” 杜剑南一看是个假小子，一点都不是他喜欢的那种长发飘飘前凸后凹的大长腿，后悔得直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那个假小子被众人的起哄弄得手足无措，偏头看到陈怀民笑得最欢，上去就一把掐住陈怀民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还笑，还笑；——就怪你！” “陈怀民这小子的审美观够独特哈，这就是他嘴里温柔娴静的大家闺秀，绝色美女？看这个假小子也就十六七岁的年龄，还是一个乳臭未干野性十足的小萝莉啊！” 杜剑南随手把红花丢给一边笑得嘴巴能塞下鸭蛋的王玉昆，看到21中队的柳哲生也在食堂里面。 还有厨师老刘，老周，以及六七个面的年轻男女。 这些人都穿着一式的校服，女的月白色竹布薄袄，下面穿着浅青色棉裙，男的都是中山装，胸口上别着一个青绿色的校徽。 应该都是一个学校的学生。 餐桌上面摆着木板，洒了面粉，放着擀面杖，面团，饺子馅，和一些已经包好了的饺子。 “剑南，这是我妹妹陈天乐，——哈哈，一个混世小魔王。好好，别掐了，别掐了，我认输，认输。” 看到这打闹的兄妹二人，杜剑南心中温馨的同时，不禁又有些鼻子发酸。 在他模糊的记忆里，陈怀民在武汉的某一场空战牺牲以后，这个天真活泼的假小子改名陈难，以示悼念。 似乎还和一个战死的日机飞行员的妻子通过信，在当时影响很大。 “——” 这时候，外面似乎传来了一片欢呼声， “什么？” 食堂里面的所有人都停止了笑闹，不解的望着屋外。 “电影出来了，电影出来了！” 梁添成满脸兴奋的跑进食堂，大声的嚷道：“刚刚航委来了电话，昨天空战剪辑的电影出来了，今天下午开始在三镇各个电影院和戏院播放；下午就组织咱们去看。” “万岁！” 食堂里面的这一群学生，听了都欢喜的直蹦，要赶紧包完饺子请英雄们吃，然后去看英雄的电影。 2月19号下午，武汉三镇播放二一八空战纪实片《光荣的空战》。 各个播放的电影院和戏院内外，数十万密密麻麻的人群，比肩叠踵挤得水泄不通。 很多观众刚刚看完头一场，出了电影院就冲到售票处去买下一场的电影票，想要再看一遍。 不过得到了回答，一律都是今天的电影票已经告罄，只能等到明天。 当天夜晚，各电影院，戏院临时加场，一直放到凌晨3点，都不能满足外面依然是人山人海，彻夜排队等候的市民的需求。 20号下午，武汉各界团体在汉口总商会举行祝捷大会，并公祭为国捐躯的空军英雄。 妇女团体敬送了‘气壮山河’的锦旗，天主教民战时服务团也送来了‘一鸣惊人’的缎旗。 中共第18集团军驻武汉代表团，送挽联一幅： 为五千年祖国英勇牺牲，功名不朽； 有四百兆同胞艰辛奋斗，胜利可期。 蒋中正和宋夫人也亲撰挽联： 武汉踞天下之中，歼敌太空，百万军民仰战绩。 滂沱挥同胞之泪，丧我良士，九霄风雨招英魂。 21号下午，武汉市举行了‘庆祝空捷，追悼国殇’的万人集会和游行，两万多市民为殉国的烈士执绋送葬。 除了在医院里面的张光明，全体4大队的飞行员们，都参加了这个葬礼。 王玉昆硬是架着拐杖，疼得浑身湿透也不让人搀扶，走完了这近10里的送殡路。 大街小巷，到处传唱着‘尽瘁为空军，报国把志伸，哪怕风霜雨露，只信双手万能——’ 在热血和激昂之中，武汉各处的参军点均是人数爆满。 无数有志青年，心怀着杀敌报国，英勇捐躯的伟大理想，纷纷报名参军。 葬礼结束以后，所有4大队的飞行员们，统一乘坐着军车返回王家墩机场。 三天的轮休假期已经结束，能够维修好的战机，在机修人员的紧张抢修下，也已经全部维修完毕。 下面，就是他们银翼展翅，再战蓝天的时间。 按照之前的通知，晚上饭后7点，4大队的所有飞行员们集中在大会议室，等待开会。 “杜驸马，刚才有人看到了毛瀛初中队长；诶，这家伙不会是来接李大队长吧，或者刘队要往上进一步？ 王玉昆把拐杖放在位子边，隔着陈怀民，把头凑向杜剑南。 “我怎么知道，他当中队长的时候，我还在笕桥航校。” 对于这个原来23中队长毛瀛初，杜剑南虽然没有见过，不过还是听说过的。 去年11月淞沪战役正酣的时候，中国空军经过了3个月的巨大消耗，战机损失大半，急需新机补充。 然而在东洋的压力下，英美德意法这些西方强国，纷纷打着不干涉战争的名义，禁止对中国军售。 而之前订购的西方战机，则是因为日军海军封锁中国沿海，根本无法运抵进港。 陆路的南洋，又是英法的殖民区。 中国政府一再协商，想从印度洋直飞，通过缅甸，老挝，越南领空，进入云广。 也被英法断然拒绝。 就在这几乎要山穷水尽的时候，苏联处于对自身利益的考虑，突然提出可以用农矿产品交易的方式，对中国提供军售。 而且表示可以派出志愿空军，参与中国空战。 对于这个雪中送炭，中国方面当然是感激不尽，航委立即电令还在庐山养伤的高志航到兰州接机。 在到达兰州之后，因为淞沪战事急迫，高志航拒绝了苏军少将专使提出e-166型速度快，操纵灵，必须在兰州训练一个月的建议。 只用3天的集训，高志航就用他精湛的技术，折服了苏军将领。 之后天气突然恶劣，大雪纷飞，战机被困在兰州。 在兰州待命的高志航，急于回到苏南参与战斗，冒着风雪单独驾机闯过6千米的六盘山试飞西安，然后又从西安飞回兰州。 试航成功后，高志航率领机群飞往西安，结果突然遇到强暴风雪，折损了6架战机，不得不返航兰州。 11月12号，高志航听到上海失守，日军正在朝着南京进军，心急火燎的高志航在15号看到风雪渐停，立即率队启航。 到了17号，机群14架驱逐机，终于到达河南周家口机场。 然而苏南大范围的突降暴雨，高志航只好在周家口焦急等待，却不料被汉奸出卖情报，被日军出动11架87式轰炸机，在拂晓6时突袭轰炸。 高志航明知日机已至，却不顾生死强行登机发动，被炸英勇阵亡。 在那场轰炸中，14架e-166只有两架升空逃脱，毛瀛初就是其中一个，而且在反击中还击落了一架日机。 不过毛瀛初也胸部中弹，之后一直在医院，由刘志汉接任23中队队长。 “我往哪上面进一步啊？只是一个23中队就搞得我焦头烂额。” 后边坐着的刘志汉听到了王玉昆的话，笑着拍了一巴掌他的右肩膀。 “嘶——” 王玉昆疼得倒吸一口气。 昨天下午他架着拐杖走路，把腋窝都磨得皮破肉绽，这时被刘志汉一拍，疼得直咧嘴。 这时候，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毛邦初，毛瀛初，陪着几个人走了进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七章 南京不守，何守泰安 闹哄哄的大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 进门的几个人鱼贯上了会议室前方的主席台，互相客气的谦让一番排位站好，面向下边4大队的飞行员们。 杜剑南注意到其中一个年龄五十不到，身穿陆军上将军装的大汉。 他的目光炯炯有神，身体削瘦健壮，站姿铁骨嶙峋，一看就是从战场上死人堆里练出来的老兵。 显得尤为醒目。 还有一个斯拉夫人，就是苏军航空志愿队轰炸机大队长波雷宁。 毛邦初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卷纸，展开一张，大声念到：“委座军令！” 随着声音落下，会议台上面的几个人都笔直立正，下面的飞行员们也都‘哗’的一下站了起来。 “任命毛瀛初上尉，为驱逐机4大队大队长。” “啪啪啪——” 会议台上的几人拍得热烈，下面的飞行员们则是随手拍两下意思意思。 大家都是彼此知根知底的老熟脸了，没有必要太热情。 再说当了4大队这支中国空军王牌驱逐机大队的飞行员，所有飞行员们，早已把个人的生死置之度外。 生死都已经不在乎了，别的除了是去战斗，打下日军的战机。 其余的事儿，大伙儿还真没太用心。 毛瀛初接过毛邦初手里的委任状，敬了个礼，开始发表就职演说。 “兄弟们，我毛瀛初又回来啦！——” “噗嗤——” 杜剑南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引得众人纷纷观望，搞不清这么一句话，能有什么笑点？ “没事，没事，大队长您继续。” 杜剑南当然没法给他们解释自己想到了‘乡亲们，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这句话，只好朝着毛瀛初摆手。 毛瀛初见杜剑南是一个生面孔，眉头不禁微微一皱，然而终究是没说什么，继续演讲。 毛瀛初讲完话以后，毛邦初接着念下一个任命：“航委令，刘宗武中尉任23中队长，梁添成中尉任23中队副中队长。” 刘宗武，梁添成上去领委任状，下面又是一阵掌声。 “下面请新任航委主任，陆军上将钱大钧，钱主任训话。” 毛邦初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酸溜溜的那个郁闷啊。 好不容易把老对头周至柔挤到昆明航校当校长，宋秘书长也表示今后不再过多的干涉空军事物，转而全心投入‘新生活运动促进总会妇女工作指导’。 结果还没等毛邦初高兴起来，老蒋的待从室第一处主任钱大钧，就冷不丁的摘了他原本势在必得的桃子。 听到毛邦初嘴里的‘航委令’，‘陆军上将’，而不是‘航委钱主任令’‘上将钱主任训话’。 钱大钧心里就很不爽。 “一个年仅35岁，毛都没有长齐的家伙，居然想当中国空军司令？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钱大钧心里腹诽着，脸上却全是一片洋溢的笑容：“坐下，坐下；在各位英雄的面前，老钱我不敢说训话，委员长委我重任，就是要我来给兄弟们做好服务工作的；有什么想法，要求，只管提，只管说，兄弟我会尽力为大家服务。——毛副主任年少有为，今后兄弟我也要多多仰仗。” “年少有为？靠，都是一群官场老少狐狸，奸猾无比的老油条；内斗内行，外斗一撮撮。” 杜剑南低着脑袋，心里充满了鄙夷，无聊的听着一群尸位素餐的家伙，勾心斗角的讲话。 “下面请第59军军长、第33集团军总司令兼第5战区右翼兵团司令，陆军上将张将军讲话。” 几个空军大佬互相吹捧贬低完了之后，毛邦初把讲话权交给了那个陆军上将张将军。 “兄弟张自忠，来自徐州战区，现在兄弟就给诸位空军英雄们讲一讲苏南的战事。” 那个大汉洪亮的声音在会议室内响起，震得会议室嗡嗡作响，所有一个个神游万里的飞行员们都不禁精神一振，望向主席台上面坐着的张自忠。 杜剑南也是其中的一员。 虽然18号下午，他受到了宋秘书长带着罐头的慰问，20号，21号又远远的见到了老蒋，还有很多的大人物。 可是对于突然见到这个未来的抗日英雄，杜剑南还是感到十分的激动。 张自忠说完了这句话以后，就站了起来，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2米长宽的布质地图，用图钉按在主席台后面的木板墙壁上面。 “大家要是近视看不清，可以走过来看。” “哈哈——” 张自忠的话，让下面的飞行员们都笑了起来。 在这雪白的灯光下，当然也没有一个飞行员站起来，走过去看。 坐在最后面的韩参笑着说道：“张将军，是江北，鲁南，平汉线东的地图。” “上面还有很多的小箭头，红蓝两色，红色应该是咱们的军队，蓝色就代表着日寇；去年冬天韩复渠私自撤军济南，之后不顾严厉的军令，放守泰安一线的黄河天险（改道前），使得华北日军不战而渡黄河。” 韩参旁边的王特谦补充着说道：“面对军部的指责，韩复渠居然狡辩回电‘南京不守，何守泰安？’——这不上月刚被公审之后，枪毙在武昌。” 杜剑南听了直结舌，心想着老韩这大嘴巴还真敢说啊？ 只这一句话，不但打了老蒋的脸子，还把淞沪战役里面的将领们给得罪个遍，他要是不死，才真是出鬼了。 “很好，我忘了大家既然是空军，那么眼睛一定是最出类拔萃的；而且大家居然这么关心战局，看到这，我老张就敢对任何人说，小日寇想亡我中华，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啪啪啪——” 大会议室里顿时一片激烈的掌声，和之前的敷衍拍手，根本都不能比。 等到掌声停息下来，张自忠拿起一支细竹枝，指向地图。 “津浦线北区，日军华北军队在渡过黄河，占领泰安以后，第10师团正在攻击津浦线上的鲁南重镇济宁，第5师团向着沂水方向前进，企图从侧翼攻击；在津浦线南区，安徽的蚌埠-凤阳一带，日军华中军队沿津浦线北上的第13师团，正被我们59军，第7军，51军，第48军，31军，联合阻挡在淮河以南。” 张自忠沉声说道：“日军虽然兵力逊于咱们，然后他们胜在装备精良，他们的机械化军队一个白昼的时间，可以轻松奔袭上百里，集中优势兵力对咱们漫长的防线进行弱点打击！而咱们的军队基本都靠双腿步行。” 下面的空军飞行员们一片沉默加愤慨，恨不得现在就驾机飞抵蚌埠，济宁，去打击这些猖狂的日军。 “更加严重的是，天上无处不在的战机！” 张自忠大声而悲愤的说道：“蚌埠战区距离南京不过两百公里，日寇的战机从南京起飞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到达蚌埠；在整个白天不断的对着行军的陆军，咱们的一线阵地，城镇，轰炸机丢炸弹，驱逐机用机枪低空扫射，咱们死伤惨重；而我们却无可奈何！” “打倒日寇的战机，消灭他们！” “大队长，下命令吧！我们明天就去扫平那些猖狂的畜生！” 顿时，大会议室内一片大吼，所有4大队的飞行员们都站了起来请战，表决心。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八章 张自忠的求援 “大家静一静，兄弟们的心情我理解，我跟你们一样愤恨这些畜生，恨不得现在就去找他们拼命；仗肯定是要打的，不过先听张将军把话讲完。” 毛瀛初说话以后，会议室里就渐渐的静下来，4大队的飞行员们都望着张自忠，等着他继续讲话。 “此次战役，日军的作战目的十分明确，畑俊六的华中侵略军和寺内寿一的华北侵略军南北对进，打通津浦铁路（天津-浦口），使得南北战场连成一片。日军在占领华中战略要地徐州以后，将沿陇海铁路（兰州-连云港）西取郑州，再沿平汉线南夺武汉。” 张自忠不断的用手里的竹枝点着地图示意：“一旦郑州失守，武汉失守，日军就能从陕西陆路，长江水路，双管并进兵逼重庆；这样一来，长江以北的半个中国将完全落入敌手，4亿人民将有半数沦为亡国奴！” 说到‘亡国奴’三个字的时候，张自忠的声音猛然嘶哑，转回身体的时候，眼睛都红了起来。 会议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从卢沟桥七七事变开始，紧接着就是淞沪会战，只是短短半年的时间，中国就沦陷了大片国土。 在日军凌厉的攻击之下，中国百万大军更是一退再退，丢盔弃甲。 如何不让人心悸！ “亡国亡种。” 只是想一想这四个重如千钧的字，就让所有的中华儿女悲愤欲死。 “在东北，日寇实行奴化教育，强制学生学日文，每天唱东洋国歌，用日文背《国民训》，朝着东南方向弯腰九十度鞠躬叩拜裕仁小儿！稍不从，就用尽各种方法折磨致死致残。去年，根据伪满教育部的统计，只是伪满小学校，学生因‘贫困’‘患病’‘死亡’等原因退学的就有68428人！” 下面坐着的郑少愚，一脸悲愤的开口说道：“东洋无耻的宣称，‘天照大神’为东北人的祖先，必须供奉叩拜；中国人进城，从城门进入的时候，都要多日军士兵弯腰鞠躬，不然就是被当做奸细，当场用刺刀捅死！” “马的，这些东洋畜生！” “可恶，真是气死我了！” “干死他们！” 顿时，整个4大队又是一片群情激奋的吼骂。 “咔！” 杜剑南听着心里憋闷，忍不住点起了一支烟。 在后世他曾看过一则事迹，伪铁岭市长徐渐久，在铁岭银冈女子国民优级学校对中国教员训话时，看左右没有日本人便趁机大骂：“叫我们供天照大神，老张家的祖宗，硬叫老李家供奉，行吗？” 结果徐渐久被汉奸告发，被日军宪兵逮捕判了七年，之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永久消失。 “咔，咔——” 看到杜剑南点烟，张自忠也点了一支，吸了两口，平复了一下心里的情绪，继续说道。 “自从淞沪战役以后，诸位空军兄弟们为国杀敌，损失惨重，我们陆军也不好来求援；现在，你们有了苏方的支援，有了先进的新机，在18号又打了一场了不起的大涨国人志气的大捷。” 张自忠望着下面激动的飞行员们，诚恳的说道：“所以兄弟我今晚来这里，代表陆军请空军伸手援助，让咱们的陆军，还有中国的百姓看看，咱们的空军正在他们的头顶，卫戍咱们的领空；让那些小鬼子们也知道知道，咱们中国，不可轻辱！” “打倒日寇，卫戍领空，扬我国威！” 22中队副中队长郑少愚，满脸血红的站起来，握紧拳头大吼。 “打倒日寇，卫戍领空，扬我国威！” 4大队所有的飞行员们，都是齐声大吼。 “下面，通知以下命令。” 新任4大队长毛瀛初，站起来说道：“明天清晨7时，柳哲生，许玉书，郑少愚，陈怀民，杜剑南，准时集合，随我一起转场南昌机场。” 毛瀛初的命令让众人一愣，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大队长，不是要打蚌埠，济宁的日机么，跑南昌干什么？” 柳哲生首先表示不解。 “当然有任务，这些你们不需要理会，到时自知；” 毛瀛初回答了一句以后，继续点名：“王玉昆暂时继续在医院养伤，其余所有人员明日8时转场周家口，暂由董明德带队在周家口待命。” —— 开过会议，已经是夜晚9点，4大队的飞行员们随即解散，各自回到寝室休息。 杜剑南和陈怀民洗漱之后，已经是夜晚10时，窗外月色清幽寂静。 “剑南，不知道咱们去南昌干什么，有什么任务？” 陈怀民睡不着，侧躺在床上望着正在抽烟的杜剑南说道：“真想明天一早就去周家口，狠狠的教训那些日寇！” “波雷宁一直在南昌，今天突然跑到武汉一定有着他的原因；你只要把这几个词组织在一起，大体就能猜个六七成。” 杜剑南轻声说了几个词汇：“南昌，驱逐机，轰炸机，波雷宁。” “你是说咱们去南昌是要参与护航轰炸机，炸哪里？” 陈怀民猛地兴奋的坐了起来。 “不会是南京和江北，那样的话武汉距离更近，苏军志愿队的轰炸机会过来，明天刘队他们去周家口，正好把机场腾了出来。可能是苏杭，上海一带吧。” 对于历史上的空战，杜剑南记得也不多，稍微清楚一点的就是1937年的那场首战八一四大捷，还有前几天的二一八大捷。 之后似乎还有空军到长崎洒传单，还有有名的飞虎队，驼峰线。 其余的都是模模糊糊的一团浆糊。 甚至现在对八一四的理解，更多的还是来自于原来的这个躯体的记忆。 “不对，苏军在南昌有三个驱逐机中队，还有咱们的驱逐机3大队，虽然3大队大部分都在兰州训练，不过咱们4大队转给他们的10架霍克-3还可以飞；四十多架战机还不够护航的？” 陈怀民随即对杜剑南的推断表示怀疑。 “别猜了，反正不是让你过去游山玩水，等去了就知道了；睡吧，明天还有早起赶路。” 杜剑南把烟头按进烟灰缸，躺下来开始睡觉。 虽然他是怎么也都睡不着。 “唉，” 见杜剑南不搭理他去睡觉，陈怀民叹了一口气，也只好闭眼开始努力的睡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九章 飞南昌 王家墩军用机场，塔楼指挥部。 会议结束以后，因为蚌埠前线战事紧急，张自忠就匆匆坐车离开，直奔南湖军民两用机场。 在20号，蒋中正为了清楚把握津浦南线战场的具体情况，命令航委给张自忠特批了一架小型飞机，用于蚌埠武汉之间的这次往来。 今天下午，张自忠在对老蒋汇报战事的时候，着重叙述了日军战斗机低空往复扫射，对陆军部队进行的血腥攻击。 还有轰炸机对各处城池，防御工事的巨大破坏。 这些头顶上的斩刀，南线守军造成了很大的心里压力。 蒋中正此时因为在苏联的大力军援之下，空军连连取得骄人的战绩，而感到极为自信。 在听了张自忠的叫苦以后，立即来了一句‘酿希匹’的国骂，叫来了钱大钧和毛邦初，让他们派遣4大队去蚌埠，济宁上空，攻击日军的飞机。 在二一八空战前，很多的西方空军评论家，一直不承认中国飞行员有着与日军飞行员分庭抗衡的能力。 在他们发表的文章里，认为之前的淞沪空战，中国空军之所以打了很多胜仗。 其一是因为中国空军用驱逐机，攻击日军的轰炸机，——比如那赫赫有名的八一四大捷——，而两者之间的空中战力，根本都不成对比。 其二就是日军的驱逐机，都是淘汰落伍的九五式舰载战斗机。 也就是说中国空军投机取巧，胜之不武。 他们的证明就是，在淞沪战场自从日军换了96-1式舰载机以后，直接把中国的霍克-2，霍克-3战机打得一败涂地。 不是在37年12月，苏军航空志愿兵突然加入南京空战，中国可能连一架飞机都撤不出来。而在38年初，苏军志愿空军接连两次成功突袭，轰炸日军的南京大校机场。 1月7号中苏联军在南昌上空，驱逐机之间以20打9，打败了日军空军。 这里面却是以苏军战机为主力，而且不是突袭，就是以多打少。 而二一八空战，则是完全的改变了世界上对中国空军的认识。 在18号中午的武汉三镇，西方十几个国家的军事观察家，情报员，战地记者们，都拿着望远镜，亲眼目睹了这场惊心动魄的大空战。 苏军驱逐机中队，全程游离于汉口空战战场之外，在追逐打击日军的轰炸机群。 中国空军用19架落伍的双翼战机，10架新式下单翼战机，对抗日军的26架新式的下单翼战机。 而且因为空中预警的落后，机场设施的缺乏，使得中国空军不得不从两个机场起飞迎战，王家墩机场头批升空的11架双翼战机，上来就遭遇日军26架新式机群的俯冲优势打击。 在武汉的一位德国军事观察家，在给国内的报纸撰写报道时写道：“在当时，在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中国空军完了！26架新式的日机会在消灭掉这11架老旧战机以后，继续逐批次的打垮其余的中国战机编队。结果证明我错了，中国空军用他们精湛的技术，无畏的勇气，高超的战术，极其不可思议的重创了日军机群，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二一八空战，在这短短三天的时间里，震惊了中外，完全改变了很多人对中国军力的悲观看法。 所以，老蒋就让张自忠亲自来王家墩一趟，给飞行员们讲一讲话，激励他们在津浦上空取得更加了不起的成绩。 —— 送走张自忠以后，航委主任钱大钧，军令厅厅长毛邦初，4大队队长毛瀛初，苏方轰炸机大队长波雷宁，轰炸机总队队长邢剷非，驱逐机总队队长郭汉庭。 一群空军大佬集中在塔楼指挥部议事。 波雷宁被众人众星捧月一般，围在最显眼的中心位置座下来。 在英美德法意这些西方强国，纷纷对中国停止或者收缩军售的时候，无论苏联是何种原因对中国大力军售。 这份情谊，都是极其珍贵。 第一，只是这点温暖，就说明了中国并没有被国际社会所完全抛弃，世界强国也并不是全部昧着良心，一边倒的向着卑鄙无耻的侵略者东洋。 自从1894年，英国怂恿东洋发动清日甲午战争以后，英国在某种程度上就把东洋当做它的东北亚‘代理人’。 一直以来，英国默许东洋不断野蛮的抽取掠夺中国的‘血液’，用来对抗之前的沙俄，和现在的苏联。 在这种持续的压榨下，中国从1894年到此时1938年，无数热血儿男前赴后继的奋斗了44年。 不过都被东洋用各种卑劣的手段进行打压，分化。 目的就是让中国始终贫弱，方便它从容的一步步肢解侵吞中国。 琉球，台湾，东北，华北——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正是有了苏联的军售，使得国名党高层，对这场中日战争有了继续打下去的勇气。 第二，在淞沪，南京战役以后，中国空军的战机几乎已经损失殆尽。 正是苏联的支援，使得现在的日军，不敢肆意妄为的随意轰炸中国的中心城市。 而正是城市里面军工厂源源不断提供的子弹枪炮，才能使得中国军队手里有枪有炮有子弹，来打击侵略者，捍卫领土。 “自所以认为在战机上面加装无线电没有什么实质意义，就是因为在下一步，两国飞行员混编战斗这是大趋势；语言不通，电台的存在，只会增加成本浪费和影响战机的负重。众所周知，日军所谓新式的96-1式驱逐机，也没有携带电台。” 波雷宁笑着对郭汉庭解释，新进的e-16驱逐机上面，不但拿掉了队长飞机上的电台，而且其余战机上面的接收电台都被去掉的原因。 “况且在空战中，机载电台的存在对于战斗几乎没有任何实质的作用，反而容易干扰其余飞行员的判断和情绪。现代空军，其实就是古代脚斗士间的战争翻版，看到对手，扑过去干掉它，就是胜利。” “4大队机翼语言就很不错，在空中可以通过这种简单的方式，进行准确有效的沟通。” 毛邦初对毛瀛初说道：“明天到达南昌以后，你们要和友军研究试训，争取让这个机翼语言更加的简洁直观。” “是！” 毛瀛初站起来，立正回答。 第二天清晨，王家墩机场起了大雾，到了7点，东方的太阳就消薄了雾气，机场塔楼打出信号弹，示意可以升空。 “嗡——” 杜剑南发动战机，在螺旋桨的高速运转中，操纵战机在跑道轻盈滑行。 先是毛瀛初的‘新2101’号e-16驱逐机，顺利升空。 接着是郑少愚的2202号e-15，柳哲生的2105号e-16，许玉书的2107e-16，陈怀民的2307号e-15。 看到前面陈怀民的战机飞离跑道，仰头驶向天空。 杜剑南随即朝后轻拉操纵杆，调节战机水平尾翼板的角度，以求获得足够的上升浮力。 “嗡——” 2308号驱逐机的机头轻轻翘起，飞向天空。 飞机在上升到500米低空以后，周围已经没有了一丝雾气。 头顶是蓝得让人心悸的天空，东边的太阳像是一个溏心鸭蛋黄一般，暖色的挂在地平线上面。 俯视大雾下的三镇，在一片云雾缭绕中，只有几座高楼和龟山，岱家山，蛇山，隐约可见。 如同浮在云雾中的仙山蓬阁。 6架e-15，e-16混编机群，排成一字斜纵队，在长江上空，朝着东南方向飞去。 机群出武汉以后，城外的原野山林这些薄雾区域，顿时就清晰了很多。 在浅绿的江汉平原上，下面长江如碧带逶迤，碧带上面点缀着许多黑色，白色的轮船，高高的烟柱子冒着黑烟。 “呜呜——” 下面轮船上的船工，乘客们，看清楚了低空轰鸣掠过的是中国战机，都纷纷跑到甲板挥手致意。 而所有的轮船，也都一一拉响了汽笛。 混编机群东南飞行了一个小时，掠过碧波万顷的鄱阳湖，到达了‘远东第一机场’，南昌青云谱机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章 空袭松山一 “呜呜——” 从南昌驶往武汉的‘江平’号客轮上面，王璐璐仰头兴奋的望着从头顶上掠过的战机。 她从衣襟里掏出一条粉红色的手绢，用白生生的小手握着，使劲的朝着天空挥舞。 “诶，中国空军，我爱你！” 在激动之下，王璐璐大声的喊出了这句话来，不敢去看四周同样兴奋的乘客，一张小脸已经羞的粉扑扑的通红。 一想到要不了多长的时间，就能见到自己的心上人，王璐璐的心里就流淌着甜蜜。 在1月下旬，逃难到福州的王璐璐收到了陈怀民的回信，知道他在南昌青云谱机场。 王璐璐出身富贵，父亲是一个银行家，虽然在杭州陷落后，一家人来到福州。 不过福州有家里银行的分号，一家人在福州过得安稳而且富足。 王璐璐在得到陈怀民的消息以后，不顾家里的强烈反对和沿途兵荒马乱的艰险，执意要去南昌面见爱人。 被父亲禁足在阁楼，于是王璐璐就翻窗户上了院墙，偷偷溜出家门，从闺蜜手里借了钱，一路风尘赶到了南昌。 到了南昌，王璐璐就听到了二一八大捷这个好消息，当时听人议论4大队有五名飞行员英勇的战死。 那时候王璐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小脸都变得卡白。 知道4大队在武汉，已经来到南昌的王璐璐还不死心，就去了青云谱机场询问，得到了她已有所料的失望消息。 这样，王璐璐又乘坐了去武汉的客船，来追寻爱人的脚步。 而王璐璐所不知道的是，刚才在她的头顶，她的爱人陈怀民正驾驶着2307号驱逐机，从她的头顶上空掠过。 —— 南昌，青云谱机场。 在1933年9月，国民政府下令江西83个县，调遣29万劳力来到荒芜的青云谱新溪桥，紧急修建三家店飞机场（青云谱机场前身）。 目的就是以此为空军基地，打击井冈山上面的红色政权。 机场历时两年才修成，成为中国最大的机场，被誉为‘远东第一机场’。 自抗战开始，南昌青云谱机场就成为了中国的航空中心，中国第一军区空军司令部、空军教导总队，以及全国空军主力训练机构等均秘密设于南昌。 另外，中国空军的轰炸机第1、2、8大队，驱逐机第3、5、9大队，以及苏军航空志愿军主力，都驻扎在青云谱机场。 在1月7号日机群的袭击中，被中苏空军打得大败，击落两架日军战机。 驱逐机5大队飞行员徐葆畇，更是击落了日军第12航空队分队长，‘东方红武士’之一的王牌飞行员潮田良平大尉。 而名嘈一时。 也正是因为日军海航兵在南昌被打得头破血流，不得不改变了攻击方向，在2月18号去突袭武汉，想捏‘软柿子’。 结果又被4大队揍了个半身不遂。 中日战争打到现在，虽然中国空军损失惨重，日军那边也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日军第1联合航空队，在经历过淞沪，南京，南昌，一系列空战以后，航空队几乎已经被打残。 在二一八空战之前，就被迫撤离中国战场，回国整训。 而把对武汉和南昌的空袭任务，交给第2联合航空队。 在1月之前，日军第2联合航空队下辖的第12航空队，有96-1舰战45架，96陆攻18架。 下辖的第13航空队，有96-1舰战18架，96陆攻，以及落后的89，95，97舰战，舰攻，共48架。 第2联合航空队在南昌，尤其是武汉的二一八空战以后，损失惨重。 从18号之后，连续三天，十分罕见的绝迹在江南国统区的天空。 在中国的兵法上面，有一个说法叫做‘落井下石’‘此消彼长’‘痛打落水狗’。 现在日军华中陆军的第3飞行团，被苏军轰炸机编队连着炸了两次机场，打得鬼哭狼嚎。 日军海军中国派遣军的飞行编队，也被中苏空军打得打死。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在波雷宁的提议下，中苏空军正准备对日军进行一次大规模的空袭的时候。 中国突然得到了一条来自台湾的情报，在台北的伪松山机场，正在集结着大量来自东洋本土的战机。 于是，苏军空军总军事顾问雷恰戈夫，政委雷托夫和空军武官日加列夫，制定了一个大胆的空袭计划：从南昌抽调12架斯勃-2轰炸机，由波雷宁指挥，去突袭台湾的日军机场。 波雷宁在计划中加了一条，护航任务由中苏驱逐机混编机群来完成，然后把计划报给中国航委。 新任航委主任钱大钧，军令厅厅长毛邦初，当然是没有任何的异议，计划上报宋秘书长哪里，也得到了大力的肯定。 于是，一场针对日军占领区台湾松山机场的空袭行动，就随即正式开始。 22号上午8点30，成功降落在青云谱机场的4大队6名飞行员，立即匆匆的赶到了会议室。 此时，在会议室里坐满了中苏飞行员。 有轰炸机飞行员，侦察机飞行员，还有e-15，e-16驱逐机飞行员。 杜剑南只是大致目测，三人一组的苏军斯勃-2轰炸机组成员，就不下10组。 “看来又是一场大战，哈哈，过瘾！” 站在杜剑南身边的陈怀民，一脸的兴奋。 “毛队长，恭喜恭喜啊！” “哲生，过来坐；哈哈，你们4大队前几天在武汉牛啊，真是让人羡慕。” “郑少愚，过来坐，好久没见老同学了。” 会议室里面的飞行员们，一看4大队这些老伙计到来，纷纷站起来招呼。 “陈怀民，我去，你怎么来了？啧啧，真是好事多磨啊！” 就在这时候，会议室里面的一声惊叫，让4大队的众人都停止了说话，望向声源。 原来是5大队徐葆畇。 陈怀民听得摸不着头脑，笑着问道：“我怎么不能来，你小子可以呀，把日军的王牌潮田良平也给打下来了。什么好事多磨？” “我那是侥幸，占了罗大队长的光；” 徐葆畇朝着陈怀民挤眉弄眼的鬼笑道：“我看了，你小子真是好运气，美女啊！” “什么？” 陈怀民的心猛地一‘咯噔’，感觉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一章 空袭松山二 “嗒嗒嗒——，哦，打中了，打中了，——我打中日寇的飞机喽！” “该我当4大队的飞机，打你们这些日寇了。” “该我了，该我了——” 在金色的斜阳下，一群小孩子在一个打谷场上面玩‘中国空军打日寇’的小游戏。 今天是农历正月二十三，正是新春的结尾时节。 住在青云谱机场周边的农人们走完了亲朋，又没有农事可忙，就一群群的坐在院门口，打谷场边。 抽烟说话，看着小孩子们玩游戏，还有天空的机群变换着各种阵型。 “嗡——” 在天空中，杜剑南，陈怀民，还有苏军e-16飞行员安纳克利准尉。 以安纳克利的驱逐机为长机，三机组成一个战斗编队。 正在训练着彼此之间，还有和整个飞行大队之间，手势语言和机翼语言的协调沟通。 从22号清晨开始，12架斯勃-2轰炸机，18架e-15，e-16驱逐机，就在南昌上空纵横呼啸，不时摆出各种编队阵型。 下午5点30分，波雷宁少校驾驭的斯勃-2轰炸机，做出归巢的机翼语言。 战机编队随即下降返航，鱼贯降落在青云谱机场。 “剑南，今天飞的这么高，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居然这么保密？” 陈怀民昨晚谢绝了毛瀛初建议他回武汉，去见千里迢迢来找他的王璐璐，坚持要参加这次未知的任务。 今天来来回回在空中飞了一天，甚至在5500米的高空，飞了南昌到上饶一个来回。 高空缺氧寒冷，下机时飞行员们一个个冻得脸青鼻涕长流。 虽然大家都猜测可能要去日占区，干一票大买卖。 然而上面对此任务，却是一直保密的止口不提。 这些有幸被选中的中苏飞行员们，都跟怀里揣着一只小野猫一样，个个急不可耐的想知道到底去揍哪里的日寇。 现在一下飞机，陈怀民就吸溜着清鼻涕问杜剑南。 “我是人，不是神仙；阿嚏——” 杜剑南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就看到个头瘦小的安纳克利走了过来。 “嗨，你们号！” 安纳克利的脸色也冻得发青，面带微笑的用着极为蹩脚的中文，打了一个招呼。 这个空军准尉今年21岁，比陈怀民小一岁，杜剑南小八岁，是一个极为热情友好的年轻人。 来到中国快半个月的时间，安纳克利只学会了‘你们好’‘中国美食’等几句有限的中文。 彼此之间的沟通，基本还是靠手势和猜测来完成。 按照航委的命令，战斗机群的6个小编队，吃住行都必须在一起熟识沟通。 虽然彼此之间语言不通，不过毕竟都是年轻人，经过一个白天天空机场的‘交流’，杜剑南三人已经成为了很友好的伙伴。 “中国美食。” 杜剑南指着生活区的食堂方向，示意去吃饭。 “哈，中国美食，中国美食！” 安纳克利朝着杜剑南，陈怀民，高兴的竖起了大拇指。 晚上7点，所有参与白天编队飞行的飞行员们，准时集中在机场第3会议室。 7点10分，会议室的门被从外面推开。 钱大钧，毛邦初两人，跟哼哈二将那样，一左一右的推开大门。 然后恭敬的站在门边等候。 闹哄哄的会议室猛然安静下来，所有的飞行员们都立即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望向门口。 能让钱大钧和毛邦初同时做出这副动作的人，在整个中国绝对是屈指可数。 众人还没来得及仔细猜测可能是哪位大佬临莅，就看见风姿绰约的宋秘书长，面带着微笑走了进来。 “哗啦啦——” 会议室里面顿时一片凳子移动的响声，所有的飞行员们都不约而同激动的站了起来。 “啪啪啪——” 紧接着就是一片热烈的掌声，在会议室里面响起来。 坐在杜剑南前面的徐葆畇，一边使劲的鼓掌，一边兴奋的对身边的陈盛馨低声说道：“看来真是要干一票大的了！” 在宋秘书长的后面，她的空军顾问陈纳德，空军第1路司令张廷孟，苏方援华空军志愿队领队雷恰戈夫，政治委员雷托夫，驱逐机大队长普罗科菲耶夫，轰炸机大队长波雷宁，轰炸机总队队长邢剷非，驱逐机总队队长郭汉庭，—— 一大群空军高层走进会议室。 宋秘书长轻拍双手，走到会议室主席台上。 在她旗袍的左肩下面，佩戴着的空军飞翼胸标，非常的醒目耀眼。 其余的一群空军高层，在两边一一分列排开。 知道宋秘书长要讲话，台下的掌声随即停歇下来。 “我的空军飞行员们——” 宋秘书长望着下面的一张张年轻的面孔，神情激动的说道：“明天，你们将驾驶着战鹰，去执行一次了不起的任务，祝你们凯旋而归；我为你们而骄傲，你们的荣耀就是我的荣光！” “啪啪啪啪——” 下面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在宋秘书长讲完话以后，苏军抗日援华志愿军政委雷托夫，开始用俄文训话。 他先是用鹰一般锐利的目光，扫视一遍会议室里面的12个轰炸机组，和6架e-16驱逐机的苏军飞行员。 那雪亮的目光，看得会议室内猛然一冷。 下面坐着的中苏飞行员们，都屏气静心的侧耳倾听。 “记住朱可夫将军的命令：我们是绝对不可能把在中国的这场战争，不当成是捍卫自己国家社稷民族尊严的战争；因为这至少是场为我们自己国家的东方门户而战之战，因此根本用不了说我们就很清楚，这无疑是场我们自己的战争！” 一边的俄文翻译，用明亮的声音把雷托夫的话，严谨的翻译出来。 “由于国际关系的原因，我再次重复一边，你们不可投降，甚至是自尽，遗体绝对不能被日军缴获！要么飞回来，要么用最惨烈的方式在空中爆炸，或者撞击进大江大海！” “我们是志愿军，不需要中国的军饷，更不需要中国补给的击落战机的奖金，——我们不是雇佣军！我们是为中国而战，也是在为我们自己的祖国而战！” “啪啪啪——” 激烈的掌声在会议室内猛然响起，久久不息。 —— 而在这个时候，潜伏在南昌城内的汉奸，也将今日所见发到了南京：大量轰炸机及驱逐机在南昌上空军演，疑似将有大动作。 日军南京情报站得到电报以后，随即得出一个结论： 中国空军在二一八空战后，信心狂妄膨胀，近日可能将会对南京大校机场，上海前进机场，以及日军驻南京，上海，杭州的军政地点，进行空袭。 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对陆军第3飞行团驻地大校机场，进行第3次空中打击。 在得到了这个结论以后，在畑俊六的指令下，日军华中派遣军的第3飞行团，城防高射炮部队，立即高速的运转起来。 第3飞行团佐贺忠治少将，下令侦察机从23号清晨开始，无间断的向着宣城，铜陵一带上空往复侦查。 把飞行团驻扎在上海前进机场的一个战斗机中队，也全部回调到大校机场。 同时，向海军中国方面舰队司令长官长谷川清中将求援，要求第2联合航空队派出一到两个中队的战斗机，进驻大校机场。 得到电报的日军海军，立即回电，在23号上午将派出两个战斗机中队，进驻大校机场。 佐贺忠治还严厉的下令，所有轰炸机飞行机组成员，战斗机飞行员，全部在战机边搭起帐篷。 在飞机旁吃睡，二十四小时待命起飞。 机场高射炮部队，全部实弹准备，如同飞行员们那样，在高射炮边吃睡待命。 “只要中国空军胆敢不知死活的过来，这一次一定要打得他们有来无回，从此听到帝国空军的机鸣，就吓得心颤胆寒！” 佐贺忠治血红着眼珠子大吼着：“将要爆发的空战，诸君要么把中国的飞机全部打下天空，要么就战死在天上，只要空中还有一架中国飞机，凡是胆敢逃跑降落的懦夫，我会用手里的军刀亲手剥开他的腹部，以谢天皇！” “嘿！” 一群也同样都是血红了眼珠子的日军飞行员，都是扯着嗓子大吼：“全歼中国空军，以死报效天皇！”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二章 空袭松山三 1938年2月23号，清晨5点。 南昌，青云谱机场。 东面的天空露出浅浅的一线鱼肚白，头顶的天空虽然依然是群星微弱的闪耀着，然而微微显现出的瓦蓝颜色。 证明了今天的南昌，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此时，12架斯勃-2轰炸机，18架e-15，e-16驱逐机的机组成员，已经全部来到自己的战机旁，对飞机进行着仔细的检查。 主副油箱的油料有没有加满，炸弹有没有挂牢固，机枪子弹有没有足够，飞机的各个系统操作有没有问题。 5点30分，编队所有的飞行员们进入食堂吃饭。 6点整，12架e-15，e-16驱逐机的中国飞行员集合，4大队大队长毛瀛初展开地图，低声的发布命令。 而苏军轰炸机组和6架e-16飞行员，也都集中到波雷宁的身边，接受命令。 “同志们，今天是红军建军20周年，用你们的行动来表达对祖国，对最高领袖的敬爱！” “万岁！” 一群苏军飞行员们，均是满脸狂热的大吼起来。 “12架战机需要牢牢紧跟各队的长机，注意罗盘的指向，航线大致稳定在东南43度角，战机保持在4千米上空，副油箱空了以后千万不要丢弃，战机将在福州王庄机场进行中途加油；” 毛瀛初脸色严肃的的说道：“记住！主副油箱必须全部加满，不然你就准备到大海里面喂鱼！” “大队长，是去轰炸日寇的军舰么，日寇的航母加贺号不是在吴淞口么？” 思维的误区，让一群中国战机飞行员，个个面面相觑，一头的雾水。 “台北松山！” 人群里面的杜剑南，猛然想起了这个轰炸，不禁低声惊呼。 “闭嘴！” 毛瀛初有些意外的望着杜剑南，厉声说道：“此次行动目的地为军事秘密，你们只管跟着苏军的领航飞机，到了地方自然就一切明了。” “我的乖乖，这回真是搞大了；从1894年整整有35年，咱们中国军队没有出现在那地儿了！” 原4大队飞行员，后来被调到3大队任25中队长的陈盛馨，咧着嘴巴直笑。 一边的许玉书也喜不自胜的低声嚷道：“哈，果然是场大火爆，只是想想，我浑身都热血沸腾！” “是极，是极！” 一群中国飞行员们，个个都是眉飞色舞。 刚才众人只是有进入了思维误区，认为打日寇就是攻击华中一带敌占区，或者日军海面的军舰，都不知觉的忽略了台湾这个盲区。 此时经过杜剑南一提醒，再联系到e-15不挂油箱510千米的最大航程，毛瀛初嘴巴里的‘到大海喂鱼’。 一切当然已经是显而易见。 “好了，所有人从现在开始立即上战机，不得下机，不得再提任何类似相关的事情；” 说到这儿，毛瀛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声说道：“实在憋不住了，就给我站在飞机上向下尿！” 杜剑南心潮澎湃的登上了2308号战机，望着东方渐起的晨曦。 从孝感机场回调到南昌的地勤刘向阳，拿开了梯子，又习惯性的围着驱逐机进行一些飞前检查。 “杜少尉，你们这次看来是要搞大事儿啊，居然挂着油箱；不过中途还得加油吧，苏军的驱逐机和日寇的96式战斗机相比，在航程和滞空时间上来对比，可是吃了大亏。” 刘向明也是一副小猫挠心一般的好奇，之前因为保密条例他不敢问，不过想着现在都该起飞了，问一问总没什么大问题。 “上面没说，只是跟着领航飞机就行了，左右不过是宁沪一带；对了——” 杜剑南突然想起了昨天看到刘向阳带着一个民国小美女，在机场的生活区溜达，就笑着问道：“昨天那是你的女朋友？你小子运气不错啊。” “那是我表妹，南昌本地人，听说我在这里，周末过来找我玩。” “哈哈，你妹子有没有——” “咻咻咻——” 杜剑南刚准备口花花两句，占个小便宜，就看到从机场塔楼射出三颗信号弹，直冲天空。 于是他猛然闭嘴，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萧杀起来。 “嗡——” 12架斯勃-2轰炸机，占用机场主跑道，开始鱼贯升空，而18架驱逐机，则是从另外一条跑道进行起飞升空。 2308跟在陈怀民的战机后面，驶向跑道。 一边站着的刘向阳，朝着杜剑南伸出大拇指，对他加油鼓劲。 2308驶上跑道，开始加速。 在机头的东方，一轮红日正在脱离地平线，升向天空。 “咚，咚——” 杜剑南看到2307已经起飞，随即后拉操纵杆，战机经过两下轻微的颠簸，机轮离开跑道。 飞向天空。 在这个时候，宋秘书长，陈纳德，钱大钧，毛邦初，雷恰戈夫—— 都站在塔楼顶层的阳台上，望着银鹰启航。 —— “呼呼——” 空中狂风呼啸，安纳克利的e-16在前，陈怀民和杜剑的e-15在后部的左右两翼。 三架战机组成了一个稳固的楔形编队阵型，仰头爬升。 杜剑南偏头看了一眼左边并飞的2307，看到陈怀民也正在望他，同时从身边拿出了一个小黑板，开始写字。 然后笑着示意给杜剑南看： “看谁先敲掉第二架战机。” “哈哈——” 杜剑南张嘴大笑，灌了一嘴的冷风。 在去年9月，陈怀民驾驶着霍克-3型2405号，在南京保卫战中击落一架日军中岛九五式舰载战斗机，并击伤一架川崎九五式双翼战机。 而他杜剑南在18号的武汉空战中，击落一架96-1式下单翼战机。 两人之间的击落比是1:1平。 杜剑南伸出大拇指比了比自己的胸膛，算是对陈怀民的回应。 左边200码距离的陈怀民，咧嘴一笑，收回了黑板。 在杜剑南东面的下方视野里，初生的太阳，开始徐徐放出金色的光芒。 12架斯勃-2轰炸机，16架驱逐机，很快就爬升到了4000高空。 机群保持着310千米每小时的航速，朝着东南43度角方向，平飞而去。 杜剑南从高空望下去，下面的青岚湖，军山湖，就像是两洼不规则的小水塘，湖泊周围密密麻麻的河流，则成了一片丝丝缕缕的碧色细线。 他抬手看了一下手腕上面的手表，时间是6点31分。 按照这个航速，8点15左右，机群将会到达东南大约500千米处的福州王庄机场，进行中途加油。 然后飞过台湾海峡，奔袭日伪松山机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三章 空袭松山四 上海公大机场，日军海航第2联合航空队陆基驻地。 23号，清晨6点30分。 一架架96-1式战斗机轰鸣着飞上天空，朝西掠去。 第2联合航空队三立贞三少将，站在机场上，望着第12航空队的两个战斗机中队，正在起飞南京大校机场。 “司令，我认为中国空军已经连续两次对陆航第3飞行团进行突袭，此次继续发动第3次大规模攻击的可能性并不大。” 第12航空队指挥官三木大佐，站在三立贞三的身边恭敬说道：“包括现在戒备森严的公大基地，吴淞口外海的帝国舰群；——属下认为，最有可能的反而是一直被忽视的安庆江面上的帝国军舰。” “既然中国空军出动了驱逐机协同军演，e-15只有500千米的最大航程，加上副油箱也不会超过700千米；” 日军第13航空队指挥官上坂香苗大佐，也开口质疑道：“再加上空战中的滞空时间，现在帝国势力已经推进到安庆，宣城，杭州一线；中国空军除了攻击庆江面，属下想不到他们还能用驱逐机攻击哪里，并且能确保有足够的油料逃回去。” “八嘎，陆航的固执和愚蠢，已经是不可救药了！关于轰炸机的投弹，海航多次告诉陆航，不要进行高空直接投弹，而是应该对目标进行俯冲投弹轰炸；然而这群猪脑子为了显示和海航的区别，硬是死不悔改！” 三立贞三怒声说道：“此次空袭准备，中国空军既然出动了驱逐机护航，显然目标就是安庆江面的舰艇，结果这群白痴硬说要炸他们！既然要增援，就给他们增援，不然陆军又到大本营诉苦告状！” “那么安庆江面的军舰怎么办？” 三木大佐不禁担忧起来，上海到安庆大约有600千米的直线距离，想要对江上的军舰提供及时的空援，明显不可能实现。 之前海航也曾经打算在安庆加急修筑一个前沿机场，不过随着近期苏军对中国空军的大力增援，海航根本没有胆量在那么危险的地带停驻战机。 “长谷司令已经下令，进入长江安庆一带江面的军舰，全部暂撤到铜陵。如果不能取得压制性的制空权，突击在前的长江舰队在中国空军的高空轰炸下，结局将会是一场不言而喻的灾难！” 三立贞三望向西面南昌武汉方向的目光，随即转向正南方向，沉声说道：“第1联合航空队的新机，正在大量的运往松山机场，等到回国的第1联合航空队整训完毕，帝国海军将会攻陷福州，厦门，泉州；然后1联航从福州，2联航从上海，从东，东南两个方向联合打击南昌，武汉的中国空军，他们的末日就要真正的来临！” —— “嗡——” 机群在掠过抚州上空以后，在领航飞机的引导下从4000米高空继续爬升，一直攀升到5000米上空，才再次稳定下来。 “呼——” 开放式座舱里面狂风呼啸。 “呼呼——” 没有氧气面罩的空军飞行员们，很快就遭受到高空缺氧的折磨，都是凭着本能，肺部快速的呼吸着，以求获得更多的氧气。 这个时候，原本轰炸机组之间的频繁黑板，手势吹牛交流，全部都停止下来，所有人都是集中精力对抗这种高空缺氧的窒息感，一边全神贯注的驾驭战机。 斯勃-2轰炸机领航飞机。 波雷宁坐在机舱里面，看了一下腕表，时间是7点23分，飞机升空已经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此次空袭，原本的计划一如前两次的南京突袭，只是动用轰炸机进行千里奔袭，回航时在福州山里的王庄机场中途加油。 然而可能是二一八空战中，中国驱逐机对日军战斗机6:13的大捷，让美丽的宋秘书长提出了‘希望此次远攻台湾，中国飞行员们驾驭的驱逐机，也能鹰扬在台北上空’这个‘小愿望’。 从而变成了这样一个轰炸机，驱逐机，联合行动的飞行编队。 在波雷宁看来，e-15，16驱逐机，无疑是两款优秀的战斗机型，然而它的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 在不挂副油箱的状态下，e-15只有510千米航程。 e-16稍微好一些，然而也不过是810千米。 这比较于日军96式1200千米的航程，明显有着很大的差距。 “呼呼——” 高空缺氧，机群在上升到5000米高空以后，这种窒息感就更加的强烈起来，波雷宁大口喘着气问领航员布鲁斯科夫：“预计还有多久才能到达海峡？” 布鲁斯科夫正拿着尺子，在一张飞行图上面测算，听到波雷宁的问话，立即不加思索的回答道：“还需45分钟。” “唉——” 波雷宁心里直叹气，还得熬上很久啊！ 2308号驱逐机。 “呼呼——” 杜剑南坐在机舱里，剧烈的喘着气，缺氧的症状已经在他的身体上面显现出来：脉搏加快，头晕，瞌睡。 他只有强行集中精力，才使得自己的飞机和陈怀民，安纳克利两人的战机，保持着稳定的三机阵型。 杜剑南看了一眼仪表盘，温度计读数在4度，不过被猛烈的风吹着，还是感觉到浑身冰冷。 8点整，飞行编队进入福州境内，沿着一条细线一般的闽江东飞。 随即，驱逐机编队开始高速下降，驶向闽江北岸边荆溪附近的王庄机场。 4500，4000，3000，2000—— 随着高度的下降，缺氧的状态终于在慢慢的接触，杜剑南看到不远的前方，在闽江的一处群山簇拥的地方，升起了滚滚的黑烟。 8点16分，杜剑南的驱逐机一降落在王庄机场，机场的地勤就用小车推着油桶冲了过来。 而12架斯勃-2轰炸机，则是根本没有下降停留，而是继续保持在5000米高空，径直飞向台湾海峡。 匆忙加满燃油以后，整个驱逐机编队的飞行员们甚至没有一人走下战机，就立即发动战机，飞向蓝天。 6分钟以后，机群重新爬升到4000米高空，航速也增加到350千米每小时，追赶东南20度角飞去的轰炸机群。 驱逐机群很快就掠过福州上空，驶向台湾海峡。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四章 空袭松山五 在杜剑南的眼睛里，下面是逶迤漫长，带着淡淡薄雾的海岸线。 前方碧波粼粼的大海，在他的视野里无穷无尽的朝东展开。 2月初春时节，再加上今天晴日很好，才早上8点出头，一些福州城内的市民就来到市郊的海边踏春。 “妈妈，飞机，飞机！” 一对从杭州沦陷区过来的年轻夫妇，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正在沙滩上漫步，突然那个小孩子仰头睁大眼睛望着天空嚷了起来。 孩子的话惊得沙滩上的众人纷纷仰头观望，不过视野里一片带着薄雾的蓝天，哪里有什么飞机？ “妈妈，妈妈，飞机，飞机！” 小孩子还是大声的喊着。 “囡囡，你看错了，哪里有什么飞机？” 戴着眼镜的爸爸，怜爱的摸着女儿的小脑袋纠正。 “爸爸，就是飞机，你看那里？” 那个小姑娘急着蹦着坚持着。 “啊？就是飞机！一群小黑点！” 这时候，一个女学生的打扮的少女也惊呼了起来。 “对，对，好多！这是从内陆直飞台湾么？啊——，难道是咱们的空军要去台湾？” 一个脖子上挎着相机的青年男子，一脸振奋的叫了起来。 “八嘎！混蛋！是中国的驱逐机！” 就在这时候，两个身穿旅游西装打扮的中年男人，也正在仰望天空。 其中一个手里还很罕见的拿着一个望远镜，估计是看到了飞机的标识，震惊之下，失声大骂了出来。 沙滩上面，猛然变得无比的寂静起来，附近站着的十几个男女，都看鬼一样的望这两个男人。 “中岛，你个白痴，混蛋！赶紧逃——，不，镇定的走，不然——” “小野君，嗨，我知道，我知道，——要赶紧用电台通知咱们的空军拦截啊！” 那个叫中岛拿着望远镜的家伙，此时大脸已经变得卡白，被身边的小野提醒，连忙颤抖着身边，故作镇定的一起朝着远处的山脚走去。 “东洋间谍！” 一个中年人猛然惊醒，满脸怒色的大吼起来。 “东洋间谍！” “抓住他们！” 顿时，整个沙滩上都沸腾起来，所有的男女老幼都朝着两个日军间谍扑去。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然我开枪了！” 其中那个叫小野的间谍突然掏出一只手枪，色厉内荏的指向冲在最前面的那个戴眼镜的爸爸。 “狗间谍，在我中国的土地上还敢猖狂！” 那个孩子的爸爸毫不畏惧，两眼冒火的猛冲而去。 “啪！” 一声清脆的枪响，不过打偏了。 那个中国爸爸的脚步稍微迟疑一下，然后回望了后面的妻子和女儿一眼，扭回头来继续扑过去。 “啪，啪——” 两朵血花在那个中国爸爸的胸膛绽开，他捂着胸膛，忍着剧痛和失血的眩晕，踉踉跄跄的继续冲去。 “狗间谍！” “咚！” “啊——” 这时候，一个健壮的小伙子手里捡起一块拳头大的鹅暖石，狠狠的砸在小野的头上，顿时让他头破血流的惨叫着丢下手枪。 “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打死这两个猪狗不如的日寇，畜生！” 随即，扑上来的愤怒人群，把这两个间谍完全涌没。 “文静！文静！” “爸爸——” 痛苦的喊声也在沙滩上面响起。 —— “嗡——” 驱逐机群掠过东亚大陆线，驶进碧绿的大海上空。 机群继续东飞10千米后，进入了一大片高空薄雾团区。 在这个薄雾团区内部，大约只有2000米的能见区，非常利于战机的隐蔽。 8点43分，杜剑南看到在前方4300高空处，斯勃-2轰炸机正在低速飞行等候。 机群随即汇合，转飞正东方向。 8点47分，机群下降到4000米空中。 飞出薄雾团后，众人然后惊讶的看到，在机群前侧的台湾岛东北部上空，居然盖着厚厚的云层。 “我曹！” 杜剑南忍不住叫骂一句。 这种云层虽然能对云层上空的战机提供优良的隐蔽，不过缺点就是云层上面的战机也看不到自己飞在哪里，如果想要确定具体位置，必须飞下云层暴露自己。 如果运气好的话，下降点在目标上空或者距离不远，那么就能立即实施突袭打击，给日军以雷霆重创。 然而假如运气够衰，离着攻击目标比较远。 那么日军的机场战机，还有机场高射防空部队，就会拥有足够的反应时间，从而把这场突袭变成一场及其被动的胶着战。 “机群转向东北40度飞行，掠过台湾岛东海岸到达正北海面，通过对无云区域彭佳屿的角度对比，确定位置。——从正北石门洞直线南下。” 编队总指挥波雷宁，看到在东面台湾岛屿上空漠漠无际的云层，立即明智的抛弃了之前制定的，从正东淡水河口突击进入的计划。 因为此时假如再继续东飞，在进入云层之后根本无法定位淡水河口的位置。 更别提通过对淡水河口的定位，来定位台北的位置，选择恰当时机破入云层，下降攻击。 “是！” 布鲁斯科夫一脸的紧张，连忙拿起飞行图，重新计算起来。 9点07分，机群编队在云层之上，到达彭佳屿西南65度角，50千米处。 此时，机群下方的大海，还有南部的台湾岛，全部被云层覆盖，看不到一丝的踪迹。 “报告，机群已经到达石门洞正北20千米。” 领航员布鲁斯科夫连忙大声的报告起来。 “立即转向正南飞行！” 波雷宁满脸激动的大吼起来：“机群小角度俯冲下降到3600米高度，压制发动机的噪音，不要惊动岛上的日军！” “嗡——” 杜剑南驾驭着战机，跟随长机转向正南，看到安纳克利的战机在前方摇了几下机翼，然后进行小角度的下降飞行。 杜剑南也立即降低了m25发动机的功率，开始呈现滑翔姿态。 9点11分，所有机群已经全部下降到3600米空中，在云层之上和金色的阳光之下，快速的掠飞。 “到了没有？” 此时，杜剑南的心脏在猛烈的跳动着，厚厚云层的遮蔽，让他看不到一点下面的情形，只能焦急的等待着领航飞机的命令。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五章 空袭松山机场六 2月下旬的台湾海域，原本正处于多风大浪的时节，近日一连数日的天气，却是很少见的风平浪静。 途经台湾东部海域的全球第二大海洋暖流‘黑潮’，在台湾海域释放出大量的热能，和周边凝滞的冷气凝和，形成了大面积的湿热海洋性气团。 此时，在这股气团的影响之下，大片的乌云聚集在台湾北部海拔大约1000米的低空之中。 在杜剑南的视线里，右下侧的云海之中，有数座山峰簇拥在一起，从云端高耸而出。 “阳明山，大屯山主峰？——海拔1081米！” 后世曾经来过台湾，登上过大屯山的杜剑南，望着那簇被云雾缭绕的群峰低声猜测。 假如他的定位没有错误，此时机群距离台北松山机场，应该已经不到12千米。 杜剑南看了一眼仪表盘：气温6度，海拔3500米，航速280千米每小时。 “应该可以下降，穿越1000米云层了。” 杜剑南嗓音沙哑，紧握着操纵杆的手心里面全是汗水。 他偏头望了一眼并飞的陈怀民，看到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长机，等待着命令。 “布鲁斯科夫，到了没有？” 作为一个欧洲人，从来没有到过台湾的波雷宁，根本不知道什么阳明山；即使是松山机场的位置，他也只是通过地图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 领航员布鲁斯科夫中尉，此时也是一脸的紧张。 此次空袭的成败，与他能否准确的判断，有着莫大的关联。 布鲁斯科夫声音颤抖的回答道：“大队长，我感觉应该可以了。” “不是感觉，也不是应该，我要的是你的准确的回答！” 波雷宁暴怒的望着布鲁斯科夫，大声的吼道：“现在你告诉我，有没有或者还有多远，将会到达台北上空！” 一滴冷汗，从布鲁斯科夫的额角流了下来。 “大队长！” 就在这个时候，正在驾驶轰炸机的飞行员费德尔·巴雷宁中尉，惊喜的大喊起来：“城市，城市！” 波雷宁和布鲁斯科夫闻言，都立即趴到飞机旁边的窗户上看去。 只见在下前方三四千米处，厚厚的云层在哪里居然开出了一个巨大的‘天窗’。 在天窗里面，群山环抱之中，一条犹如大树枝干的碧绿河流，躺在大地上面，被高空的阳光照得波光粼粼。 河流两侧，密密麻麻的建满了各种房屋，在市郊东南处，一大片白色水泥铺设的机场，跃然进入眼睛。 “松山机场，松山机场！” “上帝保佑！” “中国万岁，日寇必亡！” 在这个时候，整个编队的驱逐机，轰炸机成员们，都发现了这块没有云层的‘天窗’。 还有‘天窗’下面的城市建筑群，以及醒目的松山机场。 所有人都激烈的欢呼起来。 在这种云层的覆盖之下，居然能有这种情形，简直就是一种‘神迹’！ “转向东南方向的目标机场，战机下降到3000米高度，准备投弹！” 在波雷宁的大吼之下，轰炸机领航飞机开始转向东南，俯冲下降。 “下降，下降，绝对不能让他们有一架战机升空！彻底的消灭他们！消灭他们！” 驾驭e-16驱逐机的战斗机指挥官，布拉格维申斯基上尉，大吼着前推操纵杆，驾驭战机朝着前方下空的‘天窗’冲去。 随即，中苏联军的轰炸机群和驱逐机群，分成两路，轰炸机群东南俯冲直飞，驱逐机群正南弧形侧绕，扑向日伪松山机场。 “剑南，剑南，大干一场啊！大干一场！” 杜剑南左翼200码并飞的陈怀民，驾驭着战机飞到‘天窗’的正上方，在他的视线里，看到东南3千米处的松山机场，不禁兴奋的朝着杜剑南大喊。 “哈哈——，好大的一群肥鱼啊，干死这些孙子！” 杜剑南看到下面的天空中，没有一架战机飞行的踪影，在机场长长的几条跑道上面，也空荡荡的没有一架战机活动的痕迹。 而在机场停机坪上面，则是一排排的排满了集结的战机，在停机坪的后面，是六栋巨大的绿色机库，还有三个巨大的储油罐排列方阵，不禁乐得咧开了大嘴。 同时跟随着前面的机群，猛然前推操纵杆，驾驭着战机朝着正南方向俯冲而去。 3分钟后，9点18分，由波雷宁少校率领的12架轰炸机编队，排成‘一字纵队’，飞到松山机场的北部边缘。 此时，轰炸机群高度为3000米。 “预备！” 在波雷宁的大吼之下，布鲁斯科夫狠狠的拉开投弹口，把一颗重达90磅的航弹，推到了投弹口边缘。 “放！” 在波雷宁的再次大吼之下，这颗90磅的航空炸弹立即被布鲁斯科夫推出了投弹口，带着尖啸坠向大地。 “放！” “放！” “放！” 与之同时，其余的11架轰炸机的投弹员，也纷纷使尽力气，把航弹投下天空。 —— 台北松山机场。 连日的阴云天气，让这个多雨的城市潮湿的直发霉。 今天很罕见的在台北上空的无边云层里，居然开出了一个巨大的‘天窗’，放进来久违了的阳光，于是整个台北城都热闹起来，到处都是出门游玩晒太阳的人群。 尤其是松山机场，在第1联合航空队被调回国内整训以后，整个机场的节奏顿时缓了下来。 再也没有整天一队队的轰炸机，驱逐机，起飞降落，飞过台湾海峡去攻击西面大陆的中国军队。 松山机场位于台北郊外，机场除了拥有供庞大的航空兵团起降的多余跑道和其它机场设施外，还附设有巨大的油库以及飞机修配工厂，是东洋一个极其重要的航空兵基地。 中日八一四空战以后，日军用来攻击我国江浙各要地的第1联合航空队，就是以松山机场作为前进基地。 而且松山机场处于从东洋本土到东南亚航线的中心，也是日军南进东南亚的航管中心和重要战略基地。 1938年初，日军为了弥补本国飞机工业生产的不足，从德国和意大利大量购进飞机。 新购的飞机装箱海运至台湾，在松山机场完成组装后，一部分将飞往上海公大机场，一部分预留作为第1联合航空队的战机，参加侵华战争。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六章 空袭松山机场七 此时，已经组装完毕的20架德国he-112双翼战机，6架bf-109b单翼战机，6架意大利卡普罗尼·维佐拉f-4系列战斗机。 整齐的摆放在机场跑道尽头的停机坪上面。 那一架架银色的鹰隼，列阵集中在一起，在阳光下面反射着让人心悸的明光，极具视觉冲击力。 在停机坪后面的六个巨大机库里面，技术工正在忙碌的组装新到的德国容克-52轰炸机。 战机周边散落着打开的木箱，露出里面各种簇新的战机部件。 而在机库外面，更是成堆的码放着大大小小未拆封的木箱。 按照大本营的命令，修配厂的技术工们，必须用最快的时间把这批15架轰炸机组装完毕，交付给前段时间损失惨重的南京陆航第3飞行团。 在机库的南边，三排巨大的储油罐排列方阵的边沿，往来着数十辆白色的油罐车，正在把从美国运送到淡水河码头的航空燃油，输送进油罐里面储存。 为了支持海航第1联合航空队对中国内陆的打击，以及下一步帝国舰群对两广沿海，甚至更南方东南亚一带的攻占。 日军军部特意在松山机场大量的储存了，足够这个基地的航空兵团使用3年的燃油。 自从1895年，清日签订《马关条约》割让台湾岛，经过了34年东洋殖民奴化，新生代的日军士兵，早已把台湾岛当做东洋理所当然的占有领土。 因为松山机场与大陆之间有着300里的海峡相隔，距中国空军的汉口，南昌等重要空军基地更有千里之遥（台湾到南昌700千米，到汉口930千米）。 对于汉口和南昌的中国飞机，会进行这种不可思议的千里奔袭，日军方面则是压根就没有这个概念。 因此在这个阴云笼罩的天气里，日军居然连一架巡逻飞机，都没有派出升空。 “嗡，嗡——” 随着天空中传来一片机群的轰鸣声，松山机场的日军纷纷惊讶的抬头寻声仰望。 自从第1联合航空队回国整训以后，这些天以来很少有飞机从北面过来，即使偶尔过来也是一两架而已。 向这种机群齐鸣的宏大景象，机场的日军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听到过了。 “飞机，有飞机过来了。” “好多架飞机，是哪支战队转场松山机场么？” 正在机场上无聊的日军士兵，还有周边高射阵地的炮手，很快就看到了从头顶北部的巨大‘天窗’边缘，飞进来几十个小灰点，直扑机场而来。 这些日军士兵，不禁纷纷诧异的叫了起来。 “哔，哔——” “让开，让开！” “八嘎，立即把丢在跑道上面的垃圾，统统地拿走！” 随着哨音响起，在机场的巡逻兵们，纷纷跑到跑到上面‘清场’。 而地勤兵则是纷纷慌忙的去拿自己的梯子，准备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 松山机场塔台。 “怎么有机群过来，是陆基第2联合航空队，还是海基航母战队，为什么没有得到通知？” 在塔楼执勤的佐藤大尉，一边诧异的自语，一边拿起无线电话筒，准备对空联络。 “八嘎，这是想干什么？” 突然间，佐藤却是浑身一抖，两眼发直的失声惊叫起来。 只见在他的视线里，从北‘天窗’边缘进入的机群，突然分成两个大编队。 一个机型较小，明显是战斗机群的飞机编队，变成六个标准的‘三机战斗编队’，朝着机场左侧不是正常降落时那样缓缓降低高度，而是弧形绕飞的急剧俯冲下来。 而另外一群体型较大的轰炸机编队，则是排成‘一字纵队’，从西北方向的高空，丝毫不见下降的痕迹，径直水平飞来。 这两种形态，完全不是要降落机场的模样，而是那种让人心悸的战斗阵形。 “咚，咚，咚——” 一股股的热血涌上佐藤的大脑，一个可怕之极的疯狂念头，在他的心里猛烈炸响，炸得他浑身颤栗，摇摇欲坠。 果不出其然，在佐藤惊骇的目光里，他看到从一字纵飞的机群首机的机腹里，吐出一颗巨大的航空炸弹。 “敌袭！” 佐藤声嘶力竭的大吼起来，同时高高的举起手掌，狠狠的排在桌子上面的防空警报按钮上面。 “昂——” 尖利的声音，几乎同时在塔楼顶上的大喇叭里面响起，摄人心魄。 “敌袭，敌袭！” “空袭，空袭！躲避！” “起飞迎敌，立即起飞迎敌！” “高射炮，射击，射击，打下它们！” “航弹，航弹！” 防空警报里面的啸声，顿时惊醒了抬头仰天，满脸诧异的日军军士。 让他们纷纷惊骇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均是各种嘶吼大喊。 然后，这一声‘航弹’的尖嚎，顿时又让众人如坠冰窟，手脚冰冷，如同进入了深深的梦魇之中。 “昂——” 在松山机场西边，18架e-15，e-16驱逐机高速俯冲，拉出长长的鸣啸。 “咻——” 在机场的北跑道上空，波雷宁那架斯勃-2领航首机抛下的那枚重达90磅航弹，已经沿着弧线急速下坠到600米的空中，发出凄厉的鸣啸。 而紧随其后的空中，12架轰炸机抛下的航弹，犹如高空‘群鸡’下蛋一般，带着撕裂空气的爆鸣，扑向机场。 “昂——” 此时不但整个松山机场，整个台北都是一片防空警报的啸声。 “上战机，上战机！” “帝国万岁！” 十几个不知死活的日军飞行员，血红着眼珠子扑向停机坪的战机，妄图把战机开上天空。 然而，余生以来对死亡的恐惧，让绝大多数的日军士兵，都明智的选择了逃跑。 “逃哦——” 也不知道是哪一个，或者数十个日军魂飞魄散的惊喊，在整个松山机场的跑道上，停机坪，机库，油罐区域。 所有的日军士兵，顿时如同被捅炸了马蜂窝，都是吓得屁滚尿流般，没命的朝着机场边缘地带，四散逃去。 只是， 已经为之晚矣！ “嗡——” “咻——，轰！” 一架he-112双翼战机，嘶吼着驶出停机坪，冲上北跑道，试图升空作战。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布鲁斯科夫推出的那枚首弹，准确的命中了飞机前方的跑道，在一团巨大的火团之中，跑道的水泥路基分崩四裂，急射向四周。 “铛，铛——” 一团水泥石团，狠狠的砸中了这架企图升空的he-112的螺旋桨。 在刺耳的撕响中，这架he-112的螺旋桨炸出一大蓬火星，断碎成无数的铁片。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七章 空袭松山机场八 “叮叮当——” 失控的这架he-112，径直高速冲进航弹爆炸的烈焰之中，机身被急射旋飞的碎石，弹片，瞬间击打得支离破碎。 “轰！” 一块锐利的弹片，狠狠的贯穿了加满了燃料的油箱，引发了剧烈的燃爆。 汹涌喷射的火焰和滚滚黑烟，在整个战机表面，内部，疯狂的燃烧起来。 “啊——” 机舱里面的那个日军飞行员，满身燃起了熊熊的火焰，拼命的滚下破碎的战机，倒在地上的火焰之中凄厉的翻滚嘶号。 “轰！” 又一架在跑道高速滑行的bf-109b战机，在腾挪躲闪中，被爆炸的航弹弹片击中机翼。 “咚！——轰！” 那架bf-109b战机，猛然间失去了平衡，一个栽头撞向跑道，发出巨大的震响。 顿时变成了一个火球，在跑道上面接连翻滚，一路散架得分崩离析。 “轰，轰，轰——” 从高空紧随坠落的航弹，如同下饺子一般的纷纷砸上机场北跑道，从第一枚航弹爆炸点开始，呈现出一道一路依次爆破的直线。 急速蔓延向摆满战机的停机坪 “八嘎！混蛋！” “战机，战机！” “轰！” 在周边日军军佐们惊怒的大吼下，斯勃-2轰炸机群的投弹线，笔直砸进停机坪上面那庞大的机群列阵之中。 “轰隆隆——” 顷刻之间，偌大的停机坪上面的战机，接连爆炸，团起朵朵耀眼的火球，把无数的飞机残骸抛射向天空。 “完了！” 在这一刻，机场塔楼，周边营地，生活区，里面的日军将领们都脸色惨白，面如死灰。 “轰——” 轰炸机群在3000高空不急不缓的匀速平飞，在击毁了停机坪的二十余架战机以后，继续把‘弹线’犁割向后面那一栋绿色的机库。 随即，数枚航弹准确的砸进那个标注为‘3’的巨大机库，剧烈的爆炸和火焰几乎在瞬间吞没了那个机库，燃起了漫天的大火。 “漂亮！” 在空军斯勃-2轰炸机里面的波雷宁，望着下面熊熊燃烧着的停机坪，还有一个机库，兴奋之极的大吼着下令： “在前方进行椭圆长轴线顶端东转，把短轴下切线定在目标纵线；俯冲到2000米高空，炸毁他们所有的机库，储油罐！” “嗡——” 在领航轰炸机的率领之下，12架轰炸机排成一条鱼贯线，纷纷调整尾翼板，开始进行3/4的椭圆线路飞行。 “腾飞！腾飞！” “升空，升空！” “大神保佑，天皇万岁！” 这个时候，在松山机场的其余两条副跑道上面，1架he-112双翼战机，1架维佐拉f-4战斗机，5架bf-109b单翼战机，侥幸逃过了停机坪的死亡轰炸。 战机上面的飞行员们，都在嘶吼着，拼命驾驶着战斗机在跑道上面狂奔，以求得尽快的升上天空，找卑鄙的中国空军对决。 bf-109b优异的性能，让它快速的实现了启动离开，逃离了前一刻停机坪上面的覆灭。 “梅塞施密特！梅塞施密特！” 在机场的塔楼里面，所有执勤的日军空管们，都在扯着嗓子，红着眼珠子大吼大蹦。 以求得这5架来自德国，据说现在在西班牙把苏军战机打得落花流水的最新式尖端战斗机，尽快升空，去奇迹般的扭转此时几近奔溃的战局。 “进入炮位，高射机枪位！” “全力奔跑进入位置，射击，射击！” 在松山机场的周边高射炮，高射机枪阵地附近，到处都是日军军官气急败坏的大吼。 还有无数军装不整的防空兵，大步冲向各自的防空炮位。 就在此时，18架e-15，e-16，组成的6个‘三机编队’，已经高速俯冲到1500米的高度，拉着让人心颤的鸣啸，各自冲向选定的目标。 布拉格维申斯基上尉率领的第1组，古边科中尉率领的第3组，俯冲向西跑道方向，拦截那里试图升空的1架he-112，1架维佐拉f-4，1架bf-109******瀛初的第3组，罗英德的第4组，则是扑到南跑道，紧追前方4架即将升空的bf-109b战机。 施托维中尉的第5组，选择‘清理’机场内部的十余个高射机枪‘岛屿阵地’。 安纳克利准尉的第6组，则是从西南的松树林带开始，准备环绕飞行，逐一打掉机场周边的各处高射炮阵地。 “哒哒哒——” 在第1组小编队的战机，俯冲到1000米的高空处，布拉格维申斯基果决的按下了射击按钮。 四挺62毫米口径机枪轰然爆鸣间，把四道长长的弹线，扫射向下方跑道上面的一架维佐拉f-4战机。 “哒哒哒哒哒——” 而在他的左右后方，两架僚机也是同时开火猛烈射击。 十二道弹线，如同一把细密的梳子，沿着跑道快速的‘梳理’，打得跑道上面水泥碎屑烟雾升腾。 “叮叮当当——” 快速飙射的金属弹流，很快就追上了这架落在最后的维佐拉f-4战机。 在如此密集的‘梳子’的梳理之下，这架战机根本躲无可躲，薄薄的机壳瞬间被高速暴烈的子弹打得千疮百孔。 “啊！” 而坐在机舱里的日军飞行员，被高空射击下来的凶狠子弹，打得血肉飞溅。 只来得及发出一道短促而绝望的嚎叫，就被蜂拥而至的炙热弹丸撕成碎片。 “轰！” 这架战机的油箱随即被弹雨击穿，轰然爆炸。 “哒哒哒哒哒——” 在第1攻击编队轻易的击毁这架日机之时，古边科率领的第3组，也从这个跑道前方600米低空处，侧翼横扫而过。 试图用弹流截停冲到最前面，将要升空的那架bf-109b。 “八嘎！” 那架战机的驾驶员村木少尉，看到后追侧击的两个秃鹰机群，大骂着变色的猛然左推操纵杆，驾驶战机在跑道上面进行90度横摆飘移。 同时狠狠的后拉操纵杆，想提前升空逃离。 “嗡——” 看到这一幕，第3组的柳哲生操纵着战机猛然侧翼环形俯冲疾飞，快速的把机头进行180度的转向。 对准着那架已经冲到跑道外，踉踉跄跄的高速滑行，试图强行升空的负隅顽抗的日机，狠狠的按下了射击按钮。 “哒哒哒——” 在四挺机枪的爆鸣之下，这架日机顿时歇菜，一头翻到在地面上，机身开始窜出细微的火苗。 “八嘎，救我，救我！” 被死死压在机舱里面的日机飞行员，满身鲜血的从一个弹孔里面，拼命的朝外嘶号。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八章 空袭松山机场九 然而在这个时候，机场上面各自四散逃命的日军士兵，哪有人还会注意，在意这个倒霉鬼的生命。 就算是有人看到了，又有哪一个敢突破这密集的金属弹流死亡线的封锁，过来救援。 “救我，救我——” 那个被死死反压在机舱里面的日军木村少尉，再也没有刚才大骂‘八嘎’时候的那种豪迈，声音里透出无限绝望的祈求和可怜。 同时用双手‘咚咚’的狠砸机壳，妄想脱困。 “呼啦啦——” 在木村绝望的目光里，bf-109b的油管处的火苗随风而涨，越发猛烈。 “救——” “轰！” “啊——” 一道耀眼的火团猛然爆起，这架德国产的梅塞施密特战斗机，轰然解体爆炸。 把一个凄厉惨叫着的火人抛上高空，然后狠狠的拍向地面。 “哒哒哒——” 在驱逐机第1，3分队，追逐绞杀西跑道的3架日机的时候，毛瀛初和罗英德的第2，4分队的6架驱逐机，正在南跑道上空俯冲攻击，压制那4架企图强行升空的bf-109b。 “嗡——” 冲到最前面的一架梅塞施密特109b，终于在中国战机解决掉后面的3架战机的同时，离地起飞。 “嗡——” 只在眨眼之间，这架战机就已经腾空飞到了机场边缘的百米高空，而且正在尽力的继续攀升。 “腾空了，腾空了！” 在机场塔楼，以及四周的行政办公，生活区的楼层里，传出来一片嘶竭底里的大吼。 虽然眼前的一切，已经注定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性的悲剧，然而一架升空的战机，多少给这满天阴云的世界里，增加了一点微弱的亮色。 “打掉它！” 看到这架日机升空，已经顺利打掉南跑道其余3架bf-109b战机的第2，4分队，纷纷大嚷着驾驭战机奋力追逐射击。 “血仇，血仇！” 正在高速升空的日军第1联合航空队鹿屋航空队，留守的第6分队长井泽藤中尉，一边使命的拔升机头，高速攀升，一边满眼血红的大吼不已。 bf-109b翘头猛冲，很快就冲击到了400米高空。 “血仇，血仇！” 而井泽藤依然在机舱里面双目喷火的狂吼着，操纵着战机继续高速的攀爬。 “哒哒哒——，铛铛铛铛！” 就在此时，在一阵机枪的爆鸣声里，四道金色弹丸构建的线性长鞭，狠狠的抽打到几乎已经是90度仰角攀爬的bf-109b的机腹上面。 —— “昂——” 杜剑南和陈怀民分别左右相距200码的距离，紧跟在前面安纳克利的战机后面，形成了一个近似等边的正三角。 高速的俯冲到了800米低空，沿着机场的大环形外围圈，寻找着日军松林里面的高射阵地。 就在战机掠过机场南跑道正对的一片松树林的时候，进行左侧伴飞的杜剑南，突然看到在左下侧300米北方的400米低空处，一架日机正在高速攀升。 “想升空逃逸？做梦！” 杜剑南嘴里大吼着猛然左推操纵杆，驾驭俯冲之中的战机进行大角度的俯冲左转向。 “嗡——” 2308号驱逐机，从800米低空到600米低空的圆弧路径里，顺利的进行了90度的机头调整。 战机的机翼机枪，正好处于那架bf-109b的攀升路径之上。 “倭狗，去死吧！” 杜剑南大吼着按下手里的射击按钮。 “哒哒哒——” 2308号驱逐机，顿时机枪齐鸣，喷射出道道火焰和炙热的金属弹丸。 “铛铛铛——” 在密集的弹线冲击到那架bf-109b的上升路径的时候，这架战机正好在光秒之间飞到哪里。 凶猛的弹丸瞬间把这架战机的机腹，打得支离破碎。 而机腹前面的驾驶员座舱，也被这些高速旋转的弹丸，打得一片狼藉。 “咻咻——” 无数炙热的子弹‘咻咻’的尖啸着，从井泽藤的脚心，大腿，屁股，‘滋滋’的钻进他的身体。 然后又从膝盖，大腿，肚皮，肩膀各处，带着大蓬的血肉，凶狠的钻了出去。 “嚯——” 井泽藤极度痛苦的挺起了脖子，想要仰天长啸。 然而一枚从屁股正中高速射击进去的机枪子弹，一路急速旋转的击穿着井泽藤的层层内脏，径直打爆了他的心脏。 在井泽藤意识将要死亡的瞬间，这枚子弹依然保持着高速的动能，从他笔直的喉管射进了口腔。 然后，子弹击碎了井泽藤的天灵盖，豆腐脑一般的雪白脑浆，抛洒在狂风之中。 “嗡——” 而已经死去飞行员的这架bf-109b战机，依然保持着笔直的攀爬仰角，轰鸣着飞向无尽的高空。 “八嘎！混蛋！” “偷袭！卑鄙，无耻，无耻！” “为什么竟然如此的卑鄙，为什么不敢让帝国的军机上天，堂堂正正的较量一番？懦夫，胆小鬼！” 看到这一幕的日军军官，空管们，纷纷扯着嗓子大骂不止，痛斥着中国2308号驱逐机的‘卑鄙行为’。 “好！” “干得漂亮！” 而在空中轰炸，扫射的中国战机飞行员们，都是意外的兴奋大叫，为2308号战机敲掉日军空中的最后一个‘不确定因素’而振奋不已。 没有了战机的牵制，驱逐机编队就能心无旁骛的逐一拔除机场的日军高射炮，高射机枪阵地，而不用惧怕这架高速德国战机，去追逐打击上空的轰炸机群。 “哈哈——” 杜剑南仰头看着这架战机一骑绝尘的冲上高空，从千米处的‘天窗’直冲蔚蓝的天宇，忍不住畅快的大笑起来。 同时右推操纵杆，驾驭着战机上升东飞，返回‘三机编队’。 “杜剑南，你牛！” 在机场边缘的松林上空，杜剑南回到了正三角的左顶点，在他的右边，陈怀明扯着嗓子对他大吼。 同时高高的向着他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哈哈——” 在杜剑南的又一次大笑里，12架轰炸机组，开始‘一字’一次轰炸日军的机库，储油罐一线。 战斗机第1，2，3，4小编队，在打完了所有的日机以后，开始低空扫射。 重点‘清除’机场上面奔跑的日军士兵，以及对机场塔楼，行政区域大楼，机修厂，生活区，军营房里面的日军进行残酷的‘梳理’。 而第5编队的3架战机，则是把机场上面分布的十几个高射机枪‘岛屿’，打得是血肉纷飞。 里面的高射机枪，更是被暴烈的子弹击打得东倒西歪，破碎崩坏。 “轰！” 就在这个时候，松山机场东北基隆河角，上塔悠高射炮阵地传来一道巨大的爆鸣。 一直沉默着的日军防空部队，终于发出了一道咆哮着的吼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九章 空袭松山机场十 “轰，轰，轰——” 在第一道炮声爆响之后，位于基隆河角的日军高射炮阵地，12门大正11年（1922年）式75mm高射炮轰然齐鸣。 把炙热的弹丸射向2000米高空的斯勃-2轰炸机编队。 炮声响处，那片茂密的松林里，顿时硝烟弥漫。 炮管喷出长长的火舌，急剧加温了周边的冷空气，这些陡然膨胀了的热空气，化成强劲的罡风，猛烈的朝着阵地四周扩散。 吹得松林的树冠东摇西晃的压低了高度，清晰的露出了隐藏着的高射阵地的全部轮廓。 “咻咻——” 这个炮群阵地的75高射炮，都是十六年前型号的老炮，弹丸初速只有525米/秒。 而且这些高射炮兵，又都是当兵以来的第一次真正实战射击。 在匆忙的瞄准乱射之下，所有的炮击无一不是全部落空。 “八嘎，瞄准，猪！——瞄准！速度射击！” 75炮阵地的指挥官，奥田少佐气得在炮林中间哇哇大骂。 “找到日军的高射炮阵地了！” “居然还敢开炮？想死么！” “看爹不杀得你们个干干净净，送你们一路归西！” 就在日军炮击的同时，负责清除日军机场周边高射炮阵地的第6驱逐机小组，随即发现了这个隐藏在东北角丛林里的攻击目标。 在安纳克利，陈怀民，杜剑南，3人兴奋的大喊声里。 都是飞速的调节尾翼板，驾驭着战机如同嗜血的鲨鱼一般，径直扑向日军的上塔悠高射炮阵地。 “八嘎，被发现了，被发现了！” “中国战机扑过来了，他们扑过来了！” 本来就提醒吊胆的开炮的日军炮兵，一见在西南外围搜寻的3架中国战机，如同闻到了血液的蚂蟥一般的高速扑来。 无不是纷纷失色的大叫起来。 “机关炮，机关炮！封锁住他们的路径，拦截打掉他们；——不要让这3架可恶的战机冲过来！” 在奥田少佐变色的大吼下，高射炮阵地东侧翼基隆河边建造的4个炮垒上面，摆放着的4挺九八式20mm高射机关炮，被变色的日军炮兵快速的摇动转柄。 想要把从南部500米低空凶悍飞过来的中国战机，套进靶心击落。 只是中国驱逐机第6小组，怎么可能让这些日军的妄想达成？ “找死！” 飞在正前方的安纳克利，把右手伸出座舱外边。 朝着后面跟飞的陈怀民，对着日军机关炮垒，比划了一个攻击手势。 “真是一群自不量力的白痴！” 看到前方安纳克利的手势，陈怀民大叫一声，手里的操纵杆接连变动位移，驾驭着战机脱离‘三机编队’。 倏然右斜翼掠飞，朝着河边的日军机关炮炮垒阵地高速扑去。 “哒哒哒哒哒——” 在2307号驱逐机的机翼上，四挺机枪猛然爆响，沿着基隆河的西岸线，从南到北的高速推进着，凶猛的扫射起来。 “噗噗噗——” 疾射的子弹击打在河边的浅水里，溅起四道长长的水花，向着河西的第1门机关炮飙射而去。 “八嘎，速度，速度！” 第1门20机关炮的指挥官小川少尉，满脸惊惧的嘶声催促。 “混蛋啊，——天皇万岁！” 小川在看到机关炮的炮口，已经来不及轰击低空扫射而来的中国战机，绝望的大吼着跳下炮垒，想要逃离险地。 “逃啰！” 其余的日军士兵，一看小川少尉逃跑，也都是一哄而散的大吼着想要逃窜。 “叮叮叮叮——” 在小川的身体还在半空，没有落到河岸的沙地的时候，四道残酷的死亡收割线，已经准确的扫进了1号炮位。 1号炮位顿时尘烟大起，密集的弹丸把机关炮打得‘叮当’乱响，溅射起团团耀眼的火星。 “啊！” “八嘎！痛啊——” “救命！” 那些没有来得及脱离1号炮位的日军士兵，在四道死亡弹线凶悍的切割暴击之下，身体上面炸起一片片巨大的血花，被蕴含着恐怖动能的弹片撕裂成块块断肢残骸的碎片。 而依然处于半空中的小川少尉，身体则是被子弹瞬间轰杀成数断，尸骸无力的坠落向沙滩。 “咯咯——” 1号炮位的惨烈血腥，顿时吓傻了其余3个还没来得及调整好机关炮炮口，那些炮位上面的日军士兵。 包括在3号位督战的，机关炮指挥官大岛正雄大尉。 无人不是牙齿‘咯咯’直颤，胆寒心裂间，浑身发抖，四肢发软。 “噗噗噗——” 陈怀民驾驶着2307号e-15双翼驱逐机，在击毁1号20mm机关炮以后。 继续高速俯冲北飞，机翼机枪怒吼之中，把弹线沿着河水‘拉向’2号炮位。 “铛铛铛——” “啊！” 因为癔症和对逃跑行为的严厉惩罚，使得2号炮位的6个日军炮兵，都没有没来得及逃出炮位，脱离战机机枪的扫射。 在2号炮位上面，顿时火星，血肉，碎骨，脑浆，纷飞四溅。 尤其是打击在机关炮金属构件上面的机枪弹丸，在碎裂后的高速反弹之间，形成了血腥的二次打击。 把整个2号炮位，都变成了一个死亡密布的金属射流场。 6个日军士兵脆肉的肉身，在瞬间被割碎成无数的尸骸碎块，混合着弥漫的尘烟，笼罩着2号炮位。 犹如恶鬼域。 “快跑！” “中国战机太可怕了！” “逃生！” 日军2号炮位的整体读秒团灭，顿时成为了压倒其余2个剩余炮位的稻草。 包括指挥官大岛正雄大尉，都吓尿了裤子，惨白着脸孔，拼命的逃离3，4号炮位。 “哈哈！” 陈怀民心里得意之极，大笑着驾驭战机去清除最后2个已经是空无一人的20mm机关炮位。 “混蛋，猪猡，懦夫！” 在离着日军河岸炮垒将近百米的高射炮阵地上，奥田少佐透过松林的树干看到河岸炮垒士兵纷纷逃跑的无耻景象。 气得大吼大叫几欲发狂。 对于前方低空400米将要冲来的2架中国战机，75高射炮跟本不能对其产生任何实质有效的威慑。 此时的75炮阵地，简直就如同12只肥硕的肉虫子，无助的等待着2只饥饿老母鸡，眼冒红光的临幸逐食。 这是何等残酷，而让人绝望的惨剧！ “统统举起你们手里的枪！” 奥田少佐愤恨的望着在空中不断拉近距离的中国战机，嘶竭底里的嘶吼道：“帝国的勇士们，为了天皇，为了帝国，玉碎，玉碎！”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章 空袭松山机场十一 “嗨！” “天皇万岁！” “玉碎，玉碎！” 在75炮阵地上面，这些日军士兵无不吓得双腿瑟瑟发抖，面如死灰。 然而严酷的军纪，让他们不敢在奥田少佐之前逃出高射炮阵地。 只好绝望而悲痛的嘶吼着，纷纷举起手里的手枪，步枪，试图进行最后的垂死挣扎。 “射击！” “砰，砰，砰——” 在奥田的嘶吼之下，炮兵阵地上顿时群枪大作。 手枪，步枪，纷纷指着南边天空高速掠来的2架战机，进行着可笑的反抗。 “一根筋的愚蠢是猪！” 杜剑南眼睛紧紧的盯着在前方300米处，松林里的日军高射炮阵地，嘴里带着一丝蔑视的嘲骂，狠狠的按下了手里的射击按钮。 “哒哒哒哒哒——” 2308机翼上的四挺pv-1型62mm口径同轴航空机枪，顿时怒吼着喷射出道道火舌，一路扫射向松林里面的日军75炮阵地。 “啪啪咔嚓——” 密集的子弹射流，击打得下前方攻击路径上面的松林，枝断叶碎的漫天飞舞。 一棵棵腿粗的松树，被轰击得‘哗啦啦’的成排翻倒。 “干！” 看到在自己的后左翼，倏然飙射出四道金色的弹线，安纳克利也是热血澎湃的微微压低机头俯冲，机枪猛然爆射。 “铛铛钉钉铛——” “啊！” “救命！” “八嘎，这些可恶的——，啊！” 在如此低空的八道机枪子弹的射流下，子弹如同暴雨一般的狠狠砸进日军的75高射炮阵地，到处都是子弹高速撞击到金属炮身爆裂时的火星。 纵横纷飞反弹四射的金属弹片，在整个高射炮阵地交织成一个致命的死亡渔网，无情的绞杀着里面的一切生命。 “嗡——” 两架战机轻盈的掠过上塔悠，开始拉升。 在他们的后面，整个日军高射炮阵地笼罩在一片血雾之中，已经没有了一个能站起来的日军。 “真不够意思，都不等等我。” 搞定了基隆河西岸机关炮炮垒的陈怀民，心急火燎的驾驭战机赶到日军75炮阵地，却看到现在已经被完全打爆。 陈怀民失望的发着牢骚，同时聊胜于无的按下手里的机枪按钮，对下面的75炮阵地，进行第二轮的补充绞杀。 “八嘎，八嘎，这些该死的残暴无耻卑鄙下流的中国空军！” 在满地的残肢尸骸之中，胸部，大腿，被射进十几粒弹片的奥田少佐，满嘴喷血的抓着高射炮的炮座，奋力的想站起来。 耳朵里就听到一片‘哒哒哒——’‘叮叮当当’的乱响，他愤怒的刚要抬头仰望，就被一枚流弹‘啵’的一声，砸爆了脑袋。 脑浆，碎肉，四射散开。 “轰！” 跟随着长机，刚刚把战机拉升到600米低空，继续绕场搜寻的杜剑南，突然觉得左眼角处暴起一片滔天的红芒。 他惊讶的偏头看去，只见轰炸机组在轰炸了日军的5个机库以后，正把航弹投放到储油罐方阵。 巨大的爆炸随即引发了滔天的大火，从油罐爆裂口喷涌出大股猛烈燃烧着的航空燃油，溅到平整的机场水泥地面上，形成一片快速蔓延的火海。 “轰，轰，轰——” 在航弹的爆鸣之中，一个个储油罐破裂喷涌燃烧，在无风的天际之中，粗大的黑烟直冲云霄。 “撤退，撤退！” 看到这一幕，储油罐边的十几辆油罐车，纷纷拼命的启动逃离，而附近机场塔楼的日军孔冠门，也都是心寒欲裂的朝着楼下逃离。 “八嘎，混蛋！” “完啦，完啦！” 只是十几秒的时间，从一个储油罐高高破口处喷涌的燃油，就整个环绕住了日军塔楼。 里面进百人的日军空管，电话电台兵，执勤参谋人员。 都被熊熊的烈焰，死死的困在塔楼。 变成了一个绝望火海之中的，死亡烤猪岛。 “呼啦啦——” 巨大的火苗，如同一个高高擎起的火把，四周是火海汹涌澎湃的蔓延。 数百卧倒在地上躲避战机扫射的日军士兵们，都绝望的被困在一个个的平面水泥孤岛之中，然后被‘哗啦啦’流来合围的火海烧成一个个凄厉惨叫的火人。 “轰，轰，轰——” 火海在流到机库外面的集装木箱群的时候，引爆了里面的进口航弹，炸得地动山摇。 无数的战机构件碎片，夹杂着大量人体的残肢断体，被高高的抛上天空，形成了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冉冉的升上天空。 “轰炸机威武！” 杜剑南坐在战机里面，兴奋得大叫，就看到有2个驱逐机编队已经变向，去追逐正在高速逃离松山机场的十几辆油罐车。 而其余的3个驱逐机编队，正在对火海波及范围外的日军生活区，普通军资库，驻场陆军营区，还有无数受惊了的兔子一般逃窜的日军士兵，进行无情的‘清理’射杀。 “嗡——” 在杜剑南的右侧，陈怀民驾机归队，两人隔空一笑，相互高高的举起了右手隔空击掌。 心里全是无比的雀跃。 这时候，前面的长机安纳克利的战机机翼接连晃动，先后把左右手伸出座舱外边，比划命令手势。 然后转向战机，朝着松山机场东面掠去。 “要去干油罐车了！” 杜剑南精神猛一振奋，也同时跟随变向，尾随追去。 “嗡——” 三架战机高速的掠过不断爆炸着的，燃烧着熊熊烈焰，升腾着滚滚的黑烟的松山机场。 飞向东面的机场出口区域，那一大片茂密的人工松林。 “哒哒哒哒哒——” 当驱逐机6组的3架战机，追上日军油罐车队时，才发现想要逃离松山机场的还有二三十辆日军军车，上面密密麻麻的堆满了逃跑的日军士兵。 都拼命的驾驶着汽车，在蜿蜒的公路上狂奔逃命。 此时，在第1，3驱逐机小编队的追击之下，出机场的沿途松林公路上，到处都散落着被打得破碎的军车，熊熊燃烧着的油罐车。 还有满路遗留的日军尸骸。 一辆还剩半车燃油的油罐车，被布拉格维申斯基击穿了油罐，随即窜起了‘呼啦啦’的大火。 “轰！” 这辆燃烧的油罐车，在垂死奔逃之中，慌不择路的撞上了一辆吉普车。 两车狠狠的搅拌在一起，引发了熊熊的大火。 “啊——” 一个日军陆军中佐的双腿被牢牢的卡在吉普车里面，露出车外的身体，被浇了全身的燃油，变成了一个惨叫舞动的火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一章 中国万岁 “该！” 杜剑南畅快的大骂一句，看到安纳克利和陈怀民的战机都脱离了编队，各自寻找自己的攻击目标。 杜剑南也一推操纵杆，独自在下面茂密的松林里，搜寻猎物。 很快，他就看到了一辆在盘旋的松林公路上，时隐时现疾奔的吉普军车。 车子前面坐着一个日军军官和驾驶，后面是三个日军士兵，还有一架高射机枪。 “就是你了！” 杜剑南大吼着驾驭战机，高速俯冲向那辆吉普车。 “中国战机！” “哒哒哒——” 架着高射机枪的那个日军少尉，双手一直紧紧握着机枪的扳机，目光向着天空各处紧张的张望。 在看到杜剑南的战机的时候，满脸惊惧的大吼，同时快速的摆动枪口，开枪射击。 “咚！” 杜剑南感觉他的2308的右下机翼微微一抖，被那辆吉普车上固定的高射机枪，在机翼上打了一个小洞。 “你的好运到此为止！” 杜剑南冷笑着驾驭战机，不断的逼近在前方松林公路上逃窜的军车。 “来了，它来了！跑，快跑！” “八嘎！——射击，射击，打下它！” “哒哒哒——” “砰，砰，砰！” 看到这架中国战机呼啸着扑来，这辆军车上面的日军士兵纷纷变色，一边大吼着提醒司机加速，一边继续开枪射击。 “嗡——” 在2308号战机轻盈的掠飞中，杜剑南不断飞速的微调战机的尾翼板，试图把在下前面公路上拼命逃跑的日军军车，准确套进op-1型光学瞄具的靶心。 进入靶心！ “去死！” “哒哒哒——” 在杜剑南的大吼里，四道闪烁着金色流光的弹鞭，狠狠的抽打在那辆军车薄弱的铁皮上面，打得车内血肉四溅，高射机枪被打得腾空甩起。 “轰！” 这辆军车一头撞到路边的山脚岩石上面，顿时分崩离析的散架解体。 “嗡——” 杜剑南重新拉升起战机，看到飞出机场范围的其余8架驱逐机，在完成绞杀以后，都把战机拉升到了600米低空。 前面是一条波光粼粼的大河。 淡水河。 “嗡——” 前面的战机已经完全脱离了编队阵形，如同一群呼啸的狼群，朝着西南方向一处显眼而雄伟，插满了东洋国旗的建筑群扑去。 “哈哈，这是要搞大事的节奏啊！不过我喜欢。” 杜剑南大笑着偏头望了一眼松山机场，只见燃烧的燃油升起的烟柱高达几千公尺，在短短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松山机场变成了一座恐怖的烈火炼狱。 —— 西洋历1938年的2月23日，是中国农历的正月二十四。 东洋明治时期，为了全面的‘脱亚入欧’，在1873年下令彻底的***俗于中国的新春，而采用西洋历法，认定西洋历的1月为东洋的正月新春。 虽然台湾岛被日军殖民了近43年的时间，在东洋的残暴奴役下，改变了太多的生活习俗。 可是沉淀了几千年，已经深入骨髓的中国魂，哪里是轻易的能被暴政所摧毁？ 很多人家都依然心照不宣的沿用着大中华的农历新春，也把这个正月当成走亲访友和难得休闲的好时期。 今天，多日笼罩在台北上空的云层，居然罕见的在台北上空开了一个巨大的‘天窗’，放进来温暖明媚的阳光。 整个台北的中国人，纷纷走出家门，在淡水河，基隆河畔踏春游玩。 “这些该死的日寇！还有这些送油的该死的美国佬！” 5个二十出头，三男二女的年轻人，坐在河边，看着不远的码头上停泊着的一艘美国油轮。 其中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忍不住怒声咒骂。 “沈兆华，你小声一点。” 旁边一个戴眼镜青年，连忙劝阻：“这些美国佬谁给钱就卖谁东西，为了几句牢骚话被日军关进警局不值得。” “谭光达，就你能忍，反正我不准备在台湾呆了。” 那个叫兆华的青年憋着满肚子的火气，嚷嚷着：“我是一个中国人，我的祖宗都是中国人！” “兆华，嘴上说这都是没用的，看行动；自从去年东洋和母国开战以来，害怕咱们台湾人同情和支持母国的抗战，开始积极推行“皇民化”运动，直接下令严禁过中国的春节，所有的报纸，车票，学校教学，全部强制用日文日语，而且开始大量逮捕心向母国的志士。” 旁边那个一直少话的瘦高青年沉声说道：“都私下听过那首《八百壮士歌》吧，听着这首歌，听着谢团长和八百英勇的事迹，我敢说，——中国绝对不会亡！” “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你看那民族英雄谢团长。中国一定强，中国一定强，你看那八百壮士孤军奋守东战场。” 坐在河边草地上的一个清秀的少女，轻轻的吟唱起这首‘反动’歌曲，一边站着的另外一个少女也加入了歌唱：“四面都是炮火，四面都是豺狼。宁愿死，不退让；宁愿死，不投降。我们的国旗在炮火中飘荡！飘荡！” “马的，又来了一群日寇的空中豺狼！” 这时候，那个叫沈兆华的年轻人，突然望着东北方向的‘天窗’，怒声大骂。 其余4个年轻男女，都纷纷扭头仰望，一个个脸色都变得很不好看。 然后，他们就看到听到了航弹的嘶鸣，爆炸，战机的俯冲，射击。 看到听到了松山机场如连串雷霆的剧烈爆炸，滔天的火焰，滚滚的黑烟。 这个时候，整个台北都似乎凝固起来。 所有人。 中国人，东洋人，心怀母国的中国人，懵懂无知的中国人，投靠当汉奸走狗的中国人，都梦魇一般的望着天空中纵横的机群，以及大地的震抖，松山机场漫天的火焰。 这是中国的战机。 这是中国威武不屈的强悍力量，对世界，对东洋的怒吼。 这是中国的亮剑。 这是一个久远的‘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的中国梦的，努力和奋斗。 中华万岁！ 中国万岁！ “万岁，万岁！” 那个唱着《八百壮士歌》的清秀少女，激动的站着又蹦又跳的大喊着。 “万岁！” “中国空军！” “母国，你们终于回来了！” 这个时候，整个台北都沸腾起来，到处都是如痴如狂的大吼。 尤其是那些43年未见母国踪影的老者，更是满脸热泪的嚎啕大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一章 空袭松山机场十二 “该！” 杜剑南畅快的大骂一句，看到安纳克利和陈怀民的战机都脱离了编队，各自寻找自己的攻击目标。 杜剑南也一推操纵杆，独自在下面茂密的松林里，搜寻猎物。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辆在盘旋的松林公路上，时隐时现的吉普军车。 车子前面坐着一个日军军官和驾驶，后面是三个日军士兵，还有一架高射机枪。 “就是你了！” 杜剑南大吼着驾驭战机，高速俯冲向那辆吉普车。 “中国战机！” “哒哒哒——” 架着高射机枪的那个日军少尉，双手一直紧紧握着机枪的扳机，目光向着天空各处紧张的张望。 在看到杜剑南的战机的时候，满脸惊惧的大吼不已，同时快速的摆动枪口，开枪射击。 “咚！” 杜剑南感觉他的2308的右下机翼微微一抖，被那辆吉普车上固定的高射机枪，在机翼上打了一个小洞。 “你的好运到此为止！” 杜剑南冷笑着驾驭战机，不断的逼近在前方松林公路上逃窜的军车。 “来了，它来了！跑，快跑！” “八嘎！——射击，射击，打下它！” “哒哒哒——” “砰，砰，砰！” 看到这架中国战机呼啸着扑来，这辆军车上面的日军士兵纷纷变色，一边大吼着提醒司机加速，一边继续开枪射击。 “嗡——” 在2308号战机轻盈的掠飞中，杜剑南不断飞速的微调战机的尾翼板，试图把在下前面公路上拼命逃跑的日军军车，准确套进op-1型光学瞄具的靶心。 “去死！” “哒哒哒——” 在杜剑南的大吼里，四道闪烁着金色流光的弹鞭，狠狠的抽打在那辆军车薄弱的铁皮上面，打得车内血肉四溅，高射机枪被打得腾空甩起。 “轰！” 这辆军车一头撞到路边的山脚岩石上面，顿时分崩离析的散架解体。 “嗡——” 杜剑南重新拉升起战机，看到飞出机场范围的其余8架驱逐机，在完成绞杀以后，都把战机拉升到了600米低空。 前面是一条波光粼粼的大河。 淡水河。 “嗡——” 机场外的战机群，已经完全脱离了编队阵形。 如同一群呼啸的狼群，朝着西南方向一处显眼而雄伟，插满了东洋国旗的建筑群扑去。 “哈哈，这是要搞大事的节奏啊！不过我喜欢。” 杜剑南大笑着偏头望了一眼松山机场，只见燃烧的燃油升起的烟柱高达几千公尺，在短短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松山机场变成了一座恐怖的烈火炼狱。 —— 西洋历1938年的2月23日，是中国农历的正月二十四，一年的新春时节，正是走亲访友和难得休闲的好时期。 今天，多日笼罩在城市上空的云层，居然罕见的在上空开了一个巨大的‘天窗’，放进来温暖明媚的阳光。 城内的人们纷纷走出家门，在淡水河，基隆河畔踏春游玩，享受这难得的好天气。 “这些该死的日寇！还有这些给日寇送油的美国佬！” 五个二十出头，三男二女的年轻人，坐在河边，看着不远的码头上停泊着的一艘美国油轮。 其中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忍不住怒声咒骂。 “沈兆华，你小声一点。” 旁边一个戴眼镜青年，连忙劝阻：“不是送，这些美国佬谁给钱就卖谁东西，为了几句牢骚话被日军关进警局不值得。” 那个叫兆华的青年憋着满肚子的火气，嚷嚷着：“谭光达，就你能忍！我憋得慌，发发牢骚骂几句还不行了？” “兆华，嘴上说这都是没用的，看行动；在淞沪开战的时候，东洋叫嚣着三个月灭亡中国，结果现在如何？战争正在持续，是需要你我去做，去奉献流血牺牲，而不是只会发牢骚。” 旁边那个一直少话的瘦高青年沉声说道：“都私下听过那首《八百壮士歌》吧，听着这首歌，听着谢团长和八百英勇的事迹，我敢说，——中国绝对不会亡！” “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你看那民族英雄谢团长。中国一定强，中国一定强，你看那八百壮士孤军奋守东战场。” 坐在河边草地上的一个清秀的少女，轻轻的吟唱起来。 一边站着的另外一个少女也加入了歌唱：“四面都是炮火，四面都是豺狼。宁愿死，不退让；宁愿死，不投降。” “马的，又来了一群日寇的空中豺狼！” 这时候，那个叫沈兆华的年轻人，突然望着东北方向的‘天窗’，怒声大骂。 其余四个年轻男女，都纷纷扭头仰望，一个个脸色都变得很不好看。 然后，他们就看到听到了航弹的嘶鸣，爆炸。 战机的俯冲，追逐扫射。 看到听到了松山机场如连串雷霆的剧烈爆炸，那滔天的火焰，那遮天蔽日的滚滚黑烟。 震惊的看着这一切，整个城市都似乎凝固起来。 所有人都呆呆的仰望着这些驰骋于天地间的中国银鹰，以及大地的震抖，松山机场漫天的火焰。 这是中国的战机。 这是中国威武不屈的强悍力量，对世界，对东洋的怒吼。 这是一个久远的‘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的中国梦的努力和奋斗。 “万岁，万岁！” 那个唱着《八百壮士歌》的清秀少女，激动的站着又蹦又跳的大喊着。 “万岁！” “中国空军，万岁！” 这个时候，整个城市都沸腾起来，到处都是一片如痴如狂的大吼。 ， 第三十二章 空袭松山机场十三 日军海军预备役大将，现任总督小林跻造，站在插满东洋旗帜的五层顶楼办公室内，脸色铁青的望着松山机场方向。 那滔天熊熊的火焰，映红了北面的整个天空。 那直冲天际的巨大黑色烟柱，已经升出了上空千米高的‘天窗’，如同一根擎天柱，直插向无尽的深蓝天宇。 还有那在空中恣意纵横，残暴追逐扫射的驱逐机。 野蛮冷酷的呼啸着，不断投下航弹肆虐的轰炸机。 这一切，都让小林跻造震怒得浑身发颤，羞愤欲死。 “为什么没有战机巡逻？机场的那群白痴，废物，蛀虫，——这是对帝国的犯罪！” 小林跻造暴怒的咆哮着：“就算这次烧不死他们，我也要把他们全部拉到淡水河边，一个挨着一个的枪毙！” 听着总督大人的咆哮，偌大的将军办公室内，人人都是噤若寒蝉。 只有小林跻造的声音在室内滚荡。 松山机场是东洋在本土之外，除了沈阳东塔机场之外，最大的一个军用机场。 是东洋用来持续打击中国东南内陆纵深，一艘天然的巨型‘航母’。 以及未来东洋势力南进东南亚，一个重要的要塞跳板。 在机场。 海军特意储存了海量的航空燃油，可以支持一个飞行团进行3年的航空飞行。 建造了可以对战机进行全面修复的先进修理厂，大量多年培养出来的航空工程技术兵。 耗费巨资修建的6个现代化机库，两个大型普通军资库。 有着驻场巡逻的一个侦察机中队的6架川崎九五式战斗机，2架中岛九七式运输机，56架刚从德国，意大利进口的战斗机，轰炸机。 还有大量的跟机进口航弹。 尤其是那6架bf-109b（梅赛施密特战机），更是让小林跻造震怒得想吐血。 这6架德国最新型的战斗机，据说在西班牙战场完全碾压苏军的e-16战机，军部费了很大的代价才进口了6架机型，准备以此为下一代东洋新型战机的借鉴。 结果就在这短短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统统化为一堆废墟！ 如何让他不怒？ 而且中日陆军的重兵集团，现在在津浦线一带进行大规模的集结，正需要战机提供大量支援。 陆航第3飞行团，被狡猾的中国空军连着两次突袭大校机场，战机损失惨重，迫切需要新机补充。 被损坏的松山机场，也将需要花费巨大的时间和代价来修复。 至少一个月的时间，这里将无法起飞战机，配合第2联合航空队攻击长江沿线，南昌，武汉的中国军队。 只是简单的想一想这些可怕的连锁后果，小林跻造就羞怒得满脸通红，浑身簌簌的发抖。 “八嘎，这些该死的中国人！” 小林跻造在五层的顶楼办公室站高望远，看到城内远远近近的中国人都在振臂欢呼呐喊，不禁气得几乎要咬碎了满嘴的牙齿。 “总督，中国的战机似乎是要往这里飞来？” 在小林跻造大将的四周，站满了脸色卡白的东洋文武官员将佐。 海航空少佐高川三郎，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巨大落地窗外的情景，失声惊呼起来。 高川三郎的叫声，顿时震得众人都是头皮发麻，后背上炸满了鸡皮疙瘩。 同时，纷纷惊惧的望向窗外。 只见在窗外四五百米高度的低空处，八九架中国战机正在高速嘶吼着径直冲来，离着这里已经不到2千米的距离。 “混蛋，八嘎！城防的高射机枪为什么还不开枪？” 小林跻造气得变色得破口大骂，心里也明镜的知道此地隔着海峡，多年一直没有发生过战争。 如同松山机场的海航空兵，高射部队一样，在麻痹大意之下，陆军的城墙高射机枪，根本都是一个无用的摆设。 “总督，立即撤离，撤离！” 看到这一幕，小林跻造的副官近藤胜治中佐大吼着惊呼：“统统立即卧倒避弹，总督快离开这里！” “卧倒避弹，卧倒！” “将军快逃！” 得到提醒的日军文武官员将佐，都纷纷大吼着朝着地上趴去，给小林跻造腾出逃离的空间。 “八嘎，混蛋！该死的城防兵，该死的中国空军！” 小林跻造也知道现在不是迟疑逞强的时候，一边连声大骂，一边踩着趴在地上的属下的身体，朝着办公室外飞奔而去。 2千米的距离，对于时速三四百千米的空中战机来说，也就是不到20秒的直飞时间。 而且对于这些固定的高大建筑群，战机在1千米外就可以进行持续的跟进打击。 在小林跻造拼命的打开房门，冲出门外的时候，只听得后面的室内陡然响起巨大的爆鸣声。 整个楼体，犹如地震一般剧烈的抖动起来。 这时候，变色的小林跻造做出了一个最正确的决定，立即用一个狗啃粪的姿势，朝着走廊里的地面趴下去。 “啪啪啪——” 在他刚刚趴下去的瞬间，走廊墙壁就噼里啪啦的猛烈爆响起来。 无数的机枪子弹轻易的穿过了玻璃窗户，对建筑内部的薄弱墙体进行二次，甚至是三次贯穿。 “啊——” 无数的凄厉惨叫在大楼里面响起，尤其是那些正在各个室内，走廊，拼命逃跑的日军军士，被子弹射流击打得四分五裂，惨叫不已。 弥漫的烟尘，顿时遮蔽了大楼内的所有空间。 —— “哒哒哒——” 杜剑南驾驭着战机，痛快的扫射着这一区域的几栋建筑。 这些建筑都插满了东洋国旗，四周全是把守的日军陆军，所以他打得没有一丝的心里负担，会怕殃及无辜的国人。 而安纳克利这小子则是驾驶着战机，不断的追逐扫射着这几栋建筑群四周空地的日军士兵。 打得血雨纷飞，到处都是惨叫，到处都是日军士兵支离破碎的尸体。 “嗡——” 布拉格维申斯基上尉驾驭的驱逐机群领航战机，在对下面的日军主建筑进行过第二轮打击之后，看了一眼油量表，随即猛然拉升战机，朝着高空攀升起来。 “是该撤退的时候了！哈哈——” 杜剑南看了一眼油量表，松开了手里的射击按钮，望着下前方被9架战机联合攻击，打得烟尘弥漫，窗户破碎，墙壁布满弹孔的建筑群。 笑着轻拉操纵杆，驾驭战机进行爬升。 “嗡——” 刚刚爬升到600米低空，在他的右翼150码距离，一架e-16战机追了上来，和杜剑南的2308齐头并飞。 杜剑南偏头看了一眼，是柳哲生的2105，此时这小子正朝着杜剑南挥手打招呼。 这时候，郑少愚也架着他的2202追了上来，伴飞在柳哲生的右翼200码，也是露出雪白的牙齿，在痛快的大笑。 “嗡——” 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三架中国的银鹰，高速冲飞蓝天。 而在松山机场的上空，12架斯勃-2轰炸机，驱逐机第2，4，5小队，也已经停止了攻击。 全部在进行空中爬升，朝着巨大的‘天窗口’飞去。 只留下烧成火海的松山机场，还有满目疮痍的小林跻造的将军府。 ， 第三十三章 返航 “八嘎，痛啊，痛啊！” “救我，求求谁来救我！” “啊——” 此时的几栋日军建筑内，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凄厉惨叫，痛苦而绝望的呻吟求救声。 在渐渐消散的烟雾之中，到处都是乱砖碎石，爆裂的玻璃碎片，倒塌的走廊墙壁。 横七竖八的躺满了日军的尸骸和碎裂的断肢。 汩汩流淌的血液，相互接连汇合在一起，顺着楼梯往下滴。 “八嘎，八嘎！咳咳咳——” 小林跻造踉踉跄跄的从走廊里的废墟爬起来，嘴里面不断神经质的大吼着：“复仇，一定要复仇！” 淡水河畔。 “痛快，痛快！” 沈兆华痴痴的仰望着飞向‘天窗’的机群，还有那道直冲‘天窗’外天空的巨大烟柱子。 挥舞着双手，大声的说道：“我决定了，我要去武汉参军，当空军，狠狠的打击这些日寇！” “一起去！” 那个戴眼镜的青年也激动的表态。 “还有我！” “我也去！” “咱们一起！” 其余的一男二女，也纷纷大声的表露着自己的决心。 “谭光达，你的勇气我非常赞扬，可是你这眼睛还能当空军？” 那个瘦高青年笑着表示怀疑：“呵呵，我和沈兆华还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我说妥妥的！” 那个叫沈兆华的青年立即表示不满。 “陆有为，你别瞧不起人，不能开飞机可是我会修飞机，我更会改造飞机。” 戴着眼镜的谭光达自信的说道：“咱们中国的战机都是进口的，坏了一架就少一架；修好一架战机让它重归蓝天，你要知道会有多么的重要！” “我去当护士，青青当医生。” “好，咱们就一起去空军医院应聘。” 欢快的声音在淡水河边响着，充满了振奋和喜悦。 “呜——” 看完了这场全面压制性的空袭，美国油轮马里兰号立即起锚，要驶离这个危险的地域。 “约翰，我不相信中国空军胆敢轰炸咱们美利坚的油轮，除非他们疯了，想要在现在极其不利的战局下，引来不可解决的大麻烦！” 一个人高马大的美国佬，嘴里叼着大烟斗，满满的全是自信。 “史密斯，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然而咱们却无需冒着中国战机会来第二次攻击的风险，忘了去年日军在长江击沉的‘班乃岛’号军舰么？到最后不还是赔钱不了了之。” 德士古石油公司负责东亚业务的销售代表约翰·李奇笑着说道：“现在就像一战时那样，咱们美利坚趁机大发战争财；中国有句俗语‘求财不求气’，咱们‘德士古’，包括整个美利坚政府，都是这么认为的。——真的要是倒霉被冲动的中国空军击沉，你我的家人也不过是得到了一大笔抚恤而已。” “你说得也对，不过不是一直说中国打不赢东洋么？我今天怎么看着是中国逮着东洋往死里揍？” 史密斯望着西面直冲天际的巨大黑色烟柱，还有那半个天空的红焰，时不时传来的断续爆炸，满脸的惊奇。 “听说这一段时间中国空军把东洋飞机打得一败涂地，这次炸毁了他们的松山机场，还有日军陆军好像在津浦线一带也被牢牢的挡住步伐；哈哈，这样不是更好，打得越久，咱们就能卖给东洋更多的燃油。” “对，对，约翰你说得简直是太正确了。” “呜呜——” 在两个无耻的战争掮客的大笑议论之中，马里兰号渐行渐远。 —— “嗡——” 空袭战机编队在飞出千米高的云层‘天窗’以后，继续朝着西方攀升。 一直到了3000米高空，才停止了爬升，高速向西飞行。 此时，金色的阳光距离他们进入‘天窗’以后，才朝着天空位移了很短的一段距离。 杜剑南看了一眼腕表，时间是9点43分。 从进入‘天窗’到回归3000米高空飞离，不过用了短短30分钟不到的时间。 然而假如不出意料，机群的这次短暂的攻击，绝对取得了中日开战以来，空战之中最大的一次成果。 杜剑南望了一眼下面的云层，已经没有了山峰云绕的踪迹，战机应该已经飞到了海峡之上。 “爽！” 杜剑南迎风大吼，心中无限的快意。 —— 就在中国攻击机群飞越海峡的时候，南京，上海，东北华北的日军高层，还有东洋本土，都被从松山传过来的军情震惊得一时失语。 跨越300里海峡，进行往还超过3000里的闪电突袭。 这是何等的狂妄，何等的大手笔。 这还是印象里面敬小慎微的中国人，中国空军么？ “八嘎！” “混蛋！” “可恶之极，奸诈狡猾的中国空军！” 在这个时间，整个东洋高层，到处都是气急败坏的大吼和咆哮。 上海，淞沪口外海。 日军舰群。 加贺号航空母舰。 日军海军中国方面舰队司令长谷川清中将，刚刚得到了来自松山机场的损失报告，脸色铁青的如同结了寒冰。 在偌大的军舰会议室里，所有的海军将领都是一脸的羞愤。 “思维的僵化，对敌人愚蠢而无知的蔑视和大意，造成了今日的羞辱。” “砰！” 长谷川清暴怒的拍着桌子大吼道：“64架珍贵的战机，里面更是有56架一次没有上天的进口战机，就这么灰飞烟灭了！足够一个飞行团使用3年的巨量燃油，机库，修理厂，军资库，这一切，都这么完了！完了！” “杀光这些中国空军！” “啪！” 一个海军大佐双眼血红的大吼一句，就被长谷川清抓着桌子上的茶杯，狠狠的砸在了脑门子上面。 茶水淋了他一脸。 破碎的瓷片割破了他的额头，血水伴着茶水往下淌。 那个大佐吓得动都不敢动一下。 “拿什么去杀？用你的狗嘴！相反正是因为海军有你们这一群白痴猪猡，才使得海航一败再败，丢尽了脸面！” 长谷川清暴怒的咆哮。 “嗨！” 那个海军大佐低头认错。 长谷川清圆睁双目，怒视着会议室里面的海军将佐，许久才稍微的平息了一点心里的澎湃怒火。 “告诉三立贞三，第2联合航空队在明天上午8点之前，必须拿出一个完美的复仇计划，呈报过来；我要血洗南昌！” “嗨！” “血洗南昌！血洗南昌！” 顿时，军舰会议室里面全是怒吼和咆哮。 ， 第三十四章 中途 海峡上空。 战机编队在攻击松山机场之前，为了减重，就提前甩掉了用空的副油箱。 之后，虽然机群在松山上空，呼啸肆虐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 因为攻击行动出奇的顺利，所以整个编队，尤其是航程最短的e-15战机，油料还算充足。 因此机群爬升到了3000米高空以后，就没有再刻意的继续爬升，用缺氧来换取空阻的减小，以求获得更远的续航能力。 3000米高空不低，也不算高得出奇。 空气富氧尚可，所以一群战机的飞行员们飞得还算轻松，都是些年轻人，此时个个都憋了一肚子的喜悦话想说。 尤其是驱逐机编队的飞行员，更是驾驶着战机来回‘串位’。 互相之间不断的用小黑板交流，吹嘘自己的战绩。 “我打爆了一架战机，打得逃跑的鬼子一路血流成河。” “我干翻了一架运输机，打爆了两辆油罐车。” “一架进口单翼战机刚要起飞，就被我犀利的敲爆了油箱。” “要我说还是老杜牛比，咱们打得战机都是地上跑的，这次就他一人是空中击落！回去老杜得请客。” “老杜请客！” “老杜请客！” “老杜请客！” 于是所有的黑板上面，都换成了‘老杜请客’这四个大字。 而且一架架驱逐机的中国飞行员，还特意驾驶着战机跑到杜剑南的左右侧翼，举着黑板指着提醒。 而杜剑南的回应，就是一个在黑板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好！’字。 搞明了情况的苏军驱逐机飞行员们，也纷纷在黑板上临摹着歪歪斜斜，惨不忍睹的‘老杜请客’。 飞到杜剑南侧翼搞怪。 就连驱逐机大队长布拉格维申斯基上尉，也特地回绕了有个圆弧，飞到杜剑南的左翼，高举着‘老杜请客’。 这些空中健儿冒着巨大的危险，空中往回3000里，闪电奔袭松山机场。 此战不但取得了耀眼的战绩，而且没有一架战机折损，没有一个战友受伤。 如何不让所有的飞行员们雀跃欢呼？ 在一路欢快中，飞机编队朝西飞了大约20千米之后，就离开了厚厚的云层区域。 下面是碧波无尽的大海，有海鸟振翅飞翔。 头顶是无际蔚蓝的天空，金色的太阳荀暖的静静照耀。 战机轰鸣着，轻盈穿梭在薄云轻雾之间。 犹如行步在云端的梦境。 如何不让人眷恋痴迷？ 假如不是风实在太大，杜剑南真的很想吸一支烟。 “嗡——” 3000米高空中，机群在轰鸣声中，一路向西。 —— 从淡水河口到闽江口的近400里海峡，对于310千米/小时的巡航速度来说，也就是不到40分钟的航程。 上午10点10分，回归机群就看到了西边大陆星罗棋布的岛屿。 莺山岛，牛尾岛，东银岛—— 机群很快的掠过大陆海岸线，从福州上空飞过，到达闽江北岸边荆溪附近的王庄机场。 随即，驱逐机编队开始先行依次降落，补充燃油。 王庄机场原为清朝靖南王耿精忠的庄园，因此得名耿王庄，简称王庄。 机场在27年修建，34年李济深、陈铭枢、蒋光鼐、蔡廷锴等人以第19路军为主力，在福建发动抗日反蒋，机场屡遭国民党飞机轰炸，破坏严重。 之后虽然经过修整，不过没有经费，被轰炸得破碎的水泥跑道，就用黏土草率的填平勉强凑合。 驱逐机编队的18架战机，在跑道上面蹦蹦跳跳有惊无险的一一降落下来。 杜剑南跳下驱逐机，看到毛瀛初，罗英德，布拉格维申斯基，三人一起进入了塔楼，把所有机场人员都清出去，关上门打电话汇报。 其余的一群中苏驱逐机飞行员们，都在机场塔楼下外面抽烟，喝水，兴奋的低声交谈。 杜剑南大步走了过去，接过郑少愚递来的一杯热茶水，小口小口的喝着驱走身上的寒冷。 “怎么样？” 喝了半杯水，杜剑南拿出烟点燃，望着机场的一群地勤和场兵拿着铁锹，正在检查刚刚被驱逐机碾压过的跑道。 看到有翘起来的水泥板，石块，就用铁锹重新的压好平整。 准备迎接在空中盘旋的12架斯勃-2的降落。 “e-15，16空机不过是一吨出头的重量，满载也不超过14吨，斯勃-2空机就是428吨，加上3个机组人员，剩余的燃油。” 郑少愚的神情里面全是慎重：“最主要的就是看起落架触及跑道的那一瞬间，千万不要失去平衡。” 这时候，毛瀛初，罗英德，布拉格维申斯基三人满脸喜色的走出塔楼，看到低空准备降落的斯勃-2，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嗡——” 一架斯勃-2轰炸机开始下降滑翔，机场所有人都屏着呼吸，紧张的望着。 “咚！” 这架斯勃-2的机轮重重的压在跑道上面，溅起大片的烟尘，弹起的石块打得起落架和机腹‘啪啪’乱响。 看得众人的心儿，几乎都要跳了出来。 “哗啦啦——” 这架轰炸机在跑道上面一路飞沙走石，带起一条长长的黄色‘土龙’，机轮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 “立即填平跑道！” 看到这架轰炸机已经安全，毛瀛初立即大喊着命令拿着铁锹的地勤和场兵，马上进入跑道作业。 轰炸机群从南昌飞到松山机场，再折返到这里，加上在松山机场上空的来回轰炸。 飞行距离已经超过了它980千米的最大航程。 不是之前携带着副油箱，估计还没等飞到大陆海岸线，就得一架架的往下掉。 即使是有副油箱的供油，毛瀛初也可以确定飞机燃油已经不多，不然波雷宁少校绝对会带着轰炸机群直飞南昌，而不会选择在这个劣质的跑道冒险降落。 “中国弱啊！” 在这一刻，杜剑南才深刻的体会到了中国抗战的艰难和不易。 此时的整个福建沿海一带，居然找不到一条能提供安全升降的跑道。 飞行员在天空和日寇血战之后，居然连个普通的降落，都要小心翼翼的操作。 恐怕面临着机毁人亡的风险。 如何不让他感叹，揪心。 12架轰炸机终于一一有惊无险的安全降落，机场上面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和掌声。 而那些地勤和场兵，个个都是满身满脸满头的黄土，累得浑身大汗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不过却都是高兴的望着停泊的战机，还有中苏两国的蓝天娇子。 虽然福州王庄机场方面对这些空中蛟龙的任务和完成情况，充满了好奇，然而牵扯到保密军纪，所有没有一个士兵和军官敢出口询问。 看到在身边陪同的几个机场陆军校官的殷切眼神，尤其是那些累得浑身汗透的地勤和场兵的渴望眼神。 毛瀛初和三大队长罗英德低声商量了一下，然后又和波雷宁，布拉格维申斯基用俄语交谈了几句。 然后毛瀛初笑着大声的说道：“兄弟们，咱们空军就在刚才取得了一场了不起的大捷，杀得日寇鬼哭狼嚎损失惨重，血流成河！这里面也有你们的功劳。” “哦——” “打倒日寇，扬我国威！” “胜利，胜利！” 机场上猛然爆发起一片欢腾的大吼。 等到欢呼稍微平息，毛瀛初继续大声的喊道：“具体的情况，现在还得回去统计汇总，今天下午就会把这胜利的消息发往全世界；中国大捷！” “中国大捷，中国大捷！” 顿时，喊声再一次的在机场上空荡漾。 ， 第三十五章 青云谱的等待 南昌，青云谱机场。 自从清晨6点20许，30架战机升空东飞而去。 宋秘书长，陈纳德，钱大钧，毛邦初，雷恰戈夫，雷托夫，张廷孟—— 一群中苏空军高层，就一直在塔楼焦急的等待。 按照计划，机群空袭松山以后，返航途中将会在福州王庄机场加油，电话也将从那里打过来汇报战果。 然而众人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包括宋秘书长，都是时不时的望向巨大的落地窗外，东面那根本不可能出现战机的蔚蓝天空。 上午9点20分，陈纳德拿着尺子在航空图上测量着说道：“机群应该已经进入松山上空区域，如果一切顺利，将会在10点20分之前抵达王庄机场。” 塔楼里面的气氛，陡然凝重起来。 在每个人的脑海里面，似乎都出现了战机的咆哮，炸弹的轰鸣，狼烟四起的大地上烈火滔天的激烈场景。 时针滴滴答答的走到10点10分，所有人都不禁放缓了呼吸，焦心等待着不能确定会不会到来的电话。 “哒哒哒哒——” 在寂静的塔楼里，那个挂在墙壁上的闹钟的钟摆，每摆动一下。 所有的人的呼吸，都不禁急促一分。 而塔楼三层传来的此起彼伏来自全国各战区的电话铃声，也在不断的刺激着众人的耳膜，让人心神不定坐立不安。 这件事情，也不由得这些空军大佬们不慎重担心。 现在除了在兰州，新疆接机训练的飞行员们。 在中国抗战的空战核心城市，南昌青云谱机场，武汉王家墩机场。 只有不到80架可以升空作战的中苏e字型号的驱逐机，30余架斯勃轰炸机。 余下就是从淞沪南京撤出来的几架，作为教练机的霍克-2，霍克-3。 假如这12架轰炸机，18架驱逐机被日军发现，死死的缠在海峡对面，极有可能就是全军覆灭的可怕下场。 而且编队里面，有中国3个驱逐机大队的2个大队长，苏军的轰炸机大队长，一个驱逐机大队长。 中国空军根本就承受不起如此巨大的损失。 一想到那些令人战栗的可能，这一刻，在宋秘书长那凝重的脸上，甚至出现了一丝后悔的颜色。 “铃铃铃——” 这时候，从三楼话务室转线上来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在这个静谧的指挥室内显得尤为刺耳。 “喂，哪里？” 毛邦初没有等一边的副官醒悟过来，就上前一把抓起了电话，首先问是哪里的来电。 “瀛初！” 毛邦初突然惊喜的提高了嗓门，大声的问道：“战果如何，没有没损失？” 听到‘瀛初’两字，包括宋秘书长在内，所有人都猛然激动的站了起来。 —— 自从清晨30架战机轰然东飞以后，整个青云谱机场就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宁静之中。 所有人说话做事，都变得细声细气的小心翼翼。 彼此之间对视的眼神，也都充满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虽然驻场的中苏飞行员们，地勤机修，场兵，各级工作人员，以及四周卫戍部队，都不知道这支庞大的机群编队要去哪里。 但是他们都十拿九稳的猜测到了，绝对又是一次大行动。 天空澄澈，阳光荀暖，万里无云。 刘向明和几个地勤人员，一起坐在跑道边的草地上，晒着暖洋洋的太阳。 “向明，昨天找你的妹子可真漂亮，你女朋友？” 走毛邦初手下的一个狗腿子的门路进来，什么都不会，只懂得搬梯子的地勤赵泉，把屁股挪到刘向明身边询问。 即使在血雨纷飞的战争时代，年轻漂亮的女子也能牢牢的吸引着年轻小伙子们的眼球。 众人一听赵泉的话，都笑呵呵的看着刘向明，等待着他的回答。 刘向明有些心焦的望着东面的天空，随口答道：“不是，我表妹。” “哈，刘哥，介绍给我成不成？” 赵泉一听就兴奋得嘴巴咧着合不拢，恬着脸去求刘向明。 刘向明看了一眼赵泉，有些恶心他那满脸色相的一副猪哥模样，皱眉说道：“人家已经明确表态了，只找战斗英雄做男朋友。” “你小子直接说‘飞行员’不就得了，还要饶了这么一个大弯；这些小姑娘懂什么，这些飞行员看着是光彩耀眼，可是每一次升空都是拿命去搏富贵，你看看那些飞行员的家属，哪一个不是整天为他们提心吊胆？还是嫁给咱们地勤好，活轻待遇好，而且危险也小。” 赵泉被刘向明干脆利落的拒绝，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想着昨天看到的那个精灵般美丽的女子，嘴里面的话就不是很好听。 旁边几个地勤都沉默着不说话，不过眼睛里面的神情，还是暴露了他们对赵泉这个走后门进来的家伙的鄙夷。 “什么叫做‘搏富贵’？这些飞行员几乎都是名校出身，想要富贵，出人头地还不容易？哪里不能去，需要用这么危险的战斗来搏！” 刘向明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微笑，淡淡说道：“要都像你这么想，都想着待遇好危险少，那咱们中国可就真的完了！” “咱们也无需妄自菲薄。” 一直沉默着的队长周达波，突然接话说道：“地勤也十分重要，包括机修，场兵，大家都是整个抗日机器里面不可或缺的环节。” “老周这话我爱听，没了咱们地勤拿梯子，他们飞行员爬上飞机去打日寇？哈哈——” 赵泉觉得自己说了一个很好笑的大笑话，就得意的大笑起来。 然而周围的六七个地勤没有一个人笑，也没有一个人搭理他，似乎他就是一团空气。 “可是！” 周达波的声音猛地严肃起来，血红着眼睛瞪着赵泉低声怒吼道：“我们不能因为都在为国做贡献，就瞎了眼睛不要脸的说昏话！麻痹，就自己聪明能耐是不？别人都是傻子，活该去拿命和日寇血战，来保卫这个国家？” 赵泉遂不及防之下，被周达波骂得面红耳赤，低着头眼睛里藏着全是恨意。 “队长，你说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黄茂松见冷了场，怀着疑惑问道：“这都快四个小时了。” “既然有接机任务，就说明不是转场，挂着副油箱也飞不了这么久的时间，应该是还要进行中途加油；这次空军兄弟们玩的绝对不小！” 周达波正在分析，耳朵里就听到机场塔楼的那个大喇叭猛然广播起来。 ， 第三十六章 老杜请客 “凌云御风去，报国把志伸，遨游昆仑上空，俯瞰太平洋滨。看五岳三江雄关要塞，美丽的锦绣河山，辉映着无敌机群。——” 顿时，整个机场上所有人都激动的站了起来。 而且从各个屋子，生活区的营房，机修厂，不断的涌出大量的军人，跑向机场。 “大捷，一定又是一场大捷！” 刘向明满脸惊喜的大蹦大嚷：“空军威武，空军无敌！” “大捷，大捷！” 周达波，黄茂松这一群地勤，都是高兴的放声大笑起来。 这时候，众人看到风姿绰约的宋秘书长，在一大群大佬的簇拥下，面带微笑的出了塔楼。 走向机场的停机坪方向。 而负责跑道的场兵，纷纷朝着几条跑道奔去，要进行再一次的安全检查。 机修，军医，地勤人员，也都纷纷跑向停机坪方向。 一大群在外警戒区招待所等待的记者，在几个军官的带领下，蜂拥的进入机场警戒区域。 “兄弟们干活了，迎接咱们的空中英雄们的凯旋归来！” “是！” 在周达波的大吼里，这群地勤人员都是高兴的大声应令。 —— 机群编队在福州王庄加油以后，在中午11点20分，陆续升空。 12架斯勃-2轰炸机群保持在2000米的飞行高度。 而e-15，e-16的混编驱逐机群，则是在上空3000米的高度护航伴飞。 整个编队保持着310千米的速度巡航，朝着西北方向的南昌基地返航。 福州到南昌之间，有450千米的直线距离。 机群编队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的飞行时间。 到了中午12点40，机群就掠过了抚河上空，整个南昌城和青云谱机场已经历历在目。 青云谱机场之前就得到了抚州方向的电话，有大股机群路过抚州东北郊外，目标直奔南昌方向。 虽然机场高层都猜测到了，绝对是闪电奔袭，凯旋而归的中国机群。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升空了一个中队的苏军e-16驱逐机巡逻警戒。 在军山湖一带高空，警戒中队的10架战机看到了返航机群，都纷纷凑过去驾机伴飞。 那些苏军飞行员们，一个个拿着小黑板，激动的询问交流。 “来啦！来啦！” “回来啦！” “英雄们凯旋归航了！” 为了迎接这群空中英雄，整个机场包括宋秘书长在内，所有人都没有吃午饭，而是耐心的在停机坪外等待。 此时看到大批银鹰从东面飞来，无人不是一脸的喜色，纷纷手舞足蹈的挥手欢呼。 “蓬，蓬！” 而那些中外记者们，早已按捺不住心里的疑惑，纷纷打开相机，对着天空的战机拍照。 “嗡——” 巨大的轰鸣声响彻在天地之间，密密麻麻的战机飞到青云谱机场上空往复盘旋，场面蔚为壮观。 机场的大喇叭正在大声的播放着：“看铁翼蔽空，马达齐鸣，美丽的锦绣河山，辉映着无敌机群。我们要使技术发明日日新，我们要用血汗永固中华魂。——” 看到飞机进入机场上空，三条跑道的机场地勤都在使劲的挥舞着旗帜。 示意可以安全降落。 “嗡——” 在第一主跑道，毛瀛初驾驶的2101号e-16驱逐机，开始进行降落作业。 而雷波宁少校的斯勃-2轰炸机编队，以及6架苏军驱逐机，将在远离人群的第二，第三跑道降落。 虽然苏军飞行员参与中国抗击日寇侵略，几乎早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然而这事儿一直没有拿到明面上来摆着。 所以他们得避开西方记者的拍照，以免头像进入照片之中，惹来多余的麻烦。 看到2101号驱逐机的起落架触及跑道地面，塔楼上面的大喇叭立即停止了放歌，在宋秘书长附近列队等待已久的军乐队，开始吹奏凯旋的歌曲。 在欢快的军乐之中，12架中国驱逐机开始依次降落，驶向停机坪。 而率先降落的新任驱逐机4大队长毛瀛初上尉，已经停稳了战机，拿下了护目镜站在座舱里面，笑着对众人挥手致意。 “空军万岁！” “凯旋而归！” 看到这一幕，机场上面的人群顿时激动的欢呼起来。 而一大群中外记者，都忙着用长镜头对着毛瀛初的身子和战机，使劲的拍照。 宋秘书长和陈纳德相视一笑，原本在雷恰戈夫和雷托夫的计划里，只是动用苏军飞行员驾驶的轰炸机，进行3000里闪电奔袭。 不过宋秘书长对于这个原始方案并不是十分的满意，因为一旦成功，就是一场了不起的能振奋国人，扬名世界的大捷。 没有中国飞行员驾机参与其中，这场胜利总是显得有些美中不足，更没法子像现在这样大张旗鼓的邀请西方记者前来拍照见证。 在她的建议下增加了驱逐机编队，让中国的飞行员们参加了这次远征，并且选的都是有过击落记录的精干力量。 看来真是太正确了。 杜剑南下了战机，和一脸兴奋的刘向明点点头，一路小跑的跑到下机的飞行员队列，接受宋秘书长的检阅。 “报告秘书长，钱主任，毛厅长；我轰炸机，驱逐机编队30架战机，从南昌千里奔袭松山机场；其战炸毁，击落日军数十架新型战机，击毁日军数十辆油罐车，军车，轰炸掉日军的机库，机修厂，储油罐基地，军资库，高射炮阵地，高射机枪阵地，日军军事大楼，射杀日寇无数；” 毛瀛初立正敬礼的大声汇报道：“其战，日军储油罐群引发的大火，弥漫在整个松山机场，火光滔天，黑烟直冲云霄，百里可见；我空军圆满完成航委交付的任务，其中没有一架战机损失，没有一个飞行员受伤。” “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在整个机场响起。 “我的飞行员们，你们都是当之无愧的国家英雄，我为你们而骄傲！——” 随着宋秘书长热情洋溢的赞美，热烈的掌声再一次的响了起来。 在宋秘书长训话以后，毛瀛初，罗英德两人一起跟随宋秘书长这些空军大佬，去会议室详谈战果。 而在第三跑道降落的波雷宁，布拉格维申斯基，也从另一条道路避开这些西方记者，去会议室汇合。 其余10名中国参战驱逐机飞行员们，则是和所有等待已久的飞行员同仁，一起到大食堂去吃饭。 “老杜，别忘了请客啊。” 郑少愚走过来，亲热的‘锤’了杜剑南一拳头。 “老杜请客！” 陈怀民也是一声怪叫。 “老杜请客，老杜请客！” 一大群青云谱机场留守的各大队的中国飞行员们，在搞清了情况以后，纷纷都是怪笑着大嚷起来。 ， 第三十七章 惊雷一 “呜——” 一艘从沦陷区上海驶出的，英籍大型国际客轮‘英戈尔德’号。 满载着逃离沦陷区的中国人，还有一些到基隆的东洋人，正在通过东海彭佳屿附近的海域。 驶向基隆港。 在那里，这些东洋人将会下船，然后还会有一批中国人上船离开基隆。 ‘英戈尔德’号中途会停靠在香港，新加坡，加勒，吉布提，通过苏伊士运河，进入地中海。 最后抵达英国的伦敦。 此时在整个客轮各处，巡逻着大量的印度雇佣兵。 这些雇佣兵背着步枪，拿着警棒，虎视眈眈的盯着船上的中国人和东洋人。 防止双方再起冲突。 在轮船的甲板上面，还有着几滩未擦干的血迹，一群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的东洋人，正和甲板另一边更多的中国人，在互相怒视着。 而六七个从中国归国的西洋记者，都是兴奋的拿着相机，对着互相怒视的中日两国的船客照相取景。 对他们来说，这个船上的小插曲，毫无疑问是一个值得花费一个报纸的版面，去刊登探讨在这场中日大战里面，中日国民之间的众生相。 名字就叫做《中日大战下的客船国战》。 “你们不要惹事，这是日不落大英帝国的轮船，在这艘船上，就是大英帝国的漂浮领土，就要遵从大英帝国的法律！要打仗，下船到你们自己的土地上去打。” 一个随船的英国陆军上尉，站在甲板上大声的说道：“再敢闹事，全部把你们关起来，拉到大英帝国去审判你们的罪行！” 旁边的两个英国海员，雄赳赳的站着，骄傲的对船上的中国人，东洋人，进行中文和日文的翻译。 包括那个陆军上尉，‘英戈尔德’号的船长，几个英国海员在内。 眼睛里面全是一副文明人，看着劣等种群撕咬的鄙夷模样。 在轮船刚出淞沪港不久，一群公派到基隆的东洋学生，在船上故意用中文高唱东洋军歌。 并且对着甲板上面逃出沦陷区的中国人，恣意的嘲笑辱蔑。 听到这些无耻狂妄的‘蝗虫’，满嘴喷粪的喊着‘东亚病夫’‘亡国奴’‘逃跑的懦夫窝囊废’‘漂亮的中国女人都是对皇军勇敢的奖励’。 船上的中国人，哪一个能忍受得了这种辱骂。 后来一个六十出头的老人，举着拐杖大骂着‘老子在上海受你们这群倭狗的闲气，到了海上还敢再欺负人！’。 就去和那群东洋人拼命。 这时候，人群里一个青年人喊道：“今天是个中国人就拿出中国人的血性，揍死这群倭狗！” 顿时，所有的中国人都群情激奋，一拥而上的狂揍那群东洋人。 而船上的东洋人当然也不甘示弱，纷纷跑出船舱加入战团。 最后事情越闹越大，竟然引发了全船的中日大混战。 因为这场战争爆发的突然，双方都没有使用（找到）趁手的‘重武器’。 在英国雇佣兵强行分开以后，中日两方都有人受伤，不过并没有重伤和死亡，事情也就被英国船方强行压下去，算是不了了之。 总的来说，中国占着数倍人数的优势，取得了这场海上中日大战的大捷。 所以现在很多的中国人都夹着盛势，回舱休息了。 而所有的东洋人则是全部都集中在一起，呆在一处甲板上面。 无论男女，个个都是眼冒红光，恨恨的和另一边的中国人怒视。 “呦西，到基隆了，真是大大滴让人愉快！” 一个头上缠着染红了的纱布的中年东洋人，大声的用汉语喊道：“对面的中国人，有没有胆量敢跟我们大东洋人一起下船，踏上——，哈哈，——踏上你们的领土？” “不是很厉害么，仗着人多？来呀，不是废物胆小鬼，敢不敢跟踏上你们的领土？我就敢！哈哈——” 那个东洋人的女人，干黄黑瘦布满雀斑的老脸上，带着敬仰的神情望着自己男人头上染血的纱布。 然后带着不逊的神情，蔑视的望着对面的中国人，大声的嘲讽着。 “哈哈哈哈——” 懂得汉语的东洋人，立即就大笑起来，而且立刻用日语翻译给身边的东洋男女们听。 “下船，下船！” 一个东洋学生教会周边集聚着的东洋男女这两个汉字的发音，于是有所的东洋人都这样带着嘲笑的蔑视，大声的对着甲板上的中国人叫嚣着挑衅。 怒火，羞愤，无尽的屈辱写在每一个中国人的脸上，却在铁一般残酷的事实面前忍辱沉默，无言以对。 “爷爷，我今天——” 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气得满脸血红，就要再过去拼命。 “你今天什么？这些日寇说得不是真话，你敢下去踏进这片土地一步？” 那个拿着拐杖，最先出手的老爷子，用手里的龙头杖勇猛的打破了一个东洋人的脑袋，自己也被那个东洋人狠踹了一脚。 此时他老脸黑红，充满了血色的低吼道：“踏上去你就是个惨不忍睹的死！中国无能，让小小东洋一直欺负着打，还天天不要脸的到老子的家里来化缘；我知道你们对老子一毛不拔一直有看法，可就指着他们打得这个逼形，老子的钱就是喂狗都不给他们！” “哈哈——，懦夫！” 看到这一幕，船上所有的东洋人，都痛快而且狂妄的大笑起来。 所有的中国人都屈辱的面红耳赤的直发臊，把目光转向西面海水尽头那无边无际的大陆海岸线。 心里面都在狂声怒吼：“中国，你何时才能雄起？中国，你何时才能让你的儿女行走在世界各地，面对任何人都能挺直了脊梁，骄傲的说一声‘我是中国人！’” “呵呵，真是在枯燥乏味的旅途之中，遇到的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英戈尔德’号的船长罗布特嘴里叼着大烟斗，笑眯眯的听着那些东洋人的咒骂，对英帝国陆军中尉塞尔特说道： “东洋人这么辱骂中国人，有违您之前的命令，难道您不去伸出正义的手去援助这些可怜的中国人么？” “中国人愚蠢胆怯，而又无知落后，东洋人粗鄙野蛮，对帝国恭顺乖巧，而对东亚近邻凶狠且咄咄逼人，都不是能和咱们文明的西方进行正常礼貌交流的存在；只有皮鞭和强权，才能让他们老实。” 塞尔特微笑着的看着东洋人恣意的大骂侮辱着无言的中国人，耸肩说道：“不过东洋是咱们大英帝国特意扶植起来的一头疯狗，作为狗的主人，总是要偏向，——那是什么？” 塞尔特中尉，突然震惊的望着在南方的岛屿上空，失声惊叫起来。 ， 第三十八章 惊雷二 “什么？” 罗布特还有几个西方海员，以及甲板上的中国人，东洋人，听到塞尔特的惊叫。 都闻言顺着他的目光，不解的朝着南方30千米处的海岛望去。 只见在南部海岛上空，盖满了漫天乌云的天空里。 神奇的开了一扇巨大的天窗，射下万道笔直的阳光，铺射到下面的群山和城池之上。 而一道粗壮黑色的巨大烟柱子，在阳光照射下的大地上耸然而起，直冲天际。 众人失神的顺着烟柱子仰头上望，只见那道烟柱在冲出天窗以后，依然直直上升，直到无尽的苍穹之中。 犹如神迹！ “我的上帝，海岛燃烧了？” 罗布特瞪圆了双眼，嘴里的大烟斗，‘吧嗒’一声掉在甲板上面，溅起一团火星。 “蓬，蓬！” 几个西方一边在嘴里惊呼着诧异这是怎么回事，一边纷纷对着那道‘神迹’狂拍。 那群之前骂得凶的东洋人，都惊疑不定的紧紧闭着嘴巴，脸上都变了颜色。 而所有的中国人，都是欣喜而又疑惑的凝目远望着。 “好消息，好消息！国民们，刚刚英国香港船务总公司来电，言说咱们中国空军上午攻击日寇松山机场，杀得小日寇流血漂杵。询问真假，有没有看到松山方向的黑烟？” 国际客轮‘英戈尔德’号的电报员是中国员工伍思奇，手里扬着一封明码电报译文，兴奋的跑上了甲板。 在这一刻，整个甲板上面变得死一样的宁静。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拿过来！” 罗布特一把拽过去伍思奇手里的电报译文，低头观看：“据中国宣布，今日上午从南昌奔袭700千米，突袭日军松山机场，给予日军机场以彻底的毁灭打击；海岛东洋人上船以后，问明详情电回。” “居然是真的，我的上帝，真是一群魔鬼一样疯狂的中国空军！” 罗布特还有一个身份，是隶属英国情报机构的一个外围人员，对中国的机场和空军情况多少有一些了解，这时候被这个电报震惊得一时失语。 “看到了，看到了，直冲云霄的滔天黑烟！” “万岁！万岁！” “空军威武，扬我国威！” “打倒日寇！” 顿时，甲板上面所有的中国人都大吼起来。 “我决定了，到了香港转回国家参军，报效祖国！” 一个鼻青脸肿的青年，站起来激昂的大喊道：“就是战死沙场，也是死而无憾！” “我也去！” 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也站起来，激昂的表态。 “我也去！我不去欧洲了，这里是我的国，我的家，我的根！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不做可耻的逃兵！” 又一个青年大声的表态。 “虽然我不能上战场，我在南洋一定会好好挣钱，捐献给国家买飞机大炮打日寇！” 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也是一脸的激动。 “我去当护士，我也不到南洋投奔亲戚当可耻的逃兵！” 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俏脸粉红的满含着羞涩，大声表决心。 “爷爷——” 那个刚才被龙头拐杖老爷子训得半死的小青年，恳求的望着他的爷爷。 “望什么望？是个咱们庄家的男人，就要有胆敢说敢干！” 那个老爷子怒视着自己的孙子。 “爷爷，我要去当空军，杀日寇！” 那个青年站得笔直的大吼。 “好，好，就冲着他们为了这个国家，有这份血性和勇气，你只管去，不要怕死，为了国家战死那是无上的光荣！” 那个老爷子快意的怒视着南方的那个冲天烟柱，大声的吼道：“甲庚老是劝我加入那个‘筹赈祖国伤兵难民大会委员会’，回去我就参加，我捐献二十家飞机打日寇！” “好！” “老爷子硬棒！” 顿时，所有的中国人都是大声的鼓掌叫好。 而在此时，之前那些狂妄嚣张的东洋人，无不是纷纷惨白了脸色，眼睛里面全是惊疑不定的惶惶之色。 堂堂的大东洋居然被中国空军打爆了机场，这是何等不可思议的事情！ 难道战争的天平已经朝着中国倾斜了么？ 假如真的是这样，自己这些人现在进入海岛，不是要去送死么？ 这群东洋人，远望着那冲天的黑烟柱子，一个个还没到达海岛，就已经被吓破了狗胆。 —— 西洋历2月23号的这次空前的空中大捷，在中国方面用电台，电话，广播，报纸，对着全国，全世界出声以后。 整个中国顿时狂热的沸腾起来，人们纷纷大喊着‘空军万岁！’买空了杂货铺仅存的鞭炮，燃放庆贺。 而整个西方世界，则是一时失语，对中国的报道充满了怀疑。 在中国的报道里，声称击毁日军机场地面战机超过60余架，空中击毁1架，炸掉了日军的6个新式机库，新建不久的现代化机修厂，军资库。 击毁了日军大量的油罐车，军车，攻击了日军的军事大楼，射杀日军士兵数千人，血流成河。 更厉害的是，完全炸毁了日军在松山机场苦心经营多年，储存的海量航空燃油。 燃烧的大火覆盖了整个松山机场，黑烟直冲天际，百里可见。 而中国空军零伤亡！ 对于中国的‘夸张’报道，西方各国显然并不相信。 因为在他们的印象里，除了在淞沪战争初期，中国用霍克-2，霍克-3战机，攻击日军笨重的轰炸机群，占了不少便宜。 到了后来日军更换战斗机，用96-1式舰载机，结果几乎完全灭掉了中国空军。 不是苏军的支援，现在中国估计连一架上天的飞机都没有。 就算是前两天的‘武汉大捷’，也是因为是主场战斗，况且中国宣布的6:15虽然绝对有‘水分’，但是也远远没有现在这个宣布那么离奇！ 所以就有了英国情报机构直接出手，命令商船公司对‘英戈尔德’发电探明。 在‘英戈尔德’回电所见的同时，美国油轮‘马里兰号’，驻海岛的荷兰，法国使馆，也纷纷发电报告海岛所见。 接着德国媒体对外宣称，有20架he-112战机，6架bf-109b战机，15架荣客-52运输机，运输到松山机场。 意大利媒体对外宣称，有15架卡普罗尼·维佐拉f-4系列战斗机，军售运送到了松山机场。 至此，事情基本已经是确凿无疑。 这道惊雷从九天霹雳而下，竟是如此的迅猛威烈，震得整个西方世界纷纷变色。 不禁都在重新估量和看待，这场铁与血激烈碰撞的，中日国战！ ， 第三十九章 无惧无悔 23号晚上，由毛邦初主持，宋秘书长出席的庆功酒宴，在青云谱机场内部酒店隆重召开。 黑夜，给了南昌披上了一件隐身的外衣。 因为不需要担心会有日军机群过来袭击，所以年轻的小伙子们都放开了肚皮，高兴的开怀畅饮。 大说大笑，纵情的享受着难得的好时刻。 其间，宋秘书长热情洋溢的念了蒋统帅的贺电，雷托夫也上台念了苏军最高统帅部发来的嘉奖电文。 之后宋秘书长端着酒杯，笑语嫣然的挨个和参加此次奔袭的飞行员们敬酒。 虽然敬酒过程中，宋秘书长一直都带着明媚优雅的笑意，然而在她的心里却是一点都没有变得轻松。 自从中日两国在华北，华东大打出手，进而引发全面的侵华战争以后。 在东洋一系列外交斡旋压力之下，中国似乎都已经被整个西方世界，所刻意的抛弃遗忘。 就在今天下午，西方世界各个媒体都在不断的用广播，大肆报道此次中国空军大捷的时候。 美英法德意这些西方列强政府，却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无声的沉默。 这一切，不能不让她和中国的抗战高层，感到极其的沮丧和失望。 ——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的一些资产阶级和平团体，积极主张建立一个调解国际纠纷的机构，得到了美国总统伍德罗·威尔逊和他的顾问爱德华·豪斯上校的积极推动。 一战结束之时，在27国参加的巴黎和会上面，与会各国通过建立国联的决议。 并于1920年1月10日正式成立，总部设在瑞士日内瓦。 然而因为美国企图利用国联建立世界霸权，遭到英法意日等国的反对，而没有达到目的。 这个提倡国，却是很滑稽的拒绝加入国联。 成为一时的笑料。 之后在1933年3月东洋为了扩张军力，宣布退出国联。 在1933年9月，1937年12月，德国，意大利也为了解除头上戴着的军力桎梏，先后宣布退出国联。 然而有着57个成员国，并且有着英法苏这三个国际大咖坐镇的国联，依然是解决整个世界纠纷的头号力量。 1937年7月7日，东洋为了侵吞中国华北，悍然挑起战争，并且在7月31号攻占津门。 看到华北派遣军的势如破竹，云集在长江口的日军舰群开始变得蠢蠢欲动，不断的制造各种事端，企图挑起战争。 蒋中正和他的德国参谋，为了把日军的攻击方向，由华北吸引到中国军力雄厚集结的华东。 并且渴望在即将召开的国联大会上，求得英法的出手干涉。 于是选择在日军华东军队尚未集结到位的情况下，以着一种极为罕见的强硬姿态，主动和东洋打起了8·13淞沪战争。 37年8月30号，中国国联常任代表胡世泽，向国联控诉东洋扩大侵华战争。 9月9日，中国政府代表顾维钧又赴日内瓦，向国联申诉东洋侵略中国。 并且积极的推动国联，召开以九国公约签字国为基础的国际会议，以对东洋施加国际压力和进行国际制裁。 10月6日，国联大会通过了远东咨询委员会的两项报告，指出东洋军队的行为违反了《九国公约》和《非战公约》，建议召开“九国公约国”会议。 11月3日，九国公约组织会议在布鲁塞尔举行，共有19个国家参加，东洋拒绝出席。 会上，中国代表多次发言，要求与会国对东洋采取积极而具体的制裁办法，停止向东洋提供贷款和军需物资，并向中国提供军事援助。 会议经过3个星期的讨论，在英法的刻意纵容包庇东洋之下，国联于11月24日发表了一篇空泛的宣言。 却没有采取任何实质性的，能制止东洋军国主义侵略扩张的措施。 参加会议的中国代表顾维钧，在会后愤怒的对着西方各国记者发言，认为这是‘一次流产的国际会议’。 然而，正是这个‘一次流产的国际会议’，却使得中国方面之前对此给予了厚望。 不惜举国之力，动用了80万中国最精锐的陆军，海军，空军，与日军在长江口一线死死苦战。 希望能熬到国联出手救援。 结果一直等到11月24号，国联才姗姗来迟的发布了这个无关痛痒的‘宣言’。 这时候，中国军队已经承受了巨大的损失，并且在11天前就丧失了上海。 而且日军正在从水陆两面，近逼南京。 正是因为中国高层的误判，让中国被英法操纵着的国联，活活的愚弄了一道。 从而陷入了精锐军队受到重创，损失大半的不利局面。 在兵力不支的恶劣情况下，只得靠人海战术，靠着广阔的地域空间，节节后退的和日军拼消耗战。 这次空中大捷，中国抗战高层也并不奢求英法美德意能怎么样。 只希望他们能在大力对日军售的同时，能不能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公平’，放开对中国的军售禁令。 或者只是象征性的在道义上面喊一声，为陷入全民血战中的中国人，说一句鼓励助威的话儿。 然而，等到的却依然是冷酷的让人发寒的沉默！ —— 而此时的杜剑南，显然没有想这么多的事情。 比如什么导弹，核武器，喷气式飞机，宇宙飞船，激光武器，电磁炮—— 或者是什么超轻超硬度的合金配比成分，新式神药，包括什么乱七八糟的飞机图纸，发动机图纸，新式战舰—— 总之一句话，作为一个文科历史专业的毕业生，他的理科知识，基本早就还给了他的高中老师。 就是此时（38年）的一个理科普通大学生，数理化知识也要比杜剑南要强不少。 至于什么军工，机械类的设计图纸。 杜剑南别说不会画，甚至连看他都看不明白。 可以说在此时的中国航空设计研究所里面，随便拉出来任何一个打杂的，设计水平都能轻松甩他十条街。 在80年后，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一丢尽人海就很不好找到的大胖子。 在38年的现在，他也只是一个年轻勇敢，不怕为国捐躯，一个很普通的驱逐机驾驶员。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历史专业并没有完全还给老师。 因为他知道这场抗战，中国终将胜利。 而且在80年后，中国也将会成为一个世界级的大国。 所以杜剑南现在活得简单充实而坦然，他的职责就是飞上蓝天，痛击日寇。 要么永远这么的恣睢在天空之上。 要么为了祖国，而魂归苍穹。 他无惧。 他更无悔！ ， 第四十章 近卫对日军的‘贺电’ 宋秘书长心里想着心事，然而在脸上和眼睛里面，却都是满含着微笑，让人不能察觉出一点她此时沉重的心情。 她端着酒杯逐桌和飞行员们碰杯，很快就轮到杜剑南这一桌。 杜剑南，陈怀民，安纳克利，郑少愚，柳哲生5人，看到宋秘书长走过来，连忙都站了起来。 “秘书长，这个小伙子叫陈怀民；他的女朋友千里迢迢的来到南昌见他，结果当时他在武汉，参加了2·18空战，等他女朋友去武汉寻他，他又来了南昌参加这次空袭。” 毛邦初首先介绍起陈怀民：“瀛初和我说了情况以后，我特意准许他回武汉去见他的爱人，不过被这个小伙子拒绝了。” 宋秘书长举起酒杯，赞扬的朝着陈怀民示意：“这就是好事多磨，不过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幸福的在一起。” “谢谢秘书长，谢谢秘书长。” 二十出头的陈怀民，红着脸不知道该如何表示自己的感激，连忙举着酒杯和宋秘书长轻轻的碰了一下。 “不是你谢我，而是所有的中国人都应该感谢你们的英勇奉献和牺牲。” 宋秘书长和陈怀民说过话以后，笑语盈盈的扫视过其余4人的脸庞，望着杜剑南询问：“这位英俊的小伙子，咱们似乎是第一次见面？” 这次奔袭松山机场，航委挑选的12名中国驱逐机飞行员，除了杜剑南，其余的都是经历过淞沪，南京空战的精英力量。 对于这些人，一向视空军为自己的孩子的宋秘书长，虽然不能做到一一叫出名字，不过都有着一些印象。 杜剑南敬了一个军礼，大声说道：“报告秘书长，我叫杜剑南，37年12月提前毕业于笕桥航校，现为驱逐机4大队23中队少尉飞行员。” “我听出你的声音了，我也记得你的名字；” 宋秘书长望着杜剑南脖子和下巴上的疤痕，微笑着说道：“在18号的武汉空战中，你击落了一架日机，当时你下巴上缠着纱布，所以没有认出来。” “秘书长，杜少尉不仅在2·18空战中也击落了一架日机，这次空袭松山又再立奇功，他是唯一的一个空中击落。” 站在宋秘书长旁边的毛邦初，也笑着低声解释。 “叮！” 宋秘书长端着酒杯和杜剑南轻砰了一下，用赞许的眼神望着杜剑南说道：“杜少尉，干得非常漂亮！” “为国而战，百死无惜！” 杜剑南举着酒杯，一干而尽。 “啪，啪。” 宋秘书长轻拍着手掌说道：“好一个‘为国而战，百死无惜！’你们是我的骄傲，也是中华民族的楷模！有此决心，何愁日寇不灭！” “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顿时在整个大厅，如暴雨一般的响了起来。 —— 当中国空军在南昌青云谱机场庆贺大捷的时候，日军公大机场的作战室内，却是一片压抑着的火山。 在23号下午，松山机场被袭上报到本岛大本营以后，震惊得裕仁和近卫文麿一时失色。 随即，东洋大本营就对华中派遣军司令畑俊六，中国方面舰队司令长谷川清，台海岛总督小林跻造，发了措词极为严厉的电训。 气急败坏的畑俊六给长谷川清和小林跻造发电，要求立即进行三方会面，专程讨论此事，以及‘将对中国政府采取强烈报复’的问题。 畑俊六的这个命令，对于长谷川清来说还不算什么，可是却苦了没了飞机的小林跻造。 无奈之下，小林跻造只得含着满嘴的羞辱，给长谷川清去电。 要求海军从淞沪口海面，派出一架飞机到海岛接他。 而且因为松山机场大火依然弥漫滔天，不得不在基隆特意的清出一条海港公路，用来降落和起飞这架飞机。 长谷川清在从加贺号上，派出一架96陆攻去基隆接小林跻造的时候，又给了畑俊六去电，表示为了能尽快见面商讨，建议三方会议在上海公大机场召开。 畑俊六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心情摆他的‘华中派遣军司令官’的架子，立即回电同意。 当晚7点，所有与会的日军海陆将佐们，都没有任何吃饭的胃口。 在等到接送小林跻造的96陆攻降落在公大机场以后，就立即进入作战室，召开会议。 华中派遣军司令畑俊六大将，华中方面军参谋长冢田攻少将，副参谋长武藤章大佐，陆航第3飞行团佐贺忠治少将。 东洋派中国方面舰队司令长谷川清中将，海航第2联合航空队指挥官三立贞三少将，第12航空队指挥官三木大佐，第13航空队指挥官上坂香苗大佐。 一群日军海陆将佐都是铁青着脸色，听着畑俊六正在阴郁的读着首相近卫文麿刚刚再一次发来的电文。 “——松山之败，帝国损失的绝不仅仅在于大量进口的战机，天量的燃油，以及机库，机修厂，军资库等各种巨大损失；也不仅仅在于死亡上千军士，以及近日无法提供对中国腹地的空中打击，在于恢复陆航第3团的军力。” 畑俊六念得是脸颊直抽缩，一屋子日军将佐听得也是心惊肉跳。 在首相的电报里，假如这些巨大的难以承受的损失，都不是最严重的的事情，那么后面所要讲的事情，又是何等的严重。 “而在于！” 畑俊六的声音猛然高昂起来，震得众将都是心里猛跳。 “在于诸君的恶劣败仗，已经极大的败坏了帝国无敌的名誉，使得英美法德意对帝国的能力产生了可怕的怀疑！” “砰！” 畑俊六血红着脸色，狠狠的拍了一巴掌桌子，发出震天的巨响，震得室内众将面红耳赤，心直抽搐。 “在于让中国更加拥有了和帝国对抗的勇气，使得苏军进一步的确信，只要能对中国提供源源不断的军援支持，就能死死的把帝国焊死在东亚而无力北上西进，同他们争夺东北亚的霸权！” 畑俊六嘴唇哆嗦着大声念到：“南京大校机场一再被轰炸突袭——” 佐贺忠治浑身颤抖，羞愧欲死。 “——海航战南昌，战武汉一再受挫！” 长谷川清，三立贞三，三木，上坂香苗的身体，也开始了剧烈的哆嗦。 “——现在更是海岛燃烧，百里可见！” 小林跻造的老脸红的能滴出血水。 “——这就是诸君的战绩，这就是诸君的功勋！” 畑俊六读完近卫文麿的电报以后，整个作战室内，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 第四十一章 重启芜湖机场 假若是平时小一些的损失，或者换另外一个本岛大臣的严厉训斥。 甚至被别扣上‘败坏帝国的名誉’，‘英美法德意产生了可怕的怀疑’，‘使得苏军确信’，这些让人承受不起的‘大帽子’。 在场的这一群狂妄的日军海陆将佐，估计早就打鸡血的跳起来，大吼着‘复仇’‘剿灭’‘完胜’之类的光面儿话，找回面子。 然而东洋首相近卫文麿在电报里面的诘问，简直是字字捥心，让他们根本无言以对。 “咔！” 畑俊六点起一支烟，一口气吸了大半支。 然后狠狠的按在桌面上，狼一般的环视着作战室里面的陆海航空将佐，陆海军事集团的参谋，还有各个主官。 “近日，中国军方一直在对津浦，陇海一线持续大量增兵，大有寻求与帝国决战之势；在淞沪战场，华中派遣军攻击了半年的时间，居然可耻的未能完成天皇陛下打降中国的重托，三个月灭亡中国，更是成为国际上的笑柄。” 畑俊六阴沉着脸色低吼道：“此次在大本营参谋本部和华北派遣军的强烈要求之下，华中陆军将与之联合，对津浦一线的中国军队进行南北合击，予以彻底的包围歼灭。” 畑俊六自从当上了这个‘华中派遣军司令官’，这几天一直和‘不支持战争扩大化’‘希望用谈判的方式使得中国投降’的大本营参谋次长多田骏，关东军参谋次长石原莞尔等人联系。 以谋求中日两国在津浦一线的军力对峙，然后以实际军事控制线为基准，暂时停止对中国的全面扩大战争。 然后诱迫中国政府屈服投降。 进而全力经营东北，华北，和苏军争夺东北亚霸权。 然而面对着首相近卫文麿，外相广田弘毅，陆军大臣杉山元，教育总监西尾寿造，关东军参谋长东条英机，关东军司令植田谦吉，—— 一大群主战派‘灭亡中国’的叫嚣。 还有华北方面寺内寿一，板垣征四郎，不断用兵南下津浦线，造成既成事实的咄咄逼人之势。 畑俊六再面对着华中陆航，海航的不断战事失利。 让他现在根本没脸再提出什么‘不扩大’‘诱惑’这些论调，只得老老实实的出兵配合寺内寿一的津浦攻势。 这让他如何不郁闷？ “对你们陆航，海航，还有海岛，我再也没有更多的奢求——” 作战室里面的小林跻造，长谷川清，三立贞三，值贺忠治等人，感觉老脸被‘啪啪’的都扇麻木了。 尤其是小林跻造和长谷川清，三立贞三，这一群海军将领。 身为骄傲的海军，现在居然被畑俊六这个陆军乡巴佬借题发挥的训斥，真是难以忍受的巨大羞辱！ “海岛方面，要用最快的速度修复松山机场及其配套设施，尽快恢复对中国腹地进行空中打击的能力，截断武汉，南昌空军对津浦线的支援。” 看到这个陆军大将望着自己，海军大将小林跻造点头说道：“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然后极为不爽的解释道：“很多的物资设备，需要从本岛调集；而且对松山机场的指挥官，军事基地主任，机场警备司令的调查，也已经展开，将会把结论上报给近卫首相。” 畑俊六对小林跻造没有任何管辖权利，只得也很不爽的点点头表示知道，然后怒望着长谷川清说道：“陆航第3飞行团现有的战机，只能勉强维持对津浦线的攻击力度，其余的事情，就只能委托你们海军来完成。” 长谷川清身为海军中将，自认为也没有道理需要对一个陆军大将站起来表示恭敬，黑着脸偏头对下首的三立贞三说道：“把复仇计划呈说给陆将畑俊司令。” “嗨！” 日军海航第2联合航空队指挥官三立贞三少将，站起来大声的说道： “第2航空队在事后深刻的检讨了2·18空战的失利之处，过于长途的奔袭，不但容易被中国隐藏电台提前获悉，为之准备；更重要的是，即使机群从南京中途加油，到武汉有460千米的路径，到南昌有480千米的路径，对于96-1舰载机1200千米的最大航程来讲，为96陆攻提供的空战护航时间极为有限。” 听到三立贞三一开口就说到了‘点子上’，包括畑俊六在内的一屋子将佐，都认真的侧耳倾听起来。 “为了暂时弥补这个短板，海航决定重启芜湖机场。” “启用芜湖机场？” 屋子里面顿时一阵骚动。 芜湖机场在中国空军‘逃离’时，曾加以大肆毁坏，今年1月才开始征集中国役夫，重修铺设土质碎石路面，整理出来了一条600米长的跑道。 随后，在1月12号，海航第1联合航空队，进驻了两个中队的中岛95，川崎95式双翼战机。 准备作为打击南昌，武汉，及其中国长江军舰的前沿力量。 结果还没等第1联合航空队，起飞去‘教训’中国军队。 就被3架中国斯勃-2轰炸机突袭，当场炸毁了3架，炸伤了5架战机。 而且更让日军指挥官吐血的是，冒死起飞的2架长崎95战斗机，飞到空中在速度上追干不上斯勃-2，硬生生的看着中国战机扬长而去。 至此，这个芜湖机场就被荒废了下来。 而且就算不去考虑这个致命因素，现在东洋海军的军舰，虽然已经深入到了长江的安庆江面，然而日军的势力仅仅限于沿江一带。 芜湖机场临靠着长江是不错，然而只要在附近一带打游击的中国军队，知道芜湖机场有大量的军机驻场。 甚至不用去通知空军来轰炸，用陆军拿着手榴弹，随时可以发动闪电般的突袭。 那绝对又是一场不可原谅的噩梦！ “只是暂时作为临时的跳板，芜湖机场距离武汉400千米，距离南昌390千米，这次南昌复仇能缩短90千米的空战路径。” 三立贞三踌躇满志的大声吼道：“完全足够帝国的航空兵在南昌上空尽情的表演，打爆他们的领空！” “呦西，大大滴好！” 畑俊六听到只是作为临时的跳板，眼睛就开始发亮，连连点头称赞。 “在24号下午，海航将起飞26架96式舰载机，进驻芜湖机场；25号凌晨，35架轰炸机将从这里起飞途经芜湖汇合，一举把青云谱机场从地图上抹灭，把南昌炸成火窖！” 在三立贞三豪迈的誓言里，整个作战室内，所有的日军将佐都是满脸的兴奋扭曲，眼睛里带着嗜血狰狞的红芒。 ， 第四十二章 空军万岁，友谊长存 南昌青云谱机场。 月色皎洁，夜寂静。 空军小伙子们经过了白天3000里的闪电奔袭，又在晚上受到了热烈的宴请，此时都进入了深深的梦乡之中。 夜晚11点，正是夜深人静万籁无声之时。 青云谱机场后勤人员赵泉，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翻滚着，没有一丝的睡意。 赵泉出生在金陵郊外的一个富有之家，之前也曾经溜鸡走狗的带着一群狗腿子横行乡里。 仗着家里的钱财，祸害了不少的黄花姑娘，办了不少的缺德事儿。 可是去年底南京失陷，日军在城内外大肆烧杀，把他的村子连着父母家人全部付之火海，烧成一堆废墟。 侥幸逃过一劫的赵泉，一路流浪逃到了南昌，投靠了在青云谱机场的表舅，机场后勤副主任陆军中校李国财。 就这样，在李国财的运作之下，赵泉就成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懂，只会搬梯子让飞行员上机下机的空军地勤。 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的赵泉，嫉妒的想着今天那些飞行员们得到的鲜花和赞誉。 还有平时看都不屑看他一眼，那些骄傲漂亮的机场文职女孩子们，对待飞行员们如火焰一般的热情。 就在他的心里，腾起了怎么也扑不灭的怒火。 然后，赵泉又想到了刘向明的表妹，长得那宜喜宜嗔的娇俏小模样，婀娜伶俐的可人身子骨儿。 以及刘向明对他冷冰冰的表态，队长周达波毫不留情面的大声辱骂。 赵泉心里面的怒火，就化成了滔天的火焰。 开始吞噬他的理智。 “麻痹，老子让你飞！” 赵泉突然从床上猛然坐了起来，眼睛里都燃烧着炙热的火苗，恶狠狠的低声自语。 “什么，怎么还不睡？” 和赵泉同寝室的黄茂松正睡得迷糊，耳朵里就听到赵泉喊了一句什么，瞌睡的睁开眼睛，发现赵泉正坐在床上。 “闹肚子了，你睡。” 赵泉的身子微微一颤，然而复仇的火焰此时已经完全淹没了他的理智，让他感觉此仇今夜不报，他简直就会发疯。 历来活的恣睢任性的赵少爷，在金陵的村子里，甚至没敢去看一眼他的父母在废墟里面的模样。 更被日寇吓破了胆子，心里面只有逃生的庆幸。 不敢生出一丝一毫报仇雪恨的念头。 然而此时却被同胞一句正常的拒绝，一个正义的呵斥，而变得阴险恶毒的丧心病狂。 看到赵泉捂着肚子走出寝室，黄茂松就闭着眼睛继续睡觉。 然而他怎么再也熟睡不过去了。 他总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非常的别扭。 “厕所！” 黄茂松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满脸的惊异。 在三楼左侧，有一个公共场所，赵泉除非昏了头，怎么往右走。 那里是楼梯，难道他要下二楼去上厕所？ 想着白天周队长对赵泉的训斥，还有刚才那句含混的‘飞’字，黄茂松的脸色就变白了。 “难道这小子真想搞破坏？特么的是疯了么！” 黄茂松失声惊呼起来。 —— 为了给空军提供最快速的登机时间，青云谱机场地勤人员和空军飞行员的寝楼，都设在机场的核心警戒区域。 距离空阔的飞机场，不过是隔着一道铁丝网栅栏。 作为地勤，赵泉拿着他的梯子，很轻易就翻过了铁丝网屏障。 在他的视线里面，东面一个停机坪上面，隶属于支援4大队的5架驱逐机，就静静的沐浴在银色的月光里。 看得赵泉心跳加速，双眼泛红。 “呸！” 赵泉朝着地上，恶狠狠的吐了一口粘痰，嘴里狞笑着小声说道：“不愿意当我的大舅哥，那么老子就让你被枪毙当冤死鬼！” 两道雪白的光柱，从机场两角的警戒塔楼上射下来，来回的交叉扫射机场。 不过警戒兵的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在东，西，北三面。 而对戒备森严的空军楼的南部，却很少照射。 这就是赵泉的机会。 赵泉一路弯腰小跑，很快就溜到了4大队的停机阵列。 “2308，2308！” 赵泉嘴巴里神经质的嘀咕着，因为紧张，脸上已经淌满了豆大的热汗。 然后，赵泉就看到了杜剑南的那架e-15双翼驱逐机。 “是你们逼我的！” 赵泉满脸扭曲的狰狞，把梯子靠在了飞机上面，开始攀爬。 夜，寂静。 只有两道雪白的光柱，在机场来回的扫射。 不久，在一阵闹哄哄的声音里，十几道雪白的手电筒从铁丝网的入口处扑了进来。 —— 刘向明在被队长匆匆叫醒以后，听说赵泉上厕所失了踪，联想到白天的事情，众人无不变色的在周达波的带领下，冲忙来到了机场。 手里各自拿着手电筒的地勤们，进入机场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手电筒去远照自己服务的战机。 “飞机上面有人，飞机上面有人！” 刘向明惊怒的看到，在2308号驱逐机机舱里面，站着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顿时热血直涌，气得牙呲目裂的大吼着扑了过去。 “啊——” 这个时候，也被眼前的突变吓呆了的赵泉，惨白着脸色就要顺着梯子下飞机。 结果脚步一乱，身体就重重的滚了下去，‘啪’的一声，狠狠的摔在水泥停机坪上面。 疼得惨叫起来。 “我要杀了你！” 刘向明冲过去，抬起大脚就朝着趴在地上的赵泉踹去。 “打死这个畜生！” 在这个时候，又有哪一个地勤不知道赵泉这个王八蛋在干什么，纷纷扑过去往死里踹。 “救命，救命，表舅，表舅——” 凄厉的喊声，从人堆里面传了出来。 “哔哔——” 顿时，整个机场四周哨音不断，各处灯光纷纷亮起。 —— 3月24号的清晨，南昌上空依然是一个难得的春初好天气。 只是整个机场的飞行员，地勤，场兵，文职人员—— 所有人都阴沉着脸色，没有好心情。 本来昨天空军千里奔袭，取得耀眼的大捷，这是何等大快人心的好事情。 然而却让昨夜的一粒‘老鼠屎’，给全部败坏了心情。 “老杜，先吃点东西，机修师机修师不已经说了么，今天就能修好，到时你一人一机，单枪匹马飞武汉；多嘚瑟。” “就是，单飞啊，你知道这机会可是多么的可遇而不可求。” “我早就想再吃一顿南昌福州路的美食，你今天正好可以从街头通吃到街尾。” “我去，你说得我都流口水了；——老杜，要不咱们换换，你驾我的战机先回去。” “想的美你！” 看到杜剑南没有心情吃饭，桌上的几个即将启程飞往武汉的兄弟，纷纷出言宽慰。 “好，兄弟们一路顺风！” 杜剑南站起来，举起了茶杯。 “干！” 毛瀛初，郑少愚，柳哲生，陈怀民，许玉书，都大笑着站起来，举起了手里的茶杯。 “叮！” “空军万岁，友谊长存！” 杜剑南一口喝尽。 “空军万岁，友谊长存！” 郑少愚几人也一口喝完。 “空军万岁，友谊长存！” 顿时，满食堂的中国空军飞行员们，都大吼着站起来，高高的举起了手里的茶杯。 ， 第四十三章 这个国，这个家 “嗡——” 看着在清晨的阳光里，4大队的4架驱逐机鱼贯飞上蓝天，杜剑南那是满腹的郁闷。 “杜，杜少尉，对，对不起。” 刘向明在昨夜自责愤怒的一夜没合眼，此时两眼红肿的怯怯站在杜剑南的身后，忐忑的道歉。 “这关你什么事情，难道怪你有一个祸国殃民的漂亮表妹，或者怪你没同意那个疯子当你的表妹夫？” 杜剑南勉强打起精神，笑着对刘向明说道：“别拿一个二百五的罪行来惩罚自己。” “杜少尉，你真大度，我真的真的很谢谢你！” 刘向明红着眼睛，被杜剑南感动得无以复加，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也不是很大度，你得请我吃一顿福州——” “一定，一定！” 刘向明连杜剑南的话都没有听完，就连连点头。 “你还得请你表妹作陪。” 杜剑南继续说道。 “啊？” 刘向明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傻望着杜剑南。 “开个玩笑而已，忙你的去吧；哈哈，我去品尝福州的美食去了。” 杜剑南朝着刘向明摆摆手，很随意的转身离开。 留下了依然傻站在原地，在心里面患得患失的刘向明。 ——一 杜剑南的一身飞行员服太扎眼，用徐葆畇‘陶醉’的话来说，‘一上街就会成为万众瞩目的中心’，‘想要吃东西不被人围观，就得变得低调。’ 他和徐葆畇的个头差不多，就借了徐葆畇的一套场兵服穿。 今天整个青云谱机场，似乎就杜剑南一个飞行员是‘闲人’。 所以也没有向导带路，杜剑南骑着一辆借来的自行车，出了机场。 一路上，迎面不断驶过来一辆辆汽车，马车，还有结队行走的人群，络络不绝。 人人都是一脸兴奋的欢声笑语，车上，手里，都是花环和各种物品，还有旌旗。 应该是前来为昨天的大捷庆祝，慰问的南昌民间团体。 当然还有一辆辆的军车，拉着大量的军用物资，呼啸着快速开过。 因为今天的慰问，都是南昌各界民间团体的自发行为。 在昨天有西方记者出席的表彰会里，苏军飞行员一个都没有露面。 所以在中国飞行员和航委的一再要求下，苏军指挥官们同意今天的慰问，将由参与松山攻击的苏军飞行员们来接待。 杜剑南骑着自行车，轻盈的在碎石黏土铺设的公路上面飞驰，经过了两道戒备森严的沿途哨卡，就完全出了机场管制区。 —— 阳光晴好，和风送暖，在河流密布的平原里，种满了绿油油的小麦和油菜。 放眼望去，令人心旷神怡。 在更远处，有着很多的村落。 不过都是几乎清一色的茅草屋，只是偶尔有着几栋‘气派’的青砖瓦房，不用猜就知道是一些富人家的屋子。 “真是贫瘠啊！” 杜剑南叹气点起了一支烟，心里面不觉得沉重了很多，游山玩水探访民国南昌古城的兴致，顿时也消减了很多。 骑着自行车继续沿着公路前行，路过一条河流的时候，杜剑南看到河岸两边的岸堤坡地上面，有很多面黄肌肉的大人，老人，小孩子在挖野菜。 杜剑南心里微动，停下了自行车，朝着桥边的几个大人小孩走了过去。 那是一对男女夫妇和两个小孩，大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小得大约五六岁，打扮上看不分明男女。 一家四口穿的衣服，都是补丁摞着补丁。 不过都洗的干净，大人孩子的头发也梳理得整齐，脸上洗的也很干净。 看到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军官停下了自行车，大步走了过来，一家四口都有些惊惶。 两个小孩子躲到妈妈的身后，那个女人低着头不敢抬头 倒是那个男人一副领地被侵犯的模样，警惕的望着走近了的杜剑南。 杜剑南看了那个男人竹篮里面，有地菜，蒲公英，还有别的他认不出来的野菜。 “挖野菜？” 杜剑南掏出一支烟递向那个男人。 “嗯。” 那个男人生硬而沉闷的吭了一声，却并不去接杜剑南手里的烟，而是低头弯腰继续在河堤上寻找野菜。 “地菜好，地菜猪肉饺子特好吃；你们这是准备中午包饺子吃么？” 杜剑南有些尴尬的收回手里的烟，饶有兴趣的望着篮子里面绿油油的地菜。 “噗呲——” 那个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杜剑南的女人，没忍住，笑了出来。 “咯咯，包地菜猪肉饺子。” 那个十来岁的小女孩也笑了出来，然后砸吧着嘴巴说道：“娘，我好多年没有吃到饺子了，真想吃。” “娘，我好饿，我想吃饭。” 那个五六岁的小孩子一听说吃，也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那个女人。 两个小孩子的话，说得那个女人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一滴滴的滴在葱翠的野菜篮子里。 杜剑南也傻愣在原地，嘴巴里的烟头都掉在草地上面。 “乖，咱们这就回去吃饭。” 那个女人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背对着杜剑南站了起来，声音沙哑的如同含满了沙子的磨砺。 “吃野菜啰，吃野菜啰！” 那个小孩子高兴的跳了起来。 于是，杜剑南明白了。 他的脸变得通红，连忙掏出口袋里的一把银元，明晃晃的朝着那个六七岁的小孩子递了过去，带着强笑说道：“小朋友，叔叔给你的。” 明晃晃的银元，在阳光下闪着灼灼的光芒，看呆了这一家四口。 “银元唉，我都没有摸过是什么样子。” 那个十来岁的小女孩，一脸惊奇的望着杜剑南手里的十几块银元。 “谢谢军爷，我们不要；军爷是空军么，打日寇飞机的那个？” 看到杜剑南红着脸孔上面满脸的真诚，不带有丝毫的戏弄或者怜悯，那个男人的脸色就好看了很多，声音也不像刚才‘嗯’得那么的生硬。 “对，我就是空军，专门打日寇飞机的空军；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请收下来给小孩子买点吃的。” 杜剑南真诚的望着那个男人。 “呵呵——” 那个男人高兴的咧嘴笑了起来，连连摆手说道：“军爷，别看我们挖野菜，可是去年年头好，下了大雪，等麦子熟了我们都不缺吃的了，到时候给丫头包一顿饺子吃。银子我不要，只要你们能好好的打日寇，让这些畜生别来祸害咱们老百姓。” 望着一家四口走向不远处的一个村子，两个小孩子一路又蹦又跳的洒下满路的笑声。 杜剑南的眼睛不禁变得湿润起来。 这一家四口，到最后也没有接受他的银元。 只是一个劲的说杜剑南为了百姓的日子，冒死打日寇，他要是拿了银子，一辈子都要被人戳脊梁骨，自己也一辈子不安心。 反而还羞愧屋里实在破旧的不能见人，也确实拿不出来东西招待他。 不然一定请杜剑南进屋坐一坐，吃顿饭。 并且坚决的跟杜剑南约定，等到麦收，一定请杜剑南到他家吃一顿饺子。 “这个国，这个家，这些伟大而淳朴的人民！” 在春风里，杜剑南不觉泪流满面，上了自行车，朝着机场回路骑去。 ， 第四十四章 将起 回到机场以后，杜剑南就一头扎进了机库里面，给机修师打下手，借此来熟悉自己的战机。 这一天上午，在兰州负责接收苏军战机的空军第4路司令沈德燮上校，航委训练处处长林伟成少校，以及被日军赶出太原的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 联名给航委来电。 请求空军在第一路军取得接连大捷的时候，派出一部驱逐机进驻山陕。 阻止华北日军陆航第1飞行团，对兰州苏军物资中转中心，以及阎锡山司令部现驻地总部临汾，不断的疯狂攻击。 当中国空军和日军海航第2联合航空队，陆航第3飞行团，在华中上空进行一系列的殊死血战的时候。 磨刀华北的日军陆航，也没有一刻闲下来。 而是在不断的对华北，西北地区，中国重要的战略目标，进行空中打击。 37年11月5号，七架日机轰炸兰州拱星墩机场，对机场建筑进行大肆破坏。 12月4号，十一架日机再次轰炸拱星墩，炸毁一个机修厂。 12月6号，七架日军轰炸机在兰州郊外甘草店上空，被中国驱逐机拦截逃窜。 38年1月21日，五架日机轰炸兰州城区。 1月30号，31号，日军陆航第1飞行团突然改变袭击方向。 连续两天，对洛阳机场进行凶猛的突袭轰炸。 中国驻场的二十余架战机，一半在地面被炸毁，升空的十架战机，也被日军机群逐一击落。 2月20号，日军陆航第1飞行团，开始加大对兰州的打击烈度，出动18架战机空袭兰州。 在23号中国空军奔袭松山机场的这一天，日军第1飞行团再次出动了36架战机，空袭兰州。 而且在日军机群重点打击中国军援中转站兰州的时候，对西安，临汾，延安，洛阳，郑州一带的攻击。 也在始终不断的进行着。 —— 收到电报以后，航委主任钱大钧，军令厅厅长毛邦初，航委参谋长晏玉琮，随即碰头商讨。 因为中国空军在武汉痛歼了来犯的日军机群，又成功奔袭了松山机场。 所以航委估计华中日军在本土新机到来之前，将无力再对南昌或者武汉，发动大规模的攻击。 在驱逐机4大队将要调往河南周家口，去对战日军陆航第3飞行团，支援津浦防御的时候。 再派出一部驱逐机编队进驻运城，扼控日军轰炸机西侵路线。 同时辐射卫戍郑洛，临汾，开封，等周边地区。 倒也是一步‘好棋’。 在商讨了以后，航委立即上报宋秘书长，及其侍从室一处主任林蔚。 建议驻场南昌青云谱的中国驱逐机飞行员，组成一个临时战斗编队，由驱逐机5大队长罗英德暂统。 进驻运城机场。 当天中午，航委就收到了宋秘书长和侍从室的分别来电，准许方案。 下午2点，在罗英德的率领下，16架e-15，e-16驱逐机呼啸升空。 飞往420千米处的信阳机场。 按照计划，他们在信阳机场加油以后，将不做停留。 继续径直北飞430千米，进驻运城机场。 —— 到了下午4点，杜剑南的驱逐机损坏部件终于修复完毕，他顾不得擦去满脸的油污，就上了战机发动起来。 “嗡——” 在m25悦耳的轰鸣声里，驱逐机的螺旋桨高速的运转起来，然后带动着战机慢慢的驶出机库。 外面蓝天白云，春光无限。 这一刻，阴郁了大半天的杜剑南，心情就猛然好转起来，如同和风驱散了迷雾。 在机库外边，早已站着等待已久的周达波这一群地勤人员。 看到杜剑南驾驭着战机出库，这些人都紧张的盯着战机，仔细观察。 虽然在他们心里十分相信机修师的水平，也确信战机绝对已经完全修复，可是心里面还是有着很多的羞愧和担心。 这时候，一个塔楼管控中心的军官大步跑了过来，大声的朝着战机上的杜剑南喊道：“准许升空试飞，准许升空试飞。” 杜剑南朝他点点头，放下护目镜。 “嗡——” 驱逐机的发动机猛然加大了马力，发出澎湃的嘶吼。 战机流畅的进入跑道。 刘向明，黄茂松两人，一左一右的跟着飞机奔跑，观察战机状况。 飞机开始加速，随即把尽力奔跑的两人远远甩开。 在跑道尽头等待着的信号兵，对着杜剑南使劲的挥舞着‘一切正常，可以升空’的旗帜。 对比着跑道边的参照条纹，杜剑南感觉战机速度已经达到标准。 开始后拉操纵杆。 “嗡——” 2308号驱逐机的机轮缓缓离开跑道，开始升空。 “啪啪啪——” 看到杜剑南的战机飞上天空，周达波，刘向明—— 一群机场的地勤，场兵，机修，还有在塔楼各层观望的机场人员，都热烈的拍手鼓掌。 “嗡——” 战机在升空以后，随即开始了快速的攀爬。 500米，1000米，2000米，3000米。 驱逐机快速的穿透一大团高空的白云朵，纵飞在九霄之上。 “哈哈——，爽！” 杜剑南痛快的大笑着，灌进了满嘴的狂风。 然而他却驾机继续上冲。 直到一气攀爬到了近6000米高空，稀薄的空气让他感觉到窒息。 杜剑南才停止了攀爬。 放眼望去。 下空白云游牧。 大地上，南昌城已经变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小盒子。 赣江逶迤在斑驳的大地上。 更远处的鄱阳湖，历历在目，如同一块碧绿的翡翠。 “我的祖国，大好河山！” 在天空之上，杜剑南喘息着大吼，心里面充满了无限的深情。 —— 而在这个时候，距离南昌东北500千米的太湖上空。 日军海航第2联合航空队的26架96-1战斗机，正在3000米的云层上方，高速掠过。 飞向芜湖。 日军‘25号南昌攻击’编队指挥官田熊繁雄大尉，平稳的驾驭着战机在空中飞行。 从上海公大机场起飞，机群编队用了10分钟不到的时间，攀爬到了3300米高空。 然后这26架战机，就开始了350千米/小时的巡航。 战机在空中一路直飞向芜湖机场，田熊繁雄的心里却并不平静。 在起飞之前，三立贞三少将专程把田熊繁雄叫到身前训话鼓励。 田熊繁雄一想到司令说得‘让南昌城燃烧成一片火海’，‘击毁中国所有的战机’，‘用巨大的战绩，让世界上那些喋喋不休的小丑闭嘴’，‘你们的事迹和功勋，将被天皇陛下所知晓’。 田熊繁雄就忍不住兴奋得全身颤抖，欲罢不能。 “中国空军，明天就是你们的末日！” 在战机之上，田熊繁雄偏头望向西南方向，恶狠狠的狂妄咆哮着。 ， 第四十五章 一个人和一座城一 2月25号，凌晨4点50分。 虽然在2月下旬的北半球，依然处于夜长昼短的时令，不过靠东的上海，还是中国华东一带最先迎接太阳的城市。 在此时，当南昌还沐浴在黎明前的黑夜之中的时候。 上海东边的天空，却已经露出了一线鱼肚白。 日军的轰炸机群编队，也具备了基本的起飞视野。 “嗡——” 在暗色的机场上面，在螺旋桨的启动旋转之中。 35架96陆攻的70台三菱3型14缸发动机，齐齐发出低沉的咆哮。 滚荡在整个机场上空。 如同洪荒巨兽的嘶吼，让人闻之心悸！ 海航第2联合航空队指挥官三立贞三少将，站在塔楼里心里微微激动的望着下面庞大的轰炸机群。 为了这次‘复仇’，第2联合航空队动用了所有的96陆攻重型轰炸机。 26架96-1舰载机，加上35架96陆攻，整整61架战机。 在三立贞三的记忆里，这是第2联合航空队从大连湾转场华东，参与长江一线战斗，最大的一次出动。 三立贞三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走到了清晨5点整，东面海天一线已经开始在大片的泛白。 于是，他沉声下达命令：“起飞。” “咻——” 一颗信号弹从塔楼射出，直冲天际。 轰炸机编队的指挥官，坂本一郎大尉，拆开了手里的飞行路线图。 ——从上海西飞，过苏州，太湖，溧阳，到达芜湖上空。 然后沿着长江上空，进行西南飞行。 掠过长江从东南到东北流向的转折点，九江上空。 然后继续西南直飞30千米，到达中国空军的武汉-南昌直飞线。 再突然折飞正南，直扑85千米处的南昌城。 这样，从芜湖开始，到林泉，再南下南昌。 构成了一个美妙的大钝角。 “呦西，参谋们这次总算是没有再白白浪费帝国的粮食！” 坂本一郎满意的直赞叹。 在三立贞三提出重启芜湖机场的决定以后，日军参谋人员通过这个三角路线，牺牲了40千米的飞行航程。 使得这次攻击行为，有了极大的迷惑性。 即使被沿途的中国秘密电台发现，中国空军也会以为是奔袭武汉。 “嗡——” 在巨大的轰鸣声里，机场的轰炸机开始运动，滑行。 “告诉田熊繁雄，此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三立贞三冷声说道：“不然，他就给我像一个勇士那样，战死在南昌上空！” —— 清晨5点10分，暂驻场芜湖机场的田熊繁雄，收到了公大机场发来的电报。 “母鸡已经出窝觅食，预计40分钟后到达；另，不成功，请战死！” 拿到电报的田熊繁雄，脸上涌出一片被羞辱了的怒气，对站在他面前列队等待的25名日军飞行员大吼道： “今日之战，要么血洗南昌，打爆中国的领空，要么诸君玉碎，一起战死在天空！不歼灭掉南昌上空最后一架战机，胆敢回程者，以逃兵论处，格杀勿论！” “玉碎！” “玉碎！” “玉碎！” 在黝黯的晨光里，25个日军战斗机飞行员，齐声大吼。 田熊繁雄看了一眼腕表，拿出装了飞行路线图的信封，拆开。 只是看一眼，他的目光里就露出了惊叹。 清晨5点40分，日军芜湖战斗机群，开始启动升空。 5点55分，爬升到3000米高度的机群，发现了西飞的轰炸机群。 双方随即汇合。 战斗机群分成两队，一队17架，由田熊繁雄大尉率领，在前飞行。 另一队9架攀升到3500米高空，在轰炸机群的正上方警戒。 “嗡——” 在隆隆的轰鸣声里，61架日军战机，在高空中沿着长江，保持着380千米/小时的巡航速度。 一路逆飞。 按照时间进度，他们将在50分钟后，清晨6点45分，飞过九江和庐山上空，到达武汉-南昌的直飞线。 然后，机群将会转向正南，飞行大约25分钟的时间，在7点10分，到达青云谱机场上空。 发动攻击！ —— 2月25号的南昌上空，依然是一个晴好的天气。 早上5点30分，机场响起了嘹亮的起床号。 然后，激昂的歌声在塔楼的大喇叭那里唱响。 因为中国的飞行员们，大部分都去了兰州，新疆，进行接机和训练。 昨天下午罗英德又率领16架驱逐机，奔赴运城。 所以今天放歌的播音员上来就放苏军歌曲，杜剑南那是一句都听不懂。 起床以后，杜剑南在操场跑了几圈，洗了个澡。 6点整，就来到食堂去吃饭。 中国飞行员食堂里面，稀稀拉拉就只有二十几张不熟悉的脸孔。 都是轻伤修养，负伤归队，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暂时没有派往兰州接机的飞行员。 杜剑南草草吃过饭，在6点15分，就急不可耐的进入塔楼，要求起飞离开。 不过塔楼执勤告知，必须等地勤吃饭以后，检查过飞机才能起飞。 这样一直等到了6点50分，杜剑南才开始启动战机，开始升空。 —— 而这个时候，整个武汉三镇，已经是一片沸腾。 在6点40分，日军机群掠过九江上空的时候，那高空之中，密密麻麻的战机灰点，简直吓呆了整个九江城。 电话随即发疯一样的打到武汉航委，吓得值班的一个空军上尉脸色都变得卡白。 6点50分，宏大的防空警报声响彻武汉三镇。 安放在城内各处的大喇叭，不断的通报着：“敌机超60架，西北飞向。敌机超60架，西北飞向。” 驻扎在王家墩机场的两个轰炸机中队，18架斯勃-2轰炸机急忙升空，转场信阳机场。 以躲避日军机群的这次‘报复’攻击。 而驻场的2个苏军驱逐机中队，中国空军第20中队的飞行员们，都脸色发白的发动了战机。 等待轰炸机编队升空了以后，立即升空迎敌。 而作为训练机用的10架霍克-3，也被快速的装弹加油，准备升空作战。 九江到武汉只有180千米的直飞路程，战机大约不用30分钟的时间。 刨除10分钟的滞后时间，10分钟的轰炸机群转场时间，留给空军驱逐机的升空时间，只有区区不到10分钟。 在这一刻，王家墩机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在这一刻，整个武汉的百姓，整个武汉的中国抗战高层，都在满嘴苦涩的凝视着天空。 默默为空军加油，期望去年9月24号的悲剧，不要在今天重演。 —— 而在这个时候，在清晨的阳光里，杜剑南已经驾驭着战机飞离了青云谱机场。 沿着南昌-武汉的直飞线，进行着爬升飞行。 他要单飞武汉！ ， 第四十六章 一个人和一座城二 “飞翔！飞翔！乘着长风飞翔，中国空军在烽火中成长。 碧空里呼啸着威武的机群，大地上密布着警惕的火网。 红星闪闪，辉映长空百战的历史。 军旗飘飘，召唤我们献身国防。 为中华振兴。 为民族富强。 炼铁翼神箭。 铸蓝天长城。 保卫领空，抵御侵略。 迎着新世纪的曙光 飞翔！飞翔！飞翔！——” 杜剑南驾驭着战机从青云谱机场起飞以后，一边高唱着歌曲，一边不断的拉升战机。 他摇头晃脑扭屁股的坐在座舱里面，心里面充满了无拘无束的兴奋。 之前从孝感机场飞武汉，从武汉飞南昌，包括3000里奔袭松山机场的来回飞行。 他都是严格的按照空军飞行条例，尽力和机群保持稳定的编队阵型。 哪有今天这次单飞这么过瘾？ “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 在座舱里面，杜剑南扯着嗓子鬼哭狼嚎，自在逍遥。 “嗡——” 2308号e-15双翼驱逐机一路高飞，很快就攀爬到了3000米高空。 然后，杜剑南以350千米/小时的e-15的极限速度，在空中‘飙机’。 从一团一团棉花垛一般的云朵里面，纵意穿梭。 “我槽哟，这是要给哥洗脸啊，早知道早上就不洗脸，节约点水了！单飞就是——” 杜剑南驾机从一大团云朵里面呼啸冲出，大嚷大叫道，“一个爽！” 此时，时间已经走到了清晨7点05分，2308号战机轻盈的飞过赣江，进入了南昌西北60里的梅岭上空。 这时候，杜剑南看到在他前面大约500米的天空处，静静的悬浮着一座无比巨大，雪山一般高耸的云朵。 在东升的阳光照耀下，反射着耀眼的白芒。 让人视之心悸！ “真特么的大得让人高山仰止！” 杜剑南咽了一口吐沫，嘴里嚷着：“让我迷失在云山涛海之中吧！” 说话之间，驱逐机呼啸着扑向那座‘云雪山’。 “嗡——” 越来越近， 近在咫尺。 “进！” 杜剑南大吼着。 “嗖——” 一道风声，伴着一个灰影，从他的右眼角倏然掠过。 惊得他头皮发炸！ “嗖，嗖——” “咚。” 电光火石之间，又是几道灰影拉着长长的暗线，从他的左右眼角的视线余光里，急速掠过。 其中一道几乎都贴着他的战机，掠飞而去。 杜剑南在战机穿进‘云雪山’之前，猛然回头后望。 看到几架熟悉的单翼战机，还有机翼上面刺眼的红斑。 飞翔在天空，飞向南昌方向。 然后， 涌动的云雾涛海，随即淹没了他的一切视线。 “嗡——” 这是战机的轰鸣声。 “咚咚咚！” 这是杜剑南猛烈的心跳声。 “呼呼——” 这是战机击破云雾，带来的风啸。 在这一刻，杜剑南的心如巨鼓敲响，血管里面澎湃的血液涌上大脑，让他直眩晕。 “呵呵！” 他干哑着声音说道：“真是遇到鬼了！” “那就——” 杜剑南嘶声大吼道：“让我盲人摸象吧！” 同时，右手大拇指狠狠的按下了红色的射击按钮。 “哒哒哒哒哒——” 顿时，在巍峨的‘云雪山’之中，2308号e-15双翼驱逐机机翼上面的4挺pv-1 762mm同轴航空机枪。 枪口喷吐出道道火舌，怒吼着爆射起来。 —— 日军攻击机群在6点50分的时候，到达了武汉-南昌直飞线。 然后机群迅速折向正南，直扑南昌。 此时，日军的空中编队，依然保持着3队的阵型。 17架战斗机，由田熊繁雄大尉率领，在3000米高空先头飞行。 在后方1000米，35架96陆攻分成6个雁形梯次。 每个梯次之间，间隔600码距离。 在轰炸机群的上方3600米处，由井上一郎中尉率领的护航机群的9架战机，分成3个小队。 在上空的左翼，右翼，正中，伴飞护卫。 在7点03分，机群已经飞到修水支流北潦河的上空。 在飞过梅岭，飞越赣江以后，就到了他们的这次攻击的目的地： 南昌！ 眼前的天空之中，出现了一座巨大的‘悬浮雪山’。 高耸，巍峨！ “哈哈，多么的像帝国的富士山啊！” 在攻击机群的最前方，田熊繁雄大尉兴奋的望着前方的巨大云团，想着遮蔽在它身后的南昌城。 身体就开始颤抖起来。 “帝国的勇士们，冲过去，对面就是中国的南昌城！” 田熊繁雄大叫大吼着驾驭战机，一头扎进云团之中。 “嗡，嗡——” 随即，其余16架96-1式舰载机，也冲进了‘云雾雪山’。 “呦西，真是清凉宜人！” 田熊繁雄在这涌动的迷雾之中，想着即将看到的南昌城，心里如同烈火焚烧，这清凉的云雾正好可以稍微降低一点他心里的澎湃，不至于让他兴奋的失去了理智。 “我要让整个南昌城，在我的机群的攻击下颤抖，呻吟！” 田熊繁雄驾驭着战机在云雾里面高速穿梭，嘴里面狂妄的大笑着。 “呼——” 眼前突然明亮起来，从东面照射过来的初阳，让他不适应的几乎睁不开眼睛。 同时，在他的眼角，似乎有一道蓝色的流光掠过，急速飙进云团。 耳朵里面，似乎也听到了一道‘嗖’的啸音。 “那是什么？” 在这一刻，田熊繁雄的心中无限的迷惘。 他疑惑的扭头回顾，只见‘雪山’巍峨的不能看见其全部的轮廓。 从‘雪山’那涌动的‘山壁’上面，几架同一编队的战机，正在穿破‘云墙’。 “八嘎，难道是眼睛花了？一定是的！” 田熊繁雄嘴里面咒骂着，回过头来向南瞭望。 只见赣江如带，逶迤穿过一片城池。 南昌城！ “万岁，万岁！” 田熊繁雄此时怎么也克制不住内心的狂热，大吼大叫的发泄着。 “南昌，南昌！” “攻击，攻击！” 其余十几架96-1舰载机的日军飞行员，也纷纷大吼起来。 “嗡——” 田熊繁雄的右翼僚机，松井贯一军曹此时却没有远望赣江和南昌。 而是满腹狐疑的回望。 刚才穿出云团的那一瞬间，那道急速的蓝色暗影，是如此真实的存在。 然而，望着巍峨的‘云雪山’，他却是丝毫的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难道真的是眼花了么！” 松井贯一不解的扭回脑袋，准备好好的欣赏一番南昌城。 突然。 他的脑袋顿住了。 眼睛死死的看着他的左机翼。 ， 第四十七章 一个人和一座城三 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他可怖的看到，战机左翼尖梢边缘的铝合金蒙皮。 竟然有着一块巴掌大小，触目惊心的翻卷破损。 在参差的蒙皮撕裂破孔里，隐隐露出里面嶙峋的骨骼钢架。 “八嘎！这又怎么可能？” 松井贯一的脸上陡然变色，失声惊叫起来。 今天清晨在起飞之前，虽然当时天光依然暗淡，然而包括松井贯一在内，所有的日军飞行员都拿着手电筒，对战机进行过逐一全面的检查。 机翼尖稍边缘有这么大的一块破损，他除非是眼瞎了，不然当时不可能看不到。 从空阔的芜湖机场起飞，这一路都在空中飞行，怎么会突然出现破损？ 而且在这个破损口子里面，洁净无垢，没有任何飞禽血肉羽毛的痕迹存在。 那翻卷的口子，如同小丑张开大嘴巴的嘲笑，让松井贯一脸色发白，嘴巴发干。 “咚咚咚——” 松井贯一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不禁想到了刚才战机在出‘云雪山’时，眼角的那一抹极具压迫性的蓝色暗影流光。 “八嘎，战机，一定是中国的战机！” 松井贯一满脸的骇然，颤抖着身体，惊惶的大吼着猛然加速战机。 同时慌乱的拿出对话小黑板，要去把敌情汇报给左前方200码的田熊繁雄大尉。 —— “嗡——” 看到前方1千米距离，17架96-1式舰载机冲进‘云雪山’。 后面的6个雁形梯次轰炸机编队，继续保持着匀速，朝着云雾之中推进。 在雁形机群的上方600米，9架卫戍战斗机编队，也和轰炸机群保持着同样的巡航速度，飞向云雾。 此时，所有的日军航空兵的脸上，都露出了狂热的兴奋。 这座仙山一般的云雾山，就如一扇通往胜利彼岸的大门。 在这扇大门的后面，就是坦荡的露出胸怀，等着他们俯冲，投射，恣意凌辱的中国航空中心。 南昌城。 “嗡——” 在双螺旋桨的高速运转之中，第一雁形梯队进入云雾区。 “我皇御统传千代，一直传到八千代。直到细石变岩石，直到岩石长青苔。——” 白云之中云涛翻滚，四周全是迷蒙的白雾。 第一雁形梯次6架96陆攻正中的‘左一位’轰炸机上面，6名机组人员正在齐声大吼着《君之代》。 “我皇御统——” “啪！” “哗啦——” “啪啪啪啪啪！” 突然间，在短促的爆音里面，飞机前面的巨大玻璃罩，猛烈的炸开。 在玻璃碎片纷飞四射，大股云雾疯狂涌入机舱的同时。 飞机的内壁同时爆裂出团团的火星。 炸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洞孔，露出外面布满云雾的天空。 而那个兴奋的解开了安全带，站在飞机正中大吼大唱的掷弹手加藤源的肚子，更是被一股强悍莫名的打击力量所贯穿。 从后背处露出了一个血淋淋的恐怖大洞。 “啊！” 加藤源满脸迷惘的惨叫着，扑倒在地。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有鬼么？ 难道遭遇到了传说中，中国的空中怪兽巨龙的袭击？ 在这一刻，巨大的恐惧笼罩在每一个机组航空兵的心里，吓得他们魂飞魄散，手足冰冷。 而遭受重击的加藤源，在倒地以后，随即又被从破窗涌入的狂风。 狠狠的吹飘了起来。 “啊——” 急速的狂风，从凄厉惨叫着的加藤源的腹腔破洞处，呼啸涌过。 带出大片的血液，粪便，内脏碎肉。 他的肠子更被狂风粗暴的扯出了身体，从后背长长的拉出，在风里猛烈甩动着里面残余的粪便。 甩得扣着安全带被死死固定在座位上，已经看傻，吓傻了的几个日军机组人员，满身满脸的血液碎肉粪便。 “咚！” 然后，加藤源整个身体狠狠的撞击在机舱尾部，死死的贴在那里，不能动弹分毫。 “咻——” 磅礴的云雾从机头疯狂的涌了进来，然后又从机身的破洞挤出，发出刺耳的风啸。 “昂——” 在战机的嘶吼里面，扣着安全带的四名机组人员，突然觉得眼前猛然一亮。 才发现战机已经冲出了云雾，正在以极高的速度。 俯冲向天空下面的大地。 原来在机头玻璃罩爆裂的时候，无数锋利高速的玻璃碎片，已经把轰炸机驾驶员平田野吉的整张脸孔，打得稀烂。 早已死得不能再死！ “混蛋！” 惊怒中的机长前田三郎军曹，不加思索的强行打开了牢牢箍着他的身体的安全带，想要去机头驾驶战机。 挽救即将发生的，机毁人亡的可怖结局。 “咚，咚，咚——” 猛烈的穿堂风，直接把前田三郎吹成了一个滚地葫芦，一路凶狠的磕磕撞撞。 撞得脑袋如同烂西瓜一样的破裂，然后和已经死透了的加藤源一起，堆叠在机尾。 完了！ 这是整个机组剩余活着的三个航空兵，此时唯一的念头。 “咻，咻，咻——” 在这架日机中弹的同时，2308号驱逐机四挺扫射的机枪子弹，继续在云雾之中高速穿梭。 打出一道道旋转的笔直甬道，疾向北射。 而此时，第二雁形梯队的6架轰炸机，正要进入云雾区。 ‘右一位’轰炸机那光滑圆润的机身上，突然‘啪啪啪’的炸起了团团的火星。 “轰！” 然后在所有的日军还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一枚机枪子弹直接打爆了这架96陆攻的油箱。 轰炸机陡然爆炸成一团巨大的耀眼火球。 在‘云雪山’的‘崖壁’边缘，依着巨大的惯性砸进云涛。 “嗡——” 而在上方600米处护航的9架战斗机，却都是毫无所觉的，欢喜的高速冲进了云团。 “嗖嗖——” 2308飙射的机枪子弹，在打爆了这架第2梯次雁形阵的‘右一位’轰炸机之后。 继续在空中疾飞，扑向日军的第三雁形梯次。 “敌袭，敌袭！” 顿时，雁形阵的3，4，5，6，四个攻击梯次的轰炸机里面，都是一片震惊的失声大吼。 纷纷被眼前这道突然的攻击，打得目瞪口呆。 “嗡——” 因为搞不清在这团巨大的云雾里面，究竟躲藏了多少的中国战机。 日机密集的雁形梯次阵型排列，加上前面已经进入云雾之中的两个轰炸机编队机群。 使得后面的日军轰炸机，都不敢冒然开枪扫射云雾。 慌乱之下的日军轰炸机驾驶员们，只好纷纷手忙脚乱的进行拉高，压低，左转，右转的应急操作。 想要驾驭着轰炸机，绕开眼前这座巨大危险的‘云雪山’陷阱。 “轰！” 在天空之中，突然又爆出了一团更加耀眼的火焰。 原来是日军第3梯次‘左二位’的一架轰炸机，在猛然左飞，想要逃逸前方的云雾区的时候。 跟第5梯次‘左一位’的轰炸机，产生了剧烈的撞击。 ， 第四十八章 一个人和一座城四 在这个时候，亲眼看到这一幕的日机飞行员还算明白，这是由于两机飞行员情急中可耻的误操作，引起的灾难。 然而大部分只顾忙着躲避子弹，同时进行上下左右逃飞的轰炸机飞行员们。 只是靠着眼角余光，瞅到这惊人的一幕。 却是以为躲在云朵里面的中国战机，又击中了编队里面的轰炸机。 而且就在这个时候，第一架被杜剑南盲射击中机头玻璃罩的轰炸机，刚刚呼啸着俯冲出‘云雪山’。 第二架被击爆油箱的轰炸机，也化成了一个拖着长长黑烟尾巴的大火球。 抛下大地。 那刺眼的火焰，那尖利的啸声。 狠狠的刺激着这些机组航空兵的耳膜和眼睛，骇破了他们的胆子。 在顷刻之间，还没有和中国的突袭战机照面，机群居然就有4架轰炸机折翼天空。 其中3架是直接爆炸。 另1架则是高速俯冲，而且很诡异的是里面的机组人员，居然没有人选择跳伞逃离。 也就是说，在这极为短暂的时间里，这4个机组的24名航空兵，将是无一存活。 这是何等的可怖。 如何不让他们心悸！ “哒哒哒——” 就在这个时候，一架机翼枪口喷吐着道道火焰的中国双翼驱逐机，突然从涌动的云雾之中，高速冲了出来。 就如同一个高贵而勇敢的骑士，骑着一匹展翅的天马。 这就更加证实了他们的猜测。——一定是中国空军提前知道了飞行路线，在这座云山里面埋伏等待。 “八嘎，上当了，上当了！” “躲避，躲避！” “该死的战斗机编队，田熊繁雄这头猪！” “这些奸诈的中国空军！” 看到了这架率先冲出来的中国战机，云雪山这边剩余的21架96陆攻，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 机群顿时犹如炸了窝的鸟雀一般，各自四散奔逃。 —— “哒哒哒哒哒——” 杜剑南在云雾之中不断的按着射击按钮，进行间隔盲射，同时心急如焚的想着对策。 日军的战机偷偷绕道奔袭南昌城，明显就是冲着青云谱机场而来。 前面的是战斗机开路，后面跟着的当然就是轰炸机群。 这时候的青云谱机场，根本就没有做任何的防备，一旦让这些日军机群扑过去，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只要能死死的纠缠住后面的轰炸机群！” 杜剑南满脸扭曲的吼道：“马的，老子拼了，死了蛋朝天！” 对于拥有着完善的防空体系的青云谱，王家墩，拱星墩，这些中国严防的核心机场。 除了常驻着大量的战机，在周边更是布满了高射炮和高射机枪。 中国陆军用这些玩意打高空的轰炸机，一般都是瞎打一气，命中率极低。 然而布满青云谱周边山地的高射机枪群，对于想要进行低空扫射机场的战斗机，却有着极大的威慑力。 只要杜剑南能死死的缠住日军的轰炸机群，给青云谱的空军多争取一点升空时间。 虽然日军的战斗机，也将会对机场的战机造成极大的破坏，可是扫射破坏和航弹轰炸的烈度，显然不成一个等级。 “哒哒哒——” 杜剑南驾驭着战机穿梭在云团之中，在稍微三秒的机枪停顿散热以后，再次按下射击按钮，直飞猛进。 “呼——” 突然，迎面扑过来一股热浪。 在杜剑南的视线里，一团巨大的火球在下前方弥漫的云雾里纵横。 “盲射居然也击落了一架，今天就是战死也打平了！” 杜剑南心里充满了惊喜，驾驭战机从那团火球的上空高速掠过。 眼前陡然明亮。 战机已经冲出了云雪山。 “我槽这么多，哥完了！” 眼前密密麻麻的全是飞机，吓得杜剑南头皮发麻，全身发紧。 然而，随即他就发现了情况似乎不对劲。 在看到他的战机从云雾中冲出来，日军的机群居然没有一架朝他开枪射击。 而是纷纷朝着上下左右的天空逃飞。 更离奇夸张的是，还有两个燃烧的大火球，正在往下空坠落。 拉出两道长长的狼烟。 “我曹，好多的兔子在逃窜！居然又是两个火球，盲射居然真的这么牛比？” 在杜剑南的眼睛里，看到这二三十架日军的重型轰炸机，正在空中各自四散逃窜。 还有那两个爆燃的大火球。 惊诧得直咧嘴吸气：“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恐怖，闭眼也能干掉3架96陆攻，单枪匹马揍得二三十架日军惊逃？” 然而在这个时候，容不得杜剑南多想这么多的为什么。 在他夸张惊呼的同时，也心悸的明白，一旦让这二三十架96陆攻顺利飞抵青云谱上空，将会是意味着什么。 别说青云谱机场，只怕半个南昌城都要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军爷，咱没有啥子能耐，只会刨个地，咱要种好粮食上交给外国换飞机；狠狠的揍这些日寇畜生！” 昨天上午那个偶遇的对话，此时在杜剑南的心中泛起，让他的眼睛开始泛红。 “打倒日寇！” 在2308号e-15型双翼驱逐机里，杜剑南大吼着驾机朝着最近的一架日机扑去。 “哒哒哒——” 在把这架日机套进靶心的时候，杜剑南猛烈的开火射击。 “啪啪啪——” pv-1 762mm同轴航空机枪子弹，在这架96陆攻的机腹上，击出几个拳头大小的洞孔。 “躲避，笨蛋！翻滚俯冲躲避！躲避！” 在机内日军机长嘶竭的大吼声里，这架96陆攻猛然朝下俯冲，机翼快速翻滚逃逸。 “槽，溜得真利飒！” 杜剑南失望的看了一眼快速远去的这架96陆攻，却并不打算尾追过去。 为了一只兔子而放弃一群兔子，显然不是一个好算计。 况且他现在的目的是要做一条‘搅混水’的‘鲶鱼’，不让这些日机有机会重新组成轰炸编队。 他要是死死的逮着那架96陆攻死磕，岂不是让别的日机缓过了劲儿。 要知道南昌就在梅岭隔着赣江的对面，一旦让日军轰炸机群重新集结，飞到南昌上空肆虐，也不过是区区四五分钟的时间而已。 “哒哒哒——” 这时候，两道金色的弹痕从杜剑南的头顶掠过，原来是一架96陆攻看到机群互相间已经散开了足够的安全距离，开始反攻射击。 “小样儿，动作笨的跟猪一样，还要跟哥单挑么？那么，——就你了！” 杜剑南驾驭着战机猛然斜掠翼，开始进行大圆弧盘旋飞行，想要绕到这架轰炸机的侧翼打击。 ， 第四十九章 一个人和一座城五 “嗒嗒嗒——” 然而，还没等到杜剑南驾驭战机，绕到那架96陆攻的左侧翼发动攻击。 在他正前方的水平位置，大约距离800码的一架96陆攻。 突然发动了猛烈的开火射击。 这架96陆攻机载的3挺77mm旋回机枪，闪烁着团团火焰，把子弹如同雨点一般的泼洒过来。 “打死它！混蛋！” 这架96陆攻的机长，小林一健少尉，亲手把机身中上部的伸缩机枪推了出去，对着杜剑南的这架驱逐机，大吼着凶狠扫射。 云雪山北区的日军轰炸机群，在经过最初的惊慌之后。 很快就发现情形跟他们所料想的，可能有些不太对。 假如在云雪山及其南部，真的埋伏着大量的中国战机，那么刚才就是最佳的攻击时机。 只要有着十几架中国驱逐机突然出现，那么对于笨拙而且高度密集的，簇拥在一起的96陆攻集群来说。 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是一场一边倒的，血淋淋的残酷屠杀。 然而到现在为止，却只有这一架中国战机出现，就说明了这根本就是一场离奇的偶遇。 “八嘎，可恶！一定是一架单飞武汉的中国战机！” “混蛋，打掉它！” “耻辱，耻辱！一定用这个中国飞行员的血，来洗刷掉！” “冲过去，击落它，混蛋，混蛋！” 在这一刻，天空中云雪山的北面，除了那架俯冲翻滚避弹逃逸的轰炸机，其余的96陆攻机舱里面，全是一阵阵气急败坏的怒骂和诅咒。 同时大吼着命令机组成员进入机枪位置，围剿这架胆大包天，不知死活的中国战机。 “咻咻咻哒哒——” “我槽！” 杜剑南听着从头顶上空‘咻咻’掠过的子弹音啸，心里面全是冷汗。 他顾不得继续水平盘旋，去攻击那架96陆攻。 而是连忙握着操纵杆一推一摆，驾驭着驱逐机进行俯冲掠翼，逃离这三道机枪的扫射。 “我槽！这个日军机群编队的指挥员，脑子是坏掉了么？猪，还是白痴！” 在斜向俯冲的时候，杜剑南震惊的看到，之前已经飞过云雪山的日军战斗机群和轰炸机群。 居然又特么的折了回来。 正密密麻麻，气势汹汹的朝他扑来。 “尼玛！” 杜剑南怒骂一句，满嘴苦涩的又惊又喜又怖。 按照正常的思维，刚才已经飞过云雪山的日军战斗机和轰炸机群，最理想的选择就是不搭理这后面的骚乱。 而是径直南飞，用雷霆般的攻击，率先强行打废青云谱机场。 结果这些脑子一根筋的家伙，丫的硬是不走寻常路。 居然率领着几十架机群又反扑回来。 “嗡！” 在这个危急时候，容不得杜剑南再感叹想些什么，他用眼睛扫了一眼南方的南昌城，同时用力的狠狠后拉驱逐机，驾驭着战机进行大仰角的高速爬升。 他的目标就是左上方1千米处，那座巍峨的云雪山。 “八嘎，他要进入云区！” “阻止他，阻止他！” 看到这一幕的轰炸机群指挥官坂本一郎大尉，攻击编队集群指挥官田熊繁雄大尉，都是又惊又怒的大吼起来。 “哒哒哒哒哒——” 顿时，至少10架气急败坏的96陆攻，6架匆匆赶来的96-1式舰载机，都是同时怒吼着开枪扫射。 在2308号驱逐机的四周和企图逃逸的路线上面，交织成一道道的致命火力网线。 —— 时间倒回3分钟。 在云雪山南部的3000米高空，当松井贯一通过小黑板告诉田熊繁雄，他的战机刚刚和一架中国战机，在云雾边缘发生了轻微的触碰的时候。 田熊繁雄立即就明白，之前他眼角感觉到的那一抹蓝色的流光，并不是空穴来风的幻觉。 而是真的和一架中国战机交错而过。 震惊之余，田熊繁雄立即就做出了最准确的判断。 ——这应该是一架不知什么原因，单飞武汉航线，从而引发了及其罕见的偶然触碰事件。 “继续保持正南飞行，准备战斗！” 田熊繁雄举手朝着僚机松井贯一，做了一个‘继续飞行准备战斗’的手势。 他相信后面密集的轰炸机群雁形梯次阵型，还有9架护航的96-1舰载机，一定能很轻易的打掉那个绝对会吓得屁滚尿流的中国战机。 然后，当田熊繁雄坦然回头望去的时候，他就惊讶的看到，第1梯次的6架轰炸机，居然只有5架冲出了云雾区。 “八嘎，这是怎么回事，另外一架战机在哪里？” 放低了机速的田熊繁雄，接着就更加震惊的看到，第2梯次的轰炸机群，居然也少了一架战机！ “混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在这一刻，田熊繁雄浑身肌肤炸起层层的鸡皮疙瘩，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栗。 这——究竟， 是，怎么一回事！ 感觉到指挥官田熊繁雄那几乎180度的高难度扭颈回望，田熊繁雄的左右僚机松井贯一和山下奉菊，也都扭头回望。 然后都震惊得无以复加。 “轰炸机呢？轰炸机呢！” 在田熊繁雄暴怒的咆哮声里，他很快就找到了他失踪的轰炸机在哪里。 一架正‘昂，昂，昂’的呼啸着，俯冲向大地。 一架化身为一个大火球，拖着黑长的大尾巴，在急速下坠。 还有两架，则是彼此相距不到100码的距离，并驾齐驱的朝着大地落去。 “噗——” 气急攻心的田熊繁雄，张嘴就喷了一大口淤血，在疾风中远远散去。 还好田熊繁雄是反扭着脖子喷，不然这一大口淤血被狂风倒灌，逼回他的嗓子眼里面去。 说不定他就是日军空战史上，第一个被自己的淤血给活活憋死的飞行员。 “混蛋！无耻卑鄙的中国空军！” 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后面居然被狠狠的击落了4架96陆攻。 田熊繁雄自认为自己就是一头猪，也应该猜到96陆攻机群，遭遇到了大股中国空军的伏击。 在这种情况下，再去青云谱机场，那里肯定早已没有了一架飞机。 他们的高射部队，也绝对会是高度戒严的严阵以待。 再去强行攻击，已经没有了任何实质的意义。 而且这种选择，就等于主动放弃了后面4个梯次的21架珍贵的96陆攻，任凭中国空军从容的绞杀歼灭。 这是田熊繁雄根本不可能忍受的事情！ “嗡——” 田熊繁雄在瞬间就想明白了这一切前因后果，猛然回头一边凶狠的对着两边的僚机，做出回击命令。 一边握着操纵杆，驾驭着战机快速的上斜飞而去。 他发誓一定要全部歼灭掉，这些狡猾的中国空军！ “攻击，攻击！” 田熊繁雄两边的僚机飞行员，松井贯一和山下奉菊，都是大吼着眼露凶芒的驾机抬升。 “回航，回航！” “决战，决战！” 当冲出云雾区的2个梯次的日军陆攻机群，还有上空的9架护航战斗机群，震惊的发现轰炸机编队里面居然少了2架轰炸机。 还有前方的战斗机群，正在猛然转向回飞。 以及后下空，正在‘昂，昂，昂’和掉落着的大火球。 这些日军航空兵们，顿时都明白了他们遭遇到了中国空军‘阴险’的伏击。 于是纷纷大吼着驾驭着战机，进行快速的斜拉升，转向回飞。 ， 第五十章 一个人和一座城六 南昌，青云谱机场。 在6点55分，当杜剑南驾驭着战机，飞越赣江上空的时候。 青云谱机场接到武汉航委的来电，告知有超过60架，数目极其庞大的日军轰炸机，战斗机混编机群。 刚刚掠过九江，将要奔袭武汉。 顿时，整个青云谱机场方面，都被震惊得目瞪口呆。 在昨天下午，驱逐机4大队剩余的4架战机，已经转场周家口，和之前飞去的4大队主力汇合。 此时在王家墩机场，只有刚从南昌调去，苏军‘正义之剑’的两个驱逐机中队的16架e-15，e-16战机。 中国驱逐机第20中队，6架e-15战机。 还有苏军两个轰炸机中队，18架斯勃-2轰炸机。 日军这副架势，显然是将要爆发一场极为惨烈的大恶仗。 搞不好整个武汉三镇，都要是处处烽火！ “命令所有驱逐机飞行员进入战机，随时待飞；同时，周边高射部队全部进入阵地，一级待命！” 武汉距离南昌有260千米的直飞距离，假如过去增援，等机群飞到武汉上空，日军战机也早已撤离。 而且又不可能猜到日机的回逃路线，进行沿途拦截伏击。 所以空军第一路司令张廷孟，只好下令机场警戒。 “敌机超60架，九江西北武汉飞向，敌机超60架，九江西北武汉飞向。所有飞行员登机待命，所有飞行员登机待命。” 随着机场塔楼大喇叭的连续播放，正在食堂吃饭，或者在机场各处溜达的飞行员，地勤，场兵——。 纷纷冲向飞机场。 而机场四周得到电话命令的高射部队，也纷纷的朝着各自的高射炮，高射机枪阵地跑去。 时间在快速的流走，在众人心里忐忑着为武汉祈福的时候，大部分都不禁频频的看向南昌-武汉的北部航线。 在那里，杜剑南的2308，已经变成了一个用肉眼几乎很难找到的小蓝点。 还有着一座静静悬浮着的，高耸着反射东方艳丽朝阳的，云雪山。 此时，时间已经走到了7点05分。 “瞧，那是什么？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灰点在往下冲！” 这时候，在青云谱机场西边潘家庄，一个小山高射炮阵地上面。 视力号称能在百米以外，分出兔子是公是母的高射炮手‘李大眼’。 突然指着北面那朵云雪山，震惊的大嚷了起来。 “什么？” “哪儿，哪儿？” 听到‘李大眼’扯着嗓门大嚷，阵地上的炮兵纷纷惊讶的站起来遥望，可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此时，正和团参谋周学勇中校说话的团长刘金丰上校，闻言笑着举起了挎在脖子上的望远镜，朝着‘李大眼’所指的北航线看去。 “这个李大眼还号称能看出兔子的公母，我看他是——，日机，日机！” 刘金丰正说话间，在镜头里面，在蓝天白云之中。 突然看到了一架高速俯冲的飞机，猛然闯进了他的镜头。 而且那正对着镜头的机翼上面的红色，竟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刘金丰的大吼声，在高射炮阵远远的荡漾开去，闻者无不变色心惊。 “敌机，敌机！” 高射炮阵地上的炮兵，纷纷变色的蹦跳着，对着机场方向大吼挥手。 “啪啪！” 团参谋周学勇在情急之下，掏出手枪，就朝着空中开枪射击示警。 枪声立即就引起了四周阵地的目光，机场的飞行员们也纷纷从座舱里站起来，寻找枪声来源。 然后，他们的目光都被牢牢的固定在北航线。 只见一团燃烧的火球，拖着长长的黑烟，从那团巨大的‘云雪山’里面掉落下来。 坠向大地。 “敌袭，敌袭！” 所有的苏军飞行员们，纷纷失色的大吼着坐回战机，扣上安全带放下护目镜，开始快速的发动驱逐机。 “嗡——” 巨大的发动机的震颤，随即弥漫在整个机场。 “老豆，老豆！” 苏军e-16飞行员安纳克利准尉，一脸悲愤的快速的启动着驱逐机的发动机，嘴里面怒声的用并不标准的汉语大吼。 在他心里，显然认为这个火球是杜剑南遭遇到了日军的攻击机群，被日机合力击落。 “同志们，用我们勇敢的战斗，为用生命来预警的老杜报仇！” 因为在从松山返航南昌途中，驱逐机大队长布拉格维申斯基上尉，也写过那句搞笑的‘老杜请客’。 所以布拉格维申斯基也牢牢的记住了这个，在松山机场唯一有着击落记录的名字。 “是！” “为老杜报仇！” “为老杜报仇！” 顿时，启动的驱逐机群里，一片大吼。 “咻——” 一颗信号弹从塔楼射向高空，命令驱逐机群立即进行升空作战。 “那是什么？” 这时候，一个苏军驱逐机飞行员，震惊的指着北航线的‘云雪山’嚷道：“怎么又有两个大火球！” 正在发动驱逐机的飞行员们，闻言都纷纷偏头北看，顿时全傻了眼。 “天！居然打掉了3个大火球，老豆这是要成神么？” 安纳克利知道杜剑南还活着，不禁笑歪了嘴巴。 “立即升空，援助老杜！” 布拉格维申斯基惊喜的大吼起来。 “立即升空，援助老杜！” “立即升空，援助老杜！” 苏军驱逐机飞行员们，都是一脸振奋的大吼着。 “昂——” 巨大的防空警报的啸音，在整个南昌城响起。 安放在南昌城各地的大喇叭，也开始紧急的播报敌情：“敌机60架，正南飞向。敌机60架，正南飞向。” 在这个时候，整个南昌城的老百姓，几乎都是处于家家炊烟的时辰。 听到大喇叭的播送，都纷纷跑出了屋子，遥望向北方。 “一架，两架，三架！天咧，三个大火球！” “不对，不对，还有一架！看要撞击梅岭，——撞了！” “好高的火焰！” 在这个时候，‘昂，昂，昂’的那架日军96陆攻，终于俯冲到了赣江西岸梅岭山，傅家岭的山顶上面。 撞击出一团耀眼的火焰，腾起一朵高高的黑色蘑菇云。 “嗡——” 在青云谱机场的三条跑道上面，三个苏军驱逐机中队的战机，同时飞驶，进行升空作业。 而在机场的塔楼，空军第一路司令张廷孟，航委航政处处长刘牧群，苏方援华空军志愿队领队雷恰戈夫，政治委员雷托夫，驱逐机大队长普罗科菲耶夫，轰炸机大队长波雷宁。 都在紧张的望着北面的天空。 ， 第五十一章 梅岭三章 “这些日机真是无比的奸诈狡猾，虚指武汉，实攻南昌！——幸亏那个中国飞行员发现了他们，并且敢于勇敢的战斗！” 雷恰戈夫望着正在下坠的三个火球，心里不禁重重的打了一个寒战。 他一脸后怕的敬佩说道：“这个杜少尉，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大英雄！” 望着已经完成了升空的头三架驱逐机，驱逐机大队长普罗科菲耶夫一直卡白的脸色，终于在渐渐的恢复红润。 他声音依然带着微微的颤抖，一脸庆幸的说道：“此次真是危险之极！假如没有这个勇敢的飞行员的牺牲，今天不禁南昌城和青云谱机场，甚至是对整个中苏空军来说，都是一场巨大而承受不起的灾难！” “这个杜剑南少尉，不知道能不能——” 在庆祝松山大捷的时候，杜剑南和宋秘书长的那段对话，让张廷孟记忆犹新。 所以他记住了杜剑南这个名字。 这时候，张廷孟的脸上既有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也有着对北面正在和日机群鏖战的杜剑南的担心。 普罗科菲耶夫，波雷宁，邢剷非，郭汉庭—— 所有在场的空军高层，都是一脸遗憾的摇头。 在一对六十的遭遇战下，能击落三四架日机。 本身就已经是一个不可想象的奇迹。 怎么还有可能逃脱？ 甚至那两个正在双双坠落的大火球，其中有一个，就可能是杜少尉驾驭的战机。 在陷入重围的时候，悲壮的选择了和敌人同归于尽。 用猛烈的爆鸣，在空中唱响最后的高歌！ “嗡——” 在这个时候，一架架紧急升空的苏军战机，并不再和往常那样，盘旋等待着僚机升空，然后组成‘三三’攻击编队。 而是几乎同时升空起飞的三个中队的驱逐机，直接暂组成一个攻击编队。 全速朝着西面的云雪山飞去。 时间就是生命， 是那个勇敢伟大而毫无畏惧的，老杜同志的生命！ —— “噗——，咳咳咳！” “八嘎，八嘎！咳咳！——打死他，打死他！混蛋，混蛋！” 当田熊繁雄大尉率领着混编机群，绕过巨大的云雪山。 眼前这一幕，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的离奇景象，顿时让他胸口烦闷欲死，又重重的喷了一口血。 这次喷血，田熊繁雄可没有再延续上一口的好运气。 被狂风倒灌着，直接喷的他满头满脸，而且还把他呛了个半死。 “咚咚咚！” 此时，田熊繁雄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如同有人举着大锤，在狠狠砸着他的心脏，抽搐着疼的直想死去。 原来中国空军，只来了一架战机！ 一架战机！ 原来他之前关于‘单飞路过’的猜测，是那么的准确！ 真是该死！ 该死！该死！ 为了这架可恶之极的中国飞机，自己居然下令放弃了近在咫尺的南昌城！ 自己从此以后，就成了整个海航的耻辱。 莫大的，难以洗清的耻辱！ “完了！” 在绕过这座‘云雪山’之前，田熊繁雄还幻想着回去把这次失利的原因，归咎到联队参谋们哪里。 甚至可以怒气冲天的咆哮着说，正是因为这可耻的泄密，使得自己的攻击编队功亏一篑。 现在他知道了。 没有人泄密。 真的没有人泄密！ 参谋们的计划，也确实很牛比！ 只是他太倒霉，遇到了一个敢一打六十一的神经病。 而且他自己这个白痴，猪猡。 居然就真的顺着这个神经病的意，用整个编队的五六十架战机，来围剿这个简直是不可理喻的疯子！ “母鸡已经出窝觅食，预计40分钟后到达；另，不成功，请战死！” 想到了在起飞时，基地发来的电报，田熊繁雄就绝望的知道， 他完了！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早的击落这架疯子，然后全力攻击青云谱。 不用突袭，而是不得不光明正大的，选择和中国空军进行骑士般的硬抗！ 要么英勇的战死在天空。 要么回去以后切腹，以谢天皇！ 田熊繁雄正在绝望的自责，就更加惊怒的看到，那架该死的中国驱逐机在看到被团团围困以后。 居然还幻想着冲进云雪山逃逸。 “阻止他，阻止他！” “哒哒哒哒哒——” 在田熊繁雄的怒吼咆哮声里，十几架已经气得失去理智的日军轰炸机，战斗机，都是猛烈的开火扫射起来。 —— “我槽，这是真不给活路啊！” 在3000米高空，驾驭着驱逐机想躲进‘云雪山’的杜剑南，看到自己的这个举动，似乎完全激怒了日军机群脆弱的玻璃心。 顿时有三四十道金色的弹链，疯狂扫射向他的战机。 而且直接在他的前方，打出无数的密集弹道交错网，死死封锁住他的路径。 杜剑南就悲哀的知道，这个温暖的云团，他算是进不去了。 “得，你们牛比行不，我闪！——断头今日意如何？” 杜剑南嘴里大吼着，手速却是不带一点的停顿，狠狠的猛推操纵杆，驾驭着战机进行大角度的俯冲逃逸。 “嗡——” 2308号陡然折翼下冲，杜剑南在狂风之中继续大吼咆哮：“创业艰难百战多。” “咻咻咻——” 无数的子弹在战机的四周纵横掠过。 “啪啪啪！” 在2308的机身，机翼上面，顿时炸出了一团团的木屑和金属碎片，不过都幸运的没有击中要害。 “八嘎，打死你，打死你！” 一直紧紧尾随在2308后面射击的小林一健少尉，一边疯狂的用机枪朝着杜剑南的战机扫射，一边在嘴里面疯狂的大吼大叫。 “嗡——”2308高速俯冲。 “哒哒哒哒哒——”日机群四处围追堵截，夹击扫射。 “啪啪啪！”2308机身上面炸出一个个弹孔。 “混蛋，让他跑了！混蛋！” “糟糕！白痴，别追！” “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在疯狂的大吼声里，杜剑南驾驭着2308，从两架96陆攻的间隙里面急速俯冲，用中了几枚子弹的代价，顺利的逃出两机的夹击射击。 “追，追！打死你，打死你！” 在2308的身后上空，小林一健满眼都是疯狂的狰狞，大吼着猛烈扫射。 “啪啪啪啪——” “噗！” 这架高速俯冲追击的96陆攻，正好进入2308刚刚掠过的日军两机攻击的夹角，左右无数的子弹如同蝗虫一般的正巧扑了上来。 在这架96陆攻的机身上，留下了几十个密密麻麻的弹孔。 而且把伸出脑袋的小林一健少尉，来了一个漂亮的爆头。 “昂——” 这架96陆攻在此之后，更是一路笔直下冲，撞向2000米处的大地。 “行！你比我猛！” 杜剑南看到这架96陆攻，带着啸音快速的超过了他的战机。 急速扎向大地。 而且在机身上部的机枪射击孔里，还有一个血淋淋的断脖子，正在‘滋滋’的飙血。 那是一脸的心服口服。 “嗡——，昂——” 随着2308急速的下降，战机的轰鸣，也变成了‘昂’然的音啸。 而在他的后面左右，4架气得发狂，失去了理智的96-1式舰载机，正在死死的追击。 里面就包括了早已经红了眼，失去了理智的田熊繁雄大尉。 此时，在3000米上空。 在坂本一郎大尉的全力协调之下，其余的30架96陆攻，22架96-1式舰载机。 正在拼命的重新集结编队。 在坂本一郎看来，这架中国的双翼战机，已经注定了死亡的结局。 用这么多的战机攻击一架中国飞机，本来就是一个不可原谅的，天大的可耻事情。 应该尽早的结束这场闹剧，去做机群该做的事情。 “中国飞机，大尉，中国飞机飞过来了！” 听到轰炸机驾驶的大吼，坂本一郎连忙贴着机窗，朝着南方望去。 只见一批批‘三三’编队的中国战机，正在南昌方向快速的爬升飞来。 ， 第五十二章 空战青云谱 “八嘎，田熊繁雄这个白痴，该下地狱的混蛋！” 看到了这惊人一幕的坂本一郎，整张大脸都涨得血红，怒极攻心的破口大骂起来。 假如不是那个已经冲到下方15千米处低空，正在死死尾追着那架该死的中国驱逐机不放的田熊繁雄的误判。 愚蠢的强行命令混编机群折返‘云雪山’北区域，参加这场可笑至极的耻辱空战。 那么，只是用这两个雁形梯次的10架重型轰炸机。 坂本一郎就有十足的自信，绝对能把青云谱机场所有的战机，全部封死在跑道上面。 用航弹把那里炸成一片火海。 烧成一片废墟。 彻底的打爆这个中国的航空中心，远东第一机场。 然而，这一切本已唾手可得的巨大胜利，却因为田熊繁雄的愚蠢，变成了一场梦幻！ 而且，还将机群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战斗吧，帝国从来没有对敌逃跑的战机！” 坂本一郎的脸上泛出一片潮红，眼睛里面闪着狰狞的凶狠：“命令所有轰炸机，全速奔袭青云谱，不用去管在他周围的中国小丑战机；今天一定要把青云谱，从地图上彻底抹去！” “嗡——” 30架96陆攻重型轰炸机，随即变幻成10个‘三三’编队的楔形突击阵型。 加速冲向赣江对面的南昌城。 “田熊繁雄这个白痴！” 这个时候，日军战斗机群第二编队临时指挥官井上一郎中尉，也在座舱里面，破口大骂已经失去理智的田熊繁雄是个白痴。 看到从南昌方向不断攀升飞来，一簇簇‘三三’编队的中国战斗机群，井上一郎满脸扭曲着，右手握拳，高高的举起。 嘴里狂热的大吼着：“战斗，战斗！” 然后化拳为掌刀，狠狠的朝着南方斩去。 “攻击，攻击！” 已经集结在井上一郎周边的6个‘三三’编队的战斗机小分队，以及伴飞在井上一郎两侧的3架僚机。 座舱里面的日军飞行员们，也都是高高的举起右手握成拳头。 然后化拳头为掌刀，恶狠狠的朝着南方的虚空劈斩。 —— “嗡——” 22架日军轰炸机编队，快速的掠过梅岭上空，随即和南昌方向飞来的三架中国战机，在赣江西岸遭遇。 “射击，射击！” “哒哒哒——” 在3000米高空，22架轰炸机的77mm口径旋回机枪齐吼。 将66道金色的弹线，扫射向布拉格维申斯基上尉的三机编队。 “嗡——” 三架中国战机连忙快速的俯冲避弹，朝着赣江下空冲去。 “不要纠缠！青云谱，青云谱！” 在井上一郎的大吼声里，96陆攻机群根本搭理俯冲避弹的中国战机，而是继续以着高速。 强行掠飞赣江。 “哒哒哒——” 就在这时候，从青云谱机场升空的第二梯队的三架e-16驱逐机。 一边凶狠的扫射着，一边朝着迎面的日军96陆攻集群，强悍扑去。 “八嘎，攻击，攻击！” “昂——” “哒哒哒——” 在一道道令人心悸的音爆声里，四个日军战斗机小分队的12架战机。 从3500米高空，如同飙射的利剑。 分别朝着正在重新快速爬升，想从后侧攻击日军轰炸机群的布拉格维申斯基上尉的三机编队，还有第二梯次的拉赫曼诺夫上尉的三机编队。 展开凶狠的高空俯冲打击。 “躲避！躲避！” “轰！” 一道耀眼的光芒闪烁，苏军第一梯次苏克诺夫少尉驾驭的左翼僚机，在进行高空攀爬中，被日机击中了机舱内的油路管，引发了熊熊的大火。 进而引爆了油箱，战机瞬间炸成一团火球。 而刚刚跳离座舱的苏克诺夫少尉，瞬间被扩张的炙热火焰所旋裹，变成了一个燃烧着的火人。 “呦西！” “八嘎，好！” 看到这一幕，日军机群全是一片兴奋的大吼。 “即使是光明正大的攻击对决，中国空军依然不是帝国的对手！” 在96陆攻的机舱里面，坂本一郎双手握拳的高高举起，连声大吼。 “嗡——” 倏然之间，日军轰炸机群已经掠过赣江，进入南昌城上空。 在机群的正前方，青云谱机场几乎近在咫尺。 历历可见。 “嗡——” 迎面又是两个‘三三’编队的中国战机，呼啸着攀爬过来。 “昂——” 这时候，在3500米高空护航的日军战斗机群，再次分两个编队6架战斗机，试图对其进行俯冲攻击。 “瞄准开炮，开炮！” “打，给我狠狠的打！” “砰砰砰——” 看到日军机群飞过赣江，分布在青云谱机场四周的中国高射防空兵阵地上面。 顿时火炮齐鸣，硝烟弥漫。 高射炮，高射机枪，机关炮，纷纷爆吼着开火攻击。 对着高空的日寇机群，狠狠的轰去。 而在青云谱机场，又有3架驱逐机顺利升空。 还有15架正在3条跑道上面，拼命的争分夺秒的飞驰加速。 “阻止他们，给跑道的兄弟们争取时间！” 苏军第三梯次升空的安纳克利准尉，仰头看了一眼正从高空呼啸俯冲的日军战斗机。 他的脸上露出钢铁一般的坚毅神情，嘴里大吼着并不进行任何俯冲翻滚盘旋的躲避动作，而是继续驾驭战机，朝着日军轰炸机群扑去。 同时狠狠的按下了手里的射击按钮，对着斜上空600码距离的一架轰炸机，猛烈的开火射击。 “轰！” “昂——” 一架日军轰炸机，强行穿越了中国陆炮交织的火力网，突进到青云谱机场西边缘的时候。 被一枚瑞典bofors卜福斯 75毫米高射炮弹，狠狠的砸断了左翼。 这架重型轰炸机，顿时如同一个悬在高空的特大号陀螺。 高速旋转着坠向大地。 “打得好！” “万岁！” “揍死这些该死的日寇！” 因为这次日军机群来的突然，南昌城的百姓根本就来不及有效的疏散到城外。 除了郊区的市民还在往外跑，城中心的市民们，干脆各自找到一处处自认为相对安全的地方。 仰望着天空的空战，为中国空军助威。 此时看到一架日机被打了下来，整个南昌城都是一片欢呼。 “咻！” “轰！” 这时候，日军的轰炸机群，终于强行突进到了青云谱机场的正上空。 开始疯狂的朝下投弹。 而中国的3个苏军驱逐机大队，已经升空了7个梯次的21架驱逐机，还有9架在三条跑道上面奋力狂奔。 在机场塔楼上面，所有的空军高层一直紧绷着的压抑气氛，到此时才稍稍放松一些。 至少这升空的21架战机，再加上四周严密的防空高射网。 总能保证此次南昌空战，不是一场一边倒的可怕噩梦！ “哒哒哒——” “昂——” “轰，轰！” 在整个青云谱空战区域。 中日空军和地面的高射防空兵，都是死死的咬着目标，拼死的胶着攻击。 在天上地下打成一团乱麻。 而在机场及其四周的山丘，田地上。 日军轰炸机抛下的密集航弹，炸起了一朵朵巨大的蘑菇云，震得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 第五十三章 请你告诉我 梅岭溪露湖。 激烈的追逐战，正在湖面上空，惊心动魄的延续着。 “昂——” “哒哒哒——” 五架战机，四追一逃，在空中拉出道道令人心悸的音啸。 其后追击四机的机翼枪口，不断吞吐出道道火舌，把致命的子弹如同暴雨泼豆子一般。 朝着下面狂逃的驱逐机，密集的扫射下去。 “昂——” 杜剑南脸色铁青的驾驭着2308，进行着几乎呈90度角的高速垂直俯冲。 800米，700米，600米—— 机翼急速在空中掠过，割裂着沿途的空气，拉出尖利的刺耳鸣啸。 针一般刺痛着他的耳膜。 搞得他心烦意燥。 而猛烈呼啸的罡风，让他如同冲锋在涌动的排浪之中。 狂风狠狠地从他的脸上挤过，让他的脸颊都在风里不断的变形。 紧紧闭着的嘴唇，也不时的被疾风挑破。 让他的每一口呼吸，都显得极为困难。 更别说像刚才那般，风骚的吟诗。 下面在群山环抱的溪露水库，如同一大块碧绿无暇的翡翠，在他的眼睛里面不断的快速放大。 “轰！” 那架让杜剑南‘心服口服’，‘牛比’的轰炸机。 率先一步，狠狠的撞击到下面那块‘大翡翠’上。 “哗！” 伴着一环数十米高的滔天大浪。 机身倏然爆起一簇小小的火焰。 接着，就被瞬间‘拍’成一堆碎片。 连同尚未熄灭的火焰，一起涌向幽深的湖底。 而在2308的后上空，四架穷追不舍的96-1式舰载机，依然在不断的猛烈开火扫射。 高空射下来的密集机枪子弹，高速呼啸着击打在剧烈波荡的湖面之上。 腾起一簇簇高射水花。 这一切，都看得杜剑南浑身颤栗，心中发憷。 500米。 “咚咚。” 机尾连中了两枚机枪子弹。 机枪子弹很轻易的打进了木质机壳，在机体里面继续贯穿肆虐。 400米。 “咚。” 又是一声震动，杜剑南感觉自己的后背，似乎被人狠狠的推了一下。 推得他胸口一闷，差点给活活憋死过去。 300米。 “不嫩——” 杜剑南张嘴狂吼着，陡然圆睁双目，满脸露出疯狂的扭曲。 同时把手里的操纵杆，狠狠后拉而去。 “昂——” 2308驱逐机的水平尾翼，猛然进行着最大角度的翘起。 巨大的拖力，拉扯着整个机身都微微一滞。 同时，机头快速的朝上抬起。 “咯吱吱——” “咔嚓，咔擦！” 木质的机体，在这种强横的扭曲力的挤压之下，发出一串串让杜剑南胆战心惊的爆响。 机壳中弹处的弹孔木壁，更是‘咔嚓咔擦’的层层错裂炸开。 不是有厚厚的帆布蒙皮箍着，估计很多的机壳都要迎风翘起，然后被狂风大片撕裂。 200米。 “再这样——，” 杜剑南双手死死的拉着操纵杆，嘴里继续拼死的大吼着。 “昂！” 驱逐机依然在呈大圆弧状，高速下坠！ 100米。 “——下去了！” 50米。 30米。 20米。 10米—— “嗡！” “哗——” 2308号e-15双翼驱逐机，在最后一瞬，机体终于调到了水平角度。 战机几乎贴着溪露湖的水面，在螺旋桨的狂风吹卷起大片的湖水下。 高速飞行。 “呼哧，呼哧——” 杜剑南浑身酸软，大口的喘着粗气，渴望的回头望了一眼。 心里面却全是悲愤的失望。 日军四架96-1式舰载机，凭着优异的攀爬能力，在离着湖面不到60米的空中，就顺利的完成了水平转向。 此时正在他的后上空，不疾不徐的追了上来。 “尼玛！” 杜剑南怒得破口大骂，在这一刻几乎要被活活的气死。 自己这边冒着被湖水拍成肉酱，沉入湖底喂鱼的巨大凶险。 好不容易的化险为夷。 结果自己还没来得及嘚瑟嘚瑟，才悲哀的发现，对于自己来说是极度凶险的翻飞。 在别人战机的眼里，简直就是不值一提的闲庭胜步。 让他如何不又惊又怒！ “八嘎，跑，跑？我看你今天还往哪里跑！” 在2308的后方400码处，田熊繁雄在座舱里面，满脸扭曲的疯狂大吼。 而对于正在他的头顶上空，漫天高速掠过，将要飞到赣江东岸的日军攻击集群。 田熊繁雄已经不做任何的感想。 他现在，只有一个目标： 就是死，也要拖着这个标注‘2308’的驱逐机驾驶员，一起殉葬！ —— 溪露湖，静静的躺在梅岭的重叠环抱之中。 今冬大雪，湖泊承受着溪流上游，还有四面环山流下的雪水。 所以把长4千米，最宽处足足有1千米的溪露湖，流涌的湖水溢满，碧波荡漾（那架倒霉的96陆攻的功绩）。 五架战机，四高一低的在湖上高速掠飞。。 因为角度问题，96-1式舰载机暂时也无法对杜剑南的战机，进行有效的射击。 所以田熊繁雄的大拇指，一直紧紧的虚压着射击按钮。 他现在耐心的等待。 等待杜剑南的驱逐机，飞到最北的湖泊边缘。 面对着阻止的绵连高山，不得不进行上升攀爬的时候。 就是田熊繁雄狠狠的按下射击按钮，把眼前这架中国战机，撕成碎片的狂欢！ 在田熊繁雄的眼里，2308这架中国战机，就已经是他恶狼嘴边的肥兔子，被他死死的压制在湖面低空不得寸动。 但凡敢爬升逃离，就是自己‘哒哒哒’。 饿狼吃肉的时机 “哈哈，用四架先进的战机和优秀的帝国飞行员，捕捉这只可怜的小老鼠，简直就是一种不可原谅的浪费！” 田熊繁雄双眼充血，满嘴狂妄的大笑着。 他抬头望了一眼东去的机群，眼睛里面全是遗憾，和滔天的恨意。 田熊繁雄突然高高的举起了左手，对着僚机松井贯一，小泉真二，做出了离开编队，直扑南昌的手势命令。 然后不再分心于任何的事情。 而是紧握着操纵杆，大拇指死死的虚压着射击按钮，用眼睛凶狠的死盯着在湖面高速掠飞的2308。 —— 心里郁闷之极的杜剑南，听到后面传来不同寻常的战机轰鸣，扭头飞快的望了一眼。 就见到有两架日机，离开了追击。 正在进行快速的掠翼攀升，朝着东面湖泊边缘的山岭飞去。 一缕喜色，涌上杜剑南的眼睛。 “你想等着哥飞到湖泊北边缘，不得不爬升山体么？——呵呵，真是一个天真的大白痴！” 杜剑南的嘴角，终于炸出了一丝愉悦的笑意。 “e-15和96-1进行攀爬对抗？呵呵，猪的思维就是这么简单而直接！” 在这一刻，杜剑南直想放声高歌。 “既然，e-15的最大优势是水平盘旋，为什么？” 杜剑南手里紧紧的握着操纵杆，在座舱里咆哮着大吼：“猪！请你告诉我，告诉我！为什么哥要和你玩攀爬？为—什—么？” “嗡！” 在杜剑南的大吼声里，他猛然左推操纵杆，驱逐机倏然就开始了大角度的水平弧形盘旋。 朝着前方湖岸的连绵山体撞去。 ， 第五十四章 你不战，也得战 “什么？” 下前方400码处的陡然变化，惊得田熊繁雄顿时如同全身炸毛了的野狗一般。 失声怒叫起来。 这架离着湖面高度不到10米，正在进行着快速掠飞逃逸的中国双翼驱逐机。 此时突然做出了这种极其反常，看上去无异于等同自杀的大弧线盘旋。 机身狠狠的撞向东岸连绵的山体。 让两眼充血的田熊繁雄，敏锐的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 虽然他还没有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然而田熊繁雄却知道，这个中国飞行员，绝对不是一个活的不耐烦，实在走投无路，就会选择自行了断的人。 一个敢一对六十一，强横单挑帝国机群的疯子。 而且已经造成了5架重型轰炸机坠毁的神经病。 怎么可能会是一个轻言自杀的人？ 那么，这架2308的这种不可理喻的反常动作，就一定有着他自己的阴险考量！ “必须阻止他！” 田熊繁雄嘴里暴怒的大吼着，同时手里飞快的摆动着操纵杆，驾驭战机进行左向下斜翼偏飞。 被轻微压低了的机头，还有和与水平面呈30度角的倾斜机翼。 给予这架96-1式舰载机的两挺机载机枪，提供了有效的射击角度。 田熊繁雄甚至根本就等不及把2308，成功套进他的瞄准仪。 大拇指就死死的按下了射击按钮。 “哒哒哒——” 在杜剑南的身后，日机77毫米口径机枪子弹，把水面打得一片哗然。 溅水线疾速朝着他的机尾，飙射而来。 “嗡——” 2308快速的呈现弧线掠飞轨迹，扑向溪露湖东岸长满松林的山体。 在这一刻，杜剑南心如巨鼓擂响，震得他口干舌燥。 然而紧握着操纵杆的右手，却如同磐石一般。 不见丝毫的抖动。 在2月24号的配合训练中，杜剑南，陈怀民，安纳克利，三机编队曾经在溪露湖一带，进行过沟岭中的穿插配合演习。 假如杜剑南的记忆没有差错，在前方东岸的连绵山体之间。 就隐蔽着一道狭长的裂隙，能够容许e-15驱逐机975米的展翼掠过。 这就是他赌一把，逃离这两架附骨之疽的死亡追射，唯一机会。 输了，驱逐机撞到山壁。 那就生死听天由命。 就如他刚才在空中，选择单机和日军机群强硬对抗时，吼得那样： 死了蛋朝天！ 赢了，那就是他杜剑南驾驭着2308卷土重来，好好和这两个一直死撵着他不放的‘东洋大呆笔’。 算一算总账的时候。 “哒哒哒——” “哗哗！” 在田熊繁雄和山下奉菊机载机枪的扫射下，湖面上溅起无数簇密集的水浪，紧紧的咬着2308的尾翼延伸而去。 “嗡——” 2308在湖面上快速的完成了近80度的路径转向，猛然高速斜射向湖水东岸壁立的山体。 “打死你，撞死你！” 看到前面的中国驱逐机前是高山耸立，后是弹道追击。 陷入了走投无路的绝境。 田熊繁雄嘶声大吼，眼睛里全是狰狞的快意。 眼前一道两山夹立的山体缝隙，突然出现在杜剑南的面前，露出后面的蓝天白云和连绵青山。 “过！” 杜剑南嘴里面疯狂的大吼着，快速摆动着手里的操纵杆。 驾驭战机倏然冲进那道狭隙。 “嗡——” 驱逐机轰然鸣响，勇猛推进。 “哗啦啦——” “啪啪——” 2308的机腹，贴着山缝下面密集的松树林稍。 机翼击打着山隙两壁的树枝藤蔓，拉得山壁上面枝断叶碎，溅起一路的尘烟。 惊心动魄的乱响着朝东猛飞。 “嗡——” 四周一片明亮的空阔。 2308号驱逐机轰鸣着冲出裂缝，在群山间翱翔。 左边机翼的一道弹击裂口上面，还镶嵌着一段不知名的藤蔓。 原来是战机巨大的冲力，把那株长在山壁多年的藤蔓，暴力的连根拔起。 “哟呵呵——” 杜剑南的座舱里面溅满了枝叶泥土草屑，满脸汗水上面，沾满了尘土和碎草。 然而他亮晶晶的眼睛里面，全是无比的兴奋。 杜剑南放开操纵杆，双手猛然高高举起，手掌面向着东方的太阳。 放声狂啸！ 在这一刻，他无比的自信，膨胀。 在这一刻。 他觉得他就是世界之王！ “嗡——” 2308轻盈低飞，在赣江西岸葱茏小山中的山谷盘旋。 透过山与山间的起伏，杜剑南看到在南昌的上空，中日机群已经打成了一团乱麻。 隆隆的轰响隔江远远的传来，如同万千的雷霆齐鸣。 高空一朵朵的白云，被无数密集的高射炮弹丸，砸的翻卷荡漾撕裂。 一团团耀眼的火球，一道道长长的黑烟，就昭示着一架战机的坠毁。 还有那从城内腾起的巨大火焰，和滚滚黑烟。 “畜生！” 杜剑南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声，收回了他的视线，有些意外的望向西面。 那两架日机，居然没有立即进行升空攀爬，追击过来。 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是想跑，还是想继续玩？” 杜剑南的目光投放向北面的山岭，轻轻的说了一句：“白果村；你不战，也得战！” —— “噗呲，噗呲——，八，噗呲——” 杜剑南显然猜错了早已有了死志，此次日海航第2联合航空队南昌攻击编队指挥官，田熊繁雄的情形。 他不是想跑。 他当然是要跟杜剑南‘死玩’到底。 只是刚刚那一瞬，再一次超出了田熊繁雄认知的惊变。 顿时把他给气得心胆爆裂，连连喷血。 田熊繁雄自从进入华东战场，在十几次和中国空军的空战中，总共击落了3架中国飞机。 虽然他表面不愿意承认。 然而在心里面，却不得不承认，中国的飞行员们不但勇敢，而且飞行技术并不比东洋飞行员相逊色太多。 但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像2308这样的疯子。 无论是面对着庞大的帝国机群，狂妄而狡诈，以卵击石般的自杀式攻击。 还是从3000米高空急速俯冲大地，几乎都贴着湖面完成的惊险变向。 还有这次，从狭窄的山体缝隙里面的强横逃逸。 哪一次，都是游走在刀尖的死亡舞蹈。 而且更让田熊繁雄惊骇震怒的是。 这个混蛋，疯子，神经病，王八蛋。 在每一次必死的局里。 居然都做到了，生死一瞬间的逃离！ 这如何不让田熊繁雄，愤怒欲死的连连喷血？ “八嘎，八嘎，八嘎——” 在田熊繁雄一声声的‘八嘎’声中，两架96-1式舰载机飞到了溪露湖的北端。 北面，西面，都是壁立的连绵高山。 东面则是一片平缓的大坡地。 一直延伸到赣江的西岸边。 在这片坡地上面，种植着绿油油的油菜，小麦。 还有几个小村落。 此时，在田熊繁雄暴怒如疯狗的眼睛里，看到了在对面的赣江。 中日双方的机群，从天上到地上。 已经打成了一片。 然而，他早已无心顾及。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他现在只有一种执念。 “杀掉他，杀掉他！” 田熊繁雄血红着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右侧的僚机山下奉菊大吼着。 同时狠狠的操纵着战机，朝东飞去。 ， 第五十五章 决战溪露湖之巅 “嗡——” 杜剑南驾驭着2308，快速的在梅岭山区的山岭沟壑间掠飞。 战机很快就飞过了大寺庵，前面是一大片逐渐开阔，远远延伸北去的平缓坡地。 连绵的种植着绿油油的油菜，小麦，烟叶，莴笋。 在田野间几个村落的空阔处，站着大群的男女老幼。 杜剑南仅仅凭着超好的视线，就感觉到了那些百姓们，正纷纷的把身体从东转西。 有些人举着手，对着西边指指点点。 而更多的人，则是一哄而散，朝着附近的林子里跑去。 杜剑南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那两架日机，绝对已经飞到了溪露湖的北端。 正在朝东转飞！ 这两架日机，无论是选择继续和他对抗，或者不再纠缠，去赣江对面参加空战。 都会从他的前面，那些村落的上空掠过。 “来吧，猪头三！” 杜剑南轻轻左摆操纵杆，驾驭战机放缓了机速，紧贴着西边的山壁。 轻盈飞行。 耐心等待。 “嗡——” 座下的战机发出微微的轰鸣声，前方三百米远就是山壁的尽头，溪露湖的出口。 溪霞村。 “嗡——” 杜剑南突然听到在前方传来，一片大马力的高速轰鸣声。 看到在溪霞村的一处林子边缘，几个老百姓冲出了树林的隐藏，高指着西面的天空，又蹦又跳。 “谢谢！” 杜剑南轻轻说道。 通过那六名百姓相互间手指的角度，还有在这几秒的时间里，六个手臂抬起的角度攀升。 杜剑南立即在心里就大致估算到了，那两架日机的方位，高度，还有速度。 所以，他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没有这些指引，虽然他有可能会突袭到这两架飞机。 然而战机对敌机的攀升高度和攻击角度，都得进行临时的现场应变。 那么他唯一‘机头对着日机机身方向’的这个优势，极有可能在调节过程之中，完全丧失。 从而变成以一架弱机，正面对抗两架强机的大麻烦。 “嗡——” 杜剑南看了一眼即将飞完的山壁，稳稳的后拉操纵杆，猛然抬升战机。 —— “三娃子，你不要命了，快回来！” “他爹，他爹！” “爷爷，爷爷！” 当溪霞村的百姓，看到西边湖面上那两架日寇战机，气势汹汹的朝着村子飞来。 都惊惶失色的躲进了各处林子里面避难，无不是连声咒骂日寇，该下十八层地狱。 这时候，靠着东山壁的小松林里，这一群避弹的百姓们。 震惊的看到，从南边山壁上，飞过来了一架中国的飞机。 眼看就要和日寇的两架飞机遭遇。 他们纷纷焦急的松林里大叫大喊。 可是中国的飞机显然没有听到，依然是贴着山壁直飞过来。 情急之下，六名村里的百姓不顾日寇飞机的危险，冲到林子边的空阔地，指着西面的日机大吼着提醒。 —— “八嘎，这些猪猡；等到打掉了那架该死的飞机，一定回来把你们统统死啦死啦地！” 看到在下前方的一个树林子边缘，几个不知死活的中国百姓，竟然胆大妄为的指着自己的战机。 田熊繁雄不禁被激怒得破口大骂。 不是现在要尽快找到那只躲在山沟里面的小老鼠，他早已按下了手里的射击按钮，让这些胆大包天的混蛋，知道帝国的威严。 “抬升到400米高度，直飞赣江西岸，阻止敌机逃窜南昌；警戒注意右翼方向！” 田熊繁雄对着右翼侧后100码处，并飞的山下奉菊，比划了几个手势。 一边时刻留意着南方群山那边的动静，一边开始抬升战机。 “嗡——” 两架96-1式舰载机，刚刚飞到那几个中国百姓的正上方。 田熊繁雄突然感觉到一抹极具压迫力的蓝色，突然从南边的一座山壁顶部倏然出现。 他惊骇的猛然偏头望去，耳朵里就听到‘哒哒哒’的猛烈爆射。 “八嘎！” 田熊繁雄顾不得去继续抬升战机，连忙猛摆操纵杆。 驾驭战机朝着北面斜飞逃窜。 然而杜剑南的打击目标，根本就是田熊繁雄的僚机，山下奉菊。 突然响起的爆射，打得正在进行飞机抬升的山下奉菊有些发迷。 ——这架中国战机怎么可能把握的这么精准？他能透视过山壁么！ 然而，还没等他醒悟过来，仰头攀升的战机就被杜剑南死死的咬住，不断把子弹‘咚咚咚咚’的射进机体。 “混蛋！” 山下奉菊顿时骇得脸色惨白，情急之下就准备继续高速的拉升逃逸，却发现战机似乎已经失去了控制。 如他所愿的直冲天宇。 山下奉菊连忙朝后看了一眼，惊惧的看到机尾的垂直尾翼板和水平尾翼板。 已经被那架中国战机的机枪子弹，轰成一堆碎片。 “八嘎，完啦，完啦！” 山下奉菊疯狂的来回拉着毫无反应的操纵杆，满脸的绝望。 “干掉一架！” 杜剑南嘴里兴奋的大吼着，驾驭着驱逐机猛然转向，朝着西面的溪露湖飞去。 他的子弹已经不多了，现在他就赌剩下这架一直都很‘执着’的日机。 会不会再次跟来。 —— 气得已经完全的失去了理智的田熊繁雄，这一次没有再骂一句话。 当他快速的进行了大回旋之后，就看到那架2308，正拼命的朝着溪露湖方向逃窜。 而头顶上空，一架战机正在高飞猛冲。 一朵降落伞刚刚‘嘭’然打开，在徐徐东南风中，冉冉朝着西北方向飘落。 下面的大地上，一群群该死的中国百姓，拿着锄头，棍子。 蜂拥的朝着降落伞移动的方向跑去。 “帝国没有俘虏，只有英勇的阵亡！” 田熊繁雄狠狠的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开始抬升战机。 “不要，司令，司令！” “哒哒哒，哒哒哒——” 在空中，在山下奉菊绝望的求饶下。 田熊繁雄驾驭着战机，枪口怒吼着喷出两道金色的弹线。 直接在空中，把山下奉菊轰成四分五裂的碎片。 “该你了！” 田熊繁雄眯着眼睛，如同野狼一般，望向西方。 在那里，一架中国双翼驱逐机正在轻盈的飞翔，等待着他的到来。 那里。 将是两人最终的决战场！ “我来了，你等着！” 此时，在田熊繁雄的目光里，全是无穷的绝望和恨意。 远望着那架中国战机。 开始掠翼转向。 —— “来吧，今天送你最后一程！” 杜剑南看到那架日机，在打碎了跳伞的日军飞行员以后，开始不急不缓的飞来。 知道他已经顺利完成了两机间的有效沟通： 今天，只能有一架战机，能离开这片湖水！ “嗡——” 杜剑南驾驭着2308，在溪露湖西岸的山岭间来回盘绕。 静静等待。 ， 第五十六章 一对一 远望着在溪露湖西岸青色的松林山峰间，萦绕盘旋，忽隐忽现的2308。 田熊繁雄强忍着心中的愤怒，深深的吸了一口火辣辣的冷空气，开始对应的调节战机的空中高度。 将其暂时稳定在海拔280米。 然后驾驭着战机，朝着西面的溪露湖飞去。 在梅岭山区一带，溪露湖水面，常年保持在海拔35米左右。 四周的群岭，从海拔一百余米的小山，到七八百米的险峰，层峦叠嶂应有尽有。 而且山与山之间，要么连绵成一条壁带，要么耸立成一座座‘春笋’石柱。 是进行低空格斗的一个天然战场。 “嗡——” 田熊繁雄驾驶着战机，快速掠过溪露湖。 然后沿着湖西那道如刀削的山脊线，南向飞行。 眼睛死死的盯着已经离开了山脊线，改飞在一座座‘春笋’中，轻盈盘旋的中国战机。 “八嘎，这只狡猾的狐狸！” 一股怎么也压制不住的怒火，再次凶猛的涌上了田熊繁雄的头颅。 在田熊繁雄看来，这个2308驱逐机中国飞行员，简直是阴险奸诈，无耻到了极点。 不提之前的一切可恶事情，只是现在的这般作为。 假如让一个外行来评判，甚至会觉得2308这个混蛋很‘爷们儿’，很‘公平’‘勇敢’。 你看他在一对一的情形下，既不跑也不躲。 而是选择骑士般的单挑。 多‘男人’，多‘光棍’。 然而，只有深陷在‘局中’的田熊繁雄，才深刻的明白这个中国飞行员的狡诈和无赖。 选择超低空格斗，利用一座座耸立的‘春笋’。 最大优势的发挥e-15双翼驱逐机，卓越的水平盘旋格斗能力。 而96-1式舰载机的高速度。 在群山间飞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优势。 甚至还得尽量的压低机速，防止一个收不住，一头撞上山崖的悲剧。 而且就算田熊繁雄不忿，选择高空俯冲打击。 这个中国飞行员，也能够快速的将驱逐机绕到这些‘春笋’后面。 使得田熊繁雄徒劳无力。 然后，当96-1式舰载机，在山中狼狈的躲避‘春笋’的阻挡，努力进行攀升的时候。 从‘春笋’另一面绕回来的e-15驱逐机，正好可以从容突袭射击。 他强硬的选定了战场。 蛮横的制定了不公正的规则。 然后，在那里无耻的盘飞挑衅。 静静等待。 —— 杜剑南看到那架96-1，在湖西的山脊线上低空飞来，嘴角炸出一抹微笑。 我选择战场。 我制定‘玩’的规则。 你可以选择： 来， 或者不来！ “既然来了——” 杜剑南快速的活动了几下他的双手十指，眼睛里面闪烁着冷酷的寒芒：“你就死在这里吧！” “嗡——” 2308保持在180米的高度，轻盈盘绕。 96-1微微压低了机头，在东北260米高度缓慢下降。 轰鸣接近。 田熊繁雄知道自己机枪里面的子弹，所存已经不多。 所以此时两机即使已经拉近到了600米的距离，甚至不断的把2308套进了瞄准仪的靶心。 他依然苦苦的强忍着不去射击。 两机距离，继续在快速拉近。 已经相距不到400米。 当2308再一次进入了96-1的靶心，正朝着一座‘春笋’的背后绕去的时候。 “打！” 田熊繁雄突然圆睁双目，满脸狰狞的大吼着，狠狠的按下了手里的射击按钮。 “哒哒哒——” 96-1机载的两挺机枪猛然爆吼，把炙热的子弹密集射向前方的2308。 “啪啪啪——” “哗啦啦！” 机枪子弹打在杜剑南左翼的山壁上面，击打得壁立的山石四分五裂。 轰隆隆的朝着百米下的悬崖坠去。 “嗡——” 杜剑南几乎在同一时间，手握着操纵杆猛然右摆。 驱逐机倏然转向，朝着右边的一座耸立石柱飞去。 “八嘎！” 在进行攻击射击的同时，田熊繁雄不禁加快了机速。 眼看着就要撞到前方150米处的山壁，即使选择立即进行大仰角拉升，也不可能达到脱离峰顶的高度。 田熊繁雄大声怒骂着，连忙进行斜翼弧线左飞。 匆忙避开前面的山体。 96-1进入这个战场，就如被捆住了手脚，处处都是掣肘。 “嗡——” “哒哒哒！” 田熊繁雄还在群‘笋’之间绕得发晕，杜剑南的战机就从一处石柱后面饶了出来，追逐点射。 随即，在数十个高高耸立的‘春笋’之间。 两架战机钩心斗角的绕着山柱，互相死死追咬，激烈盘旋格斗。 时而杜剑南追逐着田熊繁雄，一下一下的点射。 时而田熊繁雄逮着杜剑南的战机不放，凶猛的射击。 杜剑南凭着e-15卓越的盘旋优势，田熊繁雄靠着他几乎等同于‘红武士’的超高飞行技术。 两架战机在撕咬之中，不断的调换猎人和猎物的位置。 都一次次的把对方的战机套进靶心，打得对方的战机到处都是弹孔。 然而都没能成功的完成击落，依然在半空山柱之间，死死的胶着。 “哒哒哒，哒哒。” 在2308追着96-1，连续两道点射以后，爆鸣的战机机枪突然停止了怒吼。 陷入了深深的静默之中。 “哈哈，没有子弹啦！” 在杜剑南选择点射以后，田熊繁雄就猜到了2308的子弹已经濒临耗光。 这时候听到后面的机枪令人愉悦的静默，田熊繁雄不禁嘶吼着放声狂笑。 于是，他决定不再躲避。 他要立即结束掉这场该死的追逃。 “嗡——” 没有了后面机枪的威胁，田熊繁雄不再像之前那样盘着山体转向，而是大摇大摆的进行低空攀升。 同时，在他的心里依然保持着高度警惕，堤防有诈。 96-1式舰载机，随即就攀升到了230米的高度，在这一带已经没有山峰能够超越这个海拔。 他可以畅心所欲的进行360度的大回旋。 “呦西，果然没有子弹了，想跑！” 转向回来的田熊繁雄，看到2308正在山峰之间，拼命的朝东逃去。 他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残忍的狞笑。 同时驾驭战机，俯冲追去。 “跑呀？跑呀？跑呀？” “哒哒哒哒哒——” 在梅岭的群山之间，两架战机一飞一逃，得意忘形的田熊繁雄，逮着前面的2308，一路大吼着连连射击。 一次次的打得前面的战机机壳木屑飞溅。 “咔嚓，咔嚓！” 突然，他似乎就听到了两声，细微而恐怖之极的‘咔嚓’声。 原来机枪也没有子弹了。 在这一刻，田熊繁雄的心彻底的沉入了水底。 “八嘎，一起死，一起死！” 看到前面的中国飞机开始攀升，直线朝东逃去。 田熊繁雄满脸狰狞的大吼着，全力发动战机追击。 他要用96-1的高速度，把这架可恶之极的中国战机，撞爆在天空！ ， 第五十七章 归航青云谱 “嗡——” 2308保持着400米的高度，掠过群山，全速朝着赣江飞去。 杜剑南东望南昌方向，高空已无机群鏖战的踪影，青云谱周边的高射阵地也停止了炮击。 只有城内几处燃烧着大火，滚滚黑烟冲天。 在南昌东北的鄱阳湖方向，一群小蓝点正在高空飞翔，应该是追击日军机群返回的战机。 杜剑南大体目测了一下，估计应该不下二十架飞机，心里顿时放心下来。 三个驱逐机中队打到现在，还能剩下这么多的战机。 说明在日军轰炸机空临青云谱之前，绝大部分的驱逐机，就已经成功起飞。 而且，战果也绝对不会打得太差。 “飞机！梅岭上空有一架飞机！” “老杜，是老杜！这家伙还活着，还活着！” “老豆，老豆，哈哈——” “牛比！” 沿着赣江逆飞返航的23架e-15，16混编机群，在返回途中频望梅岭一线。 虽然众人对杜剑南的生还，几乎没抱任何的希望，然而还是希望能出现奇迹。 现在， 奇迹真的出现了！ 顿时，整个机群一片欢声大吼。 “不对，还有一架？是日机，日机！” “这个王八蛋在追老杜，快跑，快跑！” 机群里面一片惊惧的嘈杂。 “全体加速，加速！” 在布拉格维申斯基上尉的大吼下，整个混编机群陡然加速，逆着赣江高速直飞。 —— “嗡——” 2308快速的掠过群山，飞到了青岚村上空。 前方1千米处，就是滚滚北去的赣江。 后面剧烈的轰鸣声，越来越近。 杜剑南回望一眼，看到那架日机正顺着风坡崚的山岭脊线，高速逼近。 在这个距离里，杜剑南大致已经能看清那个日军飞行员模样，正死死的盯着他的2308，气势汹汹的大声咆哮： “跑，跑，继续跑！” 回望之间，两机距离快速的拉近。 已经相距不到200米。 “呵呵，自己急着投胎，可不要怨我。” 说话之间，杜剑南猛然左摆操纵杆，开始进行e-15有名的8秒360度大盘旋。 “嗡——” 2308猛然摆头转向。 第1秒，战机在空中强行左转40度。 “卡啪啪！” 驱逐机的机壳发出一串剧烈的爆鸣，早已多处损破的木质机身，寸寸爆裂。 上左机翼和战机的连接处，整个机翼都开始强横撕裂。 “逃？” 田熊繁雄疯狂的大吼大叫，同时摆动操纵杆，机头牢牢的保持着正对2308驱逐机的方向。 冲击！ 第3秒，2308空中强转120度。 “啪啪啪——” “哗啦！” 一片片的木质机壳，在狂风中被狠狠剥落，露出里面的机体， 驱逐机的整个左上机翼，已经完全的撕离机体，不是被上下机翼间的固定柱拉扯着，上机翼就已经被狂风卷走。 96-1式舰载机跟随偏转30度，机头依然牢牢的对着2308的机身。 第6秒，2308强转240度。 战机左上机翼，在罡风中大幅变形，驱逐机已经不能很好的保持水平飞行。 开始斜翼。 96-1式舰载机，依然稳稳的跟随联动偏转60度，不断拉近两机之间的距离。 此时，两机机头保持在同一直线。 相距150米。 高速对撞而去。 杜剑南和田熊繁雄彼此之间，可以清晰的看见对方带着护目镜的脸孔。 一个， 满脸狰狞绝望。 “去死吧！” 田熊繁雄用尽所有的力气大吼。 一个， 微微一笑。 “别做梦了！” —— “完了！” “老豆！” 在赣江上空，二十三架驱逐机飞行员们，都是惊惧的大吼。 这时候。 杜剑南的右手大拇指，稳稳的按了下去。 “哒哒哒——” 架设在2308机头上面的两挺机枪，突然喷射出团团火焰。 把最后一串子弹，急速的射向迎头撞来的96-1式舰载机。 “你！噗——” 田熊繁雄张嘴狂喷，鲜血如同喷泉一般的漫天抛洒。 “还有子弹，居然还有子弹！” “老杜万岁，老杜威武，老杜无敌！” “老豆！” 在距离此处空战点已经不到一千米的高空，传来一片惊喜的嚎叫。 “嗡——” “砰！” 2308和96-1两机，倏然碰撞着高速擦过。 “杯——，噗——，杯——，噗——” 在交错的瞬间，杜剑南看到那个‘喷泉’满眼惊怒，张大着嘴巴。 不但在喷血，还试图向他喷。 至于怒喊得什么‘杯’，还是‘悲’。 他真的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嗡——” 杜剑南降低了机速，试了试操纵杆，似乎勉强还能歪歪斜斜的飞回去。 于是他调转机头，看到一群战友驾机而来。 然后，杜剑南就更加惊诧的看到。 那个之前一心要和他同归于尽的‘东洋喷血猛士’。 居然在天空，跳出了一朵美丽的伞花。 他有些发愣的望着那朵美丽的伞花，半响才朝着头顶上空的‘英雄’竖起了大拇指。 心服口服的说了一句：“牛比，真牛比！” “抓俘虏啰！” “打死这个日寇！” 这时候，下面的青岚村已经全村沸腾了起来。 家家户户的男女老少，拿着锄头，榔头。 高高的举着，跑到江岸。 等着‘喷血猛士’降临人间。 “别打死喽，留一口气！” 杜剑南扯着嗓子朝下大吼一声，也不知道下面的百姓听没听到。 然后对着头顶上空的田熊繁雄挥手喊道：“太君，哥能帮你的就这些了；要坚强，别被活活打死了。” “八嘎！杯——，噗呲！” 上面的田熊繁雄虽然听不懂杜剑南喊着什么，不过料来也不是什么好话，怒急攻心的又朝着下面的杜剑南狂喷了一大口。 “哈哈——” 在纵意的大笑声中，2308蓝光掠过，飞向赣江。 空中23架战机飞了过来。 “老杜万岁！” “老杜无敌！” “老杜威猛！” 除了中文深一点的布拉格维申斯基，在小黑板上一次写下这十二个字。 其余的22架战机，都是每人照猫画虎的描了一句，来回在杜剑南的驱逐机左右侧翼换位。 小黑板一次又一次的高高举起。 每一位苏军飞行员，都是一脸的喜悦和感激。 每一位飞行员，都朝他认真的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那是欢迎王者的归来。 那是对英雄的崇高敬礼！ “嗡——” 在23架战机的伴飞下，杜剑南驾驭着战机飞过赣江，飞抵青云谱上空。 整个青云谱机场，都是一片沸腾。 所与人都在机场上面挥手呐喊。 “嗡——” 天空中的23架战机，开始在机场上空绕场盘旋，等待着2308的首先降落。 杜剑南吃惊的看着弹痕累累的青云谱机场。 在3条跑道上面布满了弹坑，目测至少有两架飞机在跑道上面被击毁。 停机坪上面，也有着一大堆战机的残骸。 生活区的好几栋楼房被航弹彻底的夷为平地，机场的一个车库，还在冒着滚滚的火焰和浓烟。 虽然成功的击退了残暴的敌人，然而机场的损失也极为惨重。 “嗡——” 看到在第2跑道上面，信号兵使劲挥舞着信号旗。 跑道上面密密麻麻的修理场兵，都快速的离开了跑道，让出半条刚刚填平了弹坑的路径。 杜剑南压低了机头，尽量小心翼翼的放低机速。 驾驶着有些歪斜的2308 ，朝着跑道掠去。 ， 第五十八章 对着吹 1938年2月25号下午，一篇从中国武汉战时政府，发往世界各地的报道。 惊得世界一时失声。 纷纷把目光投注到南昌，那个中国的航空中心。 中国官方在报道里写道： 当天清晨，超过60架日军轰炸机，战斗机混编机群，突袭南昌。 我驱逐机4大队飞行员杜剑南少尉，驾驶着e-15双翼驱逐机，在赣江西岸的武汉-南昌航线中途，遭遇日军机群。 为了给南昌战友赢得起飞时间，杜剑南少尉毅然无畏的以一对六十强，向着日寇机群发动起猛烈的攻击。 其战，杜剑南少尉单机战斗，共击落日军96陆攻重型轰炸机5架，96-1式舰载机2两架，俘虏日机群编队指挥官田熊繁雄大尉。 最后驾驶着战机，平安返航青云谱机场。 杜剑南少尉此战7架击落，加上之前在武汉2·18，松山2·23的2架击落。 三场空战中，共击落日军飞机9架。 成为中国空军王牌第一。 而赢得珍贵升空时间的中国空军驱逐机大队，此战英勇作战，共击落日军战斗机4架，轰炸机3架。 城防高射炮部队，击落日机轰炸机1架。 其战，中国空军损毁战斗机1架，受伤迫降4架。 战损比15:1，中国空军大胜！ （实际：中国驱逐机在空中被击毁5架，跑道上被炸毁2架；12架斯勃-2轰炸机，1架炸毁在跑道，3架炸毁在停机坪；战损比15：11。小胜。） 报道一出，世界在失声之后，就是一片哗然。 纷纷表示震惊和不可理解的怀疑。 先不提那个夸张之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中国方面绝对会大量注水的15:1。 只是说一说那个叫杜剑南的空军少尉。 单枪匹马，以一对六十的发起自杀式攻击。 居然能不死？ 反而打掉了5架东洋新式的重型轰炸机，2架新式的战斗机。 俘虏了日军机群的指挥官。 最后还能安全返航！ 有没有这么搞笑。 真以为自己是战神附体？ 而当天下午，日军海军中国派遣军司令长谷川清中将，给本土大本营发电： “今日清晨，我第2联合航空队出动26架战斗机，35架轰炸机，突袭南昌青云谱。 其战，帝国海航飞行员勇猛战斗，突袭之下中国机群除个别战机仓促升空逃逸外。 其余飞机均被完全锁死在机场跑道，不能升空，只得接受帝国航弹的猛烈洗礼。 海航机群对青云谱机场进行了彻底的打击，目测击毁中国战机42架（驱逐机30架，轰炸机12架），其中不确切13架。 海航只有1架战斗机（田熊繁雄大尉驾座），被中国高射炮击中坠毁。 此战，战损比42:1。 而且完全歼灭了中国南昌空军。 大胜！” 接到电报，大喜过望的东洋外宣机构，立刻就急不可耐的‘放’出了这篇电文。 和中国方面争锋相对。 于是，整个世界。 都不惊诧了。 他们全部都笑喷了！ 中国方面。 1:61，一人单枪匹马击落7架，活捉1个指挥官，全身而退。 战损比15:1。 东洋方面。 号称全歼中国南昌空军。 战损比，则是更加离奇夸张的42:1。 中日两国，这简直是比着吹破天啊？ 这哪里是铁血严肃的战争，简直就是两群满嘴跑天马的逗比！ 随即，世界各国纷纷转开视线。 把目光重新投向西班牙。 在那里，佛朗哥正在埃布罗河河谷，集结了5个军的兵力。 以及几乎全部飞机、坦克。 在德意两国的兵力干涉支援下，正要对共和兵控制的阿拉贡地区，发动猛烈的攻击。 没人再去关心，中日两国空军这大量注水的战绩和闹剧。 —— 青云谱。 下午2点30分。 对于这场空战，中国方面对内部高层给出的战损比为15:11，其实依然有着一架水分。 那就是杜剑南的那架2308。 苏军机械师甚至没有去仔细的查看2308的受损详情，就下结论这架驱逐机已经报废，只能拆卸作为其余战机的配件使用。 这样，刚刚晋级的中国空军王牌第一，差一架就要成为双料王牌的杜剑南，就只能暂时留在青云谱。 苏方援华空军志愿队领队雷恰戈夫少校，感激的对杜剑南做出了承诺。 将会和中国航委沟通，请求动用一架运输机，以最快的时间送杜剑南去兰州，接收他的新机。 一架真正的‘苏联小驴’，或者在西班牙刚刚获得的浑名‘老鼠’。 最新式的伊-16，6型下单翼驱逐机。 翼展9米，机长61米，高26米，翼面积1450平方米，空机重1350吨，满最大载重1715吨。 m63发动机，功率820千瓦，超过了m25发动机的578千瓦功率。 极限速度由1-5型的440千米/小时，大幅提升到了525千米/小时。 唯一和前期型相比的劣势，就是大功率的发动机增加了油耗，最大航程由810千米，缩短到了400千米。 在挂了副油箱以后，可以达到700千米。 机载机枪由两挺增加到四挺，火力增加了一倍。 在下午1点，青云谱机场收到武汉航委的回电，‘请杜剑南少尉暂时在南昌等候，蒋委员长和宋秘书长将会亲临南昌，对南昌2·25空战中的中苏英雄进行嘉奖。’ 杜剑南有些不耐烦的听了这个消息，作为一个未来人，他对于这些‘荣誉’‘奖励’，其实看得很淡。 驾驭战机翱翔于天空，血战长空，卫戍中华领空。 才是他真正想做的，感兴趣的事情。 然而，不管他想不想，愿意不愿意。 他现在都得忍着不爽，焦急的在南昌等待。 得到了一时走不了的消息以后，杜剑南就喊上了安纳克利，找周达波给刘向明请了一个假，借了一辆吉普车，就准备出机场。 结果汽车才刚发动，塔楼大喇叭里面的小姑娘，就用她甜美的声音播报到：“杜剑南少尉请立即到审讯室，杜剑南少尉请立即到审讯室。” “我靠！” 杜剑南听得头皮直发炸，瞬间就想到了以前在电影里面看得‘老虎凳’‘辣椒水’。 随即，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轰——” 吉普车轰鸣着跑到了审讯楼外，过了警卫岗，进入了院子。 他看到一个陆军中校正在院子里等着他，停下车子和安纳克利，刘向明跳下车，问道：“什么事？” “你好杜少尉，我是张司令的副官钱羽飞；那个日军大尉要见你，不然他威胁着要咬舌自尽。” 两人互相敬了一个军礼，钱羽飞说得一脸的匪夷所思。 “想咬就咬吧，不咬早晚也是枪毙货。” 杜剑南听了直皱眉，他还真没有兴趣见那个‘大号喷血机’。 ， 第五十九章 锋利弹片 话虽然这么说，不过既然来了，又是空军一路司令张廷孟的命令，杜剑南只得进了审讯楼。 杜剑南跟随钱羽飞，进了一个站着警卫看守的屋子。 “噗呲！” 进屋一看，他顿时就笑喷了。 原来这间屋子是一个临时布置的病房，床上躺着一个全身裹着纱布，只露着两只眼睛的‘木乃伊’，正在输液。 显然赣江对面青岚村的村民们，在捉住了这家伙以后，好好的‘招待’了他一顿‘饱的’。 杜剑南的笑声，立即就惊动了那个‘木乃伊’。 他吃力的扭头，先是有些困惑的望着一脸笑容的杜剑南，随即两眼瞳孔就猛然扩张。 “卑鄙！卑鄙！卑——” “哐当——，啪！” 田熊繁雄满眼燃烧着熊熊的怒焰，嘴里愤怒的大喊着以前在大连周水子机场，跟中国人学的一句骂人话。 从病床上扑向离着他十万八千里远的杜剑南。 结果狠狠的摔在地上，把输液架子和输液瓶都拉到地上。 瓶子‘啪’的一声炸开，摔得粉碎。 “看，说不用来吧；现在每一瓶药液，每一个玻璃瓶都很珍贵，给一个鬼子用，真是太浪费了。” 杜剑南望着地上摔碎了的输液瓶，一脸的心疼模样。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在上午赣江上空，这个‘喷血机’嘴里面的‘杯’是什么意思了。 “卑鄙！呜呜——” 趴在地上的田熊繁雄，把脸死死的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 敞篷吉普车开出机场，朝着管制区外面驶去。 一路上，不时可以看见炸在原野里的巨大弹坑。 杜剑南看到路边不远处，一群场兵正在清理一个日机残骸，四周分布着不少的弹坑，一个场兵正举着一大片弹片说着什么。 他的心里不禁微微一动，把车子靠停在路边。 “走，帮哥拿东西。” 杜剑南的年龄是三人中最大的，他也知道安纳克利听不懂他的话，就偏头对安纳克利做了一个‘跟哥走’的动作。 “——” 安纳克利嘴里面叽里呱啦，似乎在抱怨说‘一个破残骸有什么值得浪费时间？’ “杜少尉，咱们去干什么？” 刘向明也是一脸的不解。 “打菜刀。” 杜剑南潇洒的做了一个姿势，嘴里大笑着嚷道：“菜刀在手，天下我有！” “杜少尉，是空军英雄杜少尉！” 杜剑南还没走进，就被清理日机残骸的场兵认了出来，都是一脸的兴奋。 “呵呵，兄弟们辛苦了！” 杜剑南在心里面‘得儿意的笑’啦。 这种‘天下谁人不识君’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招呼间，他笑呵呵的掏出了香烟。 “轰隆隆——” 车子重新发动，朝着管制区外行驶，里面放了十几片大小不一的锋利弹片。 叼着香烟，沐浴着午后春风中的阳光里，三人很快就来到了最后一个检查站。 杜剑南停下车子，三人都拿出了证件递给哨兵。 他注意到检查站旁边站着一个很漂亮的姑娘，脚下放着一个行李包，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空军服。 “呵呵。” 杜剑南心里面爽得大笑。 “你是杜剑南少尉，太好了，太好了！” 打开证件检查的一个陆军中尉，高兴的喊了起来。 “杜少尉？” “一人击落7架日寇飞机的杜少尉？” “不是7架，是9架，再揍下来一架，就是双料王！” 看到一群哨兵一脸的兴奋，杜剑南那个飘呀飘。 脸上却是一副‘平静’的模样，很‘淡然’的说道：“这是是鬼子太垃圾了。” “姑娘，好了，好了，这下问题总算是解决了；” 那个陆军中尉把证件递还给一头雾水的杜剑南，高兴的对那个姑娘说道：“他是杜剑南杜少尉，4大队的。” “什么意思？” 杜剑南望向那个漂亮姑娘，看到她满脸惊喜的走了过来，大大方方的朝他伸手说道：“您好杜少尉，我叫王璐璐，陈怀民的朋友。” “我——去！” 杜剑南吃力的把那个‘靠’字憋回嘴巴，震惊的望着王璐璐问道：“你不是去武汉了么，怎么又绕回来了？陈怀民那小子呢？” 那个叫王璐璐的姑娘，一脸懊恼的说道：“我到了武汉，机场说你们来了南昌，就马上买了船票回来了；可是——” 说着说着，王璐璐一脸委屈，垂泪欲滴的红着眼睛说道：“他们说机场没这个人，飞走了。” “哈哈——” 杜剑南虽然知道自己这时候笑出来，会很招人恨，很不地道，很没人情味儿。 可是还是控制不住的，笑得眼泪花子都冒了出来。 果然，王璐璐这个小美女立即圆瞪着绣眼，气呼呼的瞪着他。 于是，车上就座了四个人，继续前行。 不久吉普车驶过那天杜剑南偶遇一家四口的小桥。 驶进了那个小村落。 看到一辆吉普车进村，顿时整个小村子里面鸡飞狗叫，家家户户都一脸稀奇的看热闹。 “荠菜，地菜。” 杜剑南把车子停在那个泥巴围墙，茅草屋的路边，朝着敞开的破院门大喊。 “是空军叔叔，是空军叔叔。” 那个小一点的小姑娘，‘咯咯笑’的跑了出来。 后面传来她妈妈焦急的叮嘱：“妞儿，别跑快摔着了。” “空军叔叔，空军叔叔。” 小姑娘虽然是第二次见到杜剑南，然而巨大的惊喜，让她早已没有第一次见面时的胆怯和害羞。 笑着，叫着，跑出了院门。 被杜剑南一把抱了起来，绕了几个‘飞机’。 “是杜长官，不，不，看我这记性，——” 看着杜剑南‘不高兴’的皱起了眉毛，那个男人连忙实打实的给了自己一巴掌，脸上眼睛里面全是惊喜和激动的说道：“是杜兄弟，杜兄弟。” 刘向明，安纳克利，王璐璐三人有些不知所措的下了车子，默默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 “今天鬼子来送死，咱们敲掉了他们15架飞机，这里有两块弹片，有机会打两把‘杀寇刀’；切菜，劈柴，吃饱穿暖，你们努力种地为国贡献，我们努力打鬼子，卫戍咱们的国家。” 说话间，杜剑南放下乖乖趴在他怀里的‘地菜’，从车子里拿出两片锋利的弹片。 ， 第六十章 斜阳渐坠，晚霞如血 和一家四口是依依惜别，车子重新发动。 很快就进了南昌城。 按照刘向明的指点，车子开进了一个胡同，停在了有着两个青狮子的大门前。 “小刘，看不出你表妹还是二代啊？” 杜剑南停下车子，笑着对王璐璐说道：“这来回的跑，把你也给折腾个够呛，先歇着；回机场我给上面打个报告，看能不能直接带你飞过去找那小子。” 刘向明当然听不懂‘二代’是什么意思，他望着杜剑南和安纳克利，有些言不由衷的邀请道：“不进去坐坐？” “别，看你那一脸的虚伪，真怕我进去把你表妹给拐走了？” 杜剑南朝着刘向明摆摆手，示意他麻溜一点，别浪费时间。 “嘘！轻点，轻点。” 刘向明吓得脸色发白，神经质的望了望紧闭的大门。 “得，你快点搞定不就结了？速去速回，不然你就在这里歇着吧。” 杜剑南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下午3点30分，得赶时间。 还没一根烟的时间，刘向明果然是‘速去速回’，不过是由‘带进去一个姑娘’，变成了‘带出来两个姑娘’。 那个‘表妹’，手里面还拿着一个相机包。 “杜少尉，我表妹也想过江去见一见勇敢的村民。” 刘向明一脸的‘不好意思’。 倒是那个‘表妹’很大方的对杜剑南和安纳克利微笑着说道：“您好杜少尉，安纳少尉，我叫何莹华，是《华光时报》的实习记者，很高兴认识你们；我觉得这是一件很值得报道，很有意义的一件事情，希望能允许和你们一起同行。”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杜剑南还能怎么着？ “上来吧，赶时间呢。” 杜剑南只好妥协。 “轰隆隆——” 吉普车随即发动，驶出胡同。 顺着何莹华的指点，吉普车停在了一家粮油店，杜剑南下车买了近五十斤井盐，又买了一匹花布一匹青布，放进了车子。 吉普车立即变得拥挤起来。 “买这么多的东西，直接给钱不是更好么？” 坐在副驾驶位的王璐璐，一脸的不解。 “给钱就变味了，我原来还准备装两百斤大米呢；青岚村的百姓捉到了俘虏，机场方面，南昌城，就得给钱奖励，当然也可以再奖励一些东西，不过钱是必须的，奖励他们为国的功劳。不过我这儿，给钱就没意思了。” 看着王璐璐可爱而迷茫的大眼睛，杜剑南顿时住了嘴，觉得跟这个富家女不是三两句能解释得清楚。 倒是后面的何莹华露出一副明了的颜色，不禁让杜剑南有些意外。 不免多看了几眼。 就看到人家姑娘本来粉白细嫩的俏脸，似乎开始变红了。 采购完成，吉普车随即加快速度，驶向赣江船桥。 到了赣江船桥，杜剑南看到路边有一个铁匠铺，就停下了车子。 “杜少尉，你不是要现在打菜刀吧？那咱们今晚得回去歇着，明天再来。” 刘向明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杜剑南。 “打什么菜刀，我明天下午可能就要走，上午又要应付那事儿，哪有时间。” 杜剑南拿出脚下的小布包，打开，里面盘着一卷拇指粗的藤蔓。 “杜少尉，这是什么？” 王璐璐一脸的惊奇：“好像是山里的野树藤。” “就是野树藤，——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 杜剑南放声高歌，大手伸进布包里面摸索，拿出了一颗微微挤变形了的机枪弹头。 “这颗弹头是在我背着的降落伞里面找到的，靠！当时撞得我差点没憋死过去，钻一个孔做成项链，带着，记着！” 杜剑南不打开车门，直接跳下吉普车，笑着对小脸已经白得失色的王璐璐说道：“什么‘杜少尉’？要喊‘哥’，小陈就喊我‘哥’，你说你该怎么喊？” 车过赣江，已经是下午5点，顺着山路，一路前行。 “这颗子弹就是那个俘虏打得吧？就这他还骂你卑鄙，真是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王璐璐听完坐在后面中间的刘向明，讲述的今天的一些空战。 不禁气得小脸都发红。 “作为侵略者，他们总能把自己无耻的逻辑，强加在别人的头上；我在英国的时候，也认识几个东洋的，——” 坐在后面靠着车门的何莹华，微微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原来的朋友，一开始大家相处的还不错，可是后来对于她们那种‘东洋必须扩张，不然就是死’的论调，真的不敢苟同；然后就不再来往了。” 这时候，车子已经行到了桃花村。 然后朝西转向，进入一条崎岖的土路，朝着溪露村那里驶去。 “假如是以前的我，我会和他争辩一番，问他，究竟谁卑鄙，谁无耻？” 杜剑南点起一支烟，小心翼翼的开着不断摇晃的吉普车，在绕来绕去的山路上前行。 “正如何——，姑娘。” 杜剑南总觉得在民国很流行的‘某某小姐’很别扭，就选了一个自认为比较中性的词语说道。 “正如何姑娘说得那样，强盗和土匪总有着他们无耻的逻辑，对于畜生和禽兽，不需要也不能和他们讲道理；能讲得通，怎么会有南京的屠杀？在这场屠杀里面，几十万日军，我没有看到一个有良知的东洋人！” “所以对待他们，不要去讲，也不要多说；就是一个字，” 杜剑南恶狠狠的说道：“杀！” 车里的气氛陡然凝重，西望群山之上，斜阳渐坠。 晚霞如血。 半晚近6点，车子终于到了溪霞村。 杜剑南，刘向明，安纳克利身为驾驶员，当然没什么感觉。 何莹华这姑娘下车时，杜剑南注意到她的长腿有些发飘，不过脸上隐藏的很好。 王璐璐早就在路上吐了一次，这时候坐在车子里，小脸发白。 别说下车，动都动不了。 村子里鸡鸣犬吠，家家户户都是炊烟袅袅。 好一幅田园画卷。 —— 当晚，杜剑南几人一再推辞，不过还是被热情至极的村民请了一顿好饭菜。 家家户户都拿出了自家的珍藏，这家几颗鸡蛋，那家一只野兔，另一家一块松烟熏肉，—— 还有那个第一个跑出松树林指引的老爷子，窖藏多年的好酒。 一直到夜晚9点，在村民的一再挽留下，几人才重新上路。 杜剑南因为开车，所以只意思意思了一小蛊纯高粱老酒，刘向明和安纳克利则是喝倒了，上车就睡。 月亮皎洁，开着车灯，倒也清晰。 杜剑南于是一路慢行，驶向南昌。 ， 第六十一章 为了谁 山路崎岖难行，杜剑南亮着雪白的车灯，一路摇摇晃晃的开得十分小心。 车子后面喝高了的刘向明和安纳克利，两人被山路晃得烦躁不堪。 最后刘向明的身体，躺在安纳克利的大腿上，找到了归宿。 而安纳克利也正好搂抱着刘向明的身子，脑袋都趴到刘向明的胸膛上，呼呼大睡。 副驾的王璐璐在吐了以后，晚上喝了不少村民的红枣甜米酒开胃。 结果也喝高了，上车就紧紧蜷缩着身体，睡得迷迷糊糊。 杜剑南怕王璐璐醉酒着凉，就缓缓的停了车子，把自己的毛呢军大衣把睡得晕乎乎的王璐璐团团裹上。 在月光和车灯的散射下，他看着这个姑娘红扑扑的脸蛋，心里面不禁微微一笑。 想了想，就把自己的军帽也给她戴上，别让这冬末春初的寒风吹了头。 后面坐着的何莹华，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忍不住说道：“杜少尉，您对女朋友真好。” “啥？” 杜剑南惊奇的回头望着月光下，何莹华那张素净的俏脸。 如同一朵在月光下冉冉开放的雪莲花，美的不食人间烟火，那一对闪着灵动亮光的眼眸，像是天空璀璨的星辰，灼烧着杜剑南的眼睛。 “咳咳——” 杜剑南吸烟的嗓子有点发痒，心想着难怪赵泉那个王八蛋发恨之下破坏自己的驱逐机。 这妞儿真是太漂亮了！ “小刘不地道啊，他居然没跟你说清楚？” 杜剑南不爽的瞪了呼呼大睡的刘向明一眼，向何莹华解释道：“王璐璐是我同中队的一个好朋友，陈怀民的女朋友，——” 三两句话把王璐璐的事情说完，杜剑南似乎很随意的望了何莹华一眼说道：“我今年28岁，还没女朋友呢。” 一句话说得车子后面的何莹华俏脸绯红，偏头不敢接话，更不敢看杜剑南的眼睛。 “呵呵。” 看着月光下何莹华泛红的俏脸，杜剑南也不敢再说什么，干笑了两声，上了车子继续开路。 一路静谧，只有汽车的轰鸣和江水的滔滔声。 到了夜晚十一点，才开始过赣江船桥。 杜剑南提吊着心思，开车慢慢的驶过江水‘汩汩’，晃晃荡荡的船桥。 上了江岸公路，杜剑南就诧异看到，那个铁匠铺居然还没有关门。 里面亮着柴火的红光。 听到汽车在静夜里的轰鸣，那个铁匠就挑着一个灯笼走了出来。 站在路边等候。 杜剑南他车子停在铁匠的身边，下车掏出一支烟递过去。 满脸歉意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原本想着今晚不打扰你睡觉，明天再来拿。” “谢谢长官，我知道你们军队严格，每天晚上一定要回机场，睡不着又没事儿就等着；长官看成不成，不成我晚上再弄好，明早给你送去。” 那个铁匠连忙低头接过杜剑南手里的烟，同时忐忑的把链子交给杜剑南。 就着车灯的光芒，杜剑南第一眼看到了这个黑铁项链，就喜欢上了它的造型。 存手工打造的细小黑铁链环，环环相扣，表面全是铁锤敲打和火焰灼烧留下的粗糙痕纹。 经过淬火处理以后，更是闪烁着一种妖异的蓝芒。 配合着那从铜被甲弹头裂纹里面，强横挤出的一点钢制弹芯的狰狞。 极具视觉冲击。 “非常好，谢谢了；多少钱？” 杜剑南从兜里拿出钱包，做得这么好，又等了他这么长的时间，他不介意多付一些钱。 “不要钱，不要钱。” 那个铁匠连连摆手说道：“军爷给的两片弹片，我能打两副传给子孙的好刀，还能打这个链子，这都是我老刘能吹一辈子的事儿；——哪能要钱，哪能要钱！” 车子离开，在夜色中驶向南昌城。 后面的何莹华，似乎感觉到了前面的杜剑南，有着一种异样凝重的情绪。 她开口安慰道：“杜少尉，您不要觉得太过意不去；就像那个铁匠师傅说的，在弹头上面钻个孔，打一条细铁链子，费不了多少的东西。” “你不懂；现在正是春耕前的时节，正是他生意最忙最好的时候，我下午进屋，里面堆得全是等待修理打造的农具。而且你别小看这条不值钱的链子，这细致活的功夫，比他打几把锄头还累。” 在这一刻，杜剑南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复杂的心情。 他嗓子有些沙哑的说道：“从淞沪战争一直打到现在，为什么我们这些中国飞行员们，无惧生死的在高空和日寇殊死战斗？高志航看着日寇在朝着跑道投弹，依然不顾生死的要登机作战；刘粹刚在黑夜里飞行，为了保存战机拒绝跳伞；阎海文面对着日寇的包围劝降，连连开枪射杀后鬼子，选择用最后一颗子弹，结束自己22岁的生命。” 夜空凉薄如水。 不知何时，可能是在铁匠铺停车的时候，王璐璐也悄悄醒来，静静聆听。 “沈崇诲和陈锡纯驾机撞击日军旗舰‘出云’号，只求和日寇同归于尽；李桂丹，乐以琴，吕基淳，——太多，太多。” 杜剑南的嗓音有些哽咽：“假如我要是为国牺牲投身成仁的话，那是尽了我的天职！因为我生在现代的中国，是不容我们偷生片刻的。——这是刘粹刚的话。每次飞机起飞时，我都当作是最后一次飞行。与日寇作战，我从来没想着回来！——这是陈怀民上机前，常常跟我说得话。” 副驾坐上，王璐璐已经是泪流满面，哭花了小脸。 “我们不是为了那些政客，富人，财阀，残暴恣睢，吸食国民血肉的人而战；而是为了这个国家，更加明确一点的就是为了这个国家的人民而战！为了这些无私，淳朴，正直，虽然活的卑微而艰难，然而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一杆秤，都挺着不屈的脊梁的中国人而战。” 杜剑南点起一支烟说道：“所以，就如怀民所说，在每次飞机起飞时，我都当作是最后一次飞行。与日寇作战，我从来没想着回来！” —— 2月26号，下午4点。 “嗡——” 一架马丁-139wc轰炸机驶离青云谱机场，飞向周家口。 在26号上午，杜剑南得到了一枚甲种二等干城奖章，一枚二级云麾勋章。 本来航委要调一架斯勃-2，挂着油箱送杜剑南直飞兰州。 不过杜剑南向航委报告了王璐璐‘千里寻友’的事情，正巧宋秘书长在张廷孟的身边，就笑着说道：“让一个为爱而勇敢的女孩子，和一群男子挤着这么小的飞机，那也太委屈了。” 于是，航委就从衡阳现调了一架萨伏亚s-81式运输机，运送杜剑南和王璐璐。 杜剑南和王璐璐坐在飞机上，望着下面的山川河流，都是一脸的激动。 一个想着今夜在周家口歇息一宿，明天就能到兰州提机。 一个想着不久就能见到自己千里奔波，朝思暮想的恋人。 均是露出高兴的微笑。 ， 第六十二章 接机 2月26号下午5点45分，从南昌飞来的萨伏亚s-81式运输机，稳稳的停在河南周家口机场。 当杜剑南看到机场站满了一张张熟悉的脸孔，一种难以克制的激动，涌上了心头。 当夜，机场举行了盛大的酒宴，欢庆‘王璐璐小姐光临周家口’。 其间杜剑南被一群兄弟们轮番上阵，灌得大醉。 而到了晚上，头晕脑胀，口干舌燥的杜剑南，起床喝水的时候。 他惊奇的发现，陈怀民居然正在对面的床上呼呼大睡。 杜剑南把陈怀民摇醒，诧异的问道：“王璐璐呢，你今晚不是没喝酒么，起不来了？” “啊，什么起不来了？” 陈怀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对于杜剑南的这三句问话，陈怀民这个纯洁的民国小伙子，其实是一句都没有听懂。 “你兄弟啊，不行了么？” 杜剑南简直是哭笑不得，女朋友几千里来回奔波找他。 结果见个面，吃顿饭，就把人家丢旅店里面，自己回来倒是睡得踏实。 心真大啊！ “杜哥你真是喝醉了，尽说醉话。” 陈怀民闻着杜剑南满身的酒气，从床上坐起来说道：“璐璐在机场招待所，周口城里有一家条件比咱们的好，不过她一个女孩子睡那里，我不放心。我当然没喝酒，我滴酒不沾，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到这里，陈怀民感激的望着杜剑南说道：“杜哥，这次真的谢谢你！要不然璐璐一个人在南昌可怎么办，她的钱都花光了。” “呆瓜！” 杜剑南大口喝了半缸子凉水，懒得搭理陈怀民，躺着就睡。 “呵呵，我不是呆瓜，杜哥，我是高兴；呵呵，杜哥，队里给了我两天假期，明天一天，后天一天。” 陈怀民一脸兴奋的说道：“我从机场借了一辆吉普车，这两天带璐璐好好的转一转；杜哥，我都计划好了，明天上午去颍河边的——” “你废话真多！去哪里玩去？哪儿能有小黑屋好玩！” 杜剑南听得聒噪，一脸的不耐烦：“今天喝你小子的喜酒，我一直没机会问。——呸，屁的喜酒，呆瓜！” 杜剑南也被陈怀民搞得没了睡意，就坐起来靠在床上问：“听说徐州那边昨天又打了一场，怎么样？” “通报里面说，昨天日军陆航第一飞行团出动了17架战机，在临颍，枣庄一带和第3大队的14架驱逐机打了一场，3大队毫发未损打下了6架日机。” 陈怀民一脸怒气的说道：“后来返回徐州途中被24架日机中途埋伏，击落了2架日机，8中队副队长何信，莫休，李膺勋，梁志航阵亡。” 杜剑南听得感觉心里面有些堵。 现在从兰州到西安，临汾，洛阳，郑州，开封，徐州，武汉，南昌，—— 一直到南边的广州，上空全是日军的飞机肆虐。 只是想一想，就叫人喘不过气来。 杜剑南怒着说道：“毛瀛初说没说什么时候转场，徐州那边打得这么急，老呆在这里干什么，喝风呀？” “说是宿州的机场还在加急修复；等咱们4大队新补充的飞行员，这几天就接机回来，然后全队进驻宿州。” 一说到徐州战事，陈怀民也是一脸的焦急。 “得，睡吧；等我驾驶新机回来，咱兄弟一起干死他们！” 杜剑南嘟囔了一句，闭眼睡觉。 “好咧！杜哥你可得快点。” 陈怀民高兴的嚷了一句，停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的说道：“杜哥，你说璐璐现在有没有睡着，她现在要是没睡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你是头猪，禽兽不如这个典故你听过没有？当然，你绝对没有听过。” 杜剑南怒骂一句，翻身睡觉：“呆瓜！” “杜哥，我哪里是呆瓜，什么‘禽兽不如的典故’，很有意思么？我就是想知道她要是没有睡着——” 杜剑南迷迷糊糊的听着陈怀民的唠叨，同时心里想着，这就是民国战争时期的爱情吧？ 慢慢的熟睡过去。 —— 兰州，西古城机场。 3月2号，上午9点。 “轰隆隆——” “咔嚓！” 整个兰州城上空乌云漫布，大雨磅礴，电闪雷鸣。 杜剑南，翁心翰，杨梦青，陈盛馨，—— 一群飞行员郁闷的仰望着屋外的大雨，个个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他们都在等着大雨停歇，好驾驭飞机通过苏军教官的考核，回到前线作战。 在27号早晨，杜剑南下飞机不久，就得到了他的新机，e-166。 当天在中午，专门配给他的专职教练，在西班牙击落佛朗哥空军8架战机的，王牌飞行员罗曼诺夫少尉。 不厌其烦的给杜剑南示范各种操作。 4大队的陈盛馨，也专门跑过来，给杜剑南详解示意。 中午时，三人随便蹲在飞机边，喝了一碗羊肉泡馍。 就继续训练。 到了下午3点，杜剑南发动战机，驾驭驱逐机进行了各种基本跑道训练。 虽然期间出了不少的小问题，不过在两个老师的教导下，杜剑南都很快的改正过来。 看得罗曼诺夫连连点头，朝着杜剑南竖起大拇指。 28号下午，在杜剑南的一再要求下，看在杜剑南在南昌巨大的贡献的情况下。 罗曼诺夫终于点头，同意杜剑南进行升空试飞。 e-16驱逐机采用的是可收放的起落架，在起飞时，要把战机的起落架收起，需要不停的摇动操纵杆四十几次，操作极为麻烦。 不过杜剑南还是进行了非常流畅的起飞和降落。 e-16虽然跟e-15有着很大的区别，不过都是波利卡尔波夫的设计。 开惯了e-15，中国飞行员对于e-16的上手，一般都没有什么障碍性问题。 基本都是几天就能完全驾驭。 至于飞行技巧，各种高难度的飞行动作，那显然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搞定。 3月1号，杜剑南驾驭e-16，在罗曼诺夫的伴飞下，飞了定西一个来回。 当天下午，武汉航委来电，南昌，武汉，徐州方面，连日空战，各大队均损失惨重。 要求这批接机飞行员，尽早驾机归航。 兰州空军司令沈德燮，训练处处长林伟成，兰州军区苏军司令阿基莫夫，开会商议决定，在3月2号进行飞行员的空中考核。 完成考核的飞行员，将带着他们的战机，奔赴战场。 上午11点，在众人焦急的目光里，大雨终于停了下来。 接着开始刮着强劲的东南风。 “起风了，起风了！” “吹，赶紧吹！” 在中国飞行员的大喊之下，大风驱赶了乌云，露出了蔚蓝的天空，和金色的太阳。 ， 第六十三章 顺利考核 兰州城。 1931年9月18号，在石原莞尔和板垣征四郎的联手策划下，日军动用近11万兵力，突袭攻击关外25万东北军。 加上进关的11万精锐，东北军总计36万大军。 在‘不抵抗’的可耻命令下。 不敌板垣征四郎的半个师团，被揍得连逃带降。 最终丢失了东三省。 整个战役中，东北军损失飞机262架，各种火炮3091门，机枪5864挺，步枪手枪11万余支。 损失了老张盘踞东北，积攒多年的天量物资。 丢失了相当于35个东洋面积的辽阔领土。 之后，东洋用1亿4千万日元的代价，强行收购了苏军控制的中东铁路。 当时苏军正在进行第一个五年计划，根本无力和日军在东北亚大打出手。 只得忍气吞声的拿钱认栽。 沙俄花费100年时间，在东北苦心渗透经营的势力，就这样轻易的被东洋完全驱逐。 随后苏日两国在东北亚实际控制线上多次冲突，大多以苏军退让作为结束。 1936年11月，德日两国签署了反共同盟协定。 美英法等国执行绥靖政策，此时他们的主要视线都放在欧洲。 而且为了配合希特勒提出的‘东方扩张的生存空间理念’，完全漠视希特勒撕毁《凡尔赛条约》，任凭其大肆扩军。 期望德国能主动东侵，攻击苏军。 这样西方各国不但不愿意招惹东洋，英国甚至还试图和东洋结盟。 以求从远东地带，遏制苏联。 在德日签订同盟条约以后，深感不安的苏联认为，一旦在西线和德国开战，假如东洋趁火打劫，动用100万以上的军力，攻击远东和西伯利亚地区。 进行两线作战的苏军，搞不好就要玩完。 所以苏联认为，无论如何都要大力支援中国，把东洋牢牢的陷入中国战场这个战争‘泥潭’。 以日军陆军的实力，不可能同时进攻中国和苏军。 苏联高层认为，只要中日开战，日军在东北亚能够用于对付苏军的陆军部队，不会超过7个师团（25万人左右）。 而苏军在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最少也会保持50万的常备兵力。 完全可以对抗日军的威胁。 1937年7月7号，中日全面战争在卢沟桥打响。 8月20日，在苏方的一再提议下，中苏两国正式签订《中苏互不侵犯条约》。 大喜过望的苏军，随即开始对中国提供大量军售。 并且派出飞行员，地勤，工程师，技术兵，进入中国。 这些大批来自苏方的援华人员、军用物资、飞机、坦克，大炮等重型武器。 都是先行集结于兰州。 兰州建有苏制飞机修理总厂，从苏联运来的飞机，当时就直接在新疆的哈密，兰州，进行组装。 然后再朝着中国各处输送。 所以，此时的兰州，已经成为中国重要的外援供血中心。 也是日军的肉中刺，眼中钉。 成为日军航空兵的重点打击对象，三天两头的动用轰炸机突袭攻击。 3月2号下午，兰州上空。 上午的大雨，在强劲的东南风的吹卷之下。 到了中午12点，整个兰州上空已经是一片阳光，蓝天白云。 中国飞行员的欢呼雀跃之下，众人都是随便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饭，就快速的集合在机场。 等待考核。 下午12点40，中苏兰州空军高层，乘车到达西古城机场。 实飞考核随即开始。 “嗡——” 杜剑南集中精神，驾驭战机高速飞驰在跑道上面，然后开始轻盈的升空。 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战机起飞以后，杜剑南朝着下面的机场看了一眼。 想看看下面的反应。 然而在阳光的照射下，偏光看得不十分分明。 不过应该是在鼓掌吧。 e-166整了个玻璃罩的封闭机舱，非常障碍视线，杜剑南已经决定等明天‘天高任鸟飞’的时候，死活不盖这个破盖子。 “嗡——” 在战机的轰鸣声中，他开始驾机西飞。 按照命令，成功升空的驱逐机，都将西飞20千米，在南坡坪上空集结等待。 然后以三三编队返回兰州。 顺利完成这次考核。 不久，杜剑南驾机抵达南坡坪，看到已经完成三三编队组建的机群，正在黄河上空翻滚呼啸。 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炫耀技巧。 看到杜剑南的2308飞了过来，陈盛馨的e-16，杨梦青的e-15，也快速的靠近。 按照航委发来的电令，他们3机将编入驱逐机4大队23中队。 而杜剑南被晋升为空军中尉军衔，新任23中队副中队长。 杜剑南隔着麻烦的玻璃罩，分别和陈盛馨，杨梦青隔空示意了一下。 三机随即以杜剑南的2308为长机，陈盛馨的2309，杨梦青的2310为左右僚机。 进行空中盘旋等待。 下午1点26分，39架战机全部顺利升空，集结在黄河上空。 那密密麻麻的机群，漫天的轰鸣，引得黄河两岸的百姓纷纷仰头观看。 东面飞过来一架翼展超过22米的庞然大物，那是苏军卖给中国的6架tb-3重型轰炸机，仅存的一架‘硕果’。 沈德燮，林伟成，阿基莫夫，渃列布琴柯，四人坐在飞机里面，透过机窗，满意的看着在空中盘旋翱翔的银鹰。 “这段时期，虽然中苏两国空军损失很大，然而日军的伤亡却更大；在南京的日军陆航第3飞行团，上海的海航第2联合航空队，几乎已经被打残；海航第1联合航空队，早已折损完了飞机，跑回国内受训去了。” 阿基莫夫自信的笑着，对沈德燮和林伟成说道：“有了这一群小伙子们参战，相信用不了多久，中苏两国将会完全夺回中国的制空权。” 这个牛吹得有点大，不过却很讨喜，听得沈德燮和林伟成连连点头称是。 “现在我宣布，39架驱逐机飞行员全部通过考核，准允立即奔赴各地战场。” 随着苏军兰州驱逐机大队长渃列布琴柯少校的话声响起，飞机里面一片掌声。 “回航！” 在阿基莫夫的命令下，25架e-15双翼驱逐机，14架e-16下单翼驱逐机，轰鸣着排在这架tb-3的南北两侧。 飞向兰州。 “那是什么？” “不会吧，就这么巧？” “真是肚子饿了猪给狼拜年，哈哈，兄弟们干死他们！” 40架飞机组成的庞大机群，刚刚东飞四千米，到达了黄河南岸的下马滩上空。 眼尖的飞行员们，就看到在兰州城的东面天空，有着几个小灰点，在空中飞翔。 ， 第六十四章 乱了套的追击 “嗡——” 在海拔5000米高空，日军海航第1联合航空队，木更津航空队的8架96陆攻重型轰炸机。 正从东北方向扑向兰州城。 为了这次空袭的隐蔽性，以及防止沿途中国空军升空拦截。 从济州起飞的轰炸机，并不是走平时的连云港，徐州，郑州，运城，平凉一线。 而是要走一条新的，‘让中国方面料想不到，无从预警’的路线。 轰炸机群先从济州起飞，进行西北30度角，直飞1500千米。 到达山陕蒙三省交汇的河曲县城。 然后飞越黄河，从鄂尔多斯和榆林之间的荒芜高原穿插，进行750千米的西南45度角飞行。 以求‘突然出现在兰州上空，完全炸毁中国空军的机场跑道’，‘彻底的解决掉中国的兰州机场群。’ 以方便下一步继续进行空中纵深打击兰州，直至最后完全摧毁中国的这个外援基地。 “呦西，这七个小时的跋涉，是大大滴值得的！” 日军此次攻击编队指挥官松田秀夫大尉，得意的看着在西南方向，不断接近中的兰州城。 不禁眉飞色舞的自我称赞起来。 以往几次空袭兰州，每一次都是机群还没飞到兰州城，提前得到情报的中国空军，就早早的升空拦截。 而且下面的中国高射炮阵地，还没等帝国机群飞到攻击区域，就拼命的瞄着轰击。 搞得帝国机群每一次都是匆匆丢下航弹，就慌着狼狈逃窜。 然而这一次，机群已经飞到距离兰州城郊不到10千米的什川镇，在兰州上空居然还没有看到一架中国飞机。 这如何不让松田秀夫欣喜若狂。 “命令各机按照预定方案，各自轰炸指令目标；一定要把这五个机场炸成废墟，把上面所有的飞机都付之一炬！” 松田秀夫满脸凶狠的大吼道：“从济州到兰州，四千里奔袭；——诸君，这是何等的壮丽！” “帝国万岁！” “木更津航空队战无不胜，空战无敌！” “壮丽！” 在一群日军航空兵吹破天的牛皮大吼中，8架96陆攻轰鸣着，从兰州东8千米的碾子沟飞越黄河。 开始进行高速的俯冲，扑向兰州城。 “昂——” 整个兰州城的防空警报声终于响了起来。 于是，全兰州城的百姓们，都兴奋的跑出了家门。 到房顶上，大街上，城墙上的‘敞阳’处瞅热闹。 “看咯，空军打傻比东洋的大飞机！” “这小鬼子真尿性，赶上这时候过来溜圈，不是皮痒了欠收拾是什么？” “干！空军爷们儿狠狠的干这些小鬼子，整天来轰炸，这回可算逮着一个狠得！” “该，这叫夜路走多了，总得——，呵呵，总得遇到他爷爷！” “对，今儿就看咱空军爷爷教训东洋孙子！” 这时候，在兰州城宽阔的城墙上面，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群。 大家朝西瞅瞅，那些正压低了高度，沿着黄河的山壁低飞的中国机群。 再朝东瞅瞅那些傻不拉几，正大摇大摆的扑过来的日军轰炸机。 城墙上面全是乐呵声。 “八嘎，这些愚蠢的中国百姓是想死么？” 刚刚飞越黄河的96陆攻上面，松田秀夫透过机窗，看到兰州城墙上面站满了中国的百姓。 而不是应该像骇破胆子的兔子一样，四处逃窜躲藏。 被深深激怒了的松田秀夫，大声的大吼道：“等待机群打爆了中国的机场，一定用机枪把你们全部送进地狱！” “飞机，飞机！” 这时候，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面的军曹丸山有勇，震惊的指着机头玻璃罩的右前下面，声音里面全是惊惧。 “八嘎，叫喊什么，下面有五个机场，当然——” 松田秀夫突然停止了训斥，猛然间瞳孔大睁，失声怒吼道：“那是什么？” 他透过飞机的玻璃窗户，震惊的看到，在兰州北边的黄河低空，有一大群密密麻麻的中国驱逐机群，正在进行高空攀爬。 直扑自己这边8架轰炸机而来。 在这个时候，松田秀夫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兰州城的城墙上面站满了中国的老百姓。 为什么没有人怕他‘犀利’的轰炸机。 松田秀夫脸色惨白，浑身颤栗。 这哪里是轰炸？ 这哪里是突袭？ 这简直就是8头愚蠢的大肥猪，跑了4000里，来给狼群送猪肉吃！ “拉升，拉升！” 松田秀夫扯着嗓子大吼着：“立即抛弃所有的航弹，转进，转进！全力攀升！” —— “嗡——” 三十九匹空中饿狼，看到了远道而来的这8头大肥猪以后，立即全体压低了高度，在黄河河面上空高速掠飞。 在飞到兰州西北角的白塔山河面上时，机群开始进行大仰角的高速攀爬。 这个时候，看到中国的战机开始高速上升迎敌，整个兰州城都是一片叫好。 很多老百姓都拿出了以前发得小红旗，使劲的挥舞助威。 “鬼子要逃了，鬼子要逃了！” “加速，加速！” “追上它们，打掉它！” 在看到原本正在进行低空俯冲的日军轰炸机群，突然纷纷的猛然拉升飞机，朝南偏向飞行。 同时在轰炸机上面，一连串的朝着空无一人的荒滩丢航弹。 所有的中国飞行员们都知道，鬼子想逃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都憋着一股劲儿的中国飞行员们，哪能让日寇的算计得逞？ 纷纷大吼着全力追击。 “咻，咻——” “轰，轰，轰！” 一串串的航弹被惊慌失措的日军航空兵，丢下轰炸机减重。 把兰州城东三里的沼泽荡子大雁滩，炸得芦苇漫天，大块冰冻的淤泥，被狠狠的丢上高高的天空。 进而引起了熊熊的火焰。 “嗡——” 这个时候，整个中国飞行编队已经全部乱套，13架e-16驱逐机冲锋在前，25架e-15和杜剑南的e-16紧跟在后。 在天空之中，死死的咬着逃窜的日机不放。 “哒哒哒——” 一架爬升太慢的96陆攻，在2500米高空，首先被扑过去的e-16‘狼群’咬上。 那架日机拼死的开火射击，不过都被灵活的中国驱逐机轻松躲避。 然后至少有五架e-16驱逐机的20挺机枪，同时扫射向那架日机。 “啪啪啪——” “轰！” 密集的弹线顿时把那架日机打得千疮百孔，然后被不知道哪一架驱逐机的机枪击中了油箱，产生了巨大的油爆。 在空中直接炸开解体。 “好！” “漂亮！” 顿时整个空中，整个兰州城，都是一片欢呼。 “哒哒哒——” 在五架中国驱逐机打爆这架96陆攻的时候，另外一架跑得慢的日机，又被六七架中国战机，死死的咬住了屁股。 “昂——” 还不到40秒钟的时间，这一架几乎被打散了架子的96陆攻，冒着熊熊的黑烟，发出凄厉的嘶号。 冲向大地。 “好！” “又一架！” 兴奋的大吼，在整个兰州城咆哮着响起。 ， 第六十五章 夜谈 3月2号下午的这场中日空中追逃赛，中国‘狼群’从兰州一直追到定西的会宁县。 一路凶猛撕咬了110千米。 沿途硬生生的打下了，日海航木更津航空队的5架96陆攻。 直到最后，在视野里面，再也找不到任何一架日机的踪迹。 13架e-16才兴奋的归航，和后面努力追来的e-15机群汇合返航。 而在下面的黄土大地上，数十万中国老百姓，纷纷喜庆的着离开了村庄堡子。 欣喜的仰望着天空中，那一朵朵冉冉漂浮的美丽伞花。 漫山遍野的在黄土高坡的丛林沟壑里面，去捉捕跳伞逃生的日军航空兵。 在中日两国历次空战之中，对于中国的跳伞飞行员，日寇飞机都是想尽办法，用机枪扫射格杀。 而中国的飞行员们，在击落日寇飞机以后，对于跳伞的日军航空兵，都是不再搭理，人道的任其降落逃生。 这就是中国空军和东洋航空兵，有人性和没人性的显著区别。 庞大的返航机群，随即在拱星墩，东古城，西古城，临洮，中川村，五个机场分散降落。 不久，中国接机机群在兰州上空牛刀小试，零损伤击落5架来犯日军重型轰炸机的好消息。 就被兰州方面飞快的传到武汉，随即播报世界。 在松田秀夫大尉一脸晦败，降落燕京南苑机场的时候。 日军海航第1联合航空队司令，户冢道太郎大佐气急败坏的询问电报，也发到了南苑机场。 松田秀夫无颜面对可耻的失败，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户冢道太郎大佐的电报。 “砰！” 一声枪响之后，拒绝下机的松田秀夫，在机舱内饮弹自尽。 —— 当天下午，兰州中苏高层举行庆功会，表彰立功人员。 除了在e-15机群之中，一直和杨梦青伴飞的杜剑南。 其余13架e-16驱逐机，都或多或少的分得了击落的奖励。 这让e-16飞行员们人人高兴，到了晚上的酒宴上面，更是大碗喝酒，兴奋不已。 而所有的e-15飞行员们，则都是笑得有些牵强。 不是嫉妒，而是羡慕。 e-16的优势在于速度高，缺点就是操作性差，装在机头的大功率发动机，导致战机时刻都在‘嗡嗡’的机震。 非常影响机枪的射击精度。 而且在战机高速俯冲，逃逸翻转，还有滑行降落的时候，机头发动机的惯性叠加震颤，稍微不慎就会造成战机的失控。 以至于出现无可挽回的灾难。 相对于来讲，e-15虽然速度低，不过胜在平稳，操作性强。 在平时的空战中，e-15，16各具优势，往往都是各有斩获。 向今天这么一边倒的情形，还是第一次出现。 难怪这些e-15飞行员们，在心里面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自在的失落。 庆功宴后，飞行员们各自散去，回寝室睡觉，等待明天的征程。 杜剑南，杨梦青两人分别洗漱，就准备上床睡觉，外面陈盛馨突然跑过来喊门。 “怎么还不睡？” 杜剑南有些奇怪的打开门，心想着陈盛馨这时候跑过来干什么。 “有点疑问；我这个人是一根筋，事情搞不清楚就睡不着。” 陈盛馨带着淡淡的酒气，坐在杜剑南的床边，掏出烟，一人发了一根。 “说来听听。” 杜剑南的心里微微一动，点燃蜡烛，随手拉了一张凳子坐下来。 似笑非笑的望着陈盛馨 而杨梦青则是斜躺在床上，点着卷烟，惊讶的问道：“什么事情，搞得这么夸张？” “今天我们13架e-16都拼命的追击日机，就老杜你的飞机却是一直和老梦伴飞，在别人眼里是认为你一直驾驶e-15，所以刚接触e-16不敢飞得太猛；——不过我可不这么认为。” 陈盛馨不解的望着杜剑南说道：“南昌空战敢单枪匹马一对六十一，硬生生的敲掉了日军五架96陆攻，2架96式舰载机的空军王牌第一，还有昨天你流畅的试飞，你能‘不敢飞得太猛’？；我有些搞不懂。” 陈盛馨的话，显然而勾起了杨梦青的兴趣，他也是一脸疑惑的说道：“老杜，老陈不说我还真没注意这事儿，一想也就是这个理儿；你今天要是大发神威，搞不好今天咱们中国空军，就要诞生第一个双料王牌！” “呵呵，心挺细的么，你觉得是为什么？说一说，既然专门跑过来，多少有自己的猜测吧。” 杜剑南掏出烟接了上一根，把香烟随手放在桌子上面。 “本来我是确定去22中队，不过因为你这次接得是e-16，毛大队长从周家口给我来了电话，调我到23中队，做你的僚机。” 陈盛馨抽出一支烟点上：“我想，你之所以不抛开老梦的僚机编队，意思就是配合重于战绩吧？” “这次接机，我在选择e-16的时候，就预料自己不会再回到以15型为编制的23中队；不过现在这个任命，而且造成了23中队的15，16混编，倒是真的没有想到。” 杜剑南坦白说道：“并不是我对23中队没有感情，而是我认为e-15型在空战中已经完全的落伍；以后的空战，高速俯冲打压，迅速翻滚摆脱，然后快速攀升进行下一轮的俯冲攻击，才是空战的主流。而15型的盘旋能力，只能成为一个用处不大的鸡肋。” “这倒不一定，15型操作性能稳定，容易上手，我听说航委的第二次空采已经出了清单，100架e-15，16型只是作为配合机种订购了40架。” 旁边的杨梦青酷爱e-15机型，对粗狂麻烦的16型简直是深恶痛绝，不服气的说道：“而且15型经过短时间训练的新手，都能上手实战，起飞降落盘旋过程非常稳定；16型飞猛了感觉发动机都要跳出来，就是驾驶多次的老驾驶员，都不敢说熟练。” “所以我需要话语权，不需要，也很难靠嘴巴来说服你们的思想；我只需要命令你们接受我的决定。” 杜剑南笑着说了一句，又接着说道：“还有一个就是三机编队的问题，在编队战斗中，一个飞行员在驾驭自己的战机的时候，还要顾及另外两架；低速的双翼飞机，这种编队是一个稳定的水平盘旋三角还行，不过一旦用在高速俯冲打击的单翼战机，就落伍了。” 这回不但杨梦青，就连陈盛馨都有些不以为然。 “然后就是最后一个，我要回答老陈的这个问题；” 杜剑南很认真的望着陈盛馨和杨梦青说道：“现在不但咱们中国空军，就是世界各国在空战中，都太过于强调个人英雄主义；我一直坚定的认为，空战中个人的勇气和技能的确很重要，然而整个团体之中紧密而默契的配合，不要太突出个人英雄主义，才是打造出一支无敌的空军狼群的核心问题！” 看到不是很赞同自己的两个战友的神情，杜剑南自信而凝重的说道： “当然，我现在的声音还很弱小；不过在不久的徐州空战中，我先会用事实来证明，我刚才的三点论断的正确性。” ， 第六十六章 转场宿州 3月3号，兰州城。 晴空无云。 清晨8点30分，东方露出一线鱼肚白。 “咻，咻——” 随着拱星墩，临洮，东古城，西古城，中川村机场，一颗颗信号弹高高升起。 整个兰州机场群，一片轰鸣。 中国空军第3，4，5，6，四个大队的39名兰州接机飞行员，将在今天驾驶着战机东南飞行。 进入山南，豫北，苏北，长江，华中，华南各战区，和日寇血战。 “嗡——” 在清晨的初阳里，一架架战机在跑道上面轻盈滑翔，慢慢升空。 兰州各个机场，所有的工作人员们，激动的望着这一架架呼啸而起，展翅翱翔的银鹰。 一个个不禁热泪盈眶。 这些骄傲而勇敢的小伙子们，驾驭着银色的天马，将要奔赴华夏的各个战场。 以血来卫戍我中华的领空和尊严。 自此一去，不知几人能还！ —— 拱星墩机场。 “轰隆隆——” 杜剑南在得到升空指令以后，开始发动大马力的m63，驾机在跑道上面飞驰。 这条水泥跑道，来来回回的被日军轰炸机炸了三次，虽然被一再修补，不过整条跑道在他的眼里，简直就是一副斑驳的西方后现代抽象画。 而且非常的些高低不平。 “咚，咚，咚！” e-16驱逐机一路暴躁的在跑道上面弹跳着，不断加速。 杜剑南一只手死死的把握着这个听说在前一段时间，把一个苏军飞行员的小臂打断的操纵杆，不让它晃荡着胡捣乱。 另一只手则是不断的调节着座舱里面的各种开关按钮，保持着战机以最佳的状态在跑道加速飞驰。 看到跑道尽头的信号兵，使劲的挥旗示意。 杜剑南小心翼翼的后拉着操纵杆。 “嗡——” 座下的战机微微一轻，成功离开跑道。 飞向天空。 而这个时候，杜剑南根本没有心思去望一眼民国的兰州城，而是忙着东摇西晃的摆弄着操纵杆，收起起落架。 “呼——” 杜剑南搞得满头大汗，终于顺利的收起了起落架。 他长吁一口气，哭笑不得的埋怨着：“升了三次汗了三次；果然不愧是一个粗狂的国家，再精密的机械，都透着一股彪悍的老毛子劲儿！” 按照指令，所有的驱逐机在升空以后，先行进行东南40度飞行，到达35千米处的榆中县城的上空。 进行空域集结等待。 然后一起飞定西，会宁，隆德，平凉。 到达西安中途加油。 “嗡——” 杜剑南驾机一路攀爬，等攀升到海拔4000米高空后，就开始保持着330千米/小时的巡航速度，继续东南高飞。 10分钟以后，战机到达榆中上空，和已经在那里盘旋等待的机群汇合。 6分钟以后，所有飞机全部抵达待命空域。 随即，庞大的机群开始东南飞行。 杜剑南，陈盛馨，杨梦青三人一组。 以杜剑南的e-16为长机，陈盛馨的e-16，杨梦青e-15为左右僚机。 在机群编队的左翼，高速掠飞。 7点40分，机群开始飞越3000海拔的莽莽六盘山。 8点20分，抵达西岸西关机场。 9点，机群重新起航。 因为各自目的地不同，机群随即分为数个编队，各奔东西。 去周家口的4大队和徐州的3大队，总共9架战机，则是结伴飞行。 10点，9架驱逐机抵达洛阳机场，进行二次加油。 之后，4大队的6架战机，进行东南45度角飞行，直奔230千米处的周家口机场。 而3大队的3架战机，则是继续东飞开封，进行三次加油。 然后直飞徐州。 11点10分，6架驱逐机飞临周家口，开始鱼贯降落。 在战机缓缓的下落之中，望着那一排排停放在停机坪的银鹰。 还有站在跑道尽头，等待着的全体4大队的飞行员方阵。 杜剑南忍不住热血澎湃。 新的战斗，即将开始。 而我，早已在磨枪立马，迫不及待。 —— 在食堂里面吃过午饭，杜剑南和陈怀民一起回到寝室。 一进屋，他就发现了窗口的异常。 “我靠，我的神鞭呢？” 杜剑南看到他和王璐璐亲手种在花盆里的也藤蔓不翼而飞，眼睛飞快的扫了一遍屋子，也没有见其行迹，不禁失口惊呼。 就像打进他后背降落伞里面，现在戴在脖子上，那枚77mm口径的日军机枪子弹。 还有这根在驾机冒死穿越山隙时，死死卡在机翼缺口，一直到了机场都没掉下来的老藤蔓。 在杜剑南的心里，都有着很深的象征意义。 “璐璐带走了，我不让她带可她不听；她说咱们两个大老爷们儿，整天想着打日寇，又到处转场，很容易就把这棵幸运藤给糟蹋了。” 陈怀民一脸歉意的说道：“她说回南昌种在何小姐窗户下的花圃里，我说不经允许就把杜哥的幸运藤给别人，你会怪我，可她偏偏说你不会，还说你得请她吃饭。” “哈哈，这妹妹不旺哥哥这么帮她，够意思。——今夜我又来到你的窗外，窗帘上你的影子多么可爱。哈哈！” 杜剑南狼嚎了两句，然后诧异的望着陈怀民问道：“就你这木瓜脑袋，怎么能追上青春可爱靓丽无敌的王璐璐？” “我也不知道，在笕桥的时候，她的几个姐妹是咱们学员的女朋友，我和她比较聊得来，也不知道——，反正，反正就这样了。” 民国好少年陈怀民有些脸红，说话也不免有些结巴。 “我靠，组团啊！不过你小子也牛比，把杭州城最娇艳的一朵花儿给采了；——你想说什么？” 杜剑南看到陈怀民听到自己的话以后，露出了一副非常欠揍的，欲言又止的奇怪眼神。 不禁怒着说道：“有屁就放，哥最恨这样的眼神！” “杜哥，杭州城——” “所有飞行员立即到会议室集合，所有飞行员立即到会议室集合。” 塔楼的大喇叭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不久，整个4大队的飞行员们，全部在会议室集合。 “航委军政厅毛邦初厅长令。” 随着4大队长毛瀛初的声音，所有的飞行员都齐刷刷的立正站起，满脸都是渴望和兴奋。 “空军驱逐机第4，第8大队，在苏皖豫战区划分防区；第8大队负责徐州，宿迁一线，以东以北之敌。” 毛瀛初微微提高了声音，继续念到：“第4大队即刻转场宿州，负责蚌埠，淮南，淮安一线，以东以南之敌。望众将士矢勤矢勇努力歼敌，以报党国！” ， 第六十七章 遭遇 “嗡——” 在微微的毛毛雨之中，2架e-16，2架e-15驱逐机。 在700米的低空两两相伴，轻盈飞翔。 战机左翼侧下方，是碧波东去的淮河，一艘艘小船正在江面上抛网打鱼。 自从中日两军，在蚌埠一带隔河对峙。 往日江面船舶如织的淮河，顿时变得寂静下来。 除了家住附近，或者常年生活在水上的渔民，在一小段的河道里悄悄打渔。 沿途所有的货船和客船，早已全部绝迹。 “07，09，10注意，已经接近凤阳，进入危险区域，随时有可能和敌机遭遇，保持警惕。” “07收到。” “09收到。” “10收到。” 在无线电话筒里面，随即传回来陈怀民，陈盛馨，杨梦青的回答。 杜剑南把话筒放回卡扣，在阴暗的天色里不断四处张望。 然而很可惜，在空中依然没有发现一个疑是目标。 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已经是下午四点。 “杜老大，这几天真是出邪了，徐州那边天上地下打得一团麻，这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2310的杨梦青忍不住抱怨：“真该和8大队换一换。” “你以为自己是毛邦初，现在8大队都杀红了眼，我看毛邦初都撤不下他们。” 2309的陈盛馨抢麦插嘴说道：“现在这事儿基本都明了，华北的日军在拼命往南打，华东的想打长江一线，对淮河只是被动应付。” “前面南岸有军队，好长！” 正在说‘被动应付’的陈盛馨，立即就被2307的陈怀民抢麦‘打脸’。 杜剑南闻言连忙朝着西南方向看去，远远看到一线漫长的队伍正行进在淮河的南岸。 并且还有十几辆卡车拉着火炮，在缓缓前进。 只是漫天的毛毛雨，看得不十分清晰。 他连忙打开左腰的望远镜，举着望去。 “日寇！” 杜剑南高兴的大叫起来，如同见到了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的欣喜。 —— 驱逐机4大队自从3月3号下午转场宿州，前一段打得‘噼噼啪啪’的蚌埠战场，却是突然间极其诡异的一下子冷了下来。 包括前些天，整天在蚌埠一线中国陆军的头上飞来飞去。 壮着空中优势，用机枪不断扫射行军中的中国军队，那些日军陆航第1飞行团的川崎-95，中岛-95战斗机。 在这几天4大队反复的巡飞中，一架都没有遇到。 急了的毛瀛初，给毛邦初打电话，想和8大队进行一次轮换，不过被毛邦初骂了个狗血喷头。 今天天空多云转阴，一连捉了三四天兔子，连根兔子毛都没有找到的4大队。 干脆就宣布停飞了一天。 杜剑南上午和刘宗武商议了一下，想带三架战机，试训一下‘两机编队’。 刘宗武本来就头疼杜剑南和陈盛馨的两架e-16，在实战中该如何安排搭配。 而且杜剑南，陈盛馨，杨梦青三机一队，陈怀民又变成了单机。 刘宗武就欣然点头同意，说只要杜剑南能够说服毛瀛初，他这里没有任何问题。 毛瀛初那里也是当即痛快的点头。 从淞沪战争开始，中国空军各中队经常在战机不足的情况下，进行过短暂的两机单独编队。 一架长机，一架僚机。 不过反馈回来的效果都不是太好，而且三机编队是当今世界空战的主流。 航委因为宋秘书长的一句话，把杜剑南这个e-16不伦不类的强行编入23中队，刘宗武私下就抱怨过一次，说不知道该如何搭配协同。 现在杜剑南能主动的提出这个问题，在毛瀛初看来，也是一个值得肯定的好事情。 得到了毛瀛初和刘宗武的话，杜剑南就立即放手行动起来。 首先，他把从周家口军资库里面特意带过来，以前机械师从报废的霍克-3上面拆卸下的4个无线电对讲。 在宿州机场机械师的帮助下，装在了4架飞机上面。 驱逐机上面装电台，以方便各机的联动协同，杜剑南一直认为这是基本必备的东西。 不过之前老毛子只在e-16上面，装过一些单向的无线电，因为质量实在太低劣，体积又大，都被飞行员私自拆卸下来。 后来再过来的e-16，直接提前就把无线电给全‘砍了’。 作为大队长的毛瀛初，中队长的刘宗武，都不开口说话，杜剑南也没法私自加装。 现在通过他们点头，作为23中队副队长的杜剑南，总算有权利对这4架战机进行加装无线电。 4机加装完无线电对讲系统以后，杜剑南就把陈盛馨，杨梦青，陈怀民三人叫到寝室。 拿着粉笔，在一块小黑板上面，讲述他的两机编队，以及四机配合的设想。 中午吃过午饭以后，4架飞机就起飞升空。 在周家口一带上空，进行一些基本的穿插演练。 不过除了在天上飞的4架战机，下面没有一个飞行员有这个仰望兴趣，都在各忙各的事情。 有些话，虽然大家看在同仁的面子上不好说。 可是在心里面，对杜剑南多多少少都有些看法。 三机编队，这是世界空军的主流，你以为自己是谁？ 在南昌打了一个单日王牌，得到了王牌第一这个头衔，又得了一个二级云麾勋章。 就不知道路怎么走了？ 下午3点30分，降落歇息一段时间以后，加满了燃油的4架驱逐机再次升空。 这一次，他们将从宿州进行东南30度角的飞行，一路搜寻到达150千米远的洪泽湖上空。 然后沿着淮河向西逆飞，到达中日对峙线的凤阳地带。 再折向北飞，返回宿州机场。 这一路低飞，4人之间不断的用麦喊话，渴望能遭遇不多不少的敌机。 结果整整飞了250千米，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摸到。 就在众人牢骚不断的时候，遭遇来的就是这么的不期而然。 —— ，“07，10，你们两机在后，从东到西，进行第二批次射击；我和09进行第一批次射击。” “07收到。” “09收到。” “10收到；兄弟们，干死他们！”陈盛馨在麦里兴奋的大吼着。 “干死他们！” 其余3架战机里面，包括杜剑南，都是振奋的发出咆哮。 “嗡——” 在战机的轰鸣声中。 4架中国战机齐齐斜翼，朝着淮河南岸扑去。 ， 第六十八章 高空肆杀一 淮河南岸，岗庙江段。 去年冬季，淮河上游的八百里大别山，三百里桐柏山，连降大雪。 今年开春，这漫山的积雪化作淙淙的流水，涓涓汇入淮河，暴涨了河面。 在岗庙一带，春水浅浅的漫过河堤，流进南边的水田。 然后淌进南方600米处的花园湖。 日军陆军第3师团，步兵第68联队2大队，近一千名士兵排着长长的行进线，穿着湿透了的草鞋，走在漫水的河堤公路边缘。 而在步兵让出的公路中间。 骡马拉着的运输中队的43辆大车，两个炮兵排的3门75mm口径榴弹炮，4门37mm速射炮，三个机枪排的12挺92式重机枪。 还有野战炮兵第3联队的第10，11中队，用汽车拉着的8门105mm口径榴弹炮。 正艰难的行驶在湿滑的公路上。 除了乘车的105口径榴弹炮的炮兵，整个2大队的步兵都是走得浑身泥水，叫苦不堪。 在淞沪战争中，日军第68联队强行登陆吴淞镇，攻击吴淞炮台，宝山。 和国军‘调整师’第6师激烈血战，伤亡惨重。 之后68联队进入南京城，大肆烧杀抢掠，犯下了滔天罪恶。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在2大队每一个士兵的手上，都是血债累累。 在南京经过两个月时间的修整，3月1号，得到了兵力和军资补充的第2大队。 作为第3师团的先遣大队，率先开赴蚌埠战线。 “呦西，马上就要宿营了，该我们中队到中国百姓家里征粮了；哈哈，马上又有花姑娘享受了！” 日军2大队11中队长堤三树男大尉，骑在战马上面，一脸的兴奋。 “捉到好看的女人，一定不要只顾独自享用，中国女人烈性，最少需要两个帮手按着手脚；更不要学早渕一郎那个白痴，把舌头伸进女人的嘴里，被当做猪舌头嚼烂咽进肚子。” 和堤三树男并排骑着战马的联队参谋若松平治中尉，大声的提醒道：“就是后来划破那个女人的肚子，里面也不过是一堆烂了的舌头肉！” “嗨！” “花姑娘！” 听到命令的日军士兵们，眼睛里面都露出野兽一般的红光，大声吼叫。 这时候，前面突然一阵骚动。 原来是行驶在最前面的，炮兵第11中队的汽车轮子，陷进了一个深泥潭。 “八嘎，立即推车，推车！你们这些白痴！” 坐在后车厢上面的日军炮兵，嫌弃路面全是泥水，怕脏了鞋子，都不愿意下车。 而是大骂着阻止路边行军的士兵，让他们过来推车。 步兵2大队长横田庄三郎少佐，此时正坐在炮兵第3联队的一辆军车副驾上面睡大觉。 天气阴沉，气温乍暖还寒，正是睡觉的好时节。 听到车玻璃外面传来了一片叫骂，坐着的汽车也停了下来。 横田庄三郎睁开眼睛朝前望了一眼，然后打开车窗伸出脑袋大骂道：“混蛋，立即把汽车推出泥潭！” “嗡——” 天空中突然传来隐隐的轰鸣声。 暂停行军的日军队伍，都纷纷直着脖子仰头寻找。 不过他们都并不担心。 现在整个华东战场，在水陆空三方，都是东洋帝国死死的压着中国军队殴打。 这轰鸣的飞机，一定是从南京起飞的战机，到这里来搜寻攻击不堪一击的中国军队。 “八嘎，不要浪费时间，立刻把车子推出去！” 横田庄三郎很随意的看了一眼天空，不过满眼的阴云丝雨，把整个皖中的山水渲染成一幅美丽的素色墨卷。 倒是没有看到友军的飞机在哪里。 于是，他把脑袋缩回车里，关上窗户，准备重新补觉。 按照‘规矩’，每晚出去征粮的中队，都会给他带回来一个年轻漂亮的中国女人享受。 这几天横田庄三郎夜夜‘劳累’，所以他现在太需要好好的养足体力。 准备晚上继续‘干活’。 “找到了，找到了！” “在那里，它们正在飞过来！” “八嘎，好像颜色有些不太对？” “中国——” “敌袭，敌袭！” 横田庄三郎闭着眼睛，耳朵里全是从密闭的车窗外漏进来的细微声音。 他正迷糊的听着，几个让人头皮发麻的词语，就猛然钻进了他的耳朵。 让横田庄三郎陡然变色的睁开了眼睛。 —— 花园湖南岸，牌坊村。 中国第59军38师113旅228团1营营长刘炳生，站在湖边的一处树林里，举着望远镜盯着北面淮河河堤公路上的日军行进队伍。 “真没有料到，本想逮一条野狗，结果来了一群！” 刘炳生满嘴苦涩的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副营长赵大虎说道：“找乡亲们搞几条渔船，今晚就过江；看这形势，后面绝对有大部队。” 副营长赵大虎远望着河堤公路上面，日军的一尊尊大炮，一挺挺重机枪。 再回头看看躲在林子里面的三百兄弟们，手里各种型号的杂牌步枪。 一脸怒色的无可奈何。 “咱们的飞机呢？咱们的飞机呢？” 随军的228团参谋周永胜，一脸愤色的低吼道：“不是说有飞机驻场宿州么？现在这种地形，别看鬼子人多炮多，只要过来一架飞机配合咱们营，就能灭了这群畜生！” “别做梦了，这些飞行员老爷可精贵着呢！在这天怎么可能出来？没见这几天鬼子的飞机都出来的少了么。” 刘炳生的话里也不禁带着怒气的说道：“整天说空军为国如何如何，咱陆军的命不是命么？这仗打到现在，咱们59军死了多少兄弟，可谁怯过？” 天地之间，突然传来一片‘嗡嗡’的轰鸣声。 “呸！该死的小鬼子！” 赵大虎听到轰鸣，不用想就知道是鬼子的飞机，气得恶狠狠的吐了一口粘痰。 “嘶——” 这个时候，举着望远镜寻找的团参谋周永胜，一脸惊喜的失声叫道：“飞机，咱们的飞机，是咱们的飞机！” 树林子里面一片骚动。 这个时候，整个1营的士兵们也不怕什么隐蔽不隐蔽了，都纷纷跑到林子外面寻找仰望。 “对，对，就是咱们的飞机！” “好！” “他们要干小鬼子！4架，4架飞机！” 1营里面，全是各种大嚷。 营长刘炳生喜欢得一把拽下了头上的帽子，大吼道：“兄弟们，给我去干小鬼子！” “干死他们！” “杀倭寇咯！” 顿时，整个牌坊村湖岸一片大吼。 —— “呵呵，这地段真是，——好啊！” 4架中国的驱逐机快速掠过淮河江面，看到在长长的河堤上面已经骚乱的日军。 还有那两水夹一路，这非常完美的地形。 杜剑南不禁愉悦的笑了起来，发自由衷的赞美。 “哈哈——，北边大江南边水田，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在无线电里面，杨梦青笑得声音都变了调。 “聚拢，聚拢——” 这个时候，河堤上的日军也发现了根本无处躲逃。 在一个个指挥官气急败坏的大嚷之下，都聚集到马车，炮车，还有汽车的四周。 仓惶的对着东面的天空，举枪瞄准。 “汽车居然也不知道逃？真是——” 望着河堤上面，八九辆停下来的汽车。 杜剑南高兴的都想不出来该怎么来形容这个事儿，于是很认真的说道：“佩服，真佩服！” “嗡——” 在杜剑南的佩服声里，4架驱逐机两两相伴，轻盈的飞过了淮河。 到了南岸河堤的上空500米。 4架战机的机头，此时已经完全调整到位。 笔直的对着那道长长的河堤。 ， 第六十九章 高空肆杀二 “敌人队伍目测直线全长1千米，路宽二十米，队尾距离战机800米，高度450米。” 在无线电对讲里面，陈怀民飞快的报出一串数据：“建议先以20度角，其间微调到16度俯角打击，可在大约150米高度完成满贯。” “08明白！” “09明白！” “10明白！” 其余三机立即答复。 “兄弟们，从头到尾，打个满贯！” 杜剑南轻推着操纵杆，使得驱逐机呈现20度俯角。 在他的瞄准仪上面，果然牢牢的套住了下前方日军的队尾。 他在大喊的同时，右手大拇指同时对着射击按钮，狠狠的按了下去。 “哒哒哒哒哒——” 随着机载机枪的爆吼，四道疾射的弹线从闪着团团火焰的枪口，猛烈的喷射出来。 扑向下前方河堤上面的日军。 “打！” 在2308的后翼，2309的四挺机枪也爆出震耳嘶吼，子弹如同暴雨一般的泼洒过去。 “射击，射击！” “砰，砰，砰——” “铛，铛！” “啊！” 两架e-16的八道弹线，如同八把锋利的绝世利刃，在河堤公路上面，一路急速的朝前耕犁而去。 高速的子弹准确的射入笔直的公路，打得上面顿时血雨纷飞。 成群成片的日军士兵的身体，如同脆弱的纸片一样，漫天撕裂。 “聿！” “八！” 骑在战马上面的堤三树男大尉，双手端举着步枪，想完成根本不可能的步枪打飞机这个‘壮举’。 结果胯下受惊的战马猛然扬蹄，堤三树男刚刚来得及怒吼出半个字。 就被一条高速掠过的弹带，连着胯下的战马，犀利的‘劈’成一堆碎肉。 “铛铛铛！” “哗啦啦！” 战机子弹很快就‘斩’上了倒数第一辆，拉着105榴弹炮的汽车。 爆烈的子弹，在一瞬间就把东洋的这辆‘纸片卡车’打得通透，车里车外一片狼藉。 在弹片的飞溅中，车头里面的两个主副驾驶，后车厢上面十几个举着步枪猛射的炮兵，全部被迸射的弹片，打成千疮百孔的‘肉筛子’。 “叮叮叮——” 2308的子弹溅片，还在倒数第一辆汽车上面弹射的时候，高速的子弹就已经攀登上了倒数第二辆，105榴弹炮车的火炮上面。 炸得炮身一片火树银花的闪耀，把簇拥在火炮四周的日军士兵，全部击杀成一堆血泥。 “轰！” 一枚炙热的弹片，狠狠的弹破了汽车薄薄的油箱铁皮，随即引发了一道小小的燃爆。 “八嘎，散开，散开！水田，水田！” 自从中日开战以来，日军飞机经常攻击路途行军的中国陆军，所以中国军队早就学会了最大的止损方法。 那就是撒丫子散开，钻林子，扑田沟。 没有林子沟壑，就四处散开卧倒，听天由命的赌运气。 第一次被中国空军进行这种扫射打击的日军陆军，之前根本就没有研究过，在这种情况下该如何对应。 而东洋一根筋的精神（神经），又使得这些日军将领羞于‘逃跑’‘躲避’这些词语。 所以刚才在突然遇到4架中国战机的时候，大队长横田庄三郎少佐惊怒之下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集中全部兵力，妄想集中一千两百条步枪来打飞机。 现在在他的眼睛里面，他惊惧的看到，在4架中国战机的残暴轰射之下，后面的队伍已经是被打得血流成河。 死亡无数！ 横田庄三郎连忙站起来，跳着大吼大叫，让所有的士兵朝着水田那边逃命。 “哒哒哒——” 在机载机枪的嘶吼声中，杜剑南的2308 一路延伸俯射。 正在惊惧大叫着的横田庄三郎，直接被机枪子弹轰成一片血沫。 “嗡——” 机枪子弹一路高速延射，直到打到日军队伍的最西头，把那辆停在泥坑里面的汽车打得火星四溅。 上面的十几个日军士兵，被残暴的子弹撕裂得瞬间死亡一片。 杜剑南开始惬意的拉升战机。 “满贯！” 杜剑南拿着无线电对讲，兴奋的大声狂吼。 “满贯！” 音筒里面，立即传来陈盛馨的大叫。 “嗡——” 两架战机随即攀升到500米低空，回旋。 “满贯！” “满贯！” 这时候，第二梯次打击的陈怀民和杨梦青，也拿着对讲，兴奋的大吼。 “哈哈！” 杜剑南痛快的放声大笑，驾驭战机完成了转向。 在他的前面，整条近千米长的河堤公路上面。 已经变成了一道血红的修罗场。 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大量日军的尸体残骸。 碎裂的汽车马车，散落的炮弹子弹，破碎的残肢。 都泡在浅浅的红色流水里。 而那些活着的日军士兵，这时候终于算是开了窍，没有一个再妄图螳臂当车的举枪射击。 而是纷纷的跑进了泥泞的水田，使尽全身的力气，朝南部的花园湖一带逃去。 “高度压到150米低空，1组继续对公路线进行二轮射击；2组攻击水田的日军。” 在杜剑南的命令下，2架俯冲性能优越的e-16驱逐机。 开始凶猛的朝着笔直的河堤公路掠去。 而陈怀民和杨梦青的两架盘旋优越的e-15驱逐机，则是开始绕着大片的水田，对着下前方逃命的日军士兵射击。 “哒哒哒哒哒——” 顿时，水田上面溅起了无数的水花，一个个逃跑的日军士兵，纷纷炸裂着扑进水田。 “啊！” “可怖，中国飞机真可怖！” “投降，投降！” “救我，救我！” 在日军士兵骇破了胆子的惊惧求饶里。 中国机群的二次血腥杀戮。 随即开始。 —— “我滴乖乖也，这也太牛比了吧？” “娘咧，一个大队一千多鬼子兵，这么多的大炮机枪，‘突突突’两个飙射，就打得他们没了大半条命！” “什么大半条，没见是全歼，全歼！你瞅瞅，现在还有一个鬼子有逼胆子举枪么？” 在打击战场东南400米的一个小山坡上，冲锋到这里的228团1营的三百勇士。 此时都傻望着西北方向的血腥屠杀，看得如同做梦一般的直发愣。 更不敢再上前一步，怕运气衰碰到流弹，被轰成肉片。 “嗡！” 在低空中，那两架单翼飞机把河堤公路又轰击了一遍之后，就朝着东南方向绕圈攀升。 “赶紧把旗帜举起来，别让天上的4位爷杀得起兴，把咱们也当鬼子兵给‘突突’了；那才是冤死！” 1营营长刘炳生看着那两架‘嗡嗡’掠来的驱逐机，吓得脸色发白，赶紧命令旗手把军旗举起来表明身份。 “举起来，举起来！” 山坡上的士兵们一听，可真是这个理。 连忙大吼着让旗手刘柱子赶紧举旗。 “哗哗！” 刘柱子站在山坡最高处，使劲的挥动着旗帜。 阴云，细雨，满小山坡的士兵，猛烈挥舞的军旗。 极具视觉冲击。 ， 第七十章 山田一郎的决心 “嗡——” 在低空中，杜剑南诧异的看着山坡上的旗帜。 刚才他就发现了这一大群突兀出现在东南山坡，穿着中国国军军服的军队。 就在看到旗帜挥动之前，杜剑南的大拇指还死死的虚按着射击按钮。 以防万一。 “这些家伙，倒出现的不早不晚。” 杜剑南嘟囔了一声，然后拿起对讲：“07，09，10，已经达成预定目标，停止攻击；攀升到云层之上，准备返航。” 在说话之间。 此时，杜剑南的机头正对着正南方向。 以着近30度仰角，进行攀升。 这时候，他忽然觉得在南边天空一千米高的云层哪里，似乎破开了几道小口子，露出了几道细细的光柱。 “那是什么？” 杜剑南感觉疑惑，不禁注目望去。 而这个时候，那几道细细的光柱已经不见任何的踪迹。 似乎只是一瞬间他眼花了的幻影。 杜剑南悚然而惊！ “各机注意，各机注意，南部有机群刚刚破开云层进入，有敌机在正南出现；保持队形，立即进行东方攀升，立即攀升，飞出云层。” 杜剑南一边用麦大吼，一边左摆操纵杆，驾驭战机斜翼偏向。 “07明白！” “09明白！” “10明白！” 在陈怀民，陈盛馨，杨梦青的大声回答里，4架战机齐齐掠翼，朝着东方高速攀升。 “兄弟们，现在该咱们了！” 看到4架战机突然停止射击，开始快速升空，228团1营营长刘炳生兴奋的大吼着：“空军杀猪，咱们吃肉咯！” “空军杀猪，咱们吃肉咯！” 山坡上面一片大喊。 “机枪，老子班啥都不要，就要两挺重机枪！” “我们班啥都不要，也要两挺重机枪！” “想得美死你们，重炮运不走；除了那四门小炮，就属重机枪犀利！” “别嚷了，谁抢到算谁的！” “对！对！” “对个屁，先杀日寇！一群白痴！” “对！对！” “杀日寇咯！” “砰，砰，砰！” “缴枪——，呵呵，也杀！” “砰！” 山坡上面的三百条好汉，大吼大叫着扑下山坡，朝着公路上，水田里的日寇残军扑去。 而在此时，日军原本一个步兵大队，两个野炮中队，整整接近1200人的庞大队伍。 至少有900日军被战机残暴射杀。 余下的两三百人，也都是半数带伤。 更重要的是，此时他们都已经被完全吓破了胆子。 冲进泥泞水田里面的两百多个未死的日军，除了四五十人手里拿着步枪，其余的都是赤手空拳。 光子脚片子，踩着深深的淤泥，纷纷拼命的朝着更远处的水田逃去。 早已没有一个日军还敢举枪阻击。 “刘营长，是第3师团的68联队，他们参与过南京大屠杀！” 这时候，团参谋周永胜通过一个死了的日军大尉的证件，搞清了这支军队的隶属，不禁惊怒的大吼了起来。 “麻痹，一个俘虏不留，全部击毙！” 1营营长刘炳生气得双目喷火，大声下令。 “全部宰了！兄弟们为南京死难的同胞们复仇啊！” 1营副营长赵大虎也是气得火冒三丈，一边在嘴里大吼着，一边一枪打死了一个跪在泥田里，朝他投降求饶的日军。 59军38师113旅228团1营，对日军第3师团步兵第3旅团第68联队2大队的复仇杀戮， 随即开始。 —— “嗡——” 在一千米的云层上空，日军陆航第3飞行团第12飞行战队，9架川崎95式2型战斗机。 在空中保持着330千米/小时的巡航速度，由南朝北飞行。 新型的ha-9iib发动机，最高850马力的输出功率，给了95式2型更加澎湃的动力，大幅提升了战机的速度。 445公里/小时的最大平飞速度，使得它不禁远远超过了中国进口的同类型e-152双翼驱逐机。 甚至还略微领先中国进口的e-16下单翼战机。 而1100千米的最大航程，又给了战机远超中国e型战机的滞空时间。 这些天，日军陆航第3飞行团，之所以没有再出动战机攻击蚌埠一线的中国军队，并不是他们偷懒。 更不是他们仁慈。 而是在得到了汉奸的密保，说中国驱逐机4大队转场皖中战区。 因此，第3飞行团就在苦苦的等待，等待着本岛新机川崎95式2型的到来。 今天3月8号，是川崎95式2型的第一次实战巡飞。 “闪电般的速度，一流的盘旋能力，卓越的航程，帝国陆航一架95式2型，完全可以战胜两架甚至三架中国的垃圾战机！一个飞行编队，完全可以打爆中国的三个飞行编队！” 在今天巡飞之时，陆航第3飞行团团长值贺忠治少将，特意出来给以山田一郎中尉为带队指挥官的编队飞行员们训话鼓励。 “遇到可恶愚蠢的中国机群，你们所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 在南京大校机场，值贺忠治大声的咆哮：“用闪电般的速度追上去，死死的咬住他们，什么4大队，什么杜剑南，柳哲生，一架一架的全部把他们敲下来！让海航那些白痴们看一看，陆航的无敌犀利！” 9架川崎95式2型，下午2点30分从大校机场升空。 机群以‘三三编队’，先是东北飞行150千米，到达淮安上空。 朝着城里扫射了一遍，然后南飞160千米，到达滁州上空。 山田一郎中尉觉得就这么东南飞行50千米，返回南京，可能会遭到团长的怒斥。 于是只好又折向西北70度，准备到蚌埠上空溜一圈儿，就率机返航。 至于去中国空军可能驻场的周家口，宿州。 山田一郎简直是连想都没有去想。 他并不是一个狂热的战斗者，对东洋也并没有什么深刻的感情。 之所以当航空兵，就是为了养家糊口。 这次来到中国战场之前，山田一郎见到了很多已经战死在中国战场的飞行员们，他们家属的下场。 东洋政府只是象征性的给一点微薄的抚恤，从此撒手不管死活。 来之前，他到了一个认识的飞行员的家里，面对着嗷嗷待乳的几个儿女，那个美丽的女人已经开始做皮肉生意，艰难的生存。 山田一郎有年迈的父母，有一个美丽温柔的妻子，两个儿女，一个幼妹。 他不敢想象假如他战死在中国战场，他的妻子会面临着怎样可怕的景象。 所以，他决心。 决不能死！ ， 第七十一章 金色云层 “嗡——” 9架川崎95式2型战斗机，飞在云海之上。 山田一郎左右张望，四周没有任何的参照物，能够标识机群现在的位置。 他在航校的时候，曾经听教官们说过，真正的高手可以通过时间，指南针，还有此时对应太阳（月亮）的角度。 来大致确定自己战机的所在位置。 不过像这种传说中的强大逆天存在，山田一郎还真没有见过一个。 他估计现在的位置，应该就差不多到了蚌埠一线。 于是他决定飞下云层，到中国的阵地，或者城镇上空，敷衍的扫射几遍。 杀一些倒霉的中国人。 然后就可以平安回航交差。 虽然这么应付差事，可能会让值贺忠治少将不满意，然而山田一郎也想不出其它既安全又出彩的办法。 随即，9架战斗机开始变向，俯冲过漫天的云层。 战机突破云层，在黑白山水的墨染世界里，露进9道金色的光柱。 极具视觉冲击！ 然后，随着云涛翻滚合拢。 9道金色的光柱，随即消失。 “呦西，真是道道美丽的光柱，可惜时间太短，转瞬一息！” 山田一郎遗憾的吟唱着，注目下前方的景色。 在烟雨蒙蒙的皖中水乡平原中，碧野漫漫，湖泊河流纵横漫布，远方淮河—— “八嘎，为什么有火光和黑烟！” 山田一郎突然目光一凝，看到在正北数里之外的淮河南岸公路上面，有着两簇红红的火焰和两股冲天的细长黑烟。 这时候，其余8架战机也都发现了北面的异常，相互之间纷纷做着提醒手势。 “一定是帝国的陆军那群白痴，遭到了过河中国军队的重兵突袭！” 在这个时候，整个皖中淮河南岸一带，早已没有了成建制的大量中国军队。 所以他们根本不可能有着长长的车队。 “歼灭掉这些不知死活的中国军队，让他们知道帝国陆航的犀利！” 山田一郎满脸的兴奋，这回刚才让他头疼着的问题，就一下子迎刃而解了。 “嗡——” 9架战机在空中轰鸣着，朝着北面的淮河战场扑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已经可以隐约的看到河南一线，有一道千米长的打击线，上面停满了小盒子一样大小的汽车，马车，—— 看情形估计就被修理得惨烈。 “陆军这群混蛋，离着战机的火力，就不能打仗了吗？” 山田一郎正在傲然大骂，左后翼的僚机上野原吉，突然提速赶了上来。 满脸惊色的隔着不到一百码的距离，大吼大叫的指着东南方向的天空。 “什么？” 山田一郎看着上野原吉指着空中，虽然他还没有偏头望去。 然而在心里面，就已经是猛然狂跳。 这个方向所指，就意味着只能是在那里，发现了中国空军的战机！ 唯一还不能完全确定的就是，有多少架。 在这个时候，山田一郎忽然明白了淮河南岸的陆军队伍，这是遭到了谁的打击。 “真是走夜路怕恶鬼，结果来了个阎王！” 山田一郎惊颤的叫着，连忙朝着上野原吉指着的空域瞅去。 费力的才看到有4架中国战机，正在六七百米的低空攀升，将要冲出云层。 “只有4架，还在逃跑！” 看到这一幕的山田一郎，心情猛然的轻松下来。 他朝着左右的机群看去，发现他们都是一脸激动的望着自己，等待着追击命令。 “这是送上门来的功劳啊！” 山田一郎兴奋的放声大笑，灌进满嘴的狂风。 “追上他们，击落他们！” 山田一郎大吼着做出追击手势，右手一拉操纵杆，翘起机头，朝着高空追去。 “击落，击落！” “完胜！” “复仇！” 在一群日军陆航飞行员的大吼里面，9架川崎95式2型双翼战斗机，都是开始朝上拉升。 追击而去。 天空之中，倏然破开4道口子，露进4个笔直的光柱。 斜射在碧波滚滚的淮河河面上。 乌云翻滚，光柱随即隐没。 然而还没隔半分钟的时间，在淮河南三里的天空之中。 乌云再次被暴力破开，露出9道笔直的光柱。 射在下面的花园湖上。 —— “是鬼子的飞机！” “他们这是在追咱们的飞机！” “好多鬼子飞机！” “麻痹，这下麻烦了！” 南面天空的异动，惊动了正在逮‘兔子’的1营士兵。 他们纷纷震惊的仰头南望，一脸的担心。 就连本来兴致勃勃的对‘兔子’们的追杀，此刻也都提不起来了精神。 “兄弟们，别都担心了；干掉所有的鬼子，这才不旺空军兄弟们的帮助！” “砰！” 1营副营长赵大虎端着新到手的一杆三八大盖，一枪打中一个近百米的日军士兵。 “啊！” 子弹从那个鬼子兵的身体里面穿了过去，带出一溜儿血肉。 那个鬼子兵痛的‘哇哇’大叫的继续在水田上面狂奔。 “靠！” “砰！” 赵大虎骂骂咧咧的举枪瞄准，这次对着脑袋。 一枪爆头！ “好！” 在一片大吼声里，1营三百条汉子都举起了手里的步枪，继续狂追猛打。 “昂——” 突然，天空中异状忽起。 在刺耳的尖啸中，一架战机击破云层，机身裹着熊熊的烈焰，冲下天空！ “这是哪个飞机！” 在这一刻，淮河南岸1营的三百勇士，都是一脸的震惊。 他们怎么都没有料到，就这瞬间的时间。 云层之上，就已经惨烈的角逐出了第一架战机的生死。 而且，最关键的是。 这架飞机，是中国的飞机，还是日寇的飞机？ “昂——” 在这个火球还在高速嘶吼着下坠的时候，东南上空的乌云，又是一片动荡。 —— “嗡——” 杜剑南猜测南部有日军机群进入云层下以后，就率领其余3架战机，快速的朝着天空攀升。 “副队，我看到了，东南30度角，600米高度；好多，速度好快！” 对讲里面突然传出了陈盛馨的叫喊。 杜剑南偏头看去，果然看到在东南的天空中，有一群隐隐约约的小点。 “不要管他们，注意队形，继续攀升！” 杜剑南大声喊着，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战机就已经接近了云层。 在冲进乌云的前一刻，杜剑南清晰的看到是9架双翼飞机。 他们也正在重新拉升。 “呼——” 云涛翻滚中，以2308为首的4架驱逐机，冲出了云层。 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偏西的阳光依然闪耀着它不凡的热度。 把漠漠云层镀上一层迷人的鎏金。 出了云层的杜剑南，只觉得眼前顿时一亮。 金色的阳光闪得他一时失明。 “这特么的还不是正对西方啊！——我槽！” 杜剑南在视觉还没有恢复正常的时候，大吼着是按开对讲：“2组继续攀升150米高度，盘旋进入西面光源上风位置，展开水平打击！1组攀升300米，俯冲打击！” ， 第七十二章 雷霆第一击 “呼呼——” 在呼啸的风中，2308，2309继续高速攀爬，很快就冲飞到了云层上方300米高空。 然后开始进行大弧形斜掠翼压飞。 而陈怀民和杨梦青的两架双翼驱逐机，则是在云层150米高度，就已经快速的压平了战机。 两两相伴的朝着西方，水平盘飞而去。 “嗡——” 在云层上方380米高度，杜剑南和陈盛馨快速的把两架战机压到水平面。 然后开始猛推操纵杆，进行大俯角冲击。 下方突然如所预期般，云层涌动。 “咻，咻——” 云涛翻滚之中，9架日军双翼战机，如同根根雨后春笋。 从镀着金色鎏金的云层，呼啸冲出。 金色的阳光，耀得已经适应了下空水墨山水的日军飞行员们。 猛然间眼冒金光，满脑子金星闪烁。 然而，他们都并不担心。 在这个时候，那4架占了便宜的中国飞机，一定是在拼命的逃之夭夭。 下面！ 9架帝国的2型新机，只要凭着卓越的速度，全力追赶。 最少也得把他们那2架垃圾e-15驱逐机，给敲下去！ —— 在陈怀明和杨梦青的眼睛里面，9架日机在突破云层以后，居然不进行任何的变向预警。 而是傻比比的，继续直飞猛进。 两人不禁大喜过望，逮着离着最近的一个‘三三编队’，最西翼的一架川崎95式2型战斗机。 麻溜的摆动着操纵杆，微压着机头，把那个正在进行大仰角攀升的战斗机。 准确的套进了瞄准仪。 “打！” 陈怀民和僚机杨梦青两人，几乎同时大吼着按下了手里的射击按钮。 “哒哒哒——” 八挺机枪同时怒吼，爆出团团的火焰，把密集的弹丸疯狂的扫射向那架日机。 —— 当中岛金右卫门准尉驾驶着战机，高速冲出云层的那一刹那，金色的阳光照得他眼睛直发晕。 而战机则是在依着惯性，继续进行大仰角的攀升。 等到接近第3秒的时间，他已经恢复了大半的视线。 中岛金右卫门震惊的看到，在他的头顶上空，两架中国e-16下单翼驱逐机，正要进行高空俯冲。 “八嘎！” 他惊怒的大叫了一声，就准备朝西偏飞，躲避这两道凶猛的打击。 心里面却忽然惊异的想起： 还有2架中国的双翼驱逐机，躲在哪里？ 然后，中岛金右卫门就感到座下的战机猛然震动。 那让人胆裂的‘咚咚咚咚’的猛烈响声，在他的耳边密集炸响。 “敌袭！” 此时，陡然变白了脸色的中岛金右卫门，连忙驶出最大的力气。 操纵战机斜翼偏飞，试图躲避中国战机的绞杀。 “打！” 在陈怀民和杨梦青的大吼声里，两架e-15死死的咬着这个被打得机身全是破洞的日机。 继续猛追猛打。 “八嘎！” “敌袭，敌袭！” 其余的8架日机飞行员，在适应光线以后，被这惊人的变故都搞得有些发懵。 在他们贫瘠的脑袋里，怎么也不敢想象。 中国的战机，居然敢以4对9的朝着他们发动突袭！ “哒哒哒——” 还在癔症中，在上空顺利完成机位调整的2架e-16驱逐机。 突然猛然开火。 分别对着两架上冲日机的机头部位，凶猛射击。 “冲！” 看到这一幕让人惊破胆子的突兀打击。 那两架被攻击的日机飞行员，都是大吼着发动战机最大的马力，继续进行大仰角的死命攀升。 想要迅速逃离，躲避斜上空中国战机的凶猛攻击。 “嗡——” “哒哒哒——” 杜剑南和陈盛馨两人，哪能让他们的小算计得逞？ “杀！” 杜剑南右手大拇指死死的按着射击按钮，同时飞速的微调着战机方向，把瞄准仪死死的套着下面150米处的那架日机。 把那架战斗机的机壳打得金属残片四溅。 “哒哒哒！” 两机的追逃中，一梭子机枪子弹，直接从高处打进了那架日机的驾驶舱。 在杜剑南的视线里，机舱里面坐着的那个日军飞行员，顿时如同被暴击的血肉玩具。 在一阵血雨纷飞里，四分五裂的变成了一堆碎块。 抛在半空。 “呦呵呵！” 杜剑南大吼一声，眼角的余光就看到被2309打压的那架日军战机。 此时也冒出了滚滚的黑烟。 “1组俯冲下云层，然后进行第二轮攀升打击，2组——” 杜剑南朝着陈怀民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他们追了三四百米远的距离，终于打爆了那架已经是千疮百孔的日机的油箱。 在天空中，爆成了一个大火球。 “干得漂亮！” 杜剑南大声的命令道：“2组朝北全速摆脱，1组将在北面进行第二轮攀升！” “07收到！” “09收到！” “10收到！杜老大，真特么的痛快，痛快！” “昂——” 在4人间的飞快对话之中。 被2组击落的大火球，就率先冲下云层 紧随其后的2架e-16驱逐机，也开始冲入云层。 在后面，还跟着一架洒满残肢，一架正要跳伞的日军坠机。 而陈怀民和杨梦青的2架驱逐机，则是乘机拼命的朝北飞去。 一个照面。 中国战机零损失。 而9架日军战机，就去了三分之一。 “八嘎，八嘎！” 在突然的猛烈打击下，四散逃飞的剩下6架日机里面。 此时都是如同做梦一般，惊惧异常的大吼大骂。 而日机编队的指挥官山田一郎，此时浑身冰冷颤栗。 以9打4，结果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被可耻的击落了3架。 而中国飞机居然是毫发无伤！ 这个战绩，假如拿回到机场。 他就完了！ “追上他们，击落，击落！” 山田一郎望着北逃的两架中国战机，血红着眼珠子，嘴里面大吼大嚷着，左手高高的举起，对着北方示意： 追击！ “追击，追击！” “复仇！” “击落他们，八嘎，击落，击落！” 得到指令的剩余5架日机飞行员们，都是血红着眼睛，大吼大叫着驾驭战机，全速朝北飞去。 —— 2308，2309快速的冲出云层，进入黑白水墨山水的世界。 “昂——” 在他们的眼里，那个大火球急速的冲向大地。 “嗡——” “09，拉平战机，保持在700米高度，正北飞行！” “09收到！” “——” 那个火球在下前方的一处湖边荒地坠落，闪出一团耀眼的火焰，腾起一个蘑菇云。 “昂——” 而在2308，2309的后面，两架日机从云层冲出，扑向大地。 其中一架，猛然张开一朵美丽的伞花。 “嗡——” 两架e-16高速飞过淮河。 杜剑南看到，在淮河南岸那片战场上面，陆军士兵们似乎都在挥手致意。 那面军旗，更是大幅度的来回舞动。 ， 第七十三章 云层上下 “兄弟们，是鬼子的飞机；刘二喜，带几个人把那个鬼子抓过来！” 刘炳生放下望远镜，喜欢得直蹦。 “空军威武！” “以4打9，上来就搞了3架，真牛比！” “可不一定，那个火球可看不出来是哪国的飞机，没见只飞下来了两架——；呃！3架，3架，都是鬼子的飞机行不？” 一个爱唱反调的士兵，正‘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反驳。 就心颤的看到周围的兄弟们，都捋起了袖子，狞笑着对他亮出了钵大的拳头。 吓得连忙白着脸色改口。 “轰！” “轰！” 大地再一次传来两道巨大的震颤，那两架日机几乎不分先后的撞到了大地上，团起巨大的火焰。 滚滚狼烟冲天！ —— 在淮河北岸的700米低空，两架中国e-16战机，在漠漠无边的云层下面疾飞。 “2组，上面情况如何？” 杜剑南拿着对讲询问。 “在云层上空200米飞行，速度已经升到极限接近340，后面6架日机追得很紧，他们的飞机应该是川崎新型；他们——” 陈怀民猛然停话。 杜剑南在对讲里面，听到一串让他毛骨悚然的木质炸响撕裂声。 然后，对讲陷入了彻底的静默。 “咚咚！” 杜剑南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上面的情况如何？陈怀民的战机怎么了？难道是我错了！” 杜剑南吓得头皮发麻，一瞬间浑身汗透。 “老陈，老杨，怎么呢？说话，说话！” 紧紧跟在杜剑南左后翼45度角，400码距离的陈盛馨，在对讲机里面焦急的大吼。 “——” 依然是让人发寒的无线电静默。 杜剑南和陈盛馨忍不住心惊肉跳的仰头，望着上面的云层。 生怕从上面掉下来点什么东西。 “09，一起上去！” 杜剑南沙哑着嗓子，就准备抬升机头。 “不用，等等——” 对讲里面突然传来陈怀民喘着粗气的声音，还有战机破空的嘶号，激烈的枪爆声。 “杜队，我们在往西飞，鬼子的飞机太快了；正在设法摆脱他们！” 对讲里面传来了陈盛馨的声音。 “2组，你们能不能绕一个大弧线，最后把位置继续定位在原来的北行进线上面？” 杜剑南强压着心里的紧张，假如上面对此稍有迟疑。 他就立即驾机抬升，参与追逐战。 “好！” 陈怀民突然抢了麦，大吼了一声。 然后，再次静默。 “嗡——” 杜剑南随即把战机提升到最高速度，朝着北方疾飞。 “杜队，我们开始东转；距离原来中轴线大约2千米，云层高度200米。” 大约三四分钟的时间，对讲里面突然传来了陈怀民的声音。 里面夹杂着各种大量的杂音。 “好！我们已经在你们的东北前方，我们开始全速抬升！——09，进入云层上方500米高度，左转向拉平！” 在杜剑南的大吼声里，2架e-16驱逐机，同时猛然拉升，冲向云层。 “呼——” 两架战机呼啸着冲出云层，高速攀升。 在适应过阳光的闪耀之后，杜剑南透过护目镜，看到在西南大约15千米方向，2逃6追。 6架战机，拼命的向着这里飞来。 “截住了！攀升，攀升，09快速拉平战机，进行俯冲打击！” 杜剑南兴奋的大吼大叫。 “收到，收到！干死他们！” 在对讲里面，陈盛馨嗷嗷鬼叫。 —— “哒哒哒——” 一梭梭的机枪子弹，从日机枪口喷出，扫射向前面的2架中国战机。 却都被他们一路左右盘绕，流畅的避开。 “八嘎，这两架狡猾的兔子，今天一定要把他们打下去！” 山田一郎率领着剩余5架驱逐机，在2架e-15中国飞机的后面。 一路穷追猛打。 然而这两架中国战机既不俯冲逃逸，也不攀升高飞。 从而给山田一郎以极好的击落时机。 而是凭借着优异的盘旋操作技能，在云层上方180米左右的上下高度之间。 东躲西藏的奔逃。 虽然有好几次，川崎95式2型战斗机的机枪子弹，成功的‘咬’住了这两架中国战机。 不过都被他们两机配合着，快速摆脱。 甚至那架2307还‘玩了’一次‘漂亮’的‘8秒360大盘旋’，反‘咬’着差点把山田一郎的僚机上野原吉，给敲了下去。 弄得左下翼严重受损的上野原吉，机速大降。 远远的掉在后面。 只有山田一郎这5架战机，对着前面的中国飞机，死咬着狠狠射击。 “八嘎，小熊正一这个混蛋，为什么不知道绕到前面去堵截？” 山田一郎好几次对着南边300码距离的‘小熊正一三机编队’，做出了绕攻配合手势。 不过太远的距离，还有已经追红了的眼睛，都让那一组编队的飞机，无视了他的指令。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这两只中国肥兔子，已经是注定了被击落的可悲结局！” 山田一郎信心满满的驾驭着战斗机。 以6打2，而且是占据着追逐的有利位置，他不相信这两架中国战机能逃出他的手心。 至于另外的两架中国单翼驱逐机？ 山田一郎在这一刻有些担心的朝着东南西北，瞅了一遍。 “哈哈，那两架胆小鬼，一定是在下云层逃跑了；算他们聪明，不然——” 山田一郎猛然圆睁着双眼，惊怒异常的死盯着前方13千米处的空中，大声吼道：“他们怎么能够这么准确把握云层上面的位置？这是出鬼了么！” —— “好！” “杜队，你们俯冲打散他们的队伍，我们盘旋回击！” 看到在前方大约1千米处，两架e-16战机倏然冲破乌云，高速攀升。 被追打了一路，攒了一肚子火气的陈怀民和杨梦青，纷纷抢麦大叫。 “08收到，你们先不要管这5架日机，盘旋回去把落在最后面的那只‘病鸡’敲了！” 在杜剑南的命令声里，两架e-16已经攀升到了足够的高度。 这一次，两机不再进行慢速的压飞调整。 而是直接猛力后拉操纵杆，进行高空翻飞。 e-166的机头，机翼前缘，这一些要害位置，都进行了铝合金的蒙皮。 使得它拥有比15型卓越的多的翻仰能力。 “八嘎！” “混蛋！” 在高空追击的5架日机，看到前方上空，这两架中国战机如此坦荡的攻击意图。 不禁都是又惊又怒的大声咒骂。 “盘旋躲避！” 山田一郎嘴里面大吼着，顾不得去给僚机和其余编队示意指令，就赶紧偏飞掠翼，进行西北弧线飞行。 躲避前方的高空俯冲打击。 “八嘎！击落他们，帝国万岁！” 而另一编队的队长小熊正一少尉，则是一脸的怒火。 一边迎着前上空的两架e-16，飞快的抬升战机，一边高举着手臂，示意两架僚机和他一起抬升攻击。 ， 第七十四章 雷霆第二击 “呵呵。” 望着下空的5架日军飞机，2躲3冲，杜剑南不禁愉悦的笑了出来。 这就是在空战中，不能总体协调整个编队的行为。 结果产生的各自判断，各自为战的离散状态。 从而给对手以各个击破的机会。 现在这个年代，几乎所有的战斗机飞行员，都非常忽视无线电对讲的重要性。 在空中的交流，基本靠手。 再复杂点，就是拿着粉笔和小黑板，比比划划。 苏军在e-165以后，也在战机上面加装了无线系统。 不过一个飞行中队，只有中队长的无线可以说话。 其余战机的无线只能收听。 而且粗劣的制造，使得在高空疾速和大马力机震的作用下，根本都听不清里面说得是什么玩意儿。 所以就是到手，要不了几天就会被飞行员私自拆下来减重。 而且更主要的是，现在战机间的格斗。 轻配合，更注重个人的勇气和技巧。 在战斗时无线电反而会分心。（激烈的生死角逐时，没人会拿着无线电嗷嗷叫，也没人会有心情去听里面喊得是什么鸟语。） 所以现在世界各国，除了不打仗的美国，为了多卖一台无线电，把每一架出口战机上面，都进行了强行的加装。。 其余各国在战斗机上面，都极端的忽视无线电系统。 包括宋秘书长花了35万美元巨款，买下赠送给陈纳德当座驾的霍克-75h。 陈纳德给机修师的第一个命令就是，‘把那个破盒子拆掉’。 杜剑南来到了这个时空，来到了38年的这场中日战争。 他不知道这是平行时空。 还是同一时空中的时空穿梭。 不知道假如他撬动了这个世界，会不会完全改变他原来的世界。 然而，他都会无怨无悔的用他的生命和热血，来谱写。 之前的2·18武汉空战，2·23松山空袭，都没有很大的历史偏差。 然而之后的2·25南昌空战，中国至少比原来的历史上多生存了20架以上的战机，日军至少多损失了7架以上的飞机。 此消彼长间，虽然27架的绝对值差异，不会丝毫撼动整个中日战争的进程。 然而，历史已经在偏差！ 在之前，杜剑南对历史的芥子影响，都靠得是他的勇气，拿命和热血去搏击。 然而，在当上了这个第4驱逐机大队23中队副中队长以后。 他开始尝试用另一种方式，更深刻的参与历史的改变进程之中。 把‘三三编队’调整为‘二二编队’。 这是其一。 加装无线电系统，整合集群优势。 这是其二。 而且，随着他权利的扩张。 还会有更多的改变。 路还很漫长，前方依然是大雾弥漫。 然而，只要杜剑南他还活着，还没有战死在蓝天。 他都会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 “09，一人一架干爆他们！你挑哪一架？” 杜剑南大笑着吼道：“果然是勇敢无畏的皇军，要大大滴给一个赞！” “我要中间那孙子，看着牛比哄哄的就来气！” 对讲里面，陈盛馨马上就选择了他的目标。 “哈哈，那我就去伺候左翼的太君！” 在杜剑南的大吼声里，他飞快的调节着战机的尾翼方向板，开始努力的把那架目标日机套进瞄准仪。 同时小心的避开日机机头的直线延伸方向，防止进入敌机的瞄准仪。 “哒哒哒——” 在一阵机枪的爆鸣声里，2309首先开火射击，把子弹射向小熊正一的战机。 “八嘎！” 看到从上方一架中国飞机打出来的弹线，在自己战机的周围‘嗖嗖’穿梭。 而自己机头所指却是一片虚空。 小熊正一又惊又怒的气得哇哇大叫，连忙使力的摇摆操纵杆，驾驭战机朝着那架中国战机的上空位置，猛烈改向。 “找死！” 只是这两秒时间的滞顿，就给了陈盛馨一个绝佳的时机。 他嘴里大吼着猛摆战机，四道机枪子弹倏然划过长空，‘噼噼啪啪’的扫射到了小熊正一的战机上面。 “嗡——” 这架川崎95式2型战斗机，中部冒出一股浓浓的黑烟，窜出一簇让人欣慰的火苗。 “混蛋！” 在这一刻，小熊正一心如死灰，陷入绝望。 “呦呵呵！” 陈盛馨学着杜剑南大啸，心里畅快无比。 只是两次高速俯冲，就干脆利落的打掉了两架日机。 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人兴奋的事情！ 跟着老杜‘混’，果然吊炸天。 不愧是敢一对六十一，硬生生敲掉七架日机的空中狂魔！ “干得漂亮！” 杜剑南听到对讲里面，陈盛馨的大叫，虽然他此时正逮着左翼的那架日机狠撵，不过听着声音，就知道这小子拿下了今天空战的‘第二滴血’。 “昂——” 此时杜剑南的目标日机，实在扛不住上空泼洒下来的子弹，猛然翻滚着朝着下方疾冲。 “想跑！” 而杜剑南则是圆睁双目，嘴角带着一丝冷酷的笑容。 逮着那架敌机不放的死命射击。 两架战机一追一逃，高速冲下了云层。 “轰！” 而这个时候，远远落在后面的山田一郎的僚机上野原吉，也在偏飞逃逸途中，被陈怀民和杨梦青合击打破了油箱。 这架日机拉着长长的黑烟，冲下云层。 顷刻之间，原本的6架日机，2架损落，1架逃下了云层。 “转进，转进！犀利，太犀利！” 而小熊正一的右僚机飞行员岩本高次，则是已经吓破了胆子。 嘴里面乱七八糟的大嚷着，驾驭着战机，死命朝着南方的高空攀升逃逸。 “混蛋，岩本这个白痴，懦夫！” 这时候，也已经被完全吓破了胆子的山田一郎，心里面暗呼侥幸。 幸亏有岩本高次这个逃兵，也幸亏有僚机藤喜代三可以作证。 至于那个愚蠢的井上贯道，在他选择抬升冲击的时候，他就应该和死了的小熊正一一起，承担这场空战失败的祸首！ 那么，现在就继续让他吸引中国空军的火力，生死听天由命。 以弥补他的罪孽！ 现在有了背锅的，有了作证的，还有了吸引火力的。 所以，在山田一郎使劲的手势下，他和僚机藤喜代三同时开足马力，驾驭战机朝西逃逸。 —— “昂——” 中日两架战机一追一逃，高速的穿越云层，进入下面的水墨山水世界。 “哒哒哒——” 杜剑南驾驭着战机，死死的咬着前面不断翻滚掠翼的日机，把一枚又一枚炙热的子弹，射进那架日机的身体。 “八嘎！为什么，为什么总逮着我？” 井上贯道在皖中的细雨中架机疾飞，嘴里面全是愤怒的大吼。 回应他的是，冰冷的‘哒哒哒！’ “昂——” 在其后，陈盛馨的战机也进入了云层，开始从东北方向截击。 然后从空中掉下来两架拖着黑尾巴的日机。 “啵。” “啵。” 随即，展开了两朵伞花。 “八嘎，八嘎！” 伞花下面，小熊正一和上野原吉，远远相望。 随风飘荡。 “一定要飘到南岸！” 小熊正一扯着嗓子大吼。 然后就起了东南风，把这两朵美丽的花朵，朝着西北方向吹去。 “噗！” 小熊正一气得喷了一口老血，当场昏死过去。 ， 第七十五章 杜队威武 “八嘎！这些无耻的中国空军，为什么不敢像一个男人那样，一对一的单挑？” 看到从右前方，左上空，分别呼啸冲下来的3架中国战机。 井上贯道不禁气得破口大骂：“帝国的战机呢，为什么都不下来助战，为什么？都死了么！” “哒哒哒——” 在这架日机的后上空150码处，从2308枪口射出的两条弹线，‘啪啪啪’的打在了这架日机的机身之中。 凶悍的弹丸在机舱里面横冲直撞，炸裂得一片狼藉。 一枚子弹狠狠的射中了操纵杆朝后的联动装置，带动着尾翼的左右水平板猛然上翘。 “昂！” 在巨大风力的扭力下，这架日机嘶吼着，猛烈朝下翻转起来。 “混蛋！怎么回事？” 在井上贯道惊骇的大吼里，杜剑南狠压着机头，朝下死追猛射。 “哒哒哒——” 下面高度俯冲的日机，被追逐的暴烈子弹打得火花四溅。 扑向大地。 “轰——，哗啦！” 日机一头扎进了一个小湖泊。 巨大的水浪，把湖面附近的一条小火轮殃及的得东摇西晃。 “嗡——” 杜剑南快速的拉起战机。 他往下看了一眼，在小机轮的甲板上面，五六个穿着国军军服的家伙，都趴在摇晃的甲板上面。 死死的抱着船舷的栏杆。 被浇了满身的大水。 “兄弟们，回航；哈哈，痛快，真特么的痛快！” 杜剑南拿起对讲，扯着嗓子大吼。 “杜队威武！” 杨梦青夺麦大叫。 “空中狂魔，战无不胜！” 陈盛馨抢麦鬼叫。 “哈哈，——” 陈怀民学着以前杜剑南的话，夺麦大喊：“空中狂魔，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哈哈，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杜剑南看到，在徐徐的东南风的吹拂下，天空中的两朵伞花，就在后面不远大约四百米的低空。 不禁想起了骂他‘杯’，想朝他发动‘喷血攻击’的田熊繁雄。 心里面顿时玩心大起：“兄弟们，走之前，要不要去给太君打个招呼。” “要得，要得！” 杨梦青急的抢麦大嚷：“就这事儿，以后回家乡，我能吹一年！” 说话间，杨梦青就首先迫不及待的驾驭战机变向。 飞向那两朵洁白无瑕的伞花。 “呦呵呵，一起，一起；哈哈！” 陈盛馨也是满嘴的兴奋：“以后谈女朋友，就靠这个段子勾搭她了！” 在宿州机场的时候，陈盛馨和杨梦青两人，包括很多4大队的战友，总是不厌其烦的找杜剑南询问梅岭空战的细节。 大家听了这个‘杯’的‘大号喷血机’的故事以后，在笑喷了的时候，都是无比向往那种装比的快感。 今天以4打9，轻松搞掉6架日机，又遇到了两朵洁白的伞花。 此时不去装比。 更待何时？ “太君，醒醒，醒醒啊！” 2310从闭着眼睛，耷拉着脑袋的小熊正一的前方飞过，搅得降落伞东摇西晃。 “太君，要坚强！” 随即，2310轻盈掠过，惊骇得尿了裤子的上野原吉的前方。 杨梦青满脸痞笑，朝着上野原吉加油鼓励。 “噗呲——” 上野原吉搞不清这个中国飞行员喊得什么，惊得菊花一松，后面也喷了。 “太君，醒——，别被打死了，好好当个俘虏！” 陈盛馨的飞机飞得太快，直接高速掠过两个降落伞。 他在狂风中大吼。 这时候，大风把小熊正一给‘刮’醒了。 他勉强睁开了眼睛。 “砰！” 陈怀民是一个没什么幽默感的人，他对鬼子只有无边的恨意。 在掠过小熊正一的时候，右手比成手枪状，嘴里冷冷的给了一个‘砰！’ 接着掠过被机风甩得乱摇，裤子前后都脏透了的上野原吉面前。 也是一个冷冷的‘砰！’ 杜剑南的战机飞了过来。 “2308，杜剑南！” 小熊正一看到驱逐机上面刷得明晃晃的数字编号，终于知道了他的对手是谁！ 就是中国方面宣布的‘以一灭七’的中国空中王牌第一。 杜剑南！ “今天他们以4对9，用各种卑鄙的手段，毫发无伤的击落了帝国6架战机！” 小熊正一眼睛发直的喃喃自语：“看来南昌空战，也并不一定向海航说得那样，中国在撒谎！” “呵呵，心真大啊！” 杜剑南驾机掠过，看到这个鬼子飞行员居然连望都不望他，而是目光直勾勾的望着虚空自言自语。 心里佩服着说道：“看来是不需要求安慰了。” 说话之间，2308轻盈转向，飞向北方。 “兄弟们，返航！” “返航！” “返航！” “哈哈，痛快！” “晚上谁请客？”陈盛馨大吼。 “你请！” “你请！” “你请！” 在各种喧闹声里，4架驱逐机保持着310千米的巡航速度。 飞向北方。 —— 淮河花园湖段北10千米。 淮河，浍河，沱湖，樵子湖，四水夹流处。 五河村。 虽然此处靠近蚌埠前线，不过在这近1000平方千米地带，湖泊河流连纵密集。 芦苇荡遮天蔽日连绵无尽，其间布满了致命的沼泽泥潭。 一路行走，到处都是水面阻隔。 没有小船带路，简直就是寸步难行。 年初日军曾经进了一中队士兵搜寻国民军溃兵，结果被几步一条河流折磨的发疯。 从此再也没有日军士兵在这一带出现。 成为了惨烈战线上，一块罕见的世外桃源。 “嘟嘟嘟——” 一艘小火轮行驶在浍河的河道里，开始顺着密布的河流湖泊，转向沱湖。 59军军长张自忠，军参谋长张克侠，站在小火轮的甲板上面，沉默无言的看着周围的烟雨皖中。 “军长，那里在打仗，是飞机！” 这时候，张自忠的警卫谷瑞雪，突然指着南方的天空叫道：“他们正在朝下攻击！” 张自忠和张克侠都是闻言远望，只见南方大约10千米处，几个小点在蒙蒙烟雨之中进行往复俯冲。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有细细的黑烟柱子升起。 “那边应该没有咱们的军队吧？” 张自忠一脸迷惑，偏头问他的参谋长张克侠。 “没有！” 张克侠肯定的说道，然后稍微迟疑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113旅前两天报告，说想放一个营潜伏到南岸，看能不能突袭鬼子的运输队，我批准了；不会——” 张克侠一脸惊喜的说道：“不会这就是鬼子的运输队吧，不然哪有这么黑的硝烟？” “你是说，那是咱们的飞机，宿州的4大队？” 张自忠听了，马上举起了手里的望远镜。 ， 第七十六章 这澡洗的值 “是咱们的飞机！” 张自忠举着望远镜仔细的瞅着：“一，二，三，四——，四架战机，正在攻击下面；视线挡住了，不知道下面有多少鬼子。空军小伙子们不错，不旺我专门跑了一趟王家墩！” “是咱们的飞机？是咱们的飞机！” “这些小鬼子，天天在咱们头上拉屎恶心人，哈哈，他们也有今天！” 边上的几个参谋副官警卫，都是兴奋的大叫。 然后，他们就看了半场（云层下面半场）惊心动魄的大厮杀。 直到这架日机‘昂昂’叫着，一头扎进这个小火轮途经的小湖泊。 掀起滔天水浪。 “军长！” 在齐声惊呼里面，小火轮的船头被水浪掀得有三米高。 一大片雪白的水浪，直接盖在这个小火轮上面，把所有人浇了个湿透。 “哈哈，痛快，痛快！” 张自忠两手抱着船栏杆，等小火轮晃得不再那么狠了，腾出一只手擦了一把脸上面的河水。 大声喊道：“这个澡，我洗得心甘情愿！” “军长，一开始咱的飞机是4架，现在还是4架；我数了数，一共掉下来6架日机，空军真是太厉害了！” 参谋长张克侠，也是满身河水的趴在甲板上大笑。 “谷瑞雪，让火轮跟着上面的两个降落伞，下去几个人把这两个鬼子抓起来；我晚上确认一下，要是4大队的，明天我亲自把俘虏给他们送过去，给他们庆功！” “嘟嘟嘟——” 在张自忠豪迈的大笑里，小火轮喷着黑烟飞快变向，朝着两朵洁白的伞花处驶去。 —— 宿州机场。 下午4点35分。 毛瀛初，董明德，刘志汉，刘宗武—— 所有4大队的飞行员们，此时都不约而同的来到了机场，满脸焦急的望着四面的天空。 出去巡飞的4架驱逐机，怎么还没有回来？ 难道他们遭遇了敌机！ 只是想一想，众人都忍不住浑身颤栗。 尤其是毛瀛初，董明德，柳哲生，郑少愚——，这些经历过半年空战的‘老资格’。 更是感到气喘胸闷，几乎要窒息。 自从中日开战以来，他们见过了太多亲爱的战友，在前一刻还在食堂，宿舍，训练场，嘻嘻哈哈哈的说笑。 下一刻，驾驭战机起飞以后。 就成了永别。 永远不能再见！ 如何不让人满眼热泪，心哀神伤？ “e-152还好一点，500千米的最大航程，按着310的巡航速度，能飞一个半小时；e-166的大功率发动机，使得战机只有大约一小时二十分钟的滞空时间。这都一小时零五分钟了！” 人群里面的许玉书，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调。 “不该让他们单独巡飞！” 毛瀛初脸色发青，心里面全是后悔。 尤其是杜剑南，这个刚在南昌打出了‘单日王牌’的中国第一王牌飞行员。 他的勋章，是宋秘书长才亲手给他佩戴上的。 假如今天遭到不测，而且事后查明是4架飞机单独巡飞。 他毛瀛初驱逐机4大队长这个位子，估计也算是坐到头了！ “他们不是有机载电台么，只要距离足够，完全可以取得联络！” 23中队中队长刘宗武突然想到了这个，连忙大喊着提醒。 这时候，属他嘴里最苦。 现在23中队除了飞出去的4架飞机，只有他和梁添成，信守龚，三人。 真的一下子去了4架，他的23中队就等于是名存实亡了！ “没用，我问过老贾，只是他们4机间的调频，之前没当回事儿，没有和塔楼取得调试。” 毛瀛初说得一脸的苦涩。 众人皆沉默。 时间已经走到了4点40分，机场里面的气氛变得冰一样的寒冷。 “注意，注意，南方25千米警戒哨汇报，4架中国战机正在飞往机场，4架战机正在飞往机场，请做好接机准备，请做好接机准备。” 这时候，机场塔楼的大喇叭突然响了起来，震得众人都是心里一跳。 “回来了！” “4架，4架飞机！” 机场里面，一片欢呼声。 而地勤则是拿着梯子，信号旗，纷纷跑向跑道。 “这4个家伙！” 毛瀛初先是心里猛然一松，然后就是一脸的怒气：“他们这是干什么？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可怕后果？我要关他们的禁闭！” “行了，不管怎么说他们是主动巡飞寻战，批评一下就可以了，不要搞得这么严肃。” 知道升空巡飞的4架战机都是安然无恙，董明德一直板着的脸也露出了微笑，开始‘打圆场’。 时间在飞速的流逝。 下午4点44分。 在距离e-166燃油耗尽的理论时间，不到6分钟的时候。 “——” 21中队的赵茂生突然朝着南方偏着耳朵，惊喜的说道：“好像有声音？” 所有的飞行员们，都朝南偏着耳朵。 “是，是！有声音，战机的声音！” 梁天成惊喜的大吼起来。 随即，在众人的视线里，南面的天空出现了4个小点。 然后在快速的放大。 “嘶——” 举着望远镜的毛瀛初震惊的说道：“不对！他们遭遇了敌机！——两架e-15上面好多的弹孔！” 众人皆惊。 “嗡——” 陈盛馨的2309，首先降落在停机坪。 杜剑南的2308，正在另一条跑道已经安全着陆。 正在减速。 2307，2310，也正在朝着跑道滑翔。 所有人都看到了两架e-15上面的弹孔。 尤其是陈怀民的战机，左机翼的末梢都被硬生生的打掉了一小块。 “哈哈——，爽！” 刚刚停稳的陈盛馨，站在座舱上面，朝着4大队的战友们大吼道：“在淮河南岸岗庙段，遭遇日军一个千人大队，有重炮，十几辆军车，打得他们鬼哭狼嚎！” “好！” “漂亮！” “让小鬼子陆军也尝尝咱们的空中打击！” 这洪亮的声音，惊喜得众人大叫。 “之后出现了几百咱们的陆军，此战，可以全歼这个千人大队！” 陈盛馨站在飞机上面，继续挥手大吼。 “真的？太好了！” 毛瀛初一脸的激动。 这个战绩，实在太惊人！ 而且既然有陆军作证，估计到明天就能确定。 真要是能全歼鬼子一个大队，这份战绩，绝对是开战以来除了平型关大捷之外，又一场歼灭式的大捷！ “接着，又遇到了9架鬼子的飞机——” 陈盛馨的话，让众人心里一冷。 心想着不会是‘然后落荒而逃’吧？ 不过好在战机和飞行员都在，还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胜仗。 “我们以4打9——” 陈盛馨痛快的大吼道：“击落6架鬼子的战斗机，4个鬼子飞行员跳伞，淮河南边2个，北边2个，南边的跑不了被活捉的命，北边的不敢说。” 顿时，整个机场一片寂静。 只有其余3架驱逐机，在跑道减速的声音。 “e-16上面有照相枪，他们各击落两架，这都可以立刻洗照片；其余我和老陈的两架击落，不说我们的证词，那边的陆军都看到了！” 陈盛馨看到下面的战友们都有些发愣，忍不住不高兴的大吼着。 “信，咱们空军何时会说假话！” 毛瀛初大声的喊道：“立即给蚌埠陆军去电，请求他们帮助捉拿北岸的2个鬼子飞行员；地勤把胶卷赶紧洗出来，不仅咱们欣赏，还要给全国人民欣赏，汇报咱们的战绩！” ， 第七十七章 双料王牌 当天下午4点45分，小熊正一的右僚机岩本高次军曹，首先单机返回大校机场。 出去9架，回来1架。 这么个结局，简直吓坏了整个机场。 勉强停稳战斗机的岩本高次，之后根本不理会地勤反复催促下机，而是跟傻了一样的瘫坐在座舱里面。 脸色惨白，浑身大汗淋漓！ 现在他的脑子里面，还全是刚才淮河上空，中国战机的残暴撕咬射杀。 帝国战机无力的燃爆坠落。 甚至他都没敢去想，下机以后该如何面对自己的逃跑行为。 就在第3飞行团值贺忠治少将，怒气冲冲的大步走向停机坪的时候。 塔楼报告，又有两架日机正在飞越长江返航， 不久，编队指挥官山田一郎控诉，藤喜代三作证的‘证词’，以及岩本高次的‘供词’。 同时出现在值贺忠治是的办公桌上。 证词声称： 编队在淮河上空，发现有上万中国军队攻击一部帝国陆军。 于是山田一郎毫不迟疑的率领编队飞过去援助，结果遭遇21架中国战机，有预谋的伏击。 帝国战机勇敢与之战斗。 机群在付出4架战斗机的代价下，成功的击落了9架中国战机。 然而，岩本高次率先畏敌逃飞，使得队形散乱。 在小熊正一和井上贯道被击落以后，山田一郎和藤喜代三又联手击落一架中国战机。 在以2对11，无奈不敌的恶劣战情下。 只好‘转进’返航。 岩本高次的供词说道： 编队在淮河一带，遭遇4架正在攻击东洋陆军的中国飞机。 2架e-16，2架e-15。 双方随即展开激烈的角逐。 中国战机两轮打击，毫发无伤的击落了6架东洋战机，编队指挥官山田一郎，率先逃逸—— “啪！” 值贺忠治还没有看完岩本高次的供词，就气得把桌子上面的杯子，狠狠的摔在地上。 “混蛋！为了逃避罪行，居然编造出如此离奇的事情；该立即枪毙了这个懦夫！” 办公室内，全是值贺忠治愤怒的咆哮。 一边站着的几个第3飞行团的高级将领，都是点头认同山田一郎的证词。 岩本高次的供词，以4打9，而且还能毫发无伤的击落帝国陆航6架战机。 这简直就是对帝国陆航居心叵测的险恶污蔑！ 倒是山田一郎和藤喜代三的证词，帝国陆航以9打21，在自身损毁6架的情况下，击落了中国10架战机。 6比10，才算是勉强合格的置换比。 当夜，在害怕‘陆航第3飞行团有逃兵’的值贺忠治的暗示下。 监牢里面的岩本高次上吊‘自杀’。 而山田一郎和藤喜代三两人，则是受到了值贺忠治少将对其‘勇气’的勉励嘉奖。 —— 当晚，张自忠带着两个捉到的日军飞行员俘虏，匆匆赶回战区司令部。 在中国蚌埠，徐州，武汉，宿州之间。 电话，电波来往，骤起。 第二天上午，59军终于等到了盼望已久，38师113旅228团1营的回归。 与之一起的，还有近三百雇佣的中国百姓。 近百辆独轮车。 缴获了一千两百三十七个日军身份铭牌。 十二挺重机枪。 一千零三十一支步枪，十九把手枪。 4门37mm口径速射炮。 大量的子弹炮弹手榴弹。 两个日军飞行员和五个特意留下来当口供的日军士兵。 随即，整个蚌埠中国战线沸腾了。 消息立即发送到武汉： 现已确定，我59军38师113旅228团刘炳生营，在驱逐机4大队的4架战机的联合打击下。 全歼日军陆军第3师团步兵第3旅团第68联队2大队，野战炮兵第3联队之第10，11中队。 歼敌一千两百三十七人。 其战，1营316名士兵亲眼目睹4大队战机的英勇无敌。 以4打9，毫不畏惧，在零损伤的情况下，击落日机6架。 活捉4名日机飞行员。 —— 消息传到老蒋和宋秘书长那里，顿时引得两人笑逐颜开。 主动联合1营陆军，全歼一个大队的鬼子兵，这是中日开战以来的第二次罕有大捷！ 以4打9，这是何等的勇气！ 而且居然还能够毫发无伤的打掉了6架鬼子飞机，活捉了4个鬼子飞行员。 这又是何等的犀利！ “这个杜剑南，真是一个不错的猛将加智将！高志航战死，对中国国民的士气打击很大，现在竟然又出来了一个更加了不起的雄鹰！” 用手里的文明杖轻轻敲了一下地板，对同样笑容满面的宋秘书长说道：“我记得他之前是9架战绩，加上这2架，已经是空军里面的双料王牌了吧？” “已经是了，这是一个英俊而勇敢的小伙子；达令，这次空战，无论是全歼一个大队，还是以4打9，都是一次了不起的胜利。” “知道，知道，包括这个日军大队被歼灭，夫人的空军一定在其中起到了最重要的作用；这让我看到了一个方向，假如咱们有足够的飞机，掌握了空权，别说一个大队，就是一个挽马师团，通过不断的空中攻击，就能彻底的打溃他们！” 说到这里，老蒋一脸的遗憾：“酿希匹，国力太弱了啊！” “路要一步步的走，饭要一口口的吃；美国罗斯福总统，近日也公开场合发表议论，支持‘医药援华会’的‘一碗饭’运动。” “酿希匹！这是把咱们当傻子糊弄！英法也是这样，一边大卖燃油飞机武器给日寇，一边假惺惺的嘴上喊两句‘好话’。” 宋秘书长不说还好，一说老蒋就怒了：“之前蒋方震一再建议，说是不要把所有精锐放在淞沪决战，而是沿着长江一线布局，以空间拉长日寇的补给和战线，换取胜利；就是因为我相信国联，吃了一个大亏！” 这话一出口，搞得宋秘书长很没意思。 她的脸上带着优雅的微笑，端起杯子喝咖啡。 何应钦，陈诚，林蔚，陈布雷，钱大钧—— 一群人都屏声静气。 大厅里面，顿时冷场。 老蒋也知道自己说急了，看到一边的钱大钧低着头不敢吱声，就对他说道：“你们航委研究一下，该如何表彰有功人员。” “是！” 钱大钧起立答道。 然后对宣传部长邵力子，一处侍从室主任林蔚说道：“这个要大力宣传，让国民和世界都知道，咱们的军队并不差于日寇的军队，要比日寇更勇敢善战；还有对59军和那个刘炳生的嘉奖，也要做到位。” “是！” “是！” 邵力子和林蔚，都一脸英气的站起来应令。 ， 第七十八章 大序幕前夜 3月8号夜。 弯月如镰，满天繁星。 潍坊，日军第5师团司令部。 “西尾司令电！” 随着板垣征四郎的大吼，日军第5师团的将佐，都笔直的站了起来。 “由寺内司令提出的‘扩大战役规模，增兵徐州决战’的方案，大本营正式批准。” 作战室一片骚动。 这些日军第5师团的将佐们，人人露出一脸的喜色。 “第5师团即日南下临沂，攻陷之后，西进枣庄；联合济宁北受阻军队，合击中国军队。” “消灭中国军队！” “万岁！” “一定要将他们，统统死啦死啦地！” 顿时，日军第5师团司令部内，一片疯狂的大吼。 —— 37年12月13号，日军华东派遣军击溃集结在淞沪金陵一带的中国精锐陆军，攻陷南京。 12月27号，华北派遣军第二军，攻陷鲁东济南。 南北两路的大胜，使得东洋大本营为了迅速实现灭亡中国的侵略计划。 决定以南京、济南为基地，从南北两端沿津浦铁路夹击徐州。 连贯南北战场。 1月1日，日军第一路合击徐州军队，第10师团攻陷泰安。 至此，北段津浦路正面大门洞开，使日军得以长驱直入，沿津浦南下徐州。 2月17日，日军第10师团击退汶上、济宁附近中国军队。 2月26号，第10师团长濑支队进入京杭大运河以西，攻占嘉祥县。 然而因为中国第五战区，在此集结了大量的军队。 双方血战不休。 使得第10师团，受阻于济宁一线，不得南进。 而在津浦线南。 日军第三路合击徐州军队，日军华中派遣军的第9，13师团。 被张自忠，于学忠，李品仙，刘士毅，廖磊，周祖晃，诸军联手打击压制。 被迫僵持在淮河一线，等待第3师团的增援。 这个时候，日军第二路合击徐州军队的第5师团，则是从济南东进。 在2月23号攻占潍坊。 之后派出一支先遣部队，坂本支队（日军第21旅团），南下临沂。 并于3月5号击退中国第40军（庞炳勋部），占领临沂北20千米的汤头镇。 和庞炳勋部紧张对峙。 至此，日军三路大军，4个甲种师团。 在蚌埠，济宁，临沂三地，和中国第五战区围着徐州外线，不断攻伐。 日军华北派遣军司令寺内寿一，见到战况僵持，而且中国方面不断在调集精锐军队入场作战。 于3月5号，通过华北方面军向大本营申请： ‘追剿眼前之敌，绝不是深入南进作战，为警备后方，希望增加兵力；——同时寻机对中国军队予以彻底打击，逼迫中国丧失信心，投降帝国。’ 3月8号，经日军大本营批准。 东洋对中国的‘徐州扩大决战’，正式展开。 按照日军第二军司令西尾寿造的指令，三路僵持，将在临沂方向，凭借第5师团的‘铁拳’。 予以破开。 一旦第5师团攻占临沂，然后西进枣庄。 向下，南进60千米就是徐州。 北上，80千米就是济宁（中国第5战区阻挡日军第10师团防线）。 这时候，日军第二军将集中这两个师团（第5，10），南北合击济宁，一举击溃防守之中国守军。 然后，两个师团夹着胜势，兵进徐州。 则是大局以定！ 至此，中日两国，继淞沪会战以后的第二场大会战。 徐州会战。 进入了决战时期的序幕。 —— 夜难寐。 晚上4大队的庆功酒，杜剑南一不小心又喝高了。 靠坐在床上，看着趴在桌子上，就这蜡烛写信的陈怀民。 杜剑南突然就起了忧伤。 家里的父母，还好么？ “咳咳咳——” 点起了一支烟，才吸一口，就把杜剑南呛得咳嗽。 他把烟头按进烟灰缸，就毫不客气的拿起一张写满了的信纸看。 “杜哥！” 陈怀民一见就急了，要去抢夺。 “喂喂，松手；我可是喝醉了，我是绝对不会松的，抢撕了，你可别怨我！” 杜剑南目光坚定，大手捏着信纸，稳如磐石：“我看看你又不掉一根毛？让我学学，瞻仰下弟弟你的文采，说不定以后你嫂子就得靠这学习骗过来。” 看到陈怀民还是一脸紧张的不松手，杜剑南只好继续忽悠：“你看我都喝醉了，何必跟一个醉了的较劲儿；到了明天我也忘了信上写的什么了。” 陈怀民终于很不甘的松开了手。 “璐璐你好，见字如面； 从许昌到南昌一路风尘劳顿辛苦，在南昌何家可否习惯？何小姐为人豪爽热情，想来一切都会很好。 我在这里一切都好，而且刚在杜哥的带领下，以4打9，毫发无伤的击落了6架战机，陈盛馨说他是‘空中狂魔’，这个名号不像是正派，可是倒真的贴切。——靠！” 杜剑南笑着说道：“夸奖我，我没任何意见，可这名头实在不好听，取个‘空中娇子’‘空中战神’不行？” “杜哥，你怎么不给家里写一封信？” 陈怀民一脸‘好奇’，想引开杜剑南的视线。 “写个比毛！哪个邮差能穿越时空？有这能耐，哥就带歼-20回来，把东洋的航母轻松完爆，一艘都出不了海。” 杜剑南听得烦躁，张嘴就国骂。 “啥子意思，什么贾二思，他很厉害么？信阳可比武汉和南昌近得多；要是顺当，四五天兴许就到了。” 陈怀民没听懂杜剑南的话，诧异的说道：“上月初在襄阳训练的时候，你不是写了一封信回去。” 杜剑南愣了愣，才明白陈怀民嘴里的‘家’，指的是哪里。 如同是一本厚厚的回忆录，在杜剑南的脑子里快速的翻动起来。 是那么的陌生。 然而，理智在告诉杜剑南，这个才是‘他’的世界里面的人生轨迹。 勤劳的双亲。 耿直而‘牛脾气’的父亲。 ‘刀子嘴豆腐心’，又有些‘斤斤计较’，很会持家的母亲。 还有一个——，童养媳！ “我靠！睡觉！” 那个童养媳的面目，在杜剑南的脑子里面刚要泛出来的时候，就被他强行‘合上书本’。 他顿时也没有再瞅陈怀民的情书的兴趣了。 上床，翻身睡觉。 只是，今夜注定难眠啊！ 80年后时空里的父亲母亲，仰或是另一个平行时空里的父亲母亲。 你们可好？ 想我么？ 我好想你们！ ， 第七十九章 临沂 3月9号上午，淮河蚌埠防线59军军长张自忠，参谋长张克侠，228团新任团长刘炳生。 押送着4个日军飞行员俘虏，还有一车蚌埠百姓商户踊跃捐献的物资。 北进180里，到宿州机场慰问空军4大队的飞行员。 然而，两辆卡车，一辆军用吉普车，刚刚行驶到宿州南80里的固镇。 第五战区司令李宗仁的紧急军令，就被追赶的参谋人员送到。 展开电报，张自忠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军长，什么事情？” 此时，车队已经停止了前进，坐在张自忠身边的张克侠，看到张自忠变了脸色，连忙发问。 “日军第5师团主力今早离开潍坊南下，看来是要到汤头镇，然后攻击临沂，进而西进枣庄。李宗仁命令咱们59军立即赶赴临沂，和‘庞瘸子’的40军阻止日军。” 张自忠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在33年长城抗战爆发，面对老蒋对日军的步步退让。 脾气火爆的冯玉祥在1933年5月，和中国共产党合作，在张家口组织察绥民众抗日同盟。 宣布成立‘中国抗日同盟军’，宣布抗日救国。 这一宣布，得到了全国人民的拥护，也激怒了老蒋。 结果隶属冯玉祥的40军，在老蒋的收买下，庞炳勋不但倒戈，而且联合冯钦哉、关麟征两师开赴平绥线，进抵宣化附近。 准备进攻抗日同盟军。 由于冯玉祥不欲在外敌进门时，中国人却自己发动内战，引得世界嘲笑。 只好气愤的通电下野，才没有发生战争。 自此以后，张自忠就和庞炳勋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 在七七事变的时候，张自忠在北平卧床治病，10日夜里，日军驻北平特务机关长松井太久郎，东洋驻平陆军助理武官今井武夫，拜见张自忠。 张自忠见面以后，对日军的挑衅行为严加斥责，并且对今井武夫的提议断然拒绝。 结果双方不欢而散。 这事传出去以后，接着老蒋意图对日军求和。 北平舆论界顿时一片哗然，指责张自忠为‘汉奸’。 所以在津浦南线战区，张自忠一直以着不要命的姿态，和日军第9，13师团死磕。 就是为了洗清身上的冤屈。 现在对于这道调令，张自忠真是满肚子的郁闷。 他倒不怕和小鬼子死战，只是非常不愿意和庞炳勋这个‘叛徒’联军。 “军长，怎么办？” 自23年从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毕业后，张克侠就加入冯玉祥的部队。 他当然知道‘冯系’和庞炳勋的恩怨。 “这是国仇，在这个大局下，什么个人恩怨都可以放下来不提！” 张自忠咬牙说道：“只要他‘庞瘸子’在临沂敢跟鬼子死磕，多大的事儿，咱们都捏着鼻子认了！” “刘炳生。” “到！” “你带着两车物资给空军兄弟们送过去，就说我张自忠和59军，以及整个津浦线的兄弟们感谢他们；你们之后不用回蚌埠了，直接去临沂。” 张自忠凝重的对张克侠说道：“蚌埠到临沂不下300公里的路程，潍坊走诸城，莒县，再到汤头镇大约200公里。日军第5师团已经南下，咱们59军必须赶在鬼子的前头，到达临沂！” —— 宿州南560千米。 南昌。 小桃花巷。 正午。 三月初春时节，桃花，杏花，樱桃花，已经争先开放。 把种满了果树花卉的何家院子，装点得美轮美奂。 何莹华的那一篇《美丽的溪霞村——风景如画，人更美丽》，在报刊上发表了以后，在南昌一带取得了巨大的反响和好评。 在之前的踏春，南昌城的市民们，很少会过赣江。 然而这篇报道，使得原本冷清的赣西顿时热闹起来。 无数的市民到溪霞村和溪露湖，去参观中国空军王牌第一，以一打六十一，击落七架日寇战机的杜剑南，战斗过的地方。 慰问‘景美人更美’的溪霞村村民。 而且随着各地报刊的转载，九江，景德镇，抚州，鹰潭，甚至武汉，长沙。 都有游人过来，瞻仰英雄战斗过的地方。 尤其是杜剑南驾机冒死穿越的那道山隙，最新命名的‘杜剑南峡谷’。 更是游人如织，照相留念。 人们一遍遍的在松林密布的峡谷内，来回用脚步丈量着峡谷的宽度，望着两壁的岩石藤蔓，发出一声声的惊叹： “杜少尉，中国之鹰！” 今日何莹华父母有饭局，家里面就只有从报社下班的何莹华，以及在南昌抗日募捐委员会刚刚工作的王璐璐两人。 “在这个时候，杜剑南少尉，陈怀民少尉，陈盛馨少尉，杨梦青少尉，毫不犹豫和迟疑，迎着九架日机飞去。杜剑南少尉满脸坚毅的说道：‘在我中国的领空，容不得你们倭寇猖狂！’——写得真是太好了！” 虽然在上午，她们都通过自己的渠道，看到了这个报道。 不过回来吃过午饭以后，两人还是忍不住搬着凳子，坐在满树花开的院子里，又重新的读了一遍。 何莹华声情并茂的读完了《淮河上空的雄鹰》，望着中午荀暖阳光下，王璐璐美丽的小脸。 她羡慕的说道：“璐璐，你家陈怀民真勇敢。” “嘻嘻，那也没你家杜剑南厉害。” 王璐璐一句话，把何莹华闹得白皙的脸蛋上面，全是绯红。 “璐璐你不要乱说，我和杜少尉就见过一次面而已，话都没说两句；传出去，会对他的英雄形象有影响呢。” 何莹华感觉心儿跳得有点快，觉得今天的天似乎一下子就变得好热。 不但脸蛋被太阳烤红了，而且粉嫩的小耳朵也被烤得发烧。 “嘻嘻，——‘小刘不地道啊，他居然没跟你说清楚？我今年28岁，还没女朋友呢。’” 王璐璐那天在车子里面，其实并没有睡着，只不过醉了酒，没法说话吱声而已。 小耳朵可是灵光得紧。 杜剑南和何莹华一路的魔性对话，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我还有一个稿子要写，不和你乱说了。” 俏脸血红的何莹华，再也坐不住了，找了一个理由，落荒而逃的离开了这个满园春光的院落。 王璐璐笑盈盈的望着何莹华有些错乱的脚步，自言自语的学着杜剑南的话说道：“杜哥，妹儿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 第八十章 转场徐州 3月9号下午，4点。 宿州城郊，机场东侧沱河。 残阳落日，如血。 一群4大队的飞行员们在河边的操场上面，兴致勃勃的打篮球。 连日的乌云漠漠，今天宿州上空却是晴空万里。 所以大家都要乘着时机，好好的放松一下。 今天下午，航委军政厅厅长毛邦初，特意从武汉飞宿州，来给杜剑南4人嘉奖。 陈怀民3人，全部官升一级。 变成了空军中尉。 杜剑南因为刚升中尉没有几天，给予口头嘉奖。 不过杜剑南从毛邦初带着羡慕的对话里，听出了‘上面’的意思，‘先憋着攒着，以后给一颗大果子’，‘青天白日’。 而得知毛邦初来到宿州，第五战区参谋长徐祖贻，鲁东保安司令沈鸿烈，驱逐机3大队长吴汝鎏。 也在下午匆匆赶到了宿州，商议即将爆发的临沂战役。 “杜哥，看来又要大打了，不然徐祖贻和沈鸿烈能专门过来？” 柳哲生打得满头大汗，让王特谦上场替他，跑到杜剑南，陈怀民，郑少愚的面前。 一屁股坐了下来。 “3大队在这些天和日军陆航第1飞行团，在临沂，济宁一线作战，损失很大；加上前几天从兰州补充的3架驱逐机，现在才14架战机，根本挡不住第1飞行团的凶猛攻击。” 郑少愚站起来说道：“现在蚌埠一线，攻势不是很激烈，看着华东日军的意思，一时还没有大打出手的打算；——估计是想调咱们过去增援临沂。” “好呀，好呀，揍死这群孙子，替何信报仇！” 柳哲生一听就激动了。 “应该就是这个意思；第3飞行团在华东战场一直在消耗，加上被炸了两次机场，对蚌埠一线的攻击力度一直有限；” 杜剑南也点头同意郑少愚的判断：“临沂是日军第5师团对徐州的一拳侧腰肋击，战略位置及其重要，李宗仁肯定是要死守。” “全体飞行员立即到会议室开会，全体飞行员立即到会议室开会。” 这时候，塔楼的大喇叭突然响了起来。 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知道上面的长官已经商议出了结果。 不久，所有驱逐机4大队的飞行员们，都进入会议室。 在主席台上面，毛邦初，毛瀛初，徐祖贻，沈鸿烈，吴汝鎏。 几人已经坐在上面等待。 “航委军政厅令！” 看到所有人员到齐，毛邦初开始发布命令：“4大队第21，23中队驻场徐州，第22中队驻场枣庄，明天上午完成。” 随着命令的下达，4大队下面顿时一片哗然。 徐州在枣庄南60千米。 距离东北前线临沂140千米，北边济宁前线150千米。 而枣庄距离临沂100千米，济宁95千米。 把22中队的8架e-15双翼驱逐机，单独放在更前沿的地方。 显然不合适。 而且在不久前的2·18空战中，就是4大队长李桂丹率领22中队，首先升空迎敌。 这一战，大队长李桂丹阵亡，23中队长吕基淳阵亡。 而22中队巴正清，王怡，李朋翔三人阵亡，张光明重伤。 损失最为严重。 所以毛邦初的命令一下达，下面就乱了套。 对于没有一架击落战绩，今年不过34岁的毛邦初，下面的飞行员们，可是难有一点的敬意。 “为什么要让22中队单独驻场枣庄？要是因为机场容量，枣庄完全可以放下两个中队。” 21中队长董明德首先发话：“我们21中队请求驻场枣庄。” “我们23中队是混编飞行中队，我认为更适合进驻枣庄。” 23中队长刘宗武也立即当仁不让的表态：“21中队都是e-165，机速比较快，更适合在徐州，同时策应南北战场。” “兄弟们误会毛厅长了。” 第3大队的吴汝鎏看到毛邦初的脸色很不好看，就开口解释道：“我们3大队将和22中队一起，驻场枣庄。” “吴大队长，这就更不应该了，你们在徐北战场过了这么久的瘾，也该在后面缓缓劲儿，让我们4大队过把瘾吧？” “对，对，就是按道理，咱们也该轮换轮换了。” “就是，就是。” 吴汝鎏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下面4大队的飞行员都不乐意了，纷纷嚷着起哄。 等到下面安静了一点，吴汝鎏满脸沉痛的说道：“4大队的兄弟们，你们的心思我理解，首先我代表3大队的兄弟们谢谢大伙儿了。然而——” 吴汝鎏的声音陡然高昂起来：“这次我3大队的第7，第8中队，总共过来了22架战机，加上新进补充的3架，现在只剩下14架，有十一个兄弟战死在天空。” 闹哄哄的会议室猛然寂静下来，没有一丝的声音。 如山一般的沉重，压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何信，莫休，李膺勋，梁志航，刘华光，李东松——” 吴汝鎏一个一个，把这十一个阵亡飞行员的名字念了出来。 然后满脸泪水的望着下面4大队的飞行员们说道：“我们其余活着的14个兄弟，发誓要为他们报仇，和日寇血战到底；我们怎么可能有丝毫的退缩！” —— 3月10号。 徐州城。 上午8点，4大队第21，23中队，顺利完成了转场飞行。 按照航委的命令，第22中队暂时划归驱逐机第3大队指挥，驻场枣庄。 第4大队的21，23中队，则是驻场徐州机场。 到了上午11点，杜剑南已经整理完了一切事情，就和陈怀民，陈盛馨，杨梦青，柳哲生，五人一起出了机场。 开着一辆机场的吉普，去逛徐州城。 日军东南北三面夹击徐州，似乎暂时并没有给徐州带来太大的影响。 中国集中了60万大军，还有在济宁，蚌埠战场所取得的一系列胜仗。 也很大的安抚了徐州城的民心。 此时大街小巷人声鼎沸，到处都是一副热闹繁华之相。 徐州地处古淮河的支流沂水、沭水、泗水的下游。 以黄河故道为分水岭，形成北部的沂、沭、泗水系和南部的濉、安河水系。 境内河流纵横交错，湖沼、水库星罗棋布，废黄河斜穿东西，京杭大运河连贯南北。 又是津浦线-陇海线的中心转运点。 历来不但位置极为重要，而且非常的繁荣。 素有“楚韵汉风、南秀北雄”，“彭祖故国、刘邦故里、项羽故都”之称。 吉普车缓缓的行驶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面，因为是将近中午十分，两旁的馆子里面都是坐满了人，纷纷谈论着近日的战事。 望着眼前这些繁华景象，杜剑南几人的脸上，却难有着一丝的微笑。 ， 第八十一章 警报响起 “这个李宗仁，为什么不提前把徐州城的百姓都撤出去；他是脑子坏了，忘了南京血淋淋的教训么？” 陈怀民看着满街的男女，脸色越来越晦暗：“真以为自己是神仙，能守得住徐州！” “徐州绝对守不住！之前只是面对华东日军和海军，老蒋——，咳咳，委员长集中全国海陆空精兵，80万兵力都打不赢；中央教导总队和36师，87师、88师，近五个德械师7万精锐，都被揍成残废。国军不是后来撤得快，反而差点被一锅端。” 杜剑南掩饰的咳嗽两声，慢慢的开着车子继续说道：“现在华东，华北，日军南北对进夹击；这60万军队大半都不是嫡系，装备烂大街，派系林立，更没戏！” “老蒋？哈哈，杜哥，你这一声喊得真有气势！我们就喊不出来这种中气十足的味道，心里总是膈应着东西，没你喊得爽利！” 后面坐着的杨梦青听了杜剑南这声‘老蒋’，喜欢得跟小猫挠心一样，也张嘴‘老蒋，老蒋’的低声喊了几句。 可是声音远远没有杜剑南那么圆融自然。 “这就是勇气懂不懂？” 后面的柳哲生，‘滔滔江水’般望着杜剑南说道：“杜哥，我别的不佩服，就服你在梅岭上空，敢一对六十一的跟鬼子机群叫横；真叼！” “当时隔着云团，我估计有不少的鬼子飞机，可真没有想到能有那么多；呵呵，其实当时就没打算活。——信阳酸菜鱼？” 杜剑南正说得轻描淡写，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猛然踩停车子，嘴里的口水‘哗哗’直淌，就再也开不动车子了。 看到5个空军进馆子吃饭，店老板赶紧把‘兵大爷’请进雅间。 连声催促厨子先给‘兵大爷’上菜。 原来驻场徐州的中国空军第3驱逐机大队，下辖着第7，8，25驱逐机中队。 第7，8中队，由原广西空军飞行教导第1，2队改编。 以杭州笕桥为班底的25汤卜生中队，在此次兰州接机以后，就被钱大钧直接调到武汉，担任航委直属队。 也正是航委的这种做派，引起了‘广系’巨头李宗仁的不满，然后航委调拨22中队，划归3大队暂统。 用以平息李宗仁的怒气。 广西籍的飞行员，从来没有进入这个‘信阳酸菜鱼’馆子吃饭。 所以店老板也摸不清这些天上‘飞爷’们的脾性。 此时在他的心里，不求‘飞爷’们付钱。 只要别像地上的兵大爷那样，白吃还白拿不说，一点不顺心就往死里揍人，就阿弥陀佛了。 “来啰！” 一个罗山口音的胖厨子端着满满一大盆热气腾腾，闻着就让人流口水的酸菜鱼，放在桌子上面。 鱼汤乳白，鱼肉细嫩，香气诱人。 里面堆满了酸菜，千张，嫩豆腐，小青菜，豆筋，看着就让杜剑南直流口水。 “兄弟们，尝尝我家乡的美食，开吃！” 杜剑南极有气势的大吼一声，拿起了筷子。 “昂——” 尖利的防空警报声，突然在满城响起。 “啪嗒！” 杜剑南的右手一抖，筷子掉在桌子上面，满脸惊怒的破口大骂道：“你麻痹！” “啪！” 杜剑南从兜里飞快的掏出一块银元，拍在桌子上面，起身喊道：“走！” 说话之间，5人纷纷离席，拼命的朝外冲去。 大街上已经是一片混乱。 无数正吃饭的人从店里跑了出来，人山人海的往郊外跑。 急的店老板们哭丧着脸子，哇哇大叫：“钱，钱，客人你们还没给钱哩！我可是小本生意，小本生意呐！” “不要管车了，走胡同！” 杜剑南5人虽然说是开车逛徐州，其实就是绕着城外的机场边缘转圈。 根本就没敢进入内城。 这家馆子离着机场那边的直线距离，大约也就五六百米远。 抄近路也就是两分钟的路程。 “敌机20架，西南方向；敌机20架，西南方向。” 在城内各处分散架着的大喇叭，正在大声的播报着来袭敌机的基本情况。 “怎么是——，呼呼，西南？” 陈怀民放足狂奔，一边大吼着疑问。 “让让，快让！” “给空军让路，赶紧让开！” “空军兄弟，一定要死死的揍那些小鬼子！” “揍死他们！” 在胡同里面抱着，扛着，拉着，家里精贵物件的老百姓们。 看到杜剑南几人正在胡同里面，朝着机场方向奔跑。 连忙相互大嚷着，纷纷靠墙站立，让出巷子。 “大伙儿都仰头，只管瞧好儿！” 陈盛馨扯着嗓子大吼着跑。 杨梦青落在最后面奋力直追，也扯着嗓子叫：“管它从哪里来，哥就一个字，‘干’！” “好！” “揍死小鬼子的飞机！” “军爷威风！” 巷子里一片助威叫好。 “呼呼！” 杜剑南大口喘气，一马当先的冲出胡同。 眼前的视野顿时开阔。 就看到在前方用围墙和铁丝网围起来的机场里面，今天执勤待命的几架战机飞行员，正在登机。 王远波的地勤还没有拿梯子出现，急的王远波像翻墙一样，正在努力的上飞机。 “草塔马！” 只是远远看到这一幕，杜剑南气得鼻子都歪了。 在后世，他看过一篇文章，里面说陈纳德数次提到机场的地勤人员，效率低下，怠工。 非常影响中国战机的出机速度。 今天可算是眼见为实，看到了一个稀奇！ 3分钟以后，杜剑南5人冲进了机场。 董明德的2102，已经开始滑离跑道。 “宿州机场报道，日军机群刚刚对机场进行猛烈轰炸，正向着徐州方向飞来。” 看到杜剑南几人冲向停机坪，机场上面的毛瀛初大吼着告知情况：“川崎双翼战斗机12架，8架不明型号的重型轰炸机。” “大约11分钟的时间，估计6分钟内，日机就会进入徐州上空！” 人形计算器陈怀民，一边加劲儿的跑，一边满头大汗的报数据。 “时间足够了！” 杜剑南听了心里面猛然一松，大叫着嚷道：“12架双翼垃圾飞机，就敢来找事儿？兄弟们，干死他们！” “对，干死他们！” 陈盛馨嗷嗷大叫。 “来了，就别回去了！” 柳哲生也是一脸的兴奋。 而陈怀民，杨梦青，还有刚从别地儿一起跑过来的梁添成，信守龚。 都是板着脸不吱声的跑。 一边的毛瀛初听得也是脸颊直抽搐，什么时候双翼飞机都成垃圾飞机了？ “咻，咻——” 在一片轰鸣声中，一架架中国战机从徐州机场，快速的飞上天空。 然后快速的攀升到3000米高空。 在徐州城南郊外，铜山镇的上空，集结等待。 ， 第八十二章 隔空对喷 “嗡——” 在战机离开跑道的那一刻，杜剑南一直提吊着的心思终于定了下来。 下面就是战斗，用猛烈的打击—— “槽，你麻痹！” 杜剑南惊异的望着他驱逐机的油箱指示仪，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眼睛。 在今早下机的时候，他注意到油表就指示在75%的位置。 现在却已经降到了67%。 毫无疑问，在上午战机驻场徐州以后，负责他战机的那个长得跟大烟鬼一样的地勤，根本就没给他的战机加油。 “我槽，我的战机怎么没有加油？” 这时候，在对讲里面，传来了在杜剑南后边升空的陈盛馨的怒骂。 “塔楼，塔楼，怎么回事，我的飞机也是这样，只有75%的燃油？” 正在跑道加速的陈怀民看了一眼油表，怒气冲冲的拿着对讲质问：“这是渎职！” “该枪毙！” 在陈怀民的后面开始进入跑道的杨梦青，也抢麦骂了一句。 “准备战斗吧！下机再说。” 杜剑南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强压下心里的不快，耐心收起起落架，发令说道：“2组，你们两机到刘队左翼伴飞，1组进入右翼位。” “2组07明白！” “2组10明白！” “1组09明白！” 陈怀民的声音还好，陈盛馨和杨梦青则是含满了怒火。 “你麻痹，徐州机场后勤主任是哪个孙子？养的都是一群什么玩意儿，真当空军花钱养猪啊！” 陈盛馨生性活泼好动，战机开得又猛。 在宿州转场徐州，就只剩下72%的燃油，这次大马力发动，到了现在指示表都指在大约62%的标量。 看得他都是一股股的邪火往外冒，等收好了起落架，拿着对讲张嘴就开始滔滔不绝的骂了起来。 徐州机场塔楼，调度指挥室。 自从前天在宿州机场搞了一个虚惊一场以后，毛瀛初在4大队驻场徐州时，下机就命令机场无线和杜剑南4机，进行同频。 其实对于无线对讲这个玩意儿，所有的机场塔楼指挥官们，都情愿战机装配，好时时沟通指挥。 不过各飞行中队的飞行员们，一直都很排斥，厌烦在空战中塔楼指手画脚。 所以到了e型战机，苏方没有配备无线系统，中方也没有刻意的要求。 “没加油！” 在塔楼内，毛瀛初一开始听了这个消息，心里面先是一惊。 然后就释然下来。 虽然这事儿地勤的确失职，不过面对即将爆发的空战。 60%以上的燃油，对于非常耗油的两架e-166，也可以提供240千米，大约36分钟的滞空时间。 更别提滞空时间更久的e-152，e-165。 所以剩余的燃油，完全可以支撑这些战机，打完这场空战。 因此，对于无线里面的抱怨，毛瀛初只是保持沉默。 毕竟旁边站着的后勤主任，陆军上校程天亿，是他堂哥在黄埔三期步兵科的战友加铁杆心腹。 虽然是一个小纰漏，不过还好并不影响大局。 自己堂哥的这个心腹的面子，总得给的。 在塔楼调度指挥室内，程天亿听着杜剑南4人的抱怨，一开始还能阴沉着脸色不吱声。 等到听到陈盛馨‘骂猪’，整张老脸变得血红的程天亿上校，再也忍不住他的脾气了。 作为航委军令厅长毛邦初的心腹铁杆，他怎么可能忍受一个小小的名不见经传的空军小中尉的辱骂。 更何况现在满指挥室的人都听着，他假如没有一点的表示，以后岂不是谁都能踩在他的头上拉屎撒尿？ 那他以后拿什么权威来管理那些全是‘关系’的后勤兵！ 拿什么来压制四方豺狼，对他这个全是‘油水’的后勤主任位置的窥视！ 还怎么能搞到‘小黄鱼’，孝敬毛邦初，好步步高升！ 程天亿在瞬间就理清了其中的厉害关系，怒气冲冲的上前两步，拿起了对讲。 “拟麻痹你想死是不？拟麻痹一个小小的中尉不知道你爹是谁了是不？拟麻痹等你个孙子下了飞机老子治不死你个龟孙子！拟麻痹老子今晚——” 一连串的各种污言秽语，滔滔不绝的从程天亿的嘴巴里面喷了出来，顿时惊呆了整个塔楼调度室。 也骂懵了空中的杜剑南4人。 “我草拟麻痹塔楼这个嘴巴喷屎的垃圾，拟麻痹还不服气是不？信不信老子现在就驾机‘突突’把你个孙子轰个稀烂！” “行！拟麻痹个兔崽子你爹现在就在塔楼，拟麻痹不来我今晚就弄死拟个麻痹！” “机场主任程肥猪是不，你天天贪，在徐州还养了两个女人——” 2310杨梦青抢麦先是说得平静，然后突然扯着嗓子大吼：“像你这样的混蛋，就是汉奸国贼畜生猪狗不如的败类！你个猪头猪脑猪大肠——” “我——” “好了，好了，别动气，别动气！” 到现在才反应过来的毛瀛初，满脸骇然的跑过去，强行把程天亿手里的对讲抢过去。 “放开我，毛瀛初，对讲给我！——今天老子不弄死他两个孙子，老子就是你们的儿子！” 程天亿被毛瀛初死死的搂住，气得整个脑袋，脖子，全是一片血红。 “孙子，怎么不吱声了，你个——” 陈盛馨又抢过了杨梦青的麦，继续开整。 “毛瀛初！” 程天亿气得在毛瀛初怀里直跳。 “别让外人笑话，老弟的4大队也是堂哥的4大队。” 毛瀛初把程天亿强搂到一边人少的地方，满嘴黄莲的低声吼道：“程哥！这事儿不到今晚，就能传遍整个徐州城，成为一个笑柄！” “那又怎么样，他们谁能拿咱们——” 程天亿一脸的无所谓。 毛瀛初气得嘴唇直发抖，低声怒吼：“明天，钱大钧，甚至宋夫人都会知晓！” 听到毛瀛初这一句话，程天亿的身体，陡然停止了挣扎。 脸色由血红迅速的变成了雪白。 而在对讲里面。 陈盛馨和杨梦青一唱一和的‘国骂’，依然源源不断的传了出来。 在塔楼指挥室里面回荡。 “好了，兄弟们给我毛瀛初一个面子，先好好打日寇，一切等下了飞机，我会给兄弟们一个回话。” 毛瀛初抢麦满脸铁青的说道：“不要再分心，专心迎敌！” 虽然天空中的陈盛馨心里面还是愤愤不平，不过毛瀛初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也只能忍着怒火不再说话。 专心飞翔。 “槽！” 杜剑南驾驭着战机，听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国骂大赛，现在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飞行员们都不愿意装机载对讲系统了。 没有铁的纪律，战斗机空战中和塔楼之间，负面的沟通甚至会成为致命的干涉！ “一个回话？什么回话，为什么不说‘一个满意的回话’？战时一个后勤主任抢麦骂街，够枪毙了吧？” 杜剑南的嘴角带着冷笑，自言自语。 在空中和陈盛馨并飞盘旋。 他看到陈盛馨这小子对他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然后拿着小黑板，在上面大大写了三个字： 真过瘾！ 杜剑南没有搭理陈盛馨这家伙，而是凝重的望着依然空寂的南部天空。 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拿起了对讲。 “嘟——” 在塔楼里面，毛瀛初正满腹心思的想着怎么来处理这个棘手的事情，猛地听到了这个‘嘟’声，骇得不禁身体一抖。 天上的这两个祖宗，不会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了吧？ 真是后悔死了，早知道有这一出，上午说什么都不和这4架战机同频！ “塔楼，塔楼，我是2308杜剑南。” 杜剑南的声音平稳冷静。 “什么事，请讲。” 毛瀛初的声音有些沙哑。 “现在已经过了敌机预计时间，在25千米防空哨，有没有信息传来？” 毛瀛初这才反应过来事情有些不对，也是惊疑不定的说道：“没有。” “周家口。” 杜剑南在对讲里面，轻轻的说出了他的判断。 “什么？” 毛瀛初先是一愣，随即失声叫到：“周家口！” ， 第八十三章 大奇迹日 “嗡——” 日军陆航第3飞行团的16架川崎95式2型战斗机，8架95式陆上攻击机。 在完成对宿州机场，及宿州城的无差别攻击以后。 留下满城大火，滔天黑烟。 无数家庭的死亡，破碎，和无尽的仇恨！ 重新攀升到3000米高空，朝着北部徐州方向。 ‘佯飞’10千米后，突然折向正西。 以200千米/小时的‘高速度’，扑向西部205千米处的周家口。 “八嘎，这些乌龟爬一样的破烂轰炸机！海航这群混蛋；松山机场那群猪，活该被审判枪毙！” 独立飞行第17中队长钉宫清重大尉，率领着第17，23中队的战斗机群。 为8架95式陆上攻击机一路护航。 一边飞，钉宫清重一边怒骂。 即使是刚刚顺利的把宿州炸成一片废墟，也不能丝毫减轻他心里的不满。 自从去年在华北华东，中日两国大大出手，全面开战以来。 经过了8个月的血腥厮杀。 日军国内军工的造机速度，开始跟不上在中国战场的剧烈消耗了。 尤其是在华东战场，海航第一联合航空队直接被打残，第二航空队在近日的武汉，南昌空战中，也损耗巨大。 这一连数日，都没有力量发动新的攻击。 而第3飞行团被中国空军炸了两次机场，再加上前期的空战消耗，所剩战机甚至已经不能支撑起一场大规模的空战。 本来在上个月，东洋从意大利，德国救急，进口了56架战机。 按照大本营的命令，这56架进口战机，将有30架划拨给第3飞行团。 结果那些松山机场的白痴们，让中国空军轻松的以零损伤，把机场炸成一片火海。 所有的战机都付之一炬！ 自知理亏的海航，就把他们压在机库里面已经快要生锈的，在33年山本五十六担任海军航空部技术本部部长时，制造的8架淘汰‘95式陆上攻击机’。 ‘无偿赠予’急缺轰炸机的陆航第3飞行团。 最大速度244千米/小时，巡航速度167千米/小时。 只是这个乌龟速度。 就让飞行团里面从值贺忠治，到任何一个飞行员，都是骂声一片。 不过，好歹也是能上天丢炸弹的飞机。 而且还是重型轰炸机。 第3飞行团也只得捏着鼻子接了这8架飞机。 所以才有了这次，让钉宫清重大尉骂了一路的糟糕飞行。 “嗡——” 在金色的阳光下，钉宫清重看到正西方向，大约15千米的距离。 那无尽的碧绿麦田里面。 有一片低矮的城池。 而且在城池东郊，还有一大片围起来的空场地。 以及很醒目的塔楼。 他就知道中国的周家口机场到了。 —— 河南，周家口机场。 自从驱逐机4大队转场宿州。 周家口机场外围的陆军高射部队，也随之一起转场。 四周更外围的防空哨所，也完全懈怠下来。 各个防空哨的士兵们，在吃过午饭之后，就窝在警戒哨里面赌牌睡大觉。 没人闲得蛋疼，出去望望外面的天空。 中午12点45分，塔楼的执勤人员接到徐州机场毛瀛初的电话，告知在20分钟之前，有20架日机轰炸扫射了宿州机场及宿州城。 宿州方面死伤极为严重。 而且不出意外，这20架日机，正在飞向周家口。 估计不会超过15分钟的航程。 听到这一惊人消息的塔楼执勤人员，立即变色的拉响了防空警报。 “昂——” 凄厉的防空警报声，顿时惊动了周家口机场和整个周口城。 所有的机场人员，城内的居民。 全部拼命的朝着机场外面的荒野疏散。 下午13点30分，久等日机不至的机场人员，满脑子问号的回到塔楼，给徐州机场打了一个电话。 告知并无日军飞机出现，是不是徐州方面搞错了？ 接着，刚刚放下电话没两分钟，在塔楼的肉眼里面，众人就震惊的看到，有一群小灰点在南部的天空出现。 而在这个时候，周口城里面的居民们，正在纷纷回城！ “昂——” 尖利的防空警报声，再一次的在周口上空响彻。 “嗡——” “咻，咻——” “轰！” “哒哒哒——” “这些该死的鬼子飞机！” “天杀的畜生！” “轰，轰！” 没有任何防空力量的周口城，顿时成为日军轰炸机和战斗机，恣意逞凶的自由地。 开始了血腥的摧毁和杀戮。 —— 不久，整个周口城，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周家口机场的碎石跑道，塔楼，机库，宿舍，军资库——，均被完全炸毁。 13点45分，丢完炸弹的8架轰炸机，开始折向返航。 留下了满城大火和尸骸。 而16架川崎95式2型战斗机，在跟飞到了周口东南20里的李埠口。 突然变向，开始呈东北20度角转飞。 在3000米高空，以410千米/小时的速度。 扑向230千米处的徐州机场。 —— 日军川崎95式2型战斗机，有着1100千米的中远距离航程。 从南京大校机场到宿州，周家口，一路飞行加上俯冲扫射打击。 战斗机的油耗才将要接近46%。 而从李埠口到徐州，再到南京大校机场，只有着520千米的直飞距离。 钉宫清重大尉有着充足的理由确信，75千米的航程油量，完全足够他率领机群，出其不意的打爆一次徐州的天空。 然后再安然回航大校机场，迎接胜利的嘉奖。 而且，即使在徐州多耗一段时间，钉宫清重也可以命令机群临时迫降到滁州机场。 这样就又增加了45千米的滞空时间。 完全足够！ “诸君努力，创造出10分钟的大奇迹！” 在高速飞翔中，钉宫清重激动的拿着小黑板，飞快的在上面写下这两行字。 高举着示意给他左右两翼，70码距离的两架僚机。 “万岁！” “无敌！” 僚机军曹士原青光和长坂野民，一边在狂风中大吼着，一边飞快的写下钉宫清重的这段‘名句’。 想法传送给别的战机，激励士气。 “奇迹！” “努力！” 不多时，整个机群的16个日军飞行员，都跟打了鸡血一般，相互挥舞着拳头。 大吼不止。 “嗡——” 在3500米高空，日军16架战机高速东飞。 此时，时间已经是下午14点整。 按照航速，将在23分钟以后。 也就是下午的14点23分。 机群将会到达徐州机场上空。 去实现他们‘创造出10分钟的大奇迹’，这么伟大的理想。 ， 第八十四章 他们在哪里 苏北，徐州机场。 得到宿州情报以后，在中午12点36分。 4大队21，23中队的17架驱逐机，全部完成升空任务。 之后，就是中尉飞行员陈盛馨，杨梦青，和机场后勤主任程天亿。 三人之间，七分钟的隔空大国骂。 12点44分，经过杜剑南的提醒，毛瀛初把告警电话，打到周家口塔楼。 然而，这时候的毛瀛初，依然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他并不利用无线对讲，命令杜剑南给董明德和刘宗武，传递回场命令。 而是静静的看着机群，继续在城南的上空盘旋。 现代空战中，身为一个最高决策者，毛瀛初的任何一个命令都不可随意下达。 不然稍有不慎，就会造成无可估量的灾难！ 所以，他需要屏息静气的耐心等待。 等待着周家口方向的反馈信息。 13点，整个塔楼的空指人员，都忍不住望向西方。 按照日机的速度，应该已经到了周家口上空。 开始了肆无忌惮的逞凶！ 13点02分，油量已经将要见底的2308，2309，两架‘油老虎’。 首先返场降落。 13点11分，陈盛馨的2309，顺利停靠在停机坪。 3分钟后，杜剑南的2308，也稳稳停在陈盛馨的身边。 “特麻痹，这一群孙子！” 陈盛馨看着那个磨磨蹭蹭，慢悠悠的垫着梯子走过来的地勤，就怒着破口大骂：“拟麻痹怎么加的油，拟麻痹是属乌龟，不会走人路？” “槽，爷还不伺候呢！” 那个磨磨蹭蹭的地勤也极有个性，听到陈盛馨在骂他，直接唾骂了一句。 然后惦着梯子，扭头就走。 顿时看傻了杜剑南和陈盛馨。 而这个时候，在13点21分，徐州城南所有的机群，开始整体返场。 “咚！” 那个大烟鬼模样的地勤，一脸看陈盛馨笑话的样子。 把梯子靠在杜剑南的飞机上。 嘴里面不干不净的嘟囔着埋怨：“塔楼这不是尽瞎几把乱折腾人么？呵呵，这小兄弟也别急，等这哥们儿下来，你用我的梯子。” “我槽拟麻痹！” 陈盛馨扭曲着老脸，气得满脸通红，两眼泛红的死瞪着那个大烟鬼。 现在，他简直抓狂的没有了脾气。 从杭州上海南京南昌武汉周家口孝感襄樊兰州宿州，他也算是转场无数的‘老将’。 还第一遇到一群如此奇葩的地勤。 “我算是明白吴汝鎏为什么不愿意呆在这地儿了！特马的从程猪头到下面的这群孙子，感情就特马的没一个正常人！” 陈盛馨气得破口大骂起来。 “呵呵，小兄弟别动气，动气伤身体；今儿是二月八，六祖诞的日子，大伙儿都去云龙寺赶庙会祈福去了。” 那个大烟鬼靠在飞机边，一点都不介意陈盛馨的辱骂，笑呵呵的说道：“麻三这是白替老曹扛梯子，你这架飞机都不是人家的份内事儿；——结果好心反而被骂，他当然不愿意伺候你了。” “嗡——” 杜剑南并不急着下飞机，而是望着董明德的2102降落在跑道，若有所悟的说道：“这就是飞机没有加油的原因吧？” “对头；要是在平时，这油怎么能不给你们加满，机场的油，也不费我们的钱。” 那个大烟鬼拍着大腿说道：“扛梯子是小事儿，加油可是一个麻烦的体力活儿，谁愿意替别人白干？” 13点30分，毛瀛初给周家口打电话，没有接通。 13点45分，所有的驱逐机全部降落在停机坪。 陈盛馨，王远波两人，一脸怒气的拒绝下机。 所有的飞行员们，都是一脸愤色的站在两人的飞机边大骂。 而这时候，周家口塔楼来了电话，报告说没有日机出现。 “这真是奇怪了，鬼子的飞机不是朝北飞么，跑哪儿去了？” 放下电话的毛瀛初，一头的雾水。 “永城，淮北，白土，官桥，杨庄，下楼，山沟，岚山，睢宁，宿迁，都没有日机的警报，又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只能说明日机已经不再宿州以北。” 毛瀛初看着徐州防空图低声自语，越想越糊涂：“难道已经回航了？” 他看了一眼停机坪，不过他现在也没有心情去处理这些狗屁倒灶的烂事儿。 而是拿着笔和尺子，对着飞行图开始建模计算。 同时对身边的机场人员命令道：“打电话询问蚌埠，亳州，驻马店，信阳，合肥，淮安，盐城，连云港，有没有敌机出现？” 整个塔楼指挥室里面的话务人员，立即忙碌起来，开始对外拨号询问。 此时，时间已经走到了下午13点55分。 时间正在一点点的飞速流逝。 而停在停机坪的17架驱逐机，都是油箱见底！ “不管机场有着怎么的理由，他们连续犯了不可轻恕的军纪，这是不争的事实；这件事，假如毛瀛初不向航委汇报，我也会直接和航委，甚至宋秘书长那里汇报！” 董明德阴沉着脸色，死死的压制着心里的怒火，愤怒的说道：“在南京机场的时候，就是地勤被汉奸收买，破坏油箱炸了咱们两架战机；在青云谱，那个叫赵泉的地勤，偷偷在剑南的飞机里面做手脚；还有这一次，更加无法无天！” “这件事情，必须有一个真正的说法，不然以后咱们每次上天，不但和鬼子作战，还担心死了地勤在后面搞事儿！” 刘宗武这时候，本来就黑的大脸，已经变得漆黑：“咱们在天上打生打死，在地上还要受这一群孙子的捉贱！” 杜剑南自从停稳飞机以后，心里面一直都感觉十分不舒服的吊着一件事儿。 具体想着，却总是抓不住。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心里面就越来越焦躁，不顾禁令的在飞机上面点了一根烟。 思维顿时变得清晰起来。 一种可怕的想法，让他浑身汗毛直炸，头皮发麻。 “兄弟们，我说，我只是说一说；” 杜剑南突然嘶哑着嗓子说道：“要是鬼子的飞机现在飞过来，怎么办？” “哈哈，老杜你是在说昏话吧？不是说周家口那边刚来了电话，鬼子的飞机没有去周家口么。” 梁天成笑着接过杜剑南的话，直接否认。 “不在周家口，那它在哪里？” 杜剑南的声音极其冰冷，如同万年雪山上面的寒冰。 冻得4大队的16名飞行员，都是身体重重的一抖。 ， 第八十五章 将战 “不提航程更远的轰炸机；川崎-95的最大航程是1100千米，南京到宿州直飞有250千米，从12点25分日军机群离开宿州上空北飞，现在是13点57分，假如日军机群还在空中，这又飞了92分钟。” 人形计算器陈怀民，开始飞快的报着数据：“以310千米的正常速度，这其间大约飞了475千米。加上南京到宿州的250千米，再加上将从徐州返航南京的270千米，以及在宿州城的盘旋扫射，他们这时候最多只有不到90千米的滞空时间。” 最后陈怀民总结道：“现在既然在外围还没有警报，这又减去近30千米的航程，我看够呛；除非是日机的指挥员疯了！” “别说60千米，30千米就够打一场快速的突袭，事关4大队的生死存亡，不能有一点的侥幸！” 4大队副大队长，21中队中队长董明德，看着空荡荡的机场，满脸的怒色。 这时候，那些地勤们扛完了梯子，在看到空军飞行员们群情激奋，也不来触霉头给战机加油。 都跑回去睡午觉去了。 而且这么久的时间，停机坪这里如此明显的异常，毛瀛初都没有过来露面。 谁不知道程天亿就是毛邦初养的捞钱狗？ 满脸铁青的董明德，深深的长吸了一口气，断然下令：“所有战机立即加满燃油，此处不留爷，咱们转场去信阳！” “是！” 所有的飞行员们都是齐声低吼。 而陈盛馨和王远波，满脸兴奋的跳下战机，和其余的飞行员们一起，拔腿朝着储油点跑去。 “是不是有些过了——” 陈怀民跟着人群一起狂奔，嘴里面有些忐忑。 “过个屁！” 杜剑南一马当先的在前头跑着，回头说道：“这事儿一旦让他们压下去，给这些孙子们来一个不疼不痒的‘罚酒三杯’；以后先不说别人，陈盛馨和杨梦青每次上天都得提心吊胆的捏着一把冷汗！” “这叫‘欲灭日寇，先诛场贼’！” 赵茂生扯着嗓子嚷了一句。 “我靠，你这调子，哥怎么听着就这么的别扭呢？你跟老蒋——，湖一样。” 杜剑南笑骂了一句，跑道储油点，拿着一个空油桶，飞快的打开了一个油罐的阀门。 ‘哗啦啦’的接油。 “哈哈，我祖上就是靠走江湖，卖大力金刚丸发家致富的。” 赵茂生哈哈大笑着，‘哗啦’一声，打开了燃油阀门。 “真有这玩意儿，好不好使，你小子有没有药方？” 杜剑南麻溜的关上阀门，把一桶满了的油桶放在小板车上面。 又拿起一个空桶，重新打开阀门。 “有呀，杜哥，你‘不举’么？” 赵茂生喜欢得乐不可吱：“晚上就抄给你一张，包你一夜钢到天亮。” “啊，老杜‘不举’呀？” 一边的董明德一脸的‘惊讶’。 “我靠！” 杜剑南这才明白这个‘大力金刚丸’，是什么玩意儿。 不禁一脸的黑线。 “老杜不举？” “杜哥，你原来不举啊！” “呀，狂魔哥居然不举？大新闻啊，不知道哪个女人能解救你于水火。” “你们这群臭不要脸的禽兽，哥钢着呢！”杜剑南气得怒骂。 “哈哈！” 顿时，储油点一片哄笑。 然后大家都不搭理杜剑南气急败坏的解释，一路‘铛铛铛’的推着小车。 朝着停机坪冲去。 —— 14点10分。 在塔楼调度指挥室内，毛瀛初终于做完了飞行推演计算。 而从各地反馈回来的信息，也均没有发现日军机群的踪迹。 “到现在为止，假如日机群还在空中，他们只有大约530千米的滞空时间，从徐州到南京大约270千米的距离。” 毛瀛初猛然色变，想起了什么瞠目大吼道：“加油，让地勤立即把所有的战机加满油。” “大队长，飞行员正在自己加油。” 调指室的一个中尉空管，强压着眼睛里面的高兴，望着塔楼巨大落地窗外的机场。 自从程天亿主管徐州机场后勤，对任何过手的银子都是雁过拔毛。 搞得众人的伙食一降再降。 就连去冬取暖的木炭，都换成了劣质的碎炭。 早就让机场人员怨声载道。 正是上行下效，结果搞得整个机场乌烟瘴气，乱七八糟。 “自己加？” 毛瀛初吃惊的大步走到落地窗前，就看到董明德，刘宗武，杜剑南。 一群飞行员正在给自己的战机加油。 “地勤这群混蛋！真是都活腻歪了？” 毛瀛初头皮发麻的变色怒骂，知道今天这事儿，算是真不容易摆平了。 这些兄弟们，都是经常和宋秘书长说过话的天之骄子。 里面的董明德，柳哲生，杜剑南，更是被委员长亲自发过勋章。 尤其是杜剑南的那枚‘二等云麾勋章’，可是宋秘书长亲手给他佩戴上去的！ 要知道他哥，一直为空军事业‘鞍前马后’，也只不过得了一个‘五等云麾勋章’。 “铃铃铃。” 电话铃声穆然响起。 “这是徐州机场，你是——，啊？” 一个接电话的空管人员震惊的拿着电话，失声望着毛瀛初叫到：“日机群刚刚攻击了周家口！” “什么？呼——” 听到了这个消息，毛瀛初的心里先是一惊，然后猛然放松下来。 看得到的破坏，要远远比潜藏在草丛里面的毒蛇，更能让人心定。 “大队长，停机坪上面在启动战机！” 一个空管震惊的望着外面的机场。 没有塔楼的升空指令，他们这是疯了么？ “没事，应该是和我之前的猜测一样，害怕日机群突然飞来攻击；用喇叭告诉他们，日机刚刚袭击了周家口，不会过来了。” 毛瀛初并不是十分在意这件事情，而是接过了电话问道：“我是毛瀛初，周家口机场损失怎么样？你们那里是兰州方面重要的中转机场，必须要尽快恢复停机能力！” “所有飞行员请注意，所有飞行员请注意，轰炸宿州的日军机群，刚刚对周家口机场进行空袭；机场警报已经解除，机场警报已经解除，请停止启动飞机，请停止启动飞机。” “槽，傻比！” 杜剑南伸出右手中指，比划向喋喋不休的大喇叭，同时麻溜的加大马力。 “大队长，喊得似乎没有用？” 随着这个空管的话声，调指室里面的所有人，都是微微变色。 “什么？” 毛瀛初一把扣下话筒，感觉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涨得脑袋直发晕。 这些小爷们想干什么，他们不会要强行转场吧？ 他们这回真是要搞破天啊！ 这可怎么是好？ “不行，必须得阻止他们！” 毛瀛初大吼一声，就朝着调指室外跑去。 “铃铃铃！” 又一道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 那个说‘喊得似乎没有用’的空管，大手颤抖着拿起了话筒。 “这里是龙城，有大群日机正在飞向徐州，正在飞向徐州！” “敌袭，敌袭！” 那个空管陡然变色，嘴里大吼着冲向调指室里面的防空警报按钮。 然后用手掌狠狠的拍了下去。 “昂——” 尖利的防空警报声，在隔了一个小时五十分钟以后。 再次响彻在徐州城的上空。 ， 第八十六章 董明德的选择 “敌机西南方向30千米，敌机西南方向30千米！” 随着大喇叭的吼叫，驱逐机4大队的飞行员们，都是纷纷变色。 在心里面无不是心惊肉跳的暗叫‘好险’！ 假如今天没有刚才这一出戏。 30千米远的距离，对于日寇的飞机来讲，只有5分钟不到飞行时间。 4大队即使在满油的状态下，在如此短暂的反应时间里面，估计等到日机群在机场上空发动攻击。 也升不了几架战机上天。 “哈哈，这些小鬼子今儿算是倒霉；——本想偷鸡，结果撞到爷爷们的枪口上面来了！” “得，地勤那帮孙子的气，先撒在小鬼子飞机上面过过瘾！” “干死他们！” 4大队的飞行员们，都是一脸兴奋，战意满满的大吼大嚷着。 “嗡——” 在董明德的率领下，21中队的10架战机，流畅的驶出停机坪，鱼贯冲进跑道。 加速飞驰。 “不会吧？这真是出了邪——” 正在拼命飞奔下楼的毛瀛初，耳朵里猛然听到这刺耳的警报声。 还有喇叭里面播报的敌情。 惊得失声大叫。 结果右脚一步踏空，重重的踏在更下面的一阶楼梯上面。 脚掌狠狠的向上扭转。 “咔嚓！” 一声轻微的骨响声。 “啊！” 毛瀛初的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 ‘骨碌碌’的一路痛呼着滚下楼梯。 —— “我槽他大爷！” “还特么的没完没了了是不？” “麻痹！” 这时候，机场的地勤们，才从各自的宿舍里面。 骂骂咧咧的飞奔出来。 一个信号兵一边跑，嘴里面一边大嚷着：“谁看到了我的信号旗，麻痹有谁看到了我的信号旗帜？” “嗡——” 这各种嘈杂之中，董明德的2102号e-165驱逐机的起落架，倏然离开了跑道。 战机开始进行仰飞攀升。 “起！” 在他的后面，副中队长柳哲生一声大叫，右手稳稳的握着操纵杆，把战机轻盈的拉升起来。 而21中队的其余8架战机，都在跑道上面不断加速飞驰。 进入读秒的倒计时升空状态。 “兄弟们，干死这群鬼子飞机！” 看到21中队的所有战机都进入了跑道，刘宗武大吼着率先驾驭驱逐机，滑行进入跑道。 直接把发动机扭到最大动力。 “干死他们！” 23中队的其余6机飞行员们，都是大吼大叫着松开压着的脚刹。 在螺旋桨猛烈的轰鸣声中，战机随即开始快速位移。 冲向跑道。 “嘟。” 对讲里面传来了陈怀民的提醒：“按照路程算，大约最迟还有三分钟，日机就会出现！” “妥妥足够！” 杜剑南拿着对讲中气十足的大笑着：“今天不搞死他们！” “今天搞不死他们！” 陈盛馨抢麦大吼。 “不搞死他们今天！” 杨梦青热情洋溢的跟进。 “呼呼——” 2308号驱逐机在跑道上面，迎着狂风，不断的微微弹跳着加速。 在杜剑南的视野里。 他看到21中队的机群，已经全部顺利升空。 此时还没有升空的23中队的7名飞行员。 心里面都是一片‘咚咚锵锵’，急促促的锣鼓敲击。 握着操纵杆的手里面，也全是汗水。 这是自上月2·18武汉空战以后，23中队的第一次全体出击。 在上次空战中，中队长吕基淳阵亡，分队长王玉昆右腿骨裂。 八名战友一死一伤。 这次，又会怎么样？ “嗡——” 在争分夺秒的时间里，杜剑南目视机速已经达到了升空标准。 随即拉飞了他的战机。 在他的后面。 还有陈盛馨，陈怀民，杨梦青，三架驱逐机紧紧跟进。 “敌机进入徐州云龙湖上空，敌机进入云龙湖上空！——空军哥哥们加油，我爱你们！谁击落的最多，我就当谁的女朋友！ 在塔楼里面的播报员，甜美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 然而颤抖里面，又有着一丝毅然坚强的味道。 然后，她就喊出了这么一句激励的话语。 “嘎嘎！” 在对讲里面，杨梦青一阵怪笑：“这朵场花我定了，谁都不许给我争！” “距离7千米！” 杜剑南低声自语。 此时，他的战机已经攀升到150米低空。 他扭头回看了一眼，看到陈盛馨的战机也顺利的完胜了升空飞行。 正在其后紧跟着攀爬。 而陈怀民的双翼机，刚刚开始仰飞。 只剩下杨梦青的2310，在跑道上做最后的冲刺。 “2组跟进刘队，09随我一起攀升。” “2组07收到！” “2组10收到！” “1组09收到！” 杜剑南放下对讲，望向西面。 只见在西方4千米处，大约1500米高空层，有十几个小灰点。 正在朝着机场方向，凶悍扑来。 “一二三四——，我槽，16架双翼战斗机，居然没有轰炸机？真是太好了！” 这个时候，杜剑南的战机已经攀升到了800米空层，此时他可以清晰的看到日机群的基本情况。 16架双翼战斗机，分成5个独立小编队。 “自作孽不可活！” 在这个时候，杜剑南的心里充满了狂喜。 之前他最怕的就是日军的轰炸机，对徐州城进行轰炸。 而对于这些战斗机，只要能死死的压制着它们，不给它们低空俯冲扫射的机会。 它们就不会对徐州城的百姓们，造成任何的伤害。 “我靠！这个董明德，用e-16和双翼战机玩盘旋？” 杜剑南惊讶的看到，董明德21中队的10架e-165，在攀升到1500米的同等高度以后。 就不再继续进行高空攀爬。 而是改向平飞，以三，四，三。 三个小编队。 迎向西面的16架日机。 杜剑南不禁给气得破口大骂：“都说小鬼子是一根筋，我看都够呛！” “杜队，怎么办？” 此时，23中队的刘宗武3机，也顺利的攀升到了1500米空层，平飞折向西击。 紧跟在杜剑南左后翼的陈盛馨，连忙拿着对讲问计。 “不管他们，继续攀升到2500米空层，2组过去和日机打盘旋。” 杜剑南咬着牙齿，狠狠的继续拉升战机。 —— “嗡——” 董明德在战机攀升到了1300米空层，看到西面的日机群正在高速逼近。 而在他的后面，23中队的7架战机还在拼命的攀升。 甚至还有一架双翼机，正在机场进行升空作业。 在这一刻。 他有两种选择。 其一，不管这些事情，继续高速攀升，然后取得俯冲优势，进行压制打击。 其二，机群不再攀升，而是以10对16的缠住这些日机，给23中队争取宝贵的调整时间。 “平飞，平飞，攻击他们！” 董明德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即开始拉平战机。 把机头牢牢的对向西方。 ， 第八十七章 糟糕的开局 自从2·18武汉空战以后，董明德在外人目视中，那毫无异常的内心深处。 其实一直都掩藏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在当日的空战之中，他率领21中队的10架e-16战机，在南岸嘴一带发现岱家山上空的空战之后。 为了取得高空俯冲打击优势，董明德用机载无线命令21中队的所有战机，不是立即赶去救援。 而是选择继续攀升到5000米的高空层。 就是因为这个决定。 在机群攀升到足够高度，以及其后在云层上确认攻击位置，这短暂的时间里。 大队长李桂丹，22中队的巴正清，王怡，李朋翔。 阵亡！ 武亭纯跳伞。 张光明重伤。 22中队长刘志汉跳伞，被日机逮着扫射。 幸亏郑少愚的拼死救援，刘志汉在降落伞上面装死，才逃过一劫。 事后，虽然没有人当面说他，责怪他。 虽然董明德也一直认为，那是当时最正确的选择。 虽然他也可以告诉自己，之所以23中队到达武汉就立即参与空战，而不是像21中队那样选择攀爬。 是因为他们都是双翼战机。 然而，在他的内心深处，却一直都处于无比的煎熬之中。 每每夜深人静，当董明德辗转反侧的难以入睡。 脑海里总是浮现起李桂丹，吕基淳—— 这些战友的音容笑貌。 这个年仅28岁的辽宁青年，就总是不能自抑的泪流满面。 所以在队员们抱怨苏方的无线电接收太劣质，没有什么作用。 抱怨现在新到的机型都去掉了无线接收，21中队也没有必要安着这个大笨盒子的时候。 在连续几架战机无线电突然损坏，队员们纷纷拆除无线接收的时候。 董明德都选择了沉默。 他知道，这是队友对他在2·18空战时的选择，做出的无声抗议。 所以在今天，当他再一次站在了这个十字路口。 重新面对着那种类似的选择的时候。 董明德选择了不再攀升。 而是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驾驭着钢铁木头的战机，和日寇进行血与火的正面碰撞。 为23中队争取时机。 “杜剑南是个人才，真不错！” 董明德回头望了一眼，发现杜剑南和他的僚机陈盛馨，在攀升到了1500米空层以后，并没有飞来投入战斗。 而是做出了他在武汉空战中的那种选择。 董明德不禁高兴的大声赞扬。 17对16。 4大队又占着主场优势，完全不怕油耗。 在开局上属于略微占优。 然而，假如想以更小的代价，‘吃掉’日军的这16架战机。 就必须有一组‘尖刀’，不断刺进拔出的凶狠打击。 来‘捅破’战局的平衡。 “下面，就该我们了！” 董明德目光坚毅的望着不断加速而来的日军机群，冷酷如冰的脸孔上面。 炸出一抹森然的微笑。 他的家乡辽宁海城，在七年之前就被日寇占领。 今日之战，有国仇。 更有家恨！ “哒哒哒——” 在他的视界里面，右前翼许玉书编队的3架战机，陡然开火。 射向敌机。 “这个韩参！” 看到日机三个分队的9架战机，从西，北，南三面。 合击柳哲生3机。 董明德不禁怒骂了一句。 然后他不再分心旁顾，冷望着迎面扑来的7架日机。 手里紧紧的握住操纵杆，率领着21中队的其余7机，不断的微调着战机角度。 准确的把对面不断拉近着的日机，套进靶心。 等待着激烈的攻击。 “兄弟们，搞死这群鬼子！” 在21中队的右后翼15千米处，刘宗武也率领3机火速赶到。 当他看到有9架日机，正在凶狠的撕咬着柳哲生分队的3架驱逐机。 完全打散了柳哲生的3机编队。 刘宗武立即大吼着，带领着信守龚，梁天成，冲过去增援。 首先开始打击北侧，那正在围追堵截梁天成的3架日机。 “嗡——” “哒哒哒——” 在机枪的爆鸣声里。 在徐州城中心的上空。 13架中国战机和16架日军战机，狠狠的搅在一起。 猛烈的盘旋撕咬。 “快，快，快！” 在下空1200米处，陈怀民和杨梦青的战机，也在不断的高速攀爬接近战区。 杨梦青更是急的连声大吼。 恨不得立即就能扑进战团，开枪射击。 “轰！” 这时候，天空中突然爆出一团火焰。 是韩参的2106，被3架日机压制射击，打爆了油箱。 战局刚一开始，因为柳哲生分队左翼僚机，韩参的急于冒进。 逼迫着柳哲生只好率领着右僚机赵茂生，脱离了21中队的其余7架编群。 结果被日军机群抓住了机会。 用9架的绝对优势数量，围攻柳哲生编队。 而冲在最前面的韩参，则是首先遭受到了最多的集中火力打击。 在数次盘旋逃离，均被日机堵死了水平路径以后。 韩参选择了冒险的俯冲逃逸。 被后面3架死死咬着的日机，乘机打爆在天空。 “昂——” 2106在1200米空层，拉着长长的火焰和浓烟。 冲向下空的徐州城。 “啊？” “逃呀！” “这个天杀的飞行员，搞不赢鬼子的飞机，自个的飞机还往城里掉？” “自个不争气，死了还要拉垫背的么？我呸！” 看到天空中这架呼啸下冲的中国战机。 整个徐州城内，骂声一片。 这次空袭，从拉响防空警报到日军机群来临。 其间不过经历了只有短短5分钟不到的时间。 而且在这个时候，经过了中午防空警报的‘调戏’，徐州城里面的居民都在晒太阳，或者睡午觉。 根本就没有多少的市民快速跑出城外。 尤其是机场塔楼在发现来的只是日军的战斗机以后，那个甜美的机场妹子立即就播报道‘日军都是战斗机，没有轰炸机，没有轰炸机。’ 所以，几乎所有的徐州城里面的百姓，军人。 都在兴致勃勃的仰望着天空。 看中国战机揍小鬼子的飞机。 结果上来还没三分钟，日机一架都没事儿。 倒是自个这边，反而被打下了一架战机。 气得整个徐州城内一片骂声。 —— 徐州道台衙门，中国第五战区司令部。 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中国军队副总参谋长白崇禧，战区副参谋长黎行恕，军令部作战厅厅长刘斐，战区长官部参谋处长梁寿笙，第五路军总司令部总参议王泽明。 《大公报》主编范长江、新华社汉口记者陆诒、新西兰韦尔根生女士，英国记者爱泼斯坦。 此时，众人都在紧张的仰望着天空中的战斗。 范长江，陆诒几人，更是高高的举着照相机，奋力的捕捉着‘中国战机英勇搏击日寇’的精彩镜头。 然而，刚一开局，这令人心颤的一幕。 就让司令部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李宗仁，白崇禧，更是脸色铁青。 ， 第八十八章 无悔的抉择 “石化龙，让宪兵立刻去救灾；这些空军，真是——” 李宗仁突然住口，有些吃惊的望着在天空中，那架烈火熊熊的战机。 “昂——” 在这个时候，韩参的驱逐机已经冲到了800米低空，在机腹猛烈的大火中，他奋力的拉平了驱逐机。 然而，韩参却没有选择趁机立即跳伞逃生。 而是满脸坚毅，手里紧紧的握着操纵杆，驾驭战机朝着城西的云龙湖方向飞去。 “呼呼——” 凶猛的火焰在机体里面迅速朝前蔓延，很快就引燃了座舱。 “啊！” 在火焰的炙烧之下，韩参痛得仰天长啸。 “凌云御风去，报国把志伸，遨游昆仑上空，俯瞰太平洋滨。 看五岳三江，雄关要塞， 美丽的锦绣河山，辉映着无敌机群。——” 在熊熊大火之中，韩参嘶声高唱。 “嗡——” 2106几乎是贴着徐州城的西城楼，夹着滚滚的火焰，冲向云龙湖。 “轰！” 战机到最后终是没能成功的飞到湖边，而是一头扎在湖东一处无人的小山坡上面。 腾起了一团巨大的火球。 看呆了附近山路上面，密密麻麻登山祈福的徐州百姓。 在这一刻，整个徐州城，整个云龙山。 一片寂静。 韩参用他壮烈的牺牲，让他们懂得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军人！ 不是城内那些借着战事的名头，白吃白喝，强硬摊牌军费。 一言不顺就揍人的国军痞子兵。 不是那些只能欺压百姓，混吃军饷。 到了战时就一溃千里的垃圾兵。 而是真正的以卫戍中华为己任，无私奉献，无畏牺牲的一个铁血好兵！ “啪啪！” 在徐州城里面的一个小巷子，刚才痛骂坠机飞行员的一个粗壮汉子，举手就狠狠的给了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打得右脸颊顿时高高的肿了起来。 “空军兄弟，是个爷们儿！” 那个汉子，两眼热泪，高高的朝着蔚蓝的天空。 竖起了他的大拇指。 “同胞们，有这样的英雄，有这样的空军，我们会打不赢小鬼子吗？” 一个戴着眼镜，穿着青长袍的中年人，满脸激动的大声的问着：“会打不赢吗！” “不会！不会！不会！” 整条巷子里面，成百上千的徐州百姓们。 都是齐声怒吼。 —— 徐州上空，激烈的空中撕咬，仍然在狠烈的进行着。 韩参决然的选择，也让空中所有4大队的飞行员们，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悲壮。 又一名战友折翼在蓝天。 血染长空！ 而他们，将会承接战友的遗志，继续用血和枪，在空中驾驭着翱翔的银鹰。 诛杀这些万恶的侵略者！ “打！” 柳哲生一个漂亮的360大盘旋，驾驭着驱逐机绕到一直紧咬着他不放的那架日机的机尾。 在咆哮的大吼声中，准确的把一梭子机枪子弹，送进那架日机的机腹。 而中弹的日机，见势不妙连忙掠翼翻滚。 想逃出柳哲生的射杀。 “想跑？死去吧！” 这时候，赶来助战的陈怀民和杨梦青，正好处于这架日机的前方200码距离。 在杨梦青的大吼声里，两人几乎同时开火。 朝着一点交汇处射去。 “铛铛铛——” 暴雨一样的子弹射流，在空中直接把那架日机绞杀的破烂不堪。 随即，无力旋转着坠下天空。 “好！” “漂亮！” 顿时，整个徐州城内外。 一片欢呼。 “09该我们了；——俯冲！” 在2500米高空，随着杜剑南的大吼。 2308，2309，如同高空扎下的两柄蓝色利剑，对着正和董明德4机撕咬的日军4机分队。 凶烈扑去！ “昂！” 尖利的音爆嘶吼，响彻天宇。 —— 时间倒回15分钟。 14点18分，16架日军机群，到达了徐州城西30千米处的龙城上空。 然后，在机群指挥官钉宫清重大尉的率领之下，开始朝着1500米的空层下降。 “在这个时候，所有的中国飞行员们一定还在睡大觉吧；等到他们惊慌失措的跑到机场，正好迎来帝国子弹暴风雨的洗礼！” 在钉宫清重的大笑声里，16架日机飞快的掠过苏北的天空，来到了徐州城西的云龙湖上空。 而日军机群的所有战机，也正好下降到1500米的高度。 此时，时间是下午14点的21分。 按照钉宫清重的设想，机群将会继续俯冲下降，等飞到徐州城西城墙的时候，将会到达350米的低空。 然后16架战机，32挺77mm机载机枪，从徐州城西一路平飞扫射到城东。 在杀得中国的徐州城，满城尸骸之后。 机群飞临中国的徐州机场，把机场上面所有的中国战机，连同所有的空军。 全部轰成碎片。 让他们知道东洋帝国陆航的恐怖和犀利！ 然而，在钉宫清重震惊的目光里，他看到在东面徐州机场方向。 一群中国的驱逐机，正在进行高速的空中攀爬！ 眼前这一幕，顿时完全击破了钉宫清重所有美丽的梦想。 让他不得不停止继续下降战机。 “八嘎，中国的飞机怎么升空的如此迅速？” 钉宫清重气得破口大骂。 这一刻，在他的心里甚至已经有了一丝暗暗的后悔。 在打爆了宿州和周家口，钉宫清重其实已经是圆满而且超额的完成了飞行团的指令任务。 然而，正是在接连的大胜之下，冲昏了他的头脑。 而且一边倒的屠杀中国平民，也让钉宫清重很不能尽兴。 他要杀一大批真正的中国军人。 他要打烂一架架的中国战机！ 于是才有了这次徐州突袭。 可是，现在面对着似乎早有准备的中国空军，钉宫清重不禁有了一丝心怯。 然而，此时的他除了硬着头皮战斗，已经别无选择。 假如现在他立即率领编队逃跑，不说手下的这些‘帝国的勇士’，会不会听从他的命令。 只是回去以后，面对着巨大的羞辱。 估计他今晚就得当‘岩本高次第二’，在监牢里面‘自尽’！ “攻击，攻击！” 在钉宫清重的大吼之下，16架日机陡然提速，扑向迎面冲来的中国机群。 这时候，钉宫清重突然看到，在10架中国编队右翼分队的3架战机。 突然高速的脱离了后面的主力机群，径直扑来。 “八嘎，机会，机会！” 在钉宫清重欣喜若狂的大吼里面，不等他想法传递出去命令手势。 左翼的3个分队的9架战机，已经迎头飞去。 “八嘎，太多了，两个分队就够了！这群混蛋！” 钉宫清重一边怒骂着，一边不得不继续直飞。 以7对7的直面将要进入射程的中国战机。 15秒钟以后，左翼9架日机，首先和3架中国战机交火。 并且顺利的搅散了中国3机的阵型。 45秒钟以后，钉宫清重的7架战机和对面飞来的中国战机，开始凶猛的对射盘飞。 互相追逐撕咬。 1分33秒时，一架不断中弹的中国战机，选择俯冲逃逸。 随即被死死咬住的3架日机，合击打爆在天空。 “呦西，大大滴好！” 在钉宫清重的大吼声中，随即他却震惊的看到。 那架燃爆的中国战机的驾驶员，驾驭着喷涌着熊熊火焰的驱逐机。 宁可烧死在天空，撞死在大地。 也不愿意跳伞逃生。 以免战机坠入徐州城。 在这一刻，一股麻入骨髓般的颤栗。 顷刻遍布他的全身。 ， 第八十九章 震撼的力量 这是怎样的一支队伍？ 为什么这个愚蠢的中国飞行员，会做出如此愚蠢之极的选择？ 下面的平民的命，又算得了什么！ “愚蠢，白痴，愚蠢！为什么，为什么？” 天空之上，钉宫清重双眼血红，暴怒的大吼大骂。 面对着这样的中国军人，这种铁血和坚毅。 这种让他难以理解的选择。 让他感到不寒而栗的心悸。 此时，在钉宫清重内心的最深处，有着一种让他死都不敢承认的领悟：这样的国度，哪里是那么容易能够被征服和屈服？ 东洋帝国似乎这一次，真正的踢到了钢板上面！ “哒哒哒——” 钉宫清重强压着心里的恐惧，集中所有的精力率领着编队的4架战机。 继续和4架中国战机盘飞射击。 在这个时候，他再也没有了刚才那样一边战斗，一边纵览全局的心力。 包括在他右后翼，柳哲生，陈怀民，杨梦青刚刚合力撕碎了一架日机。 钉宫清重都没有任何的发现。 “昂！” 突然间，一片尖利的音爆，响彻于天宇。 ‘惊醒了’所有正在高空相互厮杀的中日战机。 “难道又有了击落，是哪一边的战机？” 钉宫清重一边高速弧线盘飞，一边飞快的朝着左右的低空看去。 就看到一架破碎的日机，如同一个大陀螺，旋转着坠下天空。 然而这种割裂空间的刺耳音爆，绝不是这种大陀螺所能拉出来的啸音！ 突然间，正在急迫搜寻中的钉宫清重，感觉头顶之上似乎有着一种漠漠的天地威压。 他心怀惊惧的仰头望天。 就胆裂的看到，在头顶上方大约500米的空层。 两架中国的下单翼驱逐机，正在一路嘶吼着疾速俯冲而来。 其中一架驱逐机的机头，正死死的面向着他的战机。 “八嘎！” 在这一刻，钉宫清重胆寒欲裂，拼死的猛拉操纵杆，想要逃离这架中国战机即将爆发的凶猛捕杀。 “想跑？我打！” 在1900米空层，杜剑南高声大吼着质问，同时狠狠的按下了射击按钮。 “哒哒哒——” 四道弹流闪着金色的流光。 倏然喷涌出枪口。 抛射向下方450米处空层的那架日机。 “啪啪啪——” 钉宫清重驾驭着的战机刚刚斜掠翼，耳畔就听到一片密集的‘噼噼啪啪’的炸响。 机枪子弹那巨大的穿透动力，直接把他左边上翘的机翼。 狠狠的贯穿砸平。 然后带动着惯性，继续翻转。 猛烈的澎湃动能，让钉宫清重的战机陡然失控，快速的翻转成180度的白肚鱼。 “啪啪啪！” 头下脚上的钉宫清重，低头震惊的看到，在他脚下的座舱里面。 无数的机枪子弹，密集喷涌而出。 “啵！” 低着脑袋瞪大了眼珠子的钉宫清重，那颗圆溜溜的‘西瓜脑袋，’顿时被八九枚机枪子弹凶狠咬住。 整个脑袋一声脆响，炸成一片红红白白的碎片。 被卷进狂风！ “打！” 而在杜剑南的右翼，陈盛馨在高速俯冲之中，盯住了一架正在追咬着王文骅不断射击的日机。 在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里面，那个被打懵了的日机飞行员，还不太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被一梭子机枪子弹灌进座舱，残忍的撕裂成一堆碎肉。 “昂——” 在尖利的音啸声中。 五架战机。 三架日机坠向大地。 两架e-166驱逐机，正在进行高速的俯冲拉升。 准备着下一轮的高位优势打击。 —— 在韩参的战机，壮烈撞击到大地以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 杜剑南，陈盛馨，柳哲生，陈怀民，杨梦青五人，干脆迅猛的击落了3架日机。 里面包括日机编队指挥官，钉宫清重大尉的战机。 “漂亮！” 惊喜的看到这一幕的董明德，立即和杨远帆3机，以2对1，猛烈追射着剩余2架明显已经乱了方寸的日机。 “哒哒哒——” “轰！” 一道明亮的火焰爆起，董明德在一架日机左翼300码处，一路追咬射杀。 轰然打爆了那架日机的油箱。 “八嘎，八嘎！” “嗡——” 在这一小战场区域，仅剩的一架日机的驾驶员，西泽醇一军曹。 一看自己将要面对令人‘生怖’的以4打1。 连忙变色的大吼着，全力驾机朝南逃逸。 “哈哈——，痛快！” 董明德仰天长啸，在这一刻，自从2·18武汉空战以后，一直压在他头顶的阴云。 终于消散。 “追！” 不等董明德命令。 杨远帆，龚业悌，王特谦都是奋力的驾机猛追。 然而看着那架日机浮光掠影一般的高速，众人都是郁闷的选择了放弃。 转而寻找其余战区的打击目标。 可是，在他们的目光里面，均是惊讶的看到。 所有的日机居然都在做高速的撤离逃逸。 “我槽！” 刚刚重新攀升到1500空层的杜剑南，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道：“鬼子这一定是快没油了，这群孙子！” “本想偷偷滴溜过来，打一梭子，占尽便宜就跑，结果撞到铁板上面去了；麻痹，真是属兔子的。” 陈盛馨看到日军机群已经远去，有几架4大队的单翼，双翼战机正在徒劳的追击。 就慢慢的拉平战机，砸吧着嘴巴拿着对讲嚷道：“不过这些鬼子的双翼飞机和淮河那次一样，真特么的快！” “我靠，你们快来追呀！” 已经追到城南大龙湖上空的杨梦青，回头看到居然有一大半的飞机没有追上来，忍不住嗷嗷叫。 “别追了，你们就是追到蚌埠，他们都不会搭理你们，鬼子的燃油估计只能支撑到飞回去；回来吧。” 杜剑南驾驭着战机朝着董明德的位置飞去。 经过这段时间激烈的血战，6型驱逐机的油量，已经不能支撑战机飞到信阳机场。 况且，在云龙湖的山坡上面，还有着他们的一个战友。 一想到韩参。 想着他壮烈的选择。 杜剑南的眼睛，就不禁湿润起来。 不久，4大队在空中盘飞集合的战机，都得到了董明德的示意。 开始返航徐州机场。 在这个时候，徐州城内的数万百姓，大批的中外记者，还有第五军区长官李宗仁，白崇禧。 都纷纷不约而同的朝着机场涌去。 而在云龙湖畔的一座无名山坡上面，韩参座驾2106上面的大火，已经被上山祈福的百姓们合力扑灭。 这个木头帆布铝皮的e-165驱逐机，早已变成了一堆黑乎乎的残骸废墟。 然而，就是这一堆黑乎乎的废墟。 似乎有着无穷的魔力。 让整个山丘，近三千百姓。 人人脸带凄色，鸦雀无声。 这触目的黑色，似乎有着一种震撼性的力量。 要远远大于他们今天上山所要祈福的‘金身’。 ， 第九十章 为了谁 西洋历38年3月9号下午，日军陆航第3飞行团独立侦查第17中队，独立战斗第12中队，联合出动16架川崎-95式2型双翼战斗机。 在完成了对轰炸机群，轰炸宿州和周家口的护航任务以后。 独立侦查第17中队长钉宫清重大尉，率领机群突然折向，奔袭徐州机场。 其战。 钉宫清重大尉，中尾小二中尉，吉川喜郎军曹，古贺犬夫军曹。 4人战死。 第3飞行团的两个战斗机中队，新近补充的26架川崎-95式2型，经过了花园湖，徐州城两场空战。 3天折损10架战斗机。 元气大伤。 此时，第3飞行团只剩16架川崎-95式2型，2架老旧的1型战斗机。 在必须留够一定的战斗机数量，卫戍大校机场的同时。 飞行团甚至再无力对蚌埠，合肥，长江铜陵安庆一线，为同样老旧的8架95陆攻，提供大规模的护航任务。 当天下午，得到战报的华中派遣军司令畑俊六，勃然大怒的和临时航空兵团司令官徳川好敏通话。 怒斥第3飞行团‘擅自行动’‘自由放任’。 通话之后，一脸黑色的徳川好敏给第3飞行团去电，命令飞行团近日不得有任何行动。 静待管原道夫少将，前去接替值贺忠治。 当夜，在一家东洋鬼子开的酒馆里面，值贺忠治嚎啕大醉。 听着艺妓歌唱的家乡歌曲，他数次半抽出锋利的东洋刀。 终是没有切腹自戕的勇气。 到最后，值贺忠治化悲愤为力量。 趁着酒劲，醉醺醺的上了那个四十多岁的老艺妓。 —— 在徐州空战引发日军陆航第3飞行团指挥更换的同时。 中国徐州空军小胜，歼灭4架日机，以及日机残暴轰炸宿州，周口城区，造成数百无辜平民伤亡的消息。 也在全国各地竞相报道。 日寇这种毫无任性的野蛮轰炸，让国民无不愤恨。 而对比着韩参那壮烈无私的牺牲。 更让亿万国民落泪。 就在这个时候，一封来自徐州机场的密电，在发到军统二处，随即送到了戴笠的手中。 不久，这封密电就到了老蒋那里。 “酿希匹，这些地勤还有程天亿个个该杀！杀了韩复渠，还没杀醒他们？” 老蒋忍着怒火看看完，对侍从室二处处长陈布雷下令道：“你给钱大钧去电话，到徐州把这件事情查清楚，解决好，平复掉飞行员的怒气。” 老蒋满脸杀气腾腾的说道：“告诉他，该杀的杀，不要手软！” “既然毛瀛初伤了腿，已经不再适合当4大队的队长；达令，我认为董明德这小伙子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很好，立场很坚定。” 一边坐着的宋秘书长优雅的笑着说道：“还有杜剑南这个小伙子，这次又击落了一架，上帝呀，整整12架日寇的飞机！” 老蒋微微迟疑了一下。 看到了老蒋的迟疑，宋秘书长的嘴上露出一抹微笑，温和的说道：“之前的高志航，刘桂丹，虽然是4大队的大队长，不过每次空战都是身先士卒；听说毛瀛初这次是看空战，下楼梯摔伤了腿。” 话都说到了这里，假如老蒋再不表态，搞不好后院就要起火了。 一边恭敬站着的戴笠，陈布雷，林蔚等人。 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这原任和现任之间的斗法事儿，还是能有多就远离多远。 稍微擦着挨着，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 3月10号上午10点，航委主任钱大钧，参谋长晏玉琮，主任参事督查长王立序，还有韩参的父母，一个幼妹。 乘机降落在徐州机场。 考虑到韩参的现状，航委来之前就做了死规定，不允许韩父韩母揭开空旗，见其最后一面。 以免刺激已经昏过去几次的韩母。 不久，韩母那怎么也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从灵堂里面传出。 静静站在灵堂外面的4大队的飞行员们，无不是满脸滚滚热泪，滔滔而下。 当天中午，由钱大钧签发，王立序主持。 机场警备部队对程天亿等三十余名机场人员，进行抓捕审讯。 钱大钧在得到初审证词以后，给武汉去电，拿到了‘老头子’的‘尚方宝剑’，借机完全扫荡掉毛邦初在徐州机场的势力。 下午4点，钱大钧在徐州机场给全体4大队飞行员开会，说明对徐州地勤事件的初步处理结果。 第一条，将把机场所有不合格的地勤全部驱逐，犯罪渎职的一律逮捕审问；抽调南昌，宿州，周家口三地的地勤人员，进入徐州机场。 第二条，毛瀛初因为腿伤，不再担任4大队队长职务，由董明德接任。 第三条，刘宗武调任21中队长，座驾换乘毛瀛初的那架e-165。 第四条，任命杜剑南中尉为23中队长。 消息发布，会议室里面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用钱大钧后来给老蒋和宋秘书长汇报时说的那句话，‘无论董明德，还是杜剑南，都是众望所归。’ —— 3月11号清晨。 云龙山西，云龙湖东。 天空蔚蓝。 李崇仁，白宗禧，沈鸿烈，钱大钧，晏玉琮，王立序，毛瀛初—— 还有4大队21，23中队的所有飞行员。 徐州近两万百姓。 在这春暖花开，桃花临水的湖畔，为烈士韩参送行。 “啪啪啪——” 鞭炮声响起，在湖水山林间回荡。 这次韩参的追悼词，由主动请缨的杜剑南来撰写读诵： “我们的身体、飞机和炸弹，当与敌人的兵舰阵地同归于尽！ 在许多年后，生活在幸福而安宁的和平年代的人们，不知道还能有几个人记得，在我中华民族抗击外辱的历史上。 曾经有过这样一群年轻人。 他们每一次离开陆地，都背负着沉重的使命；每一次冲上天空，都将自己的生死抛向了蓝天。 每一次翱翔战斗，可能就是今生的永别。 ‘风云际会壮士飞，誓死报国不生还。’ 这是我们的准则。 更是我们的誓言！ 是整个中华民族在面对日寇的铁蹄和屠刀，凌辱和侵略，在民族危亡之际发出的不屈怒吼。 生命是一种宝贵的东西， 但是为了这个伟大的民族，这片美丽的土地上生活着的亿万人民。 为了这生生不息，不可断绝的我中华魂。 我们用自己的飞翔，做出了我们坚定的选择。 我们不惧死亡， 我们渴望战斗， 驾驭着银鹰翱翔在我中华的领空，打爆一切来犯的敌人！ 我们无怨。 我们无悔！ 若干年后，在那些没有硝烟，没有子弹的尖啸，炸弹的轰鸣的和平年代。 我们并不介意那时的人们， 可能已经忘记了我们是谁。 忘记了我们在风华正茂时死去，究竟是为了谁。” ， 第九十一章 我们的飞机在哪里 临沂。 临沂位于鲁东南部，曾为鲁东省政府所在地。 东连日照，西接枣庄、济宁、泰安。 北靠淄博、潍坊。 南临徐州、连云港。 为徐州的东门户。 在此次中日徐州战役中，地理位置极为重要。 临沂虽然地处沂蒙山区，然而四周多为平原和低缓的丘陵。 并不是十分优良的防御地形。 3月5号，日军第5师团先头部队，坂本顺支队攻陷汤头镇以后。 随即在临沂以北15公里，汤头镇的沂河两岸，和庞炳勋的40军，展开了血腥的争夺拉锯。 其战，坂本支队以21旅团长坂本顺少将为总指挥。 下辖步兵第11联队、第21联队、第42联队一大队，野炮兵第5联队的两个大队、山炮兵1个中队。 总计1万兵力。 拥有着坦克战队，大量的火炮和骑兵。 在天空中，还有华北日军第1飞行团的协助攻击。 而庞炳勋的40军，下面只有一个39师。 全师下辖两个步兵旅又一个补充团，总计5个步兵团，不到1万3000兵力。 而且里面大约有三分之一，都是刚刚参军一两个月的新兵。 只有2门山炮（本来4门，2门在莒县防御中，被日机炸毁），勉强算得上是唯一的‘重武器’。 幸好在从华北撤过来以后，李宗仁为了让庞炳勋能死守临沂。 按照‘国军’标准，给39师进行了换装。 这1万多人装备了步枪8000多支，还有各种手枪900支，轻机枪600多挺，日式掷弹筒200个，另外还有重机枪60挺，轻重迫击炮50多门。 算是实现了‘鸟枪换炮’的大飞跃。 从5号开始到今天10号，40军和日军坂本支队一个山头，一个村子的惨烈厮杀。 伤亡极其惨重。 整个部队已经减员了近4千人。 然而40军的所有新老士兵，都是咬牙和日军的坦克飞机大炮硬抗。 沂河东岸，独树头庄。 40军临时指挥部。 “咻咻——” “轰！” 在一道道炮弹的尖利鸣啸声中，从北部亭子头日军炮兵阵地南射的炮弹，不时的落在40军临时指挥部的周围。 在独树头庄北3里的前河湾村，日军用41式75毫米山炮，重新覆盖犁耕了一遍那个破碎的河畔村庄以后。 日军随即以3辆装甲车为先导，200步兵紧随其后。 发动了新一轮的攻击。 而为了防止后面独树头庄出兵增援，日军炮兵开始延伸炮击，轰炸独树头庄。 庞炳勋和徐祖诒站在一个光秃秃的山坡上面，拿着望远镜看着日军以3辆装甲车开路，扑向前河湾村。 “庞司令，这里距离前沿阵地太近，不利于参谋们的作业心情；我建议临时指挥部立刻撤退到临沂以南的傅家庄。” 看着一颗颗炮弹在四周轰然爆炸，徐祖诒满嘴巴直发苦。 心里一直埋怨着‘庞瘸子’这个有名的逃跑将军，这回真是吃错了耗子药，转性了？ “今天之战，在前面和鬼子死战的儿郎们，回头就能看到我庞某人，那么他们的心里就能安心，敢和鬼子死拼；如果我庞某现在临危后退，前方士气一旦动摇，那临沂城就真的难保了！” 庞炳勋今年已经59岁了，军帽边缘全是白发。 这个一生摇摆不定，先是在冯玉祥和蒋中正之间摇摆不定，后来被日军俘虏当了伪军，又在日军和中国之间摇摆不定的‘瘸子将军’。 至少在临沂战场，打出了一个中国军人的血性。 前河湾村，231团3营阵地。 在日军猛烈的炮火下，前河湾村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村头水缸粗的大树被拦腰炸断，村内农民的麦秸堆都被熊熊点燃，村子里面的房子更是全部被炸毁。 漫天都是炸飞起来的瓦砾泥沙，和弥漫的白烟。 在这一轮火炮的打击下，3营死伤惨重。 到处都是碎裂的残骸，重伤待死的士兵在瓦砾的废墟里面痛苦的嘶号着。 所有的士兵都被爆炸的硝烟熏成‘黑炭’。 然而，3营此时所有能够继续战斗的士兵们，都死死的趴在一堆堆的废墟后面，仇恨而勇敢的盯着北面那不断接近的3辆装甲车。 “手里还有穿甲弹的步枪手，给我统一听指挥，其余的自由射击装甲车后面的鬼子兵！” 负责村头正面防线的代理连长李玉亭，右腿镶进了一大片锋利的弹片。 整个大腿鲜血淋漓，血流不止。 他强忍着右腿的巨痛，等到日军装甲车驶到300米距离的时候。 嘶声大吼道：“集中打中间的那辆！” “砰！” “砰！” “砰！” 顿时，村口阵地上面一片枪声齐鸣。 “铛铛铛——” 在那辆日军装甲车的装甲上面，顿时火星四射，并且不时有毛瑟792mm穿甲弹击破了日军装甲车薄弱处（6毫米）的铁皮。 射进车内的子弹，在装甲车里面疾射弹跳。 把里面的鬼子兵打得哇哇大叫。 很快，那辆车子里面的鬼子兵，被射入的穿甲弹杀了个干净。 停止了运行。 “好！” 前河湾村头阵地上面一片大吼，里面传出来李玉亭嘶吼的大喊：“右边的那辆！” “铛铛铛——” 随即，已经行驶到距离村口大约250米远的那辆装甲车。 也停止了运行。 “八嘎，八嘎！” 第三辆装甲车一看这种情况，惊骇得连声大骂，驾驭着战车朝后猛然逃窜而去。 而躲在后面的200鬼子兵，没有了装甲车的掩护阻挡，顿时就暴露了出来。 “打！” 随着代理副连长李宗岱的大吼，战地上面早已等待多时的两挺重机枪同时爆鸣。 把密集的子弹如同雨点一般，扫射向那些有些发傻的鬼子兵。 顿时把那些鬼子打得血雨纷飞四溅。 “啊！” “救命！” “转进，转进！” 在一片狼狈惊惶的大嚷声里，村口前面的鬼子兵纷纷转身，撒丫子的逃命。 “哈哈！” “痛快，痛快！” “小鬼子，爷不送了！” 在二连士兵的大喊声里，代理战死的连长刘长远不到一天的李玉亭，因为动脉大失血，已经静静的带着一丝微微的笑意。 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连长！” “嗡！” 在一片悲痛的呼声里，从北面的天空突然俯冲下来三个小灰点。 并且在快速的放大。 “鬼子的飞机！” “卧倒！” “哒哒哒——” 三架川崎-95式1型战斗机的6挺机枪，喷吐着长长的火舌，开始盘旋在前河湾村的低空。 来回绞杀扫射！ “小鬼子，我跟你们拼了！” 机枪2班的班长史有为，暴怒的大吼着，举着一挺轻机枪， 死命的站起来，想朝着低空的日机扫射。 随即被日机暴肆的机枪子弹，狠狠撕裂！ “我们的飞机呢？我们的飞机在哪里！” 代理副连长李宗岱，无力的趴在布满瓦砾的废墟里面，任凭低空的日机恣意射杀。 嘴里面发出一声痛苦之极的质问。 ， 第九十二章 应该如何战斗 3月10号上午，日军步兵第11联队动用了3个步兵中队，在75mm口径野战炮群，3架川崎95战斗机，3辆装甲车的交替助攻下。 经过数轮攻击，终于成功占领了沂河东岸的前河湾村。 10号下午，40军116旅旅长李运通组织兵力，两次强攻日军前河湾阵地。 都被村内的日军轻松压制。 尤其是日军清理出了那2辆满车死尸的装甲车，把3辆车子一字并排摆在南村口。 以此为依托，建立了3个村口堡垒阵地。 成为了116旅北攻之中，根本无法绕开，也难以拔除的钉子。 沂河前河湾村段，河床宽阔水流缓浅。 春初枯水期最深处不到15米。 之前就有一座石墩木桥连接东西两岸。 虽然40军提前拆除了石墩上面的桥板，但是重新搭建却是极为容易。 前河湾村的失陷，使得日军可以通过这个战线突出部的锥子头据点。 东西绕攻沂河两岸40军各部前沿阵地的后背。 见此情形，庞炳勋只得下令临时司令部撤进临沂城内，同时命令各部夜晚回撤至临沂城郊，组建新的防御阵地。 同日，在临沂督战的第五战区参谋长徐祖贻，给李崇仁去电，言说建议临沂司令部后撤到临沂城南傅家庄。 ‘防止敌弹误中，影响临沂防御。’ 李崇仁当即去电，询问庞炳勋的意见。 庞炳勋果断拒绝，并把上午回答徐祖贻的话，又重新叙述一遍。 李崇仁在电话里高度赞扬了庞炳勋，认可了他的决定；并且告诉庞炳勋，张自忠的59军已经到达宿迁，预计12号将会到达临沂。 参与临沂攻防。 在通话中，庞炳勋大吐苦水，言说对付鬼子的大炮坦克，40军还能抵死坚守。 可是盘旋在低空扫射的日军飞机实在‘太邪性’，打得阵地上面的士兵根本躲无所躲，死伤极其惨重。 士兵对天空的日机产生了强烈的恐惧症，非常不利于临沂防守。 10号半晚，李崇仁与白宗禧两人来到徐州机场，和新任4大队队长董明德商谈，‘关于空军4大队参与临沂战斗的要求。’ 董明德不敢做主，借着上厕所的由头，跑到隔壁办公室。 给航委军令厅长毛邦初打电话汇报。 这事儿毛邦初也不敢点头或者拒绝，就让董明德先等一下，他好把‘皮球’踢给钱大钧。 钱大钧又把电话打到宋秘书长那里。 宋秘书长就询问刚刚吃过晚饭，坐在院子里喝茶的老蒋。 “酿希匹，德邻和健生领着五六十万大军，不想着怎么好好打仗，整天想着我这27架——” 老蒋想到那个韩参刚刚阵亡，战机也撞毁在云龙山，改口说道：“26架飞机！给了他们就能打赢这场徐州会战？” “4大队是空军的王牌精锐，好钢就得用在刀刃上面，是用来打空中的日机，陆军的守土怎么能够找空军？要是各个战区都这么要求，让空军去替他们陆军打仗，有多少飞机够填这些王八蛋的大窟窿！” 感觉自己说得有些重，况且现在徐州战役关系到中日战局的未来走向。 老蒋想了又想，恼怒的对宋秘书长说道：“麻烦夫人给钱大钧去个电话，李崇仁真的想要飞机帮他守临沂，3大队不是还有14架飞机，让3大队负责临沂。” 李祟仁和白宗禧在董明德的办公室里面，等董明德上厕所，整整等了快一个小时，也没有见到董明德回来。 好在两人都是心知肚明这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也并不焦燥。 到了近九点，董明德才红着老脸，装模作样的捂着肚孑进来。 “哈哈” 李祟仁大笑着说道:“明德，不需要为这掩饰，委员长怎么说？” 董明德的大脸被弄得跟个红关公一样，结结巴巴的回答道:“毛厅长说了，下令第3大队负责临沂上空的战斗，4大队负责济宁，徐州，蚌埠等地的防空。” 一丝怒色，涌上了李祟仁和白宗禧的脸庞。 3大队的飞行员全部走出自广西航校，本来就是‘桂系’力量，从抗战到现在损伤惨重，又被强行拿走了‘非桂系’的25中队，现在只剩下14架飞机。 结果老蒋居然还搞这一出。 用心真是不是一般的险恶！ —— 3月11号上午，航委军令厅毛邦初以正式文件电传徐州机场，枣庄机场。 空军3大队，负责临沂一带的空战事宜。 4大队负责津浦线全线的防空事宜。 在电令里面，毛邦初着重强调。 虽然用战机攻击日军步兵，有着强大的优势，然而中国不像东洋，装备了两三千架飞机。 而且东洋拥有着强大的军工制造能力，每年能够制造大约1600架飞机。 中国的每一架战机，都是花费巨资，用大量的矿产，粮食，棉花，从苏军手里购买的。 损失一架就少一架。 除了3大队处于特殊情况，4大队的飞机一律专注于空战，不得参与对地日军的战斗。 上午10点，当董明德给4大队的飞行员们读了毛邦初的电令。 会议室里面一片哗然。 大家正是因为张自忠的那次谈话，所以都迫不及待的来到徐州，在打击日机的同时，也想用战机狠狠的修理一下地上的鬼子陆军。 而毛邦初的这个电令，等于彻底的堵死了众人的这个梦想！ “董队，不让打陆战就不打陆战，9号鬼子的飞机在宿州，周口作恶，既然咱们4大队的防空区是津浦线，那咱们什么时候到蚌埠和济宁巡飞几次？” 特地带队从枣庄飞到徐州开会的刘志汉，感觉要是这么飞回去见到3大队的战友，脸上真是没有一点的‘颜色’。 就开口问道：“这道命令一下达，情瞧好吧，以后3大队天天带着飞机到临沂打鬼子，要是我们22中队整天在机场晒太阳——，这都晒了两三天了；我们真是没脸子，说咱4大队是打鬼子的王牌。” “华北的第1飞行团，驾驶的都是老掉牙的川崎-95式1型，在空战中咱们完全可以压死了他们打！” 新任的21中队长刘宗武，也是一脸的战意。 董明德听了，心里面直叫苦。 现在他才明白，这个大队长的位子，可真不好坐。 除了淞沪会战初期，空军曾经主动攻击日军的舰队，后来随着战机的不断折损，连城市的领空都防御不下来，哪里再有过一次主动的攻击？ 包括上次淮河大捷，之后航委就来电询问毛瀛初，为什么会有4架战机离开周家口，跑到蚌埠上空？ 坐在下面的杜剑南，看到董明德的脸色，就知道必须开口说话了。 不然搞不好4大队以后还真要成了青楼里面的‘姐儿’。 日机来了就架着战机上天空‘接客’。 不来的时候，‘姐儿们’就得在‘楼里’（机场）傻等着。 ， 第九十三章 我们来证明 “不知道大队长和兄弟们注意到了没有，——” 杜剑南一开口说话，整个会议室里面，顿时静了下来。 4大队的飞行员们，都纷纷望着他。 这种寂静，让董明德都有些嫉妒和心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也许是从杜剑南为了给青云谱赢得时间，敢一对六十一的单挑日军机群。 也许是在淮河上空，他在南昌表演完个人秀以后，再一次用6架击落，自己编队无一折损的骄人战绩，证明了他卓越的指挥才能。 或者是在这次徐州空战中，敢于坚持自己的选择，率领陈盛馨，进行高空俯冲压制。 更有可能的是，那篇让人落泪动容的悼词，‘我们在风华正茂时死去，究竟是为了谁。’ 在这些点点滴滴的不知不觉中。 杜剑南，这个新任23中队长，已经在整个驱逐机4大队，树立了无人能够比拟的权威！ “咔！” 杜剑南点燃一支烟，在烟雾缭绕中沉声说道：“年初苏军志愿兵轰炸机大队，两次对日军大校机场的轰炸，都取得了非常耀眼的战绩；这是为什么？” 杜剑南没有等到众人思考出答案，就直接说出了他的想法：“因为轻敌！” 听到杜剑南的这个结论，会议室的4大队队员们，都是点头认可。 在南京战役以后，中国华中能够升空的驱逐机不到十架，轰炸机更是被全部打完。 所以日军在37年底，根本就没有了‘防空’这个概念，结果被苏军‘正义之剑’接连狠狠的打击了几次，损伤惨重。 “然而，却并不完全是因为轻敌；” 杜剑南稍微提高了声音说道：“更是因为日军防不胜防！” “在武汉，南昌，徐州，重庆，我们依靠着全国人民，依靠着大量的‘人形雷达’能提前发现日机来袭，然而日军却没有这个优势！” 看到众人都在沉思，杜剑南凝重而自信的说道：“虽然我们的战机依然比不上日军的多，可是因为有全国百姓的支持，再加上从上个月起，大量的苏制战机成为了我们卫戍领空的利器。” “我们应该清醒的认识到，中日两国空中较量的天平，至少在现在这一段时间之内，已经开始了有利于中国的倾斜；这是我们一个及其难得的机遇！抓住了，我杜剑南不敢说改写中日战史，然而中日两国间的空战史，将会产生本质的改变！” 杜剑南的这一段话，几乎是大声的吼出来的，震得满会议室一片轰鸣。 甚至在会议室的外边走廊，大量的机场人员都被从窗户里面透出的磅礴声音所吸引。 都静静的站在走廊里，挤得密密麻麻的屏气倾听。 “要是抓不住呢？” 22中队的郑少愚开口询问。 “抓不住？虽然我坚信，这场中日战争，这场正义对邪恶的抗击，我中国依然必胜！但是我们却需要流更多的血，死亡更多无辜的国民，付出更多的惨烈代价！” 杜剑南沉声说道：“在今天，徐州机场没有一个苏军飞行员，所以我就坦白的说出来，问一问，趁着现在苏军愿意卖给我们飞机的时候，不拼命的购买，不趁机打垮我们领空上的日寇，假如有一天，一旦苏军不再卖给咱们一架飞机——” 会议室里面，包括外面的走廊，都是一片骚动。 “这怎么可能？苏军还指望着咱们和鬼子死拼，拖住鬼子不打他们的主意。” 被杜剑南的话吓得脸色发白的董明德，直接站起来大声的反驳。 “就是，这次苏军卖咱们军资，包括大量的苏方军人过来参战，目的都是一清二楚；他们怎么可能不卖飞机给咱们？” 杜剑南的这段话，实在是有些吓人，连他的铁杆拥护者杨梦青，都忍不住白着脸开口否认。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说的只是一种假设，一种有可能发生也有可能不会发生的假设。” “那么就是有可能不会发生咯！” 武亭纯认为抓住了杜剑南话里的漏洞，追着询问。 此时，杜剑南的心情非常的沉重。 因为在他的心里，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究竟会不会发生。 可以这么说。 自从柳川平助的第10军，无视东洋大本营制定的‘苏州――嘉兴的战略限制线’，强行进军南京开始。 到近卫文麿在1月16号，发表的那个臭名昭著的‘近卫声明’。 再到这次寺内寿一命令华北日军南攻鲁东，进而挑起徐州战役。 ‘逼迫’华东的畑俊六，发动全面‘灭亡’中国的战争。 甚至连东洋大本营的军政高层，包括裕仁，都还不十分清楚的知道。 东洋的战略方向，已经渐渐的开始了180度，完全相反，背道而驰的改变。 只有站在时空更高位的杜剑南，才知道这些微妙而要命的改变。 ——真正的要了东洋的命的，一个很好的改变！ 唯一不好的就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结果让中国难受了一两年。 “那也是有可能会发生！——在坐的哪一位敢保证就一定不会发生？” 杜剑南沉声反问道：“假若真的发生，怎么办？就任凭在我华夏的大地上，高悬着一把把日军屠刀，恣意的屠杀着我中华人民？而在那个时候，我们空军未战死的飞行员们，因为手里没有战机升天，只能无力的傻望着天空流泪？” 会议室里面，包括外面的走廊，一片寂静。 人人都是脸色发白，嗓子发干，从身体到灵魂都在微微颤栗。 “这个你嘴里的‘机遇’，怎么抓？” 董明德很认真的望着杜剑南，很认真的询问。 “两件要做的事情；第一件就是四个字‘主动出击’！无论是日军空中的战机，还是各地的机场，中国空军都立即行动起来，主动去打爆它们！” 杜剑南狠狠的说道：“这次日军从德国意大利进口战机，就说明了经过半年的空战消耗，他们手里的战机已经不足；那么就通过持续不断的连续攻击，逼迫日军总是不断的‘添油’新机填补窟窿，而我们将利用高压打击，让他们永远都填不满，永远处于劣势！” 会议室里面静了很久，董明德终于开口说道：“老杜，我不知道你说得有没有道理，听着也似乎很有道理，可是不是我董明德要泼你的冷水；让所有战机主动寻战，根本不可能得到航委的同意。” “那就先从我们23中队开始，用我们这7架战机，来证明这个问题！” 杜剑南笔直的站了起来，目光坚定的望着董明德，等待着他的回答。 “就用我们来证明！” 陈怀民坚定的站了起来。 “就用我们来证明！” 陈盛馨，杨梦青，信守袭，梁天成，陈振华，都坚定的站了起来。 大吼着表态。 ， 第九十四章 剑之所履，万国皆退避 “第二件是什么？” 董明德并没有表态，而是转问杜剑南嘴里的‘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当然，对于这第一件事情，他也没有决定的权力。 董明德所能做的，就是选择上报或者不上报。 “假如连这第一件事情都无法做到，第二件更是虚无缥缈的云中楼阁，就完全没有说的必要了。” 杜剑南根本都不按着董明德的节奏走，而是把话题死死的钉在第一件事情上面。 等着他的回答。 会议室里面静悄悄的。 包括人满为患的走廊，都静默着等待着董明德的回答。 杜剑南的这种坚持，23中队其余飞行员的表态，以及21，22中队战友的注视。 这一切都让董明德根本无法拒绝。 不然以后在4大队，估计是没有几个人会听他的了。 “好吧，这件事情我上报给航委。” 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儿，董明德觉得说说也没有什么问题。 “发电报，电话里面不容易说清楚，电报稿我写。” 杜剑南步步紧逼。 不是他为人太苛刻，而是事关重大。 万一董明德说得，不是杜剑南所想阐述的意思，引起了毛邦初，钱大钧，甚至更高决策人物的偏差判断。 按照中国那些‘上位者’的‘大规矩’。 一旦‘金口玉言’，以后就真的很难再改动了。 “可以。” 好在董明德也是一个年轻朝气的现代青年，没有养成那些官老爷们乌七八糟的‘大脾气，大规矩’。 立即笑着点头，答应了杜剑南的要求。 当天中午，一封空军第4驱逐大队23中队的求战电报，发到了武汉航委。 毛邦初看了直咧嘴抽搐，点评了一句‘初生的呆瓜蛋子不怕虎，早晚都是走高志航的老路！’ 依然是把‘皮球’，直接大脚踢给了钱大钧。 钱大钧点评了一句‘这些飞行员都是些神经病，放着150大洋的月薪，不当‘大鱼大肉，女人小酒儿’的快活神仙，天天折腾着要去求死？看看人家苏军飞行员多会享受！’ 感觉自己也没这个权力同意或者拒绝，而且杜剑南这家伙这一段风头太盛，不搭理也不行。 钱大钧就只好拿着电报，去求见宋秘书长。 宋秘书长看完署名‘杜剑南及全体23中队成员血誓’的电报，微微动容的交给了老蒋过目。 “真是胡闹！这封电报如果让苏方看到，会给双方带来多不好的影响。你们听听‘战机是打出来的，不是放在机库怀出来的’，这是在教训我么？哼哼，战机是打出来的，这种无稽而荒谬的论调，我还真是第一次听到！” 结果老头子一看，就气得大骂：“酿希匹，这些小青年，一个个器宇飞扬的胡乱指点江山，一个个眼比天高！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明天我给他换换，让他来搞一搞，看他怎么弄！” 钱大钧‘乖宝宝’一样低头站着不敢吱声，心里面一个劲儿的后悔，早知道老头子生这么大的气，这封电报当时就应该直接丢进垃圾桶。 “达令，虽然杜中尉的话有些危言耸听，但是‘盛世危言’，也是一片拳拳赤子爱国之心。” 宋秘书长坐在老头子的身边，端起茶杯让他喝口茶降降气。 老头子这是被电报里面杜剑南的话给气狠了，大口喝茶，依然非常的不爽。 停了一会儿，他又拿起电报仔细的看了好一阵，脸上不显露出任何的异样神情说道：“既然真的想打日寇，那就让23中队先打打看，不然传出去，还说我拦着不让他们打日寇！再给蒋廷黼去电，和苏方商谈设法加购150架e-166飞机。” 旁边的钱大钧听了心直发颤，跟了这个爷这么多年，他还能摸不到他的一些心思。 这明显是听进去了杜剑南那个小兔崽子的话啊！ 上来就加购150架，绝对是一个大手笔！ “真有这个能耐，我就把解散的第9攻击机大队重新恢复编制；我倒要看一看，他怎么实现‘凡我华夏战机剑之所履，万国皆退避’这等狂话！” —— 徐州机场。 “嗡——” 在低空中，23中队的机群开始降落在机场跑道。 “咚。” “刺啦啦——” e-166的前起落架顺利的触及在跑道上面，急速滑行。 机尾下面的那根当做后起落架的铁条，在泥土沙石夯实的混合跑道一路拉行，拉得尖声厉啸，火星四溅。 “拟麻痹” “咚，咚，咚！” “真特么的抖！” 杜剑南坐在2308的座舱里面，稳稳的握住操纵杆，被这匹野性十足的野马给震的浑身麻软。 不是中国的飞行员们喜欢驾驭e-15双翼战机。 而是这些e-16确实开着太‘震’，每一次升空降落，都是拿着命来遭罪。 要不然在苏军的e-16飞行员里面流传着一句话，‘不喝伏特加，就不会骑毛驴。’ 2308一路弹跳，终于停在了停机坪。 被震得四肢发麻的杜剑南，却并没有立即下机。 而是望着陈盛馨，陈怀民几人，驾驭着驱逐机依次在跑道降落。 他的这6名战友。 陈怀民，陈盛馨，杨梦青，梁添成，信守巽，都是笕桥航校的毕业生。 其中梁添成还有一个印尼华侨的身份。 而在10号跟随钱大钧一起飞过来，新加入的陈振华。 他的身份就有些特殊。 这个陈振华是驱逐机4大队里面，唯一一名不是笕桥航校毕业的飞行员。 而且还是美国华侨。 听他的简历，也是一个牛比的人物。 1912年陈振华出生在加利福尼亚旧金山，1930 年代初期，美国华侨界深受孙文‘航空救国’的影响，在当地华人社团全额资助下。 他和一批热血青年，加入了波特兰 al greenwood 航空学校学习。 33年陈振华和陈瑞钿，一共13名青年远涉重洋，回国参加空军。 不过被国民当局拒绝。 后来就加入了陈济棠的广州空军。 36年陈济棠同老蒋对抗，广州空军随即倒戈投奔南京。 不久以后陈振华和陈瑞钿4人，被派遣到德国慕尼黑的飞行学校，接受德国空军的飞行战术训练。 这个陈振华魔性之处就在于，学完飞行技术以后，这小子居然进入了德国空军。 跑到了西班牙参加空战。 用他的话说，在三个月的时间里，用梅塞施密特击落了5架e-15，2架e-16。 “靠！” 看到陈振华那小子，孙猴子一样连蹦带跳的下了2301。 想着昨天这小子故作平静，却十分装比的说出‘三个月才打了5架e-15，2架e-16’的话。 杜剑南就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都快赶上哥的装比境界了。” ， 第九十五章 换机 不久，23中队的7架战机，全部停在停机坪。 杜剑南几人下了驱逐机，把战机交给地勤加油维护检查。 有了前面程天亿这些活生生的例子。 更主要的是，现在这批地勤全是从宿州，周家口机场调拨过来的。 在9号的那次日军轰炸，两地机场有很多工作人员，都丧生在日机的炸弹和扫射之下。 可以说人人都带着血仇！ 这些地勤自从上午来到机场，就一直忙碌着，几乎都没有停顿。 和之前那一群能把人给活活气死的孙子相比，根本都不能相提并论。 此时，西面晚霞满天。 22中队在中午大队聚餐以后，就飞回枣庄机场。 杜剑南上午发往航委的电报，还没有回音。 在电报里面，不是他杜剑南要‘故为大言’，把话说得那么狠。 而是不这么说，他敢说绝对会没戏。 而且，即使说了。 他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戏。 所以杜剑南此时在平静的外表下面，心里面其实一直很焦躁。 “这头小毛驴，真特么的倔，每次骑一圈都搞得我四肢酸软，浑身没力气。” 陈盛馨边走边抖着双手双腿：“尤其是机尾那个铁条，‘驴’叫得那个惨啊！——就不能换个轮子？” “等哪一天你遇到了小机场的短跑道，就知道这根如意金箍棒的好了。” 杜剑南看了一眼塔楼，心想着行不行总得给句痛快话好不好？ 这么总吊着一个心事，真特么的熬人！ “走，今晚哥请客，给振华接风；就去吃前天没吃成的酸菜鱼。” 杜剑南大手一挥：“咱们就不喝高度酒了，搞一盆红枣米酒，酸酸甜甜绝对过瘾。” “好，好，从西班牙回来，一路上我身上的钱早就花完了；杜队，咱们这么多人不能只吃鱼吧，再弄一只老母鸡？” 看到杜剑南一副‘那都不是一个事儿’的神情，陈振华继续掰着手指头说道：“东坡肉，蒸扣肉，回锅肉，糖醋排骨，炖大肠；哈哈，七菜一汤，刚好。” “老陈，你是多久没有出去下馆子了，逮着杜队猛宰；”一边的杨梦青听了直咧嘴，“你知道一盆酸菜鱼有多少么？” “呵呵，我度量大，特能吃；——陈盛馨，跟你商量个事儿行不？” 孙猴子陈振华一把搂着陈盛馨的肩膀，满脸讨好的商量：“咱兄弟换个飞机开开，你不是嫌弃你那破飞机太抖么？我这架2301，绝对又稳又不抖，啧啧，开着跟坐轿子一样过瘾。” “你想得倒美！” 陈盛馨奋力的从陈振华的搂抱里挣脱出来，嚷嚷着说道：“这叫自己的婆娘，再丑也是自个的女人，外人只能看不能摸；呵呵——” 陈盛馨得意的对一脸失落的陈振华说道：“再说了我婆娘就是再丑，也比你那四个翅膀的风筝要漂亮。” “什么四个翅膀的风筝？陈盛馨，要不明天咱们在天上盘着比一次追咬。” 一听陈盛馨这个大嘴巴这么说，信守巽，梁添成，杨梦青，陈怀民四人。 立刻都对着陈盛馨怒目而视。 然而陈盛馨却是怡然不惧，继续大笑着嚷道：“哈哈，单翼机的优势在于俯冲打击，翻滚逃逸；——我为什么要和你们玩盘追对抗，真当我傻啊？” “你不傻，就是太招人厌！” 杜剑南掏出烟分发一圈，同时对陈盛馨给了一个‘很客观’的评价。 “嗯，” 陈怀民也认真的点头说道：“还不是一般的讨人厌。” “哈哈——” 除了陈盛馨，23中队其余的6名兄弟，都是点头大笑。 “现在单翼战机已经是世界趋势，英德法意美这些国家，都在淘汰落伍的双翼战机；除了苏军因为报喜不报忧的传统，所以双翼机的劣势一直没有反馈到国内，还在大力的发展。” 从西班牙回来没多久的陈振华开口说道：“在空中，一旦我的bf-109处于上方的俯冲优势，被我盯上的苏e-15，就是不死也得让他们脱一层皮。” 说到这里，陈振华佩服的望着杜剑南说道：“在西班牙战场，我们才开始试飞‘二机编队’，就目前来看，战果上还看不出来有多大的区别，没想到在这里杜队也开始了这种‘二机’试飞。” “二机编队更适合单翼战机，只是大趋势；靠！毛邦初这货怎么还不回话？” 说话之间，杜剑南七人来到了寝室平房的外面。 然后各回各寝室，准备换装出去吃饭。 进了单独的队长宿舍，杜剑南脱下飞行服挂好，脱下靴子摆放好。 然后清洗了一下，换上了军装。 耳朵里面就听到塔楼‘场花’甜美的声音，在大喇叭里面响：“杜剑南队长，请立即到塔楼大队长办公室；杜剑南队长，请立即到塔楼大队长办公室。” “来了！” 杜剑南的心猛地‘咯噔’一跳，紧张的有些喘不过来气。 “杜队！” “杜队！” 门外一片喊声，杜剑南大步走出去，只见所有的队员都一脸紧张的跑出了寝室。 这里面就属信守巽最夸张，居然是只穿着袜子跑了出来。 而且，在杜剑南的视线里，今天没有进行飞行演练的21中队的飞行员们。 也纷纷走出寝室。 不久，一大群飞行员们来到了4大队长办公室外面走廊。 杜剑南敲门进了屋子。 “董队，怎么样？” 杜剑南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声音都有些发颤。 “航委钱主任来电，让你给他回个电话，不过既然回话，应该差不多吧。” 董明德的目光有些复杂，真没有想到这事儿居然不通过他来传达，而是钱主任亲自和杜剑南谈话。 听到董明德这么说，杜剑南心里猛然一松。 他拿起电话，让塔楼话务帮助接通武汉，然后又通过武汉话务，接到钱大钧的办公室。 “这里是航委钱主任办公室，你是哪里？” 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听着不像钱大钧。 “我是空军驱逐机4大队23中队长杜剑南，受令给钱主任打电话。” 杜剑南的嗓子有些沙哑。 “主任已经交代，请稍等。” 不久，钱大钧的声音就在电话里面响起：“杜中尉——” 通话没两分钟，杜剑南有些发愣的挂了电话。 “剑南，怎么样？” 董明德看着杜剑南的这副模样，以为钱大钧没同意，就安慰着说道：“没关系，徐州隔三差五都是空战，搞不好鬼子的飞机说来就来；到时候，咱们兄弟揍死他们！” “不是，航委同意了；” 杜剑南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不但同意了，而且还许诺给23中队全体换机，给我们编足8机编队。” “什么？” 董明德也是一脸惊讶的失声惊呼。 ， 第九十六章 破局的机会 “老杜，恭喜啊；你得请客！” 董明德此时说不清楚心里的滋味，但是无论怎么说，能打鬼子总是一件好事。 “那是一定的。” 杜剑南此时的心情，简直激动的无以复加。 他现在敢说，董明德，包括4大队的战友，还有毛邦初，钱大钧。 甚至更高层的那些决策者们。 都不知道当他的这个‘求战’电报被准许以后，会有着多么重要的标志意义。 杜剑南不敢说历史已经改变。 他至少敢说，中日战争史在38年这个春天。 有了一次改变的尝试。 —— 在原时空的中日战争进程上面，从九一八到七七事变，淞沪会战，以及现在的徐州会战，之后将要爆发的武汉会战—— 一直到最后。 美国赏给东洋的长崎和广岛，两枚喜庆大彩蛋。 中国陆空军队，在大战略范围上。 一直都是被日军压制着打，处于绝对被动的防御状态。 而在大江和海洋上面的孱弱海军，在抗战初期，就早已经被日军消灭的干干净净。 甲午年。 慈禧的‘宁与外邦，不与家奴’。 用23亿两白银，台湾，琉球，朝鲜，换取了东洋停止兵进燕京。 让大清又继续苟延残喘了17年。 就为了这区区的17年，中国却为此付出了巨大沉重的代价。 被弹丸东洋，撮尔之禽兽豺狼国度，通过甲午中日战争，从我中华民族挟取了天量的资源。 此消彼长间，屈辱打压了我中华民族整整50年！ 从九一八，日军强占东北开始。 我中华民族上千万儿女，丧生于日寇的屠刀，毒气和枪弹。 几百万领土，被日寇铁蹄恣意践踏。 无数珍贵的矿产，被日寇大肆掠夺。 南京城那一颗颗被砍下的头颅，一具具抛进大江的尸体，被赶进大坑活埋的万人冢。 被关进茅草屋，点火焚烧的无辜者。 罄竹难书这些野兽的罪恶！ —— 这次中日战争，自从37年底苏方大规模对中国军售，同时提供空军志愿兵援助开始。 到39年9月的‘诺门罕战役’。 曾经是中国军队，至少是空军和炮兵，一次及其难得的翻身机遇。 可惜被老蒋无视掉了。 在38年初，老蒋虽然对国联失望，然而对苏方他也有着天然的排斥。 而且美英德意法，在对东洋提供大量军售的同时。 只要中国掏现钱，他们也很愿意挣中国的银子，这又给了老蒋一些不切实际的希望和幻想。 唯一麻烦的就是，被东洋海军控制了中国海岸线。 所有的军资机械钢铁原材料，只能通过法属越南，英属缅甸中转。 在东洋间谍的‘告发’下，军火经常被英法强行扣押，得费不少波折才能运回国内。 所以老蒋在购买苏方飞机的同时，也没有放弃对西方各国战机的购买。 比如现在枣庄的驱逐机3大队，14架战机里面，11架是英国的‘斗牛犬’。 而这个时候的苏方，因为中国购买的战机太少，不能令苏方感到满意。 甚至像西班牙战场一样，主动派出大量的飞行员参加中日空战。 斯大林在会见对军令部次长杨杰上将时，曾经建议： “你们中国应该建立自己的重工业和军事工业，现代化的军队不可能始终依靠舶来品来支撑，特别是飞机，中国有大量优质的硬木，甚至不妨造一些木质飞机；另外中国还应当解决飞机的燃料，苏方可以帮助中国开发陕西、四川、新疆等地的油矿。” “我们苏军是用木料制造飞机，你们当然也可以这样做。即使我们给你们200—300架飞机，那也只够2—3个月的空战损耗，况且运送飞机难度很大，一次至少有十分之一的损毁。造飞机并不困难，你们要发展自己的飞机制造业，我们给你们派技术指导，你们只要有木匠就行。造发动机就要难的多，可是我们可以给你们，要多少给多少。” “西班牙的情况就是这样。如果建立几个车间，那么一个月就能制造约300架战斗机。如果中国想站稳脚跟，彻底的打败东洋，那就要发展自己的航空事业和炮兵。而不只是靠购买。” “英国怕中国胜利，也怕东洋胜利，希望看到你们两败俱伤；如果我是中国人，我就号召本国人民抗战三年而不是三个月。这三年里我们一定帮助你们。你们会有自己的飞机，自己的火炮，有了这些，中国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只是非常的可惜，这么一个及其宝贵的有可能改写中国战史的机会，被老蒋和他的‘猪队友’团队，直接短视的无视掉了。 等到‘诺门罕战役’结束，苏日两国通过这次战争，互相间稍微摸清了一些对方的态度和底线。 苏方就开始渐渐变脸，中国也永远的失去了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 而在现在这一阶段，至少在38年7月的‘张鼓峰苏日战役’之前。 因为东洋时刻害怕苏军南下，进攻东三省及其朝鲜。 所以不得不在东北，蒙古，朝鲜一带，布置重兵遏制苏军。 因此在38年3月，日军在徐州战场出现了陆空兵力，均是不足的尴尬场面。 所以给了中国这个机遇，打出了一个‘台儿庄大捷’。 然而，在杜剑南看来，中国在‘诺门罕战役’战役之前，完全能够获得更多的发展。 这就是杜剑南所要寻求的‘破局’机会。 首先，他要带领他的团队，打爆京津鲁的领空。 然后才能谋划更加久远的东西。 —— 当天晚上，中国驱逐机4大队21，23中队的飞行员们，在那家信阳菜馆聚餐。 17名飞行员，大家欢笑热闹，说着一些奇闻异事。 没有一个人提到明天将要展开的征战。 在这个难得欢乐的时候，这些神采飞扬的年轻人，暂时忘记了战火，忘记了无数战友惨烈的死亡和滔天的仇恨。 尽情的享受着这珍贵的韶光。 “真是良辰美景奈何天啊！——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杜剑南喝着酸酸甜甜的红枣米酒。 越喝越寡，越喝越不过瘾。 望着今夜这些鲜活的面容，在下次聚餐的时候，不知道会少了几张。 少了谁？ 甚至会少了他自己！ 此时，杜剑南难以自抑的拍着桌子，先是‘吟’了一句不伦不类的拼凑诗。 然后站着大吼起来：“兄弟们，今晚哥破戒，为了情义，咱兄弟们来干一碗烧刀子烈酒！” “为了情义！” 不久，17个大小不一的酒碗被高高举了起来。 然后，一干而尽。 ， 第九十七章 为国而战 西洋历38年3月12号，根据航委令，在兰州接机的空军第26，29中队。 将途经徐州，和23中队换机。 当徐州的23中队翘首以盼新机到来的时候，驱逐机3大队长吴汝鎏，却接到第五战区司令李崇仁的电话。 在电话里面，李崇仁言说既然航委把3大队的指挥权暂交第五战区，他们就既要用好这批战机。 也要尽量保护这些战机的安全。 因为枣庄距离济宁，临沂前沿太近，随时都有可能遭到日机的突袭。 命令3大队立即转场商丘归德机场。 归德机场距离临沂260千米，只是一个来回就有520千米的空中路程，这等于是完全掐掉了3大队对临沂战斗空中支援的可能。 高层的两个大佬，隔空扳起了手腕斗法，下面的队伍就是再气愤，也只能私下骂娘。 可是命令还是得执行。 上午10点，驱逐机3大队转场归德，留下了面面相觑的22中队飞行员们的9架战机。 —— 而在这个时候，临沂的战局，也已经变得岌岌可危。 近8千日军陆军，从北东两面，在26辆坦克的掩护下。 朝着庞炳勋的40军防御阵地，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血腥进攻，不断吞噬压缩着40军的临沂外围阵地。 而架在沂河西岸前小寺的日军炮兵阵地，30余门重炮，也在不断的轰鸣着。 把炮弹砸进临沂城。 加上10架日军陆航的川崎-95战机，和日军的重炮之间进行轮换攻击，盘旋在临沂城的上空，对暴露出来的中国陆军，进行机枪扫射。 打得40军伤亡近半，原本的1。3万兵力，到现在已经不到7千人。 从北面3月2号的莒县防御开始。 到汤头镇，再到现在的临沂城防。 在这11天的时间里，40军虽然一路败退，然而却是一路奋死抵抗。 和日军铁血厮杀。 近6000中国儿郎，血染大地，长眠在这片沃土。 而此时，在日军野战炮兵第5联队和山炮1中队，把30余门火炮架设在前小寺以后。 整个临沂城，都处于日军的火炮覆盖之中。 经过日军重炮11号一天一夜的反复犁耕之下，半个临沂都被炸成了一片废墟。 那些茅草屋，柴草堆，更是烧得城内黑烟漫天，火光熊熊。 临沂师范学校，40军临时指挥部。 “轰！” 一枚75mm榴弹狠狠的砸进了师范学校的院子，把两间教室炸得轰然塌陷。 顿时将里面的几十名伤员全部埋葬。 “快去救人！” 看到这一幕的庞炳勋，气得牙龇目裂，不再搭理身边依然喋喋不休的劝他‘司令部南移’的徐祖贻。 大喊着跑过去，在废墟里面巴拉着染满乌血碎肉的乱砖碎石。 “庞司令，别扒了，救不——” 徐祖贻看到庞炳勋血红着眼珠子，猛然回头瞪着他。 再也不敢说一个字。 “徐参谋长，麻烦你去问问李长官，张自忠的59军现在在哪里？当年是我庞瘸子不要脸，背信弃义，当年我背叛冯帅，突袭38师的指挥部，张自忠要是晚突围十分钟，我的迫击炮就把他的指挥部炸平了。” 庞炳勋大吼着喊道：“可这是国战，国战！——他张自忠真想隔岸观火，借刀杀人？” “咻——” “轰！” 又一枚炸弹射进了40军临时指挥部。 炸得地动山摇。 日军炮群轰炸之后，地面的进攻随即开始。 “杀呀！” “穿甲弹，还有穿甲弹么？” “杀鬼子！” 而这个时候，在整个临沂的北，东战线上，40军的士兵们都死死的趴在壕沟里面，瞄着躲在坦克后面的日军士兵凶狠射击。 “轰隆隆——” 一辆辆坦克开到40军阵地前方大约350米处，就被中国军队巧妙构建的路障，壕沟，堵住了去路。 然后被中国士兵用穿甲弹集中打击铁板薄弱处，打得里面的日军坦克兵哇哇大叫，拼死的用炮口轰炸前方的中国阵地还击。 “八嘎！清除路障，立即清除路障！” 在日军指挥官的大吼下，躲在坦克后面的日军士兵，只得胆颤心惊的弯腰跑到坦克前面。 试图清除路障。 “打！” “哒哒哒——” 随着一声声大吼，一挺挺重机枪喷吐着道道火舌，把暴露出来的日军士兵打得支离破碎，狼狈后逃。 “嗡——” 就在这个时候，果然不出中国士兵所料，该死的日军战机又从北面的天空，俯冲而来。 “我草塔马！” “麻痹！” 顿时，整个临沂阵地的中国士兵们，都是发出一声声无可奈何的愤怒咒骂。 —— 临沂城南7千米，金雀山。 59军军长张自忠，参谋长张克侠，38师师长黄维纲，站在一座山丘上面，望着满天黑烟的临沂城。 还有十余架正在低空肆虐的日军飞机。 在他们的山丘下面，38师的4个步兵团，军属特务营，8500余士兵。 都在静静的等待。 然而听着北面传来的枪炮吼声，敌机的轰鸣，所有的士兵都是一脸的战意。 在七七事变刚起的时候，宋哲元因为实力不够，不想立即和日军发生全面战争。 对于老蒋的增兵建议，又害怕这是想借机吃掉他的29军。 在左右摇摆间，结果等到他后来明白过来日军的狼子野心的时候。 却已经晚了。 在日军的凶猛攻击下，29军千里大溃退，一直跑到郑州才停了下来。 因为这事儿，宋哲元的威信在29军内部一落千丈，军队处于分崩离析的边缘。 在身体发病之后，宋哲元就顺势交出了29军的指挥权。 29军一分为二。 冯治安掌管77军，张自忠掌管59军。 从京津到郑州，这一路溃败中，59军的士兵遭到了国民无数的唾骂。 在奔赴蚌埠前线杀敌时，却又受到了沿路百姓的夹道欢迎。 这种鲜明的对比，使得59军的儿郎们，都懂得了应该做一个怎样的军人。 抵御外辱，为国而战！ 在蚌埠前线，59军两万余将士奋勇杀敌，就是为了当一条这样响当当的中国军人。 “军长，我们38师立即进驻临沂，绝不让鬼子踏进临沂城一步！” 38师师长黄维纲，一脸激昂的请战。 张自忠放下了望远镜，脸色凝重的说道：“面对鬼子的飞机大炮，你就是把59军两万两千兄弟都填进去，也不够他们这么反复轰炸扫射。” “按着日军的意愿，和他们一守一攻，这两万人填进去，再加上庞瘸子的40军；三万余兵力集中在小小的临沂，日军甚至不用出动步兵，只是一天的大炮飞机的轰炸，就能轻松吃掉咱们两三千人。” 参谋长张克侠也是摇头否认。 “不进临沂城，那怎么打？一旦让日军攻占了临沂，再强击枣庄，整个徐州战场，就变成了一座边墙破洞的烂屋子。” 黄维纲望着已经成了一片废城的临沂说道：“60万大军将会被一分为二，面临着日军四面夹击，全军覆没的危险。” “你们原地待命，特务营随我进临沂。” 张自忠虎目望着临沂方向说道：“我去问一问，庞瘸子有没有这个胆量和勇气？要是有，我就敢和他联手，为咱们西北军打一个临沂大捷；让全国人民好好的看一看，我西北男儿也是抗日的好兵！” ， 第九十八章 接战临沂 12号下午1点，空军26，29中队的6架e-166驱逐机，从兰州途经西安，郑州，飞行1300千米。 顺利到达徐州机场，将5架战机交换给23中队。 而26中队的周海少尉，将调进23中队。 至此，驱逐机4大队23中队，顺利的完成了换机。 全队8架e-166，达到了2·18空战前的规模。 整个下午，陈怀民，杨梦青，梁添成，信守巽，陈振华，都在机场进行基本的飞行训练。 这五人里面，除了陈振华，其余都是参加过37年8·14空战的老手。 上手都是非常的快速。 而陈振华在跑道上一边绕圈子，一边不断的埋怨。 大喊着老毛子的飞机真是太粗暴，太狂野，跟德国的bf-109简直都不能比。 而杜剑南则是给各个机场打电话，询问哪里还有霍克-3的机载电台。 中队现在只有4台，只能暂时给4架长机装备。 12号半晚，23中队吃过晚饭以后，杜剑南就把7个兄弟喊道机场废黄河边。 沟通讨论空战配合的战术。 在满天夕阳下，就听到塔楼‘场花’妹子，又在一声声的甜美呼唤着杜剑南。 “杜队长，请到塔楼话务室；杜队长，请到塔楼话务室。” 搞得一群兄弟们一个个跟饿狼一样，都目光暧昧的盯着杜剑南。 “杜队，我记得你是28了吧真是好年纪啊！” 杨梦青一脸羡慕加遗憾的说道：“我今年才20岁，我找人问了，场花杨倩今年21岁，虽然年龄和我也般配；可等我28她都29了，我估计她等不了我这么久！” “我呸！” 一边的陈盛馨‘鄙夷’说道：“毛都没长齐的家伙，还想泡妞人家场花都不认识你是谁，别自作多情了好不好；哥今年27岁了，哈哈，再熬1年光棍！” “呵呵，我还有2年熬。” 梁添成一脸的得意。 “4年” 信守巽报数。 “1年，哈哈，我也快熬到头了。” 陈振华一脸的喜色。 “7年。” 周海倒是一脸‘酷酷’的，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5年。” 陈怀民满脸歉意。 觉得让璐璐这个好姑娘还得等他5年的时间，真是太对不起了。 这七个数字报出来，让杜剑南的心情猛然沉重。 他掩藏好自己的心情，笑着对陈振华说道：“你把在西班牙时‘二机编队’的情况战例，还有需要注意的地方，给兄弟们说一说；我去看看什么事儿。” “杜队加油，争取今晚就拿下场花，气死那些图谋不轨的牲口们；哈哈，我们也有漂亮嫂子看着养眼。” 躺在草地上的杨梦青，一脸的猥琐贱笑。 “下流！——不过我喜欢。” 陈振华来23中队还没两天，就完全适应了这个中队的交流方式，居然对着杜剑南做了一个很隐晦的西方流行手势。 来‘鼓励’杜剑南，男人就得懂‘出剑’！ “我槽！” 经过了未来信息流洗练的杜剑南，当然能准确的翻译出来陈振华这个圆圈和中指的结合。 是个什么猥琐玩意儿。 杜剑南忍不住笑骂道：“你小子在德国几年，真是成功进化成了一头西方老流氓了。” —— 杜剑南上了三楼，来到了塔楼话务室门外，心里面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按说哪个要找自己，直接绕过了董明德。 这不合常理啊 “咚咚咚。” 杜剑南听到里面此起彼伏的电子‘滴滴滴’声，各种女孩子的说话声。 他轻轻敲了两下门，见没人搭理，就直接推门进去。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话务室。 杨梦青口中的，‘全机场男人心中的圣地’。 然而眼前的一切，和他想得有点不一样。 不是如同‘温柔乡’女孩子的闺房那般，充满了旖旎的春色。 而是满屋子放着电话，电台，话筒，竖着几个巨大的老式拨盘手摇磁石电话接线箱。 十来个个身穿裙式军装的女孩子，正在各自忙碌着。 机场塔楼话务室，在徐州电话局被日军飞机炸毁了以后，就担负着接转全国各地和第五战区通话的任务。 所以要远比杜剑南想象的要更加忙碌。 以至于他都傻站了十来秒钟，都没有一个女孩子抬头看到他的存在。 “您好，徐州话务，徐州警备厅，请稍等。” 一个女孩子嘴里飞快而温柔的和电话里面说话，一边麻溜儿的把一个金属棍子，插进一个磁石电话接线箱的插孔。 “您好，徐州话务，桂林总台，请稍等。” “您好，徐州话务，第五战区司令部，请稍等。”—— 杜剑南听着一群黄莺百灵，叽叽喳喳。 只十来秒，就听得他脑子直发蒙。 直到杨倩喊了他两三声，他才醒悟过来。 “啊，有事” 杜剑南有些发傻的望着一脸俏丽宜喜宜嗔的杨倩，又被晃得微微一愣。 自从26号到周家口机场以后，这快半个月的时间，他和战友们打了三场空战，一直过得紧张而激烈。 都有半个月的时间，没有和女孩子说过一句话了。 这时候，话务室的女孩子们，都注意到了杜剑南。 对于这个英俊的空军中尉，新任23中队长，中国空军王牌第一。 她们虽然没有说过话，不过有时小姐妹们的指指点点，当然也都认得。 看到组长杨倩和杜剑南大眼瞪小眼，这些姑娘们不禁都是‘噗呲’一笑。 接话声音也低了下来。 “呃——” 杨倩被杜剑南这一脸迷茫问‘有事’的样子，弄得直翻白眼。 当然是有事啦！ 没事谁敢用大喇叭喊你 “毛厅长来了命令，以后单独找你的电话，都在这里接；” 杨倩看杜剑南似乎不太明白，就解释了一句：“以后可能会不再这里接吧。” 两个‘以后’，表达着不同的含义。 被杨倩这么隐晦的一说，杜剑南就明白了。 现在他的23中队虽然属于隶属4大队，但是却有着极大的独立性，可以自主决定23中队的行动。 是一个很另类的存在。 以后有专门和他沟通的事情，再到董明德的办公室接打电话也不合适。 可是按着‘规矩’，他作为23中队长，是没有权力在塔楼拥有自己的专用办公室。 不然让全国其余的中队长怎么办 “麻痹，整天只会搞这些乌七八糟的狗屁玩意儿，把这破心思放在打日寇上面，多少鬼子都杀光了！” 想明白的杜剑南，忍不住破口就国骂。 听得杨倩俏脸绯红。 随后，杜剑南从杨倩的嘴里知道是张自忠的电话，不禁又微微一愣。 估计是李崇仁强行调走了3大队，张自忠来找自己的23中队了。 不久，电话接通。 “杜队长，闲话我也不多说，我就问你一句话，现在鬼子的飞机在临沂上面猖狂的没边了，你们敢不敢来” “今天新接了5架战机，我的战友还在熟悉——” “得多长时间才能熟悉，熟悉以后敢不敢来；要是几天半月，就当我张自忠今天没有打这个电话。” 杜剑南咬牙想了想：“后天，后天我们就可以出动。” “好，痛快，杜老弟果然是一个人物，不愧是咱中国空军第一！” 电话那头，张自忠的声音变得愉快起来。 大笑着说道：“今晚我的参谋长就往徐州去一趟，明早你们详谈怎么搞这些狗的日寇杂碎！” ， 第九十九章 演练 津浦线北，中日对峙线。 3月12号夜，第五战区第3集团代司令孙桐萱（原司令韩复渠），鉴于日军驻济宁（3000日军），汶上（500日军）的第39联队，兵力薄弱。 下令展书堂的81师进攻汶上，曹福林的55军（辖29，74师），谷良民的22师，进攻济宁。 孙桐萱的20师，吴化文的手枪旅。 则是坐镇大运河（南阳湖，独山湖，昭阳湖）西南的金乡，鱼台一线。 进行后方策应。 因为在韩复渠在被诱杀之后，曹福林曾和孙桐萱争夺鲁东5师1旅的指挥权，加上和谷良民的矛盾很深。 所以进攻济宁，真正出力的只有谷良民的22师。 日军济宁守军，立即派出4个步兵中队800兵力，连夜奔赴汶上增援。 同时矶谷廉介下令泰安、兖州、宁阳三地。 动用2000兵力驰援济宁。 顿时，在北津浦线的济宁-汶上一带，中日两军展开激烈的攻伐。 在这场战役中，日军第10师团，用不到6000兵力，就牵制了第五战区近5万兵力。 加上退守到京杭运河以西，孙桐萱的20师，吴化文的手枪旅。 总计近7兵力。 这样以来，从北津浦线的济宁，一直沿着南阳湖，独山湖，昭阳湖南下60千米。 到达川军122师王铭章部，守卫的藤县。 都处于一种完全无兵的真空状态。 这让日军第10师团，敏锐的找到了徐北战区中国严密防线的一个漏洞。 13号上午，矶谷廉介命令濑谷支队一万兵力，携带者整个师团近8成的火炮，2个战车中队，一个独立机枪大队，一个汽车中队。 从济宁-邹城之间穿插南进。 直扑济宁南60千米，枣庄北35千米的藤县。 而此时，藤县及其周边。 只有入川作战的45军（125，127师），41军（122，124师）。 45军，41军从出川开始，就和日军一路血战，此时已经不足2万兵力。 而且更要命的是，整个军队没有一门火炮，完全是小米加步枪。 藤县危噫！ 而一旦藤县失守，只要濑谷支队只需分出一部兵力，轻装回身北进济宁。 就会让孙桐萱第3集团的渡河4师军腹背受敌，只得狼狈越过京杭大运河西窜。 那么日军第10师团就可南进枣庄。 一旦攻陷枣庄，中国临沂战区就会处于西，北两面，日军2个师团联合夹击的境地。 那么临沂守军只能后撤，使得日军第10，第5师团顺利会师。 然后总攻徐州。 一举定乾坤！ —— “嗡——” 13号清晨，在徐州的蓝天白云之上，23中队开始进行编队试飞。 8架e-166驱逐机在空中两两相伴，呼啸纵横。 引得徐州城内万人仰观。 机场塔楼话务组的女孩子，趁着早上闲暇，也拿着红，黄，粉色的手绢，站在窗口对着天空挥舞。 而组长杨倩则是夸张，把她的红绸缎丝巾都拿了出来。 举着白生生的小手而，对着天空轻轻摇晃。 春风吹拂着杨倩的俏脸，粉嫩的双颊带着微微的桃红，一对黑宝石一般的眼睛，晶莹的闪着莫名羞涩的亮光。 ——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我的丝巾 感觉脸好红呀，好害羞哦！ “咯咯，杨组这你可是第一次呢，你这第一次是要献给天空里面的哪个空军哥哥呢让我好好的想一想。” 刘小蕊一副精灵古怪的唯恐天下不乱。 “呀，杨组，你的武器可真大，啊！——天上的‘那位’哥哥一定看不到我们的小手绢，肯定能看到你手里的丝巾了” 苏兰兮也是唯恐天下不乱。 “哪位哥哥呀” 一群话务组的女孩子们叽叽喳喳。 “就是那位哥哥呀！” 苏兰兮一副‘懵懂’的可爱模样。 “那位哥哥是哪位哥哥呀” 众女孩子们齐声捉狭。 “那位哥哥就是那位哥哥呀！” 苏兰兮依然故作一脸的无辜状。 “不合你们这些人说了！” 杨倩被一群小姐妹们羞的不但俏脸红透，就连一对晶莹剔透的小耳朵都红透了。 手颤心颤的连忙收起丝巾，跺脚回到了她的里间屋子。 “咯咯——” 留下满话务室的笑声。 天空中。 “2组，编队调整到编队左翼，和4组在编队正前方进行交叉换位。” “2组收到。” “4组收到。” 在1000米空层，随着杜剑南的指令，陈怀民，杨梦青的2组，和梁添成，信守巽的4组，4架战机陡然加速，在本队机群的前方600码处。 完成了一个漂亮的穿插变位。 “漂亮！” 看到在前面的天空中，4机两两穿插，杜剑南不禁高兴的大声赞叹。 这4机驾驶员不像周海，陈振华，之前驾驭的都是单翼战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做到这些，不能不让杜剑南惊叹。 不过这种情况，在整个空军里面并不算少见。 就像高志航，由霍克机型换e-16，两天就能做出各种高难度的飞行技巧，敢在暴风雪中往返飞越六盘山。 现在的23中队，可以说除了他杜剑南是年初才进入实战的新兵蛋子，其余的都是一等一的老兵。 而且都有过击落记录。 至今为止。 陈怀民击落2。3架。 陈盛馨击落5架。 杨梦青击落2。3架。 梁天成击落2架。 信守巽击落1架。 周海击落2架。 陈振华（带有德国空军的证明文件）击落7架。 而新兵蛋子杜剑南则是更夸张，总共击落12架（其中3架是日军误撞，误射自损，不过2308号e-152没有照相枪，也算在杜剑南的头上）。 “杜队，我看到话务组窗口有好多手绢；嘶——” 陈振华百忙之中，一对贼眼还骨碌碌的东张西望，惊讶的说道：“这个红色的可不是手绢，这哪个妹子，这些热情奔放啧啧，话务组的妞儿盘儿真靓；钱小雪活泼，苏兰兮可爱聪明，那个杨组长，啧啧，更是—— “嘟——” 这时候，塔楼无线成功夺麦。 机场塔楼。 董明德正在观看天上23中队的编队训练，结果就看到白宗禧，张克侠，沈鸿烈进了调指室。 还没等他大步过去迎接，耳朵里就听到李振华满嘴越说越不像话的荤话。 董明德红着脸，怒气冲冲的夺麦训斥：“李振华，装无线就是让你说荤话是不整个调指都听到了你的话，你就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 ， 第一百章 东飞 西洋历3月4日凌晨5点。 津浦北线。 阴天，微微丝雨。 “杀呀！” “打！” “砰，砰，砰！” 在天色稍微泛明的时候，展书堂的师，开始对日军汶上县城，进行围三放一的猛烈攻击。 此时，师已经攻占了汶上城的西，东，南三面。 在城内和日军进行一座房屋，一条街巷的激烈血腥争夺战。 “八嘎，射击，射击！” “哒哒哒——” 汶上城里面的6个步兵中队的日军，也根本就没有任何‘弃城’的打算。 而是凭借着房屋，院墙，和师以硬抗硬的血战。 “兄弟们，杀呀！” “打下济宁，杀鬼子！” 在这个时候，汶上南35千米处的济宁战区，谷良民的22师，已经攻占了济宁城外的北关据点。 开始对济宁城发动猛烈的攻击。 —— 临沂。 细雨纷纷。 当津浦北线战事狠烈胶着的时候，张自忠59军3师的6团。3万兵力。 在凌晨3点厉兵秣马，趁着夜色掩护，举着大刀步枪。 涉水强渡奇冷无比的沂河。 5点整，3师各部顺利到达预定攻击阵地。 “杀呀！” “哒哒哒——” “打！” “杀鬼子啰！” 5点30分，3师。3军队，对坂本支队右侧翼的亭子头、大太平、申家太平、徐家太平、沙岭子等，九处日军前哨警戒阵地。 发动了猛烈的突袭。 “八嘎，起床，起床，立即战斗，战斗！” “射击，射击！” “八嘎，打退他们，射击！” 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打得这九处日军前沿警戒哨一片惊惶。 在指挥官气急败坏的大吼之下，日军士兵们纷纷从温暖的被窝里面爬出来，拿着枪支就朝着阵地防御墙冲去。 “轰！” “轰！” “轰！” 就在这个时候，早已提前准备好的3师士兵们，纷纷拉响手榴弹，然后准确的扔进日军的防御阵地。 在一道道剧烈的雷霆之中，遂不及防的日军士兵，被炸得成片倒下。 “杀呀！” 乘着这个机会，大刀队突击队员们，纷纷举着大刀跳进了鬼子阵地。 逮着被炸得晕头涨脑的日军士兵的脑袋，就是一刀刀的狠厉劈砍。 把一个个鬼子的脑袋，像皮球一样的砍下脖子。 这些站着还没倒下的尸体桩子，在脖子的断裂处，则是‘滋滋’的喷着高高的血柱子。 “八嘎！” “可恨！” 看到队友被砍掉了一个个脑袋，其余的日军士兵无不是又惊又怒的骇然失色。 在惊声怒骂中，一个个的手呀脚呀，都开始发软。 “杀！” 在3师各个突破敌防线，随着大量3士兵涌入阵地，在枪声如雨杀声震天中，鬼子士兵开始全面溃退逃散。 —— 临沂北6千米，柳杭头日军坂本支队司令部。 第5师团第2旅团长坂本顺少将，满脸怒色的听着沂河东面爆发的猛烈枪战，感觉到又一次被临沂城里面这该死的40军羞辱了一次。 到这时候，坂本顺还没有意识到这是40军来了增。 还以为是40军用小股兵力进行垂死反扑。 于是，坂本顺做出了一个及其错误的决定，命令第联队3大队去右翼‘狠狠打掉’这股中国军队。 而坂本支队其余兵力，则是趁机全力攻击临沂城。 “这群愚蠢的中国白痴，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这次一定要一举拿下临沂！” 在坂本顺的大吼之下，联队3大队的900余日军步兵，勇猛的朝着黄维纲3师的。3万军队方向扑去。 不久，近7千日军，开始猛攻庞炳勋40军坚守着的临沂城。 “咻咻——” “轰！” 随着日军前小寺阵地的炮声响起，整个40军和59军，都是一片震惊。 日军这是疯了么 还能这么搞！ “打！兄弟们，一直打到前小寺，柳炕头，刘家湖！——我就不信他们就这么牛比！” 在黄维纲的命令下，刚刚打溃了日军九处警戒阵地，近00日军的3师。 开始从日军的右侧翼，全线推进。 “轰！” 一枚炮弹在临沂师范学校炸响，把一颗百年老树，炸得四分五裂的轰然倒下。 在59军发动西翼攻势的时候，庞炳勋和40军的高层，都来到了临时司令部。 本来大家都在欢呼，终于能把肩上挑着的担子放一放。 好好的歇一歇。 结果这鬼子硬是不按套路出牌，可把整个40军给气得不清。 “麻痹，给兄弟们说，今天无论如何不能退一步，别让外面正在杀鬼子的59军小瞧了咱们！” 在庞炳勋又惊又怒的大吼声里，40军剩余5千儿郎，纷纷冲出掩体，跑到了前沿阵地。 咬牙等待。 自从莒县战争开始，40军的。3兵力，减员近6层。 然而他们依然无所畏惧。 —— 临沂东北200千米。 济南西郊机场，日军陆航第飞行团驻地。 “咔嚓！” 在一道道的雷霆之中，济南上空大雨磅礴。 第飞行团的飞行员们都在被窝里面，偷偷感谢着这个好天气。 连日不间断的攻击临沂，津浦北线各城池，早已经让他们疲惫不堪。 今天终于可以好好的谁一个懒觉。 —— 徐州机场。 早上起床以后，23中队的飞行员就来到了停机坪，和地勤一起给战机装弹。 除了机载机枪，每架战机还要挂具两枚50千克的炸弹。 这是自从苏军战机进入中国以来，第一次进行战斗机挂弹作业，地勤和飞行员们，都是不放心的仔细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早上6点，虽然徐州上空阴云密布，不过能见度已经足够起飞。 杜剑南笔直站立。 在他的前面，陈怀民，陈盛馨，梁添成——，七名队员也都笔直立正的面向着他。 人人的眼睛里面，都含着克制不住的激动。 今天，将是23中队换机以后的第一次作战出动。 是23中队第一次挂具炸弹，对陆军兄弟提供直接的打击增援。 如何不让人激动的热血澎湃！ “兄弟们，今天打爆临沂；天上飞的，地上爬的，都是我们嘴里的肉！” 杜剑南大吼着喊道：“登机！” “咻——” 一颗信号弹从塔楼射向高空。 “嗡！” 在机群的轰鸣声里，23中队的架战机开始启动。 “23中队，祝你们凯旋而归！” 这时候，无线对讲里面传来董明德的声音。 “23中队加油！” 塔楼的大喇叭响起了场花杨倩的声音，然后微微一停，声音里面又带着微微的羞涩喊道：“杜剑南队长，加油！” “哦，哦——” 23中队的战机上面，七匹野狼都是齐声狼嚎。 “兄弟们，搞死这些鬼子！” 而这个时候，2中队的飞行员们，都跑到了机场跑道，朝着杜剑南他们挥手呐喊。 “嗡——” 230一马当先驶上跑道，然后不断加速，冲上蓝天。 在他的后面，其余七架战机都一一升空，编队东飞。 去完成他们光荣的使命。 ， 第一百零一章 临沂上空 “嗡——” 随着机群的攀升，不久以后，23中队的8架战机就穿过了云层。 以着310千米/小时的航速，朝着东北140千米的临沂飞去。 在遥远的东方，太阳还在海平面上空不高处，静静的悬挂着。 散发着些微的温度。 头顶是蓝的让人心悸的天空。 机群下面500米空层，则是无边无际铺盖着的乌云层。 在视线的极北方，那里的云层，时不时的一明一亮的微微闪烁着。 “北面在下暴雨啊，看来鬼子的飞机今天够玄乎。” 4组长机陈振华，在无线里面嚷嚷：“不过瘾！” “真要是那样也是一件好事儿，可以专心的陪下面的鬼子玩，慢慢的练瞄准丢炸弹和射击。” 3组长机，23中队副中队长梁添成，接麦说道：“呵呵，大家都知道，我这个人比较抓专一。” “靠，这是打鬼子，你以为是在找女人啊？” 陈振华抢麦说道：“不过对哥来说，打鬼子和找女人一样，嘎嘎！——哥都喜欢多多益善。” “禽兽！” 杜剑南抢麦点评。 “说得好！” 陈怀民补刀跟进。 “抗议！我也要聊。” 信守巽举着小黑板，和梁添成并飞。 “抗议无效！” 梁天成扯着嗓子，在狂风中朝着右翼100码的信守巽大吼。 不过估计也是听不到。 8架战机轰然而飞，杜剑南感觉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就看了一下腕表。 时间走在6点37分。 “07，算一下走多远了。” 杜剑南拿着对讲，询问陈怀民。 “咱们升空以后，先在机场东北15千米的大吴镇空域集结等待，6点15开始飞行，22分钟。” 在无线对讲里面，陈怀民飞快的报数：“大约飞了114千米，加上15，飞了129千米。” “可以了，进入云层下方300米空层，注意空中是否有可疑目标；1，2组在前，长机300码并飞，僚机两翼；3组左翼，4组右翼，45度外围，450码跟进。” “2组收到。” “3组收到。” “4组收到。” 说话之间，陈怀民，梁添成，陈振华，都在飞快的用手势和小黑板，同自己的僚机沟通。 “兄弟们，进入云层！” 杜剑南一声大吼，右手稳稳的前推操纵杆，驾驭战机朝着下方500米处的云层扑去。 “进入云层！” “搞鬼子啰！” “么得，又洗了一个澡哟！” 在各种怪叫大吼之下，8架e-166驱逐机如同联动一般。 默契的压低机头，俯冲而下。 眼前的视界顿时一变，机群进入了一个晦暗的世界。 而在机群下前方大约4千米处的一座城池废墟上面，不断暴起一团团的耀眼火球，腾起一朵朵云烟。 “2组没有发现。” 陈怀民首先报告。 “4组没有发现；麻痹，都快炸平了！” 陈振华报告对空中无发现可疑目标以后，忍不住骂了一句。 “3组没有发现；杜队，搞死他们！” 梁添成的声音里面全是怒火。 “已经看到鬼子的炮兵阵地，位置正北12点方向，大约10千米处。” 此时，机群已经下降到700米低空，上面300米不到，就是连天的乌云层。 虽然空中弥漫着饱满的烟云水汽，不过杜剑南还是能够很容易的看到，在正北沂河西岸的一小块地方。 正在不断的喷吐着道道火焰。 “机群立即越上云层，悄悄飞过去喂他们一个饱。” 昨天张克侠到徐州机场，把临沂攻击日军的大致情况都交代得清楚。 大约有1万以上的日军步兵，30余门重炮，20多辆坦克。 天空最多的时候，大约有10架双翼飞机。 没有任何的高射对空武器。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日军装备的‘歪把子’机枪（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有效平射射程600米），假如架上高射架，对三四百米以下的飞机有一定的威胁。 所以在今天，杜剑南发誓不打烂日军的坂本支队，简直都对不起自己这张英俊而帅气的大脸。 “2组收到。” “3组收到。” “4组收到。” 在一声声兴奋的回答里，8架刚刚下入云层的战机，立即又跟泥鳅一般，倏然钻回云层。 消失不见。 —— 临沂，沂河东岸。 张自忠的特务营，工兵营，山炮营，180师，近9000兵力正在苏北的大地上悄悄行军。 “振山，两个小时之内，山炮营必须对鬼子的炮兵阵地进行攻击，不然我怕庞瘸子万一守不住，就这临门一脚，门却关了，那咱们59军可成了全国人民的罪人了！” 张自忠放下望远镜，刚才在他的视野里，沂河西岸的临沂城外，已经集中了大量的鬼子兵，还有不少坦克。 不用想就知道，等炮声一停，就是鬼子的总攻时间。 “军长，23中队的飞机呢，不是说要来么；咱也不指望别的，能把鬼子的炮兵阵地端了，这仗就好打了。” 180师师长刘振三苦笑着说道：“咱这7门清朝仿造的75克虏伯山炮，你也不是不知道，瞄准器都坏完了，放炮全靠估摸着瞎蒙，而且这破炸弹十颗炸不了两颗。” “来了是空军的情义，不来难道咱们59军就不会打仗了？我也没想让你们山炮营能打掉鬼子的炮兵阵地，只要够了射程，他们总得先把山炮营炸了以后，才炮击别的地方吧。” 张自忠满脸坚毅的说道：“今天的仗，就两个字‘死战’！要么打退鬼子，要么我张自忠就战死在这里！” “飞机，飞机！” 这时候，队伍里面一片惊喜的喊声：“是咱们的飞机，咱们的飞机！” “哪儿，哪儿？” 包括张自忠在内的59军的军人们，都纷纷惊喜的回头，朝着南边的天空望去。 只见在南边两三千米的空中，有一队蓝色涂层的战机，正在空中的云层之下。 轻盈翱翔。 “空军兄弟们，揍死鬼子的炮兵！” “什么炮兵，没见飞机打步兵可厉害了；麻痹，一说老子都是怒火，在蚌埠鬼子的飞机天天这么欺负咱们！” “这下可好了，也好好的搞搞他们！” 在59军行进的队伍里面，全是兴奋的大嚷。 “好，这个杜队长够义气！” 张自忠高兴的大笑起来。 然后，他就惊奇的看到，这些飞机居然不直飞扑向北面的日军炮兵阵地。 而是突然又冲进了云层。 “吓，这是干嘛？” 下面的59军，一片哗然。 —— 临沂城，40军阵地。 庞炳勋听着日军这次轰得‘太死狠’，就知道等到炮击之后，绝对又是一场惨烈的硬仗。 战斗打到现在，眼看就要彻底解围，要是今天早上被日军万一突破了阵地。 庞炳勋才真是哭都没地儿去哭。 搞不好就要当‘韩复渠第二’，被老蒋借机‘嘎嘣’了不说，还要落上遗臭万年的骂名。 所以庞炳勋就一脸怒火的跑到前沿阵地，来亲自‘劳军’。 嘴上不断的鼓励着‘兄弟们，小鬼子就要完了’，‘59军正在外围干死他们’‘是英雄还是狗熊，就看这回了’！ 心里面却把张自忠骂了遍。 “飞机，飞机！” 就在这时候，庞炳勋突然听到阵地上面一片惊惶的大喊，吓得他浑身汗毛倒竖。 手脚冰冷。 ， 第一百零二章 怎么打 “不对，是中国的飞机，是咱们的飞机！” “是咱们中国的飞机！” “空军兄弟们，飞过去干死这群小鬼子的炮兵阵地！” 这时候，临沂40军防御阵地壕沟里面的士兵们，都看清了战机的涂层。 纷纷惊喜的大吼大叫。 庞炳勋听着阵地上的欢呼，心里的过山车顿时从谷底越上山巅，喜欢的让他都忍不住想哼几声沂蒙小艳曲儿过瘾。 然后，在他回头仰望的目光里。 庞炳勋就震惊的看到，那一群中国战机居然又飞上了云层。 转瞬消失不见。 过山车瞬间又落进谷底！ 这时候，整个40军阵地完全凝固下来。 一个个士兵都吃惊的仰头，傻望着南面天空，那空荡荡的云层。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槽踏酿！” 庞炳勋这次是真正被激怒了，血红着一张老脸，一把拽下戴着的军帽，露出满头的白发。 暴怒的朝着天空，破口大骂：“张自忠这个家伙欺负我，老子我是理亏；可拟酿的空军叼毛孩子，也来欺负老子了！” “轰！” 在怒骂声中，日军前小寺的炮火，依然在对着临沂城进行着凶狠的轰击。 炸得整个城池废墟大地，都在‘嗡嗡’的震颤。 —— “中国战机，八嘎，是中国的战机！” 而这个时候，在临沂正北2里集结，准备强攻临沂的日军步兵。 也几乎在同时，发现了南部天空的机群。 在这个时候的苏北，鲁南战场。 日军华北第1飞行团的战斗机，都是清一色的双翼战机。 虽然日军大本营已经意识到了双翼战机的局限性，开始大规模研发制造单翼战机。 不过双翼机的生产，暂时还没有停止。 制造的双翼战机，也都配备给了低海航一等的陆航。 用于中国内陆的空战，还有东朝蒙一带，对苏军的警备。 所以，当这些日军士兵看到飞在天空中的下单翼战机，甚至不需要去仔细辨别战机的颜色和国标。 就已经惊惧的知道。 竟然是中国的战机！ “八嘎，电话，电话！” 在临沂城北柳青河畔，冉家屯临时前指司令部里，日军第21联队长粟饭原秀大佐，闻声跑到院子。 就看到了这让他惊颤的一幕。 此时，吓得满脸惨白的粟饭原秀，踉踉跄跄的冲进屋子，大吼着抓起了电线兵在临沂日军各部架设的简易电话网的磁石电话。 “司令部，司令部，敌机，炮兵阵地，炮兵阵地！” 粟饭原秀在电话里面，语无伦次的大吼着。 然而，此时在他的心里，却是惊惧的知道。 野战炮兵第5联队。 已经完了！ 柳炕头村，日军坂本支队司令部。 日军坂本支队司令坂本顺少将，脸色铁青的听着在电话里面，粟饭原秀语序错乱的大吼。 他就惊怒的明白。 来不及了！ 而在这个时候，听着在漫天炮鸣声中。 西南方向依然激烈的枪声。 坂本顺终于醒悟过来，此时右翼所面对的中国军队的攻击，远远不是自己所料想的那么简单。 甚至极有可能，是临沂来了大量的中国援军。 妄想陆空夹击坂本支队，彻底打开他们的临沂困局。 “粟饭原秀，所有临沂攻击军队立即后撤；命令12联队阻击右翼野外中国军队，21联队布防于司令部沂河东左翼一线阵地，24联队1大队，坦克战队，立即返回司令部前沿设防，机枪大队进驻前小寺，打击中国空军的低空扫射！” 坂本顺对着电话狂怒声大吼，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一点他心里的震惊和骇怒。 “嗡——” 就在这时候，在这炮鸣枪声的漫天音波里面。 一片让人心悸的大功率发动机的嘶吼声 瞬间充盈于天地。 “来了！” 在这一刻，坂本顺的心里如同被一座巨山狠狠碾压。 让他脸色惨白，不能呼吸。 —— “嗡——” 在战机的轰鸣声里，23中队的机群重新回到云层上空。 贴着云海，在金色的朝阳中。 轻盈北飞。 “10千米飞行距离，2分钟将处于日炮阵地东侧1。5千米上空；——杜队，投弹还是扫射？” 陈怀民在对讲里面询问。 “投弹，310速度，400高度，从东往西推进，彻底炸毁日军的炮群；子弹用来绞杀日军步兵。” 杜剑南不带犹豫的做出决定。 “兄弟们，看谁最准；——当然，你们根本不行！” 陈振华实在忍不住他的表现欲，抢了一次麦。 “别打岔；杜队，我精确不了啊！” 陈怀民这个好脾气的小伙子，第一次在天空发怒的说了陈振华一句。 然后为难的说道：“下落时间大约9。5秒，不计入风阻温湿度，距离820米处投弹。” 听了陈怀民的话，杜剑南也开始头疼。 之前大伙儿只顾装炸弹，却忘了这技术活，可是轰炸机飞行员的强项。 而作为战斗机飞行员，按照航委的要求，他们根本就没有进行过任何投弹训练！ “不行就当练手了，真炸不了就用机枪搞！” 梁添成开口说出了他的想法。 “也只能这样了，槽！” 杜剑南忍不住一声怒骂，下令道：“机枪子弹估计很难撕毁鬼子的重炮，先别丢弹了，进行300米低空俯冲压制打击；尽尽可能多的绞杀鬼子炮兵。” “杜队，能说话不？” 陈振华实在忍不住抢麦说道：“别忘了，还有哥呀；什么破计算，烂攻势都是渣！对哥来说，就是一个字，‘干’！” —— 日军冉家屯前指司令部，北4里。 前小寺炮兵阵地。 “放！” “轰，轰，轰！” 随着5个炮兵阵地模块里面，指挥官们此起彼伏的大吼声。 日军20门三十八式75mm野炮，6门三十八式105mm野炮，6门大正七年式150毫米重加农炮，4门九四式75mm山炮。 正在朝着临沂城内猛然轰击。 这时候，天空之中突然传来一片发动机和螺旋桨的轰鸣声。 “呦西，士兵们，是帝国的战机过来了，可以停炮歇息了！” 听到头顶的轰鸣，日军野炮兵第5联队联队长，武田馨大佐高兴的大声赞扬道： “不是电报里面说济南大雨，不能飞行？一定是这些勇敢的陆航飞行员们，趁着大雨暂停——” 望着在东面天空，高速飞来的战机。 武田馨有些发愣的说不出话了。 “怎么是单翼战机，颜色也换了？” 炮兵3大队长前田卯吉少佐，一脸惊讶的望着东面的天空。 “八嘎，笨蛋！” 武田馨满脸惊怒的一脚把前田卯吉踹翻在地，扯着嗓子大吼道：“机枪兵，机枪兵，敌袭，敌袭！” ， 第一百零三章 空中定位 前小寺炮兵阵地的炮兵们，得到了武田馨大佐的提醒。 此时都是一脸梦游般的震惊。 第5师团从去年7月开始，从华北一路攻城略地的张扬推进，只有东洋的火炮飞机坦克，打爆中国的一座座城池，一个个阵地。 恣意把炸弹和子弹，射进中国人的身体。 哪有见过中国大炮飞机的还击 “混蛋，立即架高射架，把所有的炮弹移出阵地！” 武田馨看到偌大的炮兵阵地上面，这千余炮兵都跟白痴一样傻站着，不禁暴怒着大喝。 “机枪架，机枪架！” “子弹箱！” “把炮弹箱抬出阵地！” 被武田馨‘震醒’了的炮兵阵地上面，顿时一片大吼慌乱。 整个阵地瞬间成了一锅沸粥。 然而，就在这大吼大叫的几秒时间里。 武田馨惊骇的看到，东面一千米处，近四五百米低空的中国战机，已经完全调整好了队形。 以双机并飞的阵型，排列成两道平飞线，机头正对着前小寺炮兵阵地。 “嗡嗡”嘶吼着，平推而来。 武田馨的大脑充血，身体晃荡着右手一把撑住身边的炮管尾部，想要平衡他的身体。 以免耻辱的一屁股跌倒在地。 “大佐！” 在武田馨的身边，一群手下都是惊声尖叫。 “滋滋——” 武田馨的右手重重的按在暗红色的炮管上面，顿时油滋冒冒的腾起一股白烟。 “啊！” 武田馨脸上的五官紧紧的扭曲在一起，凄厉的嘶声惨叫，连忙把大手拿离炮管。 “滋啦——” 武田馨的手皮已经被炮管烙得粘连在管壁上面，这么狠狠的一拉，整张右手手皮都被完整的扯离了右手。 露出满手掌的淋淋血肉。 “痛——啊！” 武田馨左手死死的握着右手手腕，倒在麦田泥土里翻腾打滚。 “医护兵，医护兵！” 顿时，在武田馨的四周，一片惊喊。 “八嘎！中国飞机想干什么” 这时候，在所有仰头东望的日军军士眼里，他们震惊的看到，飞在最前面的两架中国战机，突然变向。 一左一右的朝着南北两边反向盘飞，开始大圆弧的绕着前小寺炮兵阵地东面的天空飞翔。 看到这一幕的3大队长前田卯吉少佐，望着空中每架战机下面挂着的两枚大炸弹，心寒胆裂之间。 满脑子的迷惑不解。 这些中国飞机，不径直飞过来投弹，把炮兵阵地炸成一片火海。 他们这又是什么更阴险的阴谋诡计 在前小寺上千日军惊疑不定的目光里，中国飞机的第2并飞编队也开始了类似的阵前反向盘飞。 露出后面的第3并飞编队。 “八嘎！这是干什么” 这个时候，不但日军前小寺日军一片哗然。 就连日军柳炕头司令部，北撤中的日军步兵，骑兵，坦克兵。 沂河东岸行军中的59军。 在临沂阵地，纷纷上了战壕，朝北观战的40军。 以及在坂本支队右侧翼的亭子头、大太平、申家太平、徐家太平、沙岭子一线，死死追击日军溃退部队的38师。 在这十几秒的时间里，都伸着脖子，一脸震惊的望着天空中的23飞行中队。 这是在搞什么幺蛾子飞机 “混蛋，这是想干什么为什么不飞过去丢炸弹！” 在柳炕头举着望远镜的坂本顺，被刺激得也开始说‘昏话’。 “一定是还有更加险恶的诡计！” 21旅团参谋长浅沼吉三郎少佐，一脸怒气腾腾的猜测。 “八嘎，这些支那白痴，能有什么诡计混蛋！” 被浅沼吉三郎说中心思的坂本顺，放下望远镜，恶狠狠的瞪着浅沼吉三郎训斥。 “司令，中国的战机很奇怪，他们每次飞行的高度和距离，都接近空军最佳的投弹点；不过，这3队的转飞位置，都有着一定距离的差距。” 这时候，戴着厚厚的‘二饼’眼镜的旅团参谋野田草得郎大尉，迟疑的猜测着。 “投弹点” 坂本顺，沼吉三郎少佐，还有第11联队长野佐一郎大佐。 均是内心狂跳，悚然而惊。 说话之间，在前小寺的东天空，中国战机的第4批次两架并飞战机。 开始飞向前三批次的战机转飞之处。 然后，异象突变。 —— 前小寺东，400米低空。 杜剑南，陈盛馨作为第1批次，以着230千米/小时的机速。 平飞向西面已经乱成一锅粥的日军炮兵阵地。 “转飞！” 无线对讲里面，传来了陈振华的大喝。 随着陈振华的声音，杜剑南一直高举的左手猛然收回，同时右手猛然摆动操纵杆，驾驭战机右掠翼反向盘飞。 “嗡——” 在看到杜剑南收回高举着的左手的时候，在2308左翼60码并飞的2309，几乎在同时进行战机的左掠翼反向盘飞。 “2组，在1组的位置处再前推30，不40码。” “2组收到。” 陈怀民麻溜的放下对讲，高举左手，伸着脖子朝着杨梦青大吼：“再前30码！” 8秒之后， “转飞！” 在陈振华的大吼下，陈怀民，杨梦青两机。 轻盈转飞。 “3组，在2组位置后推15米。” 陈振华在对讲里面兴奋的大吼着：“天空地上没有任何的威胁，不需要高空层，不需要高速度，不需要俯冲拉升摇摆不定，还有比这更爽的投弹练——转飞！” “好，就是这个地点，记住参照物的角度；嘎嘎，我先给你们做一次实弹指导！” 在陈振华的大嚷之中，他高高的举起了左手。 准备着拿激动人心的一刻。 中国驱逐机的第一次挂弹轰炸。 陈振华的僚机周海，平稳而匀速的驾驭着2302，朝着西面的日军炮群飞去。 刚才3组僚机信守巽的转飞位置点，已经被他牢牢的刻在脑子里面。 不断的拉近。 他的双手各自握具，手心里面全是汗水。 “嗡——” 战机飞上沂河，朝着河西岸掠去。 “5，4，3，——1！” 当2302刚刚到沂河西岸，周海就在心里默默读秒，在读到‘3’以后，下一秒他迅速修正到‘1’。 同时狠狠的扳动联动炸弹挂钩的扳手。 “咯噔！” 两颗总重200斤的炸弹，在金属构件的弹跳之中，瞬间脱离战机。 ， 第一百零四章 这是国战 “嗡！” 2302号驱逐机，猛然少了这200斤的重量。 机身不禁微微一晃荡。 在周海精确的微操作下，机翼如同一对欢快的鸟儿翅膀，不断轻轻的上下摇摆。 平飞推进。 “呼——” 周海长长的猛吐一口在心里憋了好久的浊气，全身顿时清爽。 他是一个比较坚毅，有钢铁一般冷酷意志的军人。 在做事之前，他尽一切能力，努力做好 做出了以后。 成败看天！ “放！” 就在周海投弹的同时，他右翼的长机陈振华，嘴里面狂吼着，狠狠收回了左手。 顺势飞速的扳动了扳手。 “咯噔！” 和2302相距不到0。5秒的时间里，2301的挂具炸弹。 也弹跳着离开了战机。 在微微一滞以后，开始加速扑向大地。 “呦呵呵——” 陈振华怪叫着高举双手挥舞。 “嗡！” 2301的机身一轻，朝着天空陡然压升了五六米的高度。 “咻——” 在陈振华的怪叫之下，4枚航弹在高速的风中呈现抛射状，不断加速。 开始渐渐拉出那道令人胆寒的尖啸爆音。 “投弹了！” “投弹了！” “八嘎，投弹了！” “混蛋！” 在4组编队的4枚航弹离开机体以后，整个临沂战场一片狂吼或者怒骂。 “避弹，避弹！” “卧倒！” “混蛋，为什么要投弹混蛋！” 而在日军前小寺炮兵阵地上面，顿时各种咒骂尖叫乱成一团。 看着那高速弧线扑来的4枚航弹的踪迹，上千日军士兵各有反应。 聪明一点的，撒丫子就朝着阵地外面的麦田地跑去。 傻比兮兮的，就直接趴到阵地的麦田地上面。 而有一些脑子缺根弦的二货。 则是非常有胆量的，趴在成堆摆放的炸弹旁边避弹。 “嗡——” 高空之上，两架中国战机轰鸣掠过。 在他们的后面，4枚炸弹狠厉尖啸着，狠狠的砸向日军前小寺炮兵阵地。 “轰，轰，轰，轰！” 几乎不分先后顺序的四道滔天爆鸣，在阵地上面炸响。 4枚炸弹，其中2枚准确的砸进日军20门三十八式75mm野炮阵地。 火焰和硝烟，瞬间把75mm野炮阵地完全淹没。 在弹片，烈火，炙热膨胀气压，残暴的合力撕裂分割之下。 炮体的各种金属构件，碎裂的尸骸骨肉，大量麦田地的泥土。 被狠狠的抛射向四周的天空。 “轰，轰，轰！” 而这种高热的空气烈焰传导，瞬间点爆了‘75mm野炮阵地’上面的大量炮弹。 引发了更加剧烈的二次爆炸。 炸得日军炮兵这个最大的阵地模块，伸手不见五指。 里面再无半个活人！ 而另2枚航弹的落弹点，显然有些偏了，飞出了它的目标‘6门大正七年式150mm重加农炮’阵地。 在阵地西边30米处爆燃炸响。 腾起两朵高高的蘑菇云。 结果在那块麦地上趴着的十几个日军炮兵，都是瞬间变成万千碎裂的肉块，混着泥土抛洒四方。 一声不响的告别人间。 “我靠！” 已经飞出炮兵阵地近300米远的陈振华，扭头看着自己的战果，顿时是又羞又怒的破口大骂。 “漂亮！” 在无线对讲里面，杜剑南惊喜的大吼：“兄弟们真给力！” “我槽，我槽！” 陈振华郁闷要死的拿着无线对讲嚷嚷：“这是教会徒弟，饿死老师啊！” “老师！哈哈哈——” 这时候，重新飞到沂河东岸的杜剑南，哈哈大笑着说道：“老师请看学生投弹！” 说完话，杜剑南麻溜的放下对讲，双手则是稳稳握住扳手和操纵杆。 眼睛不断的在前左右三个方向，来回快速的移动。 对照着参照目标。 “放！” 随着杜剑南的一声大吼，他和僚机陈盛馨，几乎同时扳动了左手的扳手。 “咯噔。” “咯噔。” 4枚航弹瞬间脱离战机，在空中掠飞。 “混蛋！” “又来了！” “逃啰！” 周海那2枚航弹引起的连贯爆炸，已经彻底的吓傻了其余三个炮兵模块阵地上面，还没有撤离的炮兵。 这时候看到又有两架中国战机挂弹飞来。 日军炮兵阵地上剩余的炮兵，就是一头猪，也知道自己趴着的这地儿实在太危险，绝对不能呆了。 于是纷纷大吼着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南边和北边。 撒丫子狂奔。 “混蛋，混蛋！” 右手被胡乱的缠着一堆纱布的武田馨，在大骂声中，被几个军官架着朝北面的麦田冲去。 而炮兵3大队长前田卯吉少佐，则是在前一轮的轰炸之下，随着他的20门75野战炮一起。 变成了依然在天地之间，腾扬弥漫的碎末云烟。 “轰，轰，轰，轰！” 4枚炸弹在75mm野战炮阵地和150mm重加农炮阵地，顺利触地。 顿时把150mm重加农炮阵地完全覆盖，又给了75mm野战炮阵地来了一次毫无必要的三次打击。 “轰，轰，轰！” 随即，150榴弹炮阵地开始了更加猛烈的爆鸣。 “我槽！” 杜剑南虽然成功的把日军150阵地瞬间抹去，在心情激动的同时，也想到了一个‘真要命’的大问题。 顿时哭笑不得的大骂：“你妹儿的陈振华！” “陈振华！” 陈怀民的声音又惊又急。 “嘟——” 无线一声轻嘀。 “我靠！” 成功抢麦的梁添成，很罕见的‘出口成脏’的在对讲里面嚷道：“陈振华你让我们炸个毛” “道歉，道歉；我以为你们都是摆设——不怠，越射越精，精益求精。” 知道嘴快说错话的陈振华，一连搞了三个成语，都没有把话给‘圆了’。 只好老老实实的承认错误：“真没有料到兄弟们竟然都这么牛比！” “我看是你傻比！这是打仗，国战，不是你在西班牙！你当玩啊” 在对讲里面，梁添成是真的暴怒了。 对讲里面，3秒无声的静默。 “要不重新定位一次” 陈振华的战机此时已经飞回沂河东面，他看到陈怀民的2组将要飞越沂河，忍着羞愧开口建议。 “嘟——” “不用了；2组，3组，此时日军阵地已经没有高射威胁，俯冲压到200米进行低空投弹！你们延缓飞行等待，1组，4组，飞过去提供机枪打击压制；——注意搜寻他们的高射机枪。” 杜剑南看到日军炮兵阵地似乎已经溃散，并没有集中架起高射‘歪把子’机枪方阵。 就开口命令陈怀民，梁添成4机进行超低空俯冲投弹。 “2组明白！” 说话间，陈怀民朝着左翼60码的杨梦青大吼：“不要投弹，绕阵地盘飞，等待1，4组火力支援；俯冲200米投弹！” “3组明白，150米；这样更精确！” 梁添成拿着对讲说道：“不打爆鬼子剩余的两个炮兵模块阵地，我睡不着觉！” ， 第一百零五章 环射耕犁 “嗡——” 在整个临沂战场，近4万中日军队的注视中。 23中队的空中机群，再次进行诡异的阵前变阵。 4架挂着炸弹，本来气势汹汹直扑沂河西岸，前小寺日军火炮阵地的战机。 突然在800米宽沂河上空，齐齐下压左机翼。 顺时针的两两伴飞，变向斜翼掠飞。 绕着日军炮兵阵地，进行大圆环旋飞。 而已经完成投弹的另外4架中国飞机。 则是从东，西两面。 ‘嗡’然逼近。 “八嘎，这又是想干什么我的火炮，我的火炮！混蛋，这些该统统死啦死啦地中国空军！” 看着那依然被浓烈的黑烟和尘埃，所笼罩的75野战炮，150加农炮阵地。 日军第5炮兵联队长武田馨，气若癫狂的站在麦田里面大跳大吼大叫：“白痴！机枪兵统统立即行动起来，打下这些可恨的战机，打下他们！” “机枪兵，打下他们！” 在日军炮兵阵地外围，散落的麦田营区上面，各个炮队的指挥官们都是大吼大嚷。 “嗨！” “高射架！” “混蛋，子弹箱，子弹箱！” 而得到命令的机枪手们，纷纷从麦田里面爬起来。 站在麦田上举着机枪，大吼着命令辅兵架设机枪架，搬运子弹箱。 —— “4组，绕着日军阵地外围，进行往复盘飞攻击；俯冲不要太低，注意敌人机枪兵的威胁。” 杜剑南驾机绕飞到沂河上面，看到对面的田野上，有一些日军士兵站起来奔跑，猜测应该是在准备高射打击武器。 “350高度，歪把子打不穿机壳和油箱。” 梁添成插话提示。 “4组收到；杜队，咱们打一个完整的抵消波线怎么样我们峰谷你们峰顶，你们前杀我们跟进，以此类推。——就定在350-450高度差，400波长。” 开始飞越沂河的陈振华提议道“组内战机50码并飞，8挺机枪形成的连贯扫射环带，基本能够震慑和大量射杀阵地边缘的日军炮兵。” “好，那就从东北45度切入！” 杜剑南对2，3组说道：“2组，3组，等到我们打完一个满环线以后，你们立即俯冲轰炸。” “2组收到。” “3组收到。” “嗡——” 在大吼，黑板和手势，三位一体的麻烦交流中。 喊得嗓子疼的杜剑南，终于和陈盛馨完成了沟通。 然后2308，2309飞向小寺东北角的沂河边，准备进行复杂的圆飞加俯冲扫射打击。 “混蛋，混蛋！” 看到有两架中国战机开始压低俯冲，武田馨在右手的剧烈疼痛和内心巨大的悲愤下，猛然从坐着的绿油油的麦田地里面站了起来。 对着低空俯冲而来的中国战机，暴怒的吼骂：“为什么不敢去帝国的陆航战斗懦夫，你们是无耻卑鄙的懦夫！” “大佐，卧倒！” 附近趴在麦苗里面的日军军士，看到联队长发疯，纷纷变脸的大喊提醒：“中国战机有机枪！” “八嘎！懦夫，你们这些懦夫！——我们没有机枪么” 武田馨顿时变得更加的暴怒。 指着近千趴在阵地外围的炮兵们大骂，朝着那几十个正在田地里面架设高射机枪架士兵大吼：“速度，速度，打下这些猪猡！猪猡！” “我槽！真以为哥只会丢炸弹呀” 杜剑南驾驭着战机，看到在广阔的大地上，除了依然硝烟弥漫的日军炮群阵地。 在阵地边缘地带的绿色田地上面，鬼子兵们大多都是老老实实的撅着屁股趴着。 只有大约二三十处站着的鬼子小团体，每处集聚3人，是一个标准的机枪打击小组。 正在忙碌的架设机枪，填压弹链。 而更让杜剑南惊奇的是，在他下前方大约200米处的麦田地里，居然孤零零的还站着一个鬼子兵。 正在仰脸望着自己的战机，双手不断的朝着自己‘热情’的招手 “太君，你牛比！” 感觉被藐视了的杜剑南，也不管鬼子能不能（肯定不能）听到，佩服的朝着下前方的鬼子大吼道：“太君告诉你，俺不但会丢炸弹，俺还会打——枪！” 杜剑南在右手稳稳前推操纵杆的同时，大拇指按下了红色的射击按钮。 “哒哒哒——” 在2308俯冲之间，战机的四挺机枪陡然爆射。 枪口团出道道火焰，金色的机枪子弹，如同密集的蜂群一般。 凶猛的朝着下面的麦田地涌去。 “哒哒哒——” 几乎在同时，和2308并飞的2309的机载机枪。 也是轰然嘶吼。 “大佐避弹！” 在麦田里趴着的鬼子兵们，一听到那让人胆寒的机枪声，纷纷抱头大嚷。 “八嘎！居然扫射” 在武田馨惊怒的大骂声里，两架战机打出的8条致命收割线，把麦田地轰射得泥土飞溅。 “啊！” 而那些正处于弹丸切割延伸线上面的倒霉日军。 顿时被这狠厉的机枪子弹，一路绞杀。 要么是手脚被直接轰断，要么是被撕碎了整个屁股，或者更倒霉的就是击烂了腹腔，射中了心肺，打爆了脑壳。 留下满田野的嘶号和血腥。 “爽！” 杜剑南放声大叫。 “噗噗！” 其中一道弹线，准确的‘切’进了武田馨的身体躯干。 瞬间把他扯得四分五裂。 空中暴起一片猩红的血雾，碎裂的尸骸在空中翻飞甩动。 “真是——” 目测战机已经下降到了近350米空层，杜剑南停止了俯冲扫射，飞快的后拉操纵杆。 开始攀升。 同时嘴里面很高兴的赞扬道：“一个勇敢的死太君！” “死了的太君，才是最好的太君！” 左翼和杜剑南并飞攀升的陈盛馨，扯着嗓子怪叫：“——一个大大滴，顶好顶好的死太君！” “该我们了！” 在1组停止射击，进行攀升的时候。 “哒哒哒——” 4组的2301，2302的枪声猛起。 开始接着1组弹线的停进端头，继续延伸扫射。 只是一次很平常的弹道焊接，就能看出各自的水平。 陈振华的机枪打击点，几乎和杜剑南的停枪弹点相距不到15米，而且4条弹道和2308的水平相错不到3米。 而周海的就逊色一些，和陈盛馨的落弹点衔接超过四十米距离，弹道的水平相错超过了近10米。 “周海，你偏了；朝我靠近10码！” 在陈振华的大吼之下，下面弹道线一带趴着的日军炮兵。 也纷纷了站起来，朝着更远的麦田逃命。 “射击，射击！” “哒哒哒——” 看到北面的中国战机凶猛冲来，已经架好了高射‘歪把子’机枪的日军机枪兵们，纷纷死死的瞄着天空，开枪射击。 “咚，咚，铛，铛。” 在杜剑南的下前方，有三挺机枪同时对着2308猛射。 打得他战机的机翼，机身，响起一片木头和合金铁皮的爆响。 把杜剑南吓了一大跳。 ， 第一百零六章 小心天上的飞机 “哈哈——，没有事情，打不穿！” 和杜剑南并飞的陈盛馨，伸长着脑袋，紧张的盯着2308的机腹。 当他看到那些射中机身，机翼的机枪子弹。 都如同傻鸟撞击山壁一般，被纷纷弹开。 陈盛馨大笑朝着杜剑南大吼提醒，并且高举左手，做出了一个安然无恙的手势。 “我槽，吓死哥了！” 杜剑南心肝狂跳间，大口喘着气，同时微微前推操纵杆。 慢慢的压平攀升的战机。 左手拿起对讲恶狠狠的说道：“2组，这几个孙子，就交给你们了。” “okay这都不是事儿！” 在陈振华的拽文声中，4组的两架战机，迅速俯冲逼近那三挺‘歪把子’机枪。 “哒哒哒——” “啊！” 在机枪的嘶吼声里，把下面三个日军机枪组打成一片血雨烂肉。 “叮叮叮！” 而那三挺高射机枪，则是被高速炙热的机枪子弹，打得在麦田地上翻转乱蹦。 “嗡——” 陈怀民，杨梦青，梁添成，信守巽四机，在500米空层。 盘飞等待。 当看到下面日军炮兵阵地边缘，那些分布的二三十挺机枪打击点，被1组，4组扫射得人仰马翻。 4人都不禁在空中兴奋的大笑，手痒的简直难以忍耐。 “轮到咱们了！” 看到压制机组已经完美的打了一个闭合圆环，把日军炮群边缘的机枪几乎全部拔除。 梁添成大吼着对着信守巽做了一个‘攻击’手势。 然后猛然下压机头，驾驭战机高速俯冲向日军的105榴弹炮，75山炮阵地。 “八嘎！他们要炸火炮！” “混蛋！” 这个时候，没有被炸死，或者被1，2组机枪绞杀的逃逸日军炮兵。 纷纷震惊的看着在天空中俯冲，扑向炮群的4架飞机。 顿时都完全明白了这4架中国飞机的险恶意图。 只是现在在炮群边缘，已经没有一挺歪摆子高射机枪的存在。 根本不能对这俯冲的战机，进行任何的制止打击。 所以这些日军炮兵此时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朝天祈祷。 希望中国战机的炸弹，不能准确命中剩余的火炮。 “嗡——” “轰，轰，轰，轰！” 3组的2架战机，直接俯冲到近110米的低空，才投下那4枚航弹。 然后快速拉升。 这些航弹的加速度，甚至还来不及拉出一丝让人心悸的音啸。 就狠狠的砸上大地。 4枚炸弹瞬间爆响，炸出巨大的火球。 在地动山摇间，可惜只有一枚砸进了日军75炮阵地。 把两架火炮炸得离地而起。 “咚！” 其中一架火炮，抛飞着撞击到左翼的另一门火炮，撞得火星四溅炮体扭曲变形。 而其他3枚炸弹，都飞出了阵地。 在外围炸响。 “靠！” 梁添成在拉升攀爬的同时，满怀信心的扭头回望。 顿时是满脸的失望。 “俯冲是门技术活，骚操作，看着是可牛比；对于高手那是稳，准，狠！低手么。呵呵，——咱们得凭运气瞎摸一气。” 陈振华难得的谦虚一次，把自己也划进了‘低手区’。 “你有办法？” 杜剑南看着也是皱眉，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假如到最后不能全部吃掉这个日军炮群。 不免让人太遗憾。 “哈哈，杜老大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还需要问我？” 对讲里面，陈振华乐不吱儿的哈哈鬼笑：“老梁的100米低空俯冲的确有气势，可是他又俯冲又丢弹又想着赶紧拉升，再加上这么高的速度；能准？” “那你的意思是——，靠！你妹儿的陈振华，说个话里面全是弯子。” 杜剑南这时候才明白了陈振华的意思。 “我妹儿是继母的女儿，中法混血，长得黑发碧眼，可漂亮呢；杜队你有兴趣？” 对讲里面，陈振华喋喋不休。 “嘟——” 杜剑南懒得搭理这家伙，直接抢麦对陈怀民说道：“2组，压飞到100米低空，进行低速水平投弹！3，4组，咱们一起把沂河岸边的日军再清洗一遍，给2组开路。” “2组收到。” “4组收到。” “2组明白，60米。” 陈怀民在看到3组的投弹以后，脸上一直都是死死的拧巴着。 考虑自己组这4颗航弹，该如何投射，才能保证完美命中。 这时候一听杜剑南的话，他就顿时醒悟过来。 “陷入思想误区了。” 陈怀民满脸苦笑，看来轰炸机飞行员和战斗机飞行员的飞行和作战。 完全是隔着一座大山。 自己总用战斗机的思维来代入轰炸的方式，不免出问题。 随即，在临沂战区的千万中日陆军们，震惊的看到了这样匪夷所思的一幕。 在前小寺的天空区域。 只见两架中国战机，大摇大摆的把飞机俯冲压低到沂河上空五六十米的低空。 然后以着低速，朝着沂河西岸的炮群阵地。 慢悠悠的平飞而去。 —— “八嘎，真是可恨！武田他是一头猪么？” 这时候坂本顺带着一群参谋，跑到了柳炕头的一处小山坡上面观战前小寺。 看到这让人难以置信的荒唐一幕，坂本顺气得几乎要吐血。 “这么低的高度，只要两挺机枪夹角绞射，就完全能够打伤中国战机！” 野田草得郎大尉虽然还没有见过听过一次，高射机枪打飞机能成功的战例。 不过在他看来，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在这种低高度，完全能够对超低空的中国战机，造成巨大的实质威胁。 “都是一群猪！居然让支那的战机如此的羞辱；还有炮群的炸损，武田这个白痴，为什么不把炮弹远离炮群，不然——” 坂本顺现在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那糟糕之极的恶劣心情。 刚才那剧烈的爆鸣，传到沂河这边距离7里的山坡上。 都是震耳欲聋。 他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中国战机的航弹，引爆了炮群阵地上面的炮弹，继而引发了更加猛烈的爆炸。 这个巨大的失败，让他此时尽然有着抽刀搞死自己的冲动。 山坡上面的参谋们，都是面面相觑的不做声。 第5联队直接把炮弹垒进炮群阵地，并不是第一天的事情。 只不过没人会想到，中国居然会出动飞机，来攻击帝国陆军。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这个巨大纰漏。 “八嘎！” 这时候，几乎在同一时间。 坂本顺，沼吉三郎，野佐一郎—— 一群山坡上的日军。 顿时都脸色极为难看的想起了，另外一个‘要命’的问题。 等到这队该死的中国空军投弹完毕。 他们是马上飞走。 还是寻找新的目标，继续打击？ “立即快马通知各个队伍——” 在柳炕头的一个小山坡上面，坂本顺羞怒欲死的吼道：“小心天上的飞机！” ， 第一百零七章 青年，青年 “嗡——” 在400米左右高度。 23中队1，3，4组6架战机，在沂河西岸，不疾不徐的对着河岸和炮群阵地之间的开阔地带。 进行搜寻射击。 因为之前东面是中国战机的攻击方向，所以只有少数的日军士兵，选择跑到这边躲避。 因此在绿油油的大地上，搜寻这些死死埋头撅屁股的鬼子兵。 也并不容易。 “哒哒，哒哒——” 在6架战机偶尔的点射爆响声里，不时有一个个倒霉的日军炮兵。 被打成一具具死翘翘的尸体。 “嗡——” 在杜剑南6机，从北向南平推的同时。 陈怀民，杨梦青的2307，2310，也飞到了沂河的西岸。 在近60米的超低空，一前一后相距着近300码的距离。 缓缓推进向日军的105榴弹炮阵地。 m63发动机强劲的澎湃动力，驱使着e-166的三叶螺旋桨，‘嗡然’轰鸣。 把下面近20厘米高度的麦苗，吹得压倒在泥土田里。 惊奇的露出一个个被杜剑南他们漏掉的鬼子兵。 “我槽，好多兔子啊！” 杨梦青把脑袋伸出座舱，大声的兴奋嚷嚷：“杜队他们活做的可真烂。” 这时候，杨梦青看到下面趴在麦田里面的一个鬼子炮兵，居然偷偷的偏头扭着脑袋望他。 就朝着那个鬼子挥手，大吼道：“孙子，屁股再撅高一点，爷爷下次一定给你带个热乎蛋喂你！” 大吼之间，陈怀民的战机，就已经平飞到日军炮群的东边缘区。 距离105阵地不到100米。 “射击，射击！” 这个时候，这一区域三十几个幸存的日军炮兵，才明白了这两架战机的意图。 在一个炮兵中尉的大吼之下，携带着步枪的七八个鬼子炮兵。 纷纷翻身仰面朝天，躺在麦田里举枪射击。 “砰，砰，砰。” 根本都不可能打中，理所当然的全部落空。 “咯噔！” 飞行在前的2307，放下了炸弹。 抛射向那6门105炮。 “轰，轰！” 两道巨大的火球爆起，准确的击中了炮群的边缘阵地。 巨大的火焰，气爆，还有锋利的高速弹片。 把那6门重炮砸的火星四溅，东倒西歪的撞击着绞缠在一起。 “嘶——，你们都是爷，我能骂人不” 落在后面300码的杨梦青，满脸郁闷的飞快摆动战机操纵杆。 朝着日军北模块炮群阵地，那最后一门孤零零的75山炮飞去。 “漂亮！” 已经折转战机的杜剑南，看到这让人高兴的一幕。 拿起对讲就大声的赞扬。 这时候，在他的视线里，看到杨梦青的2310突然转飞向北。 杜剑南立刻对陈怀民喊道：“让他别投弹，一门75炮不值得，留着炸——靠！” 杜剑南无语的放下对讲，因为他已经看到2310投下了炸弹。 炸起了两团巨大的火球。 杜剑南满肚子的郁闷。 这两枚炸弹，留着喂小鬼子的步兵多爽。 杨梦青也是满脸的郁闷。 在狠狠的扳下扳手的同时，他在嘴里面极其不爽的大吼道：“下次别想我最后一个！” “轰！” 两枚炸弹在那门75山炮的南北两侧同时爆响，在巨大的空爆，弹片的南北合力打击之下。 火炮离地而起。 —— “他酿的，过瘾，真过瘾！” 在临沂北阵地的一座半塌的警戒塔楼顶，庞炳勋冒着塔楼随时都会倒塌的危险，爬上了塔楼。 这个近六十的老将，不断咋咋呼呼的大嚷大叫的举着望远镜，看完了这场大戏。 “可惜咱们的飞机太少，他们来的又太晚，不然咱们——” 下面的话，庞炳勋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虽然现在终于保住了临沂。 然而他手下跟了他多年的7千儿郎，却战死在这里。 就在庞炳勋忍不住满脸热泪滚滚而下的时候，23中队的机群开始在前小寺的600米空层。 重新集结。 —— “1，2，3，4组，各组自由活动，随意搜寻临沂战区的日军部队，任意攻击；打光战机的子弹！” 杜剑南拿着无线对讲，微笑着说道：“让鬼子的第5师团，好好的享受一下咱们中国空军的热情招待；今天，既然鬼子的飞机没来，那就先打爆他们的大地！” “是！” “是！” “是！” “兄弟们，在这激动人心的一刻，请让我高歌一曲！” 陈振华说话间，扯着嗓子就是满嘴美式英文的叽里呱啦的鬼叫。 “嗡——” 在陈振华的鬼叫声中，4个编队，8架战机，开始在整个北临沂的广阔大地。 翱翔。 如同一只只猎隼，巡视着下面的大地。 “哒哒哒——” 杜剑南听到陈振华的鬼吼里面，传出了一阵机枪的爆鸣。 他朝着4组的方向看去，只见2301，2302，正在沂河的东岸。 逮着一支北撤日军，凶狠射击。 而这个时候，2组，3组，也都找到了各自的打击目标，来回俯冲扫射。 “兄弟们，冲啊！” 看到这一幕的张自忠，大吼着喊道：“命令攻击，全线攻击！” “攻击，攻击！” 180师师长刘振三，兴奋的大吼着下令。 “滴滴答——” 随即，嘹亮的冲锋号声在沂河东岸激昂响起。 “杀呀！” “杀鬼子啰！” “冲呀！” 顿时，整个59军东线进攻部队，开始了全线的冲锋攻击。 “轰，轰，轰！” 在看到中国战机攻击日军炮群阵地以后，180师的炮营就没有再继续北进，而是就地建立临时阵地，准备炮击北线刘家洼日军前进警戒阵地。 这个时候，听到了军部的冲锋号声，炮营立即开炮。 炮手们凭着手感，把炸弹射向刘家洼。 “是总攻，中国军队的总攻！” 听到南面响起的号声，枪声，炮声。 还有那在空中恣意打击帝国军队，狂妄无忌的中国战机。 日军第21旅团长坂本顺少将，站得摇摇欲坠。 “给陆航去电，询问他们的战机在哪里告诉他们，让中国的战机在帝国军人的头顶任意攻击，是他陆航的羞辱和罪孽！” “给板垣司令去电，坂本支队在临沂在几乎打垮中国3万精锐陆军，即将攻陷临沂之时，徐州方面又增援近3万中国军队，并且动用了大量的战机参战。请求师团迅速南下临沂。” 快速说完了这两份电令以后，坂本顺对第11联队长野佐一郎大佐大吼下令道：“把所有的骑兵，机枪大队，全部调到沂东；不要去管天上的战机，一定要稳住东面的阵地！” 然后坂本顺盯着参谋长沼吉三郎吼道：“你去炮兵阵地，把所有的炮兵集合，增援西线！” —— “嗡——” 杜剑南和陈盛馨伴飞搜寻，正找得着急，就看到在南方的柳青河东岸，有一对鬼子的骑兵正在河堤朝北狂奔。 “嘟——” 杜剑南成功夺麦，一边和陈盛馨点头示意，一边开始压低战机机头。 拿麦大吼道：“唱的都是什么鸟语听哥的！黄河英雄黄族汉，亚人应种亚洲田。青年青年，——” 在杜剑南撕心裂肺的扯着嗓子的大吼声里，2308高速俯冲。 猛然开火。 ， 第一百零八章 航程太短 “踏踏踏——” 马蹄声声，在沂河西两里的支流，柳青河东岸河堤公路上。 密集溅响。 日军第42联队独立骑兵1中队，近200匹战马，在中队长加藤好夫大尉的率领着下。 纵马奔向前小寺。 刚刚中国战机对炮兵阵地的轰炸，引起的巨大爆炸。 震骇了整个临沂日军。 而独立骑兵1中队，就是奉21联队长粟饭原秀大佐的命令，前去炮兵阵地救援。 “用你们的战马协助炮兵，立即把所有的火炮，炮弹，全部分散在田野各处！” 加藤好夫心里想着粟饭原秀大佐红着眼珠子的大吼，心里面全是抱怨和惊惧。 在微湿的松软麦田里，用战马去拉沉重的火炮。 等任务结束，不用想都知道，战马也等于是毁了大半。 然而在命令之下，已经由不得加藤好夫有任何其它的选择。 自3月5号莒县战役开始，打到了现在，坂本支队已经出现了粮荒。 拉炮的骡马和车辆，都配给了辎重部队。 负责在临沂以北的各个村庄，扫荡征粮。 哪里能想到中国居然会出动战机，对陆军进行攻击？ 这可是从来都未曾有过的事情！ 而且更让加藤好夫在心里暗暗惊惧的是。 这支如同钉子一般，牢牢钉在临沂城里的中国军队。 竟然给他一种似乎永远都无法攻占，反而越打越强的‘要命’错觉。 现在中国军队来了大量的陆军增援，还携带着火炮，天上更有犀利无比的战机压制打击。 而帝国的战机却全无踪迹。 又被端了炮兵阵地。 潍坊和青岛方向的援军，不到300千米的路程，却是迟迟不到。 听说被中国海军陆战队，在沿途不断破坏桥梁，爆破山体，夜间骚扰袭击。 阻击的进军极为缓慢。 “战机，战机！” 正在纵马狂奔的加藤好夫，心里越想越惶然，突然就听到后面的骑兵纷纷惊叫。 加藤好夫心肝剧跳，连忙仰头北望。 就看到有两架中国战机，正在轰然逼近。 加藤好夫骇得脸色大变，猛然狠拉马缰，同时在战马上面大吼：“散开，散开！” “聿！” 胯下的战马嘶鸣着高高扬起前蹄，差点把加藤好夫掀下马背。 “散开，散开！” “聿——” 得到命令的日军骑兵，纷纷惊惶的猛拉战马，想要停止这种高速飞奔状态。 顿时，在柳青河的东河堤上面。 “八嘎！” “让开，让开！” “聿！” 大吼，马鸣，战马之间的狠狠撞击，搅得整个骑兵队伍乱成一团。 “混蛋！散开，散开！” 加藤好夫一看北面空中那两架中国战机，已经开始了俯冲飞行。 就胆裂的猜测到，猛烈的攻击即将爆发。 他连忙双腿夹紧战马，一边大吼，一边朝着东边的麦田地逃去。 “散开，散开！” 搅成一团的日军骑兵，纷纷惊惧的驱使着战马，想要赶紧逃离公路险地。 “哒哒哒——” 在一片清脆的机场爆鸣声里，北面天空俯冲而来的两架中国战机，猛然开火。 “咻咻咻——” 顿时，从两架战机的团团喷火枪口，到还没有控好战马，逃出河堤的日军骑兵队伍之间。 拉起了8条金色的弹线。 “噗噗噗——” “啊！” “聿，聿！” 这8道密集弹线，爆射出无数炙热的弹丸，狠狠的砸进了日军的骑兵队伍。 顿时打得队首人仰马翻。 在血肉残骸抛溅间，腾起一片妖异的红云。 “哒哒哒——” 2308，2309的8道弹线，在狠狠‘咬住了’日军骑兵的队首以后，一路继续朝南轰然推进。 暴烈打击。 打得整个河堤公路上面，一片鬼哭狼嚎。 “不怕死，不爱钱，丈夫决不受人怜；洪水纵滔天，只手挽狂澜，方不负石盘铁砚后哲先贤！哈哈——” 杜剑南和陈盛馨驾机，轻松的打了一个满贯。 杜剑南一边快速的盘飞折向，一边在对讲里面继续制造噪音：“顶天立地男儿汉，磊落光明度余年！” 这时候，在完成180度空转的杜剑南和陈盛馨的眼里，那条河堤近200米的路段上面。 横七竖八的躺满了死亡和重伤的鬼子士兵，以及大量的倒地的战马。 在那段死亡路段上面，漂浮着一层淡淡的血云。 重伤将死的士兵和战马，都在路上翻腾嘶号。 “这真是太残忍了，我怎么能如此的残暴无情了？哈哈哈——” 杜剑南扯着嗓子愉快大吼。 只是一次直线推进扫杀，至少就有五六十个鬼子兵和他们的战马，喂了子弹。 这如何不让杜剑南感到很高兴？ “总不能厚此薄彼，——通通地干死他们！” 杜剑南看着大约有一百四五十骑日军骑兵，正纵马狂奔在东面绿油油的麦田上，生气的大吼道：“你们为什么要踩老百姓的麦苗，为此，哈哈，哥要代表正义——” “哒哒哒——” 杜剑南压低战机，一梭子点射，撕裂了一批战马和鬼子兵：“——消灭你们！” “嗡——” 天空之上，8架中国战机肆意纵飞。 对着奔逃在广阔麦田上面的各部日军士兵，进行着凶狠的射杀。 而在沂河两岸，59军的两万余兵力，也如同潮水一般，朝着日军防线扑去。 准备发动着猛烈的攻击。 而日军坂本支队的近万兵力，不是在后撤途中，被23中队的战机逮着死打。 就是趴在防御阵地上，惊惧的看着从南部不断拉近的中国陆军。 —— “兄弟们，返航！” 在清晨6点38分，23中队飞到临沂城。 然后就是北飞轰炸日军炮兵阵地。 接着就是以小队为单元，自由攻击。 晃眼就过了近20分钟，时间走到了6点57分。 杜剑南看了一眼油量仪表，油耗已经不允许战机在临沂继续盘飞。 就只得无奈的下达回航命令。 在对讲里面，杀得正嗨的陈振华，惊怒的嚷道：“我的子弹还有好多剩余，这毛子的破飞机！” “都有剩余，立即到两河口上空600米集合。” 杜剑南满脸郁闷的放下对讲，相比于日军战斗机动则1000千米以上的航程，老毛子的战机确实是够垃圾。 “机场太远，从徐州到临沂一个来回就接近300千米；要是我的e-152，多出的半个小时时间，咱们能够帮陆军兄弟们完全打烂日军的整条防线，彻底击溃他们！” 很少抱怨的陈怀民，忍不住抢麦埋怨。 “得，别埋怨了，来回也就是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等回去歇一歇，加油装弹，咱们再过来打爆鬼子的阵地不就得了！” 杜剑南不以为意的笑着说道：“既然鬼子的飞机今天飞不起来，咱们就先把气儿撒在地上的这些孙子身上，打得他们哭爹喊娘找不着北。” “杜队威武！” 一听到杜剑南这么说，陈振华喜欢得高声大叫。 “嗡——” 在一片战机的轰鸣声里，23中队扬长而去。 “哈哈，快去快回！” 梁添成也是哈哈大笑。 —— “杀呀！” “砰，砰，砰——” 在这个时候，59军的东翼攻击部队，才开始和日军的防守士兵真正接触。 双方随即开始了血腥的厮杀。 ， 第一百零九章 事情总在意料外 23中队的8架战机，在两河口集结之后，随即开始攀升，飞出云层。 清晨7点钟的太阳，在东方已经开始散发出丝丝热力，让久在下方冷雾中的8人顿时眼前一亮，个个神清气爽。 “真是恍若一梦！” 梁添成拿着对讲感叹。 “这可不是梦！” 杜剑南拿毛巾擦了擦护目镜，眼前的视野顿时清晰起来。 又回到了阳光和蓝天的世界。 “在这短短二十分钟的时间里，我们23中队，完全摧毁了日军一个旅团级的重炮阵地，射杀了大量的日军，为临沂陆军兄弟们提供了有力的火力支援。” 杜剑南在对讲里面煽情的说道：“兄弟们，这就是我们的骄傲，是我们的职责，我们的功绩！” “嗡——” 随后，8架战机在500米云层上空，呈西南50度角，飞向徐州。 然而，战机只是飞了大约不到30千米的距离，杜剑南望着西南徐州方向，不禁皱起了眉头。 脸上就起了一丝深深的忧虑。 “杜队，徐州方向在闪电，不会——” 下面的话，委实有些惊人，梁添成有些不敢说了。 “只过去一个小时，走的时候只是阴天，不会这么快吧？” 杜剑南感觉嗓子发痒，心跳有些加快。 7点18分，机群飞到台儿庄上空，此时距离徐州机场大约58千米。 已经进入了机场无线收发的覆盖区域。 杜剑南拿起对讲：“塔楼，塔楼，我是2308，我是2308，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我是塔楼——” 23中队的4架长机，都听到对讲里面发出一片欢呼，然后是董明德飞快的声音：“23中队，徐州已经开始下雨，越下越急。” “咯噔！” 杜剑南，陈怀民，梁添成，陈振华4人，都是心里狂跳。 “你们立即转飞枣庄机场，航委毛厅长令，23中队加满油以后，立即转场归德待命。” 董明德也知道这个命令下得突然，就耐心的飞快解释道：“等到雨停以后，我们也将转场广德；徐州，枣庄机场将会停用，只作为临时的应急机场。绝大部分的人员，都将迁往广德。” 杜剑南脸色铁青的低声问道：“枣庄没有下雨？” “暂时没有？” 董明德又接了一句：“不过很可能上午就要下下来。” “有没有问过连云港？” 杜剑南黑着脸继续问，同时示意陈盛馨转向西北枣庄方向。 连云港在临沂东南95千米靠海，和枣庄到临沂的距离大致相等。 跟徐州到临沂的145千米相比，来回航程更是增加了近100千米的滞空时间。 只要那里是晴天，23中队在枣庄加油以后，完全可以先飞到临沂继续攻击。 然后再东南飞到连云港。 将那里作为打击坂本支队，以及以后和日军陆航争夺临沂空权的飞行基地。 “剑南，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航委来了命令，你我就得坚决执行。” 董明德在对讲里面，语气微重的说道：“要记住，咱们是一个军人！” “槽！” “滚！” “麻蛋！” 正在和自己的僚机沟通转飞事情的陈怀民，梁添成，陈振华，听到对讲里面的话。 都是气得破口大骂。 “怎么这么突然，这么做航委难道不明白里面的后果？这等于是完全主动的放弃了临沂一带的空权！” 杜剑南忍不住火气，暴怒的大声说道：“为什么，一定要分得这么清，不都是为国杀敌的中国军人？知不知道，我们刚刚在临沂，已经成功的打掉了鬼子的一个旅团级的炮兵阵地！只要今天再过去两次，完全能够彻底的撕开鬼子的防线，打垮他们！” “你们先飞枣庄，毛厅长说了，你可以和他亲自通话。” 在对讲那头，董明德沉声说道：“临沂庞将军的报捷电话，已经打到了第五战区司令部；剑南，打掉了一个旅团级重炮阵地，你们23中队又为咱们空军，为咱们4大队，立了大功！” 杜剑南突然不想说话了。 闭嘴飞行。 徐州，台儿庄，枣庄三地之间，形成了一个锐角三角形。 徐州-台儿庄，58千米。 徐州-枣庄，62千米。 枣庄-台儿庄，50千米。 也就是说，只要23中队的机群飞在空中，互相间用无线说话，质量一流的老美货，都可以把声音传到塔楼。 所以4架长机人人憋了一肚子的骂娘话，可都只能忍着不吼。 7点29分，23中队的战机进入云层，开始降落枣庄机场。 “麻痹！” 杜剑南下了梯子，心情如同头顶的阴云一样，越积越厚。 “杜队，恭喜啊！” 在停机坪等候的22中队长刘志汉，装作没有看到杜剑南满脸的阴云，给杜剑南递了一支烟。 笑着说道：“董队来电话说了，端了日军一个旅团级的重炮阵地；真猛！” 杜剑南看着22中队的几个飞行员，都穿着飞行服，知道他们这是要转场。 就皱眉问道：“知道这是演哪一出，这么突然？” “今天清晨5时，有大量日军部队突然出现在藤县以北的龙山，对127师发动进攻——” “龙山在下雨？”杜剑南望着刘志汉。 刘志汉当然听懂了杜剑南的意思，苦笑着说道：“是没下雨，不过我们的求战被航委否决，随即又来了命令，说是枣庄地处前沿太危险，命令立即转场广德。” “说到底，川军，鲁军，还有西北军，都不是嫡系吧。” 杜剑南一脸怒色，嘴角带着一丝讥讽：“最好都拼个两败俱伤，假如敢不下死命拼，韩复渠就是一个例子；死道友不死贫道，真是步步算计够牛比！” 刘志汉闭嘴不言。 不久，22中队转场归德，而杜剑南的电话也拨到了航委毛邦初的办公室。 “——这场空战，你们23中队打得非常勇敢，战绩也是有目共睹的巨大；既然已经摧毁了日军的火炮，59军，40军，三四万人还能打不赢这一万鬼子残兵？临沂，济宁，藤县，蚌埠，合肥，到处都是战斗，你们顾得过来？中国就这些战机，好钢要用在刀刃上面——” 杜剑南挂了电话，脸上面无表情。 虽然毛邦初说得是一副振振有词，可在杜剑南看来，全是特么的‘斜理’‘歪理’！ 杜剑南满脸遗憾的望了一眼临沂方向。 又望了一眼连云港方向。 至于连云港现在的天气，是晴天还是阴天。 杜剑南早已没有一点想知道的兴趣。 不过，现在在他的心里，却全是电闪雷鸣瓢泼大雨。 杜剑南大步走出塔楼，看到23中队的7个兄弟，在楼下都一脸紧张的望着他。 大声吼道：“立即登机，转场归德！” ， 第一百一十章 商丘城 在徐州下雨，枣庄将下，临沂阴天的时候。 商丘却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上午9点，23中队的8架战机，全部顺利转场归德机场。 这时候，除了被大雨滞留在徐州的21中队。 中国驱逐机第7，8，22，23，四个中队的32架战机，分别停放在各区域的停机坪。 远远望去。 兵强马壮，蔚为壮观。 假如再加上不久就会飞来的，董明德和21中队的11架驱逐机。 整个归德机场，将集中43架驱逐机。 近乎占了中国现有（非苏军）驱逐机总量的五分之二。 “杜队，恭喜啊！” “真厉害，一个旅团的重炮；太猛了！” “23中队的兄弟们，干得漂亮！” 这个时候，闻讯赶来的3大队第7，8中队的飞行员们，都站在23中队的停机坪边，笑着贺喜。 “恭个屁的喜！” 才下战机的陈振华，一脸怒色的嚷嚷着：“真是麻痹出邪气了，有鬼子，能轻松打赢的硬不让打，飞到这里搞毛啊？” “要我说，航委的那些大老爷们，都特么的和鬼子是一势的弱智；要不能下这傻比命令？脑子都坏掉了！” 杨梦青也是扯着脖子直嚷嚷：“麻蛋！” 停机坪上面顿时冷场，众人都默不作声。 3大队虽然和4大队都是驱逐机大队，然而这里面的道道，可是有着天大的区别。 在南京保卫战结束以后，中国剩余的十几架驱逐机，全部都集中给4大队。 其余的驱逐机中队连战机都没有，飞行员们都是坐着轮船，屈辱的撤退到武汉。 到了1月底换机，4大队是第一个实现全员换机e型的飞行队。 而他们的霍克型，则是送给了广州班底的5大队。 驱逐机3大队，到最后还是通过李长官的干涉，从英国进口了一批‘斗牛犬’，集装箱运到越南转运回桂林组装。 才结束了无机的尴尬。 而且更绝的是，英国佬的这批驱逐机，居然都不给配备机载机枪。 弄得3大队的11架‘斗牛犬’，用的机枪五花八门，美德意英都有，队员们往往自称‘四国联军’。 而他们4大队的飞行员，几乎都是清一色的笕桥毕业，里面更是大半黄埔毕业的‘天子门生’。 杜剑南，杨梦青他们可以这么‘不敬’的抱怨，传到上头不过是付之一笑，‘这是小伙子们求战心怯，可以理解。’ 可是假如他们3大队敢这么说，明天很可能就要被戴上‘居心叵测，别有用心’‘诋毁高层，破坏团结抗日’。 这些能压死人的大帽子。 被赶出军队都是轻的。 “杜队，无线盒子给你带来了；” 看到杜剑南脸色不是太好，昨夜才来到归德的地勤刘向明开口说道：“青云谱仓库里面放着的6个，王家墩3个，都带过来了。” “好，谢谢了。” 杜剑南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面才稍微好转一些。 然而终究是‘意难平’！ —— 在机场后勤的安排下，23中队的飞行员领了被褥枕头脸盆毛巾拖鞋，这一些个人用品。 然后各自进入自己的寝室，洗漱，整理床铺和打扫房间卫生。 杜剑南作为中队长，依然是一个独立的寝室。 他进了屋子就把一大堆东西，往地上‘咚’的一扔。 也不拖鞋，就‘哐当’一下子躺在床板上面。 两眼直勾勾的望着房顶。 今天的临沂之战，乘着日军飞机不能参战，而且日军坂本支队一直是主攻临沂，根本没有修建任何像样的防御阵地。 只要自己的23中队作为一把锋利的匕首，不断去‘捅破’日军一个又一个阵地防御。 这场攻击战，到最后极有可能会演变成一场完全击溃坂本支队，彻底解除徐州东翼威胁的大捷。 可是毛邦初根本都不给杜剑南说话的机会，这让他如何不满肚子的怒气？ “麻痹，难怪被赶到宝岛，真是活该！” 杜剑南怒声骂道：“整天都想着驱狼吞虎，借刀杀人这些破事儿，特么的能有一点儿出息？”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杜剑南没有到食堂去吃饭。 陈怀民回来的时候，给他带了一碗盒饭。 杜剑南嫌弃陈怀民多事，不愿意吃，陈怀民说了一句话：“杜哥，吃吧，粮食珍贵；现在国家打仗，每天要饿死多少老百姓，很多人都在卖儿卖女。” 听到陈怀民说这些，杜剑南什么都不说了。 坐起来埋头就吃。 “这事儿兄弟们谁不气，哪个看得惯，可咱能怎么办？敢违令不说被逮捕枪毙，赶出军队都是最轻的事情。” 吃饭之间，陈怀民就给杜剑南铺床，嘴里面喋喋不休的说道：“西北军，川军，鲁东军，他们心里比咱们还气，可不照样跟小鬼子们死拼；不打临沂就不打临沂，咱们总有和鬼子打的时候，——” “得，得，得！” 杜剑南放下吃得干干净净的饭盒，哭笑不得的说道：“你不去当老师，简直都是不可原谅的巨大浪费；走，去给战机装电台。” “哈哈，兄弟们都再等着杜哥你这句话呢。” 陈怀民高兴的说道：“杜哥，你望望下面。” 杜剑南走到窗户边，朝下看去，就看到陈盛馨，杨梦青6人，都站在楼下的一颗开满粉红的桃花树下，在等着他下去。 杜剑南心里不禁微微激动。 在这个残酷的抗战年代，正是有着这么一群不斤斤计较，在夹缝中求抗日的热血男儿，才使得东洋鬼子始终不能实现亡我中华的奢想。 —— 下午三点，23中队的4架僚机完成了无线系统的安装。 经过了地面成功的无线对讲以后，杜剑南就准备率领中队升空飞一圈，进行一次对抗演练。 不过听到塔楼大喇叭喊着‘接机21中队，接机21中队’，杜剑南此时有些不想看到董明德，就干脆和7个兄弟一起逛街。 上了街以后，他又后悔了。 这时候的商丘城，简直就是一大片破烂不堪的贫民窟，到处都是各种垃圾。 春风刮来，尘土飞天。 街上来往的人群，几乎人人都是穿着破破烂烂的补丁摞着补丁，少有衣着光鲜的人。 八个英俊年轻的空军小伙子们，穿着帅气的空军制式军装，带着大檐帽，脚上是擦得光亮的军靴，腰间别着手枪。 抬头挺胸雄赳赳的走在布满垃圾和人群的土路上。 引得众人无不一脸的羡慕，一些大姑娘小媳妇，都偷偷的看得脸蛋发红，眼睛发亮。 有些无趣的走着，杜剑南看到在街上的路边和街道上面，有很多用破布或者草帽挡住脸的干瘦汉子，无精打采的挑着箩筐。 箩筐里面坐着瘦弱满脸菜色的小孩，背上插着草标，几乎都在昏昏欲睡。 “每年一到这个时候，往往都是青黄不接，加上今年日军往南打，一路烧杀抢掠，很多实在过不下去的百姓，就朝南逃荒；走投无路，只得卖儿卖女。” 周海是洛阳人，前期在洛阳分校，后来进了笕桥航校，所以比陈怀民，梁添成这些江浙，海外的飞行员，知道更多中原大地的苦楚。 23中队的飞行员们，都无声沉默，顿时都失去了继续逛街的兴趣。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凌乱在风中 “走吧，回机场，今天就不飞了，咱们兄弟们讨论一下配合的简化用语；明天假如没有行动，咱们就好好的练习一下楔形编队。” 杜剑南看着这些卖儿卖女的人间惨剧，心里面如山一般的压抑。 他不禁想起了中国的那句满含斑斑血泪的老话，‘乱世人不如太平犬’！ 而且更让他愤怒的是，这个‘乱世’，是禽兽不如的东洋野心家们，强加在无辜的中国人民的头上来的。 现在他所能做的，只有努力的提高自己团队的技能，在战场上面尽可能多的杀鬼子。 “哈哈，终于告别小黑板和嗓子吼了！” 杨梦青笑着说道：“老陈喊话跟个娘们儿似的，每次听得我都想蹦过去，耳朵贴着他的嘴巴听。” “自己耳朵不行，倒怨起我来了？昨天钱小雪都隔着你都快有半里路了，可动动嘴，你怎么就知道她在喊你过去；屁股上给装了大号冲天炮一样，滋溜一下子就窜过去了！” “那是母的你是公的，能一样么？” “哈哈——” 七兄弟一起大笑。 —— 西洋历3月14号清晨，张自忠第59军集中2个步兵师，一个山炮营，以及军部全部直属兵力，近2。2万人。 对临沂北线的坂本支队，发动了猛烈的突袭。 虽然在总攻之前，空军23中队完全摧毁了坂本支队的重炮阵地，并对日军的临沂回撤部队，进行了血腥的打击。 然而真正全线攻击的时候，59军才发现空军的这次轰炸，对于59军的进攻来讲，基本只是一个噱头。 好看，但是不实用。 原来鬼子的重炮，主要是用来攻城略地。 在防御中，却主要依靠随军携带的轻重机枪，曲射步兵炮，迫击炮，手榴弹，枪榴弹，进行火力压制。 在14号整整一天的时间里，59军和坂本支队在临沂北线拼死攻伐，战斗打得异常激烈。 中日双方均是伤亡惨重。 —— 而在藤县以北的龙山-普阳山-界河-深井一线，川军45军和日军长濑支队，也在激烈胶着。 面对着日军一个师团级的重炮群，两个战车中队的猛烈进攻。 45军的近万川军怡然不惧，拿着破烂老旧的几乎都被磨平了膛线的汉阳造，寸步不退的和日军精锐的甲种挽马师团血拼。 鉴于日军攻击委实猛烈，第22集团军司令孙震的作战指导是坚决阻敌于龙山以北。 于是在14号夜，孙震下令在藤县城内驻防的41军调出，在45军的右侧翼和后翼，进行纵深布防。 这个时候，整个藤县县城里面，只有122，124，127师部和364旅旅部，共有4个特务连、4个通讯班、4个卫生队，和藤县500民团。 总计不到1500军队。 在3月12号，第3集团军进攻济宁，汶上，造成了藤县腹地的兵力空虚，使得日军矶谷师团瞅准良机，分兵长濑支队南击藤县以后。 第22集团军鉴于日军长濑支队火力强大，抽空藤县兵力，试图阻敌于外。 再次犯了第3集团军那样的类似错误，把后方的藤县孤悬出来。 给了日军又一个天赐良机。 —— 在15号一天，23中队一次次的群飞上蓝天。 8架战机分成4个战斗小组。 各组长机在前飞行，僚机紧紧跟进。 杜剑南和陈盛馨两人，之前就进行过多次训练，并且参加过两场空战，所以跟飞的效果一直不错。 尤其在中速平飞中，2309甚至能够非常完美的契合2308油门的微量变化，与之同时联动增减。 牢牢锁死住两机间，300码的侧翼距离。 陈振华和周海的配合也比较不错，陈振华属于那种无拘无束天马行空般的人。 而周海则是恰恰相反，性格刚硬，心智坚韧，属于那种专心投入进步很快的学习型。 在13号的训飞中，4组两人一开始的跟飞非常的糟糕。 不过到了14号的临沂攻击，周海已经勉强能够滞后跟上2301的轨迹。 而通过今天一天的跟飞，在陈振华不故意‘捣乱’的情况下，周海基本上已经能够实现有效的跟飞。 就是2组和3组，因为之前一直驾驶e-152，在平飞中跟飞勉强凑合，还有待提高。 尤其是3组，到了变向转飞。 不时一个天南，一个地北，飞得没影。 在14号临沂，进入机枪扫射攻击中，梁添成河信守巽两人，就干脆分开单飞。 不过杀得鬼子兵，反而比其余3组要多不少。 下午4点，在进行了15号的第4次降落以后。 杨梦青这家伙，就嚷嚷着‘姑娘们要到了’，硬要兄弟们一起去给徐州话务组的姑娘们搬东西。 看着陈盛馨，杨梦青，陈振华三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杜剑南只得宣布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 “陈怀民是有了女朋友，你们怎么不去？” 杜剑南看到陈盛馨三人勾肩搭背的去生活区等车子，就好奇的问梁添成，信守巽，周海三人。 “陈振华和陈盛馨都27岁了，还有1年；杨梦青才20岁，完全是瞎胡闹，人家钱小雪今年都23了，能等他8年，31岁结婚？” 梁添成笑着说道：“我还有2年，信守巽还有4年，周海是6年还是7年？说句难听的，能活到那时候再说吧。” 气氛随即变得有些凝重。 虽然选择当飞行员，就已经把自己的生死赴之蓝天。 然而对于这一群二十出头，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来说。 ‘死亡’这个话题，还是有些沉重。 有谁不想幸福的活着，享受生活，体味生命？ 找到一个让自己心动的女子，和她结为夫妻，养着一大堆可爱的儿女。 在如水韶光之中，与她一起慢慢变老。 “和璐璐在一起，很多个夜里，我都是猛然被噩梦惊醒。” 陈怀民缓缓的说道：“在梦里，我驾驶着战机和日寇同归于尽，而璐璐整日以泪洗面；假如让我重新选择，我情愿没有遇见她，那么她一定会遇到一个爱她的人，给予她幸福快乐不用整天这么担惊受怕的生活。” 杜剑南深深的望了陈怀民一眼，拍手说道：“兄弟们，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悲观？既然选择了这条荆棘之路，我们又无悔无怨，热爱蓝天。那么我们就应该振作起来，享受生命，享受战斗！”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周海很装比的酷酷说道：“为国战死，死而无憾！” “哈哈，说得好！” 杜剑南大笑着望着梁添成问道：“可以呀，钱小雪多大你都知道。” “嘿嘿。” 梁添成鬼里鬼气的笑着说道：“不瞒你们说，徐州机场，包括南昌青云谱，武汉王家墩，所有漂亮场员姑娘的岁数我都知道；以后想知道哪个，只管来问我。” “我靠！” 杜剑南简直就立刻佩服上了梁添成这家伙。 “兄弟们，咱们也去帮姑娘们搬东西，学一学梁包打听，就是现在不泡妞，也要提前做好准备啊。” 杜剑南笑着提议。 “没兴趣，走了。” 周海大步走开。 “我不敢。” 陈怀民也走了。 “人家还小着哩！” 信守巽也走了。 杜剑南看得有点发愣，扭头望着梁添成。 “呵呵，杜队你都28了，英俊的我就不过去了，免得把你衬托得成了路人乙，耽搁了你的终生大事；不会我们不去，杜队你害羞不好意思去吧？” “靠，怎么可能，哥脸皮厚如城墙！” 杜剑南坚决否认。 “那我就放心了。” 梁添成说完，就潇洒的扬长而去，留下杜剑南凌乱在风中。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杜老大的来由 望着梁添成潇洒离开，杜剑南脸上的笑容就慢慢收了起来。 来到了这个世界，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已经经历了七次对敌攻击。 武汉2·18一个击落。 松山2·23一个击落。 南昌2·25四个击落，引起三架日机坠毁。 3月2号，在兰州上空追了半天，结果没开一枪。 3月7号，在淮河蚌埠段上空，2架击落。 3月10号，在徐州上空一个击落。 3月14号，在临沂对地攻击，打击日军坂本支队。 2·18和2·23杜剑南还不敢说，但是到了2·25，他敢说绝对改变了这场战史。 在他未来的那个时空里面，陈怀民似乎战死在4月的武汉。 但是现在杜剑南进入了驱逐机4大队23中队，绝对也拨乱了这一条进度线。 会有一些改变。 也许到了4月那场空战，陈怀民安然无恙。 也许依然会战死。 然而对杜剑南来说，拨乱的了轨迹，谁敢保证假如明天爆发空战，陈怀民就一定无恙？ 还是那天他在车子里，跟何莹华说得那些话。 ‘所以，就如怀民所说，每次飞机起飞时，我都当作是最后一次飞行。与日寇作战，我从来没想着回来！’ 也许明天都会发生空战，也许他杜剑南明天就会战死。 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既然选择了战斗。 杜剑南已经管不了，他也根本没有这么大的魔力，能让日寇的飞机，永远都不可能打爆自己和自己战友的战机。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为国战死，死而无憾！” 杜剑南轻轻的念着周海的装比话，然后展颜一笑，朝着姑娘们将要过来的东苑寝室区走去。 —— 杜剑南一路晃晃悠悠，就走到了东苑。 刚走到大门口，他就吃惊的看到，在那片寝室区的院子里面，居然站满了人。 只是飞快的扫一眼，目测就不下二十头‘牲口’。 “我靠！” 杜剑南惊骂一句，就准备缩回身体。 “杜老大！” 一个3大队的小子，一声怪叫，叫得杜剑南身体一哆嗦。 “杜老大，杜老大！” “我就知道，这事儿怎么少了杜老大！” “哈哈，杜老大终于来了！” 顿时，人群里面各种喊声，杜剑南算是藏不回去了。 “哥儿们来得齐啊；——呵呵，都是心地善良，助人为乐的热心人。” 杜剑南见躲不过去了，只好一副‘哥就是随便转转’的模样，走进了院子。 他看到不但来了十几个飞行员，还有七八个地勤机械师，两个机场宪兵军官。 “哈哈。” 听到杜剑南把这事儿说得这么清新脱俗，院子里面的‘牲口’们，都露出一脸的鬼笑。 “杜老大，等会你要给谁搬？” 陆光球笑呵呵的望着人群说道：“兄弟们都懂？” “懂！” 人群齐吼道：“杜老大先挑。” “呵呵，挑什么挑，我就是没事儿随便转转，溜达溜达；——这个‘杜老大’可有什么讲究，委实担当不起啊。” 杜剑南心里非常高兴，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这么有威信。 不说23中队和4大队的兄弟们，就连3大队的飞行员们都这么敬仰自己的威名，异口同声的称呼自己一声‘老大’。 哥多牛比啊！ “哈哈。” 院子里的青年们都大笑起来。 “杜队，你误会了，难道你没有读过梁启超的《少年中国说》？” “咳咳咳——” “哼，哼！” 院子里的年轻人一听陈振华这个大嘴巴这么说，纷纷咳嗽，使眼色。 让他闭嘴，不要乱说话。 “读过呀，我还会背诵呢。” 杜剑南是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 “噗呲——” 正拿着杯子喝水的马汝和，这回直接就笑喷了。 “你背背。” 陈振华乐得挤眉弄眼。 “杜队，别搭理他。” 柳哲生，郑少愚，好几个飞行员都看不下去了，红着脸忍着笑阻止。 “背背能有什么？” 杜剑南一看众人的模样，顿时非常的不爽，大声背诵道：“东洋人之称我中国也，一则曰老大帝国，再则曰老大帝国。是语也，盖袭译欧西人之言也。呜呼！我中国其果老大矣乎？噫——” 杜剑南终于回过来味儿，知道哪里不对了。 “杜老——，哦，杜队，刚刚兄弟们说，现在机场的飞行员除了结了婚的，就属你年纪最大，怎么没有过来；呵呵。” 陈盛馨苦苦的憋着笑解释。 “我槽，你们这群孙子真不地道。” 杜剑南气得大骂：“今儿你们算是没戏了，这儿的姑娘哥全包了。” “哈哈，杜老大你别吹牛了，全包了？前几天在徐州，你还找赵茂生要他祖传的大力金刚丸的秘方；是不是，赵茂生？” 王远波这小子唯恐天下不乱，放声狂笑：“你给没给杜老大？” 赵茂生这才想起这茬儿，一脸歉意的对杜剑南说道：“还没有，一空战就忘了这码子事儿了；——杜哥，今晚我就抄给你哈。” “我槽，告诉你！” 杜剑南气急败坏的瞪着赵茂生吼道：“哥钢着呢！哥一夜六七次都是妥妥的，哥-不-需-要！” “哈哈——” 整个归德机场女性寝室院子里面，一片笑声。 就连不上岗，正在寝室里面休息的机场女子们，都忍不住红着脸，躲在窗户后面羞笑。 杜剑南‘一世英名’，今日‘毁于一旦’。 在陈盛馨一直想传开都没能传开的‘空中狂魔’的名号之外，‘杜老大’这个名号，伴随着‘大力金刚丸’这个埂儿。 不久以后就传播四方。 下午4点，徐州方向的车队终于姗姗来迟。 话务组的女孩子有一半调到归德机场，其余的依然在徐州塔楼，为整个徐州的电话配对工作。 停在女子寝室门前的两辆卡车上面，站着大约二三十名女子，不但有话务组的女孩子，还有机场医院的护士，文职。 在这些姑娘们中，杜剑南一眼就看到了杨倩。 正好就对上了她明亮的大眼睛。 两人都是心里微微一跳，连忙彼此错开目光。 “呵呵，我懂了；哼哼，我就知道。” 一直呆在杜剑南身边的陈振华，也一直在留意杜剑南的目光。 看到这一幕，就笑着对下面一群迫不及待的‘牲口’们示意道：“都明白？” “懂！” 一群‘混蛋’齐声大吼。 吼得车子上面的杨倩没来由的面红耳赤，在春风中羞红了俏脸。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无法习惯 车子停稳以后，一群‘牲口’们立刻都扑了过去，热心的帮着自己心仪的姑娘，往车下传东西。 一些小伙子看到车子上面有‘大件’物品，就直接爬上卡车去扛。 来展现自己雄性的力量， 杜剑南‘很无心’的看到，站在卡车上面的杨倩，怀里抱着一床厚被褥，想让人帮着接下去。 可下面的‘牲口’们，这时候似乎眼睛都不好使了。 把这么一个漂亮姑娘，活生生‘晾’在那里，居然没有一个人去搭理。 弄得站在卡车上面抱着被褥的杨倩，就有些发傻。 “这眼神都不行啊？” 杜剑南感觉脸有些发热，笑着慢慢走过去。 还没走近，杜剑南就看到杨倩粉嫩的俏脸，由薄云般的绯红，飞快的变成了灿若桃花的嫣红。 “那个杜中尉过来了，是来接我的被褥么？” 杨倩虽然视线望向和杜剑南呈90度角的方向，可是眼角的余光，却明显能够感受到那道身影的靠近。 俏脸的热度不禁在飞快的攀升，心里的小鹿‘咚咚’直跳。 “咯咯，白马王子来了哟。” 一边的苏兰兮把自己的布包，随手递给下面的一个飞行员，偏着小脑袋朝着杨倩低声调笑。 然而杨倩这时候，耳朵好像也不好使了，红着脸蛋儿，如同根本都没有听到苏兰兮在说什么。 “给我吧。” 杜剑南站在车子下面，仰头朝着杨倩伸出了双手。 “啊，什么？是说我么，杜中尉？” 杨倩停了好几秒钟，似乎‘才明白’杜剑南是在和他说话，一脸‘诧异’的偏回头，睁着美丽的大眼睛，很‘惊讶’的望着杜剑南。 “咯咯——” 车上的好多小姐妹，都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 而红脸小美女杨倩，此时的意志力却是突然变得极为强大，目光清澈的眼睛眨都不眨的望着杜剑南，好像一点都不受任何的影响。 “嗯，嗯，喊得就是你；被子递给我。” 杜剑南望着杨倩的盈盈美目，还有她一本正经的娇俏模样，笑着点头。 在心里面却想着，难怪这妞儿能当徐州话务组的头儿，就冲着这份装糊涂的镇定劲儿，怀里还是揣着两把刷子的。 一群小伙子们龙腾虎跃的帮着姑娘们，把东西扛进寝室，然后很多的姑娘和小伙子们就要么一对对，要么三五成群，相约去商丘的街上购买用品。 杨倩，苏兰兮，钱小雪，刘小蕊，这四朵徐州机场最娇艳的场花，一起结伴上街。 一行还狼多肉少的跟了七个小伙子。 不过杜剑南借口有事，故意装作没看到杨倩眼底里面隐藏着的失望，硬着心肠没有一同前往。 中华大地久经百年战乱，官吏衙门又是个个狠如虎狼。 不提那些男飞行员，就是女孩子杨倩她们，也都见多了卖身葬父，卖儿卖女，拿儿女抵债的人间惨剧。 因为自小就生活在这个环境里面，经常见天天见。 也就麻木习惯，见怪不怪了。 所以杨倩，钱小雪她们能够在满是乞丐和卖儿卖女的街上，一家店铺，一家店铺，兴致勃勃的逛街，品头论足的购买女孩子们的东西。 而杜剑南却根本做不到习惯。 他也永远不愿意去适应这种习惯。 当天晚上，包括陈振华三人，有很多的飞行员都没有回食堂吃饭，显然是在商丘城内陪美女们下馆子。 望着份饭餐盘里面的糖醋红烧肉，杜剑南突然就想起了杜甫的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满嘴的饭菜入口，味同嚼蜡。 当晚，杜剑南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 —— 3月16号整整一天，23中队的8架战机都在不断的起飞降落。 训练的依然是，战斗小组长机和僚机之间的楔形编队。 当天晚上，杜剑南从机场的通报信息里，大体知道了临沂和藤县方面的情况。 在藤县方向。 16号清晨，日军长濑支队看到机会，组织一部偏师穿插奔袭第22集团军防御线后10千米的藤县。 这部偏师在强行军一个小时后，顺利到达藤县，随即和藤县城内的守军展开激烈的交火。 开始逐步侵吞县城。 看到后路起火，第22集团军前线的军队，不禁出现慌乱情绪。 16号中午，日军集中数千军队，用炮群和战车开路。 攻击龙山-界河一线。 3万余拿着破枪的第2集团军士兵，实在抵抗不住日军猛烈的火力。 开始进行战略性大撤退。 45军绕过藤县，撤退到藤县南35千米的峄县（枣庄）。 41军除了近千人突破日军的封锁，强攻进入藤县。 其余军队绕过藤县，撤向临城（枣庄）。 当晚，日军近一万大军压境藤县城外。 而藤县里面，只有王铭章暂统的五花八门的3千军队（500当地民团）。 藤县的陷落，已是注定的结局。 在临沂方向，张自忠59军和庞炳勋40军，依然在临北攻击日军坂本支队。 而沈鸿烈的海军陆战队，在一路延迟潍坊，青岛方向的日军援兵的同时。 又分出了一个营的兵力，南进到了莒县一带，游击骚扰坂本支队的后方。 59军的2。2万军队，在这两天的激战里，减员超过6千士兵。 一线营长伤亡三分之一，连长排长几乎全部伤亡换人。 第五战区参谋长徐祖怡见第59军伤亡太大，一时也难以取胜，便请示李宗仁同意后，命令59军向郯城（临沂南55千米）后撤，进行修整。 张自忠看到，一旦59军和40军撤到郯城，枣庄方向将直接面对日军第5，第10师团的两面夹击。 那么所有徐州以北的中国军队，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全部拼命南逃徐州。 徐州以北将再无任何战略纵深。 张自忠坚决拒绝了徐祖怡的撤退命令，给李宗仁去电，要求再打一天一夜。 “我军伤亡很大，但敌人伤亡也很大。敌我双方都在苦撑，战争的胜负决定于谁能否坚持最后五分钟。” 李宗仁在反复思考之后，同意了张自忠再打一天的请求。 可以说，正是因为张自忠的坚持，才有了之后的台儿庄会战。 不然在坂本支队和长濑支队两万大军的合力之下，沿途国军将根本没有任何一战之力。 ， 第一百一十四章 能量机动和BZ 16号夜晚，张自忠下令将指挥不利的114旅旅长李金镇，222团团长黄长贵，225团团长杜兰喆就地撤职。 命令17号的总攻中，所有营，团级别军官，全部下到最前线指挥作战。 师长，旅长必须到达团级指挥部，指挥作战。 张自忠也将到推到一线阵地的山炮营，亲自督战。 —— 3月17号，23中队开始进行小组之间的对抗演练。 在当天上午，杜剑南把7兄弟叫到一个小会议室，站在黑板前拿着教棍和粉笔，提出了空战中的一个‘新概念’。 ‘能量机动’。 战斗机的单位剩余功率（specific excess power，sep），=（推力-阻力）*速度/重量。 在飞行包线里任何一点，sep 较高的一方占优。 在这个理论里面，杜剑南摒弃了一战以来，世界各国战机设计中普遍追求的导向。 ‘盘旋，视野，速度，火力’。 去掉了‘盘旋’这个评估性能。 引入了‘高度，速度，火力，机动’。 从而引申出了‘垂直机动’这个概念，这等于是完全否认了战机设计里面的‘盘旋能力’，重视爬升和机体设计。 强调了‘爬升和俯冲机动性能’。 而随之对应战术上面的影响就是，在作战中评估自身的的‘能量机动’。 用自己的‘高能量’，去打‘低能量’差的敌机。 或者在不利的情况下，储存自己的‘能量机动’，降低对方的‘能量’。 以求取得打击优势。 “高度、速度和角度，这三个要素之间可以相互转化，但是你一定要设法保持自己的高能量；boom and zoom，boom指高速俯冲攻击， zoom指垂直爬升，高速俯冲攻击在低空的低速目标，然后马上大角度爬升赢回高度。如果你处于低空高速那么你有动能，如果你是高空低速那么你有势能，如果你高空高速那么就两者兼顾，如果你低空低速，那么遇到高能量的敌机，不知死活的要与之缠斗，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合理的管理自己的能量，同时正确判断对手能量状况，防止被对手在垂直方向跟上。通过一系列有限的机动，来管理自己的能量，包括水平转弯或者垂直机动，当然这样会损失一定速度，不过马上可以通过改变高度来挽回，努力获得合适的开火角度。” “在集群作战中，首先打击对方高能量的战机，要么击落，要么迫使他放弃高度或者降低能量；接着继续对其余高能量的敌机进行联合压制，一直把整个敌机机群的总体能量，全部打下去，然后——” 杜剑南拿着粉笔，把黑板上面画着的敌机，全部打上一个个大大的叉：“从容吃掉它们！” 小会议室里面，寂静很久。 23中队的队员们，都匪夷所思的望着前面的黑板。 以前和鬼子打仗，哪里有什么‘数据’‘参数’‘能差’，这些奇奇怪怪的量化玩意儿？ 兄弟们就是一句话，‘逮住了就往死里打！’ “杜队，虽然你说得好像很神奇，不过我仔细想一想，似乎对我作战并没有什么帮助啊？还是抢占先机，先把机头对准鬼子的战机，然后搞掉它。” 杨梦青感觉自己被‘神棍’杜剑南忽悠得有些发晕，咧嘴说道：“好像还是那么一回事啊？” “说白了就是想法子占据高度优势，但是同时注意管理自己的速度，不要冲得失速；然后扑下去干掉敌机。还有就是在飞行和战斗中，对比敌机有一个一目了然的统一量化标准，对自己的选择更加的直观。” 对于这个‘能量机动’理论，杜剑南不是战斗机‘黑手团’的信徒。 所以也是一个半瓢水。 这个概念他一直都在想着加以完善，不过能力不行，也只能把自己的一些浅显理解说出来，给队员们听一听。 “这就是杜队你一直要更换战机的原因吧？” 陈振华倒是很感兴趣的说道：“不过e-166攀升还是太***bf-109差远了，我觉得bf-109更适合这种打法。” “e-166搞零式肯定不行，不过打川崎都是玩儿，对上96舰载机问题也不大。” 杜剑南知道自己嘴巴快了，这些天他一直都在想着‘零式’这个噩梦，此时一激动，就喷出来了。 “什么‘高岭石’？” 苏州的高岭石比较有名，距离苏州不远的镇江籍的陈怀民一脸的诧异。 心想着飞机怎么和做陶器的高岭石扯上了关系？ “你没觉得苏军的木头飞机一搞就着火？我一直在思考一种发明，能不能把高岭石做成一种涂料，战机的帆布涂层就用这来搞。” 杜剑南说得一本正经，听得下面的7兄弟们，都有点发愣。 当天下午，23中队就开始了对抗演练。 4个小组在天上一个劲儿的比着攀升这种奇怪的‘对抗’方式，而不是以往那种‘咬着缠斗’精彩好看的盘旋。 搞得机场的其余飞行员们，连连摇头看‘猴戏’。 尤其是杨梦青攀得太嗨，结果导致战机一时失速。 陈振华这小子居然在飞机里面藏了一个柿饼，从容的从下面追上来，隔着三四十米，用柿饼准确的‘击落’了杨梦青的战机。 —— 17号中午，藤县陷落。 122师师长王铭章，参谋长赵渭滨，124师参谋长邹绍孟阵亡。 藤县东南80千米，就是鲁东南大门，徐州东，北两面的必经之路。 最后一道门户台儿庄。 得到消息的李崇仁，虽然早有预料，然而还是变得满脸阴云。 到了下午4点，从临沂方向，传来了59军的好消息。 日军坂本支队终于扛不住59军的凶猛打击，开始全线奔溃，逃向临沂北40里的汤头镇。 在那里结镇死守，等待援军。 得到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的李崇仁，一直都紧缩的眉头，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只要临沂能够牢牢的掌握在国军手里，在东面堵死第5师团的攻击，那么徐州以北暂时就只需要面对日军第10师团。 这等于是减轻了一半的压力。 “既然临沂守住了，枣庄一带的军队都可以后撤了；35千米的距离，鬼子的战车配合着机械化部队，也就两个小时的进程。” 副参谋总长白宗禧望着地图，忧心的说道：“现在最害怕的就是日军的长濑支队停步于枣庄，等待第10师团主力南下。”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我为什么同意徐祖怡59军南撤郯城修整的报告？而是害怕日军长濑支队既不在枣庄等待，也不继续南下，而是去奔袭临沂。” 李崇仁望着地图凝眉说道：“假如成功，从临沂方向扑过来的近2万日军，携带着大量的火炮，坦克，加上其后跟进的日军两个师团的主力；不好打啊！” 白宗禧听到‘火炮’二字，突然开口说道：“能不能让归德的空军打一打长濑支队？要是能像临沂那样，我看59军之所以能打退日军，空军炸了他们的炮兵阵地，绝对是功不可没。” 李崇仁听了也十分心动，想了想说道：“这事儿我得给老蒋亲自说，不然下面的一群小喽啰，尽跟咱们玩太极。” ， 第一百一十五章 黄河鲤鱼肥 李崇仁和白宗禧两人商量好了以后，李崇仁的电话随即打到了武汉大学珞珈山的半山庐。 这个时候，老蒋正在和航委宋秘书长，德国军事总顾法肯豪森，问政治部主任陈诚，军事办公厅主任徐永昌，军政部何应钦，军事参事室主任王世杰。 一群大佬坐在一起讨论国际形势。 在电话里，李崇仁谈到了59军的临沂大捷，滕县失陷，以及122师师长王铭章，参谋长赵渭滨，124师参谋长邹绍孟阵亡。 李崇仁高度赞扬了空军23中队，对临沂战役的巨大贡献，同时鉴于日军长濑支队对于临沂方向的巨大威胁。 希望能集中驱逐机第3，4大队，对进兵南下的日军进行几次‘有力的打击’。 放下电话的老蒋，脸上是喜忧参半，让林蔚拿出地图摊在石桌上面，借着西天的夕阳细看。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引诱日军长濑支队快速南下，可以给他们制造一种假象：只要能快速的推进到徐州城外，临沂方向的59军自然就会主动后撤，放弃临沂。” 陈诚的话让老蒋直皱眉。 假如真的让这支日军队伍冲到徐州城下，就等于切断了对临沂方向的军力支援，临沂军队为了不被全歼，当然只能主动后撤。 “不但放弃枣庄，向南还要继续让开道路，用一部弱旅主动接触到日军，边打边撤退，放他们进台儿庄，然后集中重兵予以围歼。” 陈诚的话，让在座的大佬都是心思微动。 假如真的能歼灭这一万日军，绝对是一场了不起的大捷。 何应钦沉思说道：“这样的话，空军反而不适合立即出动攻击日军的长濑支队，怕打狠打疼了，就窝在枣庄不走了，也是一个问题。” “可以出动，不过前期不要管长濑支队，而是集中攻击济宁，兖州，汶上，邹县，嘉祥一线的日军，滞迟他们的南下。” 陈诚用手指指着地图说道：“等到枣庄日军南下台儿庄，空军就可以配合陆军，全歼这支日军。” 老蒋望着地图，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法肯豪森，这个曾经的驻日德国武官，则是拿着放大镜，在鲁豫苏皖四省之间，来回查看。 “尊敬的委员长，您应该已经十分清楚，在日军华北，华东两方面夹击的情况下，徐州的陷落只是时间的问题；现在徐州战役的意义，就在于尽可能的为下一阶段的武汉会战赢得时间。” 法肯豪森的眼睛盯着地图上面的一片区域，脸颊没来由的簌簌抽动：“中日战争的曙光就在于时间，地域，还有海量的中国人，慢慢的一直拖死日军。” 这下子，不光法肯豪森的脸颊抽动，一屋子人都脸颊开始抽动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蒋方震在刚开始淞沪战役时，就说了这个意思。 为什么最终没按他的心意，反而集中中国精锐军队，强打了淞沪战役？ 期望国联出手干涉，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按照法肯豪森的说法，等到时候终于把小鬼子给拖死拖垮了，整个神州大地也打得千疮百孔，生灵涂炭。 看着屋内中国将领的神情，法肯豪森遗憾的说道：“事实上诸位心里十分清楚，中国军队现在所做的，就是这个事情；虽然很痛苦也很残忍，然而这是在不投降的前提下，击败日军的唯一方法。” 老蒋跟法肯豪森也打了几年的交道，知道这家伙绝对还有别的意思，就开口问道：“对于徐州，应该怎么做？” “我想去徐州看一看，再到郑州，开封看一看；” 法肯豪森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莫名其妙的说道：“听说黄河的鲤鱼很好吃，现在还没有到雨季。” —— 17号下午4点35分，机场塔楼通过无线对讲给23中队发令，3大队的4架兰州飞机将要抵达。 要求23中队立即降落，不要阻碍跑道。 5点03分，在机场飞行员的遥望下，4架e-152双翼战机，出现在西面的天空。 整个3大队一片欢呼，尤其是大队长吴汝鎏，更是喜欢得笑逐颜开。 有了这4架新机加入，3大队就拥有了18架战机，多少有了一个驱逐机大队的模样。 之前整个3大队才14架战机，分离出去的汤卜生25中队，都有12架战机。 这让他这个大队长一直都是情何以堪。 下午5点50分，当飞行员们正三五成群的去食堂吃饭，塔楼大喇叭突然响了起来。 “所有飞行员请注意，所有飞行员请注意，晚上7点到大会议室开会，晚上7点到大会议室开始。” 杜剑南听着杨倩的声音，抬头瞅了一圈食堂，发现3大队长吴汝鎏，5大队长董明德都不在食堂。 “3大队接机不久，吴汝鎏和董明德就被叫到张廷孟那里去了，应该会有大行动吧。” 柳哲生和杜剑南坐在一个餐桌，听到了广播响，一脸的跃跃欲试。 杜剑南想了想，在记忆里面也没有捕捉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8·14空战和2·18空战，一个是中国空军第一场大捷，一个是中国空军换机以后的第一场恶战。 所以杜剑南印象稍微深一点。 后来的空袭松山，南昌2·25，他也是事到临头，才想起有这么回事儿。 余下的杜剑南就是对陈怀民撞机，汤卜生拜谒中山陵，5月到长崎撒传单，重庆‘5·3，5·4大惨案’，9·13璧山空战，还有一个梁山空战。 有一些不太精准的印象碎片。 “吃饭吧，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既然想不起来，杜剑南就决定不再瞎想。 要知道他已经进入了这段历史，尤其是14号打掉了日军坂本支队的旅团级重炮群。 一个蝴蝶的扇动，有时都会积累起一场风暴，更何况自己如此的深入其中，历史哪里还能如同那个时空一般的一成不变？ 晚上七点，3，4大队的飞行员们来到大会议室，很少见的看到‘领导们’居然提前来了。 空军第一路司令张廷孟中校，航委航政处处长刘牧群，作战厅副厅长张有谷少将，第五战区第2集团军参谋长王范庭。 都是一脸严肃的坐在主席台上。 “航委军政厅令：明日，第3大队8中队，第4大队23中队，战机悬挂炸弹，到嘉祥，济宁，兖州，邹县一线，主动寻求战机。” 张有谷是一个干脆利落的人，看到人数到齐，直接开始诵读军令：“攻击机群不得越过龙山-界河一线，擅自攻击南下日军长濑支队；杜剑南中尉担任此次行动指挥。”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想要回家的路 “哄——” 随着张有谷命令的下达，整个会议室里面顿时声音四起，一片嘈杂。 第8，23中队的队员们，都是一脸的喜色。 而第7，21，22中队的队员们，则全是一脸的不服。 只不过因为有张有谷，张廷孟，这些人坐在上面压阵，没人敢直接开口表示自己的不满而已。 张有谷今年34岁，是云南航校第一期毕业生。 他虽然没有驾机和日寇直接作战过，但是作为一个老飞行员，哪里会不懂这些小伙子们的心思？ 于是张有谷继续说道：“明天的空战，只是一个开始，委员长已经下令——” 张有谷说到这里，笔直的站了起来。 “哗！” 不管愿不愿意，心里面怎么想，所有人都一脸严肃的站起来立正。 “归德机场的3，4大队，每次混编最多能够出动二十架以内的数量，为第五战区提供对地援助攻击；也就是说，如果效果很好，这种攻击将会持续不断，每一个中队，每一个飞行员，都有打击地面日寇的机会。” “啪啪啪——” 顿时，整个会议室内掌声一片。 “明天作战的飞行员留下来，其余的解散。” 随着张有谷声音落下，会议室里面的无关人员开始离场。 “噫，你们两个怎么还不走？这里没你们的事儿了。” 张有谷诧异的望着董明德和吴汝鎏。 “张厅长，其实我可以带8中队，——” 看到张有谷开始皱眉，吴汝鎏连忙说道：“我保证坚决服从杜队长的指令。” “张厅长，我也保证，明天我就是杜队长下面的一个兵。” 董明德也不甘示弱的立即表态。 “滚犊子，尽瞎胡闹！” 张有谷‘砰’的一拍桌子，把董明德和吴汝鎏给吓了一跳。 “好好两个中队组成一个战斗群，你两个大队长掺和进去干什么？就是再好一锅米，也能做成一锅夹生饭；出去！” 看着董明德和吴汝鎏老老实实的溜出会议室，杜剑南的心里猛地一松。 虽然这样少了两架战机，不过更利于对机群的整合，要不然自己指挥起来，绝对会碍手碍脚的别扭。 看到董吴两人出去，张有谷望着杜剑南说道：“下面是你们的时间，我只旁听不说话。” 那就是一个摆设喽？ 既然是摆设，还不有多远走多远，省得影响情绪！ 杜剑南心里面腹诽着，站起来背对着坐在主席台上面的张有谷，‘啪啪’拍了两下手说道：“兄弟们——” “对了，我还得再强调一遍，绝对不要越过龙山-界河一线，你们的作战对象是矶谷师团本队，还有日军航空兵。” ‘只旁听不说话’的张有谷，很认真的开口提醒杜剑南。 “明白；兄弟们——” “还有就是你们年轻热血，这是好事，不过要记住，咱们的每一架战机都是极其珍贵的，不要和鬼子硬拼；要学会保存实力，保护好自己，在这个前提下再说杀敌！” 张有谷顿时来了兴趣，继续发挥道：“杜剑南我看你的所有战例，2·18，2·23就不说了，2·25是为了大局，也值得肯定；然而你所有的战例都是一直打到底，直到打溃鬼子。要记住刚柔并济，有退有进才是长久之道；这句话也是送给你们，要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 杜剑南听了直想翻白眼，这就是‘我只旁听不说话’？ 我总共说了‘兄弟们’‘明白；兄弟们’。 你丫的好好数一数，你说了多少个字？ “好了，不多说了，说多了你们嫌我烦；嗯，我只带耳朵，不带嘴巴，只旁听不说话。” 张有谷连连摆手，终于打住。 “哈哈——” 下面的飞行员们，连杜剑南都笑喷了。 “张厅长，我想讨教您一件事儿，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杜剑南看时间还早大家都不急，突然就想起了一件‘异事’。 这件事情，在他大学里面水群的时候，一群人整整争论了一夜，到最后谁也没有说服谁。 “什么事儿？” 看到空战英雄居然向自己‘讨教’，张有谷顿时来了兴趣。 “就是33年——” 张有谷一听到‘33年’的时候，脸色就不禁变了。 “身为一个军人，不想着怎么浴血杀敌，整天想着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无论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张有谷直接站起来，大声训斥杜剑南道：“记住，现在你的国土在沦陷，你的人民在惨遭日寇侵略和残杀，记住你的任务和使命，而不是整天想这些神神道道，无用的东西！” 说完之后，张有谷就气得大步离开。 会议室里面顿时各种声音，没听过这个‘轶事’的飞行员，纷纷询问那些听过这件事儿的人。 “杜队，你真猛，这事儿其实我也想问，只是没这胆子；” 8中队长陆光球笑着说道：“我们猜测应该是王飞官在空中嫌坐着太颠簸，所以解开安全带要把降落伞放在屁股下，结果点子背，被卷进了空中，在空中飞了一天一夜才掉下来。” “嗯，应该是这个原因；好了，兄弟们，把张厅长气走了，咱们可以好好的说一说明天的战斗了。” “哈哈。” 一听杜剑南说到明天的战斗，15个小伙子顿时都没有兴趣再八卦这个传闻。 全部都开始集中注意，进入到战前讨论状态。 杜剑南不动声色的望了一眼紧闭的会议室大门，从张有谷的态度里，他多少猜测到了那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发生过，是不是一个以诈传诈的传说。 他杜剑南之所以很在意这件事情，就在于他一边在拼命的打鬼子的时候，深深的压在他的心底里面，还有一条想要回家的路。 虽然极其渺茫，但是他不愿意放弃。 除非，战死在蓝天。 —— 西洋历3月18号清晨6点30分。 商丘上空春光明媚，晴空万里。 “咻！” 一颗红色的信号弹从塔楼射出，笔直冲向天空。 “中国空军！” 杜剑南站在第8，23中队的飞行员方阵前面，面对着这15个飞行员大吼。 “战无不胜！” 15个飞行员齐声大吼，在归德机场荡漾。 “出发！” 随着杜剑南命令的下达，战机飞行员们纷纷登上自己的战机，开始发动。 “小刘，想法子搞一只老母鸡，再搞半斤粮食酒，一碟花生米；今晚咱兄弟到我屋里喝一蛊，叙叙旧。” 杜剑南偏头对下面的地勤刘向明提议。 “行，祝杜队长大捷归来，晚上我给你接风。” 刘向明痛快的答应，同时双手紧握着螺旋桨的桨叶，使劲一扳。 杜剑南几乎在同时发动了战机发动机。 “嗡——” 随着轰鸣响起，2308的战机螺旋桨，猛烈的高速转动起来。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南阳湖上一 17架战机在归德机场升空以后，随即朝着东南方向50度角，距离140千米的济宁飞去。 “嗡——” 9架英国斗牛犬双翼战斗机在前，保持在500米高度的空层，以210千米/小时的巡航速度。 平稳的轻盈掠飞。 8架e-166，在后1。5千米的1200米空层跟进。 两个机群编队之间，在近千米的空中，游牧着朵朵莹白的白云。 “唉，不是哥说，刚才一直憋着，怕被塔楼里面的老吴听到了，太伤他自尊心；” 陈盛馨看到机群终于驶出了塔楼的无线电监听区域，迫不及待的拿着对讲嚷嚷：“四个翅膀的垃圾大鸟，真特么的慢啊！” “你别看它们慢，为了这批在越南港口被法国佬扣押的战机，宋子文飞到越南费了大力气，，送了不少的‘小黄鱼’，才让法国佬同意放行。” 梁添成在对讲里面怒着说道：“这些法国佬在越南，一边趁机大发咱们中国的国难财，一边还帮着鬼子卡咱们的脖子；——真特么的不是个东西！” “速度不行，机动性不行，机枪都是从别的报废战机上面拆卸下来装配的，火力和准头也不行；这些英国佬的淘汰飞机，运回来也是一批给鬼子送战绩的垃圾。” 陈振华刻薄的说道：“除了能欺负地上的鬼子陆军，空战里面只能当勾引野狗的肥羊。” “说句公道话，英国佬的斗牛犬综合性能还是可以的。” 对双翼战机有着很深痴迷的陈怀民，抢麦说道：“至少跟川崎对抗，不算太落下风。” “你说得是川崎-1型；——只说速度，南京的日军陆航第3飞行团的ii型双翼机，你又不是没打过真要不顾一切的逃命，就咱们的e-166都不容易追。” 杨梦青倒是对于原来的e-152没什么留恋，抢麦反驳陈怀民：“就是1型，压着斗牛犬打给玩一样；老吴从两广带过来22架，衡阳，徐州，才打了几仗现在就剩11架，毁了一半。” “可3大队也击落了不少的敌机。” 陈怀民有些不服气。 “哼，哼！” 几个人同时抢麦‘哼哼’，结果信守巽手快抢到：“那是航委的对外宣传，具体什么情况你可以问问老吴。” “别问老吴，打脸太疼。” 梁添成抢麦说道：“你随便找个3大队的人问问，击落是有击落，可哪有航委对外吹得那么夸张。” “别争了，斗牛犬打击几面目标，凭借着它的大机翼稳定盘飞，还是非常不错的，几架配合的好，能绞烂一个区域小战场；至于空中的——” 杜剑南抢麦自信的笑着说道：“那都是咱们的菜。” “杜队，说得好！” “杜老大霸气！” “空中的日机，都是咱们兄弟碗里的红烧肉，来多少吃多少！” 无线对讲里面，一群飞行员纷纷抢麦大喊。 在大喊声中，机群的右翼东面，出现了一道南北走向的狭长碧绿湖水。 南阳湖-独山湖-昭阳湖-微山湖。 北为济宁。 南接徐州。 全长110千米，最窄处不到5千米。 “嗡——” 前方8中队的机群开始变向正东，飞向那片湖水。 杜剑南拿起对讲说道：“机群攀升到3000米空层，拉开3千米距离，跟随前面的8中队；进入湖面上空以后，北飞济宁。” “2组收到。” “3组收到。” “4组收到。” 声音里面再无一丝的轻佻说笑味道，而且不再向之前那样，2，3，4组的长机抢麦回答。 “我有一个小目标——，” 杜剑南满意的在狂风中笑着自语：“每天进步一点点。” 不久8中队的9架斗牛犬，飞到了南阳湖-独山湖的交界上空。 然后再次转向正北，同时把机群的高度，压到200米的超低空层。 在碧绿的水面上空，高速掠飞。 —— 这个时候，日军第10师团主力，刚在嘉祥-济宁-汶上一线，击退了孙桐萱的第3集团军。 还在以这几个城池为据点，进行大举南下前的修整。 而从邹县突进藤县的长濑支队，也在四处征粮修整军队，为南攻枣庄做准备。 所以在这个草长莺飞的阳春三月，因为隔着一条长湖，处于湖区西边的中国百姓，倒是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天空中鬼子的飞机。 这些鬼子实在太阴毒，自从2月初攻占济宁，日军的飞机就开始有意的封锁这段110千米的湖面。 对于湖上的船只，一律击沉。 在这110千米的湖面上，已经发生了几十起鬼子飞机攻击扫射渔船的事情。 那些高动能的机枪子弹，能够十分轻易的把木头渔船撕成碎片，然后盘旋着把落水的渔民一一射杀。 弄得现在这湖水两岸的数万渔民，只敢靠着湖边偷偷打渔，一听到战机的声音，就拼命的把渔船划到湖边的芦苇丛躲藏。 “嗡——” 两架从济南机场飞过来的侦察机，大摇大摆的在南阳湖上空的500米空层，朝南飞翔。 陆航第1飞行团第16侦察机中队少尉渡边麻友，军曹高桥三木，一边驾驭着战机，一边不断的朝下左右张望，想寻找一些‘乐子’。 “八嘎！这些中国的渔民为什么都不出来打渔，为什么要这么偷懒真是大大滴坏！” 渡边麻友一路在湖面上瞅得眼睛发疼，也没有找到一个‘乐子’，忍不住大骂：“真是一群懒鬼！” 按照飞行团的命令，他们此行的最大任务，就是真正确定中国空军究竟躲藏在哪里。 3月14号，济南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导致机群无法升空，为临沂和济宁的陆军提供空中支援。 结果就是那一天，据坂本支队的电报，中国军队在临沂集中了六七万军队，大量的火炮，还有二三十架战机。 卑鄙的突击了21旅团的重炮阵地，投弹炸毁了全部的火炮。 得到电报的航空兵团司令官德川好敏中将，第1飞行团团长寺仓正三少将，都是勃然大怒的在17号天晴以后，出动了近三十架战机，开始了对临沂的猛烈轰炸。 不过已经为时晚矣，坂本支队在大量中国军队的攻击下，不得不转进汤头镇，坚守着等待增援。 而更让陆航非常生气的是，中国的飞机居然都当了胆小鬼，死活都不露面了。 17号下午，按照寺仓正三少将的命令，16侦察机中队开始对枣庄，徐州上空，进行突进侦查。 然而均没有发现中国战机的踪迹。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南阳湖上二 当天下午，消息反馈到飞行团司令部，寺仓正三少将把独立侦查第16中队长衣川悦司大尉叫到办公室，大嘴喷了个狗血喷头。 17号夜晚7点，寺仓正三少将拿到了陆航参谋们的推论。 推论： 中国战机只有500千米的航程，按照其当日坂本支队的电报所描述，炸炮群之后又从容盘旋攻击帝国陆军。 可以圈定出四处位置：徐州，枣庄，连云港，宿迁。 帝国长濑支队已攻占滕县，距离枣庄35千米，基本可以断定即使之前驻场有中国飞机，也已经转场它地。 连云港靠近大海，处于帝国海军的直接‘洗地’攻击范围，可能性很小。 最有可能处为徐州，其次宿迁。 而且，对于17号下午之所以没有在徐州机场发现中国战机，陆航参谋们也给出了他们的推断：狡猾的中国机群临时转场别处，用来迷惑帝国陆航。 得到这个结论的寺仓正三，立即给独立侦查第16中队下令。 18号清晨，要极为隐蔽的对徐州，枣庄，连云港，宿迁，四地进行彻底的侦查。 寻找到中国战机的具体所在。 而在济南机场。 在寺仓正三少将的命令下。 第60战队（轻型轰炸机）大佐队长山口槌夫大佐，飞行第2大队（战斗机）近藤三郎少佐。 下令60战队的6架ki-30九七式轻爆击机，2大队第1中队加藤建夫大尉的16架川崎-1型，第2中队佐藤主计大尉的15架川崎-1型。 总计31架战斗机，6架轻型轰炸机，由加藤建夫担任指挥官。 在机场等候随时的升空攻击命令。 18号清晨6点30分，独立第16中队的4架侦察机从济南机场起飞。 两架走莱芜，临沂，连云港，然后西飞宿迁，再折回济南。 两架走济宁，然后沿着湖泊悄悄南下，先对徐州进行突然巡查，假如一无所得，再去枣庄。 用寺仓正三的命令来说，就是‘务虚要找到中国战机躲藏的巢穴，然后予以无情歼灭！’ —— “少尉，少尉，中国渔船，中国渔船！” 就在渡边麻友费力的对着东面的水域进行搜寻的时候，他右侧100码的高桥三木突然兴奋的大吼起来。 同时手指指向西面的一大片茂密的芦苇荡。 “哪里，哪里？” 发动机的轰鸣和空中的大风，虽然不能让渡边麻友听清高桥三木具体喊得是什么。 不过看着他指着的方向，渡边麻友就高兴的知道，一定是发现了躲藏在芦苇丛里面的中国渔船。 “死啦死啦地！” 渡边麻友高高的握拳对着高桥三木示意他的选择，同时开始轻轻的下压右摆操纵杆，进行着高度的下降和方向的扭转。 他要，狠狠的打爆那艘躲进芦苇荡的中国水老鼠。 把他们残忍的撕成碎片！ “呦西，看到了，还是一条不小的渔船！这群狡猾但是愚蠢的白痴！” 在这个春初时节，枯黄色的芦苇丛不像在绿色的时候，很难藏住一艘大一点的渔船。 渡边麻友只是高空目视就能断定，这艘渔船至少得有五六个人操作。 这种发现，让渡边麻友更加的兴奋。 感觉浑身热血都是沸腾血涌。 “高桥，咱们一起来撕碎这——，高桥？” 渡边麻友望向头顶的天空大吼，想和高桥三木比一比谁更加的快乐。 就惊奇的发现，头顶上空的空域里面，居然没有高桥三木战机的踪迹。 在空飞编队中，无论是二机三机，甚至是更加稠密的四机，东洋陆航战斗机之间的飞行距离，大约都在100码左右的范围。 这样利于战机间的有效沟通，也方便各自观察任务空域，在发现敌情以后，能快速的进行编队示警，并且拿出应对方案。 而缺点就是机群在突然变速，变向之中，必须有着严格的路径规定，不然极容易造成战机相撞的悲剧。 按照飞行对应守则，在发现了右侧地面这种无威胁的打击目标时，二机紧跟编队的战机，顺位战斗机直接平飞转向。 而隔位战斗机，则是抬升（下降）后转向。 这样就是一个立体的，绝对安全的错位变向。 也就是说，现在高桥三木的飞机，应该出现在渡边麻友的右前上方。 但是居然没有？ “八嘎，怎么飞的？” 作为一个少尉，此次飞行的组长，渡边麻友不禁有些发怒，扭回头望向右侧后方。 居然也没有！ 左侧后方。 也没有！ “难道飞机出毛病了？” 渡边麻友陡然而惊，伸长了脖子朝着下面的水面看去。 假如真的掉进了湖泊，此时绝对是雪浪滔滔，湖水动荡。 然而，下面的湖水却是清风徐来，吹起点点涟漪。 “究竟在哪里去了，见鬼了么？” 在这一刻，渡边麻友悚然而惊，吓惨白了一张小脸。 “嗡——” 就在渡边麻友短暂的搜寻时间里，他座驾的战机从400米天空，飞快的掠过那片湖畔的芦苇荡和那艘躲在里面的渔船。 飞到了湖岸的上空。 “八嘎，八嘎！” 这个时候，渡边麻友再也没有一丝的兴趣，找下面芦苇荡里面的那艘中国渔船的‘乐子’。 此时在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高桥三木在哪里？’ 在他的脑子里面，不禁出现了一幕极为骇人的惊悚场景： 在他驾驭战机转向的时候，一条长长的水怪突然从深深的湖里伸出来，在空中张开血盆大口，一口把高桥三木连着战斗机囫囵咽进了肚子！ “八嘎！” 浑身颤抖中，渡边麻友突然惊惧的发现，他在不知不觉中，居然习惯性的进行了战机180度的大盘旋。 此时战斗机正在芦苇荡上面飞行，要重新冲进前面那片碧绿而可怖的湖面。 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的渡边麻友，惊骇的全力猛拉操纵杆，想要用全力攀升，逃离这片诡异的湖水。 “嗡！” 战机的猛然抬头中，渡边麻友震惊的看到，在东面的近千米高空中，居然有着一架熟悉的踪影。 正在大角度的攀升。 “混蛋，为什么？这是疯了么？见鬼了么！” 在这个时候，看到高桥三木的战机，却并不能给渡边麻友任何的安慰。 因为他恐惧的不明白，高桥三木究竟是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事情，让他一声不响的转机就跑？ 有时候，未知的恐怖，要远比看得到的危险要更加令人惊惧。 “为什么，为什么？” 渡边麻友对着高桥三木远远逃逸的战机，嘶声大吼，同时狠狠的继续猛拉战机，既要逃离这片让人恐惧的水域，也要追上去狠狠的打死着质问高桥三木。 你想干什么？ 至于下面那艘运气好的中国渔船。 渡边麻友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寒颤，不会是水鬼变得，让高桥这个混蛋看出来了吧？ 这时候，在疑问中的渡边麻友。 看到了他一生之中，永远也无法忘记的一幕。 在高桥三木的上空朵朵白云之间，突然喷射出无数点点闪烁的高速光点，直扑向高桥三木的战机。 “曳光弹！” 渡边麻友只来得急失声大叫一句，就看到在近千米空中，高桥三木的战机陡然变成了一团爆涨的火球。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全体无关静默 “嗡——” 中国驱逐机3大队8中队长陆光球，率领着机群在南阳湖200米空层，朝着济宁方向，进行超低空飞行。 “队长，咱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能换机，这死狗还特么的叫斗牛犬？” 陆光球的右翼僚机莫休，羡慕的扭头回望一眼，在后方云层上空飞翔的23中队。 然后把和陆光球两机间的距离，拉近到50码平行飞行，嘴里不爽的大吼着：“叫斗乌龟兽算了！” “什么叫斗乌龟兽？没有差的战机只有烂的技术，你不想开这架斗牛犬，你知道有多少飞行员在各个机场巴望着苦等自己能有一架战机，好用来打鬼子！” 陆光球听了偏头瞪着莫休，怒声大吼：“一个飞行员假如连自己的战机都看不起，你还想用它来帮你立功，打鬼子！” “队长，我不是看不起；” 看到平日好脾气的中队长发怒，莫休连忙带着委屈解释着吼道：“就是想要一架更快，火力更猛的战机，狠狠的教训这些猖狂的鬼子。” “会有的，好好飞，好好战斗！” 陆光球大吼着说完前面的话，然后声音猛然一低的自语：“等咱们兄弟们都和鬼子同归于尽了，后面的战友们就能有新机开了。” 说话之间，战机飞到了蔡河入南阳湖口段。 继续北飞18千米。 就是南阳湖的尽头石佛村。 然后再北飞10千米。 就是日军盘踞着的济宁城。 “那是什么？” 突然间，陆光球感觉在上前方大约2。5千米处，似乎有两个小灰点，而且还带着微微明红色的反光。 他心里猛然重重一跳，连忙微微仰头，凝目仔细寻找。 随即就看到有两个小灰点，在大约500米空层的湖面上，迎面飞翔。 “日机！” 在这一刻，陆光球欣喜着大吼，同时用手势快速示意左右僚机：继续保持200米空层伪装高度，全速接近。 “嗡——” 9架斗牛犬随即加足了最大马力，在低空掠飞。 而碧波粼粼的水面和机体极为接近的天蓝色，很好的掩藏住了机群的踪迹。 —— 在后方3000米空层的23中队，也在时时注意下前方湖面低飞的9架斗牛犬。 虽然碧蓝的湖面增加了不少定位的难度，但是因为是同一路线同一航速的飞行。 上下机群之间，就造成了一个类似于固定的相对角度。 所以这一路上，23中队的飞行员们，只要朝着下前方大致的固定位置看去，基本就能找到那9架不容易分辨出来的小点。 在8中队机群陡然加速，几乎相错不到15秒钟的时间后。 “噫，8中队呢？” 信守巽拿着对讲惊呼。 “不还在那里么，老信，我看你的眼睛真是——” 杨梦青先是懒洋洋的，然后也惊声说道：“靠，刚刚还看到在这个角度，这就没影了？” 听到无线里面的惊声，23中队的飞行员们纷纷伸长脖子。 朝着下前方的空域，努力的寻找。 “我找到了，我槽！下面8中队在加速！——他们是发现了什么，敌机么？” 这时候，陈盛馨大声的嚷道：“在湖面上能发现的目标，绝对是天上的玩意儿！” “我看到了，两架日机，两架日机！” 信守巽嗷嗷大叫着：“杜老大，咱们去干死他们！” “没——” 周海拿麦刚说了一个字，脸色突然大变，立即松开了对讲按钮。 这个时候，杜剑南也找到了那两个小灰点，正在朝南掠飞。 “机群航速加到360，俯冲至2000米空层，飞到日机上空盘飞压制，防止日机逃窜；——这两架交给8中队击落。” “2组收到。” “3组收到。” “4组收到。” “日机开始转向，他们发现了8中队，他们一东一西的想逃！川崎-1的速度，8中队可追不上。” 对讲里面，杨梦青全是跃跃欲试的满满战役。 “不对，分离逃跑应该是左侧进行快速东攀升，右侧西攀升；而不是右侧逆着东攀升，左侧——，靠！” 对讲里面陈振华大声的嚷道：“左侧日机是在压飞右转，很明显的对左芦苇荡攻击形态，难道芦苇丛里面有人？另一架在拼命朝东攀升，应该是发现了8中队，想要逃逸。” “滴——” 杜剑南黑着脸忍着性子听陈振华废话完毕，就按开对讲凝声说道：“全员无关静默。” 随着杜剑南的这句话说出来，杨梦青和陈振华在自己的战机座舱里面，大脸都变得通红。 即使猛烈的高空俯冲狂风，都没能消下去这些红色。 “4组对东向逃逸战机进行俯冲打击，3组准备对其第二轮补充攻击；歼灭之后朝北，西飞行拉升，堵住另一架日机逃逸路线。” “1组在东部，2组在湖面正空，堵截日机逃逸路线。” 随着杜剑南命令的下达，8架大编队的机群飞行随之分散，各自朝着自己的目标方向高速运动。 “嗡——” 陈振华在2000米空层，隔着块块游牧的白云朵，死死的盯着从西北方向正在朝东高速攀升的日机。 说实话，这架战机陈振华并不是很想打，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猛虎搏小鸡，既轻松之极，又无趣之极。 根本都没有一丁点的挑战！ 但是既然攻击任务下在他4组的头上，陈振华现在所能做的就是，一击彻底打爆这架日机。 不然等自己组俯冲下去，再让3组进行第二轮补刀攻击。 那他号称在西班牙击落7架的王牌，真是没有一丁点的脸子。 心里想着，陈振华拿起对讲说道：“02，你南我北，间隔300码，以敌机为等距中轴点，500米开火射击。” “02明白！” 放下对讲，陈振华随即飞到了自己的机位空域，将机头死死的对着西边下方900米空层的日机。 然后微调尾翼，猛烈开火。 “八嘎！这么多中国——” 正在没命攀升的高桥三木，陡然惊恐的看到在上空大约200米高的云朵后面，竟然高速俯冲下来2架中国单翼战机。 他只来得急一声惊骂，手上的操纵杆刚准备猛摆，驾驭战机翻滚逃逸。 眼睛就看到上空的中国战机，突然喷射出无数的光点。 “啪啪啪！” 在下一秒的时间里，他战机的机壳，就在大片的崩飞撕裂。 “轰！” 几枚炙热的机枪子弹，狠狠的射进了这架日机的油箱里面。 战机瞬间爆涨成一团耀眼的火球。 ， 第一百二十章 伞花 “八嘎！” 在看到东面的天空中，高桥三木的战机爆成一团火球的这一刻，渡边麻友全身颤栗，犹如坠入冰窟。 不仅仅只是因为在东面的天空云层上，竟然还隐藏着中国的战机。 也不仅仅只是因为高桥三木的战机被击爆成一团火球，注定了他尸骨无存的可悲下场。 而是渡边麻友怎么都想不明白。 为什么高桥三木的战机，此时会出现在东面的那处空层 要么是高桥三木疯了，发现了哪里有中国战机，特意飞过去主动让他们击落。 要么是高桥三木慌乱的逃飞，结果没有苍蝇一般，闯进了中国战机的打击线。 这两种可能，都指向了一个非常要命的结论。 高桥三木究竟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事情，让他做出这种难以理解的选择 “自己现在呆着的这片水面空域，绝对有大问题！是什么问题呢——是那艘幽灵鬼船，水面下的庞然大蛇怪兽，还是有着别的什么自己所没有看到的东西” 渡边麻友此时的脑子一片浆糊，这时候他看到在高桥三木爆炸的战机火球上空，高速俯冲下来2架单翼战机。 随即，又有更多的战机飞下云层高度。 然而这些战机却并没有朝着他的方向径直扑来，而是在东面和北面，进行掠飞盘绕。 “拦截！” 在这时候，这个词语突然蹦进了渡边麻友的脑子。 “为什么要拦截，而不是直接冲过来攻击” 这么诧异的想着，心里若有所悟的渡边麻友，就朝着南边的天空望去。 随即，他惊喜的看到。 在南部的碧绿湖面上，有一群天蓝色涂层的中国双翼战机。 正在攀升飞来。 “原来是高桥那个混蛋，发现南部低空水面有中国战机，所以慌张可耻的逃逸，结果撞进了中国战机的第二个编队群；并没有任何的鬼怪和幽灵船！” 瞬间想明白了这一切的渡边麻友，心里面如山的巨石顿时烟消云散。 于是他‘哈——’的一声，为自己的疑神疑鬼，羞愧的大笑了起来。 然后，他就猛然闭嘴，脸上颜色再次骇然的改变。 这个脑子刚刚被吓坏掉了的傻比，现在才真正明白过来，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依然可怖的事情。 “混蛋！” 渡边麻友看到东，北两面的天空，都已经被中国的战机封死。 连忙左摆操纵杆进行水平盘旋，想要从西面逃窜。 然而，渡边麻友惊怒的看到，在北面的中国单翼机群，突然分出了两架战机。 朝西掠飞。 “死啦，死啦！” 渡边麻友心慌气短间，尽力的扭头南望，只见在南部不到800米的湖面上。 9架中国双翼战机，如狼似虎的凶猛扑来。 在这一刻，渡边麻友突然理解了高桥三木，为何一声不吭的转翼逃窜。 在这一刻，他陷入了深深的恐惧和无力的绝望之中。 “好！” “干死这架小鬼子的飞机！” “报仇！” 也是在这一刻，湖水西岸的芦苇荡里面，突然全是一片叫好声。 那艘原本空荡荡的大渔船甲板上面，站着七个渔民。 都是一脸激动的望着，东面那团正在下坠的火球，前方空中那架正在逃逸的鬼子飞机，还有从南边呼啸扑来的中国战机。 纷纷又蹦又跳的大呼大叫。 在刚才躲在船舱的时候，看到这两架鬼子的飞机折向飞来，这几个渔民就已经完全绝望。 哪里能够想到峰回路转间，转机来的竟是如此的突然！ 而8中队中队长陆光球，在看到鬼子的一架战机，猛然攀升逃逸的时候。 也是给吓了一跳。 打下这两架日机固然重要，但是相比着下一步对济宁城内日军陆军的攻击。 就处于次要的位置。 可是一旦让一架日机逃逸，跑回济宁上空报信。 那么这次对地的攻击成效，可能就是成倍的降低。 搞不好就会让上面停止这种攻击模式，又让大家只打空不对地。 这显然不是陆光球所愿意看到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他惊喜的看到，23中队的两架战机突然俯冲下飞，打爆了那架日机。 “好！” 陆光球兴奋的大吼一声，然后把所有的精力，全部集中到剩余的那架日机。 两分钟以后。 “打！” “哒哒哒——” 随着一声声的暴喝，中国驱逐机8中队的9架战机，以着内弧半圆的形态，轰鸣着逼近那架东逃西窜着攀升的鬼子战机。 在大约600米距离，9架中国战机几乎同时开火。 打出18道金色的弹线，绞杀向那架似乎已经认命了，放弃了反抗和逃离的鬼子战机。 “啊！” 渡边麻友也几乎在这同一时间，纵身跳下战机。 随即拉开了他的降落伞。 “轰！” 在他的后上方，那架长崎-1型战机，顿时被无数的子弹轰击得支离破碎，拉着长长的黑烟，扎向下面的万顷碧波。 随即溅起一道巨大的雪浪。 将湖水狠狠动荡！ “啵！” 这时候，渡边麻友麻溜的拉开了降落山的拉绳。 一朵洁白的伞花，在空中冉冉绽放。 映衬着天上的蓝天白云，下面的碧波湖面。 尤为美丽。 “哈哈，来大鱼了！” “捉住这个狗嫩的鬼子杂碎！” “老子今天非揍得他叫爹！” 渔船上面的六个渔民，均是大喜过望，纷纷大吼着把渔船滑向湖面。 要知道在天上飘着的这个玩意儿，可真是一个好东西。 捉住了不但能够打着解气，而且还能光荣长脸。 当猪一样捆结实了，敲锣打鼓交给政府，又是一大笔白花花的银元。 一头能抵十头大肥猪的好价钱！ “捉猪啰！” 随着船头老泥鳅的大喊，渔船如同离弦之箭，驶向湖水降落伞的方向。 “好！” 在打爆了那架日机，又看到那架战机的鬼子跳伞逃离。 整个8中队的飞行员们，都是兴奋的欢呼起来。 自从中日空战以来，3大队也击落了不少的鬼子战机，可是活捉一个鬼子的飞行员，可还是第一次。 “嗡——” 陆光球更是驾驭战机尽力低飞，绕着那艘渔船不断的比划示意。 而那渔船上面的渔民们，都是纷纷朝着低飞的中国战机拱手作揖，来表达自己深深的谢意。 ， 第一百二十一章 济宁城 （道歉，回来一群同学，赔了整整一天，喝了半死，只能一更；还有前段时间责编说了一句成绩不行，周五上架吧，西瓜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式的通知。） “全体归队，攀升至2000米空层，楔形，拉后2千米保持8中队同步，警戒各向空层。” 杜剑南一边开始拉升战机，左手拿着对讲说道：“全队静默状态解除。” “哈哈，可憋死我了；4组你们不地道啊，就不能打鬼子飞机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然后交给我们3组也爽一把” 信守巽早就憋得‘不要不要的’，一听杜剑南解除‘静默’命令，连忙抓着无线对讲就喷。 “呲——” 陈振华拿着对讲呲笑着说道：“就这一架破飞机，用杜老大的理论，2架高速高空打1架低速低空，这么绝对的能量差，要是不能一击打爆；呵呵，你以为哥在西班牙的王牌头衔是白来的” “靠！” 首先攀升过来的信守巽，隔着至少一里的距离，朝着陈振华高高倒竖起大拇指。 表示‘由衷的赞扬’。 “周海，之前你在无线里面说了一个字‘没’，没什么，怎么又不说了” 杜剑南在空中的时候，几乎都没有听到过周海说过话。 而他那句没有说完的‘没’，以及之后猛然截断的静默，倒是勾起了杜剑南的好奇心。 无线里面开始沉默，众人显然都想听听周海的回答。 静默之中，下面的8中队也完成了队列。 继续把机群高度压在200米的湖面上空，以着斗牛犬最大335千米/小时的平飞航速，朝北飞行。 23中队则是在2000米高空，紧紧跟飞。 “我当时觉得打这2架飞机没劲，又是8中队先发现的，不如交给他们打；说了一个字以后，我突然发现这事儿究竟要怎么弄，应该是杜老大你的选择，我们只需要坚决执行命令就可以了。” 周海在对讲里面说道：“而且在战时乱抢麦，人人都抢着说自己的话，自己的想法意见，很容易就会出大问题；——那样的话，这无线有还不如没有。” 在周海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 陈振华和杨梦青的老脸，又变得通红。 “对于这个无线对讲，我之所以坚持要装它，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期望能够利用它实现全中队及时有效的沟通；能使得整个中队凝聚成一记铁拳，打溃一切对手！而不是四根虽然都很犀利，但是各自为战的‘一指禅’。” 杜剑南拿起对讲慢慢的说，在e-166螺旋桨，发动机，气啸声中，尽量让自己的吐词更清晰一些。 “驾驭战机升空，我们把生命交给蓝天，就是为了打鬼子，一切的行为准则，都是为了这个最高目的而服务；飞行途中的交流，既能解除各自的疲乏，又能振奋大家的精神，加强团队的凝聚力，对于这些，我是非常赞同；但是——” 杜剑南突然转折着说道：“在发现敌人，或者将要进攻前的那一刻起，为了整个战队的安危和胜利，为了能更有效的多杀鬼子；兄弟们，请保持无线电的无关静默。” 23中队的其余7名飞行员，都静耳倾听。 说话之间，战机就飞到了南阳湖的尽头，开始沿着京杭大运河继续北飞。 不久，在广阔的北方大地上，一座城池倏然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面。 并且在不断的快速拉近距离。 那被巨炮轰得残破的城墙废墟上面，一面面刺眼的东洋膏药旗。 在风中招展。 而在破碎城墙围起来的城池内部，则是一片又一片接连的黑色瘢痕。 满目疮痍。 “到了！” 此时，23中队所有飞行员的心里面，都是微微一沉。 心跳渐渐加速。 “嗡——” 8架战机在空中轰鸣着，高速掠飞而去。 这一次，无线对讲里面悄然寂静。 再也没有之前类似的‘搞死他们’‘打爆鬼子的天空’，这些叽叽喳喳抢麦吼出的豪言壮语。 然而，这种悄然凝聚着的力量。 似乎比之前的那些呐喊，更加的澎湃磅礴。 济宁城。 “嗡——” 虽然隔着不下八九里的距离，高空那巨大的轰鸣声，还是在整个城池内‘嗡嗡’震荡。 惊动了整个济宁城。 那些站在城墙上面，以及南城门口警戒的日军士兵，纷纷举目望天。 随即就看到了在天空中，23中队的8架战机。 这些日军军士们，一个个仰着脖子，看得都有些发愣。 心里面全都很诧异。 好像飞来的是单翼战机，而且颜色似乎也有些不太对。 更奇怪的是，距离这么远，传到这里，怎么能有着如此大的轰鸣声 难道陆航换新机了 “八嘎，陆航换战机了，为什么不通知陆军知晓一声；混蛋，他们总是这么傲慢！” 济宁城防司令，日军步兵第8旅团，第40联队联队长长野义雄大佐，站在联队司令部的院子里面，遥望着天空中的飞机。 一开始他的脸上是迷惑的不解，然后就变成了被无视了似的大骂。 “司令，为什么能确定是陆航换飞机了；而不是——” 下面的猜测，让联队参谋内山英二郎大尉不敢再说下去，身体还忍不住微微一颤。 “难道你想说是中国的飞机他们敢来么！” 长野义雄满脸的轻蔑之色：“陆航这两天正在搜寻中国飞机的巢穴，听说中国的战机在攻击一次临沂之后，就躲得没了影子；刚才不是有2架飞机南飞去搜寻而且——” 长野义雄有些看不起似的对内山英二郎说道：“这么远的距离，依然有着如此响亮的轰鸣，一定是帝国新出的机型；中国的战机能有能够传这么远的声音” “嗨，司令分析的真是极为正确！” 内山英二郎在听到长野义雄说到‘这么远的距离，依然有着如此响亮的轰鸣’，心里面的所有疑虑顿时都是全然消散。 在目前为止，东洋通过中国内部的日间，对中国空军的战机情况简直就是了如指掌。 这八九里远的距离，而且高空飞着的还只是战斗机。 而不是重型轰炸机。 假如是中国的战机，声音传到这里，怎么也不可能有着如此大的音量。 既然不是中国的战斗机，那么就只能说明是东洋的战斗机。 “这难道是帝国的九七式战斗机的改良版本，怎么能有如此大的功率” 内山英二郎看得也是迷糊，就举起了望远镜，想要看个仔细。 ， 第一百二十二章 田字格绞杀 “砰，砰，砰——” 在内山英二郎举起望远镜，准备去欣赏南部的天空中，那群骄傲的‘大功率帝国战机’时。 第40联队长长野义雄，突然从被炸成一片废墟的大屋楼角茅房砖墙的残破间隙里。 惊奇的看到站在破烂南城墙上面的士兵们，都在大蹦大跳大叫着什么。 然后纷纷举起手里的步枪，‘砰砰砰砰’的对着南部的天空，拼命放枪。 “八嘎，这是想干什么” 长野义雄被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弄得心里慌乱，充满了无数的诧异。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士兵要举枪射击南面的天空。 就算是那群飞机真的是中国战机，可是离着还有六七里远的高空，步枪子弹怎么可能射得过去 “大佐——” 举着望远镜的内山英二郎，突然失声惊叫，浑身猛抖。 “什么” 长野义雄刚被内山英二郎那道尖利的声音，给唬得心里一抖。 眼睛里面就震惊的看到，在南城墙的前方虚空中，突然出现无数疾速掠飞的金色流光。 在空中拉曳着长长的轨迹。 狠狠的扑进城墙上面，那些士兵的身体。 随即，站在南城墙上拼命开枪的士兵们的身体后面，突然爆出团团大蓬的血红。 如同逃命的墨鱼，猛然朝后喷出的浓郁黑雾。 一些士兵被那种巨大的贯穿力量，砸得直接双脚离地而起，倒飞着脱离城墙，无力的悬停在空中。 有的士兵则是如同被强悍的暴力随意扯散的血肉玩具，在城墙上面分裂抛洒。 与之同时，那线高低不平的残破砖土城墙上面，瞬间尘土激扬弥漫。 狂暴的机枪子弹，在这一瞬间硬生生的打出了一面高达三四米的尘带。 完全遮蔽住了那些士兵死亡之前的凄厉挣扎。 “咻，咻，咻——” 无数的流光从那带尘烟里面飙射而出，因为角度关系，从长野义雄的头顶上空急速斜飞而过，打在后面城池的废墟之中。 “啊！” “救命！” 凄厉的嘶喊声，在后部猛然响起，不用长野义雄仔细去想就能知道，一定是打中了城内的士兵。 在这一刻。 长野义雄陡然失色。 他在这个时候，才算是倏然明白，为什么之前能听到如此之响的战机轰鸣声。 原来他听到的根本就不是在高空中的那群战机发出的轰鸣，而是有着另外一群卑鄙的中国战机，在进行超低空的突袭掠进。 “嗡——” 在长野义雄惊怒的眼睛里面，一群中国双翼战机轰鸣着出现在南部的低空之中，机体喷射出道道火焰，横队朝北推进。 “司令，卧倒！” 站在长野义雄身边的内山英二郎，一把将长野义雄扑倒在地。 “啪啪啪啪！” 随即，在整个日军临时司令部院子里面，火星闪烁尘土飞扬，到处都是子弹的暴击弹射炸响。 “混蛋！” “避弹，避弹！” “反方向躲避！” “射击！举枪射击！” 顿时，整个济宁城里面到处都是惊骇之极的嘶喊声，两千余日军士兵纷纷吓得魂飞魄散的大步奔逃，寻找能避弹的断壁残垣。 那些找到了能躲避的废墟掩体之后，心思大定的同时，开始高举着手里的步枪。 妄想创造奇迹，打下空中的战机。 “轰！” 在这个时候，随着两道巨大的雷霆爆响。 整个济宁城的大地，都在猛烈的动荡。 两朵巨大的火球在一处废墟上爆炸，把十几个躲在断墙后面的鬼子士兵炸得满天飞起。 在烈焰和硝烟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尸骸碎片。 “他们有炸弹！” 喊声撕心裂肺。 “八嘎，竟然挂有炸弹，竟然有炸弹！” 叫声暴怒惊惧。 “轰！” 又是两道剧烈的爆响。 两枚炸弹准确的丢进了一处日军营房，炸得火焰腾溅，引燃了营房里面日军掠夺的大量物资，冒气一簇簇熊熊的火苗。 “嗡——” 当8中队的9架战机在济宁城上空，从南到北的一路推进。 密集扫射，野蛮轰炸的时候。 23中队的机群，也在700米空层，飞到了济宁城南。 “全体战机转向从东到西，继续保持楔形攻击阵型，下角20度标准迎对东城墙起始，进行450米至300米的空层推进射击；战机横线间隔400码，自由选择投弹时机。” 杜剑南看到8中队已经推进到了北方，机群开始错飞180度盘旋折向，于是也下达攻击命令：“战机攻击之时，注意下方8中队的战机，不要误射；兄弟们，下面就把这个罪恶之城，变成一座埋葬日寇的巨坟鬼墓！” 说话之间，23中队的机群已经顺利的完成了战机的位移定向，在济宁城东500米处的450米空层，开始朝西掠飞。 “打！” “哒哒哒——” 随着杜剑南的一声大吼，8架战机同时呈20度的微微下压机头俯飞。 32道金色的弹线，从机枪口喷薄而出，飙射打击向济宁城东线的城墙带。 “啪啪啪！” 在机群爆射的下一秒不到的时间里。 济宁城东那道长近3千米，高达6米的残破城墙。 顿时腾起无数闪烁的火星，炸起团团弥漫烟尘。 正中那两扇被慌忙关闭的杂木包铁皮城门上面，更被杜剑南刻意的打击出无数拳头大的破洞。 “咚咚咚咚！” 暴肆的机枪子弹在穿过城门以后，继续保持着高强的恐怖动能，把躲在门洞里面妄想逃脱攻击的十几名鬼子兵，大片撕裂格杀。 而那几十名站在东城墙上面，徒劳的举枪负隅顽抗的鬼子兵，也在这一瞬间的残暴射杀下，成片栽倒死亡。 “哒哒哒——” 8架e-166保持着231的超低航速，匀速朝西一路推进，要把之前8中队打出的16条直平行南北走向射杀线，加上这32条东西走向的横线‘田字格’。 “混蛋，无耻，卑鄙！” 日军第40联队长长野义雄，躲过了8中队第一轮从南到北的犁割打击，灰头土脸的从院子的青砖地上爬起来。 就惊怒的看到刚才站满了军士的大院里面，到处都是碎肉断肢体，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狼藉。 有五六个中弹的尉官，正在地上凄惨的嘶号呻吟。 还有三四个军事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显然已经成为被干掉的尸体。 “内山英，长野，松木，立即去命令各部机枪手，架设——；八嘎，八嘎！” 长野义雄一把抽出腰间的东洋刀乱舞，正在大吼着命令手下的参谋副官们，立即去城内各各营区组织‘歪把子’机枪还击。 就更加骇然的看到，从东面的天空中又扑过来8架并飞的中国战机。 几十道枪口团团火焰喷射，把东面的城区，打成一片弥漫的尘云。 ， 第一百二十三章 有此雄军 “司令，卧倒！” 站在长野义雄身边的内山英二郎，又一把将长野义雄扑倒在地。 “八嘎，混，呜——，内山，混蛋！” 这一次内山英二郎扑的角度非常的不对，结果让长野义雄的嘴巴一下子撞到了在首轮打击时，迸溅过来的半截青砖上面。 顿时搞掉了遂不及防的长野义雄半嘴巴的牙齿，让他痛得连声咒骂。 “啪啪啪——” 长野义雄的咒骂，随即被更加密集的枪爆声所淹没。 头顶是战机的‘嗡嗡’轰鸣，耳边是凄厉的嚎叫，密集的子弹爆响。 还有弥漫的尘云。 吓得长野义雄再也不敢骂一个字，连忙身体紧紧的缩成一团，双手抱着脑袋，以求减少被打击的面积。 “啊！” 趴在长野义雄身上的内山英二郎，突然猛烈的嘶号起来。 在长野义雄的身体上面猛然的来回翻滚，压得长野义雄惊骇欲死。 “嗡——” “哒哒哒！” 听到这群战机的弹线终于延伸向西方，长野义雄奋力的推开被射断了右小腿嘶号着的内山英二郎，气急败坏的站了起来。 这个院子正好处于第一轮‘田字格’打击线里面，处于李膺勋和陈盛馨两机，交叉射击的一个节点。 纵二横四的机枪切割线，把整个日军40联队司令部暴击得一片狼藉。 那几间本来完好的青砖大瓦屋，被射出排排大洞。 长野义雄透过弥漫的尘烟看到，屋子里面的几个胆小鬼，已经被射杀得死得不能再死。 “呸，呸——；活该，懦夫！” 长野义雄吐出满嘴混着血水的断牙，正‘解气’的怒骂，眼睛里面的瞳孔就陡然一缩。 他通过北面的破瓦，就惊怒的看到，那群该死的双翼战机。 居然又从北方折了回来，喷火怒射。 “八嘎！” 在这一刻，长野义雄气得胸血翻涌，几乎要活活的憋死过去。 你们还有完没完？ 你们中国空军，这真是太欺负人！ “哒哒哒——” 在长野义雄气得摇摇欲坠的时候，斗牛犬机翼上面的两道弹线，从长野义雄左右两边倏然斩过。 打得地面火星碎砖四溅，七八粒锋利的碎石狠狠的砸破了长野义雄的裤子，射进了他的双腿。 “痛！” 长野义雄扯着脖子嚎。 “啊！” 可怜的内山英二郎，此时正在地上抱着断腿滚得欢腾，后背就被几枚炙热弹丸爆射进去，炸出几朵猩红的血花，搅碎了他的腹腔心肺内脏。 内山英二郎陡然高高的仰起脖子，然后泄了气似的缓缓倒地。 他终于不再遭受那份凄厉的痛楚，彻底死去。 “嗡——” 9架斗牛犬飞快的掠过济宁城，在南部的天空准备再一次的攀升折向。 “回击路线太正；东移30码，东移30码距离！” 在230米攀升空层，陆光球看到这道逆回打击线和前一道的几乎重叠，连忙通过战机折向错位时彼此拉近的距离。 扯着嗓子，举着小黑板，还比划着手势。 焦急的连声大吼。 “东移30码，东移30码！” 得到提示的飞行8中队的队员们，都纷纷扯着嗓子，高举着能空闲出来的左手，不断的比划提示。 而在济宁城的西天空，刚刚打完第一道绞杀线的23中队，在无线对讲里面，听到了杜剑南发布的新指令。 “每组战机之间，拉近至150码。” “嗡——” 在命令下达之后，西面天空中的8架战机，形成了11-450码-11-450码-11，这样的非均等编队。 然后再次下压20度俯角，朝着济宁城的西城墙。 猛烈射击。 “轰！” 在战机的轰鸣，机枪的爆射，炸弹的震响之中。 打得日军第49联队，毫无任何一丝还手之力。 所有的日军士兵，都死死的趴在早已成为一片废墟的济宁城内，哀鸿遍野听天由命的死挨着高空抛洒下来的枪林弹雨。 因为日军第10师团本部，一直在谋划南进与长濑支队合兵。 所以作为前哨的济宁城里面，堆积着大量日军搜刮而来的粮食，布匹，板车等各种物资。 投射下来的炸弹引燃了熊熊的火焰。 再加上50道弹线的来回射杀打击。 在中国空军发起打击后不到10分钟的时间里，济宁城已经是浓烟滚滚，尘雾遮蔽。 而第8，23中队之前的精准打击，此时也变成了任意的盲射。 然而，这种射击对济宁这座死城里面的鬼子兵来说，却是更加难以煎熬的恐惧。 每每看到在不远的砖石残骸上面，迸射的蓬蓬火星，看着一个个倒霉鬼被子弹无情的撕裂，看着在航弹巨大的轰鸣声里，和碎石烂瓦一起腾空而起的战友尸骸。 这些幸存的鬼子兵们，都死死的把自己的身体四肢脸孔，埋进乱石堆里面。 无力的祈求上天保佑。 让这些可恶的中国野兽的炮弹子弹，不要射在他的身上。 “屈辱，屈辱！” 日军第40联队长长野义雄，满腿鲜血淋漓的跑到了这个原来中国富翁的院子假山水池子里。 把身体整个而淹没在水里面，只露着一个大脑袋愤怒的大吼：“我们的飞机，我们的飞机在哪里？” 大吼之间，长野义雄羞愤难当，留下了满脸羞愤的泪水。 “嗡——” “轰！” “哒哒哒——” 在济宁城区，中国空军对日军第8旅团40联队近两个大队的猛烈打击，依然在闲庭信步，有条不絮的展开着。 杀戮就在此时，就在此地！ —— “看，济宁城打起来喽！” “好，这群禽兽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 “空军万岁，搞死这帮畜生！” “打得漂亮，真解气！” “咱们中国的空军，威武！” 在这个时候，济宁城内那天崩地裂般的末日场景，引得周边平原地带无数的老百姓，举家全村的跑到敞阳的田地里面，兴奋的观看。 在这些日子里，这一代的老百姓们，有哪一家不是被祸害得够呛？ 只不过乡土难迁，他乡举目无亲，才不得不在这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遭受鬼子的任意掠夺欺凌。 无论穷人富人，有哪一个不恨透了这些外来的强盗。 这时候，在这方圆数十里的数万老百姓们。 一会儿看看在天上重纵横呼啸的中国机群，一会儿看看被四面围墙围成死城，里面火焰熊熊，黑烟冲天的鬼蜮之地。 都是放声大笑，如饮美酒，如痴如醉。 “壮哉，我中国空军！” 在济宁城西六里，京杭大运河东岸边的宋南村。 一个八十高龄，年轻时在威海卫军港，曾经亲眼见过鬼子大山岩的第二军和日军联合舰队，攻击威海卫军港的老秀才。 此时高兴的连连用手里的拐杖，敲击着地面的泥土：“有此雄军，哪愁鬼子不灭？有此雄军，哪容倭寇猖獗！” ，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返航 “轰！” 随着梁添成最后一个把战机的航弹，砸进下面云烟弥漫的济宁城，23中队的机枪子弹也已经打光了七成。 而8中队在3分钟之前，就停止了射击。 机群攀升到1000米空层，在济宁城东南8里的京杭大运河上空盘飞等待。 “全队停止攻击，攀升至800米空层，237航速回航！” 望着下面火焰翻涌，黑烟密布的济宁城，在杜剑南说道‘回航’的那一瞬间。 他的心里真是神清气爽，猛然一松。 于是，杜剑南拿着对讲吼道：“静默解除，哈哈，——兄弟们都嗨起来！” 这场300里奔袭战，自从昨晚他接到任务，然后和8中队一起商讨各种方案。 其实在杜剑南的心里，一直都沉甸甸的压着一块大石头。 就如他在徐州机场的时候，努力从航委手里要求到主动攻击的权利，然后在临沂打爆了日军一个旅团级的重炮阵地。 虽然之后航委强令转场商丘，等于是变向的掐断了23中队对临沂方向，持续的陆地攻击。 然而通过这次的对地攻击命令，至少说明了上层的那些决策者们，也都开始注意到空对地打击的凶狠和犀利。 今天之战的成败和成效，将会深深的影响到徐州空战下一步的走向设计。 还好， 杜剑南和他的队友们，打赢了这场济宁空对地战役。 “回航，回航！让我也献歌一曲，哦哦哦——” 杨梦青首先抢麦，在无线对讲里面鬼叫：“机场里面有我心爱的好姑娘！” “槽！” 杜剑南怎么听都别扭的觉得，杨梦青这个破锣嗓子里面吼得是，‘鸡场里面有我心爱的好姑娘’。 在大运河上空盘飞等待的8中队，看到23中队攀升过来，也随即开始编队。 朝着西南50度角的商丘机场，直飞而去。 此时，时间是7点20分。 e-166的油量经过了50分钟的猛烈消耗，让杜剑南不愿再选择高度攀升。 而是以着273的最佳航速，在8中队下前方800米空层，率先回航。 在上空的8中队，看到23中队的这种行为，都猜到了‘油老虎’这像是有点缺油了，于是纷纷把斗牛犬的航速提高到接近极限，紧跟着23中队飞行。 7点30分，机群开始掠过金乡县城。 在这一代的防空观察警戒哨，随即把看到大量中国空军西南飞行的电话，打到了徐州机场。 徐州机场也立即电话告知归德机场。 7点26分，陈振华这个大嘴巴正在批判杨梦青，‘年纪这么小，就别想着妞儿了’‘懂得把好资源让给大哥们’。 无线就被归德机场塔楼抢麦。 “陈振华听着你的意思，肯定是一个大胜仗喽？” 航委军令厅副厅长张有谷忍着心里的激动，笑着抢麦问道：“报一报你们的战绩。” “哈哈——，我们这场，哦，这信号怎么了，太远了；杜老大，你的机子没问题吧？” 张振华刚准备把今天的大捷飞快的脱口而出，猛然想起了战前赵海说得那些话，连忙转移话题。 “你小子这回怎么这么识大体了？那好吧，杜队长，请你把战绩汇报一下。” 张有谷之前曾经在广州陈济棠那里当过空军教官，和陈振华这些归国加入广州空军的海外华裔比较熟悉。 此时听到陈振华这个历来奉行‘自由，个性’‘我行我素’的痞怠家伙居然这么说话，倒是微微一愣。 不过他显然无心在这件琐事上面浪费时间，直接询问杜剑南战果。 23中队全体静默，兴奋的等着杜老大报出这骄人的战果。 “报告张副厅长——” “嗡——” 战机一路轰鸣，天空蓝天白云和金色的朝阳，大地上全是无尽的绿色麦田，金黄色的油菜花田。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轮美奂。 杜剑南的声音，清晰的从无线播放里面传出来，23中队的7兄弟都是屏声静气，满脸的激动。 而在机场的塔楼，当张有谷确信这绝对又是一个大捷报的时候。 心思微动之间，张有谷就直接下令把机场广播话筒，对准了塔楼的无线播放。 而在播音室里面，杨柳心情涌动的不能自抑，偷偷的打开了播音室那台珍贵的录音机，想要录下这一段值得纪念的声音。 “此战，我第8，第23中队战斗集群，首先在南阳湖遭遇两架日军川崎-1型侦察机，8中队，23中队，各轻松击落一架。” “随后机群顺利到达济宁城，立即对城内日寇陆军展开猛烈的攻击；在对地攻击中，济宁城内接近有一个联队的日军步兵，毫无任何反抗之力，被困死于城内，任凭我空军随意投弹，任意射杀。” “此战，我空军航弹引起大火，烧起了日军囤积的大量物资，整个济宁城火光滔天狼烟遮天，大量日军被击毙击伤；我军完胜！” “好！” 整个塔楼的指挥调度室里面，一片欢呼声。 “漂亮，8中队，23中队好样的！” “完胜！完胜！” “下次就该咱们兄弟，干翻鬼子兵了！” 在整个归德机场，也是一片兴奋的大吼。 尤其是第7，第21，第22中队的飞行员们，更是高兴的合拢不了嘴巴。 之前他们最担心的就是怕杜剑南，陆光球，这两个中队出师不利，或者战果太小，使得航委改变主意。 现在既然能有如此大捷，想来要不了两天，就该轮到他们升空出击，展翅蓝天了。 “空军威武！” “放鞭炮喽！” “揍死这些天杀的遭瘟东洋狗！” 张有谷的这个大喇叭声音，也接连了架设在商丘城里面的几个喇叭线，在听到空军去揍鬼子兵，而且打了一个了不起的大捷，满城都沸腾起来。 富翁，平民，老少男女，包括哪些逃难的人群，卖儿卖女的汉子女人，都满脸热泪的大跳大吼。 只有这些处在战乱年代的人们，才能够真正懂得和平的珍贵和不易。 正是这可恨的战争。 让他们提心吊胆，让他们妻离子散，让他们饿殍遍野，让他们家破人亡。 他们痛恨战争。 他们渴望和平和安宁。 而这一切，就需要千千万万个这样的英雄。 面对着日寇的侵略和刺刀，敢勇敢无畏的站出来，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和日寇铁血的战斗到底。 赢得光辉的胜利，彻底的消灭掉这些毫无任性的凶狠豺狼。 ， 第一百二十五章 搜寻 “嗡——” 在800米，1000米空层，第8，第23中队的17架战机，一路轰鸣着掠过长空。 飞向归德机场。 而在此时的济宁城中，则是另外一番地域般惨烈景象。 虽然中国战机已经离开，然而城内的大火却是越烧越旺，浓烟滚滚直冲天际。 济宁城里面，堆积了整个第10师团近一半的军粮，大量的军服布匹，还有从附近老百姓手里抢夺的大量木板车子。 现在却都成为添火加薪的助力。 此时，在整个城池废墟的断壁残垣里面，到处都是死亡士兵的残骸，破烂碎裂的尸体。 在中国机群恐怖的航弹和机枪的双重打击之下，大量二次倒塌的墙壁屋宇，把那些在下面躲藏着的日军士兵狠狠埋葬。 一堆堆的碎乱砖石下面，伸出着一个个血淋淋的大手大腿，或者已经被砸的血肉模糊的脑袋。 而那些直接暴露着被射杀和炸死的日军士兵，一个个模样则是更加的凄惨可怖，被轰成无数四分五裂的碎块，抛洒在整个城池里。 大量重伤未死，断腿断手，肚子腹腔被弹片击破的日军伤兵。 都躺在废墟里面，死命凄厉的嘶号着。 有很多都是越嚎声音越低，直到最后血液流尽，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时候，长野义雄一脸颓败，浑身湿淋淋的坐在假山的水池子边，木然的任凭军医拿着长长的镊子，从他满是血迹的腿上面夹出一粒粒尖利的石片。 面对着城内熊熊的大火，长野义雄在连续投进大量的士兵，烧死了二三十人以后。 他终于痛苦而无奈的选择了放弃。 然而更令他难以忍受的羞辱是，这大量的伤亡，海量的军资，让他如何去面对旅团长濑武平少将的责问。 更无颜去面对师团长矶谷廉介中将。 虽然长野义雄腿上真的很疼，但是这种疼痛和他所要面临的事情相比。 简直都是不值一提。 “报告，联队士兵初步伤亡已经统计出来。” 联队参谋奥田建有中尉，大步跑过来报告，因为喘息和惊惧，让他的声音都有些变形： “此次空袭，第2大队阵亡56人，重伤29人，失踪28人；3大队阵亡68人，重伤41人，失踪36人；炮兵中队阵亡3人，重伤1人；运输队阵亡6人，重伤5人，失踪31人；通讯中队无线电排阵亡1人，重伤3人；指挥部阵亡15人，重伤9人；其中参谋——” “闭嘴！” 长野义雄听得浑身颤抖，气血翻涌间看着跪在他腿前的军医，就是一股怎么也憋不住的怒气。 他抬腿把那个军医踹翻在地，大吼着站起来：“八嘎！这些该死的中国空军！” 只是这场短短十几分钟的空袭，中国空军就毫发无伤的轻易打爆了济宁城，烧毁了大量的军资，击杀了三百余士兵。 这如何不让长野义雄又惊又羞又怒。 不久，不管长野义雄如何的羞愤难受，电话还是不得不打到了汶上旅团总部。 听闻消息的第8旅团长濑武平，惊怒的半天都无法出声。 上午8时，满脸铁青的矶谷廉介，从兖州师团总部打来电话，耐着巨大的怒火，听完长野义雄报告的详情。 随即，矶谷廉介对长野义雄下令： 联队主力撤出济宁城，只在城内驻留部分守城兵力。 联队其余队伍分散到城外各个村落布防接阵，驱逐村内所有的中国村民，同时严防中国陆军趁机反攻。 派出大量部队，对济宁四周村镇进行彻底的扫荡征粮，以保证师团即将开始的南进作战。 当天上午，矶谷廉介给济南第二军司令官西尾寿造中将去电，言说近日中国空军的接连两场可恶空袭，已经给帝国第5，第10师团，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希望帝国华北陆航能展示他们的作用，不要让有着两三千架战机的东洋帝国，有着近百架战机的第一飞行团，成为世界的可耻笑料。 西尾寿造随即脸色铁青的给日军航空兵团司令官德川好敏去电，在电话里，西尾寿造很不客气的告诉德川好敏。 因为华北陆航的无能，使得陆军第二军在徐州战区遭受到了极大的损失。 使得现在南进的长濑支队，甚至不敢再集中使用火炮，而是把所有的重炮一尊尊的单独隐藏使用。 这一切被动的应对，已经深刻的影响了长濑支队和坂本支队的战斗方式。 让本来唾手可得的临沂城功败垂成，长濑支队被死死的堵在徐东。 而本可一路南下推进的第10师团本部主力，也不得不继续停留在济宁-兖州一线，重新筹集军粮物资。 这一切，已经深深恶劣的影响到了中国两国间徐州会战的进程。 西尾寿造的电话，可把德川好敏给气了个半死。 这简直就是自己无能反而怨别人！ 怒气冲冲的德川好敏，立即把寺仓正三，衣川悦司，山口槌夫，近藤三郎，中原盛孝—— 一群第一飞行团的将佐全部叫到办公室，一个个骂了个狗血喷头。 严令寺仓正三，一定要尽快彻底的解决掉徐州战区中国空军这个问题，不要让陆航为陆军的无能而‘背黑锅’。 当天上午，日军第16侦查中队长衣川悦司大尉，在得到了侦查机关于连云港，宿迁，没有中国战机的报告以后。 估计派往徐州的战机已经遭受不测，再次派出两架川崎-1型，侦查徐州，枣庄机场。 当天下午1点，衣川悦司得到确切汇报，两地并无任何战机的踪迹。 在这个号时候，日军第一飞行团参谋们的目光，终于不再停留在安徽，江苏一带。 而是转向河南。 随即，三个可能地域被日军圈定。 菏泽，商丘，亳州。 而通过南京第三飞行团的反馈，上次奔袭宿州，周家口，徐州时，在亳州上空并无发现有机场的痕迹。 接着，第一团参谋们又得到了海航木更津航空队反馈的信息。 之前木更津航空队从济州岛起飞，途经连云港，商丘，郑州一线时，曾经发现商丘城外有一个在建的大型机场雏形。 而对于亳州，因为处于濮阳，济宁的夹角之中，随时都有陷落的可能。 所以也基本上可以排除在外。 下午3点，第16中队的侦察机带回信息，印证了参谋们的推测。 亳州没有任何的机场和飞机的踪迹。 此时，事情基本上已经是一目了然。 商丘城！ ， 第一百二十六章 风暴前的酝酿 “嗡——” 从济宁一路返航的战斗机群，在清晨7点50分，顺利到达归德机场上空。 “回来啦，回来啦！” 看到在东北方向的天空中出现的机群，整个机场顿时沸腾起来。 机场塔楼的大喇叭，随即播放起激昂的《空军军歌》。 昭示着中国空军又一次了不起的胜利。 在这个时候，航委军令厅副厅长张有谷，航委航政处处长刘牧群，空军第一路司令张廷孟，第五战区第2集团军参谋长王范庭。 以及所有第3，第5大队的飞行员们。 还有两个有中统背景的记者。 很多没有任务的地勤和姑娘们。 都在机场的停机坪，兴奋的等待。 就杜剑南刚才在空中简要汇报的战果，今日出战济宁，无异又是一场不啻于沂北空战的大捷。 这如何不让人高兴振奋。 现在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快的拿到e-166照相枪里面的胶卷。 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洗出来，选择一些极具代表性的照片，把它们分发到全国各地。 让报社电台大力宣扬我中国空军，再获大胜的好消息。 —— 而在此时，整个徐州战场的形势，也在瞬息万变。 3月18号上午，临沂方向的59军，40军，打扫完整个沂北战场。 此战，中国军队共击毙击伤日军近3千日军，俘虏200余日军士兵。 缴获了大量的战利品， 在打扫战场中，发现一架日机残骸，六辆破损装甲车，大量的炸毁火炮。 然而，为了这场战争，中国军民也伤亡惨重。 为了支持中国军队打击日寇，许多当地的百姓冒着生命危险，为中国军队运送粮食弹药，用担架帮着伤兵转移。 还有许多乡下的老太太拎着鸡蛋、鱼肉、萝卜、大葱和馒头、煎饼，送给战斗的官兵。 很多无辜的百姓，就是在运送的途中，遭遇日军的炮火和枪击，为国捐躯。 这场临沂战役，59军实际伤亡近6千人，全军只剩1。7万的兵力。 40军伤亡超过8千人，全军只余5千兵力。 因为害怕老蒋借口部队减员太多，借机对非嫡系军队进行裁撤缩编（老蒋以前天天这么玩，地球人都知道）。 当天上午，59军向第五战区上报全军伤亡人数为3474人，而40军更夸张的上报伤亡人数为4316人。 而且，庞炳勋给第五战区司令部的战报里面，言说此战击毙日军士兵3千余人，击伤超过3千人。 庞炳勋的电报，给了第五战区司令部一个错觉。 认为只剩近4千兵力，而且损失了全部重炮的坂本支队，根本再无力对临沂发动新的攻击。 18号中午，临沂下起了瓢泼大雨，第五战区李宗仁来电临沂，命令59军只留下一个旅的兵力协助40军守临沂。 其余主力立即奔赴西北40千米的费县驻守。 李宗仁的这个命令，就是想利用59军的强大战力，在费县东西兼顾。 向东，能够策应临沂。 万一临沂真的有变，40千米对于59军来说，也就是一天半强行军的路程。 向西，为了可以西望80千米的滕县，临城（枣庄）。 万一矶谷廉介的第10师团本部南下，第五战区就可以动用59军这一万余兵力，威胁矶谷师团的左背侧。 使之不能专心南进。 或者在南部军队将来击溃濑谷支队时，59军能够截断濑谷支队的退路，防止其逃窜。 在李宗仁，白崇禧看来，40军的9千兵力加上59军的一个旅。 近1。3万军队，完全可以轻松应对坂本顺的4千残兵。 当天下午，得到命令的张自忠，不顾队伍伤亡巨大，才辛苦的打完了临沂战役。 留下114旅协防临沂，其余部队冒着大雨进发费县。 然而道路泥泞难行，在北行30里到达汪沟镇以后，不得不全军扎营。 此时庞炳勋虽然只剩5000余兵力，然而看到日军坂本支队受到重创，就联合着114旅开始北进汤头镇。 准备通过不断的围困骚扰攻击，逼迫坂本支队后退至更北的莒县。 而这个时候，狼狈逃到汤头镇一线的坂本顺，已经得到了师团的电报。 在电报里面，第5师团长板恒征四郎告知。 从青岛方向的5千援军，加上刘桂堂，张宗援的6000千伪军，将在近日抵达临沂战线。 所以坂本顺尽管队伍已经存粮不多，然而却寸步不退的和40军，112旅。 在大雨中相对峙。 在临沂方向中日运兵对峙之时，刚刚占领滕县的日军濑谷支队，也开始调兵遣将。 步兵第33旅团长濑谷启少将，得到了矶谷廉介的电令。 “部队南进临城，扫平周边中国军队，不得轻易冒进；长濑支队与师团本部军资筹集后，将在近日走滕县南进合兵。” 矶谷廉介的这道命令，等于是长濑支队（长濑武平第8旅团）攻陷嘉祥后，朝着大运河西岸南下，被孙桐萱第3集团军的5师1旅7万军队，死死堵住前路以后。 正式放弃了战前的‘三只铁拳，一中一左一右攻击徐州’的作战方案。 选择了第10师团正南推进，第5师团东翼侧击，这一攻击模式。 得到命令的濑谷启，随即命令步兵第63联队第一大队和第二大队为左、右追击队。 分别向韩庄（枣庄南25千米，京杭运河入微山湖口），和峄县（枣庄东南25千米）追击。 支队主力则是进驻临城（枣庄），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而在这个时候，一行身穿当地老百姓服装的7名日军间谍，带着4匹骡马，驮着乱七八糟的货物伪装着电台。 从依然大火熊熊的济宁城出发，朝着西南140米处的商丘行去。 他们的目的，就是要配合日军陆航第一飞行团，给予中国空军一次‘最沉重的打击’。 至此，在中国徐北一线。 汤头镇坂本支队接阵防守，滕县濑谷支队重兵南进，青岛方向日军日夜兼程，济宁一线日军四处征集抢掠。 蚌埠淮河一线的华东日军，和中国军队继续保持着隔河对峙。 而日军华北陆航第一飞行团，华东陆航第三飞行团，都停止了频繁的升空攻击。 整个徐州战区，除了零星的枪火和被掠夺的老百姓的哭涕，陡然出现了罕有的寂静状态。 似乎在酝酿着下一场，更加猛烈的风暴。 ，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战前 18号上午，中国空军第8，第23中队降落以后，机械师们很快就把8架e-166照相枪里面的胶卷拿了出来，交给音像技师。 从大清早起来，两个中队都没有来得及吃早饭，一路上又被空中的小风吹着。 此时都是又饿又冷又兴奋。 杜剑南在机场耐着性子和航委的高官们，还有两个一看就知道不像是‘好鸟’的记者，敷衍了几句。 两个大队，单独大队，两个任务中队，单独任务中队，还有董明德，吴汝鎏，杜剑南和陆光球。 又被那两个记者磨磨唧唧的折腾着摆‘英武’姿势，照了十几张照片。 两个大队的飞行员们，就嘻嘻哈哈的喧闹着朝着食堂走去。 听董明德说，昨天张有谷特意交代食堂想法子弄一头山羊，今早给飞行员熬羊肉汤喝。 今早两个任务中队急着检查战机，装弹挂弹，然后就一门心思的坐在座舱里面，等着起飞。 之后其余3个中队的飞行员们，也都没有喝汤的胃口。 都不约而同的坐在机场的野草地上，等着战机归来。 所以董明德就决定，干脆等出任务的战机回来以后，兄弟们再一起吃早饭。 进了食堂，杜剑南排队端了一大碗羊肉汤，手里拿着一张烧饼，随便找个空位做了下来。 “呼噜噜——” 杜剑南大口喝一口鲜香的羊肉汤，又嚼一口挂满焦芝麻的烧饼，别提有多过瘾。 “咚。” 董明德端着的那碗羊肉汤太满，烫的他直咧嘴。 他忙不迭的把大碗搁在桌子上面，用嘴巴吮了吮他左右手那两根烫的发红，油冒冒的大拇指，一屁股坐在杜剑南的对面。 “董队，你这是烫的吮手指，还是节约不浪费？” 杜剑南惬意的低头喝了一大口羊肉汤，笑着问董明德。 “当然是勤俭节约了，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 低头喝了一大口羊肉汤，抬头说得那是一脸的正气。 “错！” 刘宗武端着羊肉汤走过来，边座在杜剑南的身旁位置，边笑着说道：“杜老大你还是跟董队一起的时间短了，他是舍不得拿她媳妇给他的手绢擦油水。” “董队，苏绣手绢拿出来让大伙儿欣赏欣赏，别藏着掖着了，让兄弟们都瞅瞅嫂子的巧手。” 8中队副中队长何信，笑着端着羊肉汤走过来，坐在董明德的身边。 杜剑南抬头望了何信一眼。 对于这个听说当年在东洋航校很牛叉的人物，杜剑南还是有一些模糊的记忆。 似乎就是在徐州战役时，3大队去攻击临沂，壮烈牺牲。 虽然杜剑南记不清具体时间了，不过按照现在的时间走向，今明两天，日军的濑谷支队就会进驻临沂。 然后就是马不停蹄，一副牛比哄哄的挥师南进台儿庄。 接着就是被汤恩伯和孙连仲联手打击，一路丢盔弃甲的抱头鼠窜。 也就是说在21号左右，是那个时空之中，何信血洒蓝天的时间。 今天第8，第23中队既然空袭了济宁，刚才在机场军令厅副厅长张有谷已经明确的下令，‘机场保持高度戒备，第8，23中队休息一天，其余中队机场待命。’ 也就是说，再有出击，也是20号以后的事情。 不过按着道理，该是第7，21，22中队出击。 “过瘾！” 杜剑南喝着羊肉汤，喝得满头大汗。 他在心里默默的念到，‘历史已经改写，历史正在改变！’ —— 因为那两个白痴记者大量浪费时间的瞎折腾，吃过早饭，时间已经是上午9点30许。 杜剑南其实昨晚一晚上都没有睡踏实，就给兄弟们说了一句‘中午别叫我，哥要睡到天黑。’ 就继续去补觉。 而其余的队员们，也都是执勤的执勤，游玩的游玩，打球的打球。 各有自己的事情。 在归德机场，3月18号这一天，就是这么倏然流走。 3月19号，没有任务的第23中队，又开始升空训练，。 早上吃完饭看到这一幕，董明德只是微微一皱眉。 终是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作为驱逐机4大队的新任大队长，此时他的个人威信，还远远没有树立起来。 论战绩和威名，他远远比不上之前的高志航和李桂丹，论后台，他也比不上上一任的毛瀛初。 而且就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杜剑南分队的陈盛馨和杨梦青，与毛邦初的心腹程天亿发生冲突，才让他坐上4大队长的位置。 假如是别的中队向23中队这么想升空就升空，想训练就训练，中队长的位子早就被拿下去一百遍了。 然而这个事儿一牵扯到杜剑南和他的中队，张有谷，刘牧群，张廷孟，似乎都成了‘灯下黑’，看不见了。 在3月19号这一天，临沂一带继续是***。 59军4个旅的兵力，被大雨堵在汪沟镇，只能焦急的等待天晴。 而围在汤头镇外围的40军，114旅，也实在扛不住在野外瓢泼大雨中，傻围着镇子里的日军。 只好退回临沂城。 而在中路南进的濑谷支队，则是不费一兵一卒的占领了空城临城（枣庄） 63联队1大队，在韩庄和汤恩伯部85军第89师第6旅，经过短暂交火后，顺利占领韩庄。 2大队在峄城和汤恩伯部4师23团进行轻微对射，23团随即主动撤出战斗，让出峄城。 至此，日军濑谷支队完全占领了济-徐‘湖东走道’的南大门。 徐州，已经近在咫尺。 3月20号，临沂天晴。 当天下午，59军开始进发，预计将在3月22号上午抵达费县。 而在临城方向，日军第二军对于濑谷支队的下一步行动，开始了一轮激烈的争论。 日军第10师团师团长矾谷廉介中将，参谋长梅村乌郎大佐，步兵第8旅团旅团长长濑武平少将。 这些第10师团的将领，都倾向于濑谷支队在临城驻防，等待师团主力南进合兵。 然后再前推至台儿庄一线，威胁临沂中国军队后路，自然解除掉第5师团的临沂困局。 而日军，第5师团师团长坂垣征四郎中将、参谋长樱田武大佐，而是强烈要求临城的濑谷支队立即东进临沂，从西攻击临沂中国军队。 双方你来我往的争论个不可开交，谁也说服不了谁。 一时间让临城一带的濑谷支队无所事事，只好开干鬼子的老本行，到附近村镇里强行抢掠中国百姓的粮食。 ， 第一把二十八章 转场信阳机场 3月21号清晨，晴朗无云。 河南商丘，归德机场。 经过了连续两天的宁静，到了21号这一天，整个徐州战区，依然是一片罕见而反常的寂静。 上午8点，第3，第5飞行大队，得到了航委大佬们的话儿。 “今天除了待机执勤的中队，其余的在1千米控制线内，继续该干嘛就去干嘛。” 按照排班，今天轮到23中队执勤。 在战机满油满弹，飞行员们都身穿飞行服的情况下。 23中队的8个兄弟，只能坐在战机边的停机坪上面，哪里都不能去，也不能升空。 上午9点，董明德突然大步走过来，带来航委刚刚发来的命令：23中队不得有丝毫延误，立即转场信阳机场待命。 “董队，什么事儿这么急，还这么神秘？” 杜剑南搞得是莫名其妙，无缘无故到后方信阳去干什么，航委真是吃饱了撑得慌。 “我也不知道，这是毛邦初下的命令，别耽搁了，立即发动升空。” 董明德也是一脸的迷惑，不过既然是毛邦初打过来的电话，当然一定是有着他充足的理由和目的。 9点10分，23中队和塔楼指调室完成沟通。 接着战机驶出停机坪，在跑道上不断加速。 19分，23中队8架战机全部到达商丘城西南，古宋河上空800米空层。 随即以273巡速，飞向西南60度角，290千米处的信阳机场。 “杜老大，没事儿到信阳去干什么？” 陈盛馨在对讲里面嗷嗷叫：“呵呵，那里可是你的主场，今晚你就看着怎么整。” “那里怎么是杜老大的主场，之前信阳是9大队的驻场，杜老大笕桥毕业就在23中队；” 陈振华在对讲里面，自告奋勇的给兄弟们做科普：“9大队裁撤了以后，信阳机场就成了临时机场；现在从兰州东进南下的机群，都走西安-南阳-武汉这条飞行线，呵呵，我估计现在信阳机场连扛梯子的地勤都没有。” “呵呵，就你这水平，还给大家科普。” 陈盛馨在对讲里面连声冷笑：“兄弟们，谁想打这个美国佬的脸？把老陈打得‘不要不要’。” “我来！”信守巽抢麦。 “我来！” 梁添成抢麦哈哈笑着说道：“美国佬，杜老大就是信阳人；明白不？” “我槽，杜老大请客！” 陈振华抢麦大叫。 机群一路轰鸣，过拓城，鹿邑，项城，沈丘，又从平函，正阳上空掠过。 杜剑南就激动的看到，前方的原野大地上面，躺着一条碧绿的大河。 淮河！ ——家乡到了。 可是，家在哪里？ “就要到了，杜老大，你家是信阳哪里的，要是近了，咱兄弟去你家坐坐；杜老大，你有年轻妹妹么？” 杨梦青问得一脸的憧憬。 “滚！” 杜剑南抢麦怒骂，强行合掉这副身体记忆里面将要打开的画本。 在未来的那个时空，自己就住在信阳城的河边，闲暇无聊时，经常跑到河边看碧水青山，白鹭飞翔。 而自己老爸不是在河边下棋，就是钓鱼。 一直等到老妈站在楼层阳台上面大喊，‘菜都凉了’，父子两人才慢吞吞的回家，等开饭。 在杜剑南看来，自己的老爸老妈也是很牛的人物。 生意做得很大的时候，他们对亲戚朋友员工邻居，都非常的随和不摆架子，遇到别人有困难，也是尽量帮助。 后来生意失败，卖了所有的产业还债，到最后只剩下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容身。 然而他们的心情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打击，就在附近租了一间小门脸，卖早点热干面米线。 整天都是笑呵呵的。 唯一发愁的就是自己的儿子该减肥了，不然不好找对象。 “爸妈，我现在变瘦了，可好看呢。” 眼泪，从护目镜的边缘缝隙，缓缓的流了出来。 随即被狂风吹干，吹散。 “03，你们3组在前领航，其余编组在1组，2组左翼，3组右翼，500码。” 杜剑南对信阳机场不是太熟悉，声音微微沙哑着下令，把领航任务交给3组。 “2组收到。” “03明白，3组收到。” “4组收到。” 随即，机群开始变阵。 杜剑南左翼的3组慢慢加速突出，然后在本队前1千米的空层距离。 继续保持273的航速，匀速前进。 不久，一片低矮的城池，出现在杜剑南的眼睛里面。 城池的南郊是一条蜿蜒的河流，对岸是青翠的连绵群山。 “各机注意，前方已经到达信阳机场，就在正南大约8里的河边。” 说话间，3组战机开始微微变向，朝着正南方向的长河飞去。 10点23分，在3组战机降落以后，杜剑南开始进行降落作业。 “咚咚咚——” “滋啦啦！” 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停飞战机的泥土沙石跑道，被去年年底的冰雪，腐蚀的坑坑洼洼高地不平。 因为机场人员的怠工，这条跑道甚至已经长出了一片片野草的嫩苗。 而机场得到有飞机将要过来，由于时间紧迫，只是匆忙的用一些新土填平这些沟沟壑壑。 根本没有来得及压平压瓷实。 在跑道上面，杜剑南看着前面2304的机屁股一路弹跳。 后面的那根‘金箍棒’，不时弹跳着在跑道地面击打出蓬蓬火星，又重重的插进泥土，拉出一道迸射着火星的细沟。 被跑道弹得销魂的杜剑南就知道，自己的战机，现在也绝对是这副叼样。 “嗡——” 梁添成的2303首先在停机坪停下来。 他坐在座舱里面，还没来得及解开安全带，就红着脸破口大骂：“麻痹，这是养猪场啊？养这么多只知道吃饭睡觉的肥猪，过年怎么不杀两口！” 杜剑南费力的把战机停好，也是被机震震得浑身发麻，半天缓不过来劲儿。 根本都没力气说话。 站在跑道右边，有七八个军官，其中一个大腹便便挂着少校军衔的胖子，一看就知道是有‘福’之人。 此时听到梁添成的咒骂，这几个人都是表情各异，尤其是那个大胖子面红耳赤。 一时间都没有朝03，08号战机走去。 “槽，这特么的都快把老子震得给憋死了；麻痹，养一群猪过年还能杀了吃肉，养这些儿子，——白白浪费粮食，猪狗畜生都不如的玩意儿，老子还真不愿意当他们的爹！” 陈盛馨在跑道上面一路狂奔，一路大骂，战机冲过那群人群的时候，前轮一下子歪进一个虚填的土坑里。 09号战机猛然一震一抖，机翼斜掠，变向冲出跑道。 朝着跑道外边站着的人群扑去。 “跑呀！” 这八个军官都是人人失色，大喊着拔腿朝两边狂奔。 “啪！” “哎哟！” 结果那个大胖子一脚踢到一个硬泥坑里面，狠狠的摔了个狗啃泥。 “跑呀！” 陈盛馨在战机里面也不知道是乐得还是急得，大叫大嚷：“哥儿们都跑啊！” “爹呐，疼死俺哩！——” 那个陆军场兵少校，哭着脸翻回身体。 就震惊得看到那架战机，如同一头下山猛虎，一弹一跳的朝着他扑来。 ， 第一百二十九章 渡河 “跑呀胖子！” 陈盛馨在战机上面乐呵着大嚷大叫。 “吓！” 此时，这个大胖子少校已经被吓得大小便失禁，一对胖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眼睛，扯着嗓子绝望的嘶喊。 “猪！” 陈盛馨大骂着驾驭战机猛然一个摆尾，战机的前轮几乎贴着胖少校的身体，高速转弯轰鸣着碾压掠过。 朝着前方冲去。 “咚！” “哎哟我槽！” 结果前轮又撞到了一个硬泥坑，机尾猛地旋转着高高翘起。 然后又对着胖少校的裆部，狠狠砸了下去。 “噗！” “咚！” 机尾的金箍棒重重的砸上地面，发出猛地一声爆响。 里面似乎有着蛋碎的声音。 “呼呼——” 然后机尾的金箍棒借着巨大的惯性，再次高高弹起。 在金色的阳光下，棍头带着让人头皮发麻的，红色的血迹和黏稠的蛋液。 朝前继续呼啸着猛冲而去。 “啊！” 胖少校整个脸部已经完全扭曲变形，痛的嘶号着双手捂着裤裆，在地上翻滚。 直接看傻了众人。 这也太狠太惨太准了吧？ “该，天天逛窑子喝花酒不干正事儿！” 信阳机场的副场长柳达通少校，此时心里面甜滋滋的乐开了花，同时不忘在两个武汉航委过来的上官面前落井下石。 “我槽，兄弟；” 在机场空地上面停下战机的陈盛馨，浑身酸爽的跳下战机，走到缩成一团在地上凄厉嘶号的胖子少校身边蹲下来。 一脸‘关切’的问道：“您蛋碎了没有？” “啊——，嗷！” 正在嚎着的那个胖少校，听到陈盛馨关心的询问他的‘蛋碎了没有’，顿时又惊又骇又痛。 ‘嗷’的一声，晕死过去。 随即，23中队的其余战斗机，都是一路蹦蹦跳跳的顺利降落。 不过机场的那群军官都学聪明了，除了那个想‘进步’的副场长，冒着‘蛋碎’的可怖危险留在机场，陪着那两个航委来人。 其余四个军官正好抬着胖少校的手腿，一路滴着尿液和鲜血，到机场诊所包扎救治。 8个兄弟一个个酸爽的下了驱逐机，然后相互听了陈盛馨骄人的‘手术刀式微操作’战绩，都是一脸苦忍着笑的扭曲。 对跑道不平这事儿引起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把09号拉到停机坪；地勤，机械师，检查战机，加满燃油，进行伪装。” 柳达通看到23中队的飞行员们都下了战机，立即对外围的场兵和地勤下达命令。 “什么意思？” 杜剑南看到那一群场兵扛着松树枝往停机坪走过来，就望着走过来的柳达通皱眉询问。 “你好杜队长，我是航委军令厅办公室科员秦华腾；航委命令，23中队战机暂时全部隐藏封停待命。” 其中一个陆军少校望着杜剑南开口说道：“23中队队员今天可以在信阳城内自由活动，不过杜队长要跟我们走一趟。” 说话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道手令，交给杜剑南查看。 杜剑南满脸惊奇的接过手令，上面写得很简单‘杜剑南队长见手令后，听从航委人员安排行程；——毛邦初。’ “去哪里，多久回来？” 杜剑南感觉莫名其妙，什么事情这么神秘，要知道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中尉中队长，居然劳驾毛邦初亲自写手令。 这也有些太离奇了吧？ “到了杜队长自会知晓。” 那个秦华腾不露一点的口风。 “信阳的热干面，米线，板栗闷鸡，南湾鱼头豆腐汤，小南门的撸串，靠！——” 杜剑南看到一边的柳达通听得发愣，才明白自己的问题出在哪儿了，连忙更正：“煎糍粑，板栗闷鸡，浉河鱼头豆腐汤，罗山大肠汤，绝对不赖。” —— 在金色的阳光，和荀的春风中，军用吉普沿着浉河北岸一路逆行西上。 岸堤公路北面，是一片平原，上面种满了绿油油的麦苗，还有大片大片金色的油菜花。 有很多勤劳的农民，在田地里除杂草。 南边就是那条让杜剑南记忆深刻的浉河。 河里有着很多的渔船，渔夫们撒网捉鱼。 有的则是养了一群脖子上绑着麻绳的鸬鹚，渔夫看到哪只鸬鹚的脖子鼓了，就把它捞上来挤出大鱼，再丢给它一只小鱼。 吉普车快速前行，不久，杜剑南就激动的看到河对面出现一排起伏的高山。 “震雷山！” 杜剑南惊喜的叫了起来，忍不住站在吉普车里，迎着春风遥望。 山势起伏，全是郁郁葱葱的原始树林，因为被大河阻隔，那边要比这面平原地带要荒僻得多，见不到一间房屋。 “对面之前有着一股土匪，前段时间被机场场兵全部击毙，不过那边深山野林，一般人不敢过去。” 看到杜剑南激动的望着对面的山林，坐在杜剑南身边的高家辉笑着说：“杜队长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家乡吧？” “是有一段时间，车子停一下。” 杜剑南看到吉普车行驶到几颗桃树和一颗老枣树的位置，连忙开口说道：“撒个尿。” 随即，开始的司机把车子直接停在路中央。 这个位置，离着信阳老城还有十几里的路程。 而且信阳的对外交通主要是走武汉-信阳-郑州，或者南阳-信阳-合肥。 浉河北岸这条公路是修机场时，才临时修的。 西到南城门，东到机场，近二十里路程除了来回机场的车辆，平日根本没有车辆经过。 杜剑南站在那株大树边，目光痴痴的望着北面空阔的原野，天空。 许久，许久。 “他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 再次上车，杜剑南的兴致似乎猛然大减，点起一支烟坐在车子上，默默的吸。 车子一路轰鸣，微微颠簸着继续前行，不久就到了信阳老城东郊。 低矮的城墙，南大门门洞里人来人往，挑着，扛着，车子拉着各种货物。 然而，车子却并不进入老城，而是沿着南城墙外继续行驶。 很快就到了小南门。 小南门外的码头上面，堆积着各种山货，人声鼎沸。 虽然中日两国在淮河蚌埠段隔江对峙，不过这里的货物可以走水路运到蚌埠上游的淮南。 然后船只进入瓦埠湖，走东淝河，天河。 最后在天河的上游高店上岸，再走100里陆路到达合肥，进入长江水系。 所以虽然在战时，这里依然是热闹非凡。 “滴滴滴——” 吉普车按着喇叭提醒行人让路，很快就到了浉河边，准备通过船桥。 “不是进信阳城，要过河？” 这个时候，杜剑南才从内心的悲伤中回过神来，望着吉普车驶上船桥，不禁满脸的诧异。 然后，他突然就想到了什么。 脸上开始变色。 ， 第一百三十章 事情总在料想之外 “在37，38年中日武汉会战其间，蒋中正曾经三次从武汉来到鸡公山，这个防空洞还有前边的花旗楼，就是他和夫人下榻以及躲避战火，指挥武汉战役的指挥行营。武汉空战的时候，日军飞机曾多次轰炸过鸡公山。——据说曾经有很多游客都在这防空洞里听到过空袭的炸弹声，还有寻不到根源的说话声。” 并不遥远的记忆，在杜剑南的脑海里面翻滚跌宕。 让他浑身颤栗。 “剑南你可小心别跑到民国去了，咯咯，到时候带回来几个民国奶奶级大美女当我的姐妹。” 在防空洞里，姚雪回眸间的巧笑倩兮，在杜剑南的脑海里面定格。 带回来几个民国奶奶级大美女当我的姐妹。 带回来几个民国大美女。 带回来。 民国。 “你哥我还真是到民国来了！” 杜剑南哆嗦着手，掏出一支烟，‘擦擦擦’好几次才打着火机，点燃香烟。 此时，他非常的需要静静。 “叭叭叭——” 船桥上面全是往来的人群货物，车子走得跟蜗牛有得一拼。 那个扛着陆军少尉军衔的司机，不耐烦的连按着喇叭，提醒行人让路。 可是狭窄的船桥上面人挤人，货挨货。 不敢惹事的百姓就是想让，也腾不出空间。 “叭叭叭——” 那个少尉司机一边狂按喇叭，一边偏着脑袋对着前面挡路的百姓，满嘴‘麻痹，麻痹’的大骂。 “不急，反正也不远，要不了半个小时的路程；过了桥就快了。” 杜剑南实在看不过去这个二十出头的叼**孩子，对着一个六七十岁，扛着沉重的劈柴，要到北边城内的老人这么脏言秽语。 就忍不住沙哑着嗓子说了一句。 一缕怒气涌上那个少尉的脸上，他刚准备回头，不软不硬的‘刺’杜剑南几句话。 后面坐着的高家辉，满脸带笑的轻声说道：“咱们是军人，不是土匪，不要让老百姓当面畏惧你，背后却骂你，连累你祖宗十八辈跟你一起遭罪。” 高家辉这话可比杜剑南说得狠的多了，不过那个少尉愣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再也不敢狂按喇叭，咋咋呼呼。 而是老老实实的开着车子，慢慢的顺着人流前进。 高家辉笑着望着杜剑南问道：“杜队长怎么会说要不了半个小时，你知道去哪里？不要说出地名。” “信阳的公鸡煲可是一道名菜；这过河以后，除非去湖北，别的似乎也没有什么去处。” 这个时候，杜剑南才觉得这个四十出头‘高家辉’少校，似乎并不简单。 要知道自己刚才说‘要不了半个小时的路程’的时候，坐在前面的秦华腾和那个司机都是无动于衷，显然是在心里不知觉的已经认可了杜剑南的话。 而这个高家辉，却立刻看出来更深的东西。 明显是一个心思缜密反映灵敏，而且十分注重情报分析的人。 “了不起！杜队长不愧是咱党国空军王牌第一；在南昌城北敢一对六十一，别人只看到这里面敌我之间力量悬殊的差距，还有杜队长巨大的勇气，不过却都忽视了杜队长的‘谋’，有勇有谋，党国的精英栋梁啊！” 那个高家辉一脸欣赏的望着杜剑南问道：“要是我没有记错，杜队长还不是党员吧？” “老子是中共预备地下党员！” 杜剑南在心里嘟囔一句，刚准备开口，就听到一个女人惊喜的喊声：“铁蛋，铁蛋！” 震得杜剑南浑身一哆嗦。 原来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胖女人，右手扒着车门，嘴巴大嚷着都快伸到杜剑南的耳朵上面去了。 槽！ 你谁呀？ 谁‘铁蛋’？ 老子我特么还是原子弹中子弹呢！ 被震得直发晕杜剑南刚要发怒，马上就发觉事情不对在哪里。 “我槽，这也能遇得到？” 这个女人的头像，飞快的在杜剑南的脑子里闪烁，随即就找到了对应的信息。 原来是‘杜剑南’的大姨。 “大姨，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这么胖了？” 杜剑南虽然不想喊这声‘大姨’，可是既然占有了这具身体，又冥冥偶遇，总得喊一声。 不过他记得自己这个大姨嫁到了固始，因为太远，每年就是过年才走动一次。 而且记忆里她虽然并不瘦，但是也没现在这么胖得离谱。 看到杜剑南遇到了亲戚，那个司机不用提醒，就停下了车子。 桥上车子四周的人也不走了，一个个睁大着眼睛瞧稀奇。 “吓，你还不知道啊？你大姨和你大姨夫，你小老表两口子，都来跟你家干了。” 那个胖女人一脸得意的嚷道：“自从去年夏儿打仗，你当飞行员的消息城里城外都知道了，人人都买咱家的豆腐吃；到了今春你在武汉，南场，打了几百架鬼子的飞机，咱家的豆腐都买疯了，人人都要吃一吃咱家的‘爱国豆腐’。” “就是，就是；少爷，现在在咱这信阳地面儿，谁家要是红白喜事不用咱‘杜记爱国豆腐’，都能让乡亲们指着脊梁骨给活活骂死！” 后面一个身穿青袍子，手里拿着一个算盘布袋，腋窝里夹着账本的老头子，一脸的傲然谄媚。 “这是老忠，咱家的账房，可是一个‘好算盘’。铁蛋，你这是上哪儿，中午在家吃饭？我好给你妈说这事儿。” ‘杜剑南’的大姨，依然是一脸的高兴。 “账房？你们这是——” 杜剑南突然有了很不好的想法。 “给对面三里河送豆腐，顺便收一收上旬的账；你看——” 那个胖女人得意的指着后面一溜儿三辆空了的独轮车：“这是今早三里河的豆腐车。” “是杜飞官回来了！” “打下来几十架鬼子的杜飞官回来了！” “什么几十架，再乱嚼舌头老子扇你的大脸！是几百架知不知道？几百架！” “杜飞官真给咱信阳长脸，不是有他，全世界谁知道咱信阳是哪地儿；我过桥就去买一斤，不！——三斤‘爱国豆腐’，咱也爱国！” “那你可得快点，人家现在的‘爱国豆腐’卖的快地很，排队都不一定能买到！现在谁家婚丧起屋来子，桌子上要是没一大碗‘爱国豆腐’，都没脸见人！” 顿时，整个船桥都沸腾起来。 并且，这种沸腾以着极快的速度，朝着南岸的三里河，北岸的信阳老城传播而去。 —— “嗡——” 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吉普车在两面夹山的公路上，一路南驰。 杜剑南铁青着脸色，默默吸烟。 ‘杜记爱国豆腐’。 这六个字，如同六个大巴掌，在不断的扇着他的大脸。 他杜剑南不介意因为自己的出现，让这个‘杜剑南’家的豆腐卖的供不应求。 可是一旦用‘爱国’，来进行道德‘绑架’这里的老百姓。 成为豆腐店的牟利工具。 甚至已经十分扭曲的，改变了这一地界的习俗习性。 把原本很严肃神圣的事情，进行表象化娱乐化金钱化的低级转移。 这却是杜剑南万万难以忍受的事情。 而且，假如杜剑南预料的不差，这家‘杜记’的猛然崛起，至少断绝了这城里及其周边十几家豆腐店的活路。 现在正是抗战的艰难时期，民生更是处于破产前的悬崖边缘。 杜剑南不禁想起了商丘城里面，那些逃荒无奈卖儿卖女的人。 打开记忆的闸门。 这具身体的家庭，在信阳城也算是小康水平，不然哪有闲钱供应他到南京上大学。 而且在当飞行员以后，除了这两个月战乱四起（关键是已经换了灵魂），之前他经常给家里寄钱。 也就是说，家里根本不缺钱。 当然，想挣钱是人之常情。 但是，即使不打‘杜记爱国豆腐’这个牌子，生意就会很好了。 何必要做得这么狠？ “咔！” 杜剑南低头挡着风，点起一支烟。 总希望事事简单，干净，没有什么牵挂和桎梏。 好一心一意的跟鬼子决战在蓝天。 可是， “唉！” 春风吹拂，青烟遇风而散。 杜剑南长叹一口气。 人生之事，真是十之八九，皆不如意。 ， 第一百三十一章 其实你并没有那么重要 这来回耽搁，吉普车到了柳林镇，就已经接近中午。 此地距离河南-湖北的交界线，中国九大名关之一，‘青分豫楚、襟扼三江’的武胜关，还有30千米的路程。 距离‘雄鸡一唱天下白’，中国‘四大避暑’圣地的鸡公山，还有15千米的路程。 在一处两山夹持的山口公路上，一群宪兵正在一个临时哨卡，检查来往行人。 山口公路两旁，停着两辆英国的卡登-洛伊德m1931轻型水陆两栖坦克，封住山口。 炮口直突突的指着北方的公路。 在山岭两边的山脊延伸线上，还布置着很多的哨兵。 杜剑南注意到在右侧大约300米的山顶上面，架着一挺民24式水冷重机枪，机枪班的七八个士兵，正在山顶生火做饭。 车子停在哨卡，检查完证件，继续南行。 才走了不到5里，又是一处临时哨卡。 哨卡两边堆着沙袋阵地，里面架着两挺重机枪。 杜剑南就是一头猪，现在也可以确定，老蒋上鸡公山了。 只是，这光头没事儿，叫自己过来干什么 要知道自己可是芝麻大的一粒‘空军中尉’而已，什么时候居然这么有面儿了 杜剑南想得一脑子的浆糊，干脆不想了，欣赏沿途的风景。 全是山，全是树，别的什么都没有。 “自从外国传教士在山上起楼，经过三十几年当地政府的持续清缴，这沿途早已匪患绝迹，不过大山太深，没有百姓敢单独居住。” 这个高家辉似乎能很高超的把握人心，笑着问道：“杜队长似乎没有走过这条路” “年轻时几乎都没出过信阳郊区，后来到南京上学，是坐船走淮河，之后加入了南京交通兵2团，然后坐火车走津浦-陇海到洛阳参加航校；去年考上笕桥回来一次，不过还是乘船。” 杜剑南偏头望着高家辉问道：“高少校也是航委军令厅的” “呵呵，杜队长好眼光。” 高家辉笑着赞了杜剑南一句，却不再说下去。 “酿的，绝对是个死特务！估计名字什么，全是假的；只是你特么的找老子干什么” 杜剑南心里想得发累，再加上刚才在信阳城南船桥遇到的不快，所以也不想再说话，开始闭目养神。 不久，吉普车到达鸡公山脚下的火车站，杜剑南发现在整个车站一带，集中了不下一个精锐旅的兵力。 到了车站，高家辉和他的司机随即开车离开。 而杜剑南则是和秦华腾一起，傻呆在车站外边，根本都没人管。 “杜队长，现在大家都在忙着接驾这事儿，毛厅长的命令是到了山上找侍从室的陈处长，听从安排；让你委屈了。” 秦华腾和杜剑南饿得肚子直闹腾，在山下的一个百姓家里，花钱让做了两大碗青菜面条充饥。 秦华腾看到杜剑南狼吞虎咽，不由满脸的歉意。 “什么歉意不歉意，战争时期能有一碗饱饭吃就不错了，你还没见过现在商丘那边逃战乱的百姓有多可怜。” 杜剑南大口喝完最后一口面汤，抹嘴问道：“那个高家辉是什么人，怪里怪气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猜的和杜队长猜的应该差不多。” 秦华腾不愿意直接说出他的答案。 “这是搞什么又把我们调过来，又让这些狗——忠心耿耿的人来陪我一路” 杜剑南打了一个‘嗝’，很辛苦才把‘狗的’三个字，改了意思。 “你也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你别乱猜，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秦华腾不露一点的口风。 下午三点，一列火车轰鸣着开来，然后在鸡公山站停了下来。 杜剑南和秦华腾当然没有靠近的资格，只能远远的瞻仰光头的风采。 之后，就是近两百轿夫，抬着四五十挺坐着大佬的‘滑竿’，上鸡公山。 到了山上，已经是霞光满天。 杜剑南和秦华腾两人顾不得欣赏西边的景致，就去找陈布雷要任务和安排。 结果陈布雷直接打发一个副官出来，告诉杜剑南和秦华腾，明天下午3点陈处长有时间。 之后就剩下杜剑南和秦华腾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他麻痹！” 忍了这么久，‘小蝼蚁’杜剑南终于忍不住的低声破口大骂了一句。 只这一句低骂，就把旁边的秦华腾吓得脸色卡白，骇得半死。 无奈之下，没有任何人搭理和安排的两人，只得灰溜溜的跑到了山上的北街，花钱寻了一家百姓家里，搞定了这两天的伙食和住宿事宜。 晚上杜剑南吃了百姓做得山里竹笋炒熏肉，野蒜炒鸡蛋，吃得香甜又饱。 见秦华腾不愿意出门观风景，杜剑南就只好一个人出门溜达。 其实，他就想进那个防空洞去看一看，心里甚至渴望着一种奇迹。 结果一路被宪兵盘问，到了花旗楼附近，直接都不让他过去了。 “好，老子去美玲舞厅，去怀怀旧！” 梦想落空的杜剑南，气呼呼的朝着美玲舞厅走去。 结果还没走近，又被宪兵告知，‘此路不通’。 杜剑南无奈，只得去欣赏‘鸡公石’。 远远看去，上面点了不少的火把。 杜剑南正想着，‘看来有不少的志同道合者’。 又被宪兵挡住，说洋人在那里商谈中国国势，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打扰’。 “尼玛币！” 气得半死的杜剑南，只得一路国骂着回去睡觉。 在这个时候，他才清晰的感受到，在38年这个世界大洪流之中，他只不过是小小一粒微不足道的芥子而已。 虽然很伤人，但是很真实。 在山顶皎洁的月色中，杜剑南越走越慢，深深的陷入了沉思。 当天夜晚，他躺在床上，久久无眠。 —— 而在此时，日军青岛方向的4千日军，6千伪军，也打着火把，开始进入汤头镇。 有了这批援军，坂本顺的军队扩张到1。7万人。 当晚，坂本支队下达战令，除了留下1千伪军和五百日军守住后路汤头镇，其余部队连夜南进。 要求在22清晨6点，对临沂发起新一轮的攻击。 也在21号夜，因为第5，第10师团互相不让步，最后上报到西尾寿造那里。 西尾寿造反复权衡，下达了军部命令： 一，濑谷支队需稳定住临城一线，不得冒进；同时派出一部东进临沂，于坂本支队夹击临沂中国守军，攻占临沂。 二，之后两支队伍合军临城，等待第10师团主力，第5师团本部南下会师。 得到电令的矶谷廉介，随即给濑谷启电令，要求派出少量部队‘稍微配合配合第5师团的临沂战斗’，其余主力不得妄动。 得到了这个命令的濑谷启，顿时喜欢得咧不开嘴。 濑谷支队之前被矶谷廉介的命令，死死的压在临城一线。 现在他终于可以通过这步松动的‘飞棋’，来改变濑谷支队的作战进程了。 他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临沂。 而是，徐州！ ， 第一百三十二章 宁杀错不放过 当晚，在杜剑南躺在山里农居，望着窗外的月光，听着山风呼啸山林。 转辗反侧，夜不能寐的时候。 沂北汤头镇日军5师团，坂本支队近。6万兵力，正在悄然提刀南下临沂。 临城日军0师团，濑谷支队的万兵力，则是磨刀霍霍，欲斩徐州。 夜晚时，从蚌埠北调的59军第3骑兵旅，近5千铁骑，走宿迁-兰陵-新庄一线，沿着温凉河，风尘疲惫的到达费县。 而59军的步兵2旅，3旅，26旅，39旅，近。5万兵力。 则是一路泥泞，终于走到了费县东南6里的杏花岭，扎寨宿营。 22号清晨6点，随着日军冲锋号声的响起。 天地间杀声一片，火炮齐鸣。 万余日军，5千余伪军，在二十余辆坦克的开路下。 猛然扑向中国第40军和59军4旅，9千军队组建的北沂防线。 第二次临沂战争，就这么突兀的血腥爆发。 此次虽然日军没有动用重炮，然而大量的迫击炮，曲射炮，坦克火炮，硬是压制着中国军队抬不起头。 到了清晨7点，近30架日军战机参与对地攻击，实在抵抗不住的40军和4旅，随即开始全线后撤。 上午9时，张自忠给徐州去电，59军到达费县。 李宗仁给张自忠去电，队伍作战劳累，就地修整，等待下一步进军藤县，山亭。 上午0时，庞炳勋的告急求兵电话，就打到徐州第五战区司令部。 言说沂北日军来了数万增援，地上密密麻麻全是士兵和坦克，天上飞得全是鬼子的战机。 临沂万分危急，陷落在即，请求马上增援。 接到电报的李宗仁，气得硬是半天说不出来话。 愣了半天，才下令给40军回电，‘援兵即刻就发；失临沂，军法严惩！’ 其实在电报里面，李宗仁非常生气的很想质问庞炳勋，你不是才在捷报里面说‘击毙3千日军，击伤3千余日军，打得鬼子溃不成军已无建制’么 这哪里又来了数万日军！ 李宗仁，白崇禧，两人脑子里面搜寻了临沂一带，所有距离最近的军队。 郁闷的发现，只有刚发电过来，说军队已经到达费县的59军。 李宗仁和白崇禧也是民国大佬级的人物，这刚把59军折腾到了费县，也实在是没脸再让张自忠还带着59军立马回临沂。 汤恩伯20军团王仲廉部的第4师，第9师，离着临沂大约有70千米的峄县山区。 不过这支军队是为即将开始，对濑谷支队的围歼做准备的。 一旦被调到临沂，对濑谷支队的包围，就空出一大道缺口。 第五战区司令部的高层，反复商量了一上午，也找不出来更合适的办法。 无奈之下李宗仁只得给老蒋的侍从室一处去电，希望老蒋来当这个恶人。 得到电报的林蔚，顿时怒得张嘴就开骂。 远看着正在亭子里和史迪威谈笑风生的老蒋，林蔚考虑再三，硬是没敢把电报送过去。 —— 22号清晨，杜剑南和秦华腾早早起床，想去欣赏有名的‘金鸡报晓’。 不过有着这个想法的显然不是一两个人，而且老蒋携夫人也‘登临’了公鸡头。 ‘芝麻粒’杜剑南和秦华腾，当然没有资格凑上去。 只得郁闷的在附近，随便找了一个不出名的山头，观赏了一次‘日出群山’。 之后整个上午，两人都在管制线以外瞎晃悠。 除了不时有宪兵过来检查他们的证件，别的没有一个人来搭理他们。 就如同两团可有可无的空气。 杜剑南凭着对山头间的定位，转了后世几个比较不错的景点，不过现在全是茂密的树木藤蔓，没有一点的欣赏性。 “马的，原来全是忽悠” 杜剑南心里想着那些导游们娓娓道来，极为动人的唐宋明清时候的‘故事’‘传说’。 嘴里骂骂咧咧的嚷道：“全特么的是戏精！” 在杜剑南骂‘戏精’的时候，真正的‘戏精’，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副主任秘书毛人凤，一路风尘驱车400里，回到了武汉。 来到了戴笠的办公室。 “报告局长，这是属下整理的杜剑南和23中队队员的资料，还有属下一些浅显的分析。” 当年戴笠落难在旅社偶遇毛人凤，被毛人凤怂恿着去考黄埔军校，有了一番作为以后，戴笠就把依然还在小县城里面当一个小科长的毛人凤调到了杭州警官学校。 三年半的时间，毛人凤这个之前在小县城里面默默无名，混吃等死的小人物，就已经成为军统里面权倾一时的上校副主任。 戴笠放下手里的文件，接过毛人凤的报告并不看的放在桌子上面，抬头问道：“我就问你一句话，可靠不可靠” 毛人凤稍微迟疑了一下，随即肯定的点头说道：“没有问题。” “没有任何问题” 戴笠又慎重的问了一句。 “没有！” 这次，毛人凤回答的比较干脆。 “杜剑南信阳人，南京中央军校三期，笕桥，家里是城里的富户，近期正打着爱国的旗号，大发其财；呸！——奸商！” 戴笠笑骂了一句，继续看下去：“陈怀民镇江人，笕桥，家境富裕，父母妹妹现在武汉；周海洛阳人——” 戴笠看了一下23中队的资料，沉思了一下说道：“梁添成和陈振华的情况有些特殊，不能跟飞护航。” 毛人凤点头，表示十分认可戴笠的决议。 23中队实弹护航委员长去徐州战区视察，虽然出‘岔子’的可能性不大，然而万一里面真有一个疯子发神经。 那可是天塌的事情。 “这个杜剑南心思及其缜密，还不是党员，要不要让下面接触一下，看能不能发展进来。” 毛人凤低声说道：“委员长一再提醒，密切警惕军队里面的赤化现象，空军可是重灾区，他的这个身份可以悄悄的观察很多人。” 戴笠想了想说道：“飞行员的命，都是挂在天上的事儿，说嗝屁就嗝屁，现在不值得费这些精力；假如他以后能升到不出战的位置，再看不迟。” 不久，军统的电话打到了老蒋的侍从室，叙述了军统的观点： 23中队杜剑南可用。 里面两个海外华裔，不建议跟飞。 —— 下午3点，杜剑南和秦华腾准时赶到颐庐，昨天那个副官走出来告诉秦华腾，鸡公山已经没有他的事情了。 然后领着杜剑南，丢下目瞪口呆的秦华腾进入颐庐。 而另杜剑南失望的是，作为一个小芝麻，他依然没有见到重量级的人物，只是陈布雷的一个手下科长接待了他。 然后用很短的对话，确定了这次事情。 “近日委员长将去徐州战区视察，23中队护航；——要绝对保证委座座机的安全！” “是。” “23中队人员，可有不稳定因素，宁杀错不放过；” 看到杜剑南一脸的震惊，那个熊科长补充说道：“不是那个‘杀’，就是不用之护航。” 杜剑南脸色不是很好看，凝视着那个熊科长，很认真的说道：“我杜剑南用生命担保我的队员，都是热血为国一心杀寇的一等男儿。” “明白了；梁添成和陈振华的情况有些特殊，不能参与护航。” 杜剑南忍着火气说道：“拉开距离不行” 那个熊科长很装比的想了想说道：“不得靠近0千米距离，靠近就直接击落！” 尼玛币！ 杜剑南内里狂骂。 ， 第一百三十三章 被打脸 谈话完毕，杜剑南被要求禁足在颐庐，不得下楼和任何人联系。 也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此次谈话的内容。 而杜剑南则是和侍从室二处的几个科员一起，住在二楼的一个小房间。 二处这几个科员，在杜剑南看来，都是叼熊本事没有，不过觉得自己是‘天子近臣’，一个个眼界高得都长在脑袋顶子上面的傻比。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之后杜剑南就没再和他们废话，而是搬着一张凳子双腿翘在石头栏杆上面，远望家乡山水。 开始沉思。 在徐州，商丘的时候，杜剑南曾经很自负的提出，在战机油箱外面加一层硫化橡胶的设想。 就是做一个外衬的自密封油箱。 可是被队员们随即‘啪啪啪’，狠狠的打了脸。 “哪里搞硫化橡胶？” “这毛驴子的油箱都是紧贴着其它部件，没留一丝空隙；外面加一层，杜老大你装的上去？” “e-166本来就航程短，为了增加航程，升空作战饭都不敢吃；杜老大你算算，这又要损失多少航程？” 直接把杜剑南给肆得半死。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很多事情远不是穿越者一拍脑袋，虎躯一阵的事儿。 至于‘膜分离技术油箱惰化’，或者‘分子筛技术油箱惰化’，‘涡轮增压’，甚至‘喷气式’。 等等很多的东西。 杜剑南还是决定等到以后，遇到合适的时间，合适的环境，合适的技术团队，再提这些事情。 现在，似乎还远远不是时机。 —— 在3月22号这一天的时间里，沂北40军和59军114旅，和日军坂本支队血战不止。 到了晚上，庞炳勋失去了沂北的大片阵地，战线被压缩到桃园，三官庙，南北道，古城一线。 40军伤亡近2千人，114旅也有超过1千人的伤亡。 在很多阵地，中国军队都是整连，甚至整营的死战不退。 直到最后全部英勇战死。 固守河东阵地的汪大章营，面对鬼子的坦克集群冲锋，全营没有一个愿意后退，结果200余士兵全部殉国。 日军在攻陷河东阵地以后，震惊的发现战壕里面全是战死的中国军人，根本无一人幸存。 阵地上面，遗体互相堆积，真称得上尸山血海。 让人肃静！ 而在古城阵地，116旅旅长李云通，亲自手持捷克式轻机枪扫射日军。 甚至连到阵地劳军的几十名中学生和小学教员，也全部自发拿枪，参加了战斗。 229团三排长杨永贵，在看到战友全部阵亡，阵地已经抵抗不住日军的攻击。 愤然抱着集束手榴弹冲入日军群中爆炸，当场炸死炸伤日军十几人。 让其余的鬼子们，无不骇然变色。 在这一系列可歌可涕的惨烈血战中，临沂中国军队只剩下6千兵力。 而对面的日军靠着飞机坦克，还有优势兵力，大量的机枪迫击炮，只有不到500人的伤亡。 临沂形势，万分危急！ 没有办法的庞炳勋，只好再次给李宗仁发电求兵。 得到电报的李宗仁，连忙忧心的再给老蒋侍从室发电，同时直接给参谋总部和军令厅发电告急。 当晚，林蔚拿着电报，看到宋秘书长去舞厅跳舞，而蒋委员长一个人坐在逍心亭里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生闷气。 于是死活也不敢过去送电报了。 这样一直推到23号上午，林蔚才在蒋中正问徐州有没有电报的时候，趁机把李宗仁的‘背黑锅’电报呈了上去。 “酿希匹！” 果然不出林蔚所料，老蒋一看电报，顿时就怒了：“德邻难道不知道，这些这些杂牌——” 老蒋硬生生的把那个‘军’字憋了回去：“最爱虚报战果，什么能打对折，都是讲究！放着59军和40军在临沂钉死日军的第5师团不行？为何要调动59军？结果现在59军才到费县，又要调回去，这么折腾，军队还能打仗！” 屋里的几个大佬，都不做声。 这‘打对折，都是讲究’，追究其根源，还不是因为谁？ “给张自忠去电，59军不必向泗水、滕县分兵，应全军协助第40军歼灭临沂北方之敌。” 说到这里，被逮着背了一次黑锅的老蒋，一脸的愤愤不平，对陈布雷说道：“安排好，明天就去徐州！” 当天上午，从侍从室直接发给59军的电报，把张自忠和一群将领给气得半死。 张自忠还好一些，身为军中主帅，心里就是骂也忍着不开口。 下面的师长，旅长，则是一片‘马币，马币’‘把爹当猴儿耍呢’的骂声。 这个时候，老蒋的名声在各势利哪里早已臭大街，要不然也不会有鲁东霸王韩复渠发讽刺老蒋‘“南京不守，何守泰安。’ 所以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是大伙儿在骂谁，都是心里一清二楚的明镜。 然而骂归骂，生气归生气，十万火急的临沂。 他们还是得拼死的去救援。 “好了，这仗是为了这个国，为了老百姓打得；多的话老张我就不跟兄弟们多说了，四个字，马不停蹄！” “是！” 在一片大吼声里，59军的5旅部队，随即高速的运作起来。 中午12点，匆匆吃过午饭，全军近2万部队，全体拔营，大步回奔临沂。 —— 23号下午，临城日军得到了侦查到的情报，得知在峄县附近集结了汤恩伯军团的主力，准备于24号发起攻击。 妄图将日军濑谷支队压迫到韩庄和临城之间的微山湖，予以歼灭。 此时，按照矾谷廉介的战略意图布局，濑谷支队应该全线收缩到临城一线，等待第10师团主力南下。 然而，这次濑谷启明显继承了日军先斩后奏的好传统。 23号夜，日军步兵第33旅团长濑谷启，隐瞒着矾谷廉介在南方发现大量中国军队的消息。 果断而狂妄的下达进兵命令： 一、临沂支队（第10联队第2大队），24号向临沂方向前进，策应坂本支队作战。 二、第10联队（缺第2大队）确保韩庄附近大运河线。 三、步兵第63联队一部确保台儿庄附近大运河线，主力集结于峄县，寻找战机，击溃汤恩伯部。 四、支队司令部及直属部队，集结于临城待命。 至此，中日双方在徐北一线大打出手，互相折腾算计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终于开始了一场小规模的对抗决战。 日军濑谷启想用两个步兵联队（缺第10联队第2大队），加上野战重炮第1旅团的火炮，一个战车大队，打垮老蒋的嫡系汤恩伯部。 而李宗仁则是要集中汤恩伯的第20军团，孙连仲第2集团军，完全吃掉日军这部不知死活，冒然南进的1万陆军。 战争一触即发。 ，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人生自古多牵累 24号清晨。 日军临沂支队，1200余兵力，从临城出发，东进临沂。 部队一路缓慢进军，计划将在临城东20千米，枣庄遗堂村宿营。 从临城到临沂，大约近150千米的路程，按照临沂支队这种龟速。 估计到了临沂，也已经是4月初了。 由步兵第63联队第4中队、第2大队和野炮兵第10联队第1大队，混编而成的‘台儿庄派遣队’，2千余兵力。 从峄县出发，沿台枣公路南下，进兵台儿庄。 而63联队主力，濑谷支队本部，第10联队主力，总计6千兵力。 则是驻扎在峄县，临城，韩庄三地，按兵不动。 峄县-临城，27千米。 临城-韩庄，25千米。 韩庄-峄县，26千米。 这样，就呈现了一个近似等边的，正三角攻防体系。 而‘临沂支队’和‘台儿庄派遣队’，则是濑谷启朝东，朝南，两方向伸出的两条试探触角。 至此至终，濑谷启根本就没有出兵临沂，替第5师团解围困局的‘高尚’想法。 他只是想看一看，在自己做出东进和南下的架势下。 中国军队，将会如何对应。 而机会，往往就蕴含在这应变之中。 上午11时，汤恩伯部85军在峄县南15里，和日军‘台儿庄派遣队’遭遇。 85军随便瞎放了几枪，就立即‘乱哄哄’，一窝蜂的东撤躲进山区。 放开这部日军南进台儿庄的大门，请君入瓮。 日军台儿庄派遣队队长安永春吉少佐，在猜测到了中国军队的‘低等诡计’以后，从华北一路势如破竹的骄横，让他选择了‘将计就计’。 命令全军2千兵力，继续南进台儿庄。 义无反顾的一头扎进了这个，中国军队为他们精心‘编织’的死亡大口袋。 而就在这个时间，日军临沂支队的先遣步兵中队途经枣庄，进入了遗堂村东20里的郭里集。 日军中队在村子东北角，发现一个当地地主建立的石砌碉楼。 随即驱赶走这户地主，强占碉楼。 作为先遣部队的宿营地。 而在临沂方向，张自忠59军的先头部队，姚景川的骑兵第13旅。 在中午时分，一路风尘劳累，抵达了114旅的石埠头、古城、小官庄战线。 第13旅只是进行了一个小时的短暂休息，给战马恢复体力，在下午1点开始，就动用骑兵队伍，对阵地前的日伪军队，进行反攻。 当坂本顺看到在沂河西战线的中国军队，由艰难的守势，变成凌厉的攻击。 而且出现了以前从未出现的骑兵集群冲锋。 猜到中国援军到来的坂本顺，立即把河东的坦克战队全部调往河西。 压制中国骑兵。 于是在临沂一线，再次出现了第一次临沂战争时的那种血腥对峙。 中日双方士兵，一个村落一个村落的抵死惨烈争夺。 —— 鸡公山，颐庐。 凌晨4点不到，杜剑南就被那个熊科长叫醒，然后和大约五六十名各种职务的人员，拿着手电筒，悄然下山。 经过了一个小时的下山，大约早上5点，队伍到达山脚。 火车站的站台一带，已经停了十几辆军车和七八辆吉普车。 还有几辆高档轿车。 5点30分左右，在侍卫长室的一个中校点名确定人员以后，杜剑南和那个熊科长一起，上了一辆吉普车。 三辆军车和三辆吉普车开始发动，驶向信阳。 早晨6点，在东方的微红中，车队到达信阳城南的三里河船桥。 船桥两边布置了军队警戒隔离线，很多清晨要过桥的人群，全部被驱逐到隔离线外围，焦急而无奈的等待。 随即，车队开始摇摇晃晃的过船桥。 过了桥以后， 杜剑南在船桥正对的显眼位置，就惊讶的看到他的‘大姨’和‘好算盘老忠’。 那里还有一个衣着光鲜，头上带着金首饰的中年女人，一个满脸严肃，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身穿绸缎大褂头戴瓜皮帽的中年汉子，一对靠在一起的年轻小夫妻，一个珠圆玉润的年轻女子—— 都在脸上含着各种神情，望着他。 尤其是那个头戴着很多金首饰的中年女人，眼睛里面泪水哗哗的流着，怎么也擦不干净。 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眨也不眨的满含爱意的望着他。 杜剑南心里滋味纷杂，随着吉普车的转向东行，自然扭开了视线。 “唉！” 他心里微微一叹，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儿呐，你要好好的杀鬼子，家里你只管放一百个心。” 后面突然传来了那个中年汉子的大吼，四周执勤的宪兵刚要发怒，一听到那个汉子喊得内容，就不再吱声。 “儿呐，你只管好好打鬼子，娘把娟儿在咱家好好的养得白白胖胖的等着你哩！” 那个抹泪的中年女人，也在人群里望着杜剑南的方向，带着哭腔大喊。 “娟儿” 杜剑南的脑子里，就冒出了刚才在人群里面，那个长得‘白白胖胖’的女人的身形和脸蛋。 杜剑南在疲惫的同时，顿时就感觉别的也非常的不好了。 “家里人要不要停一下说两句话，不过按规定我得旁听。” 熊科长回头望了一眼，然后似乎很理解的向杜剑南提议。 “不用了。” 杜剑南摇摇头，有些事情，还是等闲了以后再写信说吧。 通过刚才的一幕，他相信这个身体的父母，应该会听从自己的建议，不再用‘爱国豆腐’这个牌子。 而且也会降低产量，给别的豆腐作坊一条活路。 还有就是，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童养媳’，这些老朽的东西，也可以停下来了。 现在都提倡‘自由恋爱’不是 不过这个事儿，还得慎重一些，等以后有机会当面回来一趟。 不能用冰冷的一封信，来这么伤害这个白白胖胖的女孩子。 只是这事儿，似乎不好说啊！ 杜剑南想着想着，就觉得简直比驾驭战机，和鬼子的飞机作战。 还要让人头疼。 早晨6点20分，车队进入信阳机场管制区，不久驶入机场。 杜剑南惊讶的看到，机场跑道已经被修葺一新。 23中队的8架驱逐机，也全部去除了伪装。 而在跑道的启动端，静静的停着两架萨伏亚s-72运输机。 “杜老大，这两天你跑哪儿快活去了；哈哈，我们到你家里吃饭了，你居然有一个媳妇，隐藏的真深。” 杨梦青看到杜剑南下了车子，连忙乐不吱儿的跑了过去，故意不看杜剑南难看的脸色嚷道：“杜大嫂果然白白胖胖的又白又嫩，满脸的福相；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天天吃豆腐喝豆腐脑；哈哈——” “靠！” 杜剑南听得直翻白眼，懒得搭理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 “也不能这么说，据我所知，唐朝以胖为美，嘿嘿。” 旁边的陈盛馨，笑得一脸的鬼里鬼气，看着杜剑南就想过去踹他一脚。 “你们别乱曲解啊，是‘童养媳’，人家还没圆房呢。” 陈怀民先是给杜剑南正名，然后对他解释道：“前天晚上，是机场的柳少校带我们去的；伯父伯母热情得很，信阳的楚县长也过去了，不过被陈振华给灌了半死，醉了硬要和陈振华，柳少校，三人烧黄纸，结拜兄弟。” “拜了” 杜剑南满脸惊奇的问，目光看着陈振华。 陈振华无趣的对着杜剑南翻了翻白眼，没说话。 “拜了，拜了，三个大醉鬼，杜老大你都不知道，牛皮满天飞，泰山都快镇不住了；哈哈！” 信守巽几人都是起哄大笑。 说话间，陈怀民把手里的一个小布包裹交给杜剑南：“这是那位托我们转交给你的。” 说了这句话以后，陈怀民嘴巴动了动，没忍住的说道：“其实看着人很不错，知书达理，以后尽量不要太伤人。” 杜剑南瞪了陈怀民一眼，好奇的打开小布包。 里面是一叠绣着花卉山川河流人物动物鸟雀文字的鞋垫，细密的针线把鞋垫上面的景象，绣得惟妙惟肖。 “还真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姑娘啊！” 杜剑南苦笑着，系上了小布包。 ， 第一百三十五章 拦截扑空 杜剑南到达机场以后，随即和那两架萨伏亚s-72运输机的机械师，进行了同频调试。 把飞机的无线频率，调到徐州机场等同。 看到这个熟悉的频段，23中队的队员们虽然都没有问杜剑南什么话，但是心里面都已经明镜。 这是有大人物，要去徐州战区巡视。 看看两架萨伏亚s-72，再想想23中队的护航，至于是哪个大佬要去，简直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不言而喻。 在中国这个地面儿上，除了老蒋，别的任何人还都没有这个权势。 上午10点，一行长长的车队到达机场。 老蒋，军政部长何应钦，军令部长徐永昌，侍从室一处主任林蔚，军令部次长杨杰，军令部一厅厅长刘斐，—— 一群国军高层中枢级人物，下了轿车。 在老蒋的带头下，直接就上了两架萨伏亚s-72。 “咻——” 10点15分，机场的塔楼发出了升空信号。 随即，23中队开始率先升空。 8架e-166升空以后，按照之前的布置，机群飞到机场东北15千米空域，在1。5千米空层盘飞滞停等待。 10点23分，杜剑南接到s-72的无线通讯，‘飞机已经顺利升空’。 杜剑南随即下达护航命令： “3组，位于专机正北12千米，4组位于专机正前航线11千米，2组位于专机正东5千米，1组位于专机后航线4千米；保持286航速，警惕各向异常。” “09收到。” “2组收到。” “3组收到。” “4组收到。” 随着对答，23中队的战机编组开始离开滞空区域，飞向各自的角度位置。 然后就是完全的无线电静默。 开玩笑，现在老蒋就坐在其中一架萨伏亚s-72里面。 在对讲里面乱说话，万一点子背，哪一句触动了‘逆鳞’，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杜剑南看了一眼腕表，时间是上午的10点41分。 他的战机刚刚飞过淮河陡沟镇。 而前方15千米处空层的4组，已经飞到了铜钟镇。 按着这个速度，大约80分钟以后，12点整，机群将会到达徐州机场，顺利的完成这场令人厌烦的护航任务。 然后，他和他的队友们，将会继续驰骋蓝天。 和日军空陆军队血战到底。 然而，杜剑南所没有想到的是，事情的变化，远远不是他所能预料的那么简单容易。 —— 商丘，归德机场。 在22号上午，航委突然调走了23中队的8架战机，机场就猛然空阔了很多。 24号清晨8点，航委突然来令，驱逐机4大队21，22中队，立即转场徐州机场。 搞得机场里面所有人，都是一脸的迷糊。 上午10点20分，第五战区来电归德机场，日军濑谷支队有数千军队南进，东进。 空军可以对临城，韩庄，峄县，以及进军日军展开空中打击。 同时，李宗仁在电话里告诉张有谷，张廷孟。 委员长专机正在飞临徐州，4大队需要在徐州一带警戒来犯日军飞机，是否可以考虑动用3大队攻击日军陆军，为徐州战区‘长光彩’。 10点30分，3大队所有飞行员全部到齐。 空军第一路司令张廷孟命令，只留下4架e-152在机场警卫，3大队其余14架战机全部出动。 目标，鲁南临城。 10点45分，中国驱逐机3大队7中队的5架e-152，8中队的9架斗牛犬，在大队长吴汝鎏的率领下。 进行东北15度角飞行，直扑150千米处的临城。 “八嘎，这些中国空军想干什么，怎么又起飞了这么多的战斗机” 在归德机场东4千米，一处荒废隐蔽的山林破砖窑，日军北支那方面军参谋辻政信大尉，一脸怒色的望着从他头顶呼啸东去的机群。 —— 在今早8点30分，从归德机场起飞了21架中国战机，走东南10度角飞行。 当时可把辻政信这一群日军间谍喜欢得大叫，立即给济南陆航第1飞行团发电： “8点30分，有21架中国战机从归德起飞，飞往徐州方向；预计可能会对韩庄，峄县一带发动空袭。” 商丘归德到徐州，韩庄，大约170千米的北折现距离。 到达峄县，大约207千米的折现距离。 而济南机场到峄县为215千米，到韩庄为230千米。 也就是说，只要陆航飞速起飞，完全能在微山湖南部的铜山岛附近空域，堵住已经子弹不多，燃油不多的中国空军。 予以重拳歼灭。 得到电报的陆航第1飞行团，立即出动了30架战机，直飞微山湖南，京杭大运河入湖口。 结果到了9点30分，也就是中国空军飞走一个小时之后，济南机场和濑谷支队联系，都没有发现任何中国空军的踪迹。 而按着不到200千米的航程，这个时候，中国的机群早就该到达地点，发动攻击。 陆航30架飞机在微山湖，韩庄，临城，峄县，一阵晃悠，最后甚至跑到了临沂，对着沂北的中国军队，就是近二十分钟的空中打击。 一直打光了9成的子弹，才在10点40分，回到了济南机场。 而在辻政信的观测里，东飞的21架中国战机，至此至终没有返航回归德机场。 这一情况，就说明了中国空军这21架战机是转场，而不是空袭。 然而，在辻政信看来，中国空军转场徐州机场，简直就是把机群放在炸药包旁边难以想象。 或者并不是去徐州机场 那又是去哪里，为什么走这条线 在辻政信想得脑子一片混乱的时候，他又听到了天地间的轰鸣，猛然扭头遥望。 就看到大批的双翼战机，正从归德机场起飞。 在机场东2千米的空域滞空集合以后，随即走东北15度角，飞向东方。 “立即给陆航第1飞行团报告，又有14架中国双翼战机起飞，走东北15度角方向；” 吼完了以后，辻政信暴怒的大骂道：“八嘎，这些混蛋不会又是在耍人真是让人无比的生气！” —— 济南西郊机场，日军陆航第1飞行团驻地。 “混蛋，土肥原带的都是一群白痴！” 得到电报的航空兵团司令官德川好敏中将，第1飞行团团长寺仓正三少将，顿时都是勃然大怒。 因为前一个电报，让30架帝国飞机跟傻子一样的在鲁南一带，乱飞了两个多小时。 幸亏带队的加藤建夫大尉还算聪明，在最后到临沂帮着坂本支队轰击了一顿中国军队，才没有闹出丢脸的大笑话出来。 结果这边机群才回来，刚刚装弹加油。 电报居然又发过来了。 逗着玩么！ 这如何不令人生气，恼火 ， 第一百三十六章 方向不对，事半功倍 “命令近藤三郎，拦截攻击编队立即升空；继续执行预定方案，在微山湖南口一带搜寻中国机群。” 德川好敏怒气冲冲的吼道：“所有战机挂弹飞行，假若依然没有发现中国战机，就去把归德机场给我炸了！” “嗨！” 寺仓正三大声应令，同时建议道：“是否派出侦察机，同时对徐州，宿州，宿迁，连云港，盐城上空一带仔细搜寻” “混蛋，你是第1飞行团团长，还是我” 德川好敏怒怼寺仓正三。 “空上，空上！”—— 上午11点10分，在飞行第2大队近藤三郎少佐的大吼之下。 第1中队加藤建夫大尉的15架川崎95-1型，第2中队佐藤主计大尉的15架川崎95-1型。 30架战斗机飞快的从两条机场跑道，火速升空。 以330航速，径直朝着正南230千米处，韩庄-微山湖南口，一带空域飞去。 在攻击机群全部升空以后，4架川崎95-1型侦查机，随即升空。 以323航速，分成两个编组，朝着徐州-宿州-宿迁，临沂-连云港-盐城，搜寻而去。 —— “嗡——” 上午11点23分，中国空军3大队飞临微山湖南，京杭大运河入湖口的韩庄。 在碧绿的微山湖上空，吴汝鎏看到了湖水东岸的那个城池。 示意处于700米空层的14架战机，开始向上攀升到1。2千米空层。 然后平飞向前方的韩庄。 无论是斗牛犬，还是e-152，英国和苏方在卖给中国的战机上面，都很节省的没有配备任何的投弹装置。 包括e-165型。 在这些‘精明’的西方人看来。 既然飞机的价格是个定值。 除了在生意上面自诩‘童叟无欺’的老美，处事‘一板一眼’的老德，不好意思搞得太明显的太不要脸。 别的西方各国，都很乐意把中国当做冤大头。 偷工减料，砍下一些细节，多赚一些中国钞票。 这简直就是太正常的共识。 也就是最新进口的一批e-166，估计是伏特加喝多了的毛子们，忘记了拆下挂弹架卖废铁这个‘埂’。 3月14号，23中队对沂北日军野战炮兵第5联队阵地，进行的毁灭性轰炸。 这让现在只有几架轰炸机的航委，还有第五战区，看到了用战斗机进行挂弹攻击的巨大威力。 之后驱逐机3大队8中队，在每架战机的机腹下面，简易加装了一个铁篮筐，用活绳结固定了2枚50斤的炸弹。 参与了3月18号，23中队和8中队，对济宁的焚城轰炸。 在济宁的轰炸中，8中队处于200米的超低空投弹，虽然命中率比较高，但是却暴露出50斤炸弹的触地动能太低，杀伤力太小的缺陷。 和23中队100斤航弹，400米空投，相差至少4个能量级。 所以这一次，8中队决定牺牲精度，抬升高度。 在1。2千米空层，进行投弹轰炸。 以求炸弹获得足够的打击动能，加剧弹片的覆杀范围。 “八嘎，中国飞机！” “机枪，架机枪！不要让这些可恶的中国战机俯冲低空投弹！” “给支队去电，陆航这群混蛋都在干什么！” 顿时，整个韩庄城内，日军步兵第10联队1大队，临时野战炮兵中队，骑兵第10联队2大队3，4中队。 都在惊怒的各种叫嚷，同时变色的寻找掩体避弹。 看到下面的韩庄城里面，一群群兔子一样乱窜的日军，第3大队的14架战机，纷纷拉开了投弹架。 每架战机机腹下面，用铁篮子固定着的弹舱立即被绳子拉开。 里面被绳子系成活结的2枚50斤的炸弹，也被飞快的拉开活结，‘嗖嗖’的从1。2千米高空，弧线飙射而下。 “咻——” 随着高度的下降，炸弹速度不断提高，开始拉出一道道令人心悸的音啸。 “轰！” 随即，一朵朵火球在韩庄城池一带爆响，炸得倒霉的日军哭爹喊娘。 “机枪，机枪！” “中国空军航弹威力不足，他们已经没有航弹；立即架设机枪，不要让他们进行超低空扫射！” “八嘎，不要架设机枪，不要理会他们，立即躲进房屋避弹；猪！” “立即进入房屋，进入房屋！” 在韩庄城内，日军指挥官们纷纷气急败坏的大吼着。 各自下达着乱七八糟的命令。 有得军官命令机枪兵到空阔处，组建高射打击网，阻止中国空军进行超低空俯冲扫射。 而真正聪明的日军指挥官，则是命令士兵全部躲藏进城内百姓的屋里。 没有了炸弹，再加上城内密集的房屋群，只要士兵躲进屋子，空中的战机子弹，根本无法对掩体后面的目标进行精确射杀。 “哒哒哒——” “啊！” 投弹结束以后，3大队的战机随即开始折返俯冲，在350-450米空层，寻找日军扫射打击。 在打掉了城内十几挺日军的高射‘歪把子’机枪以后，3大队的飞行员们，突然惊怒的发现。 整个韩庄城内，陡然是一片寂静。 除了被炸弹引燃的几处房屋，街道空阔处被打死，重伤的日军机枪兵。 其余所有的日军士兵，忽然全部消失不见！ —— 在航委，第五战区，津津乐道23中队的两场对地大捷的时候。 却全部忽视，或者说无视掉了。 作为指挥者，中队长杜剑南的可怖之处。 14号清晨的临沂战场，23中队在沂南就发现了前小寺日军重炮第5联队阵地。 定位这个目标以后，杜剑南不是命令机群立即冲过去。 而是率领机群重新躲进云层，把攻击距离拉近到极限。 以求不给日军炮兵，任何的反应逃逸时间。 一击必杀。 而且之后对炮群的轰炸，对沂北日军步骑的低空射击。 都是对无任何掩体防御目标，进行裸露攻击。 在济宁战场。 第23，8中队，利用一高一低，一前一后。 两个机群的迷惑布局。 发动了依然是一次极为成功的闪电突袭。 而且济宁城之前被中日双方反复攻陷，日军的重炮群，早已夷平了城内绝大部分的建筑设施。 在中国战机的低空扫射下，很多的日军士兵，短时间内根本躲无所躲。 —— 然而韩庄城，这个扼守大运河入湖口的城池，汤恩伯的军队之前在和日军第10联队接触交火以后。 直接就完整的让出了韩庄。 在这种情况下，除非动用轰炸机群，对韩庄进行大规模的彻底轰炸。 别说3大队的这些小炸弹，就是23中队带着16枚50磅航弹过来。 杀伤也是极为有限。 正是因为对这一系列细节的忽视，使得3大队的14架战机，此次气势汹汹攻击韩庄。 效果却低得惊人。 一句话： 自从航委和第五战区下令攻击韩庄，临城。 就注定了这种局面的出现。 正所谓，方向不对，事半功倍！ ， 第一百三十七章 前路 “嗡——” 在看到下面的韩庄一片寂静，除了伤亡的士兵，燃烧的房屋，其余连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3大队的飞行员们，无不在350-450米空层，盘旋着大骂鬼子的懦弱无耻。 吴汝鎏驾驭着战机，此时也是气得满脸通红。 在23中队，8中队空袭济宁，大获成功以后，吴汝鎏就知道下一场该轮到他或者董明德。 所以他不厌其烦的询问8中队的队员，想要扬长避短，再造辉煌。 ‘牺牲精度，提高炸弹触地动能’。 就是吴汝鎏和副队长林佐，8中队长陆光球，副中队长何信—— 一群飞行员们，反复讨论后的决定。 结果在8中队的叙述里面，‘飞过去就干，顿时打得鬼子鬼哭狼嚎，济宁城火光滔天’，这种简单粗暴的攻击。 轮到3大队来运用，却变成了现在这副恼人的场景。 不过吴汝鎏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飞行员，只是望着下面空荡荡的城池，他立刻就明白了自己飞行队的问题，出在哪里。 ——3大队根本就不应该来打这个乌龟壳，而是去攻击台儿庄北，峄县东。 那些正在行军的日军步兵！ “不过也没有关系，只是丢了炸弹而已，所有战机的机枪弹箱都还是满的，燃油也完全能够支撑进行下一个战场的打击。” 这么一想，吴汝鎏心里的郁气，顿时就通通烟消云散。 “机群去台儿庄方向，搜寻日军！” 吴汝鎏飞快的在小黑板上面写下了‘东，台儿庄’，一边扯着嗓子对着左右僚机大吼。 “嗡——” 11点41分，中国驱逐机3大队的14架双翼战机，随即转向。 朝着韩庄东方30千米处，台儿庄一带，搜寻而去。 —— 11:41 此时，日军南下拦截攻击机群，已经南飞120千米。 途经黄河，泰安，曲阜。 飞向邹城。 距离正南微山湖铜山岛空域110千米，大约20分钟的航程。 预计将在12点，到达韩庄上空，然后朝西隐蔽。 而从信阳机场飞往徐州的，中国护航23中队，。 也已经飞到了永城-宿州-淮北，三城之间的位置。 距离徐州还有90千米，近20分钟的航程。 预计将在12点，到达韩庄西南40千米的徐州机场。 时间在快速的的流逝。 11:48。 “滋滋——” 正在濉溪-淮北上空飞行的中国机群，无线对讲里面突然发出了几道‘滋滋’的信号音。 杜剑南心里不禁一振，这预示着机群已经进入了徐州机场无线的有效辐射区。 这是机场在隐秘的试图寻找联通。 “我是山顶来客，我是山顶来客，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这时候，无线对讲里面，突然传来老蒋座驾机长的声音。 ‘山顶来客’这个‘烂名字’，差点让杜剑南给笑喷了。 “我是徐州机场，我是徐州机场，说明位置，请说明位置区域。” 对讲里面，传来李宗仁的声音。 那口两广音，非常容易辨认。 “我们将在10分钟左右到达，请做好接机准备。” 老蒋座驾的机长，并没有透露机群的位置，只是说明了到达时间。 顿时，整个徐州城都‘沸腾’着忙乱起来。 无数的电话此起彼伏。 城郊所有高射部队的炮兵，全部暂离炮位。 11：51。 中国驱逐机3大队的14架战机，到达台儿庄北空域。 随即发现在东南台儿庄方向，有炮火闪烁的光影。 “可算是捉到这群兔子了！” 吴汝鎏喜欢得大叫，连忙率领机群径直扑去。 “飞机，是咱们的飞机！” “是咱们的飞机！” “搞死这些狗酿养的倭狗！” 这个时候，守卫台儿庄的孙连仲第2集团军的3师1旅，近2。4万兵力。 正在和‘台儿庄先遣队’的2千日军血战。 2千日军凭借着大量的火炮，战车，迫击炮，这些重武器，和手里全是清一色轻武器的孙连仲部，一攻一守，打得极为激烈。 在台儿庄城内外防线的中国军队，看到北面的天空中，飞来一群中国的飞机。 都是兴奋得大吼大叫。 “打！” “哒哒哒——” 在吴汝鎏，林佐，陆光球，何信这些飞行员的大吼之下，14架战机从北到南的一路俯冲推进。 打得沿途的日军纷纷倒地。 日军队伍随即溃乱建制，各自寻找掩体躲避。 “叮叮叮！” 何信率领着一个飞行小分队，闯进了日军的一个3门75 mm野战炮阵地。 战机对着这3门火炮，就是一阵猛射。 无数的机枪子弹撞击在炮体上面，溅起蓬蓬火星。 然后四飞着分裂弹射，打得卧倒在地上的日军炮兵，鬼哭狼嚎的哇哇大叫。 “可惜！” 何信驾机掠过日军这个小火炮阵地，满脸的遗憾。 如果不是把炸弹白白浪费在韩庄，不出意外的话，日军的这三门火炮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 “铛铛铛——” 这时候，3大队的黄莺，看到1辆日军战车突出进了台儿庄的东翼阵地，就驾驭战机对着日军的战车扫了一梭子子弹。 不过可惜都没有任何的穿透。 “可恨！” 黄莺怒骂了一句，只好无奈的放开这辆日军坦克，折向扫射日军匍匐着的士兵。 “啊！” “八嘎！” “可恶！” 14架战机，38挺机枪齐射（5架a-152，20挺机枪；9架斗牛犬，18挺机枪），打得台儿庄日军北攻击线，一片血雨抛洒。 ‘台儿庄先遣队’的日军，不得不停止攻击，而冲进中国阵地的几辆坦克，也只好狼狈的北撤回去。 12:03 3大队的14架驱逐机，几乎打掉了8。5成的子弹。 （按照吴汝鎏的命令，驱逐机需保持7成的携弹量，不过看着下面趴在地上撅着屁股的鬼子兵，队员们往往就控制不住自己射击的欲望。） 3大队随即停止射击，开始爬升集合，准备返航。 12:07 3大队机群攀升到800米空层，编队完成。 随即走正西直线，回航归德机场。 途经： 马兰屯，然后沿着京杭大运河东-西线，从韩庄南7千米掠过，路过微山湖南端铜山岛，从铜山岛南2千米的小厉湾处，切入微山湖。 然后从微山湖上空飞过，飞向归德机场。 在这个时候，所有3大队的14名飞行员们，都是热血沸腾，满心的兴奋。 想着刚才在台儿庄北线，打得日寇溃不成军。 这些年轻的飞行员们，都不禁在战机的座舱里面，仰天大笑。 然而，他们却并不知道。 在前面， 等着他们的，究竟是什么！ ，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大运河上空的拦截 时间朝后倒退6分钟。 12:01 在1。5千米空层，日军飞行2大队1中队的15架ki-10（川崎95-1型），在中队长加藤建夫大尉的指挥下。 抵达临城上空。 而在它的西北后侧翼15千米，微山县上空，2大队1中队的15架ki-10。 则是在佐藤主计大尉的率领下，搜寻跟进。 加藤建夫驾驭着战机，在看到临城无异之后，满脸遗憾的示意机群继续南进。 “敬爱的中国空军战斗员： 勇敢的中国空军战斗员其奋斗精神，吾人深表满腔之敬意，吾人欢迎中国战斗员，来我场上空决一胜负。 大东洋帝国陆军航空兵第16联队第2大队第1中队——大尉加藤建夫。” 这是1月31号，加藤建夫率领着混编机群轰炸洛阳以后，丢下的挑战书。 在淞沪战场，加藤建夫总共击落了中国8架战机，成为了日军陆航的王牌飞行员。 飞行队38年1月初转场华北战区时，整个中国除了武汉，南昌，兰州，乌鲁木齐四地，其余地方已无一架能够升空的中国战斗。 所以自从加藤建夫狂妄的抛下了这份挑战书，在华北战场，至今却没有和中国空军战斗一次。 “这些狡猾的兔子，究竟在哪里？” 在战机的座舱里面，加藤建夫满脸怒火的大嚷，现在他已经打掉了8架中国战机，再凑上2架，就是一个双料王牌。 这怎么不让他焦躁？ “那是什么？” 突然之间，加藤建夫的目光一凝，望向南方韩庄方向的天空。 只见几缕细细的黑色烟云，在空中淡淡漂浮。 12:06 加藤建夫的机群到达韩庄上空，他驾驭战机进行60米超低空，极低速飞行。 随即得到了下面日军步兵传递的信息。 “20余分钟前，敌机正东飞去。” 这个时候，佐藤主计的飞行编队，在看到韩庄上空的黑烟之后，也飞速赶了过来。 “追击，追击！” 顿时，30架日机双翼战机，一架架相互靠近到十几码的距离，大吼着举着小黑板示意：东，台儿庄！ “嗡——” 在机群的轰鸣声中，日军陆航截击编队，随即开始朝东攀升飞行。 所有的日军飞行员，都是一脸的兴奋和狂热。 “那是什么？” “八嘎，中国战机！” 30架日机沿着大运河东进，才将高度攀升到1。1千米，就看到了在东面的天空中，出现一群蓝色的小点。 顿时，整个日军飞行编队全是各种叫嚷，加藤建夫，佐藤主计纷纷抖动机翼，发出迎战的信号。 “嗡——” 30架正在攀升的日机，随即开始拉平战机。 “咔嚓。” “咔嚓。” “咔嚓。” 然后纷纷投下炸弹，要轻装与中国空军决战。 “呦西，狠狠的把爆这些中国空军！” “通通地消灭他们！” “让这些中国空军，知道帝国的犀利！” 在韩庄东翼大运河北线，每隔不远就建立了一个环形警戒哨，里面有着一个小分队的十几名日军士兵。 这时候，这些士兵看到帝国的空军，成功的堵住了中国空军的回路。 纷纷站在阵地内外，喜悦的高声大吼。 然后，这些阵地上的日军士兵，耳朵里就听到‘咻——’的声音。 他们迷惘的抬头仰望。 就看到东洋帝国的30架战机，纷纷投弹而下。 “八嘎！” “这是干什么？” “卧倒！” “轰，轰，轰！” 其中一枚50磅的航弹，准确的砸进一个日军警戒阵地。 在巨大的火焰和震天的轰鸣声中，阵地里面的14名日军士兵，全部被瞬间炸成灰烬。 “嗡——” 水平投弹完毕，日军这30架战机随即开始微微压低机头，朝着东方大约5千米处的中国战机，冲锋而去。 —— “日机！” “鬼子的飞机！” 而这个时候，中国驱逐机3大队的飞行员们，也惊惧的看到，从西面大运河方向，猛扑而来的日军机群。 不禁纷纷失声大叫起来。 吴汝鎏凝目望着西面空中，正在降低空层，高速扑来的日军机群。 还有日军战机下方，大运河上，炸起的一团团巨大的火球。 又望了一眼油箱指示仪。 此时的吴汝鎏，竟是满嘴的苦涩。 在这之前，他和他的队友们，一心想捉到日军的战机，为战死的兄弟们复仇。 然而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的‘偶遇’，却是吴汝鎏非常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虽然机群一直用比较省油，类似于低空低速的巡航飞行。 然而在10点45分，机群从归德机场升空，到现在已经飞行了80分钟，超过310千米的航程。 这里距离归德机场，还有155千米的航程。 也就是说，3大队这14架战机，最多只有35千米不到的空战时间，然后战机必须全力回程。 不然就等着一架架从天上往下掉。 只是35千米的时间，怎么可能打完这场空战？ 然而，逃跑避战，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自从南京失陷，武汉成为临时陪都，苏军e型战机进入中国领空以来。 在所有的中日空战中，中国飞行员们早已有了一个共识。 e型战机在日军战斗机群全力逃窜的情况下，极难对其进行有效的持续追击。 即使对于速度稍慢的日军96陆攻，轰炸机上面配备的回旋机枪，350km／h的速度，中国空军也很难取得实质性的战绩。 反过来说，就是一旦中国战机想要撤离。 日军的战机却能很容易的对其追击，进行从容而持续的‘咬杀’。 e-152，最高速度350km／h。 ki-10（1型），最高速度400km／h。 假如3大队现在选择不战而逃，吴汝鎏估计今天3大队很可能一架战机都飞不回去。 既然退无可退， 只有死战到底！ “嗡——” “战斗后，徐州！” 这时候，8中队副中队长何信驾机绕了过来，举着小黑板对着沿途的战机一一示意。 看到了这个牌子，吴汝鎏立刻就明白了何信的意思。 空战结束以后，不回归德，则是到徐州迫降。 这里距离徐州，只有近36千米的航程。 这样就能节约出120千米的航程。 近150千米的滞空时间，完全足够3大队任意攀升盘旋，和日军对战。 “徐州，为国而死！” 吴汝鎏飞快的写了这几个字在小黑板上面，高高的举起。 对面的日军机群，战机数目目测不下于3大队的两倍，而且3大队战机剩余的子弹也已经不多。 说实话，吴汝鎏心里没有一丝的胜算。 然而，即使没有任何的胜算，即使今天战死在蓝天。 为了这个国。 为了中国人的气节和尊严。 他也无怨无悔，血染蓝天。 ， 第一百三十九章 心跳加速 “嗡——” 4千米。 3千米。 中日双方战机此时都拉平在1千米空层，排列成两条对持的平行线，气势汹汹的高速接近。 “打！” “打！” “哒哒哒——” “杀日寇！” “攻击！” “哒哒哒——” 在接近500码距离，中日双方几乎同时开火，猛烈射击！ 顿时，天空之中战机轰鸣，弹线密布，子弹打在双方的战机上面，炸出蓬蓬碎屑溅着火星。 战机比14对30，虽然中国机群处于数目的绝对劣势，而且子弹有限，不敢任意放纵射击。 然而在解决了航程这个致命的问题以后，3大队所有的飞行员们都是斗志高扬，怡然不惧。 既然选择了空军，就早已有了为国牺牲的觉悟，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既然不能退却， 那么就英勇的血战！ “轰！” 一团巨大的火球在空中陡然爆开。 一架战机被击中了油箱，瞬间引燃了剧烈的火焰，在空中爆燃解体。 “昂——” 又一架战机被击断了右上翼，因为失去了灵活性，随即被另两架战机死死咬住射击，直到最后失控的扎向大地。 惨烈的厮杀，才刚刚开始。 此时，12:09分。 —— 大运河南岸，半楼村。 隔着近500米宽的大运河，汤恩伯部暂调孙连仲第2集团军，直属110师。 师长张轸，328旅旅长辛少亭，656团团长廖运周，以及由豫东红枪会组成，背着大刀片子的三百武工队员。 在大运河南岸的一处芦苇丛里，众人正在商讨今夜武工队偷偷渡河，去偷袭日军韩庄火车站。 就看到了一群日机从韩庄方向飞来，然后把一串串炸弹丢在对岸鬼子的阵地上面，炸得对面的鬼子兵鬼路狼嚎。 “这些鬼子的飞机真是挺有眼力劲儿的，不错不错！” 武工队副队长刘有能，穿着110师特有的左臂佩戴‘翼’字臂章的军装，右臂上套着一个红绸布，上面用毛笔黑墨写着‘杀寇’两字。 此时，他望着对岸一处被日军飞机的一枚航弹，直接夷为平地的环形阵地。 不禁喜欢得咧大了嘴巴：“今晚就从这儿游过去！” “立即给徐州发报，有大股日军飞机在韩庄东，拦截住中国飞机！” 张珍这时却是满脸铁青，双目凝望着东面的天空：“鬼子这是在进行战前投弹减重。” 廖运周也是脸色郑重的说道：“为了立即咬死咱们的飞机，防止逃逸，直接在他们自己的阵地上投弹减重；这个鬼子的指挥官，够狠！” 说话之间，中日战机已经在高速的拉近距离。 虽然东面中国的战机数量要少了一半，然而却是勇猛冲锋，毫不畏惧！ —— 时间再次前拨，11:45分。 徐州机场西16千米，汉王镇。 800米空层。 此时杜剑南的战机正在汉王镇上空飞行，前方就是碧波荡漾的云龙湖。 再前，就是徐州城。 老蒋的座驾，正在前方5千米的云龙湖西边缘，350米空层。 而陈振华的4组，已经飞临徐州机场上空，600米空层。 “3组，4组，围绕机场上空，600米盘飞警戒，1组，2组，继续跟飞；在‘山顶来客’两机降落以后，1，2，3，4，秩序降落。” “09收到。” “2组收到。” “3组收到。” “4组收到，哈——，4大队的飞机居然全过来了！” 正飞在徐州机场上空的陈振华，忍不住加了一句。 “——” 不知为何，听到了陈振华的这句话，杜剑南的心里不禁微微一跳。 然而，细想却是如云山雾罩，找不到任何的原因。 11:49分，老蒋座驾的两架萨伏亚s-72，前面那架的起落架已经接触到跑道，开始减速滑行。 后面的那架正在朝着跑道飞去。 杜剑南驾驭着2308，在机场上空盘飞，偏头下望，看到下面主停机坪一带站满了人。 而战斗机停机坪那里，整齐的停着两个小方阵，21架e-165，e-152的座舱里面，似乎都坐着时刻待命的飞行员。 “呵呵，挺会做面子工程啊！” 杜剑南感叹了一句，然后脸色就变了。 “滴——” 杜剑南拿起对讲就按开询问：“3大队在哪里？” “您好，这是塔楼，长官们都下去迎接委员长去了，我是——” “滴——” 杜剑南蛮横抢麦，粗暴的吼道：“没人关心你是谁，3大队还在归德？” “呃——” 机场塔楼调指室，那个执勤的中校，被杜剑南的话给咽了个半死。 他刚才在无线里面，之所以想要提一提自己的名字，根本都不是想要说给杜剑南这个小小的空军中尉听的。 而是想把自己的名字，通过无线，传进‘天子’的耳朵里面，留一个印象。 结果被杜剑南这么无礼的一吼，明显是适得其反。 不过想着这个‘杜中尉’现在的‘风头’，还有委员长正在跑道上面的飞机里面，也开着无线。 这个执勤的中校，只得忍着气郁闷回答道：“3大队还在归德机场。” “呼——” 杜剑南刚喘了一口气，耳朵里就听到那个少校继续说道，‘今天他们有任务，将会攻击临城一带的日军。’ “什么时间出发的，回航了没有？” 杜剑南的心跳有些加快。 “具体时间是不会报告给这里，不过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应该是还没有返回归德机场。” 这个中校的逻辑很容易理解，假如回去了，‘报捷’的电话一定早就打过来了。 “咚，咚，咚！” 杜剑南的心跳开始加速，不禁想起了徐州战役中，最大的那一场空战的模糊记忆。 似乎就是3大队14架战机，空袭临城。 在回商丘的途中被日军‘驱逐之王’，后来在太平洋战争空有名的‘加藤隼战斗队’的指挥官加藤建夫拦截，遭到了重创。 在国军的报告里，似乎是总共击落日机8架，自身损失3架。 而日军的报告里说，击毁中国战机19架。 这里面用后世的话来说，中日双方都是‘大海呀，你全是水。’ 在杜剑南看得8中队后人的一个文章里面提到，归德空战，3大队阵亡4人，受伤5人。 陆光球重伤跳伞。 吴汝鎏受伤跳伞， 14个飞行员，就有9人伤亡，战机至少坠毁6架。 显然是一次极为惨烈的战败。 但是杜剑南并不能说，因为这个记忆，就断定今天会重演那段历史。 “然而，假如一旦真的被拦截？” 杜剑南想的直发晕，身体不禁微微发颤。 “必须得做点什么，即使真的是一场虚惊！” 杜剑南咬牙切齿的再次按开对讲：“塔楼，把无线对准机场广播；这是命令！” —— “塔楼，把无线对准机场广播；这是命令！” 在徐州机场塔楼调指室里面，随着杜剑南的声音响起，整个塔楼调指室里面，一片寂静。 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中尉。 能有这么大的权利了？ 居然敢对一个中校下令，命令塔楼把无线对准机场广播！ 即使他是空军中尉，即使他杜剑南现在名头很盛。 可是他现在依然远远没有这个权力！ ， 第一百四十章 越权 塔楼调指室内悄无声息。 如果不是无线对讲联通着那两架萨伏亚s-72，陆军中校杨文杰，早就破口大骂问杜剑南‘知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算是哪颗葱？’ 让他懂得一个从没上过一次战场，只靠着‘靠山’，够硬，年轻轻三十岁就爬到了中校军衔的人。 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中尉，所能轻易招惹的！ “杜中尉，按照条令，您没有这个权力；如有需要，在下机以后，你可以和你的队长董明德汇报，然后再上报给航委，这才是应该走的程序。” 杨文杰自认为自己的话儿说得很漂亮。 他声音里透着方硬和果决，铿锵有力的说道：“身为一名党国军人，就得讲规矩，知不知道？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 “我规你老木，我方你一脸豆汁！” 杜剑南在对讲机里面骂了一句，所有人都听不太懂的‘未来国骂’，怒声吼道： “老头子为什么杀掉韩复渠，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吃人饭，只会办畜生事儿的狗弄的驴骑的王八蛋太多了；你马被狗整，你也说按程序不是应该打狗，而是先去找尼玛币狗的主人走程序？” 杜剑南这番话，这话骂的可够狠。 先不提‘狗怎么的’‘尼玛币’，这些不能入耳的脏言秽语。 只是‘老头子’‘杀掉韩复渠’这几个字，就能骇破人的胆子。 要知道，蒋委员长可在那架跑道上正减速的飞机上面，听着呢！ “疯狗，真是一条疯狗！” 杨文杰吓得脸色发白，今天这事儿要是‘老头子’，不，委员长起了雷霆，这个杜剑南是铁定玩完。 可拔着萝卜带着泥，搞不好他也是没好果子吃！ 这个时候，杨文杰才恍然想起来，自己能进入徐州机场，也是‘托了这个杜中尉的福’，搞倒了毛邦初的心腹程天亿。 只是这么一想，杨文杰的心就更颤了，不敢再在无线对讲里面说一个字。 —— “嗡——” 老蒋的座驾萨伏亚s-72，在跑道上面不断的减速。 在杜剑南的话音停止之前，飞机已经驶到了主停机坪。 驾驶员关闭了发动机。 只余机翼的双引擎螺旋桨，依着叶轮惯性，轰鸣着不断降低转速。 这次跟驾徐州，两架s-72里面没有一个航委人员。 因为航委一直都牢牢的把持在宋秘书长和老蒋的手里。 包括现在的航委头子钱大钧，军令厅长毛邦初，一个是老蒋的侍从室出来的心腹，一个是原配的亲戚。 所以飞机里面的众大佬们，都抱着事不关己，看热闹的心思，听着这场‘精彩’的隔空骂阵。 也算是真正认识了，这个最近‘风头’无限的空战双料王牌，杜中尉的脾性。 ‘老头子’。 ‘韩复渠’。 满嘴‘马币’‘狗什么的’。 这小子真是年轻无畏，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果然有个性！ s-72，头机天子座驾。 老蒋坐在位置上，并不急于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对飞机的机长下令道：“让塔楼给他接通广播，酿希匹，我倒要听听他想说什么？” “滴——，塔楼，这里是s-72，委座命令，按照杜队长的要求；立即执行！” 整个调指室内，所有人都被这道命令惊得头皮发麻。 这说明了两个问题： 第一，刚才的对话，委员长是都听清了。 第二，委员长居然直接出手，肯定杜剑南的命令。 “既然杜剑南是对的，那么我就是错的了？” 在这一刻，杨文杰脸色卡白，摇摇欲坠，浑身发冷。 —— 徐州机场主停机坪。 李宗仁，白崇禧，李品仙，沈鸿烈，黎行恕，范长江，陆诒，韦尔根生，爱泼斯坦，—— 一群人正等着老蒋下机欢迎。 耳朵里面就听到塔楼的大喇叭突然响了起来，里面传出一道严肃的年轻声音。 “全体机场人员请注意，我是杜剑南；s-72停入停机坪以后，第4驱逐机大队21，22中队立即升空，到韩庄-临城-台儿庄一带空域搜寻；地勤立即准备给23中队加油，23中队在跑道进行交错升空降落作业，战机升空以后不做停留，单架批次直飞韩庄-临城-台儿庄空域。——这不是玩笑，请4大队立即启动升空。” 整个徐州机场一片寂静。 李宗仁，白崇禧，沈鸿烈—— 所有人都惊讶的望着此时航委在徐州机场，最高的指挥官董明德的战机方向。 搞不懂这个杜剑南这是想干什么？ 他这是疯了么，哪个给他这种敢随便调动一个驱逐机大队升空的权力？ 要知道即使是驱逐机4大队长董明德，除了是被动的迎战敌机。 其余情况没有航委军令厅一把手毛邦初的点头，就是空军第一路军司令张廷孟，他都没有这个权力！ “这个杜剑南是疯了么？” 听到了机场的广播，董明德惊怒得直发晕。 不是他现在坐在驱逐机上面不能下机，一定会冲到塔楼调指室，狠狠得咒骂—— 不，委员长还听着呢。 心平气和的命令23中队立即降落，然后建议航委至少得把这个‘刺头’，神经病，永远的撵离4大队。 21，22中队的飞行员们，都一脸的匪夷所思。 望望塔楼的大喇叭，望望头顶的战机，望望坐在2102座舱里面，脸色铁青的董明德。 没有一个人敢示意机旁的地勤转动螺旋桨，发动战机。 “18号我们打爆了济宁城，击落了两架日机，14号对沂北日军坂本支队的重炮联队进行了毁灭性的打击，日军不可能不想法报复；我并不是说今天3大队一定会遭遇敌机，但是总有着这么一个可能！” 杜剑南看着下面似乎凝固了的徐州机场主停机坪，战斗机停机坪，忍着心里的焦急，尽量心平气和的解释： “3大队的18架双翼机，其中9架斗牛犬根本就是被淘汰的垃圾，——飞机真的不值钱，飞行员的生命，才是一支无敌空军所要努力珍惜的东西；可以战死，不过要死得其所！” “只要有这么一个可能，我认为全体4大队就值得飞这一次，相对于飞行员的生命，相对于战机，一点航空燃油，我相信值得这次‘浪费’。” 整个机场，无不暗暗大骂。 虽然不是说你杜剑南说得没有道理，可是道理是道理。 这是‘浪费’的事儿吗？ 这是极度越权，你懂不懂！ 你一个小小的中队长，直接越过了大队长，驱逐机司令，军令厅，下达驱逐机大队升空的命令。 要是谁都能这么随便的开口命令，军队岂不是全乱套了？ 还要指挥官干什么！ 停机坪4大队的飞行员们，在听了大喇叭里面杜剑南的解释，都忍不住跃跃欲试。 不过董明德始终黑着脸色，默不作声。 所有的飞行员们，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座舱里面，静静待命。 此时，时间已经是12:03。 两架萨伏亚s-72，都已经停在主停机坪。 不过前面那架老蒋没有下飞机。 后面那架里面的军政人员们，也不敢逾越提前下机，只能在飞机里面老实的等待。 这就是天大的规矩！ —— “嗡——” 在400-600米空层，8架e-166，‘无声’的绕着徐州机场上空盘飞。 等待着21，22中队升空，，让出跑道。 然而，另杜剑南无比失望的是。 机场战斗机停机坪，竟是无比冷漠的寂静！ 没有一架战机发动的迹象。 ， 第一百四十一章 出击 萨伏亚s-72，首机座驾。 “酿希匹，这是在威胁逼迫！” 在座机里面，老蒋气得脸色发青，张口就是一句国骂。 现在他才明白，这是天上飞的那个小混蛋，给自己下了一个套子，出了一个难题。 在此时的徐州机场，航委没有一个人在这里主持。 能作出临时决定的张有谷，张廷孟，刘牧群，全在归德机场。 董明德当然不敢说话下令。 其余第五战区，自己身边的随从，都不属于空军，根本无权插手干涉。 也就是说，在这个时候，只有他才有决定的权力。 如果发话同意，命令4大队立即升空。 那么就等于变向肯定了，杜剑南这种越权的举动。 搞不好在将来对航委系统，就会产生极其恶劣的坏影响。 可是假如不同意，万一真像他说得那样，3大队和日军机群发生遭遇战。 说得难听点，会说他老降舍不得这点燃油。 难听得，搞不好就其心可诛的说他见死不救，故意用日寇铲除异己！ 老蒋望了一眼机窗外，就看到李宗仁和白崇禧的脸色，似乎都开始变得凝重。 就像3大队的‘陆光球’几人，可是参加了李宗仁和白崇禧组建的‘广西革x同志会’，平时不用特约，就可以直接去面见这两人。 “酿希匹！” 老蒋一看这两个多年劲敌的脸色，不禁更加的怒了。 在一边站着恭候的林蔚，此时早就把杜剑南，戴笠，毛人凤，给骂了个遍。 真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是如此的‘刺头’！ 看到‘老头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林蔚心里叹气，看来这个冤大头，得他来顶了。 ‘希望今天驱逐机3大队，千万别遇到鬼子的战机。’ ‘万一遇到了，也保佑是一场大捷。’ ‘再不济，总得打平吧？’ ‘打不平，可也别败得太惨啊！’ 林蔚心里面无数个祈祷，走向无线对讲，准备用新任命的军令部次长的身份，命令23中队立即降落。 “告诉董明德，4大队立即升空，就按着杜剑南的说法，到韩庄-临城-台儿庄一线搜寻；” 老蒋看到林蔚走向无线对讲机，岂能不知道他会怎么说。 就直接怒气冲冲的下令道：“不过机群不能一架架的添油过去，而是3个大队全部升空以后，一起飞过去！” —— “嗡——” 23中队的8架战机，依然固执而孤独的在徐州上空盘飞。 杜剑南看了一眼油表，油箱的燃油已经不多，不能再支撑他这种继续盘飞的‘任性’。 他面无表情的拿起对讲，准备下令中队依次降落。 无线播放就响了起来。 “我是军令部次长林蔚，4大队立即升空，之后在机场上空盘飞等待23中队，一起集群搜寻。” “靠！” 杜剑南的心里猛然一松，随即怒骂道：“这样还不如23中队先下去加油，然后依次升空；不会算账？白白浪费燃油！” 然而，对于一位军令部次长大佬的命令，别说浪费一点燃油，就是浪费十点燃油，下令者的权威和尊严，也不容许任何人理性的反驳。 “升空，先21中队，后22中队；到15千米空层，在徐北郊京杭运河上空滞留集结！”（徐州城外的西京杭运河，非韩庄-台儿庄线的东京杭运河。） 董明德听到大喇叭里面传来的林蔚的命令，先不管心里面是什么滋味，连忙大吼着下达升空命令。 “启动！” “启动！” “启动！” 4大队的飞行员们听到董明德的命令，纷纷对战机旁边的地勤下令。 得到命令的地勤们，连忙双手抓着飞机的螺旋桨，然后狠狠的一转。 “轰隆隆——” 4大队的飞行员们，顺势发动了战斗机的发动机。 “嗡——” 战机的螺旋桨，立即高速的运转起来，吹得战斗机停机坪狂风大起。 这时候，老蒋终于出现在萨伏亚s-72的机门口，在热烈的欢迎掌声里，走下梯车。 —— 不久，一架架战机离地而起，23中队的飞机开始依次降落。 “加油，加油！” 杜剑南的战机刚刚停稳，几个地勤就推着油桶车跑了过来，开始飞快的加油。 而在2308的后面，陈盛馨的2309，也在跑道上面飞快的减速。 “嗡——” 在火急火燎之中，23中队的8架战机一架架快速升空。 飞向21，22中队的滞空区域。 随即，22中队的10架e-152保持在15千米空层，21中队11架e-165攀升到2千米空层，在前。 23中队的8架e-166型，攀升到2千米空层，在后。 朝着韩庄方向，以着310的航速飞去。 此时，时间是12:29。 距离韩庄东大运河上空的中日大空战，已经进行了20分钟的时间。 徐州大运河-韩庄，33千米。 机群大约还需要大约7分钟的时间，也就是12:36，才能到达空战区域。 然而，还没等到机群沿着东北70度角飞行4分钟，4大队的飞行员们，就震惊的看到了东北天空中的异象。 “那是什么？” “火球和黑烟斜柱子！” “是空战，空战！” 在4大队队员们的大吼之下，29架战机随即不断加速，猛冲而去。 “所有战机攀升到35千米空层，1组左，2组右，500码并飞，3组左翼，4组右翼，45度角，600码斜线距，僚机200码外围斜线距跟飞；进行380速度平飞推进。” “09明白。” “2组收到。” “3组收到。” “4组收到。” 在无线沟通之中，机群朝着东南方向不断的拉近。 杜剑南脸色冷峻的看到，前面是几个小点在急速朝着徐州方向逃逸，后面跟着大群的日机，死死的咬杀。 就这一会的功夫，又一架被追击的战机拉着长长的黑烟，扑向大地。 “滴——，杜队长，是否发现日机，说明情况！” 对讲里面，突然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透着焦急。 “在韩庄东大运河一线空战，不过现在日机正在追击3大队，已经快到独山寺空域；日军机群不下二十余架，接近三十，3大队——” 杜剑南微微沉默，感觉心里如同坠着一块巨石：“不知道有没有别的方向飞行，不过燃油应该已经不允许，目测不到7架战机；嘶——” 杜剑南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又一架中弹在朝着大地迫降！” ， 第一百四十二章 血腥追击 西洋历1938年3月24号，12:09分。 在微山湖东南，京杭大运河口，津浦线韩庄站。 东7千米的大运河上空，1千米空层。 中国驱逐机3大队7中队的5架e-152，8中队的9架英国斗牛犬。 和日军陆航第1飞行团16飞行战队，2大队的30架ki-10。 迎面遭遇。 双方随即爆发了激烈的血腥空战。 吴汝鎏在怡然不惧的率队和日机群对抗的时候，很聪明的把战场选择在大运河南。 中国军队控制区的空域作战。 日机群虽然明白中国空军的意图，然而对中国机群势在必得的打击，使得他们不得不接受了这个区域战场。 “要么战死，不得跳伞！” 这是在作战之前，加藤建夫通过小黑板，给所有日机传达的‘死战令’。 “哒哒哒——” “嗡——” “哒哒！” 12:10分，中日机群在大运河南的张子山镇空域，猛烈开火对撞。 日机子弹如同雨点一般，飙射向中国机群。 而弹药奇缺的中国战机，只能选择精准的点射，予以还击。 “轰！” 一道明亮的火球在天空爆燃，看到在爆燃的火球旁边没有跳伞的踪迹。 让所有的飞行员们，无论欣喜还是惊怒。 都是心里一颤。 这表明有一个生命，已经连着烈火，融于蓝天！ —— 这时候，大运河南岸芦苇丛的中国陆军第110师的通讯员，在师长张珍的命令下，骑马飞奔向河南3千米的张山子镇师部。 要把空军遇敌的消息，传到徐州第五战区司令部。 然后再转呈徐州机场。 按照最快的进度，消息送到徐州机场塔楼，也得半个小时。 大约12:40左右。 然而空战不像陆战，以天和小时为计算单位。 而是读分读秒，来决定生死胜负。 在通讯员的快马还没有跑到张子山镇的时候，张珍等人就惊喜的看到。 在头顶朝南上空，一架日军战机，在空中猛烈爆燃。 “好！” 顿时，南河芦苇丛里面，几百条汉子，同时欢声大吼。 “昂——” 还没过去3分钟，又一架战机，拉着长长的尾焰，嘶吼着冲向大地。 在绿油油的麦田地上，爆起一团巨大的火焰。 —— 12:21，在张子山镇上空血拼了12分钟的3大队，击落2架，击伤2架日机后。 自身也付出了5架战机被击落的代价。 8中队副队长何信，战机中弹瞬间爆燃，没能成功跳伞。 7中队分队长李鹰勋，机翼重创‘旋滚’，无法跳伞，坠落大地。 8中队分队长莫休，被两架日机俯冲，斜击射杀于座舱。 3大队长吴汝鎏，战机中弹，受伤跳伞。 8中队长张光球，战机油路管中弹起火，烧伤跳伞。 此时，3大队只有9架战机。 却要面对25架，近3倍数量的日机攻击。 而且更加要命的是，3大队剩余战机的子弹，已经几乎告罄。 12:23 黄莺，李康之的机枪子弹首先用完。 情急之下，两人开始驾驭战机，盘飞着要去和鬼子的战机相撞。 处于绝对优势的日军，当然不愿意，也没有胆量，进行这种硬对硬的血腥撞机。 纷纷驾机闪避。 7中队飞行员梁志航，趁机把战机最后的一梭子子弹打了出去。 当场打爆一架慌不择路的逃逸日机。 12:25 在看到机群的子弹完全告罄，3大队副队长林佐，随即示意剩余战机全部退出战场。 朝徐州方向全力撤退。 而已经坠毁3架，伤退2架的日军机群，岂忍善罢甘休 剩余25架日机，在指挥官加藤建夫，佐藤主计的大吼下。 则是死死的追咬着，朝着西南高速撤退的9架中国战机。 尤其是7中队飞行员梁志航的战机。 因为他对日机的最后一次直接空爆，激怒了所有的日机飞行员。 加藤建夫亲自带队，领着3架日机，利用高速围追堵截梁志航。 12:30 在江庄镇上空，3架日机的6挺机枪同时绞射，把梁志航的73号驱逐机，绞碎在300米空层。 “利用速度，全速，全部击落他们！” 在加藤建夫高举着拳头的大吼下，25架日机继续对着3大队剩余的8架战机。 围追堵截，凶猛射击。 12:33 8中队飞行员黄名翔的战机被日机击中，木质机壳随即窜起细细的火苗。 黄名翔无奈，只好跳伞。 “轰！” 在他刚刚跳伞，还不到5秒钟的时间。 他的战机就在空中猛烈爆燃，变成一团巨大的火球。 “我的战机！” 虽然在跳伞的那一刻，黄名翔就已经悲痛的知道，自己的爱机完了。 然而亲眼目睹战机爆燃，他还是牙呲目裂，悲愤欲绝。 “追击，追击！” “呦西，全歼中国空军！” “打爆他们！” 假如是往常，日机飞行员在看到中国飞行员跳伞以后。 绝对会扑过去盘飞射杀取乐。 但是今天他们抱着全歼中国3大队机群这个目的，所以在打落了黄名翔的战机以后，并不再理会跳伞的黄名翔。 而是加速朝着其余的7架中国战机，围追而去。 “哒哒哒——” 50道光链，在高空不断飙射，追杀逃逸的中国战机。 “嗡——” 剩余的7架中国战机飞行员们，都是愤怒的咬破了嘴唇。 一边全速逃飞，一边不断的盘飞旋滚掠翼，躲避后面和两侧绞杀过来的日机弹链。 此时，中国撤逃机群已经接近独山寺空域，距离徐州高射炮防线，至少还有26千米的距离。 看着后面，左右，高速围拢而来的日军机群。 3大队副大队长林佐，内心充满了绝望。 7对25。 e-152最高航速350千米/小时，斗牛犬335千米/小时。 而日军的ki-10，400千米/小时。 更要命的是，3大队已经是弹尽粮绝！ 现在不是怎么打，如何撤的问题。 而是很可能，3大队今天就要被团灭在这片空域。 成就了鬼子巨大的战绩，给予3大队永久的耻辱！ “昂——” 尖利的啸音响彻天宇。 林佐惊惧的看到，在他右翼1千米处，又一架中国战机中弹。 拉着长长的尾焰，呼啸着扑向大地。 “完了！” “和他们拼了！” “撞死他们！” 这个时候，3大队的飞行员们，纷纷惊怒的大吼，留恋的望了一眼似乎永远都飞不到的徐州方向。 就准备驾机盘飞，和日军战机对撞。 既然已经注定毁灭，那么就要死得热血，死得悲壮，死得其所！ 余敌同归于尽。 就是这时整个3大队飞行员们，唯一的渴望！ “嗡——” “不要纠缠追击！” “减速，减速！” “立即攀升，攀升！” “编队，各自回到编队！” 然而在3大队的飞行员们驾机回盘的时候，却震惊的看到。 左右，后方的日军机群，都突然减速。 放弃了追逐攻击。 而是在快速的重新编队，攀升。 出现这种状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援军来了！ ， 第一百四十三章 比着爬 “嗡——” ki10-1川崎95式800马力液冷12缸发动机，发出持续的鸣吼，就如同加藤建夫此时复杂的心情。 搏杀，还是撤离 空战进行到现在，截击编队在自身损毁3架，返航2架的情况下，击落中国空军8架战机。 5:8 或者 3:8 勉强算得上是一场小胜。 然而，却不能全歼这部中国空军，显然让加藤建夫极为失望。 望着从西面扑过来的3队机群，加藤建夫不禁想起了他空投在洛阳机场的那封挑战信： “勇敢的中国空军战斗员其奋斗精神，吾人深表满腔之敬意，吾人欢迎中国战斗员，来我场上空决一胜负。” 今天既然遇到了，那么他的尊严和武士道精神，就不容许他‘转进’逃跑。 加藤建夫凝目仔细西望。 前面上空2千米空层，大约有10架单翼战机。 正下方1。5千米空层，大约也是10架双翼战机。 后面正在2。5千米空层攀升的，是大约10架不到的单翼战机。 30对25。 加藤建夫看清了中国战机的数量，心中顿时大定。 “打垮他们！” 他冷声狞笑，大吼着对着靠近的左右僚机高举左手示意： “爬升，13-6-6三段攻击！1。5空层-13架，2空层-6架，以及顶层6机，相互错开战场，避免处于同一立体空层！” “嗡——” 随即，日军的25架双翼战机停止了高速追击。 开始了飞快的编队，攀升。 加藤建夫的13架战机，攀升到1。5千米空层。 从东到西，正面迎战中国的22中队。 佐藤主计的6架战机，攀升到2千米空层。 从东北方向，侧击21中队。 而2中队副中队长小谷一熊，则是率领6架战机，去运动阻击后面攀升的中国战机。 这样，三个攻击编队，就把三个空层战场完全错开。 使之不在同一个垂直立体空间。 从而有效的避免了，中国上空单翼战机利用高速俯冲优势，突然打击下空层的帝国机群。 加藤建夫的作战意图十分的明显。 用佐藤主计，小谷一熊的编队，拖住中国的两个单翼战队， 而在1。5空层，用他1中队的13架战机，快速的打溃盘飞性能好的中国双翼机群。 然后，他的中队再进行2千米攀升，打掉中国的这部11架单翼机群。 最后，集中所有的战力。 吃掉和小谷一熊胶着的，顶空8架单翼中国战机。 此时，日军南下拦截编队，总共燃耗了不到2/5的燃油。 还有超过600千米的滞空航程。 而且每挺机载机枪的500枚子弹，平均大约还有一半的储存数量。 加藤建夫有着充足的自信。 相信能够在子弹打完之前，完全击溃中国空军，光荣的结束掉这场空战。 —— “嗡——” “加油！” “4大队的兄弟们，狠狠的搞死鬼子！” “我们加油装弹，立刻就回来报仇！” 在电光火石之间，3大队的6架战机，和22中队的10架战机。 隔着大约200米的空层距离，倏然掠过。 “兄弟们，为3大队报仇！” 4大队的飞行员们在升空前，就已经得到了归德机场的报知。 这次3大队总共出动了14架战机。 此时看到只有6架战机回来，众人无不是脸色惊变，胸怀火焰。 22中队在刘志汉的率领下。 保持着1。5空层，机群3-3-4阵型，三个编组，排成一道攻击线，冲向迎面飞来的13架日机。 而21中队则是在董明德的率领下。 排出4-3-4阵型，三个编队，在2千米空层迎飞6架敌机。 在董明德原来的意图里，准备率领21中队，在22中队和加藤中队盘飞战斗时。 进行突然高空俯冲打击。 然而眼前的一切，完全粉碎了董明德的意图。 日机13架1。5空层，正对22中队迎飞。 可是他们的2空层6机，则是选择盘绕到东北方向，侧击自己21中队的左翼。 假如自己朝着1。5空层俯飞，那里的13架日机完全有足够的时间脱离逃逸。 可是接着自己21，22中队就要面临，这6架日机的俯飞追射。 从而变成了1。5空层，中日双方21对19的乱战。 “打垮这6架日机！” 在这一瞬间，董明德立刻做出了选择，高高举起左手，对着东北方向的6架日机，做出攻击手势。 “看是哪个空层先溃！” 21中队长刘宗武率领着4机大吼：“打垮他们，然后再去搞定下面的日机！” “用最快的速度，击溃他们！” 22中队分队长郑少愚，也是高举着左手大吼示意。 假如在2空层，先击溃这6架日机，然后集中火力，以21打13。 而且21中队11机是高空俯射。 那么应该很容易就能打溃或者打逃，1。5空层的13架日机。 从而给这场空战的胜败定论。 假如在1。5空层，22中队顶不住日军的13架战机，让他们实现击溃后攀升2空层。 那么这场空战，4大队很可能就是接着3大队的后尘，大败一场！ 田忌赛马。 现在谁胜谁败，就看哪个空层先取得压制胜利。 至于最上面空层，正可着劲儿，比着朝着天空攀升的两队神经病。 中日第1，第2空层的飞行员们，都已经无视掉了他们的存在。 就是今天他们憋着劲儿，飞出地球。 1，2空层的飞行员们，都会说。 我相信！ —— “嗡——” “哒哒哒——” 在中日双方飞行员各种复杂的心思和变阵中，1。5空层，正东，正西的23架战机，首先爆响，机枪轰鸣。 “哒哒哒——” 时间还没有相隔30秒，在2空层，东北，西南，逆飞的17架战机，也开始了猛烈的对射盘飞。 —— “呵呵，这个日军指挥官是谁不傻么。” 在这个时候，杜剑南率领的23中队的8架e-166，已经攀升到3。1千米空层。 他望着下空正东3千米1。5空层，东北3千米2空层两个战场。 还有在正东1。5千米，近似2。8千米空层，和他的编队死咬着攀升的6架日军双翼战机。 不禁赞扬而愉快的笑了。 “双翼机和咱们比攀升，真是——” 实在忍不住发表欲望的陈振华，憋不住的笑着按开对讲：“脑子坏掉了！” “川崎九五的爬升率也非常高，当然，要比e-166稍微逊色一点；不过，呵呵，他们双翼机的垂直机动，真是不是一般的渣！” 在对讲里面，杜剑南笑着下令：“所有战机保持275航速，爬升到4千米空层。” “09收到。” “2组收到，杜队，难道不用极限速度尽快拉升，然后利用高度差俯冲打击他们” 陈怀民实在忍不住了，开口询问。 “3组收到，ki10-1每1000米/分钟的爬升率，怎么错开足够的俯冲距离等你高度拉平，他们也拉平了，不过是更高空层的水平盘飞战斗，单翼机还是要吃亏！” 3组组长，23中队副中队长梁添成，一脸忧色的在无线对讲里面反驳陈怀民。 “4组收到，杜老大，不好占便宜啊！硬打吧，照样轻松干死他们！” 4组组长陈振华，也忍不住提出他的方案。 ， 第一百四十四章 往下看看 中国第五战区，徐州机场塔楼调指室。 “滋——，等你高度拉平，滋啦啦，——他们也拉平了，滋滋——，单翼机还是要吃亏！——杜老大，不好占便宜啊！硬打吧！滋滋——” 偌大的调指室内寂静无声，只有无线对讲里面，23中队飞行员们，那带着‘滋滋’杂音的声音。 因为e-，已经攀升冲到独山寺3千米以上空层。 和徐州塔楼间，不但有着大量的云朵干涉。 而且因为机尾发射，塔楼接收，天线角度的问题。 调指室的无线播放里面，不断有着大量的杂音。 老蒋，李宗仁，白崇禧，何应钦，徐永昌，林蔚，杨杰，刘斐，沈鸿烈，李品仙，黎行恕，范长江，陆诒，法肯豪森，韦尔根生，爱泼斯坦，—— 一大群中枢和外国友邦，都或站或坐的在调指室内紧张倾听。 此时，包括老蒋在内，众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3大队4架战机出动，现在只剩下不到7架。 如此大的损失，怎么不令人震惊 “塔楼，我是杜剑南，滋——，到请回话。” 无线播放里面，突然传来了杜剑南的呼声。 “我是军令部次长杨杰，请讲。” 杨杰拿着对讲，飞快的按开回答。 听到‘我是军令部次长’几个字，杨杰的后背上，顿时引来了林蔚几个大白眼。 搞得老蒋的脸也有些发干，感觉很没意思。 杨杰作为和蒋方震，小诸葛白崇禧，29师刘师长，齐名的四个享誉中国的卓越军事家。 这些年过得却一直都很憋屈。 先是因为何应钦以公谋私，任命自己内兄担任扬州税监一职。 杨杰与之闹翻。 后来因为状告宋美琳，孔祥熙，花重金买了西方的报废飞机。 又得罪了孔宋家族。 ‘状告’不久，宋美琳就联合陈果夫兄弟，还有何应钦，报复控告杨杰贪污南京国防工事公款。 结果倒霉的杨杰，被心里明镜的老蒋罢免。 在去年7月在卢沟桥战事刚起的时候，作为一个顶级的战略级参谋大师。 却郁闷的被老蒋任命为‘赴苏考察团团长’，被发配到莫斯科，和苏方谈军购。 今年初，杨杰在取得了成绩回国以后，老蒋给了他一个陆军上将头衔，安排了一个‘军令部次长’的职务。 而不是让其担任他一直渴望的总参谋长。 这就让杨杰更加的郁闷。 结果还没等他郁闷过去，在‘军令部次长’的位置，屁股还没坐热。 老蒋在鸡公山就已经明确发话，这次徐州之行以后，他又将被发配到莫斯科，继续负责军购。 让一个参谋去谈外交，搞采购 觉得‘太荒谬’的杨杰，这几天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一直在和老蒋闹别扭。 所以今天难得有机会亲身接触一场大空战的进程，杨杰也不搭理林蔚的不爽眼神，直接抢着拿到了无线对讲。 “呃——，滋——” 对讲那边微微一愣。 估计是杜剑南搞不清楚，怎么又冒出来了一个‘军令部次长’ 好在那边的杜剑南，很聪明的没有纠结‘你是军令部次长，那林蔚是个什么玩意儿’这个尴尬话题。 而是在对讲里面飞速说道：“3大队战机，滋滋——，临城上——滋，明白” 杨杰脸上带着诧异之色，偏头扫了一眼墙壁上巨大的飞行图。 就明白了杜剑南的意图。 而调指室里面，很多人还是一脸的困惑。 不太明白杜剑南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不是3大队回航加油，装弹，然后立即扑向独山寺空域，参加空战。 到临城去干什么。。 “你有把握击溃日军机群” 杨杰的脸上有些怀疑，开口建议道：“3大队参与独山寺攻击，然后追击，不是更有效” “十，滋——，空战，十五分钟结束独山寺空战！滋滋——追击战，他们机速太慢，滋滋——，不堵截，呼呼——，就是摆设！” 在无线对讲里面，传来杜剑南自信的声音。 “什么” “这么有把握” 引得调指室内，众人都是一脸惊诧的哗然。 近30对30的机数，刚刚开战就敢夸口，5分钟以内就打垮日军机群 哪有如此夸张的事情！ 老蒋面无表情的望了一眼调指内，墙壁上的摆钟。 2:4分。 “铃铃铃——” 这时候，由0师电报的遇敌消息，终于传到了徐州机场。 —— “嗡——” 8架e-，很快就攀升到了4千米空层，杜剑南一边和徐州塔楼联络，一边继续攀升。 23中队其余的7名飞行员都是一脸的困惑，然而在这个时候，也不敢抢麦询问。 只得老老实实的跟着攀爬。 “八嘎，这群白痴！” 在23中队正东。2千米距离，3。9千米空层。 日军2中队副中队长小谷一熊，率领着架ki0-，则是死死的保持着近似空层，一起攀升。 小谷一熊在对8的情况下，虽然不惧和中国战机对抗战斗。 但是既然中国战机比着和他们玩攀升，他当然更是毫不介意。 “帝国的ki0-，攀爬率是如此的优秀，居然愚蠢的妄想通过攀升高度，取得高层俯冲优势” 小谷一熊满脸嘲笑，望着西面。2千米距离的8架中国攀升单翼战机。 鄙夷的大吼：“ki0-有千米的升空极限，你的9千米升限能行” “最终不外是在更高的空层，和帝国盘飞决战；” 在攀升中，小谷一熊高高的举起左手握拳，狂妄大笑：“要让你们摔得尸骨无存！” —— 4。5千米空层。 稀薄的空气，让杜剑南有些喘气，‘呼呼’的说完‘就是摆设’这四个字。 就不再理会徐州方面。 他冷笑着望着在近千米距离，同样在攀升的日军机。 再次按下对讲命令：“战机开始拉平，注意，从东南到东北，进行。4千米横轴半径线，大弧线绕飞；不要和日机攻击纠缠。” “杜队，在这个空层，和双翼机盘飞对抗，咱们似乎太吃亏了！” 3组组长，23中队副中队长梁添成的话里有些埋怨：“我看5分钟估计够呛。” 梁添成的话，说出了所有23中队飞行员的心声。 甚至有些更加难听的话，他们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现在打平都不敢保证，哪还能夸张的和一位军令部次长大佬‘夸下海口’，‘十五分钟结束独山寺空战’’ “嗡——” 23中队的队员们，都寂静拉平。 等待着杜剑南的回答。 在这个时候，整个徐州塔楼调指室内的所有人。 那些大佬。 老蒋，老李，老白，老何，老徐，老法肯豪森。 也都在屏气倾听，等待着杜剑南的回答。 “呵呵，兄弟们，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啊！” 无线对讲里面，传出了杜剑南的笑声。 —— 当23中队在4。5千米空层，拉平战机，进行大弧线盘飞的时候。 东面的日军机，也在飞速的拉平战机。 因为看到23中队是大弧线盘飞，而不是机头正对着逼近，所以小谷一熊并不急于立即展开逼近攻击。 而是大吼着高举左手，示意机群整队。 准备以最佳的，机头正对中国战机侧翼的方位。 对中国战机进行凶狠的攻击。 “嗡——” 在23中队8机，进行5千米空层的高速盘飞中。 很快从西椭圆长轴顶点，飞到东椭圆长轴顶点。 然后，杜剑南‘噗呲’一笑，愉快的说道： “战场历来都不是孤立的，而是一个整体；兄弟们，伸头往下看看，呵呵，就是。5千米空层。” ， 第一百四十五章 俯杀 ‘战场历来都不是孤立的，而是一个，滋——下看看，15千米空层。’ 随着杜剑南的2308战机机身，恢复到平飞状态，徐州机场塔楼调指室里面的无线播放，猛然流畅了很多。 听到杜剑南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众人都不禁低头，下望着自己脚下的地板。 包括老蒋，老李，老白。 这些大佬，都没能忍住。 同时在脑子里面，费力的思索着杜剑南这句话的含义。 “好小子！” “这家伙！” 杨杰和白崇禧，几乎不分先后的惊喜大叫。 惊得连老蒋在内的众人，都是满脸的迷惑。 老蒋望着杨杰和白崇禧两人那互相对视着，能产生火光的目光。 心里面有着一种，被当成傻子一般的极其不爽的感觉：“在我面前显聪明是猜谜是不？可别忘了，就是再聪明，谁才是真正的老大杠子！” “嗡——” 就在这时，调指室外面的天空中，突然传来一片战机的轰鸣。 众人闻声抬头凝望。 通过调指室巨大的格子窗户，就看到几架双翼战机，高速从东方飞来。 —— ‘战场历来都不是孤立的，而是一个整体；兄弟们，往下看看，15千米空层。’ 听到杜剑南的声音，23中队的飞行员们纷纷伸长了脖子。 朝着下面15千米空层看去。 就看到一群中日战机，正在正下方的那处空层，激烈的翻飞撕咬，盘旋对射。 “我去，杜老大，我服了你了！” 陈振华首先抢麦大吼：“干死他们！” “滴——” 杨梦青还在发癔症的抢麦嚷道：“什么干死他们，不是打45空层的这6架日机么？” “靠！” 23中队的其余飞行员们，都在战机座舱里面，哭笑不得的张嘴。 给了杨梦青一句了不起的‘赞叹’。 “各组听令！” 在对讲里面，杜剑南大声吼道：“立即从45空层，高速俯冲打击15空层敌机，每组不要贪多，集中攻击一架，务求一击必中！” “注意俯冲速度和俯角，一定要避免失速和尾旋；越过15以后，保持高速拉升，攻击西北方位2空层日机群。” “优先打击高能量日机！” “嗡——” 在杜剑南的大吼命令下，8架e-166几乎同时猛推操纵杆，机头猛压，掠翼向下冲去。 —— “呦西，准备攻击！” 12:43分，在45空层的6架ki10-1，顺利的完成了编队整合。 此时，日军6架双翼战机平飞在一条近乎平直的前进线上，机头齐齐正对着东方空域大约500码处，正要弧线掠过的8架中国单翼战机。 “击落他们！” 小谷一熊兴奋的大吼着，同时对着一架中国战机的机左翼，按下了—— “八嘎！他们在干什么？” 小谷一熊惊奇的看到，就在这个时候，东方500码处的中国战机。 突然纷纷掠翼，倏然俯冲而下。 “哒哒哒——” 在这个时候，他手里的射击按钮才重重的按下，机头的机枪喷出两道金色的流光，击打向东方平行的虚空。 “哒哒哒——” 几乎在同一时间，小谷一熊左右的5架战机，也都是同时开火。 射向虚空。 “八嘎！懦夫，猪猡！” “这些混蛋！” “追击，追击！” 在看到本来一直牛气哄哄的和他们比攀升，比盘飞的中国战机，突然俯冲逃逸。 射击落空的日机飞行员们，不禁纷纷惊怒的大骂。 同时扭头望向小谷一熊方向，等待着他的战机做出运行指示。 然而在这个时候，把脑袋长长的伸出座舱外面的小谷一熊。 则是满脸的不信和惊骇。 在他的视线里面，8架中国战机如同从高空射下的利剑，高速‘射’向下面15千米空层的中日战团。 他有些不太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说好了比攀爬。 说好了搞高空对抗么？ 居然无耻的利用我们对你们的信任。 丝毫也不去纠缠的，让你们从容的位移到东部空域。 丝毫也不纠缠的，让你们从容的编队。 可你们却是，居然如此卑鄙的脱离这带空域战场。 ——这算什么？ 你们怎么能这样！ 你们还要不要脸！ “昂——” 一片尖利的空爆音效，刺耳的传进小谷一熊的耳膜。 让他浑身冰冷，颤栗颤抖！ “追击，追击，全速俯冲追击！ 小谷一熊在惊怒之下，顿时全失方寸，随即做出了又一个错误的选择。 从而给日军陆航第1飞行团南下截击编队的坟墓，再大大地加了几铁锹埋土。 “嗡——” “追击！” “击落这群狡猾的狐狸！” 在45空层，在一片愤怒的大吼之下。 6架日机纷纷猛然掠翼，俯冲而下。 —— 4千米， 35千米。 3千米。 “昂——” 8架e-166高速俯冲，狂暴的撕裂着沿途的空气。 在天空间，拉出道道令人心悸的音啸。 惊得中日2千米，15千米空层的飞行员们。 纷纷震惊的抽空张望，想知道怎么突然有这么多架战机被击中。 以及是哪方的战机？ “是中国战机！” “他们要冲击1中队！” “该死！” “混蛋，小谷一熊这个白痴！” 西北2千米空层的6架日机，首先发现了在东南15千米距离，25千米空层，高速俯冲的8架中国单翼战机。 不禁均是骇然的破口大骂。 “猪！小谷一熊你这头猪！” 日机2空层编队指挥官，佐藤主计仰头看到，大约在4千米空层，正在笨拙的追击俯冲的6架双翼ki10-1。 顿时气得差点吐血。 在现在这种局面下，成功的摆脱了小谷一熊6机阻击的8架中国战机，已经冲到了25空层。 对15空层加藤建夫中队的攻击，已经不可避免。 这时候，小谷一熊编队最好的补救措施，不是去徒劳的慢吞吞追击。 而是立即从高空冲到自己这个战团，利用俯射优势，全力打垮（压制）在2千米空层的11架中国单翼战机。 这样一来，15劣势，2占优势。 中日双方等于在这地一回合里面，总体勉强打成平手。 然后。 双方再进行下一轮的对杀较量。 然而，正是因为小谷一熊的愚蠢选择，使得在下一刻的时间里。 在15空层。 加藤建夫中队的12架战机（已经被击落一架），将要面对中国单双翼战斗机群。 18架的立体绞杀。 在2千米空层，自己这6架对10架（赵茂生战机中弹，退出战团），依然处于劣势。 而小谷一熊的6机，则是完全成了摆设和途中的看客！ —— “昂——” 在不断的疾速俯冲中，23中队的8架战机飞速冲到了21千米空层。 正下方15千米空层。 中国22中队的10架e-152，正在和12架日机ki10-1，互相比着盘飞射杀追咬。 “打！” 杜剑南和陈盛馨两机的机头，死死的随着下面的一架日机的大翅膀一起移动，他甚至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架日机座舱里面的飞行员。 随着杜剑南的一声大吼，他同时狠狠的按下了大拇指虚压着的射击按钮。 “哒哒哒——” “打！” 陈盛馨也在几乎同时大吼。 “哒哒哒——” 8道弹链，从19千米空层。 同时爆射。 击打向大约13千米空层，正在死咬着一架中国战机射击的日机。 “打！” “打！”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几乎也就是在这两三秒差异的时间里，其余6架23中队的驱逐机。 都是陡然爆射。 一时间，32道弹链从高天飙射。 曳光弹拉出美丽的弹道轨迹。 美轮美奂，让人痴迷！ —— “八嘎！跑，跑？” 日军南下拦截编队指挥官，加藤建夫在听到天空中的‘昂，昂’音效的时候，作为一个有着铁血心志的帝国飞行员，他没有张望一眼。 如同无闻。 在此时，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就是要打爆这架他死死追咬了半天，已经留下了十几枚子弹的中国战机。 这时候，他突然惊喜的看到，前面正在盘飞逃逸的中国战机的飞行员，忽然仰头望天。 于是他驾驭的战机，就出现了极为短暂的微微一滞。 飞出了一段难得的直线。 “去死去吧！” 心里惊喜万分的加藤建夫，嘴里大吼着，就要把一梭子子弹，准确的送进这架中国战机的机身。 “啪啪啪！” 突然之间，在他的眼前，一片火星蓬飞四溅，面前的战机机壳大片团团崩飞。 “怎——” “啪啪啪！” 加藤建夫刚刚惊怒的喊出了半个字。 就被一梭子笔直飙射近座舱的子弹，打的四分五裂，满舱碎肉混着鲜血。 ， 第一百四十六章 攀击 “昂——” 8架e-166一路猛冲，厉啸响彻天宇。 “八嘎！” “躲避，躲避！” “嗡！” 看到从头顶高空中，忽然猛扑下来的8架中国战机。 处于15千米空层的日机飞行员们，无不是满脸惊骇的变色大骂，同时疯狂的猛打操纵杆，掠翼斜飞，滚转俯冲。 用尽各种方式，企图逃避这将要爆发的致命打击。 顿时，处于15千米空层的12架日机攻击编队。 完全溃乱四散。 “射击！” “哒哒哒——” “小鬼子！” “哒哒哒——” 中国8架高空俯冲打击机群，猛然爆射，打出了32道金色的弹链。 “兄弟们，搞死他们！” “哒哒哒——” “每组集中搞死一架！” 看到这让人振奋的一幕突变，22中队的3个分队长刘志汉，郑少愚，马汝和。 均是大吼大叫。 趁机拼命猛摆操纵杆，调整机头方向，率队集中攻击目标逃逸日机。 “啪啪啪！” “轰！” “昂——” “啪啪，——呼啦啦！” 顿时，在15空层的12架日机，如同被搅散了野鸡窝。 一群野鸡‘嗡嗡’叫着，各自拼死逃飞。 其中那4架承受着上空8架e-166凶猛集射的日机，首先遭到致命的攻击。 4机纷纷如同遭受暴雨打击的纸风筝，机翼机身被打得支离破碎，一片狼藉。 一架日机，被当场打爆燃在空中。 一架日机脆弱的机壳，根本无法抵御大量机枪子弹的残暴浇灌。 那些高动能的炙热子弹，‘嗖嗖’的轻易钻进机体。 在里面疯狂的崩裂弹射的肆虐着。 随即撕裂引燃了内部的油路管。 整个战机的各处弹孔，猛然‘呼啦啦’的喷涌出熊熊的火焰。 “啊！” 那个情急之下按开安全带，想要跳伞逃逸，脱离战机的日机飞行员。 被油路管裂口‘滋滋——’飙射着，带着烈焰的燃油浇了一身。 瞬间变成了一个燃烧着的火人。 那个日机飞行员撕心裂肺的大喊着，飞离战机，在空中熊熊燃烧着，使劲的舞动着身体。 而编群指挥官，那个牛比哄哄的写‘挑战信’的加藤建夫。 此时在他的战机里面，已经变成了一堆逐渐冷却的，不能识别的碎肉。 而这架依然完好的ki10-1，则是在无人驾驶的状态下。 快速的脱离战区。 ‘嗡嗡嗡’的一路嘶吼，朝着遥远的济南方向飞去。 “一路顺风啊！” 陈盛馨一边俯冲拉平，一边朝着‘加藤建夫的飞棺材’，挥手告别。 “哒哒哒——” “跑？跑呀？” 在23中队其余6机都在奋力拉平战机的时候，而陈怀民和杨梦青两机，则是正在死死的咬着一架旋滚俯冲的日机不放。 那架日机飞行员拼死逃逸，在高速俯冲旋滚之中，战机随即产生了猛烈的尾旋。 把里面坐着的倒霉鬼子飞行员，直接给转得几乎要晕死过去，根本无力操纵战机脱离这种可怖的境地。 “打！” “哒哒哒——” 顿时，2307和2310的机枪猛然爆射，把那架日机的机尾打得支离破碎，失控的扑向大地。 “2组立即拉升！” 正在900米空层尽力拉升的杜剑南，看到陈怀民和杨梦青，居然还在逮着那架高度尾旋的鬼子战机猛射。 不禁又惊又怒的飞快拿起对讲大吼：“你俩吃饱了撑了，尾旋的战机你管他们干什么？” “嗡——” 在杜剑南的大吼下，冲得有些发晕，打得热血的陈怀民，这才反应过来。 连忙变色的努力进行大弧线拉平战机。 “我槽！” 反应弧比陈怀民整整慢了近1秒的杨梦青，这才变色的使劲猛拉操纵杆。 进行大弧线拉升。 “轰！” 这时候，22中队的郑少愚分队，马汝和分队，也分别击中了一架逃逸的日机。 一架当场爆燃。 “昂——” 一架失控拉着火焰和黑烟，扑向大地。 至此。 在15空层的13架日机，里里外外总共被击毁7架。 还余6架完全溃散了编队，在空层各自盘飞。 “2组拉升以后，打击45千米空层的下飞日机，不要让他们死咬着22中队；1，3，4组，冲击2千米空层日机，依然是一组一架，优先打击高能量机！10，不行就立即跳伞，命比这烂飞机珍贵的多！” 杜剑南看到陈怀民和杨梦青的战机，已经下冲到近5百米空层，居然还没有拉平。 陈怀民的还好一些，估计在2-3百米，可以拉平。 杨梦青的战机，搞不好就要玩完。 于是，杜剑南就不再等待2组归队。 而是直接命令其余6机，高速冲击2千米空层的日军机群。 “昂——” 从45千米空层，冲击到08千米空层的6架e-166，在重新的攀升中，蕴含着巨大的高度势能存储，保持着让人心颤的极高速度。 沿途粗暴的撕裂着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冲向西北2千米空层的中日鏖战机群。 “啊——，起！” “昂——” 杨梦青嘶声大吼着死力后拉操纵杆，一路进行着急速的大弧线拉平，终于在近40米的极低空层，成功的拉平了战机。 战机呼啸的狂风，吹得下面的树林猛烈的摇晃。 “10，立即靠近我，到2空层！” 一直在上面300米空层低飞跟进的陈怀民，在刚才的那一刻，心都差点要从嗓子眼里面蹦了出来。 看到杨梦青终于在坠机之前拉平了战机。 陈怀民顾不得心里石头落地的欣喜，连忙在对讲机里面大吼着下令。 “呼呼，收到，” 嗓子沙哑的杨梦青，在对讲里面大口喘气的回答：“吓死哥了！” 说话之间，2310开始了飞快的攀升。 而在此时，在2千米空层激战着的日军指挥官佐藤主计大尉。 也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在他贫瘠的想象里，8中国单翼攻击战机，在高速俯冲打击之后，应该联合15千米空层的中国双翼机群。 对加藤建夫的13架溃机，进行持续的压制打击。 只要中国机群在15空层能够结束战斗，在自己这里的2空层6对10的情况下，也只有立即全速逃离。 从而结束这场大空战。 这么在佐藤主计看来。 胜负的关键，就是在15千米空层的中国机群，和加藤建夫，小谷一熊机群的角逐对抗。 而自己这边6机的任务，就是拖死这10架中国战机，不给他们过去参战的机会。 耐心的等待15千米空层的胜负结果。 胜了，就继续盘杀，等待15空层过来增援。 败了，他就立即率领机群脱离战斗，全力北飞。 然而，在这个时候。 佐藤主计听着耳边越来越近的尖利嘶鸣。 在激烈的盘飞避弹的同时，他忍不住艰难的抽出半秒的时间，朝着东南方向下望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 就让他如坠冰窟，全然失色！ ， 第一百四十七章 定局 “八嘎，混蛋！这个中国编队的指挥官，难道脑子坏掉了，他这是疯了么？” 佐藤主计在这个时候，简直都快被活活气死。 本来以6打11，完成1架击伤，已经打得他的编队非常的累了。 结果现在居然又高速冲过来6架战机，要以16打6。 这个中国战机编队的指挥官，他还要不要一点脸？ 还有没有一点武士道精神！ “散飞，散飞！避弹！” 而且在这个时候，更让佐藤主计惊惧的是。 在2空层的其余5架战机，都在忙着攻击，避弹，居然都没有留意到从东南下空层，正在高速逼近的巨大危险。 然而，他的大吼显然没有取得任何的实质性的效果。 隔着数百码的距离，正在激战的日机飞行员们，有哪还能有心思注意到他的嘶喊。 “嗡——” 随着空层的快速抬升，23中队6架战机机翼掠出的尖啸音爆，逐渐归于无声。 隐匿于空中，变成‘嗡嗡’的轰鸣。 “八嘎，中国战机！” “混蛋！” “卑鄙！” “躲避，躲避！” 在这个时候，2千米空层的其余日机，才惊惧的发现从下空倏然冲来的鲨群。 不禁纷纷惊骇的怒骂着，奋力驾驭着战机盘飞掠翼，想要避开下面战机的机头指向。 此时，23中队的3组6架战机，已经攀升到了近15千米空层，斜向距离上空的日机，不超过600码的距离。 “打！” “哒哒哒——” 在杜剑南的大吼之下，23中队的6架冲击战机纷纷开火，对着2千米空层的3架目标日机，猛烈开火。 “啪啪啪！” 3组梁添成和信守巽，首先取得2空层的第一点血。 把一架正在盘飞着董明德撕咬的日机，打得机腹团团炸裂，涌出股股黑烟。 “嗡——” “避弹，避弹！” 这个时候，被1，4组盯着的另外2架日机，惊怒的看着下空飙射而来的金色弹线，大吼着死命避弹。 “啪啪啪！” 陈振华和周海的机枪弹链，都从下而上的打中了目标日机的左下机翼。 顿时把这架战机的下机翼，打得碎了一半。 那架日机驾驶员猛然掠翼，呈现近90度的机翼偏向。 在掠翼斜飞中，成功的躲过了更加致命的弹流爆射。 “嗖嗖嗖——” 而杜剑南和陈盛馨的两机绞射线，却都是很可惜的落空，‘嗖嗖’的从上空层那架目标日机的机旁掠过。 只有一枚子弹，打中了目标日机的中部机腹。 却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有效伤害。 “不要纠缠，不要学垃圾2组！——交给21中队！继续朝东南攀升，在25内完成翻飞，打击15空层！” 杜剑南在战机冲出2千米空层均线的时候，拿着对讲大吼：“独山寺空域战斗，就在这一波结束！” “结束！” “彻底打垮！” “胜利！” 听到杜剑南的大吼，23中队其余5架攀升战机的飞行员们，都是放声狂吼。 “嗡——” 6架战机齐齐猛冲，在大约23空层，一架架战机不再是压低机头压平战机。 而是纷纷继续猛然后拉操纵杆，驾驭战机进行180度的大翻飞。 “嗡！” “爽！” 在大约25空层，杜剑南驾驭着2308顺利的完成了机腹朝上的翻飞拉平。 他仰头望了一眼下面的大地，感觉真是不是一般的刺激过瘾，忍不住扯着嗓子大吼：“真特么的爽翻天！” “啵。” 就在这时候，被3组打出火焰的那架日机飞行员，在空中跳伞。 盛开出一朵洁白的伞花。 “啵。” 而那架被4组打碎左下机翼的日机，也没能逃出21中队的跟进打击。 这架日机飞行员，在战机彻底失控滚旋之前，成功的逃离战机。 “真特么的好看，蒲公英啊！” 杜剑南右手稳稳的握着操纵杆，左手拿着对讲大吼：“再打出几朵漂亮的伞花！” —— “打！” “堵住，不要让他们北逃！” 因为郑少愚和马汝和两分队，都实现了有效击落，而且郑少愚分队之前还击落了一架日机。 作为中队长的刘志汉，心里面就有些发急。 分队4机死逮着2架伴飞的日机猛射。 这时候，郑少愚分队3对2，在东面盘射。 马汝和分队3对2，在东北盘射。 就完全孤立突出了刘志汉4机。 “集中一起，集中一起！” “八嘎！射击，射击！” “哒哒哒——” 在杜剑南6机突袭攻击2千米空层日机的时候，小谷一熊的6架俯冲战机，终于扑到了22中队10机和日机1中队6机的23千米上空。 当看到刘志汉4机正在追击2架帝国战机，小谷一熊顿时满脸的惊喜，大吼比划着‘聚拢攻击’手势。 “昂——” 在这个时候，这6架日机，才产生出高速撕裂的音啸速度。 如同6柄尖刀，狠狠的扎向刘志汉4机。 “射击！” “哒哒哒——” 顿时，在刘志汉4机诧异的仰头寻找声源位置的时候，已经扑到4机正上方400码距离的6机。 同时开火射击。 “躲避，有敌机！” “散开，机群太集中！” 刘志汉，许秋风，刘力行，何建几人，都是纷纷变色的猛摆操纵杆，想快速的变轨脱离。 “咚！” 过于密集的编队簇拥，在这个时候成为了一场灾难。 许秋风和刘力行的战机，因为没有进行有效的默契协调，两机机翼重重的产生了触碰，死死的挂在一起。 两架战机，一时完全失去控制。 “啪啪啪！” “轰！” 在头顶上空的射流打击下，许秋风的战机被打得一片崩碎。 而刘力行的战机，则是被击爆了油箱，巨大的火球瞬间把两架战机完全淹没。 “轰！” 随即被引燃的许秋风战机，也发出了一道爆鸣。 把各种零件，在空中抛射。 “八嘎！盘飞躲避！” 看到这让人意外的一幕，小谷一熊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生气，本来他的目标，远远不是击爆这两架中国战机。 而且全歼刘志汉4机。 然而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只得大吼着命令机群散开，躲避俯冲。 防止一头扎进了火焰波及区域。 “嗡——” 趁着这个功夫，刘志汉和何建两人，终于惊险的实现了逃逸。 “打！” 这时候，还没等日军1中队剩余6机高兴大嚷，在他们的上空陈怀民和杨梦青的两架战机，就一路射击的俯冲下来。 各自分别打击一架日机。 “啪啪啪！” “啪啪！” 两架目标日机，一架被打得顿时一头栽向大地，一架被击坏了尾翼。 “打！” 剩余的4架日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23中队的6架战机，又从高空俯冲而下。 “轰！” 那架尾翼受损的日机被狠狠打燃了油箱，另一架日机也被打得直冒黑烟。 至此， 整个独山寺空战，分成4个暂时独立区域： 在2千米空层。 21中队10架e-165驱逐机，围剿日军陆航2大队2中队的4架战机。 在15千米空层。 23中队的6架战机正在俯冲掠过。 22中队的8架战机正在盘飞围拢，准备给日军陆航1中队的剩余3机，进行最后的格杀。 为许秋风和刘力行复仇。 在13空层。 小谷一熊的6机，因为俯冲的巨大惯性，让他们盘飞中压飞到了12空层，正在东面集结重整。 而在11空层，陈怀民和陈盛馨的两机，正在努力的进行战机拉平。 在这一瞬间的局部战场。 15空层，中日实战战机8:3。 2空层，10:4。 均处于绝对的劣势！ 而在整体战场。 中日战机比为26:13。 依然处于绝对的劣势！ 虽然中日双方的独山寺空战，依然在惨烈继续。 然而结果几乎已经完全定型！ ， 第一百四十八章 追溃 “快速进行西北方向拉平，攀升，攀升！至2。5空层，继续对1。5空层打击！” 杜剑南在战机高速俯冲拉平之中，左手紧握着对讲大吼着：“一击结束那里的空战！” “结束！” “噢噢——” “太过瘾了！” “杜老大威武，杜老大成神！” 顿时，在其余俯冲拉升5机里面，都是各种兴奋的狂吼。 独山寺空战开战至今，在这短短不到15分钟的时间里。 23中队8机，先从4。5空层高速俯冲打击1。5空层。 取得4架击落。 之后，1，3，4组，6机进行大弧线急速拉升，从1空层抬升攻击2空层。 取得1架击落，1架击伤。 接着从2空层，2。5空层，陈怀民2组，中队主力1，3，4组，对1。5空层的日军陆航2大队1中队残部，进行批次击杀。 顺利拿下2。5滴血。 原本在1。5空层，占据优势的日军1中队13架战机。 现在只剩下孤零零的3架。 在空中飘荡着的3朵伞花，在下方大地上，一团团持续燃烧着的战机残骸。 就是最好的注解。 包括日机群编队指挥官，加藤建夫大尉。 这个未来在太平洋战场，领着他的‘加藤隼战斗队’，实现268架击落的不可一世的‘东洋军神’。 今日也在独山寺上空，走完了他短暂而可耻的生命。 至此，在整个战场。 23中队以0:8的骄人战绩，整个4大队以2:12的绝对碾压优势。 取得了独山寺空战的战场主动。 —— “攻击，攻击！” “哒哒哒——” 在1。3千米空层的6架日机，看到上层3架帝国战机，被8架中国战机，如狼似虎的围剿撕咬。 6机编队指挥官小谷一熊，一边惊怒的大吼着，一边奋力的抬升战机。 同时把机头对向上空的一架中国双翼战机，猛烈射击。 “嗡——” 那架中国双翼战机飞快掠翼，盘飞躲避。 “打散他们，快速撤离！ 小谷一熊大吼着移动机头，继续驱逐射击上层的那架中国战机。 现在，他已经不再幻想着什么歼灭敌人，只想尽快解救出那3架被围困的战机。 最好再能趁机击落两架中国战机。 然后，赶在那8架该死的中国单翼战机，再次进入1。5空层战团之前。 进行全力脱离，‘转进’济南。 “兄弟们，全歼，全歼！” “搞死他们！” 看到下空层的6架日机不逃反进，对1。5空层区域的中队战机发动射击。 22中队的中国飞行员们，均是大喜过望。 ‘不怕你来打，就怕你逃跑！’ 这是此时整个独山寺空域，所有4大队飞行员的共同想法。 ‘全歼一支大队级的东洋空军。’ 这个念头只是想想，就能让人兴奋的发狂。 —— “转进，转进！” 在东南2千米空层，正在盘飞猛射，死死抵御10架中国单翼机撕咬的佐藤主计4机。 当看到在1。5千米空层，瞬间被打落3架帝国战机。 这4机飞行员无不丧胆变色。 佐藤主计在愚蠢了这么久，此时终于做出了一个聪明的决定，大吼着朝他靠近飞来的一架飞机举手示意。 同时猛摆操纵杆，加满油门，进行高速俯冲掠翼逃逸。 “转进，转进！” 看到这一幕，其余3架日机，纷纷全力闪避脱离。 “打！” “哒哒哒——” “啪啪啪！” 2千米空层落在最后的1架日机，试图逃脱，被至少五架中国战机的机头部位，同时锁死。 在一片交叉绞射中，这架战机如同抛在空中的一个失控小玩具，被无数的子弹从五个角度，击打得弹跳碎裂，分崩离析。 然后被一团爆燃的汹涌火焰，全部淹没。 “攻击下面的日机，下面的日机！” 在看到日机全力逃脱远离，4大队长董明德微微一迟疑。 随即选择了更加稳妥的战斗方式，率先西北俯冲战机，示意21中队机群，去增援1。5空层的刘志汉部。 而放弃追逐北逃的3架日机。 “八嘎！转进，转进！” 正在攀升攻击的小谷一熊，吃惊的看到在2千米空层，4架帝国战机。 3架逃逸，1架击落。 他再也没有心思去救援1中队的3架残机，更别提没有什么‘最好再能趁机击落两架中国战机’的奢望。 而是大吼着下令机群，迅速逃离。 “转进，转进！” “撤！” 看到小谷一熊的战机转向逃逸，编队的其余5架战机，也都是纷纷转向。 全力朝着北方逃飞。 “围住这3架日机，绞杀掉他们！” 在看到从下方攻击的6架日机，突然变向逃逸。 22中队长刘志汉，知道凭着自己中队的机速，根本不能进行有效的追击。 于是他一边死逮着1架日机射击，一边大吼着高举起左手。 做出继续‘围剿’的攻击手势。 “追击，追击！” 还冲在半途的21中队，突然看到西北方向1。5千米空层的日机，突然大量逃逸。 董明德心里后悔得直咧嘴。 早知道就去追击那3架逃逸日机，或者再‘花式’一点，佯装追击。 然后从东，北，两个方向，堵死这群日机的逃跑路线。 “好在我还有速度！” 董明德心里想着，手里快速的拉平战机，猛加油门，向着北逃的6架日机追去。 “23中队以组为单位，对逃窜6机进行追击：1，2组，从西面侧翼压制敌机群飞速，3，4组从东面压制；一定要打掉他们” 杜剑南看着北面的6逃10追，在对讲里面大笑着嚷道：“全体静默解除，兄弟们，都瞅瞅表，到没到15分钟” “09收到，接近10分钟，杜老大威武！” 在这个时候，按照杜剑南的命令所指，23中队所要做的就是。 高速追击上逃逸的日机，然后进行东西双向侧翼压制。 减缓日机编群的逃逸速度。 或者增加他们的逃逸飞行长度。 给在后面直追的21中队，创造攻击机会。 能当飞行员，一般都是聪明人。 话基本一点就透。 对于杜剑南的这个命令，不管23中队的队员们怎么想。 他们都聪明的选择了服从，避开这个敏感的话题。 所以陈盛馨在无线对讲里面，听到杜剑南宣布解除静默状态。 就兴奋的在对讲里面嚷了起来：“杜老大，你就是我的偶像，牛得顶呱呱；这场空战，打得真特么的，爽！” “兄弟们报个数，我先来！” 2组的杨梦青也憋不住了，得意的抢麦大吼：“2310杨梦青，此次击落1。25架，总计3。55架，还差1。45架到王牌；努力！杜老大威武！” “2307陈怀民，击落1。25架，总计3。55架，还差1。45架到王牌；努力！杜老大威武！” “2303梁添成，击落1架，总计3架，差2架王牌；努力！杜老大威武！” “2304信守巽，击落1架，总计2架，差3架王牌；努力！杜老大威武！” “2301陈振华，击落1架，总计8。5架，差1。5架到双料王牌；努力！杜老大威武！” “2302周海，此次击落1架，总计3架，还差2到王牌；努力！杜老大威武！” “2309陈盛馨，击落0。75架，总计5。75架，差4。25架到双料王牌；努力！杜老大威武！” 然后无线静默，等待着杜剑南的声音。 “呵呵，0。75，12。75，是兄弟们给力！” 杜剑南突然想起了什么，在对讲里面说道：“塔楼，塔楼，我是2308，听到请回答。” ，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世界一流 徐州机场塔楼，调指室。 在12:43分，当众人听到无线播放里面传来，‘战场历来都不是孤立的，而是一个，滋——下看看，1。5千米空层。’ 整个调指室一片寂静，人人都在侧耳努力倾听。 “立即从4。5空，滋——，俯冲打击1。5空层——” 战斗开始了！ 这时候，调指室内所有人的心跳，都是猛地一震。 “打！” 无线播放里面，传来杜剑南的大吼。 伴着战机的轰鸣，机枪的爆响，弹丸的尖啸。 然后，就是漫长的。 接近120秒的无线电寂静。 “2组立即拉升！你俩吃饱了撑了，尾旋的战机你管他们干什么？” “呼——” 听到无线播放终于再次出声，众人均是重重的喘了一口气粗气。 刚才这90秒的寂静，几乎要把人给活活的憋死过去！ “看来这一回合是赢了。” “尾旋的战机？敌机这是在逃跑！” 调指室里面，传来一些极为细小的声音。 虽然整体战局依然迷雾重重，不过听着无线播放里面的意思，似乎是一个不错的开局。 “——交给21中队！继续朝东南攀升，在2。5内完成翻飞，打击1。5空层！” 在无线队将里面，杜剑南在下了这道命令以后，继续大吼了一句：“独山寺空域战斗，就在这一波结束！” 顿时，‘点燃’了整个调指室。 “不是吧，这么犀利？” “这也太快了，都没我一支烟的功夫，就决出胜负，搞定鬼子了？” “这个杜队长，果然名不虚传！之前一打六十一，硬是让他毫发无伤的敲掉了7架，我还有些纳闷怎么打的，现在看来，是我的脑子太贫瘠了！” 在调指室内，老蒋，老李，老白这些大佬，都纷纷动容。 不过尊贵的身份，让他们选择了‘慎言慎行’不说话。 可是武汉，五战区，机场人员，这些地位低的校尉级军官，都是一脸震惊的纷纷议论。 “才7分钟！” 杨杰拿着对讲，苦苦忍着不开麦询问，怕扰乱23中队的战斗，眼睛有些失神的望着墙壁上面的摆钟。 “这也，——” 那个被挤到偌大的调指室一处角落里站着的杨文杰中校，此时一脸的呆萌，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近30对30，这才几分钟时间？ 一个俯冲，一个仰击，再加上将要进行的新一轮俯冲。 就敢大言说，结束独山寺空战？ 什么时候，一直都很牛比的鬼子飞机，变得这么尿性，成纸糊的呢？ “嗡——” “加油，装弹，快，要快！” 这时候，在一片低声哗然议论的调指室内，传来了外面战斗机停机坪方向的大吼。 还有战机在跑道上面不断减速的轰鸣。 假如是别的时间，调指室里面的人群，此时早就蜂拥的堆积在长长的落地窗前。 去看3大队的情况。 然而现在竟然没有一个人，有心思朝外看一眼。 要么侧耳倾听，捕捉随时都会再次响起的无线播放。 要么就是极为兴奋的低声议论着那些，从杜剑南的只言片语里面推测出来的，独山寺空域战场的可能战情。 甚至连老李和老白，都没有站起来走到落地窗，查看嫡系3大队的战损。 不是3大队的损失轻重不重要，而是现在3大队的惨败已经是铁板钉钉，这时候就看4大队能不能在独山寺空域打败日军机群，改写胜负。 “肃静！” 站在老蒋身边候着的林蔚，一看老蒋不愉快的皱了皱眉头，连忙低声说道：“仔细听战报。” “——” 调指室内瞬间鸦雀无声，只有一道道或急或缓的呼吸声，还有外面机场3大队飞行员们，大吼着‘加油’‘装弹’的嘶哑声。 “快速进行西北方向拉平，攀升，攀升！至2。5空层，继续对1。5空层打击！一击结束那里的空战！” “咚咚咚！” 调指室内，众人心跳再次加速，纷纷露出了‘不可思议’的惊喜。 ‘一击结束那里的空战！’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日军在1。5千米空层的战机，将会在‘一击之后’，被完全歼灭！ 胜利似乎就在眼前。 “23中队以组为单位，对逃窜6机进行追击：1，2组，从西面侧翼压制敌机群飞速，3，4组从东面压制；一定要打掉他们。全体静默解除，兄弟们，都瞅瞅表，到没到15分钟？” “哄——” 整个调指室里面一片哗然，各种声音。 “胜利了！” “这就胜利了？” “你没听懂？追击你不懂？这就是胜利了！” “10分钟，10分钟，天呐！” “我的天，不知道打下了多少击落？不过既然追击6架战机，这说明鬼子的战机铁定完蛋不少！” “这个杜队长，了不起！” “兄弟们报个数，我先来！2310杨梦青，此次击落1。25架——” 听到无线播放里面的声音，调指室里面，再次寂静无声。 “2307陈怀民，击落1。25架——” 在听到陈振华的8。5架，调指室里面一片倒吸气的声音。 “2309陈盛馨，——5。75架，” “呵呵，0。75，12。75，是兄弟们给力！” “8架，23中队击落8架！” “天呐，8架，8架！” 随着杜剑南的报数完毕，调指室内一片喊‘8’的声音。 8架出动，10分钟之内没有一架损伤，完成8架击落。——这是何等的惊人！ “塔楼，塔楼，我是2308，听到请回答。” “——” 调指室内，猛然又一次的寂静无声，人人都望向拿着对讲的杨杰。 恨得林蔚的牙齿咬得‘咯咯’的响。 “我是塔楼，杜队长祝贺你们取得了又一个了不起的大捷，能不能把战果报一下，委座也在这里。” “呵呵，3大队升空没有？” 杨杰望向落地窗，外面的战机还没有重新启动嘶吼。 “没有，不过应该很快就能升空增援。” “不用了，我们正在追击日机逃逸机群，21中队165有440高速，我们166是525，川崎1型只有400，18打6，结局没有任何的悬念。——” “哄——” 整个调指室内。 老蒋，老李，老白，老何，老徐，杨杰，刘斐，法肯豪森，—— 一群反应机警的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笑容，有得实在忍不住的开口低声惊叹：‘21，23中队除了回来的这一架，满编！’ “了不起，了不起！” “这真是太夸张，太犀利了！” 这时候，杜剑南当然听不到徐州塔楼方面的各种惊叹，继续微笑着说道：“让3大队不要再升空了，他们机速太慢，这次赶不上了。” “问问日军的战损，还有4大队的大致情况。” 老蒋这时候也坐不住了，满脸微笑的站起来，走到杨杰的身边。 “杜队长，日军战损和4大队的情况，假如你那里有时间，请报告一下。” “21中队1架受伤返航，——怎么样？”杜剑南在那边询问。 “是赵茂生的，战机可以修复，人没受伤。” 看到杨杰有些不了解，旁边的一个少校空管，连忙低声提醒。 “战机可修复，飞行员无恙。” 杨杰没听清名字，含糊回答。 “滴——” 无线播放‘滴’了一声，然后杜剑南开始报告战情。 “21中队1架伤损，22中队2架坠毁，23中队无损伤；” “21中队大致击落2架，22中队3架，23中队8架；有3架已经逃逸，3架——，唉，机速太快，22中队没能截住，可惜了。” “6架已经逃逸，6架正被我们21，23中队追击；已经飞到韩庄上空，已经可以进行射击，预计在临城前能够完成堵截；打！” “哒哒哒——” 这时候，一阵密集的枪爆，在无线播放里面响起，听得众人猛然一振。 “——结束，打完再说！” 随着杜剑南仓促的声音，无线播放再次寂静。 然而， 调指室里面，所有人都是满脸春风。 “29打25，10分钟的空战，进行4。5，1。5，2空层的来回跃进打击，总体2比13的战损。” 法肯豪森一脸惊讶的站起来，对满脸笑容的老蒋说道：“尊敬的委员长，你们中国的飞行员，是世界上一流的飞行员！” ， 第一百五十章 撕咬击落 京杭大运河向北入湖口，东侧韩庄镇空域。 “嗡——” 董明德率领21中队的9架战机一路高速直追，终于在机群掠过大运河上空的时候。 成功把双方机群，拉到近1千米距离。 望着朝北方不断接近中的6架日机。 还有在东西两翼，死死固定住日机逃逸路线，不让他们分崩逃散，单机突围的23中队8机。 董明德心里既激动，又感激。 这场独山寺中日大空战。 21中队加上自己这个大队长，总共11架战机迎战。 击落1。5架，中队伤返1架。 22中队10架战机，击落3。5架，战损2架。 23中队8架战机，击落8架，战损为0。 4大队总计击落13架，战损2架，伤返1架。 取得了一场了不起的大捷，非常值得庆贺。 然而，他这个大队长，此时的处境却显得极为尴尬。 能坐上驱逐机4大队长这个位置，让董明德既骄傲，又惶恐。 尤其是在23中队一系列的骄人战绩，中队长杜剑南的可怖击落的对比下。 在私下里，更是一直压得董明德时时窒息。 总是喘不过气。 —— 在这场追逐战中，董明德原本回头看到23中队8机全速追近，嘴里面当时全是苦涩的黄莲。 却根本不能说出口。 e-166的m63大马力发动机，在牺牲了近100千米的航程以后，所获取的525的速度，远远不是e-165所能比拟。 更别提日军陆航的ki10-1。 23中队完全可以利用他们的超高速度，快速超越21中队。 先一步对逃逸日机，进行攻击。 那样的话，21中队苦苦的追逐，运气好一点还能喝一口冷汤。 运气不好的话。 说不定连一根毛都捞不到。 成为跟在23中队屁股后面喝凉风，瞎几巴白跑一趟的笑料。 “杜剑南他们要干什么？这真是太过分了！” 这时候，董明德回头惊怒的看到，后方23中队的8架战机，并不是笔直结队扑来。 而是分成4组，东西两翼各2组4架的包抄而去。 在战机座舱里面，董明德不禁脸色难看的自语：“我们追得辛苦，你们仗着速度，从两翼打击占便宜；这是吃独食，一点汤都不给别人喝，以后谁还敢跟你们合作？” 董明德偏头朝着左右空域的队员们的战机看去，发现众人都在加大油门，提升机速。 开始冲击165的440极限速度。 显然，大家都是聪明人。 有些事情，不需要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只是通过应对行为。 大家都心领会神。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完全出乎了董明德的料想。 23中队并不是按着他料想的那样，发动侧翼攻击。 而是选择了东西并飞，压制日机活动范围。 把主攻，痛打落水狗的机会，送给了21中队。 “这个杜剑南，够意思！” 还是那句话，大家都是聪明人。 这份情谊，不由董明德不感激。 “嗡——” 随着21中队的极限提速，双方战机不断高速拉近。 机群间，整体已经不到800码的均距。 冲在最前面的刘宗武编队，和落在最后面的一架日机，相距不到500码。 已经进入了有效的射击距离。 而董明德率领着分队的3架僚机，也死死的咬着一架日机。 在不断的拉近中，不断的微调机头。 把稳稳的这架日机套进靶心。 “哒哒哒——” 刘宗武分队，首先开火射击。 顿时，16道曳光弹链在空中打出10条笔直的射线，追击向那架日机。 “轰！” 在一瞬间的时间里，那架日机被打得全身腾起无数的残片碎块。 然后引爆油箱，炸成一团火球。 “好！” 看到这一架日机被歼灭得如此的干脆利落，董明德坐在座舱里面，兴奋的大吼着：“打得漂亮！” 同时狠狠的按下了手里的射击按钮。 “哒哒哒——” “打！” 右僚机许玉书，也在几乎同一个时间，开火射击。 “哒哒哒——” 董明德分队的其余两架僚机，杨孤帆和王远波，此时也都成功的把那架日机套进靶心。 猛烈开火。 “昂——” 随即，在1千米空层，这架日机的尾部冒着黑烟，失控的扎向大地。 “3。5架！” 董明德高兴的再次大吼。 —— 小谷一熊率领着编队6机，死命的朝北逃逸。 心里面充满了憋屈和惊惧。 在听到后面的爆响，他连忙扭头回看。 就骇然的看到。 两架战机，一架爆燃，一架拉着黑烟冲向大地。 “分散突围，分散突围！” 小谷一熊哆嗦着身体，疯狂的大吼着，举着左手示意各机东西强行突围逃散。 强行突围虽然也是九死一生，但是至少还有一线逃逸的可能。 不然，再这么飞下去，早晚全死完！ 谁能想到，就在不到30分钟前。 他们帝国编队的26架战机，就是这么利用速度优势，进行两边压制，后面主攻追击。 沿途不断的撕咬下一架架中国战机。 可这才多长时间，双方的追逐，就完全颠倒了一个个儿？ 25架战机（26，被梁志航击落1架）此时坠毁的坠毁，逃窜的逃窜。 七零八落的惨不忍睹。 而自己这6机，不，——4机，却变成了被十几架中国战机三面夹击的伤家之犬！ “嗡——” 小谷一熊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让他感叹细想。 此时机群已经越过韩庄，飞向临城。 而后面的10架中国战机，在完成2架击落以后，再次高速逼近。 “突击！” 他满脸狰狞，狠狠的一摆操纵杆，朝着西面的空域，强行突破而去。 —— 在这个时候，杜剑南正在和徐州塔楼说话，看到右前方一架日机不知死活的突然变向，朝着自己这边猛然掠飞。 杜剑南不禁露出一丝冷笑。 同时右手微摆操纵杆，机头迎向那架日机，大拇指按下了射击按钮。 嘴里面打吼道：“打！” “哒哒哒——” “啪啪！” 一个精准的点射压制，打得小谷一熊战机左机体炸起五六个弹洞。 “八嘎！” 吓得小谷一熊‘哇哇’大叫着猛压战机，想从2308的下前方掠过逃逸。 “——结束，打完再说！” “哒哒哒——” 看到那架日机想从自己的前下方逃逸，杜剑南连忙放下无线对讲，右手猛推操纵杆。 压着机头，继续追咬着猛烈射击。 “啪啪啪！” 小谷一熊的战机左侧，顿时右被击打出几十个拳头大的洞孔。 火焰和黑烟随即涌了出来。 “昂——” 这时候，另一架试图从东面强行突破的日机，也被杨梦青死死的咬住。 打得战机火焰喷涌，坠向大地。 “4。55架！” 得意之极的杨梦青，兴奋的身体直抖，拿着对讲就按开大吼：“兄弟们，看哥牛不牛比！” “不看，太丑了；哈哈！” 陈盛馨抢麦大吼：“杜老大13。75都没说话，哥5。75都没敢吱声儿；你这么高调，小心被打脸。” “你这还不是打脸；” 陈振华抢麦笑着‘关心’问道：“小青，屁股蛋儿疼不疼？” “哈哈，小杨的屁股蛋儿这么水嫩，一定很疼啊！” 梁添成接麦，继续补刀。 ， 第一百五十一章 黑云压天，大雨坠城 “0架，0架！” “23中队，总共敲下了0架！” “天呐，这也太夸张了吧他们这是要逆天啊！” 顿时，徐州塔楼调指室内，又是一片惊喜的欢呼。 “一场空战29对25，0分钟内打下等同于中队数量的架敌机，然后又是2架击落，而且自身无一损失；” 一直关注于西班牙战场的英国记者爱泼斯坦，满脸不可思议的说道：“这简直是世界空战史上，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包括那个南昌溪霞湖空战，一打六十一，击落7架，里面更是有5架东洋的重型轰炸机，——这个东洋国小巧，中型轰炸机对他们来说就是庞然大物了。” “哈哈——” 法肯豪森带着一丝轻蔑的话，让调指室内一片笑声。 “这场战例被西方各国报道以后，几乎都是一边倒的不信和质疑，要不然说是中国机群打得，加在这个杜队长的身上，要么说绝对打得都是东洋的小型淘汰运输机，更有人说这是一场虚构的空战。” 法肯豪森等到大家笑完，才继续说道：“今天的这场空战，包括济宁，临沂，徐州上空，淮河段空战，以及那场南昌奇迹；我认为可以汇总做一个专题，对世界报道。” “我认为可以。” 老蒋没有任何迟疑的点头说道：“让世界各国，西方强国们，都知道我中国的抗战精神！” “啪啪啪——” 在林蔚的拍马带头下，调指室内一片热烈的掌声。 —— 韩庄。 日军步兵第0联队大队，临时野战炮兵中队，骑兵第0联队2大队3中队。 此时，近500余日军步兵，炮兵，骑兵。 都傻傻的仰望这天空，看着这一幕幕让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的事情。 帝国的战机，居然被中国空军夹击着追打 不是有30架飞机么 除了先飞回来的2架，又飞回来架，刚刚不久又高速飞过3架。 其余的25架，怎么就剩下这6架，——不4架 ——不，2架呢 看着一架架的日军战机，在空中爆炸成火球。 或者拉着长长的黑烟，坠向大地。 韩庄，及其大运河北岸警戒阵地。 所有的日军都痴痴的仰头望天，如同进入了可怕的梦魇。 韩庄，大运河南，0师防区。 “好！” “漂亮！” “真是时来运转，不是一大群鬼子的飞机么，哈哈，就剩这几架了，还被一大群咱们的飞机追着打；真特么的看着过瘾解气！” “击中了，击中了！” “又一架，又打中一架！” “空军爷们儿，干得漂亮！” 顿时，整个大运河南线，一片欢呼叫嚷。 “是4大队，兄弟们干得好！把他们全都打下来，报仇，为战死的兄弟们报仇！” 这时候，跳伞被0师和当地百姓救护，受伤的吴汝鎏，陆光球，都挣扎着从担架上下来。 满脸泪水和欣慰的望着天空。 尤其是陆光球，身上被严重烧伤，疼得满身汗湿透。 坚持着在两个士兵的搀扶下，两眼直直的望着北飞的追逃机群，久久不愿收回他的目光。 —— 韩庄-临城段空域。 虽然23中队抢麦抢得热闹，然而这4组架战机，在完成对2架试图突围逃逸日机的有效击落以后。 却不是趁机主动进入内线，对剩余2架日机，展开最后的围歼。 而是按着之前杜剑南的命令，继续保持着东西各2组4架，控制中线最后2架日机的飞向。 “八嘎，八嘎！” “混蛋，完啦，完啦！” 日军陆航第飞行团6战队2中队，津田直武少尉，冈村胜勇少尉，此时都是一脸的绝望。 小谷一熊和正太奥山的突围惨状，让他们绝了最后一丝的幻想。 只是死命的驾机北逃，坐在座舱里面连声怒骂，进行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嗡——” 战机高速北飞，前方就是临城。 日军南进陆军，濑谷支队的大本营。 “嗖嗖嗖——” 这时候，七八条曳光弹带着明亮的颜色，从津田直武的左机翼旁边高速掠过。 “八嘎！” 他刚心惊肉跳的要朝右偏飞避弹，驾驭的战机就猛地一顿，耳朵里响起了一串密集的，爆豆子一般的‘啪啪’炸响。 “完了！” 津田直武心里的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尾翼被打成一片狼藉的这架ki0-，就顿时失去了方向控制。 头重脚轻的猛然扑向大地。 “啊！” 在这个生死千钧一刻的时候，津田直武也不顾什么‘这种情形跳伞，等于十跳十死的禁令。’ 满脸扭曲的大吼着，按开了安全带的卡扣。 猛烈的风随即把津田直武‘拉出’座舱，在战机脊线上面狠厉的摩擦着翻滚身体。 然后狠狠的撞击到机尾残破垂直尾翼上面。 “啊！噗——” 津田直武被撞得凄厉惨嚎，嘴里大股喷出混着内脏碎末的血肉。 然后被狠狠甩在空中，自由落体。 “轰！” 这架ki0-在临城南郊的一处小山坡坠落，撞得地动山摇。 腾出大股的烈焰浓烟。 而那个‘成功跳机’的津田直武，则是紧随其后的急速砸向大地。 “啵。” 就在这个时候，冈村胜勇驾驶的最后一架战机，被2中队的0架战机，争先恐后的反复撕咬。 残破的机翼，已经不能给予这架ki0-足够的升力。 不由自主的不断坠落。 于是，在这个时候，冈村胜勇很明智的选择了跳机。 不然他不是连着战机被中国空军打爆成火球，就是得和战机一起砸上大地，变成一朵蘑菇云。 “胜利！” “胜利！” “哈哈，痛快，痛快！” “空军万岁，空军无敌！” “下面的鬼子狗们，看到了没有，哥哥们牛比不牛比”杨梦青抢麦大吼。 “牛比！”听到了无线对讲里面的声音，23中队的其余队员们，都是大吼大笑。 顿时。 整个2，23中队的架战机里面，全是各种大吼，以庆贺这场中日大空战的圆满结束。 “嗡——” 此时。 架中国战机，正好飞到临城上空。 如黑云压天，大雨坠城！ —— 在日军南下截击编队和中国驱逐机3大队，在大运河上空激战的时候，受伤的2架战机就快速的脱离战场，朝着临城机场飞去。 一架在机场外围，驾驶的飞行员小野义犬中尉，在没有把握实现安全降落以后，果断的进行了跳伞作业。 战机冲进了临城边的一个村庄，引起了一场大火。 而铃木一郎少尉，则是顺利的把受损战机迫降在机场。 不久以后，跳伞的小野义犬也来到了机场。 然后，他们两人和整个濑谷支队的临城驻军。 十分有幸的欣赏了一场，‘大戏’。 ， 第一百五十二章 绕飞临城 临城，天空。 在21中队顺利的打得最后一架日机飞行员，不得不跳伞以后，就宣告了这场一波三折的中日大空战，正式结束。 21，23中队的机群顺势而飞，顷刻就来到了临城上空。 可以清晰的看到，在下面城池里面，到处都是日军士兵。 还有几辆坦克，一些小口径火炮。 “可惜没有带航弹！” 在对讲里面，梁添成满嘴的遗憾。 “别说跑得飞快的战车，除了临沂那样已经固定在阵地上面的重炮，空投航弹基本都很难命中；除非是重型轰炸机，带着大鹅蛋过来，扩大覆盖范围来炸。” 陈振华在对讲里面说道：“在西班牙空战，一开始也有傻子用中型轰炸机投弹炸坦克和拉炮的汽车，一群瞎猫连一只死耗子都没有撞到过。” “坦克就别想了，要是拉炮的汽车，机枪扫射格杀士兵，远比航弹实在。” 杜剑南在对讲里面诧异的说道：“21中队在干嘛，没见下面机场这么明显的一架战机打完了，咱们就可以专心给临城的鬼子兵喂子弹了。” “杜老大，咱们干嘛不去台儿庄哪里看看，反正油够多，子弹也还剩不少” 一直没有说话的陈怀民，突然抢麦提议。 “是呀，是呀，杜老大，咱们去打野外的兔子多过瘾；这乌龟壳太硬了，敲不破。” 信守巽也抢麦提议。 “这时候搞不清楚台儿庄那边的情况，相比于那些瓮中之鳖，激怒这些老乌龟，让他们主动的尽快爬出乌龟壳南下，也不错。” 杜剑南看了一眼油量仪表说道：“返航归德有160千米的航程，没必要再长久的滞留空中了。” “回归德” “滴——，德” 顿时，23中队几个人同时抢麦。 “徐州机场的防空力量太薄弱，日军虽然战斗机损失严重，不过轰炸机群依然完整，防不胜防啊；塔楼，塔楼，听到请回答。” 杜剑南突然开始呼唤塔楼。 “我是塔楼，请将。” 杨杰在那边立即回应。 “我建议第3，第4驱逐机大队，均不在徐州停留，任务完成以后，全部返航归德机场。” “请稍等。” 然后无线对讲开始静默。 “嗡——” 这时候，董明德突然驾驭战机飞了过来，左手高举着一个大牌子，从23中队的纵队边一一超越而过。 微笑着一一示意。 “谁差0。5王。” 这就是董明德和21中队，给予23中队表达的好意。 “我，我，杜老大，我差0。45。” 杨梦青按开对讲，喜欢得大嚷：“5。05，多吉利的王牌称号。” “有意思” 陈怀民怒其不争。 “出息！” 陈盛馨嗤之以鼻。 “得请客。” 陈振华趁机敲竹杠。 “天上的咱打，地上的咱也不嫌弃，撸起袖子就是一个‘干’！” 杨梦青在对讲里面兴奋的大声说道：“你没见机场那些小姑娘一说杜老大，眼睛里面全是桃花，我槽哟；——我也要搞一个王牌好装比！” “什么小姑娘，你才多大，毛齐了没有都喊姐姐才对。” 杜剑南在对讲里面笑着说道：“兄弟们怎么看，既然小杨都开口了，——晚上他请客。” “没兴趣，不过总得有人去干这事儿吧杨梦青愿意，那真是太好了。” 周海接麦，声音里面竟然有种幸灾乐祸，‘幸亏不是让我打，你们爱谁谁’的意思。 “作为副中队长，我总不能亲自出手搞定这条小鱼虾吧；交给你了，哈哈。” 梁添成在对讲里面哈哈大笑。 “得请客！” 信守巽接麦大笑。 杜剑南见组里面意见统一，就对杨梦青下令：“好，速战速决，别浪着耽搁时间。” “王牌咯！” 在对讲里面，杨梦青嗷嗷大叫，驾驭战机飞出纵队，扑向下面的临城机场。 “哒哒哒——” 猛烈射击。 —— 临城，日军濑谷支队司令部。 日军第10师团33旅团长，濑谷支队司令濑谷启少将，和一群手下军佐，站在这个原为临城县府的大院子里。 都是脸色铁青，满脸震惊的望着南部的天空。 在那里，一架架帝国战机，在拼命北飞途中。 被中国机群凶狠的追逐撕咬，发出凄厉的嘶号，爆毁在天空。 直到最后一架伤痕累累，不堪重负的战机，在飞行员跳伞以后。 无人驾驶着一路轰鸣的斜掠过临城上空，在城北的田野上面，撞击出一道巨大的轰响。 天空中的战斗，才完全停止下来。 只剩下那近二十架中国战机，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来到临城上空。 绕着临城自在飞翔。 支队司令濑谷启少将，步兵第10联队长赤柴八重大佐，炮兵第10联队长谷口春治大佐，—— 一群日军将领，此时都被这眼前的一幕，看傻了眼。 在不久前，如云的庞大机群南飞寻战，除了现在迫降在机场的这1架，还有先后北飞的4架。 其余的都到哪里去了 难道—— 可这又怎么可能！ 帝国军队从地面到空中，不是一直都打得中国军队丢盔弃甲，望风而逃么。 什么时候，中国的空军居然变得如此犀利了 假如真的是这样，这场败仗，损失又是何等的惊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前铃木一郎不是说帝国战机只有2架坠损，已经击毁了5架中国战机；正在全歼么” 濑谷启暴怒的大吼道：“这就是他嘴里的全歼” “之前那架很奇怪的沿着直飞路线的战机，还有刚才那3架匆匆飞走的战机，都预示着现在这种战局；” 旅团参谋绪方俊夫少佐，黑着脸色沉思说道：“一定是来了大量的苏军战机，现在这从南部飞来的战机，也一定是苏军在驾驶；中国飞行员，不行！” “这些可恶的北极狗熊，大本营为什么还不下令，从满洲，蒙古，一直把他们驱逐出亚洲的领土！” 谷口春治怒声吼道：“亚洲，只能是帝国的亚洲！” “嗡——” 就在这群日军将领满脸惊惧，纷纷嘶竭底里的猜测大吼的时候，天空中的中国机群，在盘飞中开始调整阵型。 8架战机在300米空层，排成一个纵队。 盘飞在临城外围。 10架战机在450米空层，排成一个横队。 不断的从南到北，从北到南的往复推进折飞。 “八嘎，他们想攻击！” “混蛋，真是可恶！” 看到这让人羞辱的一幕，毫无疑问，此时临城里面的两千日军，都知道天空中的中国飞机，下一步想要干什么。 然而他们却是根本无力阻止，无可奈何！ 只能胆怯的躲进各处房屋里面，惊惶羞怒的望着天空，过过嘴瘾。 “高射架，高射架；架设机枪，打下他们！” “打下这些狂妄的中国战机！” “真是太欺负人，太可恨！” 而一些自认为‘勇敢’的机枪兵们，则是如同韩庄里面的一些傻帽日军一样。 纷纷跑到空阔处，架设高射机枪，妄想抵抗。 ， 第一百五十三章 真不熟 “命令所有士兵全部躲进青砖房屋避弹，不要躲进茅草屋；——任何人不得暴露在空地，更不得进行无用射击！” 看到空中的中国战机摆出攻击阵型，濑谷启却没有犯下韩庄日军的错误。 而是一边转身大步往屋子里面去避弹，一边满脸羞怒的大吼。 命令所有士兵寻找掩体，躲避即将爆发的攻击。 “嗡——” 然而，空中的这群中国战机，在阵型完成以后，却没有立即发动俯冲射击。 而是继续盘飞，似乎在等着什么。 “这是想干什么” “混蛋！” “耀武扬威么，显摆燃油很多么！” 濑谷启和一群手下躲在青砖大屋里面，挤在小小的木窗户口，望着在外面的天空中来回盘旋的中国战机。 一个个自尊心深受打击，气得面红耳赤，不禁纷纷破口大骂。 “嗡——” 这时候，在300米空层的一架中国单翼战机，突然脱离纵队，单独飞出。 俯冲而下。 “开始攻击了！” 整个临城的日军都是心里‘一喜’，终于开始打了，不用再忍受这种让人窒息的折磨了！ “哒哒哒——” 他们刚刚这么想着，就看到那架俯冲战机的机头，喷射出道道火焰。 枪声响彻整个死寂的临城。 四道金色的流光，蜂拥的射向机场方向。 “八嘎，他们是在攻击那架战机！” 顿时看明白的濑谷启，气得脸如猴屁股一般，在大屋的窗口大骂大叫。 —— “卧倒！” “避弹！” 当看到帝国的战机一架架的被打爆在天空，看傻了似的小野义犬和铃木一郎，感觉自己有着一种不真实的梦游。 就这么傻傻的，痴痴的，张嘴结舌的仰望着天空中。 纵横呼啸的中国机群。 直到猛然的机枪爆响，才惊醒了他们。 “啪啪啪！” 两人才迷糊而惊慌的趴在战机旁边的泥土地上，耳畔就听到了密密麻麻的炸响，中国战机的机枪子弹打得干裂的泥土地面，尘土飞扬。 “轰！” 一道巨大的爆响，夹杂着滔天的热浪，在死死趴在地上的两人耳边响起。 “我的战——” “啪！” 铃木一郎刚刚惊怒的抬起脑袋，想望向尘烟弥漫中的战机方向，就被一道炸飞的战机机壳，完整的‘砍’掉了整个脑袋。 变成了一具‘滋滋’飙血的无头尸骸。 —— “攻击，攻击！” “射击！” 看到杨梦青顺利的拿到这0。5分，早已盘旋多时的2中队，随即开始发动俯冲射击。 “各机注意，尽量从屋顶进行点射攻击；泥土屋，茅草屋，破屋子，略过；战机密度过大，小心误伤。” 杜剑南在对讲里面大声下令：“不要打完所有子弹，留够七成，不要手痒超标，这是很认真的命令；开始攻击！” “嗡——” “哒哒哒——” 顿时，机鸣，枪声，爆满临城。 “啊！” “八嘎，为什么” “能透视么！” 虽然日军士兵都躲在屋子里面，然而中国战机飞行员们，在杜剑南的提醒下，都猜到了鬼子绝对会躲在坚固的屋子里面避弹。 所以就直接放过了城内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泥土屋，茅草屋，破屋子。 专门逮着青砖瓦屋，从薄弱的屋顶射击。 打得里面的鬼子兵们哇哇大叫，虽然死伤并不惨重，但是总在不断的伤亡。 尤其是濑谷支队的县府衙门，因为太显眼，太威严气壮。 只要是从上空掠过的中国战机，都忍不住手痒的飙一梭子子弹，来表达自己的敬意。 打得县府里面十几间青砖豪华大瓦屋，一片狼藉。 把里面濑谷司令部里面的日军，打得鬼哭狼嚎，一脸的震怒惊异。 “哗啦啦——” 在子弹的爆射之下，濑谷启的这间屋子，也被中国战机轰得屋顶的瓦片如同瀑布一样倾泻。 砸得下面的一群濑谷支队的高层头破血流，苦不堪言。 “中国空军怎么知道这里是司令部，难道有间谍” 旅团参谋长绪方俊夫暴怒的从瓦砾里面站了起来，满脑门子都是混着鲜血的尘土。 “轰！” 这时候，屋顶的主梁被几枚子弹打得炸裂的，终于支撑不住整个屋顶框架的重量。 猛然断裂塌陷。 “少佐！” “躲避！” 在几声惊喊声里，整个屋顶的瓦片，木衬，还有那两半截巨大的断梁，全部重重的盖了下去。 “啊——” “咔嚓嚓！” 一头断梁直接砸在绪方俊夫的左肩上面，在一串瘆人的骨骼脆响声里，绪方俊夫惨叫着被砸断了全身大半的骨骼。 眼看着就要死得不能再死。 “啊！” 除了倒霉透顶的绪方俊夫。 濑谷启，赤柴八重，谷口春治，也都被砸得痛声惨叫。 “啊！” “混蛋，为什么” “八嘎，痛！” 在这个时候，类似于这一幕的事情，也在很多的青砖大瓦屋里面上演。 —— “嗡——” 杜剑南打够了子弹，随即开始主动脱离战区，朝着西边的等待空域飞去。 在那里，杨梦青，信守巽，梁添成，陈盛馨，已经打够了七成子弹，盘飞等待。 只有周海，陈怀民，陈振华，依然在临城低空，进行点射攻击。 “嗡——” 2中队似乎在这个时候也打完了差不多的子弹，开始先后离开临城上空。 “23中队杜队长，我是塔楼，听到请回答。” 这时候，杜剑南的无线播放响了起来。 “我是杜剑南，请讲。” “委座同意了你的意见，3大队已经开始转场归德，22中队在降落加油以后也会转场，你和董明德大队长联系，告诉他这个决定。” “明白。” 听到了徐州那边同意了自己这个要求，杜剑南心里很高兴。 说实话，他还真怕老蒋他们不点头。 这么多的战机，停在几乎没有什么防空力量的徐州。 更要命的是，日军机群从济南飞到韩庄，这一路全是敌占区。 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提前预警。 假如日军轰炸机群在韩庄出现，韩庄-徐州，36千米的距离。 分钟就能出现在徐州上空。 估计中国0师，电报都不一定来得及发出去。 鬼子真来突袭，铁定全玩完！ “你们23中队，暂交梁副队长率领回航，你来一趟徐州。” 在无线对讲里面，杨杰突然说道：“法肯豪森顾问希望见你一面。” “我槽，我跟这德国鬼子不熟啊，见什么见” 杜剑南满脑子的问号。 对于这个大名鼎鼎的老蒋的顾问，他还是在回到民国以后，才听说过。 是真‘不熟’。 ， 第一百五十四章 无人驾驶 “嗡——” 一架空无一人的战机，一路轰鸣着掠过泰山东侧的群山，飞向济南城。 12:44分，在独山寺空域，加藤建夫在战机座舱里面。 被打成一堆碎块。 而这个时候，他的战机正好处于一种正北直飞的状态之中。 被机枪打碎的大小残骸碎块，以血液为浆汁，黏稠的堆叠着，牢牢的固定住了操纵杆。 使之不能四向摇动。 战机随即以着310千米/小时的的航速，在1。5千米空层，朝着正北济南方向笔直飞行。 于是，在世界空战史上面。 第一次记录在案的远距离无人驾驶，此时出现在鲁东半岛的上空。 让加藤建夫以着另外一种‘名扬天下’的方式，流传在世界空战记史和一些灵异鬼怪的传说之中。 “嗡——” 战机一路轰鸣。 飞速掠过京杭大运河的北入湖口，韩庄，临城东郊，泗水县上空，泰安东郊，泰山东侧。 直到下午1:20分以后，出现在济南城空域。 此时因为一路的颠婆和气流，战机已经下降到近400米空层，从济南城上空轰然飞过。 径直北飞而去。 看傻了整城的日军。 “八嘎，加藤这是想干什么为什么只有一架战机回来，其余的战机在哪里了，为什么不降落！” 在西郊机场，第1飞行团团长寺仓正三少将，满脸震怒的放下手里的望远镜。 居然出了如此诡异的事情，显然预示着南下的截击机群，可能遇到了一些很不好的麻烦。 “立即起飞两架ki10-2，看看加藤建夫这个混蛋，究竟想干什么” 在寺仓正三的大吼下，两架日军战机快速起飞。 极速朝北追去。 “嗡——” 这时候，在独山寺空战中，最先逃逸的佐藤主计编队的3架战机。 一路狂飞的从南而来，朝着西郊机场飞去。 不久，日军独立第16侦查中队的两架战机，成功追上了已经下降到近300米空层，加藤建夫的那架ki10-1。 两架侦察机一左一右，和加藤建夫的战机，相隔着大约100码的距离并飞。 第16独立侦查中队长衣川悦司大尉，朝着加藤建夫的战机望去。 当时就吓得他手一哆嗦，战机猛地一个压飞，呼啸俯冲着差点一头扎下大地， “加藤建夫的战机里面，居然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衣川悦司脸色卡白的重新抬升起战机，攀升到那架ki10-1的上空层50码处。 慢慢追飞。 他这才震惊看到，那架战机的上部机壳，密密麻麻的累积着无数的弹孔。 “嗡——” ki10-2持续追近，渐渐的飞到这架无人机的正上方。 衣川悦司偏头朝下望去。 然后猛然瞳孔大张。 在这一刻，他的全身血液，几乎都完全凝固下来。 只见在死寂的座舱里面，堆积着一堆破碎的残骸，无语述说着它曾经所经历过的惨烈！ —— 当天下午，济南陆航被佐藤主计带回来的消息，震惊得一时失语。 这场南下截击，日军陆航第1飞行团，总共出动了一个飞行大队30架战斗机。 到最后只回来了6架。 根据对回来的6名日军飞行员，分开审问的供词。 还有临城，韩庄陆军的电报。 中国方面总共出动了大约45架战机，南下编队对其击落大约有30架。 而日军的一架战机坠毁在临城南郊，一架被击毁在临城机场。 一架属于自行脱离战场。 战损比为21:30。 然而，在自负的航空兵团司令官德川好敏中将，第1飞行团团长寺仓正三少将看来。 这种比例，依然是日军陆航第1飞行团，所难以忍受的事情。 而且更加严重的是，只此一役，日军陆航第1飞行团的战斗机。 只剩下16战队1大队的20架ki10-1，6架ki10-2，2大队的6架ki10-1，第16侦察机中队的4架ki10-1，2架ki10-2。 总计38架战斗机。 用这38架战斗机，为整个华北各个战区提供空中搏斗，以及为轰炸机群护航。 显然十分相形见绌。 “给大本营去电，我陆航战斗机群在徐州上空，遭遇60架中苏战机拦截。” 德川好敏张嘴就是各种大话，满嘴跑马的吹：“经过一番勇敢的血战，击落敌机30余架，自损11架。” “现在徐州，豫北，山陕，各处大战四起，大量苏军战机出现在中国天空，请求调第2飞行团进入华北战场，给第1飞行团补充性能更加卓越的ki27战斗机。” “另，ki10-1型2型，速度太慢，已经不适用于有e-16战机威胁下的深入侦查；请求调拨ki15-1，进入第16独立侦查中队。”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德川好敏铁青的脸色，才算是好转一些。 他恶狠狠的对寺仓正三下令道：“电询潜伏在归德的电台，中国战机是不是返航归德如果没有，立即升空所有的轰炸机，炸平徐州机场！” —— 归德机场东4千米，一处荒废的山林破砖窑。 此时是下午14:10分，天空阳光正好，照在废弃的砖窑上面，让人直瞌睡。 只有辻政信黑着脸色，一脸困惑的坐在电台边，苦苦的思索等待。 “飞去了35架战机，回来了31架，——也就是说有4架中国战机没有回来；这是遭遇了么” “可是遭遇了，中国就只是损失了4架战机这场大规模的拦截，是怎么打的！” “叮。” 就在辻政信越想越迷惑的时候，寂静的电台，突然发出一声脆响。 “来电报了，来电报了。” 一群昏昏欲睡的东洋间谍，立即全来了精神。 “滴滴滴，滴滴——” 不久一封被翻译过来的电报，送到辻政信的手里。 “中国机群是否返回归德，数量” 接着，辻政信的电报，就发到济南陆航第1飞行团司令部。 “中国机群已经返航，去时分为两批次，一次14架，一次21架，总计35架；返航31架。” 不久，寺仓正三怒气冲冲的拿着电报，送到了德川好敏的办公桌前。 “砰！” 只是扫了一眼电报，德川好敏就暴跳如雷的拍着桌子蹦了起来，红着脸大吼道：“污蔑，这是无耻的污蔑！” “韩庄的陆军来电说道，在大运河南岸最初的空战中，就亲眼目睹有5架中国战机，被帝国陆航击落；这里居然说整个空战，中国空军只少了4架战机！” 寺仓正三满脸愤怒说道：“这些参谋部的混蛋，又在玩弄什么阴谋” 当天下午，日军陆航济南驻场，陆军第2军司令部，临城，韩庄，归德机场东4千米砖窑之间。 电报往来不断。 关于中国战机数目的问题，扯个不休。 ， 第一百五十五章 射手和农场主 徐州机场。 “嗡——” 在微山湖上空，杜剑南的2308脱离机群，独自南飞。 然后战机从微山湖的西南角掠过，直下正南26千米处的徐州机场。 看着空阔的机场，只停着4架飞机（1架赵茂生的e-165，1架徐州战区司令部专机，2架老蒋带来的萨伏亚s-72）。 除了那2架萨伏亚s-72边的宪兵警卫。 其余在机场里面，连‘人毛’都没有‘几根’。 杜剑南不禁满脸的诧异。 “好歹这是以10:24，2:195，0:105，刚刚打了一场不错的胜战；不说老蒋迎接，总得站一点人，意思意思吧？” 在杜剑南满嘴的抱怨声里，2308朝着跑道轻盈飞去。 —— “杜老大，你们打得真是太漂亮了！” 看到杜剑南把2308稳稳的停在停机坪，早在一边等了半天的赵茂生，满脸遗憾的跑了过来。 嘴里面嚷嚷着：“今天我的点子真背，真是气死人！” 杜剑南看着身边除了一个不认识的挂梯子的地勤，就只有赵茂生一个人。 于是他很不爽的问道：“人呢？” “够得上的都随委员长到台儿庄去了，够不上的全回自己的地盘去了；现在机场里面除了留守人员，还有这三架飞机机组，就咱俩了。” 赵茂生说到这里，脸上的神情忽然的一沉，悲痛的说道：“3大队有8人没有回来，吴汝鎏，陆光球，黄名翔，韦鼎峙四人跳伞，生死未卜；何信，李鹰勋，莫休，梁志航战机坠毁，都没有来得及跳伞。22中队的许秋风和刘力行，也没有跳伞。” 听到这些，杜剑南的脸色不禁有些沉痛，然而却不是十分的悲伤。 只要是战斗，哪能没有牺牲。 这次是这些战友，谁又能保证，下一次就不会轮到自己？ 心里面这么想着，可是杜剑南在释然的同时。 却有着一种极为怪异，很不好的感觉。 就如同一个人走在长满荒草的野径，总感觉似乎有一条庞大的毒蛇，潜伏在草丛里面，冷冷的注视着他。 让他头皮发麻，后背冰凉。 但是，杜剑南反复思索，就是找不到那条‘毒蛇’潜藏在哪里。 “14架战机坠毁8架，江秀辉的战机没有问题，不过腿上被贯穿了一颗子弹，害怕鬼子的轰炸机过来，硬是带伤转场归德了；杜老大，这次不是你坚持，吕天龙他们都说3大队一架飞机都飞不回来。” “你吃午饭没有？”杜剑南突然问道。 “什么？” 赵茂生听得一脸的呆滞。 “午饭，你吃午饭没有？” 杜剑南的心里面，这时候全是无端的焦躁，他强忍着心里的烦闷情绪，又重复了一遍。 “没，还没呢；我都不饿。” 赵茂生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跟不上‘杜老大’的节奏了。 “走，到街上吃酸菜鱼去！” “别，我还想看着他们修我的战机哩；——好，别拉，我去，杜老大我去还不成么；别抱呀，塔楼话务组的女孩子们都在看哩！” 在赵茂生的‘抗议’里，杜剑南粗鲁的搂着他。 大步朝着机场外面走去。 惹得机场塔楼留守话务组的女孩子们，都笑弯了小腰儿，觉得好有趣。 当天下午，杜剑南在信阳饭店，硬要和赵茂生拼酒。 灌得赵茂生叫苦不迭。 看着一脸‘苦恼’，紧缩着眉头，一杯接一杯的‘滋溜’着辣酒的杜剑南。 赵茂生猛然‘明白’过来。 “杜老大，我明白；这方子我早就写好了，不过祖上规矩不得外传，你别逢人就给就行了。” 说话间，赵茂生小心翼翼的从兜里拿出一个未封口的信封。 递给端着酒杯一脸沉吟的杜剑南。 看到杜剑南似乎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也没有看到自己递得这么明显的信封。 赵茂生不禁微微一笑。 男人么，在有些方面有些麻烦，当然那是死也不愿意承认的。 这种事儿，自己小时候见多了。 都是天黑了，偷偷的来买‘大力金刚丸’，生怕别人看到。 心里面这么想着，赵茂生就很理解的把信封，‘偷偷’放进了杜剑南的兜里。 当天下午，杜剑南几乎一言不发的喝得大醉，最后赵茂生雇了一辆人力车，把他送回了机场。 —— 夜色静谧，明月皎皎于窗外的天空。 杜剑南感觉嘴里面干渴得难受，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是哪里？” 杜剑南沙哑着嗓子，看了半天才明白，这是自己在徐州机场的独立寝室。 他慢慢的下了床，去拿搁在窗前桌子上面的水壶。 是满的。 杜剑南打开壶盖，水是烫的。 他倒了一杯热水，坐在床头，‘咔’的一声点起一支烟。 烟头的红光明灭。 青烟袅袅。 窗外月色清幽如梦。 四下万籁寂静。 只有那2架萨伏亚s-72旁边，点着几盏防风灯。 有一个班的宪兵，在飞机边执勤。 —— 走在长满荒草的野径，那条潜伏的毒蛇，杜剑南在喝了半斤酒以后，就发现了它的踪迹。 所以很快他就变成了大醉。 2·18武汉空战。 大队长李桂丹上尉，22中队飞行员巴正清少尉，王怡少尉，李朋翔少尉，23中队长吕基淳上尉，英勇阵亡。 如果说在这场空战中，杜剑南基本上就是在‘全程打酱油’。 到最后一击，击落了一架日机。 所以并没有改变5位英勇的飞行员的结局。 那么，在今天的3·24空战呢？ 何信，李鹰勋，莫休，梁志航战死。 吴汝鎏，陆光球受伤。 在时间上面可能相错了一两天，但是结局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似乎在这巨大的幕布后面，藏着一只看不见的手。 当杜剑南开始拨乱历史的时候，这只手却总能用杜剑南完全预料不到的方式。 把历史重新搬回去。 “你所做的，就只能是你所能做的。” “当你在改变进程，搅乱进度线的时候，却又在用另外一种你所不能理解的方式，从另外一个路线，重新连接起原来的进度线。” “你只是射手靶子平面上，活着的一个愚蠢的二维生物而已；或者只是农场主农场里面的那只，自认为发现‘最伟大的宇宙定律’的，将要被端上餐桌的火鸡！” 只是想一想，就让杜剑南几乎要发疯窒息。 在这一刻，还有一个让杜剑南心颤胆寒的念头，在他的脑袋里面疯狂的滚荡。 4月29号。 陈怀民！ ， 第一百五十六章 改变了么 “杜哥哥，嘻嘻，喊‘哥哥您好’挺不好意思的，‘杜哥’又生分，那就喊杜哥哥您好吧： 这封信和怀民这个笨蛋的信放在一起的，嘻嘻，估计他看到这里，就不会再看下去了，——笨蛋陈怀民，再敢看下去就敲你的头，赶快把信给杜哥哥，看你自己的去。 我是一个独生女，家里自小娇生惯养的，却很想有一个自己的哥哥，就是很强壮的那种哥哥，最好长得也很好，才华横溢，大姐姐们还有我的闺蜜都想当我的嫂子来讨好我的那种。 嘻嘻。 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给陈怀民写信的时候，就想给你写一点字，我问何莹华要不要写一段话，她害羞，哇，要抢了（这几个字潦草的如同鬼画符）。 杜中尉您好： 我是何莹华，璐璐就爱乱开玩笑，不是害什么的，是不太熟，冒昧给您写信，怕太唐突。 听说您和您的队友在徐州取得了几场了不起的胜利，狠狠的打击了日寇的嚣张气焰，我真的很为你们高兴，——就是说全国人民都为你们感到高兴。 请保重身体。 杜哥哥，我是璐璐，看明白了没有？‘我很为你’‘请保重’，嘻嘻，不说了，某人脸红的要发怒了；我好害怕啊！咯咯—— 你的那株幸运藤冒了好多的嫩叶，还有花骨朵儿，我问了，它叫红花油麻藤，是一种药材，活血化瘀。 你和陈怀民什么时候回来看看？ 妹妹，嘻嘻，王璐璐。” 不知不觉，杜剑南连吸了几根烟。 “嗡——” 五架日机围着一架中国战机搏杀。 “轰！” 那架中国战机，在敌机群围中猛然加速，撞向一架敌机。 在空中爆燃成为一团巨大的火球。 尸体坠入长江。 而那个美丽的精灵，浙江大学的可爱少女，在下一个月底的黄昏。 夕阳染红满江江水的时候。 纵身投入滚滚浪涛之中，香消玉损。 杜剑南望着窗外天空中的明月，端起水杯慢慢的喝着已经变得冰冷的凉开水。 脸色铁青，冷峻。 2·25南昌空战，因为他的出现，绝对颠覆性的改写了那场空战史。 至少使得十人以上的中苏飞行员，没有在那空战中战死。 包括4大队在这一段时间，在徐州领空，对日军航空兵的持续压制攻击。 可以说已经改变了很多，在这个时候，徐州战区中日空中力量的对比。 可是为什么，今天的空战，3大队的阵亡人数和名字。 竟和那个时空中，如出一辙？ 这不应该简单的解释为奇迹，后面绝对有着更加深层的东西！ 而且更加要命的是。 那么，4·29呢？ 会不会发生。 陈怀民，会不会死？ 这一夜，杜剑南彻夜未眠。 —— “杜老大，杜老大。” 早上6点不到，杜剑南洗了一个冷水澡，刚刚整理洗漱完毕。 外面就传来了赵茂生的敲门声。 “什么，这么急？” 杜剑南打开门，诧异的看到，外面还站着吴汝鎏，黄名翔，韦鼎峙三人。 吴汝鎏的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韦鼎峙左臂打着绑带，只有黄名翔看着似乎没有受伤。 然而三人的精神状态都是非常差，红肿的眼睛里面全是血丝。 “杜队长，昨天回来时，我们就过来想感谢，不过没找到你；光球烧伤严重，没法下床走路，只能暂时由我们传达。” 吴汝鎏的声音嘶哑，如同含了一嘴的沙子。 “都是为了这个国家，不需要任何的感谢；对不起——” 杜剑南的心里，如同压着一块巨石一般的沉重：“我们去晚了。” “不仅仅是因为你们4大队的及时赶到，挽救了剩余的6架战机，当这个飞行员，我们就已经时刻有着战死的觉悟；” 吴汝鎏摇头说道：“而是因为你们几乎全歼了这些鬼子的飞机，让何信他们没有白白牺牲。” 说完了这些话以后，吴汝鎏，黄名翔，韦鼎峙三人就匆匆离开。 他们还有陆光球，将会和何信四人的尸骸一起，乘火车走陇海线（兰州-连云港）到郑州，然后走京广线到武汉。 “杜老大，昨天快黑的时候，法肯豪森要见你，不过你醉成一团泥；呵呵，——杜老大你酒量其实也就一般嘛。” 赵茂生一脸的鬼笑：“昨天一开始可把我吓得够呛，以为遇到了传说中的酒神。” “法肯豪森不是和老蒋这家伙——，呵呵，别乱说话啊？” 杜剑南笑眯眯的望着赵茂生威胁道：“不然哥现在就灭了你的口。” “老蒋么，这有什么，别出去满大街嚷嚷就行；你还没听过3大队和5大队骂得，那才叫难听，你这都不算骂。” 赵茂生显然不当回事。 “他不是去台儿庄了么，见什么见；” 杜剑南直接揭过那个敏感话题：“难不成让我去台儿庄，我有这么闲？” “屁的台儿庄，车队走到燕子埠，离着还有20里，又隔着一条大运河，听到台儿庄那边的炮声，就再也不敢走了；” 赵茂生咧嘴说道：“听说委员长在周山头举着望远镜看了一会儿，孙连仲怒气冲冲的从台儿庄跑过去告汤恩伯的状，说台儿庄的2师1旅打得惨烈，汤恩伯坐拥7个精锐师，躲在山沟里面就是不露面。” “露个屁的面，这时候汤恩伯的8-9万军队全从山里扑出来，顶天能吃下鬼子一个大队，其余的就乌龟缩头再也不出来了；就是再杂牌，一千多鬼子进攻，三万人依托城池防守，机枪大炮铁轨装甲车都有，怕个毛线？” 经过昨夜的彻夜难眠，杜剑南的心态似乎变了不少： “天天就会吹牛比自己打得多铁血多奋勇，其实都是渣渣，你看藤县打得；孙震4个师，总有三四万兵力吧？结果从龙山撤退，其实就是逃跑，三四万人路过藤县就是死活不进去，眼睁睁的看着王铭章带着一群人死守。这时候还怪汤恩伯不进兵，傻比才进！” “杂牌军队武器烂，又怕被老蒋背后捅阴刀子，除了张自忠这有数的几个真正人物，其余的看到鬼子就想跑，或者求援兵，保存实力；比如说他孙连仲，2师1旅守着台儿庄，面对着鬼子一个大队就这样，过几天63联队全——” 杜剑南突然闭嘴，一肚子火气问道：“后来呢？” “呃——” 赵茂生被杜剑南突然的怒火，还有他的话里面的内容，搞得有点发晕，一时间都‘消化’不了。 半响他才傻傻的说道：“老蒋就把20军团的31师调到台儿庄，归属第2集团建制，商丘的31师，今天上午能到；又把炮兵7团的一个75mm野炮营，一个150mm重炮连，铁甲车3中队，配给31师；——昨晚就在武汉上车，估计今天上午能到台儿庄。” “呃——” 杜剑南这才知道自己搞错了。 在台儿庄战役中，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的确有大炮铁甲车，不过却是在老蒋昨夜下令以后才有的。 不过心情烦躁的杜剑南已经不打算纠结这些小问题了，他随手锁上门说道：“走，去吃饭！” “啊，还吃呀？——不是，杜老大，昨晚法肯豪森传话了，让你今早醒来就去飞机找他。” 赵茂生这才想起正事儿，连忙说道：“我刚才都看到他好像上飞机了。” “这家伙，找我干什么，还上飞机找他？” 杜剑南听得一头的雾水。 他站在寝室平房外面，望着薄雾中铁丝网围着的机场，还有那架已经停在跑道一头，似乎准备升空的s-72。 真是越想越迷糊。 ，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外行看热闹 既然想不明白就不要想，等上了s-72，见到了那个德国佬，一切自然就明白了。 心里面这么想着，杜剑南就大步朝着机场的入口处走去。 赵茂生也一脸坦然的跟着走。 “你跟着我干什么，你也上飞机？” 杜剑南这才注意到，赵茂生穿着飞行服。 “我不上s-72，我的驱逐机修好了，现在回归德。” 赵茂生一脸的高兴。 “你不吃饭？” 杜剑南看着赵茂生的得意，就很不爽。 “我到归德再吃，现在才6点，飞快点半个小时就到了。” “靠！” 两人继续一前一后的跟着走。 “杜老大，你怎么知道台儿庄会有大炮铁甲车，难道昨天你没醉，听到了我们的话？” “哼！” 杜剑南懒得搭理，继续闷着头走。 “你说鬼子的63联队全什么？全下台儿庄么，为什么不是濑谷支队本部或者第10联队下来？” 赵茂生依然一脸的好奇。 “今天哥心情不好，别烦我。” “啥？哦，杜老大你忘了么，昨天我都把‘大力金刚丸’的方子抄给你了，包你雄风重起。” “滚！” 杜剑南听得直翻白眼。 感觉这家伙和杨梦青有得一拼，决定沉默是金。 “杜老大，你别不信啊，告诉你——” 赵茂生继续喋喋不休。 —— 杜剑南上了那架停在跑道上的s-72，就看到机舱里面坐着几个人。 其中一个戴着眼镜，六十左右的瘦洋鬼子，非常的显眼，不用猜就知道是老蒋的顾问法肯豪森。 此时那个洋鬼子，也是一脸好奇的望着杜剑南。 军令部厅长刘斐站起来笑着说道：“这位就是又立下赫赫战功的杜队长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杜队长，昨天很有幸在无线播放里面，听到您准确而且敢于坚持的推断，以及之后高超的攻击手段，深为赞叹；所以就很冒昧的想见一见您，这位在世界空战史上，已经是注定独一无二的传奇人物。” 法肯豪森站起来，脸上带着笑容，友好的伸出手：“能见到您，是我的荣幸。” 法肯豪森的话，听得刘斐几人都有些发愣。 虽然这个杜剑南确实取得了一系列不俗的战绩，不过‘世界空战史上，已经是注定独一无二的传奇人物’，这个帽子似乎有些太大了吧？ 而且法肯豪森身为委员长的顾问，又是世界数一数二的强国德意志的军官，居然能让他说出‘能见到您，是我的荣幸’这话。 不免太让人吃惊。 要知道向来呆板的德国佬，可不会说‘花花轿子人人抬’的虚话！ “槽！” 杜剑南心里暗骂一句，心想着就为了你的‘荣幸’，可把哥折腾在这里难熬！ 而且看到刘斐和其余两个军官一脸的呆滞，杜剑南在心里面，就特瞧不起这三个家伙了。 他们三人都没听懂法肯豪森话里，所表达的含义。 这种智商还当军令部的高层？ 简直就是国军的悲哀！ 在昨天的空战前后。 首先，杜剑南居然能够无中生有的通过3大队的出动，‘推测’出日军航空兵很可能会拦截报复。 而且居然‘猜’对了。 这本身就是一种极为恐怖的能力。 接着杜剑南身为一个小小的中尉空军中队长，居然强行要调整个驱逐机4大队升空搜寻，为了达到他的目的，甚至用语言设计‘逼迫’中国的头号表态。 在这里，就已经不是‘恐怖的推测能力’的事情了。 而是胆大包天！ 当时机场的委员长，李宗仁，白崇禧，很多的人和他们之间的微妙关系，都被杜剑南拿来作为实现目的的工具。 然后他就成功了。 对人心的精准把握，简直就是一个妖孽一般的存在。 为什么他杜剑南在此战之中，取得了这么大的功绩。 不但委员长不发话，不露面。 包括第五战区的李宗仁，白崇禧（变相救了他们的嫡系3大队），都不发话，露面。 归德的空军上层，还有武汉航委，也不说话？ 甚至昨天杜剑南下战机，机场不但一个欢迎的没有。 连平时的惯例，塔楼大喇叭放歌曲。 都不给他放一个？ 还不是委员长被杜剑南活活的算计了一道，心里不痛快，所以下面的人揣摩‘上意’，也都不敢吱声儿。 还有就是这场空战，在短短10分钟的时间里。 先是攀升到45空层，然后利用单翼战机的俯冲优势，快速摆脱。 凶狠打击15空层的日机。 然后迅速摆脱，奔袭2空层的日机。 接着又是一个攀升翻飞，再次打击15空层。 三次犀利狠毒刁钻的攻击，直接一举击垮整个日军战队。 假如说之前是了不起的‘推断’，意志强大的‘坚持’，对人心权势纷杂关系的‘可怖’掌控。 那么这场漂亮之极的空战。 就明晰的表露出了杜剑南的勇敢和无畏，对团队的高超统领。 以及他天才般的指挥艺术。 对于这样的人，法肯豪森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只要不会折翼在蓝天，给他足够的成长时间。 总有一天，绝对会成长为一个如同‘他的元首’一样。 逆天般的存在！ —— “嗡——” s-72在轰鸣声里，飞上天空，然后朝着西方飞去。 “这是去哪里？” 杜剑南坐下来扣上安全带，一直等到飞机飞到15空层稳定巡航，才解开安全带询问。 “飞一趟开封，下午就会回来，然后杜队长就可以回归德了。” 刘斐笑着解释：“昨天下午回徐州以后，顾问就要和杜队长见面，不过杜队长庆贺大胜喝醉了，今早这趟飞行之前就已经预定好了，所以就请杜队长上飞机了。” “真是非常抱歉，就是看到杜队长这么了不起的推断和指挥，就是十分的想见一见杜队长；杜队长对现在国际形势，可有什么看法？” ‘杜队长对现在国际形势，可有什么看法？’ 法肯豪森的这句话，不但问得杜剑南一愣，就是刘斐和另外一个中将，一个上校，也是一脸的诧异。 论军衔，杜剑南只是一个芝麻大都不算的空军中尉。 论年龄，这里面的4个人，除了德国佬血统不符合，其余三个岁数当他‘干爹’都够了。 论职务，刘斐北伐时就是国民军总司令部主任作战参谋，现在是军令部第1厅厅长。 就是贺衷寒中将，陆军中校工兵参谋刘叔琬。 ‘对现在国际形势的看法’，总比杜剑南这个开飞机的，没有留过洋的毛头小子要强一百倍吧？ ， 第一百五十八章 请你说服我 “嗡——” s-72在15千米空层，保持着273千米/小时的航速，走西北10度角。 朝着商丘方向飞去。 在s-72升空不久，赵茂生也驾驭着战机走同一线路，在2千米空层，以着310千米/小时的航速。 飞向归德机场。 此时，s-72机舱里面寂静无声，众人以着各种复杂的神情，等着杜剑南的回答。 这时候，赵茂生驾机跟了上来。 他看到了前面下空层的s-72，特意降低了高度和航速，很无聊的在运输机右翼伴飞。 高举着左手，朝着s-72使劲的挥手致意。 杜剑南掏出烟，发了一圈，望都不望外面搞怪的家伙一眼。 “咔。” 几人点燃香烟，吞云吐雾。 外面跟飞的赵茂生也觉得很没意思，‘轰’的一加油门。 驾机飘然而去。 “诉我直言，作为一名空军少尉，我很难理解顾问先生居然会对我提出这个问题，这似乎更应该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互相间商讨的事情；况且，咱们现在在这里讨论什么世界形势，是一种极为荒谬的事情。——因为即使是顾问您，也不能改变任何德意志的方向和进程。” 杜剑南慢悠悠的说道：“至于中日之间的形势，就是一个‘硬战’，别的也没有什么好纵横捭阖的事情；——不过既然提到了，我可以说两句。” “因为杜队长，您的眼光让我感到震惊；以小见大，纵观世界，在这个时代，我还没发现几个如此天才夺目的人；从2·18开始，到昨天的3·24，您创造了一系列让我需要仰望的奇迹。” 法肯豪森坦白说道：“不久我就可能不得不回到祖国，所以很想听一听您的一些看法，如果有必要，甚至想邀请您去一趟柏林；我虽然不能左右，但是却想说服帝国那些笨蛋，继续和中国保持友好的关系。——然而我似乎天生没有这种眼光和能力。” 然后法肯豪森又十分肯定的加了一句：“中国有很多的优秀的外交家，智慧的军事参谋，意志果决的将军，了不起的天生领袖型领导者；但是，拥有这些综合素质，并且有着强大的现场谋算能力的人，我到现在只发现了一个！” 听到法肯豪森的话，刘斐三人都是脸色动容。 法肯豪森话里的意思，这就不但只是‘听听’这么简单了。 而是希望杜剑南能说服他，让他对杜剑南发出邀请，去德国游说德意志政府。 法肯豪森作为委员长的国际顾问，居然对一个二十七八的小中尉，给予如此的厚望。 简直让人感到，太不可思议了！ 而且法肯豪森的话里，直接把杜剑南这个小小的空军中尉，拔高成几百年一出的天才。 刘斐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满肚子的不爽。 不就是打了几场胜利的空战么。 这都被吹成神了。 怎么就这么夸张呢，我都看不出这个小中尉厉害在哪里？ —— 就像之前法肯豪森说得，‘能见到您，是我的荣幸’。 不能看出杜剑南在3·24空战里面的恐怖算计和把控，此时就很难理解法肯豪森对杜剑南的倍加推崇。 就像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没有用。你们领袖拥有极其强悍的个人意志，明晰坚定的攻掠目标，就已经注定了他对未来的选择，没有其他任何的可能；在现实中的世界格局纷争，也不是通过诡辩华丽的语言，就能抹杀无视掉那些事实的存在。” “36年10月，德意组成了柏林-罗马轴心，11月德日签署了《反共国际》，去年意大利也加入了这一盟约，就已经注定了德意日全面结盟的无可避免；世界级的大战，也终将在明年9月全面爆发。——” 杜剑南知道自己的嘴巴，又‘喷’快了。 这就是身为历史系毕业生的悲哀，总管不住自己脱口而出，要表现自己时间优越性的嘴巴。 （比如一个人说谁谁谁，历史系毕业生立刻迫不及待的举手嚷道，‘我知道我知道’，‘在哪年哪月哪日，他怎么怎么怎么着’。——总之，特讨人厌！） 杜剑南的话，让机舱里面四人的身体都是微微一震。 一脸的诧异和不相信。 “呵呵，只是一种推测，做不得准；那我就说两句话吧。” 杜剑南把烟头按进烟灰缸，斩钉截铁的说道：“人类在进步，民智在开启，中山先生有言：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任何一个独裁势力，即使一时得势，也终将逃不过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成为人类的罪人！” 杜剑南的这句话，引得法肯豪森几人都不觉摇头。 现在世界强国，无不在收拢权利，加强集权，以应对日渐严峻的国际形势。 加强集权，才应该是此时的‘天下大势’！ “杜队长如果去柏林，这些话说出来，只会加速中德关系的恶化；这些话并不是柏林的那些权贵们想听到的。” 法肯豪森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心里面在暗暗的怪自己，真是病急乱投医，这个杜队长虽然了不起，可是还是太年轻了啊！ “假如真的有机会去走一趟，当然就不是这些话了。” 杜剑南微笑着说道：“既然顾问您给予我如此高的评价，您对于我的应变和适应能力，应该有着完全的信心。” 听了杜剑南的话，法肯豪森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目光锐利的望着杜剑南，有些不快的说道：“杜队长请您不要忘记了我的国籍，我深爱着自己的祖国；之所以想要对您发出邀请，虽然是帮助中国，但是正是我认为帮助中国才符合德意志帝国的长远利益，才会做出诚心的邀请。” 杜剑南听懂了法肯豪森话里的含义，‘邀请你去德意志，是让您用真正有利于德意志帝国利益的分析，来赢得中德两国的双赢；而不是为了你中国的利益，用华丽虚假的语言，进行谋算欺骗。’ “长远来看，中德两国就应该是长久友好的国家；——德国人严肃认真一丝不苟，中国人儒家传统，讲究外柔内刚，懂得谦让和变通，这本身就是一种良好的互补。” “中国长久以往的世界中心的大国思想，使得我们喜欢‘示恩’于海外蛮邦，讲究‘不战而屈人之兵’，民族没有携带任何的血腥扩张基因。而东洋，几千年的岛国心态，注定了他们这个民族的野蛮侵略性；而且就像一只永远也喂不饱的饕餮，不懂得退让和适可而止，除非死死的压着它，让它永世不能翻身！” 说完了这些，杜剑南不再说话，点起一支烟望着窗外。 天空白云朵朵，下面是一条黄色的大河。 黄河。 ， 第一百五十九章 有水黄河天上来 “嗡——” s-72在空中平稳飞行，不时遇到一些小小的气流，发生微微的颠簸。 在不知不觉中，就飞过了过了商丘，民权。 到达了开封北边的黄河上空。 “黄河到了，开封段。” 刘斐望着下面的大河，开口提醒。 “到了？” 法肯豪森透过机窗，向下望了一眼，然后对杜剑南说道：“杜队长，离我回国，应该还会有一段时间；非常希望下次能有机会，找一个幽静的地方，喝一杯下午茶。” “荣幸之至。” 杜剑南点头答应。 今天的见面，只是双方第一次的简单触探。 假如觉得有必要，就会有着更深的一次，或者更多次的详谈。 现在看来，杜剑南不能说他说服了法肯豪森。 却至少让法肯豪森没有直接关上这道门。 ‘受邀到德国’这件事情，对于杜剑南来说，等于一个饿汉看到了一本精美的菜单。 简直就是一个了不得的意外惊喜。 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尽量有理有据（忽悠）的说服法肯豪森，让他对杜剑南发出正式的邀请。 在杜剑南看来，就算去了以后，事情真的不可为，搞不到什么大便宜。 至少算是公费出了一趟国。 —— “飞机下降到500米，用最低速度，在河面上空，沿着黄河南岸飞行。” 看到已经到达黄河上空，陆军中校工兵参谋刘叔琬站起来，对驾驶员下令。 然后众人重新扣上安全带。 随即，飞机开始倾斜着下降，不久就下降到了500米空层。 开始以210的航速飞行。 法肯豪森解开安全带，把脑袋靠着左边的机窗，望向逶迤的黄河南岸河堤。 杜剑南正奇怪着，心里猛然间想起了什么。 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起来。 “这里是哪里？” 法肯豪森指着下面的河堤问道。 “万滩镇。” 刘叔琬对比着地图回答。 飞机继续前飞。 “这是哪里？” 又过了一会儿，法肯豪森继续问。 “永定庄。” “关帝庙。” “马渡村。” “赵口。” 听到‘赵口’这个名字，杜剑南的身体不禁微微一颤。 脸色变得卡白。 飞机继续前飞，很快就飞到了郑县。 “这是哪里？” “花园口。” —— “嗡——” s-72一路沿着黄河西飞，最后降落到洛阳机场。 法肯豪森告诉杜剑南，飞机将在下午3点返程徐州，在这段时间里，他可以自由活动。 说完，法肯豪森就和前来迎接的第一战区司令程潜，参谋长晏勋甫，黄河水利委员会河南修防处主任陈慰儒，一起匆匆坐车离开。 杜剑南站在停机坪，望着车队离开，脸色阴沉如墨。 “杜队长，我是第一战区作战参谋董健，你需要去哪里，只管吩咐。” 董健虽然是陆军中校参谋，不过对于这个身穿空军服的‘杜队长’，他可不敢有一丝的怠慢。 要知道这次过来的s-72机组，所有人都不允许离开机场，只有这个‘杜队长’拥有随意出行的权力。 这已经说明了他地位的超然。 而且那个‘天子’洋顾问离开时，还专门和这个‘杜队长’说话。 这就更加的了不得了。 “到黄河边去坐坐。” 杜剑南上了吉普车，点起一支烟，声音极其嘶哑。 “黄河？” 董健听得微微一愣，在他的料想里，白马寺，龙门石窟，这可都是游玩的好地方。 就是不愿意出城，这时候满城的洛阳牡丹花期正艳，或者去吃一些洛阳的小吃，甚至逛一逛洛阳的窑子。 怎么都比跑到北面光秃秃的黄河边，有意思的多吧？ 心里面这么想，董健也没有嘴贱的给杜剑南出主意到哪里玩才有意思，就问道：“黄河，哪里？” “随便，最近的地方就行了。” “明白。” 董健没有再多问，就上了副驾，对开车的少尉说道：“到孟津的白鹤镇，光武帝祠。” “哄——” 吉普车随即发动，驶向机场外。 洛阳机场本来就在城市外面，因为杜剑南要去看黄河，所以就没有进入城市，而是一路向北飞驰。 杜剑南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 顿时，无数惨烈的场景，涌入他的大脑。 滔滔黄河水，排山倒海的滚滚南下。 夺淮入海。 大浪里面无数挣扎的百姓，男女老幼，被暴肆的江水疯狂吞没。 尸满江面。 “杜队长，你们空军这两个月打得真不错，尤其是那个23中队长杜剑南，您也认识吧？” 看到车子后面的这个空军中尉，一路上放着公路两边的油菜花美景，闭着眼睛阴沉着脸色不说话。 董健本来也不想触霉头，可是实在忍不住心里的猜测和好奇，尽量用温和的声音笑着问道：“真了不起！” 开车的那个少尉，也不禁竖起耳朵听。 “认识。” 杜剑南勉强蹦出两个字，继续闭目阴沉着脸色，不再多说一个字。 看来不是了。 董健和开车的少尉对看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睛里面的遗憾。 看到这个‘杜队长’没有心情说话，董健也就没有再讨人嫌。 三人一路无话。 上午10点，吉普车开到光武帝祠。 杜剑南没有扭头看一眼路南香火鼎盛的光武帝祠，直接大步走向前方浪涛滚滚的黄河。 “轰隆隆——” 还没走近，耳朵里面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涛声，空气里面满含着被微风吹拂过来的清凉水沫。 脚下的大地，竟然也在微微的震动，显示着这条巨龙的强悍力量。 越走越近， 望着那一条被河道猛然收拢的黄色巨龙。 在不逊的咆哮。 杜剑南的整个心都在颤抖。 在台儿庄战役以后，按照历史专家的说法。 先是李宗仁轻敌，差点被日军包了徐州60万国军的饺子。 （李宗仁后来推脱说是老蒋的命令，造成了徐州的大混乱撤退；和那位一样，让本来就一身黑的老蒋，终于替别人背了几次大黑锅。） 接着是老蒋想歼灭土肥原的第14师团，结果玩脱线了，把几十万国军陷了进去。 为了保住60万大军完全脱离战场，老蒋才下令炸开黄河。 其实在杜剑南看来，就算是薛岳全歼了土肥原，老蒋也会早晚炸了黄河大堤。 他根本就没有其余更好的选择。 ， 第一百六十章 华丽独舞 “轰隆隆——” 黄河水滔滔奔腾，从西北河道夹着万钧之势，涌泄而来。 在这一段倏然东向的狭长束口里面，陡然加速。 江水猛烈的拍打着南岸的河堤，溅起汹涌的浪花，转而咆哮东流。 黄河南岸的这一带河堤，都是用青条麻石层层交错垒砌，条石两头打着石孔，楔进了石柱加固。 而且河堤特意修成了波浪状起伏，来抵御分减西北江水，对南河堤的直接撞击。 在杜剑南的记忆里，后世上游不远，就是一个大坝，形成了一个超过20平方千米的长方形水库。 然后在往西走大约15里，就是小浪底水电站。 在巨浪的轰响之中，杜剑南走到一个波形河堤的波顶，坐下来点起一支烟，望着面前的滚滚浊浪。 青烟袅袅，在饱含着水沫子的空气中飘散。 思考。 在花园口-赵口段破堤，形成黄泛区，夺淮入海以后。 因为日军害怕国民政府再次对其余河段，进行类似的爆破决口。 使得东洋大本营不得不放弃了，走陇海线攻击西安这个战略方案。 在其后六年的时间里，除了偶尔两次路过，就没有对郑州-中牟-尉氏-项城以西地域，发动大规模的重兵渡水攻伐。 —— 在东洋大本营原先的一个战略设计里，沿陇海线攻战西安以后，将会分兵三路。 一路南下汉中，攻击重庆。 然后从京汉，川蜀双管齐下，从北到南，步步为营的依次推进。 直到彻底的攻陷中国全境。 同时第二路西进，攻打兰州-酒泉-乌鲁木齐一线。 第三路北进，攻击银川-榆林-延安一带。 完全截断苏联对中国的军售。 假如真的让日军攻占西安，进而控制陇海线全域。 东洋不但在对中国作战中，取得了绝对居高临下的碾压势能。 而且同时具备了从珲春-海参崴，到呼伦贝尔，蒙古，哈密，乌鲁木齐。 在这条长达近6000千米的中苏边界上。 对苏联发动全面的西伯利亚战争，进行北亚洲所有权的角逐。 这样一来，德日两国很可能将会如同斯大林所恐惧的那样，从东西两个方向，对苏联发动举国战争。 —— 黄泛区的形成。 使得日军大本营，主动放弃了‘陇海线战略’。 转而一心走长江水系，攻击武汉，南昌，长沙。 试图以此为跳板，进逼川蜀。 因为不能从其他地域，逼迫苏联停止对中国持续的军售。 所以日军关东军在7月，对苏军发动了张鼓峰（珲春）战役。 张鼓峰战役失败之后，日军同时也自认为看出了苏联的‘软弱’和‘外强中干’。 于是在39年5月，发动了更大规模的诺门坎战役。 然而，正是因为东洋之前的‘放弃陇海线战略’。 使得日军不具备从蒙古到新疆一线，截断苏联西伯利亚大铁路，庞大的动脉能力。 结果惨败在诺门坎。 苏日两国在‘诺门坎’战役之后。 双方签订合约，隐晦的表明了自己将来的意图。 日军至少在‘打败美国’之前，会完全放弃对西伯利领土的窥视。 停止北上战略。 转而全力南下，和英法美角逐东南亚，南亚，太平洋霸权。 而苏联则是开始压缩，直到最后完全停止对中国的军售。 全力经营欧洲防线。 以应对来自希特勒的巨大威胁。 而日军放弃了走汉中平原攻击重庆，没有了汉中平原的一马平川，日军的机械化部队就很难有效展开。 日军在武汉，湖南打得损失惨重。 看到从长江水系攻进川蜀，是一个很难啃下，得不偿失的铁骨头以后。 日军大本营决定暂时维持中日两国的现状，随即开始进行‘大陆交通线’战役。 打算在拿下了东南亚，南亚，搞定了英美法以后。 再回头‘收拾’躲在川蜀大山里面的老蒋。 甚至可以夸张的说。 花园口的那道巨大的爆炸，所扇动的翅膀。 可能改写了整部二战史。 也改变了中日两国的战争进程。 —— 杜剑南脸色冷峻的坐在河堤上，望着下面动荡的江水。 犹如他此时动荡的心情。 “既然来了，总得做一点什么吧，不然来干什么？” 杜剑南站起来，恶狠狠的咬牙说道：“当看客？历史的，呵呵，一个见证者！” —— 洛阳，牡丹艳满城池。 中午，法肯豪森一行在和陈慰儒，修防处总务处长朱镛、第一战区工兵科长王果夫一起。 详细的讨论了黄河的汛情，如何治理水患，哪里容易决口需要防范这些问题。 之后程潜设宴款待‘天子’洋顾问法肯豪森，还有从南昌赶来的德使馆武官费恩中校，从西宁赶来的战地记者尤利安。 晏勋甫，刘斐，贺衷寒，刘叔琬等人陪宴。 之后，法肯豪森和费恩，尤利安三人，到达机场的贵宾楼歇息。 进了屋，关上门，拉上窗帘。 整个二楼房间里面，立刻幽暗了下来。 “将军，我不太明白，假如让我几千里坐飞机从西宁赶来，就是为了听您的黄河防汛，真的让我无法理解。” 尤利安的身份，显然不是一个战地记者这么简单。 他开口冷冷的说道：“希姆莱局长派我来到西域一带，有着远远比你帮助中国防汛，更加重要而神圣的使命。” “来到洛阳，对于我的任务倒是很有帮助；不过将军，您必须保证那个杜中尉对于南昌溪霞湖空战，陈述的真实性，不然毫无意义。” 费恩望着法肯豪森很认真的说道：“这是戈林元帅给陶德曼大使，亲自下达的命令。” “我无法保证；这个杜中尉，远远比我想象中要机警狡猾。当然，没有这些可贵的品质，他也不会‘取得’如此多的，根本就不应该存在的奇迹。” 法肯豪森摇头说道：“一打六十一，用一架e-152实现7架击落，其中5架是日军的重型轰炸机，2架要远比e-152先进的多的96-1式舰载机；简直太不可思议，他是亚利安超人么！” 法肯豪森提了一下精神继续说道：“听听他的满嘴鬼话，‘中国长久为世界中心的思想，使得我们喜欢‘示恩’于海外蛮邦，讲究‘不战而屈人之兵’，没有任何的血腥扩张基因’。不扩张，他们中国哪里来得东亚第一版图？中国掩藏在骨子里面的侵略性，要远远强于欧洲！” “将军，现在并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如果愿意，回国以后您可以去当大学教授，相信很多的学生会很爱听。” 尤利安听得极为不耐烦，冷声开口打断：“难道你怀疑这个中尉不是靠空战技能打败了日军，而是凭借着超出人类的神秘能力，或者武器？” “没有任何的神秘力量；战机残骸，两架没有任何的弹孔，应该是密集阵型里面的误撞，湖水里面打捞的那架，机体镶嵌着全是7。7mm口径的日军子弹，也是误伤。” 费恩满脸震惊的说道：“我仔细询问了很多亲眼目睹的居民，可以还原出一小部分的空战现状，虽然只是一小部分，就让我感到心跳已经停止；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精准计算？” “今天见过以后，假如有可能，我会向大使建议，一定要设法邀请这个杜队长，去一趟柏林。” 费恩很认真的说道：“他把那场空战，变成了一场站在刀尖上的华丽独舞！” ， 第一百六十一章 终于回航 ‘没有任何的神秘力量。’ 当法肯豪森听到费恩说到这一句话以后，他的嘴角就开始露出一副神秘的冷笑。 笑得连法肯豪森自己，都忍不住重重的打了一个哆嗦。 “这就是我请二位飞到这里的原因。之前的一切先不提，就是昨天的空战，我根本无法理解这个杜中尉为什么只是听到驱逐机3大队升空寻战，就断言日军可能会报复拦截？” 等到费恩把话说完，法肯豪森幽幽地说道：“然后他猜对了；他命令机群去大运河口搜寻，很漂亮，他又猜对了。” “你想说什么，未卜先知？vril么，一个东方人。” 尤利安顿时来了精神。 元首对朗基奴斯枪之枪（命运之矛）的痴迷，对亚利安人，vril，卐字，圣杯，以及神秘学的强大兴趣。 使得以希姆莱局长资助了维利会，创立了占星术，黑魔法研究协会。 包括他这次的西域寻找圣杯踪迹之旅。 都是要找到那种元首和希姆莱局长深信不疑，非人类的神秘力量。 “在昨天空战之后，当时我想得并不多，就是想见一见，看看是怎样的一个人。今天在飞机上面，他身为一个二十出头，一个东亚弱国的中尉，在面对我的时候，那种带着淡淡的傲慢和不耐烦，那种俯视感的挑剔，真的让我很难以理解和想象，是什么样的环境，或者是什么强大的自信，让他有这种态度？” 法肯豪森咧嘴说道：“即使是他们的委员长，或者宋夫人，也没有这种强大到让我感到简直是不可理喻的心态。——他在望着我的时候，没有自卑，也没有用故作蔑视来掩藏他心里的低位劣势，而是似乎很轻蔑的说道，‘哦，你就是一个德国佬而已。’” ‘咱们在这里讨论什么世界形势，是一种极为荒谬的事情。因为即使是顾问您，也不能改变任何德意志的方向和进程。’ ‘别的也没有什么好纵横捭阖的事情；过既然提到了，我可以说两句。’ ‘没有用。你们领袖拥有极其强悍的个人意志，明晰坚定攻掠的目标，就已经注定了他对未来的选择，没有其他任何的可能。’ ‘世界级的大战，也终将在明年9月全面爆发。’ 听到这句话，正在带着怒气，感觉被那个还没有见过面的中尉羞辱了的尤利安和费恩，都是微微一愣。 然后都笑了起来。 不屑的嘲笑。 ‘人类在进步，民智在开启，任何一个独裁势力，即使一时得势，也终将逃不过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成为人类的罪人！’ 法肯豪森没有理会两人的嘲笑，把这句话叙述完毕以后，说道：“两位先生，从这个中尉的话里，你们感觉到了什么？” “太狂妄！” 尤利安怒气冲冲的说道：“他简直就把自己当成能和伟大元首对话一样的人物来看待，一个三流弱国的小中尉，真是疯了！” “你说错了，他把自己提的更高；他这是在用上帝的审判视角，来看这个世界，用中国的一句话来说，‘众生皆蝼蚁’！” 费恩的心智要远比尤利安厉害，他砸吧着嘴巴说道：“既然不是一个疯子神经病，那么是谁，或者什么环境，什么凭仗，让他拥有这种超然的自信？” “所以，我让他说服我，使我向他发出到柏林游说的邀请；” 法肯豪森又咧嘴一笑：“看来这个杜中尉似乎很有自信，只要能去柏林，就能狠狠的‘宰’帝国一笔。” “将军，您究竟想说什么，是说这个杜中尉有神奇的预测能力么？” 尤利安感觉越听越糊涂。 法肯豪森说道：“这个只有杜中尉自己知道了；不过之前我始终认为，那是一种极其强悍的分析推理能力。” “这对我没有任何用处，我的任务是寻找圣——，哦，就是寻找传说中的神秘力量。” 尤利安一听法肯豪森这么说，顿时就没有了兴趣。 “后来在黄河上空，一边的中国军官向我报地名，这个杜中尉的脸色顿时又变得极为难看；当然，我以前写得绝密《关于应付时局对策之建议书》，他很可能通过某种渠道知道一些，那么就能解释他的脸色为什么突然变得难看起来。不过这再次证明了他的心智绝伦！” 法肯豪森的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在提到赵口时，他的身体哆嗦了一下，之后提到花园口，整个脸就变得卡白；上午在和黄河水利修防处主任陈慰儒谈话时，也许是杜中尉的暗示作用引导了我，让我注意到了赵口。然而却没有人提到‘花园口’这个地方。” 法肯豪森身体一哆嗦，有些莫名其妙的说道：“事关绝密，两位只要记住‘花园口’这三个字，让时间来证明杜中尉其实只是一个天才，不过拥有强大的分析能力而已。” —— 下午3时，杜剑南上了飞机，少了刘叔琬和贺衷寒，多了两个德国佬。 一个叫尤利安，一个叫费恩。 “您好杜中尉，很高兴见到您。” 那个尤利安首先面带微笑的说话，要和杜剑南握手。 “飞机要开了，坐好扣安全带，到了徐州我就回归德；法肯豪森先生，今天我的心情很不好，很期待下次见面，抱歉，现在我不想说话。” 想着这个德国佬就是事情的始作俑者，杜剑南就一肚子的火气。 当然，这么大的一条河横在那里，就是这老头不说，别的国军将领也不是瞎子。 但是，杜剑南就是很不爽。 说完了这些话，杜剑南看都不看一脸贼眉鼠目的尤利安一眼，找到一个位子，扣上安全带就闭目养神。 “你——” 身为盖世太保中层核心的尤利安，差点没被杜剑南的这种傲慢态度给活活气死。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法肯豪森的那句，‘哦，你就是一个德国佬而已’的深刻含义。 “嗡——” s-72随即启动，飞向徐州。 —— 下午4点20分，s-72到达徐州塔楼无线对讲覆盖区域。 杜剑南直接从座位上面站起来，拿起对讲说道：“塔楼，我是杜剑南，听到请回答。” “我是塔楼，请讲。” “飞机即将到达，下机以后，我会直接回航归德；对，就是这个事儿，你们准备一下。” 无线对讲里面，徐州塔楼那边一片寂静。 不过在这个时候，整个徐州机场已经没有能约束杜剑南的空军将领，他还真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法肯豪森，尤利安，费恩，刘斐几人，听得都是面面相觑。 尤其是三个德国佬，在心里面叹息，这个小小的空军中尉，真是狂妄不羁的不可理喻。 —— 下午4点35分，s-72稳稳的停在徐州机场，杜剑南只是跟法肯豪森比划了一个电话联系的手势，就大步走下飞机。 “这手势，什么意思，右手放在耳边？” 尤利安一脸的惊奇。 下午4点55分，穿好飞行服的杜剑南上了他的2308，在地勤狠狠的搬动螺旋桨以后，随即发动了战机发动机。 不久，战机飞上蓝天，朝着归德飞去。 飞在空中，杜剑南憋闷了大半天的情绪，终于有了一点缓解。 ，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想当没有理想的咸鱼 “嗡——” 在600米空层，杜剑南驾驭着2308，以着213千米/小时的低速，飞向商丘归德机场。 脑子里面不禁想起今天这个‘奇遇’，背后所隐藏着的东西。 在他的记忆里，德国应该是在兰封战役结束之前，大约5月间，完全撤走了中国境内的所有人员（教官，使节，顾问参谋）。 并且完全禁止了对中国的一切军售。 到了明年5月的苏日诺门坎战役爆发，日军在战败后，于8月从中国战场抽调2个步兵师团，以及大量的炮兵，航空兵，坦克兵，22个汽车中队。 联合东北的关东军，准备对苏军发动更大规模的东北亚战争。 然而这时候，东洋大本营得到了应苏方要求，盟国德国传递过来的信息，德苏两国已经秘密签订了《苏德互不侵犯条约》。 希特勒这漂亮的一手，把整个西欧都狠狠的‘涮了一道’。 这头被西欧刻意纵容，野蛮生长起来的饿狼。 并不是他之前所宣称的，西欧所希望的那样，去东进攻打苏联。 而是露出獠牙，反身去吞噬养狼为患的西欧。 得到德国情报的东洋大本营大惊失色，连忙命令小松原道太郎，立即停止即将爆发的全面攻击行为。 随后，苏日签订停战合约。 东洋的战略方向，彻底的由北上，变成南进。 第一假象敌，也正式的由俄国人，换成了美国人。 作为‘投桃报李’，苏方也开始慢慢减少，直到最后完全掐断对中国的军售。 中国的抗日战争，由此进入了最黑暗的一段时期。 直到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前。 中国成为了一个被整个世界所故意遗忘，任凭东洋恣意欺凌的孤岛。 也正是在这种绝望的环境下，中国出现了大量的汉奸走狗，连汪精卫都跑到了南京去舔鬼子的腚沟子。 杜剑南只是一个小小空军中尉，他并没有狂妄的想着要凭一己之力，去改写这场世界战争。 他也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他只想要让他和他的队友们，能有着驾驭冲向蓝天的战机。 对， 就是足够和鬼子搏斗的战机。 在杜剑南的记忆中，当苏军完全撤出中国战场以后，日军机群就真正成为了中国人民头顶挥之不去的噩梦。 整个中国空域，都成为了他们任意捕猎的牧场。 1940年7月24号，日军出动了36架97式重型轰炸机空袭城都。 狂妄的日军在这次轰炸中，为了彰显东洋帝国陆航的丰功伟绩，把战地记者小柳次和他的助手八木，也带上了轰炸机。 要进行全程拍照，让整个世界看到东洋的雄姿。 然而，在这场空中拍摄中，小柳次没有拍出东洋的雄姿，反而却拍到了中国，这个伟大国度里面，那些无畏无悔的人。 他们一往无前的决绝和伟烈！ 照片洗出来以后，日军陆航震怒，下令小柳次立即销毁所有的照片和底片，不得向任何人提及。 然而，在战争结束以后，小柳次拿出了他违反日军‘销毁’军令，偷偷收藏起来的这些珍贵之极的照片。 出版了《从军五千里路》。 那是一个夏天，作为一个刚刚取得驾驶员执照的杜剑南，躺在躺椅上，在浉河的树荫下乘凉喝茶。 他翻开了这组照片。 在漫天的日军机群里，一架中国战机，迎空冲来。 战机上面的枪口，喷射着团团火焰。 以1对32， 死而无惧！ 这是当时，整个中国最后一架战斗机。 38年初，这架霍克-3退役，运到航校作为教练机使用。 在7月24号这一天，得到大群日机来袭的消息。 这个李姓的空军教练，悲愤的驾驭着这架老旧淘汰的战机。 升空迎敌。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李姓教官的一切痕迹都湮灭成谜，唯一的痕迹，是他在这一天的日记中写了一句话： “我的学生都战死了，现在该我这个老师上去了。” 在80年后的那个盛夏的河畔树荫里面，当杜剑南看到了这句话。 一瞬间， 他头皮发麻，浑身颤栗。 —— 既然来到了这个黑暗铁血时代，他总得去努力的做一些事情。 也许成功， 可能失败。 但是他总得去进行一些尝试。 苏军的e型战机，在遇到零式以后，基本就等于送肉吃。 杜剑南也考虑过那个‘有名气’的竹制飞机。 但是先不说中国有没有批量制造的能力，也不提苏军掐断发动机，还有其余重要配件的供应怎么办。 只是飞机的数据，那沉重（或者减厚，就脆弱）机壳带来的龟速。 就能让日军的零式，给在空中打玩具一样，有多少灭多少。 一种连霍克-2都比不上的飞机。 也想打空战？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在此时的世界各国，英美德苏意法日七国，都拥有不俗的战机。 法国的阿尔贝·勒布伦政府，英国的张伯伦内阁，是给钱也不敢卖战机的没胆鬼。 苏联的米格-3还没有出来，墨索里尼也是一个根本没法打交道的狡诈屠夫。 那么，只剩下了德美两国。 在之前，杜剑南一直打得主意还是南洋华侨和美国的主意，不过现在既然法肯豪森递过来一根树枝。 他倒觉得可以试一试。 杜剑南在后世看过一篇报道，名字似乎叫做什么希特勒的性格分析。 在希特勒的身上，杜剑南看到一个类似于充满文艺气息，然而性格扭曲的大龄中二青年病。 偏执的完美主义者。 极端的自卑心理。 对未知世界，充满了好奇和五光十色的幻想。 这就是杜剑南的机会，不管成不成功，他总要进行一次尝试。 而他的目标，也不仅仅是一百架bf-109。 “有些事情，看上去似乎真的很难；可是你假如连试都不敢试，看着就摇头说道，‘好难，我不行’，那你就真的不行，没有任何的希望。” 杜剑南的脸上带着一丝坚毅，低声自语：“总不能到了40年，就真的开一架霍克-3去迎敌，那么我来到这里，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嗡——” 在低声自语中，2308飞近了归德机场。 他随即调低油门，微微前推操纵杆，驾驭战机降速降高。 进行着陆前的准备。 前面是一大片荒芜的沼泽荡子。 流经商丘的包河，在这一带形成了近十平方千米的网状沼泽区域。 里面蛇鼠出没，盗寇绺子山贼隐身。 每年都有几起行经的客商百姓被绑票勒索，几起周边村镇的女人被掳去祸害，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之前杜剑南听过一件事情。 前些年城里的一个巡警队长，仗着在周边一带两道吃得开，就打起了这个泽国山头上面的这些树木的主意。 开了一家炭窑场。 结果开窑当天，就被一伙山贼放了麻药弄翻。 十几人全被丢进炭窑，烧了个干净。 杜剑南从高空看去，前方全是密密麻麻的芦苇丛，郁郁葱葱的灌木林。 其间水波荡漾盘绕，几十座低矮的小山丘长满了树木。 “嗡——” 战机已经下降到400米高度，飞向前方七八里的归德机场。 杜剑南无意想到了什么，就偏头往下望去。 然后， 他的目光突然一凝。 —— 徐州机场宾馆。 “这个小小的中尉，简直太狂妄！” 因为国军将领都去参加王铭章将军的追悼会，所以法肯豪森，费恩，尤利安三人，就直接进了房间休息。 尤利安一关上房门，就怒着说道：“那个军令部厅长，居然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难道他不知道这个小小的中尉冒犯了帝国的人？就这，还想求得帝国的友谊！” “他知道，但是他无权管理这个杜中尉，包括第五战区司令李宗仁；中国不像帝国有很多的空军，他们只有3个驱逐机大队，而真正的王牌就是4大队的29架，哦，27架战机；而杜中尉和他的中队，更是王牌中的王牌，只是他，就有着13架的击落！” 法肯豪森耐心的解释道：“在中国，他们有些类似于英女王王冠上面的宝石般的珍贵，他们的宋秘书长，知道每一个4大队飞行员的名字。” “东洋的垃圾战机，假如和帝国空军对战，最差的飞行员都能轻松的打出13架，23架的击落！” 尤利安满脸的不服气。 法肯豪森微笑着拿起雪茄，开始细心的修剪。 “他们几乎都有留学的经历，或者就是海外富商的子嗣，要么家出名门。按照陈纳德的建议，他们的级别等同于高两级的陆军，但是就他们的薪水来说，远高于一个调整师的实权上校，更别提那些杂牌。” 武官费恩看有些冷场，就开口说道：“就比如桂系，5大队的中队长可以不经预约，就能直接去见李宗仁和白崇禧；就是一个实权陆军少将，一个实权师长，都没有这么大的权利。” “所以——” 法肯豪森吸了一口雪茄，微笑着说道：“你只要记住，对于这些飞行员来说，一个陆军中将站在他的面前，他们可能都会认为这不算什么。” ， 第一百六十三章 晒一晒 归德机场东八里，包河泽国芦苇荡。 “嗡——” 在350米空层，2308轻盈的飞向机场。 杜剑南在掠过这段空域的时候，突然想到，为什么在这个时空和另一个时空之中，3大队都是在返航途中，被成功拦截？ 7中队的e-152，只有500千米的最大航程。 从归德到韩庄，来回就有300千米距离。 所以3大队在韩庄-台儿庄空域，逗留的时间十分有限。 也就是说，日军陆航绝不是在韩庄受袭时，才得到了中国机群从归德升空东进的信息。 因为假如是那样，就算是日军立即从汶上机场升空，也有近150千米的航程。 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及时赶到。 任何事情，一旦抽丝剥茧，就能发现很多隐藏于下的东西。 也就是说，有日军间谍潜伏。 而且就在商丘城内。 或者城东区域。 这里，就是城东区域。 而且既可以全方位监控，机场战机的起降。 又足够的隐蔽。 电光火石之间，这些念头在杜剑南的脑海蜂拥闪现。 他伸头下望，四向搜寻。 突然一点有别于下方景色的白条，在他的眼角晃了一下。 杜剑南凝目望去，随即眼光一凛。 只见在一处沼泽河流围绕的山丘上，废弃着一个破炭窑。 在炭窑顶部的树林朝阳处，挂着三条长长的白布条。 假如是一个普通民国人看到这一幕，说不定在心里面就会打一个寒颤，联想到这个废弃炭窑十几条人命的故事。 十之八九都会远远避开。 但是杜剑南却不会这么想。 因为他知道，这个布条假如用在东洋人的身上，还有一个很猥琐的名字。 兜裆布。 在二战时的东洋，男人，女人，都穿这种用布条裹起来的兜裆布。 “还真在这里，真是不是一般的巧啊！炭窑里面，就真的这么潮湿？” 杜剑南的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冷笑。 除了这种解释，他想不出别的还有第二种可能。 难道是山贼用来上吊的白布，也需要晒一晒？ 还是有人在里面做豆腐。 “嗡——” 战机一掠而过，快速飞向归德机场。 在杜剑南的飞机升空的时候，就通知了归德机场。 途经砀山县城的时候，警戒哨的电话，也随即打了过来。 驱逐机3大队，4大队的飞行员们，纷纷自动跑到机场。 张有谷，张廷孟，刘牧群，也都大步来到停机坪。 此时，通过广播，报纸的宣传报道。 中国驱逐机6比24（虚数），驱逐机23中队0比11（虚数）的战绩，已经传到海内外世界各地。 因为在15号，德国出兵攻击奥地利，吸引了欧美所有的目光，所以这场战绩，欧洲根本就没有版面报道。 但是在亚洲，还有北美华人圈，到处都是一片喜庆。 今天上午，南亚马来的庄家老太爷，更是大手笔的一次性捐赠二十架美国战机。 现在这笔钱，已经打到美国一碗饭运动的发起团体‘美国医药援华会’。 而且世界各地，全国各地的贺电，也如同雪片一样的发到武汉。 包括在商丘，昨天下午到今天，四周涌来无数的慰问百姓。 很多百姓直接赶着家里的猪羊，养着的老母鸡，成篮子的鸡蛋，放到机场的接待处拔腿就走，说什么都不愿意带回去。 这一切，归根结底，就在于杜剑南无畏的坚持。 不然别说这场大捷，3大队的剩余6架战机，可能一架都飞不回来。 “嗡——” 在众人翘首遥望间，突然听到空气里面传来微微的轰鸣声，人群不禁一阵骚动，人人带着喜色望向东面的天空。 一个小点出现在东面的空层，快速逼近。 “来了！” “回来了！” 人群里面顿时各种叫嚷。 机场，塔楼。 “杨倩姐，王子飞回来了，是不是该放歌曲呢？” 来到归德机场，忙碌的话务室的姑娘们猛然轻松起来，一天都转不了二三十个电话。 此时都挨挨挤挤的趴在几个窗户边，纷纷回头打趣杨倩。 “杜队长可不是我的什么——，他是国家的英雄，又取了这么大的大捷，当然应该放歌曲。” 杨倩故作一本正经的说着话。 可是一对变得红玛瑙一般剔透的小耳朵，还是暴露了她此时内心的心情。 “得遂凌云愿，空际任回旋，报国怀壮志，正好乘风飞去，长空万里，复我旧河山。 努力，努力！ 莫偷闲茍安，民族兴亡责任担吾肩，须具有牺牲精神，凭展双翼一冲天！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随着这首激昂歌曲的放响。 在停机坪等待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笔直站立，大声的合唱。 新任驱逐机3大队8中队长苑金函，此时也站在人群里面大声的合唱，热泪满眶。 在淞沪空战中，他坠机重伤。 为了救他，中国红十字会上海分会‘第一救护队’副队长苏克己及队员谢惠贤、刘中武、陈秀芳——。 九名伟大的白衣使者，用担架一路轮换这抬着他，往后方撤退。 结果沿途遇到鬼子士兵。 这些鬼子根本不管救护队的医生和护士，穿着白罩衣佩有红十字徽。 而是举枪一一射杀。 副队长苏克己的遗体，被豺狼一般的日军，碎为六段，惨不忍睹。 然后，鬼子士兵又用军刺对着苑金函的胸口捅了一刀，以为必死，才侥幸活了下来。 每个夜晚，苑金函想起那些美丽的护士少女，艰难的抬着担架，磨得手掌全是血肉模糊的水泡。 却没有一个姑娘，发出一句怨言。 而是银铃一般嘶哑的笑声，互相激励着响了一路。 想到这九个同胞的惨烈牺牲。 苑金函就心如刀绞。 “报仇，报仇！” 在高唱歌曲的时候，苑金函的心中，发出一声声的无声咆哮。 “嗡——” 2308快速的飞到机场上空，保持着大约230米的低空高度。 盘旋着。 “怎么回事？” 损失，机场停机坪，机场塔楼的各个窗户。 都是一脸的诧异。 “——” 看到这异常的一幕，杨倩连忙跑到播放机那里，关掉了喇叭。 整个机场一片寂静。 只有上面空域，2308战机的轰鸣声。 ， 第一百六十四章 窑顶 “嗡——” 2308绕着归德机场，在230高度，做逆时针大盘旋。 这样一来，战机的左侧将始终面对着内圆机场。 而杜剑南腾出来的左手，就可以做出一些事情，朝下面停机坪的人群，传递有效的信息。 “搞什么鬼？望远镜！” 张有谷看到在上空绕着机场盘旋的杜剑南，把小黑板贴在座舱外面的机壳上面。 连忙命令副官把望远镜拿给他。 听到张有谷的提醒，众人随即都注意到了那块小黑板。 张廷孟，刘牧群纷纷命令自己的副官拿望远镜。 “芦苇，日谍。” 张有谷举着望远镜，凝目追逐辨识。 他先是低声的念了出来，声音里面全是怪异的变调。 然后猛然放下手里的望远镜，瞪圆了双眼，震惊的大吼：“芦苇荡里面，藏有鬼子的谍子！” “哄——” 整个停机坪，一片震骇的哗然。 “这群狡诈的王八蛋，我说鬼子的飞机怎么在韩庄就遇得这么巧，原来把电台都架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 3大队副大队长林佐，顿时眼珠子都红了。 他暴怒的扯着嗓子大吼道：“兄弟们，去搞死这群畜生！” “为兄弟们报仇！” 7中队长吕天龙，此时因为攻心的怒火，整张脸都烧得血红。 他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腰间的枪套，转身就朝着机场边缘的停车场跑去。 “为兄弟们报仇！” 3大队的其余10名飞行员，包括林佐，苑金函。 都是满脸怒火，咬牙切齿的大吼着朝停车场冲去。 8中队飞行员江秀辉，左小腿被一颗子弹贯穿，此时他忍着腿上贯穿伤口带来的剧痛，拼命跟在后面狂奔。 按照航委最新指示，江秀辉的那架斗牛犬将由苑金函驾驶，他到南昌养伤。 重新补充完整的3大队，无机人员坐火车到兰州接机，8中队的剩余5架斗牛犬将飞到成都，交给航校作为教练机。 然后8中队到兰州，全体换机e-165。 在3大队形成e-152，e-165的互补机群阵型。 “不要让他们进去，他们的战场应该在蓝天，地面上的事情，交给陆军！” 张有谷一看这个局面，连忙拔腿追过去：“一起到芦苇荡，我倒要看看这些鬼子长了几个脑袋？” “立即命令机场卫戍团，把整个芦苇荡周边全部控制起来，征调包河的渔船，进入芦苇荡；一定要全部捉拿，不得逃掉一个漏网之鱼！” 空军第一路司令张廷孟，一边大步跟着张有谷，一边大吼着对他的副官下令。 “兄弟们，走！” 董明德一脸怒色的吼道：“捉住了这些鬼子的谍子，明早给许秋风，刘力行两位兄弟送行上供！” “活捉了这些王八，明天现杀血祭！” 22中队长刘志汉这时候，眼睛也早已发红。 他的22中队在这次攻击中，牺牲了两名刚刚加入还没有一个月的战友，如何不让他心痛。 “真是太冲动了，就不能下来说，等明早包个饺子？” 刘牧群看得直摇头，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 “哔哔——” “特务营，集合，集合！” “汽车兵，汽车兵！” 顿时，整个归德机场都沸腾起来。 “有鬼子在芦苇荡，有鬼子在芦苇荡！” “不要让他们跑了！” “去打死他们，这些遭瘟的畜生！” 随即，消息如同风一般的传到机场外围区域，数百前来慰问的老百姓，社团，都是一脸震怒的朝着芦苇荡方向扑去。 而且随着一声声惊喜或者暴怒的大喊。 消息在不断的飞速扩散。 所有闻声的村落，以及大半个商丘城。 都沸涌起来。 此时，时间是5点35分。 西方斜阳欲坠，染红漫天云霞。 —— “嗡——” 看到下面的机场纷杂的行动起来，杜剑南看了一眼天色。 随即驾驭战机，朝着东面的芦苇荡方向飞去。 其实还有一种更加稳妥的方案。 就是明天黎明前，悄悄的用小船摸上那个河岛，然后一拥而入的活捉。 但是杜剑南不敢赌，也不愿意赌。 因为他不敢确定，今夜这些鬼子会不会撤走。 日军既然把潜伏点，设在这处‘死地’，根本就没有长做停留的打算。 现在独山寺空战已经结束，除非日军近期还想和中国空军打一场伏击，不然完全没有继续在那个废窑躲藏的必要。 况且在杜剑南看来，全部射杀要远比活捉，让这些畜生有机会活命，更加的痛快。 所以他拒绝降落，用这种张扬的方式，让张有谷他们按着他的决定行动。 “嗡——” 战机很快就重新飞到芦苇荡区域。 在300米空层，杜剑南惊讶的看到那个地点，居然有3个光着身子的黑猴子，正在拿着白布，往屁股上面缠绕。 这时候，站在炭窑顶部的3个鬼子，也都是发愣的望着从西边飞来的战机。 满脑子的问号。 “八嘎，这架飞机搞什么鬼；不是飞到机场么，为什么不降落又往东飞。” 其中一个手里拿着白布，还没有往屁股上缠的鬼子，一脸惊诧的叫嚷道：“太阳就要落山，他这是要夜飞么？” “这些中国飞行员，哪有夜飞的技能和胆量！” 另外一个鬼子一脸的轻蔑。 “那——” 第三个鬼子胆颤的说道：“他为什么还往东飞？” 难道被发现了？ 这个让人心悸的念头，才刚刚在三个鬼子的脑子里泛起。 他们就惊骇的看到，西面天空中的那架中国战机，猛然压低了机头。 “去死吧！” 杜剑南带着满脸的狞笑，右手拇指朝着射击按钮，重重的按了下去。 “哒哒哒——” 顿时，2308的4挺机枪同时爆吼。 在枪口火舌的喷吐中，把无数密集的弹丸，狠狠的射向那个山头。 “啪啪啪——” 极速动能的弹丸，把那个山头的树木丛林打得片片炸裂。 腾溅起团团绿雾。 “咻咻咻！” 子弹带着尖利的啸音穿林过木，在整个山头纵横肆虐，绞杀沿途的一切障碍。 “被发现了，混蛋！” “快下炭窑！” 在3个鬼子的惊惧大叫中，2308的射击线很快就延伸到了炭窑。 打得炭窑上面泥土飞扬，多年长在窑顶的树木成片翻倒。 看到这让人心裂的一幕，3个鬼子顾不得继续去裹他们的屁股，就要朝炭窑里面逃去。 “咔嚓——，啊！” 一枚子弹狠狠的砸中了一个鬼子的左腿膝盖，直接把他的小腿砸得断离大腿。 这个鬼子凄厉的惨叫着，刚要翻倒在地。 “哗啦啦！” 暴烈的子弹，就把这一片拱形的窑顶砸得层层破裂。 整个儿塌陷下去。 在一片‘哗啦啦’的塌陷声里，3个光屁股的鬼子，都随着乱砖碎木，一起轰然而下。 狠狠的拍向下面近十米高的窑底。 ， 第一百六十五章 生得渺小，死得滑稽 在辻政信看来，这场费尽心思的潜伏行动，就是一场彻底的失败。 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做得极为完美，通过他的电报，陆航第1飞行团也成功的拦截到了中国机群。 但是和一群白痴合作的结果就是，能把你再天才的成绩，都搅成一团臭大粪。 按着原来的计划，在成功的完成这场伏击后，他们就立即撤回兖州。 但是从昨天下午，一直到今天上午，他就在各种电报的轰炸中来回争辩。 到现在为止，辻政信，日军第10师团司令部，第2军司令部，华北方面司令部，航空兵团，都没有弄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不过上午那架从徐州方向飞回来的战机，给了辻政信一个新启发。 因为韩庄的第10联队说有‘五架击落’，加上今天上午飞回来的这架，中国空军一共飞回来32架。 那么，就可能有着另外一种解释。 除了从归德起飞的35架，绝对还有战机从别的机场起飞参与大运河空战。 联系到陆航报的击落30架。 也就是说，这场空战中国的参战飞机不下于62架，在被击落30架以后，所以会有31架在昨天飞回，1架在今天飞回。 辻政信的这个电报传到寺仓正三那里，搞得他一时失语。 不是45架么，怎么越算越多？ 这些该死的参谋们，又在搞什么阴谋！ 电报送到德川好敏那里，他阴沉着脸想了好久。 最后和西尾寿造通了电话，双方统一了口径。 ‘此次大运河空战，陆航30架战机拦截中国空军62架战机，展开激烈的交战，以11比30的大捷，击败中国空军。’ 事情搞定以后，德川好敏明言，不会再用辻政信的信息。 于是驻留在第10师团司令部的第2军参谋鹈泽中佐，随即下令辻政信，立即撤回兖州。 辻政信在潜入这片河沼的时候，就是在夜晚偷了一条渔船，悄悄潜入。 现在在大白天，他还真不敢冒然出去。 因为这一代有很多的归德机场卫戍部队巡逻，万一被发现，搞不好就会被当成山贼给剿了。 所以在收到鹈泽的命令以后，他就准备等到晚上借着月光，再悄悄的分两批划出去。 窑洞里面潮湿污秽，之前显然有不少的绺子，绑票时把肉票捆在里面，到处都是积年变色的大便，朽烂的蔬菜粮食。 老鼠蜈蚣毒蛇蜘蛛挂满窑壁。 在炭窑躲藏的这几天时间里，搞得辻政信一群鬼子苦不堪言。 因为怕白天升火引起青烟，晚上又怕火焰的红光从窑顶露出，引起绑肉票过来的绺子们的主意，搞得绺子们把他们当肥猪卖了。 而且夜晚火焰吸引毒虫，也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所以辻政信严禁点火，只允许凌晨4点烧一锅稀饭，冷着吃一天。 所以他们的兜裆布，潮湿的简直能滴水。 中午得到了可以回去的电报以后，辻政信就下令可以做一顿大米饭，而且可以把洗了的兜裆布拿到窑顶去晾晒。 免得今夜赶路磨破了裤裆。 下午5点左右，辻政信几人的兜裆布都晒得半干，光着腚挺难受的，就提前裹上。 只有平沼纠夫三个还想再晒一晒。 就是这‘再晒一晒’，‘晒’没了他们的小命。 —— “嗡——” 在窑底，辻政信听着头顶的战机轰鸣，就让平沼纠夫三人去把他们的兜裆布收回来，准备在一个小时之后启程。 结果三人才上了窑顶，辻政信就又听到战机的轰鸣声，在炭窑滚荡。 “混蛋，立即下来，不要站在上面！” 辻政信生气的站起来，朝着窑顶大喊，不过里面‘嗡嗡’的荡音，把他的声音压得模糊不清。 然后， “哒哒哒——” 这让人胆寒的机枪爆鸣声，猛然传进炭窑，吓得里面坐着的辻政信和其余三个间谍，都猛然变色。 “被发现了，上面这三个该死的混蛋！” 辻政信脸色惨白的扯着嗓子大叫：“猪，猪！” “队长，怎么办？” 负责电台的小笠一郎，颤抖着身体叫到：“封住了窑顶，可怎么出去！” 这个炭窑下面的底门，被害怕肉票逃跑的绺子们彻底的封死，外面不用想就知道爬满了十几年的藤蔓，根本不可能从那里逃离。 “电台！立即把电台彻底的捣毁，烧掉密码本！” 小笠一郎的话，顿时提醒了辻政信，他凶狠的瞪着双眼大吼：“决不能落到中国军队的手中！” 在这一刻，小笠一郎不禁出现了短暂的犹豫。 既然被中国空军封死了窑顶的出路，也许呆在里面老老实实的当俘虏，才是活命的机会。 可是假如捣毁了电台，不用想就知道，一定会激怒中国军队。 “混蛋！” 看到小笠一郎的神情，暴怒的辻政信扑过去，一脚把小笠一郎狠狠的踹飞。 然后他站在电台前，把密码本放在电台上面，拿出一个手雷，就准备把电台连着密码本一起引爆。 “啪啪啪！” “啊——” 窑顶一片自己爆射的炸响，尘雾弥漫中，夹杂着一道凄厉的嘶喊。 “帝国万岁，天皇万岁，玉碎，玉碎！” 在这个时候，辻政信还不忘记高举着右手，喊几句响亮的口号。 他要在喊完口号以后，决然的拉开手雷，连着电台，密码本，一起同归于尽。 辻政信喊完壮烈的口号，手放下右手，准备狠狠的拉开左手握着的手雷。 “哗啦啦——” 突然，他头顶上面的窑顶猛然塌陷下来。 大量的砖头，碎土，断木， 连着三个光腚的鬼子， 一起轰然而下，朝着窑底辻政信的战身处，狠狠的‘拍’了下来。 “八——” “轰隆隆！” 辻政信只来得及惊骂一个字，就被砖石劈头盖脑的砸了下来。 砸得他的身体猛然朝前一扑。 重重的扑到电台和密码本上面。 辻政信当场死亡。 他用他孱弱的身体，牢牢的护住了电台。 可谓，生得渺小，死得滑稽。 “啊——” “痛呀，痛呀！” 掉下来的三个光腚鬼子，一个当场摔死，一个摔得将死。 倒是那个没了一个小腿的平沼纠夫，在乱砖堆里一声声叫得惨烈。 吓傻了坐在地上的小笠一郎，还有站在另一边窑底的吉田太郎。 —— “嗡——” 杜剑南在看到三个鬼子瞬间消失，也给吓了一跳。 等到战机从窑顶掠过，他才明白怎么回事。 原来是机枪打垮了窑顶，把三个鬼子全塌陷下去了。 知道了原因，杜剑南就继续绕着这个河岛盘飞，死死的监控，防止鬼子趁机逃跑。 这时候，他突然看到搁在水边芦苇丛里面，停泊着一艘小船。 他随即调整机头，俯冲射击。 “哒哒哒——” 在一片机枪的爆响声里，杜剑南多此一举的把这条小船，轻松打成碎片。 “嗡——” 战机重新拉升起来。 杜剑南看到，在西面的公路上。 一辆辆军车，呼啸着冲向这里。 而在更远的西边，一条条的小路，大路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奔跑而来的百姓。 ， 第一百六十六章 提前离场一 “嗡——” 2308在满天红霞中，绕着那座河岛轻盈盘旋。 如同一只苍鹰振翅，俯视着下面的猎物。 杜剑南看了一眼腕表，已经是傍晚5点45分，为了战机的安全着陆，他必须赶在天色完全暗淡下来前，进行降落。 然而从机场过来的军队，只能暂时控制住芦苇荡外围一大片区域。 军队想要到达这个内圈河岛，显然还需要很漫长的时间。 虽然战机打碎了那条小船，但是这连片沼泽里面，河道纵横岛屿林立。 芦苇灌木层层密布。 他不能保证炭窑里面的鬼子，会不会冒着陷入沼泽的危险，逃到别处河岛躲藏。 那就变成大海捞针了。 “哒哒哒——” 心里想着，于是杜剑南再次压着机头，逮着那个炭窑口子，猛烈的来回射击。 他的想法很简单。 就是不能射死你们，也要打塌窑顶，砸你们个半死。 头破血流断手断腿的想去游泳，简直就是投水自尽。 “嗖嗖嗖——” 在傍晚的微暗夜空之中，从高空战机喷射出来的弹流，在空中拉出一道道红色的弹线。 随着战机的前移，幻化成缤纷的流星群，响着尖利的啸音，狠狠的砸上那片窑顶。 “啪啪啪！” 无数暴烈的子弹，打击得炭窑顶部腾起片片迸射的火星。 砖石尘土崩碎飞扬四溅。 “哗啦啦——” 在暗色的天光之中，那脆弱的窑顶，则是在不断的崩裂塌陷，大片的砖石坠下窑底。 “轰隆隆！” 到最后，那残破参差的圆孔窑顶，终于无法抵御高空动能狂暴的砸射。 ‘轰隆’一声。 全部塌陷，狠狠的盖了下去。 看得杜剑南十分的满意。 按着他的估计，里面的一群鬼子，就是没被全砸死，也得没了小半条命。 在这种情况下，假如他们依然勇敢的下河求死。 那就由他们去吧。 炭窑。 “哗啦啦——” 头顶的砖石，不断的汹涌倾泻下来，砸的窑底尘土弥漫。 此时，断腿惨叫着的平沼纠夫，早已被砖石砸得没了声音，虽然死活不知，但是十九凶多吉少。 小笠一郎和吉田太郎两人骇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身体站立着紧紧的贴着窑底边缘的砖壁，躲避着上面的砖石。 “轰！” 随着一道巨大的轰响，整个窑顶都完全塌陷下来。 碎石四向崩裂溅射，砸的两人疼得直叫，却是动都不敢一动。 然后，外面就渐渐静了下来。 那个恶魔战机远去的声音，在窑洞微微荡漾，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小笠一郎吓软了身体，贴着砖壁慢慢的滑坐在地上，劫后余生般的大口喘气。 而吉田太郎则是依然傻傻的僵硬站立，裤裆早已尿湿个透，顺着裤往下淌。 当晚7时，五条征集的小船到达这个河岛。 机场卫戍团特务营的一排30余名士兵，掂着手枪，冲上了河岛。 晚上8时，张有谷，张廷孟，刘牧群登上河岛。 到了8点30左右，对窑洞进行了完全的清理。 俘虏2名鬼子，5具尸体。 并且缴获了一个完好的电台，以及密码本。 当晚，得到消息的徐州方面，命令机场连夜把电台，密码本，还有两个鬼子俘虏押送到徐州。 而这个时候，杜剑南早已进入了梦香之中。 —— 因为所有飞行员都跑到了包河芦苇荡捉鬼子，杜剑南依然是没有一个人欢迎的孤零零下机。 也没有歌曲。 不过他抬头望见一群女孩子，站在话务室的几个窗户里，叽叽喳喳的说笑着什么。 银铃一般的笑声，荡漾在空中。 在这个春日的傍晚，不禁让杜剑南的荷尔蒙分泌有些旺盛。 不过他终究还是不敢去招惹这些好姑娘。 就比如王璐璐的那封信，他也没有给何莹华回。 谁知道哪一天，他就会战死在蓝天 何必让这些好姑娘，心哀神死以泪洗面。 此时的杜剑南已经整整一天都粒米未进，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他想了想，就懒得回去换衣服，直接跑到食堂要了一份套餐，一大碗鸡蛋汤。 狼吞虎咽的开吃起来。 一个人吃完晚饭，杜剑南在夜色中回到了宿舍。 洗漱以后，他坐在床前，望着窗外的星空。 点起一支烟。 连吸三支。 杜剑南站起来关上木板窗户，上床睡觉。 这个大时代， 如同一条浪涛滚滚，澎湃东去的大江。 他就是这大江里面，一条拥有着先知先觉的小鱼。 努力的挣扎游动， 总想徒劳的去改变些什么。 然而，真的很累。 —— 26号上午，归德机场的飞行员们，大体知道了台儿庄，临沂一带的战势。 此时在临沂。 张自忠和庞炳勋部，依然在沂北和坂本支队血战不休。 庞炳勋部的1。3万兵力，到现在打得只剩下1千余人。 几乎伤亡殆尽。 而张自忠部也是伤亡巨大，苦苦抵御着日军和伪军的攻击。 无奈之下，庞炳勋只得再次发电求援。 得到40军求援的李宗仁，当即命令兰陵一带汤恩伯的13军骑兵团，连云港的东北军333旅，火速增援临沂。 而按照濑谷启命令，佯装东进增援临沂坂本支队的第10联队2大队，先遣中队在郭里集遭遇汤恩伯部52军75旅。 75旅在歼灭了郭里集大部日军以后，只留下5个步兵排，游击骚扰枣庄的2大队。 其余军队则是全部退回抱犊崮山区隐蔽。 见此情形，濑谷启随即给2大队下令，‘停止前进，驻防枣庄待命。’ 而日军负责进攻台儿庄的‘台儿庄先遣队’，在台儿庄前连续进攻两天，结果被碰得头破血流。 63联队2大队长安永春吉少佐，无奈之下，只得发电向濑谷启求援。 濑谷启在得到安永春吉的电报以后，顿时大喜过望，他认为中国徐州战区的主力，此时就一定集中在台儿庄。 只要打垮了台儿庄的中国军队，徐州就等于是不攻自破。 狂妄之极的濑谷启，立即下令63联队长福荣真平大佐，率领峄县的63联队本部，3大队，2个野战重炮大队、1个150毫米榴弹炮小队，以及第10战车中队南下增援。 不久独立机关枪大队，中国驻屯临时战车中队，也从临城南下台儿庄。 濑谷启妄图用一个步兵联队，独立机关枪大队，加上3个炮兵大队，2个战车中队，击溃台儿庄的中国军队。 至此，在整个台儿庄地区，日军集中了近6千兵力，大量的重炮和30余辆坦克。 鱼儿已经入网。 ， 第一百六十七章 提前离场二 26号上午，商丘下起了绵绵春雨，在雨中，许秋风和刘力行的遗体运到归德。 两人都是河北保定人，北地战火处处，家人早已失去了音信联系。 所以在22中队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许秋风和刘力行的关系分外亲密。 结拜了异性兄弟。 许秋风在归德有一个表舅，而刘力行在归德这些天，和许秋风的表妹湛丽华生了情绪。 两人经过了许秋风表舅的首肯，就准备择日定亲。 当天上午，驱逐机3，4大队，商丘各界百姓团体，上千人参加了这个悲伤的丧礼。 而许秋风的表妹，则是哭红了眼睛。 在棺木放进墓穴的时候，她突然掏出一封血书，服毒自尽。 当场身亡。 随即，按照湛丽华的遗书，两人合葬。 —— 葬礼结束以后，已经接近中午。 不过，所有的飞行员都没有吃饭的胃口。 8中队江秀辉，在葬礼结束以后，就去火车站乘车回南昌。 杜剑南沉默着回到宿舍。 其余的飞行员，也都无声的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外面绵连春雨，淅淅沥沥。 杜剑南坐在桌前，望着窗外。 天地一片迷蒙，甚至停机坪的战机都看不清晰。 除了‘沙沙’的春雨，四下寂静无声。 “咔！” 杜剑南点起一支烟。 越吸越冷。 湛丽华那红肿的眼睛，打开小瓶子时的决绝和平静。 都让他全身发寒。 “真是无法理解啊，你和他才认识了几天，也许有着很深的一见钟情，可是除了死，就真的没有别的任何的选择了么？就真的，没有别的活下去的理由？” 杜剑南的脸色，阴沉的如同外面的天空：“你的父母，亲人，或者勇敢的活下去，和日寇战斗，报此血仇？” 杜剑南自从来到这个时空，陈怀民是他的第一个朋友。 对于这个话不多，但是聪明无畏，心地单纯正直的家伙，杜剑南是真的当好兄弟看待。 而对王璐璐这位美丽可爱，善良勇敢的小精灵。 他则是当成了自己的妹妹。 并不是说，杜剑南要让陈怀民不死。 他连自己哪天会战死在蓝天都不知道，哪里能左右别人的生死？ 况且就像陈怀民自己说得那样，‘每次飞机起飞时，我都当作是最后一次飞行。与日寇作战，我从来没想着回来！’ 既然选择了战斗机飞行员这个高危兵种，其实在每一个飞行员的心里面，都已经默默做好了那个准备。 即使他们每一个人都很年轻。 即使他们都眷恋生活。 爱惜着自己的生命。 但是，人生总是得有所取舍，有所得失。 杜剑南只是希望。 他也好，陈怀民也好，甚至每一个飞行员的亲人，爱人。 当自己的挚爱为国魂归蓝天的时候。 他们（她们）能够勇敢的继续活下去，努力奋斗，用另外一种方式，延续战死者的生命。 这时候，在绵绵春雨中，杜剑南看到陈怀民举着一块木板当雨伞，走进了雨中。 “他干什么？” 杜剑南有些惊奇，望着陈怀民消失在雨中。 “哗哗哗——” 渐渐的，雨大了起来。 杜剑南坐了这么久，也没有见到陈怀民回来，感觉身上有些孤寂的寒冷。 就准备关上窗户睡觉。 也许只有睡梦中的回忆和怀念，才能给他带来一些思念的温暖。 这时候，他突然看到，那块‘木板’又回来了。 胳膊上面，还挎着一个竹篮子。 “这家伙不会是饿了吧？” 杜剑南微微笑了笑，就关上了木板窗户，上床睡觉。 昨天一天就晚上吃了一顿，今早没胃口，中午不想吃，现在说实话，杜剑南也有些饿了。 不过他准备一觉睡到明天早上。 天上下着大雨，也不可能出任务，除了睡觉，他还真不知道能干些什么。 “咚咚咚。” 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杜哥，杜哥。” 陈怀民在外面低声的喊。 “这家伙。” 杜剑南心里面不禁一阵温暖，他下床打开门。 就看到陈怀民一个人站在门外，上衣袖子湿透，裤子皮鞋也全是泥水。 脸上全是亮晶晶的笑容，手上掂着那个竹篮，上面盖着严严实实的毛巾。 “你不会是去买吃的吧？” 杜剑南让陈怀民进来，有些埋怨的说道：“你和杨梦青一组，他是你的僚机，更是你的室友；你过来我欢迎，可是应该喊他一起。” “不用，我给他买了一只烧鸡。” 陈怀民把篮子放在桌子上面，拿开毛巾，里面是卤肉，卤豆腐干，花生米，鸭脖子，凉调变蛋，猪耳朵—— 居然还有两瓶辣酒。 陈怀民把东西摆在桌子上面，坐下来打开瓶盖说道：“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随着卤肉摆上，瓶盖打开，屋子里顿时飘满了肉香酒香。 杜剑南关上门，找了两个小酒杯。 陈怀民连忙接过去，倒满。 然后举杯说道：“杜哥，走一个。” “叮！” “滋溜——” 轻轻一碰，两人仰头一饮而尽。 陈怀民再倒。 “呵呵，你不是不喝酒么，这是不喝酒的样子？” 一杯烈酒下肚，辣得杜剑南直挤眼泪花子，连忙夹了一大块肥溜溜的卤肉，吃得满嘴流油。 “以前在家常被我爸灌酒，尤其是破了大案子，他一高兴，晚上就在家大喝。” 陈怀民举杯，朝着杜剑南示意：“杜哥，走一个。” “靠！” 杜剑南骂了一声，无奈的放下筷子端起酒杯。 “叮！” “滋溜——” 杜剑南辣的直咧嘴，连忙吃菜，一边说道：“不父亲不是镇江的警察局长么，他破什么案子？” “他比较喜欢亲自破案——” 陈怀民说话间，已经倒好了酒，举杯说道：“杜哥，再走一个。” “靠！” 杜剑南听着直翻白眼，不过这事儿总不能露怯，只好郁闷的举杯。 “杜哥，你说假如我这样了——” 三杯下肚，陈怀民手里拿着空酒杯，突然声音颤抖的说道：“杜哥，我好后悔，好害怕。” 只是这一句话说完，陈怀民眼睛里面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哗啦啦’的流淌下来。 杜剑南穆然听到陈怀民的这句话，心里面如同被人拿着锤子狠狠的砸一一锤头一般，剧烈的绞痛。 疼得他脸色发白， 几乎不能呼吸。 因为窗户都是木板窗，关上了屋子里就一片黑暗，所以窗户就大大地敞开。 “呼——” 一股小风卷着外面饱满的水汽，从窗户钻进来，冻得杜剑南猛地打了一个哆嗦。 真冷啊！ “我怕死，但是为了国家，为了空军的荣誉，我不惧死亡。” 陈怀民放下酒杯，先给杜剑南倒满酒。 然后慢慢的给自己的酒杯倒满。 声音变调，带着颤音的说道：“但是假如我真的战死，我不希望她这样，我希望她能坚强勇敢幸福的活下去，找到一个她爱的，也爱她的人，生一大堆儿女；几十年以后当她老了，白发苍苍，在一个金色的秋天，带着她的小孙女，给我的墓前放一束野菊花，给她天真可爱的小孙女讲一讲，她奶奶曾经年轻时的故事。” 说话间，陈怀民泪如雨下，哭花了整张脸。 ， 第一百六十八章 渔翁老蒋 当天下午，陈怀民终是克制住了自己，只喝了三杯。 杜剑南倒是喝了不少，大约小半斤。 陈怀民断断续续的说，杜剑南则是默默的喝酒吃菜，静静聆听。 至此至终，他没有劝一个字。 因为杜剑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劝陈怀民退役。 或者劝他和王璐璐分手？ 况且在这个无解的回路里，杜剑南知道，陈怀民过来并不是想听他劝什么，也不是想得到什么好主意。 这个23岁的青年，就是想找人倾述一下他心里的焦灼和苦闷。 然而，他目标坚定。 并不彷徨。 之后，陈怀民离开，杜剑南上床睡觉。 他准备一觉到天明。 到了晚餐的时候，张有谷提前亲自一间寝室，一间寝室的砸门。 命令飞行员全部去吃晚饭。 一开始，包括董明德都说没有胃口。 不过当张有谷说道，这是话务组女孩子们，请飞行员们喝老母鸡汤。 所有的飞行员们，都没法拒绝了。 原本，刘向明在杜剑南执行济宁轰炸的时候，就许诺了一只老母鸡。 之后他被调到徐州机场，今天上午才回到归德。 回来以后，刘向明就请话务组的王燕梅等到天晴，帮着选一只。 然后，事情就变成了除了值班的姑娘们，其余的都冒雨打伞上街，一起买老母鸡，请飞行员们喝老母鸡汤。 “咚咚咚。” 这个时候，春雨已经停歇，露出湛蓝的天空。 西天斜阳将坠，映射绚烂的霞光。 张有谷敲开杜剑南的门，有些吃惊的闻到一屋子的酒气。 望着睡眼迷糊，一脸颓废的杜剑南。 他半天没说出话。 “谷厅有事，出任务？” 杜剑南迷迷糊糊的被敲醒，开门看到张有谷站在门外，就望了一眼外面的天空。 一看到远处天边的霞光和太阳。 杜剑南就惊了一下子：“这就天亮了，这么快！” 张有谷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 反应这么迟钝，显然不是一个好兆头。 “哦，是傍晚，西边；——谷厅明天有任务？” 看到张有谷皱眉，杜剑南随即醒悟，自己搞错方向了。 “你28了吧？” 张有谷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嗯，怎么？” 杜剑南听得有些莫名其妙。 “要是有合适的，该追就追，该结就结。” 张有谷笑着鼓励杜剑南：“堂堂的中国空军第一双料王牌，看上哪家闺秀，还不是手到擒来？真要是搞不定，给我说，航委出面给你做工作。” “呃——，我不急。” 杜剑南听得直结舌。 刚才还听了陈怀民的一场苦闷自叙，自己还庆幸没有随意留情。 这才睡半觉，送麻烦的好人就不请自来了？ 当晚，飞行3，4大队在归德机场的全体人员，机场话务组的姑娘们，地勤刘向明，还有场院几个女护士。 在一起聚餐。 因为刚刚经过上午那场悲伤的葬礼，所以大家都没有开玩笑乱说话。 不过一些心仪男女之间，互相涌动的情绪，彼此偷偷对视一眼的心跳。 却在食堂里面，温馨的上演着。 然而杜剑南今天似乎眼睛近视了，只是低头逮着老母鸡汤埋头猛喝。 一点都‘没有看到’杨倩望过来的幽怨明眸。 而在这个时候，张有谷的电话，打到了毛邦初那里。 毛邦初感到事情棘手，一脚踢给了钱大钧。 事关杜剑南，钱大钧不敢怠慢，也不敢乱决断。 忙向宋秘书长汇报。 随即，还在鸡公山的宋秘书长，把电话打到徐州战区。 然后，张有谷接到了林蔚的电话。 “张副厅长，委座将与你亲自通话，请等一下。” 听到话里面的内容，不禁让张有谷一惊。 他只是给钱大钧汇报了一下，感觉杜剑南的精神状态似乎不佳，建议近期任务暂时不要出动23中队。 让他们休息几天，给他们紧张的神经松松绑而已。 怎么就传到老头子那里去了？ —— 不久，老蒋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3大队都要全部撤走，留4大队在归德干什么，你们航委整天在干什么？既然日军已经知道归德机场，——酿西匹，场卫那群废物，让探子都摸到眼皮子底下，竟然都不知道！——就像那次周家口，轰炸机随时都会出现。” 老蒋在电话里面怒骂，继续说道：“空军已经阵亡一个高志航，决不能再阵亡一个杜剑南。” 张有谷听得有些发愣。 对于老蒋话里的意思，他再明白不过。 可是现在台儿庄歼灭战正在激战，不是今天下雨，李宗仁的电话早就打过来了。 “委座，是不是先把23中队撤回武汉，让其余两个中队对台儿庄提供空援？” 张有谷说得小心翼翼，生怕话不合意，就被莫名其妙的打进冷宫。 不是他醉心权势，而是这场中日战争，是国运之战。 生在这个年代，假如不能参与其中，为国而战，那才是一生最大的遗憾。 “整个濑谷旅团，不到1万兵力，被15个师20万军队连挡带围，动用了200师，重炮坦克铁轨装甲车；酿希匹，离了你们这二十架飞机，他李宗仁就不会打仗了？” “咔嚓！” 电话那头被老蒋猛然挂掉，吓了张有谷一大跳。 “我呸！” 桂系出身的张有谷，其实并不是很‘鸟’老蒋，同时他心里也郁闷的知道，估计自己这个‘航委军令厅副厅长’的位子，也坐不长久了。 至于想扶正，想取代毛邦初。 更是完全没戏。 张有谷点起一支烟，感觉很头疼。 李宗仁和白崇禧是新桂系的首领，现在正是需要空军出力的时候，他要是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强行把4大队调走，脸上就太不好看了。 可是不调走，说不定老蒋在那边，可就惦记上自己了。 “麻痹，你明着下令不行，硬让别人当恶人！” 张有谷不禁怒骂。 在这个时候，他算是体会到了汤恩伯的痛苦了。 20集团军十几万精锐，蹲在山沟里面当兔子。 任凭李宗仁千呼万唤，骂骂咧咧。 死活就是不出山。 而是在临沂和台儿庄战场，拿着国家大义。 硬逼着冯玉祥的七八万西北军，和鬼子死战拼消耗。 坐观渔翁之利！ “铃铃铃——”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唬了张有谷一跳。 他还真怕是李宗仁打过来，要求4大队明天天晴参与台儿庄战役。 结果是毛邦初打过来的。 “张副厅长，刚刚的到线报，日军在近日将对华北战机进行大批量更换，东北的第2飞行团，近期也将会调到华北。” 毛邦初在电话里凝重的说道：“目标就是归德机场——” ， 第一百六十九章 无所畏惧 “什么转场，为什么？” “徐州不正在打么？现在已经打残了鬼子的飞机，正该轮到教训鬼子陆军了，为什么突然转场！”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论性能鬼子的96-1式舰载机，一点都不次于97式战斗机，不照样被按着打？” “对，别说鬼子的新机还没来，就是敢来，有多少杀多少！” 晚上7点，张有谷用喇叭通知开会。 7点30分，3，4大队的飞行员准时来到会议室，却得到了一个和他们的料想，完全相反的命令。 顿时，会议室里面群情激奋，一片哗然。 “安静，这是命令！” 张有谷沉着脸色，望着下面的飞行员说道：“想造反啊？” 会议室里面寂静下来，不过每一个飞行员都是一脸的不服气。 “归德机场过于靠近战场前沿，昨天的日谍事件，就是一个警钟！” 张有谷大声的说道：“亡羊补牢未为晚矣；日军正在修建汶上机场，距离这里不到160千米，半个小时的航程，这更是将归德至于火上烘烤！” “航委的这个决议，也是从大局考虑，为大家的安危着想；我们正在加紧修复周家口机场，——” 刘牧群张嘴就是忽悠，老脸一点都不发红：“23中队，3大队的5架e-152，暂停信阳机场；场地有限，21，23就先回王家墩，等到周家口修复以后，再做从长计议。” 会议室里面依然死一样的寂静，这种忽悠话，也就能骗骗三四岁的小孩子。 “汶上机场离归德机场有160千米，那么归德机场离汶上机场有多远？” 在静谧而压抑的会议室里面，杜剑南突然开口。 幽幽的提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张廷孟听得直皱眉头。 不是说话的是杜剑南，换成别的飞行员，他早就劈头盖脸的训斥过去了。 告诉他，这是很严肃认真的会议。 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玩游戏！ “也是160千米，你想说什么？” 张有谷忍着被‘调戏’的火气，耐着性子，回答了杜剑南这个不是问题的问题。 “不明白，我就不提了，提了不但于事无补，还伤咱们空军的自尊。” 杜剑南却根本不按张有谷的节奏走，直接回避掉他提出问题的背后目的，或者答案。 望着张有谷说道：“军人就应该服从命令；不过我请求，在转场离开前，打一次台儿庄的日军。” “哄——” 顿时，整个会议室又沸腾起来。 董明德首先开口：“副厅长，就让我们打一场，也就是来回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不然就这么不声不响，灰溜溜的走了，我们心不甘！” “对，我们心不甘！” 刘志汉激动的站起来，双手握拳撑在桌子上面，压得桌子的薄木板直响。 “副厅长，就让我们打一次，要不了多久！” 刘宗武也站起来表态。 “我们3大队也是，不但152，就是斗牛犬也上！” 3大队副大队长林佐，站起来表态。 “哗啦啦——” 其余的飞行员们纷纷站起来，望着主席台上的三个航委大佬。 看到这让人意外的一幕，张有谷，张廷孟，刘牧群，也都脸色激动的站了起来。 因为他们也都年轻过，在风华正茂的时候，也怀着一颗卫戍蓝天，抵御外敌的梦想。 看到这些一心为国，抛弃私利的空军小伙子们无畏的请战。 如何不让他们激动，回忆起自己当年的峥嵘岁月，一如这般的热血。 “好！虽然我没有这个权力，但是我会努力的跟你们争取！” 张有谷满脸激昂的站起来，大声的说道：“你们等着我，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这一次，张有谷没有再进行惯例的层层汇报。 因为现在已经是晚上8点，不说毛邦初不好找，就算是打到他的家里，他正好又没有出去‘夜生活’。 张有谷也敢肯定，毛邦初绝对会把事情压到明天。 而航委给23中队的命令则是，上午10点前，必须抵达徐州机场。 这样以来，就真的算是错过去了。 不久，电话到了老蒋那里。 “——，委座，机群就在清晨6点起飞，7点之前结束攻击回程，23中队直接在徐州降落，我可以保证，绝对没有任何风险。”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张有谷满脸的热汗。 不是他怕老蒋，而是他的这些话等于是在为明天的空袭做担保。 万一要是出了纰漏，小问题他张有谷就回贵州老家养老去。 大问题，他可能就要去吃免费饭了。 然而，看着那些热血的青年，还有台儿庄的那些肥兔子兵， 张有谷则是觉得，他就应该站出来，立下这个保证。 电话里面，老蒋整整沉默了近10秒钟，终于点头说道：“既然要打，就和李司令商议好，看怎么打，才能打出最好的成效！” 放下电话，老蒋坐了好一会，才重新回到会议室。 他看了一眼坐在里面的李宗仁，白崇禧，心里面不禁暗骂‘酿西匹’。 同时下定了决心，迟早得把这个张有谷踢出航委中枢。 这个张有谷，本来就是为了额安抚两广和桂系的空军，给了他一个军令厅副厅长的位置。 不过这家伙显然一点都不识眼色，得势就搞风搞雨。 看来，无论陆军还是空军，还是嫡系才是自己的亲骨肉！ —— 得到了老蒋的首肯，张有谷随即把电话打到第5战区司令部。 接电话的是张有谷的桂系熟人，战区长官部参谋处长梁寿笙。 梁寿笙热情的告诉张有谷，李司令和白总参谋长在委座那里开会，回来就会给他回电话。 张有谷留下副官李胜利在办公室等电话，他则是大步回会议室，宣布这个好消息。 晚上8点35分，驱逐机第3，4大队的小伙子们，兴奋的走在夜色中回寝室。 虽然大家都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离开徐州战区，但是在转场之前，能狠狠的杀一批鬼子兵。 也算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剑南，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董明德和杜剑南，林佐，三人走在一起，忍不住好奇的询问。 “不说了，说了没意思。” 杜剑南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希望有一天，不用我说这句话，大家都能主动的有着在话里，我想表达的意思。” “杜老大，搞什么，你这是让我晚上睡不成觉啊！” 杨梦青一脸的不满。 “哈哈，这就是思想决定意识，你们的眼界，固定了你们的位置。我就，呵呵，我和杜老大就不一样。” 前面大步走着的陈振华扭头得意的大嚷：“杜老大，你是我见过的除了我以外，最自信的中国人！” “那是你见少了！” 杜剑南撇撇嘴。 “尽吹牛，那你说杜老大什么意思？” “吹谁不会吹？还‘除了我以外’，你再吹，就不用飞机，只用嘴巴吹，都能飞上天了。” “哈哈——” 在璀璨的星空下，飞行员们纷纷大笑。 “不是我不说，而是向杜老大说得那样，说出来也没意思；等有一天，你们足够自信的时候，就自然能够理解杜老大的这个问题。” 陈振华大声的嚷着：“作为顶尖的飞行员，就要牛比，就要无敌，无所畏惧。” ， 第一百七十章 改变的时刻 当晚9点，中国军队副总参谋长白崇禧，和张有谷通话。 张有谷在电话里言说，航委27号将调走归德空军。 不过在明天清晨，可以出动所有战机，配合第五战区进行一次空中打击。 初闻消息，李宗仁和白崇禧不禁又惊又怒。 当即就破口大骂老蒋‘够无耻’，‘明着不要脸’！ 然而，终究是无可奈何。 放下电话以后，李白两人连忙召集黎行恕，王泽明，梁寿笙，林蔚，刘斐，等参谋人员。 紧急商议明天的作战方案。 一番商讨，很快就拿出了方案。 汤恩伯那十几万人，一时间算是指望不上了。 能紧急动用，而且能有效命令指挥的，只有台儿庄的西北军3师旅，还有大运河的0师。 临城，韩庄，枣庄，这三地的鬼子兵，龟缩在城里死活不出来。 而空军只有23中队的架e-66，配备投弹装置。 3大队的0架战机，之前吴汝鎏下令全体加装简易投弹篮。 不过韩庄空投，证明了25公斤级炸弹的低效性。 而且多余的重量，对战斗机的航程，灵活性，还有安全着陆。 都有着诸多不利的影响。 在徐州转到武汉之前，吴汝鎏特地给林佐打电话，要求拆除所有的投弹篮。 所以对于林斐提出来的，动用0师夜晚渡河，攻夺韩庄的方案。 在没有足够的航弹支持下，被白崇禧随即否定。 那么，就只有一个选择了。 就是动用台儿庄防线的西北军，和日军63联队，打一场反攻战。 晚上近点，白崇禧和张有谷通话。 双方随即确定了明日清晨，7点左右的攻击事宜。 —— 西洋历3月27号，清晨6点20分。 归德机场。 晴。 “嗡——” 在战机的轰鸣声里，驱逐机4大队9架e-6，架e-5，3大队的5架e-5，5架斗牛犬。 总计37架战斗机。 从两条跑道依次升空。 然后呈5个飞行编队，在00米和00米空层，保持230航速。 扑向台儿庄。 23中队的架战机，在00米空层。 跟在2中队后千米的距离，匀速飞行。 而其余三个中队的双翼机群，则是在00米空层推进。 杜剑南平稳的驾驭着战机，听着陈振华，杨梦青，几人的各种吹，不禁偏头望了一眼下面。 在正下方，就是苑金函率领的，中队的5架斗牛犬。 对于苑金函的大名，他可是如雷贯耳。 —— 在杜剑南的那个时空里，47年2月，济南大华电影院播放新片。 结果观看者人山人海。 大华电影院老板为了维持秩序，特意花钱请了4个宪兵，荷枪实弹的在门口压阵。 济南西郊机场的一个空军场兵彭中士，因为没买到电影票，就想强进电影院，和宪兵起了冲突，被揍了一拳。 挨了一拳的彭中士见势不妙，连忙返回驻地找帮手，路上碰到了逛街的空军李中尉。 随即，2人在电影院门口，和值勤宪兵对打起来。 先是2对2，然后是2对4。 2人被4个宪兵按在地上海扁一顿。 彭中士的牙齿被打掉了两颗，李中尉的脑袋也挂了彩。 气愤之极的李中尉，当即驾车和彭中士一起，来到第二绥靖司令部，找鲁东省政府主席兼全省保安司令，鲁东军管区司令王耀武上将告状。 因为王耀武在开会，就由他的副官出面接待。 看到王耀武上将居然不亲自出面接待自己，派了一个小小的陆军上校出来敷衍。 李中尉气得把他的‘3大队2中队飞行员’名片砸在这个上校的脸上，含恨而去。 当晚会后，看到名片的王耀武，大吃一惊。 他连忙命令济南城防司令吴斌中将，第二天带上大量的礼物，去慰问看望这个李中尉，当和事佬。 吴斌过去的时候，空军中校苑金函也得到了手下李中尉的‘哭诉’。 他暴怒的下令空军飞行员们，把吴斌带来的慰问礼物，一筐筐的当着吴斌中将的面，丢到楼下。 这件事到最后，引发了国军所有战机的罢工潮，甚至惊动了老蒋。 在老蒋的命令下，陈诚给王耀武去电，限令三天解决。 无奈之下，王耀武只好忍着羞辱，到西郊机场找苑金函关门谈了三个小时，做出了巨大的让步才算平息。 而当时，王耀武正在打莱芜战役。 因为这事儿，十几天国军的空军不上天轰炸，弄得华野的军队都十分纳闷，不知道国军又在抽什么风 苑中校用这种方式，也算是为了中国的解放事业。 做出了一点小小的贡献。 “在内战之前，为了抵御外辱，全国人民都是舍身往死，没有，也不敢有私心，拧成一条心的去对抗日寇；到了抗战胜利，全国渴望和平，结果老蒋强行发动内战，寒了全国的民心，军队开始大面积的腐烂，道德标准急速降低。——” 杜剑南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毕竟，对现在来说，那还是很遥远的事情。 倏然之间，机群已经飞到了微山湖西岸。 距离台儿庄不到60千米。 大约5分钟的航程。 此地距离徐州，35千米。 “嗡——” 战机轰鸣，一如杜剑南此刻的心情。 “可能改变的时刻到了！” 杜剑南低声自语，然后一脸坚毅的拿起对讲：“徐州塔楼，我是杜剑南，听到请回答。” “滋——，我是徐州塔楼，请将。” 拿着对讲的杨文杰，一听到杜剑南这可恶的声音，心里就发颤。 不知道这个小爷，又想干什么。 “李司令和白参谋长在不在” 徐州塔楼调指室对讲里面，一时失声。 吓得杨文杰大手一颤，对讲都差点掉在地上。 而整个23中队的其余飞行员，也都是心里一惊，不知道杜老大想干什么。 今天上午，因为老蒋将要离开徐州，所以在徐州城里面的第五战区高层，都早早过来送行。 而李白两人也不愿意在下面傻等，就来到了塔楼调指室。 想听一听即将到来的空战战果。 包括将要回去，然后发配到莫斯科的杨杰。 军令部长徐永昌，军令厅长刘斐，黎行恕，沈鸿烈，法肯豪森，费恩，尤利安。 这些要么关心今天的战场战事的人，要么‘关心’杜剑南的人。 此时都来到了调指室， 然而众人才进来还没几分钟，就听到了无线播放里面，杜剑南那熟悉的声音。 ‘李司令和白参谋长在不在’ 众人都是心里一惊，心想着这个狂妄无忌的小子，这是又想闹一出什么大戏 白崇禧和李宗仁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睛里面的疑惑。 两人合作已久，对看一眼，就明白对方的意思。 于是，白崇禧从还在发愣的杨文杰的手里，拿过了对讲。 ， 第一百七十一章 打大一点 “我是白崇禧。” 在一碧万顷的微山湖上空，在战机的轰鸣声里。 杜剑南的2308的无线播放里面，传来了白崇禧的声音。 同时，这声音也在23中队的其余战机里面响起。 包括徐州机场停机坪上的两架s-72。 而s-72那里已经产生了骚动。 大批在停机坪无聊等待的国军高级将领，纷纷跑到了那两架s-72边。 有资格的就进了不是委座专机的那架s-72，没资格的，就围在飞机旁边，侧耳倾听。 毫无疑问，所有人都隐约的猜测到，这个‘杜队长’，这次可能又要玩‘大的’了。 不然他怎么会突然在对讲里面，要和李白两位大佬通话？ 这时候，所有人都不禁兴奋的想起了，24号的那场‘独山寺大捷’。 负责飞机安警事宜的侍卫长王世和，则是拔腿就朝着机场老蒋的歇宿处狂奔。 看得机场各处的人员，都是一脸的惊异，搞不清出了什么大事情。 整个徐州机场，渐渐的扰动起来。 “我是白崇禧。” 杜剑南平稳的驾驭战机，握着操纵杆的右手，手心里面全是汗水。 当听到白崇禧的这句回话，他的心里就是猛然一松。 事情和他猜测的应该一致：老蒋今天要飞回鸡公山。 而李白两人前来送行，果然没有在下面傻等，而是到了调指室。 “滋——，白总参谋长，现在根据情报，台儿庄一线集中了大约5千日军，不过他们拥有着大量的火炮，还有30余辆坦克，所以实力依然非常强大，很难啃。” 塔楼调指室里面，一片寂静。 人人都吃惊的不明白，杜剑南你一个小小的空军中尉，——当然虽然是中尉，可他杜剑南也的确有傲视普通将军级人物的资本，可是白崇禧是谁？——给中国军队的副总参谋长，说这些废话干什么？ 想哗众取宠，显示你的超然了不起是不？ 而这个时候，随着杜剑南的话传来。 杨杰，徐永昌，法肯豪森，这些人的眼睛里面。 都是一片骇然的精光闪烁。 白崇禧24号在s-72里面，亲耳听到过杜剑南那不可思议的‘鬼算’，当然知道杜剑南后面绝对还有话要说，不是无的放矢。 尤其是那个‘很难啃’，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他‘很想啃’！ 白崇禧又望了一眼李宗仁，看到李宗仁也是眼睛发亮，对他微微点头示意。 “对，确实不好啃，你有什么看法，说出来听听？” 随着白崇禧的话声落下，调指室里面，顿时一片震惊。 而下面停机坪那边，则是一片哗然。 假如说之前杜剑南的话，让他们还有些云山雾罩的听得糊涂。 那么白崇禧的话，就等于在画龙点睛了。 “不是吧？” “我没听错吧，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就要搞了？” “这你都听不懂，你真听不懂？不好啃，就是想啃一啃！” “不是听不懂，可这也太夸张了吧！” 在调指室内的众说纷纭中。 对讲里面传来杜剑南的声音：“要不，咱们打大一点？” ‘要不，咱们打大一点？’ “哄——” 调指室内，一片哗然。 众人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真是证实了前面刚刚的猜测。——这个‘杜队长’，又想逆天了！ 白崇禧这时候，感觉身体都有些燥热。 他随手把帽子‘啪’的一声，甩在桌子上面，大声的说道：“你说！” “先说步兵，4万对3千，不是问题；炮兵，由陆军引出所有火炮位置，包括机枪大队，我们负责绞杀，重点清除；坦克兵，鬼子的坦克装甲基本只有10毫米，正面不过17毫米，200师的pak35/36反坦克炮，打掉30辆垃圾坦克，根本不是问题。” “嗡——” 对讲里面，战机的‘嗡，嗡’声，伴着杜剑南果决的声音。 在塔楼调指室，还有2架s-72，那里响亮传播。 “对于日军配备了92式重机枪的坚固土木工程阵地，告诉200师52团炮营，把pak35/36，当做平射炮轰击，很容易就能完全清除；——日军现在主攻，还没有大量构建这些坚固的堡垒阵地，正是全面攻击，以最小的代价，吃掉这6千日军的最好时机。” “110师立即急行军，从涧头集北渡大运河，从马兰屯攻击63联队后翼，彻底截断他们的归路；空军将以徐州机场为基地，不断升空，进行持续攻击。” “缴获电台，趁着日军还没发现，更换密码，对第10师团发送虚假信息；干涉临城，韩庄，枣庄日军的南进增援。” “既然汤恩伯的第20军团迟迟不出山，那么他们就继续在山里呆着好了；今天，用一天的血战，吃掉这6千日军。” “我们已经接近韩庄，如何选择，请立即答复。” 然后，是寂静的无线电静默。 白崇禧满脸的震惊。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杜队长’，这次居然要玩这么大！ 迟疑之间，李宗仁走了过来，接过了白崇禧手里的对讲。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我是李宗仁，——那就歼灭他们！” “暴风雨——” 随即，在对讲里面，传来杜剑南的大吼声：“来得更猛烈些吧！” 整个徐州机场，沸腾起来。 而全体23中队的其余飞行员们，都在战机座舱里面，放声大吼。 “打！” —— 这时候，机群已经飞到大运河韩庄南面。 距离目标区域，30千米。 “嗡——” 前方的21中队，开始下飞。 而正下方的8中队，也开始提速。 “全队下降到800米高度，4队所有战机200码间距，260速度，跟在8中队后500码距离。陈振华，你去通知——” “陈怀民，你去通知——” “写上，攻击完毕，返航徐州。” 在杜剑南的命令下，23中队的机群随即开始慢慢下降，各自行动。 让人热血沸腾的战斗， 即将开始。 —— “轰，轰！” “哒哒哒——” “冲呀！” “杀鬼子！” 在微微的黎明之中，中国第2集团军的3师1旅，4万余军队，在台儿庄一线，朝着日军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为了支持这场反攻，孙仲连动用了所有的火炮，坦克。 他就是要争一口气，给老蒋和汤恩伯，还有全国人民看一看。 没有中央军，西北军照样能够打败鬼子兵。 “八嘎，这群中国军队，是疯了么？” 福荣真平昨夜还在和属下商议，如何攻击如同乌龟壳一般坚硬的中国台儿庄防线。 结果今早天还没亮透，对面台儿庄城池一线的中国军队，就像疯了一样，朝着63联队警戒线，发动了潮水一般的猛烈攻击。 “所有的士兵全部进入一线阵地，火炮给我狠狠的轰击这些不知死活的中国军队！所有的坦克立即集群出击，打掉中国军队的坦克！” 感觉被深深羞辱了的福荣真平，暴怒的抽出腰里的东洋刀，挥舞着大吼：“全部消灭他们，占领台儿庄！” “全部消灭他们，占领台儿庄！” 听到福荣大佐的命令，周围所有的日军将领。 都是满脸血腥的大吼。 ， 第一百七十二章 调兵遣将 （西瓜也过一天五一，一章更新，抱歉。） 徐州，机场塔楼调指室。 在接到杜剑南的无线对讲以后，李宗仁立即下令，所有无关人员全部离场。 将调指室作为此次战役的临时指挥所。 不久，一系列指令发往战区各部。 第五战区司令李宗仁令： 电令驻防在北部大运河西，巨野-独山镇-大义集-孟家屯-相里集一线，第3集团军5师1旅6万军队。 展书堂81师立即东渡大运河，佯攻济宁第8旅团39联队主力（1500兵力）。 曹福林29师，佯攻汶上39联队3大队（1100兵力）。 其余3师1旅，对大运河西的嘉祥日军，39联队1大队之4，5，6三个中队。 进行攻击，力争攻陷嘉祥。 电令在湖西沛县一带修整的孙震部，22集团军。 立即调集船只，从昭阳湖和微山湖的束口处，东渡这段不到2千米的水面河道。 在湖东建立牢固的江岸阵地。 骑兵部队在东渡以后，立即对东北20千米的藤县，东南20千米的临城，做出骚扰射击。 同时派出一部精锐，截断藤县-临城之间的道路。 电令渗入敌后方曲阜一带的575团，对日军第10师团司令部驻地兖州，周边的道路桥梁设施，进行爆破毁坏， 对途经小股日军，选择性的给予适当打击。 电令110师，设法通知北渡大运河的豫东红枪会三百武工队，对韩庄-台儿庄一线公路埋设地雷，严密监视。 一旦发现韩庄日军沿河东进台儿庄，必须全力游击延迟。 同时电令110师，立即从涧头集北渡大运河。 在马兰屯一线建立阻击防线，道路埋设大量地雷，堵住63联队西逃之路。 电令第20集团军汤恩伯部，立即出山，对枣庄-峄县进行监控。 务须阻止枣庄-峄县日军，南下台儿庄增援。 同时下令幡然悔悟，投奔正义的国际正义战士，小笠一郎。 给兖州日军第10师团司令部去电： ‘小队准备东渡昭阳湖-微山湖束口，发现数万中国军队，装备大量机枪火炮坦克，疑是等待渡船东渡。’ 电令孙仲连台儿庄部，不惜一切代价，对日军进行持续不断的攻击。 新调防的200师炮兵部队，坦克，铁轨装甲车。 重点清除日军坦克，坚固的土木工程阵地。 电报发完以后，李宗仁还用新接通的电话线（为老蒋和台儿庄将领通话，临时架设），和孙仲连通话。 重申歼灭令。 —— 发布完这些命令，整个调指室内。 一片压制的寂静。 这些第五战区的高层，众多匆匆赶来的参谋们，此时都有着一种不真实的梦游感。 都是满脸骇然的震惊。 在空军机群飞临微山湖之前，无论任何人，都不会想到将会有如此激烈的惊变。 会演化成现在这种局面。 这么突然的，这就要， 进行台儿庄歼灭战了！ 那汤恩伯躲在山沟子里面的十几万人怎么办，千里迢迢的调过来，岂不成了一个笑话？ 假如今天真的能吃下，或者击溃日军63联队。 这可把汤恩伯，还有委座的脸。 打得‘啪啪的’疼啊！ 按照之前的步骤。 就是用西北军的3师1旅，在台儿庄和日军死死的拼消耗。 等到双方都打得半残，死得都差不多的时候。 汤恩伯的十几万精锐，从峄县大山窝子里面，如猛虎下山之势。 一举荡平贼寇。 那真又得便宜又光鲜。 还特有面儿！ 可现在倒好，完全撇开委座了的这十几万嫡系。 在台儿庄阵地，动用4师1旅（近55万军队），200师的火炮坦克，空军5个驱逐机中队。 和日军6千步炮，直接开干！ 而对汤恩伯的唯一的要求，就是他们别再跟个不能见人的小媳妇蛋儿似的，能从山窝子里面走出来。 堵住枣庄-峄县，那1千余日军，对台儿庄的可能增援。 发布完命令，李宗仁和白崇禧对视一眼。 彼此都看出了对方心里的快意。 自从藤县战役开始，汤恩伯坐拥9师1旅（本10师，非嫡系的110师，暂规第2集团军管辖），加上一个炮兵团，一个骑兵团。 一直在外线游走，不理会李宗仁的任何命令，就是死活不作战。 不然有这十几万军队，李宗仁哪里还需要费这么大的心思，搞什么‘台儿庄口袋’？ 在日军濑谷支队攻击临城的时候，就重兵围困，直接硬战全歼了。 现在， 可算是出了半口恶气！ 剩下半口，就是看第22集团军东渡，和小笠一郎的电报。 能不能吓住濑谷启。 以及汶上-济宁-嘉祥-曲阜一线的攻势，能不能吸引济南日军陆航，不要到台儿庄捣乱。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 台儿庄攻击部队，能不能在今天，彻底的击溃日军‘台儿庄派遣队’。 不然，等到空军撤离。 面对着鬼子的大炮坦克机枪，还有天空的机群。 没有第20集团军的十几万精锐。 一切休提。 —— “嗡——” 在徐州塔楼调指室，李白两人匆忙调兵遣将的时候。 中国空军5个驱逐机中队，37架战机。 漫天机群，飞临台儿庄南部的大运河上空。 此时，23中队和其余4个中队，已经进行了信息沟通，使得机群在台儿庄空域，一下子多了130千米的滞空时间，不用像之前预想的那样，匆忙攻击。 而是可以耐心的精准点射。 此时，机群下降到了300米的隐蔽高度。 在300米空层视线里面，飞行员们可以清晰的看到，在大运河北岸的台儿庄北线。 处处炮火闪烁，硝烟弥漫。 数万中日步兵，在阎浅庄-金庄-孟村-毛良村一线，近10里的包围战线上，大打出手。 在一线阵地，中国步兵如同潮水一般的涌上日军警戒线。 勇敢进攻。 而日军一边依托简易阵地，坚决抵抗，一边不断朝后报告坐标方位。 动用2个重炮大队，1个野战炮大队，大量的迫击炮，重机枪，对着中国的攻击步兵，进行猛烈的延伸轰炸。 而在大运河北岸的西面阵地，马兰屯-阎浅庄一带。 日军动用了30余辆坦克，集群突击。 刚刚击溃了这一方向，中国军队一个步兵团的攻击。 坦克集群随即沿着大运河北岸，继续东进，后面跟了大约一个中队的鬼子步兵。 对逃向台儿庄城的中国步兵团，一路追逐射杀。 杀得满路尸骸，不留活口。 日军坦克攻击机群，意图趁着中国军队全线反攻，城内兵力空虚之时。 一举攻陷台儿庄。 ，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中日第一次坦克战一 “轰隆隆——” 在台儿庄城西3里的河畔公路上面，33辆坦克，如同一群张牙舞爪的洪荒怪兽。一路轰鸣南推。 2千西北军士兵，被日军坦克群半弧状快速突击，死死的挤压在大运河北岸，根本无法北逃。 只能拔腿朝着东面的台儿庄方向，拼死逃窜。 “射击，射击！” “杀死他们，攻陷台儿庄！ “轰！” “哒哒——” 坦克上面，机枪火炮喷射着道道火焰，不停的瞄准轰射。 绞杀着朝东溃逃的中国士兵。 “八嘎，撞死这些猪猡！” 而那些残暴的鬼子坦克手，加足了马力，专门朝跑得慢的，受伤倒地的中国士兵那里冲去。 用钢铁履带把这些士兵撞翻，然后残忍的活活压死。 履带上面全是猩红恐怖的碎肉碎骨，被血污的军装碎布。 坦克走过的田野丘地，一路洒落着惨烈的血肉残骸。 “我槽它麻痹，这些狗杂碎，真是太可恨！” “营长，轰吧，要是一炮不炸翻一辆，老子就不是一个人！” “麻痹，，这群畜生！” 在台儿庄西面，两个闻讯匆匆赶来的反坦克炮营，把36门德制pak35/36mm反坦克炮，埋伏在一簇簇的天然灌木林，稻草堆，芦苇丛里面。 等待着日军坦克集群逼近。 看到在西方一里外，鬼子坦克残暴的绞杀中国步兵，这些经过德国教官严格训练的炮兵，虽然知道现在并不是开炮的最佳时机。 还是忍不住纷纷大吼着求战。 “300米，300米以内自由射击！” 两个炮营的营长，都是满眼喷火的大吼着下达死令：“300米外，任何炮组不得开炮！” “兄弟们，放近它们，全歼这些畜生！” “放近了再打，要不这群畜生就要逃！” 在炮团营连级军官的大声命令下，36个炮组的炮兵们，都咬牙切齿双眼喷火的盯着西面不断高速接近的日军坦克集群。 焦急的等待。 从35年到前段时间德国完全停止对中国军售，中国陆军总共从德国进口了124门pak35/36mm反坦克炮。 这种反坦克炮，只有1。1米的高度，极易在近距离实现隐蔽。 而且整炮只有450公斤的重量，炮架带有两个橡胶炮轮，用一匹骡马就能实现快速的战场转移。 不然这2个炮营，也不会这面听到西边出现大量的日军坦克。 只用了不到25分钟的时间，就完成了阵地重置。 在精度上，pak35/36传承德国火炮的特点，精度极为惊人。 一个熟练的7人炮兵班，在500米范围内打击固定目标，几乎可以做到每发必中。 对于移动坦克，也有着极为惊人的命中率。 （在波兰战役中，德军使用装甲部队和这种反坦克炮的配合攻击，轻松消灭了波兰军队的800辆坦克。） “轰隆隆——” 这时候，潜藏阵地后面突然传来一片战车的轰鸣声。 1辆德制？sd？kfz？221型搜索车，4辆意制‘菲亚特’fiat-3000b轻型坦克，从台儿庄方向全速驶来。 后面跟着第2集团军司令孙连仲，还有他的骑兵警卫连。 原来孙连仲听到西方被突破的消息，连忙骑着战马，带着200师配给台儿庄的坦克部队，来阻击日军坦克突进台儿庄。 看到200师的2个炮营，36门火炮，躲在一簇簇灌木丛，稻草堆后面。 一炮不发。 再看到西边回逃的西北军士兵，被日军坦克追逐射杀，成片倒地，然后又被鬼子的坦克故意碾压。 孙连仲的眼珠子，顿时就开始发红。 他暴怒的跳下战马，跑到一处树林炮群后面大吼：“为什么还不开炮，就忍心看着这些士兵白白战死？” “轰！” 这时候，随着一声炮响，1辆‘菲亚特’fiat-3000b轻型坦克的37mm主炮，猛烈轰响。 朝着西方大约600米，1辆日军坦克开炮。 “八嘎，中国坦克，降低速度，击毁他们！” “机枪继续扫射中国步兵，炮手炮击中国坦克！” “坦克不要颠簸，稳住，不要颠簸！” 看到在东面台儿庄城外，过来了4辆坦克和一辆搜索战车。 鬼子的坦克车长们，纷纷大喜狂吼。 命令高速挺进的坦克立即降低速度，同时不再进行无规则路径的追逐。 而是保持着尽量平稳的前进线，试图和这4辆中国坦克对射。 至于那辆装甲厚6mm，乘员3人，只装备1挺7。92mm？mg13机枪的搜索车。 鬼子根本都没打算找它的麻烦。 90千米/小时的最高速度，使得sd？kfz？221的战场生存能力及其恐怖。 在几百米外除非奇迹，根本就不能对其进行有效射击。 当然，它的7。92mm？mg13机枪，对日军的坦克，也不能造成任何实质的伤害。 “轰，轰，轰！” 顿时，日军30余门坦克，纷纷旋转炮口。 咬着东面近600米距离的4辆中国坦克，狠狠轰击。 “运动起来，高速横向运动，不要走直线，不要停顿！” “炮手，射击，射击！不求精度，就是把鬼子的坦克勾引过来！” “机枪手打击坦克后面的鬼子，不求精度，吸引，吸引！” 看到这一幕，包括那辆搜索车。 都开足了马力，一边进行南北横向无规则位移，一边旋转炮塔，猛烈对射。 “报告司令，再给我两分钟，两分钟的时间！” 这时候，被孙连仲质问的pak35/36mm反坦克炮3营营长刘天伟，大声的回答道： “在淞沪战场，我们通过实战已经证明，35炮可以轻易的射进鬼子的坦克，彻底击毁它们！现在它们已经降低了速度，路线也变得固定，这是一个难得的重创时机！” “——” 望着西边，在日军坦克机枪，还有后面步兵的射击下。 这个原本超过2千人的步兵团，在现在只剩下三四百人，拼命的回逃。 而且一群群士兵，还在继续大片的中枪倒地。 孙连仲的脸上青筋直跳。 如同爬了青色的蚯蚓一样的狰狞。 “全连下马，马匹卧地！” 孙连仲咬牙切齿的对刘天伟吼道：“我等着你打垮他们的坦克，我的骑兵连等着全体出击！” “下马，下马！” “咻。” 随着一道道命令和口哨声，300马上待命的骑兵纷纷下马。 同时吹着口哨，让战马卧地避弹。 “轰，轰！” “射击，射击！” “哒哒哒——” “轰隆隆！” 顿时，整个西线阵地炮火纷飞，枪弹如雨。 中日两国之间，第一次坦克战，就这么突兀的爆发起来。 因为中国坦克部队的目的，并不是以4对33的劣势对轰。 而是吸引西面的日军坦克群，降速，稳进。 所以5辆装甲车，都是铆足劲儿的来回横跑，一路碾压着灌木树丛‘哗啦啦’的倾倒。 在起伏不平的原野里，又蹦又晃的如同5艘巨浪里面的小船。 火炮倒是‘轰轰轰’的打得欢。 不过全是瞎子射箭，偏的简直是十万八千里的离谱。 看得西面的鬼子坦克兵们，都是极其蔑视的哈哈大笑。 当然，这也是他们意料之中的事情。 ‘东亚病夫’， 就应该是这种水平。 ， 第一百七十四章 高空绞杀 “前进，前进，逼近中国坦克！” “把这5辆战车压制到台儿庄城下，活捉它们，彰显帝国战车的犀利！” “抵近射击，击毁这5只乱蹦的兔子！” 看到这一幕，日军各坦克车长纷纷下达着类似的指令。 ‘靠近，再靠近’ “哒哒哒——” 而坦克上面的机枪手，则是满脸狞笑的不断点射，射杀最后一群已经跑得筋疲力尽的中国步兵。 “小鬼子，爷爷今天跟你们拼了！” “老子槽你十八辈祖宗！” 2千中国西北军，到了这时候，只剩下不到一百人。 绝望的士兵们血红着双眼，舞着大刀片子，转身就要去和鬼子的坦克拼命。 “哒哒！” 被日军机枪手，轻松狠厉的全部射杀。 空气中，漂浮着一片淡淡的红雾，充满了血腥的气息。 让人心悸。 此时，日军坦克最先突出战车。 已经距离pak35/36mm反坦克炮群，不到300米。 在这一刻，两个炮营的近500炮兵，全部死死屏住了呼吸。 36个反坦克炮手，死死的不断微调着炮口，把目标坦克，牢牢的固定在靶心。 “放！” 随着2营营长丁天翼的一声大吼。 “轰，轰，轰，轰，轰，轰！” 伏击炮群北翼稻谷场阵地上面，6门躲在稻谷场稻草堆后面一字排开，露着乌突突36mm炮口的反坦克炮。 几乎同时爆响。 把6枚反坦克炮弹，急速的平射向西面300米左右的日军坦克群。 “放！” “放！” “放”—— “轰轰轰轰轰——” 在彼此相隔不到3秒的时间里，几乎就在稻谷场音波传送过去的那一刹那。 小树林，芦苇丛，灌木带，涸塘埂，—— 其余7处炮群阵地，纷纷爆响开炮，猛烈轰射。 “咚！” 冲在最前面的一辆日军坦克，追射得正欢，正面17mm的装甲处，猛然团起一团巨大的火星。 发出震天的‘咚’响。 火花散尽，在这辆坦克的正面铁甲上面，露出一道深深的弹孔。 “轰隆隆——隆。” 这辆坦克又依着惯性，继续朝前跑了七八米。 随即趴窝，完全瘫痪不动。 “好，打得漂亮！” 孙连仲蹲在一簇灌木后面，高兴的大吼：“搞死他们！” “打得好！” “好！” “炮兵兄弟们犀利！” “报仇雪恨！” 在后面观战的骑兵连，本来看着大群日军坦克高速逼近，机械力量的巨大轰鸣，碾压着大地都在微微的颤抖。 这些士兵无不骇然变色。 此时看到在200师反坦克炮的轰射下，只是第一轮轰射，就有八九辆日军坦克中弹，4辆鬼子的坦克失去了制动，完全瘫痪。 最高的一辆，整整挨了5枚反坦克弹，炸得里面的鬼子全部变成一堆肉泥。 骑兵连的士兵们，无不是又惊又喜。 “填弹，填弹！” “瞄准那个中弹的，彻底打垮它！” “放！” “轰，轰，轰——” 随着各处炮群指挥的大吼下，36门反坦克炮纷纷不停爆射，狠狠的轰向西面的鬼子坦克集群。 打得鬼子的坦克上面，不断团出蓬蓬耀眼的火星。 “兄弟们，北侧翼，北侧翼，绕到西面，截断他们的退路！” 看到这一幕，一马当先的sd？kfz？221搜索车长，大半个身体露出战车，兴奋的朝着4辆‘菲亚特’fiat-3000b轻型坦克的车长举手大吼示意。 “轰隆隆——” 得到示意的中国战车，纷纷西转，高速飞驰。 同时不断的开炮，攻击日军坦克集群的左翼。 “八嘎！反坦克炮，是反坦克炮！” “不要管那么步兵，机枪扫射中国的炮兵阵地！” “炮击，炮击那片树林！” “前进，前进！” “高速推进，碾压他们！” “可恶！把他们碾成肉泥！ “哒哒哒——” “轰，轰！” “轰隆隆——” 被中国炮群突袭的日军坦克群，在经过最初的惊慌之后，随即镇定下来，选择了最正确的行动。 不是立即逃离，而是想凭借着坦克机枪和火炮的压制，高速冲进中国炮兵阵地，进行近身格杀。 “糟糕！” 看到这一幕，200师的炮兵们都有些发懵。 之前他们只想着怎么更有效的精度攻击，却忽视了日军的坦克太多，完全能够用数量损耗，换取最后的攻占。 “撤退，立即撤退！” “6辆坦克，够本了，立即套上骡马后退！” “哒哒哒——” “嗖嗖嗖——” “聿！” 一匹被硬赶上来的马匹，被日军的机枪绞杀，嘶鸣着扬蹄倒地。 在日军密集的子弹扫射下，别说骡马，就是人都没法站立。 巨大的恐惧，顿时弥漫在整个西线中国阵地。 一旦让日军坦克扑入炮群，所有炮兵全部阵亡，火炮落进敌手，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聿——” 又一匹拉炮的马匹，被流弹射中，这匹战马嘶鸣着挣脱一个炮兵手里的缰绳，冲出小树林。 “咻咻！” 随即，被暴肆的机枪子弹，打得满身血点，重重倒地。 “哈哈！” “八嘎，推进，推进！” 看到这让人愉快的一幕，所有的日军车长，都是满脸疯狂的大吼大叫。 似乎已经看到了，这群胆敢突袭他们的中国炮兵的末日！ “兄弟们，死就死，瞄准了打！” “中国万岁，杀鬼子！” “准备好手榴弹，最后一个活着的负责炸炮口！” 在这个绝境之下，所有的炮兵也变得疯狂狠厉起来，不顾在身边‘嗖嗖’掠过的子弹，奋死瞄准，发炮轰击。 “轰，轰，轰！” 36门反坦克炮再次齐鸣，猛烈轰射。 “咚，咚，咚！” 顿时，又有3辆日军坦克被彻底打爆。 “司令，你们快撤，我们顶着！” 看到日军的坦克已经逼近到不到150米的平均距离，刘天伟一边亲自抄炮轰击，一边扭头朝着后面的孙连仲大吼。 然而，孙连仲，还有后面很多的骑兵们，都趴在地上，任凭头顶上空的子弹‘咻咻’掠过。 惊讶的望着南边说道：“那是什么？” “什么？” 刘天伟不解的顺势南望，透过稀疏的树林，就看到在南方大约500米远，300米高的位置。 密密麻麻的机群， 高速扑来。 瞬间，无数道火焰，猛然吐射。 “哈哈，推进，推进！” 日军战车第10中队，中队长原田小野大尉，看着不到150米远的小树林里面，不断吐出团团火焰。 心里面愤怒又狰狞。 只是这几分钟的炮战，整个坦克集群就损失了不下6辆坦克，这种被伏击的羞辱，让他出离了愤怒。 要用所有中国炮兵的血肉和死亡，奠基战死的战友！ “叮叮叮！” 这个时候，在他的耳边，突然传来无数密集的溅响，坦克的装甲上面，腾起无数的火星。 “怎么回事？飞机！” 原田小野震怒的南望，惊讶的看到，从南面的天空中，扑过来无数的中国战机。 密密麻麻的弹线，似乎铺满了整个天空。 “啊！” “混蛋！” 在坦克后面跟着的一个步兵中队，被这高空射击过来的子弹，打得一片片的血雾弥漫。 “八嘎，不用管这些该死的飞机，推进，推进！” 原田小野一边震怒的大吼着，一边连忙把身体缩进车厢。 因为他已经看到，好几个车长被这突然的密集弹流，打得只剩下半个身体。 “还好不是轰炸——” “轰！” 原田小野心里的念头还没有想完，耳朵里面就听到一道巨大之极的爆鸣。 随着爆鸣声起，他的这辆坦克猛然一震，高高的翻起。 “轰，轰！” 23中队的8架战机，一架架把飞机俯冲到不到100米的高度，对着日军的坦克投弹轰炸。 “八嘎，有航弹！” “转进，转进！” 这连接的航弹爆鸣，完全吓破了剩余日军坦克兵的胆子，成为压垮他们心里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日军坦克驾驶员，纷纷大吼着狂打方向盘。 朝着西面拼死逃离。 “啊！” “八嘎！” 日军坦克猛然纷纷掉头，把后面躲着的日军步兵撞得满身鲜血，倒霉的直接被履带狠狠碾压过去，死得不能再死。 “兄弟们，发射，发射！” 看到这幕惊变，李天伟，丁天翼，都是满脸极度的惊喜着大吼大叫。 命令炮兵对日军的逃逸坦克，追逐射击。 “哈哈，痛快，痛快！” 孙连仲大笑着站起来，对他的骑兵连下令道：“全体上马，坦克交给炮兵，鬼子步兵全部给我留在这里！” “上马，上马！” “聿！” “报仇！” 顿时，300名骑兵士兵们，都是一脸振奋的站了起来，唤起战马。 然后迫不及待的翻身上马，放足追击，举枪射击。 “轰隆隆——” 这时候，从北翼绕过的中国战车，也顺利的来到了日军坦克集群的后翼。 扬炮等待。 此时，在整个西线战场，已经有近一半的日军坦克，完全瘫痪。 其余的无不是惊弓之鸟，在逃逸途中，被36门火炮一辆辆的大成废铁。 歼灭，就从现在开始！ “嗡——” 看到下面的一幕，中国驱逐机群不再回绕攻击，而是继续压着近300米的高度。 朝北推进。 那里，在中日步兵交战的后方。 无数日军火炮轰鸣。 真是，好一群肥猪！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击溃西战线 因为日军的坦克没有配备高射机枪，不具备空击能力。 坦克后面跟着的鬼子步兵，已经被高空机载机枪绞杀大半，剩下的残兵也没有携带能支枪架的‘歪把子’。 所以23中队纷纷把投弹高度，几乎压低到了极致。 杜剑南驾驭着战机，一直俯冲到近50米的高度，才扳下投弹扳手。 两枚航弹随即脱离战机，轻轻嘶鸣着，并飞弧线而下。 “轰！” 在一团滔天的火焰之中，一枚正中目标坦克的炮塔侧缘。 这枚航弹陡然迸发的巨大撕爆力量，直接把中弹坦克的整个炮塔，掀飞到半空。 而坦克里面的所有鬼子，都在瞬间被活活震死。 “轰！” 另一枚航弹，稍微靠后大约0。1秒的时间，狠狠砸在这辆坦克的侧翼大地上面。 炸得尘烟爆起，遮天蔽日。 虽然附近的七八个鬼子兵早已经提前卧倒。 不过航弹狠烈的音爆，喷卷的狂暴烈焰，照样把这几个鬼子轰击得七窍淌血，飞离地面， 显然离死不远。 “轰，轰，轰！” 在2308的四周空域，23中队其余战机，也纷纷开始了低空俯冲投弹。 16枚苏军原装，50公斤级航弹的集中倾泻。 发出道道震天的鸣吼。 把整个西线阵地的大地水田河流池塘，都震得簌簌的抖动。 这巨大的接连爆音，完全压制住了天地间其余所有的声音，让人闻之色变。 这些爆炸的航弹，把冲击线上面的日军坦克集群，炸得七零八落。 有4辆坦克被直接摧毁，2辆受到重创，1辆被弹片击断了左履带。 瞬间击垮了日军坦克集群的心里防线，开始全体转向溃逃。 —— “嗡——” 不疾不徐中，杜剑南把战机拉升到200米低空，偏头仔细回望，就看到下后方的日军坦克突击集群，已经完全乱了阵型。 各自溃逃西撤。 而在中国的反坦克炮群，则是不断的猛烈追逐射击，不断有一辆辆的鬼子坦克，被集中的轰射打得瘫痪趴窝。 在前面的4个驱逐机中队，显然已经看到了这种情况。 于是不再进行盘飞折返，发动第二轮空射。 而是继续前飞，朝着东北方向的中日交战线，凶悍推进。 看到前面的机群编队，目标直指日军陆军阵地。 杜剑南拿起对讲，发布命令。 “中队所有机组保持200米高度，230速度，正北飞行3千米；到达位置后，各组自由攻击日军火炮，不求摧毁，着重射杀炮兵。” 在杜剑南的命令下，23中队的8架战机，随即脱离对主力机群的跟进。 折向正北。 在哪里，有着二三十处冒着硝烟的炮兵阵地。 只从临沂前小寺空袭以后，南下的濑谷支队的炮兵部队，也一改之前的集中阵地布局。 而是把三四门火炮作为一个小炮群，星罗棋布的分布在整个北部战线。 而在这个时候，29架战机，分4个梯次编队。 从台儿庄西南阵地，一路轰鸣着朝着东北方向飞来。 最前方，董明德亲自率领的21中队11架战机。 已经飞到了金庄上空。 “哒哒哒——” 开始对着泾渭分明的日军阵地线，猛烈的俯冲射击。 —— 在23中队空投航弹的时候，那震天的轰响，惊动了中日交战阵地上面，所有的中日士兵。 在这一刻，血腥鏖战的双方，都不禁放慢了手里的射击。 猜测是哪方的战机，在轰炸西南阵地。 相对来说，中国士兵更多的是不安。 一些成功实现阵地突破的陆军指挥官们，甚至已经准备下令部队后退防御。 防止被鬼子陆空联合绞杀，得不偿失。 而日军士兵军官们，则是更多的兴奋。 在他们看来，按着道理，来得十之八九就是东洋帝国的战机。 “准备反击！” “围拢缺口，不要让这些中国军队逃跑！” “胆敢攻击大东洋帝国的军队，全部统统死啦死啦地！” “杀死他们！” 在金庄日军防线上面，63联队2大队，机枪大队1中队，榴弹炮1中队的日军，纷纷兴奋的大吼。 想趁着帝国战机的增援，趁机反攻，一举打垮对面的中国军队。 “哦——” 这时候，进庄的一处山丘高地上面的中国西北军士兵，一片欢呼。 这欢呼声，顿时点燃了近万27师官兵们的心火。 也让一千四五百名鬼子兵，顿时惊疑不定的失语。 只是凝目死死的望着西南方向的天空。 “嗡——” 密密麻麻的战机，从西南方向的山林丘陵的视线死角，飞了出来。 翱翔在低空。 发出让人心悸的低吼。 “飞机，是咱们的飞机！” “咱们的飞机增援来了！” “搞死这些小鬼子！” “空军兄弟们够义气！” 当看清那蓝色的战机涂层，中国攻击线这面，上万西北军都是兴奋的同时大吼。 “八嘎，混蛋！” “卧倒避弹！” “是中国的飞机，中国的飞机！” “可恶，避弹，避弹！” 当看到从西北方向的天空中，飞来的漫天机群，居然不是东洋帝国的战机。 而是弱国中国的战机。 金庄战线上面的日军士兵，都是露出满脸的骇然震惊。 那些阵地指挥官们，纷纷扯着嗓子。 命令士兵趴在地上，寻找掩体，躲避即将爆发的猛烈打击。 “哒哒哒——” 在这些鬼子军官气急败坏的大吼声中，天空中的中国机群随即加速俯冲。 开火射击。 在这一瞬间，92道机载机枪几乎同时爆射，金色的弹线从高空斜射在日军的金庄战线上面。 打得日军阵地上面，尘土四溅，大片鬼子士兵纷纷中弹，惨烈嘶号。 “八嘎，混蛋！帝国的飞机呢，帝国的飞机在哪里？” 日军63联队2大队长安永春吉少佐，把身体死死的趴在一个田沟里，愤怒的大吼。 心里面却是无比的惊惧。 这是从什么时候起，中日两国在徐州战场的空中力量，开始了完全颠倒的转换？ 14号的临沂。 18号的济宁。 24号的韩庄，临城，台儿庄北线，还有当天的大空战。 都在预示着中国空军，在高调的逆袭。 在24号空战以后，帝国战机完全绝迹在大运河一线。 而在今天，中国空军居然出动了如此庞大的机群，配合中国陆军攻击。 这仗，可还怎么打？ ， 第一百七十六章 平射的威力 “啊——，痛！” “我的腿，我的腿断了，救我，救我！” “混蛋，可恶！” 顿时，随着92道死亡弹线的绞杀犁割，整个金庄日军阵地，被打得尘土弥漫，一片血腥狼藉。 所有的鬼子兵都在一边惊恐的痛骂，一边死死的蜷缩着身体。 以求获得最小的身体受弹面积。 而那些倒霉中弹的日军，被低空爆射的子弹，射杀得血肉模糊，凄厉的在田野荒地上面嘶号翻滚。 血液，染红了附近的土地。 “好！” “可真特么的解气！孙子，你们也有今天？” “空军兄弟们犀利！” 看着29架中国战机，在金庄上空纵横肆虐。 南部的进攻线上，上万27师的官兵们，都是齐声大吼。 数千士兵根本按捺不住心里的惊动，纷纷站起来大吼着叫好，如引美酒一般，痛快的欣赏着北面鬼子的惨相。 “各部准备，空军停止射击后，立即总攻，立即总攻！” 这时候，得到27师师长黄樵松的命令，十几个士兵骑在战马上面，大吼着通知。 “兄弟们，准备冲锋！” “搞死他们！” 得到命令的西北军各连团营，都是纷纷振奋的集结待命，准备总攻。 “哒哒哒——，咔。” “哒哒，咔。” 用赵茂生的话来说，看到下面的鬼子，手痒得就根本无法控制。 29架战机，在对日军金庄阵地，如同暴雨一般的射击下。 每挺机枪的500发子弹，很快都已经几乎见底。 除了3大队的10架战机，在打到接近300发子弹以后，就选择点射，不敢再大量耗费子弹。 4大队超过一半的战机，直接就打光了所有的子弹。 “回徐州填弹！” “回徐州再来！” 3，4大队的飞行员们纷纷互相大吼，举手示意。 随即，29架战机倏然折向，朝着西南方向，60千米的徐州机场飞去。 此时，尘烟布满整个日军金庄防线。 日军金庄阵地军队，死伤惨重。 “滴滴答，滴答——” 嘹亮的冲锋号声，响彻整个金庄战场。 “冲呀！” “杀鬼子咯！” 27师的一万三千步骑，发出齐齐的怒吼，举枪扑向日军的战地线。 “集合，集合，放弃劣势防线，进入各个土木阵地！” “机枪兵，射击，射击！” “榴弹炮，轰炸，轰炸！” 顿时，得到了日军各个指挥官命令的日军士兵，纷纷奔跑着逃向那二十几处坚固的土木阵地。 而那些架在阵地里面的机枪兵们，纷纷端起机枪，凶猛扫射。 榴弹炮中队的炮兵，也连忙调节炮口倾角，发炮轰击。 “哒哒哒——” “轰，轰！” 随着日军高效的收缩兵力，很快就把27师的攻击重新压制住。 虽然这一个步兵大队，一个机枪兵中队，一个15mm口径榴弹炮中队，在中国空军的射杀之下，伤亡减损了近400兵力。 但是他们通过自动放弃线性阵地，而依托点状分布的二十六个土木工程阵地，进行网状的交叉射击。 很快就重新稳定了金庄战线。 “可恶，可恶，告诉福荣大佐，我部损伤巨大，环形土木工事没有对空防御能力，假如陆航再不出动阻拦，金庄阵地注定陷落！” 在一处壕沟里面，安永春吉暴怒得大吼，只是短短两三分钟的高空射杀，自己的队伍就减员了近400人。 如果中国机群再过来一次，他的部队还得多少人命填进去？ 还怎么守住这个已经残破不堪的阵地！ “槽，这群孙子！” 在日军机枪，还有设置在壕沟里面的榴弹炮的轰射下，冷不及防的27师伤亡惨重的被死死的压制在日军的各处土木工地外围。 望着这如同刺猬一般难以下手的二十六个据点，27师的军士们无不恨得咬牙切齿，却是无可奈何。 这个时候，整个台儿庄的炮声，突然完全寂静下来。 天地之间只弥漫着如浪潮一般的枪鸣，还有纷杂的呐喊。 从早晨开始，北面一直不断轰射的日军2门150mm榴弹重炮，大量75mm野战炮。 此时出现了极为反常的寂静。 引得金庄，刘家湖，赵庄，各处的中日步兵。 都是一脸的惊异。 中国军队搞不清楚，鬼子炮兵这是又要玩弄什么阴谋诡计。 而日军军士都不明白，在这个紧急时候，后方的炮兵为什么突然停止了轰击？ 后方2千米外的二十几处日军炮兵阵地。 被北面的起伏丘陵，还有丘陵上面，丛丛的树林所遮挡。 也成功的遮蔽住了那里，超过300米以下的空层高度。 “轰隆隆——” “聿！” 就在这个时候，金庄阵地上面的日军，惊恐的看到。 从西南方向的一处丘陵公路上面，‘轰隆隆’的驶过来1辆中国的铁甲搜索车，4辆坦克。 后面还跟着长长的车马队。 马匹后面拉着一门门的37mm反坦克炮，还有一车车的弹药。 “八嘎，帝国的战车去哪里去了？” “两个战车中队，三四十辆铁甲车，为什么不摧毁这5辆中国战车，还有这些垃圾小炮？” “混蛋，战车中队的那些白痴，简直跟陆航的飞机一样，让人厌恶！” 在看到这令人难以理解的震惊一幕，整个金庄阵的鬼子兵们，都出现了长久的呆滞。 然后纷纷不敢置信的纷纷暴怒大骂。 一股绝望的情绪，渐渐弥漫在这二十六个日军环形土木阵地。 “榴弹炮，轰炸，轰炸！” “把手雷集中在一起，做成集束炸弹；中国的战车赶来，帝国的勇士们，就用你们的身体抱着塔克，一起去见日照大神！” “快马通知后面的炮兵，延伸覆盖！通知战车中队，增援，增援！” 看到这一幕的安永春吉，此时切腹自尽的心都有了，只得命令士兵学习曾今中国士兵的那种用手榴弹炸坦克的勇敢，妄想进行最后的挣扎。 “报告司令，鬼子的土木阵地十分难啃，请求用坦克碾平他们！” 27师师长黄樵松正惊喜的看着中国的战车，却发现他们并不是立即勇猛的突进，冲向鬼子的阵地，反而朝后运动，躲进后方的视线死角的树林里。 黄樵松刚要发怒，才发现第2集团军司令孙连仲，带着骑兵连赶了过来。 “这5辆铁甲车，可是咱们的宝贝，专门留着追击逃跑的鬼子兵，不让他们重新集结的利器；哈哈，刚刚炮兵，坦克，还有咱们的飞机，整整打垮了鬼子的两个战车中队，击毁了23辆鬼子的坦克。” 孙连仲下马大笑着说道：“黄师长，不就是二十几处鬼子的土木阵地？让你看一看咱们的炮兵，是何等的犀利！” 然后，孙连仲对身边的200师炮营3营营长刘天伟说道：“怎么样？” “26处土木阵地，报告司令，两个小时之内，完全清除！” 刘天伟大声而自信的回答。 “你说什么昏话，两个小时？” 27师师长黄樵松一听，就蹦了起来：“你个娃娃知道鬼子的这些阵地有多坚固？里面不但有大量的鬼子兵，每个阵地都配备有重机枪，迫击炮，一个工事没有一天时间强攻，不堆上几百条人命，你想都别想！” “报告师长，我可以演示一遍，请您准备两个步兵排协助进攻。” 刘天伟丝毫不为黄樵松的话所动，依然坚持着自己的自信。 “好，好，我倒要看看；要是战死了我的这么多的儿郎还拿不下来，——” “您可以用军法枪毙我！” 刘天伟斩钉截铁的回答。 不久，两门35mm口径的反坦克炮，拉到了日军的一处前突工事500米的灌木林里。 刘天伟亲自操作一门pak35，压低炮口，变成平射炮。 看得一边看热闹的西北军将领，都是一脸的稀奇。 居然还有这种打法？ 这次攻击，黄樵松出动了一个步兵连，先是弯腰接近，然后匍匐前进。 “八嘎，射击！” “哒哒哒——” 随着1挺92式重机枪的爆射，步兵连的士兵顿时被死死的压制在地面上，不能抬头，无法移动。 十几个匍匐位置稍微高一点的士兵，顿时中弹死亡。 “槽！” “轰！” “轰！” 黄樵松刚怒骂了一个字，身边的两门pak35随即开火。 前方500米处的日军工事里面，腾起一片硝烟。 那挺重机枪连着机枪组的几个士兵，瞬间被炸成无数的碎片。 “好！” 在这个时间，无数双眼睛都盯着那处鬼子阵地，都是兴奋的齐声叫好。 “轰，轰！” 在轻松打爆日军的重机枪以后，这2门pak35炮却并不停顿，继续逮着鬼子的阵地，凶狠打击。 “冲呀！” 看到鬼子的重机枪哑火了，负责攻击的步兵连的200士兵，纷纷大吼着站起来，勇敢的扑向鬼子的这处阵地。 “啪啪啪——” “杀！” 一阵枪声过后，已经吓得失魂落魄的鬼子，留下了近三十具尸体，仓惶逃离。 占领以后，整个金庄战场泾渭分明。 中国军队，都在疯狂的大吼呐喊。 日军剩余的二十五个土木工事，则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 第一百七十七章 北线 这时候，在金庄各个据点工事里面的鬼子兵，都震惊的看着这简直让他们根本无法理解的一幕。 纷纷恐惧的变了颜色。 在他们原本看来，这些配给了1挺重机枪，四五十名步兵，携带着大量的手雷，还有迫击炮支撑的土木工事。 可以说是固若金汤。 然而，现在就这样，居然被的中国炮兵，用这种怪异的火炮。 ‘轰轰’几炮下去。 再加上一群步兵，一次集中冲锋。 就这么匪夷所思，轻易的给沦陷了！ 这仗，还能打下去么 “炸掉它们，炸掉它们的火炮！” “树林，轰炸那片树林！” “那片灌木丛里面也是，看，那是他们的炮口！” “开炮，开炮！” 对于这种德制反坦克炮，除了15mm榴弹炮中队长奥村半三大尉，见过类似的炮型。 其余的鬼子炮兵都是一脸的迷糊，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玩意儿。 怎么如此的凶残犀利 眼前的这一幕，吓傻了这些鬼子兵。 犹如一群困兽般的恐惧，在所有鬼子兵的心里疯狂的滋生。 让他们浑身颤栗。 各个据点工事的鬼子兵指挥官们，都是嘶竭底里的大吼大叫，乱纷纷的报着方位。 想让迫击炮兵，赶紧解决掉这些要命的东西。 “6点10分方向，470米。” “7点方向，450米。” “5点钟方向，530米。” “轰，轰，轰！” 随着日军迫击炮观察兵的报数，迫击炮手纷纷调整炮管倾角，发炮轰炸。 “偏了，角度右偏5度，延伸30米。” “角度正确，仰升倾角，收缩50米距离。” “轰，轰，轰！” 在一道道爆鸣声里，日军15mm榴弹炮中队，不断调整榴弹落点。 快速轰射。 “所有防坦克炮立即移动，重新布置阵地。” 看到这一幕，200师两个炮营的指挥官们，都是满脸的冷笑。 仅仅450千克重量的反坦克炮，在短距离移动的时候。 甚至连骡马都不需要，一个炮兵都能飞快拉开。 这样要是还能被日军的迫击炮射中，那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每个连队配合2门火炮，一次投入18个连队，其余部队负责牵制其余工事的日军！” 看到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附近视线以内的所有火炮，全部离开了原来的阵地。 孙连仲不禁高兴的大笑起来，完全放下了他的担心，同时下达作战命令：“兄弟们，一鼓作气，拿下金庄阵地！” “是！” “是！” “是！” 黄樵松，李天伟，丁天翼，都是果决的大声应令。 “冲呀！” “杀鬼子咯！” 不久，整个金庄阵地完全沸涌起来。 27师18个步兵连，3千余士兵，大吼着朝着一个个儿鬼子工事匍匐爬去。 “哒哒哒——” “砰砰！” “放！” “轰，轰！” 在他们的后面，200师的炮兵一边压低炮口平射日军工事。 一边不断的移动火炮位置，躲避日军壕沟里面射来的榴弹。 还有近2千西北军，以营连为单位，对其余暂时未进攻的日军据点，端着步枪，架着机枪，进行凶猛的火力牵制。 “八嘎，重炮，为什么还不炮击坦克，坦克都到哪里去了！” 在一个被攻击的环形阵地壕沟里面，日军63联队2大队长安永春吉少佐，气得双目喷血，连连大吼。 然而，面对着对面中国军队这种犀利的精准拔除，却是无可奈何。 此时，他怎么都不明白。 快马派去通知后方的炮群，东面的刘家湖联队指挥部，西面的马兰屯坦克驻地。 这三批通信兵，此时都应该到了。 先不说联指的命令，马兰屯的战车增援，这些都需要时间。 可是北面的炮群呢 那边‘轰’的一响，十几秒的时间，炮弹不就砸过来了。 只要能开炮，不说击中中国的那些该死的火炮。 爆炸所产生的剧烈硝烟，就能遮蔽住中国炮兵的视线。 然后大群的坦克碾压过去，对面的垃圾中国军队，就会立即崩溃！ 可是，为什么还不响 “咻——” “轰，轰！” 在安永春吉暴躁的质疑里，中国金庄的步炮攻击军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拔钉子战术。 先是步兵弯腰逼近。 然后匍匐向鬼子的工事。 鬼子的机枪开始设计，暴露火力点。 “轰，轰，轰！” pak35/36几炮下去，打掉这挺机枪。 鬼子惊怒的在工事里面和匍匐过来的中国步兵对射，迫击炮轰炸中国的平射反坦克炮。 中国炮兵不用骡马，拉着火炮连忙换一个地方。 接着逮着鬼子的工事，继续轰击。 然后，中国步兵仗着数倍的兵力优势，一哄而上，强行突击进入鬼子的工事。 进行血腥的近战格杀歼灭。 一个据点，一个据点的快速拔除。 —— “嗡——” 在金庄战斗正酣的时候，23中队的8架战机，保持在不到200米的高度，飞过一片林带和低矮的丘陵。 来到了小杨庄一带。 “——” 之前，炮火密集射击的日军北线炮群。 此时陡然失声，陷入寂静。 杜剑南在战机上面，可以看到那些疑是设置火炮阵地的丛林丘陵。 林木之中弥漫着大量的硝烟。 颜色明显有别于清晨林间，那淡淡漂浮的薄雾。 杜剑南仔细凝望，随即看到在东北大约1里的一处竹林里面，朝天伸出了一个乌突突的炮管。 “150榴弹炮，一条大鱼，可惜了！” 杜剑南心里想着，就驾驭战机变向东北飞去。 估计机枪子弹很难对这些重炮，产生实质性的有效破坏，不过假如能射杀一批炮兵，也等于变相的在降低日军的炮击密度。 然而，等到杜剑南调整好机头，却惊讶的看到。 那个炮口居然消失不见了。 在原来的那个地方，突然就长出来十几颗茂密的青翠竹子。 “槽，真聪明！” 杜剑南高兴的赞扬了一句。 本来他还在头疼，怎么找到鬼子的这个150榴弹炮的炮兵，现在居然都老老实实木桩子一样的立着，等候他的‘幸临’。 如何不让他高兴。 “哈哈，这些小罗圈腿儿是傻了，还是怎么滴” 日军历来蔑视中国的空中力量，进入中国领土的攻击部队，几乎没有任何的有效地对空防御武器。 所以在杜剑南看来，这场空对地攻击，几乎没有任何的危险。 因此就没有下令无线静默。 2310的杨梦青，看到东面的一处丘陵中部，一群鬼子兵，正忙着给3门火炮‘披’树枝。 就忍不住乐得笑了起来，在对讲里面说道：“这时候，他们以为能瞒得住爷爷们老雕一样锐利的眼睛” “我也看到两处。” 陈盛馨也在对讲里面笑着说道：“看哥打不死他们！” 杜剑南心里一动，抢麦下令：“所有战机暂时不要发动攻击，从西往东大往复盘飞，仔细观察搜寻，确定日军的火炮位置；选择自己的攻击区域。” ， 第一百七十八章 制空 “嗡——” 台儿庄北线，从小杨庄，到枣庄村，柳树园，石佛村一线。 在这近7千米的山林，竹海之中。 23中队的8架战机，保持在大约180米高度。 进行着无规则的盘飞搜寻。 8架战机之间，用无线对讲，不断的沟通，确定下面日军各处火炮阵地的疑是位置。 并且划分出，各机负责的打击区域。 —— 当头顶上面的8架中国战机，坐地分赃的时候。 下面的日军野战炮第10联队1大队，野战重炮第2联队，中国驻屯炮兵联队150mm榴弹炮中队。 一千五六百名日军炮兵，躲在下方的各处丛林里面，不敢露出一丝的动静。 尤其是那些撑着竹子，树枝，站在火炮边伪装的日军士兵。 每当头顶响起‘嗡嗡’的压迫声时，他们都是脸色发白，几乎窒息。 “要是敌机开火” 这个念头只是在他们的脑袋里面闪现一下，就能让他们全身冒汗，簌簌颤抖。 “站稳，手不要动，身体不要抖；混蛋，现在没有风！” 在各处小阵地上面，日军的炮组指挥官们，都在趁着中国战机从头顶掠过以后。 从茂密的灌木林子里面爬起来，大声的吼着：“不要暴露，只要不动，这群中国白痴，就发现不了火炮的位置！” 在一片长满翠竹的小山上，野战重炮第2联队长武田精一大佐，和一群参谋站在半山腰，透过竹叶的间隙，望着上空的8架中国战机。 此时，除了头顶战机的轰鸣，南方密集的枪声，帝国迫击炮，70mm曲射步兵炮，和中国炮兵间的轰射声。 四周再无任何杂音。 “八嘎，这些中国的飞机飞来飞去的想干什么” 第10师团的炮兵参谋，谷川美代次少佐，此时是一脸的怒色：“陆航的战机，为什么不过来增援，这群懦夫，在24号被中国飞机打怕了么” “真是非常的奇怪” 武田精一也是一脸的迷惑。 刚才这8架中国战机，突然从南边的低空，高速扑来的时候。 吓得他当时脑袋都蒙了。 所幸各个炮群阵地，之前都受到过临沂炮兵第5联队血的教育。 在看到中国战机飞来的时候，各个炮兵阵地，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提前准备的树枝，竹子，竖立在各个火炮的上面。 进行伪装。 现在看来，效果真是相当的令人满意。 而且，当看到这8架战机都没有向临沂空投那样，携带有航弹。——当然，刚才南部剧烈的爆响，应该证明了他们携带有航弹，不过已经投放了。 武田精一和所有的炮兵军官，顿时都放心了。 7。62mm的机枪子弹，对这些重炮，几乎很难造成任何实质性严重毁损。 不过，即使这样，能举着树枝伪装，还是要尽量的伪装。 省得这些中国飞机，把各处阵地搅得一塌糊涂。 况且，一旦让他们确定了目标位置。 假如立即返航徐州装航弹，也就是半个小时的时间。 那么所有的阵地，都得全部重置，显然是一场非常大的麻烦事。 最好让这些中国的战机，自己找得失去信心！ “哒哒哒——” 武田精一正这么想着，天地间，突然枪声大作。 让他悚然而惊！ —— “嗡——” 在空中完全分开，独自飞行的8架e-166，很快飞行到了各自的目标区域。 飞行员们都是右手紧握着操纵杆，屏住呼吸，等待攻击命令。 此时，杜剑南驾驭着战机，飞近了那处竹海小山。 望着山脚密密麻麻的竹林里面，那一片同样青翠欲滴的竹子。 杜剑南的嘴角，露出一丝冷冷的嘲笑。 “大师级的伪装啊！” 自语之间，他的右手微微前推操纵杆，驾驭战机压低机头，正对着那片竹林。 左手按开了对讲，大吼一声：“打！” 右手大拇指，同时对着射击按钮，狠狠的按了下去。 “哒哒哒——” 4挺机枪猛然爆鸣，喷吐出团团火焰。 “啪啪啪啪——” 在下一个瞬间，那片竹林的枝叶，被狂暴的机枪子弹打得支离破碎。 腾起漫天的绿雾。 “啊——” “叮叮叮！” 这些脆弱的竹木，几乎没有耗减子弹的一点动能，在击爆上层的竹木以后，急速的射向下面的鬼子炮兵和火炮。 打得火星迸溅，血肉崩射。 在这突然的准确射击下，二十几个围在2门150mm榴弹炮旁边的日军炮兵，纷纷中弹惨烈嘶号。 而那些射在炮体上面的子弹，分裂成无数细碎的锋利裂片，把挤在旁边的鬼子炮兵，割裂得血肉模糊，满身飚血。 “哒哒哒——” 这时候，23中队的其余7架战机，也同时对最有把握的7处疑是阵地猛烈射击。 全部猜中。 杀得下面一群群挤在一起，当树根的鬼子兵，成片翻倒死亡。 眼前这惊人的一幕，惊得所有其余地方隐藏的鬼子炮兵，都看得有些发傻，似乎不太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嗡——” 在完成对这个竹林阵地的血腥绞杀以后，杜剑南满意的看着弥漫着绿雾的下方，露出了2门巨大的150炮，还有炮体四周大片触目惊心的血红和尸骸。 他随即拉起战机，掠翼斜飞，扑向下一处疑是阵地。 “八嘎，可恶，这是钓鱼，这些混蛋是在钓鱼！” 在东洋国内的时候，没事儿就跑到对马海峡的一处风平浪静的海湾，钓海鱼的谷川美代次。 这个时候陡然明白了中国的这8架战机，为什么之前不断的盘飞，就是不发动射击。 “不是没发现鱼群，而是在先下钩子，再一条一条的拉出海面！” 在谷川美代次的大吼声里，杜剑南，梁添成，周海的三架战机，已经飞到第二处各自目标阵地。 猛烈开火。 “哒哒哒——” “啊！” “救命！” 下面顿时树枝碎裂，露出隐藏的大炮，还有被射杀得支离破碎的鬼子炮兵尸体。 “离开火炮，离开火炮！” 在这个时候，一些聪明一点的鬼子军官，才算是想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纷纷大吼着下令举树枝的炮兵，赶紧逃离。 “可惜了，反应真快！” 看到露出的一门门火炮，四周已经没有一个日军的踪迹，23中队的飞行员们都是一脸的懊恼。 “杜队，下面怎么办，去南边整” 梁添成看到下面已经没有什么打的了，就拿起对讲询问。 不过这句话，已经露出的他的意图，想到南边爽一把。 “济南的日军陆航依然拥有不下四五十架战斗机，虽然是老旧的川崎-1型，咱们可以碾压着打，但是总得有打的子弹。” 杜剑南驾驭着战机慢慢的平飞说道：“假如子弹损耗太狠，鬼子的飞机来了，咱们就得回撤重新填弹，就把台儿庄的制空权让出来了，今天的总攻很可能就会虎头蛇尾。” “行，杜老大，听你的。” 梁添成一听就明白过来里面的轻重，立刻表明了他的态度。 “是所有战机，攀升到800米空层，绕着台儿庄大盘飞，让下面所有的兄弟们看到咱们的存在；北飞时以这里为线，假如有鬼子敢开炮，呵呵——” 杜剑南笑着说道：“把他们轰成肉泥！” “嗡——” 随即，23中队的8架战机，攀升到800米空层，嚣张的盘飞。 而因为这8架战机的存在，逼迫着日军3个炮兵大队，近一千三四百炮兵。 都跟山兔子一样，屈辱的躲在山林里面。 望着不远处的火炮，就是不敢过去，为南部的步兵，提供一枚炮弹的支持。 “八嘎，可恨！” 武田精一在竹林里面暴怒的大吼着：“给师团去电，陆航的飞机，都死了么！” ， 第一百七十九章 刘家湖 刘家湖，日军台儿庄先遣队临时司令部。 福荣真平站在一座长满了松树的山丘高处，脸色冷峻的举着望远镜。 望着西南方向的金庄战场。 在他的身边，师团参谋逆濑川幸男大尉，独立机关枪第10大队长掘登少佐，工兵大队长藤井清市少佐，汽车兵第15中队长久米川猪平大尉。 此时，也都是一脸的骇然。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不是一直以来都是先进新锐的东洋帝国，凭借着优秀铁血的士兵，精良的军械武器，飞机坦克大炮。 压着落后老朽的中国，往死里狠揍么 可是现在，抬头看看天上的中国战机。 西面轰鸣的中国反坦克炮群，装甲车队。 还有在南部溃退抵抗中的中国机轻重枪兵，溃逃之中还不断还击的迫击炮，以及从城内射出来的75mm野炮，150mm榴弹炮。 这哪里有一丝弱旅的模样 中国的军力，现在居然给了他们一种，能够碾压帝国的该死错觉。 这如何不让人心惊 因为无数林木的阻隔，看不清楚金庄那边的情况。 然而从那边传来的激烈枪鸣炮吼，已经表明了安永春吉的告急，所言不虚。 在西线金庄战场。 中国军队动用了超过一个飞行大队的战机，进行机枪扫射和投掷航弹。 还有装甲车部队。 大量的反坦克炮。 以及超过一个师的步兵。 已经成功的把2大队压制在各个土木工事里面，形成了一个个的孤岛。 并且开始了逐一的定点拔除。 假如不能马上提供有力的增援，陷落已经是迟早的事情。 “战车中队他们是怎么回事！” 逆濑川幸男大满脸震怒的说道：“他们之前不是说，已经击溃了大运河西北岸的中国部队，要突进台儿庄，现在都跑哪里去了” 听到逆濑川幸男的话，山丘松林下面的日军军官们。 包括福荣真平，都没有出声。 既然中国的战机，大量的反坦克炮，战车部队，都是从阎浅村方向进入金庄阵地。 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中国用步兵的‘溃败’诡计，引诱帝国的坦克集群进入埋伏圈。 然后动用战机，反坦克炮，装甲车。 重重围攻，打击帝国那33辆坦克。 战车部队的转进撤退，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现在唯一的悬念就是，第10战队，中国驻屯临时战车中队，遭受到了多大的损失 现在，在刘家湖南边的台儿庄主战场。 步兵63联队1大队，独立机枪兵第10大队1，5中队，77mm曲射炮2中队，中国驻屯临时战车中队3辆轻战车。 已经成功的打溃了中国军队的攻势。 此时，正在往南边的台儿庄城池推进，进行反方向的反制攻击。 而在东线大庙-石佛村一带。 步兵63联队3大队，机枪兵3，4中队，也成功挡住了中国军队的猛烈攻击。 在阵地线上，依托着坚固的土木工事。 不断的大量射杀着，那些进攻的中国步兵。 唯一的短板，就是金庄阵地！ 一旦让中国军队在那里实现突破，他们无论是下一步攻击1大队的左后侧翼，或者直接去进攻后面的炮群。 都是一场灾难性的战局。 现在的麻烦是，头顶上飞着的中国战机，利用制空权，使得帝国炮兵不敢发射炮击。 即使马兰屯的坦克再次集结进入金庄防御，没有空权，战败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报告。” 这时候，几骑快马从西北绕路而来，三个士兵跳下战马，冲上了山丘。 “战车部队在阎浅村遭遇中国空军航弹，坦克，反坦克炮群的攻击，遭受到巨大损失，有11辆战车撤回马兰屯，原田小野大尉，田村利二大尉英勇阵亡；随军步兵6中队士兵，在转进途中全部失散。” 随着通信惨白着脸色，报完数据。 整个山丘松林，全是骇然的寂静。 33辆战车，居然只撤回去11辆！ 6中队的200士兵，居然全部阵亡！ 这仗打得怎么如此的惨烈 此时，已经接近清晨8点，金色的太阳从东面照射过来，透着微微荀暖的热力。 可是山丘上的每一个日军军官，都是在心里发寒。 就在中国的机群没有出现之前，他们考虑最多的，就是如何击垮面前的中国军队，快速的攻陷台儿庄。 但是，此时在众人的心里面，都不断的蹦出一组组冰冷的数据： 5千余帝国兵力。 近5万中国陆军。 双方的步枪，机枪数量性能，大体持平。 不过中国军队的枪械质量，在总体要略微高于帝国枪支。 中国飞来大量的战机，取得了完全的制空权。 使得帝国3个炮兵大队的火炮，成为了废铁。 中国陆军还拥有着大量的火炮，反坦克炮，拥有数辆装甲车，两辆非常强悍的铁轨装甲车。 中国依托城池。 帝国全在旷野！ 在之前，所有的日军将领，都被无限充气的狂妄，遮蔽了双眼。 这时候，众人都忍不住在内心颤抖。 有一句话，没有人敢说出来。 却已经都在心里面，清晰而恐怖的浮现： ‘歼灭战！’ 什么时候，强大无敌的帝国陆军，居然会遭受如此恶劣之极的局面 福荣真平站了好久，才止住了他哆嗦的嘴唇，开始飞快的下达指令。 “给支队去电，中国出动了超过4个步兵师，近40架战机，坦克部队，野战炮部队，妄图围歼先遣队，战情极为艰难；请求刻不容缓的立即增援，同时请陆航立即到达台儿庄，为帝国取得制空权。” “命令，战车部队6辆进入金庄北线游走，提供火力支援，5辆到达北线小杨庄-柳树园炮兵阵地待命；汽车中队全部披盖树叶伪装，机枪5中队撤出战场到北线，在车上架设高射机枪，准备随时转进火炮。” “告诉安永春吉，没有新的命令之前，2大队死也要死在金庄战线。” “命令步兵1大队，机枪兵1中队，立即停止南部的追击；回到原先的阵地，加强工事巩固，阻击中国军队。” “命令3大队，随时可以放弃王场河东的阵地，但是官庄-刘桥一线，绝对不能让中国军队突破！” 随着福荣真平的命令下达，四周的日军军官们，都灵魂颤抖的知道。 支队长在下令收缩阵地的同时，已经有了全线转进的打算。 一旦真的全军退守峄县。 这场战争， 将是从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起始以来，东洋和中国，在45年的历次征战中。 第一次被狠狠打断进程， 不得不进行战术性的大后退！ 这是何等巨大的耻辱 在这一刻，包括福荣真平，逆濑川幸男，掘登少佐—— 所有鬼子军官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望向北面的天空。 渴望雄起， 渴望奇迹出现。 ， 第一百八十章 一次就是一场 徐州，机场停机坪。 s-72委座专机。 在27号清晨，老蒋的心情总的来说，还是相当的不错。 24号他的座驾一停徐州，空军嫡系驱逐机4大队，就打了一场了不起的大捷。 尤其是核心中队23中队，居然完成了0架空中击落，架地面击毁的骄人战绩。 并且自身无一损伤。 看得德国顾问法肯豪森都连连点头，称赞23中队和他们的中队长杜剑南。 让老蒋感觉扬眉吐气。 在昨天，近6千日军终于钻进了台儿庄这个大口袋，现在就等着他们和枪支装备精良的西北军，打得两败俱伤。 然后北面峄县山林里的汤恩伯部，十几万大军南下把袋口一扎。 又是一场非常耀眼的大捷！ 这一陆一空，接连两场大捷，而且打得都是自己的嫡系。 如何不让他感到高兴 这种好心情，直到他刚喝了一口糯软的莲子百合糯米粥，看到侍卫长王世和满头大汗，一脸震惊的跑了进来。 听到王世和的汇报，老蒋的整张老脸，都腾的一下子变得通红。 感觉被自己的这个嫡系中队长，联合李白这两个奸猾鬼，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酿希匹，真是胡闹！他一个毛孩子不知道轻重，李宗仁和白崇禧也不知道轻重” 老蒋气得‘啪啪’的直拍桌子：“他们知不知道，这么做，就等于这场大战，成了以杜剑南的意志和方式来主导；——让一个中尉来制定和决定这场大战输了，出了乱子，谁担这个责任！” 林蔚，王世和两人，看到老蒋红着脸发炸，顿时也给吓得不轻。 闭着嘴巴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接着，老蒋顾不得喝粥，匆匆出门。 在一群警卫参谋的簇拥下，想去塔楼阻止这出‘荒唐的闹剧’。 在走得路上，老蒋已经下了决心。 把杜剑南这个太不安分的家伙，调到航委训练处。 让他坐一坐‘冷板凳’，好好的‘磨一磨’他的这种‘不知轻重’‘无法无天’的强横性格。 不然早晚要出大事情！ 然而，老将还没走近机场，刘斐就匆忙跑来，带来了让人震惊的消息。 李宗仁刚刚同意了杜剑南提出的作战方案，正在对战区各部调兵遣将。 至此，事情已经无可挽回！ 气得差点吐血的老蒋，随即登上了那架s-72，冷青着脸色听着机载电台里面的静默。 杜剑南，李宗仁，两人联手搞得这一出。 假如打赢了，就把峄县山区里面的汤恩伯部十几万大军，送到了一个极为尴尬的位置。 借刀杀人，坐观虎斗，这是免不了的了。 可假如打输了，损兵折将坏了台儿庄这一次关门打狗的好时机不说。 依然少不了被人诬陷，借刀杀人，坐观虎斗。 总之，里面不是人！ “以你的名义，给汤恩伯去一封电报，按照第五战区的指令坚决行动。” 老蒋想了想，事已至此，脸扇了也算是扇了。 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想法一定要打赢。 不然，在台儿庄一带集中了20万大军，大量的飞机火炮坦克，要是再打不赢这一万不到的濑谷支队。 自己的老脸，岂不是还要被日军和国际社会，再狠狠扇两耳刮子 至于以后，等到打赢了这场战斗。 再好好的找这个‘杜中尉’，算一算总账不迟！ 不久，一封以林蔚，军令部次长的名义发出的电报，发向峄县的深山老林之中。 “——王军应对峄县-枣庄之敌佯攻，牵制该敌之南下，但应保持由东向西之原方向。关军应速向泥沟、北洛前进，到达该地后以一部向南洛，协助孙集团军解决台儿庄附近之敌，以主力极力破坏铁路、公路遮断峄县与台儿庄之连络，并与王军协同阻止峄县南下之敌。汤军团长应速向孙总司令密取连络，听从调配指示。” 这样，通过这封电令，老蒋变相的同意了第2集团军的出山作战。 —— 这时候，关于驱逐机3，4大队将会在徐州升降，轮番攻击台儿庄的消息。 也被徐州坦露传到了归德机场。 初闻这个消息，张有谷，张廷孟，刘牧群几人。 都是面面相觑，半天无语。 “这家伙，我现在才明白他昨晚说得，‘在转场离开前，打一次台儿庄的日军’的深刻含义。” 张有谷砸吧着嘴巴，满脸扭曲的说道：“他的‘这一次’，可不是咱们理解的那种‘一次’，而是一场总决战！” —— 峄县东北40里，西浃河上游，金宝岭湖岸。 丘岭起伏，丛林密布。 晨间雾气缭绕在山林湖畔，犹如仙境。 作为一个军人，尤其在战时，汤恩伯有着严格的作息时间。 清早他拿着一根尖利的竹竿，在湖边扎了一条三斤多的湖鱼，就丢给勤务兵，让他给整出一钵子鲜鱼汤喝。 刚坐在湖边抽了一根烟，徐州第五战区的电报，就送到了他的手里。 只是匆匆扫了一眼。 汤恩伯就邹起了眉毛，有些惊异的发愣。 “让我对枣庄-峄县进行监控，务须阻止枣庄-峄县日军，南下台儿庄增援；什么意思，这么有把握” 汤恩伯拿着电报，掏出烟给匆匆赶过来的关麟征，王仲廉，李仙洲，王良琛，张德顺，他们发了一圈烟。 关麟征点燃烟，也有些吃惊的说道：“看来李宗仁是准备用台儿庄的3师旅，硬吃日军的那6千步炮；呵呵，真够有胆子，也不看看日军有多少火炮和坦克，就西北军那点火力，不怕把牙齿给崩断了！” “现在是咱们该怎么做，不出去，万一他们败了出了问题，黑锅一定是往咱们这里推。” 王仲廉接话说道：“可咱们要是真的这么听令，十几万精锐围着一千多鬼子兵，说出去，可真是没有了一点的脸。” “依我看，留下一个师打峄县-枣庄，一个师在兰陵，防止坂本支队西进捣乱，一个师布防在古昭镇到大运河北岸一线，堵住临城和韩庄方向的日军，同时防止台儿庄日军，从这里北逃。” 20军团的参谋长万建藩，拿着一根树枝，随手在湖边的沙滩上画着攻防图。 林蔚的电报就发了过来。 事情至此，已经是一目了然。 ， 第一百八十一章 狼和羊的思维 随即汤恩伯通过电台，和台儿庄第2集团军取得联系。 然而在电台里面，孙连仲却没有透露出更多的有用信息。 只是要求汤恩伯部在峄县南部出兵布防，阻止日军第0联队2大队，可能南下台儿庄增援。 却丝毫没有要求出兵对大运河西，古昭镇，马兰屯一带布控。 阻止临城-韩庄方向的可能增援。 孙连仲的这种‘硬气’，完全一改之前‘求爷爷告奶奶’，一封封电报要求20军团出山的模样。 使得第20军团的将领们，都敏锐的意识到了，在台儿庄战场一定出现了他们所不知道的，有利于国军的‘质的转变’。 “难道是因为200师的75野战炮营，铁甲车3中队，炮兵7团的50重炮连，4个37炮营，给了孙连仲这个底气火炮总数不到日军的三分之一，只有6辆战车，他们真是太乐观了。” 汤恩伯摇头说道：“两挺重机枪组成一个火力网，可以轻松杀死一个连的冲锋士兵，一个炮群的延伸轰炸，可以轻松的把一个数千人的冲击部队炸成碎片。20军团不参战，没有绝对的兵力优势，用数量来弥补这种火力差距，他们基本没戏！” “还有一个底牌，天上的呢” 万建藩这时候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满脸震惊的说道：“你们没有算进去在归德的两个驱逐机大队，24号的空战以后，没见到么，天上日军的飞机都已经绝了踪迹！” 20军团的将领们，一时都有些发愣。 在历来的淞沪，南京战场，长江沿线的抵抗中。 他们一直都是被鬼子天上的飞机，往死里欺负。 被欺负习惯了，就养成了固定的思维，认为头顶上飞着射击，丢炸弹的，就理所当然是鬼子的飞机。 这时候经过万建藩提醒，众人才恍然醒悟。 原来咱们中国的飞机，也可以飞在天上，欺负地面的鬼子兵！ 想一想假如在台儿庄的天空中，中国的战机取得制空权。 那么鬼子依仗的犀利火炮，岂不是全都成了一堆废铁。 而且在野外进行空对地射击。 鬼子的露天阵地，拿什么来防御这种俯射 “原来，——如此；我说呢，” 汤恩伯震惊的站了起来，扭曲着脸怒声吼道：“好一个李宗仁，真是够阴的啊！” 在这个时候。 关麟征，王仲廉，万建藩，李仙洲，—— 这一群将领，才先后变色的反应过来。 李宗仁这次居然是要来真的，打算一口吃掉台儿庄的日军。 而且可恶的是，他居然想把20军团排除在外！ “这几千里，把咱们十几万人求来，现在觉得用不到了，怕咱们分他李宗仁，孙连仲的战功，就把咱们一脚踢开了是不” “蹲了这么久的山窝子，图个什么，不就是为了打鬼子现在居然想不让咱们打，他李宗仁凭什么！” 顿时，湖边的这些将领们纷纷叫嚷，一脸的羞辱。 似乎全然忘记了，在昨天李宗仁，孙连仲还来了电报，要求20军团立即出山。 而汤恩伯则是拿着电报纸点烟，照样我行我素的按兵不动。 “李宗仁的这个方案很奇怪，动用这么多的战机，没有航委的命令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可既然航委通过了这个方案，林蔚的命令这时候才过来，让咱们这么被动” 万建藩皱着眉毛，怎么都是想不明白里面的道道。 “现在不是搞清这背后有什么缘故的时候，林蔚在电报里面的暗示，已经非常的明显。” 汤恩伯脸色阴沉的站起来，大声的说道：“我命令！” “是！” 湖畔所有的将领，都是一脸战意的站了起来。 —— 徐州，塔楼调指。 “20军团居然主动要求全军出山，哈哈——，哈哈！” 李宗仁拿着电报，想夸奖一声‘勇气可嘉’，但是之前已经把下面停机坪s-72里面的老蒋扇了一巴掌。 再说‘风凉话’，搞不好这个小心眼又记恨了。 于是，李宗仁‘哈哈’的笑了一声以后，望着满脸诡异笑容的白崇禧，只好又‘哈哈’笑了两下。 以抒发心里多日的憋气。 笑完之后，刚准备口述回电的李宗仁，突然想起了什么。 于是，他拿起了对讲。 毫无怀疑，在这场空战之后，那个不错的小伙子，空军英雄杜剑南，一定会遭到老蒋和他的手下，各种的打击排挤。 现在，李宗仁就是要对杜剑南表示他的‘善意’。 要让老蒋和他的狗腿子们，在以后欺负人的时候，有一些顾及，不敢下手太狠！ 当然，假如老蒋‘吃味儿’，发晕把人才往桂系‘推’。 那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这里是徐州塔楼，我是李宗仁，杜队长听到请回答。” 随着李宗仁的声音，调指室里面一片寂静。 众人都是一脸的迷惑，搞不清楚李宗仁这是要说什么 —— 在s-72委座专机里面，老蒋一听播放里面李宗仁的声音，喊得又是杜剑南的名字。 他的脸色，当时就有些发青。 老蒋一直以来，把自己人，可以合作利用的人，要一定打击消灭的人。 都分得很清楚。 杜剑南无疑是他想当做‘高志航第二’，来重点培养的空中猛将。 虽然他也自信，自己的‘墙角’不是那么好‘挖’的。 然而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就不能逼迫太紧了。 以防他一时发昏，跑到别的阵营。 “航训处暂时先不说了，可4大队，别还是别呆了，不然董明德这个大队长，当得都成了一个摆设。” 在这个时候，老蒋黑着脸，终于决定把‘板子’放轻一些，别把人给打跑了。 —— “滋——，我是杜剑南，长官请讲。” 50余千米的距离，使得播放里面，有一些杂音。 此时23中队飞行在大约00米的空层，假如是之前200米以下。 和徐州塔楼之间，根本就无法产生有效联络。 从3，4大队在台儿庄下降高度以后，虽然23中队一直在互相通话，可是徐州这里却始终是无线电静默，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传出。 “战果怎么样” 调指室，机场停机坪，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董大队长和林佐副大队长已经返航，我们中队正在空中制空监视日军的炮群，金庄一带是其余中队负责攻击，我不是十分清楚。” “嘶——” 白崇禧，何应钦，徐永昌，杨杰，林蔚，—— 所有听到杜剑南回答的人，都是在嘴里直吸凉气。 心里想着这个‘杜中尉’，果然不是一般的有个性。 倒是一直沉着脸的老蒋，意外的露出了一抹微笑。 “——” 李宗仁差点没被杜剑南的拒绝给气死，心想着真是好心当个驴肝肺，不是24号救了3大队，今天又让自己吐了一口恶气。 一句话都不会和你这个小中尉废话！ “20军团已经开始出峄县的山区，25师分兵围困峄县，枣庄；75军布防在古昭到大运河一线，39师布防兰陵，其余部队将南下台儿庄；你怎么看” 寂静，全是寂静。 包括老蒋都听得发愣。 更别提在台儿庄上面飞着的杜剑南，战机都抖了一下。 “嗡——” 这时候，战机的轰鸣声从东面传来。 3，4大队的29架战机，回航徐州机场。 “意思就是，陆空之间要打配合，你认为怎么配合陆军合适” 感觉到调指室里面怪异的气氛，李宗仁也知道自己被杜剑南气了一下，说话糊涂了。 连忙后缀补救。 原来这样，众人都是舒了一口气。 “昨天在归德，我说‘归德到汶上，汶上到归德都是50千米’，能不能转变一下思维；都被小鬼子打怕了么，为什么不能有着主动的狼性，面对着倭狗，怎么总用着羊的防御思维” 播放里面稍微寂静了十几秒，传来了杜剑南的声音：“0师布防在马兰屯北的目的，就是为了最大程度的杀灭日军溃逃步兵，而不是阻止濑谷启东进台儿庄；日军在临城，韩庄大约只有两千出头的军队，一个战车中队，一个野炮大队，他们假如要钻口袋送死，汤恩伯吃饱了撑着，用一个军的兵力挡着” “这小子！” “妖孽！” “高明，真高明！” 在这个时候，那些在播放四周的众多军界将领。 很多人都有着一种头皮发麻，醍醐灌顶般的激爽颤栗。 ， 第一百八十二章 隔河相望 沛县北10千米，小营庄西渡口。 “大步前进，渡过微山湖，打鬼子去！” “报仇搞鬼子去咯！” 在这个时候，得到李宗仁命令的第22集团军的4师残军，近3万川军，都大步的朝着昭阳湖和微山湖的束口处。 小营庄渡口跑去。 而在束口南北的昭阳湖，微山湖西岸湖畔。 无数得到快马通知的渔民们，都争先恐后的划着渔船，朝着渡口划去。 要去帮中国军队过湖打鬼子。 “嗡——” 这个时候，两架侦查机从正北湖水上空飞来，在看到渡口处密密麻麻的渔船以后。 一架当即转向回航。 一架朝着正西飞去。 —— 而这个时候，在巨野，嘉祥，济宁，中日对峙战区。 第3集团军的李汉章74师，已经途经嘉祥正西的卧龙山。 直奔3千米外的嘉祥。 展书堂的81师，从唐口镇出发，跨过龙拱河。 距离济宁城西的大运河，不到5千米。 曹福林的29师的骑兵团，则是已经开始东渡长沟镇的大运河。 距离汶上20千米。 —— 兖州日军第10师团司令部驻地，南11千米。 兖邹公路，平阳寺段。 泗河大桥。 “轰！” 随着一道巨大的轰鸣，泗河大桥被575团1营3连，成功爆破。 —— 大运河微山湖入口，东岸韩庄。 “轰，轰！” 昨夜混进韩庄的110师豫东红枪会武工队，此时根本不可能收到来自徐州下达的命令。 此时，他们正在执行师长张珍的破坏令。 ‘爆破韩庄火车站’。 “杀呀！” 在成功起爆，炸毁了车站里面的几段铁轨，还有两个火车头以后。 武工队的猛士们，大吼着举枪朝着韩庄日军火车兵，工程兵，进行着斩草除根的杀戮。 之所以选择白天。 其一是昨夜没有等到火车头。 其二就是武功队在爆破以后，虽然更难突围，但是却能够清晰的射杀躲藏逃窜的鬼子技术兵。 既然渡河， 在渡河之前，三百壮士都喝了壮行酒。 就没打算还能活着回去！ 渡河的时候，张珍给了每人五块大洋。 用他的话说，110师是杂牌，他张珍又有‘不忠’的前科。 能拿出来的，也就这些东西了。 结果当时三百队员们，撒手‘哗啦啦’都把银元丢在地上。 “我们以死相拼，是为了报效国家，不是为了几块大洋！” 这就是这三百勇士的誓言。 不屈的咆哮和呐喊。 “砰，砰，砰——” 随着激烈的枪声，整个韩庄火车站的鬼子技术兵，被杀得血流成河。 “哔哔，哔哔——” “八嘎！” “战车，战车！” 听到枪声和爆炸，整个韩庄的鬼子兵们无不是骇然变色，纷纷扑向火车站方向。 而城里的2辆装甲搜索车，也轰鸣着驶向火车站。 “兄弟们，不求同年同月生，今天一起去喝孟婆汤！”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铁铛铛的汉子！” 这些来自豫东的士兵，在两个月前还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为了抵抗地主官吏的盘剥，才抱团取暖，建立红枪会。 现在，他们却为了这个国家，舍生取义。 这个‘义’，不是为了这个并不怎么友好对待他们的民国的‘义’。 也不是为了那些蔑视他们为泥腿子，下等人的乡绅地主的‘义’。 而是为了这片热土，这个中国民族。 生生不息，血脉传承，不受外辱奴役的‘义’。 “杀呀！” “哒哒哒——” 当日，三百夜渡大运河，突袭韩庄火车站的中国勇士。 全部阵亡。 无一投降！ —— 韩庄东16千米，大运河南岸，涧头集渡口。 110师的近万军队，正源源不断的朝着渡口前进，准备渡河。 在北面河边的一个鬼子据点，已经被先行渡河的特务连拔除，并且快速的组建北岸阵地。 张珍看了一眼怀表，此时已经是清晨8点。 按照命令，110师必须在11点之前全部渡河，到东北3千米马兰屯西面，进行布防。 “战车，战车！” 这时候，在他的身边传来一片骚动。 张珍的心里猛地一跳，连忙抬头北望，就看到在大运河北岸的远方，出现了一条灰龙。 灰龙最前面，是一辆日军的坦克。 高速扑向大运河北岸。 在这一刻，张珍的心，瞬间跌落到谷底。 “杀！” “用手榴弹！” 正在北岸布置阵地的110师特务连的300士兵，在看到鬼子坦克以后。 都是纷纷大吼着去掏手榴弹，要去炸日军的战车。 “轰！” 离着还有六七百米远，日军的坦克就开始悍然开炮。 炮弹射偏，坠近大运河，炸起一道水柱。 “哒哒哒——” 随即，日军的坦克机枪，开始了远程扫射。 “把船划过去，空船划过去！” 张珍脸色发白，感觉头直发晕，大吼着命令士兵把全部在南岸装兵的船只划到北岸。 救人。 当天上午8时许，110师渡河特务连336名军士，遭遇日军马兰屯坦克部队攻击。 全部阵亡！ 在推平了还没来得及建立起来的中国110师北岸阵地以后，日军的11辆坦克，1辆搜索车，一字排在河边。 开始射杀河中的空船。 日军坦克部队指挥官，战车2大队长大神茂少佐，身体露在搜索车上面，冷然的望着河里被击碎的一艘艘小船。 在63联队福荣真平的电报到来的时候，大神茂立即回电加以拒绝。 在他看来，帝国战车的用途在于突进，奔袭，破口。 而不是当步兵的固定炮台。 现在这场不费吹灰之力的歼灭，就证明了他的正确。 “给濑谷司令去电，中国超过一个师的军队，想要渡过涧头集段运河；我战车部队——”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大神茂的眼皮子直抽搐，想着那22辆损毁的战车，他就恨死了原田小野和田村利二这两个白痴。 “已经全歼中国渡河先遣部队，超过一个营的兵力；另，请求战车部队自由布防在大运河一线，保持道路通畅，并且阻止中国军队渡河，攻击先遣队后翼。” 大运河，涧头集渡口。 110师的数千士兵，隔着近800米宽的大运河，望着对面12辆日军装甲车。 心里面都恨得直淌血。 就是这12辆装甲车，总共不到一百个鬼子兵。 却轻而易举的全歼了特务连，打沉了河上超过20艘小船。 把整个110师，一万余部队，死死的压制在河南。 却是无可奈何！ 至此，110师强渡大运河，在马兰屯一线，阻击日军台儿庄先遣队侧翼的作战方案。 完全落空。 ， 第一百八十三章 矾谷廉介的应对 兖州，日军第0师团司令部。 步兵第0师团长矾谷廉介中将，第2军参谋鹈泽中佐，师团新任参谋长堤不夹贵大佐，原任参谋长梅村鹜郎大佐。 骑兵第0联队长桑田贞三中佐，独立机关枪第6大队长日野明山少佐，重炮兵第3联队长澄田赉四郎大佐，步兵第40联队长长野义熊大佐，工兵第0联队长须磨学之大佐，辎重兵第0联队长前野四郎大佐，—— 此时作战室内，处于一片沉闷压抑的寂静之中 只有隔壁屋子里，电台‘滴滴滴滴’的此起彼伏声。 根据各处战场反馈过来的信息，以及辻政信潜伏电台的情报，都显示了中国军队正在大量集结，意图进行着一场大的阴谋作战。 可现在的问题是，中国军队的真实目的，他们的主攻方向，究竟是在哪里 是想对嘉祥-济宁-汶上一线总攻，进而妄想进攻兖州，邹县，曲阜。 还是意图攻击临城-韩庄-峄县。 或者就是最直接的攻击台儿庄，逼迫台儿庄先遣队退回临城 “三个可能的主攻方向，进攻师团本部，是最不可能，当然也是最希望出现的事情。” 堤不夹贵拿着树枝，指着地图：“不过大运河西的嘉祥，只有3个中队的兵力；无论撤退回大运河东，或者派出援军渡河援助，都有可能面临着中国河西军队的伏击。” “告诉平元一郎，师团对于嘉祥将不会提供任何的增援。” 矾谷廉介沉声说道：“要么他们守住城池，要么全部勇敢的战死！” 孤立在大运河西的嘉祥，其实就是之前‘三路并进’，留下的一个尾巴。 在长濑支队撤回大运河东以后。 这3个步兵中队的600兵力，就成了一个河西侧翼的‘飞子’，用来稳固河东的局面。 所以，完全可以舍弃。 “在大运河西发现大量中国军队的踪迹，怀疑可能会渡河攻击济宁-汶上驻扎的39联队；假如这里是中国军队的主攻，40联队，师团本部随时可以增援；这是中国军队最不可能的主攻方向。” 听着堤不夹贵的这个推断，作战室里面，所有人都是轻轻点头。 有些话没法明说出来。 第2军只有2个步兵师团，2个战车中队，2个炮兵联队，2个机关枪大队的配属。 而香月清司的第军。 却有4个步兵师团，个暂管师团，2个独立轻装甲战车中队，一个战车大队，5个炮兵联队，2个追击炮大队，3个机枪大队的高标配。 此时，第军暂管的第6师团，就在兖州北70千米的泰安。 一路平原，最多两天的路程而已。 假如中国军队真的不知死活攻击济宁一线，那简直就是在送死！ “现在最有可能的就是，中国军队既不是攻击北线，也不是南线的台儿庄，而是临城；——或者野心更大一些，诱骗濑谷支队全军南下台儿庄。” 堤不夹贵的话，让作战室里面的将佐们都是心里一抖。 这也是他们最怕的事情。 “用飞机，大炮，战车，还有大量步兵的进攻，造成主攻台儿庄的假象；如果临城部队前去增援，那么中国从小营庄渡口过湖的军队，则是顺势南攻临城，韩庄，把支队这近万兵力，全部围困在台儿庄的外线。” 堤不夹贵冷声说道：“在旷野没有持续的后勤支撑，支队如何能够进行多日的战斗而且过湖军队在藤县，临城建立防线，阻拦师团的增援，——当然面对着济宁方向中国军队的攻击，师团最多也只能提供一个大队的南下兵力。” “假如临城，韩庄的部队不南下呢” 看着堤不夹贵装模作样的‘侃侃而谈’，刚刚罢任的梅村鹜郎，心里面极为不爽。 “那就动用小营庄渡湖部队，韩庄大运河南边的部队，峄县东北山里的部队，强行吃掉临城，韩庄，峄县这近4千人；然后所有军队全部南下，围歼福荣真平的6千部队！” 堤不夹贵不屑的对梅村鹜郎回答，然后似乎真的很不解的说道：“我就非常的不明白，濑谷启不到一万的孤军，居然想驻军临城，韩庄，同时派兵解除临沂困局，而且还要攻击台儿庄！——他以为自己率领的是一个师团么” 这话就是在明着打计划的制定者，梅村鹜郎的老脸了。 梅村鹜郎顿时满脸羞红，却没法说话。 ——此时台儿庄一线一团乱麻，一个又一个的求兵电报，重大的损失，他也确实没脸说话。 作为师团的最高指挥，现在整个师团处处陷入被动和战火。 矾谷廉介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他望着堤不夹贵皱眉说道：“难道你的意思是把台儿庄的部队全部撤回去” “现在绝不能撤，这么多的重炮，峄县山区的中国军队，随时都可能南下攻击；一旦撤退，很可能就是一场大溃退！” 第2军参谋鹈泽中佐，插话强硬的说道：“之前军部的建议就是临城-峄县-韩庄，三足鼎立，不得南下；但是既然已经这样，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击溃台儿庄的中国军队！” 堤不夹贵接着补充道：“即使不能击溃，也要打疼他们，然后再从容转进回临城。” “报告，军部电报。” 这时候，一个步兵大尉拿着电报匆忙走进作战室。 “转大本营作战课长稻田正纯中佐电：濑谷，坂本支队冒进，非军部战略意图，宜立即回调，集结于临城仰或藤县，莒县，沂南；等待进一步之作战指示。” 矾谷廉介看完军部转送过来的电报，心里面很不舒服的同时，也知道西尾司令之所以不在电文里面添加丝毫的指示，就是让他自己做出‘正确’的选择。 此时，作战室里面寂静无声。 所有将佐都屏着呼吸，等待师团长的最后命令。 “命令济宁-汶上部队，坚守城池，不得轻言出城攻击。” “临城部队派出部队攻击小营庄东渡口，阻止中国军队渡湖，其后留下一部防守，本部有序缓慢逼近台儿庄，进行侧翼监控接应；注意，不得轻易冒进合兵，以防进入合圈。” “邹县39联队大队(缺3个中队）立即南下，负责对小营庄东渡口，以及韩庄大运河北线警戒。” “给军部去电，要求沂北坂本支队留下一部，与刘桂堂，张宗元部，维持临沂对峙；其主力立即西进台儿庄。” “——” 听到了矾谷廉介的这个命令，作战室内一片骚动。 讲座们纷纷露出意外的喜色。 假如军部同意了这个请求，有了坂本支队的近万增援，打下台儿庄，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第2军和第0师团，吃亏就吃亏在兵力不足。 假如像第军那样，根本就不需要有任何的谋划。 5个师团近0万大军，沿着津浦线直接南下平推，一气杀到蚌埠！ “给陆航去电，要求出动轰炸机，战斗机，夺回台儿庄的制空权；同时出动少量战机，攻击微山湖面上的中国渡湖部队。” “40联队立即出动，对躲藏在兖州城外的中国游击部队，全数歼灭！” 随着矾谷廉介的一系列命令下达，之前愁云惨淡的师团作战室里面，顿时全是一片昂扬的神色。 按着师团长的命令，濑谷，坂本支队，不但不需要后撤回调。 而是形成三个铁拳，狠狠击溃挡在面前的中国小丑军队。 攻占台儿庄。 完全砸开中国徐州的东大门。 矾谷廉介发布完命令，环视着手下的将佐们，大吼道：“诸君，努力！” “完胜，完胜！” 顿时，日军兖州第0师团作战室内。 一片激昂的大吼。 ， 第一百八十四章 德川好敏的梦想 临城，日军濑谷支队司令部。 在矾谷廉介的命令到达的时候，临城县衙的作战室内，也是一片压抑的寂静。 濑谷启，赤柴八重，谷口春治，都是一脸的惊惧和惶然。 南下的台儿庄先遣队，遭遇了中国军队的强大抵抗。 虽然到现在为止，步兵的损伤并不严重。 可是战车部队，却是遭遇了中国军队可耻的设伏。 被大量的坦克，反坦克炮，战机航弹围攻，损毁了帝国的22辆战车。 这是何等惊人的数字？ 估计现在整个中国军队，都没有这么多的战车！ 想着刚刚在涧头集，大神茂少佐只是用12辆战车，就全歼了中国一个营（连），挡住了一个师的渡河意图。 濑谷启就满嘴的苦涩。 假如这些战车依然存在，用他们开路突围，然后作为后路掩护，那是何等的快捷犀利！ 而且，更加要命的是，失去了空权。 没有了空权，不但所有的帝国军队，火炮，处于中国战机的直接攻击之下。 就是想把3个大队的火炮撤出战场，都是一个无法完成的奢想。 无论用汽车，还是骡马，天上的战机都可以轻松的击毁击毙这些运载工具。 真不该轻易的南下。 哪里想到中国的军队，居然如此的顽强。 而且他们的反坦克炮和战机，竟然这么的凶恶。 现在在台儿庄，简直是进退两难，这可怎么办？ “报告，师部电令。” 就在濑谷启想得脸色晦败，充满绝望的时候。 矾谷廉介的电令随之到达。 “呦西，司令真是一位了不起的绝世智将！” 看到了师团的电令，濑谷启兴奋得连声赞叹。 “进军，进军！” “攻陷台儿庄，全歼这群猪猡，统统死啦死啦地！” “帝国万岁，天皇万岁！” 作战室里面，也顿时全然轻松起来，人人都恢复了狂妄的斗志，扯着嗓子大吼。 以此来掩藏刚才自己那可耻的恐惧。 “命令，韩庄，枣庄部队，立即奔赴古昭镇集合；临城工兵中队，辎重兵中队，临时山炮中队，韩庄的2辆搜索车，组建阻击部队，在小营庄东渡口阻击中国军队渡湖，其余部队奔赴古昭。” 随着濑谷启的命令。 临城的第33旅团本部，第10联队本部，临时山炮中队，中国驻屯炮兵联队150mm榴弹炮3中队，野战炮兵第10联队本部及2大队，工兵，辎重兵。 枣庄的第10联队2大队。 韩庄的第10联队1大队，临时野炮中队，2辆搜索车。 近4千军队，全部快速的行动起来。 除了近5百混杂部队，朝着西北20千米处的小营口渡口进军。 其余3千余日军，气势汹汹的扑向马兰屯西8千米的古昭镇。 濑谷启的作战方案简单明了。 在台儿庄一线，放任福荣真平部和中国军队血耗，自己这3千余兵力在到达古昭以后，推进到马兰屯进行侧翼的威胁。 等到临沂的坂本支队进入台儿庄战场以后，立即从东西两面，发动决定性的歼灭战！ —— 不久，第2军司令部发电兖州第10师团，已经命令坂本支队立即西进增援。 已经和陆航沟通。 预计战机将会在一个小时之内，出现在台儿庄上空，击垮中国空军。 重新取得空权。 电报传到濑谷支队，顿时又是一片兴奋的大吼。 —— 济南。 在第10师团磨刀霍霍的时候，日军济南陆航的电话，打到了济南第2军司令部。 德川好敏在电话里说到，现在中国所有的战机全部集中在徐州，给予陆航一个一劳永逸，彻底解决徐州中国飞机的‘一个大大滴机遇’。 陆航第1飞行团机群正在升空，奔袭归德机场。 只要打爆了归德机场，中国战机驻场徐州，将无任何的提前预警时间。 之后只要愿意。 帝国陆航随时可以从大运河的湖上潜飞，突袭徐州机场。 完全彻底的消灭中国空军！ 放下电话，被德川好敏绕得头晕的西尾铸造，好一会儿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堂堂大东洋帝国的战机，居然不敢和中国的飞机正面作战？” 西尾铸造气得在作战室里面，大声的咆哮：“懦夫，陆航这群被打怕了的懦夫，简直就是帝国军队的耻辱！” 而一屋子的第10师团的将领们，则都是听得满脸震惊的回不过神。 陆航居然不敢去台儿庄夺回制空权，这又怎么可能？ “虽然德川好敏在偷奸耍滑，不敢和中国空军进行正面的作战，不过他的这个釜底抽薪之计策，也是非常的厉害。” 说到这里，日军第2军参谋长铃木率道少将直咧嘴。 什么时候，中国空军居然变得这么的犀利，逼迫着德川好敏也不得不使用阴险狡诈的轨迹？ 简直就让人不敢相信！ 他强打起精神，继续说道：“一旦归德机场被彻底的破坏，中国战机的短航程，宿州机场已经被炸毁，连云港靠海，面对海航，他们甚至连1分钟的预警时间都没有；使得他们假如想要继续在徐州作战，就只能选择驻场徐州。” 说话间，铃木率道打开手里的地图册说道：“石佛山湖角距离徐州机场，只有20千米，陆航的轰炸机4分钟可以飞到徐州机场上空，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预警时间；在中国的战机起飞之前，完全摧毁机场。” 铃木率道的话，让西尾铸造慢慢的冷静下来，坐在来拿起地图册思考。 “济南距离归德接近280千米，一去一回，加上轰炸时间，大约需要3个小时；济南到徐州大约也是280千米，也就是说，在4个小时以后，徐州机场随时都面临着陆航的强行轰炸。” 铃木率道在一边解释：“一旦炸毁徐州机场，台儿庄的飞机只能立即飞到正东140千米的连云港，然后继续转场；假如燃油足够，也可以南飞320千米到合肥，西飞310千米到开封，他们的王牌23中队的e-166，甚至连内陆信阳都飞不过去。” “哄——” 顿时，作战室里面各种声音，日军将领参谋们纷纷低声议论。 “我明白你的意思，一旦归德被炸，中国空军将不会呆在徐州等死，就只能撤走；德川好敏其实就是要把中国空军挤出华北，赶回华中，懦夫，懦夫！” 西尾铸造一脸的鄙夷的怒色，然后对铃木率道下令：“把情况告诉濑谷启，让他再坚持4个小时；陆航炸了归德机场，我就给寺内寿一大将汇报，要么他们立即去炸徐州，要么就是夺回台儿庄的制空权！” —— “嗡——” 在德川好敏中将，寺仓正三少将，山口槌夫大佐，寺田多美弥大佐，——一群陆航将领的注视下。 6架ki-30九七式轻爆击机，6架ki-32九八式轻爆击机，3架ki21-1九七式重爆击机，26架ki10-1战斗机，6架ki10-2战斗机。 总计15架轰炸机，32架战斗机，在滞空区域盘飞集结。 “呦西，中国的空军一定会想不到吧？” 德川好敏嘴角带着冷笑说道：“在攻击归德之后，帝国的陆航将会直接强攻徐州机场；让中国没有燃油的战机，纷纷坠落大地！” ， 第一百八十五章 空权 “轰，轰——” 台儿庄城南，大运河河心岛屿。 中国炮兵阵地。 8门汉阳兵工厂仿造，克虏伯75口径‘克式’野战炮。 2门德国进口的50口径榴弹炮。 不断的喷吐着火舌。 在一道道巨大的爆鸣声里，把一枚枚炮弹，射向北方的日军步兵阵地。 这个河岛，长约。7千米，最宽处有0。8千米。 与大运河北岸相距的最窄河道，只有0米宽度。 和大运河南岸，隔着200米宽的主航道。 因为大运河南部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种满了绿油油的小麦。 假如把阵地设置在那里，无论是面对日军北方的庞大炮群，还是来自空中的可能打击。 都不具备任何的隐蔽防御能力。 所以200师75野战炮营，炮兵7团50重炮连，就把炮兵阵地设立在这个长满河柳树，密布芦苇丛的岛屿上面。 此时炮声隆隆，弥漫的硝烟，布满半个河岛。 炮兵7团团长张广厚上校，200师直属炮营营长佟大伟少校，3师副师长屈伸。 美国驻燕京使馆武官史迪威上校，美国海军陆战队武官卡尔逊少校，德使馆武官费恩中校，苏军塔斯社记者谷礼宾斯基、美国合众社记者爱泼斯坦，新加坡记者胡守愚，“今日历史”电影摄制组的导演和摄影家乔易斯·伊文思—— 这群老外站在炮兵阵地周围。 在火炮的咆哮里，脚下的岛屿都在微微的颤抖。 然而，却都不及他们发自内心的震惊。 ——中**队，什么时候，突然变得这么的强大陆空战车火炮航弹的一体联合攻击，竟有如此巨大的威力！ 这个时候，在北面的大地上，中**队正在全线进攻。 杀声一片。 打得日军依靠据点，苦苦抵抗。 而之前那些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日军炮群。 此时早已全部哑火。 静静的雌伏在北部的山林，默无声息。 只剩下中国炮群，独自华丽的表演。 遥望着北面的硝烟，还有头顶上空的8架中国战机。 这群老外神情复杂，一时间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本来都是抱着看日军如何攻击中**队，而且按着一只以来的惯例，都是打得中**队丢盔弃甲狼狈溃逃。 可是现在这一幕，却完全的颠覆了他们的想象。 “简直是难以置信，现在这种场面，竟然给了我一种错觉，不是日军在侵略中国，反而倒像是中国在攻击本洲；这真是太壮观了！” 乔易斯·伊文思满脸震惊的嚷道：“屈将军，我迫切要求您派船把我送到北岸，我要录下这历史上珍贵的一刻！” 之前屈伸按照孙连仲的命令，把这些洋人放在河岛。 就是怕他们被日军的炮弹击中。 或者阵地被日军突破时，出现洋人伤亡。 假如万一出现这类恶劣的事情，虽然东洋会遭到国际社会的谴责。 然而中国的面子，将会丢得更大。 “伊文思先生，是孙司令给我下的命令，现在整个台儿庄战场，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等到晚上战事明朗，我会把您的要求转达给孙司令。” 屈伸今年27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又是孙连仲当连长时的嫡系老班底。 所以说话比较直接，不太懂得逢迎客套。 “如果这场战斗再这样持续下去，不到夜晚，北面的日军不是全军溃逃，就会面临着被压缩围歼的命运；伊文思先生的第一手影像，估计是拍不成了。” 史迪威上校的脸上，全是疑惑不解：“日军的飞机为什么没有过来，这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史迪威上校原本并没有和老蒋一起从信阳飞到徐州，他先是到了郑州，昨天才赶到徐州，就直接来到了台儿庄。 就遇到了这场激烈的大反攻。 “估计是被打怕了吧根据分析，现在日军的飞机已经十分吃紧，不然也不会从德国佬和意大利佬那里大量进口；哈哈，结果在松山机场被炸了一大批。” 卡尔逊少校对日军大量购买德意两国的战机，而不购买美国的战机，早已经非常的不满。 因为日军的这种分别对待，已经让国内的几家战机厂商，一再游说国会对出口东洋的燃油机械钢铁，添加限制性条款。 迫使日军购买美国的飞机。 所以现在看到这解气的一幕，卡尔逊不禁笑着说‘风凉话’。 “假如日军的战机不来，这场战役到中午之前，就基本可以定型；一战之后，世界多年未曾爆发大的现代战争，除了欧洲的西班牙，还有这里的中日战争。这两地的战争中，都突出了一个亮点，想要赢得胜利，制空权就显得尤为重要。” 德使馆武官费恩中校，若有所思的说道：“在今后的战争中，假如没有空权，火炮部队，后勤输送，阵地上的士兵，甚至步兵的行军，都会随时面临着来自空中的猛烈打击。” “所以——” 费恩中校眼睛里面闪烁着精光，断定的说道：“假如日军的飞机不来争夺台儿庄的制空权，就等于他们已经主动的放弃了这场战争！” 这时候，在大运河的西南方向的天空中，飞过来一群蓝色的小点。 引得河岛上面的老外们，纷纷遥目观望。 中国战机的第二轮空中打击。 将要开始。 “壮哉！我中国空军！” 看到这一幕，3师副师长屈伸。 满脸狂热的大吼起来。 —— “嗡——” 在23中队的8架e-，大约还有00千米的滞空航程的时候。 焦急等待，不时看表的杜剑南。 高兴的看到了西南天空，飞来的机群。 之前，他最怕的就是董明德他们回航徐州以后，徐州那些大佬就直接不让他们飞了。 所以他让董明德，林佐自己汇报。 就是想用一清二楚的巨大战果，封住那些大佬的嘴巴。 “所有小组自由行动，射击；5分钟以后不用滞空集结，以组为单位直接返航。” 5分钟的时间，大约会用去战机25千米的滞空时间。 返航徐州需要0千米。 这样以来，战机大约只有5千米的应变时间。 假如滞空集结，然后一起回航，再在机场盘飞等待降落，时间就比较急迫。 稍微控制不好，就会出问题。 “0收到。” “2组收到。” “3组收到。” “4组收到。” 随着各组的回答，23中队的8架战机纷纷掠翼，朝着自己想要打击的日军阵地扑去。 “八嘎！” “混蛋！” 看到这一幕，本来就被中国的机枪，火炮压制得叫苦不堪的日军步兵。 纷纷惊怒的破口大骂。 那些不在壕沟的日军士兵，都忍不住不顾禁令的把身体死死的贴着大地。 “轰，轰，轰！” 而这个时候，从河岛轰射过来的炮弹，似乎更加的频繁凶悍起来。 炸得大地不断的抖颤。 “八嘎，不要把身体直接趴在地上，不要贴着大地！” 看到这一幕的日军各个战地的指挥官们，纷纷大吼：“想内脏破裂死掉，就把身体贴得更紧一些！” “哒哒哒——”。。 “轰，轰！” 然而，天上的机射和大地的爆鸣，完全掩盖住了这些大喊。 况且，即使是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这时候的避弹求活，和可能会被震伤内脏，将来死去相比。 哪种选择，简直就是不言而喻。 “噗噗噗——” “啊！” 7。2的机枪子弹打击在大地上面，溅起簇簇泥土灰尘，里面夹杂着中弹日军的血肉碎骨，还有濒死前的嘶喊。 血腥的杀戮，在不断的延续。 ， 第一百八十六章 快速穿插 “嗡——” 7点33分，杜剑南的230顺利降落在徐州机场。 在他的后面，陈盛馨的2309，梁添成的2303，信守巽的2304。 正在进行降落作业。 此时，那2架s-72，静静的停在主停机坪。 四周将星云集，围满了人。 杜剑南看了一眼，从梯子下了战机，活动着有些发麻的身体。 “杜老大，哈哈，杀得真过瘾！” 杨梦青嘴里叼着一支烟走过来，给杜剑南递了一支。 “今天这场，打得痛快！我看到刘家湖的一个山丘松林里面有些不对劲，就过去试着扫了一梭子，结果里面居然有六七挺机枪还击；” 陈振华也一脸笑嘻嘻的走过来：“我和周海就逮着山丘松林来回的杀，里面藏着全是兔子兵，那是杀得血流成河；还有电台，呵呵，精准的射击，直接把他们的电台打成碎片。” “过瘾！” 这时候，刚刚停稳战机的陈盛馨，在战机里面大吼：“赶紧加油，继续去干！” 而周海和陈怀民，则是各自在自己的战机边，和机械师一起检查战机。 “咔！” 杜剑南远离230，让机械师检查战机，地勤加油。 然后点燃烟望着主停机坪问道：“哪儿怎么这么多的人，晒太阳啊” “委座在里面，听地勤说董明德和林佐一下战机，就被召进专机给委员长汇报；啧啧，听说委员长还口头奖励他们勇敢，是国之精英。” 杨梦青说得一脸的羡慕：“杜老大，这主意可是你先提出来的！” “你是为谁打鬼子” 杜剑南冷漠的看了那2架s-72一，又看了一眼腕表。 此时，时间是7点39分。 23中队的所有战机，全部安全降落。 梁添成和信守巽两人，也是一脸微笑的大步走了过来。 杜剑南微微皱眉，对最先着陆的杨梦青问道：“有没有鬼子飞机的消息” “没听说，估计是被咱们打怕了；真要是敢来，兄弟们就把他们，统统死啦死啦地！哈哈。” 杨梦青一脸的得意大笑。 “老梁，这里你盯着，我去趟塔楼。” 杜剑南和走过来的梁添成交代一句，大步跑向300米外的塔楼。 距离驱逐机3，4大队，对台儿庄的空中打击，此时已经过去了接近50分钟的时间。 日军的飞机，如果选择南下台儿庄，争夺空权。 算上应变，调度，升空，南下时间。 至少还需要20分钟，才有可能出现在台儿庄的上空。 假如攻击南阳湖北口，将在大运河渡河的第3集团军。 此时可能已经飞到济宁西的大运河上空。 或者攻击在小营庄渡湖的第22集团军，最快0分钟以内，将会出现在湖面上空。 在杜剑南看来，日军的战斗机群肯定会南下台儿庄。 现在他就是猜不准，日军的战机将会优先选择攻击哪一路方向。 或者机群分成两到三路，分开攻击 对于李宗仁的水平，说句实话，杜剑南还是真不敢恭维。 在他的那个时空，台儿庄大捷以后，李宗仁有些战力膨胀，不断的集结重兵在巨野-嘉祥一线，想要从日军第2军手里夺回鲁南。 根本听不进去刘斐的一再提议和示警。 而那个时候，老蒋又变成了骑墙派，在李宗仁和刘斐之间摇摆。 到了最后，二十几万日军南北对进。 搞得老蒋只好下令连日强炸黄河大堤，以此来堵住日军对几十万中国军队的穷追不舍。 炸大堤，形成黄泛区。 堵住日军走陇海深入西北，走京汉直下武汉。 也是一个战略上的大棋。 可是就不能提前有序的撤出黄泛区里面的百姓 结果几十万人死于滔滔洪水。 并不是说杜剑南自认为自己比李宗仁厉害，而是他拥有了后世的记忆，本身就是一个极为恐怖逆天的技能。 唯一的遗憾就是他现在权利微弱，根本就没有一个能‘撑起地球的支点’而已。 心思转动之间，杜剑南上了三楼。 调指室外的走廊站得全是人，甚至有两个少将都没有位置。 只能在走廊呆着‘听宣’。 看到杜剑南上来，人声鼎沸的走廊里面。 顿时寂静。 所有人都怀着各种复杂的神情，默默的望着他。 杜剑南大步走进调指室。 热闹的里面，顿时也寂静下来。 李白，杨杰，林蔚，徐永昌，法肯豪森，刘斐，黎行恕，沈鸿烈，—— 一群大佬都有些发愣的望着杜剑南。 不明白23中队在机检，加油以后，就会再次升空，攻击台儿庄。 这小子，现在跑这么来干什么 “报告！” 杜剑南有些喘气，随便应付的举手敬礼。 “是咱们的空军英雄，双料王牌，杜队长来了；了不起，了不起！” 李宗仁立即满脸的微笑，透着亲热劲儿。 能给老蒋这个小心眼上一点眼药水儿，又能拉近和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空军中队长的关系。 李宗仁当然非常的乐意。 “报告司令，日军的飞机可能随时会来到台儿庄抢夺空权，一旦空战胶着，日军战机数量不明，前景莫测；日军的炮群将会成为陆军的一个巨大威胁，假如日军的轰炸机群再参与轰炸，陆军将有可能遭到极大的损失，痛失现在不易的优势。” 杜剑南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废话，直奔主题。 调指室里面的氛围，猛然凝滞。 日军的战机，从淞沪战争开始，就是中国军民头顶上，一个挥之不去的梦魇。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李宗仁立即明白了杜剑南跑过来不是和他废话，拉家常的，目的十分的明确。 不禁在心里一喜。 假如这小子真有克制的办法，对这场台儿庄歼灭战，绝对是一个大好事情。 所有人也都是满脸惊诧的望着杜剑南。 一个空军中尉中队长，不去好好的去开飞机打日寇，——当然，他打日寇的水平，也没得说！——居然跑到这里，当参谋 “请司令给台儿庄下令，动用战车，所有的汽车装上步兵，加上骑兵，配上炮兵技术员，组成一个快速穿插部队。” 杜剑南大步走到墙上挂着的地图前，拿着树枝指着地图：“目前，在台儿庄西面的阎浅村一带，已经没有日军军队；从这里出发，向西北悄悄绕过金庄，走巫山村，彭楼村，前板桥，在23中队的空中配合下，从小杨庄开始，一路东推，快速消灭或者击溃日军的所有炮兵，夺取他们的大炮。” “哄——” 整个调指室里面，顿时沸腾起来。 ， 第一百八十七章 论衡 根据台儿庄的情报，在那里集中了日军近半个师团级的火炮数量。 大约有超过20门的75野战炮，山炮。 门以上05野战加农炮。 不下于0们的50榴弹重炮。 还有分布在各处阵地里面，大量的70九二式步兵炮，九七式曲射炮，37/47速射炮，以及各种型号的迫击炮。 假如真的能夺取这些火炮。 只是想想这些火炮的数量和口径，就能让人心生火热，无法自拔。 要知道现在国内火炮奇缺，在南京战役以后，整个中国几百万军队，75炮的总装备数量才不过一百余门。 更别提05炮和50重炮。 就比如庞炳勋的40军，一两万军队，才装备了4门磨没了膛线的老旧75炮。 现在听说连这4门火炮也被炸毁，门大炮都没有了。 更别提孙震的22集团军，4个师的光杆，没有门火炮都。 不是在东进赴国难，路过阎锡山的地盘时，抢了‘哑巴吃黄连’的阎老西的军火库。 四五万人连枪支都凑不齐。 虽然从去年底，中国就开始大量采购苏方的军械，然而优先送过来的都是急缺的战机，燃油，航弹。 还有防空高射机枪，高射炮。 包括中国订购的辆t-26b坦克，6辆bt-5快速坦克，6辆ba-27，5辆ba-3轮式战车。 此时还在桂林组装，赶不上参加现在的战斗。 更别提相对于次要一些的火炮。 杜剑南没有理会调指室里面的各种声音，而是盯着地图，继续移动手里的树枝。 “一旦目的实现，台儿庄南部的日军，根本抽不出足够的军队回援；之后，没有了重炮支撑，他们假如不选择立即溃退，就只能死守阵地等待增援。” 杜剑南大声的说道：“这时候，就要防备濑谷支队集结所有的残余战车，临城一线的所有步炮骑兵，4千兵力；——从这里，奔袭刚刚到手的日军炮兵阵地。” 杜剑南的树枝先是指向马兰屯，然后点向东5千米的小杨庄：“一旦让日军得逞，他们就会以金庄-刘桥为前线，刘家湖为腰身，小杨庄-柳树园为后翼，形成了一个步炮战车联合防御体系；——这也就是司令你们以前所盼望的事情：在台儿庄外，围困整个濑谷支队，然后硬啃硬的予以全歼。” 有别于之前的哄响，此时调指室内突然变得万籁寂静。 只有无数粗壮的喘气声，在室内滚荡。 这小子，真是成精成仙了！ “这样，不好么” 白崇禧忍不住开口问道：“比如说，等濑谷支队4千兵力全力进攻小杨庄-柳树园一线时，让快速穿插部队技术性破坏所有的火炮，然后后退，合拢围歼他们” “不要忘了，日军在阵地上依然有着大量的速射炮，迫击炮，而且临城的日军还有不在少数的火炮；一旦让日军合兵，就不是一天两天能彻底歼灭的事情，现在中国军队的空权只是一种假象，真有必要，日军的航母今天就能到达连云港海域，海航明天就可以参与制空权的抢夺；呵呵——” 杜剑南尽量不显露感情的笑着说道：“况且不出意外的话，估计今天3，4大队，一定会撤离徐州战区。” 调指室内，不禁人人微微变色。 之前有一个问题，大家都刻意的不去想，就是委座为什么一直在专机里面候着 ‘候着’干什么。 自然是飞离徐州。 现在这种状况，其实就是杜剑南壮着天上的空军，不能和归德产生直接联络。 私自联系上徐州塔楼，通过和李司令的联手布局。 整出了这个大场面。 包括今天的破例轰炸，听说还是张有谷求来的。 不出意料的话，估计到不了中午，航委的命令就会传过来。 到那个时候，对台儿庄的空控，想必就会自然结束。 那么，台儿庄的中国陆军就会面临着日军飞机，疯狂的报复性攻击。 “如果放濑谷启进去，在空军撤离以后，八九千日军凝成一团，加上空权丧失，指着西北军的3师旅，就算加上0师，也根本吃不下来；汤恩伯一看难啃，又没有空权，呵呵，说不定又回峄县大山里面隐居去了。” 这话说得难听，但是却很实际。 之前第20军团之所以不出山，刚才来电，跑得跟兔子一样快。 不就是因为喜欢捏软柿子，打顺风仗么 杜剑南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没有时间在这里瞎耽搁了，就飞快的说道： “所以，在击溃日军炮兵以后，步兵和坦克部队向南，阻截日军步兵的可能进攻，骑兵部队立即朝古昭镇-马兰屯方向运动骚扰；汤恩伯的75军不是要布防在古昭到大运河一线么” 看到白崇禧点头，杜剑南继续说道：“让他们的第9骑兵师也过来，先行攻陷马兰屯，就说35千米的路程，要是再慢于日军的50千米，他们骑兵师可以去死了；调一营的反坦克炮到马兰屯，阻击日军的战车，一定要阻止临城方向的日军东进。——他汤恩伯要是有胆子，25师就去堵濑谷启的后路，同时进行台儿庄，古昭镇的歼灭战。” 随着杜剑南的话说完，所有人都完全听懂了他的整个战术构想。 先是在台儿庄，动用西北军反攻。 把台儿庄日军的阵地，由线性模样，压缩成片状。 接着，打击能对中国步兵产生巨大威胁的日军战车部队。 在阎浅庄重创日军的坦克战车集群，并把他们驱逐出台儿庄日军阵地。 而没了这些重装甲猛兽的可怖撕裂突破力量，被困的日军假如想要突破围困，难度将会成倍的提升。 这等于是打断了日军一条腿。 接着，打掉日军的炮群。 没了这些重炮对中国步兵，炮兵的压制。 日军的阵地覆灭，就已经是早晚注定的结局。 而且日军假如想逃跑，用火炮覆盖开路突破，也成为一场泡影。 这等于是打断了日军的一只手。 在这种情况下，临城日军肯定要全军出动，救援接应。 而不会选择旁观监控。 汤恩伯的4个师，5万余步骑。 正好堵住这三四千鬼子，甚至可以进行围歼战。 这种局面下。 即使空军3，4大队撤走，没了制空权。 然而在地面占着绝对优势的陆军，大不了多一些伤亡，照样能吃掉整个濑谷支队这一万兵力。 “最后，我再说一句，注意临沂方向的坂本支队，黄光华的39师，必须死死的扎在兰陵。” 说完了这些，杜剑南敬了一个礼，大步走出调指室。 他要去进行他的战争，他的飞行。 “我感觉这个杜队长，把我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白崇禧望着有些发愣的李宗仁，苦笑着说道：“他的战术构想非常巧妙，我完全同意。” 白崇禧的话，惊得调指室内，一片见鬼一般的寂静。 ， 一百八十八章 干涉 “嗡——” 点5分，23中队的架e-66，在滞空区域完成集结完毕。 开始飞向台儿庄。 在他们的东北方向的天空中，飞过来几群天蓝色的小点。 中国空军3，4大队的4个战机中队，已经飞快的打完了所有的子弹，回来重新填弹。 看到这一幕，杜剑南不禁微微皱眉。 打得太快了！ 假如让杜剑南作为这场空控的指挥官，他会命令5个飞行中队，成梯次的去攻击台儿庄的日军。 一直保持着持续的打击力度，协助陆军不断的掠夺推进。 而不像现在这样，过去就‘哒哒哒’的飙射，十来分钟时间打完所有的子弹。 然后就一起飞回来。 不过明白这个道理，他却不能说。 他可以像刚才那样，牛比哄哄的跑到将星云集的调指室，对着李白，徐永昌，杨杰，林蔚，这些大佬口若悬河。 绝对地位的巨大差异，能让这些大佬们不会觉得你在冒犯，或者挑战他的权威。 因为你也根本不可能有丝毫的撼动。 然而，假如面对着董明德，林佐，甚至平级的刘宗武，刘志汉，吕天龙，包括新上任的中队长苑金函。 杜剑南就不能嘴上‘没门’，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轻一点，不过引起别人的厌恶情绪。 闹起来了，很可能就是非常麻烦的直接冲突。 包括董明德。 3月2号，钱大钧和杜剑南通话，同意23中队单独自主行动以后。 在某种意义上，23中队等于已经类似于脱离了3大队的汤卜生25中队一样，拥有了极大的独立性。 从那以后，董明德几乎不再过问23中队内部的任何事情，除了偶尔传达一下航委的指示。 假如杜剑南再不识趣，对着其余两个中队的作战飞行，指手画脚。 那就等于‘不会做人’，没事儿找事儿了。 “嗡——” 在看到23中队的机群迎面飞来，7，，2，22中队的飞机，同时最大的降低速度，飞到和23中队同一高度。 29架战机单列成一个纵队，飞向徐州。 “兄弟们，，2，3，4组，230速度，300码间距，纵队单列。” 杜剑南知道这是其余4个中队，用这种高规格的礼仪，来表达他们心里的情绪。 他的心里面也不禁有些火热。 每个队长，对自己的机群管理，都有着自己的理解。 对于空战方式，也有着自己的选择。 一般都不会认为自己的不如别人的高明。 大家都是二十出头，血气方刚，基本目中无人的年纪。 既然都是为了杀鬼子，为了这个国。 既然都无惧于血染长空。 兄弟间就不要太矛盾和尖锐了。 心里想着，对面的头机迎面在左侧200码处飞来，20的董明德朝着杜剑南高高的竖起了左手大拇指。 杜剑南也高高的举起了左手致意。 “嗡——” 和29架战机，疾速掠过。 23中队重新整理队形。 “23中队，杜队长，我是徐州塔楼李宗仁，听到请回答。” “我是杜剑南，李司令请说。” “作战方案基本同意，只是做一些微调；将集中5辆战车，9辆军车，个步兵连，2个重机枪排，个迫击炮班，个骑兵营，负责快速穿插攻击。正在阎浅庄——” “——飞机——” “——狗——” 杜剑南听到调指室里面一片哗然，纷纷喊着什么。 他的心里，不禁一惊。 还是来了！ 多少在哪里战轰比例 徐州那边，李宗仁稍微停顿了一下，终止了无线。 在杜剑南的剧烈心跳里，李宗仁又按开了对讲：“正在阎浅庄集结，等候。” “明白。” 杜剑南飞快的回答。 “在大运河长沟镇渡河的曹福林29师，刚刚来电，日军机群47架，正在飞向归德机场。” 对讲那边，李宗仁说得无语。 空军3，4大队都已经决定飞走了，结果鬼子的飞机去炸机场 这事儿，真是没法说！ “鬼子怕了，不敢和咱们中国空军直接在空中较量，选择了釜底抽薪。” 对讲机里面，杜剑南瞬间就想明白了。 心里面，有骄傲。 更多的却是苦涩。 来到3年到现在，已经有3天的时间。 经过了数场惨烈的空战。 自己得到了双料王牌的荣誉，也终于把日军陆航第飞行团，给暂时打孬了。 这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然而却不得不在徐州战役正酣的时候，黯然离场。 却是多么的不甘心！ “对，归德机场一旦损毁，除了徐州机场，——呵呵。” 李宗仁在对讲里面没有再说下去了，不然s-72里面的老蒋，又要坐不住了。 “酿希匹！” 果然，s-72委座专机里面，老蒋忍不住气得破口低骂。 然后赶紧来一句后缀，解释他不是骂老李：“这些日军！” “归德方面已经通知撤离，日军机群轰炸归德以后返航，即使立刻就飞台儿庄，——你们还有两个半小时以上的时间。” 在李宗仁和杜剑南对话的时候，塔楼的一位空军参谋，就飞快的完成了时间计算。 “也许，没有这么多，可能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杜剑南脸色冷峻的说道：“0号，日军陆航第3飞行团，就是轰炸宿州，周家口，最后奔袭徐州；日军战机的航程，让他们拥有这种操作的底气，假如我是这个指挥官，0分钟以内炸平归德机场，然后立即全速空袭徐州，从归德到徐州机场，也就是25分钟的时间。” 整个徐州机场塔楼调指室，停机坪s-72，都是悚然而惊。 “我建议，23中队继续完成对日军炮群的攻击，不然台儿庄战役将会很难打，其余4个中队，直飞归德，在半途截击；不求和日军战斗机纠缠，尽量击落他们的轰炸机，然后立即飞向信阳机场。” 杜剑南停顿了一下说道：“23中队在完成小杨庄-柳树园攻击以后，燃油已经支持不了飞往信阳，合肥，将到连云港，然后转飞合肥，武汉或者信阳。” 对讲那边一时失声，这个决定将会把3，4大队处于险境，李宗仁也没有这个权力。 他在等老蒋的声音。 s-72，委座专机。 “你给董明德，林佐说一下，加油以后，和这2架运输机一起飞往信阳；然后3大队，7中队飞回王家墩，中队不是要换机么” 看到从塔楼跑得满头大汗过来的林蔚，老蒋终于忍不住出手直接干预：“让他们去换机。” 林蔚看了一眼正在轰然降落的机群，问道：“23中队是不是也让他们飞回来加油，不然直接在空中折返，他们的燃油飞不到信阳机场。” “没听说人家要去打日军的炮群么没听说这是台儿庄战役的关键！” 老蒋一被林蔚提起，顿时就是压不住火气的火冒三丈：“撤走他，我岂不是成了大汉奸万一台儿庄，李宗仁可有话说了！” 整个机舱里面，肃然无声。 “随他去吧，——告诉杜剑南，完成攻击以后，立即到连云港不做停留，直飞合肥也不要停留，今天必须到达信阳机场。” 说完了这些，老蒋就不再说话，一脸的怒气。 ， 第一百八十九章 北击 “嗡——” 在战机的轰鸣声里，23中队的8架战机飞过燕子埠。 前方就是隔着大运河的阎浅村。 大运河的河心岛上，硝烟弥漫，炮声隆隆。 中国炮群正在轰炸北部的日军阵地。 在战机里面，杜剑南看到5辆战车，正从金庄方向驶来。 而从台儿庄的西门，一溜儿载满士兵的汽车，刚刚驶出城门。 “阎浅，巫山，彭楼，小杨庄，枣庄村，柳树园，清理路线。” 随着杜剑南命令的下达。 机群开始下降，折向掠飞。 随即，在巫山村边的土路上面，23中队就发现一个日军的土木环形据点。 “哒哒哒——” 杜剑南架机俯冲，一梭子子弹打过去，不过鬼子已经提前躲进了壕沟，几乎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的杀伤。 “对可疑地点可以试射，但是不要纠缠，真正的战斗开始于陆军队小杨庄起此的攻击。” 在杜剑南的命令中，机群随即高速掠过，不再搭理这个鬼子据点。 今早中国机群的突然改变，由一次攻击，变成数次攻击。 徐州机场的空军配套人员和设施，几乎已经撤离完毕，只能提供足够的燃油和机枪子弹，根本没有原装航弹给e-166装配。 所以对于这种带着壕沟的工事据点，战机的打击效果会非常低，基本就等于是在浪费子弹。 杜剑南抬升起战机，朝着东边远望，看到在金庄战场，前面一线的军队正在用机枪，反坦克炮，摧毁日军的据点。 而后面的士兵，正在成群结队的挖壕沟。 显然，他们已经得到了徐州那边的消息，开始为失去制空权，提前做准备。 整个台儿庄的土质，都是松软的可耕黄土，用工兵铲，或者普通的铁锹，一铲子下去，就是一大片泥土。 挖一些曲折的刻意临时蹲下，躲避高空子弹的壕沟，其实并不需要多长的时间。 之前金庄的日军63联队2大队，吃亏就吃在没有料到中国居然会动用战机攻击地面，而且陆航的飞机居然却是没有一丝的踪影。 “混蛋，躲避，躲避！” 在小杨庄一线的日军炮兵，在看到董明德，林佐的机群离开以后，又惊魂未定的躲藏了一会儿，刚刚在各处指挥官的命令下，准备试射两炮。 就惊怒的看到，西南天空中又飞过来的战机。 刘家湖松林。 福荣真平满脸鲜血的坐在一处松树下面，四周躺满了残破的尸骸，大量的机枪碎片，还有一个被打爆了的废弃电台。 现在联队部和外面完全失去了联络，只好等着派出的小队，把金庄2大队的电台送过来。 望着在空中进行大盘旋的中国战机，福荣真平开始发自内心的惊骇和颤栗。 他有一种预感，假如今夜不撤退突围。 很可能整个联队，加上重炮联队和炮兵1大队，机关枪大队，很可能都会栽在这里。 “噗——” 一种深深的屈辱，涌满福荣大佐的心肺，让他烦闷欲死，重重的吐了一口淤血。 “大佐！” 旁边的副官介之吉大尉，大声惊叫起来，心颤的想着难道大佐也被刚才那2架该死的战机，射中了身体。 —— “嗡——” 当23中队的机群，第三遍绕到阎浅村上空的时候，杜剑南看到下面的装甲车，汽车车队，骑兵部队，已经集结完毕。 朝着上空使劲的挥舞着旗帜。 “兄弟们，这将是咱们为台儿庄战役，做出的最后一回攻击；击溃下面的所有敌人！” 随着杜剑南声音落下，天空中的机群开始变阵。 而下面的联合军种，以5辆装甲车为先锋开路，骑兵营分布在东西两翼，把汽车队伍护在中央。 朝着北4千米处的小杨庄高速扑去。 顿时，整个阎浅庄一带灰尘弥漫，一条粗大的长龙，由南至北快速延伸。 “哪里是什么，这么大的灰尘” 西面阎浅庄一带的异动，很快惊动了在金庄据点里面顽抗的日军，纷纷一脸的惊骇大嚷。 “八嘎，他们是要攻击炮群！” 日军金庄阵地的指挥安永春吉少佐，立即变色的准确判断出了中国西面队伍的攻击目。 他躲在壕沟里面，大怒的想要命令电台进行快速的通知，才发现电台刚刚被联队长派来的士兵，给扛到刘家湖去了。 “你去通知后面的骑兵小队，快马通知武田大佐！” 在头顶的‘嗖嗖’子弹纷飞，还有迫击炮弹，75，150榴弹，37防坦克炮直射中。 安永春吉大吼着命令身边的通信兵，大步往北跑出阵地，去命令后面的骑兵。 “嗨！” 那个通信兵一脸凶狠的大吼着，爬出壕沟。 “啪！” 紧接着红红白白的一大片，洒了下面壕沟里面的安永春吉一身。 他惊怒的抬头去望，就看到这个刚刚被爆头的尸体，正在‘滋滋’的飚血，血液喷泉一般的又溅了安永春吉一脸的热乎乎。 然后，那个无头尸骸，重新栽倒进壕沟。 砸在了安永春吉的怀里。 —— “轰隆隆——” 5辆装甲车在土路上，前面开路，横冲猛闯。 碾压得大地震颤，烟尘蔽日。 东西两翼的600骑兵线，呈现喇叭口状阵型，在两侧绿油油的麦田上面突进前推。 中间的汽车排成一条长长的车队，车头上面架着机枪和迫击炮，车厢上面坐满了士兵。 气势汹汹的一路掠过大地原野。 “八嘎，战车，战车！” “中国的战车！” “手雷，勇士们把手雷捆在身上，福田俊一，你去炸毁他们第一辆战车！机枪攻击两翼的骑兵！” “玉碎，玉碎！” 之前被杜剑南扫射过的那个据点，里面的十几个鬼子一看南边冲过来的战群，都是一脸的绝望。 这是想打打不赢，想跑跑不了。 只能进行着最后的疯狂。 而那个被军曹点名的福田俊一，整个人已经吓傻，任凭几个士兵把十几个手雷，用绳子往他的身上绑。 “中国军队就是这么炸帝国的坦克的，福田君，你是大大滴帝国勇士！只要能炸毁了中国的战车，你的灵魂一定会进入神社，享受——” “哒哒哒——” 这时候，冲在路上最前面的sdkfz221搜索车，配备的mg34机枪。 猛然爆吼中。 把7。92mm口径机枪子弹，如同泼水一般，射向前方300米的日军据点。 “哄！” 而后面的汽车迫击炮，也开始填弹炮击。 “啊——” 在惨叫声里，身上绑着手雷的福田俊一，顿时被暴肆的子弹绞杀成血淋淋的半截肉桩子。 而架在土木阵地上面的重机枪，则是被疾射过来的子弹，打得脱离了地面，溅射着团团火星。 “轰隆隆——” 装甲车队快速的从这个已经毫无抵抗的工事旁边驶过，而旁边的骑兵，则是纵马跃进鬼子阵地，进行着最后的杀戮清理。 不久，彭楼路边的日军据点。 也被联合部队轻松碾压，高速推进向小杨庄。 ， 第一百九十章 离开归德 “杜老大，这似乎都没咱们什么事情啊” 看到下面这一幕，230的杨梦青，忍不住在对讲里面嚷嚷。 “哪里像你想得这么容易一千五六百鬼子炮兵，没有咱们的空击，别说夺取日军的火炮，搞不好反而会被围歼。” 杜剑南说话间，就看到前方的小杨庄，开始冒出股股的黑烟。 在那条村边土路上面。 一群日军士兵正在堆积木材板车，各种路障。 还有士兵拿着铁桶，应该是在倒燃油。 看来北面的炮兵，已经发现了南部的集群攻击，开始设置火焰路障。 试图阻止中国车队的推进。 在小杨庄东西两边，夹持着两条不算太浅的水沟，如果不能从前面突破。 战车和汽车队，就只能沿着东河绕道，朝东行驶。 路过日军金庄据点群的后背，行进到刘家湖一带。 从水浅处北渡。 只是金庄那里，日军架上机枪，37/47速射炮。 队伍就被堵死，根本没法突破。 “鬼子要烧村；立即过去，阻止他们在村内继续放火！” 在杜剑南的命令下。 架战机纷纷掠翼转向，扑向小杨庄。 —— 徐州机场。 在飞机的轰鸣声里，2中队的架e-65，起飞升空。 然后飞到云龙湖上空滞空集结，等待护航。 机场跑道上，委座那架s-72。 在李白，林蔚，刘斐，一群大佬的欢送下。 加速升空。 后面的那架s-72，也开始了启动加速。 按照步骤，在这3架飞机，飞向西南30千米远的信阳机场以后。 第7，22中队的3架e-52。 也将起飞，在后面跟飞信阳机场。 而中队的5架斗牛犬，则是西南飞向530千米远的襄阳。 然后西南飞行437千米，到达长江上游北岸的梁山机场。 把飞机交给训练处，再到兰州接机。 “好了，现在就该咱们了！” 看到老蒋的飞机飞远，李宗仁脸上猛然一凝：“给汤恩伯去电，对台儿庄，马兰屯的行军，必须加速，用最快的时间到达；去临沂增援的第3骑兵团，朝着南部放出骑哨，注意坂本支队的可能西进。” “命令333旅，暂停行军临沂，渡过沂河，在兰陵和沂河间的磨山镇建立防御。” “给0师下令，从台儿庄后翼渡过大运河，参与台儿庄战役。” “给孙连仲去电，一：等到快速穿插部队夺下日军火炮以后，汽车立即设法把所有火炮拉进树林隐蔽，等待夜晚绕路拉回台儿庄；步兵，骑兵，装甲中队，所有兵力全部留守防御。二：台儿庄，大运河南，燕子埠的一营骑兵，用最快的速度渡过大运河，带上地雷，到韩庄-古昭镇，土路上面埋设地雷。三：北面战斗结束以后，等到日军炮兵退到刘家湖，金庄，各日军阵地，开始进行整体合围；今夜总攻，解决他们！” 听到李宗仁最后一句话，所有人不禁都是精神一振。 图谋了这么久，今晚终于见真章了，如何不让人激动！ 下达完这些命令以后，李宗仁继续下令道：“日军空袭归德之后，虽然徐州只是一种猜测，然而不能掉以轻心；拉起空袭警报，城内人群全部疏散，包括已经无用的机场，除了塔楼执勤人员，也全部疏散。” 随后，李宗仁，白崇禧，林蔚，刘斐，一群大佬，则是又回到了塔楼调指室。 机场里面的外国友人，场兵，后勤，医护，—— 开始快速的离开机场。 而在调指室下面的二楼，一群话务室的留守姑娘们，却在继续的坚守。 “铃铃铃。” 此时，里面的电话声此起彼伏，一个来自归德的电话，立即被接到三楼调指室。 “我是张有谷，机场已经全部撤离，日军机群已经到达青捆集，正在加速，大约还有4分钟的航程。之后一旦电话线被损毁，将会无法及时传递；如果日军东袭徐州，飞到夏邑才能报告，那时你们只有5分钟的应对时间；——我建议不管去不去徐州，立即进行疏散。” “我是李宗仁，徐州正要开始疏散。” “昂——” “敌飞西面，敌飞西面，立即离城疏散，立即离城疏散。” 不久，徐州城各处警报声大起，响彻城池。 而听到大喇叭的徐州百姓们，一边连忙跑向城门，一边纷纷议论。 怎么鬼子的飞机跑到西面去了 —— “哄——” 随着汽车的轰鸣，停在归德机场的几辆吉普车。 开始发动，驶出机场。 朝南驶去。 在他们的前方十几里处，十几辆辆军车，拉着炮兵，炮弹，子弹，战机的零部件。 汽车后面，都拖着细长炮口的高射炮。 在公路上飞驰。 车队碾压着大地，溅起一条长长的灰龙。 而在归德的西北十里处的土路上，还有上百辆马车，拉着燃油，地勤，医护，话务组的姑娘们，—— 在一团场兵的护送下，朝着民权县行去。 按照航委命令，归德机场将被完全放弃，昨晚他们就清理好了一切。 今早得知日军飞机前来，就一刻也不耽搁的立即启程。 因为前几天，日军的飞机炸毁了民权县的一个铁路桥。 所以他们将到那里，渡过正在抢修的桥梁，在对面坐火车，返回武汉。 归德，已经成为过去式。 而此时，整个商丘城里面，所有的老百姓也已经全部疏散。 时间是，上午点45分。 距离在大运河长沟镇，渡河的曹福林29师预警。 已经过去了25分钟。 此时在台儿庄战场。 中国的陆空联合攻击集群，正在扑向起火的小杨庄。 徐州城里面，正在进行大疏散。 临城的坂本支队，刚刚决定留下2个步兵大队，合着6千伪军。 继续佯攻临沂。 而其余近千军队，则是悄悄南下兰陵。 然后西进台儿庄增援濑谷启。 在兰陵布防的39师，正在各处要害位置建立阻击阵地，防止日军坂本支队南下突袭。 这时候，2架s-72运输机，在四周架e-65的护航下，飞往信阳。 按着老蒋原来的意思，还想多看一会儿战局。 可是再不走，日军的航弹到处乱丢。 古人就有‘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所以老蒋就下令飞机立即启航。 望着窗外的白云，此时他对这次视察，还是比较满意。 唯一就是杜剑南这个刺头，本事确实不小，可是惹事的本事也是一敲一的麻烦。 在老蒋的心中，爱才是不错。 但是这个‘才’，必须得为他所用。 不能脚踩两条船，有二心。 “那就再看看，能用就大用，不能用，就去坐冷板凳！” 一时间，老蒋也下不了决定，就打算从长计议。 等一等，看一看。 再做定论。 ， 第一百九十一章 人命如草芥 归德。 上午点50分。 “嗡——” 漫天机群，轰鸣着飞临商丘。 在一架日军ki2-九七式重爆击机上面，除了7名机组。 陆航第6飞行大队长岛田隆一大佐，也在飞机上面，望着下前方不断接近中的商丘城。 还有那个中国机场。 —— 对于24号的那场空战。 虽然陆航始终没有弄明白，中国空军究竟有多么大的损失。 但是陆航出动了30架战机，到最后只剩下6架回来。 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现在中国方面在国际社会上面，四处‘无耻’的大肆宣扬，说中国只损失了架战机，击毁了陆航24架战机。 而且更加恶劣的是，在徐州的苏美德意英荷——。 这些外国记者，也不知道收了中国多少的好处。 居然都向国内发报道，肯定了中国的虚假数字，并且刊登了大量虚假的帝国战机残骸照片。 这让帝国和陆航，变得极为被动和羞辱。 事情不但惊动了陆军大臣杉山元大将，帝国首相近卫文麿，甚至天皇陛下都开口询问。 这是何等不堪的羞耻！ 因为陆航不能再承受一次类似的失败，所以当台儿庄上空出现了中国超过40架的战斗机群以后。 陆航甚至不敢选择直接应战，参与对台儿庄制空权的争夺。 而是侧击归德机场，然后强炸徐州机场。 试图利用中国空军的燃油短板，来‘耗死’天上的中国空军。 在早晨收到电报以后，陆航参谋们经过激烈的短暂争论。 得出了一个结论： 中国的预警哨所，发现帝国机群攻击归德机场以后，他们先要通知归德机场，然后再通知徐州机场。 而此时，中国的战机正在徐州-台儿庄一线天空，根本无法进行有效的通知集结。 也就是根本无法返回，进行有效的拦截。 这样，归德机场就注定了被摧毁的结局。 之后，中国高层一定会命令空军继续全力打击台儿庄，因为没有了归德机场，他们根本不可能长驻徐州机场。 他们只能进行最后的疯狂，然后黯然转场。 在这种情况下，陆航机群在完成对归德的血洗以后，突然折向徐州，一定会让中国的军方大吃一惊。 50千米的距离，用360航速。 也就是25分钟的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中国军方一定是手忙脚乱的通知一架架返航的战机。 这时候，中国空军有两种选择。 第一，立刻逃之夭夭。 这样一来，等到帝国陆航轰炸了徐州机场，整个徐州战区，再无中国战机合适的驻场地点。 他们只能无奈的退出战区。 第二，进行迎战。 这正是所有陆航所希望的事情。 用战斗机缠住中国战机，轰炸机强行突破轰炸机场。 在这个时候，他的电台将会给济南西郊机场，陆航第飞行团司令部发电： 鱼儿已入网！ 而正在机场待命的6架ki-30九七式轻爆击机，将会从济南西郊机场起飞，高速奔袭连云港机场。 到那个时候，在徐州机场被摧毁，缠斗的燃油不多的中国飞机飞到连云港的时候。 就会惊骇的看到，那里已经是一片火海！ 这个时候，尾随而至的帝国陆航机群，就看着中国战机一架架的坠向大地！ —— “哈哈！” 想到得意之处，岛田隆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望着前方越来越近，理所当然的一片空寂的归德机场，对拿着相机要证明‘陆航犀利战果’的机组少尉井上森义下令道：“一定要拍出有力的事实，让那些西洋蠢货统统的闭口！” “咻，咻——” 随即，一枚枚航弹，呼啸着砸向归德机场，砸向商丘城。 “轰！” “轰！” 在一声声的巨大爆鸣声里，整个城池，归德机场的大片建筑，都在龟裂塌陷，扬起漫天烟尘。 而那些被鬼子飞机特意投掷在商丘城里的燃烧弹。 随即引发了熊熊的火焰，快速的朝着四周的房屋蔓延。 满城烈焰，滔天黑烟。 “我的屋子！我的屋子！” “天杀的小鬼子，天杀的小鬼子，啊——” “家全没了，这可怎么办” “我一家老小，就指望着这个杂货铺嚼口饭吃，狗嫩的鬼子，狗嫩的鬼子！” 看到这一幕，在整个商丘城外躲着的上万百姓，哭声震天。 “救火去，救火！” “救火，救火！” “不要去，不要去，鬼子的飞机！” “不要去送死，不要去啊！” 然而，这些劝阻，怎么能够阻止得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屋子就要陷入大火，毁于一旦的百姓。 成百成千的百姓，满脸怒火和泪水的朝着城里跑去。 “哒哒哒——” “啊——” “我槽你十八辈祖宗，小鬼子！” 在看到四周的树林，芦苇丛里面跑出大群的百姓，日军的战斗机随即下压俯冲，猛烈的射杀。 商丘城外尸骸满地，血流成河。 “嗡——” 日军机群在轻松的完成对归德机场和商丘城的摧毁以后，随即拉升战机，折向全速东飞。 目标，徐州机场。 在机群的后面，火满商丘，黑烟弥漫冲天。 而在城外的大地上。 躺满了中国百姓的尸骸，把大地染得血红斑斓。 在残酷的战争时代，弱国的人命如草芥一般的卑微。 在任何一个时代，均是如此！ —— 而这个时候，中国陆空联合部队，也开始清除日军炮群的最后一道屏障。 小杨庄。 在小杨庄后面的山林，竹海里面。 从西到东近5千米。 隐藏着日军一个75野战炮大队，一个05，50重炮联队，一个50榴弹炮中队，一个汽车中队，一个机枪中队，一个辎重兵中队。 超过一千六百余鬼子兵。 还有大量的拉运炮弹，75炮的骡马大车。 “中国战机，中国战机！” “八嘎，点火，点火！” “哒哒哒——” 这时候，从小杨庄里面，喷射出2道机枪弹线，射向天空气势汹汹扑过来的机群。 “组路障，2组清除庄内机枪，3组射杀庄子里面纵火的日军，4组对庄后地带进行搜索攻击！” “哒哒哒——” 杜剑南压低机头，一个点射，打向土路上面正在拼命堆积木材，板车，门板，家具的一群日军。 顿时把那一片鬼子打得血肉碎裂四溅。 “呼——” 然而，也不知道是战机子弹还是鬼子点的火。 泼满燃油的土路木材上面，瞬间烧出一条长达三四十米的火龙。 里面还有十来个没有中弹，也没有来得及撤出的鬼子兵，顿时烧成一个个疯狂挥舞，嘶喊翻滚的火人。 看到目的没有达到，杜剑南不禁微微皱眉。 然而看着这些火人，在他的心里面又是特别的解气。 虽然这段路被堵住了，然而只要整个小杨庄里面，能有一条绕路。 那么通过就没有问题。 “真是烧得喜庆；所有战机注意，尽量精准点射，因为假如不出意外，中队将没有回去填弹的机会。” 在说话间，杜剑南驾驭战机，朝着庄内掠翼而去。 “哒哒哒——” 同时开火，射向几个正在防火的日军。 顿时，那几个鬼子兵，如同一堆被暴力扯散的血肉玩具一样。 四分五裂间，把后面布满弹孔的墙壁，染满鲜艳的红色。 ， 第一百九十二章 突破 “哒哒——” 这时候，陈怀民和杨梦青的战机，也顺利的打掉了庄里的2个鬼子的机枪点。 开始对放火的日军进行点射。 “哄！” “咻——” “轰！” 这时候，突然从东面的山林里，传来一道雷霆，一枚炮弹尖啸着划过天空。 狠狠的砸进了小杨庄，把西北边缘的一处院落夷为平地。 炸得大地抖颤，溅起漫天尘土。 “炮击，胆儿真够肥啊” 在近300米空层，杜剑南惊讶的寻声望去。 就看到在很多的山头上面，都有日军的炮兵信号兵，正在使劲的挥舞着信号旗。 指示修正炮击方位。 杜剑南立刻就明白了日军炮群指挥官们的意图，他们是想用重炮榴弹炸平小杨庄。 这些倒塌的房屋废墟障碍，虽然不能长时间堵住车队的行进，但是可以把车队短时间挡死在庄内。 然后炮群继续进行无差别覆盖，很容易就会把5辆战车和11辆汽车，困死在庄内。 “鬼子要炮击小杨庄，设置废墟障碍！” “轰，轰，轰！” 杜剑南的话音刚刚落下，日军的炮群就接连轰响，把一枚枚炮弹轰射过来。 纷纷在小杨庄内外炸响。 炸得地动山摇，庄内的房子大片倒塌，一棵棵枝繁叶茂的数十年老树，纷纷断裂倾倒。 “哒哒哒——” 负责后方搜索的4组陈振华，周海，看到这一幕，则是驾驭着战机，不断的清除那些日军信号兵。 阻止他们对后方的炮群，进行更加精确的火力定位。 然而在这个时候，鬼子炮兵也知道一旦放进中国装甲车队的恐怖，在指示信号兵被子弹打碎以后。 立即就有一个新的信号兵，跑到山头高处，拼命的挥旗指引。 “尼玛，真以为自己是打不死的小强是不” 杜剑南怒骂了一句，偏头朝下看了一眼。 就看到5辆战车，已经高速冲进小杨庄。 而骑兵营的6百骑兵，则是从庄子南面的各处小巷子，纵马而入。 “不要管庄子，也不要管信号兵；” 杜剑南拿起对讲下令道：“所有战机全力攻击日军火炮，打哑它们！” “全速通过，全速通过！” 而在小杨庄里面，骑兵，还有战车队伍的指挥官们，都是大吼着命令部队，快速的通过这个庄子。 脱离这个正在形成的‘废墟沼泽’。 “轰！” 突然一枚105榴弹，在一条主路的旁边炸响，把那栋茅草屋炸成无数细碎的土屑，草屑 尘土弥漫，遮住了一切的视线。 “叮叮叮——” 而崩裂溅射的弹片，打得那辆意制‘菲亚特’fiat-3000b轻型坦克上面，腾起团团火星。 不是那个少尉机长身体缩得快，十有八九，上半身都要被绞割成碎片。 “轰隆隆——” 在漫天的泥雾之中，车队只能凭着眼前不到2米的模糊视线，缓慢推进。 —— “射击，射击！” 在小杨庄北一里，那个之前被杜剑南‘光顾’过的竹林里。 野战重炮第2联队长武田精一大佐，嘶竭底里的大吼着：“炸平小杨庄，让中国战车，步兵，还有骑兵，连同庄子，一起被埋葬！” “绝对不能让中国军队突破，否则只有死！” 第10师团的炮兵参谋，谷川美代次少佐，抽出了手里的东洋刀，满脸扭曲的挥舞着大吼：“射击，射击！” “轰，轰，轰！” 在日军炮兵们拼命的炮击中，一枚枚的炮弹，狠厉的砸向小杨庄。 “嗡——” 在蓝天白云下面，8架天蓝色涂层的中国战机，高速轰鸣逼近。 “战机，中国的战机！” “八嘎，他们扑过来了，扑过来了！” “混蛋，这些魔鬼！” 这时候，在一处处23中队8架战机各自攻击目标的炮兵阵地上面。 那些发炮，填弹，运弹的鬼子炮兵。 都是惊骇大叫着，失去了颜色。 一些胆小的日军炮兵，已经不由自主的放下了手里的作业，准备逃离避弹。 “八嘎，懦夫，不许躲避！” “继续射击，射击！” 在这个时候，几乎所有炮群阵地上面的日军指挥官们，都知道这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均是大吼着做出同样的选择。 ‘歪把子’高射机枪，对中国的战机，几乎产生不了任何的实质威胁。 而能打战车的37/47速射炮，此时全部在南边阵地作战。 短时间内根本调拨不回来。 一旦让中国陆军成功突破，无论是空中的飞机，还是地上的装甲车队。 他们这一千六百余炮兵，机枪兵，汽车兵，辎重兵。 都会对之无可奈何。 将逃脱不了被陆空联合绞杀击溃的可怖命运。 然而，假如能够把中国的战车困死在小杨庄，那么地面上的骑兵队伍，就很容易能够歼灭他们。 对于天上的飞机，则是之后全部炮熄，隐蔽在山林。 那么中国陆空联合的这次狠毒攻击，就会被艰难化解。 虽然这样将会付出巨大的伤亡，但是现在他们根本别无选择，只能用人命堆填发炮，以求实现封死小杨庄。 阻止中国的战车北进。 “找死！” 陈盛馨冷笑。 “送肉！” 杨梦青大嚷。 “杀！” 周海脸色冷如寒冰。—— 在一道道大吼之下，8架e-166先后开火，射向下面的目标火炮阵地。 “啊！” “八——” “叮叮叮！” 顿时8处日军火炮阵地上面，闪现出32道以曳光弹开头的金色流线。 打得火炮阵地上面的日军成片翻倒，溅起蓬蓬血雨。 而那些撞击在炮体上面的子弹，则是在火星溅射中，崩裂成无数锋利的金属碎片，弹射向四周的血肉身体。 在四道机枪的爆射犁割之下，8个日军的火炮阵地，几乎没有一个完好的身体。 地上倒满了碎裂的尸骸。 “立即，你们立即炮击，炮击！” 趴在远一点的鬼子指挥官，看到头顶的战机俯冲射击掠过，开始进行爬升。 连忙站起来，扯着嗓子命令下一批炮兵投入射击。 “轰，轰，轰！” 这8处死亡阵地，猛烈的炮射，随即再次开始。 “嗡——” “哒哒哒——” 这时候，快速折返回来的中国战机，也随即开始了新的一轮的血的洗礼。 “冲呀！” 这时候，从各处庄内小道快速穿过的骑兵营，看到从西到东这条漫长的炮击线，纷纷驱马飞奔，高速奔袭。 “哗啦啦！” 当中国战车中队，看到前面的庄子大片倒塌，已经堵死了车队进途的时候。 正在进退两难之间。 一个骑兵大吼着驱马在尘雾里面跑过来大吼：“你们已经超过土路火带，推倒右边的这个院子的土墙，推倒土墙！” 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那辆sdkfz221搜索车中队长李天乐少校的脑海。 他们的车队，完全没有必要全部经过这个庄子。 只要绕过那段火龙就等于实现了突破！ “推倒这面土院墙，推倒它！” 随着李天乐的兴奋大吼，被前面一棵大树堵死的sdkfz221，轰然右偏，冲向那堵土墙。 在一片‘哗啦啦’声里面，战车驶进了一个大院子。 “继续东进，推倒这面土墙！” “轰隆隆——” “哗啦啦！” 随着东院墙被推倒，李天乐惊喜的看到，前面一片小菜园那边，就是原本的土路。 在土路南四五十米处，大火依然在猛烈的燃烧着。 “突破了，突破了！” “上土路！” “杀鬼子，抢大炮啰！” 随着5辆装甲车高速驶出，后面的车队也跟着鱼贯而出。 汽车上面的步兵们，一个个都成了‘土人’，看到眼前的开阔，纷纷惊喜的大喊起来。 —— “突破了，突破了！” 在各个山顶指引的日军炮兵信号兵们，看着突然出现在北路上面的中国钢铁洪流。 纷纷吓得心寒胆裂，扯着嗓子大吼大叫：“中国军队突破了，突破了！” 在北线，中日交战的天平，开始了绝对碾压式的倾斜。 杀戮， 即将上演！ ， 第一百九十三章 别了，台儿庄 “全速前进，全速前进！” “杀鬼子啰！” 在5辆战车，辆汽车，冲到土路上面以后。 立即开始了高速推进。 车队一路轰鸣，在干燥的土路上面，又碾压出一条长长的土龙。 ‘射向’北方。 从后面被推倒的土墙缺口，不断的涌出骑兵营的骑兵，则是纷纷避开了烟尘密布的土路。 在左侧的麦田狂奔并进。 “射击！” “哒哒哒——” “砰，砰！” 之前冲出小杨庄北进的先头部队，此时正在折向东冲，就被一处设置在山脚林带的日军机枪点盯上。 在猛烈的袭击下，骑兵士兵纷纷中弹落马。 “打掉它！” “哒哒哒——” “轰！” 看到这一幕，在后面高速奔进的坦克，和汽车上面的火炮，机枪。 随即向着日军的那个隐藏火力点，发动攻击。 几乎在顷刻之间，就完全打爆了那处鬼子据点。 而在天空中的23中队，仍然在猛烈的俯冲点射，不断的绞杀一批批飞蛾扑火般，冲到火炮阵地开炮的日军。 “混蛋，混蛋！” 站在山丘的竹林里面，望着从西南方向高速扑进的中国陆军集群。 武田精一脸色惨白，浑身冰冷。 之前将炮群分散设置在这条东西5千米走向的丘林带上面，只是为了预防来自中国的空中打击。 根本就没有想过，在陆地居然会被中国的装甲车队突击的情形。 现在在北线这片漫长的阵地上面，部队没有一门速射炮，而且一千六百人完全分散。 如何能够抵御中国军队这种集群攻击 “停止开炮停止开炮！拿枪去打他们的骑兵，用手雷去炸他们的汽车！战车！” 武田精一拼命的扯着嗓子大吼：“把他们的战车炸成碎片！” “冲呀！” “帝国万岁！” “玉碎！” 顿时，一群群的日军炮兵，血红着眼珠子，手里握着手雷，冲出林带。 朝着在绿油油的麦田上面，轰鸣推进的中国战车扑去。 “找死！” “不要让他们靠近战车！” “鬼子能冲过来，靠近战车” “哒哒哒——” “砰，砰，砰！” “轰！” 这些试图垂死挣扎的日军炮兵，随即被无数伸过去的枪支火炮，从容的射杀搅碎。 尸骸洒满麦田，灌溉大地。 —— 此时，时间已经走到上午点49分。 日军由5架轰炸机，32架战斗机组成的突袭机群。 正在高速掠过夏邑县的天空。 按照飞行速度，将在5分钟以后，到达徐州上空。 在看到空中如此庞大的日军机群以后，夏邑县的告警电话，随即打到了徐州塔楼2楼话务室。 然后被飞快的转接到3楼调指室。 而这个时候，整个徐州城，包括机场，几乎完成了所有的紧急疏散。 只有最后一批人员和百姓，正在快速撤离城池。 放下电话的李宗仁，满脸复杂的拿起了对讲：“23中队杜队长，我是徐州塔楼。” 对讲里面寂静无声。 “23中队杜队长，我是徐州塔楼。” 对讲里面依然寂静。 —— 此时，在徐州东北60千米处，23中队正在打击一处处暴露炮群的日军，防止他们狗急跳墙破坏大炮。 同时对逃离的日军汽车进行追杀。 基本把战机高度，维持在300米以下的空层。 60千米本来就是无线覆盖的极限，再加上战机的轰鸣，机枪的爆吼。 低空层的无线死角。 架战机均是没有接收到一点的回音。 点57分，李白和机场所有留守人员，开始快速撤离。 朝着机场东面的山林驱车跑去。 而这个时候，日军的攻击机群，已经飞到徐州机场西26千米的圣泉镇上空。 “八嘎，中国战机这是逃了么” 陆航第6飞行大队长岛田隆一，望着东面空寂的天空，心里面心情复杂。 中国那个叫杜剑南的飞行员，被中国吹嘘成天下无敌。 虽然陆航所有人在表面都会嗤之以鼻。 但是在心里，他们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有着一种微微的恐惧。 长江那边和海航，淮河，徐州和陆航第3飞行团，这几次空战的战绩真假先不说。 临沂炮兵第5联队的毁灭。 济宁的2架侦察机，还有济宁城的焚毁。 24号只回来6架战机。 这一切却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所以，在这个时候，距离徐州如此之近的时候，依然没有发现中国战机的踪迹。 岛田隆一又恼火，又有着一丝放松的知道。 中国战机逃了！ 因为24号，达政信的电报数据，让陆航和日军第2军之间，产生了很严重的对立情绪。 所以互相间的信息交流变得极为缓慢。 岛田隆一并不知道，此刻在台儿庄战场，中国的23中队，正在进行对日军炮群的绞杀。 在岛田隆一的复杂心思的思考中，三四分钟倏然过去。 机群已经飞过了云龙湖，前面那一大片寂静的城池，就在眼前。 然而依然没有一架中国战机拦截。 “给司令部发电，中国战机畏惧帝国战机，不敢战斗，全部逃离。” 岛田隆一发布完命令，就看到两边的机群，已经开始了投弹。 随即，整个徐州城在一道道的爆鸣声里。 火焰四起，黑烟漫天。 —— “哒哒哒——” 杜剑南驾驭着战机，把一辆试图北逃的日军汽车，还有在汽车上面，拼命射击顽抗的高射机枪，打成碎片。 他看了一眼油量仪表，又看了一眼腕表。 虽然油量还有超过200千米的滞空航程，但是子弹几乎已经告罄。 而且假如日军空袭徐州，也差不多可以确定了。 然后，杜剑南开始拉升战机。 在西面的大地上，从西到东的战斗，已经变成了从北到南。 中国的骑兵，战车，正在追逐射杀南溃的日军炮兵。 而从汽车上面下来的步兵，以及架着机枪，拍击破的汽车，正在搜杀还没有逃离，躲在林子里的日军。 这些平原地带的小山丘，四面都是绿油油的麦田，山势根本不成气候。 里面顽抗的鬼子，被机枪和拍击破压着根本无法抬头。 而且就在杜剑南感觉兵力太少，一时很难肃清这些鬼子的时候。 他在空中就看到，至少超过3千的步兵，正在巫山庄那里，快速的朝北行军。 后面还跟着长长的骡马车队，明显是来拉战利品。 “呵呵，哥还是太嫩了啊；舍不得放开兵力，不大气。” 说话间，230已经攀升到了近500米空层。 杜剑南拿起对讲：“塔楼，塔楼，我是23中队杜剑南，听到请回答。” 寂静无声。 杜剑南皱了皱眉眉毛，掠翼西飞。 在战机的轰鸣声里，飞过大运河，同时高度已经攀升到近600米。 “塔楼，塔楼，我是23中队杜剑南，听到请回答。” 依然寂静。 于是，杜剑南明白了。 “都不能放一个留守，就一定会死” 杜剑南埋怨一句，回头北望。 其余7架战机此时都已经停止了射击，正在攀升，或者已经攀升到了600米同空层。 而在下面的大地，日军溃军正在进入刘家湖日军中部阵地。 在刘家湖日军阵地的机枪，速射炮，迫击炮的威胁下，中国的5辆战车和骑兵队伍，也已经停止了追击。 至此，台儿庄北这剩余4千余日军，已经成瓮中之鳖。 “所有战机在。5空层集合，连云港。” 杜剑南发布完命令，放下对讲机，开始攀升。 心里面却没有多少因为帮助中国陆军，搞到了半个师团级的火炮的欣喜。 第一是因为这么离开，无异于半途逃离战区。 第二就是，他不知道回到信阳机场以后，等着他的将是什么惩罚。 不久，在蓝天白云下，在台儿庄炮火和硝烟之上。 23中队的战机朝着徐州方向飞去。 这是为了迷惑下面的日军，在西飞6千米以后，他们将折向南下6千米。 然后东飞50千米处的连云港。 别了，台儿庄！ ， 第一百九十四章 杜剑南的愤懑 当天上午9点30许。 23中队的架战机，降落在连云港机场。 之前，连云港由东北军王肇治的333旅守卫，在被调往临沂以后，此地只剩下一个县城保安团来维持治安。 而作为备用机场的连云港机场，自从建好以后，几乎都没有来过什么飞机。 整个机场一片荒芜，野草青青，兔子野鸡出没。 机场里面只有一个步兵排驻扎，看到飞机过来，半天才明白应该扛几个梯子，让空军下来。 不过等他们还没在仓库找到梯子的时候，杜剑南他们就从战机上面跳下来了。 看到那个一脸尴尬的少尉排长跑过来，杜剑南就猜测应该没电台。 一问之下，果然猜对了。 而且电话还得到七里外的城里去打。 杜剑南倒不准备打电话，他只是害怕这个‘机场’有没有燃油。 那时候，就得用电话了。 还好，不但有二三十桶未开封的燃油，7。62口径的机枪子弹，居然也有不少储存。 于是，23中队的飞行员们，就和一群连枪都不背的卫戍步兵们一起，给战机加油，填弹。 忙完了这一切，再对战机进行一遍仔细的检查，已经是上午点。 因为23中队的名飞行员，除了杜剑南和周海，其余不是海外华裔，就是江浙人。 自从37年底撤离华东，就没有再来到过海边。 所以纷纷向杜剑南提议，在海边搞一顿海鲜，再飞合肥。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于是兄弟就向那个排长借了一口锅，还有一些调料，来到了海边沙滩。 这个机场靠近海湾，头顶蓝天白云，东面是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 因为日军控制了中国的海域，在海面上看不到一艘轮船的踪迹。 海面上只有海鸥飞翔，一些本地的渔船捕鱼。 兄弟坐在海边的沙滩上面，望着大海，吹着海风，似乎一下子就远离了战火。 走进了一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 陈怀民，杨梦青，信守巽，陈盛馨，四人负责捉螃蟹，贝壳这些能吃的东西。 陈振华和周海，负责架锅烧火，取水。 杜剑南和梁添成，则是负责等着开吃。 杜剑南给梁添成递一支烟，然后点燃自己的，吹着海风，望着大海。 “有什么对策” 梁添成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 杜剑南笑着望了梁添成一眼。 “你知道我说什么，包括陈怀民他们；不然能让咱俩闲着白吃。” 杜剑南听了，沉默着慢慢的躺在沙滩上面。 远处，海鸥鸣叫。 清亮辽远。 “虽然你是一心为了打鬼子，可是这里面牵扯着站队的问题；这场战役你也看到了，济宁，滕县，临沂，包括台儿庄，都是西北军，川军，还有韩复渠的鲁军在打，到目前为止，中央军的嫡系，只是才参战了200师的两营炮兵和一个战车中队。” 梁添成看杜剑南不说话，就直接挑明说道：“今天这场大战，委座，包括李司令，之前都没有想到和准备；结果——” “我，陈振华，是海外的，历来被排斥；陈怀民，陈盛馨，信守巽，杨梦青是江浙一带，属于嫡系，你和周海是河南人，不过都是南京中央军校，后来进入笕桥，也是嫡系，——稍微远一点的嫡系。” 梁添成继续幽幽的说道：“对上面的这些大人物来说，才能虽然重要，但是出身，站队和忠诚，往往更加的重要。” “麻痹，这群王八蛋，整天不干正事儿，竟搞这乌烟瘴气的东西，能打赢，才是出鬼了！” 杜剑南怒骂一句：“槽，大不了回去卖豆腐！” 风儿轻轻掠过，带着大海的气息。 “有些事情，道理我也懂，但是这是国战，这是和日寇不死不休的卫国战争！” 杜剑南停了好久才开口沉闷的说道：“在我找到了鬼子的死穴的时候，什么乱七八糟的都不重要，我只有一个目标，打垮他们，消灭他们！至于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 “今天这场空战，不是航委突然要调走3，4大队，我怎么可能在微山湖上空用电台和李宗仁废话，设计这场空战不打掉日军的炮群，没有空权，想吃掉他们，简直就是做梦！——而且就是现在，没有空权，你以为他们能吃掉最多此消彼长，少一些伤亡，多杀一点鬼子而已！” “不是航委的这个狗屁命令，机群都在归德，日军陆航敢来突袭打不死他们！只要空军继续作战，压着日军陆航，汤恩伯别舍不得流血，完全能吃掉整个濑谷支队；然后一边牵制攻击济宁日军，全力攻击坂本支队，解决掉他们！” 杜剑南愤懑的说道：“日军2个甲种挽马师团，就没了半条命；接着在日军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全力解决兖州的第0师团，继续东进，打掉潍坊，青岛第5师团的剩余残军。然后全部重兵推进济南，仗打到这里，整个形势都会有着质变！” 看到梁添成一脸惊讶的合不拢嘴巴，杜剑南沉声继续说道：“这么打，会死很多的军队，尤其是汤恩伯那十几万人；可是连几架飞机都不愿意投入，更别提这十几万嫡系精锐！” “现在这事儿，也就这样了！至于以后，什么冷板凳也好，小鞋也行，大不了不让我飞了；老子就拿着菜刀，自己去拉一支队伍和鬼子继续死战！除非哪一天战死，人死鸟朝天，至少我杜剑南没白来走这一遭！” 杜剑南的话，让梁添成微微动容，不过最后一句话让他有些不明白。 “没有白来，什么意思” “就是没有白活！” 杜剑南站起来，面朝大海怒吼起来：“人固有一死，或轻如鸿毛，或重如泰山。” —— 27号中午，23中队的兄弟，在海滩吃了一顿饱饱的纯天然海鲜大餐。 其间，他们互相玩笑，极尽高兴。 不去想之前的血战。 不去想将要面对的东西。 恣意狂欢。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之前在济南西郊机场，日军陆航的6架ki-30九七式轻爆击机，不是因为岛田隆一的电报。 早已过来轰炸连云港机场。 下午时，在受命过来催促启航的县长刘寻源的慰问下，23中队离开连云港。 飞向东南360千米处的合肥。 下午3时，架e-66离开合肥，飞向西300千米的信阳机场。 开始他们新的征程和命运。 ，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大雨信阳 “咔嚓！” 一道粗亮的闪电，在天空中的云层迅疾游弋，进而分出无数网布的枝蔓，如同一株嶙峋的银树。 照得昏暗的水墨世界猛然一亮。 “哗啦啦——” 此时，在这个雅致的小院里面，暴雨磅礴。 院角的出水沟似乎已经不能‘扛负’它的任务，在这近二十平方的小院子里，水位一再升高。 假如再这么积涝下去，就要淹没走廊，倒流进书屋。 院角有一簇修竹，枝节劲蔓，竹叶清脆。 被雨点打得‘啪啪’乱响。 旁边种了几株芭蕉，宽大的叶片不堪暴雨的欺凌，被打断了好几扇‘芭蕉扇’。 然而，叶片依然绿如翡翠通透。 杜剑南坐在花窗前的书桌边，上面一杯信阳毛尖已经水冷。 其余桌子上空空如也。 他只是在发呆。 而且发呆了很久。 徐州的那场‘恣意妄为’的空战，所带来的后果。 在昨天2号下午，一回到信阳机场。 就开始来临。 23中队刚在机场降落，那个机场副场长柳达通少校，就把航委早就发过来的命令交给杜剑南。 ‘23中队所有战机，暂时全部入库保养，由中队长杜剑南负责管理，其余队员立即返回武汉航委。——毛邦初’ 这个莫名其妙的电报，搞得23中队一片哗然，都叫着毛邦初这货是发什么神经 之前众人虽然都有预料，不过想着毕竟是一场不错的大捷，上面就算有看法，‘板子’也不会下得这么快。 而且把队员叫回武汉，却独独把队长杜剑南留在这里。 这算什么事儿 但是这是航委军令厅厅长签发的命令，众人虽然心里都是惊疑不定的恼怒。 却是只有乖乖听令。 用杜剑南安慰兄弟们的话来说，‘至少先看看他们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狗皮膏药’ 当天晚上，兄弟们在一家馆子里面吃了一顿。 本来还想说说话，不过柳达通和县长楚云祥，也不请自来的参加进来。 大伙儿只好憋着话。 看在这两人都是杜剑南家乡实权人物的份上，大家都还算给柳达通和楚云祥面子。 在敷衍的杯觥交错中，陈振华和他的结拜大哥楚县长，又互相伤害着喝倒了。 饭后不久，在夜色中，杜剑南，柳达通，醉醺醺的楚云祥，把梁添成7人送上南去的火车。 柳达通和楚云祥这两个人，心思过热， 尤其是听到陈振华这个醉鬼说道，杜剑南和李宗仁直接强势对话，还有和委座的德国顾问法肯豪森关系‘很好’。 法肯豪森在徐州点名杜剑南，和他一起飞了一趟洛阳。 柳达通和楚云祥望着杜剑南的眼睛，都开始发绿。 所以晚上，杜剑南就没有回机场，带着躲避的心里，回到了他的这个‘家’。 结果回来了以后，杜剑南就后悔。 被一屋子的父母亲戚，叽叽喳喳的各种问。 到后来，杜剑南直接装醉，才被他母亲命令着，让他那个珠圆玉润的‘未圆房’，搀扶回卧室睡觉。 离了众人的视线，杜剑南就不敢装醉了，然后被领进他的房间，那个女子又端来热水。 杜剑南就笑着请她出去，‘早点歇息’。 在那个女子出门时，杜剑南似乎看到在那一瞬间，她转向外面的脸蛋上面，眼泪夺眶而出。 杜剑南也只好心硬的当做没看见。 然后，下半夜就开始变天，早上天没有亮就下起了小雨。 接着越来越大，电闪雷鸣。 到了现在，就成了瓢泼大雨。 杜剑南看了一眼腕表，时间是上午0点过6分。 他和梁添成他们已经约好了，上午2点打过来一个电话。 现在到县党部，还太早。 这个被家里才‘盘下来’的大宅子，原是一户李姓地主，人称‘李扒皮’，的家业。 那个五六十岁，刚娶了第6房小妾的老东西。 听说日军从北边打过来了，就急忙贱卖了宅子，到武汉去投奔亲戚‘避难’。 在杜剑南的印象里，信阳虽然出现过日军，似乎并没有真正成为沦陷区。 武汉可是要不了几个月，就会真正的沦陷。 这哪里是‘避难’，简直是‘赴难’。 心里想着，从昨天看到电报起，情绪就一直很差的杜剑南。 “该！” 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然后，他看到一个身材苗条的军装少女，在他母亲的带路下，走进了院落的走廊。 “杨倩” 杜剑南看着窗外那个脸上，睫毛，军帽下的发丝，带着无数细小的水珠的女子。 洁净着一张宜喜宜嗔，新剥鸡蛋一般细嫩的俏脸。 眼睛笑盈盈的通过开着的窗子望着他。 杜剑南的脑袋一时发懵，搞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你——，怎么来啦” 杜剑南还傻坐在桌边，望着花窗外面，和他隔着不到。5米的杨倩。 “嘻嘻，不欢迎么坐了快一天一夜的火车，我好饿哦，还想来你的家乡，你请我客呢。” 杨倩的脸蛋儿和耳朵，已经染满了红霞。 然而她亮晶晶眼睛，却是勇敢的直望着书房里的杜剑南。 “欢迎，怎么不欢迎哩！姑娘，你快进屋坐，傻小子还坐着干什么，还不请人家姑娘进屋” 杜剑南的母亲，在外面走廊一脸笑盈盈的站着。 听到两人的对话，连忙满脸笑容的接过话，还‘狠狠’的瞪了杜剑南一眼。 杜剑南这才醒悟过来，怀着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的复杂心情，站起来大步到门口迎接。 杨倩的眼睫毛，如同小鸟蒲扇的翅膀般的眨呀眨。 走到了杜剑南的面前。 娇小可人的个头，正好到杜剑南的肩膀。 她挺着鼓鼓的胸脯，眼睛里面带着说不出的风情和羞涩，仰着一张清水出芙蓉一般的如花俏脸。 眼睛晶亮的望着杜剑南问：“是不是很意外” “呃——，意外，确实是太意外了。” 杜剑南老老实实的回答。 杨倩走进书屋，从杜剑南的身边走过的时候，她的柔软的手臂，无意挨了一下杜剑南的身体。 让杜剑南如同被电了一下。 还有杨倩身上带着的，淡淡的，女儿家特有的少女的清甜体香。 都让杜剑南一时有些失神。 “傻小子，还不进去倒水。” 杜剑南的母亲身为信阳城有名的‘豆腐大亨’，眼界自有敏锐过人之处。 自己儿子那一刻的迷失，她岂能没看到。 心里面一边为‘娟儿’可惜，一边提醒自己的‘傻小子’，人家姑娘都找上门来了，别再发愣了。 “哦，倒水，倒水。” 杜剑南这时候，是满脑子的问号。 这里面的门道他母亲不懂，他可是一清二楚。 要知道杨倩可是一位在职的文职上尉，可不是她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的事儿。 那她怎么就跑到这儿来了 ， 第一百九十六章 窗外有雨 杨倩进屋，把军帽挂在落地衣帽架上面。 扎着马尾辫的邻家少女的清秀形象，立即让杜剑南的母亲，脸上乐开了花儿。 她亲热的拉着杨倩的小手，招呼着一起坐下来。 杜剑南打开茶叶盒。 “倩倩是哪里人啊，家里有什么人呐” “唉——” 杜剑南暗叹一声，这都是通病啊！ “阿姨，我是苏州人，自小在荷兰住了几年住不惯，后来住在武汉的爷爷奶奶那里；家里还有一个妹妹，爸爸妈妈，都在荷兰，一个小叔，在部队里面。” 杨倩还没消红的俏脸，又开始发红。 “啥你也是咱河南的姑娘啊，离咱信阳远不远” 杜剑南的母亲，一听就更加的高兴了。 “嗯” 杨倩的小脑袋先是问号，然后就明白过来，脸蛋红红的迟疑的望了正在倒茶叶的杜剑南一眼。 吃吃的说道：“也不是太远啦。” “那感情好，咱信阳别看地方小，比不得大城市，可也是山美水美，养人的很；” 杜剑南的母亲又忍不住拉着杨倩的小手，心疼的说道：“你们当兵一定天天吃不饱，看把妞儿瘦的；看到娟儿没有以前来咱家时，又黑又瘦的跟个柴乔一样，现在白白胖胖的谁见了都说有福。” 杨倩听得有些发愣，不知道该怎么说。 “噗呲！” 正在倒水的杜剑南没有忍住，连忙偏头，才没把口水喷进杨倩的水杯里面去。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怎么，我说得不对” 杜剑南的母亲狠狠的捥了儿子一眼。 不是她对这个叫杨倩的姑娘不满意，反而是相当的满意。 可是对于那个童养媳娟儿。 她一直以来又当媳妇，又当闺女的看待。 自己这个倔儿子，上学，参军，上军校，先是说年纪不到，死活不办婚事圆房。 后来上军校，又说有规定，2岁之前不能结婚。 现在好不容易2岁，又成了一个人人称赞的大英雄，终于可以风风光光的办婚礼，抱孙子了。 结果昨晚才回来。 今天人家姑娘就冒着大雨，千里迢迢的找上门。 昨晚她就偷偷留意了一下，娟儿都没在儿子房间里呆上多久，今早这小子一直睡到八九点不起床。 都没和娟儿照面。 这个叫杨倩的姑娘，刚才被县部刘主任领过来的时候。 当时娟儿的脸就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造孽啊！这个花花小兔崽子！” 杜剑南的母亲，又忍不住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 虽然国家宣传一夫一妻，可在信阳的大户地主，只要你有能耐，三妻四妾都是常事儿。 杜剑南的母亲知道，要是让娟儿委屈一点，当个小的。 估计娟儿也会哭着点头。 可眼前这个叫杨倩的苏州姑娘，一看就是上过大学堂的人。 看着平时了不起的刘主任，对这个姑娘的态度，就知道这姑娘也不是一般人。 她怎么可能愿意让自己的儿子还有别的女人 就像家里的‘老木头’，要是敢起花花心思，自己非用剪子骟了他不可！ 杜剑南的母亲越想越头疼。 惦记着外面还有个娟儿等着安慰，就和杨倩又拉了几句家常，然后又狠狠的瞪了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儿子一眼。 才出了书房。 书房里面顿时寂静下来，只有茶杯水汽袅袅。 还有外面的‘哗哗’大雨。 “别猜啦，我是接到了调令，说是信阳机场需要一个播音，让我过来暂时负责一段时间。” 杨倩看到杜剑南还在发迷糊，就揭开了‘明面上’的谜底。 不过在她的心底，却如同小鹿一般的跳个不停。 昨晚火车靠停郑州，等待转京汉线的时候，她在车站站长办公室接了航委后勤处副主任刘迎山的一个电话。 结果先是她婶婶刘迎雪和她聊了几句，说是听说她和杜剑南挺熟，然后问觉得杜剑南这个人怎么样 当时就把杨倩问得面红耳赤。 在电话里，杨倩支支吾吾的岔了几次话以后，刘迎山就接了电话，说代替航委机场处调度她到信阳机场，暂时负责一下机场的播音。 然后，她婶婶又接过电话，几乎挑明的鼓励她。 要勇敢的追求自己的爱情。 从昨夜到今天上午，杨倩就一路魂不守舍。 时而羞涩，时而脸红的傻笑。 弄得车上的姐妹们都搞不清，组长这是出了什么‘邪’。 直到她一个人在信阳下车。 大家才恍然大悟。 一个个在车窗里面大喊大叫着，给她加油鼓劲儿。 鼓励她一定要‘拿下’这个不知为何要留在信阳的‘杜姐夫’。 想着姐妹们，还有婶婶昨晚在电话里面的话。 杨倩就脸红的有点不敢去看杜剑南的眼睛。 “不是吧，航委真是神经了；” 杜剑南听得有些发愣，脱口问道：“你也得罪老蒋他们了，被发配过来和我一起坐冷板凳” “得罪老蒋” 这个‘玩笑’话，杨倩有些听不懂，迷惑的望着杜剑南：“什么冷板凳啊，你知道航委的人多关心你，航委后勤处副主任都打电话——，呃，听说他还赞扬了你哩。” 杨倩吐了一下可爱的小舌头，心里暗叫好险。 “后勤处副主任，他谁呀，我需要他关心么” 杜剑南不屑的说道：“不好好的发扬传统，大贪特贪，也来蹭热闹啊。” “嘻嘻——” 杨倩笑了笑，偏着小脑袋想了一下，肯定的说道：“是够贪的，不然他屋里哪来那么多的文物。” 其实，在杨倩的这句话里，已经暴露出了很多的东西。 至少说明她和这个肥的流的，陆军少将级的副主任，有过来往。 不过杜剑南现在的心思不在这里，直接自动的就过滤掉了这些话里的深层含义。 根本就没有去想。 话说到这里，一时间似乎都没什么说的了，两人于是不再说话，也不去刻意的盯着对方。 静静的沉默。 然而，一种奇怪的气氛。 却在这个小小的书屋里面酝酿。 晕染开来。 让这对男女，偶尔目光相触间。 有着小小的悸动，小小的甜蜜，还有着心照不宣的欣喜。 外面的雨，渐渐的缓了下来。 到了点30左右，已经变成了蒙蒙的丝雨。 “走吧，出去吃；我请客。” 杜剑南这时候，才想起来屋子里面还有一个叫‘娟儿’的姑娘。 假如一会儿吃饭时，一对眼睛变成了红桃子。 那才真是一个大麻烦。 而且现在这个情形，人家杨倩又没说喜欢他，他总不能自作动情的说。‘屋里有一个童养媳，不过没男女间的感情，也没圆房吧。 “啊” 杨倩有些迷糊的说道：“阿姨说中午要给我做好吃的呢，要是不吃，多没礼貌。” “晚上吧，我中午2点要接梁添成他们的电话。” 杜剑南心里长舒一口气，感觉这个理由真的很好很强大。 县部距离这个宅子并不远，撑着雨伞也就是十分钟不到的路程。 街巷到处都是水，有的水里面全是垃圾。 杜剑南一开始是拉着杨倩的胳膊过了几次水泽，后来背着她过了几段深水。 少女娇躯的柔软，芬芳，轻盈婀娜和温暖。 那种肌肤相触的心悸。 后背在晃悠中，那鼓囊囊的饱满和微微的压力变形。 都让杜剑南有些渴望这条路，一直能够走不到头。 到了县部门前，两人对视一眼。 杨倩脸颊红红的，竟然有点不敢再看杜剑南富于侵略性的目光。 两人出示证件，进了县部，里面的大人物这时候都各自下班回家抗涝去了，电话室里面，只有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在值班。 不久，2点整，电话准时响起。 那个小姑娘接了电话，然后交给杜剑南。 才听了几句，杜剑南脸上的颜色就变了。 ， 第一百九十七章 9大队 武汉，王家墩。 当天上午0点，航委军令厅长毛邦初，副厅长张有谷，驱逐机4大队长董明德。 和23中队的7名飞行员，逐一单独谈话。 地点选在王家墩大会议室。 每一位正式谈话在之前，毛邦初就对队员下达封口令，出去以后不得谈论所说细节。 谈完以后，从前门进来的队员，从30米外的后门出去。 在那里静默等待。 和前门的队员之间，无法进行任何的眼神示意。 更别提语言。 大约点，23中队的7名队员，重新回到大会议室。 当时，屋内的0人，几乎人人都有怒色。 均是冷着脸色沉默。 大约5分钟后，进来了名飞行员。 6人是新面孔。 另外2人是原23中队长刘宗武，在2·空战中负伤，右腿轻微骨裂的王玉琨。 在会上，毛邦初宣布，刘宗武重回23中队任中队长，陈怀民任副队长；23中队扩充为0机中队，换机e-52，以实现驱逐机4大队3个中队之间的整体配合。 然而陈怀民当时就开口，说道自己能力不行，拒绝担任副中队长。 这又让毛邦初的脸上，涌现了不少的黑气。 之后，压着火气的毛邦初继续宣布，梁添成，陈盛馨，陈振华，周海，杨梦青，调入空军第9攻击机大队。 命令下达，下面梁添成5人，一片欢呼。 又纷纷叫嚷着问毛邦初，第9大队不是撤销了么 现在这又是什么鬼！ 杜老大是不是新任9大队的大队长 对于这些委座和秘书长的心头肉飞行员，毛邦初心里面此时是一脸的厌恶，可是他也没敢太得罪这些‘小爷’。 只是沉脸下令，现在要给新王牌中队，23中队的队员开会。 无关人等立即离开。 在毛邦初原先的计划里，除了华裔梁添成，陈振华，这2个人送出4大队。 其余5人都是要留下来。 这样才能保持23中队的战力。 先见梁添成和陈振华，只是走一个过场。 告诉他们将会调离4大队，要理解，服从，组织的苦心安排。 在新的岗位继续奋勇杀敌，为国家增光添彩。 到了第3个陈盛馨，结果一说杜剑南将离开4大队，另有安排。 这个兔崽子当时就猫炸起来，固执的表示，杜剑南去哪儿他也去哪儿。 第4个杨梦青，猫炸得更厉害。 第5个周海倒没猫炸，只是冷着脸说，他从杜剑南那里学了很多的东西，还没学完。 “军人以服从天职为己任，那么我就脱了军装，不送我去军事法庭，我就去打游击。” 这时候，毛邦初才真急了。 7个队员，此时只剩下陈怀民和信守巽。 虽然老头子事前明言，不可逼迫，自由选择。 但是要是一个人都留不下来，23中队人全部离开，自己这重新搭起的23中队的架子。 岂不是成了笑料 那在老头子的眼里，自己那是有多么的无能 后来，毛邦初对陈怀民苦口婆心的劝，对23岁的信守巽连哄带忽悠。 总算是留下来2个。 虽然还是丢脸，不过加上刘宗武和王玉琨，也算勉强能够撑起来架子。 在委座和秘书长那里，也算马虎能交代过去。 —— 信阳，县部电话室。 杜剑南连接梁添成，杨梦青，陈振华，陈盛馨，四个人的电话。 就问他们台儿庄那边昨天打得怎么样 结果几人都说不清楚，听语气似乎也没当回事儿，更没有专门问别人。 反而说日军海航对长江中游沿线的攻击，又频繁了起来。 而且从2月23号，被空袭松山机场以后，海峡停飞的战机又开始出现，并且在前天，完全摧毁了福州王庄机场。 在空军的眼里，对于地面的大战，参与其中的时候，就会特别的关心。 一旦脱离，他们的目光就会完全移开。 重新投向天空。 那里才是他们战斗的主战场！ 通话以后，杜剑南拿起一支烟点上，倒没有看到杨倩见他吸烟翻的可爱白眼。 仔细思考。 也在等待。 电话室值班的小姑娘，有些敬仰的偷望了杜剑南好多眼，对于似乎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杨倩，却是有些畏惧。 这么年轻就已经扛着上尉军衔，比空军英雄杜队长还要高一级。 要知道县里保安团长‘李霸天’，也不过是一个上尉衔。 这个小姑娘，根本就不懂一个王牌战斗机中队，中尉中队长的权势有多大。 更不明白中央军嫡系的陆军上尉，和地方杂牌中的杂牌上尉的含金量，有多么大的鸿沟。 “什么情况” 看到杜剑南皱眉沉思，杨倩猜到有什么麻烦，不禁关心的问。 “23中队大换血，刘宗武回23中队，陈怀民，信守巽，王玉琨，还有6个新毕业的飞行员，组成新23中队。” “那你们呢，什么意思” 杨倩听得一脸的迷糊。 “梁添成，陈盛馨，陈振华，周海，杨梦青，调入空军第9攻击机大队。” “啊！不是第9大队裁撤了么，又准备组建，你到9大队” 杨倩的俏脸，腾地一下子又红了。 她这时算是完全明白，对于自己的这份调令，不仅仅是她婶婶想‘帮助’她，完成终身大事这么简单。 后面绝对还有航委更高层的影子。 这事儿，怎么都知道了 真是羞死人了！ 杨倩羞不可抑，心里面怪怪的，声音都在微微的发颤。 “不知道，特么的什么都不通知我，就把我踢出4大队了槽！” 这事儿，要说杜剑南不恼火，那是假的，不过好在还有一群兄弟们顶他，再加上杨倩在身边陪着。 心情还算过得去。 “饿了吧” 杜剑南看了一眼腕表，歉意的对杨倩说道：“再等一会儿，应该还有个电话。” “饿呀，不过我能坚持，不过一会儿你可得请我吃好吃的。” 杨倩的脸蛋还是红红的，有些不敢看杜剑南，随手拿了一本桌子上的信阳县志，低头看了起来。 又等了一会儿，电话响了起来，是陈怀民的电话。 “杜哥，毛邦初说航委已经决定重组9大队，你将担任9大队大队长，如果23中队都走完了，这个王牌中队就垮；他许诺等以后正轨，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调走。” 杜剑南和陈怀民聊了两句，又和信守巽说了几句话，鼓励了一下。 放下电话，他脸上的神情就好看很多。 不是为了那个根本就没通知他的‘9大队大队长的职务’，而是因为这两兄弟给他打了这个电话。 在哪里都是打鬼子，杜剑南也没有什么‘拉山头’的想法。 其实也无所谓和不和他一起战斗。 就是这份心意，让他高兴。 “唉，两个天真儿童。” 杜剑南放下电话，低声嘟囔一句，然后笑着对饿得发晕的杨倩说道：“走，请你去吃大餐。” ， 第一百九十八章 山下 和陈怀民，信守巽，电话以后，杜剑南就把杨倩寄放在县部的行李，装在吉普车的后面。 信阳机场在9大队转场，然后9大队裁撤以后。 机场的级别，就下降到三类临时备用机场。 除了储备了几十桶燃油，一百多箱7。62机枪子弹，还有一些电线，战机的小部件。 别的物资早已全部搬空。 飞行场场长，也由上校级别，换成了少校级别。 维持基本运作。 这个机场只有两辆破卡车，是原场兵转到郑州时看不上，丢弃在这里。 倒成了柳达通的宝贝。 昨天杜剑南他们就是坐着其中一辆。 破发动机一路嘶吼，喷着黑烟。 中间还熄了一次火。 就这，还是整个信阳几万平方千米，二三百万人口，有数的几辆车之一。 然而，鸡公山的大佬们，在昨天下午离开时，特意把一辆美国进口的吉普车，留在县部。 说是作为杜剑南的专车使用。 这种车子，就是楚云祥都没有坐过。 更加厉害的是，这背后的隐喻。 不然，仅仅凭着陈振华几句不知真假的醉话。 楚云祥和柳达通，对杜剑南哪能这么热心。 —— 此时，天空已经渐渐放晴，露出温和的太阳。 天空中挂着一道美丽的彩虹。 这假如在杜剑南的那个时代，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微信里面，一定是朋友圈各处拍摄的彩虹照片，配上各种赞叹。 不过在这个经常见的时代，除了杜剑南还有些惊艳。 就是杨倩也只是说了一句‘彩虹好美’，就不再看了。 车子发动，驶出县部大院。 城里的积水依然处处，不过吉普车的底盘高，只要注意点别朝几处低洼开，行驶却不是什么问题。 杜剑南找了一家装潢不错的馆子，交代跑堂帮着留意一下车子上的东西，上了二楼。 虽然杨倩今天到现在都没有吃一点东西，不过等热菜上桌，她也没有吃太多的东西。 小猫一般的女子，一小碗米饭，一小碗米酒，再吃一点菜。 就把她给满足的吃饱了。 兴致勃勃的看杜剑南大口吃肉，大碗喝米酒。 吃过饭，杜剑南看了一下表，还不到下午两点。 此时，外面天空蓝天碧洗，城里街道的水位也在迅速的下降。 杜剑南望着窗外，浉河南岸，那一带青翠的起伏群山。 不禁想起了更南边的那座山。 还有那个‘该死的洞’！ 上次匆忙赶去，结果老蒋占着地方，没法接近。 杜剑南想再去看看。 就是不知道船桥能不能过车 “走，带你去瞅瞅我们信阳的名山。” 杜剑南笑着对杨倩发出邀请。 不久，吉普车驶出南门。 杜剑南就看到前方滚滚浉河，河水滔滔，一条白龙横卧东去。 船桥两岸，黑压压的站满了等待过桥的行人，装货的马车，木板车，独轮车，骡马驴子—— 在船桥上面，也站着很多的人。 手里拿着长长的木杆，带钩的竹竿，清理上游冲下来的树木，树枝。 防止撞破木船。 或者树枝累积太多，把固定船桥两头的铁索拉断。 在两岸的河边，很多市民纷纷拿着一头削尖的竹竿扎鱼。 不时有一条条肥硕的大鱼，被拉出水面。 此时，船桥已经被封锁。 几个保安团的士兵，吊儿郎当的背着破枪，坐在两头的船上，不让行人通过。 当然，也有人在通过。 一个双马驾驭的马车，上面大棚子里坐着应该是个有些头脸的人物，和那头的士兵说了几句话。 车夫就驾车上了船桥，在众人羡慕的眼神里。 施施然的朝着这面行来。 杜剑南一开始把车停着，想着不能过，看到那个体积庞大的豪华马车上了船桥，嘴里‘槽’了一句，重新发动汽车。 “嗡——” 这辆早就引起所有人注意的吉普车，慢慢的驶向船桥。 几分钟以后，吉普车上了南岸。 在泥泞的土路上面，朝南驶去。 “这些地头蛇真坏，为什么不让两边等着的百姓过桥处处都讲特权，咱中国就是这些人弄坏的！” 坐在杜剑南身边的杨倩，气得小脸发红。 “呵呵，别生气了，你在行使特权，结果还骂那些狗腿子；你说他们冤屈不冤屈。” 杜剑南小心翼翼的开车。 避开那些泥潭的同时，也注意不把泥水溅到往来的行人身上去。 信阳自古以来就是南北要道，自从中日两国在华北大打出手以来，往日这络络不绝的路上，行人货物至少减少了大半。 然而就算这样，路上依然非常的繁忙。 只是大雨刚停歇不久，路上的行人，马车，就多了起来。 “不是，我这是特权，不过是他们人为故意制造的不平等，畸形产生的伪特权；这本来就是人人都应该拥有的过河权利，结果我在行使我的过河权利，倒是变成了特权” 杨倩在六七岁，就离开苏州，漂洋过海去了荷兰。 住了几年，武汉的爷爷奶奶牵挂，又回到了武汉。 之后来来回回武汉，苏州小叔家，西欧，三地间住着，又是武大的毕业生。 当然不是杜剑南几句话，就能忽悠过去的。 杜剑南并不想和杨倩争论这个话题，可是想了想，觉得还是可以再说两句。 “先就事论事，现在大水漫江，两岸等待过河的有多少人，还有这正在汇集过去的有多少人，你也看到了。完全放开，很可能就要出大事，有序排队，谁来维持队伍的公平性出动保安团几十上百人来维持治安，发放号码有人买号卖号怎么办有人确实十万火急等不得排号怎么办那时候是只认号，还是讲弹性搞不好排着排着就要打架武斗。干脆一刀切，6名士兵就搞定。——这是最省心，也最安全的办法。” 杜剑南看着杨倩不服气的要反驳，就笑着压制着继续说道：“但是，一刀切，一个不让过，又是巨大的浪费；记着，没有绝对的平等，你我，还有那辆马车，就是在保证船桥安全的情况下，里面少数的特例。” “所以你认为理所当然” 杨倩跟个发怒的小猫咪一样，气呼呼的偏着身体。 瞪着杜剑南。 “这些狗腿子的嘴脸，确实可恶；不过我只是在讲一个事实，不是讲理想，情怀，——” 杜剑南笑了笑说道：“不说了，不说了，命题太大。” 此时，公路两边山林青翠，鸟儿鸣叫。 山里野花丛丛开放。 尤其是那漫山的映山红，在雨后更显娇艳。 当天晚上，杜剑南和杨倩在鸡公山下的车站宾馆休息。 据站长说，委座27号下午，在等宋秘书长下山的时候，就在分给杨倩的那间豪华房间休息了一会儿。 这个说法，让杨倩住着很不习惯，半夜敲开了杜剑南的们。 说是要和杜剑南换一间睡觉。 让开门的杜剑南白激动一场。 其实换房间的时候，杜剑南很想告诉杨倩，自己的这间屋子，是德国佬发肯豪森水睡过的。 不过看到杨倩瞌睡兮兮没有睡的可怜模样，杜剑南很厚道的没有说。 换了房间以后，杜剑南望着窗外月光下，这座黑黝黝的巍峨大山。 许久不能入睡。 明天，他将登上这个山，进入那个山洞。 ， 第一百九十九章 山洞 第二天清晨，杜剑南和杨倩上鸡公山。 鸡公山的山势虽然并不险要，然而近二十里的盘山小路却也足够漫长。 杜剑南本来想找两个滑竿，不过杨倩坚持从近路的山谷，溪道，石阶攀登。 杜剑南也就顺了她的意思。 民国的时候，信阳十万大山，里面土匪密布，均是凶狠如豺狼野兽。 不过鸡公山是洋人集聚区，这些土匪欺负老百姓还行，了不起再肉票一下附近的小地主，敲一点不算太疼的竹杠。 对于有权势的大地主，这些土匪都是当亲爹供着不敢招惹，更何况吃人不吐骨头的洋人 所以在整个鸡公山一带，匪患绝迹，治安居然比信阳城里还好。 当然，杜剑南和杨倩腰里都别着手枪，穿着军装，虽然杨倩长得非常好看，除了真是不想活的土匪，一般人还真不敢惹他们两人。 攀登到山腰，看到一只野鸡在大树上蒲扇，杜剑南随口说了一句，‘还没有吃过真正的野鸡’。 “砰！” 在杜剑南话音落下的同时，耳边就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枪击。 前面大树上面那只野鸡，就‘哗啦啦’的从树上掉了下来。 看得杜剑南有些发愣。 “嘻嘻，去捡去。” 杨倩偏着小脑袋，得意的朝杜剑南笑笑，收起了手枪。 杜剑南走过去捡起野鸡，居然爆头。 看得他心里直跳。 这妞儿看着美美哒，有时又像一个小猫咪般的张牙舞爪，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凶悍。 “枪法不错啊！” 杜剑南的嗓子有些发干。 “嘻嘻。” 杨倩笑着望着杜剑南不说话。 鸡公山的近路虽说比迂回盘绕的山路，近了一大半的路程，不过一路登山，还要数次来回的淌过小溪，并不好走。 其间杜剑南好多次拉着杨倩的小手过河，上陡石。 感觉这妞儿的小手细嫩柔弱无骨，也不知道她的枪法是如何练的。 难道也是天赋 到了山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 杜剑南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手软腿软。 杨倩却只是俏脸有些发红，额角有一些细细的汗珠，整个途中一句累都没有喊过。 这让大口喘气的杜剑南，不禁刮目相看。 因为委座去年年底，今年前些天，连续上了两次鸡公山。 本来上面设立的一个三人县保安所，就扩充到了二十几人的大编制，由县保安团司令‘李霸天’亲自坐镇。 还有一个武汉过来的宪兵排，负责看守花旗楼，防空洞，美玲舞厅，颐楼。 这些重要建筑。 在山顶入口处的‘保剑峰’，杜剑南出示了证件，然后进入了山顶万国群落。 “哇，真漂亮！这大山里面，居然隐藏着这么多西方样式的建筑” 杨倩是第一次上鸡公山。 看着这个山顶上面，纵横的石板街道，还有两边的各式洋楼，以及那些好奇的看着他们两人的洋鬼子，犹如一下子进入了欧洲的小镇。 她不禁兴奋得直叫。 因为21号杜剑南和秦华腾在鸡公山无头苍蝇般的逛了一遍，所以也算半个地头蛇。 很快找到了一家旅社，把野鸡交给掌柜，开了两间房间，进去洗了一下脸。 3月底的时节，山上的蚊蝇还没有开始肆虐，杜剑南上了个厕所，出来时看到杨倩也从厕所里面出来。 看到杜剑南的目光，那时的民国女儿明显没有现在的女子那么豪放。 杨倩的俏脸又开始发红。 然后，两人就一路闲游，到了鸡公山的那个鸡公石上面。 在这个时代，对这个大石头还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不像杜剑南的那个时候，直接用铁栅栏围住，不让人接近。 杜剑南站在石顶上面，吹着浩荡的长风，望着东方的太阳，远处无尽连绵的群山。 心里起块垒。 耳朵边就听到金属的摩擦声。 杜剑南不解的低头，就看到杨倩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黑色的钨钢匕首，正在附近的一块石头上面刻着什么。 “我槽！” 杜剑南惊呼了一句，看来这个‘国粹’，还真是源远流长。 “刻的什么” 杜剑南走过去，杨倩正好刻完，收起了刀子。 他这才知道她的匕首可以插在包包外面，雕花的黄花梨握柄，做成了一个卡扣，极具伪装。 至少杜剑南天天见她背着包包，绝对没有看出来，这里面居然还有这把致命的凶器。 杜剑南有些吃惊的望着杨倩的包包，感觉三观很颠覆。 “是我小叔送我的生日礼物，说一个女孩子天天乱——跑，不安全。” 杨倩把‘乱野’两字，很艺术性的换成了‘乱跑’。 “哦——” 杜剑南要低头去看字，杨倩的小脸一红，笔直的小腿挡住了字迹。 “别看，——至少这次你别看。” 其实对于小女孩的涂鸦，杜剑南也不是很有兴趣，他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不让看，他就没有坚持。 况且，带杨倩过来，其实只是礼貌，他现在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经到了那个洞里。 “那里还有一个防空洞，里面很深很黑很宽敞，也没有人来打扰，我想去看一看；要不一起” 杜剑南眼睛里面全是‘渴望’的神色，言不由衷的对杨倩发出探秘邀请。 杨倩的俏脸又变得通红，眼睛不敢看杜剑南。 声音跟蚂蚁一样小声说道：“坏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得什么；哼哼，——你还没见我家人呢。” 居然把事情上升到这个高度，吓得杜剑南不敢再口花花了。 不久，杜剑南把杨倩送回旅社休息，独自一人前往防空洞。 这是杜剑南到民国以后，第一次接近花旗楼。 样式和八十年以后重建的有着很大的区别，防空洞的外观倒差不多，不过外面铺着青砖，两边大树葱郁，完全遮蔽住了空中的视线。 杜剑南出示了证件，看了他的证件，宪兵排长专门跑过来要陪着。 被杜剑南婉言谢绝，拿着手电筒，一个人走进了幽暗的防空洞。 一进洞里。 他的眼泪，就怎么都止不住的，顺着脸颊‘哗哗’的淌。 父母的样子，身影，—— 在杜剑南的脑子里面，疯狂的涌现。 让他心痛欲裂，不能呼吸！ 杜剑南走到那块记忆中的石壁面前，颤抖的伸出右手。 用手电照着，一遍又一遍的摸索着。 坚硬，冰冷。 参差不平的石壁上面，没有一丝缝隙。 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悲伤的河流，在无际的荒漠上面，恣意的流淌。 从无尽虚无处而来。 向无尽虚无处而去。 ， 第二百章 夜风 杜剑南的这次鸡公山行程，其实更像一次朝圣之旅。 ‘并没有奢望回去，至少要触摸到那面让人心碎的痕迹。’ 之后，日子总还得继续下去。 也让他一直以来，如坐在云端的虚幻感。 开始一点点的物化实际。 一直以来，对生活，对战斗。 在杜剑南的潜意识里面，总有着一种游戏人间般的不真实感。 虽然这种感觉，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纠正过来的。 可是在下山的时候，杜剑南的步子，朝着山下民国的尘世，走得要比上山的时候，更加的坚定。 29号下午，下山以后杜剑南开车到家门口却没有进去。 只是说机场有事，就直接驾车离开。 考虑到机场的情况，杜剑南和杨倩在城里进行锅碗瓢盆煤炉子煤球，油盐酱醋米面蔬菜肉，被子床单枕头木盆瓷杯的大采购。 一直采购到夕阳西下，才驱车到机场， 到了机场，杜剑南把杨倩的房间安排在他隔壁，之后柳达通邀请道城里酒楼，给杨倩接风洗尘，被杜剑南以太累拒绝了。 然后两人一起整理屋子。 忙完了一切，杜剑南看到杨倩望着炉子蔬菜发愁，就明白了这个小妞儿也有短板。 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天地间万籁俱静。 整个机场就这个房间，还有机库边的警戒哨，亮着灯光。 窗外，银河璀璨。 杜剑南看到时间不早，就下了一个鸡蛋面，杨倩是真的饿了，吃了一小碗面条，又喝了一小碗面条汤。 满足的说好饱，真好吃。 吃完了以后，杜剑南要去刷锅洗碗，杨倩坚持着不让。 杜剑南也就没有再坚持。 做完了一切，杜剑南又开始烧水，准备洗澡。 机场的供水，是利用机场南边浉河上面的一个大水车，然后通过中空的竹子当水管，接到这个二楼的楼顶水池子。 有一条金属水管顺到二楼和一楼，然后延伸到机库，场兵营房。 所以用水其实比缺水，只能自己在宿舍外的水井提水的归德机场，更加的方便。 水烧开以后，杨倩就关门洗澡。 杜剑南给杨倩说了一声，自己就在走廊的西头水龙头边‘凑合洗’。 让杨倩嘴里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慌忙的关上了房门，似乎再晚一点，杜剑南就要化身为狼，扑进来似的。 第二天依然是一个好天气。 昨天柳达通已经率领队伍，修整了被暴雨冲得沟沟壑壑的跑道，又经过一天的日晒，跑道基本干燥。 杜剑南和柳达通，对跑道进行仔细的检查。 看着有些地方，使劲一踩一个窝，杜剑南当然很不满意。 21号，陈盛馨的2309，废了原来那个胖少校的双蛋，就是因为跑道有软窝。 战机没有损坏，那真是万幸。 不过今天这事儿情有可原，毕竟前天那场暴雨确实凶狠，因为保护水车，防止被河水加速太狠，产生撕裂，还伤了一个士兵。 下午柳达通从附近百姓那里租了十来匹骡马，用机场的大石磙。 对跑道进行进一步的填土夯实。 也就是下午，县部那边来了一个通信员，说武汉有个叫梁添成的打电话，说明天中午再打。 杜剑南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航委这是再抽什么疯。 说是惩罚，可是通过梁添成他们的口里，传递过来毛邦初画的一个‘9大队’的大馅饼。 而且居然还给他留下来一辆，只有嫡系实权将军级，才能配备的吉普车。 然而假如不是惩罚，为什么把他孤零零的困在这里。 还有‘9大队长’这个名头，就是不和他谈 “麻痹！” 杜剑南听了以后，低声怒骂了一句，继续指挥士兵用黏土混着稻草沙石，夯实跑道。 晚上收工，柳达通识趣的没有再提什么接风。 只是敬了杜剑南一支烟，就自觉离开。 这时候，被围墙围起来的两层，上下各八间的飞行员寝楼。 只有杜剑南和杨倩两人住。 夜色降临，杜剑南插上大院子的两扇大铁门。 里面顿时就成了一个独立的世界。 在柳达通和很多场兵龌龊的心里，晚上孤男寡女，杜剑南一定会把美得不成样子的杨小姐，整得死去活来，下不了床。 在下午的时候，柳达通指示手下捉了不少的猫鱼。 因为杜剑南说这鱼比大鱼好吃，虽然柳达通不以为然，不过想来是杜队长吃腻了山珍海味，吃法已经开始返璞归真。 所以柳达通并不介意，用这种顺水人情，拍拍马屁。 这一堆猫鱼，让杜剑南晚上累了半死。 一只一只的挤干净每一条鱼，然后小火刷油烘焙。 之后用尖椒，生西红柿，大油爆炒。 馋的杨倩直流口水，站在走廊里面看着杜剑南炒菜。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九点。 杜剑南等杨倩洗碗以后，开始给杨倩烧水洗澡。 洗澡，洗衣服以后，杜剑南就和穿着睡衣的杨倩，一起到楼顶晾晒。 在竹竿上面，杜剑南的上衣，裤子，内裤，袜子。 都用竹夹子夹牢，防止大风吹走。 看到杨倩晾晒的只是上衣，裤子，袜子。 内裤和胸衣却不见踪迹。 想来应该是放在屋里窗前晒干。 “呼——” 杨倩穿着连体的丝绸睡裙，忽然一阵夜风迎面吹来，刮得睡裙飘扬。 把她身体正面的曲线，勾勒得极尽婀娜。 在皎洁的月光下，小腿修长笔直，大腿饱满浑圆。 上身的布料，更是被风贴着肌肤吹，惊心动魄的暴露了她雄厚的本钱。 杨倩感受到了杜剑南火热的目光，又惊又羞又慌。 连忙背转身体。 顿时，被风吹得贴着身体的绸群。 显现出杨倩削瘦的脊背，不盈一握的腰，还有那下塌的细腰下面，猛然隆起的丰盈。 “嘶——” 杜剑南倒吸一口气，再也不敢看了。 感觉再看他下去，搞不好他就要变成一只禽兽了。 “下去吧，呵呵，风大——” 杜剑南直想扇自己一巴掌，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连忙沙哑着嗓子补充了一句：“别着凉了。” “咯吱——” 杨倩关上了房门，后背靠着门大口的喘气。 俏脸羞的跟火烧一样的烫。 “真是丢死人了，幸亏他没有扑上来，真要那样，我可怎么办他力气那么大，我可抵抗不了！喊出来惊动别人自己岂不是能活活羞死，而且他是人民心里的英雄，可不能坏了他的名誉。” 杨倩先是庆新的想着，想着想着，就突然想到。 ‘他不会认为我是故意勾引他吧’。 ‘他不会把我当成不检点的女人吧’。 ‘他要是真喜欢我，怎么能忍得住就是不那个，当然，结婚之前绝对不能那个，——可抱抱我，说些倾慕的话，总可以吧’ 这一夜，杨倩辗转反侧恶，很晚才睡去。 而杜剑南又偷偷的洗了一个凉水澡。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这对年轻的男女，暂时都忘记了在徐州，在长江一线，在山陕，在整个中国东，南的大陆海岸线上面。 日军的炮火和枪弹，血，火，和杀戮。 难得的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和患得患失的爱情心跳。 但是，第二天的太阳，依然会准时的，不可避免的照常升起。 ， 第二百零一章 飞呀飞 第二天早晨，杜剑南早早醒来，拿着毛巾牙刷，蹑手蹑脚的悄悄下楼。 到一楼走廊西头洗漱。 一楼和二楼，西头都有一个水龙头和公共厕所。 杜剑南上厕所就下一楼，把二楼让给杨倩。 清理完了以后，杜剑南回屋换上飞行服。 出门上锁，下楼，锁上寝楼大门，走到院子。 出院子的时候，又关上铁皮院门，从门洞里上插销，再锁上门洞。 这样，假如谁想进来，没有钥匙，除了翻那布满铁丝网的院墙，还真是进不来。 虽然杨倩手里有手枪，还有一把锋利的钨钢匕首。 可杜剑南还是不自觉的把她当做，一个需要小心保护的姑娘来看待。 然后，杜剑南来到机库。 机库是用青砖做壁，上面横着一根根粗大的松木做梁，铺上长条石板，形成一个斜坡。 再在墙壁四周种满爬山虎，叶片层层叠叠，郁郁葱葱。 假如没有内奸的方位标注，从天空很难发现。 杜剑南打开230的机库竹木大门，爱机静静的停在那里。 “嗡——” 战机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在机库嘶吼咆哮。 随即弥漫于整个机场。 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纷纷跑出来观望。 战机慢慢的驶出机库，朝跑道滑去。 经过了昨天的石磙夯实，跑道猛然坚挺，战机以大约0米/秒的速度前进，只是有一些小幅度的震颤。 杜剑南驾驭着战机从头跑到尾，把战机进行0度的折向。 就看到飞行员寝楼那里，杨倩也匆忙的跑了出来。 边跑边用头绳扎马尾辫。 “嗡——” 杜剑南稍微调高一些油门，发动机嘶吼着带动螺旋桨，推进战机。 用大约5米/秒的速度，滑行到跑道头。 杜剑南满意的点点头，作为一个土跑道，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他把战机重新进行0度的调整复位，然后对着不远站着的杨倩招招手。 示意她过来说话。 “什么事” 螺旋桨卷起的大风，吹乱了杨倩匆忙扎起的马尾和额前的刘海，她伸出白生生的小手，按着额前的发丝，仰望着杜剑南。 眼睛有些红，应该是昨晚没有睡好。 “早上想吃什么” 杜剑南大声的问杨倩。 “我说想吃蔡记的麻酱面；咯咯——” 杨倩说了，自己都笑了。 “小意思，我去给你买。” 杜剑南望着杨倩，咧嘴一笑，扭头放下护目镜。 左手开始调大油门。 对于杜剑南的玩笑话，杨倩当然不在意， 她在战机旁仰着白皙的小脸，大声的喊着：“杜剑南，升空降落的时候，你不要急，要小心！” “吼——” 发动机巨大的咆哮，压制住了杨倩的声音，带着护目镜的杜剑南偏头望了杨倩一眼，嘴巴动了动。 战机开始慢慢滑行起来。 逐渐加速。 不久，230顺利升空，绕着机场上空飞了一个大盘旋，朝着正南的大山方向飞去。 “嗡——” 战机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蓝点，随着微微的轰鸣声，一起消失在天空。 此时，时间是清晨6点37分。 看着杜剑南驾机试飞远去，杨倩看到四周好多的士兵在偷望她，才想起自己急忙跑出来，脸还没有洗呢。 连忙狼狈的跑回寝楼。 0分钟以后，杨倩飞快的洗漱完毕，上了二楼的楼顶。 一眼就看到了杜剑南晾晒的内裤。 杨倩连忙红着俏脸移开目光，望向东面的浉河。 河南岸是连绵大山，上面树木茂密葱郁。 河面上有一艘渔船，早早起来，正在撒网捕鱼。 有白鹭掂着细长的足，悠闲在浅水捉鱼觅食。 那个大水车，在河水的带动下，正在慢慢的转着。 把河里的清水顺着竹竿，源源不断的放进楼顶上这个大蓄水池里。 杨倩好奇走到蓄水池边，在这个接近。5米高，长宽三四米的水池子里，居然养了好几条红鲤鱼。 还有一些飘在水面上的睡莲。 杨倩又看了三四分钟，心里面开始急躁起。 不禁频频的望向南边的天空。 大约又过了五六分钟，天空中依然寂静。 只有东边刚刚升起不久的太阳，还在努力的朝着天空攀升。 230已经升空远去了超过20分钟，就是按照巡航速度，也飞了超过0千米的航程。 怎么还不回来 杨倩感觉心跳得厉害，呼吸都有些急促。 不会—— 当然不会！ 一定不会！ 绝对不会！ 一个恐怖的，能让杨倩发疯的念头，刚刚在她的小脑袋泛起。 就被杨倩狠狠的打碎，否决。 践踏在地！ 这时候，夏初的东南风徐徐吹来，杨倩的身体起了一身的细汗。 又是五六分钟过去了。 度秒如年的杨倩，四肢发软，双腿似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她慢慢的背靠着水池子，滑坐在楼顶。 眼睛死死的盯着南部的天空。 渴望看到那点蓝色，渴望听到那漫天熟悉的轰鸣。 杨倩在机场工作了接近两年的时间，其间不说战斗，只是平时的空训，她见过了太多飞行员起飞以后，成为永远的绝响。 这个被她死死压在心里，死活不让它占据她的心灵的念头。 却在她的心里，根深蒂固的扎根滋长。 让她脸色卡白，浑身颤栗，紧张的不能呼吸。 有些事情，她真的不敢想象！ —— 柳达通和一群场兵，嘴里叼着烟，仰着脖子等了半天，也不见杜剑南驾机出现。 众人都是一脸的惊诧。 然而却都不惊惶。 中国有句老话，叫做‘当局者迷’。 身处局中，关乎自己所在乎的人和事。 就是再理性的分析。 也抵御不过害怕‘万一’。 倒是柳达通这些局外人，反而看得更加清楚。 “这个杜队长真能飞，不会是绕着大别山瞎几把乱逛吧啧啧——” 柳达通一脸羡慕的说道：“空军就是牛比！” “场长，可我怎么感觉，——” 柳达通的心腹狗腿子李万瑞，有些结巴的说道：“他真是飞到武汉，去给杨小姐买麻酱面去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怎么可能开玩笑！” 柳达通先是随口惊讶的矢口否认。 然后脸上的神色就有些发呆，然后渐渐变得有些奇怪。 “槽！” 新任的副场长黄明宇上尉，低声骂了一句。 “早上想吃什么” “我说想吃蔡记的麻酱面；咯咯——” “小意思，我去给你买。” 仔细一想，还真有这种可能。 而且非常的有这种可能！ 柳达通扭曲着脸，吃吃的说道：“难道——，这就去买了” “天爷，天爷，武汉啊，那得有多远！——我都从来都没有去过，这就过去买麻酱面了” “搞笑吧” “这么牛比！” “我槽，什么面这么精贵，就那么好吃” “你懂个屁，吴三桂和陈圆圆知不知道戏曲里面，为了美女，江山都不要了！” 机场里面，一片哗然。 ， 第二百零二章 飞临半山庐 “嗡——” 2308在600米空层，保持着273的速度，朝南飞去。 下面是青翠的群山。 东双河，柳林，李家寨，从鸡公山的报晓峰上面飞过。 然后武胜关，大悟县，孝昌县—— “一只小蜜蜂呀，飞到花丛中呀，飞呀，飞呀。二只小耗子呀，跑到粮仓里呀，吃呀，吃呀。三只小花猫呀，去抓小耗子呀，——” 在战机上面，杜剑南唱得很嗨。 心里面也很蔫坏的高兴。 他此去武汉，明着是试飞，暗着是给杨倩买麻酱面。 真正的意图，却是去恶心人的。 毛邦初，肯定是没跑。 至于还有别的什么人，杜剑南没有兴趣一个一个的猜测。 他只要能恶心到他们就行了。 就像黑暗里抡着棍子打野狗。 他只管去打，打到哪条具体的野狗，他一点都不关心，更不在意。 心里这么想着，杜剑南就更乐了。 前方是孝感机场，杜剑南把战机压低到300米高度，笔直飞过去。 孝感机场。 空军2大队长徐康良，正在和2大队的一群飞行员，进行sb-2轰炸机的滑行训练。 就接到孝昌县那边的电话，说是有一架天蓝涂层的单翼战机，正在低空飞孝感方向。 这个电话让人莫名其妙，不过既然是中国战机，2大队就没有必要紧急升空。 然而为了预防万一，徐康良还是下令2架sb-2轰炸机组立即起飞。 在高空盘飞监控。 而其余的6架轰炸机组，则是继续进行课程训练。 中国空军在淞沪，南京战役以后，已经没有一架轰炸机。 37年底，紧急从苏方买了6架tb-3重型轰炸机，不过随即被日军炸毁2架，炸伤3架。 剩下一架，躲在兰州当运输机。 之后苏军虽然输送过来一批sb-2中型轰炸机，不过都是由苏军飞行员驾驶。 整个1，2大队，天天住在机场，无所事事。 这次好不容易在兰州接机，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2大队的8架战机到了孝感以后，依然是整天训练。 就是为了能在出战的时候，狠狠的打鬼子。 “算了，都停下来，让出跑道。” 接到电话，等到2架sb-2紧急升空以后，徐康良看到队员们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干脆让他们暂停训练，让出跑道。 既然是飞向这里，明显是要降落。 飞武汉王家墩，江西南昌青云谱，走得都不是这条线路。 “无缘无故过来一架战斗机干什么，要么就是中途加油。” 徐康良心里正纳闷着，就看到一架单翼战机，从北面的天空低空呼啸飞来。 然后那架战机，围着孝感机场，开始进行大盘旋。 “这是什么意思？” “他干什么？” 这种奇怪的行为，让机场上面的飞行员，地勤，场兵，纷纷仰望。 均是一脸的诧异。 “2308！是杜剑南的战机！” 拿着望远镜的熊恩德，震惊的叫道：“他怎么跑这儿来了，还是单机？” “不是吧？” “就是，就是，2308，2308！” 300米的高度，说高不高，机身上面的数字，不用望远镜捕捉，也能分辨的出来。 机场上面，顿时各种惊呼。 很多飞行员都把帽子拿下来，朝着天空中的战机挥舞致意。 “嗡——” 2308随即扬长南去。 这是搞什么鬼？ 留下了满机场的问号。 “队伍暂时休息，让那两架下来。” 徐康良心里一动，大步走向机场塔楼。 他要给航委打个电话。 明为汇报，实为摸底。 2308的这个举动，实在太怪异，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无意之举。 大家都是空军，理应连气同声，既然杜剑南都朝自己表示了，不管怎么说，也得出个声儿。 不然岂不是太不仗义？ 孝感机场到武汉长***区，大约有50千米的距离。 杜剑南的273速度，也就是11分钟的航程。 毛邦初接到徐康良的电话之前，已经和大悟县，孝昌县的空警预报站通了电话。 在电话里面，都只是说飞来一架战机。 毛邦初绞尽脑汁都没想出来，这是从哪里南下的战机。 他刚准备分别给洛阳，运城，甚至西安，分别打几个电话，确定一下。 就接到了徐康良的汇报。 于是，他知道这是谁的战机了。 “混蛋，这个小兔崽子又想干什么，搞事情么？” 毛邦初气得鼻子直冒烟。 “哪个小兔崽子？” 旁边的航委军令厅副厅长张有谷，也是极为好奇。 “杜-剑-南！” 毛邦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嘣出来的。 “什么？” 张有谷惊讶的问道：“谁给他的升空命令？” “谁都不需要，在信阳机场，就是半个连的场兵，那里谁能管得了这个混世魔王！” 毛邦初对他的副手说道：“杜剑南下机，让他立即来我的办公室；——我就不信了，真治不了他了！” 张有谷身为位置尴尬的外系，也不好说些什么，终于还是忍不住劝道：“年轻小伙子血气一点，虽然麻烦，但是打鬼子就得有这种血性；我去和他谈谈？” “不用，没有命令，擅自转场，我也不怎么着他，先关他几天紧闭，写检讨，什么时候写的深刻，什么时候放他出来！” 毛邦初怒气腾腾，一脸的煞气。 —— “嗡——” 在孝感机场‘浪’了两大圈以后，杜剑南转向东南，顺着府河飞行。 在7点21分，战机飞到金银湖上空。 他望了望南面的王家墩，驾驭战机继续东飞。 同时把高度压低到200米。 尽量慢慢的飞。 飞向岱家山方向。 “2308！” “是杜剑南的战机！” “杜队长的驱逐机！” “是2308！” 沿途下，无数早起的市民，仰望天空，纷纷惊喜的叫嚷。 7点23分，战机飞到岱家山上空。 开始横过长江，从长兴洲上掠过。 杜剑南继续压低高度，中山，永绩号护卫舰上面，海军纷纷跑到船舷，挥舞着海军帽致意。 “2308，2308！” “杜剑南！” “呜——” 中山号拉起长长的汽笛。 “呜——” 永绩号也拉响了汽笛。 2308飞过长江，继续东进，到达严西湖。 “轰！” 城防高射炮1营的指挥官周远中校，在看到战机的数字涂层以后，下令一门高射炮，空炮鸣响致敬。 “爽！” 杜剑南大吼着，看到严西湖西边紧挨的东湖。 邪邪的一笑， 飞了过去。 嘴里大嚷着：“搞事情啊，搞事情！” 东湖西岸。 武大，半山庐。 陶然亭。 老蒋，宋秘书长，陈诚，徐永昌，何应钦，法肯豪森，一群大佬正在听军令部次长熊斌，讲述即将进入收尾阶段的台儿庄战役。 老蒋正在得意，耳朵里就听到战机的巨大轰鸣声。 众人皆是惊诧的寻声望去，就看到一架蓝色涂层的战机，从众人的头顶。 缓慢的滑翔而过。 巨大的声音，在亭子里面‘嗡嗡’的震荡。 那架战机上面的2308，清晰可见。 老蒋顿时都气得满脸通红，嘴唇直打哆嗦。 “噗呲——” 倒是宋秘书长没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 —— 之前，杜剑南就已经把发动机调到极低，进行降落前的滑翔。 只是经过半山庐时，恶作剧似的又加了一把马力。 ‘震一震’下面给他‘穿小鞋’的家伙们。 然后，满意的驾驭着战机，轻盈的朝着西方4千米处的南湖机场飞去。 ， 第二百零三章 情怀 南湖机场始建于1936年，占地4000多亩，隶属于航委空军总站。 机场有两条跑道，一条东西向，一条南北向，不久前刚刚完成高标的水泥铺设。 主要用来起降民航客机和运输机。 这个时候，中国的客货飞机，基本是寥寥无几。 在3大队的5架e-152，4大队的11架e-165，10架e-152（22中队刚刚完成10架满编），苏军一个战斗机大队的21架152，165，几乎挤满了王家墩机场以后。 汤卜生25中队的9架e-152，1架霍克75h，则是被挤到南湖机场。 杜剑南这次飞武汉，看着胆大妄为，不过他却是很聪明的避开了航委条令的各种‘雷区’。 比如他虽然是来‘打脸’。 然而却不到王家墩机场降落，也不到长江对面，离王家墩较近的简易机场，徐家棚降落。 而是选择了南湖机场。 这样，就避免了和航委的那些大佬们直接对面。 以免把毛邦初，钱大钧，给打得失去理智。 至于从半山庐上空飞过去，恶心那些给他‘穿小鞋’的人。 也不是什么原则性的违犯军令。 要知道东湖上面还停着一些川渝的水上飞机，自己从东湖上空飞过去，在明面上，航委也拿自己没辙。 他们总不能宣布因为自己驾驭战机，从老蒋头上飞过去。 就处罚自己吧？ 真要那样，那就是明着不要脸了，国内的派系大佬，国外的舆论报纸，能把他们给活活嘲死。 最多也就是在背后，继续给自己‘穿小鞋’。 然而杜剑南现在就已经在被‘穿小鞋’，他一个‘光脚’的还怕什么？ “哈哈，哥就恶心死你们！哈哈——” 杜剑南看着前方的南湖机场，开始压低战机，俯飞而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南湖机场在杜剑南的眼睛里面不断的放大。 在西停机坪上面，只停留着一架客机，几架欧美的轰炸机。 北停机坪上面，则是一个横排。 停了9架双翼战机，1架单翼战机。 对于汤卜生，杜剑南虽然没有见过面，然而却是久仰大名。 所以杜剑南只是扫了一眼北停机坪。 就知道那架单翼战机，是宋秘书长送给陈纳德的，大名鼎鼎的霍克75h。 在37年8月25号，陈纳德驾驶着这架战机在南京进行推销表演，宋秘书长以3。5万美元买下了这架战机，转赠给陈纳德。 并且聘请他作为自己的航空顾问。 然后，国民政一次性订购了30架霍克75h的改进型，霍克75m。 也就是p-36的外销型。 并且还很作死的订购了30架霍克-3。 霍克75m，使用的是惠普r-1830-13双黄蜂空冷式发动机，最高输出1050匹马力的澎湃动力。 空重2070千克，最大起重2700千克。 航程1300千米，最大空速480千米/小时。 升限10000米。 携带两挺m1919型，7。62mm机枪。 虽然这种战机，在和e-166比拼最高速度的时候，要差一些。 不过1300千米的航程，则是把e-166碾压得体无完肤。 “要是在徐州战场，我有一个中队的p-36，非把鬼子的济南机场给它端了！” 杜剑南看着两眼发热，嘴巴里嘟囔着说道：“就是南京的陆航第3飞行团，我也照样可以飞过去打！” 羡慕归羡慕，不过杜剑南也知道那30架p-36，轮不到他。 之前航委就已经明确宣布，在战机运送到国内，完成组装以后。 将会配备给独立第16，25中队使用。 这时候，杜剑南看到在南北走向的跑道上面。 一个信号兵，正在挥舞着‘可以降落’的小旗。 于是他不再多想，微微前推操纵杆，把战机的飞行线笔直的对准下面的跑道。 开始降落。 —— 南湖机场。 陈纳德，汤卜生，25中队的几个飞行员，中国第14志愿轰炸机中队的几名外籍飞行员。 正在北停机坪旁边的青草地上面，围坐成一个大圆圈。 吸烟，吸雪茄，没事聊着各种轶事。 还有几个队员正在打扑克。 就听到东北方向，响起了一道炮鸣。 “是空炮。” 陈纳德侧耳听了一下，没有听到炮弹挤爆空气的尖啸，倒是听到飞机的隐隐轰鸣。 不过他并没有在意。 江对面汉口的王家墩，汉阳的江岸分金炉水上机场，还有这边的南湖机场，东湖东码头水上机场。 王家墩机场，战斗机的训练。 分金炉，东湖东码头。 水上飞机不断的运送客货，顺着长江水面飞往重庆。 有飞机的轰鸣声才是正常，没有倒是反常了。 “那是什么？” 这时候，汤卜生突然吃惊的望着东湖珞珈山方向，睁圆了眼睛。 听到汤卜生的惊呼，草地上的十几名中外飞行员们，都是纷纷扭头。 朝着东北方向望去。 就看到一架天蓝涂层的战斗机，大摇大摆的几乎贴着珞珈山的山顶，呼啸而来。 惊呆了众人。 “他这是故意这么飞的吧，这是找事儿呐，这么猛？” “哪个大侠啊，厉害，厉害！” “这是谁呀？简直，啧啧——，吃了豹子胆啊！” “真有种！” 顿时，草地上面一片哗然。 人人睁大了眼睛，使劲的去捕捉战机上面的数字。 南跑道尽头的一个信号兵，挥舞着可以降落的旗帜，于是那架西南飞向的战斗机，开始朝南掠飞。 战机上面刷着的数字，就清晰的进入众人的眼里。 “2308！” “杜剑南！” “他不是一个人暂留在信阳机场么？” “难道是航委让他回来？” “这么快就要宣布正式组建9大队了？” “怎么可能，航委让他转场回来，他降落也应该降落在王家墩！” 看清楚了这架战机的信息，不光草地上的这一群飞行员，就是其余四处的飞行员，地勤，场兵，机场空值，文员—— 也都是一头的雾水。 再一想到这架战机是从珞珈山那边低空压着飞过来，大家的心里面，都是一阵兴奋。 “这里面绝对有故事！” “这个杜队长，这是要搞事情啊！” —— 自从3月3号，杜剑南驾驭着新到手的e-166离开兰州机场群。 一直跑得都是土跑道。 徐州机场本来有一条水泥跑道，不过在23中队过去之前，就已经被日军轰炸机炸得千疮百孔。 里面填的全是泥土沙石，跑起来反而比纯泥土跑道更颠簸。 所以在这条平坦的水泥跑道上面，直到战机完全停下来。 杜剑南还是一脸的不过瘾。 没有停机之前的那种让人欲神欲死的酸爽和震颤，杜剑南总觉得这战机停的实在不踏实。 “杜队长，您的战机是驻停在南湖机场，还是暂时停留。” 看到是杜剑南的战机，南湖的地勤1大队长郑佩奇，亲自扛着梯子跑了过来。 “呵呵，我是进行战机的试飞训练，沿着大别山南伸的山脉，飞着飞着，就飞到双峰山了；我一看，前面这一望无际的江汉平原，南50千米就是武汉，也就是10分钟的航程，呵呵，心里一动，就飞过来了。” 杜剑南下了战机，递给郑佩奇和旁边的几个地勤，一个机械师。 一人一支烟。 又笑着讲了一个‘很有情怀的故事’。 把郑佩奇几人听得直发愣。 ， 第二百零四章 麻油面和红玫瑰 “杜队长，您的意思是说——” 郑佩奇有些结巴的说道：“您只是在试飞？” “对，就是试飞，一不小心飞远了，就跑到武汉来了；——不过既然飞回来了，” 杜剑南看了一眼腕表，时间是7点38分，就笑着说道：“我就出去吃一碗武汉的麻酱面。” “麻酱面？” “麻酱面！” 郑佩奇和几个地勤，还有那个机械师，都是失声惊呼。 “所以这不是转场，只是试飞途中，临时的短暂停靠，就不必要太隆重的向上汇报了；对了，不要加油，油松松够回信阳机场。” 杜剑南很有意味的向着郑佩奇，眨巴眨巴眼睛。 于是，郑佩奇明白了杜剑南的意思。 陈纳德，汤卜生，一群飞行员或站或坐的在草地上，看着杜剑南大步走向机场北门，都没有出声。 更没有上去攀谈的意思。 第一是确实不熟。 而且听说这家伙眼高于顶，盛气凌人。 很难打交道。 徐州机场后勤主任程天亿上校，一言不合，就是被他搞得坐牢。 还连根带泥的搞倒了一大群人。 毛瀛初也被搞得丢了4大队长的位子，而且还摔了一个骨裂。 现任4大队长董明德的命令，据说对原23中队就是耳边风，一点都管不住他们。 其次就是，杜剑南这小子，居然是从珞珈山。 驾驶战机，压着山顶。 呼啸着飞过来。 这就不是‘狂妄’，或者‘盛气凌人’这么简单了。 而是在‘找死的挑衅’！ —— 南湖机场虽然面积很大，不过北端跑道距离北门却很近。 一出北门就是一个繁闹的大市场。 这里距离长江东岸不到2千米的距离，商铺林立，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远远不是远离城区的王家墩机场，所能比肩的。 大城市的百姓，自有大城市的底气。 不像杜剑南在信阳城，走到哪里都让人侧目。 在这里，对于一个飞行员走出机场，几乎都没有人特意的看一眼。 杜剑南在大街上，很快就找到了一家麻酱面馆。 早晨8点不到，正是上人的时候，这家早餐馆子里面人满为患，一看就知道做得绝对是实惠又好吃。 杜剑南排队，要了一碗加了很多辣椒油的麻油面。 一碗胡辣汤，一碗豆腐脑，一个茶鸡蛋。 拌匀面以后，吃上去味道和后世的有些区别，不过倒也不能说那种更好吃。 杜剑南吃得过瘾，一边让伙计帮忙包了一油纸包没烫水的面，一小包调料，几个茶叶蛋。 吃过以后，杜剑南就在附近的商铺里，买了一条三四斤的武昌鱼，一些卤菜，准备中午做一顿丰盛的。 又买了几十盒香烟，用一个布包背着。 看到一个花店，杜剑南微微迟疑了一下，脑子里面不禁想到了昨夜楼顶上杨倩的婀娜风情。 心里一热，就大步走了进去。 决定给杨倩买了一大束娇艳的红玫瑰花，让她高兴高兴。 8点30分左右，杜剑南回到南湖机场。 在明媚的阳光下。 他怀里的这一大束玫瑰花，顿时吸引了整个机场的眼球。 “快看，快看，好美丽的花束！” “这是送给杨倩的吧？从信阳飞过来，买一束象征爱情的红玫瑰；——真是浪漫死了！” “哇，好浪漫，好浪漫哦！” “杨倩姐真是太幸福了，假如哪个王子也这么对我，让我立刻嫁给他，我都答应！” 南湖机场塔楼的窗户边，挤满了看热闹的女人，议论纷纷。 “这小子！” “我说这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追女朋友！” “佩服，有种！” “这是哪个姑娘，值得花这么大的力气？” “听从归德撤回来的女孩子们说，是原来徐州话务组组长杨倩，有名的大美女；而且，家里也比较有势力。” “杨倩？我知道，是武汉本地人，武大毕业以后就进了王家墩机场。” “杨大美女谁不知道，不过你不知道她是苏州人，父母在欧洲做大生意吧？航委后勤刘副主任是她婶子的亲哥。” “她小叔是黄埔六期，戴笠的铁杆，军统——，哦，不说了，不说了。” 这时候，陈纳德，汤卜生那一群飞行员，看到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都是一脸哭笑不得的震惊。 其中一个嘴贱的飞行员，乱‘抖料’，一看兄弟们的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就连忙住嘴。 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这些大煞风景的话为好。 “咔嚓！” 一个报社的记者，来到机场准备采访陈纳德，看到这束醒目得耀眼的鲜花，再一听说抱着花朵的是中国空军现今唯一的双料王牌杜剑南。 顿时也顾不得陈纳德了。 拿着相机跑过去，就对着杜剑南狂拍。 “杜队长，请你说两句。” 这个记者拍了照片以后，还不知足，迎面堵住了杜剑南，同时示意旁边的副手拿出笔记本记录。 杜剑南停下脚步，抱着鲜花说道：“呵呵，苏军的战机质量不错。” “呃——，” 那个记者惊诧的说道“不是说这个。” “麻酱面很好吃。” “呃——”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 “呃——” 看到那个记者和他的副手额头开始冒汗，杜剑南微笑着说道：“古往今来，战争就意味着破坏，打破珍贵的值得呵护的美丽，美好的东西和世界；而爱情，则是人类最甜蜜的果实。即使是战争时期，即使面对着罪恶滔天的敌人，我依然向往我的爱情，就像我相信我的爱情一定会结出甜蜜的果实一样，也坚定的相信，残暴的侵略者一定会被正义的中华民族所打倒，接受他们罪有应得的惩罚和审判！” 一大段话，把这个记者说得发愣。 也把那个副手写得手软。 杜剑南友好的笑了笑，和这个记者擦肩而过。 时间已经不早，信阳机场的杨倩，还在等着吃早饭呢。 —— 杜剑南在郑佩奇的铜铃大眼中，上了战机。 小心翼翼的放好鲜花，再把布包，麻油面，调料，卤菜，还活蹦乱跳的武昌鱼。 一一放好，放牢。 示意郑佩奇拿开梯子。 看到拿着梯子的郑佩奇在发呆。 又示意郑佩奇扳动螺旋桨。 “嗡——” 随着发动机的嘶吼声，螺旋桨高速的运转起来。 然后战机开始移动。 慢慢加速。 起飞。 很快，杜剑南就飞到300米空层。 他望了一眼西岸的王家墩方向。 掠翼西飞。 这次，他决定从王家墩机场的上空直飞过去，和兄弟们打一个招呼。 不然，来到武汉不打一个招呼。 岂不是有些不仗义？ ， 第二百零五章 王家墩 武汉，汉口西南郊区。 王家墩机场。 当毛邦初的副官胡柳波，出了航委办公楼，大步走向机场的时候。 航委军令厅副厅长张有谷，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不过，他的副官程原鼎，却没有跟随。 只是很随意的在航委办公楼，塔楼，飞行员寝楼，四处走走。 见到熟人就顺便聊两句。 说说今天的天气不错，杜剑南正在飞过来，毛厅长勃然大怒，等等。 随即，一个惊人的消息，在整个王家墩机场，呈现几何级的速率，高速扩张起来。 “你听说了没有？杜剑南回来了，就要飞过来。” “听说毛邦初要治他，以擅自转场的名义，关他的禁闭。” “麻痹，凭什么？” “就是，打了这么多的胜仗，把人家一个人困在信阳机场，丢了一个9大队长的‘空气饼子’，把别人当成他自己那样的傻比么？欺负人不是！” “凭什么？就凭人家是皇亲国戚，能通天！” “娘希匹，这都民国了，还特么的这么恶心？” 顿时，杜剑南擅自转场，飞往武汉的消息，在王家墩机场被传得沸沸扬扬。 闻者无不是一脸的‘意不平’。 先不说杜剑南个人的骄人战绩，就说3，4大队在临沂，济宁，独山寺，台儿庄的战斗。 这几场了不起的大捷。 哪一次不是杜剑南带队，或者力排众议主导出来的？ 事情说白了，不就是航委觉得被杜剑南抢了风头，还有搞倒了毛邦初的心腹程天亿，搞掉了毛瀛初4大队长的位子。 现在事后报复，给他穿小鞋么。 “走，去机场！” 郑少愚这时候和几个飞行员，正在三层的寝楼顶上，谈论着徐州那边传来的最新战情。 听到赵茂生气喘吁吁跑过来传的话，一群人再也坐不住了，纷纷朝着楼下跑去。 而3大队的林佐听到消息以后，顿时满脸怒色，带着剩下的4名7大队的飞行员，拔腿跑向机场。 在寝室里正在讨论中午怎么和杜老大通话的陈盛馨，梁添成五人，被柳哲生踹门而入，告知了这个惊人的消息。 则都是一脸的震惊。 “杜老大真是太猛了，就得这么治这群王八！” 杨梦青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嚷道：“走，去干他个孙子去！” “你待会儿在机场别乱起哄，先看毛邦初想怎么搞；槽，不行就罢飞！” 梁添成怒气冲冲的说道：“这群尸位素餐的家伙，屁本事没有，整人倒是在行！” “罢什么飞？你现在能飞了？你的战机呢？” 陈盛馨冷笑着一连提出三个疑问，毫不留情的说出了一个事实：“咱们现在就等于是被禁飞了，你还需要罢飞？” “槽！” 陈盛馨的话，触动了原23中队几名队员的神经，纷纷破口大骂。 “走，当了这么多年兵，我还没有尝过小黑屋的滋味，现在倒想试试。” 周海冷着脸孔站起来，走到镜子旁边，开始整理仪表。 “那行，——敢这么对杜老大，咱们都进去！” 梁添成也开始收拾东西，烟和火柴，那是必备。 “那我带一副扑克，我还有一副麻将。” 陈振华搞怪的建议。 “滚！” 很正义，神圣的事情，结果让这小子插话给破坏得荡然无存。 几个人都笑骂起来。 —— 此时，坐在办公室里面的毛邦初，还想着一会儿杜剑南进来，怎么给他一个下马威。 说实话，毛邦初是发自内心的厌恶杜剑南。 他的心腹程天亿，假如不是杜剑南和他的几个狗腿子，狼狈为奸的联手。 这次徐州空军的接连大胜以后，他就可以携着大势直接把程天亿调到航委，接替后勤处副主任刘迎山的位置。 这个刘迎山，仗着他妹子的男人和戴笠的关系硬，一直都不买他的账。 毛邦初早就想把他拿下来。 结果因为那次‘加油事件’，不但把程天亿送进了监狱。 连他弟弟毛瀛初也摔得骨裂，黯淡的让出了王牌4大队长的位子。 只是想一想，毛邦初就恨得牙直痒。 然而，面对着杜剑南和他领导的原23中队，那一系列骄人的夺目战绩，让毛邦初也只能是‘恨得牙直痒’。 而毫无报复办法。 这次有老头子在后面暗示，‘可以稍微的敲打敲打’。 得到‘圣旨’的毛邦初，却是一点都没有能借机‘得报大仇’的高兴。 ‘稍微’两字，就像是戴在他头上的紧箍咒。 老头子一边让他给‘杜剑南穿小鞋’，又明确表示，不能把‘杜剑南的脚挤着了’，防止这个毛头小子跑到李宗仁的门下去了。 无奈之下，毛邦初捏着鼻子操作。 又送美女，又送车子。 还主动的和刘迎山，‘相逢一笑泯恩仇’。 要知道那里的场长柳达通，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陆军少校。 对杜剑南根本就没有一丝的制约力。 在毛邦初看来，这哪里是‘敲打’？ 简直就是让这个小混蛋带薪休假，开着豪车，顺便泡个女朋友！ 结果这小子居然还不满意，还不满足。 直接从信阳那边‘杀’过来了。 “你究竟想干什么？放着舒服不会享，没事儿找不痛快是不是？” 毛邦初的脸上涌出一股青气，下定决心这一次一定要狠狠的治一治杜剑南的‘嚣张气焰’。 不然以后谁还怕他？ “没有命令，擅自转场，今天是你杜剑南，换了一个人，就是送上军事法庭，枪毙都不为过！之所以不逮捕你，不过是看在国家危难，正是用人的时候；还想让你挑起重任，担任9大队大队长，可是你看看你自己，身上可有一点以身作则的模样？你简直太让人失望了，这么无视军纪，你还是一个党国的军人么？” 毛邦初自得的想着，一会儿就这么喷杜剑南一脸的狗血。 心里面就分外的愉快。 然后，就听到一阵显得急促的敲门声。 他的副官胡柳波，满脸震惊的走了进来。 然后，毛邦初走到窗前，心悸的看到，3，4大队的飞行员，轮休的机场文员，空指，几乎所有的地勤。 都跑到了机场草坪，翘首北望。 毛邦初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刚才‘满肚子准备喷杜剑南一脸的狗血’的想法，也顿时全然消散。 这时候，他才恍然明白，把杜剑南变向压制在信阳机场，把他的手下飞行员困在王家墩变相‘停飞’。 似乎已经惹恼了很多人。 而且从什么时候开始，杜剑南对3，4大队，甚至整个王家墩机场。 居然有了这么恐怖的辐射影响！ “不行，钱大钧才是航委主任，这事儿应该他来处理！” 毛邦初在这一瞬间，就想到了‘金蝉脱壳’之计。 于是，他大步离开办公室，去找钱大钧来商谈（背锅）。 这件事情确实太厉害，一旦引发强硬的对立，依着毛邦初对宋秘书长的了解，‘她的空军小伙子们，当然都是没有错的’。 那么，剩下的‘谁错’，谁就要倒霉。 老头子都摆平不了宋秘书长，更何况自己这些小虾米。 ， 第二百零六章 爱情不止是甜蜜 就这样，一直等到了8点05分，北面的天空中依然没有2308的踪迹。 一脸晦色的钱大钧和毛邦初，才算是暗暗舒气。 只要这小子的战机别进武汉领空，别跑到这里来恶心人。 他想怎么飞， 都随他的意！ “不会吧，不是说杜老大要来么？” “是误报吧，咱们不是给信阳打了电话，杜老大就是真要来，也得等电话以后呀。” “我晕，害得我热血沸腾，白白激动一场。” “散了吧，都该干啥，就干啥去。” 虽然这么说，可是机场上面的飞行员，文员，空指，地勤，机械师，—— 一大群人还是散在跑道两边的草坪，说话谈论，不愿意离开。 谈的最多的，就是把杜剑南一个人放在信阳机场的诡异。 —— 看到危机没有出现，钱大钧就决定乘机开一个高层‘碰头会’。 再强调一遍‘严格军纪’的问题。 不知不觉，时间走到了8点38分。 一个电话，打进了钱大钧的办公室。 “喂，我是钱大钧，是哪里？” “主任您好，我是南湖机场——” 钱大钧的脸色开始变了：“他跑南湖机场去了？让他过来接电话！什么，飞走了？试飞？没有加油，不算中途转场？哪个混蛋定的这个条例！” 一边的毛邦初，张有谷，刘牧群，张廷孟，也都变了脸色。 不用多想，从钱大钧的惊呼追问里面就能知道，杜剑南这小子耍了一个滑头，飞到南湖机场去了。 而且这小子一定是‘扣死’了是‘试飞’，只要他的战机没有加油，按照周至柔，黄光锐，毛邦初，晏玉琮在36年制定的新条例。 他这就是不属于擅自转场。 “这小子，成精了！” 毛邦初，张有谷，刘牧群，张廷孟几个，都是扭曲着脸，哭笑不得。 “他去干什么？——什么？麻酱面，武昌鱼，买烟？还有一大束玫瑰花！” 钱大钧的声音越来越高，声音越来越变调怪异。 毛邦初，张有谷，刘牧群，张廷孟几个，现在就已经不是苦笑不得了，感觉大脑都变得迟钝起来。 ‘麻酱面’ ‘武昌鱼’ ‘买烟’ ‘玫瑰花’！ 这小子这是要逆天啊！ “嗡——” 就在众人各种纷杂心思涌动的时候，就听到一片战机的巨大轰鸣。 连钱大钧都抖着大手，拿离了耳边的电话。 朝着窗外望去。 只见一架天蓝色涂层的战机，从东南方向，压着近200米的低空层。 潇洒而来。 上面那个小子，正在使劲的朝着下面的机场挥手致意。 “杜老大！” “2308 ！” “我槽，这是要搞什么？真是太牛比！” 机场上面，一片欢呼大喊。 上面的杜剑南，似乎撒下了一点什么。 “嗡——” 2308，倏然的潇洒而去。 “呼呼——” “呼呼——” 在航委钱大钧的主任办公室里面，钱大钧和毛邦初，都是满脸血红，眼睛凶狠，身体颤抖。 大口喘气。 300米高空的东西，渐渐的飘落下来，一片斜飞着飘进钱大钧的办公室。 居然是一片玫瑰花的花瓣。 “哇，玫瑰花瓣！” “真是好浪漫哦！” “杜队长，我爱——。嘻嘻，我代表杨倩姐爱你！” 下面机场的各种声音，纷杂的传进这个寂静的办公室。 “砰！” 钱大钧一巴掌，把桌子拍成了一道雷霆。 拍得桌子上面的景德镇白玉瓷杯，翻倒了满杯的碧水，骨碌碌滚到地上。 ‘啪’的一声。 碎出了无数洁白的瓷片。 —— 信阳机场，飞行员寝楼顶。 杨倩傻傻的靠坐在冰冷的水池子壁上，脸上淌满了眼泪。 把她军装前面浸湿了一大片水痕。 谁能想到， 一分离， 就是诀别！ 机场塔楼上挂着的一个大钟，时间指在9点15分。 距离杜剑南驾机升空，已经过去了接近两个半小时的时间。 而e-166的极限滞空时间，绝对不可能超过2个小时！ 此时，在杨倩的脑袋里，杜剑南的样子。 那明朗的笑，那偷看自己时，被自己发现了以后的窘迫和转移话题。 那在无线对讲里面，面对日寇的无畏和坚毅。 都让杨倩泣不成声，撕心裂肺。 在徐州机场，第一次见到那个传说中的英雄，那个敢一挑六十一的勇士。 杨倩当时的第一印象，就是觉得长得很英俊，也真的好了不起。 不过她并不认为自己会爱上这个人。 但是，就这样，不知不觉，她却是渐渐的爱上了。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似乎爱得是那么的深。 杨倩不仅想起了在独山寺空战中，牺牲的刘力行，还有自尽的湛丽华。 “愿死能同穴，睡于青山。” 杨倩轻轻的念着湛丽华遗书里面的一句话，目光渐渐的变得决绝。 她还有疼爱她的父母，爷爷奶奶，还有一个可爱的妹妹。 但是，在这个时候，她真的顾不了这么多了。 “嗡——” 杨倩迷迷糊糊之中，耳朵里面似乎出现了幻听。 幻听越来越大。 寝楼外面的机场上面，那些场兵似乎在叫着什么？ 杨倩的目光，迟钝的望向南面的天空。 渐渐的，看到一个蓝色的小点，正在飞来。 “咚，咚，咚，——” 杨倩的心脏猛然剧烈的跳动起来。 她浑身颤抖着，艰难的站了起来。 双手紧紧的绞在一起，绞得指关节发白。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没有别的，不可能是别的，就是剑南的战机！” “佛祖在上，只要是的，不，一定是的，我杨倩一辈子吃斋谢恩！” 杨倩的双腿，不知不觉的颤抖着移到了二楼楼顶的边沿。 她狠狠的擦了一把含满眼泪的眼眶，用尽所有的力气，凝望着那架战机。 是单翼机！ 杨倩的心儿跳得更加的猛烈了。 “嗡——” 那架战机很快就飞到了浉河上空，折向调整，准备降落。 2308这个数字，落进所有人的眼睛。 这时候，楼顶的杨倩，顿时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慢慢的蜷坐在楼顶边沿，捂着脸蛋，眼泪夺眶涌出。 不久，杜剑南下了战机，给柳达通分了十几盒香烟，一手掂着东西，一手抱着一束火红的玫瑰。 寻找杨倩的身影。 才看到杨倩正坐在寝楼顶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 杜剑南抱着玫瑰回到寝楼以后，杨倩已经回到了她的房间。 杜剑南一脸莫名其妙的敲了好久的门，杨倩都不给他开门。 呆在在屋子里一声不吭，就是不搭理杜剑南。 这样一直到了上午11点，杨倩才开门出来，杜剑南发现她的眼睛非常的浮肿，布满了血丝。 这一幕，让杜剑南突然想起了前些天，归德那场大雨，陈怀民来找他喝酒的时候，说得那些话。 让杜剑南猛然心悸！ 玫瑰花杨倩面无表情的手下，然后告诉杜剑南，她从此以后吃素，武昌鱼就不要给她做了。 杜剑南给杨倩下了一碗麻酱面，看着杨倩小口吃完。 之后，杨倩说头晕想休息。 杜剑南一人驾车，驶向信阳城。 吉普车在浉河北岸行驶，杜剑南一路沉默，连着吸烟。 一直到了南门。 杜剑南把车子停在路边，掏出手绢擦了擦眼睛。 也不知道是烟熏得，还是风吹得。 他开始‘哗哗’的流泪。 在战争年代，每一个年轻人，都有追寻自己爱情的权利。 只是， 在残酷的铁于血，时刻都面临着离别的死亡的阴影下。 爱情，不仅仅有着甜蜜和温馨， 还有着恐惧，担心，锥心刺骨的撕裂和煎熬。 在这个时候，杜剑南终于完全的体味到了，陈怀民的那种彷徨和痛苦。 ， 第二百零七章 半山庐 武汉，王家墩。 到了上午10点，航委高层终于拿到了2308此次‘试飞’的路线和大致所为。 看了这个汇总，航委的一群大佬，钱大钧，毛邦初，张有谷，刘牧群，张廷孟。 都震惊得直咧嘴。 时间显示： 7点05分，2308飞到孝感机场，绕着轰炸机2大队。 飞了两圈。 7点20分左右，进入武汉北郊领空，低空飞行。 整个汉口北郊，上万人清晰的认出了2308的战机编号。 之后，横飞长江。 从中山，永绩护卫舰上面飞过。 两舰鸣笛致敬。 然后，飞到严西湖上空。 在长江西岸，严西湖东北，驻防的独立高射炮第41团1营，空鸣了一门88mm德制反坦克防空炮致敬。 之后， 这架战机贴着珞珈山半山庐的山顶，压飞到了南湖机场。 据闻，当时委座，宋秘书长，正在和徐永昌，陈诚，何应钦，法肯豪森，听军令部次长熊斌，讲述即将进入收尾阶段的台儿庄战役。 这小子就驾着战机，从众人的头顶上空，不到四十米的高度。 轰鸣着碾压过去。 然后，大约7点35分，杜剑南把战机停在北停机坪。 下机对郑佩奇和几个地勤，机械师说： ‘只是在进行战机的试飞训练，一不小心就飞远了。’ ‘既然飞回来了，我就出去吃一碗武汉的麻酱面。’ ‘对了，不要加油。’ 然后，他就出机场，吃了一碗麻酱面。 买了武昌鱼，香烟，玫瑰花。 接受了一个采访，照了几张照片。 启动战机，还特地经过王家墩机场上空。 和大家挥挥手，打一个招呼。 丢下来一些玫瑰花瓣。 扬长而去！ 这件事，只是听一听窗外机场，各种依然不绝于耳的喧哗。 就知道‘捂不住’了。 且不说其余地方是什么反应。 陆军，各界人士，传扬出去的国内报纸，外国媒体。 会如何嘲笑航委的驾驭无能。 只是半山庐那边，应该怎么交代。 都能让人头炸！ “这事儿，据实上报吧，怎么处理，也不是咱们能决定的；十分钟以内做出一个报告，信诚，咱们一起去一趟秘书长那里挨训。” 钱大钧说得一脸的晦败。 先前之所以千方百计进航委，就是想着不但油水大，还容易取得成绩。 可现在看来， 油水这事儿，毛邦初在一边虎视眈眈，根本不敢大贪，只能小打小闹。 而取得的战绩， 全让下面的飞行3，4大队自己分了。 连毛邦初都没有沾到便宜，更何况自己？ 真是失策啊！ 毛邦初听到钱大钧点他的将，要去见宋秘书长，脸色顿时就不好看起来。 然而，既然坐在了这个位子上。 这一趟煎熬，他也是逃脱不掉。 —— 半山庐的商谈，在杜剑南的战机呼啸碾压过去以后，亭子里面，众人再也找不到之前的那种氛围。 虽然都忍着。 可是何应钦，徐永昌，法肯豪森，众人眼睛里面蕴含的笑意，却是怎么也都憋不住。 这个杜少尉， 人才呐！ 老蒋的行宫落在半山庐，这是极其隐蔽的事情，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故意的——十九都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着。 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飞过来找事儿。 而且，这个哑巴亏，老蒋还真是十分憋屈的吃定了。 至少在明面上，他不能拿这事来‘办’杜剑南。 为了掩人耳目，东湖就没被划为禁飞区。 反而把汉阳的后宫湖一带，设为500米以下禁入区。 以迷惑间谍的探查。 这样以来，杜剑南完全可以说不知道老蒋住在这里。 他只是路过珞珈山，去南湖降落。 在明处，谁也没法子指责他什么。 于是，在杜剑南飞过去不到十分钟，老蒋就憋着火气宣布‘碰头会’暂停，改到下午4点再议。 然后命令侍从室一处新任处长张治中，给戴笠去一个电话，搞清楚这件事的始末。 在航委决议事情据实上报的时候，戴笠的报告也做了出来。 中午11点，两份报告送进了半山庐。 航委的那一份，呈送给宋秘书长。 军统的呈送给老蒋。 “呵呵，达令，这个小伙子真是一个痴情的种子，不错，我比较欣赏这样的年轻人；有热血，有浪漫，和日军战斗有勇有谋，无畏牺牲，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也能化成‘绕指柔’。” 宋秘书长自从2308呼啸而过以后，不像老蒋那样一脸的怒色。 反而是一直笑盈盈的。 觉得这件事情，真是太有趣了。 所以在老蒋给这件事情‘定性’之前，飞快的先行表明了她的态度。 就是为了封住钱大钧，毛邦初这些人的嘴巴。 免得他们煽风点火。 “他这是有热血么？这是专门飞过来，朝我抗议！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想得是什么！试飞？不加油不算转场？他还不是成精了！” 老蒋飞快的看完了两份简报，怒着嚷道：“麻酱面，武昌鱼，玫瑰花，酿希匹，从老子的头上飞过去不说，还专门从王家墩，孝感机场特意飞过去；他真以为我不知道他这是在抱怨我给他坐冷板——，哼哼！” 宋秘书长莞尔一笑。 心想着你也知道自己给人家坐冷板凳啊，你让人家坐，别人还不能飞过来用战机‘吼’两句抗议？ “委座，这是杜剑南在机场，对记者说的话，还有那个记者的稿子。” 张治中轻手轻脚的走过来，递上一张通讯稿。 “古往今来，战争就意味着破坏，打破珍贵的值得呵护的美丽，美好的东西和世界；而爱情，则是人类最甜蜜的果实。即使是战争时期，即使面对着罪恶滔天的敌人，我依然向往我的爱情，就像我相信我的爱情一定会结出甜蜜的果实一样，也坚定的相信，残暴的侵略者一定会被正义的中华民族所打倒，接受他们罪有应得的惩罚和审判！” 老蒋飞快看完，脸上不禁微微动容。 “写得真好，达令，我认为可以把这些话，玫瑰花，做成一篇专报，让世界各个看看我们中国战士们的铁血柔情，也看一看日寇的残暴。” 宋秘书长看到这段话，喜欢得不得了，翻来翻去的低声读诵起来。 钱大钧和毛邦初悄悄的对看一眼，悲哀的估摸着，看这个阵势，他们两人的脸子，算是被杜剑南这个小兔崽子，又白扇了！ 老蒋依然铁青着脸思考。 他突然问戴笠：“这份简报，怎么没有说明白杜剑南怎么知道半山庐？” ‘怎么知道半山庐’， 不是真的不知道半山庐。 全武汉上百万百姓，有哪个不知道半山庐？ 而是指，杜剑南怎么知道他老蒋住在这里，而不是后宫湖一带。 一直恭敬的用半个屁股坐在沙发上面的戴笠，脸上开始止不住的冒冷汗了。 查到现在，杜剑南接触的人里面，李白，张自忠，法肯豪森，张有谷，都有可能透露半山庐的位置。 然而，似乎又都不可能。 而且除了张有谷，其余几个人的名字，他戴笠更不敢说出来。 现在这种情况，除非问杜剑南本人。 但是不说联系不上，就是联系上了，戴笠也没法问‘你怎么知道半山庐？’ 就算问了，他也敢肯定，杜剑南这家伙一定会‘装迷’。 比如说，‘什么半山庐啊，我就是从哪里经过飞南湖机场’。 推得干净。 除非委座点头，把这小子抓进军统。 那么戴笠敢保证，能让这小子玩过几个女人，偷看过几个女人洗澡，都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一群废物！” 老蒋一脸怒色，感觉这个半山庐是不能再住了，别搞不好鬼子丢几枚航弹，那才是死得冤。 “现在国事艰难，正值用人之际，——” 一听老蒋这么开头，一屋子人都知道，杜剑南这小子十九是没事儿了。 “——按照你们航委之前的报告，尽快把9大队组建起来！” 戴笠偷偷的望了钱大钧一眼，心里面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怜悯。 这都搞不倒那小子，以后在那位‘杜爷’眼里。 估计连屁都不当你们是。 ， 第二百零八章 表达的是什么 因为听说原23中队那5个家伙，中午要用塔楼的电话，给杜剑南打电话。 钱大钧和毛邦初，此时也真是灰头土脸，怕这一群‘爷’再搞事情了。 出了珞珈山，航委的轿车就直奔近处的南湖机场。 钱大钧和毛邦初分别占着两部电话，开始进行9大队的组建，还有信阳机场的配套设施人员问题。 毛邦初首先给航委办公室打电话，让他们把杜剑南的委任书，梁添成5人的调令送过去。 并且命令这5个‘麻烦’，今天必须坐火车离开。 坐不上火车，就在火车站等着，什么时候有车，什么时候‘麻溜滚蛋’。 命令之前就拟好的后勤人员，机修人员，文员，空指，军医。 立即准备启程事宜。 另调3大队3架sb-2，划归9大队。 钱大钧则是给航委后勤处打电话，要求尽快把物资运往信阳机场。 之后和陈诚通话。 要求从归德撤到驻马店停下来的，独立高射炮兵第42团的一个索罗通20mm高平两用机关炮连，进驻信阳机场。 鉴于信阳机场处于上海-西安，日军海航重型轰炸机的途经线上。 而且日军陆航第3飞行团，走铜陵-庐江，沿着东西走向的大别山脉，偷袭信阳机场，有着极高的隐蔽性。 钱大钧为了以防万一，好到时推脱责任。 把唯一一套防空兵声测系统，也从南湖机场调到信阳机场。 划归杜剑南指挥。 —— 在1937年初，中国从德国进口了2部炮兵声测站和一套防空兵声测系统，这都属于当时世界最先进的炮兵，防空，武器装备。 2部炮兵声测站在淞沪战争中，被日军击毁。 倒是这一套似乎没什么实质用处的防空声测系统，得以保全。 现在在南昌，武汉，兰州，重庆，衡阳，成都，西安，广州，南宁，桂林。 这些大城市。 不等到日军的飞机深入内陆。 无线电台，电话，就早已把敌机的一切摸得一清二楚。 驻防空军也早早提前升空迎敌。 而郑州，徐州，开封，洛阳，福州，泉州，厦门，合肥，九江，台州，金华，连云港。 这些不设空防的城市，则是随便尽着日军的飞机轰炸。 所以，留在南湖机场的这套声测系统，就成了一个无用的摆设。 然而，在钱大钧看来，放到寂静的大别山区，还是能够起到一定的效果。 —— 中午12点，杜剑南到达县部的时候，里面的官员们早已经下班，只有几个持枪的门岗，还有电话室里面值守的一个肥硕大婶。 杨梦青的第一句话就是，‘杜老大，你是我的偶像！’ 杜剑南下意识的回问一句，‘呕吐对象’ “仰慕对象！” 杨梦青在电话里面大吼，震得杜剑南耳朵直疼。 接着，从杨梦青机关炮一般的‘倒豆子’里，杜剑南知道了航委刚刚下达的一系列命令。 —— 当天下午1点，梁添成，陈盛馨，杨梦青，陈振华，周海，挤进了一辆北上，为徐州运送炮弹的军车。 下午2点，正在午睡的杜剑南，突然听到了飞机的轰鸣声。 他内心忐忑的砸开了杨倩的门，把原来似乎躲在屋子里并没有睡觉的杨倩，拉出了飞行员寝楼。 杜剑南估计来得是2大队的调拨sb-2轰炸机，然而也说不定是日军上海-南京方面，深入内陆的轰炸机。 不久，3架楔形飞机阵型编队，出现在正南部的天空。 小点涂着天蓝色的涂层。 柳达通这半个连的场兵，原来是芜湖机场的外围卫戍步兵，除了搬梯子，填跑道，别的什么都不懂。 上次老蒋从这里去徐州，专门从孝感掉了一批专业后勤，机修。 等到老蒋的专机s-72离开，这些人也都撤离了这里，回到孝感机场。 看到3架sb-2飞临信阳机场上空，却并不降落，杜剑南正纳闷着，得到杨倩的提醒，才明白原来是没有信号兵挥旗指示。 “你做好迎接的准备，我去。” 杨倩把信号旗从杜剑南的手里，强硬的拿了过去，小跑着往东跑道尽头跑去。 杜剑南神色复杂的望着杨倩娇柔的身体，心里滋味万千。 不禁想起了后世很有名的一句话，‘此生若能幸福安稳，谁又愿意颠沛流离。’ 假如没有这场该死的侵略。 谁又是这么面对着自己心动的女人，开始痛苦退缩的考虑着，该不该去爱 “嗡——” 看着下面挥舞的信号旗，3架sb-2，开始降落。 一架， 二架， 三架。 直到3架轰炸机都稳稳的停在停机坪上面，飞机的门才开始打开。 走下来9名飞行员。 在杜剑南的面前，一字横排。 “立正！” 最左边的一个飞行员，笔直站立的大吼。 “啪！” 9双脚，紧紧并拢。 9名飞行员都抬头挺胸的目视前方。 “报告大队长，sb-2轰炸机驾驶员张顺谷，前来报到！” “报告大队长，sb-2轰炸机机枪手周逸依，前来报到！” “报告大队长——” 杜剑南笔直站立，脸色肃穆，心里面却是心潮澎湃万千。 空军9大队，原来就是一个攻击机大队，建立的时候，就是设计为地面，水面支援打击。 现在用e-166，组成一个战斗机群组。 用sb-2，组成一个轰炸机群组。 虽然有些另类，但是也算是名至实归。 最让杜剑南高兴的是，对sb-2的指挥权，意味着他的攻击触角，已经不再局限于200千米以内的半径。 而是扩张到了490千米。 信阳机场到南京大校机场，446千米。 到徐州376千米。 到枣庄420千米。 到济宁430千米。 到濮阳410千米。 到蚌埠330千米。 可以从南京长江起，一直辐射到上游的马鞍山，芜湖，铜陵。 这些地带，都可以使9大队主动选择的战场！ 杜剑南的目光从张顺谷开始，一个一个的看了下去。 这些同龄人，都怀着好奇，探究，激动的目光，和他眨也不眨的对视。 这让杜剑南十分的满意。 “稍息！” “哗！” 此时，天空蓝天白云，阳光明媚。 南部青山碧水。 四周油菜花，苜蓿花，开得烂漫奢靡。 辛勤的蜜蜂，正在花田里忙碌的采蜜，要酿造甜蜜的蜂蜜。 杜剑南开始讲话。 “在27号台儿庄空战的前一天，我向航委提出了再打一次台儿庄的请求；之后，大家也知道了差不多的八九，我们陆空联手，吃掉了日军二三十辆战车，吃掉了日军一个重炮联队，一个野战炮大队，缴获了大量的75，105，150火炮！” 面前的队伍站得更加的笔直，9名飞行员们，都露出了满眼的火热。 “在26号的会议上，我提出了一个问题，汶上机场离归德机场有160千米，那么归德机场离汶上机场有多远” 杜剑南目视一遍这些新手下：“张副厅长说也是160千米，你想说什么但是，我没有说，我只是说了一句，‘希望有一天，不用我说这句话，大家都能有着在话里，我想表达的意思。’” 杜剑南突然扯着嗓子，大声的吼了起来：“战友们，你们谁能告诉我，我究竟想表达的是什么” ， 第二百零九章 如鸦秀发 这一次，杜剑南没有再遮遮掩掩故弄玄虚，而是直接吼出了他的答案。 “既然一样远，既然都是一条直线，为什么就一定是日军打，我们防，而不是我们打，鬼子防哪个规定的这么个不讲理的道理！” 杜剑南怒气冲冲的大吼：“鬼子轰炸武汉，轰炸南昌，轰炸徐州，轰炸重庆，为什么不能是中国空军轰炸济南，轰炸南京，轰炸上海，甚至轰炸长崎，东京” “轰炸大校机场，轰炸长江日寇军舰，轰炸松山，这都是苏军主持并且实现的，然而反观我们的航委高层，看看这群白痴，混蛋！不是想着怎么守，就是想着怎么防，胆怯如鼠，畏敌如虎！ “害怕战斗，逃避战斗，能躲就躲过去；未战，就先言败，从来不敢主动的寻求战机，并且总能为自己的胆怯，找到一大堆冠冕堂皇的借口和理由！” “个个鼠目寸光，对空军的未来，没有任何的长远计划；要么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要么就是来镀金，好爬更高的枝儿，要么就是看到空军油水大，指着能贪一点钱。” “来了一个主任混几天，换了一个又混几天，只懂得内耗，只会搞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恶心事情！内战内行，外战外行！各有各的小心思，小打算，却没有一个真正的在考虑如何发展中国的航空事业，壮大空军。” 杜剑南喊得嗓子嘶哑，高高的举起了他的右手，握成拳。 “既然这些尸位素餐的垃圾，只能成为我中华民族航空事业的绊脚石，那么，就踢开他们，踩碎他们，胆敢阻止，那就全部埋葬！” 杜剑南吼得满头大汗。 这些一直憋在他心里的愤懑，经过上午的‘压飞半山庐’，杨倩哭的红肿的眼睛，还有对未来的迷茫，焦灼，无力，恐惧。 让他终于大吼了出来。 他不甘心， 即使是注定无可改变，他也要反抗这该死的命运！ “既然来了——” 杜剑南依然高举着右手成拳：“要么战死，要么改变！” —— 信阳机场原本就是9大队的驻场基地，停放的是美国寇蒂斯-莱特公司生产的a-2伯劳鸟式攻击机。 武器系统是4支7。62毫米口径99机枪，支同型后方防卫机枪。 还可以携带4枚55公斤炸弹。 航程3千米。 不过最高速度，却只有25千米/小时。 在37年的·5空战中，第9大队的a-2进驻浙江曹娥机场。 遇到日军3架94式俯冲轰炸机突袭。 当天的空战，9大队共击落4架日机。 自身空中被击落2架，地面被击毁4架，2架在起飞时坠毁。 月25号，9大队的剩余战机奉令攻击长江登陆的日军运兵船，因为航速太慢，被日军防空炮击落2架，其余战机多架受伤。 之后，9大队支援华北战场。 月炸毁漳州铁桥，以解安阳之危。 2月时国军战机几乎消耗殆尽，转战南京增援。 南京战役以后，只有3架a-2撤到武汉。 9大队随即解散。 只保留一个2中队，改为航委直属攻击机飞行训练中队。 因此，信阳机场虽然是一个半废弃机场，但是有着原来9大队的底子，可以轻松进库20架以上的战机。 而且除了一条主跑道，还有一条沿河的备用副跑道。 只要除草，修补，碾压，就能快速的投入使用。 在结束完讲话以后，杜剑南命令3架sb-2，进入机库。 之后，他开始把杨倩的东西，搬到女子宿舍区。 在机场北面，一大片人工杨树林的隐蔽下，盖着上百间青砖瓦房。 每十几间屋子独立成一个院子，分隔出不同的功能区域。 而原2大队的9名飞行员，在轰炸机入库以后，就开着杜剑南的吉普车，柳达通的一辆破汽车，到信阳城大采购。 此时，机场的各种配套人员，都在王家墩没过来，杜剑南他们暂时就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杜剑南谢绝了张顺谷他们提出的，晚上到信阳酒楼聚餐的邀请。 把杨倩的东西搬到‘新家’以后，就开始清扫屋子。 清理完屋子里面的蛛网灰尘，杨倩把搁在院子里面的收音机，保温瓶，床垫，被子，衣服，大玻璃镜，布衣柜，竹木凳子—— 各种用具往屋子里拿，铺床叠被，摆放家具。 杜剑南则是和一个柳达通从附近村子请来的木匠，在杨倩的卧室外面，搭建一个简易的木板顶棚。 这里不像飞行员寝楼，煤炉子放在走廊就可以了，放在外面必须搭建一个小敞篷厨房，防雨雪。 木匠家里有现成的干木板，带着徒弟，拉了一车木板过来做活。 听着杜剑南的构想，和杜剑南商量各种细节。 “用上好的杂木，钉一个长方体框架，要牢实；下面铺上木板，要厚，——” 这样，一直忙到太阳落山，棚子才算搭建完成。 付了工钱，杜剑南用水管的水随便的洗了洗满脸的汗迹和木屑灰尘。 杨倩面无表情的拿着她的毛巾，递给杜剑南。 杜剑南微微迟疑了一下，心里复杂的擦干脸孔。 毛巾很柔软，很香，很温暖。 带着杨倩特有的少女体香。 洗过了以后，杜剑南开始做饭，这时候已经是晚上点，他简单下了一小锅鸡蛋肉丝挂面。 而杨倩就靠在门前，有些发呆的望着杜剑南。 不久，一小锅喷香的面条好了。 只是杨倩的胃口似乎不是很好，勉强吃了一小碗。 杜剑南埋头把剩下的吃完。 他有些不敢看她在烛光里面，依然没有消肿的双眼。 吃了以后，杜剑南见到在烛光里，杨倩低着头想着什么。 这时候他才发现，杨倩在自己做饭的时候，把她扎着的马尾辫子解开，满头如鸦秀发顺着两边的脸颊低垂，露出脖子后面那一小截白瓷一样雪嫩的肌肤。 杜剑南不敢再看，站起来，收拾碗筷。 洗完了锅碗筷子，杜剑南开始烧水。 杨倩也走了出来，搬着两张小竹凳子，她把凳子放在院子里，然后朝着院门口走去。 “杨倩，院子里有厕所，别的院子都锁了。” 杜剑南以为杨倩要上厕所，就开口提醒她。 这机场四周都拉了荆棘铁丝网，外面还有柳达通的部队值守，安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她一个女孩子夜里黑灯瞎火的乱走，杜剑南还是不放心。 然而杨倩却没有搭理杜剑南，径直走到院门口，伸出关门。 “咯吱——” 大木板门的轮轴常年没有转动，发出刺耳的声音。 杜剑南有些不太明白。 “哐当！” 杨倩从里面反插上门插。 这种锁法，假如外面有人想要进来，除了翻墙，就只能砸门。 “咕噜——” 看到这一幕的杜剑南，干咽了一口口水。 感觉心跳猛然加速起来。 ， 第二百一十章 求婚 杨倩关上了院门，虽然院子里还是那么寂静。 可是杜剑南却觉得，似乎忽然变得更加的寂静。 寂静的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心儿，在‘噗通’‘噗通’的狂跳。 寂静的他能放大的听到杨倩的脚步，踩着去年杨树枯叶的声音。 ‘沙沙，沙沙——’ 就好像一大群春蚕在咀嚼桑叶。 咀嚼得他的心直痒痒。 杨倩却并没有走过来，而是朝着厕所的方向走去。 杜剑南的心跳又加快了一点，感觉嗓子有些干渴，心里面有一些莫名的慌张。 过了好一会儿，杨倩才回来，洗了手，坐在杜剑南的身边。 院子里栽了十几棵杨树，枝繁叶茂，月亮的光辉透过树叶的间隙，筛落斑驳的光点。 犹如神秘的图腾。 一股莫名涌动的情绪，在两人之间暗暗酝酿。 杜剑南掏出一支烟，准备点上。 “别吸，有味儿！” 杨倩也不望杜剑南，突然开口说话：“至少今晚你别吸。” “呵呵，” 杜剑南望着杨倩月光下瓷白的侧脸，有些沙哑的说道：“这有什么讲究” “——” 杨倩没搭理杜剑南。 杜剑南有些没意思，讪讪的把烟收起来。 “呜——” 水开了，鸣叫着喷出股股白雾。 杜剑南把水壶拿下来，拿着火钳准备重新换一块煤球。 “先不要换，你先洗，我再烧一壶。” 杨倩站了起来。 杜剑南的手微微一抖，眼睛就不由自主的望向杨倩。 月光下，白皙的小脸，星辉一般的星眸，披肩长发如一带黑绸缎，幽幽的反射着月亮的光泽。 如同一朵绝美的雪莲花，在暗夜里冉冉开放。 这个扎着马尾巴辫子的清纯小美女，在解开辫子以后，露出的那种微熟的女人妩媚风情。 几乎让杜剑南停止了呼吸。 他这才知道，这个女人，已经不是一个青涩的女孩子了。 而是一颗新鲜红透的樱桃。 美丽，剔透，饱满，可口，甜蜜。 “我——，” 杜剑南有些吃力的说道：“我回去洗冷水澡，呵呵——，军人么，就得这么铁，方钢；再说我的内衣也没拿。” “那就不要穿了。” 杨倩迎着杜剑南，轻轻的走了过去，仰着俏脸，索吻一般的凝视着杜剑南。 “杨倩，你，呵呵，你的样子好怪，我——” “别说话。” 杨倩伸出双手，紧紧的抱着杜剑南的虎腰。 俏脸紧贴着杜剑南的胸膛。 柔软的郊区，清甜的体香，发丝挨着杜剑南的下颚，随着小脑袋寻找最舒适姿势的晃动，轻轻的摩擦着杜剑南的下巴。 痒痒的。 杜剑南一时迷糊，如同一步跨进深深的梦境里。 月华静谧如水，从天空悄悄的倾泻下来，包围着两人。 “杨倩，这样——” “不好” “——” “我爱你！” “——” “今天，你把我吓死了。” 杜剑南心生温柔和愧疚，左手轻轻的反搂着杨倩的香背，右手抚摸着她的长发。 “对不起，是我的错，当时没想这么多，让你担心了。” “不需要，不这样我还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剑南，我爱你，我爱你，吻我！” 杨倩天鹅一般仰起俏脸，双目紧闭，命令着。 樱唇如火。 鼻翼气喘吁吁，急促的喷着火热的香气。 “——，杨倩，你，要想清楚！” 杜剑南吃力的移开视线，仰望天上的月亮。 “今天我一直在想，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假如你死了，我也去死！” 杜剑南的身体一抖，欲念全消。 心里顿时如同压着一座大山一般的沉重。 让他无法呼吸。 “可是，我想，你一定不愿意我去死，也一定怕我去死；从中午回来，我发现你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总带着侵略的眼神盯着我的眼睛，故意的**我；——你一直到现在，都不敢盯着我的眼睛和我对视！” 杨倩睁开眼睛，望着仰头望月的杜剑南的下颚和角度问题，不太清晰的脸庞。 “你是不是再偷偷的想，现在抽身还来得急” “我——” “杜剑南，晚了！我杨倩告诉你，已经晚了！你哪里都别想跑，你是我的，你死我也死！” 接着，杨倩紧抱着颤抖的杜剑南说道：“想让我不死，你别怕，给我一个孩子，我为你生一个小孩！” “万一你真的为国战死，咱们的孩子，会陪我，我就不会孤独！” “剑南，现在你吻我，吻我！” 杜剑南猛然低头，狠狠的嗪住了杨倩的小嘴。 用尽所有的力气，狠狠的吮吸。 眼泪，在杜剑南的眼里流淌，花了杨倩仰起的俏脸。 月夜静谧，远方春虫低命。 不知过了多久， 也不知道杜剑南霸道的喝了杨倩多少的口水解渴。 “杨倩，” 他慢慢的放开杨倩。 单膝跪地，仰望着杨倩。 拿下了挂在他脖子里的那一枚机枪子弹项链。 双手高高托起。 银色的链条在月光下灼灼闪烁，挤破的弹头，带着一种危险的致命气息。 杜剑南深情的望着杨倩，温柔而坚决的说道：“嫁给我！” “骑士，帮我戴上，我就答应你的这个请求。” 杨倩笑靥如花，嘴唇微微浮肿。 满脸的泪水，有杜剑南的，也有她的。 在月光下闪烁着光华。 杜剑南站起来， 杨倩微微低头等待。 杜剑南把这枚子弹项链，轻柔的戴在杨倩的秀颈上面。 然后，深情的低头嗅着她的满头秀发。 “吻我！” 杨倩微微仰头，命令。 杜剑南偏着脑袋低头含了下去。 当晚，杜剑南还是回去洗了一个冷水澡，拿了一套干净的内衣，回到杨倩的寝室。 搂着杨倩睡了一夜。 这一夜，怀里抱着一个绝色大美女，杜剑南的手很老实，心里也没有什么杂念，只是温柔的抱着，亲着杨倩的小嘴，脸蛋。 静静望着杨倩进入甜蜜的睡眠。 “哄——” 一直到了接近午夜，汽车的轰鸣，惊动了依然没有睡去的杜剑南。 狼狗的叫声。 窗外雪亮的转过了汽车的车灯光柱。 听着声音，汽车停在了飞行员寝楼。 嘈杂的人声，在寂静的夜里，模糊而传得遥远。 “杜老大！” 突然霹雳一声大吼，惊得杜剑南身体一颤。 似乎是杨梦青那个混蛋。 这帮家伙过来了，这么快 “杜老大，你在哪儿！” 又一个人大吼，声音像是陈盛馨的。 “杜老大！” 陈振华的声音。 “槽！” 杜剑南气得低声骂了一句。 “嘻嘻。” 怀里的杨倩也被惊醒了，在黑暗里，笑得像是一个刚偷吃了老公鸡的小狐狸。 “杨倩！” 这次更猛，惊得杜剑南都没有听清楚，是哪个混蛋的声音。 “哈哈，别乱喊，小心杜大嫂明天给你‘穿小鞋’。” 杜剑南这次听出来了，这次是梁添成。 “哈哈——” 笑过之后，这群醉鬼终于没再喊了，声音小了下去。 直到渐渐陷入了重新的宁静。 “杜大嫂嘻嘻，我有这么老么” 杨倩笑盈盈的偎依在杜剑南的怀里，一只软软的小手摸到了杜剑南的腰上，拨开内衣的下摆，摸到了腰上的一块嫩肉。 细细的碾着。 “嗯，嗯。” 杜剑南舒服得不想说话。 然后，杨倩猛地拧了下去。 “嘶——” 顿时疼得杜剑南直咧嘴，倒吸凉气。 ， 第二百一十一章 提笔就抄 3月31号傍晚6时许，中国空军原4大队23中队的5名队员，在信阳站下车。 虽然5兄弟的全部家当，就是人手一个大布包。 可是徒步走到20里外的信阳机场，还是一件很不现实的事情。 出了车站，他们就看到在对面‘信阳环球大酒楼’的路边，停着一辆吉普，一辆挂着信阳机场的破卡车。 卡车上面堆满了新买的被子，枕头，床单，洗脸架，木盆，—— 还有两辆簇新的昂贵自行车。 当晚，原23中队的梁添成，陈盛馨，杨梦青，陈振华4人，‘血战’原2大队的张顺谷，周逸依，张擎天，谢经纬，马骞5人。 双方势均力敌，喝得大醉，一直折腾到接近凌晨，才返回机场。 然后，没有被子枕头的4人，就和张顺谷他们挤着凑合了一宿。 4月1号清晨，杜剑南3点不到，就偷偷蹑手蹑脚的回到了他的宿舍，一时没有瞌睡，就点起一支蜡烛。 展开雪白的信纸，用水笔拿着字典，开始写繁体的汉字。 进行他第一次可耻的文学剽窃。 《杜剑南的沙漠奇遇》，——注：原文看最前面的作品相关，起点，创世首发。 “斜阳西坠，在起伏的地平线上残留着最后一抹血红，绽射出几束长长的余晖，和大地告别。 考古学家杜剑南站在两座巨大无比雕像脚边，他困惑的环顾着四周的沙丘。 隐隐地感到，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 然而究竟是什么呢？ 他无法确定。 一种惶恐不安的感觉，占据了杜剑南的心头。 —— 这个女人感到脚上疼痛，并开始对此作出反应，这竟用了五年时间；那个男人则用了五年时间，才向前跨了一步。 ——” 这篇短文，杜剑南在很多年前的一个中午无意中看到，那时他才上高二，就被里面的时空观震惊得浑身颤栗。 整整几天都是魂不守舍的想着这篇文章，幼稚的默默推演无尽的外星文明问题。 杜剑南今天剽窃这篇短文，只是一次小小的试水。 在他的计划里，假如有效果。 在希特勒没有战败之前，他会一直努力的剽窃下去。 包括‘三体’什么的。 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权威性的科幻大师。 在3·24独山寺空战，和法肯豪森见面以后，杜剑南一直期待着能和希特勒见面的那一刻。 为此，很多的时候，他就在一直反复的设计谈话的内容，方式，期望能潜移默化的把握进程。 以达到他的目的。 一个预言家，在顶层人物的眼里，就算是再礼遇，也只是‘鸡鸣狗盗’的小道而已。 甚至操作不当，小命玩完都有可能。 然而，一个了不起的宇宙学大师，所得到的就不仅仅是礼遇。 而是尊敬，甚至倚重。 “喔喔——” 不知不觉，窗外露出浅浅的晨白。 周边的村子里面，公鸡打鸣，在天地连成一片。 寝楼里面就热闹起来。 洗漱，上厕所，说谁谁谁昨晚酒量太烂，大笑。 “——时间是自然界的万物之主，而人则是自己时间的主人。 在沙漠的尽头，那火红的地平线，正渐渐的暗淡下去。 “嗖——” 凉风吹过沙漠上嶙峋的骆驼刺，沙枣树。 发出凄厉的尖啸。 一堵墙垣似的火烧云，也隐没在沙丘后面，唯有一长束橘红色的余晖告诉人们。 太阳是在这儿被不可抗拒的时间送走的。” 杜剑南写下最后一段话，站起来，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噫？” 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异的叫声。 “杜老大，杜老大。” 然后是轻轻的敲门声。 “来了。” 杜剑南看了看自己穿得拖鞋睡衣，感觉很满意，就打开了房门。 就看到外面居然站满了人，没洗完头的，嘴里含着牙刷的，还有一个捂着肚子捏着手纸，—— “我槽！” 杜剑南惊望着杨梦青说道：“你丫的憋得这么辛苦，不怕拉进裤子里面去？” “杜老大，你屋里？” 杨梦青朝杜剑南挤眉弄眼。 “屋里什么？你们昨晚可真够闹腾，我在宿舍里面听着，都不愿意搭理你们；陈振华，你德文怎么样？” 杜剑南望着一直用眼睛，斜着往他身后宿舍里面瞟的陈振华。 “很好啊，怎么？” 陈振华看不到里面的清晰场景，只好选择放弃。 “好，” 杜剑南走回宿舍，这样大家都在门外看到了。 里面居然只有杜剑南一个人。 “唉——” 众人失望的叹气。 “杜老大，昨晚你的门可是在外面加了锁，今早才是从里面插上的；你昨晚去哪儿去了？” 杨梦青捂着肚子，死憋着也要揭穿杜剑南的谎言。 “槽！” 杜剑南怒骂一句，没搭理他，把三张写满字的信纸，递给满脸迷惑的陈振华。 “上午35中队采购物品，选择寝室，你就不要出去了，帮我翻译过来；36中队人员，分段负责副跑道的清理工作。” “梁添成给航委去电话，燃油，子弹，航弹，飞机配件，发电机，探照灯，后勤机修，空管，机关炮连，防空兵声测系统，这些配套必须尽快到达。还有，要求调刘向明过来，如果过不来，他从归德带走的5部机载无线对讲必须尽早送来。” 杜剑南说着说着，发现这群家伙，居然都围着陈振华，看信纸上面写得东西。 他的心里不禁微微的自得，耐心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惊叹和敬仰。 “5年前，正在准备学位论文答辩的杜剑南有机会参加沙漠考察队。——杜老大，你什么时候参加什么鬼考察队？你还什么论文答辩？真能吹！” 杨梦青大惊小怪。 “小说，看清楚，是小说。” 杜剑南气得脸红。 “杜老大，你让我翻译成德文，什么意思？” 陈振华诧异的问杜剑南。 “你说呢？” 杜剑南不爽的反问。 “不会是投稿吧？” 看到杜剑南默认，陈振华扭曲着脸，强忍着狂笑说道：“你的强项是开飞机啊！这玩意，写得，啧啧，——恕我说一句实话，想发表在德国的三流小报纸，你都得出不少的钱买版面。” 杜剑南被打击得彻底无语。 —— 不久，杜剑南拿到了他的委任状。 被提升为空军上尉，任9大队队长，下辖驱逐机第35中队，轰炸机第36中队。 梁添成中尉为35中队副队长，张顺谷中尉为36中队副队长。 没有任命9大队副大队长。 也没有任命35，36中队的中队长。 “可什么玩笑？这是表明是一个压缩了的二等大队么！” 这么草率的命令，让杜剑南很不爽。 不仅仅是因为就这么随随便便，让梁添成把委任状带过来，连个电话都不打一个。 更是因为航委对新9大队的这种超低配置而不爽。 1936年6月，陈济棠以抗日为名，发动了反蒋的‘两广事变’。 7月18日广东地方空军80余架飞机被策反，由南京改编后，南京政府才在名义上基本上统一了全国空军力量。 在37年七七事爆发以后，迫于国内舆论压力，广西，云南，湖南，四川，山西，——各地割据势力，只好交出手里的空军。 老蒋才借机完成了额中国空军的合并。 当时空军总共有9个大队，1个暂编大队，5个独立中队，1个教官中队。 其中陈栖霞的第6飞行大队，就是一个‘驱·轰’混编大队。 5中队有8架道格拉斯o-2mc轻型轰炸机，6中队装备的是10架霍克-2型驱逐机。 南京战役以后，这些战机损毁殆尽，现在正在兰州补充10架e-152，10架sb-2。 老蒋和李白在玩平衡，调走了3，4大队以后。 在昨天毛邦初电令6中队的6架e-152，进驻加急修理的宿州机场。 算是对徐州战区，聊胜于无的支持。 杜剑南不爽的是，同样是‘驱·轰’混编大队，为什么人家是20架。 而自己的9大队，只有8架e-166，3架sb-2。 ， 第二百一十二章 鲍山 当天上午，柳达通，楚云祥，从附近村子里招了三百余百姓，赶着骡马驴子，开始清理浉河边副跑道上面的杂草。 同时用黏土稻草沙石混合，在跑道上面重新铺一层大约15厘米的铺层。 用石磙来回碾压，进行加固。 杜剑南则是和几个场兵一起，则是开着吉普车，前往东南80千米处的新县。 为那一套防空兵声测系统，寻找合适的‘家’。 中午11点，经过了30个小时的行程，驱车近130千米，车子到达新县。 新县县长赵镜高，保安团司令秦勇军，提前就得到了楚云祥的电话。 带着一大群士兵陪同。 准备一起上山，寻找合适安放防空兵声测系统的地点。 新县周边全是无尽的大山，丛林密布，土匪纵横出没。 赵镜高和秦勇军还真怕有不长眼睛的土匪，在林子里面把杜剑南当做‘肥羊’给灭了。 那他们两个才是哭都哭不出来。 “去鲍山，那里位置相对最合适。” 杜剑南和赵镜高，秦勇军寒暄几句‘久仰’，就提出了他的第一选择位置。 “杜大队长，也知道鲍山？” 赵镜高一脸的惊奇。 “虽然我是信阳县人，不过离着这里也不远，我还在这里住了一年，经常爬山锻炼。” 杜剑南笑着回答。 赵镜高和秦勇军悄悄对视一眼，并不太相信。 要知道鲍山附近土匪盘踞，谁没事儿进去找不自在？ 不过两人都不吭声，这事儿说出去，作为父母官，也是没脸，干脆就别提了。 假如这个杜大队长真的选择在鲍山安放那个什么神秘的西洋玩意儿，他们还得提前知会鲍山一带的土匪，赶紧挪窝，别让这些上面来的大人物把事儿‘捅’到武汉那里。 众人乘船渡过了潢河，又朝上游沿河走了四五里。 开始攀登新集镇对面的鲍山。 假如细算，杜剑南有很多年没有攀登鲍山了。 他曾经在新县呆了一年，就是他父母生意破产以后，钱明和姚雪硬把他‘绑架’过来，跟着钱明‘做了一年的生意’。 一年时间里，钱明分了杜剑南里里外外近六十万。 也就是靠着这笔钱，家里还清了欠账，又开了一个早餐门脸。 后世的鲍山，是市内市民节日游玩的一个好去处，山上楼阁亭榭，山脊有石阶上延，非常的美丽。 此时却是郁郁葱葱全是大树，遮住了头顶的天空。 沿途全是杂草藤蔓荆棘。 “杜队，这个时候上山还可以，等到再过半个月，山上的毒蛇全都出来了，还有马蜂，毒蚊子，野猪老虎和狗熊也很常见，那时候上山就难了。” 走在杜剑南前面的排长彭连华，背着一个大竹篓，一边说话，一边按着柳达通的叮嘱，采摘山里的野蘑菇，野木耳，野鸡枞，野蒜。 前几天的大雨，给了这些山珍足够的环境，不时就能发现一簇簇的长在一起。 而其余的2名士兵，则是在前一左一右，拿着长竹竿，不断的打着两旁的野草藤蔓。 这2人也都背着竹篓，沿途收集山珍。 秦勇军的手下团勇，手里都是拿着长镰刀，砍去阻挡在前的荆棘。 柳达通这个人比较有‘上进心’，可是苦于没有根基后台，三十六七岁还是一个小小的陆军少校。 这次卯足了劲儿巴结杜剑南，想让杜剑南‘带他飞’。 杜剑南点点头。 爬了一个多小时，一群人气喘吁吁的爬上了海拔不过400余米的鲍山顶峰。 ‘乃头山’。 在山顶上，两座小石山并列。 其中一座上面的嶙峋山石上面，有着一个小小的水洼，常年有细水缕缕流出，尤为神奇。 此时，杜剑南站在那个流水的石头上面，四望。 下面的潢碧水如带，新集镇，新县县城，历历在目。 再往东望，则是小山，平原，连绵无尽。 大别山脉在鲍山这个节点，开始更大倾角的朝着东南横摆，一直延伸230余千米，到达安徽的庐江县。 而且在东南去向的山脉里，百里之内，只有不多稍微高于它的主峰。 在鲍山四周又是荒山野岭，没有各种杂音干烧。 是一个极佳的监听点。 也就是说，假如在这里架设那一套防空兵声测系统，30千米以内的战机轰鸣，都可以准确的捕捉出来。 虽然不能确定具体方位，但是可以提前预警。 有了30千米的半径覆盖距离。 那么，这个防空兵声测系统，就能在这里完全实现对大别山山脉的横截面监听。 假如日军的战机想沿着大别山山脉低飞，去奔袭西北80千米处的信阳机场。 这个预警点，就能提前出近100千米的滞空时间差。 就算是日军海航用96陆攻的极限速度，带弹大约310千米/小时（空350）。 信阳机场也有着超过15分钟的反应时间。 作为空战，这已经是松松的足够9大队起飞所有的战斗机迎敌。 至于日军不走大别山山脉，而是走南部的江汉平原。 或者北面的淮河线。 南面的麻城，红安，罗田。 北面的淮滨，固始，潢川，商城—— 这些城池的观测站，都能轻松的把握住日机的轨迹线。 实现有效的提前预警。 上午确定了地点，杜剑南一群人就开始下山，回到县城，已经是下午2点。 杜剑南谢绝了赵镜高和秦勇军的邀请，和彭连华，以及其余2个场兵，买了几块烧饼，就上车回程。 他的时间很赶，依着信阳的‘规矩’，真要是接受宴请，他今晚醉得也别想回去了。 下午5点，杜剑南一路开车，累得半死的返回信阳机场。 还没进入机场，他就惊喜的看到，高射防空兵连已经到了，正在机场周边各处忙碌着，分散架设索罗通20mm高平两用机关炮。 这种机关炮的最远射程5600米，最大射高3400米，有用射高在2000米左右。 携带着20发的插卡弹夹。 装着轮架时，炮击仰角60度。 用三脚架，可以实现360度的全方位炮击。 这种机关炮，用来对付高空轰炸机的平飞投弹，它是毫无办法。 不过对于俯冲轰炸机，还有低飞俯射的战斗机，索罗通机关炮却有着巨大的压制威慑。 “真是太好了！” 看到这一幕，杜剑南把吉普车停在一处正在安放的机关炮阵地边，下了车子，大步走过去。 ， 第二百一十三章 进度，布局 3月31号中午，当杜剑南还在新县鲍山的深山野林，穿越荆棘奋力攀登的时候。 暂停在驻马店待命的独立高射炮兵第42团3营1连，到达信阳机场。 这个防空炮兵连，总共装备了12门瑞士索罗通20mm口径机关炮，3挺哈其开斯132mm高射机枪。 连长陈雷一到信阳机场，顾不得已经是中午饭点时间，就骑着战马绕着机场四处查看。 选择这12门机关炮，和3挺高射机枪的各个安置点。 他对阵地的要求很简单： 位置既要隐蔽，视野又要开阔。 这样就能躲过敌机的‘先发’俯射，同时能够对压低高度的日机，进行突袭式的追咬射击。 在500米低空范围内，一枚索罗通20弹丸的强大动能，可以轻易的击穿30mm厚度的钢板。 这种如同雪茄大小的弹丸，只要有一枚击中敌机。 对于日军的薄铁皮战机来说，基本上都能打出一个超过1平米面积的毁灭区域，完全爆裂范围里面所有的战机零件。 这架日机一般不是被击落就是重伤。 就算当时不掉下来，重伤的日机，也很难顺利逃回敌占区。 假如能够实现2枚命中。 那么这架日机，除非是遇到极好的运气。 十九都是铁定玩完。 这种恐怖的击爆效果，远远不是10mm口径的高射机枪所能比拟。 这些高射机枪，有时就是能够命中目标敌机几十枚弹丸，然而只要不是击中战机的要害位置，往往都不会产生什么实质性的有效伤害。 陈雷在一一确定了每一门20炮的位置以后，对于高射机枪的放置，就比较随意。 而且专门往醒目的地方摆。 一挺摆在高射炮连的营房边，一挺摆在浉河边的大水车边。 还有一挺，陈雷蔫坏的要摆在飞行员寝楼的二楼楼顶。 当天下午5点，杜剑南在一个正在施工的20机关炮阵地，见到了陈雷。 这个炮兵连，原来和41团的一个博福斯75mm高射炮连，李白滇军的一个哈其开斯792mm重机枪连。 共同卫戍徐州机场。 之后在3，4大队转场归德，陈雷部也调防到了归德机场。 因此杜剑南虽然不认识陈雷，可陈雷却是认得杜剑南。 看到杜剑南停车走了过来，陈雷连忙整了整军装，正了正军帽，大步迎了上去。 虽然都是上尉军衔，不过一个炮兵上尉大概只能碾压一个陆军中校。 而一个原王牌战斗机中队的上尉中队长，碾压一个普通的陆军少将，都不成任何的问题。 况且，就杜剑南这些惊人的击落。 在向往英雄生涯的陈雷心里，就值得他拿出放低姿态的尊敬。 杜剑南和陈雷两人，友好的交谈了几句。 杜剑南随即同意了，防空炮连第3挺高射机枪的摆放地点，不过对机关炮阵地的设置，说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陈雷稍微沉思，就立即点头同意。 总得来说，杜剑南对这个陈连长的第一印象非常的好，要远远比那个柳达通好一百倍不止。 陈雷的这3处高射机枪位置选定，所表达的意思其实很简单。 鬼子的飞机来了，好好的打，大伙儿都别软！ 别当孬种。 不然，炸得你没屋子住，还得挑水喝。 看你丢不丢人？ 杜剑南和陈雷又聊了两句，就重新发动车子，车子还没有进入机场，他就看到机场里面停了十几辆卡车，三辆油罐车。 新来的机场人员和柳达通的场兵，正在往下卸载各种设备。 女子宿舍区那边，一群穿着军装的女孩子，正在打扫院子。 而在机场的三层塔楼顶上，正在安装大喇叭，架设无线电天线。 在浉河边的副跑道那边，雇佣的百姓已经清理完那条长800米，宽50米的跑道杂草。 正在用石磙来回碾压搅拌好的混合黏土，加固副跑道。 看到这一切，在这一刻。 杜剑南忍不住全身热血沸腾。 虽然战机只有区区11架， 但是他终于摆脱了像之前在徐州，在归德时候，毛瀛初，董明德，张有谷，张廷孟—— 这些层层在他头上蹲着的‘上峰’们桎梏。 可以按照他自己的想法，他的方式，打他想打的战斗。 当天晚上，杜剑南在机场草地上面，召开信阳机场全体人员会议。 与会的有9大队全体飞行员，机场地勤大队，机修组，机场医院，机场卫戍连，防空炮连，后勤处，无线话务组，电线排，防空兵声测系统中队，空指空管气象技术人员，淮滨商城固始新蔡防空预警站人员。 8点整，在皎洁的月光下，黑压压的坐满了人。 “轰隆隆——” 随着发电机的吼声，机场里面的路灯都明亮起来。 布于四角的探照灯，也随即射出雪亮的光芒。 “同志们，我们从各地汇聚到此，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打击侵略我们领土的日寇鬼子兵！” 杜剑南扯着嗓子，开始大吼：“自从台儿庄血战开始，日军整个长江以北的所有军事行动几乎都停止了下来；日军坂本，濑谷，两个支队，加上刚刚从兖州南下的半个步兵联队，一个战车中队，日军陆航新配备的大量川崎-1型，2型，中岛九七式战斗机，轰炸机群，正在台儿庄上空肆虐！——而我们，却只能远远的看着，无可奈何！” “之所以这些天没有一架战机从我们的头顶飞过，是台儿庄中国将士用他们的血，为我们赢得短暂的安宁！” “这宝贵的时间，不是让我们风花雪月得过且过当大爷，而是要求我们要争分夺秒的努力，尽早履行我们应该尽的义务和责任！” —— 4月1号，36中队开始安装机载无线。 防空炮连布置完机场周边的6门高射机关炮阵地，就带着炸药渡河上山。 刘向明带过来的5台无线盒子，36中队用了3台，机场塔楼配备1台。 还有1台，将布置在机场南岸山顶的机关炮阵地。 杜剑南在昨天下午，否决了陈雷所有机关炮全部单独布置，形成一个火力交叉网的设想。 而是拿出了一半的索罗通炮，集中搁置在山顶的两处平台。 这两个平台需要用炸药修平，建成以后，各布防3门机关炮。 平台之间相隔不到70米的距离，可以实现联合射击。 这两个阵地平台，高度接近200米。 杜剑南相信，这种集中绞射，一旦盯住哪架700米下的敌机，基本是‘没跑儿’。 同日，防空兵声测系统中队，淮滨商城固始新蔡防空预警站人员，奔赴各自的驻防点。 电线排的士兵，开始顺着原有的炭木电线杆，架设连接信阳城里的电线。 4月2号，一列信阳机场专列到达信阳站。 大量的子弹，炮弹，战机零部件，战机润滑油，航空燃油，发电柴油，储备机枪，还有2个步兵排，补充到机场。 当天下午，电话线架设完毕，塔楼空值人员，分别和淮滨商城固始新蔡防空预警站人员，通话测试。 而新县县城到鲍山防空兵声测系统中队驻地，近11里的电话线。 在新县县长赵镜高的主持下，接近了尾声。 当天，信阳机场副跑道的填修工作，顺利完成。 4月3号，下午1点，鲍山顶峰的防空兵声测系统中队长，刘杰高上尉。 给信阳机场塔楼打了一个电话。 报告言说鲍山声测阵地已经开始工作，目前侦听无任何异常。 在电话里，刘杰高说了一件事情。 鲍山一带的几股山匪，听说这个西洋玩意儿是专门用来搞鬼子的飞机，都送了很多的山货野珍放在阵地不远，派一个土匪过来说话。 意思大体都一样，就冲着是打鬼子，以后防空兵声测系统中队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天大的事儿，皱一下眉毛，就是表子养得野货。 得到消息的杜剑南，立即下令35，36中队的战机，全部出库。 分别停放在主，副停机坪。 战斗，可以开始了。 ， 第二百一十四章 台儿庄围歼的雏形 而自从27号，中国空军3，4大队撤离徐州战区以后，中日两国围绕着台儿庄战场，也在惨烈的继续血战着。 27号上午，在台儿庄北进联合部队击溃了日军野战重炮2联队，野战炮第10联队2大队，中国驻屯炮兵联队3大队第3榴弹炮中队以后。 立即发动两个步兵团，一个工兵营的军力，用汽车，马匹，往台儿庄运回缴获的火炮。 到了中午，日军63联队的告急送到济南陆航司令部。 在电报原文下面，日军第2军司令西尾寿造中将加了一段话，‘中国的飞机在头顶攻击帝国的勇士，我们的飞机在哪里？’ 这个巴掌，打得航空兵团司令官德川好敏中将，第1飞行团团长寺仓正三少将，直发晕。 随即，在德川好敏的大吼下。 日军第1飞行团的9架ki-30九七式轻爆击机，6架ki-32九八式轻爆击机，3架ki21-1九七式重爆击机，30架ki10-1战斗机，8架ki10-2战斗机。 总计18架轰炸机，38架战斗机，紧急升空，全速扑向台儿庄。 这次攻击，日军济南陆航出动了全部的38架战斗机，全部的轻型轰炸机，只留下3架ki21-1九七式重爆击机没有升空。 下午1点43分，日军机群出现在台儿庄上空，开始高空‘洗地’。 顿时，航弹的轰鸣，机枪的俯射爆响，充盈于天地。 中国军队虽然提前躲避，然而依然损失惨重。 尤其是刚刚缴获的大量火炮，因为运到台儿庄城内，没有来得及转移，也没有时间覆盖物体遮蔽，被暴怒的日军轰炸机集中投弹轰炸。 近半炸毁。 而中国陆军，也不得不暂时停止对日军阵地的攻击。 下午2点30许，日军濑谷支队主力和汤恩伯部在古昭镇遭遇，双方随即展开猛烈的对击。 虽然濑谷支队拥有一个75野战炮大队，一个150榴弹炮中队，12辆战车，2个重机枪中队，大量的迫击炮，还有第10联队的两个步兵大队。 然而面对着汤恩伯部的75军，骑兵第9师，200师的一个pak35/36mm反坦克炮营，以及75军自有的一个75野战炮独立营。 濑谷支队丝毫占不到任何的便宜。 在白热化的战斗里，面对着对面大量的火炮，机枪，迫击炮。 濑谷启隐约的领悟到，自己现在面对的应该不再是之前的那些杂牌，而是中国的真正精锐部队。 当天下午4点，日军56架战机，再次飞往台儿庄，准备进行新的暴烈‘洗地’。 机群在台儿庄北13千米的泥沟镇，遭遇汤恩伯部前往台儿庄‘围歼’的52军，85军，第21师，第13师。 日军机群，随即开始攻击。 汤恩伯南下部队，在广阔的原野上，狼奔猪突，四处躲避。 攻击之后，原野上尸横累累，哀鸿遍野。 汤恩伯铁青着脸色，下令部队成建制分散在泥沟镇-底阁镇一线，阻止日军台儿庄部队的北逃之路。 他则是率领着警卫骑兵营，去南13千米的台儿庄，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下午4点20许，从峄县山区奔赴临沂增援的第20军团第13骑兵团，遭遇坂本支队的西进队伍。 双方进行了短暂的交火以后，第13骑兵团车撤向兰陵报警。 得到139师告急的汤恩伯，下令第21师立即东进，增援40千米处的兰陵139师，磨山镇王肇冶的333旅。 汤恩伯恶狠狠的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挡住日军坂本支队的西进路线。 当晚，得到汤恩伯告状的老蒋，去电报严厉斥责张自忠和庞炳勋。 在电报里，老蒋质问两人，两个军的精兵抵抗着一支日军残军，居然连日军穿插而过都毫无所觉，他们的侦察兵呢？ 收到电报的张自忠和庞炳勋，顿时是又惊又怒，破口大骂老蒋‘无耻’‘不要脸’。 ‘汤恩伯的9师1团，还有一个炮兵第52团，十几万人，面对着一万鬼子兵躲在山沟里面当山老鼠，到还有脸训斥他们这些死伤惨重，血战不退的西北军？’ 28号，台儿庄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继续攻击日军‘台儿庄先遣队’。 汤恩伯的第20军团，出动了步兵第21师，进驻小杨庄-枣庄村-柳树园一线，躲藏在之前日军炮兵阵地的那些山丘树林，竹林里，就是不发动攻击。 气得台儿庄那边的孙连仲，池峰城，张金照，黄樵松，张珍——，一群非老蒋嫡系，纷纷破口大骂‘无耻’‘不要脸’。 然而，骂归骂，愤怒归愤怒，数万西北军，豫北军的攻击力度，丝毫不见减弱，不断奋死的攻击日军阵地。 上午10点整，日军机群再次飞临台儿庄。 这次只来了6架轰炸机，10架战斗机。 而其余的，包括之前没有参与攻击的3架3架ki21-1九七式重爆击机。 则是开始对古昭镇，微山湖西渡口，沛县，徐州，济宁城外，汶上城外，嘉祥城外，巨野，兰陵，临沂，磨山镇—— 进行全面的分批空袭。 当天下午，在微山湖，济宁，汶上各处战场，中国军队全部停止攻击。 有序撤离。 其中，负责攻击汶上的曹福林29师，彻底炸毁了汶上机场。 而在大运河西，攻击嘉祥县的第3集团军，全歼了县城里面的日军3个步兵中队，击毙日军39联队1大队长平元一郎。 619名鬼子兵，无一漏网。 此战，为中国卢沟桥战争以来，中国军队第一次实现500人以上的全歼。 嘉祥县的收复，预示着日军在黄河南部，大运河以西，将再无一兵一卒。 李宗仁亲自发电表彰。 而在曲阜-邹县-兖州一带游击的575团，面对着日军第2军派出部队的清缴，连打了几场追击战以后。 在李宗仁的命令下，开始走东面的平邑，费县，撤向临沂。 当晚，孙连仲看到部队损失惨重，而汤恩伯依然按兵不动，气急败坏的下令，台儿庄北的中国军队后退收缩。 至此，中国军队对日军步兵的包围圈，也随即打开。 3月29号，日军坂本支队到达兰陵城外，同时分出一部抵达磨山镇北。 3月30号，兰陵争夺战爆发。 日军39联队陈兵大运河东一线。 日军第10师团师团长矶谷廉介，在看到大运河东线稳固，在曲阜外围游击骚扰的中国军队也在朝着东南逃离。 立即组织第40联队第1，3大队，南下增援。 这一天，兰陵，磨山镇，古昭镇，台儿庄，处处战火。 而日军的战机，则是不断的飞来飞去，提供空中袭击。 4月1号，坂本顺看到无法在短时间内攻陷兰陵，而西尾司令的催促电报不断。 坂本支队留下一个步兵中队，一个骑兵中队，监控兰陵的139师，21师，333旅。 主力从兰陵穿插而过，扑向台儿庄。 汤恩伯得知，急令139师，21师追击拦截。 4月2号，在台儿庄东13千米的岔河镇，139师，21师成功堵住了坂本支队的西进之路。 4月3号，战斗在古昭镇，台儿庄，岔河镇打响。 4月4号，一直在北面的20军团主力，终于开始南下，进入日军63联队后背。 围歼终现雏形。 ， 第二百一十五章 遭遇大鳄 4月5号上午，空军9大队的11架战机，依次在主副跑道上面来回滑行。 对跑道进行测试。 其间，很多被碾压得出现陷坑的地方，被填充黏土沙石米汤稻草。 用木锤子夯实。 杜剑南和柳达通，楚云祥商议，想大量收购4*60米的竹席。 用来在大雨时保护两条跑道。 按着杜剑南的预测，对于原本就高于机场草坪大约20厘米的主副跑道，假如在大雨来临之前。 铺上竹席，阻挡雨滴对跑道的直接打击。 及时把雨水分流到两边。 虽然这种防护措施，不能完全避免雨水对跑道的浸湿。 不过这种仅仅限于黏土表层的浅湿，对战机的起降影响极为有限。 而不需要像现在这样，一旦来一场大暴雨，没两天‘晒场’和修补，战机根本就不敢在跑道上降落。 “杜队长你的这个想法，在芜湖机场的时候，也有人提出来过，不过费用太高；而且来一场大雨大雪就得铺盖，不但麻烦，而且竹席用不了两年就得抛弃，所以就没人再提了。” 柳达通站在跑道边，看着战机在两条跑道上面飞速行驶，遗憾的说道：“在去年8·15，原来9大队转场曹娥，就是因为大雨，面对日机来袭，强行升空作战；先后有两架战机升空时在跑道倾翻，机毁人亡。” “即使跑道上面混合了大量的碎石提供硬度支撑，然而在雨水的渗透下，下面的土层总避免不了形成空洞，一旦战机高速压过，一个小小的陷坑，就有可能造成战机损毁；” 后勤大队大队长刘向明上尉，也摇头说道：“我在车上的时候听老孟抱怨，这次过来，航委只给他一万法币，别的先不说，只是七百多人的伙食，军饷，都支撑不了一个月；只这近十万平方米的竹席，没有七八千法币，拿不下来吧？” 楚云祥补充了一句：“信阳县人力不值钱，不过也得二三千。” “大队长，你要钱啊，一万是不？” 杜剑南在心里，正盘算着自己手里还有七八百块钱，是不是召集飞行员们凑一凑，要知道这不但是打鬼子，也是为了飞行安全，是对大家自己的生命负责。 耳朵里面就听到一个带着两广声音的嚷嚷。 他惊奇的扭头，才看到一个黑手的小子，肩上扛着一个大木锤子不去好好的干活，站在他后面偷听。 此时正乐不吱的望着杜剑南。 “是呀，你有？” 杜剑南不爽的说一句，就准备训斥这不好好干活，偷懒的家伙。 “有呀，有呀，杜老大，你等等。” 那小子话还没说完，就扛着笨重的大木锤子往机修组的寝室那边狂跑。 跑了几十米，才反应过来还扛着二三十斤重的大木锤，随手丢在跑道边的草地上，继续狂奔。 “这——” 刘向明一脸见鬼似的呆滞，吃吃的说道：“他跑着干么？” “不会是拿钱吧？” 信阳县长楚云祥，也看得满脸的扭曲：“一万块法币，都能买两百头牛了！” “我槽，真是一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土豪富二代？” 杜剑南也看得张口结舌，问身边的一群人：“他谁呀？” “听口音，是南边的人，那边有钱人听说很多。” 柳达通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么有钱还当什么——，嗬，真有钱啊！” 在几人的各种情绪里，就看到那小子一骑绝尘的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杜剑南的心跳真的开始加速了。 “呼呼——，杜，老大，一万块。” 那个黑瘦小子，把一个青布包着的东西，递向杜剑南。 杜剑南接过布包裹，打开。 一叠簇新的法币，露在众人的眼里。 “嘶——” 楚云祥和柳达通满脸的炙热，望望杜剑南手里的法币，望望这个其貌不扬的黑瘦小子。 心里面各种‘***’奔腾而过。 “你叫什么，哪里人，何时参军加入的机修组？” 杜剑南惊讶的望着黑瘦小子发问，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这小子黑是黑，不过应该是长时间在外被太阳晒黑的。 仔细瞅瞅，模样倒也是眉清目秀，要是‘修’白了，绝对是一个‘勾’女的小白脸。 “报告杜老大，我叫庄灭寇，马来华人，3月我到南昌参加空军，不过人家说我必须先考试进入航校学习两年，我一听，那不是黄花菜都凉了，前几天跑道王家墩就找梁添成，就进了机修组；杜老大——” 庄灭寇突然扭扭捏捏的渴望的望着杜剑南：“其实我就是想当飞行员，打鬼子。” “槽，说得轻巧，不上学就想开飞机打鬼子？你这么有钱，自己买一架飞呀，随便你去打。” 杜剑南高兴的低着头点钞票，随口‘刺了’这小子一句。 “我买了啊，不过一架飞机35万美元，我凑钱才买了一架，加上我爷爷捐的，总共31架。” 那个庄灭寇先是一脸委屈的辩解，突然觉得听懂了杜剑南的意思，兴奋的快要趴到杜剑南的面前，低声问着：“杜老大，你的意思是，我能开我买的那一架，加入35中队。” 在杜剑南，刘向明，楚云祥，柳达通四人的耳朵里。 天地突然变得极为寂静。 什么战机的轰鸣。 大喇叭里面的“凌云御风去，报国把志伸，遨游昆仑上空，俯瞰太平洋滨。” 大木锤夯击跑道的闷音。 防空炮连在对面山顶的爆破，下面各处阵地的矫射。 都成了浮云。 “35万美元，31架战机？呃——” 信阳县长楚云祥的脖子，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一样，声音都完全变调。 而杜剑南正查到‘53’，手里面顿时顿住，立马把刚才查得数字忘记得一干二尽，有些发愣的望着眼前的这个金光闪闪的‘财神爷’。 要知道，享誉全国的梅兰芳就捐了一架飞机，杜月笙好像捐了一架，给他的门生‘单机飞越欧亚两洲的第一人’孙桐岗，在37年老蒋50岁，又拍马屁捐了一架给老蒋。 “杜老大，是不是，是不是？” 庄灭寇没有注意到众人诡异的表情，而是一脸希翼的逮着杜剑南追问。 “是，是，——你可真有钱啊！” 杜剑南都没听清庄灭寇问得是什么，只是发自内心的赞叹。 “杜老大，你说话可得算话；哦——” 庄灭寇没等杜剑南回答他，就转身大跑，一边跑一边让：“梁添成，杜老大同意了，同意了！哈哈，你不是说铁没戏么？哈哈——” “是够有钱啊，31架1085万美元，天啊！” 这个时候，楚云祥才算了出来，惊得浑身发颤：“他爷爷是谁啊，这么势海？” “这就是未来时空里面的财阀大鳄吧，31架？31架！” 杜剑南的眼睛里面，也是光芒四射。 ，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大捷’，落幕 “不要拿你的工资，来挑衅我的零花钱。” 在杜剑南的后世，他听过这一句极为霸气的豪言。 现在算是真的见到了这种‘巨鳄’了。 “把这钱交给孟伟入账，竹席的事儿就麻烦楚县长和孟伟，郭震海，刘向明合计合计；我有些事情。” 杜剑南这时候的心思，全不在这里了，他觉得必须得立刻找梁添成，盘盘这个庄灭寇的‘底子’。 看看来得是那座山头过来的大神。 不久，梁添成奉命赶到，向说出了他大体知道的东西。 “我是印尼那边的，对马来那边也不是很熟悉，不过他的爷爷庄老爷子，是马来半岛那边有名的华裔富豪，在马来越南泰国缅甸，都有很多的产业。” “这事儿我听庄向北说了，一开始陈嘉庚曾经邀请庄老爷子加入‘筹赈祖国伤兵难民大会委员会’，不过被他拒绝；后来2月23号，他们从上海回新加坡，和船上去基隆的鬼子起了冲突，又正好看到了松山的狼烟，庄老爷子当时就许诺捐献二十架战机；后来，整个半岛庄家捐献21架，加上和庄家联姻的几家合捐了10架，一共31架。” “这小子和几个朋友一起到南昌要求参加空军，别的都参加了考试，分到航校里面学习，不过这家伙等不及，就到王家墩找我，——他的母亲是我三姑，我说这不是开玩笑，好说歹说，他在美国学得是机械，就先把他丢进机修组。” 一番解释，杜剑南算是明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让梁添成离开，杜剑南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开始了沉思。 35万美元，已经说明了战机的型号，就是p-36。 他现在所想的就是，能不能把这些捐赠战机，搞到9大队的手里。 4号上午，楚云祥命令手下给信阳各乡所传递消息，大量高价收购竹席，新旧不论。 这也算是他的一项造福于民的‘善政’。 当天，消息在信阳各地传播，此时还是阴历3月初的时节，家家户户都还盖着厚被子，家里的竹席都卷着搁在一边。 闻讯的信阳县百姓，围满了县部，只是县城里面，一个下午就收到了近一万张，近35万平米的竹席。 完成了超过三分之一的采购任务。 且不说收购价格，是新席子的两倍有余。 就是卖了旧席子，然后到了夏天买新席子，也是一笔非常划算的生意。 而在信阳机场，上午完成了对跑道的测试以后，下午2两，9大队的战机，开始进行升空训练。 11架飞机，在大别山脉，浉河水畔呼啸翱翔，引得县城内外，田野村庄的百姓纷纷仰头张望。 这是自去年8月15号，原9大队转场华东以后，重新出现的盛景。 —— 4月4号，在台儿庄一线，汤恩伯4个师，一个炮兵团，进驻小杨庄-枣庄-柳树园一线，监控南部的日军‘台儿庄先遣队残军’。 而得到后面出现大量中国军队的福田荣，则是拼命的给濑谷启，坂本顺发电，请求立即进入刘家湖，金庄，官庄村阵地增援。 而坂本顺的近7千兵力，被汤恩伯部139师，21师，死死的堵在台儿庄东13千米的岔河镇。 濑谷启的4千兵力，被汤恩伯的75军，第9骑兵师，死死拦截在西16千米的古昭镇。 近在咫尺，却是望而兴叹。 4月5号，得到陆军战报的航空兵团司令官德川好敏中将，第1飞行团团长寺仓正三少将。下令手下的9架ki-30九七式轻爆击机，6架ki-32九八式轻爆击机，6架ki21-1九七式重爆击机，30架ki10-1战斗机，8架ki10-2战斗机。 分成三组，分别空袭台儿庄，岔河镇，古昭镇的中国陆军。 这一天，当汤恩伯看到75军，9师，139师，21师，暂时可以顶住日军东西的猛攻。 而且得到密电，日军第10师团半个联队的兵力，正在快速南下增援。 汤恩伯终于下令，北线的主力4师，发动总攻。 当日，从古昭镇到台儿庄，再到岔河镇。 在这近30千米长，4千米宽的作战带上面。 近20万中国陆军，和近15万日军，展开了惨烈的角逐。 其间，中日士兵对着一个个村庄，一个个高地，进行反复的厮杀争夺，很多要害据点布满了双方士兵的尸骸，血液染红了阵地上的泥土。 在这一天，日军坂本支队与后方的联系，被王肇冶的333旅完全切断。 弹药、粮秣均无法从临沂方向获得。 战事打到下午近黑，炮兵部队已经出现无弹的恐怖局面。 而士兵和战马，也因为缺少粮草，面临着饥饿。 看到形势不对，当晚19时37分，坂本顺下令该支队准备退回临沂地区。 并于20时30分致电濑谷启： “支队为攻占沂州，奉命返回，预定明(6日)日没后开始行动，7日拂晓前在三佛楼附近集结兵力。” 此电的发布，等于坂本顺变向承认，对台儿庄濑谷支队的增援行动，宣布失败。 得到电报的濑谷启，气得一蹦三跳，然而对于第5师团，他并无任何的约束能力，只得电报给矶谷廉介，然后再电报第2军司令西尾寿造。 从中协调。 当夜，电报无果，日军陆军省军事课高级课员稻田正纯中佐，直接给寺内寿一去电，询问为何第2军动用两支小支队冒进？ ‘而且在碰壁以后，为何还不立即回撤调整，反而妄想把第2军完全拖进无无章法的劣等乱战？’ 得到电报的寺内寿一，气得直拍桌子。 于是，把稻田正纯的质问电报原文发给西尾寿造，尽着第2军折腾。 在寺内寿一看来，就是濑谷，坂本两个支队全部打完，也就是2万兵力，这样反而能更加坚决大本营发动‘徐州扩大战役’的决心。 这反而是一件好事情。 当晚，零时，濑谷启收到矶谷廉介的电令：“部队有序转进，在韩庄，峄县一带驻防，等待下一步指令。” 当晚，得到战令的濑谷启，下令‘台儿庄先遣队’连夜突围。 当晚凌晨4点，福田荣支队，濑谷启支队，坂本顺支队，近13万部队，开始朝着峄县，韩庄，临沂后退。 濑谷启支队，坂本顺支队的后撤，没有引发中国军队的强力阻拦。 福田荣支队的3千余残军，随即遭到被惊动的中国近10万军队的绞杀。 一溃数十里。 4月6号上午，中国军队开始清理战场，在古昭镇，台儿庄，岔河镇。 满地丢满了日军遗弃的军械，帐篷，火炮，大车。 到处都是日军来不及焚毁的尸体。 台儿庄战役，正式落幕。 这在日军看来，不过是一场不是分起眼的中等规模的战斗，虽然损失惨重，但是对中国军队造成的杀伤，要远大于日军的损伤。 不过对中国军队来说，却是是一场了不起的大捷。 至少它证明了日军也不是不能战胜的。 在老蒋看来，只要能动用十倍以上的军队，然后让不是嫡系的军队当炮灰填命，最后再用嫡系进行雷霆一击。 就是一场了不起的，光彩的大胜。 ， 第二百一十七章 毛邦初的怒火 4月5号上午8时，杜剑南和王家墩航委办通话。 言说要驾机过去，面见毛邦初厅长商谈战情。 得到部下报告的毛邦初，一听杜剑南的名字，就腻歪的难受。 更为杜剑南这种跋扈的通牒，感到愤怒。 对于9大队的安排，毛邦初和钱大钧可是愁白了头，煞费苦心。 首先，对这一支战功赫赫的飞行队，不能因为嫌麻烦，就随手丢在重庆，西安，兰州，成都，湘西，甚至新疆。 这些大后方‘雪藏’起来。 其次，又不能把这群惹事鬼放在王家墩，孝感机场，青云谱，衡阳机场，周边地带。 防着他们又要‘搞事情’。 然而也不能放在郑州，洛阳，合肥，让他们去送死。 更不能放到两广，云贵，防止被李白，龙云，用小恩小惠给收买了。 其实，现在因为苏军飞行员不断来到中国参战，飞行员和航空机械师，已经达到了近400人的规模。 而且数量还在继续猛增。 在毛邦初和钱大钧看来，这个新9大队，与其‘有’，不如‘无’。 最好把他们远远的丢在‘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大家都省心。 不过显然不能这么搞。 到最后，终于选定了信阳机场这个好地方。 既离前沿不远不近，又离着王家墩不远不近。 这样既能封住众人的嘴巴，也能方便监控这群‘孙猴子’，而且距离又足够远，不怕他给王家墩，青云谱添乱。 结果这才飞了一趟‘珞珈山’没几天，这个小兔崽子，似乎又要‘搞事’了。 你说让人厌烦不厌烦？ 毛邦初此时一肚子的火气，却只能忍着。 郁闷的坐在办公室里面吸烟，哪里都去不了。 不然他还真怕这个混球，又要搞什么事情。 假如再飞一次半山庐，虽然委座换了地点，可是还是在珞珈山，到时候一问，是自己没等这个小王八蛋，他才发飙，那么自己才是跟着倒霉！ 现在对整个航委的飞行员，就是董明德，他毛邦初都是要圆就圆，要扁就扁。 可是面对杜剑南这个空军王牌第一，还有他一系列逆天的战绩。 他毛邦初只能捏着鼻子装狗熊！ 本来毛邦初今天还有一个应酬，中午吃喝了以后，不但会有不菲的红包，而且东道主还会安排一些年轻美丽的女子，陪着客人午休。 “全特么的毁了！” 一想到那些女孩子温软如玉的身体，毛邦初就浑身发热，一股股的怒火往上涌。 —— “嗡——” 上午11点，杜剑南的2308在王家墩机场降落。 现在正是4月初春时节，阳光正好。 在这几天，中日两国的视线，全部被集中到了台儿庄哪里。 所以不光是淮河以北，就是整个华中，长江流域，日军的战机都消失了踪影。 驱逐机3大队的21，21中队，苏军驱逐机2个中队的飞行员，还有机场的地勤，机修，男女文员，都在草地上面晒太阳。 聊天，打扑克，或者谈恋爱。 众人目视着杜剑南的战机在跑道飞驰，然后在停机坪停了下来，认识的人都纷纷围了过去。 “杜老大，串门啊？” “杜大队长，你30号飞得可真潇洒！” “杜老大，听说你上次是专门来买玫瑰花的，嘻嘻，什么时候喝你跟杨倩姐的喜酒？” “哇，杨倩妹妹真幸福，好羡慕哦！” 而之前就得到消息的董明德，则是和刘志汉，新任21中队中队长许玉书，微笑着迎向杜剑南。 “杜老大，又有什么想法，可别分了家，就不带兄弟们一起飞了。” 许玉书两眼冒星星的说道：“27号那天，杀得真过瘾！” “画了9大队这个大馅饼，就是为了把我圈出去，免得一只老鼠坏一锅汤；我再拉兄弟们下水，毛邦初钱大钧他们，还不得要吐血？” 杜剑南掏出烟，发了一圈问道：“怎么没看到林佐他们晒太阳？” “被调到衡阳机场去了，把32中队也划归了3大队，不然现在一个大队只有5架战斗机，说出去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董明德望了一眼北面的航委办公楼，感觉毛邦初办公室的窗户后面似乎有人在看，也不知道是不是毛邦初本人。 董明德笑着提醒杜剑南：“听说毛邦初今天中午有一个饭局，刚才在办公室里面发疯，连着训了不少人。” “这家伙——” 杜剑南对眼前这三位的人品还是非常的信任，笑着嘲讽道：“让他吃喝嫖赌贪，溜须拍马说大话吹牛皮，那是强项；一说打鬼子，立马就变成萎哥了。” “伟哥，什么意思？” 刘志汉一脸好奇，在直觉上，他觉得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就是，嘿嘿，那个不行。” 杜剑南做了一个很猥琐的动作，弄得董明德，刘志汉，许玉书愣了一下，然后笑得红了脸。 “你小子，真够龌龊。” 董明德笑着锤了一把杜剑南的肩膀，朝着航委大楼努努嘴巴：“快去吧，我都感觉他正在窗户后面偷看咱们，心焦的想着咱们是不是又在搞什么攻守联盟。”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杜剑南笑着说了一句，和董明德三人点点头，大步朝着航委大楼走去。 —— 毛邦初站在办公室窗前，隔着玻璃，看着杜剑南走下战机，和一大群围过去的人招呼，和董明德三人‘鬼鬼祟祟’的说着什么。 心里面好不容易宣泄出去的怒火，又是‘呼啦啦’的往外冒。 现在中国空军。 轰炸1大队9架sb-2，6架马丁-139wc型（b-10b的外销型号）进驻梁山机场。 轰炸2大队3架sb-2在孝感驻场。 桂系3大队15架e-152，165战机在衡阳。 广系5大队新配齐的28架e-152，165，由运城回调青云谱。 驱·轰混编的6大队，6架e-152在宿州，其余飞行员都在哈密训练。 侦查7大队依然配备的是老旧的16架‘志式v-65c侦察机’，237千米/小时的龟速，也只能用来侦查。 独立第18中队，20中队也分别是6架，5架志式v-65c侦察机。 独立25中队装备9架e-152，1架美制p-36的外销型。 34教官中队，用得都是淘汰的斗牛犬，霍克，雪莱克/a-12攻击机，等待换机。 轰炸8大队，独立13，29，31，现在都在兰州，哈密，等待接机；同时也在等待航校为他们配齐飞行员。 驱·轰9大队，8架e-166，3架sb-2。 驱逐机4大队，在王家墩有21架e-152，165，23中队已经完成10架e-152的接机，今天下午就能返航王家墩。 无论从荣誉战绩，还是战机数量，3大队这支中央军嫡系，都是最强大的一支力量。 为了如臂使指，保持3大队的纯洁性。 甚至把‘刺头’杜剑南，不安分的接近双料王牌陈振华，都给踢出3大队。 现在毛邦初看到杜剑南和3大队长董明德，21中队长许玉书，22中队长刘志汉，围着说悄悄话。 顿时又是火冒三丈。 ， 第二百一十八章 想来一个开门红 杜剑南走进航委大楼的时候，才发现里面真是不是一般的寂静。 路过的科室，里面的男男女女，一个个都是一副‘我很忙’的模样，低头看文件。 不过一看到杜剑南的身影出现，都偷偷的瞟呀瞟。 杜剑南和一个正偷看他的小少尉文员对上了眼睛，朝他笑了笑，吓得那家伙立马转过眼睛。 装模作样的看着桌子上的东西。 “看来毛邦初，今天‘虎’呀！” 杜剑南笑着感叹一句，虽然知道毛邦初今天为何这么‘虎’，心里面却没有任何的负担。 “咚咚咚。” 不久，杜剑南敲响了毛邦初办公室的门。 他的副官胡柳波打开门，放杜剑南进来，然后朝着里面的办公室示意：“毛厅长在里面等你。” “哦。” 杜剑南‘哦’了一句，大步朝着里面的那间小办公室走去，然后抬手——一把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嘶——” 看得站在外办公室里面的胡柳波，傻了眼睛，倒吸凉气。 毛邦初此时正在里面的小办公室大口的喝茶，以浇熄心里的火气，并且一个劲儿的提醒自己别生气，千万别和这个小王八蛋一般见识。 耳朵里就似乎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和脚步声，就知道正主来了。 心里的火苗，就又压不住的往外窜。 毛邦初端起茶杯，准备再喝两口‘压火’。 小办公室的门，就被猛地一下子推开。 露出了杜剑南那张，令人厌恶的大脸。 ‘他怎么没敲门？’ 毛邦初顿时呆在那里，手里还举着茶杯，脑子里面有些发迷糊。 “报告。” 杜剑南立正敬礼，扯着嗓子大嚷。 “砰！” 被‘惊醒’了的毛邦初，在这个时候，再也压制不住心里的怒火，把手里的茶杯狠狠的‘顿’在桌子上。 茶水四溅，发出巨大的声响。 “你怎么不敲门？” 毛邦初大声的质问。 “哦？忘了，呵呵，厅长，要不我现在出去关门，再来一次？” 杜剑南笑嘻嘻的似乎就要出去。 “回来！” 毛邦初感觉真要来那一出，这事儿说不准不到晚上，就能当成笑料传遍三城。 而且更加恐怖的是，一旦被钱大钧这些家伙推波助澜，说自己‘耍厅长威风’，‘逼迫空军英雄重新敲门’——？ 那么全城百姓，还不把自己当做秦桧之流，给活活骂死！ 传达委座那里，自己就是不死，也得脱成皮。 ‘酿希匹，你毛邦初就这么大的架子？酿希匹，我找你是不是也得重新敲门？’ 这个时候，毛邦初猛然一惊，浑身就窜起了一层细汗。 望着杜剑南那贱兮兮的可恶笑容，感觉简直就是一个‘蓄谋已久’的小狐狸。 只等着自己‘落套’。 “哈哈，我这是跟你开一个玩笑；坐，坐，胡柳波，赶快给咱们的空战英雄倒茶。” 在下一刻，毛邦初猛然变脸。 满脸笑容，如沐春风。 看得杜剑南和胡柳波，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胡柳波给杜剑南倒了一杯茶水以后，又连忙拿去桌子上的茶杯，用毛巾擦干桌子上的茶水。 他无意之间看到，毛厅长在桌子下面的双手握成拳头。 而且一直在微微的颤抖。 才心悸的知道，厅长几乎已经出离了愤怒，只不过在狠狠的压制着。 ‘这个杜剑南真是一个疯子，惹毛了毛厅长，一旦你失势，还不得把你往死里整？’ 胡柳波不敢再看，连忙收拾完毕，悄悄出门。 并且小心翼翼的，轻轻的关上小办公室的门。 屋子里静了下来，毛邦初自己都听出自己的呼吸声，‘很喘’。 “杜队长，你有什么战情要说？说来听听。” 毛邦初望着墙壁上面挂着的‘静心’两字，忍呀忍。 满脸笑眯眯的望着杜剑南。 就是声音有些沙哑。 说到战情，杜剑南就不再故意的招惹毛邦初了。 刚才之所以做这一出，不是他杜剑南不懂礼数，就像他强压半山庐一个道理。 就是用自己‘任性’‘蛮横’的一面，逼迫对方让步，以达到他的目的。 30号的‘压飞半山庐’，逼迫毛邦初钱大钧，不再故意拖着9大队组建的进度，而是加速完成了信阳机场的配套设施。 而今天的‘不敲门’，则是进一步坐实他杜剑南‘跋扈’‘蛮横’的一面。 让以后毛邦初他们这些人，在想卡9大队的脖子的时候，会很认真的仔细掂量。 “报告厅长，我们9大队刚刚建制，想打一场开门红。” 杜剑南打开了他的公文包，拿出了江淮一带的地图，铺在毛邦初面前的大檀木桌面上。 “你想打就打呗——，咳咳，我的意思是，你想打日寇，这是好事，只需要提前电报发过来备案就可以了，不需要杜队长专门辛苦跑这一趟；钱主任不是早已下了文件，你杜队长的飞行队，可以自由发动攻击。哈哈，我明白了，难不成——” 毛邦初笑呵呵的望着杜剑南：“这又是要给女朋友买玫瑰花？真是英雄美女，天作之合啊！” 心里面却全是冷笑。 一旦是真的，就能坐实杜剑南假公济私。 一次数百里飞行，给女人买玫瑰花，是一件很浪漫，值得百姓喜闻乐见当谈资的故事。 然而假如有第二次，那么动用全国百姓节衣缩食购买的打日寇的宝贵燃油，进行这种事情，就会让人愤怒，并且很鄙夷，看不起。 那么毛邦初就能想法，坏了杜剑南的名声。 把他搞臭！ 一想想关在牢里的程天亿，还有都丢了4大队长位置，骨裂还在修养的弟弟毛瀛初。 毛邦初就恨得直咬牙。 对于狗腿子程天亿的死活，其实毛邦初并不在乎，他只是在乎因为这事儿，被狠狠的打了脸。 现在人人都知道自己护不住手下的安全，以后谁还死心塌地的给他当狗？ “厅长，现在国难当头，台儿庄那里，几十万兄弟们正在血战，哪还有心思想着这些儿女私情？” 杜剑南一副义正言辞，气得毛邦初差点喷血。 ‘麻痹，搞得上次不是你买玫瑰花似的！’ 毛邦初心里暗骂，决定不跟这小子浪费时间了，不然指不定哪一会儿，就被活活气死。 “你说。” 毛邦初盯着地图。 “信阳机场到合肥机场，300千米。” 杜剑南拿着铅笔，在两地之间划了一条直线。 “走巢湖飞70千米，从裕溪河口飞东南40度角，压着低空从含山，韶关，老泉，这一线近60千米的森林丘陵线。” “你想轰炸大校机场？开玩笑！” 毛邦初震惊的站起来望着杜剑南说道：“现在可不是年初，被苏军炸了两次大校机场以后，他们早已经形成了超过40千米的预警圈；就你11架战机过去，你以为你天下无敌？” “老泉距离南京中心，大约50千米，不过飞到那里，他们的陆航飞行团也应该开始紧急起飞；不过我的目的不是那里。” 杜剑南手里的铅笔，突然从老泉镇，正东横划过去，点到了长江新济洲江面。 沿着长江航道，逆推上去。 ， 第二百一十九章 珞珈山下东湖边 “轰炸长江日军军舰，苏军的轰炸机一直在做，不过效果十分有限；第一，长江江面宽阔，轰炸的又是高速移动目标，高空投掷，很难准确投弹命中；其次就是不能久战，——” 毛邦初虽然不介意杜剑南去碰钉子，不过该说的话，他必须得事前说清楚。 别到时候出了大岔子，造谣说他毛邦初这个航委军令厅厅长没水平。 ‘我提前都说了，不过杜剑南年少气盛，根本就听不进去；而且对于这种小规模的军事行动，钱主任之前就给9大队下了特权，我也制约不了他。’ 一箭双雕！ 这些念头，在毛邦初的心里一闪而过。 他继续一本正经的说道：“就算是最前沿的铜陵，距离王家墩近340千米的直线航程，就是青云谱也有320千米；而南京大校机场，距离铜陵不过只有160千米。这面sb-2才飞到铜陵，南京那面的日机就在紧急升空，日军的舰船主要集中在马鞍山-芜湖一带江面，你们——，我明白了！” 毛邦初诧异的望着杜剑南说道：“明攻南京，实攻马鞍山江面，打一个时间差！” “呵呵，就是这个意思，苏军的sb-2以往轰炸，都是从铜陵往马鞍山100千米航程北推，我们是从马鞍山朝着铜陵逆推；日军的战斗机没有装载无线电，就让他们在南京周边慢慢的找。” 杜剑南指着合肥说道：“我们需要这个跳板，那么不只是3架sb-2，35中队的8架e-166，也能参与攻击；而且我还需要一些配合。” —— 当天上午，杜剑南和毛邦初敲定了事宜之后，又和法肯豪森通了一个电话。 敲定了见面事宜。 就借了赵茂生的宝马r35摩托车，去长江对面的珞珈山。 赵茂生其实很想帮杜剑南借一辆吉普车，不过被杜剑南拒绝了，现在武汉城内的大街小巷人满为患，开车远远没有摩托车跑得利索。 风驰电掣中，杜剑南上了长江渡轮。 空军上尉制式军装，簇新的宝马r35摩托车，英俊而脸条方硬的脸孔。 引得船上众人纷纷注目。 在此时的武汉，空军并不少见，但是一个年轻的空军上尉的军衔，却能很说明问题。 指不定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哪一个空战英雄。 有一群十八九岁的男女学生，在不远的船舷一直望着杜剑南小声议论，最后公推出他们里面最漂亮的一个女孩子。 脸上带着羞涩的红霞走了过来。 那个女孩子皮肤白皙，长着一张柔美的鹅蛋脸，穿着月白色的阴丹士林布旗袍，外面罩着橘黄色的开襟小褂，走到杜剑南面前。 鼓足勇气说道：“您好，上尉。” 同时有些慌乱的向着杜剑南，伸出了她修长白嫩的小手。 “您好，小姐，请问有何可以向您效劳” 杜剑南没有去和这个女孩子握手，而是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除了‘小姐’两字，有些让杜剑南怪怪的。 其余的一切流畅行为，杜剑南都暗爽的自认为完美。 看到杜剑南不和她握手，而是行了一个飒爽的军礼，这个少女的眼睛里面，就开始直冒星星。 “上尉，我叫夏可蕊，我能知道您的名字么就是我和我的同学们，都很想知道。” 夏可蕊渴望的望着杜剑南。 “你们可以称呼我为中国军人，假如更具体一些，就叫我中国空军。” 杜剑南在这个时候，当然不愿意把他的名字说出来。 他满脸正气的望着夏可蕊说道：“一个个具体的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中国几百万军队，两万万人民，面对着日寇的残暴欺凌，绝不妥协，血战到底的精神！” “您说得真是太好了，——” 夏可蕊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发直，惊讶的望着杜剑南的下颚和风纪扣上面的脖子。 吃吃的问道：“您是4大队的吧在2·18空战后的下午，你们飞行员寝楼外，您出来时下颚有很多伤口；现在还有一些疤痕的印迹。” 杜剑南想了想，没想起来。 “小曼！啊，小曼不再这里，您都不知道小曼到王家墩去了好几次，都没找到你。” 夏可蕊一脸的焦急。 “靠岸了，靠岸了！” 这时候，渡船的船员大声的喊着。 站满了人，车子，货物，骡马驴子的甲板上，顿时热闹起来。 杜剑南朝着那个少女点点头，开始推摩托车。 “您还没有——” 汹涌的人流，随即把两人冲散隔离开来。 并且越错越远。 夏可蕊的话被各种嘈杂的声音，大喊，骡马驴子的叫声淹没。 杜剑南所不知道的是，命运就是一条条线。 有些线永远平行，很近，或者很远。 却永无交错。 有些线有一段会绞缠在一起，然后又分开。 有些线在某一刻起，会完全永远的绞缠在一起。 有些线，就是一次，或者几次的偶然交叉而过。 这就是无奈而莫测的命运。 —— 下午2点35分，在第一道岗哨警卫和法肯豪森副官的通话以后，杜剑南又经过了几道盘查岗，来到了法肯豪森的住宅。 这是珞珈山东山脚，东湖边的一栋别墅。 依山傍水，湖边种满了垂柳，月季开满湖岸。 法肯豪森和战地记者尤利安，在湖边的柳树下接待了杜剑南。 三人坐在竹椅上，喝着咖啡和碧茶，望着东湖的湖光山色。 ，被陈振华洋洋洒洒的写了整整5张信纸，杜剑南不懂德文，也不知道这小子有没有夹带私货。 就把自己写得中文，陈振华翻译的德文，一起拿了过来。 法肯豪森和尤利安，都有一定的中文底子，两人都来回把中德两篇文章看了一遍。 “杜队长，真没有想到，您居然还是一位科幻作家，这里面有关于时间和生命的差异化的思想，震惊了我；” 法肯豪森有些意外的望着杜剑南说道：“这是一篇很不错的短篇科幻。” “杜队长似乎对外星文明很感兴趣” 尤利安在刚才杜剑南来的时候，还记着上次的‘仇’，没怎么搭理杜剑南。 不过看了这一篇短科幻，他的态度明显改变。 “我说一下的我推断，第一，外星文明肯定有。” 法肯豪森有些惊讶的望着杜剑南。 他只是一个军人，对于科幻，狼人，吸血鬼，福尔摩斯，包括茶花女之类的书籍，只不过偶尔看看，当做生活的调剂。 战争和世界格局争霸，才是他真正关注的事情。 这时候听到一个中国的空军双料王牌大队长，突然说‘外星文明肯定有’，就让他有着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那么第二是什么” 反倒是尤利安，一脸的激动。 “第二就是，我相信，外星文明正在我们的身边，或者说，正在监控左右着我们的历史进程。” 杜剑南微笑着，放出了他的第二个忽悠推断。 ， 第二百二十章 打大一些 下午3点40分，杜剑南离开珞珈山以后，骑着摩托车，朝着长江渡口驶去。 在过江以后，路过一个女子内衣店，杜剑南进去给杨倩买了几件内衣，凉鞋，丝袜，发卡，香水—— 一些女孩子喜欢的零零碎碎的小物件儿。 其余的都好说，内裤也问题不大。 就是上面的尺寸，杜剑南不熟悉。 凭着那晚上的视觉感官（他搂了大半夜，也没敢咸猪手），杜剑南估摸着比划了半天，弄得他满头大汗。 店里的两个女店员，也都是羞笑着红了脸儿。 到最后买了好几个相近尺码，才算是勉强搞定。 到了5点20许，杜剑南匆匆赶回王家墩机场，把摩托车钥匙随手丢给一个地勤帮着转交，就大步跑向他的2308。 4月的初春时节，信阳的夜色，大约在6点40以后才会来临。 从这里飞信阳，45分钟就能轻松搞定。 杜剑南倒不是怕时间不够，而是怕内衣被王家墩这些家伙们看出来。 以后说自己飞几百里给杨倩买内衣，估计杨倩听到了以后。 这只小老虎能活活拧死他。 当天在夕阳落山之前，杜剑南飞回信阳机场。 望着下方两个停机坪停着的10架战机，杜剑南不禁热血沸涌。 在明天，他和他的战友们，将会驾驭着这些银鹰。 翱翔在长江的天空。 用机枪和航弹，消灭敌人。 —— 晚上6点50分，杜剑南接到了毛邦初的电话。 在电话里，毛邦初没有多说什么，就说了一句话：“委座已经同意，就按你的想法，搞大一点。” 晚上8点整，信阳机场飞行员寝楼关门落锁。 35中队8人，36中队9人，坐在院子里面兴奋的商讨着明天的作战细节。 “苏军的轰炸机群，虽然在3月进行了7次长江江面的集群轰炸，最少的出动了6架sb-2，最多的一次出动了18架，也炸毁炸伤了几艘舰船，不过都是低防护的运输船，或者小炮艇。” 杜剑南在大黑板上面，象征着长江的曲线上空，点了几个小白点。 “这些低防护的运输船和小炮艇，也极少是被直接命中；而是航弹从近2千米的高空投掷，产生巨大的触水动能加上炸药的威力，在舰船附近水面产生了凶猛的冲击波压力，击穿了运输舰的薄弱铁皮，或者直接拍翻了小炮艇。” 杜剑南继续说道：“然而，对于装甲较厚，吨位较大的军舰，却很难造成这种不可逆转的创伤。” “杜老大，你说怎么搞？” 杨梦青显得急不可耐。 “他们最大的问题，就是因为距离制约，sb-2机群没有战斗机跟随，参与攻击；大体型，不灵活，使得sb-2不敢进行低空俯冲投弹，害怕遭到日军高射机关炮的攻击。” 杜剑南在黑板上面写下了‘三联25mm’，这几个字。 “鬼子的九六式25mm高射机关炮，操作人员多，弹匣容量小，装填速度慢，发射速度及弹丸初速也不高，缺点一大堆。攻击285低速度的雪莱克/a-12俯冲攻击机还行（原9大队在37年8月25日，用a-12攻击沿长江登陆的日军运兵船，有两架被日舰的防空炮火击落，其余多架受伤。），打敢于低空俯冲投弹的sb-2，更不是问题；但是——” 杜剑南‘啪啪啪’的在代表长江的粉笔曲线近处，一连点了8个白点。 “事实证明，他们的25机关炮，一旦面临着高速灵活的战斗机突破到近空，就是一堆废铁！” “我们所要做的就是，用机枪逐一清理掉他们的机关炮，然后sb-2，俯冲！” 杜剑南激动的说完话，拿着茶缸，冒烟的嗓子就大口喝水。 让队员们仔细消化他话里面的内容。 “咕噜噜——” 杜剑南正大口的喝。 “杜老大，你说‘事实证明’，哪个事实证明啊？” 陈振华一脸好奇的发问。 “噗呲——” 杜剑南一口喷了出去。 “咳咳咳——” 咳得脸直红。 他这才知道，一兴奋又说快了。 他能说，在太平洋战争中，日军海军死活不采购海军看不起的陆军研制的‘九八式20mm高射机关炮’。 而且为了彰显和陆军不同，也死活不研制类似的‘20mm机关炮’。 同时拒绝使用日军陆军研制的‘一式37mm高射机关炮’。 就一直固执的用‘九六式25mm高射机关炮’，这种垃圾机关炮，进行低空防御。 结果造成了日军海军舰艇，近程防空火力很差。 难以抵挡低空打击。 在战争中，大量军舰就是被美军飞机用近身格杀击沉。 战后被军事专家们嘲讽，称为缺乏在太平洋战场基本生存能力的舰艇。 “咳咳——，这事儿，就是这个意思，你别钻牛角尖；只要按着我的思路来商讨，明天该怎么打才是正事儿。” 杜剑南点起一支烟，一脸的大师模样。 “既然这样，依我说——” 9大队的飞行员们思索了一会儿，陈振华首先站起来，走到黑板前，拿起了粉笔。 —— 几乎在同一个时间，在王家墩的大会议室，全体3大队的飞行员们也齐聚一堂，等候着毛邦初的作战令。 这次空战设计，杜剑南和毛邦初把苏军全部排斥在外。 自从南京战役以后，整个淮河以南的所有空战，空袭，都有苏军战机的影子。 除了2·18武汉空战，中国机群占了主导。 其余的空战，要么是清一色的苏军战机，要么是少量中国战机参与。 这一现象，已经被老蒋私下给毛邦初，钱大钧‘点’了好几次，说要‘自己的仗，自己来打’。 关于委座的心思和防范，毛邦初自然是心知肚明。 所以在这次，当杜剑南提出一个‘更大的想法’的时候。 毛邦初虽然心里腻歪，不过还是捏着鼻子和宋秘书长通了话。 然后又跑了一趟珞珈山。 果然不出毛邦初的预料，当他把‘他的想法’提出来之后，委座颇为心动。 稍微沉思，就点头同意。 并且格外示恩的让毛邦初在听松庐，吃了一顿饭。 此时，毛邦初一脸‘正气’的坐在会议室的主席台上面，看着下面一群兴奋哗然的飞行员们，心里充满了得意。 只要这一仗打出了威风，钱大钧的位置，早晚都得轮到自己。 而且现在杜剑南在9大队。 这场大捷打下来，就成了自己领导第3，第9大队完成的。 而不像前几次那样，功劳都让这些混蛋，私下就给瓜分了。 ， 第二百二十一章 涂装 西洋历3年4月6号，在中日两国的战争史上，都清晰的记载着这一天。 虽然笔墨各尽不同，然而都提到了两个地点区域，两场血战。 台儿庄。 长江下游，铜芜马南一线。 这一天清晨，中国第5战区司令李宗仁得悉日军濑谷，坂本支队，从昨夜开始朝北突围逃窜以后。 立刻兴奋的下令。 汤恩伯部20军团，孙连仲部第2集团军。 坚决‘尾敌穷追’，予以歼灭！ 命令孙震第22集团军，从新闸子渡口，渡大运河，追击韩庄方面之敌。 命令李仙洲第2师，‘应继续经向城向东，扫荡临沂以西之残敌，向临沂前进。’ ‘到达临沂之后，暂归张自忠调遣，击溃沂北日军残部。’ 李宗仁的命令传达各部以后。 在台儿庄各处战场清理的部队，随即整军，向着韩庄，峄县，临沂方向，一路进军扫荡。 而日军逃窜部队一边拉着火炮，辎重后退，一边在沿途设立大量的小股阻击部队。 试图延缓中国军队对后方主力的追咬。 而在这一天，在5号夜晚寺内寿一的干涉下。 不但日军陆航济南第飞行团，参与了对追击中国军队的轰炸，射击。 华东方面的日军陆航第3飞行团，也出动了大量的战机，飞临大运河北韩庄-古昭-台儿庄-岔河镇一线。 发动对地袭击。 —— 信阳机场。 清晨4点30分。 9大队的飞行员们在床头的闹钟铃声里，纷纷起床，飞快的整理洗漱。 4点50分。 被临时叫醒的地勤中队，航空机械师小组，两个场兵排。 顾不得整理个人卫生，匆忙穿衣，用冷水抹了一把脸。 就朝着机场跑去。 此时，主停机坪上面的架e-66。 副停机坪上面的3架sb-2。 昨夜就已经是满油，满弹状态。 不过sb-2，需要机械师在起飞前，进行现场填装航弹。 而地勤和场兵，同时需要对战机和跑道，进行起飞前的例行检查。 5点30分。 场兵对跑道，地勤对战机，机械师完成填弹。 信号兵舞动着可以升空的小旗。 “喔喔——” 此时，东面的天空露出一线鱼肚白，周边村子里面的公鸡，开始竞相打鸣。 “咻——” 一枚橘红色的信号弹，射向天空。 9大队的6名飞行员，都列队在主停机坪，等着大队长杜剑南的命令。 就看到杜剑南双手提着四个油漆桶，右手还提着一溜儿串起来的油漆刷子。 在晨曦中，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后面居然还跟着一群话务，医护组的姑娘们。 “我槽！” 杨梦青是第一个学会了杜剑南的这个流畅，简洁，有力的口头禅。 这时候很‘应景’的失声喊了出来。 以显示他心里的惊讶。 “兄弟们，昨天毛邦初说了，咱们的战机得换号，——” “我槽！” “真是吃饱了撑着，瞎操心！” “他就这么急” 虽然来到9大队，原来的数字号码肯定得换掉，这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 可是这么快就来了，心里面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的留恋。 杜剑南没搭理队列里面的各种声音，大声的说道：“我先给你们示范一下，应该怎么刷。” 说完，他把油漆桶放在地上，示意刘向明把小刀拿来，开启两桶。 一桶纯白，一桶血红。 杜剑南拿出一包粉笔，递给杨倩一支白粉笔说道：“我画不好鲨鱼的犬齿，劳驾帮一下。” 杨倩白了杜剑南一眼，走到他的230前，在杜剑南的解说下，开始画机头附近的上下左右两排波浪状的鲨鱼利齿。 然后，杜剑南把刷子蘸满油漆以后，开始狂刷。 “嘶——” 一群飞行员看得都有些发愣。 36中队副中队长张顺谷，低声的说：“这么搞航委那边会不会找事儿” “只要9大队的战绩够牛比，就能让所有的老鸹闭嘴！” 杜剑南暂停油漆，转过身体望着围着的飞行员们，大声的问道：“兄弟们，有没有这个勇气！” “有！” 众人齐吼。 不久，一个狰狞的，红边白齿的鲨鱼头像，出现在230的机头上面。 看着极具视觉冲击。 杨梦青，陈振华，陈盛馨，—— 这些家伙都是看得两眼冒光。 “杜老大，这玩意一上天，估计鬼子的小鸟一看就尿了！” 杨梦青急着就要去抢杜剑南手里的刷子。 “别急，还有最后一道工序；前面一个字是9，后面3个随便编，记着，这个编号一定要写得有气势一些！” 杜剑南走到‘230’那个数字边，又深深的看了一眼。 然后举手用白刷子，把这四个数字全部涂白。 在一大块不规则的白椭圆上面，用红刷子刷下了，‘9527’四个血红的数字。 “杜老大，你这数字有什么讲究” 陈盛馨表示看不明白。 “没讲究，我喜欢。” 杜剑南满意的点点头。 在他的记忆里，这个数字往往象征着战无不胜，遇到的都是猪对手。 “那我就占了900，哈哈！”陈盛馨狂笑，“都别跟我抢。” “有976牛比么” 杨梦青一脸的鄙夷。 “还是9，这四个数字更大气” 周逸依连忙开口抢号。 “我要900！” “我要9666！” 顿时，众人疯抢靓号。 “都别耽搁了，长江上面的鬼子的军舰，都急不可耐的等着哥的大枪了临幸了。” 杜剑南发现民国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代沟实在太大，别人都听不懂他‘含义深刻的幽默话’。 只好继续说道：“画工不行的，我已经给你们找了女老师，下面搞好搞不好，就看你们自己的能耐了！” “不用，不用，我家就是无锡的书画世家，她们能画得过我” 注孤生杨梦青大声的嚷嚷着，拿着杜剑南的刷子，蘸满油漆，就兴奋的往他的原230跑去。 清晨6点。 一切就绪。 “嗡——” 随着机场战机的轰鸣，第35，36中队的e-66，sb-2。 开始发动升空。 “轰！” 在河南山顶驻扎的索罗通20机关炮连长陈雷，亲手打了一个空炮。 鸣响助威。 这次战斗，35中队因为将在合肥机场进行中途加油。 所以没有挂具航弹。 而且对于突入日军军舰的低空防御圈，就要求战机有着极大的灵活性，总重200斤的4枚航弹，也无异于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而携带满200近航弹的sb-2轰炸机，将不在中途进行任何的停留。 90千米的航程，使得他们有底气从信阳机场起飞，回信阳机场降落。 “加油！” “狠狠的教训台儿庄的鬼子！” 话务，医护组的姑娘们，昨晚都听了收音机，说是国军大捷，正在追击逃窜的日军。 此时，她们都以为9大队的架战机还和以前一样，去台儿庄打击鬼子的溃军。 而不知道，9大队的机群不是进行东北40度飞行。 而是要做东南0度的掠飞。 目标，300千米处的合肥机场。 ， 第二百二十二章 进程 南京，大校机场。 清晨6点整。 “嗡——” 机场里面战机轰鸣，依次飞上天空。 日军第3飞行团长管原道夫少将，看着独立侦查1中队，独立侦查17中队，飞行第45战队。 一共18架川崎95-1型，8架95陆攻，一架架的飞上蓝天。 心情还算很爽。 在3·9徐州空战以后，原第3飞行团团长值贺忠冶少将，黯然回国，由管原道夫接任。 管原道夫到达南京以后，面对着第3飞行团仅有的18架战斗机，8架垃圾95陆攻轰炸机。 一连向航空兵团司令官德川好敏去电，要求配备新机，配备更多的飞行战队，完成满编。 不过现在徐州方面的空中主战力量，是陆航第1飞行团。 而在长江流域，华中，华南的空中攻击，主要依靠海航完成。 第3飞行团的作战区域，就只是暂时陷入了寂静的蚌埠淮河战场，还有就是为南京-铜陵一线江面的海军舰艇，提供火力支援。 所以到了现在，也不过是又配备了一些川崎-1，2型。 对管原道夫渴望的ki-30九七式轻爆击机，ki-32九八式轻爆击机，ki21-1九七式重爆击机，ki-27九七式战斗机，ki15-1九七式司令部1型侦察机。 一架都没有给第3飞行团。 此时第3飞行员下辖独立侦查第1，第6，第17中队，独立战斗第10中队，独立飞行第12中队，飞行第45战队。 总有35架川崎95-1型，21架川崎95-2型，8架95陆攻。 所以，在得到德川好敏将军关于‘增援台儿庄转进陆军’的命令以后。 管原道夫快意的派出了15架老旧的ki10-1，8架可以送进垃圾堆的95陆攻，去执行这次北飞增援使命。 望着26架战机朝北飞离，管原道夫看了一眼在东面刚刚露出一线红色的天际线。 本来想叮嘱侦查第6中队，要主动接替第17中队对马鞍山，巢湖，合肥，蚌埠，一带区域的空侦。 不过想着有40千米的预警线。 而且自2月中旬以后，中国的战机就没有在芜湖以东出现过。 况且现在整个中日的目光，都集中在台儿庄一线，甚至松山机场那边，这两天都出现了罕有的停止西飞海峡空袭。 管原道夫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 “呜呜——” 而这个时候，停泊在马鞍山，芜湖，铜陵一带江面的日军舰群，开始升压锅炉，准备进行例行的沿江巡游。 在这个中华的第一大江河上面，彰显东洋帝国的军威。 自徐州战役爆发以后，之前一路猛进的华东派遣军，沿江西进的步伐，猛然停顿下来。 各个陆军师团，在烟俊六大将的命令下，只是进行沿江的局部清理。 而把精力投注到了淮河蚌埠一线。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海航心里面有多么的‘被忽视’的不爽。 也只得暂停‘一路西进，攻入鄱阳湖’的诱人打算。 只能在铜陵以下的江面耀武扬威。 —— “嗡——” 在800米空层，9大队的机群飞过光山县城，距离合肥机场还有220千米。 杜剑南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已经是6点26分。 他下望了一眼下面宁静的光山县城，想着在台儿庄，山陕，长江沿线，沿海一线，日军的欺凌，炮火和屠刀。 心里面的火苗，就一股股的往外窜。 “今天，喂你们这些野狗一个饱的！” 杜剑南收回目光，遥望着东方血色的天际线。 满脸的冰冷。 时间在飞速的流逝，东面的太阳从地平线，一点一点的升起来。 很快就走到了7点整。 此时，因为95陆攻的龟速，日军北进机群才飞到了宿迁上空。 距离台儿庄还有80千米的距离。 35中队的机群已经飞到了六安上空，距离合肥机场还有70千米。 大约14分钟的航程。 36中队，则是降低了航速，在后方大约40千米处跟飞。 而此时，日军在南京，马鞍山，芜湖，铜陵江面上的军舰。 开始了沿江游弋。 “轰！” 但凡看到岸上有什么不顺眼的，自认为可疑的目标。 鬼子的炮兵，就‘轰’的一炮砸过去。 一旦看到炮弹准确的击中江岸附近的城镇，村落，房屋。 船上的日军就是一片欢呼。 假如能够引起熊熊的大火，则更是兴奋的大吼着‘帝国万岁’‘天皇万岁’，这些豪言。 其实经过了近3个月的扫荡，在长江铜陵以下的沿江地带，国军早已经绝了踪迹。 在四周无法离去的，都是土生土长的中国百姓。 这沿江几十万百姓，整天生活在日军的炮火蹂躏之下，这三个月以来，村村戴孝。 野地里三天两头的新建着一座座坟茔。 —— 而在合肥机场，昨夜整整抢修了一夜机场跑道的近万军民，都坐在机场跑道的两边，渴望的仰望着头顶的天空。 自日军在1938年1月下旬，开始南北夹击华东战略要地徐州，企图占领整个华北和华东地区。 合肥由于其军事地理的重要性，可以威胁京蒲铁路和直逼南京。 或者侧后攻击北上的日军，成为徐州会战的一个组成部分，牵制日军，配合徐州会战。 国民政府在合肥，巢湖，庐江，桐城，六安一带，驻防了大量的军队。 因此，合肥也成为了日军陆航第3飞行团的重点攻击目标。 而合肥苦于没有任何的防空武器。 不但日军的轰炸机，战斗机过来攻击。 就是每天进行例行飞行侦查，日军独立17中队的侦察机。 只是1架飞过来，也敢大摇大摆的进行低空俯射。 追杀城里面的百姓取乐 所以当武汉来电，要求连夜修好，又一次才被日军第3飞行团95陆攻炸毁的机场跑道。 机场区的一个步兵团，加上近8千合肥百姓，都是满怀着仇恨和兴奋，连夜抢修完毕。 修好了机场跑道以后，这些百姓都不愿意离开，虽然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连夜抢修，不过在直觉上都认为，今早应该有飞机过来。 然后狠狠的打击鬼子，为中国人报仇雪恨！ “嗡——” 在西面的天空中，隐隐的传来一片轰鸣。 “来了！” “来了，来了！” 机场里面的近万军民，还有整个合肥城里面的十余万百姓，纷纷站着，渴望的仰望着天空。 在他们的视线里，一群天蓝色的，几乎溶于蓝天的小点。 正在西面的天空，轻盈飞来。 “战机，战机！” “咱们的战机，咱们中国的战机！” “好，好，打，打那些畜生！” 在这一刻，整个合肥城，整个机场，形成了一个人的海洋。 欢呼雀跃，嘶吼，流泪。 “35中队立即降落加油，36中队，你们现在在哪里？” “报告，滋——，我们现在在山南镇。” “继续低速正东飞行，在巢湖上空600米空层，姥山岛水域滞空等待。” “36中队明白。” 杜剑南放下对讲，轻轻前推操纵杆，朝着全是挥舞的人群的机场飞去。 ， 第二百二十三章 2308祝你好运 武汉，王家墩。 清晨7点10分，阳光初照，云淡天青。 “嗡——” 巨大的轰鸣声充斥于机场，中国驱逐机4大队的11架e-165，20架e-152。 在两条水泥跑道上面依次鱼贯升空。 宋子文，钱大钧，毛邦初，张有谷，张廷孟，刘牧群—— 一群航委的高管站在塔楼，目视机群飞离。 而被惊醒了的，那些宿醉的苏军2个战斗机中队的飞行员们，都在床上被窝里嘟囔一句‘祝你们好运’。 然后继续翻身大睡。 对于中国航委的这次行动，苏军王家墩，南昌高层，都是赞不绝口。 不管这次战斗的结果将会是如何。 这都是中国空军试图以独立的姿势，去挑战日军。 这正是苏方最高领袖，所愿意看到的事情。 在战机的轰鸣声里，31架战机在岱家山上空集结。 然后直扑东北300千米处的合肥机场。 作为大队长，按照航委的规定，董明德完全可以不用进行这次飞行。 不过和高志祥，李桂丹，这些牺牲的大队长一样。 作为4大队的队长，历来总是飞行在最危险的第一线（毛瀛初是一个特例）。 “嗡——” 董明德率领着6架e-165，在2千米空层掠飞。 在他的后面1千米空层，许玉书率领着5架e-165跟飞。 而在下方800米空层，22，23中队的20架e-152，也在保持着同样的巡航速度 一起向着东北方向的大别山脉推进。 “这就是我的队伍，我将率领着他们翱翔于蓝天，打爆一切敢于挡在我们面前的敌人！” 在这一刻，董明德踌躇满志。 自从担任4大队长以来，一直被杜剑南那道巨大的身影笼罩着的沉重窒息感。 现在终于如同头顶的天空一般，变得晴朗明媚起来。 “嗡——” 陈怀民驾驭着2307，和左僚机2308的王远横，右僚机吴松林的2309。 呈现楔形，飞在中队长刘宗武4机编队的左翼。 而王玉琨，李春奇，顾少伟3机，则是飞在刘宗武主力4机的右翼。 形成3个楔形利箭，在空中掠飞。 没有进入9大队，陈怀民并不后悔。 在他看来，一个军人，就得无条件的服从上峰的命令。 而且无论是在4大队，还是在9大队，都是为了打击日寇。 只是这一点，就足够了。 今天的这个行动，虽然毛邦初并没有说明这是谁设计出来的，而且身为其中一环，陈怀民也不知道整个战构图是什么样子。 不过毫无疑问，4大队所有人都知道，是昨天杜剑南的飞来，促成了这次战斗。 只是想一想之前但凡由杜剑南主导的空战。 都是以极小，甚至零的代价。 取得的那一场场瞩目的大捷。 陈怀民就热血沸腾的知道，今天也不会是一个例外。 他偏头看了一眼左后翼的王远横，还有那机身上面醒目得刺眼的2308。 这次新加入23中队的6人，2308这个数字除了王远横，其余几个都有些不敢用。 对比着前任的辉煌战绩，这个序号给人以太大的压力。 说实话，陈怀民不是很喜欢王远横这个人。 太狂，说话做事咄咄逼人，不给别人留一点儿余地。 一副老天第一，他第二的目中无人。 这和杜剑南那种对待敌人的极其藐视，对待战友的友好，嬉笑怒骂间的温和关怀。 完全是两个人。 这时候，驾驭着2308的王远横，也看到了陈怀民在看他。 王远横双腿夹住操纵杆，同时高高的举起了左右手，伸出两个大拇指。 “哦嚯嚯——” 张嘴大吼，把两个大拇指回按在他的胸前。 “祝你好运吧。” 陈怀民微微一笑，偏回脑袋不再看。 而是专心致志的飞翔。 —— 7点30许，在合肥机场满油的35中队，飞临巢湖中心线位置的姥山岛空域，和盘飞等待的36中队集合。 随即，11架战机开始压飞。 保持在大约200米的高度，在碧绿的湖面上，向着巢湖最东处的巢县城飞去。 7点36分，机群飞到巢县上空。 在杜剑南的命令下，机群继续压飞，下降到大约160米高度，沿着一道东北走向直达60千米处駟马河西岸的山脊线，高速飞行。 从巢县城往南13千米，东南18千米。 就是长江的沿江平原辐射带。 在哪里，日军的第6师团，占领了所有的沿江平原地区。 和北部一线的中国军队对峙。 为了隐蔽，9大队只有低飞在一道道山脊线上，才能避过东南方向日军的大量警戒哨。 7点46分，机群飞临香泉镇空域。 然后进行东北30角掠飞，直扑60千米处的南京大校机场方向。 此时，含山县以东已经完全被日军占领，在香泉镇周边放了一个步兵大队的兵力，监控北部一线山区。 战机的巨大轰鸣声，充斥于天地之间，引得香泉镇里的日军第13联队1大队的士兵，纷纷仰头寻找。 当然，心里面都没有丝毫的害怕。 听说在1，2月，中国的轰炸机也突袭两次南京大校机场。 而且在这个月里，中国的战机也在铜陵一带，轰炸过几次长江江面的海军军舰。 不过对于香泉镇这一代，那都是极其遥远的事情。 这两个月以来，都是东洋帝国的战机，在头顶飞过，去攻击软弱的中国军队。 重来没有见到过一架中国战机飞过来过。 就在这一千余参加过南京大屠杀的鬼子兵，仰望天空搜寻的时候。 一群机头刷得如同鲨鱼利齿一般狰狞的战机，高速从西边的低空飞来，从众人的头顶呼啸而过。 扬长而去。 “战机，这是什么鬼玩意？” 看着这一群高速掠过的战机，还有机头那难看得如同小丑一般的涂鸦。 日军第13联队1大队的指挥官们，都有些发愣。 “电话，电话！是中国的战机，他们居然不知死活的要去突袭南京！” 因为这群战机在低空飞过，没有对地面的军队发动攻击，所以这些日军的指挥官们，出现了短暂的癔症。 不过随即他们就醒悟过来，这群怪模怪样的战机，就是中国的战机。 天蓝色的涂层，还有那不起眼的中国战机的徽章。 早已经完全的说明了一切的问题。 况且历来严格条理的帝国军队，怎么也不会做出如此不羁的事情。 虽然中国的空军居然会这么做，也是让人极为惊奇。 “铃铃铃——” 随即，报警的电话打到了日军南京大校机场。 “昂——” “发现中国机群，发现中国机群，西南60千米，香泉镇方向；200米低空。——” 顿时，南京大校机场里面警报轰鸣。 在这刺耳的轰鸣声里，日军的战斗机飞行员，纷纷从寝楼里面跑向机场停机坪。 而独立第10中队的6架执勤战机，已经开始了发动。 在巨大的轰鸣声里，战机依次驶向跑道。 “拦截住他们，击落他们，雪耻，雪耻！” 闻讯跑出来的管原道夫，脸红脖子粗的冲到跑道旁边，扯着嗓子大吼。 ， 第二百二十四章 前方，马鞍山 “嗡——” 在一片喧哗，轰鸣，叫嚷之中。 日军独立第10中队6架执勤的ki10-2战机，依次快速升空。 丝毫不做盘飞停留，而是直飞西南60千米方向的香河镇。 要给予胆敢前来的中国空军，以迎头痛击。 而在下面的机场，20架ki10-1，15架ki10-2。 也在飞快的发动起来。 分布于清凉山，玄武湖，钟山，幕府山，以及大校机场四周的日军第10野战高射炮部队。 纷纷跑到炮位，迅速的把九六式三联装25mm高射机关炮，九八式20mm高射机关炮，大正十一年式75mm高射炮，大正十四年式105mm高射炮，八八式75mm高射炮。 这些火炮的炮口，斜斜指向西南方向的天空。 咬牙切齿的狠狠等待着‘鸟儿’入网。 日军第10野战高射炮部队，原本属于华北日军。 在苏军的sb-2轰炸机，连续两次惨烈‘洗地’南京大校机场以后，大本营参谋部特意把第10高射部队调到南京大校机场，上海公大机场驻防。 在部队到达南京以后，日军第10野战高射炮部队长高桥一郎中佐，亲自一个地点，一个山头的确认阵地位置，以及相应的布置哪种火炮。 以求形成‘密集有效的致命火力交叉网’，‘全歼妄为的苏军轰炸机’。 在今天，当听到了盼望已久的全城的防空警报声，得到了大校机场管原道夫的紧急通报。 高桥一郎中佐不禁兴奋的直拍桌子，大吼着下令：“给各处阵地去电，先不要形成密集的阻击网，放他们进来，让他们有去无回，统统死啦死啦地！” “怎么响起警报声了？” “哈哈，反攻，一定是咱们的军队在反攻！” “狠狠的打，打死这些畜生！” 在南京大屠杀以后，整个南京城已经沦落成一座鬼城。 街道，墙砖，到处都是暴雨也没有刷尽的血迹。 被日军攻城时用大炮，航弹炸毁的建筑，被攻陷以后，杀戮一空，连片焚毁的屋舍。 都在无声的控诉着日寇残暴的畜生行径。 在大屠杀引起世界一片哗然之后，日军侵略者为了彰显他们的‘文治’，掩盖他们的累累兽行，从南京周边强行迁进来大量的百姓。 然而，这些周边的百姓，又有哪一家没有遭受过鬼子的屠刀欺凌？ 又有哪一家不是满含着血债？ 这时候，当听到满城的防空警报声，城里面的中国百姓都是兴奋的大吼大叫。 把院门关的紧紧的，满脸泪水的渴望的仰望着天空。 “炸，来狠狠的炸死这群畜生！我愿意跟着一起陪着这群畜生，到阎王爷那里告状说理！” 在无数个院子里，都发出了类似的诅咒，以宣泄对豺狼恶鬼的无边恨意。 “嗡——” 在时间的飞速流逝中，日军的35架战斗机都飞快的飞上了天空。 这35架战机在升空以后，并没有像之前的那6架执勤的ki10-2那样，直飞香泉镇。 而是在大校机场上空盘飞集合，然后一起飞向西北方向。 日军独立第10中队长池田达也上尉，率领着中队的10架ki10-2战斗机，在2千米空层，飞向长江。 此时，望着前方空荡荡的天空，他的心里全是无比的焦躁。 “该死的中国战机，究竟躲到哪里去了！” 池田达也大声的怒骂着。 在他的后方大约6千米处空层，独立飞行第12中队的15架ki10-1战斗机，独立侦查第6中队的5架ki10-1战斗机，6架ki10-2战斗机。 分成3个编队梯次，在后边牢牢跟进。 “嗡——” 战机很快就飞到了长江江面上空，下前方是几个面积不小的江心岛。 子母洲，新济州，新生洲。 再往前去就是马鞍山的小黄洲，江心洲，陈桥洲，曹姑洲。 在这个位置，距离西北的马鞍山大约33千米。 距离发现中国机群的香泉镇，33千米。 距离南京大校机场，22千米。 “八嘎！” 看着此时依然是空荡荡一片的西北方向的天空，池田达也怒声大骂，然后开始朝东北转向，绕回大校机场空域。 此时，这些机群也不敢飞远，只能在南京上空盘飞搜索，守株待兔。 “嗡——” 看到前方第10中队的10架战机开始折向，后面第12中队的15架ki10-1战斗机，独立侦查第6中队的5架ki10-1战斗机。 也开始折向跟飞。 而第6中队的6架ki10-2，则是2机一组分成3组。 分别朝着长江上游马鞍山方向，东南句容县方向，西北滁州县方向。 搜寻而去。 而对于香泉镇方向，就只能等待第10中队首先起飞的那6架ki10-2，带回来信息。 “八嘎！” “混蛋！” “这群胆小鬼，究竟躲在哪里？” “一群猪猡！” 在这个时候，在南京城上空盘飞的日军陆航第3飞行团的飞行员，下面第10野战高射炮部队的炮兵们。 管原道夫，高桥一郎。 包括站在南京原政府大楼各个窗前，等待观战的烟俊六，参谋长河边正三少将，副参谋长武藤章大佐，—— 都是等得心烦意乱的怒骂， 同时心里面都有些不安的猜测着，这群中国的战机，现在究竟躲在哪里？ “八嘎，混蛋！” 而这个时候，日军陆航第3飞行团首先起飞的6架ki10-2，已经飞到了香泉镇的上空。 看着四周寂静的天空，还有下面傻子一样站着的陆军士兵，带队的鲛岛英次少尉，就是一脸的怒火。 “这些可恶的兔子，一定是绕路去偷袭南京去了！” 鲛岛英次暴怒的大吼着，高举着左手示意，所有战机立即高速回程，参与对‘可恶’的中国机群的攻击。 “嗡——” 在一片战机的轰鸣声里，6架ki10-2飞快的掠飞变向，飞向南京城。 此时，时间已经走到了7点59分，距离日军第13联队1大队通报敌情，已经整整过去了13分钟。 中国9大队的机群，因为是低空掠飞，所以速度不敢飞得太快，大致保持在273千米的巡速。 13分钟，飞行了59千米。 7点53分。 9大队的机群飞临长江子母洲。 随即变向西南。 继续下压高度，把飞行高度压低到100米下空层。 贴着长江水面上空，朝上逆飞。 7点56分。 机群从新济州，新生洲，长12千米的江心岛上面。 轻盈的低空掠飞。 向两边看去，已经可以看到江心岛两边江面上的零星船舶。 7点59分。 机群飞到新生洲的上游尽头。 前方10千米处，就是马鞍山。 远望江面，船舶如织，令人欣喜。 ， 第二百二十五章 空击一 “呜呜——” 在长江东岸的马鞍山江边码头，一溜儿停了11艘拉运铁矿石的四千吨级，中型东洋远洋货船。 自从2月下旬马鞍山陷落。 东洋帝国就迫不及待的开始了，对它垂涎已久的马鞍山铁矿石的掠夺。 东洋‘中支振兴株式会社’，日军驻上海畑集团特务部，坐地分赃的成立了‘华中铁矿有限公司’。 强行吞并周边所有铁矿和运矿铁路，暴力驱使捉拿的大量苦力和国军俘虏。 开凿铁矿，装运矿石。 用货船运往东洋。 然后熔炼制造成飞机大炮枪支炮弹，运到中国，作为屠杀中国人民的凶器。 —— “嗡——” 机群飞出新生洲，在近100米高度的水面上空，逆着江流，朝西南方向掠飞。 在9527上，杜剑南举起望远镜。 望向前方7千米处，江心岛小黄洲东面，长江东岸的马鞍山江边码头。 在码头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和独轮车，一片热闹的场景。 距离江边码头大约有三四百米远的一段铁轨上面，停着一列长长的，已经卸载了大半铁矿石的火车车厢。 而在这列火车和江边货船之间，近千独轮车装满了铁矿石，来来往往。 把火车车厢里面装载的铁矿石，源源不断的运送到货船上面。 在江边码头各处，一群手里持着雪亮刺刀的鬼子步兵，在码头各处趾高气扬的巡游监控。 一群二鬼子汉奸，手里耀武扬威的拿着皮鞭。 不时把皮鞭狠狠的抽在那些，推着独轮车的中国苦力身上。 在杜剑南的望远镜头里，那些苦力，很多身上都穿着污秽破烂的袄式国军军服，被皮鞭劈头盖脸的抽下来，一鞭子就是一道深深的血痕。 却没有一丝的反抗，只是默默的承受着皮鞭的鞭打。 死命推车逃离皮鞭。 不用想，杜剑南就能猜到，胆敢反抗的都早已被一一捅死。 随手丢进滚滚长江。 剩下的为了活着，只能麻木屈辱的忍受着。 拼命的下苦力，才能暂且苟且偷生。 然而拼命下苦力的结果，就是身体的急速透支。 总有一天一头倒在地上。 被活活的抽死，或者被刺刀捅死。 然后依然逃脱不掉，被丢进滚滚江水的可悲结局。 —— 在后世，杜剑南看到一篇关于抗日战争中，东洋掠夺中国资源的报道。 其中专门提到了日寇对马鞍山一带铁矿石的掠夺。 从38年起，一直持续到45年日寇战败投降，东洋从马鞍山矿区劫运回国的铁矿砂共达537万吨。 在这七年的时间里，常年奴役的矿工、搬夫、选矿夫、杂役人数。 保持在27万到35万人。 各个矿区因为各种原因死亡的中国人，每天至少有50人，多时达200多人。 在江河边死掉的搬夫杂役，鬼子都是直接丢进水里。 而在各个矿区累死饿死被打死的矿工、搬夫、选矿夫、杂役，则是在矿区附近挖几个深坑。 里面尸骸累累，形成了一个个万人冢。 “呼——” 在狂风中，心情压抑的杜剑南没有继续想下去。 他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在前方6千米处，小黄洲下游的江面中心航线上，那一艘舰首悬挂着菊纹章的炮舰。 那是一艘势多级河川炮舰。 舰长54。86米，宽8。03米，吃水1。02米，船员62人。 常备排水量338吨，动力为2座直立式2段臌胀往复式蒸汽机，2台舰本式煤油混烧锅炉，最大输出2100马力。 最大航速16节。 舰艇装备2座单装三年式76mm高炮，2座单装九六式25mm高炮，5挺7。7毫米机枪。 此时，这艘炮舰的两根粗烟囱里面，正冒着滚滚黑烟，游弋监控着附近的江面。 在舰首1层，和舰艇中后部的2层平台上面。 各有一门76高炮的炮口，斜指天空。 两门25机关炮，则是固定在舰首最前的甲板左右两边。 在杜剑南的镜头里面，那艘炮舰的4门高炮炮旁边，都靠着一些士兵，朝着自己机群的方向指指点点，没有一丝的警觉。 而在3层舰桥外的走道栏杆边，一个日军海军军官，也正在举着望远镜，朝着9大队的机群遥望。 “算是一条可以吃的美味小鱼。” 杜剑南放下望远镜，拿起无线对讲。 “1，2组，负责清理那艘炮艇的炮手，机枪兵，点射节约用弹；注意飞行线路，不要被鬼子的炮口套住。” “9001收到。” “2组收到。” “3，4组，负责清理江岸码头的日军火力点，点射攻击；不以杀敌数量为目标，打掉他们的高射机枪。” “3组收到。” “4组收到。” “58，59，注意跟进长机，兄弟加油！” 对于昨夜才坐火车从王家墩匆忙过来的吴炳华，徐俊峰。 杜剑南之前并不认识。 这两人是笕桥航校搬到昆明巫家坝后，刚毕业的首批学员，原本准备填入人员损失惨重的3大队。 不过原本留在广西的32中队进入衡阳，暂解了3大队的‘无机’困窘以后。 张有谷和在南昌养伤的吴汝鎏商议，对7，8中队的缺员，还是用在柳州航校即将毕业的云贵子弟，方便飞行队员在空中的语言交流。 就这样，这一群毕业学员，就到了王家墩等待‘填坑’。 21中队填了1人，23中队填了4人（除了原23中队4人，还有2名飞行员，和王玉琨一样，属于伤好进队）。 而吴炳华和徐俊峰两人，则被填进了35中队。 “58明白。” “59明白。” 听到杜剑南和自己通话，吴炳华，徐俊峰两人，都是一脸激动的回答。 “36中队，降低航速，等待3，4组完成江岸清理后，轰炸货船。” “36中队收到。” 在杜剑南的一系列命令下，9大队的11架战机，随即开始变阵。 35中队1，2组的4架e-166，直扑在小黄洲岛顶端一带江面上，游弋着的艘日军小炮艇。 3，4组的其余4架则是向着东岸飞去，准备攻击岸边的日军机枪火力点。 36中队的3架sb-2，则是再次降速，斜翼东南掠飞。 目标直指马鞍山江边码头边的那11艘铁矿石货船。 战斗， 一触即发。 —— 在保津号炮舰的舰桥走道栏杆边，舰长正野一健大尉，举着望远镜，疑惑的望着从下游江面五六千米处，几乎贴着水面低空飞过来的机群。 “混蛋，这些战机涂的是什么，是陆航的新机么？” 因为这些战机的机头都是迎面飞来，所以正野一健看到的都是局部天蓝色机壳中，下机头那醒目的红红白白的鬼画符。 有些不确定正野一健，放下望远镜。 准备下令懒散的各炮位和机枪位，进入警备状态。 他并不是要提防什么，只是一种‘不能让该死的陆航嘲笑海军的军纪’的心里作祟，才准备下达这个命令。 因为中国现今战斗机的航程都是有数的。 武汉，南昌到这里的距离（420km，428km），就接近了中国e（i）型战斗机的单边航程。 除非中国的战斗机是飞过来，打算不飞回去了。 否则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况且后面的那3架轰炸机只有100米的高度，呆滞的飞行灵活性，能让保津号用76mm高炮，轻松打爆。 “变向了？” 放下望远镜的正野一健，看到距离已经不到3。5千米的鬼画符机群开始变向，就好奇的举起望远镜再看一眼。 只这一眼， 就让正野一健如坠冰窟，浑身颤栗。 ， 第二百二十六章 空击二 “咯咯咯——” 正野一健的上下牙花子，激烈的击打在一起。 脸色卡白，身体簌簌抖动的如同寒风里的枯叶。 “八嘎！怎么可能？八嘎，这是怎么做到的，出鬼了么？” 他两眼失神，任凭手里的望远镜滑落，嘴巴里面发出诡异变调的颤抖自语。 那变向的战机，机身上面醒目的中国军徽标志。 竟是如此的刺眼。 刺得正野一健的双眼，如同麦芒入眼一般的疼痛。 让他惊惧的眼睛里面，泪水哗啦啦的直流。 此时，迎面扑来的那4架中国战机，距离保津号已经不到3千米的距离，正野一健估计着这些战机的航速，随即得出了一个可怖的数字。 在40秒钟以内，这4架战机将会取得足够的有效射程。 那么就会—— “敌机，敌机！” 正野一健心悸的嘶声大吼：“立即进入炮位，射击，射击！阻止他们！” “敌袭，敌袭！” “进入炮位！” “压低炮口，瞄准，瞄准！” 顿时，保津号炮舰上面一片混乱，所有的日军都是满脸扭曲的大吼着，死命行动。 “通知岸上，鸣枪，迅速鸣枪通知他们！” “呜——” “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哒！” 炮舰两侧和舰尾的五挺仿英国m1914 刘易斯 7。7毫米轻机枪，纷纷开火点射，提醒江岸码头的日军陆军。 —— “嗡——” 从东北方向传来的巨大轰鸣声，一开始并没有引起马鞍山日军的警觉。 这种声音，三天两头都能听到。 不是帝国机群轰炸武汉，南昌时的途经，就是要去迎战在铜陵上游出现的中国轰炸机群。 在整个3月的长江轰炸中，每一次中国的轰炸机群在推进到芜湖之前，就会快速的投完航弹，然后逃之夭夭的返航回程。 不然就得面临帝国战斗机群的，迎头凶猛打击。 所以在江边码头，鬼子士兵继续持枪监控，二鬼子汉奸继续举着皮鞭狐假虎威。 而上千推着独轮车的中国苦力们，则是继续认命的死力推车。 除了一些天天用刺刀捅死胆敢不逊的中国苦力，都捅腻了的鬼子士兵，无聊的仰头张望寻找。 其余的江岸，都是一如既往的单调运作。 此时，日军马鞍山城防司令三本二郎少佐，正和东洋三井矿山株式会社代表纷中岛东助，日军畑集团特务部铁矿调查员池田早苗，记者野崎成秋—— 一群小鬼子们聚在江岸码头，兴奋的商议着将在8号正式成立的‘华中铁矿有限公司’，在马鞍山的庆祝事宜。 “诸君，在庆祝的最高峰，这11艘满载着近4万吨优质铁矿石的远洋货轮，将会依次鸣笛启航，驶向东洋本土。哈哈——” 中岛东助放声狂笑：“这将是何等的壮观，彰显着帝国无敌的威名！” “哒哒哒——” “哒哒哒！”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江心小横洲水域那边。 传来一片激烈的枪鸣。 在江边的日军，随即发现了枪声的源地，就是西北方向大约2。5千米处游弋着的那艘炮舰。 “怎么回事？” “干什么，为什么鸣枪？” 江边码头的小鬼子，纷纷不解的惊呼起来。 “不对，敌机，是敌机！” “混蛋，是中国的战机，中国的战机！” 这时候，东北长江上游4架e-166，3架sb-2的蓦然变向，也惊动了一些日军军官。 几个有望远镜的日军军官，纷纷举起望远镜遥望。 随即发出撕心裂肺的恐怖惊喊。 “机枪兵，机枪兵！” “立即进入机枪阵地，进入阵地！” 在偌大的江边码头上面，随着日军军官的嘶吼。 4个大正三年式6。5mm口径重机枪射击点，2个ホ式13mm双联高射机枪点的日军机枪兵，纷纷拼命的跑向自己的机枪阵地。 “卧倒，全体卧倒！” “逃跑者，杀！” “砰，砰，砰！” 而那些负责监管这江岸码头上千中国苦力的日军步兵，纷纷大吼着命令所有的苦力全部趴在地上，并且连连开枪射杀迟疑着的，趴的慢的苦力。 他们不是好心的怕这些苦力被攻击，而是怕这些‘该死的懒猪’趁乱逃跑。 “嗡——” 天地间轰鸣着战机的声音。 而日军的江岸机枪兵，都在手忙脚乱的调整着机枪射角。 中国战机正在凶猛的逼近。 在保津号，马鞍山江岸码头，所有的日军，中国的苦力，都看到。 江上两队中国的8架战斗机，猛然拉升起来。 而后面的3架轰炸机，也在进行着缓慢的拉升。 “他们想干什么？” 这个念头还没有表明清晰，在江岸码头西北近2。5千米的小黄洲顶端水域。 那4架中国战机又突然俯冲，掠翼，进行着无矩的高速飞行。 “——” 2。5千米的距离，足够声波跑上七八秒的时间。 众人都心悸的看到。 保津号舰首的2门25机关炮，1门76高射炮，舰艇中后部的1门76炮。 几乎同时喷吐出长长的火舌。 炮体浪涌着浓郁的白烟。 “开炮了！” 顿时，江岸的鬼子们都是精神一振。 “——” 几乎在不到1秒的时间里，5道曳光弹拉出的金色弹链，飙射向上前方在2。5-4百米空层翻飞的4架中国战机。 “开枪了！” 江岸的鬼子们，心里更振。 均是大声的祈祷。 “——” 电光火石间，不到3秒的时间间隔。 在空中的4架中国战机，也先后纷纷打出各机的4道金色的曳光弹线。 那16道金色的流光，几乎罕有落空，均是准确的绞进了保津号炮舰的船体之上。 “轰，轰——” 就在这个时候，保津号之前打出的2记76mm落空的炮鸣。 才传到马鞍山江岸码头。 带有讽刺意味的是，在这一刻，即使隔着近2。5千米的距离，江岸的众人也可以大致的看到。 保津号炮艇的炮位和高射机枪位上，腾起无数暗金色的火光。 在这恐怖的金属弹流的撕裂下，射击位上的日军士兵，纷纷翻倒， 右翼船舷固定的那2挺7。7机枪位置上，几个中弹的士兵，一头倒下船舷，扎进滚滚的长江。 “轰，轰。” “哒哒哒——” 这时候2门25机关炮和5挺九二式7。7mm机关枪的爆鸣声，才隐隐传来。 “射击！” “哒哒哒——” 就在江岸鬼子们的心寒之间，布置在马鞍山江岸码头最下游的1个大正三年式6。5mm口径重机枪射击点，看到上前方已经不足600米距离，300米高度的中国战斗机。 悍然开始了无用的猛烈射击。 金色的曳光弹还没有飞出400米的距离，飞行轨迹就开始了猛烈的絮乱转弯，偏的没边没际。 “射击！” 这时候，在江岸码头下游的第二个射击点，1挺ホ式13mm双联高射机枪，也突然开始了猛烈的对空扫射。 金色的弹链在阳光下灼灼生辉，带着微微的弧线，飙射向一架中国战斗机。 “嗡——” 那架战机陡然掠翼翻飞，两道弹线从这架战机不到10米远的空间掠过。 “唉！” 江岸上的鬼子们都是大声叹息，而趴在地上渴望的凝望的中国苦力们，都是暗呼侥幸。 “追咬，追咬，打下它！” 这个ホ式机枪点的指挥官山下濑户少尉，正在血红着眼珠子大吼。 耳朵里面，就听到一片更加猛烈的爆鸣声。 中国的其余3架战斗机，终于开始了扫射反击。 ， 第二百二十七章 清理 “哒哒哒——” 2道金色的弹线，4道射向最下游江岸的那处6。5重机枪射击点。 其余道，则是绞杀向这挺式3双联高射机枪阵地。 “啪啪啪——” “噗噗噗——” 在水陆交线处，机载机枪的7。62子弹，把浅水和江岸沙石打得猛烈飞溅，高高蓬起。 2道凶厉的弹道渐进线，以着光一般的疾速。 飙射向那两处机枪点。 “卧倒！” “躲避！” “叮叮叮——” “啊——” 在这两个机枪点近二十名鬼子兵的惊惧大喊声里，打击随即到来。 暴肆的子弹打在机枪上面，发出尖利的鸣响，把两挺机枪打得在枪架上面剧烈的旋飞乱甩。 而四周的鬼子兵们则是被残杀的支离破碎，爆出团团血雨。 “嗡——” 在打掉了这两个机枪点以后，3，4组的4架战机呼啸掠翼，调整好方向，沿着江岸继续高速上推。 搜寻下一个沿岸鬼子机枪阵地。 在这一刻，整个江岸码头一片寂静。 除了头顶上空的战机轰鸣，远处江面的炮击和枪响，以及江岸两个枪击点，重伤未死鬼子士兵的凄厉嘶号。 就像是凝固了似的寂静。 此时，驻防在江岸码头的这一个步兵中队，一个岸防机枪中队的鬼子兵们，被中国战机如此凶残犀利的打击，骇破了胆子。 满脸卡白的望着头顶的这4架凶神恶煞。 而趴在地上的上千中国苦力，则是满脸希翼的偷偷仰望着天空的战机。 “攻击，攻击！” “哒哒哒——” 在江岸日军军官气急败坏的大吼声里，日军又一处6。5机枪阵地，被绞杀成一片狼藉。 碎肉血骨，抛满阵地。 —— 对于鬼子兵的高射机枪，包括保津号炮舰上面那4门单发防空炮。 说实话，35中队所有的战斗机飞行员们，都不是很在意。 自从中日开战。 无论中国的高射武器，还是日军的高射部队，似乎都没有真正的打下过一架战斗机。 中国高射武器唯一的战果，就是在2·空战中，在武昌郊外掉下来一架96陆攻。 不过这事儿，私下里据说其实是苏军战斗机打下来的。 正好下面的中国城防高射炮也在瞄准射击，苏军在内部算了自身的击落，不过对外宣传是中国高射炮部队击落。 而日军除了海航在·25长江航道，对原中国9大队的25低速a-2伯劳鸟式俯冲攻击机，造成了2架击落，多架击伤。 别的似乎也没有什么实质击落。 之所以除掉这些‘钉子’。 就是在为后方已经攀升到近265米空层的sb-2，扫除投弹威胁。 在杜剑南的记忆里，中国的轰炸机不像战斗机，他们除了跑到东洋丢了一次纸片，似乎就没有过任何的竖建。 基本等于摆设。 所以对于这次轰炸长江日军舰群的行动，为了给轰炸机提供足够的轰炸精度。 机群采取了低飞逼近。 先用战斗机打掉日军的火力威胁，然后再用轰炸机进行低空投弹，提高命中率。 在杜剑南看来，两三百米的高度，又没有打击干扰，假如再投不准。 他回去就会给航委去电，这个虚头巴脑的36中队，谁爱要谁要，反正9大队是养不起。 而36中队的3架sb-2机组成员，望着越来越近的江岸码头，还有那一溜儿鬼子货船。 机组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是压力如山。 273速度。 固定目标。 超低空投弹。 这要是再投不中，他们也都不如一头撞死干净，否则回去也是一辈子抬不起头，成为整个航委的笑料。 杜剑南给他们创造了极佳的条件，其实也在无形之中。 把他们逼到了死角。 所以36中队副中队长张顺谷，在艰难中选择了265这个平飞高度。 太高了他怕失了准头，太低了他又怕50公斤级的航弹触水动能太低，近失弹不能产生足够的‘水锤’效应。 达到破坏舰体，实现击沉这一最终目的。 “八嘎，统统去炮位，拉开尸体，轰击，轰击！炮舰加速，混蛋，猪！不要走直线，混蛋！” 此时，在保津号鬼子炮舰上面，舰长正野一健正血红着眼珠子嘶声大吼。 命令士兵去4门防空炮位上面继续轰射，同时大骂驾驶笨如猪猡。 “哒哒哒！” “哒哒哒！” “嗡——” 4架e-66战斗机，依然如同小蜜蜂一般，围绕着保津号盘飞，点射。 把一个个冲到76，25炮位上的鬼子士兵，打成碎片。 一点一点的耗尽保津号上面的血液。 “哒哒哒！” 杜剑南打了一个点射，把3个试图修理船尾那一挺7。7机枪的鬼子士兵，打爆成一堆肉泥。 随即拉升战机，盘飞折向。 他看了一眼东2。5千米处的江岸码头。 3，4组的4架战斗机，正在围杀一个日军机枪阵地。 36中队的战机，攀升到了两百余米的高度。 距离江岸码头第一艘轮船，已经不足2千米。 “这个张顺谷，也算是有点自知之明，就是太不灵活了。” 杜剑南本不想干涉，不过事关战果，他还是没有丝毫犹豫的拿起对讲：“36中队，机速太慢，立即加到360，匀速平飞投弹。” “36中队收到；全体加速，500米内完成。” 在张顺谷下达完命令的时候，sb-2机群的纵线头机9，距离江岸码头的第一艘货轮。 只有不到。3千米的距离。 265米高度，00米/秒航速。 投弹必须在离着目标货轮，6-7百米直线水平距离时的那一瞬完成。 才能保证有效范围内的航弹触点。 有限的投弹03米的舰宽。 想要准确命中船体，实在太难；只能用近失弹的威力，击破这些货船吃水线下的薄铁皮。 实现击沉目的。 然而，想要达到足够的近失破坏。 就需要合适的距离。 虽然张顺谷不太明白为什么杜剑南要求大幅提高战机速度，不过提高速度，也等于是更多的提高航弹触点动能。 类似于攀升高度。 不过，也是在牺牲投弹精度。 一想到这，张顺谷猛然‘醒悟’杜剑南的意思，大脸就火辣辣的燃烧起来。 ——大队长这是在隐晦的表达，战机的高度太低了！他这是在说我们技术不行，不敢攀升到更高的空层投弹。真是丢死人了！ “兄弟们，稳一点，一定要击沉这些鬼子货船，绝不让他们把咱中国的矿石运到东洋！” 在9的加速中，张顺谷拿起对讲，扯着嗓子大吼。 而在9666，9333两机上面，自从杜剑南提到战机加速的命令以后，机组所有人先后都是一脸羞红的‘醒悟’过来。 此时都憋着声音，在机舱里面大吼着：“打沉它们！” “呵呵，火气不小么。” 杜剑南听到张顺谷在无线对讲里面，含满情绪的大吼，不禁微笑了起来。 不怕你有火气，就怕是庙里的泥人。 同时，‘哒哒哒’的又一次点射。 一溜儿子弹打下保津号的船舷，甲板上面。 纷纷炸裂弹跳，把一个刚刚从船舱里面跑出来的鬼子士兵，打得‘哇哇’大叫着翻倒在甲板上面。 ， 第二百二十八章 怎么回事 “哒哒哒！” 随着最后一道点射，3，4组顺利完成了对日军江岸高射机枪的清理。 完全打掉了日军的4个6。5mm，2个ホ式13mm口径的高射机枪据点。 “报告队长，江岸已无威胁火力，在东面陆地纵深有三个鬼子的的哨卡阵地，架有机枪。” 35中队副中队长梁天成，拿起对讲汇报。 “不用管他们，子弹有限，你们在上空盘飞威慑则可；有血性的现在就会趁乱逃离，甚至夺枪反抗，咱们不是他们的救世主，求人救，就得先自救。” 杜剑南当然听懂了梁添成话里的意思，不过这次军事冒险，背后的凶险极为可怖，稍不留神，整个35中队都有可能折翼蓝天。 他赌不起。 “明白。” 随即，3，4组的4架战斗机，掠翼攀爬，在400米空层盘飞威慑。 而已经提速到了360的36中队，则是开始了投弹。 “放！” “放！” “放！” 在一声声大吼声中，一枚枚25公斤，50公斤级的航弹，从机腹的投弹口越出。 尖啸着扑向下方265米处的江河水岸。 “投弹了！” “八嘎！” “混蛋！” 在这个时候，站在距离江岸不远的敞篷子里面，早已经卡白了脸色的三本二郎，中岛东助，池田早苗，野崎成秋几人，都是惊惧的大骂起来。 然而，却无可奈何。 这么短的时间，他们根本没有能力让船员开走这些货船，现在只能老老实实的当固定标靶。 同时在心里面，都是暗暗祈祷他们的天皇保佑。 三本二郎脸颊抽动的艰涩说道：“这些战机虽然飞的低，但是速度太快，一定不能准确——” “轰，轰，轰！” 巨大的爆鸣声瞬间充斥于天地之间，整个大地似乎都在剧烈的抖动。 在这些鬼子的眼睛里面，他们惊骇的看到，这些炸弹几乎都是在货船上面爆炸。 炸得火焰，烟尘，碎石滔天。 弥漫于整个长长的江岸码头岸线。 “混蛋，为什么这么准，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三本二郎满脸血红的暴跳如雷。 “轰，轰，轰——” 随着3架sb-2的高速平飞推进，投下的炸弹，继续一枚枚的凶厉暴的击着这11艘鬼子货船。 炸得天地失色，火烟尘碎石满天。 在整个码头水陆交界一线，打出了一条高达四五十米高的尘烟带。 里面浓烟密布。 整个遮蔽住了江边码头这11艘东洋中型远洋货船的踪迹。 “这3架轰炸机，一定是苏军的王牌机组，不然根本不可能投的如此的精准！” 东洋战地记者野崎成秋吃惊得张嘴结舌，嘟嘟的嚷道：“无耻，这些无耻的俄国佬，一定要在满洲发动战争，打垮他们！” “八嘎，11艘，11艘货船，这些该死的苏军！” 这11艘货船，都是新成立的华中铁矿有限公司，租用东洋三井矿山株式会社的货船。 此时看到这让人胆寒的一幕，东洋三井矿山株式会社的代表纷中岛东助，不禁气得满脸泪水，跪在敞篷里面大哭起来。 这11艘货船，不会对东洋三井矿山株式会社伤筋动骨，可是他中岛东助的前途。 却是全完了！ “八嘎，可恶，可恶！” 日军畑集团特务部铁矿调查员池田早苗，倒是无所谓船沉不沉，就是心疼那些铁矿石，大吼着喊道：“4万吨，4万吨！” “哗哗哗——” 在水上的尘雾中，大量被高高扬起，没有被航弹撕成粉尘的碎石。 首先落进江水。 如暴雨连绵。 如春潮拍岸。 “呼——” 这时候，一阵江风吹来，把码头水陆一线的弥漫尘雾，吹向码头。 这一幕，让所有又惊又喜，满脸震惊的上千中国苦力们。 在心里面都是猛地一跳。 “呼——” 烟尘开始大片的遮蔽码头的土地。 一些趴在地上的苦力，蹲在地上拿着步枪的日军士兵，随即被尘烟笼罩。 所有的苦力开始骚动起来。 “八嘎，不好！” 三本二郎变色的猛然想起了什么，掏出腰间的手枪，就‘砰，砰，砰’的朝天鸣放。 嘴巴里面大吼着：“所有士兵聚拢，蹲伏随意射击；机枪兵，扫射，扫射！胆敢逃跑者，杀！” “砰，砰！” “哒哒哒——” 得到三本二郎提示的各处鬼子兵，包括后方的三个‘歪把子’机枪阵地。 都是纷纷开枪扫射。 “啊——” 在浓雾之中，传来一片凄厉的嘶号，明显是有人站起来，被流弹射杀。 “呼——” 在风吹中，大半的江岸码头，被浓烟遮蔽。 “叮叮叮——” 子弹打在停放的火车车皮上面，发出一片清脆的乱响。 “兄弟们，不跑就是死，跑呀！” “搞死这个二鬼子，——杀！” “咚！” 铁矿石和脑门子的撞击声。 “啊！太君，太君——” “哒哒哒——” “砰，砰，砰！” “你特么的还叫你亲爹？狗贼！” “咚，咚！” “太——”再无声息。 “八嘎，蹲下，蹲下！” “砰！” “这里有个鬼子！” “打死了再走！” “八嘎，八——，啊！” “射击，射击！” “砰，砰，砰！” “哒哒哒——” “冲呀！” “不要跑，趴着，等飞机打死这些鬼子就好了。” “猪，起来，快冲，猪！” “冲呀！” 顿时，被烟尘弥漫的码头上。 枪声，嘶吼声，痛呼声，脚步声。 响成一片。 —— “嗡——” 这次空投，3架sb-2轰炸机，总共投下了18枚25公斤级，6枚50公斤级的航弹。 在张顺谷的预想里，这次空投以后，应该进行一次180度的折向回航。 对没有击沉的货船进行二次轰炸。 然而，眼前的一切，不但吓傻了江岸上的日军，就是3架sb-2里面的9名机组。 回望着在一艘艘货船上，高高炸起的烟火云。 都是满脸的震惊。 因为这种火爆云，只能是炸弹正中货船才能产生。 近失弹既没有这么快，也不可能喷涌出这么耀眼的火焰，更不可能炸得尘烟满天。 它只能动荡水面，腾起一道道巨大的水柱子。 利用水下的弹片和波涌，击伤货船。 “嘶——，兄弟们，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都准确命中了货船？” 张顺谷拿着对讲，感觉自己在做梦一般。 “我槽，36中队的兄弟们，你们真猛！” 在江边的陆地上空盘飞的陈振华，忍不住拿起对讲喊道：“你们让我心服口服！” “不是，我现在还是有点晕。” 张顺谷按着对讲，实话实说。 “张副队，可能也有近失弹，不过炸起尘烟的都是直接命中；我，我好像看到一枚炸弹在水面弹跳翻滚，然后狠狠的砸在一艘货船的右舷船壳，整个都冲进了货船内部，接着整艘船就爆了。” 9333的投弹手方晨说得一脸的匪夷所思。 “36中队，过来炸沉这艘炮舰，已经耽搁了太多的时间；1，2组，把炮舰的驾驶舱给我端了，3，4组继续盘飞威慑。” 然后，杜剑南又加了一句：“这要是都不跑，那谁也没办法。” ， 第二百二十九章 短距跳弹 杜剑南发布完命令，又望了一眼江岸码头那一溜儿货船。 此时，重的碎石已经抛洒进江水，轻的尘烟被江风吹卷到码头陆地上面。 这11艘货船的轮廓，就清晰的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100米/秒的出仓横移速度，265米的高度，使得这些航弹在触及水面的时候。 大约携带着超过80米/秒的横移，只有接近60米/秒的垂直。 使得长直流线型的航弹，随即被横拍的水阻打成了无矩翻滚的跳弹，在水面上疾速砸向前方鬼子货船的吃水线部位。 从而产生了航弹直接命中舰体的效果。 当航弹击穿舰体的薄铁皮时，同时产生了猛烈的爆炸，不但把货船上面的矿石炸得满天飞扬。 同时还在暴肆的炸裂或者热熔中，破坏掉了着弹点附近的龙骨。 随即，整船矿石的巨大下滑势能，都朝着断裂的龙骨处挤压。 在一道道刺耳的金属呻吟声里，直接把一条条的货船撕裂成两截，甚至三截。 货船的头尾都是高高的翘起，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下沉。 而最先中弹的那一艘货船，断裂的两截船体截面，已经完全触及码头十几米深的水底。 船头船尾还在慢慢的倾斜下沉。 “看来以后对付鬼子的军舰，还是得按老美的搞法，用俯冲轰炸机投跳弹。” 看到如此棒的效果。 杜剑南不禁心旷神怡，非常满意。 在现在这个时候，专门对付水上目标的跳弹，还没有正式出现。 杜剑南的记忆里，明年的9月1日德国闪击波兰，9月3日英国和法国对德国宣战。 第二次世界大战全面爆发。 9月14号，英国“皇家方舟”航空母舰号，起飞了两架大鸥式俯冲轰炸机，在升空巡逻中，发现一艘浮出海面透风的德国潜艇。 这两架大鸥式俯冲轰炸机，在进行超低空俯冲投弹轰炸的时候。 其中一枚投向海面航弹，击中海面以后又重新跳了起来，然后凌空爆炸。 密集的弹片当时就把那两架大鸥式俯冲轰炸机，炸得黑烟滚滚。 两个倒霉的飞行员只好跳伞逃生，反而成了德国潜艇的俘虏。 这是二战以来，英德两国在海面上的第一次较量。 结果闹出了一个大笑话。 此后，英国加强了对跳弹的研究，防止再出现类似的悲剧，渐渐的他们也似乎意识到了，这完全能够设计成为一种全新的水面攻击方式。 到了1942年冬，为了轰炸高40米，最宽处有34米，长64米的欧洲第一水坝，鲁尔大坝。 研究过跳弹问题的沃利斯教授，设计了一个滚筒炸弹。 只用了六枚跳弹，就轻松炸掉了鲁尔大坝。 在英国空军轰炸鲁尔大坝之后，这种航弹随即被美国太平洋舰队大量装备，主要对付日军在太平洋由军舰护航的运输船队。 炸得鬼子苦不堪言。 —— 在杜剑南看来，36中队的投弹高度还是太高了，不过当时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来同时调节‘高度’和‘速度’，这两个矢量。 现在居然打出了这种效果，不由得他不吃惊高兴。 这运气也是太爆了吧！ 其实这24枚航弹，在水面的弹飞翻滚，平均不到20米的距离。 里面有6枚在接触到舰体之前，就完全没入江水。 在水下爆炸，形成了近失弹。 正是鬼子这11艘货船密集的排列，给了36中队的‘奇迹’战例，创造了得天独厚的条件。 “加速，摆脱，摆脱！” 在杜剑南的视野里，下方的那艘完全失去了防御力量的鬼子炮舰，正在加速的左突右冲，妄图逃离。 而那个似乎是指挥官模样的鬼子，正在笕桥外的栏杆旁大吼大叫。 他正在想着是不是先打爆这个碍眼的家伙，就看到这个鬼子军官的身体陡然溅射出团团血雾，一头从三层栽向下面的甲板。 “啪啪啪，哗啦啦——” 又是几道弹线，准确的打进日军炮舰的驾驶舱，打得里面的各种零件和几个鬼子兵的身体，分崩离析。 保津号随即不再左冲右突，而是保持着直线速度。 逆冲向上游的小横洲。 “战斗机组停止射击，36中队，日军炮舰已无任何空防武器，迅速炸掉，不要让其在江岛搁浅。” 看到江面这艘暂时无人驾驶的炮艇，高速径直泥冲向小横洲，杜剑南还真怕炮舰搁浅，导致功亏一篑。 连忙下令36中队立即进行轰炸。 “36中队明白；3机236航速，60米高度平飞顺向投放，用25公斤级航弹，注意节约用弹。” 此时36中队的3架sb-2，已经投放了1500斤航弹。 用去了总带弹量3600斤的一小半。 张顺谷看着大队长杜剑南的意图，明显还要往芜湖上游搜寻，所以在对讲里面特意强调节弹。 “33明白。” “66明白。” 随即，36中队的3架sb-2，在空中进行大盘飞，要把在上游的机位调整到小横洲下游，上溯投弹。 —— 杜剑南拉升战机，让出和保津号近空的胶着位置，同时远看江岸码头。 在江风的鼓荡下，烟尘带已经离开了码头近岸，朝着东部的陆地纵深飘去。 而且已经开始变淡。 在码头上面的显露处，地上趴着不多的苦力。 有不敢趁乱逃跑的，也有中弹倒地的。 而在飘动的烟尘内，大量的中国苦力，正在借着尘烟的遮蔽。 死命朝着东面跑去。 只要能冲过那3个日军的机枪阵地，后面就是茂密的丛林。 而那些日军士兵，无论烟尘里面的，还是暴露出来的，都在举枪射击。 “敢跑，我就敢救。” 杜剑南低声自语一句，拿起对讲：“江岸分队，攻击掩护他们的逃离；——找一个好角度，把码头这个壮观的全景拍下来。” e-166带有照相枪，如此景象不拍下来，振奋国民，杜剑南觉得那就太可惜了。 “100收到，3组负责清理那3个日军机枪点，4组打击码头聚集射击的日军。” “58收到。” “4组收到；哈哈，我好像看到几条大鱼。” 陈振华在盘飞中早就手痒，在听到攻击指令的同时，就看到了一处高坡上的敞篷子。 里面站着几个鬼子兵和几个穿西服的家伙，外面还有鬼子士兵站岗警戒。 他随即调整战机，俯冲飞去。 —— 当尘雾朝东飘去，三本二郎站在敞篷里面，望着坡下的码头显露地带大量翻倒的独轮车，还有百十个不知生死的中国苦力，就气得直想吐血。 “八嘎，帝国的战机马上就会到来，把你们统统消灭！” 三本二郎在敞篷里，大吼大叫。 在中国机群没有攻击之前，他已经命令步兵中队长板津直俊，快马去后面的马鞍山城内的司令部电话南京。 现在他最想看到的事情就是帝国的机群迅速来到，把这些可恶至极的中国战机，全部击落。 “哒哒哒——” 在三本二郎的大吼声里，江岸上空猛烈的响起了一片机枪的爆鸣。 他惊惧的寻声望去，就看到敞篷后面一架中国战机俯冲而来，机头喷射出团团火流。 这一幕，是三本二郎生命里面，最后一个画面。 “哗啦！” 陈振华的9009掠过敞篷以后，整个敞篷轰然塌陷。 三本二郎，中岛东助，当场死亡。 池田早苗重伤待死。 野崎成秋一条右臂被子弹打断，惨呼着变成了一个独臂记者。 “哒哒哒——” 这时候，江岸分队的其余3架战机，也纷纷开火。 展开杀戮。 ， 第二百三十章 击沉保津号 而这个时候，36中队的3架sb-2，也完全调整好了航线，开始平飞投弹。 “放！” 随着一声大吼，9888号的周逸依，赵立山，把两枚25航弹，间隔着大约0。5秒的时间。 先后推出弹仓。 “轰！” “轰！” 60米的高度，使得航弹还来不及发出尖利的啸声。 大约3。7秒钟，4。6秒钟的时间间隔里，2枚航弹先后触及长江水面。 随即产生了巨大的爆炸。 两个爆炸点都在这艘炮舰的左前翼，猛烈的水波撞偏了炮舰的航向，微微变向的朝着西岸驶去。 “轰，轰！” 紧随其后的9666，随即进行了微微压低的俯冲投弹，一枚贴着右船舷击进江水。 一枚正中保津号中部，那两跟烟囱之间的铁板。 猛烈的爆炸把两根粗烟囱炸得剧烈歪斜，大股的黑烟从烟囱的破裂处涌出。 显然下面的锅炉房里面，还有鬼子兵在拼命的烧锅炉。 25航弹对付这种炮舰的铁皮顶层，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障碍，在爆炸之中，把锅炉房的顶层，撕裂出一个超过一平米的弹洞。 里面那几个正在烧锅炉的鬼子兵，被涌入的硝烟热浪，纷飞弹射的弹片，还有巨大的音波。 瞬间全部放倒。 个个都是满脸淌血，不知死活。 “轰，轰！” 这时候，9333也开始了跟进投弹，只可惜这艘无人驾驶的炮舰，被第二轮轰炸得再次偏向。 33号的2枚25弹都砸进了船尾的江面。 “唉！” 杜剑南的9527攀升到700米空层，看到居然只有一枚命中，也只能叹息。 不过移动目标本来就难炸，真要想省力的搞掉，最好就是动用9888里面的那一枚200公斤级航弹。 利用近失弹的威力，也能把这艘炮舰炸残。 不过杜剑南对上游还有想法，当然不愿意36中队轻易使用。 “进行二次轰炸，压到50米，各机不再进行纵线跟进，自由选择左右小角度交叉投弹。” 50米的高度，一旦前一架击中炮舰，后面直线飞来的轰炸机可能就会被弹射的弹片波及，所以张顺谷选择了航线交叉的飞行方式。 各架轰炸机将在和炮舰交叉前一刻，进行投弹轰炸。 江面上的炮舰，这时候速度突然慢了下来，锅炉房的弹洞处，喷涌出滚滚白气。 蒸汽管破了，还是锅炉破了 这一刻，杜剑南不禁又惊又喜。 “轰，轰！” “轰，轰！” 依然是9666，两枚25弹几乎不分先后的击中保津号。 其中一枚炸在炮舰的尾部。 撕出一道巨大的裂口，延伸到水面以下。 保津号炮舰和日军所有的内河炮舰一样，干舷很低，几乎都要接触水面。 这道巨大的裂口形成以后，大量的江水随即疯狂的涌入舰船内部。 “33，停止轰炸；大队长，请战斗机进行短时监控，阻止日军在船尾甲板损管补救。” “2组过去监控；做得好兄弟们，这是咱们中国击沉的第一艘日军炮舰。” 说道这句话的时候，杜剑南感觉真是满腹辛酸。 日军都把中国海军几乎团灭了，居然连一艘鬼子炮舰都没有击沉过。 就那，还天天吹牛皮。 在他的后世许多文献里面，国民党这大捷，那大捷，结果大捷得丢了大半个中国，被按在地上摩擦着打了十几年。 不算美军飞虎队的轰炸，中国军队好像就重伤了一艘排水450吨的鸥号炮舰，击伤了出云号装甲巡洋舰。 至于吹嘘击沉出云号，甚至有板有眼的说鬼子为了面子，在出云号沉没了以后，偷偷制造了一艘一模一样的掩人耳目。 那就太能想象了。 也不想想用中日甲午战争赔款，在1900年完工的9750吨级的装甲巡洋舰，日军在38年以后就是想重建一个一模一样的，又是何等的艰难。 就是重建，也不可能一两个月就能建造出来。 “天皇万岁！” “堵住弹孔！” 躲在炮舰船舱里面的鬼子士兵，也明显感觉到了炮舰不但在失去动力，而且在朝后倾斜。 失去动力，全是热浪的锅炉房，那是谁也进不去。 然而船头上翘，就说明了船尾在进水。 9666的另一枚25航弹，炸裂了船体中部的内部通道，引发了熊熊的火焰。 所以无奈之下，一群鬼子士兵，拼死大吼着冲出甲板。 朝着船尾跑去。 “哒哒哒——” 被杨梦青，吴炳华，轻松绞杀。 “第一艘炮舰，杜老大，你说得我怎么听着又别扭又辛酸。” 此时，江岸分队已经清除了日军3个机枪点，本着节约子弹的原则，就没有对零星分布的日军士兵，继续射杀。 陈振华听着杜剑南的话，扭曲着脸在对讲里说道：“这么多的军舰，轰炸机，虽然军舰不行，可这也太惨了吧我不是听天天吹嘘海军多勇敢么” “甲午战争北洋水师也很勇敢。” 陈盛馨抢麦嘲讽：“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是看清史稿上面写得。” “不提那些了；既然兄弟们都不满意，那就再找找，看能不能逮一条大鱼。” 杜剑南看着马鞍山江边码头，此时浓郁的烟雾已经变淡，逃跑的苦力几乎都已经冲进了茂密的树林。 至于还趴着的几百人，那就—— 随他去吧。 “嗡——” 杜剑南驾驭战机俯冲低飞，绕着保津号飞了一圈。 吃水只有1。02米的舰艇的船头，已经翘离了水面，还在继续上翘。 此处江面，正在长江中心一带，江宽水深。 保津号的沉没，已成定局！ “所有战机，全部到小黄洲上游集合，200米空层。” 随着杜剑南命令的下达，8架e-166，3架sb-2，纷纷掠翼变向，朝着东南方向的水面飞去。 这时候，看到这一幕的江岸码头近三百没有趁乱冒死逃走的苦力，都是纷纷惨白了脸色。 “八嘎，八嘎！” “上小舢板，上小舢板！” 而在江面那艘炮舰上面，躲在船舱里面死活不出来的十来个鬼子士兵，都是大骂着冲出烟火热浪汹涌的船舱。 在看到炮舰已经无法挽救以后，跑向了一艘完好的舢板。 “混蛋，杀，杀光这些该死的苦力！” 这时候，快马去不远的马鞍山城内打电话的板津直俊大尉，回来看到这可怖的一幕。 看到三本二郎，中岛东助没了命，池田早苗重伤待死，野崎成秋被打断了一条手臂。 暴怒的下达了屠杀令。 “嗨！” “砰，砰！” “噗呲！” “啊！” 幸存的鬼子兵们，都是血红着野兽一样的眼珠子，举枪就射，或者直接用刺刀捅杀那些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的苦力。 “狗嫩的鬼子，跑呀！” 绝望之下，这些苦力开始逃跑，只是此时一目了然，面对着近两百鬼子兵的围杀，怎么可能逃走。 “飞机，飞机，他们在杀我们啊，回来，回来啊！” “噗呲！” “滋滋——” 然而，9大队的机群已经飞到了西南3千米外的上游，没有一个飞行员有兴趣回望一眼。 此时，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热血澎湃。 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前面的大江。 准备新的启航。 ， 第二百三十一张章 攻击运粮船队 9大队的机群，在小黄洲上游300米空层完成集结。 杜剑南看了一眼腕表，时间是点7分。 也就是说在不到20分钟的时间里，他们成功的打爆了马鞍山的码头和江面。 一艘常备排水量33吨的炮舰。 艘钢铁货船。 码头的日军的高射机枪阵地。 同时解救了不下五百人的中国百姓和国军俘虏。 杜剑南驾驭战机，放眼南望。 前面是一片宽近4。5千米，长达3千米，烟波浩渺的江面水域。 然后就是一个长近6千米，最宽处有5千米，两头尖尖纺锤形的江心洲。 这个长江大岛，在这里把长江水道一分为二。 西面的主航道，最窄处也有2000米。 而东面的狭长航道，平均不到700米，最窄处的姑溪河口北一带，只有300余米。 江面上一片空寂。 连翱翔的水鸟，也被刚刚的激烈空袭，吓得远远飞循。 —— 此时，在西南方向上游20千米处的铜陵-池州一带，中日两国正在沿江两岸的白荡湖，枫沙湖，西岔湖，凤凰山，矾山，—— 这些湖泊山林里面，激烈对峙。 所以在江面上，除了日军的炮舰，就只剩下运输日军掠夺的沿江地带物资的运输船。 此时，在江心洲东江道那里，一队从上游顺流而下的货船，正在拼命的朝回逆行。 企图躲进狭窄的东航道，逃过中国机群的搜寻。 “36中队，直接从岛上直飞；，2组走西航道，3，4组走东航道，对于江面所有货船，全部击沉。” 杜剑南拿着对讲补充道：“不要攻击轮船上面的日军士兵，就用子弹点射轮船吃水线下的船壳部位；注意，节约子弹，后面应该还有硬仗。” 这时候的长江货轮，除了刚才那艘东洋准备开到外海的中型货船，其余的几乎都是被日军抢夺的中国货船。 这些小货船，很多都是木壳船。 讲究一些的，会在外面用铆钉包一层刷了油漆防锈的薄铁皮。 一枚7。62子弹打过去，就是一个拳头大的弹孔。 而且猛烈的打击动能，会打得四周木壳迸裂，炸出蛛网一样的裂缝。 用航弹来炸，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是一种不可原谅的巨大浪费。 “0收到。” “2组收到。” “3组收到。” “4组收到。” “36中队收到。” 在回复声里，9大队的架战机开始分队变向。 杜剑南驾驭着9527，很快掠过空寂的长江水面，进入西水道。 放眼望去，近6千米长的水道，依然是一片空寂的江水。 “杜老大，你选得不对呀东面的，你们哪里怎么样，鱼多不多，大不大” 看着空荡荡的江面，陈盛馨拿着对讲抱怨。 “哈哈，密密麻麻全是小鱼；只这前半段水道，就至少有四十艘运粮船，纺锤形那边还不知道。” 对讲里面传来梁添成的大笑，还有清晰的机枪爆鸣。 “靠岸，靠岸，搁浅船只！” “躲进姑溪河，迅速，八嘎，不然统统死啦死啦地！” 芜湖米市为中国四大米市之首，在战争起始，就已经被日军牢牢盯上。 在37年2月0号，日军还在攻击南京城的时候，就动用了一部兵力，乘坐运输船，过马鞍山而不入。 从南京蛙跳奔袭90千米，直扑芜湖。 云集在芜湖米市的米商，都是仓惶逃离，储存在芜湖长江和青戈江沿岸的所有粮仓，随即被日军洗劫一空。 并且沿江所有货船，都被日军强行征集。 此时，这一队5艘运粮船，满载着近00吨，60万斤稻米。 准备运到南京江面，然后北上清流河，到达滁县。 作为正在津浦南线，蚌埠一带，和中国军队对峙的第3，9，3师团的军粮。 在每一艘运粮船上，都有2名鬼子士兵负责押运。 不过这些只是一种监督，倒不怕这些中国船员跳江逃跑。 因为这些船工的家人都在芜湖，胆敢逃跑或者搞破坏运粮船，他们的家人就会遭到枪杀的命运。 在船队刚刚驶出江心洲东水道的时候，船上负责押运的鬼子士兵，就惊恐的看到了北7千米马鞍山那里的攻击。 于是纷纷大吼着命令船工立即调整风帆和船舵，折向逃回东水道，妄想躲过中国战机的注意，逃过这一劫难。 然而看着4架战机高速扑来，所有的鬼子和船工，都是一脸的绝望。 而那些船工，都死命的驾驭着运粮船，朝着岸边靠去。 只要能在近岸搁浅，不但一船粮食能够保住，而且船破了还能修补。 在江心中弹沉没，那可是任谁都没有办法。 “哒哒哒——” 在一道道机载机枪的爆射里，长江东水道运粮船队的木质轮船，被低空俯冲的中国战机，一艘艘的逐一清除。 那吃水线一带的船壳，被暴肆的子弹击打得木片纷飞，炸出一排排拳头大的弹孔。 而且在强悍的暴击之下，弹孔四周的木板也是大片炸裂。 清澈的江水，朝着船舱里面汹涌的灌去。 “八嘎，可恶，立即堵住，堵住漏水！” 那些中弹船只上面的鬼子士兵，纷纷惊怒的对着船工哇哇大叫。 “太君，修不住了，修不住了；天爷，这可怎么办！” “完了，完了！天上的军爷，鬼子的大兵就在芜湖，你们去赶走了鬼子，哪个愿意给鬼子运粮” 虽然船上的中国船工，都听不懂鬼子的鸟语，然而不用听懂，只是看着鬼子兵们气急败坏的指着船壳的破裂带，他们也能猜到鬼子的意思。 可是面对着大片的爆裂，在汹涌的长江水道里面，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靠岸，靠岸！搁浅，搁浅！” “船沉，粮食没了，你们全部死啦死啦地！” “八嘎，下去，堵住，堵住！” 这些鬼子士兵虽然都是外行，有很多甚至连游泳都不会，但是在看到船工一脸的绝望以后，都明白这船是完了。 于是纷纷拿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左手指向长江东岸，或者离得更近的江心洲，命令靠岸。 而一些暴躁的鬼子士兵，则是指着船体的破洞，逼迫船工立即跳江堵住破口。 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太君，江水太急了，这不比西水道——” “八嘎！” 鸡同鸭讲话，谁也听不懂谁。 “罢了，左右都是一个死！老天爷，我们做了什么孽呐！” 在一声声的绝望大喊里面，一个个船工抱着木板，棉被，篷布，跳下了运粮船，试图去堵破孔。 随即被在狭窄江道束起的急流，远远冲走。 “砰，砰！” 搞不清情况，以为这些该死的中国船工是想逃跑的鬼子士兵，纷纷举枪射击。 滔滔长江水，滚滚北去，很快又平添了一些无辜的尸体。 ， 第二百三十二章 合肥，合肥 “嗡——” 3，4组的4架战斗机一路低空扫射，很快把最后一艘运粮船吃水线处的船壳，打得木片纷飞崩碎炸裂。 看到前面一片空寂的水道，4架战机微微拉升，呼啸着继续沿江逆飞。 此时，在他们的后面，那条长长的水道里面。 五十一艘货船散乱于江面，有几艘运气好的已经在近岸搁浅，大部分的船只还在拼死的朝着江岸驶去。 一些船工抱着棉被，篷布跳下船只，妄想堵住破裂处，或者减缓船只的倾斜速度，使其能够在近岸搁浅。 随即被凶猛的束道江水，冲得远离运粮船。 而那些挣扎的船只，都在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倾斜着，倾覆不过眨眼之间的事情。 “这些船工，还是中国人么” 陈振华驾驭着战机，往回看到这一幕，不禁拿着对讲叹气。 “怎么不是你是站着说话腰不疼！他们的家人都在鬼子的控制下，逃跑或者船沉，被杀戮的就不是他们自己一个人。国家连年军阀内战，那些猪狗不如的官员将领，对待百姓时个个都是豺狼禽兽，遇到鬼子的侵略就熊了，不是当汉奸走狗，就是望风而逃。” 杜剑南在无线里面沉声说道：“官视民如草芥，民视官为国贼。掌权者不能保家卫国，抵御侵略，让鬼子打进家门烧杀抢掠，残暴奴役，有什么资格指责这些百姓。” “杜老大，那你的意思是合着咱们还不该打这些运粮船，因为这样就等于害死了这些船工和他们的家人” 陈振华一脸的不服。 “我的意思是，可以理解这些百姓的难处，不应该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他们是在资敌。” 在无线里面，杜剑南的声音猛然沉重：“然而无论是什么原因，他们的行为就是在资敌；9大队可以不去刻意的攻击他们，但是击沉运粮船，连累了他们，我们完全不需要有一丝的心理负担，而且绝对不能因此有丝毫的仁慈和手软。——记住，这是国战！” “杜老大，你的话好深奥，可我听着怎么好像全是废话。” 杨梦青对被放在西江水道，还是耿耿于怀。 “哈哈！” 陈盛馨抢麦狂笑。 “不是废话，一句话，我理解我同情，可我依然会毫不迟疑的斩下屠刀！” 杜剑南拿着无线说道：“还有就是，一定要赶走这些侵略者，让我们的后代不要响我们这样，面临着这种痛苦的悲剧！” 无线对讲里面，猛然寂静起来。 说话之间，机群掠过江心洲，前方的二三十里水面，放眼空旷。 因为鬼子的占领，这条中国往日江船如织的黄金水道。 犹如死去。 “嗡——” 在战机的轰鸣声里，中国空军9大队的架战机，保持着273千米/小时的速度。 在300米空层南飞而去，寻找着下一个对对敌打击。 此时，清晨点23分。 太阳将将在东方升起。 —— 南京，大校机场。 点6分。 在焦躁的等待中，日军陆航第3飞行团长管原道夫少将，接到了华中派遣军副参谋长武藤章的电话通知。 说是一群中国的战·轰混编机群，正在攻击马鞍山码头。 得到通知的管原道夫气得‘哇哇’大叫，气急败坏的命令机场信号兵立即在机场停机坪上面，用一桶红色的油漆，写下‘’‘馬鞍山’‘蕪湖’几个字。 对在天空中盘飞的机群，做出位置指示。 “八嘎，这些狡猾的中国空军！” “混蛋，一**诈的胆小鬼！” “全力加速，消灭他们！” 在机场上空盘飞的日军飞行员，都是一脸被戏弄了的羞怒，大骂着驾驭战机飞快折向。 “嗡——” 在战机的轰鸣声里，独立飞行第2中队的5架ki0-战斗机，独立侦查第6中队的5架ki0-战斗机，独立第0中队5架ki0-2战斗机。 总共35架战斗机，高速扑向马鞍山。 “八嘎，这些该死的中国战机！噫” 看着机群朝着西南方向飞去，战机机场塔楼的管原道夫，突然疑惑的说道：“他们的战斗机，是从什么地方来得，怎么取得的航程” 说话间，管原道夫的目光看向了墙壁上悬挂着的大地图，上面能够提供战机起降的机场，都有着醒目的标注。 他的目光落在了首先报告的位置，香泉镇。 然后，他看到了合肥城。 “混蛋，失误，失误！” 管原道夫满脸血红的大吼道：“不应该去追击，不是，不应该全部追击，他们的战斗机一定会回合肥加油！” 管原道夫满脸血红的在塔楼的调指室来回走动，犹如一头择人而噬的困兽。 吓得调指室里面的鬼子，都不敢发出一丝的声音。 “架95陆攻速度太慢，即使电台通知旗机，也回不来了；中国的战斗机一个小时以内一定会在合肥机场降落，然后逃跑！” 管原道夫扯着嗓子神经质的大吼。 至于上海公大机场的海航，第一是距离合肥400千米，全速赶过去也得一个小时以上，照样赶不上。 况且让管原道夫，他情愿痛苦的放弃这次攻击，也不愿意屈辱的求助海航。 “给马鞍山去电，让他们刷油漆——，来不及了！” 南京大校机场到马鞍山，不过57千米的直线距离，对ki0-来说，就是360速度，也不过是0分钟不到的航程。 现在这些机群已经南飞了六七分钟，显然已经晚了。 至于芜湖，管原道夫都不做太多的幻想。 现在中国这架战机，在马鞍山估计就用了大半的弹药，飞芜湖不过是去想着碰运气。 可能还没有飞到芜湖，就转向逃之夭夭了。 “给芜湖去电，在码头用油漆刷上合肥，立即，立即！” 想是那么想，不过管原道夫还是下达了这个他一点都不看好的命令。 这时候，他惊喜的听到天空战机的轰鸣声。 原来是侦查6中队的6架ki0-2，搜寻无果以后，回航大校机场。 “立即，立即把停机坪的油漆毁了，写上合肥，合肥！” 突然想到这6架ki0-2假如看到‘’‘馬鞍山’‘蕪湖’几个字的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可怕场景。 管原道夫一把推开塔楼的广播员，打开话筒，扯着嗓子大吼。 “涂掉字迹，涂掉字迹！合肥，合肥！” 在停机坪上的几个机场地勤，听到了大喇叭里面飞行团长的怒吼，纷纷掂着油漆桶，朝着巨大的红色字迹冲去。 不久，6架在大校机场上空盘旋的ki0-2战斗机，折向正西。 高速扑向50千米处的合肥。 ， 第二百三十三章 毛邦初的稳 上午8点30分，合肥机场。 “嗡——” 经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二十分钟的飞行，中国空军4大队的31架战机，到达合肥机场。 开始降落，进行中途加油。 在杜剑南和毛邦初昨天的商谈里，空军第4，第9大队，均以合肥为跳板，进行这次空袭反击。 先是9大队，从香泉镇上空飞过，直扑南京方向。 然后在南京西南30千米，长江子母洲和新济州的上空，突然变向，低飞奔袭马鞍山长江一线。 受到愚弄的日军第3飞行团，一定会沿江追击。 这个时候，4大队到达合肥机场加满燃油，然后北飞120千米，攻击蚌埠一线的日军陆军。 9大队则是快速的折向合肥，摆脱日军战机的追击。 在合肥机场加油以后，顺利返航信阳机场。 而4大队的机群，在完成对蚌埠一带的攻击以后，也是直接飞往信阳机场，中转回王家墩。从而无惊无险的顺利完成这次攻击。 对于这个方案，其实杜剑南非常的不满意。 因为这是一个被强行骟割的版本。 而且毛邦初这一刀子下去，就把杜剑南设计的此次作战方案的精华。 给全部砍掉。 当时，杜剑南对毛邦初的原话是：“那就大大一些，出动驱逐机4大队和梁山轰炸机1大队，在9大队调离南京日军战斗机群以后，4大队负责攻击大校机场留守的战斗机，轰炸机和周边防空炮，1大队负责摧毁大校机场。” 毛邦初天听了，直接不带丝毫犹豫的当即拒绝。 “4大队是中国空军的旗帜和王牌，不容许出现这种冒险，你说得再稳妥，我毛邦初也担不起‘万一’这个责任；委座早已明确了空军的现阶段任务，就是卫戍领空，打击来犯日机，轰炸这事儿，还是将来交给苏军来做。” 然后，毛邦初‘划掉了1大队’，把‘南京大校机场’，改为‘蚌埠’。 言说将会向宋秘书长汇报。 杜剑南虽然失望，不满，不过他早就知道这些家伙的‘德行’，能出动4大队主动进攻，就已经是一个‘惊喜’。 还能强求什么不切实际的东西 在昨晚通话时，杜剑南听了毛邦初的方案以后。 建议21中队的11架e-165，凭借810千米的航程优势，率先直奔蚌埠，进行第一梯次打击。 然后回航信阳机场。 然后从合肥中转的22，23中队的20架e-152，对蚌埠进行第二次打击。 以此来加强对蚌埠日军的打击烈度。 然而在电话里，毛邦初当即指出，当165攻击蚌埠的时候，很可能会引起‘万一没有上当去追9大队’的南京战斗机群，对蚌埠的增援。 合肥-蚌埠，130千米。 蚌埠-南京，160千米。 假如这样，当22，23中队的20架战斗机，正在打击蚌埠日军步兵的时候，极有可能大量的日军战机，就会到达蚌埠上空。 仅仅凭着e-152，350千米/小时的速度。 根本摆脱不掉日军战机的追击。 所以，4大队还是一起行动，更加稳妥。 放下电话的杜剑南，当时气得身体发抖，很想告诉毛邦初，这特么的是打仗！ 能有超过5成的胜算，就值得发起一次毫不犹豫的军事行动。 前怕狼后怕虎，想安慰。 你特么的怎么不回去奶·孩子去 —— 西洋历1938年4月6号，清晨8点30分。 在中国空军驱逐机4大队，进行合肥机场的中途降落的时候。 日军陆航的6架ki10-2，刚刚飞过长江。 距离合肥机场还有136千米。 大约23分钟的航程。 而日军的沿江逆飞追击机群，正在马鞍山上空飞过。 看着在长江江心，一艘舰首高高翘起，已经大半沉没的炮舰。 还有东岸码头那一溜儿被炸成两截，三截的运矿货轮。 35架战斗机上面的鬼子飞行员，无不是气得‘哇哇’大叫。 满脸狰狞的加速沿江南飞。 随即，他们又看到了在江心洲东江，几十条搁浅，沉没的运粮船。 —— 这时候，9大队的机群，已经飞到芜湖上空。 此时已经无法再进行隐蔽偷袭的9大队，11架战机攀升到了600米高度。 观察着前方逐渐接近的芜湖江面。 此时，在二坝镇一带的江面上，有十几艘运粮船，正在把西岸的稻米，往东岸芜湖码头那里周转。 江面上还游弋着三艘排水不啻于保津号的炮舰，粗大的烟囱冒着滚滚黑烟。 这三艘炮舰可能是刚刚得到了示警，正在加速朝着芜湖码头靠拢，船上的炮兵，高射机枪兵，一片鸡飞狗跳的忙碌。 在芜湖码头一带江岸，密密麻麻停满了不下一百条运粮船。 码头上各处高射机枪阵地，也都是鬼子士兵，纷纷把枪口面向9大队机群的方向。 而在青戈江入长江北岸的那一大片石板广场上，尘烟弥漫。 在尘烟里面，鬼子的士兵正在清场，堆积在场子里的人群和马车，独轮车，正在快速的离开。 而一群鬼子士兵，正拿着大扫帚扫地。 “不是吧，这些鬼子这么闲，清出广场，是要开检讨大会么” 杨梦青拿着对讲，声音里全是惊奇。 36副中队长张顺谷，拿着无线说道：“三艘炮舰；杜队，36中队还有800公斤航弹，其中200公斤级1枚，50公斤级7枚，25公斤级10枚。” “不要忘了，打沉前面那艘鬼子的炮舰，你们只用了五次双投，老张，要对自己有信心。” 杨梦青继续嗷嗷叫：这18枚航弹，松松能搞定他们！” 张顺谷听了直苦笑。 一艘孤零零落单在江心的炮舰，和三艘集结在一起反抗的炮舰，完全是两个概念。 而且那次还是偷袭。 现在35中队的机枪子弹绝对都用了大半，基本很难如同对待马鞍山江面的那艘日舰那样，打得他们丧失防空反击力量和失去驾驶。 “机枪子弹还要清理江岸的高射机枪，没有那么多的子弹打哑这三艘炮舰；不出预料的话，不出十分钟，南京日军的战机就有可能到达。” 杜剑南望着距离芜湖码头，已经不到300米的那三艘日舰说道：“这处江面太窄，不过1千米出头，现在他们就是要在近岸抵抗，就是打沉，也不过是一个搁浅。” 9大队所有人都听懂了杜剑南的意思。 搁浅和沉没江中，这里面的区别可不是一般的大。 “杜老大，你说怎么搞” 陈盛馨听得发烦，拿起对讲询问。 “57号，去把在那个场子上面扫地的鬼子全清理了，其余机群，继续上溯。” ， 第二百三十四章 沿江 ‘57号，去把那个场子上面扫地的鬼子，全清理了，其余机群，继续上溯。’ 随着杜剑南的话音落下，机群里面一片寂静。 在战机的轰鸣，狂风的呼啸中，众人都怀疑一定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没听清，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是呀，不是，我听着杜老大你是说不打他们？” 陈盛馨的声音里，全是困惑。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马鞍山的炮舰，铁矿石船，运粮船，都是一击毙命；现在这炮舰很难打沉，运粮船是两岸周转，没有鬼子只有船工——” “杜老大你刚才不是说‘这是国战’么？就这十几艘破木船，费不了多少子弹，也不耽搁时间。” 杨梦青手痒得难受，抢麦反驳。 “的确费不了多少子弹，也不耽搁时间，可是咱们假如攻击这些只有中国船工的运粮船，鬼子一旦拿着这事儿做宣传，说咱们不敢打岸上的鬼子士兵，只敢射杀江上无辜的百姓；我就问你怕不怕？” 听到杜剑南这么说，杨梦青也没音了。 “杜队，为什么要攻击那处广场。” 周海拿起无线询问。 这时候，机群已经掠过下面江中的运粮船，朝着下游青戈江口一带飞去。 在那里，长江乖了一个大弯。 将由正北流向，变成东北流向。 “太反常，事有反常必为妖，虽然我还是不明白，可总觉得可能是一个大坑；不要怕浪费子弹，不要顾及那个，就是别的，只管杀！” “57收到。” 在周海的应答中，9357号战斗机掠翼变向，脱离机群。 径直飞向青戈江口。 —— “混蛋，这些中国战机想干什么，为什么不飞来送死！” “懦夫，一定是看到帝国炮舰多，火力强大，不敢过来了；真是一群懦夫！” 此时，已经行驶到芜湖近岸码头水面，450吨级的鸥号炮舰，姊妹舰燕号炮舰，250吨级的鸟羽号炮舰。 呈现三角形阵型，同步航行。 15挺7。7mm高射机枪，2挺双联装13mm机枪，6门25mm单发机关炮，2门双联装九六式25mm机关炮，4门76mm高射炮，都在炮口指向9大队的机群方向。 严阵以待。 结果看到中国的战机径直沿江而溯，根本就没有飞过来攻击的意图。 各船的日军指挥官们，在经历初始的惊喜诧异之后，都是装模作样，满脸‘怒容’的大骂。 而在青戈江入长江的江口北岸，二三十个鬼子士兵，七八十个伪军，还有三十几个狗腿子伪警，正在拼命的清扫布满垃圾和灰尘的大广场。 芜湖不像马鞍山，铁矿石只要往江边随便堆积，风吹雨淋。 马鞍山铁矿石对码头的要求，就是‘空阔’二字。 而芜湖是全国四大米米市之首，全国米商云集。 江岸码头一带寸土寸金。 更是店铺，客房，民居，米仓林立簇拥。 所以在收到南京大校机场的电话以后，芜湖城防司令片山省太郎中佐，一时竟然找不到一处合适的地方，进行刷漆指示。 还是原警察局长韦君智想到了这个地方，一群鬼子，二鬼子抢了一个沿江的油漆店。 就开始驱逐人群，清理广场。 “咳咳，合肥，记住，要写得又快又好，中午兄弟我请客！” 韦君智拿着一个大扫帚，一边扫，一边咳。 一边大喊着激励手下干活。 耳朵里就突然听见四周围观的中国百姓的惊呼声。 “叫什么叫？” 韦君智诧异的抬头四望，眼前全是弥漫的飞尘，只听到四周的哗然还有原本在远处的战机轰鸣，变得更加的巨大而且清晰。 “哒哒哒——” “啪啪啪！” “打枪了！” “快跑！” “啊——” 天地之间，突然充满了清脆的咆哮，无数的7。92口径子弹，在弥漫的烟尘中，打出一道道长长的旋转甬道。 一路尖啸着，狠狠的射在广场上的石板上面。 击打得石板片片碎裂。 而那些射击在鬼子士兵，伪军，伪警，还有一些射击在围观百姓身上的流弹，打得尘雾广场血雨四溅，把烟雾都染上了淡淡的红云。 “啪，啪，啪！” 几枚子弹射击在那十几桶40斤装的油漆上面，把木壳铁丝箍住的油漆桶炸得四分五裂。 红艳艳的满地流淌。 “哒哒哒——” 周海驾驭着战机，围绕着广场盘飞俯冲扫射。 他历来极为信服杜剑南的决定，所以在杜剑南说出‘不要怕浪费子弹，只管杀！’以后。 他是真的不带丝毫节约子弹的凶猛扫射，杀得下面近1。5万平米的广场上血流成河。 不光是广场上的鬼子，四周围观的上千中国百姓闲人，也至少有二三十人被斜射的子弹击中。 不过此时在周海的眼里，只有命令，没有是非对错。 只管继续俯冲斜射，诛杀。 暴肆的流弹，直接把广场东面的一个客栈打得一片狼藉。 他冰冷的脸上，都没有一丝的动容。 “咔，咔——” 9357战斗机，在清除马鞍山江岸日军高射机枪，压制日军步兵，掩护中国苦力逃脱，攻击江心洲东水路的运粮船。 已经用去了十分之七的子弹，这个时候，经过周海的凶狠飙射，没有两分钟，四次俯冲射击，就全部打完。 他看了一眼下面的广场，尘烟弥漫里面，似乎已经没有站着的活人，随即拉起战机，扬长而去。 “八嘎，八嘎！” 眼疾脚快跑出广场的日军城防司令片山省太郎，惊怒的看着全是嘶号的广场，气得浑身发颤发冷。 “为什么？八嘎，这么多的炮艇，机枪点，还有运粮船，为什么就要攻击这里？混蛋，混蛋！” 跑到广场上面的片山省太郎，看着满广场的尸骸和重伤士兵，满广场的石板碎裂，到处乱淌的血红油漆，还有到处乱淌的血红鲜血。 朝着天空远去的那架中国战机，破口大骂：“无耻，无耻！” 当日，芜湖射杀，9357号驱逐机，击毙日军士兵15人，重伤3人，击毙伪军53人（重伤的后来被鬼子偷偷除去），击毙伪警11人。 献策者韦君智，死！ 有误伤围观百姓，客栈百姓，数据不可考。 —— “杜队，已经完成攻击，打完所有子弹。” 周海把战机拉升到600米高度，逆着长江飞行。 在他眼里，9大队的10架战机前飞了近10千米的距离，变成了一群不容易辨认的小蓝点。 忽隐忽现的融于蓝天。 “干得好，你先继续跟飞，到了我们现在处于的这个小岛上空，直接飞回合肥，满油装弹，待命。” “37收到。” 在机群的对话中，9大队的11架战机先后离开芜湖。 除了弹尽的37号战斗机。 其余的战机将继续逆飞，渴望能够找到一条大鱼。 此时，在他们的身后，日军沿江机群正在江心洲上游的当涂县上空疾飞。 距离芜湖30千米。 距离9大队主力机群近50千米。 ， 第二百三十五章 大鱼 自从日军发动徐州战役以来，随着皖北战势的逐渐激烈，华中派遣军的视线，几乎都投注到了蚌埠一线的淮河战场。 而对于长江西线，只有第6师团一部和波田支队，陈兵于繁昌县一带。 和铜陵方向的中国军队对峙。 整个3月，铜陵一带中国控制区的百姓，都在忙碌的把各种物资运往武汉。 而日占区的鬼子兵们，也都是在一遍遍的搜刮沦陷区百姓的财务。 中日双方军队在交错的控制线附近，每天都爆发着无数的战斗。 不过都是小规模的激战。 虽然血腥无比，但是极少有百人以上的伤亡。 勉强算是大战前的平静。 然而，南昌青云谱的苏军轰炸机群，却是三天两头的轰炸长江铜陵-芜湖一线上的日军舰船。 在被炸沉了1艘炮舰，几艘汽艇以后。 日军海军终于发现军舰现在呆在长江江面，除了当靶子，没有其余更多的意义。 长谷川清和烟俊六商议以后。 在南京江面放了2艘炮舰，马鞍山放了1艘炮舰，芜湖前沿放了4艘炮舰。 其余的舰船，则是全部退出了长江，在上海港待命。 杜剑南在昨天和毛邦初商谈的时候，就得到了这个情报。 而且具毛邦初所说，盘踞在芜湖江面的4艘炮舰，其中一艘体积极为庞大，目测不下七八百吨级，几乎相当于一艘二级驱逐舰。 杜剑南一听，就大致猜到了这艘炮舰的名字。 ‘安宅号’。 日军“八八舰队案”中列入的河川炮舰部队旗舰，舰上配备有舰队司令官及幕僚所需的居住和通讯设施。 炮舰常备排水量820吨，船员118人，航速16节。 火力系统为2门120mm重炮，2门76mm高射炮，4挺13mm双联高射机枪。 说实话，在刚才的芜湖江面，没有发现这头‘大鱼’，杜剑南的心里甚至有了一丝的兴奋。 他现在就是赌这艘炮舰不知死活的落单。 2门76mm高射炮，4挺13mm双联高射机枪，火力甚至不比在马鞍山打沉的那艘保津号炮舰强多少。 在杜剑南看来，76炮在近空打500高速的战斗机，想要击中，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出现的奇迹。。 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那4挺13mm高射机枪。 13mm高射机枪对战斗机的威胁，不像7。7mm机枪。 要远远的大得多。 刚才在攻击保津号的时候，他的9527，吴炳华的9358，都被7。7子弹击中。 不过就是打了几个细小的弹孔，有的子弹直接被卡死在帆布蒙层的木壳上面，进入机体的子弹，也基本没有了破坏性的动能。 也就是说，7。7mm子弹只要不是击中油箱这类致命位置，或者是进行大量的叠加射击，基本都不用考虑它对战机的伤害值。 而13mm子弹在3-4百米的近距离，击中了就是拳头大小的一个破洞。 就算不是要害位置，炸裂的木屑和射击进入战机内部的高速弹丸，对战机的威胁也是成数十倍的飙升。 思虑之中，9大队的10架战机轰鸣着从宽阔寂静的江面，一路西南飞行。 前面是一个半椭圆形的大岛。 上面丛林，芦苇密布。 昨天晚上，杜剑南临时恶补了长江航道的水文情况，知道这其实是两个岛屿。 在汛期，高涨的江水就会把这个岛屿分成黑沙洲和天然洲，中间是一条近1千米宽，5千米长的水道。 到了枯水期，这条水道就是急剧缩水，甚至会露出河床，把两个岛屿连接起来。 战机飞到这里，就已经到了中日军队的对峙前沿线。 杜剑南望着茫茫江水，又仔细的搜寻了前方那片低矮的岛屿，依然没有看到那艘炮舰。 心里不禁全是失望。 有些后悔早知道就把炮弹全部投到芜湖那里。 “战机继续沿江上溯，过了这一带对峙线，返航合肥机场；兄弟们，对不住了，毛邦初说芜湖这一带有一条大鱼，是我的错。” “杜老大，谁不想逮大鱼，反正燃油还够，不然咱们还回芜湖打完就走？” 陈振华开口提议。 “就是，就是！” “杜老大，咱们去搞他们！” 36中队因为不熟，35中队的陈盛馨，杨梦青，梁添成，都是纷纷抢麦提议。 “不行了，时间来不及，说不定鬼子的飞机就快飞到芜湖了。” 杜剑南满脸的郁闷。 “杜队，我在你让我转向的地方的南边6里的水库，看到了桅杆，我正在飞——，杜老大，大鱼，大鱼躲在湖里！来，快来呀！” 无线对讲里面，突然传来了周海怎么也控制不住的惊喜大喊。 “我槽，这什么眼睛！” 这一刻，杜剑南恨得想给自己两耳刮子。 “杜老大，搞它！” “杜老大，咱们——” “杜队，我们平飞过去，炸了就走。” 顿时，无线里面抢麦抢成一团。 “咚，咚，咚！” 杜剑南的心脏猛烈的跳动着，然他大脑血涌的微微发晕。 然而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作为队伍的指挥官，不容他有任何的长时间的犹豫。 要么继续前飞，要么立即折向。 “全体寂静！” 杜剑南在狂风中拿着无线大吼：“立即折向东北20度，目标16千米江南的大龙窝湖泊；1，2，3，4组纵队飞行，430速度，600米高度；35中队低空全速平飞跟进！” “嗡——” 在杜剑南发布命令的时候，9大队的10架战机，都在快速变向。 “36中队，纵队排列，60米高度，380速度；第一轮轰炸，88，1枚50级，66，2枚，33，2枚。” 在战机的高速加速中，杜剑南听完张顺谷的命令，接着说道：“周海，你到长江弯道盯着盘飞，低空，看到有日机飞来，立即报告。” “收到。” “安宅号，日军海军长江旗舰，兄弟们，打沉它！” “打沉它！” “打沉它！” 听了杜剑南的介绍，各个战机上面，都是一片大吼。 高速扑去。 此时，上午8点39分。 中国空军4大队，正在合肥机场依次降落，飞快加油。 而日军陆航的6架ki10-2，正在善厚镇上空。 距离合肥机场90千米。 按着方案，这6架ki10-2到达合肥机场上空以后。 就静静的盘飞，等着那11架中国战机自投罗网。 然后猛烈攻击，死死纠缠，让那些弹尽油绝的中国战机。 一架架的自个掉下天空。 ki10-2拥有着1000千米的卓越航程，在8点才升空搜寻，到现在用了接近五分之一的燃油。 所以他们完全有这个底气。 在芜湖大广场上，城防司令片山省太郎中佐，正在一脸羞怒的命令幸存的士兵，还有大量增援过来的士兵，清理满广场的尸体。 同时命令一队鬼子兵，跑步去那个油漆店。 把里面的白油漆，全部抢来。 就在芜湖码头乱糟糟的时候，日军陆航第3飞行团的35架沿江追击战机，在北面轰鸣着飞近。 沿江飞行，折线距离大龙窝湖泊23千米。 直线航程，19千米。 ， 第二百三十六章 这是命令 大龙窝湖泊，日军海军第11战队旗舰安宅号。 战队司令近藤英次郎少将，满脸暴怒的望着从北面长江飞过来的这架中国战斗机。 在8点15分，他收到南京方向坚田号炮舰来电，说到有11架中国混编机群，出现在南京-马鞍山西岸。 随舰的第3舰队参谋冲野亦男少佐认为，中国机群假如攻击南京，就等于是送死，倒是极有可能会逆江飞行。 然后进行沿线打击。 收到电报的近藤英次郎，当即就认可了冲野亦男的这个判断，并且敏锐的猜测，自己手下的长江炮舰，也将会面临中国机群的扫荡。 但是，无论是游弋在马鞍山江面的保津号，还是正在芜湖江面的鸟羽，鸥号，燕号，都没有配备无线电台。 近藤英次郎，只能听其自然。 而此时正在鲫鱼洲江面的安宅号，假如全速回到青戈江口，和其余三艘炮舰汇合，23千米的航程，则需要至少40分钟的时间。 也就是说在9点以后，安宅号才能到达安全位置。 在近藤英次郎下令安宅号立即全速回航，行驶了3千米，到达大龙窝入江口江面的时候。 8点22分。 近藤英次郎收到了第二封加急电报，‘中国机群已经攻击马鞍山。’ 震怒的近藤英次郎，几乎毫不犹豫的命令安宅号驶入大龙窝河道，进行可能的遭遇躲避。 不久，当9大队的10架战机飞临鲫鱼洲江面的时候。 安宅号刚刚南逃，离开长江航道6千米距离。 开始进入大龙湖。 当时，举着望远镜的近藤英次郎，望着北方的10架战机，内心直发抖。 一个劲儿的暗呼侥幸。 就像在马鞍山那样，吹向东北的江风，用尘雾遮蔽救援了六七百中国苦力的性命。 而在此时吹向正东的江风。 也完全把安宅号的黑烟快速搅散，往东吹走。 吹散黑烟的风。 近7千米的距离。 9大队600米，并不很高的空层。 还有已经在东面散发热量，耀眼的太阳。 给了安宅号一次好运气。 这时候，近藤英次郎却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在看到中国机群飞远了以后，他随即就命令炮舰折向。 加速返回长江。 这样，从东往西飞的9357，就看到了在长江南岸，他的西南方向。 有一些很不对劲的事情。 —— “八嘎，这架中国的战斗机想干什么，绕来绕去的？想要攻击么，为什么不赶紧飞过来射击呀，懦夫！” 近藤英次郎望着这架离着四五百米的地面直线距离，大约五六百米高度，不断盘旋着的战斗机。 一脸怒色的大骂。 根据情报，中国的战斗机和东洋的战斗机一样，都没有配备无线对讲系统。 在之前，近藤英次郎看到是10架战机，还以为被勇敢的帝国炮舰击落了一架，现在才知道这一架原来落了单。 既然后面已经没有了中国的战机，又没有无线。 近藤英次郎当然不怕还会有战机过来。 他认为一定是这架战机不知死活，想要攻击，但是又害怕安宅号犀利的火力。 “舰艇停止行驶，高炮，机枪炮不要瞄准，不要冒然发射；引诱他下来射击。” 在近藤英次郎的大声命令下，安宅号炮舰随即慢慢的停止航行，渐渐的减速。 “杜队，我感觉这艘炮舰想和我单挑？” 周海拿起对讲，声音微微激动。 “你拿什么挑，你以为自己是二傻子神风特攻队啊？赶紧飞走去监控下游。” 杜剑南撇撇嘴吧，感觉自己的手下，现在都渐渐的养成了‘天下无敌’这个破毛病。 “不是，要是真的来了，这么近，怎么办？” “打呗。” 杜剑南说得是一脸的无奈。 真要是被日军机群盯住了，sb-2的机速，绝对逃不过ki10-2的追逐撕咬。 真要是出现那个情况，只能立即放弃对安宅号的攻击。 让36中队的3架sb-2立即全速脱离。 然后自己这7架战斗机，迎战拦截日机，进行‘凶多吉少’的纠缠。 之后再凭借着525的高速，脱离战团。 杜剑南看了一眼油量，假如出现这种糟糕的局面，他最怕的就是日军机群猜测到了合肥机场，尾随追击。 那么35中队简直就可以除名了。 现在杜剑南就是要赌，只要给他12分钟的时间，完成全部投弹。 不管击沉不击沉，他就会带领机群全速撤离。 之所以这么冒险，对他来讲，不冒这个5成以上优势的险，他和刚才痛骂的毛邦初，也没什么区别了。 也可以回家娶了‘白白胖胖的娟儿’，奶·孩子去了。 之所以是娟儿不是杨倩，是他也没脸娶了杨倩。 “杜老大，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靠！你丫的也是穿越过来的呀？还大胆的想法！”杜剑南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嘴巴里面全是骂。 “安宅号可能不知道咱们有无线系统，我就逗逗狗，你们压低了飞过来，越低越好；杜老大，加油！” 随着无线里面的战机轰鸣声，9大队的所有人，都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舰炮和机枪的炸响。 “周海，你特么的疯了？立即离开！” 然而，无线对讲寂静无声。 “靠！” 杜剑南拿着对讲怒骂着：“所有战斗机，压到最低，贴着江面40米以下飞行；注意，集中精力！” “嗡——” 在战斗机的轰鸣声里，9大队的10架e-166猛然掠翼俯冲，从600米空层，快速的扑向江面低空。 “36中队，高度继续缓慢压低，注意，手要稳定，50米。” 在9大队后方2千米距离，随着张顺谷的命令，3架sb-2，开始进一步的下降高度。 此时35中队的机速已经达到了120米/秒，36中队的机速也达到了105米/秒。 高速飞行在40，50米的江面上，面对着鼓荡的江风，精神必须高速的集中，稍有不慎，战机就会一头扎进长江。 “嗡——” 在高速的掠飞中，35中队的7架战斗机，首先飞临大龙窝湖河道长江入江口。 然后掠翼飞进150米宽的河道。 “周海的飞机！” 这时候，杜剑南7人都看到了周海的战斗机，在一百米到三百米空层高速无矩飞行，带着曳光弹的机枪子弹，正在狠厉的绞射着战机。 杜剑南，陈盛馨，梁添成，陈振华，杨梦青，吴炳华，徐俊峰，七人都是又喜又惧。 嘴里面大喊着，双手却是稳如磐石的紧握操纵杆。 “嗡——” 35中队的7架战机，再次加速，在碧绿的河道上面如同7道天蓝色的流光。 “——” 在杜剑南的眼里，9357的机体里面突然冒出一股滚滚的黑烟。 吓得杜剑南头皮发麻，浑身冰冷。 “周海，立即撤出战斗，我们已经在高速接近，跳伞，飞到湖岸立即跳伞！” 杜剑南拿起对讲，用着最大的力气嘶吼：“这是命令，9大队长杜剑南的命令！” ， 第二百三十七章 脱离 “杜老大，——” 无线里面传来周海急促的声音，伴随着战机的轰鸣，枪炮的密集爆吼。 “——我觉得可以把战机撞过去，提前设好角度我就跳伞，撞得上就是大赚。” “赚你小姨子的半个屁股！” 杜剑南这时候是真怒了，破口大骂道：“你以为自己刀枪不入，你的命就特么的值一艘破炮舰？立即撤出战斗，不然死不了也给我滚出9大队！” “哒哒哒——” “啪啪！” 说话之间，分神的周海的战斗机，又连中了几枚13mm机枪子弹，炸得啪啪作响。 “轰！” “轰！” 2颗76mm弹丸，带着尖利的啸音，从战机附近急速射过。 “收到！” 周海知道杜剑南是真怒了，不敢再说话，猛然摆动操纵杆，同时飞速的把油门加到最大。 朝着湖西的丛林逃去。 “15度仰角，加速到360，延缓火焰前蔓速度，跳伞时改为俯冲状态！” 在无线里面，杜剑南焦急的大吼：“至少260高度，不，——该跳就跳，摔死也比烧死炸死强！” “射击，射击，死死咬住他，不要给他跳伞的时间！” 近藤英次郎看着这架莫名其妙的神经病战斗机，终于有了一点正常的模样，想要逃离。 不禁兴奋的大嚷着。 命令4挺高射机枪和2门76高射炮，继续追射这架一枪未发的中国战斗机。 此时，那架仓惶西逃的战斗机，机身正冒着越来越汹涌的浓烟。 窜出了一股股明眼可见的火焰。 只要能压制着这个中国飞行员，让他在20秒以内无法跳伞。 他就会和战机一起，被烈火吞噬。 然后‘轰’的一声，随着油箱的爆炸。 解体于蓝天。 “射击！” “压低炮口，瞄准，瞄准！” 在安宅号炮舰上面，所有的鬼子兵都是满脸的狰狞和兴奋。 打下一架战斗机。 而不是俯冲轰炸机。 只是想一想，就能让人热血沸腾！ “嗡——” 9357全速飞上了大龙窝湖的西岸，终于脱离了日军4挺13mm双联高射机枪的杀伤半径。 下面丛林密布。 此时，整个机身后半部，都汹涌的燃烧起来。 并且火焰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朝前蔓延。 在脱离安宅号近层的时候，9357只有110米的高度，根本达不到安全跳伞的最低高度要求。 所以周海只能遵照这杜剑南的指示，选择仰角15度攀升，进行直线路径飞行。 以求尽快得到跳伞高度。 结果这种毫无路径变化的战斗机，就成了下面13mm机枪的活靶子，打得战机机壳团团炸裂。 万幸的是，居然还没有一枚击中油箱。 此时，战机已经攀升到了230米高度。 对于360航速的战机。 再减去下面十几米的山丘，近20余米高度的丛林树木。 在这个高度，进行190米的层差跳伞。 依然有着很大的危险。 况且为了不在跳伞的时候，身体被战机后面的火焰‘舔’到，必须把攀升飞行，调整成为成为俯冲状态。 这又要减去十几米的高度。 同理，杜剑南之所以命令周海把战机推进到360航速。 以最短的时间逃离日军高射机枪的攻击半径，延缓火焰蔓延，到达湖岸进行快速跳伞。 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360速度，虽然增大了周海离机跳伞时的身体动能，然而高速的战机能利用风力，把火焰死死的压制在机壳上面，拉出长长的尾焰。 而不是上窜喷涌。 使得火焰对周海跳伞时的伤害值，减少到最小。 周海感觉到后脑勺遭受的热力，知道时间已经处于秒计倒计时。 座舱的燃烧已经近在眼前。 而油箱的爆炸，也是随时都会发生的事情。 他满脸坚毅，神情冷峻的飞快按开安全带。 此时，即使战机在高速前冲，把火焰和浓烟‘拉’在后面。 周海的身体也能感受到，高温火焰的辐射炙热，考得他的肌肤裸出处都是微微发疼。 “嗡——” 周海前推操纵杆，把战机调整为小角度俯冲状态。 还好，猛烈的大火暂时还没有完全破坏掉战机的后导联动。 9357随即开始高速俯冲。 陡然的变向，让后面的天空，抖出一团夹杂着黑烟的耀眼火球。 “轰，轰！” 在这个时候，安宅号上面的2门76炮，猛然爆射。 两枚弹丸从9357后上空的那一团火球中高速穿过，击出两个旋转的空洞，暴肆的风能瞬间把这团火球搅得支离破散。 “八嘎，他要跳伞，混蛋！” 看到这架中国战机在西面的天空猛然俯冲，近藤英次郎顿时满脸暴怒，嘴里大吼的质问着：“为什么还不爆炸！” 就在这一时间，周海左手紧握座舱右边缘的机壳。 右手稳稳的固定着操纵杆。 右膝盖跪在座舱右缘，左脚蹬在座舱左缘。 然后，周海的脸上陡然扭曲。 左腿猛蹬，右腿上弹，左手狠撑座舱边缘，右手向前猛推操纵杆。 嘴里面大吼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身体朝着战机的右侧狠狠的上跳而去。 而在他的左手，在离开座舱边缘的同时，顺势朝着降落伞的伞环抓去。 “呼！” 贴着机壳的火焰，高速卷过周海的右脚。 “嗡——” 如同巨刃一般竖立的尾翼，倏然撞向周海的双腿，擦着他的右腿肚子滑了过去。 在这一刻，周海吓得心跳都几乎停止。 同时不忘狠狠的拉开了降落伞的伞环。 “轰！” 就在战机消失在众人视线的这一瞬间，一个巨大的火球，在丛林上空的低空爆炸。 因为丛林和起伏丘陵线的遮挡，无论是安宅号，还是正在高速飞行的9大队其余战机，都只是看到一朵烈焰云团的升起。 没有看到降落伞的存在。 更无从知道周海是否跳伞逃生。 “炸了，万岁！” “天皇万岁！” 此时，在安宅号上面，日军海军都是一片叫嚷。 不管这个中国傻子飞行员有没有逃生跳伞，以及这种低空跳伞，会不会摔死他，或者树木砸死他。 他们的炮舰，都是完成了一架击落。 “给南京去电，告诉他们——，这是什么声音，为什么还在轰鸣？” 在呼声小一些的时候，近藤英次郎耳朵里面依然荡漾着战机的轰鸣声。 这让他一脸的疑惑。 难道是被刚才的炮击震伤了耳朵，产生了幻听？ 然而，当他说出他心里的困惑的时候，发现身边的安宅号舰长实川中佐，炮术长远山公秀大尉，也都是一脸困惑的仰望天空。 四处搜寻。 “咚，咚，咚！” 在这一刻，近藤英次郎听到自己的心跳如同大鼓一般。 在他的耳畔重重敲响。 战机的声音。 难道是帝国机群追上来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 没有任何别的可能！ ， 第二百三十八章 攻击 然而，很多的事情，就像是一条隐伏的草灰蛇线。 彼此之间看上去虽然毫无关联，但是其间却有着隐隐的脉络可寻。 被击落的那架战机，无弹却等同于自尽的盘飞骚扰。 之前高速掠过长江的中国混编机群。 有一种能让近藤英次郎活活吓死的猜测，让他不敢再深入的想下去。 但是不这么想下去，就解释不了这架送死战机的诡异行为。 近藤英次郎艰难的张了张他干涩得如同着了火的嘴巴，一团浆糊的脑子里，还在努力的组织起合适的语言。 就看到面对着他站立着的安宅号舰长实川中佐，眼睛里面的瞳孔陡然扩大，一副如同见了鬼似的模样，死死的盯着他后面的河道方向。 这一刻，近藤英次郎他又猜对了。 然而，假如能够选择，他真不希望验证自己这该死的猜测。 “敌袭，敌袭！” “填弹，立即填弹！” “上弹链，弹链！” 在这个时候，根本不需要近藤英次郎的命令，也不需要舰长实川中佐，炮术长远山公秀的指挥。 整条安宅号炮舰上面，就如同滚沸的一锅开水。 各种惊惧的大吼，拼命的嘶喊，奔跑。 手忙脚乱的搬运，填装。 死命的摇动着高炮，双联机枪的转轮。 在大龙窝湖西北河道处，是一线大约高出湖面15-30米的土丘带，上面长满了超过20米以上的大树。 密密麻麻的遮蔽了安宅号炮舰的视野。 甚至连桅杆上面瞭望台的哨兵，都没有发现从河道低空扑来的中国战机。 所以当这群中国战机排成一道纵线，鱼贯高速飞进大龙窝湖的时候。 日军的2门76高炮，4挺13双联高射机枪，炮口枪口都还指着西面的天空。 而且更加要命的是，只顾庆贺的日军士兵，都没来得及给高炮和机枪重新填弹。 2门76炮自然是空炮。 4挺13机枪，2挺子弹已经见底，1挺用了大半，1挺才压了一箱的弹链。 而此时，大龙窝河道口距离安宅号炮舰，只有不到1。8千米的距离。 在这一刻，近藤英次郎两眼失神的望着高速扑来的7架中国战斗机，浑身冰冷，满脸的绝望。 “呜——” 根本就不用舰长实川中佐下令，安宅号炮舰的驾驶，就猛然全力启动涡轮，同时猛打方向舵，要把舰首迎向中国战机的方向，冒险冲出大龙窝。 “咚！” “啊——，痛！” “八嘎，混蛋！” 猛然发动扭转的炮舰，使得舰艇上面一片动荡。 一个从推车上面抱起76弹，想填弹的炮手，身体一歪手一滑，手里的炮弹就狠狠的砸在他的脚掌上面，砸的这个炮手抱着左脚凄厉惨叫。 “混蛋，立即靠岸，靠岸！” 在实川中佐的眼里，2。6千米的致命距离能让安宅号陷入万劫不复的死地。 况且就算进入河道，五六千米长的河道，炮舰不能随意行驶，只能走直线，岂不是一样玩完。 ，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把炮舰行驶到近岸浅水区，然后和中国战机死耗着对射。 这样就算是被轰炸机炸破船舷下的铁板，也只是一个搁浅而已。 安宅号炮舰吃水2。3米，可是船舷甲板的高度距离吃水线部位，都超过3。6米。 行驶到近水岸6。5米水深处，就是船沉搁浅，也照样能依靠着舰上的高射炮，高射机枪，和中国战机战斗。 直到打到他们弹尽，不得不离开返程。 “呜——” 听到舰长实川中佐的命令，安宅号炮舰再次猛然转向，搞得舰艇上面又是一片晃荡。 “哒哒哒——” 在这个时候，大约过去了20秒的时间，已经飞到安宅号近500米距离的第一架中国战斗机。 猛然开火爆射。 “铛铛叮叮——” “噗呲噗呲！” “啊！” 顿时，4道金色的弹链狠狠的咬住了安宅号烟囱前方，那挺满弹，刚刚摇动机座对准西北方向的13mm双联高射机枪。 其中一道弹线，准确的砸进了机枪手楠山秀吉的胸膛，顿时打得血肉纷飞，炸出一个恐怖的大洞。 而楠山秀吉则是一声未吭的直接死去。 “拉开他，射击，射击！” 炮术长远山公秀跑到这唯一1挺，暂时能够实现立即长射打击的高射机枪前，双目欲裂的大吼大叫。 “哒哒哒——” 在杜剑南的9527实现首发命中，开始攀升盘飞，存储第二次俯射攻击的角度的时候。 陈盛馨的9100，也开始了跟进射击。 “八嘎，混蛋！” “叮叮叮铛铛——” 凶狠的弹线，打得安宅号炮舰上面，一片血雨，在子弹猛烈的疾射崩弹中，大量的鬼子士兵中弹倒地。 “哒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 在舰尾的那挺有着小半弹量的13机枪，刚刚进行了两次点射。 就被排在最后面的陈振华掠翼战机飞出纵队，直接扑近打哑。 “围绕逆时针盘飞，降低机速，注意和友机的安全距离，自由攻击！” 看到这一幕的杜剑南，才明白纵队攻击。 其实是多么一件无聊的设计。 现在群狼咬野肥猪，只要不给它射击的机会就行，纵队虽然好看，有气势。 但是远远没有7只饿狼围着肥猪，看到哪里不对，就一口咬下去有效。 “嗡——” 随着杜剑南命令的下达，7架战机纷纷离队，凶狠射击。 打得整艘安宅号上面一片腥风血雨，所有的鬼子兵都死死的趴在各处能稍微避弹的地方，躲避着这暴雨一般的打击。 “呜——” 安宅号拼命西冲，朝着近水岸全速驶去。 “卧倒，卧倒，看他们有多少的子弹！” 这时候，安宅号炮舰舰长实川中佐，已经和甲板上面很多的鬼子士兵一起，变成了一具具残破的尸体。 第11战队司令近藤英次郎少将，鸭子嘴死硬的趴在舰首的76炮旁边大吼。 “嗡——” 就在这个时候，36中队的3架sb-2轰炸机，高速扑了过来。 “全部散开，让出空间。” 在杜剑南的大吼之下，35中队的7架战机倏然四散。 “怎么，哈哈，没弹了么？” 近藤英次郎满脸扭曲的抬起头大吼，然后就是眼睛猛凝，嘴里凄厉的大吼着：“轰炸机，轰炸机！” “轰！” 9888号上面的1枚50公斤级航弹，被投下了机仓，砸在了安宅号的后甲板上面。 把舰尾的那门120重炮，炸得猛烈的扭曲翻转。 四周七八个鬼子士兵，瞬间被绞杀成无数的碎片。 而趴在甲板上面的鬼子士兵，被这狠厉的震动，砸的身体弹离甲板。 有几个直接满嘴喷血，不是断了肋骨，就是震破了内脏。 ， 第二百三十九章 轰炸 “轰！” 这枚50公斤级航弹，在安宅号炮舰的后甲板上猛烈爆炸，巨大的轰响伴着爆涌的火焰，瞬间席卷了舰艇的整个后甲板。 “啊！” “救命！” “痛啊！” 在扩涌的火焰中，里面夹杂着大量炙热的旋飞弹片。 尖啸着四方疾射， 沿途切割一切阻碍的肉体，击打着舰艇的金属构件。 发出团团令人心悸的刺耳鸣响。 而处于爆炸点的那门120mm重炮，连着钢铁甲板一起，被暴肆的力量直接扯得撕裂，掀翻到一边。 露出下面的底仓。 炮座的右壁钢板，狠狠的砸在一个鬼子士兵的身上。 把那个倒霉的鬼子砸的，大半个身体连着脑袋，都被拍成稀碎的血泥。 &nbm炮后方不远，接近船尾的那门76mm炮的几个炮手，在这猛烈的火焰吹卷中，纷纷刮离甲板。 在半空中烧成了一个个凄厉惨叫，手舞足蹈的火人。 这些嘴里绝望嘶吼着的火人，在下一刻随即被无数炙热的弹片，分割撕裂成大大小小的肉块。 抛洒进船尾的湖泊。 “放！咳咳——” “好烫啊！” 在9888投弹1枚，并且准确的实现命中以后。 9666随即开始了跟进投弹。 轰炸机过低的高度，让升腾的烟火云从投弹窗口涌进了sb-2的机腹，高温而含满硝烟的烟火，把夏天立，胡思江燎得咧嘴直叫。 手里却如同磐石一般，坚稳的把2枚50航弹，投下弹窗。 2枚航弹脱离轰炸机，3。3秒之后，倏然砸在了安宅号的正前方水面。 其中一枚航弹在水面弹跳了一下，又一头扎进更前方的水里。 “轰，轰！” 先后两道爆炸从水下涌出，炸起两个巨大的雪白水柱子，汹涌的水波朝着四周的湖面高速扩散，甚至露出了十几米深处湖底的一小片淤泥。 安宅号避之不及，扬起舰首逆浪高速冲进了环形的浪涌带，然后舰首又猛然一沉，向着湖底滑去。 “啊！” “混蛋！” 炮舰上面被颠簸的半死的鬼子士兵，纷纷死死的抓着舰艇上面的固件，嘴里面发出各种惊惧的咒骂。 “哗！” 在安宅号炮舰的舰首就要触及湖底的时候，从四周回涌的湖水，终于险而又险的托起了舰体。 把炮舰猛然举向湖水平面。 “八嘎！” “稳住，稳住！” 此时，整个安宅号炮舰上面的鬼子士兵，都被晃得四处翻滚。 很多都被附近的金属构件撞得头破血流，叫苦连天。 而在炮位和机枪位置上面的鬼子，因为急于填弹反击，一个个别突然的动荡甩成滚地葫芦。 有几个倒霉的鬼子，直接掉进了湖水，随即被激荡的湖水搅成涡流里的水草。 “轰，轰！” 紧跟在9666后，9333号上面的2枚50航弹，1枚砸在了炮舰前桅杆那里，发出巨大的爆炸。 炙热的火焰瞬间红软了桅杆底部的钢铁柱子，通红的柱子随即被疾飞的弹片轻易切断。 “铛铛铛——” 又被砸在桅杆上面的无数弹片狠狠推向一边。 “啪，啪，啪!” 四周几根固定桅杆平稳的钢丝绳，不堪桅杆倾倒时巨大的拉力，纷纷绷断。 “嗖——” “咚，咚，咚！” “啊——” 3道钢鞭抽打在炮舰上面，发出宏大的鸣响，一个刚刚试图站起来的鬼子兵，直接被一条钢索拦腰切成两段。 上半身在血污里面如同落在甲板的湖鱼，葡挞翻滚。 “轰隆隆——，哗啦！” 20余米的巨大桅杆，狠狠的拍向右侧的湖面，拍得湖水四溅。 而瞭望台上面的一个鬼子哨兵，一个无线电士兵，都是满嘴惨叫的被甩飞进湖水。 “轰！” 第二枚50航弹，在击到湖底以后，随即猛烈的爆炸。 在湖水里面晕乎着的六七个鬼子士兵，直接被震得七窍飙血，下面屎尿失禁。 离死不远。 “继续射杀甲板上面的日军，把他们的驾驶舱给打了！” 看到3架sb-2完成第一轮投弹。 5枚50级航弹，2枚直接命中，2枚在舰首形成近失弹，重创了这艘日舰。 杜剑南不禁非常的高兴。 他一边驾驭战机再次逼近这艘炮舰，一边命令其余6机，继续围射。 “立即回到位置，射击，射击！” 虽然舰首远离两个爆炸点，但是在刚才近失弹造成的滑向湖底，然后又猛烈翻弹浮起之中，近藤英次郎的下颚骨被甲板撞得粉碎。 此时他的后背紧靠着舰首的那门120mm重炮的炮座，满嘴鲜血的大吼着下令。 “立即拉开尸体，瞄准射击，射击！” “压弹链，混蛋立即压弹链！” “去舰尾，立即填弹射击，打下这群恶魔！” 顿时，安宅号上全是各种嘶竭底里的叫喊，所有还能动弹的鬼子兵，都拼命的跑向各处高射攻击点。 妄想垂死挣扎。 此时，在中国机群的猛烈打击下。 舰尾桅杆附近，2层甲板上面的那1挺携带半弹的13mm双联高射机枪，被陈振华打变形了枪管，直接报废。 舰首和中部的2挺13mm高射机枪，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完成压填新弹链。 只有烟囱前边，倒下的前桅杆后边的那挺满弹的高射机枪，处于能够随时射击的状态。 这挺机枪因为架设在2层平台，运气的没有被9333的50航弹所摧毁。 而架设在舰首，舰尾的2门76高炮。 到现在还悲催的处于空弹情形。 安宅号炮舰炮术长远山公秀大尉，满脸狰狞，血红着眼珠子跑到了那挺满弹的13高射机枪后面。 两脚踩在楠山秀吉尸体的血污上面，双手紧握机枪。 “打下它！” “哒哒哒——” 瞄着正在飞离的9333，嘴里大吼嘶喊着，重重的扣动扳机。 开始死命的猛烈射击。 “啪啪啪！” 50米的高度，笨拙的路线，让落在最后的9333顿时成了一个活靶子。 在曳光弹的指引下。 远山公秀轻松的调整好了射击角度，打得33号轰炸机上面一片弹孔。 还好此时这架sb-2已经距离炮舰超过600米，不然只是这一梭子打进尾部附近的子弹，就能重伤9333。 “好！” “呦西，打得漂亮！” “打爆它！” 看到这一幕，安宅号炮舰上面的鬼子们，都是满脸血红的大吼着喝彩。 ps:书友们，我是西瓜是水果，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dazhuzaiyuedu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 第二百四十章 200公斤级航弹 “打哑这挺机枪！” “打！” “哒哒哒——” “哒哒哒！” 在看到9333中弹的同时，从安宅号炮舰四周天空围过来的战斗机，纷纷掠翼调向，瞄准俯射。 “叮叮铛铛铛！” 在一片激烈的鸣爆声里，至少有9道弹线击中了这挺高射机枪。 “啊——” 凄厉的惨叫声里，顿时弥漫在这个机枪点。 远山公秀和四个鬼子士兵，被无数暴肆的7。92mm机枪子弹，绞射成一片肉泥。 炙热的子弹在机枪，机枪座，甲板上面，炸出团团火星。 “咔，咔。” “咔咔。” 这一轮猛烈的爆射，不但打傻了整个甲板上观望的鬼子士兵。 9009陈振华，9100梁添成的子弹，也完全告罄。 “哒哒哒——咔咔。” 而正在对着舰首那门76高炮，进行火力压制的9359徐俊峰。 也打光了所有的子弹。 至此，所有参与对马鞍山码头攻击的战斗机，全部弹尽。 “我不重复，很严肃，无弹战机立即回航合肥，加油以后不做停留返回驻地；其余战机，继续进行压制射击！” “嗡——” 在周海事件以后，35中队的飞行员们，都感受到了杜剑南的怒火。 梁添成，陈振华，徐俊峰三人，都是一言不发一秒不停顿的驾驭战机，高速撤离。 “嗡——” 这个时候，36中队的3架sb-2终于完成了180度的转向。 在50米高度，西，南，东，成三个角度。 交叉平飞而来。 “33一投，2枚50，2枚25；66二投，2枚50。” 在张顺谷的命令下，33号，66号轰炸机高速冲向安宅号。 把6枚500斤航弹，砸了下去。 “轰，轰——” 在一道道的轰鸣下，安宅号再次中了2枚航弹，炮舰中部被炸出一个大洞，里面冒出滚滚黑烟。 安宅号的舰速，慢慢的缓了下来。 似乎已经被航弹破坏了动力系统，驾驶冈岛一敏大尉，驾驭着炮舰进行西南方向转向，试图沿着近岸水域飘荡。 “哒哒哒——” 在两架轰炸机飞离调向以后，35中队的剩余4架战机。 开始继续的围射压制。 “咔咔！” “咔。” 陈盛馨的9001，杨梦青的9876，先后子弹告罄。 注意到01，76的机枪哑火，杜剑南一边不断的盘飞点射，左手拿起无线对讲：“01，76立即撤离，加油以后立即回航驻地机场。” “杜老大，36队的兄弟们，打沉它！” 陈盛馨和杨梦青这时候也知道时间很紧迫，日军机群随时都有可能出现，不再多说什么。 高速飞离战团。 “只能搁浅，尽量打报废它；33一投，4枚25航弹全部投下，66二投，同样。” 在围绕着安宅号盘飞的9888的命令里，66，33，再次交叉飞越安宅号的头顶。 “轰，轰，轰——” “轰——” 8枚25航弹，纷纷在炮舰的甲板，近船舷的水面爆炸。 整艘炮舰在动荡中，舰体整个儿被滚滚黑烟所遮蔽，里面闪烁着红色的火焰。 至此，安宅号炮舰完全失去了动力，在水面上随波动荡。 “扑灭火焰，扑灭！” 这时候，安宅号炮舰上面幸存的鬼子兵，已经完全的放弃了还击的奢想，只是在浓烟之中大吼着，妄想扑灭火焰，把炮舰的损伤降到最低。 “33，66，油量够不够？” “33足够。” “66足够。” “立即返航信阳机场，注意暂时不要过度攀升，200米以内。” “33收到。” “66收到。” 杜剑南望着两架轰炸机掠翼西北飞行，渐渐远离。 心里面顿时镇定多了。 除了生死未卜的周海，自己这边已经撤出了5架战斗机，2架轰炸机。 此时，只剩下自己的9527，吴炳华的9358，还有36中队的9888机组上面的3人。 3架战机围着弥漫着硝烟火焰的安宅号盘飞。 准备给予它最后的致命一击。 “杜队，你们可以回航，我们将投下最后一枚200航弹。” 张顺谷驾驶着9888，在距离满船黑烟火焰的安宅号近1千米的位置，调整着轰炸机的方向。 “炸完了就走。” 杜剑南驾驭着9527已经攀升到了200米空层，有些焦虑的望着东北方向的天空。 虽然安宅号上面浓烟汹涌，在西面周海的战斗机坠入林带，也开始引发燃烧的火焰。 不过因为江风的吹卷，暂时还不能形成几十里可见的云烟。 杜剑南望着渐起的林中大火，一边祈祷着鬼子的战机假如追逐，能再晚来一会儿。 一边祈祷周海能够平安。 “嗡——” 在杜剑南的视线里，9888完成了方向调整，从1。5千米的距离，近35米高度，加速直扑安宅号炮舰的右侧船舷。 杜剑南看明白了张顺谷的意图。 他是打算学着在马鞍山轰炸鬼子的铁矿船那样，利用轰炸机的高速，使得航弹在水面形成跳弹，侧击进安宅号的右船壳。 直接把炸弹轰进舰体里面，完成彻底的炸毁。 “88号，200公斤级航弹不像25公斤级，就算是能跳起来，我估计也跳不了几米远。” 杜剑南被张顺谷这个‘大胆的想法’，给骇了一大跳，连忙拿着无线提醒。 “嗡——” 张顺谷没有回答杜剑南的话。 在寂静的无线沉默里，9888一路加速。 而此时，安宅号上全部被黑烟笼罩，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也看不到外面。 只是静静的停泊，随波荡漾。 500米。 “50”在9888轰炸机里面，张顺谷平稳加速平飞，嘴里面大吼着报数。 而周逸依和赵立山则是四只手牢牢的固定住倾斜在打开的弹仓口，满脸的扭曲。 400米。 “40”张顺谷继续扯着嗓子大吼。 350米。 “35，放！” “放！” 张顺谷，周逸依，赵立山三人都同时大吼。 周逸依和赵立山在大吼的同时，双手猛推这枚200公斤级航弹的弹身。 带着众人的希望， 这枚400斤的航弹，倏然越出机仓。 带着弧线和啸音，砸向下前方水面的安宅号炮舰。 “弹啸，弹啸！” 这个时候，正在组织鬼子兵扑灭舰上的大火的近藤英次郎少将，圆睁着血红流泪的双眼，望着头顶黑烟弥漫的天空，满脸的狰狞绝望。 在这种低空，航弹很难打出这种音啸，而且听着声音，明显就是重型航弹尾部自带的哨响。 “哗——” 在杜剑南，吴炳华的眼睛里面。 这枚200公斤级的航弹，在距离安宅号炮舰大约3米远的地方，弹头接触水面。 击出一片雪白的水浪。 在雪白的水浪里，巨大的流线型弹丸一边深入湖水，一边冲向安宅号的舰体。 然后，狠狠的砸在了右侧线中部的吃水线上。 “轰！” 一团滔天的火焰，在杜剑南的眼睛里面出现。 ， 第二百四十一章 10千米距离的遭遇 在这一瞬间，在大龙窝湖近西岸的安宅号炮舰上面。 一朵巨大怒放着的火焰球，从右舷中部的着弹点喷涌而起。 那致命的红色烈焰里面，因为夹杂着大量没有燃尽的碳基分子，所以巨大的火焰球在喷涌之中，形成了立体分明的层次。 有金色耀眼的红芒四射。 也有暗红色内敛的怒焰涌动。 200公斤级航弹的爆燃，猛烈的加热着舰体周围空气的温度，产生了扩张席卷的气流，高速吹散了舰上的黑烟。 露出了炮舰舰体上面的景象。 之前被25，50航弹炸出的几个弹洞里面，因为200航弹产生的暴涨气体，正在舰体内部高速扩涌。 此时，从这几个弹洞里面，朝着天空喷射着高压的乱流。 里面有着各种军舰里面的轻质物件，还有几个软踏踏的鬼子士兵。 而在锅炉房上面被25航弹炸出的那个弹洞，里面飙射的气流含满了黑煤，形成了一个黑色烟柱，朝天喷射足足有二三十米。 而在炮舰甲板上面，200航弹巨大的击力，在顷刻之间，把近820吨的炮舰朝西横拍了2米。 把在军舰上正救火的鬼子兵，撞得纷纷离地而起。 很多点子背的鬼子，无力的撞击在横移的舰体金属构件上面，破裂骨折之间，嘴里争先恐后的喷着血水。 “哄！” 这时候，那个喷涌着的黑烟柱子，里面被加热的高热粉尘遭遇舰体外部的富含氧气。 猛烈地燃烧起来，如同一颗火树银花，煞是好看。 而在200航弹破入舰体的那处巨大的裂口，正在汹涌的涌灌着湖水，裂口的上半部，里面依然闪动着令人心悸的暗红。 “哒哒哒！” 杜剑南最后一次点射，用照相枪留下这珍贵的一幕胶片，左手拿起无线对讲。 “9888，干得漂亮！60米高度贴着大龙窝河道进入长江，不要攀升，然后沿江上溯到天然洲，立即返航信阳机场；9358——” 杜剑南看了一眼油量表：“和9888一起，飞到巢湖南角的盛桥镇，再北飞巢湖。” “9888收到。” “58收到。” 在杜剑南的命令里，3架战机随即各自变向。 压低高度，飞向大龙窝湖的入江河道。 此时，在安宅号炮舰上面。 火焰和黑烟汹涌。 一些幸存的鬼子士兵，承受不住甲板上的炙热，纷纷跳进湖水。 而西面丛林里面，周海的战机引发的大火。 也开始猛烈的加速燃烧起来。 汹涌的黑烟，终于抵御住了江风的吹搅散。 开始斜升蓝天。 “嗡——” 杜剑南心里纷杂的驾驭着9527，保持着273航速，50米高度。 跟飞在9888和9358后面大约1里处。 这次来回2000里的大奔袭。 击毁了日军的长江旗舰安宅号，一艘势多级河川炮舰，11艘日军中型远洋货轮，大量满载着粮食的运粮船。 打掉了日军马鞍山码头的高射机枪点，射杀了大量的鬼子士兵，变向解救了数百被鬼子奴役的中国苦力。 到目前为止，只是损失了一架战斗机，飞行员周海生死未卜。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非常瞩目的大捷。 可是想一想凶多吉少的周海，杜剑南的心里就有些发堵。 自从来到民国。 2·18，他是被动参战。 整个空战过程糊里糊涂，带着打仿真游戏的心里，和日军海航的一架96-1式舰载机，进行迎头对射。 很幸运，他击爆了对方。 代价就是下颚被碎裂的玻璃，割破几条小口子。 这个时候，因为战机的低速度，世界各国对飞行员身体状况的要求，远远没有未来世界里面那么严格。 就像老毛子的飞行员那样，飞行的行为在他们的眼里，变得非常的粗犷不羁。 跟开农场里的拖拉机比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头天夜里喝酒打架争女人，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第二天日机来了，脑门上绑着纱布，照样飞，猛干鬼子的飞机。 受到了老毛子的潜移默化，中国的飞行员即使受了伤，疤痕都没长好，也照飞不误。 所以没几天，他就带着黏唧唧的膏药，参加了松山轰炸。 之后就是因为一个走后门的地勤乱吃醋，想陷害刘向明，破坏了他的战机。 因此出现了2·25号，那次魔幻般的战斗飞行。 在之后的兰州追击，淮河空战，徐州空战，独山寺空战—— 有其他中队的飞行员重伤甚至阵亡。 然而很幸运，他的队伍一直都没有出现这种让人心碎的悲剧。 好运气走到今天。 这是第一次，他的队伍，出现了战机坠毁。 而且周海的生死，也是一个让人焦躁的未知数。 只要有战斗，迟早就会有阵亡，甚至是他杜剑南的性命。 这一点，他早就明白。 可是一旦面临，却还是让他感到难受。 杜剑南不愿在沉溺下去，他看了一眼左手的腕表。 时间8点56分。 按照计划，4大队应该已经到达合肥机场，加油奔袭蚌埠。 “难道鬼子的飞机没有追过来，还在南京这么说毛邦初的小心驶得万年船，难道还真有道理！” 这时候，杜剑南前面的9888，9358都已经飞到了长江。 在低空水面逆江，西南飞行。 杜剑南的9527飞临大龙窝湖河道入长江口，准备从西北转为西南飞向。 他远远高望了一眼东北方向的天空。 神情微微一愣，然后目光猛然一凝。 脸上陡然变色。 在他的视野里，在长江从正东折向正北流向的芜湖西岸，大龙窝湖一带长江水道的江北天空中。 大约有着1。5千米的高度，近10千米的直线距离。 在东方太阳的照耀下。 一群灰色的小点，闪着微微的红芒，出现在那处空域。 “鬼子的沿江追击战机！” 然而，既然是沿江追击，为什么会出现在长江的西面大地上的天空中。 而不是沿江而上 这只能说明到达芜湖的鬼子战斗机，临时改变了航向。 这个时候，杜剑南不禁想起了那个诡异的，被他命令周海打掉的‘鬼子清扫大广场’。 其实，只要静下心，中国短程战斗机出现在南京西南天空，就能很容易的猜测到合肥机场这个存在。 杜剑南赌得就是日军的战斗机，在升空追逐以后，没有对地无线联络系统。 结果南京大校机场的鬼子第3飞行团，采取了这个类似机场指标的方式。 对飞到芜湖的日军机群，进行了合肥方向的位置指引。 ， 第二百四十二章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咚，咚，咚!” 杜剑南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注意，注意，在东南方向10千米，1。5千米空层有大群敌机出现，目视奔袭合肥机场。88，58，压低到40米高度，无需加速，沿着江心飞行。” “09，100，59，01，76，把机速提到最高，全速飞到合肥机场，之后战机不要停在停机坪，设法隐藏战机，千万不要试图加油升空纠缠。——告诉机场，拉响防空警报。” 杜剑南飞快的按开对讲，满嘴苦涩的示警：“33，66，加速回航信阳机场，航线朝南部偏移一些距离，不要和合肥航线平行。” 同时右手紧握操纵杆，驾驭战机进入长江航道，微微压低。 无线里面猛然响起的声音，犹如一盆冰冷的凉水，把9架战机上面热火朝天的炙热，浇了个透心凉。 每一个人，都在发自内心的颤栗。 “杜老大，那你们怎么办搞不好你们就要碰头；而且这战机可不好藏！” 杨梦青飞快的拿起对讲，声音里面全是焦虑。 “我和58，到安庆迫降，135千米，应该能够实现降落；你们的油量已经不足以支撑改变降落点，降落以后驾驶飞机，往大树下面躲藏。——略尽人事，听天由命吧。” 杜剑南说得满脸的气馁。 这个时候，假如陈盛馨他们的战机，立即全速飞到合肥机场。 首先离开的梁添成，陈振华，徐俊峰，大约可以比日军机群提前11分钟的时间，降落在机场。 而杨梦青，陈盛馨，只能得到大约7分钟的时间。 凭着中国地勤的懒散风格，11分钟的时间，估计连燃油都没有开始加灌。 更别提装弹和重新升空。 至于他的9527和吴炳华的9538，，之所以选择被日军炸了无数道，废弃了的安庆机场。 就在于杜剑南还想保住战机。 陈盛馨他们在降落以后，还有几分钟的时间驾驶战机找地方躲，他的战机估计刚刚降落，鬼子的机群就出现了。 迫降安庆，就在于他想冒一冒险。 不然现在全速飞向合肥机场，降落以后就弃机而逃。 或者更直接一点，飞向庐江县，或者铜陵，池州。 在上空弃机跳伞。 那小命可是妥妥的能够保住。 杜剑南满心的忧伤。 刚才还想着是一个大捷，现在搞不好就是全军覆没！ 这其中的巨大变差，简直要让他窒息。 “杜队，杜队，我在望远镜里看到，鬼子的机群都在转向，飞向大龙窝湖那个方向。” 突然，寂静的无线对讲响了起来，里面传来了周逸依兴奋的叫喊。 杜剑南听得头皮直发麻。 “不是吧，哈哈，——杜队，你说！” 已经飞到无为县上空的陈盛馨，听到这个消息，兴奋之极的抢麦大吼，然后猛然醒悟，连忙弃麦。 杜剑南惊喜之极的扭头，浑身颤抖的朝着东北回望一眼。 不过他在驾驭着战机，贴着长江水面飞行，不敢过多分心，所以这电光火石间的一瞥，让他没有得到任何实质的发现。 “杜队，就是在转向，已经全部转向，正在俯冲加速，飞向大龙窝湖面。” 在9888里面，周逸依把望远镜交给赵立山，赵立山随即拿着无线大吼：“他们不会去合肥机场了！” 杜剑南向南望了一眼因为大火扩散而引发的滚滚黑烟，心里滋味万千。 他感叹的拿起无线说道：“是周海的战机引起的大火，吸引了鬼子机群——，全部回航合肥机场。” 在这一刻，无线里面陷入了寂静。 只余风声和战机的爆吼。 9大队的每一个飞行员和机组。 内心都是无比的沉重。 “杜老大，大鱼，大鱼躲在湖里！来，快来呀！” “杜队，我感觉这艘炮舰想和我单挑” “杜老大，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安宅号可能不知道咱们有无线系统，我就逗逗狗，你们压低了飞过来，越低越好；杜老大，加油！” “杜老大，我觉得可以把战机撞过去，提前设好角度我就跳伞，撞得上就是大赚！” 不久前，那活灵活现的声音，还在耳畔缭绕。 兄弟，你还活着么 —— 当杜剑南和9大队所有人，都在为周海祈祷的时候。 日军沿江追击机群，在独立第10中队长池田达也上尉的率领下。 正在进行由西北到东南的变向。 “混蛋，芜湖的城防司令，该立即枪毙！” 池田达也驾驶着ki10-2，满脸狰狞的破口大骂。 在他的两翼和后侧，第10中队的14架ki10-2，独立飞行第12中队的15架ki10-1，独立侦查第6中队的5架ki10-1。 总共35架战斗机。 池田达也绝对相信，只要让他的机群成功咬住中国那11架混编机群，就一定能够轻易的统统消灭他们。 然而这一路追来，越追火气越大。 到了芜湖，被下面的步兵，又是机枪，又是军旗的折腾，不得不耐着性子盘飞了七八分钟，得到了一个‘该死的合肥的错误指引’！ 此时，池田达也望着南部方向那熊熊的火焰，明显是正在爆发着猛烈的战斗。 不用想他就知道，一定是中国的机群在低空攻击，海航那艘落单的旗舰。 而燃烧的大火，就是被击落的中国战机，引燃了森林。 “嗡——” 35架日机飞速的飞临长江，在大约800米空层，高速飞翔。 —— 合肥。 时间8点56分。 在中国空军驱逐机4大队到达合肥机场上空以后，21中队首先进行降落。 因为日军陆航第3飞行团，从37年底，三天两头的就过来轰炸合肥，一次次的把修好的机场炸毁。 所以作为‘准废弃’机场，合肥机场除了留下来一些燃油，子弹，和战机的常备配件。 仓库早已搬得空空荡荡。 而机场人员，除了留守的一个小组的地勤，几个信号兵，一个机修师。 别的人员也全部撤离。 所以，在21中队降落以后，才发现他们想要快速升空，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在之前，因为得到航委含混的指示。 合肥机场的地勤也准备了一些燃油。 等到杜剑南他们的8架e-166，一降落在机场，就飞快的实现了加油。 9大队的8架战机，加满了燃油。 事先准备好的油桶也就空了。 杜剑南以为地勤们知道，还有战机要过来，就没有提醒。 所以当合肥机场的地勤们看到，又一下子飞来三十几架战机过来加油。 纷纷都是叫苦连天，一个个磨磨蹭蹭的磨工夫。 无奈之下，董明德只得黑着脸，忍着怒火，命令飞行员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时间，在快速的流走。 ， 第二百四十三章 放弃 到了点5分，中国空军驱逐机4大队3个中队的降落各机。 全部完成加油。 但是勉强修复的机场，可供挪移的地方太小。 只有一条土质跑道，提供升降。 所以先一步加满燃油的2，22中队，却不得不等待23中队降落加油。 之后，堵在跑道上面，加满燃油的23中队的0架e-52。 也是先行进行升空作业。 就在刘宗武的230，在坑坑洼洼的跑道上面，开始进行拉升的时候。 巨大的防空警报声，在机场鸣响。 “注意，注意，敌机6架，肥东方向出现；敌机6架，肥东方向出现。” 在初闻防空警报的时候，董明德骇得脸孔发白，直到听到只有6架敌机，脸色才算好看一些。 大约35千米，也就是5分钟不到的时间。 然而这些时间，足够23中队全部实现升空迎战。 “全体发动战机，快速升空，击落他们！” 董明德是第一个在机场降落，所以他的战机，将是最后一个升上天空。 他大吼着跳下战机，朝着塔楼调指室跑去。 董明德一边狂奔，一边满脸冷汗的暗叫侥幸。 假如这6架鬼子，飞机，提前5分钟过来，今天就是4大队全军覆没的灾难日！ 也许飞行员能够零伤亡。 可是3架战机，700里奔袭，结果一枪未发，在合肥机场就全部被打成报废战机。 那么，这赫赫有名的中国空军王牌4大队，在自己的领导下，这次行动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料。 4大队也会被打下云端，成为中国空军的羞辱。 真要是那样，自己董明德就成了国家的罪人。 还不如一头撞死了干净！ 在这一刻，董明德的心里，不禁对杜剑南产生了一丝不满的情绪。 —— 武汉，王家墩。 在放出了整个4大队以后，毛邦初，钱大钧，张有谷，宋秘书长，陈纳德，以及刚从越南回来，挂名的秘书长宋子文。 此时都带着焦色和兴奋，实时监控着合肥机场的情况。 “这次奔袭，9大队的选择非常好，但是也冒着同样巨大的风险，因为日军的指挥官只要足够冷静，就能飞快的找到合肥这个死穴！” 陈纳德拿着一支竹枝，指着墙壁大地图上面的合肥位置。 带着忧虑的神情说道：“他们只要想得明白，完全不需要去追击9大队，当然在速度上，他们也很难追上；只要去炸掉合肥机场，就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掉这个问题。” 毛邦初，张有谷两人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嘶——” 王家墩调指室，毕竟是中国空军的核心要害位置，藏龙卧虎。 随着陈纳德话音落下，很快就有了几声轻呼。 陈纳德看到宋秘书长，宋子文，钱大钧，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就继续解释道：“一旦炸了合肥机场，9大队的战机将无法顺利降落。” 宋秘书长，宋子文，钱大钧，还有调指室里面的其他人员。 都开始变色。 “而且假如在现在4大队没有升空的时候，呵呵，诸位，很幸运，这个日军指挥官的脑子看来并不好使。” “铃铃铃——” 急促的电话铃声，从下面楼层转了上来。 “厅长，合肥董队长电话。” 毛邦初的副官胡柳波，飞快的拿起电话，听了一句，就满脸诧异的把电话递向毛邦初。 “董明德！他这时候还不升空，跑到机场塔楼干什么” 毛邦初失声惊呼。 感觉心跳加速，手脚都有些发飘。 心里面一个劲儿的暗呼老天爷保佑，可别让陈纳德这个乌鸦嘴给说中了。 同时也埋怨自己耳根子太软，不该听杜剑南这小子忽悠。 正所谓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本来大家都在王家墩呆着，你好他好我也好的，结果搞得现在提心吊胆。 真是何苦呢 这时候，整个调指室，都变得压抑起来。 连一向优雅的宋秘书长，也端正了坐姿，望着毛邦初手里的电话。 “怎么样” 毛邦初劈头盖脸的就直接问。 “报告厅长，过来了6架鬼子的战斗机，不过23中队已经升空，可以拦截得住。” “只有6架” 听到只有6架日军的战斗机飞过来，毛邦初脸上的乌云，顿时就散去了很多。 同时，他还不放心的反问确定。 “现在肥东那边报得就是6架，已经出现在东面千米高度，23中队正在迎击；就是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 电话里面，传来董明德忧虑的声音。 “来了6架日军的战斗机，已经可以看到，23中队正在迎头飞行；后面还不知道有没有，有多少，董明德征求下一步的行动。” 毛邦初捂着话筒，给宋秘书长解释。 “要么不来，不然就是很多架，也会动用轰炸机；只来6架看不明白。” 陈纳德满脸的诧异。 “说不定这只是先头探路的部队，假如没有把握，就回来吧。” 宋秘书长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冒险，不过因为是杜剑南提出来的，毛邦初又跃跃欲试，老头子也心动了。 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现在既然出现了这种危险的变故，她当然不愿意这些勇敢的小伙子们继续冒险下去。 听到宋秘书长的话，整个调指室的气氛猛然轻松。 当事人毛邦初，更是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 其实董明德专门跑到塔楼调指室打这个电话，里面的退意，就已经非常的明显。 “董队长，你们迎战以后，立即全速返航王家墩；这是命令！” “收到，只是——” 董明德在电话里面迟疑的说道：“35中队可能不久就会过来，假如遭遇日军的机群——” “这不是你们4大队所需要考虑的事情！” 毛邦初铿锵有力的打断董明德的话，大声的说道：“现在你所要考虑的就是立即升空，率领4大队消灭敌机，然后安全返航。” “是！” 在电话那头，董明德大声的回答以后，就挂断电话。 大步冲出调指室。 而王家墩调指室，则是一片寂静。 虽然众人没有听到董明德在电话里面具体说得是什么，但是通过毛邦初的回答，大致都猜了出来。 假如日军还有后续机群，为了9大队。 4大队就必须在机场上空作战。 现在既然说打了这6架战机，4大队就撤退，明显是变向的放弃了9大队。 一挑六十四。 中国空军第一个双料王牌飞行员。 难道就要在今天陨落 一种颤栗的情绪，弥漫在调指室里面。 “这么——，万一还有日军机群，有没有补救办法比如e-65的航程远，飞过去通知他们不要回合肥。” 这时候，宋秘书长说出了她的意见：“关键是飞行员，就是跳伞也可以，——战机总还能买。” 众人沉默。 现在根本就不知道9大队会沿江逆推到哪里，再转向飞回合肥。 既然不知道路线，也就没法子动用4大队的战斗机去通知。 “现在只能看日军会不会只有这6架战斗机飞过来，——” 陈纳德说得连他自己都不抱有希望，又提起精神补充道：“或者9大队现在就要飞到合肥，而日军的下一批战斗机，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才会飞到合肥。” 这话等于是白说。 又怎么可能 一时间，偌大的调指室里面。 人人屏息，寂静无声。 ， 第二百四十四章 冒进 合肥机场。 “嗡——” 在战机的轰鸣声里，23中队的10架e-152快速的实现了升空。 然后全力攀爬。 在攀爬到了500米空层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看到了从东面的天空中，飞翔过来的6架日军战机。 “排成3个楔形线，保持1千米的同高度，同高度！” 刘宗武兴奋的朝着左右两翼的战机做着手势。 他要在21，22中队没有赶过来之前。 以10对6。 双翼战机对双翼战机。 比技术，玩盘飞，率先消灭这些胆敢前来送死的鬼子战斗机。 “哦，哦，——打爆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令23中队所有飞行员没有料到的是，2308号战斗机，在驾驶员王远横的大吼中，猛然加速到最大。 突出编队机群，一马当先的朝着东面的日机扑去。 “这小王八蛋！” 刘宗武被眼前这一幕突变，弄得一时直发愣。 等到2308已经独自前冲了近100米的距离，他才搞清这是怎么一回事。 刘宗武不禁气得两眼喷火，破口大骂起来。 “加速追上他，别让他落单了！” 好脾气的陈怀民这时候也是一脸的吃惊，但是他知道这不是发脾气的时候，而是得想办法补救。 陈怀民强压着心里的怒火，连忙对右僚机吴松林，做出加速跟进的示意。 同时加大油门，全力追逐。 因为陈怀民的右翼是吴松林，而吴松林的右翼是信守巽，信守巽的右翼，才是整个23中队的居中核心2301。 所以陈怀民根本来不及和刘宗武进行交流，就只能被动的去配合王远横的冒进。 “嗡——” 在战机的轰鸣声里，2307，2309，开始加速脱离编队。 “这个陈怀民，心思总是这么好！” 刘宗武看到陈怀民和吴松林的战机，快速的脱离主力机群，当然明白陈怀民的意思，不禁连连无奈的摇头叹息。 同时高高的举起左手，向着右翼的王玉琨示意。 “进行东南大弧线盘飞，攻击日机群左侧翼！” 得到指示的王玉琨，随即举着左手，朝着东南方向的天空做着弧形示意，嘴里面大吼着命令李春奇和顾少伟。 “东北弧线盘飞，攻击鬼子战机的右侧翼！” 而刘宗武也在大声的给自己组里的其余3架战机，发布新指令。 7架e-152，随即纷纷转向，掠翼偏飞。 因为王远横的冒进，本来是线性的攻击阵型，变成了南3北4，正中3架的攻击模式。 这种阵形对6架日机来说，给了他们一个各个击破的机会。 但是一旦被西，南，北，三面夹击，搞不好就是被碾压性的一败涂地。 现在，刘宗武就是看日军的指挥官，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是先集中6架战机，试图打残陈怀民编组，然后再选择南，北，其中一路，进行攻击。 还是跳出这三面合围，再寻战机？ 刘宗武现在也是矛盾。 第一种有可能快速打残这6架日机，但是假如陈怀民3机扛不住，就可能适得其反。 形成连锁的倒塌反应。 第二种等双方阵形重新调整完毕，估计22中队也飞过来了。 自己23中队10对6，双翼战机对双翼战机，结果搞出这出烂戏，对比着之前杜剑南当中队长时的战例。 他刘宗武能活活的羞死。 在这个时候。刘宗武不得不承认，即使杜剑南调离了4大队，23中队。 对董明德，他刘宗武，包括那个欠揍的王远横。 都依然有着很深的压力。 —— 日军陆航第3飞行团独立第6中队的6架ki10-2战斗机，一路疾飞，在8点56分，看到了西面大地上的合肥城。 还有一群迎面高速飞来，正在攀升的中国双翼战机。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里还有中国的战机，不是在长江么？不对，那是单翼战机，这是双翼！” 独立第6中队长宇野节一郎大尉，望着西面那一群中国双翼战机，不禁满脸的疑惑。 6比10。 接近1比2的数量比。 宇野节一郎不禁满脸扭曲。 这个时候，东洋帝国陆航的骄傲，根本不容许他临阵退缩。 只能坚决攻击。 “消灭他们，消灭！” 在宇野节一郎的大吼下，6架ki10-2战斗机，分成两个战斗小组，迎面西进。 这时候，宇野节一郎突然惊奇的看到，对面大约5千米远的机群，最左翼的一架战斗机猛然加速，单独突进。 “八嘎，这是想干什么，有什么诡计？” 宇野节一郎看得迷糊，不禁高声怒骂起来。 接着他就看到在对面飞来的中国机群里面，左翼的其余两架战机，也开始加速跟进，脱离主力。 就在宇野节一郎依然看得迷糊的时候，在后面的中国4，3机群，开始变向。 进行着一左一右的弧线飞行。 “原来是想三面进攻，哈哈，就是中路这三架战机，简直就是三头送死的肥猪！” 宇野节一郎在这个时候，才自认看明白了中国编队的战术。 嘴角里面不禁全是轻蔑的嘲笑。 战术确实是可圈可点，只是相互的配合太垃圾。 假如换位，宇野节一郎就会选择南3，北3，中4的对应攻击战术。 而且中路4架不但不加速飞行，反而要减速飞行，让南北两翼的战机在前。 这样就能形成一个完美的‘袋口’攻击。 自己这6架战机，假如想攻击‘袋底’，首先就会面临着，南北两翼6架中国战机的先一步接触攻击。 如果放弃‘袋底’，选择攻击南部或者北部的‘袋壁’。 就是遭到后背，西侧翼的联合打击。 非常的棘手。 然而，现在中国战机中间只有三架，‘袋底’就显得薄弱，很可能会被6架战机形成的‘刀刃’，轻松捅破。 而且中国本应该处于‘袋底’的三架战机，一前两后，高速飞行。 就形成了一个‘倒了个儿的反袋底’。 那么，自己这6架战机就得到了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 首先集中优势火力。 6打1。 然后，6打2。 打垮甚至全歼这一路中国编组。 然后ki10-2战斗机凭借着高速，猛然南进，以6打3的绝对优势，打垮南路的中国战机编组。 最后以6打4，凭借着ki10-2完全碾压ee-152的性能。 彻底打垮这一个中队的中国战机！ 只是想一想，宇野节一郎就浑身燥热，热血沸腾。 ， 第二百四十五章 谁都不傻，只是不屑 “他在转向，他在转向！” 在这个时候，西面天空1。5千米平层距离处，那架迎面高速飞来的中国战斗机，突然变向。 朝着北面的天空进行掠翼斜飞。 “这个混蛋想干什么？” 宇野节一郎张嘴怒骂，继续加速。 就这几秒钟的时间里，双方战机之间的距离，已经拉近到大约1千米。 于是，6架鬼子战机的飞行员，都凝目去看这架中国战机机身的数字编号。 想要搞清楚，这究竟是哪一个中国空军中队。 “机身的编号，机身的编号？——是中国驱逐机23中——，2308，2308，队长是2308！” 视力超常的下河宪二，首先看清了战机侧翼喷涂的数字。 不禁露出满脸的震惊，扯着嗓子大吼起来。 在下河宪二大吼之间，其余5个鬼子的飞行员，也都看清楚了这架中国战机的编号数字。 纷纷都是一脸的震骇。 对于2308这架中国战机，所有活跃在中国战场的日军飞行员，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这架战机，还有它的驾驶杜剑南的大名。 虽然对于中国方面吹嘘的赫赫战绩，东洋航空兵从来都没有承认。 但是这个人物，就像之前的那个高志航一般。 对于所有日军海陆的航空兵们来说，只要一天不打下这架战机，击毙这个杜剑南。 日军飞行员们就得捏着鼻子，忍着中国方面‘恬不知耻’的继续胡编乱造。 在这个时候，宇野节一郎算是明白了，对方为什么敢这么单枪匹马的飞来挑衅。 同时，也懂得了这架2308的战术意图。 他的眼睛里面，不禁全是轻蔑和狂喜。 这架中国战机之所以进行大弧线盘飞，就是试图飞到帝国机群的左侧翼，发动攻击。 这样一来，2308之前所要面对的以1对6。 就有可能变成了以1对1。 而且还是以机头面对帝国战机侧翼的有利位置。 自己这6架战机假如都北向盘飞迎战，那么宇野节一郎有八成的把握，打掉这架2308。 但是，自己这6架攻击机群的左侧翼。 就会面临从西面高速飞来的，两架中国战机的攻击。 况且在北面，还有4架正在进行大弧线盘飞逼近的中国战机。 “真是一个人才，了不起，原来中国的王牌，就是靠着这种卑鄙的手段达到！那么，就随你的意，最多以1换2，不亏！” 宇野节一郎先是满脸狞笑的自语，然后高举着左手，直指着正在方向的两架中国战机。 大吼着下令：“全速，全速，打下他们！” “糟糕，陈怀民和吴松林有麻烦了；这个该死的王远横！” 此时，距离日军机群右翼还有着大约2千米距离的刘宗武，看着日军6架战斗机陡然全速西进，扑向并飞的陈怀民，吴松林两机。 而王远横的2308，已经飞到日军机群的右翼，机头迎向最右边的那架日机。 刘宗武不禁气得咬牙切齿。 “这孙子！” “槽！” “麻痹！” 能当飞行员的人，身体和大脑都是一流的人物，看到眼前的这一幕，23中队的王玉琨，信守巽等人，都不禁变色的怒骂。 “迎头攻击！” 看着迎面疾速扑来的6架日机，陈怀民已经不再去想里面的各种位移算计。 他此时想得，只有一件事情。 那就是用自己和吴松林的战机，死死拖住鬼子的战机。 给王远横，刘宗武，王玉琨他们，创造打击优势。 陈怀民一边大吼，一边有些歉意的偏头望着他右翼60码距离，同他一起并飞的吴松林。 而吴松林则是朝着陈怀民挥挥手，做了一个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射击，射击！” “打！” “哒哒哒——” “哒哒哒——” 在相距大约600码的距离，中日双方8架战斗机。 几乎同时按下了右手操纵杆上面的暗红色按钮。 12挺7。7mm机载机枪，8挺7。62mm机载机枪，猛然爆响。 20条明色的曳光弹线，在空中准确的标示了各挺机枪弹线的射击路线。 让人视之心悸。 “给我去死！” “哒哒哒——” 这时候，飞到日军机群右侧翼位置的2308，在王远横的大吼之下，也开始了猛烈的攻击。 —— “噫！刘宗武这是在搞什么鬼？” 董明德在打了电话以后，就一路狂奔的跑到了机场停机坪。 他一边跑向他的战机，一边看着各处情形。 机场上22中队正在进行加速升空。 刘志汉，郑少愚，吴鼎臣，张明生，这4架战机已经起飞。 正在拼命的朝西攀升。 其余6架，也都在跑道上面鱼贯加速。 然后，董明德仰头东望，就看到了一幕让他难以理解的奇景。 董明德作为一个优秀的战斗机飞行员，当然瞬间就看明白了这些小点分布的大体意图。 他不禁非常生气的喝道：“糊涂！以10打6，本来就占据着优势，平推过去不就行了，还需要玩奇招，合着那两架战机就该当鱼饵，不都是自己的兄弟？” 说话之间，东面的天空异变突起。 日军右侧翼最北的那架战机，猛然爆成一团巨大的火球。 明显是在北侧翼的王远横，顺利的拿下了第一滴血。 董明德飞快的爬上战机，在地勤扳动螺旋桨的时候，飞快的发动起来。 脸上却没有一丝4大队完成首杀的欣喜。 果然。 在下一刻，两架正面迎敌的中国战机，机身上面涌出股股黑烟。 “槽！” 董明德阴沉着脸色，恶狠狠的大骂一句。 —— “加速，加速，冲出去，冲出去！” 看到击中对面的2架中国战机以后，宇野节一郎扯着嗓子。 高举着左手，指着合肥机场方向。 在那个方向，一溜儿中国的战机正在攀升。 其实，他很想回头敲下来那架无耻狡猾卑鄙的2308，但是，为了整个战局，他选择了忍耐。 “嗖，嗖——” 5架日机从陈怀民和吴松林的战机附近，高速飞过。 直扑22中队而去。 “真是，混蛋！” 陈怀民扭头看了一眼已经窜起火焰的战机尾部，气得左手狠狠的砸了一拳头左边的机壳。 心里面郁闷得直喷火。 “哒哒哒——” “嗖——” 2308从他的北翼，一边射击，一边高速掠过。 陈怀民望都没有望正扯着嗓子，大吼大叫的王远横一眼。 而是望向并飞的吴松林的战机。 2309的浓烟似乎小了一些，而且没有向他的战机这样，窜起了火焰。 然而，陈怀民不禁想起了杜剑南平时的话。 他朝着吴松林大吼，举着左手示意立即跳伞。 吴松林朝着陈怀民使劲的挥挥手，嘴里大喊着：“我想飞回去，战机太珍贵了，这是我的第一架战机，第一场空战；我一定能够安全降落！” 脸上全是苦涩的笑容。 猛然掠翼折飞，向着西面的机场飞去。 ， 第二百四十六章 思维误区 陈怀民扭头看了一眼，心里暗暗祈祷着说道‘兄弟，祝你好运，你一定也会好运。’ 同时调好了战机飞行方向，跳出战机。 “嘭！” 降落伞轻盈的张开，洁白如花朵。 而他的2307，夹杂着滚滚的火焰，飞向南部的旷野。 陈怀民留恋的望了一眼他的那架远去的战机，又看到在西面，22中队的机群开始收缩合拢。 4架战机并飞迎向5架日机。 王远横的2308，还在日军机群后面紧追，拼命的追逐射击日军机群右侧翼的第二架战机。 陈怀民又把目光投向吴松林的2309。 随即浑身冰冷。 在他的视线里，2309突然黑烟喷涌，无数的火苗从战机的各处弹洞里面喷射出来。 “跳伞，跳伞！” 陈怀民扯着嗓子拼命的大喊。 “轰！” 一道刺眼的火球。 突然在天空爆燃。 在这一刻。 陈怀民泪如泉涌，失声痛哭起来。 又一位战友，魂归蓝天而去！ —— 巢湖。 “嗡——” 在得到鬼子的战机扑向大龙窝湖以后，整个9大队，顿时全部都活跃起来。 一个个抢麦抢得不亦乐乎。 各种吹。 同时各种分析推论，均是肯定跳伞的周海，一定不会有任何的事情，用不了几天就会回到9大队。 这时候，36中队的3架sb-2，已经开始回航信阳机场。 9666和9333，正在万三镇上空。 而梁添成，陈振华，徐俊峰三机，则是飞到了巢湖姥山岛水面。 杜剑南和吴炳华两机，刚和9888分道扬镳，飞到巢湖边的界河村，正在飞进巢湖上空。 杨梦青和陈盛馨，正飞在姥山岛-界河一线的中途。 此时，10架战机的位置，正处于三点一边，互相间能进行有效的对话。 不过，几分钟以后，35，36中队，将会处于彼此的盲区。 “36中队回去以后，就给王家墩打电话，据实汇报详情；” 杜剑南不耐烦和毛邦初废话，就把事情推给了张顺谷，然后继续说道：“让航委和池州一带的军队联系一下，设法到大龙窝湖一带仔细搜查。” “88收到。” 无线里面传来张顺谷的回答。 “虽然鬼子去了大龙窝湖，不过也就是给了咱们多一些时间，我现在500的速度，估计在降落以后也就是有最多二十分钟，鬼子的战机就会扑来。” 杜剑南在无线里面对先行的梁添成说道：“梁添成你们降落以后，尽快加油，不用等待，直接回航信阳机场；给地勤交代一下，推着油桶就在跑道停机坪那头等着，我和吴炳华降落以后，就立即加。” “明白。” 梁添成拿起无线回答，然后声音里全是懊恼的说道：“这时候，4大队应该已经到蚌埠了吧？真可惜，假如是去打南京，这时候就正在炸大校机场了。” “虽然打蚌埠，也是杀鬼子兵，可要是打南京，把大校机场炸了，你说那有多过瘾？” 陈盛馨抢麦嚷道：“然后在飞到宿州，要是有兴趣，回航信阳之前，还可以打一局蚌埠！” “噫？这个想法不错啊！” 杜剑南顿时被陈盛馨的话，勾起了兴趣，抢麦说道：“兄弟们，要不咱们也到蚌埠搞一搞？” “双手赞成！” “同意，同意！” “搞死他们！” 顿时，无线里面一片乱。 “寂静！” 无线里面顿时寂静无声。 35中队的飞行员们，都屏气静声，兴奋的等着杜剑南的命令。 “所有战机，在合肥机场只进行燃油加填，然后立即飞往宿州机场；注意，沿着瓦埠湖北飞，到达淮南再折向宿州，避开蚌埠日军阵地。” 杜剑南心里火热的说道：“然后在宿州满油满弹，集结等待。” “杜老大，航程有些紧迫啊？” 梁添成在心里飞快的算着三地间的位置，不禁忧虑的说道：“宿州机场到蚌埠就90千米，然后就算是不来回盘飞攻击，直接飞回信阳机场，也有320千米；410千米的航程，咱们的油量可不够。” 梁添成的话一出口，无线里面再次寂静。 35中队的飞行员，均是满脸的懊恼。 “哈哈，思维误区了不是；——兄弟们，这事儿谁知道怎么破？” “杜老大，你快说，快急死我了。” “是呀，是呀，杜老大，你别掉包袱了！” 无线里面各种埋怨。 杜剑南笑着说道：“咱们就不能在宿州加油填弹，打了蚌埠以后，再回宿州加油，然后再直飞信阳机场；——宿州到信阳机场，大约330千米，能飞不回去？” “杜老大，你成神了！” 无线里面，杨梦青首先抢麦大嚷。 说话之间，北飞的先头三机，已经飞到巢湖北头。 前面15千米，就是合肥机场。 此时，为了节油，战机高度在1680米空层，望着北面的合肥城和那片空空荡荡的机场，梁添成3机，开始微压操纵杆。 “杜老大，我看到了一架燃烧的战机！” 这时候，梁添成右翼的陈振华突然拿起无线大喊：“就在前面的林子里，还在烧！” “嘟——，还有一架，不两架，也在烧！” 徐俊峰抢麦大嚷：“就在城东那边！” 陈振华和徐俊峰的话，让众人悚然而惊。 难道除了在芜湖沿江追逐的那三四十架战机，鬼子还有一批战机过来，攻击合肥机场。 来了多少。 战况如何。 4大队现在又在哪里？ “四周的天空有什么异常？” 杜剑南感觉嗓子非常的沙哑，今天这次攻击，已经有太多的意外出现。 虽然到现在都是有惊无险，而且9大队暂时大胜。 但是，合肥现在这种情况，又让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没有任何异常，机场也没有战机，我们已经飞到机场上空，下面的信号兵已经打出了可以安全降落的信号。” “那就表明战斗已经结束，降落吧。” 杜剑南的心里，多少松了一口气。 现在别说安全，就是鬼子的战机在天上，也得强行降落。 因为战机的燃油，都已经快要见底。 不久，在杜剑南的战机飞到巢湖北，已经可以望见合肥城，和下面正在燃烧的战机残骸的时候。 他收到了首先降落的梁添成的信息。 过来了6架鬼子的战斗机。 4大队击落3架。 自身坠毁2架。 一架跳伞，正开车到东面去接。 一架空中爆炸，已经派出队伍去搜寻。 然后，其余的中国战机就飞走了。 不过在4大队长董明德驾驭战机起飞前，和武汉通了一个电话，似乎说是不再攻击蚌埠。 而是直接返航王家墩。 梁添成的话一说完，无线里面咒骂一片。 ， 第二百四十七章 和猪队友同行 杜剑南驾驭着9527，到达合肥机场的时候。 首先降落的梁添成，陈振华，徐俊峰，依然没有升空离开。 而是在和那十来个早已累得半死，推车的时候，手脚都发软的地勤一起，忙碌的给战机加油。 今天清晨，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战机。 而且还是一波又一波，接着趟儿的来。 一点都不让人停息。 这些地勤平日都闲得长毛了，今天被这么猛地一搞，一个个都是叫苦连天。 不过这些地勤只是抱怨，倒也不敢当甩手掌柜。 9大队长杜剑南，搞得徐州机场后勤主任程天亿上校进了大牢，连逮带撵的把徐州机场翻了个天的事儿，圈里面的有哪个不知道？ 有这只大老虎在天上踞着，谁没事儿给自己招惹祸事？ 况且听下来的飞行员们说，从马鞍山沿江逆飞，连轰炸带射击的打了一路。 一直打到了池州境内。 杀了无数的鬼子兵。 击沉2艘鬼子的大军舰，上百条运粮船，十几艘能进大海的大铁船。 杀得鬼子丢盔弃甲，鬼哭狼嚎。 对于这些话，尤其是‘击沉2艘鬼子的大军舰，十几艘能进大海的大铁船’。 整个机场的地勤，都不太相信。 因为就见去了8架战斗机，现在飞回来了7架，战斗机又没有挂炸弹，他们拿什么去打沉军舰和铁甲大船。 估计打沉了一些木壳运粮船，倒是有可能。 但是既然少回来一架，而且降落的战机，有得上面还带着枪眼，卡着子弹。 就说明这群飞爷，的确是去打该死的鬼子兵去了。 所以别的都不说，只冲着是打鬼子。 这十来个昨夜几乎一夜没有睡觉，又里里外外加了39机次燃油，确实是累得半死的地勤。 都是浑身大汗，咬牙撑着运送油桶，灌装燃油。 杜剑南下了战机，本来是满脸的怒色，不过看着那些累得浑身湿透的地勤，就忍着没有说什么。 然而心里面依然是非常的不满。 今天这事儿，只能说明航委协调能力太烂，都是一群尸位素餐的大蠢货。 既然已经知道会在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面，要完成47机次（少了9357，实为46机次）的快速加油，为什么不能提前安排一些临时人员协助？ 搞得现在效率低下不堪！ 不过现在杜剑南的注意，更多的不是在这里，他迫切的想知道被击落的两架战机，是哪两架。 哪个跳伞？ 哪个阵亡？ 看到杜剑南跳下战机，两个地勤，还有刚空出手的梁添成，陈振华，推着油车就去给9527加油。 “是谁跳伞，另外一个是谁，有没有生还的可能？” 杜剑南看到机场场长，兼任地勤中队长的武多才，满头大汗的走过来。 递给他一支烟问道。 同时对梁添成几个喊道：“100，09，59，立即升空去目标机场；01，76，满油之后，也迅速启动。” 武多才一直加油加得头晕脑胀，根本就搞不清楚是哪一个中队先行升空迎战。 他擦着汗水说道：“目前还不知道具体的身份；爆炸的那个，就在西城外不远，当时没有跳伞，战机直接在空中解体。” 杜剑南听的脸颊直抽动。 “跳伞的那个应该没有大碍，已经派车过去寻找，估计也快回来了。” “和宿州机场的电话线，还通畅？” “通畅，刚刚宿州机场那边还来电话，询问情况。” “麻烦给那边打个电话，我们9大队要过去，准备好燃油和7。62子弹；我记得那边的山体仓库还有一些航弹，问还有没有？” 在3月10号，日军陆航第3飞行团，动用16架ki10-2，8架95陆攻。 奔袭宿州，周家口，徐州。 杜剑南只知道整个宿州城被鬼子投下的燃烧弹，烧成了一座废墟。 数百百姓死于轰炸，扫射和火海。 就是不知道轰炸之后，机场的军火库有没有没被航委掏空运走。 “你们要去宿州，不是回航么？” 武多才满脸的吃惊，嘴里的烟头都掉在地上。 “既然——，呵呵，就是飞过去看看。” 杜剑南本来想说‘既然4大队不过去，我们就过去’，猛然醒悟这话太伤人了，传出去董明德还有4大队脸上就难看了。 幸好及时打住。 但是都不傻，武多才随即明白9大队这次行动，背后‘更深’的东西。 于是他明智的立马住嘴。 杜剑南又和武多才说了两句话。 看到100，09，59开始升空，武多才就去了塔楼，准备和宿州机场联系。 从合肥机场走瓦埠湖，到淮南。 然后直飞宿州。 大约有220千米的距离。 35中队假如用360的速度，也就是40分钟不到的时间。 宿州那边准备燃油，子弹，运送航弹。 这些都需要大量的时间。 而宿州机场的地勤，才五六个人，不提前找临时的帮忙。 一个小时，航弹都出不了军火库。 武多才必须让宿州那边提前做好准备，别像现在自己这边这样，磨磨蹭蹭加不了油，还让飞了半天打鬼子的飞行员一起帮忙。 简直丢死了人。 看到武多才大步离开，梁添成，徐俊峰，陈振华已经起飞。 陈盛馨和杨梦青的战机完成加油，开始发动。 而其余的一群地勤，都勉强提着精神，再接再厉的给自己的和吴炳华的战机加油。 杜剑南又点起了一支烟，脸色冰冷。 看到吴炳华过来，杜剑南递了一支给他。 “咔！” 一看吴炳华麻溜的手腕，就是一支老烟枪。 “杜队，我问了，鬼子来了6架双翼战机，不过逃离的时候，机速很快，应该是ki10-2；来的时候23中队首先升空迎战，21，22中队还没有来得急起飞。” 吴炳华其实并不认识现在23中队里面的任何一个飞行员，但是他知道杜剑南是原来23中队的中队长。 现在23中队的近半飞行员，都是他原来的队友。 所以脸上的神情也有些凝重：“被击落的2架战机，是初次交锋击落。” 意思就是，23中队被击落2架。 一架跳伞。 一架空爆。 “哦。” 杜剑南脸色铁青，没有说话。 不久，杜剑南驾驭战机，和吴炳华一起，飞向宿州。 —— 在这个时候，跳伞安全落地的陈怀民，在机场的一辆三轮摩托车找到他以后。 陈怀民并没有回到机场。 而是焦急的四处搜寻吴松林的尸体。 其间，他看到35中队的战机降落在合肥机场。 看到被愤怒的中国百姓们，打得奄奄一息的鬼子跳伞飞行员。 就是没有找到吴松林的踪迹。 然后，站在城西北郊外的七里塘，陈怀民惊讶的望到3架战机朝北飞去。 好一会儿，脑子里面全是混乱的陈怀民。 才理出来这种北飞，暗含的意义。 “杜哥，了不起！9大队的兄弟们，了不起！” 说这些话的时候。 陈怀民嗓音嘶哑，满脸泪水。 ， 第二百四十八章 宿州 不久，杜剑南和吴炳华，驾驭战机离开合肥机场。 飞向宿州。 5分钟以后，在合肥南面的天空中，飞来一群密密麻麻的机群。 巨大的防空警报声，随即再次拉响。 “哒哒哒——” 35架日机看到空无一机的合肥机场，还有城外那几处不知何解的战机残骸，纷纷暴怒的压低战机，在合肥低空盘飞射击。 实在找不到中国百姓的踪迹，就逮着屋顶的瓦片，城里百姓养得猪，狗，鸡鸭，泄恨。 西洋历4月6号上午。 日军第一批次6架ki10-2攻击合肥。 击落2架中国战机，自身被击落3架，仓惶而逃。 飞行员落合松次郎，安永笃二郎，死亡。 中尾小一，跳伞被中国百姓俘虏，揍了个半死，打成猪头。 第二批次15架ki10-2，20架ki10-1，于上午9点37分，到达合肥上空。 屠杀中国百姓的鸡鸭猪狗无数，击毁上百间房屋的瓦面。 事后，中国方面邀请在徐州观战的大量外国记者，军事观察员，在回武汉时，走宿州，淮南，合肥。 然后走庐江，桐城，怀宁，再南下安庆，乘船到武汉。 这些记者留下了大量的合肥城里面，被射杀的猪狗鸡鸭的照片，发到西方世界，一片哗然。 既显示了鬼子的残暴和穷凶极恶。 也暴露出来鬼子的愚蠢。 要知道那些用在鸡鸭猪狗身上的子弹的价值，可是远远高于那些家禽。 意气用事，手段狠毒荒诞。 所有西方世界，开始重新审视37年发生在南京的那场屠杀。 —— “嗡——” 剑南和吴炳华飞到宿州机场上空的时候，惊讶的看到机场里面到处都是人。 和回航合肥机场时那种冷冷清清，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当然，杜剑南并没有责怪武多才的意思。 刚才在合肥机场，和武多才进行的短暂交流，杜剑南就知道了合肥方面的前因此末。 昨天武汉航委给合肥电话，要求连夜修好机场跑道。 别的什么都没有再提。 还是武多才猜到可能是有战机要过来，在修好跑道以后，冒着疲劳提前准备好了一些燃油。 所以才能让35中队的8架战机迅速起飞，攻击长江沿线。 但是，武多才没有猜到，要过来加油的战机，远远不止是8架次。 而且35中队还要进行第二轮加油。 至于冷冷清清，就是整个机场的上万军队和百姓，看到35中队南飞，都以为没事儿。 回去补觉去了。 心里想着事情，杜剑南的战机开始俯冲降落。 战机驶进停机坪，就看到梁添成3机已经完成了加油，装弹。 而陈盛馨，杨梦青两人的战机，正在装弹。 “台儿庄那边正在追逐歼灭日军的濑谷支队，坂本支队，6大队的6架e-152正在那边协助攻击，所以燃油和子弹都是现成；就是航弹说是得了武多才的电话，就去运了，这不，来了！” 在这里，和合肥那边相比，35中队的飞行员直接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梁添成6人，都在停机坪边喝茶聊天。 机场的地勤，机修，正在加油装弹，检查战机情况。 对镶嵌在机壳上面的7。7子弹，都是用镊子取下来。 而对于射击进入机体的弹丸，正在用螺丝刀取下一块块机壳，然后进行内部检查。 “怎么这么多的地勤，还有机修师，我怎么看着都有些脸熟” 杜剑南有些糊涂。 刚才在战机上面，看着宿州城和机场，被鬼子的燃烧弹，炸弹摧毁得目不忍睹。 现在飞下来，虽然机场的塔楼已经被夷平，包括23中队以前的寝楼也被炸垮。 不过新修补的跑道非常的平稳，比一路晃荡的合肥机场的那条跑道，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徐州留守的全被李宗仁给赶过来了，杜老大喝一杯茶，咱们的战机里面留有子弹，机修说不检查完不能起飞。” 陈振华把一杯茶水递给杜剑南：“一开始没留意，我的战机机腹也中了两弹。” “你那两弹算个屁，你看看杜老大和吴炳华，他们的飞机在打马鞍山那艘炮艇的时候，被咬了两梭子子弹，打得侧翼‘噼噼啪啪’全是木屑，我当时看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杨梦青乜斜着陈振华，表示很看不起陈振华的大惊小怪。 “杜队长，你和9358的战机中弹太多，我们需要拆开几块机壳，进行仔细清理，需要一些时间。” 原来徐州机场机修大队副大队长吴日夫，大步走过来。 满脸敬仰的望着杜剑南说道：“打沉了2艘军舰，11艘远洋货轮，其中一艘是安宅号，真是太厉害了！” “是全体飞行员的功劳，当然这里面也少不了你们的付出；晚没有关系，就是下午起飞都可以，战机的安全第一，拜托了。” 看着吴日夫满脸激动的离开，陈振华扭曲着脸说道：“杜老大，你刚才说得我浑身起白毛汗。” “话有些矫情，可道理是真的。” 杜剑南的心情不是很好，收拢了笑容，坐下来喝茶。 头顶蓝天白云，远远的青草地上，陈盛馨那小子被一群姑娘小伙子围着，正在绘声绘色的描述着长江之战。 引得那些人不时的哗然。 纷纷鼓掌，大笑大喊。 杜剑南看了一眼腕表，时间是10点26分。 这个时候，张顺谷应该已经回到机场，正在或者已经和武汉航委通过了电话。 4大队也应该回航王家墩。 合肥那边究竟是哪2架战机，也应该明了了。 这时候，从机场临时塔楼里面，一个少尉空管，大步跑了过来。 “杜队长，航委毛厅长电话，要求您立即去接电。” 这个空管少尉，传达完了这个命令，敬佩的望着杜剑南说道：“杜队长，你们9大队真是太厉害了，真了不起！” “其实只要敢想，敢打，不要畏畏缩缩，顾头畏尾，咱们每一个中国人，都可以把鬼子打得屁滚尿流；关键是这个‘敢’字！” 杜剑南有些腻歪的站起来，扭扭脖子，活动了一下身体。 就准备到临时塔楼，去和毛邦初废话。 “嗡——” 这时候，在北面的天空中，快速的飞过来一群小蓝点。 奉命轰炸台儿庄溃逃日军的驱·轰6大队的6架e-152，回来了。 ， 第二百四十九章 通话 杜剑南走进宿州机场临时塔楼调指室的时候，里面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是满脸激动的望着他。 其余的什么都不说，两艘炮舰，就注定了是一个至今无法超越的高度。 在此之前，中国军队没有任何一艘有力的击沉记录。 就比如那个出云号。 其实更是一种真真假假的激励宣传。 此时，那个话筒还放在桌子上面，说明依然保持着通话状态，在线路资源极为紧张的情况下，这种奢侈，显示了航委那边对此事的极度重视。 这也是为什么里面静悄悄的，看到杜剑南进来，一些来自徐州机场的‘熟人’，也不敢和杜剑南说话的原因。 “我是杜剑南，是毛厅长么” 杜剑南朝调指室里面的几个熟脸点点头，拿起话筒。 “剑南，你们打的非常的好，宋秘书长，宋财长，——钱主任，还有陈顾问，对你们9大队取得的战绩，都感到非常的高兴；还有委座，今天台儿庄方面也是大捷，委座亲自指示，你们在信阳机场做好准备，近日将会和李司令，白副参谋长一起来武汉授勋。” 电话里面，毛邦初的声音激动万分。 此时，在他的心里，正一个劲儿的得意。 幸亏昨天同意了杜剑南这员虎将的计划，并且指示合肥机场连夜修好了跑道。 才有了现在这场了不起的大捷。 在和张顺谷通话时，毛邦初特意激动的询问了在大龙窝湖里面，被击沉的那艘炮舰的详情。 这时候的长江江面，日军的海军，除了几艘火力吨位更加强悍的二类驱逐舰。 就只有长江旗舰安宅号，才有这种体积。 击沉日军长江旗舰！ 从某些意义上来讲，甚至比击沉一艘驱逐舰，更加的重大。 就是不知道日军海军第11战队的司令，近藤英次郎少将，在不在炮舰上面。 假如在，这次能不能逃过这次绝杀！ 杀了一个日军将军。 只是想一想，就能让毛邦初内心颤栗。 “是。” 杜剑南觉得毛邦初说得都是屁话，没一点实际的东西。 只得忍着心里的不耐烦，说了一个万能字‘是’。 “周海这事儿，我已经给池州，还有青阳守军下了命令，应该很快就有消息；这小伙子了不起，勇敢无畏勇于牺牲，不愧是党国的精英！” 毛邦初不但是航委军令厅长，还是军令部第一厅副厅长，所以能够给全国各地军队去电命令。 杜剑南艰难的说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只管放心，——” 对杜剑南这种语气，毛邦初不是很喜欢。 不过想着别人是‘靠本事吃饭’，而且这次帮他挣了一个天大的脸面。 也就不去多想。 而是继续热情的说道：“我是问了合肥那边，才知道你们到了宿州，你放心，我不是要阻止你们打鬼子，主动寻求战斗，这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就是完成以后，就不要再耽搁了，飞行员的毕竟精力消耗太狠了；你们今天能不能飞武汉航委需要尽快得到那些胶卷，向世界报告，振奋国民。” 在毛邦初接到张顺谷的电话之前，蚌埠的盗墓大盗李品仙就给航委来电，询问为何用来激励士气的战机，一点影子都没有 毛邦初搪塞过去以后，感觉被摆了一道，在手下将领面前丢脸的李品仙，就把告状电话打到老蒋那里。 老蒋让陈布雷打电话询问毛邦初，毛邦初不敢说是宋秘书长下得命令，老实背锅。 结果被老蒋直接打电话痛骂一顿。 ‘酿希匹畏敌如虎’，‘酿希匹像个娘们儿！’ 说实话，这些评语，当时就把毛邦初吓得浑身冰冷，如坠深渊。 还好这时候张顺谷来了电话。 接了电话以后，当毛邦初颤抖着声音，在调指室重复一遍里面的内容。 整个调指室顿时都沸腾起来。 宋秘书长，宋子文，钱大钧，张有谷，陈纳德—— 都是满脸的惊喜和震惊。 陈纳德当即就指出。 两艘炮舰，其中一艘是日军长江旗舰，11艘远洋货轮，五六十艘运粮船，还有大量的岸上日军机枪据点。 9大队只有8架战斗机，3架中型轰炸机，很难打出如此让人震骇的效果，应该再确定一遍。 惊喜之极的毛邦初，虽然厌烦陈纳德这个乌鸦嘴，不过还是给合肥机场电话确认。 得知在合肥机场杜剑南亲口默认这些战果，而且35中队现在去了宿州，将要攻击蚌埠。 这个消息，把陈纳德都惊得失语。 兴奋之极的毛邦初，立即给老蒋报捷过去。 老蒋听到了战报，电话里面的声音才算好起来，十分肯定了杜剑南的蚌埠攻击。 并且难得高兴的指示毛邦初，一定要找到那个叫周海的飞行员，而且给杜剑南暗示一下，将会和李白一起授勋。 所以现在对杜剑南要去攻击蚌埠日军，毛邦初简直是举着双手赞成。 杜剑南听了毛邦初的话，脸色好看了很多，立即爽快的说道：“可以，打完了蚌埠，我们就回信阳，然后飞王家墩。” “好，我在王家墩等着你们这群英雄们——不，宋秘书长要到珞——” 电话那边，毛邦初一激动，差点把老蒋的老巢也给喊出来了：“要亲自见你；你们飞来之前打一个电话，不要到王家墩，到南湖机场降落。” “是。” 杜剑南还是忍不住问：“厅长，4大队有2架坠落，现在情况如何” 电话那边，毛邦初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是23中队的吴松林和陈怀民——” 杜剑南的两眼有些发黑。 拿着话筒的大手，有些发抖。 “——，陈怀民跳伞，没有事情，吴松林牺牲。” “陈怀民准备怎么回武汉” “在你们飞离合肥以后，不到5分钟的时间，就飞去了大群的日机，对合肥城里面的各种家禽射杀泄恨；陈顾问认为西方记者会对这件事情感兴趣，就和徐州联系，那边的记者果然很有兴趣——” 毛邦初说得自己都感到难以理解。 鬼子在中国大地四处烧杀抢掠，这些西方记者都不愿意浪费胶卷。、 居然会对这事儿感兴趣 “——他们明天将会南下，到合肥实地查看；准备安排陈怀民和吴松林的遗体，一起走庐江，安庆，再乘船回武汉。” 也就是因为电话对面是杜剑南，而且宋秘书长还在一边听着。 换一个人，毛邦初还真不耐烦和对方说这么多的废话。 ， 第二百五十章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能不能安排陈怀民走固始，潢川，到信阳来一趟” “——” 那边毛邦初愣了一下。 不过这时候显然不能驳了杜剑南的面子，只好谨慎的说道：“可以；剑南，现在23中队这个你打下的赫赫威名的王牌中队，正是关键时期，需要这些精锐来支撑。” “不是让他到9大队，分了就分了，就像陈怀民说得那样，在哪里都是打鬼子；只是想和他谈一次，飞行员么，厅长你也知道，说句悲观点的，见一面也就少一面。” 电话里面，杜剑南声音低沉。 “好，这事儿我安排，还有周海那边，我也给你盯着；你放心。” 听到电话里面杜剑南的‘见一面也就少一面’，大贪污分子毛邦初，也不禁有些鼻子发酸，立即应承下来。 —— 杜剑南走出塔楼，外面6大队的e-152正在进行降落。 那些已经降落的飞行员，看到正在停机坪检修的，35中队的7架涂装怪异的e-166。 都只是好奇的问了一两句‘这是哪个中队’‘这么涂装’。 就连声喊着地勤，机修，赶紧加油装弹，好继续去打鬼子。 6名飞行员，都是一脸兴奋的大嚷着各自的战绩，打得临城一带的鬼子，鬼哭狼嚎的惨相。 同时一起忙着给战机装弹。 “兄弟，你们这是要带航弹，是一起搞北面的鬼子么这次我们是去打峄县，有这玩意，一定炸得鬼子全尿性！” 一架离着停机坪不远的e-152，那个飞行员，一边帮着地勤加油，一边看着运送到7架e-166边放着的28颗航弹。 两眼冒光的大喊。 “哈哈，我们去南边，台儿庄没意思，落水狗而已——” “杨梦青，就你话多！” 这时候，杜剑南正好走过来，大声的打断了杨梦青的将要吹牛皮。 然后杜剑南对那个飞行员说道：“峄县易守难攻，别看是二十万陆军，对上这一万多鬼子，进度也是有限，你们多杀一些鬼子，峄县就好打一些；不占领峄县，就拿不下临城。” “你们是哪个中队，9527，9009，9358，这是什么编号还有这涂装，真，呵呵——，航委那些家伙不找麻烦么” 那个小伙子也是一个开朗人，没有搭理杨梦青没说完话里的意思，而是望着杜剑南满脸的好奇。 “哈哈，我们杜老大说了，只要9大队的战绩够牛比，就能让所有的老鸹闭嘴！” 这时候，陈盛馨领着几个军官和姑娘走过来，嘴巴里面开始狂喷：“鬼子，无论是士兵大炮坦克军舰战机，在我们手里，都是渣渣，渣渣！” “槽！” 杜剑南听着直翻白眼。 都不是省心的主儿，只是这句‘让所有的老鸹闭嘴’，估计要不了两天，整个空界都会听到吧。 毛邦初，钱大钧他们这些航委高层。 估计得气个半死。 上午近12点，宿州机场机修师对35中队的7架战机完成检修，经过发动以后，确认无误。 刚刚随便吃了一点东西的杜剑南7人，连忙和几个机械师一起，给战机挂弹。 挂弹完毕，7架战机开始飞升。 “嗡——” 这时候，北面飞来一群战机。 原来是6大队完成了对峄县日军的射击，回航机场。 看到35中队在升空，6大队在机场四周盘飞等待。 杜剑南升空的时候，前面的一个飞行员朝着他高高的举着左手，挥手示意。 不管北上还是南下。 这些飞行员都是在做一件事，消灭鬼子兵！ 不久，35中队的7架战机编队南下。 直扑90千米处的蚌埠。 —— 长江南岸，大龙窝湖西10千米。 周海拄着一根木头棍子当拐杖，在丛林里来回跋涉了三四个小时，再次被眼前这一条宽达近百米的大河，挡住了去途。 后面是渐渐逼近的滔天大火，滚滚黑烟。 在周海跳伞后大约3秒的时间，9357发生了巨大的爆炸，还好他运气，没有遭受到大的波及。 就是被猛烈的热风吹得头晕目眩，结果砸进了这条大河。 幸好落水处是近岸，水深虽然不到2米，可是又有足够的深度，抵御高速砸下来的撞击。 只会狗刨式的周海，在呛了几口水以后，爬上了河岸。 然后，拄着拐杖避开火势，四处寻找出路的周海才明白，这条大河一头连着长江，一头连着大龙窝河。 而在北边是长江，东面是大龙窝湖另一条入长江河道。 形成了一个近30平方千米的封闭河岛。 这种地理，能有效避免火势的蔓延，可他周海也被困在火岛。 烧死那倒是不至于，然而挨饿，一时脱不了困，那是肯定的事情。 今天一直都饿着肚子，走得浑身几乎虚脱的周海，一路跌跌撞撞的来到了长江岸边。 足够宽阔的江岸，使得他不会受到大火和黑烟的威胁。 他气喘吁吁的坐在，用手里的木棍砸死了一条水蛇，拿出小刀开始剥皮，洗干净了挂在岸边沙滩上面一簇茂密的水生灌木树枝上。 就准备到岸上的林火带，搞一些火苗烧烤。 这时候，他似乎听到有喊声。 周海惊喜的望着长江水面，依然是一片空寂。 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神色一凝，手里紧握着木棍趴到了那簇下面。 声音渐渐变大起来。 不过叽里呱啦的周海一句都听不懂。 周海的心跳开始加速，他望着西面的那条百米宽的河流，考虑着是不是赶紧绕过去躲避。 然而，周海终究是没有付之行动，他的性格决定了他还想再看一看。 不久，声音变近，从长江东面的沙滩上面，踉踉跄跄的走过来四个鬼子兵。 “槽！” 周海低骂了一句，仔细去看。 这四个狼狈的鬼子兵，浑身湿透，有一个手里拿着一支步枪，不过现在是当拐杖。 另外三个鬼子，两个赤手空拳，走在中间的那个腰里挎着一把东洋刀，腰间还别着一个手枪盒。 “咚，咚，咚！” 随着这四个鬼子的走近，周海的心猛烈的跳动起来。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周海满脸凶狠的满满蠕动身体，由趴变蹲，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 “，川流，川流！” 当那个把步枪当拐杖的鬼子，正满脸震惊的指着前面几百米处的大河叫嚷。 而那个挎着东洋刀的鬼子军官，则是满脸震骇的望着挂在树枝上面，那条开膛破腹的死蛇。 “嗖——” 一道风声，一个黑影，猛地从后面的灌木丛里跳了出来。 嘴里大吼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啊！” 木棍披头把那个‘东洋刀’砸得头破血流，翻倒在地。 “八——啊！” 下一棍子，就把那个‘以枪当杖’的右手直接砸断。 发出惨厉的嘶号。 “待伏！” “走！” “啊——” 剩下两个吓得脸色大变，转身逃跑的鬼子，也被周海用棍子砸得痛呼着翻倒在地。 “呼哧，呼哧！哈哈，哈哈——” 周海在瞬间兔起鹘落的放倒这四个鬼子，拄着木棍大口喘气，狂笑起来。 ， 第二百五十一章 碉堡 蚌埠，淮河一线。 中午2点20分，35中队的7架战机飞临蚌埠淮河南线重镇。 临淮关。 随即沿着淮河一线，从东到西，然后再向南。 开始对临淮关，凤阳，蚌埠，田家庵，炉桥，——，一带的日军目标。 进行逐次推进的轰炸射击。 在之前，为了配合中国4大队的空中打击。 布防于津浦南线的桂系廖磊第2集团军，桂系李品仙第集团军。 从清晨6点开始，都在各自控制的中日对峙线上，朝着日军阵地，主动的发动了攻击和炮击。 中国方面总计直接投入了近3万兵力，搁在一线战场，和日军第3，9，3师团，爆发了数十起小规模的激烈交火。 目的就是想引诱日军主动进攻，给驱逐机4大队创造战机。 结果被燎得火起的日军各个大队，联队，也不管上面‘固守观望待命’的命令。 ‘噼噼啪啪，轰轰隆隆’的步枪，机枪，坦克大炮，一窝蜂似的朝着中国军队的阵地砸去。近。2万日军步兵，总计近一个炮兵联队的火炮火力，5辆坦克，4辆战地搜索车，整整反击了一个上午。 一口气打下了中国军队十几处据点阵地，完全打溃了中国3个成建制团的军队。 李品仙第集团军直属的一个75野战炮营，也被日军炮兵确定了方位，用50口径榴弹炮，直接洗地端平。 打得‘捅了马蜂窝’的中国军队，叫苦不堪，只得死死的抵抗。 同时盼望着中国的战机赶紧过来，干掉这些猖獗的小鬼子。 然而中国空军就是苦盼不至。 而且到最后，却成了在合肥进行了一场大空战。 来不了了 和毛邦初通过电话，气得盗墓大王李品仙，当时就急红了眼睛。 把电话打到徐州战区司令部，却得知李宗仁，白崇禧都去了台儿庄前线。 然后，不管不顾的李品仙，直接把事情捅到老蒋那里。 电话打完，李品仙也没了劲儿了，传达命令，各部收缩防御，中国空军来不了了。 穗子命令通过电话，电台，传达到各军师旅团，前线一片哗然。 尤其是那三个被成建制击溃的步兵团，还有伤亡惨重的75野战炮营的士兵军官，更是眼睛里面直喷火。 这样，到了上午时。 面对全线败退的中国军队，4军陆军终于停止了攻势，雄赳赳气昂昂的返回各部阵地，或者巩固刚刚占领的阵地。 于是，到了中午2点，整个淮河津浦线一带，中国两国军队都已偃旗息鼓。 坦克回巢，士兵做饭，火炮停歇。 整个津浦南线又陷入了既往的寂静。 唯一不同的就是，整个中国防区的士兵，军官，无不破口大骂中国航委和驱逐机4大队，把桂系陆军当猴耍。 要知道，只是这一个上午，6个小时的攻守。 就有近2000士兵，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所以，当35中队的7架e-66飞到淮河一线的时候，郁闷的发现，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值得重点打击的高价值目标。 到处都是炊烟袅袅。 于是，从临淮关起，到怀宁县城外止，35中队只是扫射和轰炸了一片片荒山田野里面，正在做饭，或者刚刚开饭的鬼子步兵。 虽然打得潇洒，炸得响亮，但是里面的攻击单调而无趣，取得的战果也极为有限。 “哒哒哒——，咔咔。” 杜剑南一直用点射攻击，到最后打完了子弹，丢下了航弹，前方已经是怀宁县城。 其实整个35中队，假如把航弹全部砸进蚌埠，战果多少还是有一些的，但是蚌埠城里面不像济宁，临城那样，是一座空城。 在蚌埠城里面，还住有很多的中国百姓。 包括前面的怀宁县城，也是一样，在杜剑南点射城墙上面的一个鬼子‘歪把子’机枪的时候，城下远处，有很多的中国百姓，正在观望。 杜剑南拿起对讲问道：“还有谁的炸弹没有丢” “我。” “杜老大，没得东西炸啊” “还有我。” 一直想逮大鱼的陈盛馨，陈振华，杨梦青，硬是到现在，还没有丢弹攻击。 “炸个屁，蛇都回洞了，怎么炸看到没有，城外那个碉楼，去把它给炸了。” 杜剑南驾驭战机慢慢盘飞攀升，望着怀宁成外一里处的一个鬼子的炮楼，无奈的皱眉下令。 “不是吧杜老大，这个屁大的炮楼，值得浪费这么多的航弹” 陈盛馨听得直咧嘴大嚷：“我感觉杨梦青的炸弹就绰绰有余。” “什么叫我的炸弹就绰绰有余” 无线里面杨梦青立即不乐意的叫了起来：“我怎么都感觉你的正好。” “都别说了，没有更多的战果让咱们打了，既然选择炮楼，就彻底的毁掉他；记住，无一活口的威慑，比你乱七八糟的炸很多的地方，更加的让人震骇！” 杜剑南不想再耽搁时间。 这次轰炸，其实也就是因为陈盛馨的话，让他忽然有了这个主意。 等到到了合肥机场，得知4大队已经回航，没有去攻击蚌埠，杜剑南更加坚定了攻击津浦南线日军的想法。 也是为了打击鬼子，更多的则是为了给蚌埠守军一个迟到的交代，同时也给航委这董明德看一看。 打了也就是打了。 畏首畏尾，终将是人人喊打，一事无成。 对于战果，杜剑南虽然抱有希望，但是也知道没有陆军的引蛇出洞，很难定位主要想打击的日军炮群。 所以，现在看到怀宁城外站着无数的百姓，杜剑南就不想再浪费时间，要用所有的航弹，彻底的击毁这座炮楼。 给观望着的百姓们以信心。 “好吧，你是老大。” 杨梦青嘟囔一句，驾驭战机，飞向那座鬼子炮楼。 —— “射击，射击！” 看到3架中国战机机，开始压低高度，朝着炮楼而来。 日军第9师团，中队长长富士井末吉中尉，一脸惊惧的大吼着：“打下他们，打下他们！” “哒哒哒——” 架在炮楼碉堡外阵地的挺歪摆子，碉堡三楼正对着北面的挺歪摆子机枪，还有架设在碉堡顶楼的那一挺歪把子机枪。 几乎同时爆吼起来。 把无数密集的子弹，射向高速扑来的3架战机。 ， 第二百五十二章 回航 “找死！” 看到了可笑的一幕，杨梦青，陈振华，陈盛馨，都是满脸的狞笑。 驾驭战机直扑过去。 这时候，杨梦青，陈盛馨两机，已经打完了所有的子弹。 只有陈振华，徐俊峰，还携带着少量的弹药。 “嗡——” 在天空中，在杨梦青和陈盛馨之前，陈振华，徐俊峰就已经完全调整好了飞行。 机头面向鬼子的炮楼。 同时微微前推操纵杆，压低战机，瞄准各自的打击目标，按下红色的射击按钮。 进行俯射攻击。 “哒哒哒——” 八道金色的曳光弹，几乎呈现着完美的直斜线，疾速飙射向鬼子炮楼的2处机枪点。 “八嘎，射击，射击！” “嗖嗖嗖——” 而日军的3挺歪摆子机枪，这个时候，也在中队长，小队长的大吼下。 拼命的进行迎向射击。 然而大正十一式轻机枪，弹丸只有9克重量，枪口动量2600焦耳。 射距一旦超过四百米，子弹的动能，就开始急剧的大幅降低。 就算是好运气，能打到e-166的木质机壳上面。 子弹不被弹开，最多也就是被机壳卡住弹丸，根本就形成不了有效的杀伤力。 而e-166的机枪子弹，弹丸所携带的动能，要远远大于6。5mm口径的歪把子机枪。 7。62mm口径弹丸的重量为12克。 静止射击时，枪口动量就高达3400焦耳。 而且因为又是高速俯射，机枪子弹本身就携带着战机的速度动能。 再加上斜射之中，也是在损失势能增加动能。 所以在距离鬼子炮楼近600米时，8挺pv-1同轴航空机枪进行的俯冲打击。 直到弹丸到达碉堡，弹道也基本没有任何偏移。 而且此时子弹依然保持着高动能的强悍力量，直接飙射向目标点，打得炮楼那里一片‘啪啪啪，叮叮当当’的炸响。 高速的炙热子弹，顿时把2个机枪点的鬼子，打得鬼哭狼嚎。 鲜血和各种肢体的碎片，抛洒四周。 被打得弹跳起来的歪把子机枪，也顿时哑火。 “哒哒哒！” 在打掉了这2个机枪点以后，9009，9359随即开始集中火力，攻击鬼子架设在炮楼外面的那1挺机枪。 8道弹链的绞杀，几乎在瞬间，就这个机枪小组的指挥，机枪手，2个弹药手。 打成四具死翘翘的尸骸。 而鬼子的3挺机枪，也完全变成了哑巴。 彻底的歇菜。 “炸死你们！” “孙子，张开嘴巴，爷爷的大弹弹接着！” “变成灰烬吧！” 随着9001，9876，9009战机上面，各种痛快的大吼。 12枚25公斤级的航弹，狠狠的砸向了下面的那个鬼子炮楼。 “轰，轰，轰——” 在巨大的爆炸声里面，整个日军碉堡极其周边，顿时被火焰和黑烟覆盖。 一朵巨大的蘑菇云，从已经被炸成平地的鬼子炮楼上面，翻腾着涌上天空。 十数里可见。 “嗡——” 而整个怀宁县城的大地，都在微微的颤抖。 此次轰炸，日军半个中队的93名日军步兵，全部被航弹轻松轰杀成无数的碎片。 无一逃脱。 “所有战机，立即回航宿州。” 在杜剑南的命令下，7架e-166随即开始攀升。 朝北飞去。 下午1点，35中队返航宿州机场，进行加油。 而驱·轰6大队的6架e-152，则是接到航委的命令，转场南昌青云谱。 杜剑南看着6大队的几个飞行员，一个个满脸红光，咋咋呼呼的大嚷大叫着什么‘杀得痛快’‘杀得真过瘾’，之类的话。 就只是笑笑，不说话。 35中队这7架e-166，在蚌埠的例子，就说明了几架战机，对于大的陆军集团作战，除非像3月27号打击台儿庄一样，选择重点攻击日军炮群等高价值目标。 不然对于一场数万人以上的大战的影响力，极其有限。 说句不中听的，这6架e-152的3次北飞打击，估计打出的战果，还不如自己这7架携带了700公斤航弹的e-166。 —— 下午1点50分，35中队满油满弹，回航信阳机场。 而这个时候，台儿庄战争，也基本落下了帷幕。 日军坂本支队匆忙丢弃炸毁所有的火炮，焚毁辎重和鬼子尸体。 每人带了4天的干粮盐巴，全力朝着东北方向逃窜。 于当天下午，溃军开始陆续到达台儿庄东北40千米的沂河畔，抢了十几条渔船，横渡马头镇。 日军‘台儿庄先遣队’的两千余残军，则是一路北逃20千米，在峄县南部的山路要隘建立阵地。 阻拦追击的中国陆军。 由濑谷启亲率的增援部队，是撤退建制最完好的一路，沿着大运河西撤15千米。 到达韩庄，接城防御。 至此，中日大运河东战线，暂时稳定下来。 回到了3月23时的对峙局面。 其战（整个第五战区），中国军队毙伤日军11984人，俘虏719人，缴获大炮31门，装甲车11辆，大小战车8辆，轻重机枪1000余挺，步枪10000余支。 而中国军队，尤其是出自于冯玉祥的西北军，伤亡惨重。 庞炳勋部，张自忠部，孙连仲，将近4万伤亡。 实力大损。 而出川的川军，淮河一线阻击的桂军，老蒋嫡系的汤恩伯部，各自大约都有近万人的伤亡。 第一次台儿庄战役正式结束。 —— 下午3点20分，35中队抵达信阳机场。 开始降落。 整个机场，所有人都站在跑道外的草地上，欢迎飞行员的回航。 杜剑南下了飞机，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和五六个话务组的小姐妹站在一起的杨倩一眼，就协助地勤给战机加油。 而机场里面的机械师，则是忙碌的检查战斗机各个部件的完好情况。 不久，机械师杨景升，在梁添成的战机油箱外部的机壳上面，发现了一枚圆润的弹孔。 打开机壳以后，发现对应的油箱上面，卡住了一颗弹头，只有极少量的燃油渗漏。 这一幕，把杜剑南，梁添成，及其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直呼运气。 此时，已经是下午4点整。 看到这一情况，杜剑南在所有的战机没有进行彻底的检查之前。 不愿意再冒险起飞。 于是他命令机械师，把所有e-166照相枪上面的胶卷都取下来，然后委托场长柳达通，派人连夜送到武汉王家墩机场。 杜剑南和武汉通话的时候，毛邦初似乎还在纠结宋秘书长还在等着‘英雄的到来’。 不过杜剑南就一句话，‘我不敢保证这次冒失起飞的安全性’。 ‘冒失起飞’，只这几个字，就把毛邦初的嘴巴堵死。 尽管毛邦初有一百个不乐意，也只能随杜剑南的意思。 打完电话，机械师取下7架e-166照相枪上面的胶卷，柳达通随即兴奋的带着两个心腹，开着卡车冲向信阳城。 他们将乘坐火车，连夜赶往170千米处的武汉。 而杜剑南和所有的飞行员，地勤，机械师，则是开始对10架战机。 进行全面系统的检查。 ，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一定能赢 对10架战机的全面检查，显然不是一个小活儿。 有弹孔的内部位置，自然要进行仔细的检查清理，就是完好的地方，也要查看有没有木屑，以及炸碎的战机部件，子弹弹片，在战机里面崩溅过去。 这些小碎片，暂时是看着没有大问题，然而一旦到了战机在空中进行高速的翻转旋滚的时候，一旦卡进战机的核心机械的时候。 很可能就会出现不可设想的天大灾难。 这次长江沿线，以及蚌埠攻击，打得都是对江河湖泊，平野大地的目标，没有任何激烈的空战。 所以射进战机的弹丸，以及崩碎的战机碎片，都没有激烈的四处位移。 就像卡在9100油箱上面的那个弹丸，假如空战中一旦梁添成进行旋滚，或者掠翼高速侧压盘飞。 强大的油压，说不定就把弹丸挤出去。 众人一点一点的仔细清理，到了近黑，几架战机陆续清理出不少的木屑，弹片，战机崩碎的细小部件。 然而想要彻底的清理完，明天估计至少还得半天。 这时候，折腾了一整天的飞行员们，无不是又累又饿，手脚发软。 杨梦青，陈盛馨这一群飞行员，都想到城里的酒楼庆祝。 不过被杜剑南断然否决，要求早睡早起，明天继续检查各自的战机。 简单吃过晚饭，时间已经是晚上8点，飞行员们开始洗漱。 一切忙完，就到了月上柳梢头的9点时分。 杜剑南有些睡不着，汲着拖鞋，悄悄出门，上了楼顶。 明月皎皎，清风拂面。 杜剑南这才看到上面还站着一个人，嘴里叼着一支烟。 烟火明灭。 听到楼梯处的响声，那个人扭过脸，杜剑南才看清楚，原来是陈振华。 “杜老大。” 陈振华掏出烟，递给杜剑南。 “咔。” 杜剑南点燃香烟，和陈振华并排站着，望着南面的月色，大山，还有波光粼粼的浉河。 “怎么没有睡，从清晨搞到现在，都累了。” “杜老大，本来好好的，突然想起了周海，就再也睡不着了；说实话，周海这个人并不让人喜欢，性格孤僻，我和他一个寝室，到了晚上面对的就像一个哑巴；回屋不是看书，就是睡觉，和他说话，也是问一句答一句。” 陈振华幽幽的说道：“但是，作为我的战友，僚机，可以说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合作伙伴；个人水准非常优秀，而且有着极为强烈的团队作战意识，真要——，再想找一个能和我完全同步的搭档，难！” “呼——” 杜剑南长长的吐出一个烟柱子，许久才说道：“就是为了这？” “这其实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陈振华想了想说道：“就是周海现在生死未卜，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的不舒服，恐怕主要是针对兄弟们的反应而言吧？” 杜剑南一针见血。 “就是这个意思，不，不完全是这个意思，我是恼怒我自己；” 陈振华沉默了一会儿，点头承认：“在睡觉之前，我也一直很兴奋，为今天的大捷，可是等到躺在床上，望着对面空荡荡的床铺，心里面就突然难受起来；我这次意识到，在今天，很可能一个兄弟为了这场胜利，牺牲了自己的性命，永远的离去。” “所以你睡不着了，既怪自己不该这么自私无情，心里面的很深处，也在暗暗的责怪兄弟们太无情，太冷漠。” 杜剑南示意陈振华不要打断他的话，继续说道：“梁添成，杨梦青，陈盛馨，从去年8·14空战开始，就一直在空战，他们都有着击落，每一个人也都被击落跳伞过；” “高志航，李桂丹，王天祥，谭文，刘署藩，乐以琴，巴正清，王怡，李朋祥，李有干，吕基淳，戴广进，黄居国，韩参，许秋风，刘力行——” 杜剑南一个一个念出4大队自去年8·14以来，阵亡战友的名字的时候，声音渐渐嘶哑，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的流淌下来。 而陈振华的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慢慢流淌。 “他们3人，都是看着这些战友，兄弟，一个个个魂归蓝天，几乎每一场恶战，都有战友损落；所以不哭，不是麻木，而是学会了忍住眼泪，埋藏心思，化悲痛为对生活的热爱，对敌人的仇恨，坚定自己和日寇决战在蓝天，死而无憾的精神。” “同样，对于吴炳华，徐俊峰，以及36中队的9名兄弟，也不能说他们什么，既然选择了空军，说不定明天的战斗，你我或者哪一个兄弟，就会战死；而且不出意外，今天的9大队的兄弟们，在抗战结束前，大半都会战死。所以，一句话，不要流泪，要享受生活，去勇敢战斗，要做到生能尽欢，死能无憾！” “抗战结束前；——杜老大，你说咱们会赢么？” 陈振华渴望的望着杜剑南。 “会赢，而且一定能赢！” 杜剑南毫不迟疑的，斩钉截铁的回答。 当晚，在皎皎月色中。 信阳机场9大队飞行员寝楼楼顶，明灭着两点烟火。 久久不息。 如同漠漠无边黑夜里的，两点并蒂守护。 —— 当天夜晚，中国各地广播电台，开始向全国，全世界报捷。 其一，台儿庄大捷，完全打溃日军第5，第10师团的进攻，歼灭日军2万余，击毁日军坦克30余辆，缴获大炮70余门，战车40余辆，装甲车70余辆，汽车100余辆。 重创2个日军甲种师团。 其二，中国空军击沉日军2艘炮舰，其中一艘为日军长江旗舰，11艘远洋货轮，近百艘河道货船，在长江一线，射杀日军步兵无数；同时在合肥空战，击落3架日机，俘虏一个日军飞行员。 随着消息的传播，当夜，中国境内，无论是国统区还是沦陷区的中国百姓们，都是一脸的喜气盎然。 而这个时候，日军广岛大本营，燕京日军华北派遣军司令部，南京日军华中派遣军司令部，南京大校机场日军陆航第3飞行团，上海外海日军海军中国派遣舰队司令部，济南日军第2军司令部。 以及青岛日军第5师团司令部，兖州日军第10师团司令部，韩庄濑谷支队司令部，马头镇坂本支队残军司令部。 则都是一片压抑的惨淡愁云。 ， 第二百五十四章 回武汉 鉴于从汶上县大运河西，一直向南至180千米的徐州。 再到韩庄南大运河，朝东延续到台儿庄，兰陵，临沂一线。 集结了大量的中国军队。 而且汤恩伯军团的出现，让日军大本营看到了一个，重挫老蒋嫡系军队的一个大好时机。 日军大本营有意改变之前的‘暂不扩大中国战场原则’，进而想进行全面的津浦线-徐州战役。 在4月3号，日军大本营召回华中，华北派遣军参谋，冈部直三郎，河辺正三，町尻量基，武藤章，樱田武，梅村乌郎。 研究津浦线战事。 到了4月6号下午，在台儿庄战场，坂本支队和濑谷支队的溃败。 以及中国空军在长江一线的猖狂攻击。 瞬间激怒了大本营里面的鬼子参谋。 纷纷大吼着‘踏平徐州’‘打下武汉’，战意霍霍。 当晚，日军大本营正式下达了‘大陆命’84号命令，决定发动扩大级‘徐州战役’。 同时，大本营参谋总长载仁亲王，于同日下达了，“大陆指”第106号的《徐州附近作战指导要领案》。 把第16师团，114师团，独立混成第5旅团，混成第3旅团，混成第13旅团。 划归西尾寿造中将的第2军。 华中派遣军将动用第3师团，第9师团，第13师团，第101师团，岩仲战车队，参与徐州战役。 同时调第4飞行团，进驻济南西郊机场。 这样，加上原有参与徐州战役的第5师团，第10师团，第1，3飞行团。 日军总计将在徐州一线投入近10个师团，3个陆航飞行团，以及大量的火炮，战车。 近24万兵力。 而这个时候，被胜利冲晕头脑的中国方面，则在6号夜晚，收到一封来自津门的绝密情报。 得到情报的李宗仁大喜过望，随即给武汉去电： “武昌何总长、徐部长次宸(军令部部长徐永昌)兄、熊次长哲明（军令部次长熊斌）兄、林次长蔚（军令部次长林蔚）兄： （1）津息：台儿庄胜利已激起日方反战运动，致预定由国内增加8师亟早解决华北战局之计划打消，现在向鲁南之增兵，均由各战场抽调而来。 （2）我如能把握台儿庄胜利之果而早日解决峄县之敌，则可扩大敌之反战运动，怂动国际力量之观听。确立我胜利基础，在此一举。 拟请委座集中所有力量争此一着，务盼兄等主持一切，以期早观厥成，是所盼祷。” 在电报里面，李宗仁明确要求继续增兵徐州，对日军第5，第10师团残兵，进行雷霆打击，以响应日军‘国内的反战呼声’。 到了7号，中国台儿庄大运河一线的军队，继续对峄县的日军，进行猛烈的攻击。 而日军的坂本支队，则是撤到沂北。 和张自忠，庞炳勋部，寂静对峙。 而在更大的范围以内，中国方面所不知道的是。 东洋十几万新补充的军队，正在日夜兼程的朝着蚌埠-淮河一线，菏泽-济宁-临沂一线。 进行大规模的南北对向运兵。 —— 7号上午，9大队完全清理完所有的战机，之后机械师将会对战机受损部分，进行全面的维修替换。 下午3点，武汉王家墩给杜剑南来电，照片已经加急洗出，确认了击沉的2艘炮舰的身份。 一艘为势多级河川炮舰，常备排水量338吨级的保津号。 一艘为日军海军第11战队，排水量820吨级的长江旗舰安宅号。 电话里面，毛邦初高兴的说道，明天全国各地报纸的头条，将是台儿庄大捷和长江反击战大捷。 在杜剑南接了电话不久，刚回到寝楼，准备收拾一下，和兄弟们一起到信阳城里面庆祝。 大喇叭又嗷嗷叫了起来。 “杜剑南队长请到塔楼，航委毛厅长电话；杜剑南队长请到塔楼，航委毛厅长电话。” “槽！” 杜剑南怒骂一句，只得一路小跑回塔楼调指室。 “剑南，好消息啊，天大的好消息，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电话里面，毛邦初热情洋溢，兴奋得语无伦次。 “屁！” 杜剑南心里腹诽。 “——周海找到了，” “什么？” 杜剑南的心里猛地一跳，充满了狂喜。 “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就是俘虏鬼子将军的时候，用力过猛，脚崴了，哈哈！” “俘虏鬼子，将军？” 杜剑南听得有些发迷。 “4个日军海军俘虏，其中包括日军第11战队司令近藤英次郎少将！” 电话里面，毛邦初哈哈大笑着说道：“他现在在铜陵，委座亲自下令楚同号炮舰立即过去迎接，明天上午他就能回武汉。” “嘶——” 杜剑南狂喜的倒吸一口凉气：“这就破纪录了？” 在他的记忆里，中国抗战若干年，最大的俘虏也就是少将军衔。 而且到现在之前，最大的俘虏就是一个大佐。 “对，对，就是破纪录了；明天上午，在武汉将要举行献俘，委座亲口命令，你们9大队和4大队，都要参加。” “飞机都拆了维修，没法去。” 知道周海没有事情，杜剑南就很高兴了，至于武汉，他还真没兴趣。 “不用，你们坐火车，火车已经给你们联系好，就要到达信阳，你们赶紧去，晚上我给你们接风。” “靠！” 杜剑南暗骂一句，无奈之下，只得同意。 不久，周海安全无事，而且活捉了4个鬼子海军，其中还有一个少将的消息，在整个机场传播开来。 各种欢呼，人人振奋，惊喜，一脸的称奇。 —— 3点40许，9大队的16名飞行员，还有机修庄灭寇。 一起坐着一辆大卡车，奔赴信阳城。 到了车站，一辆客车早已停在那里等候，本来车上的乘客本来都是怨声载道，不过看到杜剑南这一群身穿飞行员便装的小伙子，都理解的住嘴。 因为日军在黄河以北肆虐，所以南下的火车人满为患。 所有的车厢都是人摞人，挤得密不透风。 不光走道，就是每一个车厢的厕所里面，也挤着人。 杜剑南这17人当然不需要去挤着些车厢，而且无论哪一个车厢，也再装不下这么多的人。 他们被安排在列车餐厅，不过里面也坐满了人。 这里面的男女老幼一看都是营养很好，各有来头的人物。 看到是一群空军小伙子，餐厅里面的人大部分都比较热情，很快就挤出来2张餐桌，给9大队的17人。 ， 第二百五十五章 刀山和减压 “呜——” 4点30分，火车启动，驶向汉口。 这个时候，京汉线客车在低负重时的速度，勉强能够达到四五十千米每小时。 信阳机场到汉口火车站，大约有180千米。 假如按照这种低负重，至少也需要4个小时。 然而这人满为患的火车，此时的速度，却是远远小于40千米。 “轰隆轰隆——” 火车驶过浉河大桥，杜剑南望着外面的景色，看了一眼腕表，时间是5点11分。 只出信阳城郊，就走了近半个小时。 “这速度，真是龟速啊！” 杜剑南自从来到38年。 武汉-南昌-周家口-兰州-宿州-徐州-归德-信阳。 一直都是飞来飞去。 这是第一次坐民国的火车。 结果大失所望。 “火车载重太多，而且京汉线各个路段都被鬼子的飞机轰炸过，根本不敢跑起来。” 列车长沈天翎和几个宪兵要去检票，盘查违禁及可疑人等。 路过这里，苦笑着对杜剑南说道：“毛厅长专门打电话到信阳站，要求安排好各位，可是条件确实艰苦。” “确实艰苦，” 杜剑南坦诚的说道：“身为一个军人，让国民处于这种无奈的艰苦之中，是我们的失职，让我们感到羞愧。” 在杜剑南说道‘确实艰苦’的时候，餐车里面的人，有一部分已经微微的露出了脸上掩藏不住的怒色。 要知道在这个餐车里面虽然拥挤，但是对比着那些车厢里面的密不透风，连上厕所都是一种不可能的奢望来说，简直就等于是一个天堂。 居然对这还不满足？ 真是不可理喻！ 然而，等到杜剑南把话说完。 餐车里面，顿时却是一片热烈的掌声。 很多的时候，即使这些有头有脸的成功人士和他们的家人，身为炎黄子孙，大部分也热烈的爱着自己的祖国。 面对着日寇侵略，因为政府和军队的无能，使得他们不得不纷纷背井离乡，艰难的逃难。 对于这些军人，他们早已不敢有太多的奢望。 只要这些军人能有一点觉悟的姿态，就能让中国的百姓们感动万分。 “杜大队长你说得太好了，不过鬼子势大，你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今天这车速只能保持在30公里，到了夜晚可能还要降低一些，到汉口估计已经接近凌晨。” “没有事情，辛苦了。” 杜剑南点点头，知道这个列车长之所以特地过来说这个事情，一定是毛邦初兑现不了‘晚上我给你们接风’。 通过列车长的嘴，来传达这件事情。 “轰隆轰隆——” 火车继续南行，9大队的17人紧紧的挤在2张餐桌周围，还好现在是4月初春，又大开着车窗，虽然拥挤，但是还算是能够忍受。 “谁来搓一圈？” 陈振华把他的飞行包打开，神奇的拿出了麻将。 “谁来玩纸牌？” 陈盛馨则是拿出了一副扑克，大声的嚷嚷：“今天咱们夜战通宵。” “我来，我来！” “还有我。” 旅途单调乏味，一看麻将和纸牌，9大队的飞行员们大半都提起来精神，跃跃欲试。 “我去抽根烟。” 火车风大，人又拥挤，想抽烟民国劣质的卷烟的烟头，很容易就会被大风吹走，落到四周乘客的身上。 这个餐车里面，近半都是女人和小孩。 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少妇姨太太，容貌都在水准以上，穿着丝绸旗袍，露着光洁的胳膊，烟火万一吹过去烧了烫了，就不太好看了。 杜剑南站起来，看到杨梦青正和他旁边的一个妖娆女人说话。、 他想了想就说道：“记住保密原则，泄密者拖出去，‘咔嘣’毙了——” 说悄悄话说得正欢快的杨梦青，脖子猛地一缩，幽怨的望着杜剑南。 杜剑南没有搭理他，继续说道：“还有就是，不要在餐车吸烟，想吸，就到过道或者厕所去。” 杜剑南挤着人群，走向过道。 虽然人人都有座位或者小椅子，可是这样空间就更加的挨挤，他的大腿不免触到走道那些男女小孩的身体。 有一个身穿青花旗袍的女人，杜剑南的大腿无意重重擦着了她高耸的胸怀。 感觉都被他的大腿挤压得凶猛变形。 电的杜剑南心里一哆嗦，根本就不敢去看这个女人的相貌，只管往车厢间的过道走。 “呼——” 到了过道，杜剑南长吁一口气，感觉额头都在冒汗，嘴巴里面言不由衷的心怯自语：“简直就是过刀山啊！” 点起一支烟，望着外面的山水，吹着清凉的山风。 杜剑南心里面的火苗，很久才渐渐的平息下来。 其实对于航委的规定，28岁以前飞行员不能结婚，私下里飞行员们没少抱怨。 他们愿意为这个国家，奋不顾身的勇敢战斗，血染蓝天。 但是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 每天都在进行着大量的飞行训练，每一次升空，都可能是生命的绝响。 谁不怕死？ 谁不热爱生命？ 看着战友们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各种荣誉和期望带来的巨大压力。 让他们每一个人，都一直处于高压状态，几乎喘不过气来。 其实，他们还只是一群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不是绝情灭欲的神。 说实话，看到苏军飞行员一到晚上，经常去喝酒跳舞抒发生理需求。 杜剑南不知道别的队友是怎么想的，他却是死死压抑着心里面的偷偷羡慕。 他不是羡慕这些苏军飞行员们的夜夜笙歌，而是羡慕他们至少找到了一种有效的减压方式。 在杜剑南的后世，看过一篇文章。 作者说到根据国民政府的资料统计，在抗战期间，中国空军共损失各种飞机2468架，牺牲和遇难6164人。 这个作者大胆估计，说道事故造成的飞机损失，约要占其总损失量的三分之一强。 这种说法，在杜剑南看来，未免太夸张，但是也不能说完全是无稽之谈，至少说明了中国战机事故损失的严重性。 而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精神压力过大，没有一个有效的通泄渠道。 “现在中日战争才刚刚开始，后面的日子还很漫长，是该考虑怎么来缓解甚至消除掉这些负面情绪压力了。” 杜剑南紧皱眉头，反复思索，却毫无所得。 但是他知道，这个问题必须找到一种合适的途经去解决。 到了近黑，列车长和两个列车员给9大队带来了卤菜和馒头，原来这是毛邦初之前的交代。 杜剑南也没有回到车厢，而是在地上扑了一件旧衣服，坐在过道里一个人吃。 然后，在夜色中吸烟。 又在喧闹的寂静中，悄然入睡。 ， 第二百五十六章 火车上 “呜——” 在静谧的夜色之中，满载的火车，轰鸣着北出大别山脉的黝黯莽莽群山。 如同一条亮着的雪色长龙，咆哮奔腾在黑暗的长江中下游平原。 此时，已经是夜晚10点。 杜剑南从4号开始，反复设计长江马-芜战役的细节。 5号飞王家墩，说服毛邦初。 6号在战斗中整整飞了一个白天，3000余里的航程，近200里的打击线。 然后在今天7号上午检查战机，拆卸受损部件。 中午午饭之后，杜剑南，柳达通，陈雷一起，上了浉河对岸山顶，查看索罗通20mm机关炮阵地。 一直到近3点，才回到机场。 杜剑南匆匆收拾一下，准备去信阳城内喝酒庆功。 结果却被毛邦初搞上了火车。 所以，在夜色和火车的摇晃之中，杜剑南疲惫的躺在地上蜷缩着。 很快就熟睡起来。 “哐当，哐当——” 火车不疾不徐，摇摇晃晃的前进着。 不知道何时，在车厢过道里熟睡的杜剑南的身边，站了两双脚。 一双穿得是男士黑皮鞋。 一双是白色细高跟露趾凉鞋，里面穿着丝袜。 “这是真疲劳了，才10点这么晃都睡得这么死？还有里面的那些飞行员，都是在强打着精神打牌，不知道这是哪个中队。” 一个男子压低了的声音，带着好奇：“怎么都这么疲劳？” “信阳以前好像也有一个机场，不过听说在9大队裁撤以后就荒废了，而且他们是坐火车，可能是训练的学员兵吧。” 那个穿着青花旗袍的女子，看着杜剑南呼呼大睡，也压低了声音猜测。 “楚楚你大意了吧，这个飞行员的军衔是空军上尉，我之前看了，还有4个中尉，9个少尉，3个准尉，一个二等列兵，哪有军衔这么高的学员兵？” 那个男人若有所悟的吃惊说道：“我之前远远的听那个列车长，似乎叫他陆队长，还是杜队长，不会是？” “怎么可能呢，我似乎听说9大队在襄樊那边；不是说昨天在长江打沉了2艘日军的炮舰，击沉了十几艘在马鞍山盗窃咱们国家铁矿的远洋货轮么。” 那个叫楚楚的青花旗袍女子，很肯定的摇头说道：“况且，真的是的，杜剑南大队长怎么会在这里乘火车回汉口？他们也会驾机回王家墩；杜队长真是好浪漫哦，为了心爱的女孩子，驾驶战机到南湖去买玫瑰花，真是一个铁血柔情的奇男子！” 青花旗袍女说得满眼的星星。 “嗯，嗯，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杜剑南睡得迷迷糊糊正得劲，突然总感觉来了两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嗡’个聒噪不停。 不过浮动在夜风里面，那如兰似麝的馨香。 让他还能够忍受得住蚊子的骚扰，继续猛睡。 做着连绵山峰起伏波澜的旖梦。 这时候，他的耳朵里面就似乎泛起‘浪漫’什么的。 杜剑南迷迷糊糊的睁了一丝眼缝，走道里一片黑暗，就迷迷糊糊的嘟囔一句，闭眼沉睡。 “咯咯，这个上尉真是好有趣哦。” 青花女子愣了一下，突然意动的说道：“利锋，你的相机给我用用。” “这不合适吧，他都睡着了。” 那个叫‘利峰’的男子，有些迟疑。 “要得就是这个效果，一般一般，世界第三？真是好有意思。” 那个叫楚楚的青花旗袍女，在暗色的夜晚，突然朝着睡着的杜剑南，‘很凶’的瞪了一眼。 自信的说道：“他不敢怪我，见了我，他就自己会心怯。” “啊，为什么，你们以前见过面么，那白天怎么没说话？” 岑利峰一脸的诧异。 “你就别问这么多了——，也不是；就是他白天出来时，踩到我的左脚了，都踩扁踩木了；哼哼，他自己心里有数。” 那个身材婀娜窈窕的女子，拿过相机，蹲下来，又站起来。 在暗色的夜风里，不断的选择角度。 杜剑南又睡得迷迷糊糊，可总觉得那两只讨厌的蚊子‘嗡嗡嗡’个不停，然后眼皮里面突然闪起一道强光，伴随着一道‘咔擦’声音。 然后，他就彻底醒了过来。 此时，时间是夜晚10点38分。 火车以过孝感，距离汉口大智门火车站，还有近30千米。 杜剑南睁开眼睛以后，就大概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有些狼狈的站起来，然而脸上的怒色，一对上通过窗外的月色照射进来的光线，照映着那个女子的青花旗袍。 还有在清幽月光下，绸缎旗袍布料包裹的两座高耸的起伏。 杜剑南顿时就气焰全无。 “您好，我叫楚慧蕴，您可以叫我楚楚，林心草都行；这位是我的同事岑利峰。” 楚慧蕴的声音带着京津一带的口音，面向着杜剑南，伸出在月光下瓷白的让人心悸的小手。 一边继续说道：“看您睡得深沉，想着一定是为国家奔波而累，本不想打扰，可是觉得这张照片一定很有意义，激励国民，同时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军队也在努力的奋战；请您不要介意。” “哦，哦，没事，没事。” 杜剑南手忙脚乱的和这个女子拉拉手，又被电得一哆嗦，知道这是下午自己大腿挤压人家引起的后遗症，还在心里作怪。 他连忙收回手说道：“你们聊，我进去还有事情。” 说完，也不敢细看这个美丽女子那娟净脸蛋儿，还有晶莹璀璨的眼睛里面，暗含的‘凶气’。 拿起地上铺着的旧衣服，就朝餐车里面走。 “上尉，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我们该怎么宣传？” 楚慧蕴看到这个空军上尉男子心慌心怯的模样，不禁有些想笑，连忙追着问他的名字。 “就叫无名吧。” 杜剑南不想再丢脸，随口敷衍。 就像一个女澡堂失火，跑出来的女子最应该捂住的是脸孔一样。 只要这个女子不知道他是谁，这件糗事，自己就强迫着当做没发生过，慢慢淡忘。 不然一旦认识，以后每见她一次，自己就得曾经想把她挤扁一次。 “呵呵，楚楚，你看这个上尉慌得，下午估计他把你的脚踩得很疼吧？怪不得当时我和你说话，你都没有反应；啧啧——” 岑利峰嘴里‘啧啧’的说道：“难怪你说把你给踩扁踩木了，当时一定是只顾得忍着疼吧？” 在暗色的车厢过道里，楚慧蕴的俏脸，突然腾的一下子变得通红。 感觉好烫好烫。 幸好近视眼岑利峰也没有看清楚。 ，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为人一世，草木一秋 “走吧，回去吧，这里风太大，太凉了。” 夜风‘呼啦啦’的灌进车厢，瘦成麻杆的岑利峰怕冷不怕热，他被夜风吹得打了一个寒颤，就想回到餐车。 “你去吧，都快进汉口了，我在这里打一个腹稿。” 楚慧蕴走到窗口，吹着清凉的夜风，望着月光下波光粼粼的府河。 让脸上的红霞慢慢的消退。 —— 杜剑南回到餐车，看到在陈振华的面前，陈盛馨的面前，梁添成的面前，都是一大堆银元法币。 三分天下而立。 而杨梦青，张顺谷，吴炳华，这些人都是一脸的苦色。 “兄弟们，明天我们仨请了，大世界，随便玩。” 梁添成大笑着拍着餐桌：“庆贺咱们的大捷！” “大捷，小兄弟是那支部队，又有什么大捷” 旁边的一个身穿中山服的中年人，一直站着看牌，听到梁添成的话，顿时感兴趣的询问。 因为快到站了，所以餐车里面的乘客都不再打盹，闻言都纷纷凝望，侧耳倾听。 “是庆贺咱们中国军队在台儿庄的大捷。” 杜剑南微笑着挤回位置。 这个时候，信息的流动非常缓慢。 而对于信阳城里面的市民，都封闭在那个地域，又没有人有意外传，所以9大队驻场信阳知道的人其实并不多。 杜剑南以前看过一个轶事，说明年以后的二战中，德军用录音的方式，对外播放希特勒的讲话。 结果搞得盟国一头雾水搞不清希特勒究竟在哪里，怎么跑这么快。 对于9大队驻场信阳，能晚一天传到日军情报机构哪里，杜剑南就希望能够晚一天。 —— “呜——” 在火车的鸣响里，火车进入汉口城，驶向汉口大智门车站。 火车停靠，顿时被憋了一路，几乎全体发疯的乘客们，蜂拥的冲出火车。 成群的男女朝着火车背面跑去，解决方便问题。 很多人都是喜极而涕，庆幸自己和家人终于脱离了日寇的魔爪，来到了安全的临都。 杜剑南一行7人下了火车，随即就看到了2辆航委标识的福特轿车，3辆吉普车，停在站台上面等候着。 这2辆轿车，分别是钱大钧和毛邦初的专座，这次极为难得的拿出来，迎接9大队的飞行员。 晚上近凌晨，5辆车子驶入王家墩。 在静谧的夜色中，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远远荡漾在机场。 汽车在中国飞行员驱逐机寝楼前停了下来。 9大队的飞行员们纷纷下车，低声说笑，伸着懒腰。 “咔！” 杜剑南发了一圈烟，点燃，长长吐出。 “哈哈，自从2月25号离开王家墩转场周家口，真是大梦一场！” 杨梦青放声狂笑。 “你晕了头吧，你没回来过” 陈盛馨鄙夷的望着杨梦青说道：“我看你是在火车上和那只骚狐狸勾搭，脑子都留在那女人身上去了。” “怎么可能，我就是聊聊天，过过嘴瘾。” 杨梦青笑嘻嘻的说道：“我这是替杜老大喊得，咱杜老大又回来啦！” “你声音小一点，都几点了” 杜剑南低声训斥着杨梦青：“都吵醒了你就舒服了！” 这时候，飞行员寝楼里面的窗口，一个个的亮了起来。 “剑南，兄弟们！” 这时候，郑少愚的寝室窗口那里伸出一个脑袋，惊喜的大嚷着：“你们怎么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杜老大！” 从另一个窗口，也伸出来一个脑袋，是信守巽的声音。 “杜老大！” 赵茂生的声音。 “杜队，了不起，9大队的兄弟们，大捷啊！” 是许玉书的声音。 “杜老大！” “杜队！” “9大队的兄弟们——” 顿时，整个中国飞行员驱逐机寝楼的窗口，到处都是脑袋和喊声。 在这一刻，杜剑南内心情绪汹涌澎湃。 如大江横流。 在他的心里大声的狂吼，为人一世，草木一秋。 有热血，有拼搏，有坚持的奉献和牺牲。 有这么多志同道合的兄弟一路相伴。 值了！ —— 当晚杜剑南和庄灭寇，睡在他的独立寝室，而36中队的9人，则是到后面的轰炸机飞行员寝楼住宿。 庄灭寇对这次杜剑南点名他跟随队伍，兴奋了整整一路，在车上杨梦青邀请他来牌都不来，说是怕输，要把所有的法币全部捐给杜老大。 当然，前提就是得让他当战斗机飞行员。 杜剑南一路都没搭理庄灭寇，包括晚上睡觉时，这小子居然要给他打洗脚水拍马。 被杜剑南骂了一句‘滚几把弹，别搞这些虚头虚脑’，这小子立马识趣的要把身上全部的6千法币，捐献出来。 杜剑南被搞得哭笑不得，这6千法币，他还是很想要的，不过他的图谋远远不是这点小钱，所以就又一句‘闭嘴睡觉’，结束了夜里的对话。 第二天清晨，杜剑南是在一片大喇叭的歌曲里面醒来。 “凌云御风去，报国把志伸。遨游昆仑上空，俯瞰太平洋滨。 看五岳三江雄关要塞，美丽的锦绣河山，辉映着无敌机群。缅怀先烈莫辜负创业艰辛，发扬光大尤赖我空军军人！ 同志们努力努力，矢勇矢勤，国祚皇皇万世荣。尽瘁为空军，报国把志伸，那怕风霜雨露，只信双手万能。 看铁翼蔽空马达齐鸣，美丽的锦绣河山，辉映著无敌机群。们要使技术发明日日新，我们要用血汗永固中华魂。 同志们努力努力，同德同心，国祚皇皇万世荣。——” 杜剑南静静的躺在床上，跟着一起合唱。 而在他对面的床铺，庄灭寇也早已睁大了眼睛，跟着大声的合唱。 清晨7点，飞行第4，第9大队的飞行员们用餐完毕。 7点30分，毛邦初和长江下游，苏南的隐蔽电台，浙江，福建空军观测警戒站，进行一一确定。 没有日军战机深入中国腹地的迹象。 随后，由苏军战斗机大队负责机场待命，而中国驱逐机4大队，驱·轰9大队的所有飞行员，统一乘车离开王家墩机场。 驶向对面的武昌。 点30许，所有飞行员到达南湖机场，歇息等候。 而航委从武汉各大理发店请来的理发师，女子学院请来的仪容老师，开始给所有的飞行员理发，整理仪表。 尤其是35中队的几兄弟，自从到了徐州战区，一直都生活在战火之中，到了信阳又忙于修整机场。 所以都成了长毛贼。 这时候被一番清理，顿时都变成了一个个风度翩翩的帅气小伙子。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接近上午0点。 ， 第二百五十八章 兵是强兵，将是猛将 这时候，楚同号上面的舰载电台传来信息。 军舰已经到达天兴洲水域，距离武昌红巷码头，大约还有半个小时的航程。 在张有谷的命令下，飞行4，9大队的队员，立即集合。 乘坐3辆卡车，驱车前往红巷码头。 到了码头，在长长的码头上面，已经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武汉市民，全国各界机构人员，学生，记者，大量维持治安的宪兵。 彩旗飘飘，在一些显眼的地方，拉着横幅。 ‘热烈庆祝空军再创佳绩，痛歼日寇’，‘9大队银鹰振威，击沉日寇旗舰安宅号’，‘热烈庆祝周海少尉以一敌四，活捉日军舰队近藤英次郎少将’—— “是4大队，4大队！” “9大队也来了！” “那是杜队长，杜剑南！” “空军兄弟们，干得漂亮！” “爷们儿，好样的！” 随着杜剑南，董明德一群飞行员下了军车，码头上顿时沸腾起来。 不是宪兵阻拦，兴奋的人海早就能把这些飞行员们淹没。 “列队，——立正！” “稍息！” 在张有谷的命令下，第4，第9大队的飞行员，在码头栈桥边列队等候。 “叭叭——” 码头外面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宪兵驱逐堵住马路的人群，一溜儿轿车开了过来。 宋子文，陈诚，陈绍宽，陈季良，曾以鼎，钱大钧，毛邦初，张廷孟，波戈莫洛夫，法肯豪森，陶德曼，陈纳德，尤利安，詹森，卡尔逊，埃德加·斯洛—— 一大群中国军方高层和西洋使节，记者，下了轿车，走到码头。 “立正！” 在张有谷的命令下，飞行4，9大队的队员，呈现两个阵列，抬头挺胸笔直站立。 “这位就是咱们的空军双料王牌杜大队长吧，好样的，打得不错！” 宋子文走到杜剑南面前，大声的赞扬道：“你们都是民族的英雄，国家的栋梁，党国的骄傲！” “照片我都看了，小伙子们干得漂亮，我替海军感谢你们！” 海军司令陈绍宽脸上带着激动，从杜剑南开始，和9大队的6名飞行员，还有机修庄灭寇，一一握手。 而在他的后面海军第一舰队司令陈季良中将，第二舰队司令曾以鼎中将。 也都跟在陈绍宽的后面，紧紧的和9大队的人员，一一握手感谢。 “呜——” 嘹亮的汽笛声，突然在长江北面响起。 一艘悬挂着国军旗帜的炮舰，从下游逆水而来。 “来了，来了！” “来了，来了！” 码头上面，顿时全是激动的叫嚷声。 人群如同沸涌的波浪，涌向长长的江堤。 不久，楚同号靠岸，周海一人当先走下栈桥，后面跟着被海军士兵押运着的五个鬼子士兵。里面有4个是鬼子海军。 个是在合肥击落跳伞，被百姓活捉的鬼子飞行员。 为了能让这次献俘能够更加震撼一些，也为了彰显4大队的战绩，而不至于完全成为9大队的陪衬。 航委直接派了一架运输机，把这个鬼子运到安庆，一起乘船过来。 “哈哈，痛快，痛快！” “这是哪家的猪丢了，还穿着鬼子的衣服” “你懂什么，倭猪，倭猪，——不就说得是这玩意么” “对及，对及；妙哉，妙哉！” 看到那个日军飞行员鼻青脸肿的模样，码头上面顿时一片大笑，各种喧哗。 人人心里畅快无比。 “报告大队长，” 周海忍着左脚的疼痛，大步走到9大队的队列前，立正敬礼，大声的吼道：“35中队周海前来报到，请求归队！” 杜剑南欣喜的望着周海，大声的吼道：“做的不错，准予归队！” “是！” 周海大喊着应令，大步走到35中队队尾，笔直站立。 “啪啪啪！” 陈绍宽两手鼓掌：“兵是强兵，将是猛将！” “啪啪啪——” 法肯豪森，张有谷也开始鼓掌。 然后，整个码头。 数万人一起鼓掌，在江岸荡漾传播。 “近藤英次郎司令，你已被我中国军队俘虏，按照国际公约，我们会给你和其余俘虏，相对应的俘虏权利和待遇。” 宋子文走到近藤英次郎这五个崔头丧气的鬼子面前，大声的宣布。 “什么，怎么不枪毙这些倭狗” “打死他们！” “毙了这五个天杀的鬼子！死了也逃不掉阎罗的油锅！” “报仇，报仇！” “血债血偿！” 码头上面，数万百姓同时发出愤怒的咆哮。 “咔，咔，咔——” 而二三十名中国和西洋的记者，都拿着照相机飞快的拍照。 记录下这珍贵的一幕。 他们拍的照片，在加急洗出来以后，将会和中国航委赠送的4，9大队照相枪拍摄的镜头一起。 飞武汉-西安-兰州-乌市-图兰。 然后走铁路送往莫斯科，再发到欧洲各个报社。 仪式结束以后，码头的中国高官记者，各界西洋人士，第4，9大队的飞行员，驱车返回南湖机场。 在那里，中午将举一个盛大的宴会。 众人一行回到南湖机场，来到宴会大厅，纷纷各自落座。 4，9大队的47人，25中队的人。 混坐在5张紧邻在一起餐桌上。 杜剑南和董明德坐在一起，左侧坐着汤卜生。 加上刘志汉，许玉书，刘宗武，柳哲生，王玉昆，梁添成，张顺谷，杨孤帆，张明生，总共2人一桌。 桌上面摆着点心，水果干果，香烟，红酒，香槟，白兰地，在落座以后，精美的菜肴，开始源源不绝的摆了上来。 “哗啦啦——” 杜剑南看着这些菜肴正在流口水，就听到一片起立的凳子声，还有‘秘书长，秘书长’的热情喊声。 他闻声望去，就看到宋秘书长穿着一身淡青色的旗袍，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面带微笑的走进宴会大厅。 “哗啦啦——” 4个桌子上的飞行员们，纷纷连忙高兴的站了起来。 宋秘书长一边走，一边和路过的桌子边的人士点头，目光却一直在微微的寻找。 杜剑南突然感觉宋秘书长的目光和他对上了，刚想避开，就看到宋秘书长的脸上绽露笑容，朝着这面走来。 “杜队长，董队长，你们打得都非常不错，大涨了咱们国人的士气！哪位小伙子是周海” 得到提示的宋秘书长，高兴的望着周海说道：“小伙子，你的事迹我都听说了，无论在空中还是在江岸，都很勇敢，是咱们中国军人的楷模和骄傲！” 如潮一般的掌声，在宴会大厅响起。 ， 第二百五十九章 帮你 不久，宋秘书长进行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以后，随着乐队的音乐奏响，宴会正式的开始。 此时，已经是下午1点30许。 “剑南，明德，大家今天都放开了喝啊，不醉无归；我刚刚确定过了，江浙福建一带都很安静，没有异常情况。” 毛邦初得到了宋秘书长的指令，专门又确定了一下东部领空的情况。 到了现在这个时间，既然没有鬼子战机的踪迹。 那么按照时间上算，他们今天就不可能出现在武汉领空了。 所以这些飞行员们，可以尽情的喝。 6个飞行中队的兄弟们难得相聚，而且毛邦初又表明今天没有任务，所以在宋秘书长讲话以后，大家都是又说又笑，吃菜喝酒。 都是一群年轻人，大都彼此都十分熟悉，气氛很快就慢慢的上来。 开始了敬酒，划拳拼酒。 “杜队，我敬你一杯。” “不，董队，应该我敬你！” “小信，陪你杨哥喝一杯。” 不久，5个桌子上面的飞行员们，开始掂着酒瓶窜桌斗酒。 “哈哈，今天咱们喝个痛快！杜大队长，你可能还不认识我，但是应该听过我的名字；——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远横，现在驾驶的战机就是2308，在昨天的合肥空战我是首战，2架击落，战机丝毫无损！” 王远横在昨天的合肥空战中，实现了2架击落，可是回来以后整个4大队都完全漠视他巨大的战绩。 而且连大队长董明德，航委作战厅长毛邦初，都没有给他任何的奖励许诺。 这让王远横的心里，一直压着一团火。 在红巷码头，见到周海受到的夸奖和瞩目，直让王远横心里喷火。 而到了宴会大厅，他依然被漠视边缘化。 刚才6个中队的飞行员互相拼酒玩笑，居然没有一个人找他敬酒，成了唯一一个傻子一样的看客。 这让王远横认为这些人，都是在嫉妒他卓越的天才，忍不住掂着酒瓶，端着酒杯跑到杜剑南这桌‘核心席’，大咧咧的朝着杜剑南举酒示意。 眼睛盯着杜剑南，同时嘴里面继续嚷嚷着：“杜队知不知道，这个鬼子飞行员，就是我击落的战机；我早晚会追上你，成为中国的战斗机王牌第一！” 6个飞行中队这5桌猛然一静，刘宗武已经怒变了颜色。 而整个4大队的飞行员们，都纷纷眼里冒火，冷笑着乜斜着王远横。 而四周的桌子上面的人，也注意到了这面似乎出现了一些事情，纷纷张望过来。 就连正和苏军大使波戈莫洛夫说话的宋秘书长，也不禁投注过来视线。 “王远横，这里只是飞行员就有五六十人，都向杜队敬酒，杜队喝得过来回自己桌上去！” 董明德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冷声对王远横说到，同时对马汝何，吴鼎臣几人使眼色，示意他们拉走这个碍眼的家伙。 “王远横，我陪你喝。” “还有我，咱们一杯砰一杯，谁不敢谁是孬种。” 4大队的几个人笑嘻嘻的过来拉王远横。 “别拉我，我和杜剑南说话，管你们什么事儿” 王远横挣脱马汝和几人的拉扯，大声嚷嚷着：“我一个人就打下了2架，俘虏的鬼子飞行员的战机也是我打下的，这成绩，还不配敬杜队长一杯酒你们谁有这个能耐，我就认栽，这酒我就不敬了！” 整个宴会大厅顿时静了下来，连乐队都不解的停止了演奏，纷纷朝着声源处望来。 “王远横，你——” 杜剑南阻止了董明德发抖的嘴唇，右手端着杯子，左手握着香槟酒瓶，站了起来。 王远横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 整个9大队飞行员的脸色都变了，一个个暴怒的死盯着王远横。 而那个庄灭寇，一把抓着一个红酒瓶子，恶狠狠的盯着王远横的后脑勺，就等着杜剑南的一声令下。 “我在上午的车上，听过你的事迹；擅自冒进，逼迫整个23中队为你调整作战阵型；然后突然进行北翼大盘飞，暴露出陈怀明和2309，逼迫他们以2对6；了不起！” 杜剑南朝着王远横竖起大拇指说道：“你对战术和人心的把握，让我赞叹，总能取得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杜队长这么说，我不太同意，现在的空战，本身就是一个骑士般一对一的战场，面对敌人，我当然会做出我认为最有利于我，而且战效最大化的攻击方式！” 王远横一脸理直气壮的网着杜剑南，大声的反驳道：“陈怀民和吴松林，错就错在面对这种情况，他们不是选择首先保护好自己，再求得歼灭敌人，而是自愿当鱼饵；既然选择当鱼饵，就要有被吃掉的觉悟，怨不得别人。” 王远横的声音，在宴会大厅里面回荡。 只要是能听得懂中文的人，虽然不太明白整个事情的细节，不过都对王远横露出鄙夷的神情。 “你的意思是说，陈怀民和吴松林为了整个大局牺牲，反而是他们傻，活该么” 董明德的脸上黑的能滴下墨水。 “董队长在歧义我的话，我是说他们既然选择这种方式，就已经有了牺牲的觉悟；我不是说他们傻，活该，相反我还很尊敬他们；所以我就狠狠的打击鬼子的战机，让他们的牺牲不会白费。” 王远横一脸正色的望着董明德，说得那是天经地义。 直接把董明德气得差点憋死过去。 “如果你是陈怀民和吴松林，当时你会怎么做” 杜剑南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望着王远横。 “我会攀升；这样，那6架鬼子的飞机，要么直冲过去，和22中队对战，为我下一步的尾追创造良机。要么就是北转，先用6打1，然后6打4，利用高速突围。” “但是你算准了陈怀民不会这么做，是不是” 杜剑南继续笑着问。 王远横微微迟疑了一下，点头承认：“是的。” “知道你和周海的区别么” 杜剑南根本不给王远横说话的机会，继续说下去：“都是以命来拖住敌人，给其余战机创造战机；唯一不同的是，周海用得是自己的命，而你——，知道么，能当飞行员，谁都不傻。” “滋溜！” 杜剑南仰头一口喝尽右手杯子里面的辣酒，笑着对刘宗武和董明德说道：“小弟不好管啊” “见笑了，这样的人才，我23中队庙小。” “我4大队也庙小。” 董明德，刘宗武，都是满脸黑红，死死的压制着火气。 “不见笑，林子大了，呵呵——，我，来” 杜剑南说到‘我来’两字的时候，就已经抡圆了左手。 手里的瓶子带着一道弧线和风啸。 “帮，你，” “啪！” 结实的香槟瓶，直接砸在遂不及防的王远横的脑门子上面，猛然炸开。 碎玻璃渣子伴着酒水。 盖了惊诧之极的王远横一头一脸。 “管管。” 杜剑南松手手里只剩下的瓶口，说完了这一句话。 “哗啦——” 王远横的额头上面，瞬间起了一个乌紫的大包，中间皮肉溃烂，夹杂着碎玻璃渣子和酒液血水。 然后，两眼一翻，重重的趴在桌子上面。 随着桌子的倾斜。 一桌子的菜肴，统统倒在他的身上。 ， 第二百六十章 借钱 宴会大厅里面，顿时陷入了绝对的寂静之中，所有人都是一脸震惊的望着脸上带笑的杜剑南，还有趴在地上身上堆满了菜肴和汤汁，一动也不动的王远横。 “你疯了” 毛邦初今天中午一直都是满脸的笑容，也被夸奖或者奉承的喝了不少的酒，正在飘飘然。 就被杜剑南这一酒瓶子，狠狠的砸下了云端。 他大步冲到杜剑南的面前，满眼喷火的盯着杜剑南低声吼道：“喝了几杯酒，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什么场合，你是几岁的小孩，分不清一点的轻重！” “毛厅长——” 董明德。 “遇事总得先问——” 陈振华。 “呵呵，什么——” 杨梦青。 “嗤——” 陈盛馨。 “够横的——” 庄灭寇。 杜剑南举手制止董明德和一群35中队队员的阴阳怪气，望着毛邦初微笑着说道： “这件事情，董大队应该已经跟你汇报过，虽然您选择了沉默，拒绝奖励，但是，这是远远不够的；空军想要真正强大，就必须铲除这些害群之马！没有人做，我杜剑南做，而且我要做得惊天动地，让以后有想此等投机者，以今天为戒！” “你今天可真是‘惊天动地’了，丢尽了咱空军的脸！” 毛邦初声音变调，身体都在颤抖。 “哼哼——” 杨梦青。 “什么是——” 赵茂生。 “哼！” 周海。 “这是除芜，毛厅长——” 梁添成。 “毛厅长言重了，——” 刘宗武。 “这事儿，杜队做得对——” 张顺谷。 杜剑南再次挥手，制止兄弟们的骚动。 “什么丢脸我看是长脸！” 9666投弹手游中击，喝得脸红脖子粗的嚷嚷：“哪家没有败类去芜存菁就是了不起！” 只有喝高了的游中击，没有看清杜剑南的手势，一口气说完。 看到这么多的飞行员帮杜剑南说话，毛邦初才算是酒醒一点。 再一细看，5个桌子的飞行员，人人都是带着怒色，冷眼看着自己怎么处理。 毛邦初就立马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先把杜剑南带走，关起来。 才是最好的平息办法。 不过看情形，这个王远横已经引起了飞行员的众怒。 真要是把杜剑南强行带走，他更怕飞行员群体闹事，那他这个航委作战厅厅长，也算是坐到头了。 这时候，毛邦初不禁暗骂钱大钧这些滑头，一个个磨磨蹭蹭到现在还没走过来。 事情进行到现在，等于已经完全砍断了王远横这个据说后台很大的家伙，在空军的仕途。 下面就该尽量的平和收尾，而不能再激化。 “关我禁闭吧，给你们时间，怎么处理我都接受；兄弟们都不要起哄，听命令，吃好喝好，才是本色。” “好，这是你说的。” 听到杜剑南这么说，毛邦初紧绷的神经猛然轻松了很多，只要能把现在这个糟糕局面结束掉。 事后板子总打不到他毛邦初的头上。 杜剑南这小子，可是敢中途干涉台儿庄战役进程，敢压飞半山庐的猛人。 委座也不是不知道。 自己何德何能，能管得住这头疯虎 “兄弟们拼酒太猛，实在喝不赢，我也正好趁机躲躲酒。” 杜剑南笑着低头捡起掉在王远横身上的盘子上面，放着的一只烤鸡，又拿起隔壁桌子上面的一瓶汽水，大步走向宴会大厅外部。 —— 在杜剑南离开以后，服务人员连忙把晕死过去的王远横抬出去救治，并且清理地面，重新上菜。 出了这个变故，虽然很多人都变得心不在焉起来，而那些记者更是急不可耐的想知道背后的故事。 不过有宋秘书长在这里坐镇，总算是都满脸笑容的继续把这顿饭吃完。 在杜剑南离开以后，整个飞行员这一块，就几乎没有了什么大的声音和拼酒。 只是互相间不断的交头接耳的议论，悄悄统一认识。 不久，在宴会结束前，6个飞行中队，就达成了统一阵线。 而毛邦初，钱大钧，看着飞行员5桌的迹象，只能满嘴的苦涩。 现在就是看宋秘书长和委座，来怎么打这个板子了。 宴会终于走完，一群飞行员走出南湖酒店，就看到宋秘书长正在和陈纳德说话，毛邦初，钱大钧都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 看来是准备上专车离开。 “有没有胆子” 杨梦青的眼珠子一转，拉着周海说道：“咱们去找秘书长借钱。” “啊，我又不缺钱，我——，好，走！” 周海看着杨梦青朝他挤眼睛，诧异的神色随即被了然所代替，毫不迟疑的点头答应。 “我也去。” “还有我。” “一起，一起。” 一听杨梦青的话，大家都明白了背后的意思，纷纷要一起过去向宋秘书长给杜剑南伸冤叫屈。 “别起哄，这是闹着玩的么，别越闹越遭人多反而容易坏事，三四个人就行了，咱们一起。” 梁添成前面说得一脸正色，到最后一句话，顿时引来一片嘘声。 “老梁你昨晚赢干了我们，还有陈盛馨，陈振华，你们过去借钱，然而手里有钱，这可是一个欺骗；我还行。” 昨晚在火车上输得脸都发绿的张顺谷，立即出言反驳梁添成。 “你不行，估计宋秘书长都不认识你，压不住，——来电重量级的；” 杨梦青直言不讳的否决了张顺谷，又好心安慰道：“别介啊老张，为了杜老大我是实话实说，以后只要好好跟着杜老大混，打鬼子，包你名震全国，漂亮姑娘们都把你的照片挂在床头流口水。” “槽！” 张顺谷来了一句学杜剑南的经典骂声，只得弃权。 “我去吧。” 柳哲生站了起来。 董明德赞许的朝着柳哲生点点头，现在这事儿是杜剑南为4大队出头得罪人，4大队在后面躲着也不合适。 “还有我。” “我去。” 赵茂生和郑少愚同时开口。 “我认为应该郑少愚去，赵茂生你才一架击落，太没存在感。” 狗头军师陈盛馨一句话，把在场的大半飞行员，都咽得半死，个个红着脸苦笑。 看着杨梦青，周海，柳哲生，郑少愚四人走向宋秘书长的专车。 董明德稍微大声的说道：“现在没有击落，根本没有什么，中日战争才将将打响，只要勇敢无畏，努力提升自己的飞行技术，你们还害怕打不了飞机” ， 第二百六十一章 全没了 在专车边，宋夫人正在和陈纳德说着事情，就看到一大群站在南湖酒店台阶上面的空军小伙子们，结伴走过来四个。 她仔细看了一眼，周海，柳哲生，这两个人她都是记得很清楚。 其余两个虽然叫不出名字，不过面向十分的熟悉。 应该都是4大队的‘老人’。 “这些家伙，秘书长我去赶走他们。” 毛邦初这时候正在苦恼的想着一会儿见到委座，怎么给自己开脱，就看到柳哲生，周海，杨梦青，郑少愚联袂走过来，脸上顿时又变了颜色。 “不用，我想听听他们的想法，这里面应该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不然为什么杜剑南会这么愤怒我虽然和杜剑南交集不多，但是他是一个非常不错，有勇有谋，极富正义感的小伙子。” 宋秘书长微笑的阻止毛邦初说道：“况且真是杜剑南鲁莽，9大队的小伙子们还好说，为什么4大队，包括董明德，都替他说话，而不维护那个王远横” 一边的钱大钧还没有什么，毛邦初却是满腹的失望。 暗叹着这次有宋秘书长偏心，看来对杜剑南是不会责罚太狠。 他内弟毛瀛初和手下程天亿的仇，就只能继续遥遥无期的等待了。 “报告！” 杨梦青四人走到宋秘书长的面前，笔直立正敬礼。 “小伙子们，为什么还不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 宋秘书长微笑着，优雅的回礼。 “报告秘书长，我们，呵呵——” 杨梦青突然很‘腼腆’的笑了一下，看得周海几人浑身恶寒的说道：“我们的钱花完了，这次好不容易来武汉，下午想出去玩一圈儿，想一人借500块钱，以后我们的薪金里面扣。” “嘶——” 一圈的陈纳德，钱大钧，毛邦初，宋子文，都听得满脸惊诧的倒吸凉气。 “呃——” 宋秘书长中午也喝了一些红酒，被杨梦青的话给咽得直喘气，本来就染着酒红的脸，就更加的红嫩了。 好一会儿，宋秘书长才微微喘气的问道：“你们借这么多的钱干什么，只是在武汉玩耍，哪能用这么多的钱” “其实，是想给家里寄一点。” 杨梦青继续满嘴胡话。 “嗯，你们去找董队和杜队，——不只是这事儿吧” 宋秘书长明白过来，杜剑南还关着禁闭，怎么给他们预支薪金。 “杜大队其实真冤啊，他可是一心为空军和党国，没有一点的失心，航委总共才给9大队批了2万块钱，前几天为了修整机场跑道杜老大二话不说，把所有的积蓄——” 杨梦青也不知道杜剑南有多少积蓄，觉得说少了没有震撼力，就嚷嚷道：“两千块钱，全部捐献出来了。” “两千” 杨梦青的话，再次让众人吃惊不已。 而那句‘航委总共才给9大队批了2万块钱’，则是把钱大钧搞得满脸通红，臊得不行。 “就是两千，没有好的跑道，怎么才能顺利的起飞打鬼子这次之所以揍王远横这孙子，就是因为他为了自己的战绩，陷害同一组的陈怀民和吴松林，结果在1打6的情况下，反而让日机打下了2架，陈怀民跳伞，吴松林战死！” 杨梦青冷哼的说道：“1打6，击落架，自身损失2架，其余架日机从容离开；不是王远横搅局，这6架就是一个全歼！” 宋秘书长望向柳哲生，对于合肥空战，当事人4大队，才最有发言的权利。 “不敢说全歼，鬼子的战机是川崎-2型，速度太高。——不过本来刘队长的战术很好，王远横故意冒进，然后逼迫2中队变阵，接着他又突然北转盘飞，逼迫陈怀民和吴松林以2打6，他则是飞到侧翼捡便宜；” 柳哲生实话实说道：“他打下2架是不错，不过代价就是2中队也置换了2架；这场战役，本来就不需要任何的战损，就能打赢，结果——” 听了柳哲生的话，宋秘书长，陈纳德，宋子文。 都明白了。 “上帝，这样的人，假如在美国空军，就会被送到军事法庭！” 陈纳德满脸的震惊。 “钱主任，毛厅长，这件事情怎么没有上报” 宋秘书长的脸上也出现了怒色，望着钱大钧和毛邦初质问。 把两人问得面红耳赤，嗫嚅无声。 “杜剑南虽然关禁闭，可还是你们9大队的大队长，你和周海去找杜队长预支；哲生你们两个，去找董队长预支。” 宋秘书长知道钱大钧和毛邦初一定有话，不好当着飞行员们说，就飞快的解决借钱的事情。 —— 珞珈山，听松庐。 回到了听松庐，宋秘书长和老蒋，宋子文，总算是通过毛邦初的嘴巴，搞清了合肥空战的事实真相，以及王远横的‘关系’。 “委座，不管王远横怎么做的，他的枪口没有对准战友，只是在打日军的战机，而且首战2架击落；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又让人不齿，所以我和钱主任商议，决定对其不奖不罚的冷处理。谁料到杜剑南——” 听着毛邦初解释，一边站着的钱大钧心里直骂娘，心想着你什么时候和我商量了，你和鬼商量了吧 但是也只能无声默认着，被毛邦初拉下水。 “酿西匹，给老何一个——” 老蒋忍着怒火住了嘴巴，然后怒气冲天的骂道：“你们不知道杜剑南是个一点就炸的炮仗，听说他和陈怀民的关系很好，事前就没防着这事儿结果在国际友人面前，丢了老子的丑，这次一定不能轻饶了这个混蛋！” 钱大钧，毛邦初，低头老老实实的站着，不敢吭声。 “达令，其实杜队长这么做，不是你一直赞赏的事情么；如果国内的军队，都能没有私心，不计较自身的得失，一心打鬼子，哪能让日寇这么的猖狂依我看，就是因为王远横这样的聪明人太多了，所以国内几百万军队，却是节节败退。” 宋秘书长微笑着说出这些话来，顿时让老蒋哑口无声，半天说不出来话。 “即使情有可原——” 一屋子人都知道，杜剑南这次算是又逃过去了。 “——但是也不能轻饶；你告诉杜剑南，所有的奖励，青天白日徽章，少校军衔，以及奖金，全都没了！9大队怎么才给批了2万经费，修整跑道还需要杜剑南掏腰包” 老蒋看到钱大钧直冒汗，就放了他说道：“想要再打出一个王牌大队，就得舍得花钱，包括战机数量，按照你们的合议——，轰炸机减去4架，给架，不然都翻天了！尽快给他们补充完整。” “是！” 钱大钧老实应令，心里面把杨梦青骂了一遍又一遍。 ， 第二百六十二章 人心和热血 夜，南湖机场禁闭室。 在下午，通过给杨梦青，周海批条子，杜剑南知道至少自己这个9大队长的位置，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不过杨梦青说自己捐了2千块大洋，却差点把杜剑南给憋死。 满打满算，他手里还有七八百块大洋。 虽然每月的薪金就接近两百，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回到信阳机场，杜剑南所做的第一件事，就得立即想办法，把这个无中生有的大窟窿给填上。 不然杨梦青就成了说谎。 有些事情，比如这‘2千块大洋’，如果杜剑南不填，任何人也没法说三道四。 但是杜剑南始终认为，在每一个人心里面，都有着一杆秤。 就像今天他砸晕王远横，就连一向洁身自好的董明德，都敢和毛邦初顶话。 就已经说明了太多的问题。 所以，这钱他必须尽快填上去，而且不能用机场兄弟们的钱来填这个窟窿。 说白了，就是不能冷了人心。 在现在这个血和刀的大时代，杜剑南认为。 人心和热血，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此时，已经是夜晚11点，整个南湖机场漆黑寂静，只有头顶有盈盈小月一轮。 蟋蟀已经开始在机场的草丛低鸣。 南湖机场不像王家墩机场，二十四小时都有电流。 白天用电力公司的电，晚上夜深电力公司停止供电，就用机场的发电机发电。 而南湖机场则是一到时间，就会停电。 除非有需要，才会用柴油发电。 在停电以后，杜剑南的桌子上面，点着一盏煤石灯。 把禁闭室里面照得雪亮。 一支派克钢笔，一瓶蓝墨水，一叠信纸。 一盒烟，一个火机，一杯热茶，一瓶开水。 “ 随着地球大陆资源的枯竭，环境的恶化，世界各国纷纷把目光投向南极洲，南美突然崛起的两大强国，加剧了世界列强对南极资源的侵占，使得南极条约成为一纸空文。然而，人类的理智终于取得了在另一方面的胜利，在争夺南极洲的同时，全球开始无核化，各国承诺彻底的销毁核武器。——” 很多的事情，就是杜剑南进行的各种尝试。 他不敢说哪一截柳枝插进泥土，都一定能够长成参天大树。 但是‘做’，才有着某一种可能。 假如什么都不做，那是绝对都没有任何可能的事情。 —— “您现在已到达地球5800千米深度，速度是78公里／秒，已经进入晶体状态的铁镍合金固态地核，正在接近地心！” —— “和这条伟大的地心长城相比，你们这些只知道哭哭啼啼的人，是多么的可怜可笑。哈哈哈哈……” —— “不，地球隧道没有成为长城和金字塔，它成了伟大的地球大炮！——” 当晚，杜剑南彻夜未眠。 不断的修改，终于在东面的天空露出晨曦之前，血红着眼睛完成。 在上一个短篇，杜剑南还让陈振华帮着翻译成德文，而这一次有了法肯豪森的亲自翻译许诺，杜剑南直接交原文就可以了。 早晨7点，杜剑南没有等到禁闭室里面的早饭，而是南湖机场的一个少校，要带他到王家墩，面见毛邦初。 两人驱车出了南湖机场，在附近吃了早点，杜剑南要求先到法肯豪森的东湖别墅。 那位李少校微微迟疑了一下，随即调转车头，驶向珞珈山。 他不是不想早点把杜剑南送到汉口王家墩复命，只是面对着杜剑南这个空军传奇般的存在，他实在生不出一丝忤逆的心思。 杜剑南到了法肯豪森的别墅，法肯豪森和战地记者尤利安，已经在湖畔等待。 而且对日作战大本营作战组中将组长刘斐，居然也在这里。 “哈哈，杜队长，您昨天可真英武，这里面一定有着很有趣的故事；这是您的新小说——” 尤利安接过杜剑南手里的信纸，随手扫了一眼。 之前那个，虽然很有意思，不过更多的只是一种对星际文明差异的思考。 说实话，尤利安也只是觉得有一定的可读性而已。 而那篇短篇，已经通过联通世界的铁路线，朝着德国的一家报纸传递。 法肯豪森是没有能力让报纸刊登这篇冷文，不过尤利安作为对杜剑南表达的善意，使得他出手干涉这件事情。 使之异常顺利。 “地球大炮” 尤利安只是看到标题，目光就猛然一凝，只是这个名字，就暗暗契合了德意志的意志精髓，让他惊诧万分。 “地球大炮，这是什么” 叼着雪茄的法肯豪森，也猛地坐直了身体。 就连刘斐，也是满脸诧异的望着杜剑南，心想着这小子怎么写小说起来了。 还地球大炮 “随着地球大陆资源的枯竭，环境的恶化，世界各国把目光投向南极洲。——南极洲杜队长，您真是太有想象力了！” 尤利安开始用并不是很流利的中文，大声的朗读起来：“——，南美突然崛起的两大强国，呵呵，这怎么可能——全球开始无核化彻底的销毁核武器！” 尤利安震惊的望着平静的喝咖啡的杜剑南，失声叫到：“什么叫做无核化，什么叫做核武器” 听得那个拘谨坐着的李少校，吓了一跳。 刘斐也是一脸惊讶的望着尤利安。 而法肯豪森则是满脸的迷茫，搞不懂什么叫做‘核’什么的，以及尤利安怎么会如此的失态。 难道是他那些什么鬼劳子‘神秘学会’‘占星术’‘黑魔术’，也在瞎几把鼓捣这些不羁的神话 尤利安在这个时候，感觉头皮发麻，目光死死的盯着面带微笑的杜剑南。 作为希莱姆的心腹，尤利安当然知道奥托·哈恩教授，在柏林达勒姆威廉皇帝化学研究所，正在进行的神奇实验。 因为海森堡的报告，让德意志有了一个梦想，想要打开原子核这个神奇的潘多拉魔盒。 获得神一般的力量。 但是，今天这个世界最尖端而隐蔽的东西，居然被一个落伍的亚洲国家的一个空军上尉，堂而皇之的写在文章里面。 如何不让他心颤。 “爱因斯坦的质能方程，用中子轰击元素，产生核裂变，损失的质量可以变成巨大的能量。我稍微计算了一下，1克的质量损失，大约相当于10吨的tnt当量，这种想象是不是很吸引人” 杜剑南似乎很漫不经心的说完这些话，在深的东西，他是死活不会再说了。 “10吨” 法肯豪森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这怎么可能！” 李少校则是像是听天书一般，两眼发直的望着杜剑南，心想着这个杜上尉，可真能吹啊！ 1克等于10吨tnt。 你怎么不去上天 而刘斐望着尤利安那扭曲的表情，则是脸颊抽动，眼神闪烁。 ， 第二百六十三章 馒头就咸菜的憋屈 尤利安的身体微微颤抖，他声音变调的说道：“您能不能说得更仔细一些；那种元素产生的中子，轰击什么元素，什么叫做裂变” “我只是一个科幻小说家，只负责假想；就像凡尔纳的科幻小说，80天环游地球，鹦鹉号，电池，飞机，航母，不是都已经实现了么” 杜剑南自认为回答得滴水不漏。 “您的意思就是，核武器一定会实现。” 尤利安好不容易控制抖动的身体，又开始抖。 “当然会实现。” 杜剑南毫无迟疑的说道：“其实核武器，在我设计的未来大宇宙时代的征伐版图里面，只是一种很低级，又粗暴，而且毫无美感的落伍武器。不过对于现在的世界——” 杜剑南站起来，拿起桌子上面的一支水笔，又从依依不舍的尤利安的手里，拿回写满字迹的信纸。 在开头的最上面，写下了一句传播世界的经典： 至少在现阶段，谁拥有足够当量的核武器，谁就能称霸世界。 —— 4月初的南湖，湖光滟潋，人坐湖岸，沐浴春风。 分外惬意。 尤利安用了接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昂扬顿挫，读完了这篇中短篇科幻。 一直读得嗓子沙哑。 法肯豪森，刘斐，李慕白，都是静静倾听。 脸上神色纷杂，都有向外之色。 如果说刚开始众人被杜剑南提出的这个‘新概念’惊讶了一把，那么后面的打通地球，创造出1。26万千米的0能量运输。 则是让众人叹为观止。 还有听不懂的‘天空电梯’，‘电脑’，—— 都是那么的神奇。 “真是了不起，了不起，这篇文章和上一篇相比，简直就是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尤利安满眼火热的望着杜剑南赞叹。 “天既是地，地既是天；我们站在地球上，我们认为的上，只是我们的参照，不说整个宇宙，就是太阳系，银河系，何为上下南北东西。” 杜剑南的话，让法肯豪森，刘斐，李慕白听得直皱眉，感觉现在这情形真是怪异之极。 大家倒不是军人，参谋，王牌战斗机飞行员。 倒是成了科学party。 “是极，是极！” 尤利安倒是对这感兴趣之极。 “尤利安先生，这么说，这篇能上报” 在插树枝的时候，他倒是不介意现在就搞到一些实惠的东西。 “绝对可以。” 尤利安嘴里忽悠。 “那么，呵呵，这些天我刚捐了2千块大洋，手头，呵呵，有点紧。” 杜剑南说得一脸的正气，听得一边的刘斐和李慕白，羞红了脸子。 “呃——” 尤利安微微一愣，然后开心的大笑道：“好说，好说。” 中午11点，杜剑南和晕晕乎乎的李少校离开了珞珈山，前往汉口王家墩机场。 刘斐也神情奇怪的告辞离开。 而尤利安则是直接拿着信纸，驱车跑向了德国大使馆。 在向陶德曼表明了他的‘盖世’身份以后，尤利安利用无线电台，开始朝着国内进行阶梯中转联络。 他先发了一段精简的内容，焦急的等着国内的消息。 等了快一个小时，到了下午2点，也没见回音，尤利安不禁气得怒骂。 得到了发报员的提醒，他才明白，这个时候，才是德国的清晨7点。 不久，显然这篇科幻文里面的‘核武器’‘南极洲’‘地球大炮’‘打通地球’，引起了德国方面某位高层的极大兴趣，来电要求全文发送。 准备当一本小说，来打发掉这无聊的一天。 西洋历1938年4月8号。 这是历史上第一次通过一本科幻小说，提出了‘核攻击’这个概念。 载入史记。 当日，德国驻武汉大使馆的发报员，整整发到夜晚近11点，累得半死，手指淤血不堪。 心里面把那个素未蒙面的杜剑南，骂了一遍又一遍。 —— 在4月8号整个上午，毛邦初等得大发雷霆，却始终找不到杜剑南和过去接人的李慕白跑哪里去了。 甚至毛邦初怕出事，打了六七个电话，才确定吉普车并没有离开武昌。 11点30，他得到武昌船桥警卫连电话，车子出现，开始过江。 气得毛邦初又摔了杯子。 接着，他收到听松庐陈布雷打过来的电话，让他转达杜剑南，先不要离开武汉，把交给法肯豪森的那片文章写下来，送到侍从室。 这样，毛邦初才郁闷的知道，原来杜剑南根本就没把他的见面当成一件‘鸟事儿’，而是去给德国佬送什么狗屁文章去了。 不过毛邦初心里面还是非常的吃惊，是什么破文章居然一起了陈布雷的注意，点名要看 这小子何时这么牛比——不，毛邦初立即不得不恼火承认。 似乎这小王八蛋，一直都很牛比！ 毛邦初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到12点了，肚子就咕咕的响。 他本来想到航委高层小餐厅去，让厨子弄两个小炒，喝一点小酒儿。 不过又怕杜剑南过来找不到自己，又溜出去鬼混了。 于是他让副官胡柳波，给他从食堂拿了三个馒头，一点咸菜，就在办公室就着茶水，慢慢的啃。 “报告。” “进来！” “你怎么这么没有时间观念，都什么时间，才过来你的纪律呢，你还是一个空军么！” “厅长，您真艰苦啊！” “现在正值国难，多少人饿着肚子，哪能还大鱼大肉，能有馒头吃就不错了；你们这些小青年——” “这个混蛋，怎么还没来” 三个馒头，毛邦初啃了快半小时，连喝了三茶杯水，心里想了半天‘装逼的一幕’。 结果三个馒头都快啃完了，毛邦初依然没有见到杜剑南的踪影。 下午1点，毛邦初等得满肚子委屈加怒火。 可对于陈布雷的交代，他又不敢马虎。 只好别扭的躺在沙发上面午睡，嘴里面愤怒的嚷嚷着：“你行，你是我爷爷行不行行不行” —— 杜剑南和李慕白过了长江，看看腕表已经快12点了，估计毛邦初也不会老实的在办公室等他，于是决定吃了中午饭再说。 李慕白现在还在晕，以至于回来时都是杜剑南开得车子。 他简直无法理解，那个德国记者就真的给了杜剑南稿费了，而且给了5千块法币。 作为一个陆军少校，他的国难薪金为80块法币，这5千法币，他不吃不喝不花，5年也攒不了这么多！ 而且那个记者说，这只是预支，以后视情况，还会有稿费。 简直就刷新了李慕白贫瘠的想象。 所以杜剑南提出吃了午饭再回航委，李慕白虽然知道不对，可是都这个时候了，早已很不对了。 也就破罐子破摔的跟着杜剑南，下馆子吃饭。 而这个时候，在听松庐，老蒋也是食之无味的边吃边骂。 “酿希匹，这叫穷，敲竹杠，敲到德国人的身上去了；这是抱怨我不给他奖金，故意抹黑党国！他一个月都200法币，天天鸡鸭鱼肉，都吃不穷他！” “两篇短文5千块法币，以后还会有稿费，真想不到杜剑南还是能文能武；等文章送过来，我一定要好好的观赏一下。” 宋秘书长倒是很有兴致。 “不吃了！” 老蒋被宋夫人的话，给憋得吃不下饭，放下筷子走到庐外，望着广渺东湖。 这样他才能吐一口郁气，忍着下手令让宪兵捉了那个混蛋，一枪‘咔嘣’省心。 ， 第二百六十四章 马丁139 杜剑南和李慕白在汉口江岸的一家酒楼，叫上几个小炒，一人又要了一碗刀鱼面，大吃起来。 小炒油辣，刀鱼鲜美。 两人就着小烧，喝得好不过瘾。 然后晕晕乎乎一路慢车回到王家墩机场，已经是下午2点。 这在杜剑南看来，时间正好。 到了毛邦初的办公室，是胡柳波轻轻开得门。 胡柳波站在门边，神情复杂之极的低声告诉杜剑南，毛邦初整整等了他一个上午，中午都没离开，此时正在午睡。 听到这话，当时就把李慕白骇得酒醒了一大半。 不久，杜剑南敲开了毛邦初的小办公室。 毛邦初的小办公室里面，有卫生间，杜剑南进去的时候，毛邦初终于用凉水，成功的压住了大半的怒火和郁气。 “你喝酒了” 杜剑南一走进办公室，毛邦初就闻到了满鼻子的酒气。 顿时火冒三丈。 老子在这里死等，啃馒头吃咸菜，睡沙发。 你特么的居然还有闲心去喝酒 真特酿的是一个混账王八蛋！ “哦，属下在来武汉之前，就和法肯豪森顾问约好了今天上午见面，结果去了以后被事情堵在那里，一直到快12点才过长江船桥到了汉口。” 有李慕白一路跟随，杜剑南也知道瞒不过去，而且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 就笑嘻嘻的做出一脸的‘敬色’说道：‘我寻思着厅长您日理万机，也一定下班了，就在城里随便吃点东西。——厅长您真是一心为党国啊，中午居然都不下班，听说还啃馒头和咸菜，真是让人敬佩。” 听到杜剑南这么说，毛邦初的脸色才算是好看一点。 并不是说毛邦初好哄，而是毛邦初怕搞得太僵了，一个航委少将厅长和一个上尉较劲儿。 传出去，吃亏的还是他毛邦初。 况且最关键的是，他还真的怎么不了杜剑南。 现在对于杜剑南的各种奖励和提拔，老头子已经‘砍了’个干净。 处罚，甚至罢免杜剑南。 他毛邦初虽然有这个权力，不过却没有这个胆子。 一想到这，毛邦初就更加的郁闷。 “你昨天的恶劣表现，给航委和党国的形象，带来了极大的负面影响，委座及其震怒！我是一再为你作保——” 毛邦初依着他一贯的官僚做派，本来还想忽悠一通，可是一看杜剑南那带的，让人手痒的玩味微笑。 顿时就没心情再胡扯了。 毛邦初一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这些鬼话忽悠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还可以，用来对待杜剑南这样水火不侵的老油条，简直就是瞎子点灯白费劲。 搞不好，反而还会成为杜剑南这个混蛋的笑柄。 于是，毛邦初就不再废话，开门见山的对杜剑南说道：“原计划给你的所有奖励，已经全部取消。” 杜剑南点点头，表示明白。 来到这个时代，杜剑南和身在局中的人，有着近乎本质的差异。 对于世人所最求向往的东西。 例如金钱，荣誉，名望，权利欲，甚至美女。 他都没有太大的兴趣。 他的终极目的。 就是让我中华儿女的血，少流一点。 让鬼子的死亡和鲜血，更多，更惨烈一点。 只要不罢了他的9大队长的位置，对于老蒋的票子，徽章，军饷。 杜剑南还真是，‘我无所谓’。 看着杜剑南的这副牛气哄哄的‘叼’样，毛邦初心里就直冒火。 他忍着火气，继续说道：“下面就是9大队的事情，35中队扩充为10机编制，36中队6机编制，sb-2现在重点配备给1，2大队，6，8大队还在等；——不过马丁-139wc你要不要。” 杜剑南的心里一跳，有些诧异的望着毛邦初。 在1936年底，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参谋本部，就制定了1937年度的，该计划分为甲、乙两案。 在两个方案中，都对空军提出了轰炸东洋本土的要求。 而想要完成这个计划，最需要的是能够从中国大陆飞抵东洋本土的远程轰炸机。 抗战爆发前夕，中国空军能够执行这一个任务的战机。 只有6架德国的he-111a轰炸机，6架马丁-139wc轰炸机，6架萨伏亚s-72轰炸机。 到了37年底，只有一架he-111a轰炸机幸存。 轰炸根本就无从说起。 在37年10月底，中国接收了苏军的6架图波列夫tb-3重型远程轰炸机，这让中国看到了空袭东洋的希望。 结果37年11月30号，航委高层的脑子发神经，居然派出5架tb-3从兰州飞到南昌青云谱训练。 结果在12月13号，日军第13航空队空袭南昌青云谱，5架轰炸机都没来得及升空逃逸。 当场炸毁3架，2架报废。 和那架德国的he-111a一样，成了一个硕果仅存的独苗，用作运输机。 于是，航委轰炸东洋本土的梦想，再次成为黄粱美梦。 时间匆匆走到38年。 自抗战爆发以来，美、英、法、荷等国的多名冒险家、志愿者先后来投效中国空军。 经过考核，有7名飞行员、4名机械员签定了合同。 后以他们为核心，在1937年10月在汉口组织了‘外员队’。 1938年1月，第二批马丁-139wc到货4架，在陈纳德的建议下，交给了这些洋人驾驶。 而由于原中国空军2大队14中队飞机损失殆尽，遂改‘外员队’为第14飞行中队。 下辖马丁-139wc轰炸机4架，伏尔梯v-11轻轰炸机7架，洛斯诺普2e轻轰炸机5架。 16架轰炸机。 而这支飞行中队，自从37年夏天成立，因为隶属陈纳德直管，航委无权调派，总共就出过2次轰炸任务。 没有任何的斩获。 完全成了浪费中国宝贵外币和战机的废物。 整天放任自流无所事事，仗着一张老外脸孔，在中国当高高在上的大爷。 只会满嘴叫嚷着‘远涉重洋支持中国的抗战’，吃喝玩乐。 在38年初，随着大量苏军战机到达中国，中国的空军力量开始大幅增长。 于是，在老蒋的示意下，航委希望第14中队进行远征日本的轰炸。 但是外籍队员称这一任务有去无回的可能性最大，所以要高价报酬，以至航委无法接受。 当时能够担负这一任务的飞机，惟有美国马丁-139wc。 可这些飞机还在14队外籍飞行员的控制下，要想无条件调出使用，并非易事。 ， 第二百六十五章 徐焕升的那封信 就在航委一筹莫展的时候，委员长侍从室的专机飞行员徐焕升上尉。 自告奋勇的提出，由他负责重新组建远征队的具体事宜，并设计从洋人手中夺回飞机。 在3月16号，中方制造了一次假空袭警报，命外籍飞行员将4架马丁-139wc飞四川成都。 到达以后，徐焕升便立即布置地勤人员抽除飞机上所有余油，派出卫兵站岗，任何人不得接近。 用计强行收回了这4架马丁-139wc。 在对峙最激烈的时候，这些‘外国友人’甚至掏枪指着徐焕升。 之后，徐焕升写了一封信。 致马丁飞行员们： 你们将搭乘欧亚航空公司的飞机，于两天后顺利返回汉口，那里还有别的任务等着你们，而马丁轰炸机则由本人负责接管。 这个命令已由汉口的航委会下达，原本今天下午我正准备到你们的住处告知此一命令，但你们却以粗暴的态度对待我，甚至想要揍我！因此我无法向你们言明此事。 希望你们能够心平气和下来，我个人非常钦佩诸位，因为你们协助我国从事抗战，但希望你们不要掏手枪动粗，因为那有违你们善良的本意。 现在诸位在此的任务已告完成，其他的工作则在汉口，所以希望各位在那儿工作愉快，并祝幸运！ 中队长徐上尉 1938年3月17日。 然后，在航委中间人的协调之下，向这些‘外国友人’保证，每月数百大洋的薪金照领。 这些洋人才无奈返回武汉，现在在南湖机场继续整天无所事事。 吃中国这个大户，冤大头。 在谋夺到本来就是中国自己花钱买的4架马丁-139wc以后。 徐焕升和19中队副中队长佟彦博，蒋绍禹、苏光华、安锡九、梅元白，刘荣光，雷天春，通信员吴积冲，陈光斗，3个机组。 以及1902号，中国最后1架he-111a轰炸机，机组安锡九、陈衣凡。 3架马丁-139wc，1架he-111a。 在成都凤凰山基地秘密训练，准备空袭东洋。 此时，杜剑南突然听到毛邦初居然问，‘马丁-139wc你要不要’。 听得杜剑南直想发笑。 要知道现在整个中国只有4架马丁-139wc，3架正在成都密训，他毛邦初给自己9大队偷来3架马丁-139wc “可以呀。” 杜剑南笑着回答：“厅长可得说话算话。” “不过你得等。航委正在和美国洽谈，采购一批，远洋大快船运过来，也就是个把月的事情；” 毛邦初笑着说道：“这种机子性能要远远优于sb-2，你们36中队可以装备成一个马丁-139wc中队；你不是爱冒险反击么sb-2的航程太短，马丁-139wc倒是正合适。” 在这里，毛邦初用了一个忽悠。 按照老蒋的意思，这次配备给2大队的sb-2，继续优先给9大队。 此时，毛邦初对杜剑南表示，sb-2和马丁-139wc都得排队等待，然后用马丁-139wc勾引杜剑南。 就是让他主动拒绝接收sb-2。 那么，在短时间以内，只有3架sb-2的9大队，实力就不会大涨。 而且他拒绝接收sb-2，一旦传出去，苏方会对杜剑南有着极大的看法，而这种看法将会影响老头子对航委人事的安排。 在毛邦初看来，杜剑南这个疯子假如在航委权势过大，对他绝对会产生极为痛苦的影响。 先不说别的，不说他内弟毛瀛初，心腹程天亿的事情。 只是说他为了修整跑道，捐了2千块钱。 就注定他毛邦初和杜剑南，永远都不是一路人。 一旦让这样的‘圣人’进入航委高层，比钱大钧这个大蛀虫，更加的麻烦。 “那样啊；呵呵，sb-2我用的也挺爽的，一切听航委的安排。”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更何况还是死敌毛邦初。 所以杜剑南一个太极推手过去，根本不接招。 “杜队长真是有觉悟啊！” 毛邦初心里失望，感觉这个小混蛋跟泥鳅一样，滑不留手。 “身为军人，就得以服从为天职。” 杜剑南继续满嘴跑火车。 “呃——，好，好。” 毛邦初被憋得说不出来话，决定立即结束掉这次对话。 而且晚上，他一定到要到大世界，找一个漂亮的舞女发泄一把。 不然他都快被气得吐血，火火的憋死！ “侍从室陈处长来了命令，要给法肯顾问的文章，你看什么时候交给我” “啊这玩意就写了就忘，得，我去东湖去找法肯豪森，抄写了以后给侍从室送过去。” 杜剑南听得直皱眉，估计问题出在刘斐那里。 毛邦初狐疑的望着杜剑南，但是杜剑南这么说，他也没有办法。 只好很不痛快的点头同意。 “正好再去问问宋秘书长，我们9大队的sb-2，排队得排到哪一天” 杜剑南的这一句话，让毛邦初悚然而惊。 刚才设套的事儿，假如让一向看他不顺眼的宋秘书长拿到把柄，他毛邦初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剑南，别急着走，来再坐坐聊聊。” 毛邦初顿时满脸的春风，朝着外面的大办公室喊道：“怎么回事，看到咱们航委的空战英雄过来，还不倒一杯热茶” —— 杜剑南满意的离开王家墩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点。 9大队的一群家伙，现在都在整个武汉各自逍遥，而4大队却已经进入了正常状态。 他向赵茂生借了那辆拉风的宝马r35摩托车。 一路轰鸣着，风驰电掣的驶向武昌方向。 下午4点30许，杜剑南回到东湖法肯豪森处，得知文章被尤利安拿到了德国大使馆。 杜剑南说明来意，不过没明说侍从室要看，而是说想修整一些内容。 法肯豪森和德国使馆电话，找到尤利安说明情况。 尤利安没说正在往德国中转发送，只是说稿子陶德曼大使看得入迷，明天可以送还。 杜剑南委托法克豪森，明天派人把文章送到南湖机场汤卜生手里。 然后离开东湖，到了南湖机场，找到汤卜生。 委托他把文章交给侍从室陈布雷。 做完了这一切，已经是晚上6点，杜剑南谢绝了汤卜生的邀请，骑着宝马r35摩托车。 ‘嘟嘟嘟’的驶向汉口。 到了王家墩，已经是晚上7点30。 毛邦初早已没有影子。 而9大队的所有人，都在7点之前，陆续返回机场。 杜剑南找到了值班的一个航委官员，通过他搞到了一辆晚上10点发车徐州的军车的位置。 然后，9大队全体飞行员离开王家墩。 去汉口火车站等车。 ， 第二百六十六章 王远横的归处 一辆卡车，一辆拉风的宝马r35摩托车 在夜色中，驶出王家墩机场管控区。 朝着汉口火车站而去。 “杜老大，你骑赵茂生的宝贝媳妇儿，待会儿怎么还他，你不会想让我们帮你把摩托抬上汽车，载回去吧” 杨梦青趴在车厢上，扯着嗓子大嚷：“想帮着抬也行，得让我也骑着过过瘾。” “我感觉这事儿没这么简单，杜老大从王家墩骑到武昌，又骑回来，现在又要骑到火车站；前面的还好说，现在这一趟，真看不懂。” 陈盛馨站在杨梦青的身边，望着并行的摩托车猜测。 而这个时候，正在机场娱乐室打台球的赵茂生，得到了这个惊人的消息，当时台球杆都失手掉在地上。 “啪！” 陪着赵茂生打球的庄灭寇，干脆利落的一球进袋。 然后笑眯眯的对赵茂生说道：“瞧你的出息，一辆破摩托车而已，杜老大只是骑骑，又不是女人再说你以为杜老大想骑，还不是为你着想，怕你到了信阳太孤单，没有车子潇洒。” “你说的轻巧，你知道这辆车子我多爱惜，现在鬼子封锁外海，就是有钱都买不到！除了杜老大，别人就是说哭了，我也不会借。” 赵茂生苦恼着说道：“我昨天还答应带人兜风呢，杜老大真是太狠了；啊，你说什么昏话，我没事儿到信阳潇洒什么，吃饱了撑着” 赵茂生这才听出来庄灭寇话里面的病句，一脸的不解。 “就凭着武汉这路况，骑摩托都是活受罪，你小子就是哭着求人骑，别人都不一定给你这个面子。” 一边打牌的董明德，回头笑骂了一句，接着说道：“信阳的路更颠，带着小姑娘别说占便宜，人都能晃晕，你去了好好享受吧。” “董队，嘛意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赵茂生惊讶的说道：“难道咱们4大队，也要转场信阳” “对2！” 一起打牌的许玉书一边打出‘一对2’，一边和赵茂生解释：“不是4大队，是你赵茂生，还有王远横。” “什么，王远横那个混蛋也到9大队” 庄灭寇这时候才知道这件事情，两眼冒光的‘咔咔啪啪’的捏着手指：“看我不打出他的屎！” “啥，嘛意思” 赵茂生听得一头雾水。 “我也是快黑才得到通知，为了加强35中队，将会把你和王远横调过去。这两天有运输机飞兰州，你们仨就一起到兰州接机。” 董明德飞快的解释清楚，对杜剑南居然愿意接收王远横这个害群之马，简直是无比的惊奇。 “3人，还有谁” 赵茂生被这个消息搞得发晕，可是怎么数，也就是他和王远横2人啊 “槽，我不是人啊” 感觉被忽视的庄灭寇，极为不爽。 “别开玩笑了，你会开飞机” 赵茂生诧异的望着庄灭寇：“油门在哪里你都不知道别吧！” “呵呵，我当投弹手；不过杜老大可说了，一架轰炸机，每一个人都是一个整体，飞机开得再好，投弹手垃圾，这架轰炸机就是一个废物，而且机载机枪打鬼子的战机，照样犀利！” 庄灭寇也知道假如想当战斗机飞行员，没个一年半载的艰苦训练，是不可能给分配战机。 而且中途被淘汰的几率也很大。 只能退而求其次，先上了飞机再说。 “35中队扩编成0机战队，杜老大还要陈怀民，你们两人，4大队都是不愿意放的；不过这事儿，最后还是看你和陈怀民的意思。” 董明德说得直咂嘴。 不是王远横，对于赵茂生和陈怀民这事儿。 他是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 杜剑南，陈振华，陈盛馨，杨梦青，周海，梁添成，假如再加上陈怀民。 就等于把原23中队除了信守巽，完全搬空到35中队。 然后再加上赵茂生。 这些人，每一个都有着击落记录。 双料王牌杜剑南，3。75架击落。 准双料王牌陈振华，在西班牙战场击落7架苏军战机，国内。5架击落，总共。5架击落。 极有可能在不久，就会成为中国空军的第二个双料王牌。 王牌陈盛馨，5。75架击落。 王牌杨梦青，5。05架击落。 梁添成，3架击落。 周海，3架击落。 加上陈怀民的3。55，赵茂生的架。 就算除去陈振华在西班牙的7架击落，从4大队分出去的名飞行员，就打出了35。6架击落。 远超现在4大队全部击落的一倍以上。 也就是说，4大队现存飞行员的战绩，随着杜剑南几人的调离，拿走了2/3的击落。 这是何等的惊人！ 在下午，面对变了脸色的董明德，刘宗武。 毛邦初说到，赵茂生和陈怀民，至少得给9大队一个。 董明德倾向于留下陈怀民，所以对于杜剑南骑走了赵茂生的摩托，选择了视而不闻，直到现在才说了出来。 而刘宗武，正在往豫南打电话，寻找陈怀民。 “不对呀，不是0机飞行中队么，人呀” 赵茂生露出一副‘我会数数，你别忽悠我’的表情。 “笨！我不是说了我当投弹手么” 庄灭寇一脸的讥笑。 “都没你的事儿，我说的是35中队，战斗机！你36中队的轰炸机，先一边凉快去。” 赵茂生被庄灭寇打岔打得心烦。 “说你笨，还不服气；我当投弹手，又说要干翻王远横，你还不明白王远横就是驾驶啊！” 庄灭寇说得一脸的得意。 “啥子，他不是战斗机驾驶员么” “谁说战斗机驾驶员，就不能开轰炸机，你规定的，你脸真大” “我去，杜老大可真有想象力！” “你懂个屁，我们这次要接机的是一架马丁-39，他王远横不是喜欢投机取巧，坑害队友么单飞轰炸机，看他还能利用谁！” 庄灭寇先是一脸的鬼笑，然后深情猛然变狠：“再说，要是不老实，在轰炸机上面，我就一枪嘣了他！” 听着庄灭寇真真假假的话，4大队都是头皮发麻。 董明德看了一眼庄灭寇眼睛里面闪烁的凶芒，心想着杜剑的这个9大队，真是一个疯子大队长，带着一群各式各样的二疯子。 ， 第二百六十七 稻草的意识神态差距 杜剑南和9大队的飞行员到达汉口车站以后，被分配在一节货箱。 众人进了车厢，里面铺满了厚厚的稻草。 充满了尿骚，便臭，腐烂的饭菜的味道。 熏得大家忙不迭的逃出车厢。 自从中日战争以来，这种铁皮货车，就成了运送军队的标配。 包括今晚，就是龙云的183高荫槐师。 这1。3万人，将北上郑州，然后东进台儿庄。 参与对濑谷支队的攻击。 在峄县，韩庄，临城一线，汤恩伯，孙连仲的20万大军，和日军濑谷支队的数千残兵，正在血战不止。 尤其是峄县，只要攻下峄县，其一，能够防止临沂方向的坂本支队，对濑谷支队进行第一次增援。 其二，就是可以从峄县开始，西进临城，西南攻击韩庄，然后北进夺回藤县，邹县，打击济宁，兖州，曲阜。 但是，汤恩伯的国军嫡系精锐，在峄县，硬是面对几千依托山势据守的鬼子残兵，束手无策。 而孙连仲的西北军在打台儿庄战役的时候，就已经伤亡惨重。 所以老蒋就急调新的非嫡系军队，去峄县血战。 —— 9大队的一群飞行员，实在耐不住车厢里面的味道，纷纷逃出车厢，在站台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把里面的垃圾全部清出来，重新整理一下，买几张席子，一个尿桶，乙炔灯，暖瓶，打上开水，——” 杜剑南看到183师的士兵，正在往一些车厢装送军火，就估计这辆连来武汉时那辆客车的速度都达不到。 他边想边吩咐，最后说道：“说是10点发车，现在都8点半了，你看堆积的军火；估计到了信阳也是明天白天了。” 在夜武汉，8点半依然是一个很早的时间，汉口车站外面灯火通明车水马龙，9大队的各种采买，非常的顺利。 然后，众人开始捂着鼻子大扫除。 不久，在车厢外面，就堆了一大堆稻草。 时间已经是9点30分。 183师的步兵全部来到了站台，开始进入车厢。 而那些军火，还在紧张的装车。 “兄弟，你们这稻草还要不要” 这时候，临近车厢的一群士兵里面，过来了两个军官，肩上扛着陆军上尉军衔。 “不要，不是有军火，早就一把火点了省心。” 杜剑南清理稻草的时候，抓到了一小截‘可疑物’，虽然早已经干成了硬邦邦的土橛子，可是还是把杜剑南恶心得要死。 “这样啊，你看我们那个车厢，连一点稻草都没有。” “啥子我槽！” 一边的杨梦青，一听就怒蹦了起来：“感情故意恶心咱们是不” “特么的，累死哥了，这混蛋！” “徐俊峰，你不是说车管处的那个科长是你大爷么他大爷的！” 9大队里面顿时各种叫骂。 “不是，你们这节车厢应该是比较好的，不然能铺这么厚的稻草从这里到徐州，在路上至少得坐两天两夜，货车可不像客车，车里‘噔’得狠，没有稻草，都能把人给活活的摇晃散架。” 其中一个陆军上尉，满脸羡慕的解释道：“你们这节车厢稻草厚，才这么点人，在里面打滚睡觉都可以。” “现在的车厢，很多都被鬼子的炸弹轰炸过，要么就是破旧不堪，全是修补的破洞；现在还算可以，冬天里面能冻死人。” 另一个上尉接话说道：“我看你这节货箱，几乎都没有修补的破洞，跑起来里面都不会灌风。” 听了这些话，9大队的飞行员算是才明白过来。 虽然都不生气了，可是却都是满脸的苦笑。 “这稻草你们需要就拿走吧，我们中途下车，做的时间不长。” 杜剑南和那两个上尉说话以后，又对梁添成和张顺谷说道：“去买17床被子，不然到了明天早晨痔疮的菊花喷血，没痔疮的腚肿肛裂。” —— “呜——” 这次果然被杜剑南猜中，一直到近凌晨，这列火车才缓缓启动，驶向北方。 这节车厢的密封确实很好，里面只有细微的夜风。 陈振华的‘长城国粹’，杨梦青的牌局。 周逸依和赵立山的象棋。 除了参战的10人，没钱的张顺谷，吴炳华，以及没能抢到位置的徐俊峰，王华。 就只能旁观。 周海又买了一摞子书，看得津津有味。 杜剑南拿了一本，看了半天才感觉不是英文。 就好奇的问：“这是什么文” “德文。” “写得是什么，好看么” “战争理论。” “好看么”杜剑南又问了一句。 “嗯。” 周海有些不耐烦。 现在是私生活时间，杜剑南当然得不到为人分明的周海的耐心。 “呵呵，还好不是稻草，不然还真不能吸烟。” 杜剑南没话找话的点起一支烟。 这次周海直接就没搭理他，只是低头看书。 “不是我吹，一架轰炸机的灵魂是谁投弹手！” 9666的投弹手，津门籍游中击，正在和9333的驾驶王俊沁较劲。 他坐在垫着被子的席子上，靠着铁皮车厢，嘴里面得意洋洋的叫嚷着：“投弹手不犀利，你丫的就只能用战机自杀式的撞鬼子的目标；服气不服气” “虽然我知道你说得都是屁话，不过还是让我无言以对！” 王俊沁说得满脸的憋闷。 “说实话，哥最烦sb-2，稍微俯冲大一点，战机可能就会散架，太垃圾了！叫我选择，就是原来9大队的a-12伯劳鸟式攻击机，都比sb-2过瘾。” 游中击继续吹。 “滚！a-12的285速度，能让鬼子的机关炮当固定标靶蹂躏，打不死你你说a-16，还算有点谱；可惜剩下的战机除了废物第14中队，其余的都在成都当教练机。” 一边看麻将的张顺谷，笑骂了游中击一句，然后说道：“听说德国的12架hs-123俯冲轰炸机已经从越南运到国内，不知道会配给哪个中队。” “双翼战机，俯冲轰炸就是一个鸡肋。” 游中击当即反驳起来—— 杜剑南听着听着，就慢慢的熟睡过去。 —— “呜——” 4月9号清晨，一艘客轮在晨曦中，停泊在南昌的赣江码头。 岑利峰和楚慧蕴，下了栈桥。 “一路奔波，终于到了！” 岑利峰笑着对楚慧蕴说道：“回家以后，我得先大睡三天。” “我倒觉得这是一次很有意义的旅途，尤其是偶得的那张照片，可惜不知道那位空军上尉叫什么名字。” 楚慧蕴的眼睛里面露出一丝淡淡的失落，然后又振奋的说道：“我得马上去报馆，要用最快的时间，把它洗出来；名字——，就叫做‘无名’。” —— 同时，信阳机场。 “此战，我第8，第23中队战机集群，首先在南阳湖遭遇两架日军川崎-1型侦察机，8中队，23中队，各轻松击落一架。” “随后机群顺利到达济宁城，立即对城内日寇陆军展开猛烈的攻击；在对地攻击中，济宁城内接近有一个联队的日军步兵，毫无任何反抗之力，被困死于城内，任凭我空军随意投弹，任意射杀。” “此战，我空军航弹引起大火，烧起了日军囤积的大量物资，整个济宁城火光滔天狼烟遮天，大量日军被击毙击伤；我军完胜！” 在清晨的时候，杨倩忽然很想听一听杜剑南的声音，无意的想起了她在归德机场的那次偷偷的录音。 就悄悄放了起来。 不知道外面正偷听着一大群小姐妹。 这段录音的事情，由此传播开来。 ， 第二百六十八章 错之交臂 火车一路缓慢北行，到了晚上4点左右，9大队的所有人都熬不住瞌睡，开始睡觉。 也幸亏是买了17床棉被垫在席子下面，不然直接睡在铁板和竹片上面，一路颠簸，真能把人给搞神经。 到了信阳站的时候，已经是上午8点。 为了避免逃兵和士兵遗留在信阳站，183师的执法队在每一个车厢外设岗，禁止士兵离开车厢。 而之前就得到了电令的信阳车站，县部，保安团。 则是抬着一筐筐的满头，咸菜，推着水车，给183师的士兵们送早饭。 “这也太扯淡了吧，停站都不能让人下面拉个屎，撒个尿，透个风？” 杨梦青看得正义感爆棚。 “两天两夜，吃喝拉撒都得在里面解决，特么的坐牢都没有这么惨。” 陈振华看得震惊，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而这时候，开着的隔壁车厢里面人摞人的士兵，看到杜剑南他们下车，就和车厢外面站台的执法队商议，想要腾出一部分士兵，到这节空了的车厢。 不过被执法队直接拒绝，双方随即开始了激烈的争吵。 而车厢里面愤怒的士兵，已经成群的涌上了站台，眼睛里面都带着火苗，似乎一点就能爆燃。 “不患寡而患不公，这节车厢分出一半人出来，别的车厢里面的士兵可都在看着，很容易闹出大乱子。” 杜剑南看到两边开着的车厢里面，一群群的士兵都在看着这场纠纷，而大量的执法队人员正在奔跑过来。 就知道想分车厢这事儿，根本没戏。 “把这些被子，席子抱出来，暖瓶，乙炔灯，都送给他们。” 杜剑南走了过去，掏出一盒烟，朝着那两个上尉及周围的士兵和几个执法队员，把一盒烟散玩。 对那两个上尉说道：“我们还有任务，东西带不走，就留给兄弟们垫个身体；明天应该就能到台儿庄打鬼子了，兄弟们辛苦了，全国人民都会感激和铭记你们滇军的付出。” 听到杜剑南说道‘打鬼子’‘全国人民’‘滇军’。 这群人人一脸暴怒的士兵们，脸上的火气就开始飞快的消退。 “兄弟们，都回去，老实挤着去打鬼子！” 那个上尉连长感激的看了杜剑南一眼，然后恶狠狠的对着这几个执法队说道：“不是去打鬼子，老子们现在就活活揍死你们！” —— 9大队出了火车站，就在站外的一个包子铺，要了几十笼小笼包，就着稀饭，咸菜，油条，菜角，鸡汁豆腐脑。 热气腾腾的开吃起来。 小笼包肉多汁鲜面软，咸菜辣爽可口，油条炸得酥脆金黄，鸡汁豆腐脑更是滑嫩鲜咸。 众人吃得满头大汗，连呼过瘾，一再让老板上包子，盛鸡汁豆腐脑。 停在门口的那辆拉风闪亮的摩托车，则是吸引了无数的眼睛。 大人们还好一些，一大群小孩子，都围着摩托车看来看去，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一些胆大的，还伸手东摸摸西捏捏，一脸的新奇和满足。 杜剑南倒是无所谓，德国的摩托车质量不用多说，别说摸，就是摔都不容易摔坏。 倒是包子铺的老板一脸的紧张。 叮嘱伙计出门看着，别让这些皮孩子给弄坏了。 而杜剑南现在早已是信阳县城里面的一个名人了，店老板叮嘱伙计出门看车以后，就满脸堆笑的蹭到杜剑南的身边，恭敬的问道：“军爷您是杜长官吧？” 杜剑南估计这是遇到熟人了，可是却不愿意随便翻动脑海深处‘别人的记忆’，就微笑着说道：“对，这些年我一直在外边，大爷您是？” “我是老张啊，你小时候就爱吃我的鸡汁豆腐脑，气得你妈天天骂你是个败家——，哈哈，你妈这回可是走眼了；” 老张一脸激动的问道：“我听说你们又去打长江上的鬼子了，炸了几十艘大军舰，杀得鬼子兵尸体飘满了长江，血都把江水给染红了；还活捉了鬼子的阵前大将，金腾什么？” “是日军的长江舰队司令近藤英次郎，” 一边的游中击嘴里含着肉包子嚷嚷着：“200公斤的航弹从天上丢下去，只听晴天一道霹雳，直接把鬼子的长江旗舰，炸得飞离江面，在空中‘咯嘣’成两段；燃烧的黑烟直冲天际，百里可见！” “槽，我记得你那时候已经飞过长江了吧。” 张顺谷被游中击吹得脸发红。 “是呀，我都北飞了二三十里，还能看得到；这不还直冲天际？” “我的妈呀，那船得有多大啊，不是有一座大山那么大？” 店老板骇得两眼瞪如铜铃。 这回，连杜剑南的脸都开始发红了。 炸了鬼子的长江旗舰安宅号，说得是扬眉吐气，可对比着中国自开战以来，整个海军的损失。 简直就是没脸提及。 “表哥，表哥！” 这时候，杜剑南看到‘他的’姨老表气喘吁吁的跑进了包子铺：“城里都在传你回来了，在喝豆腐脑；二姨说你一定是在老张这家。 “吃了没有，没吃就吃一点。” 虽然杜剑南的‘家’，离着火车站也只有里把的路程，可是消息传得这么快，还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吃了，吃了，我们早上天没亮就起来了；二姨和姨夫让我带你回去，说有事儿。” 杜剑南心里诧异，不过还是点点头。 几次过家门而不入，不是他杜剑南作秀，而是确实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态，面对这些亲人。 不过既然已经找过来了，而且说有事儿，那就听听是什么事情。 一行17人吃过包子，就一起走向杜剑南的家里。 杜剑南所不知道的是，昨天下午到达信阳机场的陈怀民，在昨天晚上接了刘宗武的电话，辗转反侧反复思考了一夜，没有合眼。 第二天早晨又想了很久。 最后决定回武汉。 原因有很多，不过陈怀民听刘宗武说，杜剑南要了王远横到9大队。 这也是很大的主因。 一想起吴松林偏头看他最后一眼，那阳光般的微笑。 陈怀民就心如刀割，恨不得一枪毙了王远横这个无耻的混蛋。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杜哥特意要这个混蛋进入9大队。 难道就是因为他打下了2架鬼子的战斗机。 要知道，这两架战机，可是用吴松林的命换来的！ 在杜剑南一群人，进了三进的杜家大院的时候，陈怀民坐着一辆军车，正在进入信阳城。 驶向火车站。 在离开机场的时候，他已经的董明德联系过了，航委将给他在途经信阳的火车上，调挤一个位置。 “杜哥啊，你真不该把王远横这个小人召进9大队啊！” 陈怀民望着浉河两岸的锦绣山水，不禁失望的长叹一口气。 心里面全是苦涩。 ， 第二百六十九章 月下河畔一 杜剑南一群人进了杜家大院，这让杜剑南的父母分外的高兴，觉得有了天大的面子。 一边忙不迭的招呼着落座，倒茶倒水，一边使唤人去酒楼定菜，去酒庄买好酒，去街上的铺子买瓜果点心。 在杜剑南的建议下，众人就在他书房外的院子里摆了3张八仙桌。 一桌麻将，一桌打牌，一桌闲聊。 配着茶香，竹林，芭蕉丛。 倒也是别有风味。 在院子里，原9大队的几个‘老人’，一个个都是鬼里鬼气的相互使着眼色。 不过就连平日大大咧咧的杨梦青，都不敢把心里的那个疑问问出来。 ‘娟儿怎么没有露面’ 此时，4月初春桃红柳绿，阳光荀暖的照着小院。 里面芭蕉肥绿，竹叶青青。 9大队的飞行员们热热闹闹，好不高兴。 杜剑南中途看到母亲做出的一个眼色，心里就估计可能是那个‘娟儿’的事儿，只好无奈的出了院子。 “剑南，你今年都2了。” 果然是开门见山，直抒胸臆。 “嗯，嗯。” “你别尽给我打马虎眼，我和你爸都等着抱孙子呢；你和杨姑娘现在怎样” “还行吧。” “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我好给她家准备彩礼。” “呃——” 杜剑南被僵的说不出来话，半天才无奈的说道：“撇呢。” “我就知道你们小青年办事不稳把，娟多好的一个丫头，等了你这么多年；这些天别看在人前总是笑着拼命干活，背地里不知道抹了多少的眼泪，这才几天，都消瘦的不成样子。” 杜剑南沉默着不说话。 “她让我跟你说，不是不想出来见哥哥，只是身份太敏感，怕传到机场杨姑娘那里，对你不好。” 杜剑南的母亲继续絮絮叨叨，而杜剑南依然沉默，一句不发。 “好了，好了，都是各自的命；——你去看看她吧，就算是真的成不了咱杜家的媳妇，你两可是从小玩到大。” 杜剑南的母亲抹了一把有些湿润的眼角，嘴里面还是忍不住的埋怨着：“多好的一个闺女啊，可我怎么就没这个福气。” —— 杜剑南走到娟儿的小院的时候，透过花窗，就看到一个穿着裤裙的女子，趴在床上。 用被子紧紧的盖着脑袋，身体还在微微的抖动。 杜剑南看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走进去的勇气。 悄悄的离开。 很多的事情，身处局中的人，不是不愿面对。 而是没法面对。 杜剑南顶着的这个身体，他不知道原来的这个灵魂，是不是像他这样，对于这个娟儿姑娘，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遐想。 并且也没有成婚的打算。 如果原来的这个灵魂，和这个娟儿青梅竹马，互相爱恋。 只是因为报国之志，而暂时没有结为连理。 杜剑南发自本心的拒绝，却是在顶着别人的身体，做着伤害这个身体所爱的女人。 同理，如果他杜剑南用这副身体和杨倩‘深入’。 在某一情况下，却是等于这个‘杜剑南’的身体，在侵入他真正所爱的女人。 强横的‘注入’了这个‘杜剑南’的基因。 并且有可能诞生下，这个‘杜剑南’基因的儿女。 想一想，自己所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深入交流’，并且生儿育女。 杜剑南就脸庞发绿。 神经错乱得一塌糊涂。 其实，在杜剑南心里，有一个极为龌龊的想法。 身体和娟儿相交，留下这个身体基因的后代，也算对得起自己无意强占的这个身体。 而灵魂和杨倩相恋，却永远不让这个身体得手‘他杜剑南的女人’。 但是，只是想起来很美而已！ 当天中午，杜家大宴9大队的飞行员，引得整城羡慕。 杜剑南的父母，更是高兴得笑红了脸。 —— 午饭之后，9大队的队员们，带着一筐筐的千张，豆腐，豆筋，豆渣，叫了三辆马车，一辆摩托车。 驶向机场。 至此至终，娟儿都没有露面。 杜剑南回到机场，才知道陈怀民上午就走了，急的他连忙给信阳车站打电话，想要截下来。 却被告知，在中午以前，陈怀民就已经坐车离开信阳。 杜剑南放下电话，在办公室里面坐了很久，就连杨倩下班来找他，都没有感觉到。 “嘻嘻，在想武汉哪个美女哈，魂儿都被勾走了。” 杨倩走到杜剑南的面前，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在杜剑南面前晃呀晃。 “你来了，陈怀民走了。” 杜剑南说得满脸的失意。 “他走时说了，在哪里都是拿命打鬼子，武汉的战机比信阳的要多，还说他女朋友王璐璐的家人好像也要到武汉。” 杨倩一脸捉黠的说道：“你俩不会是有断袖一般深厚的友谊吧。” “要不要今晚咱俩来试试，你就知道我是不是断袖。” 杜剑南故意做出一副大灰狼的模样，笑眯眯的望着杨倩。 “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呀” 杨倩趴在办公桌上，眼睛笑盈盈的望着杜剑南说道：“我看过很多的古书，那时候的公子上京科举，官员上任，都带着书童；男女通吃的。” “那我现在就吃了你。” 杜剑南‘恶狠狠’的伸出魔爪，抓向杨倩的小嫩手。 结果被杨倩伶俐的躲开。 纤柔的身体跑到门边，回眸一笑，极尽嫣然：“杜剑南，我要去兜风，骑摩托车去兜风！” “嘟嘟嘟——” 在夕阳中，杜剑南发动摩托，带着杨倩飞驶出机场管控区域，朝着上游县城而去。 在机场里面，杨倩面嫩，再说道路平整，所以她只是双手抓着摩托车的座位，身体和杜剑南离着距离。 一出机场，路况顿时坑坑洼洼，晃得杨倩惊叫连连，双手紧紧的环抱着杜剑南的虎腰。 此时，机场人员几乎都已经换了夏装。 杨倩虽然还穿着裤子，没有穿军队女文员的夏裙，但是上面穿着的短袖薄衬衫，胸脯随着摩托的颠簸，死死的压着杜剑南的后背。 压得杜剑南浑身紧绷，直冒汗。 摩托车一直前行，过信阳县城而不入，只是在小南门外面买了一些点心，就继续往着上游飞奔。 到了近夜黑的时候，杜剑南把车子停在河边的沙滩上，然后两人坐在河边，听着咕咕的流水，望着东面渐渐升起的明月。 俩人做了一会儿，搂在一起吃了一些点心，杨倩就要到浅水捉螃蟹，河虾。 杜剑南怕有毒蛇，就开了摩托的车灯，同时拿着一根棍子，在水边的一个大石头上抽烟，当护花使者。 这时候，突然在上游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让杜剑南不禁心里一惊。 “这河里的鱼真是越来越少了。” “捉不到肥鱼，这日子真是越来越难熬了。” “大兄弟，你们捉有鱼没有” “什么大兄弟，没见人家是军爷；啧啧，这车子，整个信阳地界，都没第二辆。” 说话间，从上游走过来七八个汉子，在月光下看不分明模样，手里拿着的农具，金属刃边在月光下反射着幽幽的冷光。 这时候，杨倩也回到了岸边。 离着杜剑南有十几米远，拿起了她搁在一块大石头上面的坤包。 此时，在车灯的照耀下，杨倩挽在膝盖的军裤，露出一对瓷白匀称的小腿，还有娇美迷人的脸蛋儿。 看得杜剑南的眼睛都有些发直。 “哗哗——” 河水哗哗溅响。 但是杜剑南似乎听到了流水声里面，还隐隐夹杂着野兽一般的喘息。 还有吞咽口水的声音。 杜剑南站起来面向这群汉子，心惊的摸向腰间。 才惊惧的发现，居然没有带枪。 “你们——”杜剑南的声音干涩。 “军爷——”领头的那个手里握着一把锋利铁锹的汉子，声音怪异得让人心悸。 “砰！” 然后，众人的耳朵里面，就听到一声枪响。 ， 第二百七十章 月下河畔二 杜剑南只觉得眼角处团起一朵暗红色的火花，正在和他说话的这个汉子的右侧脑门，就溅起一朵幽暗色的流质景象。 “别开枪，捉活的！” “没带土——” “砰！” “不是咱们，娘的，是那个女——” “砰，砰，砰！” 连续五道清脆的枪鸣，在空寂的山谷河畔炸响。 在清幽的月色下，五个被爆头的大汉。 都是瞬间死亡，无一幸免。 这突然的情况，惊得众人都是直发傻，震惊的偏头望去，就看到杨倩手里拿着一把小手枪，此时已经打完了所有的子弹，正在收枪。 同时从坤包里面，麻溜的掏出一条新的弹夹。 “哗啦！” “哐当！” “救——” 这个时候，中枪的五个汉子和他们手里的锋利农具，才纷纷歪倒。 重重的砸在沙滩上面。 “咯咯——” 剩下的3个汉子，都是一副见了鬼一般的模样，双腿发抖，上下牙齿‘咯咯’乱颤。 “别让她装子弹！” “砍死她！” “恶毒的娘们儿！” 在看到杨倩又要填装子弹，剩下的3人知道生死就在这一刻，纷纷大吼着举着手里的铁锹，镰刀，斧头耙。 高高举起，朝着车灯下的杨倩扑去。 “杨倩快跑！啊——” 杜剑南一看这情况，也顾不得想什么，胆裂心颤的大吼着，舞者手里的原本打蛇的棍子，追扑而去。 在车灯下的杨倩小脸一拧，双手丢掉手枪，弹夹和坤包，反身迎着这三个汉子，冲进黑暗。 “打！” 那个举着铁锹的汉子，劈头就朝着杨倩砍去。 “杨倩！” 这一刻，杜剑南吓得心跳都完全停止。 而另外两个汉子，一看大局已定——一个大汉子，手里拿着铁锹，还搞不定一个娇滴滴的漂亮婆姨——，一边大喊着别砍死了，干她三年，活活搞死她，一边转向要劈死杜剑南。 “——！” 杨倩在黑暗中伶俐的避过砍下的铁锹，撞进了那个汉子的怀里，然后迅疾闪出，扑向冲向杜剑南的那两个汉子。 “哐当！” 而那个拿着铁锹的汉子，手里的铁锹直接脱手坠地，双手死死的捂着喉咙，跪倒向沙滩。 “老六” “怎么回事！” 在另外两个汉子的惊呼中，杨倩风一般的从这两个汉子的身边闪过。 然后站在一边大口的喘气。 “喔，喔——” 一个汉子被完全割断了喉管，汹涌的血液堵住了气管，一点都发不出声音。 另一个别割断了一半，双手死死的捂着脖子，踉踉跄跄的朝着远处的黑暗里跑去，然而还没跑出二十米远，就一头栽倒在黑暗里，在沙滩上做着死亡前的挣扎。 杜剑南高高的举着打蛇棍，身体凝固成一个‘举棒汉子’，完全傻在那里。 “剑南，我手好像脱臼了，好疼哦。” 杨倩在黑暗里有些恶心的，把其实没有什么血迹的钨钢匕首丢的沙滩上，左手握着右手手腕声音里面娇滴滴的，全是撒娇。 “哦，我看看，我看看。” 杜剑南连忙丢下打蛇棍，跑到杨倩的身边，握着她软绵绵的温暖小手。 只是，手里面有些黏。 不用想就知道是那三个汉子，喉管里面喷出的鲜血。 握得杜剑南的心里面直发颤。 这妞儿，怎么这么恐怖 不过幸亏她厉害，不然今天可是真不敢想象。 但是，真的好恐怖啊！ 只在飞机上面打飞机，打鬼子，打军舰轮船的杜剑南，在空中的打击，更带着一丝远离的游戏打击般的心里。 这瞬间五个爆头，割断了三个喉管的近距离斩杀，则是真的让他发自内心的恐惧。 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来到38年以来，他虽然杀鬼子无数，可是手里面可还是第一次摸到死人的血。 “咯咯咯——” 杜剑南不但手抖，身体抖，连牙齿都开始了没脸面的发抖。 “剑南，好恶心哦，你给我洗洗。” 杨倩感觉到了杜剑南的抖动，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娇躯微微的靠着杜剑南的身体。 “好，好。” 杜剑南强忍着手里的不适，左手握着杨倩的小手，右手搂着她软软的细腰，搀扶着走向河水。 在河边给杨倩洗干净了手，杜剑南和杨倩偎依在河边。 杨倩靠着杜剑南坐了几分钟，就站起来，捡起了她的坤包，手枪子弹，还有那把锋利的匕首。 然后到水边洗干净了匕首，扣进坤包，回到杜剑南的身边，靠着他上子弹。 “你枪法真好，——” 杜剑南沙哑着嗓子，又补充了一句：“刀法也好。” “我可是出身武术世家，从小就玩刀；嘻嘻，我小叔总教育我说，现在人心狠如狼，我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在外面，多少人眼红惦记着，人心隔肚皮，稍微不慎，就是悔之莫及的深渊。” 杨倩的小脑袋挨着杜剑南的胳膊，继续说道：“想要安全，就要对别人狠，还要当机立断先下手为强，动手就不要顾及，力求一击毙命，一切等杀了再讲；先者为虎后者为羊，没有人耐烦和你讲道理；死了的威胁，才是消除了的威胁。” 耳朵边听着杨倩娓娓说话，杜剑南才发现自己上午的那个，‘身体和娟儿相交，留下这个身体基因的后代’的想法。 是多么的天真。 杜剑南很想问杨倩，她这么老练，以前有没有杀过人 不过想了想，终是没敢问。 在这个夜晚，杜剑南收拾起了他所有的花花心思。 决定当一个，‘从一而终’的民国好男人。 杨倩在月光下望着杜剑南的侧脸，今天不是情况特殊，她也不愿意在杜剑南面前显露她狠辣的一面。 就如那次上鸡公山，她可以一枪打爆野鸡的头颅，显摆她犀利的枪法。 但是杀鸡和杀人，却是完全的两件事情。 就像以前跟着她小叔，杀人的时候她可以滴血不沾，帮她婶子杀只鸡，却杀得手忙脚乱，满院子的鸡毛鸡血。 她刚才和杜剑南说这么多的呃话，一边是解释，怕自己的这一面吓到了情郎。 另一方面，就是因为陈怀民和王远横的事情。 在杨倩看来，虽然情郎和陈怀民的关系不错，不过根据她从她小叔手里拿来的，戴笠专门派人整理的情报来看。 其实两人只是在37年底，杜剑南分配到23中队，成为陈怀民的搭档以后，才算是认识。 满打满算，还没认识4个月的时间。——在这里，杨倩完全忽视了她和情郎认识的时间其实更短。 在杨倩看来，第一次是成立9大队的时候。 陈怀民没有向杨梦青，陈盛馨，梁添成，他们那样，坚持过来。 就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 当然，这正也说明陈怀民是一个无私为国，一心杀敌，不屑于蝇营狗苟。 一个正直的人。 然而，现在的中国到处都是派系，除非甘心一辈子当一个飞行员。 不然没有自己的小团体，以及跟随的大势力。 想要进步，简直就是做梦。 所以，对于这次，杜剑南再一次想拉陈怀民进9大队，杨倩就感到很难理解。 ， 第二百七十一章 盘根错节 因为在她看来，先不论‘抱团’，就是飞行技术，35中队的几个‘老人’，哪一个都强于陈怀民。 然后，在下午杜剑南得知陈怀民不告而别时的失意和失态，更让杨倩觉得匪夷所思。 还有就是王远横。 “倩倩，我怎么感觉着，你好像在借机教导你老公啊” 杜剑南晕乎乎的这时候，才觉得杨倩的话里，似乎有更深的含义。 “嘻嘻，不要脸，你怎么就是我老公了呢” 杨倩的身体靠着杜剑南，偏头笑盈盈的望着他。 “嘿嘿，那就现在生米煮成熟饭。” 杜剑南朝着月光下杨倩白皙得如同月下白莲一般的俏脸，露出一脸的‘凶相’。 “咯咯，你想得美。” 杨倩伸出一双欺霜赛雪的胳膊儿，紧紧搂着杜剑南的右手。 杜剑南右手的肘部，碰到了杨倩软软的胸脯，舒服得杜剑南浑身发软。 “剑南，陈怀民的事情就不说了，既然他选择了回王家墩，你再说话，就容易引起和4大队的矛盾。” 杨倩的小手轻轻的掐着杜剑南的手臂，掐的杜剑南疼疼痒痒的特舒服。 “嗯，该做了我都做了，唉，看命吧。” 有些事情，杜剑南没法说，再说他也不敢确定已经改变的历史，会在4·29重演。 所以，只有放弃把陈怀民搞到9大队的想法。 “什么该做得你都做了，看命吧，剑南，你的话好奇怪” “没什么，就是感觉陈怀民的性格，在空战时容易热血，明知是九死一生的危险，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杜剑南的声音猛地一冷：“假如在4·6合肥空战，我和陈怀民异地相处，在王远横突然进行北翼大盘飞的时候，我也一定牢牢跟进，逼着那6架日机，6打1的攻击2308。” “那王远横岂不是——” 杨倩吃惊的望着杜剑南。 “他必死！胆敢逃跑，我就直接从后面打爆它！” 杜剑南恶狠狠的森然说道：“想杀人者，人恒杀之，既然认赌服输，就怨不得别人心狠手辣！在地上我是不行，天上，我就是王！” 杨倩被杜剑南的霸气，撩拨得春心荡漾，俏脸紧紧的贴着杜剑南的胳膊，跟只小猫咪一般，蹭来蹭去。 半响，杨倩才抬头仰望着情郎，有些担心的问道：“剑南，你把王远横要到9大队，不会是想干掉他吧” “要死，他也应该死在天空和鬼子的战斗中。” 杜剑南眼睛里面闪着光芒：“这小子太危险，而且似乎后台很硬，钱大钧和毛邦初都不愿意得罪他，放在23中队，以后还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用战友的尸骸，来当他往上爬的阶梯，以后他想都不要想。” “他是桂永清的表弟。” 因为关心杜剑南，杨倩自然把该查的都向她小叔问了清楚。 “战时干部训练总团教育长，哪个软蛋” 杜剑南吃惊的说道：“钱大钧和毛邦初怎么这么孬种，连个陆军中将的表弟都不敢吠一声他俩一个是陆军上将，航委主任，老蒋的八大金刚，一个是毛福梅的亲侄子；这俩大蛀虫，真是当蛀虫当久了，全是没一点骨头了” “咯咯，剑南你说得真是太有趣了，哦——，讨厌，你的手摸哪里去了” 杨倩听杜剑南说得风趣，就笑歪在杜剑南的怀里。 杜剑南一时心热，就抓了一个软绵绵的起伏，一下子抓得杨倩浑身僵硬，然后连忙坐了起来，并且和杜剑南远远的拉开了距离。 在月光下俏脸血红的嗔道：“原来你也不老实。” 月色清幽，河水咕咕，泛着粼粼的水波，除此之外，一片寂静。 “呼呼——” 这时候，河谷起了山风。 这处河畔山谷僻静幽深，山顶松树此时看去，在山风中如群魔乱舞。 想着后面还躺着几具尸体，杜剑南的心里就开始发瘆，站起来催促杨倩离开这是非之地。 “嘟嘟嘟！” 摩托车发动起来，杜剑南甚至没敢去看那几个尸体的情况，就带着抱着他的杨倩，朝着下游驶去。 “桂永清可不是，咯咯，软什么的，淞沪和南京战役，教导总队打得一直都很顽强；他刚被任命为***，下辖以教导总队为核心扩充的3个步兵师；” 杨倩坐在后面，小嘴贴着杜剑南的耳边，帮着他理清里面盘根错节的关系：“这并不是关键，关键是桂永清的妻子何相银，是何应钦的侄女。” “麻痹，简直是蛇鼠一窝！” 杜剑南气得怒骂。 “所以，剑南，对于王远横，你要他过来，其实——” 杨倩本来想说‘很失策’，不过得给自己的情郎面子，就跳跃的说道：“真要杀他，得让他死在日军的手里。” “这王八蛋的世界观已经扭曲，我也没当他爹妈，帮他更正正确的世界观的兴趣。” 杜剑南在摩托上面大声说道：“我没想要杀他，只要他又能耐，有得是鬼子让他打；不过想拉战友给他垫背，他这辈子就别想了。” “剑南，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杨倩坐在后面，侧着俏脸，紧紧的贴着杜剑南温暖的后背。 杜剑南和杨倩回到机场，已经是晚上10点。 在女子宿舍外面的黑暗里，杜剑南朝着杨倩挥挥手，示意望着她进去。 不过杨倩却撅着小嘴，似乎很不开心 杜剑南只好上前抱了抱她，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杨倩才满脸笑容，又蹦又跳的伶俐进了女子宿舍的院子。 不久，杜剑南悄悄回到自己的宿舍，忍不住想着那被格杀的八个大汉。 说是像土匪吧，连个土铳都没带。 不是土匪吧，后面举着铁锹，镰刀，斧头耙的模样，以及嘴里面的脏话，哪有一点老实百姓的模样 还有杨倩出手的狠辣。 要是他杜剑南，估计也就是鸣枪威慑，哪像这样，一点征兆都没有就直接出死手。 不是爆头，就是割喉。 “看来，我还是没有融入这个时代啊；在天上勉强还行，在地上能被吃得不留渣，只有杨倩这样的土生土长的土著，似乎才能更适合这个时代！” 杜剑南苦笑着说道：“而且本来以为勾搭上了一个漂亮的娇滴滴的小姐，谁知道傍上了一个女大王。” ， 第二百七十二章 听松庐书房 武汉珞珈山，听松庐。 宋夫人晚上有应酬，回到小楼已经接近深夜10点。 在小楼外下车，宋夫人就看到书房亮着灯光，知道老蒋还没有休息。 心里面不禁微微感动。 然后当她进入小楼，走近书房，才明白是自己想多了。 “——一直发报到昨夜11点，发报员威尔希今天给厨子王憨厚抱怨，说两只手都肿了。这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发生的事情，一切情况都表明了德国方面非常重视这篇文章。” 戴笠正在向老蒋汇报，他也没有见过这篇文章，怎么都想不出一篇破文章，居然能引发这么多的事情。 能让委座派专机，去长沙接这些教授过来。 “今天上午，法肯豪森让勤务兵把文章送到南湖汤卜生那里以后，到了下午，那个记者尤利安得到了杜剑南已经离开武汉的消息，就跑到汤卜生那里讨要文稿；汤卜生说用信寄到9大队的驻场，尤利安才没再无理取闹。” “秘书长。” “秘书长。” 这时候，书房里面的人看到宋秘书长进来，连忙站起来招呼。 “说得是杜剑南的那篇文章么，这么神奇，他写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宋秘书长优雅的点头回应，就看到湖南长沙临时大学理学院院长吴有训，物理系主任饶毓泰，光谱学、原子和原子核物理学研究专家吴大猷。 正在分看几张写满字迹的信纸。 而去年刚从美国回来，参加过爱因斯坦亲自领导的广义相对论讨论班的周培源，正在拿笔计算。 “秘书长，确实非常神奇；太空电梯，0能量穿越地球，微波太阳能电站，以及以这个地球甬道为‘炮管’，加速物体打进太空，任谁都不敢说未来一定不会实现；现在所缺的就是材料，技术和足够的能量。” “上面的这些新奇概念，还算可以估测理解，然而‘纳米材料’‘电脑’‘黑洞’‘反重力飞船’‘核动力火箭’，不知道杜队长构想的原理是什么？” “天空飞船这个名词很好理解，然而中微子是什么粒子，还有中微子通讯？雷达怎么可能探测地底深处的物体？还有有什么根据说地下是岩浆，铁镍流质，而不是固态晶体？” “中子星又是什么？” “你们说的这些，都是比较遥远的东西，我最看重的就是‘核武器’，还有这上面的一句话，至少在现阶段，谁拥有足够当量的核武器，谁就能称霸世界。” 听到这句话，老蒋不禁开始动容。 而屋子里面的物理文盲，陈诚，陈布雷，刘斐，戴笠，林蔚，钱大钧，毛邦初，开始是一头的雾水。 现在是一脸的惊诧。 “裂变核弹的关键技术是向心压缩，核弹引爆时，裂变物质被包裹着它的常规炸药的爆炸力压缩成一个致密的球体，达到临界密度而引发剧烈的链式反应，产生核爆炸。这次毁销的是八颗巨浪型潜射导弹的弹头，每颗当量10万吨级，——10万吨级，这是什么概念，现在全国子弹炮弹手榴弹炸药包，所有的火药集中在一起，也远远没有这么多，而且这只是一枚核弹！” ‘杜剑南这个小混蛋，可真能吹牛比啊！’ 这回，连老蒋都忍不住皱眉了。 “我大约读出了杜队长关于‘核能’的一些意思，他的假设是，在中子轰击原子核的时候，就像子弹打中了石板，石板会产生分裂这种奇异的现象；然后分裂的石板，继续链式击打更多的石板，从而产生——” “嗤——” 一边的钱大钧没能忍住，见众人都望着他，连忙说道：“我不是笑吴教授，就是想就算子弹打碎了石板，也是子弹变形，石板破碎，那哪里来得10吨炸药的爆炸？” 老蒋，宋秘书长，这群人都听得点头，觉得钱大钧说得好有道理。 “相对论，以及由此推演的世界，和咱们广义看到的不一样。” 结束了计算的周培源，耐心的解释道：“按照计算，假如真的损失1克的质量，就是能产生大约10吨tnt的当量。” 屋子里面一群‘白脖’，如听天书。 “这事儿，要怎么搞？” 老蒋一听，顿时来劲了。 “到目前为止，用中子轰击原子核的实验，似乎只有美国和德国在做，没有任何的新发现，更别提杜队长这个分裂原子核，损失质量变成动能的天才猜测。而且，这种技术，除了美德英法这有数的几国，别的国家还不具备拥有这种实验能力。” 老蒋听得满脸的失望，顿时对这篇文章，失去了全部的兴趣。 “如果杜队长同意，我想把这篇文章寄到美国，想来爱因斯坦教授，也会对这些天才般的想象感兴趣。” 周培源激动的说道：“杜队长当飞行员，真是大材小用了，从这篇文章里面，已经可以看出他卓越的物理水平，当个教授都是绰绰有余。” 这话听得陈诚，林蔚，钱大钧——，一群人直咧嘴。 心想着你们这些物理教授，‘介乎八等娼之下，十等丐之上者，今之儒也’，除了浪费粮食，才是屁用没有。 看看人家杜剑南手里的战绩，人家会和你们一样？ 真是读书读成了傻子！ “这都是你们私下的事情，散了吧。” 老蒋满腹的郁闷，废了这么大的劲儿，白激动了半天，结果就是个屁！ “文章你们可不能带走，当然，你们可以抄下来；我今晚正好观赏一下杜队长的大作。” 宋秘书长在美国呆了多年，当然知道学者，教授的分量有多么重。 所以对这篇文章充满了好奇。 “我看了一遍，想得很好，就是说咱们中国未来成了世界头号强国；不论内容，这个心思总算不错。” 老蒋难得的点头称可。 “那你还免去了人家所有的奖励？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还捐了2千块钱修跑道，只因为砸了那个王远横一瓶子。而且他还不计前嫌的收留王远横进9大队，真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子。” 听了宋秘书长的话，老蒋默然。 而钱大钧和毛邦初，却是心惊肉跳，心想着秘书长毕竟是一个女人，不知道人心的狠毒。 杜剑南还是一个‘不计前嫌’，‘真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子’。 钱大钧和毛邦初毫不怀疑，等到王远横到了9大队，假如不夹紧了尾巴，老老实实的装孙子。 估计过不了多久，搞不好就是一个事故暴毙。 这种事情，那个杜剑南，绝对做得出来。 ，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不要乱吟诗 4月10号，信阳一带开始下雨。 在漫天阴云里，闪电隐隐，雷声沉闷。 雨点淅淅沥沥的越下越大。 9大队收到武汉航委的电话，将有2架sb-2轰炸机，从兰州飞到信阳机场。 加入36中队。 杜剑南给武汉回电，信阳正在下雨，请这2架战机暂停其余机场，等待天晴。 而这天上午，赵茂生乘坐一架运输机，飞往兰州，接机e-166。 周海在信阳机场登车，直达兰州。 王远恒，庄灭寇，还一个叫邓帆的副驾，一起乘船逆行，到梁山接机那架马丁-139wc。 到了兰州和梁山以后，他们都将进行短时的训练，然后驻场信阳。 此时，已经是上午10点，小雨已经变成了大雨。 杜剑南，梁添成，张顺谷，柳达通，刘向明，各自带领着一群飞行员，地勤，场兵，身披蓑衣，检查竹席覆盖的跑道。 而在主副停机坪的7架e-166，3架sb-2，则是全部进入机库。 以免雨水侵蚀战机部件。 这天上午，上游老鹰崖的一大群山民，到信阳县部鸣冤报案，说村子里8个男人晚上出村捉鱼，遇到强梁，被残害在河滩。 县长楚云祥，保安司令李八田，警察局长楚云鹏，听闻连忙冒着大雨，朝着事发处赶去。 那是在信阳县城上游16里的乌蛇岭，距离群山堆叠虎狼出没的老鹰崖，大约有20里。 八具尸体躺在河滩上，五个被子弹爆头，3个被利器割破喉管。 凝固的鲜血触目惊心。 在这些尸体边，放着铁锹，斧头，镰刀，斧头耙子，砍山刀，绳子，一些山里的农具。 “怎么样？” 楚云祥问他的弟弟楚云鹏。 “不是为财——” “我当然知道，几个穷山民，谁穷疯了去搞他们？” 楚云鹏刚开口，就被他哥不耐烦的打断。 “不是，这些家伙身上居然还有几块大洋，一个手里带着银手镯，不过却是女式的手镯；大哥，你没看到他们的农具磨得又薄又锋利，而且没有什么划痕？山里做农活，砍树劈柴，刀口磨这么薄，一铁锹插进土里，遇到石子就崩口。” 楚云鹏低声说道：“还有这群山民的眼神，很奇怪，都不敢跟咱们直视。” “屁话，在信阳地界，那个吃了豹子胆的刁民敢跟咱兄弟叫板直视？不过你说得农具这事儿，倒是值得揣摩，里面一定有隐情。” 楚云祥恶狠狠的说道：“全都抓起来，打到他们招为止！” 当日，信阳县楚家兄弟，保安团司令李八田，顺利剿灭一伙盘山而据，忙时为农，闲时为匪的山匪。 破获数十起起命案。 —— 4月10号的这场大雨，一直下到下午近黑，才慢慢收住雨势。 然后夕阳破开云层， 金光四射中，给天上斑驳的云朵，镶嵌了美丽的金边。 在整个白天，杜剑南一群人冒雨反复巡视跑道和停机坪，虽然有一些雨水渗透的地方，漫出草坪的积水对跑道边缘也渗透了不少。 不过总体来讲，竹席跑道和停机坪的保护还算不错。 只要去了席子，战机出库。 就能立即起飞。 而不像以前那样，必须对跑道进行全面的检查，用干土填补塌陷，并且对严重的地段，压干土平整。 往往一场大雨之后，没有一两天的时间修理控干跑道。 就不能升空作战。 “花这么多的银子，这钱总算是没有白费。” 此时，杜剑南一群人站在飞速旋转的大水车边，望着西面滚滚而来的河水，还有染红西面天空的夕阳。 他散了一圈烟，结果不够分，柳达通立马从兜里掏出了两盒没有拆封的香烟，一边递给杜剑南一盒，一边用这一盒分发。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杜剑南大气磅礴的一口气吟完太祖的《忆秦娥娄山关》，感觉良好。 听得周围的一圈人，都直发愣。 “杜老大，听说你弄了德国佬5千法币的搞费？” 杨梦青吃惊的说道：“难不成以后打败了鬼子，你还真要当酸唧唧的文人，看个夕阳，就背古诗？” “背古诗？这么牛的词，你们居然听不出来它的好！” 杜剑南诧异的望着身边的一群人。 尤其是那些飞行员，哪一个不是大学毕业。 “不是不好，不过现在都不流行这些古文诗词了，胡适不是一再说了，要白话；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杜老大，你自己说实话，哪个听了更过瘾？” 陈盛馨笑着继续拽文：“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怎么样杜老大，你心里是不是出现了一个撑着花伞的江南美女，心里痒痒的？” “散了，散了哈，回去吃饭，吃完饭打牌。” 在梁添成的叫嚷下，众人纷纷鸟兽散。 陈盛馨等到众人散尽，低声说道：“杜老大，你疯了，那边的诗词你也敢读？兄弟们不是不懂，是装迷，防止地勤和场兵那边有人记着这事儿。” 看杜剑南脸色有些发青，陈盛馨又安慰道：“自己兄弟这一块，绝对没事儿，那些场兵都是文盲，地勤学问也有限，估计应该没听过这词。” “不都说抗战一致对外么？” 杜剑南这时候身上直冒冷汗，装作一脸的不解。 “杜老大，你信么？得了，这事儿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还不让人吟诗作对了么？就是以后别再吟这诗了，再说这事儿，主要是军统那边太多的野狗盯着，杨倩的小叔可是一条大野——，呵呵，松松能压下去。” “杨倩的小叔是军统的么，谁？” 杜剑南满脸的好奇。 “呃，你去问你女朋友，这事儿，我们怎么说？” 陈盛馨死活不愿意透露。 众人回到寝室，换掉了身上的蓑衣，雨靴，然后纷纷洗澡洗去一天的灰尘和汗水。 在信阳机场，杜剑南的命令是飞行员，地勤，机修，文职人员，医护，电台通讯组的女孩子们，所有人共用一个餐厅，同样的伙食。 这个规定，虽然拉低了飞行员的伙食，但是更多的人一起用餐，而且里面还有一些漂亮的女孩子，对飞行员紧张的情绪，绝对是一个缓解。 在杜剑南的后世，看到过一个报道，飞行员的物质条件一直很好，但是精神压力及大，处于长期的超负荷状态。 严重的影响着飞行和战斗。 甚至当时航委有人建议，飞行员可以定期出去‘玩’。 不过随即被上层驳斥回去这个荒唐之极的建议。 杜剑南也不可能允许这些小伙子们出去‘玩’，不然全国人民能把他给活活骂死。 不过多接触些人和事，谈谈恋爱，对紧绷的神经，总能起到一些缓解。 ， 第二百七十四章 黑色星期六的回忆 4月10号近黑，在航委秦华腾少校的陪同下，周培源和吴大猷，乘坐火车来到信阳。 然后和楚云祥一起，赶到信阳机场。 当时，杜剑南这些人正在吃晚饭。 吴大猷几人就打了份饭，一群人围坐在一起，吃了起来。 饭后，几人来到杜剑南的办公室，周培源和吴大猷就迫不及待的从皮包里面，拿出那份抄写的文章。 要和杜剑南细谈里面的一些名词和构想依据。 而杜剑南始终表态，自己只是一个科幻爱好者，只负责胡吹，不需要管这些毫无边际的吹嘘的设定，是否合理。 “比如吴承恩写孙悟空的棒子能大能小，能粗能细，咱们总不能把吴承恩拉出来，问他这种设定的依据是什么不是？” “我是科幻小说家，只负责天马行空的瞎几把想，对错就不是我需要考虑的事情；你们要是把这真当回事，我除了感到可笑，别的也没办法。” 面对杜剑南的这种说辞，周培源和吴大猷也是无奈，然后提出文章在国内发表，以及寄到美国爱因斯坦教授那里。 杜剑南当时就听得有点发愣，随即欣然点头同意。 之后，众人又随意闲聊几句，楚云祥说了他今天破了一件大案。 当杜剑南听到楚云祥得意洋洋的说道，现在已经审出了十几宗命案，不禁后怕得脸色发白，头皮发炸。 后背窜起了一层冷汗。 幸亏昨晚杨倩的当机立断！ 他作为一个男人，大不了就是一个死。 可是杨倩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子落进土匪窝，后果简直都不敢想象。 之后，秦华腾，周培源，吴大猷，和楚云祥一起离开。 他们将坐今晚的火车回长沙。 在老蒋知道杜剑南的这篇文章就是再惊天动地，对于中国的抗战也是一点屁用没有以后。 就‘管挖不管埋’。 也不管其实是自己下令用运输机，把吴有训他们拉到武汉的。 就直接当甩手掌柜，不管了。 吴有训他们就只能坐火车，回到长沙。 在送走秦华腾几人，杜剑南看到已经是晚上9点，本来说好的和杨倩一起到河边散步，自然是无从提及。 就回到了飞行员寝楼。 看到楼顶上挑着灯光，一二楼的窗户全是黑暗，他就也上了楼顶。 “——对于轰炸机来说，能量机动这个概念同样重要，在面对日机战斗机群的拦截，如何增加自己的能量，降低日机战斗机的能量，顺利逃逸。” 杜剑南上了楼顶，在明亮的灯光里，就看到陈振华正在一大块靠着储水池的黑板上面，拿着粉笔勾画着空战简图。 而整个9大队的飞行员们，都围坐在黑边前面倾听。 这个陈振华，自从听了杜剑南的‘能量机动理论’以后，整个人都入了迷，总是在不断的推演设计。 “只是逃逸？sb-2轰炸机是全金属机身，机体和内部的关键部位，都采用强度很高的锘锰硅钢，防护能力非常优秀，防御力比你们的战斗机高得多；” 在听到‘逃逸’这两个字，张顺谷就觉得特别的刺耳。 不禁不服气的反驳：“战机上面携带了4挺762mm机枪，就是战机飞行不灵活，不能进行大幅度的变向，不过只要机枪咬得准，照样搞死鬼子的战机！” “对。” “不管是鬼子天上飞的战斗机，轰炸机，地上跑得，水里游的，都是我们36中队碗里的菜！” “3架sb-2机群，12挺机枪，完全可以构建一个空中火力网，而且鬼子的轰炸机也只能选择同空层对射；他们的战斗机虽然灵活，不过俯冲打击很少使用，基本都是盘飞空战；谁怕谁！” 一时间，36中队的机组队员，纷纷叫嚷。 “你们说的都很对，不过战斗机，最好还是专心于空战；而轰炸机，则是专注轰炸。” 杜剑南笑着走过来：“驱·轰联合作战的时候，让轰炸机参与空战，是战斗机群的失败，同理，在有轰炸机群的时候，让战斗机群挂弹，也是轰炸机的失败。” “杜队，我觉得咱们的sb-2，可以安装机翼下的外挂点，这样每架战机的携弹量，就能从600公斤，提升到1600公斤。” 张顺谷自从长江轰炸以后，这几天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苏军的sb-2轰炸机，很多机翼上面都装有外挂点，咱们也可以。” “可以给航委联系，购进一批外挂装置封存；不过这里距离日军战场，作战半径太远，咱们9大队的轰炸机，现在最需要的是航程。” 杜剑南点头说道：“要用精度，精确打击，来弥补弹药的短板；8·14外滩轰炸还都还记得吧？黑色星期六。” 说到这里，杜剑南的脸上露出沉痛之色。 1937年8月14日，是农历的七月初九，中国的牛郎织节日后的第三天。 星期六。 在这一天，中国空军顾问陈纳德，出动了10架轰炸机，策划了对上海外滩日军海军旗舰出云号的轰炸。 不过在之前，中国轰炸机的训练，一直都是在2280米的高空。 以固定的速度投掷炸弹。 不过8·14当天天气恶劣，飞行员们不得已决定在云层下俯冲。 到达450米高度，进行俯冲投弹。 不幸的是，他们不仅没能（估计是不会）根据新的速度和高度，调整弹着点。 而且忽略了（无视）避开公共租界的严令。 结果2枚航弹被强风吹到河岸边的大世界娱乐场，还有和平饭店和汇中饭店。 造成了1300余人的平民伤亡。 听到杜剑南提到‘黑色新期六’，楼顶上面的飞行员们，都露出满脸的凄色。 “所以，你们轰炸机队员们，肩上的责任，其实比战斗机组更大；记住，这是在中国的领空上投弹，下面有无数咱们的百姓，而不是在东洋领空，稍微不慎，炸得就是咱们的同胞。” 杜剑南望着张顺谷和一群机组飞行员们，沉声说道：“我再强调一遍，精度，精度！而精度来自哪里？就来自你们平日的训练和流汗！” —— “呜——” 在一列驶向西北方向的火车上，车厢里面挤得人摞人的密不透风。 虽然大开着车窗，不断的灌着夜风，可是里面各种让人欲恶的气味，还是充满了车厢。 这列火车在到达郑州以后，逃难的人群拼命的往车厢里面挤，到处都是各种方言的叫骂和哭嚷。 因为怕车里出现骚乱，甚至有流氓侮辱女人，以往到晚上就会关了的车灯，都雪白的明亮着。 正好给周海提供了看出的光线。 此时，这本来是2人的座位，死死的挤了4个人，好在这年头几乎都见不到几个胖子，大家都很瘦，勉强能够坐下去。 至少要比那无数人贴人站着的旅客相比，强上一百倍不止。 周海的左边是一个小商人两口子，腿上面坐着三个孩子，右边靠窗，是一个年轻女子。 “兄弟，你是空军？” 一边的小商人好奇的看着周海问。 “嗯。” 周海哼了一声继续看。 “你打下过鬼子的飞机么？” 那个小商人继续问。 这话引起了周围人的兴趣，包括贴着车窗的女子，都望着紧贴着她的周海。 ， 第二百七十五章 服不服 “自从2·18开始，中国空军一直都是压着日军航空兵打。” 周海难得的说了一句长的。 “叔叔，你认识杜剑南杜英雄么？还有周海大英雄，就是活捉了鬼子长江司令的周海大英雄。” 三个小孩子里面，那个大一点的七八岁的小孩子，满眼羡慕的望着周海。 “都是你我一样的普通人而已，面对侵略，只要能勇而为国，你也会成为那样的普通人。” 周海说了这些话，就继续低头看书。 “你好，我叫冯泽灵，能知道上尉您的名字么？” 冯泽灵其实自从在郑州上车，就注意到了这个男子。 英俊，空军上尉，爱好学习，对人有一种天然的距离感，——这一切都深深的吸引了她。 况且冯泽灵也有自己的自信。 年轻，长得漂亮。 北大学生。 在郑州上车能够得到一个宝贵的座位，而且车站警察队长亲自送上车里。 这都是她的资本。 四周的人，都一脸羡慕的望着这一对俊男美女，侧耳细听。 “my life，everything，is in blue sky and。”——我的生命，一切，都在蓝天。 周海看到这个女子拿着一本英文书籍，有些话用中文说出来，感觉让旁边这么多竖起来的耳朵听着不好，就用了一句英语。 这一刻，冯泽灵感觉自己无可救药的彻底沦陷。 —— 这时候，赵茂生和将要编入35中队的方天舒，正在寝室里面，就着小酒儿，吃肥羊火锅。 按照杜剑南的电令，他们要尽快熟悉e-166的各种操作，等到周海来兰州接机以后，一起回航。 “赵哥，说实话，我一开始的梦想就是加入4大队，没想到是9大队；真是运气！” 方天舒兴奋的举着小酒盅，对赵茂生说道：“咱兄弟干了！” “不是吧，9大队才成立没几天，4大队可是老王牌。” 赵茂生在此时，对4大队依然是有些依依不舍。 不是因为杜剑南骑走了他的摩托车，再说和杜剑南的关系又铁又亲近。 在董明德的暗示下，他是绝对不会换大队。 “4大队在高大队长的时候，才是一只振翅的大鹏，李大队长时候的2·18，打得也很好；不过之后到了毛瀛初，就不行了，战绩几乎大半都是23中队打出来的。” 方天舒满脸酒红的说道：“别的都不说，你看看这次长江战役，4大队都干什么去了？一个大队飞过去，遇到6架鬼子的战机，打下3架，自损2架，就灰溜溜的撤了。再看看咱们9大队的战绩，——不服，只管来辩！” 赵茂生先是默然，停了一会儿似乎想通了什么，展颜笑着说道：“听兄弟这么一说，我心里就亮堂了，之前钻了牛角尖；来兄弟，干了！” 赵茂生高高的举起酒杯。 “干了！” “叮！” 两个酒杯轻碰在一起，发出悦耳的脆响。 “呜呜——” 在长江上，一艘客轮正在驶过荆州，朝着川地驶去。 庄灭寇，邓帆，两人心潮澎湃睡不着，就一起到了甲板，抽烟看月下的两岸风光。 “其实我更喜欢sb-2，因为这种机型是咱们中国对抗鬼子的主力轰炸机，不像马丁-139wc，估计这4架报废了以后，就不会再进口了。” 邓帆满脸不愉快的说道：“虽然能进9大队，我非常高兴，可我学的一直都是驾驶。” “别灰心，你不是副驾么，等主驾见阎王了，不就轮到你开了么。” 庄灭寇嘴里吞云吐雾，笑嘻嘻的说得高深莫测。 “就王远横那孙子的无耻劲儿，你没听说‘祸害活千年’？” 邓帆的眼睛里面露出满满的轻蔑：“我都听说了，真是够不要脸，咱空军里面怎么会有这种玩意儿？更让人郁闷的是，居然还和这孙子搭档，以后都能被人嘲死！” “我只听说过王八活千年；想不想——，王八来了！” 在庄灭寇的话声里面，邓帆就看到脑门子上面缠着白纱布的王远横，上了甲板。 “呵呵，两位都在这儿乘凉，也不怕遇到长江里的水怪。” 王远横笑呵呵的走过来说道：“我在里面等你们玩牌，等了半天都没见人影；呵呵，以后咱仨就是搭档了，我的战绩你们也应该听说过了，首战2架击落，毫发无伤。” 王远横一点都不见生的走到庄灭寇和邓帆之间的栏杆边，反身双手架在栏杆上面，懒洋洋的背靠着傲然说道：“跟着我一个机组，包你们又立功又安全。” 在月光下，邓帆气得整张脸扭曲，从脖子以上全红了。 喘着粗气。 “别激动，杜剑南为什么要把握抢到9大队，第一是知道我的厉害，第二是怕我用2308，很快就压了他的风头。” 王远横一脸的得意洋洋，望着邓帆说道：“怎么一点都没眼色，还不上烟。” “是不是手很痒？” 庄灭寇吐了一口烟圈，随即被江风吹散。 “实在-太-痒-了！” 邓帆咬着牙说。 “想不想爽一把。” 庄灭寇嘴里叼着烟，一动一动的。 “太想了！” “咯嘣，咯嘣——” 邓帆捏的手指‘咔嘣’响。 “你俩什么意思，发神经啊？没意思，走了！” 王远横也不是傻子，感觉气氛有些诡异，就想先离开，回去再想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的感觉。 “走？——我打！” 庄灭寇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在反问里，迅猛出又拳。 给了王远横一记黑虎掏心。 “啊——，你？啊——” “孙子，叫你狂！” 邓帆看到王远横双手捂着肚子，就‘嗖’地一脚横踢。 把王远横踹在甲板上面。 “敢和杜老大叫板？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砰！” 庄灭寇一脚踢在王远横的腚上，踢得王远横又是一声嚎。 “老子忍你很久了！” “砰！” 邓帆又是一脚狠得。 “你这么叼，你是千年王八么？” “砰！” “今天看哥不打尿你！” “砰！” “服不服？” “砰！” 在长江上面，在月光下。 庄灭寇和邓帆联手痛殴王远横，打得酣畅淋漓，非常的happy。 许久以后—— “还牛比哄哄么？别急着嘴硬，想一想，这是长江。” 庄灭寇笑着蹲在满脸鲜血的王远横面前，关心的说道：“慎言，要慎言啊！” 目光清澈，如雪一般的冷冽。 “这个主意真不错。” 邓帆也蹲在王远横的面前，一脸的恐吓。 “不牛比了，不牛比了。” 王远横一对上庄灭寇微笑的目光，感觉心直抽搐。 他有一种感觉， 假如再嘴硬。 这个庄灭寇似乎真的敢把他沉江喂鱼。 “这就对了，要听话啊，别哭，别哭，杜老大说了，队友要相亲相爱；唉，你怎么还哭——” 王远横这时候浑身给散架一般的剧痛，比这剧痛更恐惧的是，这个庄灭寇的笑容。 这一刻，王远横泪流满面，怎么都抑制不住。 ，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一见杨过误终生 4月11号，南昌，《华光时报》报馆。 到了今天上午，楚慧蕴终于等到了她奔赴郑州-开封一线时，拍摄的大量胶卷，清洗出来的消息。 她和岑利峰在大办公室，带着兴奋和仇恨的心理，看着照片里面，被鬼子战机轰炸的城市和村庄的惨相。 而《华光时报》的一群编辑记者，也都围在这里，互相传看。 并且嘴里面全是对日寇野兽行径的痛骂声。 实习记者何莹华，虽然还没有正式毕业，不过因为之前她那一篇《美丽的溪霞村》，赢得了巨大的好评。 所以已经提前开始了记者的工作。 此时，何莹华也在传看照片，一张从岑利峰手里拿到的照片，让她微微一愣。 这张照片的背景幽暗，一个军官蜷缩着睡在地板上面。 地板三面都是墙壁，围出来一个狭小的空间。 透过闪光灯的亮光，可以看到他他的侧脸线条刚硬，眼睛紧闭着，胡子因为没有打理，长得很长。 “怎么有点眼熟？” 何莹华不禁微微诧异，觉得这张侧脸有些熟悉。 就凝目仔细端详。 然后，她的心里猛地一抖，失声惊呼道：“杜剑南！” “杜剑南？” “什么意思？” 报社的一群记者，都停止了看照片。 诧异的望着失态的何莹华。 就连正路过这间大办公室的《华光时报》的主编张立诚，也停住了脚步，望着里面。 “什么杜剑南，我没见过他呀，他不是在徐州么？现在可能在襄樊——，咦？” 楚慧蕴靠近还在发愣的何莹华，望向她手里的照片，不解的说道：“这不是无名么，我都找了半天。” 然后，楚慧蕴狐疑的望着脸色白嫩得如同豆腐脑一般的何莹华问道：“莹华，我听到你喊杜剑南？” “他就是杜剑南，真没有想到，这么的巧。” 何莹华把照片搁在桌子上面，微笑着说道：“我上午还有一个采访。” 说完，匆匆走出大办公室。 “我看看。” 《华光时报》的主编张立诚，一脸兴奋的走进来，从满脸震惊的楚慧蕴手里拿过去照片，左右看了又看。 不过他也不认识杜剑南长得什么模样。 这时候，张立诚才反应过来，不应该放走何莹华，要得到她的确定。 要知道整个报社，就她一人见过杜剑南。 不过，这事儿也难不住张立诚，他决定拿着照片到青云谱确定。 假若真是杜剑南，这个新闻可是一个难得的题材。 想来报纸一发，一定是洛阳纸贵。 此时，何莹华叫了一辆人力车，并不是去她的采访对象那里。 而是去了赣江边的那处船桥。 下了车子，她走到了江边，望着奔腾碧水，望着对面的青翠群山。 许久，许久。 有些男人，一旦见过，就总是令人难以忘却。 不料误了终生。 —— 4月11号这天，信阳天气放晴。 又是一个难得的春日。 在咸阳等待的2架sb-2，得到武汉转发信阳的报告。 飞往信阳机场。 此时，已经是上午9点，2架sb-2轰炸机刚刚飞过大别山麓西，桐柏山脉环抱的桐柏县城。。 距离信阳机场，还有80千米。 在2千米空层，驾驶魏明阳望着下面大别山以北平原，到处都是一片水泽，显然昨天的雨水很大。 魏明阳心里担心着，不禁紧皱起眉头。 “明阳，信阳机场可是土石跑道，这种情况下降落；我不是说不能降落，可是又不是去打鬼子，执行紧要的任务，就不能等两天？” 投弹手张钧瑞一脸的不满。 “这是杜剑南给咱们的一次考核吧，顺利降落就是队友，出了问题，就是咱们学艺不精，正好把咱们刹下去省事儿。” 另一个投弹手李笑尘，说得阴阳怪气。 这时候，并飞的另一架战机也渐渐靠拢过来。 魏明阳三人不用去费劲的观看手势，就已经知道他们的意思。 “继续飞，看看机场跑道修补的怎么样，不行就转向王家墩。” 魏明阳思考了一下，坚决的说道：“既然不是战时，我就得为战机和机组成员负责！” 不久，2架sb-2飞到信阳城西。 远远就看到在东面的天空中，居然有战机在飞翔。 “不会吧，昨天大雨，今天就进行空中训练？9大队这一群疯子！” 看到这一幕的2架sb-2机组，上面的6人都是满脸的震惊。 战斗机还稍微强一些。 轰炸机也在泥泞跑道上面强行升空训练，真不知道这些家伙，脑子都是怎么想得？ “他们的战机，怎么涂装的这么——丑陋！” 随着飞进距离的拉近，2架sb-2轰炸机组里面，又是一片惊呼。 “轰——” 在战机的轰鸣声里，2架sb飞到信阳机场上空。 而天空的10架怪模怪样的涂装战机。 则是汇聚到机场周围上空，盘飞。 “不是把，这跑道的颜色不对呀，是干得么，他们怎么做到的？” 顿时，2架sb上面，又是一片惊呼。 —— 在4月11号，整整一天的时间里。 9大队的机群，都在进行升空训练。 因为竹席的功劳，使得机群可以使用干燥平整的跑道，顺利升降。 而不用担心因为雨水的侵蚀，有陷坑重创战机。 35中队的7架战机，在浉河南部的群山上空，互相间进行狗斗和俯冲拉升追逐。 而36中队的5架sb-2。 则是在浉河北岸，进行小角度的俯冲投弹训练。 以及不同高度，速度下的平飞投弹。 sb-2轰炸机的全金属结构，使得他们可以进行一些烈度可控的，高速俯冲和拉升。 中午午饭时，杜剑南和新加入的6名队员，进行了短暂的交流。 之后，众人吃饭，午休。 下午2点30，升空训练再次开始。 一直到下午5点，才结束了今天的飞行训练。 在后勤的安排下，6名新队员领东西，分配寝室。 到了晚饭，所有飞行员，地勤，机修，文职——，都在食堂用餐。 杜剑南远远的看到杨倩似乎很无意望过来的眼神，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自从前天夜晚，在女子寝室院门外，亲了杨倩的额头一口。 昨天一天，今天一直到现在。 两人都没有机会说一句话。 杜剑南决定晚饭后到河边散步，和佳人来一场不期而然的偶遇。 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以慰藉自己骚动的身体。 想到风光旖旎处，杜剑南不禁露出一丝色色的微笑。 ， 第二百七十七章 这个时代 “嘿嘿，老陈，晚上你还讲你那玩意不？” 坐在杜剑南隔壁桌子上面的杨梦青，突然一脸鬼里鬼气的朝着他对面的陈振华笑。 “什么叫‘你的那玩意’，是能量机动管理，很先进的东西；再说，这概念是杜老大提出来——” “喂喂，跑题了不是；我就问你晚上还讲不讲？你和尚念经啊。” 杨梦青喝了一大口鱼汤，不耐烦的打断陈振华的废话。 “不讲了，昨晚讲了这么多，把我这一段时间讲得都掏空了。” 陈振华笑着说道：“再说今天刚来6个兄弟，我要是讲，还不认为我是在搞下马威。” “那我建议哈，咱们和话务，医护组，举行一次联谊，到河边，就是大水车那里，唱歌，跳舞，吃烧烤。” 杨梦青站起来大声说道：“为新来的兄弟们接风洗尘。” “好！” 餐厅里一片嚷声。 “咱们是谁呀？” “梦青小姐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一群地勤机修男文职财务仓管人员，早就和9大队的飞行员们混熟了，都开口挤兑杨梦青。 “兄弟们，你们不比我们，28啊，僧多肉少，包含，包含。” 杨梦青一脸的怪模怪样，四下抱拳作揖。 “你是和尚我们不反对，可说谁是‘肉’呢？” “就是肉，和尚不是只能吃素么，馋死他，咯咯——” “馋死他，那你想让谁‘吃’了？” 餐厅里面，一群女孩子各种叽叽喳喳。 “吃个屁，哪有东西？” 杜剑南见杨梦青妄想破坏他的好事儿，不禁低声怒骂。 想断然否决。 “机场外面村子里就有山羊，让老周去买两头，杀干净直接驼到河边；那时候正好蹦饿了，烤羊肉串吃。” “这主意不错！” “好！” “好久没吃羊肉串了。” “笨蛋，就知道吃；这么多的漂亮姑娘，咱俩还没对象，都是好资源啊！” 一边的飞行员纷纷心动赞同，满脸的兴奋。 “杜队长请客啊，谢谢杜队！” “不对，应该谢谢杨倩姐。” “咯咯，谢谢杨倩姐！” 一群话务，医护组的姑娘们，都咯咯的笑着‘调戏’杨倩。 “是杜剑南请客，扯到我干什么？” 不远坐着的杨倩，绯红着俏脸，郑重其事的更正着闺蜜们的起哄。 “得，这下坐实了请客了。” 杜剑南哀叹一声，倒不是他在乎两头山羊的钱，而是这样一来，他今晚的福利，可又是泡汤了。 到了晚上，9大队的一群小伙子们，在大水车边的沙滩上面，升起了几堆熊熊的篝火。 陈振华吹起了萨克斯，悠扬的乐曲，在河岸浮动飘荡。 虽然沙滩上面的沙子松软，可是依然阻止不了小伙子们的热情。 纷纷邀请活泼的姑娘们，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杜剑南看到杨倩一个人孤零零的抱膝坐在一堆篝火边，就‘很随意’的走了过去。 杨倩的眼角也看到杜剑南走过来，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 “怎么，长得太丑了，没人邀请你跳舞。” 杜剑南笑着坐在杨倩的身边。 两人离着火堆，大约有两米的距离。 温度和亮光正好适宜。 这是杜剑南和杨倩两人，在公众场合，第一次单独的待在一起。 “你说谁丑？” 杨倩龇出嘴里瓷白的牙齿，‘恶狠狠’的瞪着杜剑南。 “天黑走眼了，原来是以为天生丽质的小仙女，这回本大王可是运气，捡了一个漏。” 杜剑南笑嘻嘻的望着月光和篝火的辉映下，杨倩美丽的俏脸‘调戏’道：“小妞儿，跟本大王回山寨当压寨夫人。” “呸，一点都没正形，你还是空战英雄，9大队的大队长。” 杨倩一边说话，一边悄悄朝着四周张望，看有没人注意她俩。 看到飞行员和女孩子们，都在远处的沙滩跳舞，说笑，打闹，顿时就放心了。 “食色性也，——” 杜剑南看到杨倩羞涩的低头，就转移了话题说道：“知道么，那8个家伙都是山匪，手里血在累累。” “在开枪的时候，我有三层的把握，听到他们说‘别开枪，捉活的’，我就已经是十成肯定。” “三层！” 杜剑南听得直发愣。 “三成，就已经是我的极限忍耐；对于显然不是重要的人物，处于危险的环境里，其实一成，不——” 杨倩否决自己前面的话说道：“只要怀疑，就可以动手；咯咯，宁误杀一千，不跑落一个。” 杜剑南默然。 这句话，是桂系李宗仁手下，两湖清乡会办，武汉卫戍司令部副司令陶钧。 这个野兽屠夫，杀人魔王的名言。 而这个时候，因为老蒋也在江浙一带进行这些类似的无耻事情。 所以也成为了老蒋的千古名言。 听到这句话，杜剑南的心里很不舒服。 然而，终究是没有说些什么。 “怎么，我是说着玩的，你以为我喜欢杀人么？我是一个漂亮女孩子哎。” 杨倩看到情郎隐藏不住的变色，笑咯咯的说道：“我就喜欢花花草草，漂亮的衣服，你知道手里的血腥味好难洗的，就是再好看的衣服，染上一滴，都让人恶心的不能穿了。” “这个时代，真是太乱了！” 杜剑南叹气说道：“人人都处于一种不安全的环境之中，想要自保，就必须露出獠牙和利爪，必要时，甚至就不能讲理；老老实实，一直都讲理的，估计都埋在地下了。” “不是埋在地下，就是被吃得干干净净。” 杨倩靠近杜剑南坐一点，似乎很无意的说道：“剑南，有没有打算去欧洲？” “什么？欧洲！” 杜剑南惊诧的望着杨倩说道：“要不了多久，整个欧洲都打烂了，还打算去欧洲？你说美国，还算靠谱。” “欧洲的形势之前虽然紧张，不过在3月15号，德国出兵占领了它谋夺以久的奥地利，英法俄等国都选择了默认以后，德国和英法几国的紧张，已经大为缓解；至少暂时没有战争的迹象。” 杨倩显然不赞同杜剑南的论调。 “呵呵，我就是随便说说。” 杜剑南望着北面的跑道方向，笑着说道：“羊肉串来了，等会儿尝尝我的手艺，绝对外焦里嫩，吃了还想吃。” 之后数天，9大队一直在信阳上空训练。 而武汉航委那边，则是一片静默。 没有一个任务发来。 似乎整个9大队，就被航委遗忘。 ， 第二百七十八章 庄灭寇的电报 而这个时候，徐州方面的中日军队，也正在各自加速快跑。 4月9号，第五战区司令李宗仁，率领长官部的军官，和不下百人的中外媒体记者，作家，乘火车到台儿庄视察。 其间，李宗仁会见了第31师师长池峰城，敢死队91旅旅长王冠五，176团3营营长仵德厚，158团3营7连连长王范堂。 赞扬了他们的无畏勇敢，乃国民之表率。 之后，李宗仁发表了热情激昂的讲话。 立志要把徐州-津浦一线，变成鬼子的墓场，彻底打垮东洋侵略中华的无耻企图。 在被炸平了的台儿庄火车站，李宗仁站在那个孤零零幸免的站牌儿边儿上，摆出了一个相当帅气的造型。 让记者给他留下了那张历史上著名的照片。 同日，李宗仁给峄县，韩庄，各部去电，暂停攻击，巩固战线。 实地视察台儿庄，面对上百中外记者，作家，战地观察团军官的赞扬，让李宗仁对下一步的战役，又有了新的想法。 就是以韩庄-峄县-兰陵-临沂一线为‘磨盘’，不断压制攻击，逼迫日军第5，10师团残部南下。 趁机予以包围歼灭。 4月10号，在李宗仁一连续信心满满的电报下，而老蒋也正想‘宜将剩勇追穷寇’，把日军赶回黄河以北。 终于下达了徐州扩大战役命令。 调周碞的第75军、李仙州的第92军、樊松甫的第46军、卢汉的第60军，李延年的第2军、谭道源的第22军、石友三的第69军、刘汝明68军、商震的一个师，共约20余万人。 直归第五战区司令李宗仁指挥。 加上徐州战场原有的部队，特种兵，直属部队，共约60万人。 进行第二阶段的徐州战役。 看到老蒋终于同意了自己的‘扩大战役规模，完歼日军第5，第10师团’的作战方案，李宗仁和白崇禧顿时大喜过望。 决定继续用台儿庄战役中的‘致胜’法宝。 ‘口袋大阵’。 来耗死日军第二军。 于是，李宗仁把大部分兵力，投入到大运河韩庄-台儿庄以北的鲁南，徐东一线。 命令各部到达指定区域以后，挖战壕修阵地。 准备打一个台儿庄大捷的升级版，徐州大捷。 彻底解决日军的第5，第10师团。 把日军驱逐到黄河以北。 4月12号，第五战区向武汉上报布局方案。 方案报到侍从室，老蒋召集法肯豪森，刘斐，何应钦，徐永昌，陈诚，蒋百里，一群人商讨李宗仁的方案。 在众人的分析里面，随即勾勒出了李宗仁的作战意图。 沿大运河一线，40万大军呈浅‘v’字形，排出兵线。 布防在西起微山湖、中间经白山、獐山峄县南侧、兰陵镇，向城东南、亘沂河东岸码头镇、郯城一线。 利用兵力优势，简单直接的堵住日军的南侵之路。 然而，这样布局。 北面的日军一旦向南突破一点，就很容易造成40万大军的全线崩溃。 即便第5战区能顶住鲁南的日军，但是如果日军从鲁西南分兵迂回陇海线；面对日军的机械化部队，几十万部队转身想跑都来不及了。 而且在津浦线淮南一带，还有大量的华中日军在增兵集结。 看到地图上的一幕，包括老蒋在内。 整个会议室里面的将军参谋们，心里面都直冒凉气。 老蒋立即命令刘斐给第五战区去电，要求李宗仁从大运河北，一线作战队伍里面，抽出4个军以上的兵力。 作为机动兵团和预备队，集结在徐州以西。 防止日军从鲁西或皖北迂回奔袭，避免陷于被动。 当电报发到徐州的时候，李宗仁正在司令部，兴致勃勃的看着照得那张千古照片。 一看到刘斐的电文，李宗仁的脸色顿时就暗了下来。 “这个老蒋，又想来这一套，‘作为机动兵团’，他直接说汤恩伯撤下来不久得了，需要玩弄这些小手段？” 李宗仁怒气冲冲的把电报拍在桌子上面，满脸的火气。 “川军，桂军，西北军，鲁东军，滇军，东北军，都在一线顶着；从年初起，济宁，临沂，台儿庄，这个大三角区域血战不休，各部损伤惨重，就老蒋一根毛都没有掉，直到台儿庄最后一击，老蒋的军队才蹦出来捡果子。” 白崇禧笑着说道：“这是又想故技重施了；——不过，刘斐的电报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现在徐州以北，就日军的两个残缺师团，济南，濮阳，青岛方向，都没有再增兵，津浦线南的淮河一线，日军也十分安静；他们哪来的兵力‘从鲁西或皖北迂回奔袭’？” 李宗仁肯定的说道：“更何况在济宁大运河西，第3集团军5个步兵师扼控着嘉祥-巨野-唐口镇一线；五湖西，孙震的3个步兵师，布防在沛县-丰县，日军怎么来迂回鲁西？在津浦南线距离徐州还有150千米，真要是南边抵不住，从东北50千米处的大运河再撤兵回防，时间完全充裕。” 白崇禧一边听一边盯着作战图思索，点头承认李宗仁的判断。 “那怎么回武汉那边的电报？” “不用管他们，说句难听点的，战斗打到现在，那支部队不苦？庞炳勋的部队都快打没了，要撤，也是先撤西北军；哼！这么多的眼睛都在看着，一旦撤下汤恩伯，导致全线军心不稳，谁来担责？” 李宗仁恶狠狠的说道：“想撤下来保存实力，继续让别的军队抵在前面拼命，他们在后面捞果子？这次想都别想！” —— 4月12号，王远横，庄灭寇，邓帆一行，到达梁山机场。 杜剑南随即去电，要求设法搞到5台霍克-3的机载无线系统。 在之前，刘向明已经收刮了青云谱，王家墩，孝感机场，几个机场早已没有了库存。 就25中队汤卜生的那架霍克-75h，上面的无线电被陈纳德卸掉，汤卜生给了杜剑南带回信阳机场。 2架sb-2，1架马丁-139wc，赵茂生，方天舒，周海的3架e-166，。 还缺5台机载无线对讲系统。 王远横，庄灭寇，邓帆找到机场场长易华安，13，14，15号训练一结束，3人就去物资库翻破烂。 只翻到了3台。 到最后，梁山教官中队，把2架霍克-3上面的电台卸下来。 3人才算是完成了任务。 这一天，庄灭寇在给杜剑南回电之后，又给了美国那边的华人圈发了一封电报，要求转给他的爷爷。 看到电报的内容，发报员硬是不敢发。 内容随即传到了武汉航委。 气得骂娘的毛邦初也没办法，只好把皮球踢给钱大钧。 之后踢给了宋秘书长。 最后还是‘踢’到了老蒋的手里。 ， 第二百七十九章 新的启程 “酿希匹，杜剑南这个小王八蛋几天不搞事儿，他就不舒服。” 老蒋骂骂咧咧的骂了半天，到最后想了又想。 最终还是气呼呼的点头同意，发出这封电报。 “爷爷，我当上飞行员了，我的队长是战神杜剑南，他非常厉害和无敌；但是我们的战斗机飞得太近，只能守护不能攻击，看到鬼子在远处嚣张，屠杀百姓，杜队长急得直蹦，可飞机就是飞不过去。爷爷，你的霍克-75买到了么，能不能直接要求捐给我们9大队？谢谢爷爷，我们等着你的飞机去打鬼子。” —— 而这个时候，日军为了牢牢的焊住在徐州集结的众多军队，为更大范围内的包围圈做准备。 在陆相杉山元的命令下，寺内寿一和畑俊六做出协调。 华北派遣军司令官寺内寿一的指挥所，推进至济南；‘华中派遣军’司令官俊六的指挥所，推进至蚌埠。 就近指挥徐州战役。 命令第2军所属的第5，10师团，必须在18号开始，发动大运河北线战役。 用凶悍猛烈的战斗，把徐州附近的中国军队，吸引到大运河一带。 引诱中国布置重军，围歼第5，10师团。 同时动用第14，16，114师团侧击鲁西南，切断陇海线。 堵死徐州中国军队可能的西退之路。 动用大运河北线的第5，10师团，鲁西南的第14，16，114师团，南线的第6，9，13，101师团，独立混成第5旅团。 彻底围歼中国徐州军团。 台儿庄战斗后，中国追击部队与日军濑谷支队、坂本支队对峙于韩庄-峄县-临沂其间。 西尾寿造将第114师团的4个大队，第16师团的1个大队，配属给第10师团。 将独立混成第5旅团的2个大队，配属给第5师团。 并令第114师团，接替第10师团第8旅团的后方警备任务，把济宁一线的日军部队，全部解放出来，投入到临城前线。 4月12日，第10师团长矶谷廉介，由兖州到达枣庄，指挥作战。 随即矶谷廉介3箭齐发，派出3个支队南下。 濑谷支队在右，沿枣台铁路，向台儿庄进攻。 长濑支队在中，先向兰陵镇、甘露沟，再向台儿庄进攻。 坂本支队在左，先向向城（兰陵西11千米），再向四户镇（台儿庄东北20千米）。 矶谷廉介的意图，就是要从北面攻击徐州，逼迫中国军队全部汇集于徐州城周边。 从而完成大本营的战略构想，在徐州城下全歼中国军队。 —— 4月13号，南昌的《华光日报》，武汉的《武汉日报》《扫荡报》《大公报》《新华日报》《中央日报》，广州的《羊城晚报》，长沙的《铎报》。 纷纷动用整个头版版面，报道中国空军英雄杜剑南。 武汉2·18，击落1架日机。 松山2·23，击落1架日机。 南昌2·25，击落7架日机。 淮河3·8，先打爆了日军的一个步兵大队，接着以4对4，击落4架日机。 徐州3·10，23中队杜剑南分队4机，击落3架日机。 临沂3·14，23中队攻击日军坂本支队，打爆了日军野战炮兵第5联队，射杀大量日军士兵。 济宁3·18，23中队和8中队联手，击落2架日机，打爆了济宁城。 独山寺3·24，23中队11（10。5）架。 台儿庄3·27，协助陆军打爆了日军的战车部队，歼灭了日军的2个炮兵联队。 长江4·6，击毁了11艘日军远洋货轮，大量的运粮船，炮舰保津号，日军长江旗舰安宅号。 活捉日军长江舰队司令近藤英次郎少将。 这些战绩，加上一张火车上的疲惫照片。 引得当日所有报纸被抢购一空，不得不一再加印。 杜剑南这个名字，在世界华人圈唱响。 —— 4月16号，王远横，庄灭寇，邓帆，驾驶着马丁-139wc。 回到信阳机场。 同时带来了5台无线对讲。 此时，经过几天的恢复，王远横脸上的伤已经下去了一些，不过满脸的破皮和淤紫。 远看，近看，都像一个滑稽的小丑。 当晚，9大队为马丁机组接风，席间王远横恨恨的喝高了，又开始大吹特吹。 什么‘首战2架’，‘不是我吹——’。 喝醉了以后，望着另一个桌上的杨倩，色眯眯的说道，‘这妞儿在整个航委，盘儿数第一’。 晚上会寝室以后，他的室友邓帆悄悄打开房门。 在黑暗里，醉醺醺的王远横，又被一群老拳狠揍。 一直打到‘服’。 4月17号，本来9大队的飞行员们，都以为‘王猪头’今天不会飞训。 结果大清早，这小子就窜到了食堂，昨晚的新伤抹了油亮亮的膏药。 在饭后，9大队进行起飞前的肢体活动，邓帆给杜剑南报告，建议王远横今天休息，不宜升空训练。 王远横当时就嗷嗷叫着要和邓帆比一比变速折返，和平衡性训练。 顿时，9大队一片叫声，杜剑南点头同意。 邓帆完败。 看着王远横那一副叼样，陈振华笑着站出来。 完全碾压王远横。 当然，这于王远横的鼻青脸肿，也有一定的关系。 估计也是败，不过不会败得这么惨。 之后，7架战斗机，6架轰炸机发，开始升空训练。 同日，庄灭寇收到航委转发的来自美国的电报。 “兔崽子，别给咱庄家丢脸；飞机已经和美国佬定了合同，最快6月可以装运，我已经和胡适大使谈妥，航委同意战机将会满编你们9大队的战斗机中队。” 当庄灭寇兴冲冲的拿着电文给杜剑南看的时候，感觉被割掉了一大块肥肉的杜剑南，忍不住勃然大怒的高声大骂： “你个孙子航委，给哥玩文字游戏是不？酿希匹的一群王八蛋！” 这时候才回过味儿的庄灭寇，气得脸直发红，就要去再发电报，揭露航委的无耻算计。 被杜剑南断然阻止。 这事儿，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以后再从长计议。 当天下午，赵茂生，方天舒，周海，驾驶3架e-166，从兰州一路转飞，成功到达信阳机场。 至此，中国驱·轰9大队的所有战机，完全归队。 10架e-166，5架sb-2，1架马丁-139wc。 等待新的启程。 ， 第二百八十章 寺内寿一的咆哮 西洋历38年4月17号，济南。 因为寺内寿一和畑俊六，谁也不愿意接受以对方为主的战役指挥权。 东洋陆相‘傻瓜元’，只得紧急派遣大本营陆军参谋本部的作战部长桥本群少将，率领参谋本部的参谋军官。 在济南成立大本营派遣班。 联合华中派遣军，华北派遣军的参谋军官，进行下一阶段徐州会战的作战协调工作。 在17号。 日军大本营济南派遣班，参谋本部作战部桥本群少将，作战课长田中新一大佐， 日军华北派遣军司令寺内寿一大将，参谋长冈部直三郎中将，第一军司令香月清司中将，参谋长饭田样二郎少将，第二军司令西尾寿造中将，参谋长铃木率道少将。 航空兵团长德川好敏中将，参谋长今泽恰次郎大佐，第1飞行团长仪峨彻二少将，第四飞行团长藤田鹏大佐。 日军华中派遣军参谋长河边正三少将，副参谋长武藤章大佐，第三飞行团长管原道夫少将，中支那派遣军特务部长原田少将。 大批日军将领云集济南。 召开‘徐州会战作战会议’。 “——对于集中在徐州方面的中国军予以痛击，可以收到挫伤敌军抗战意志的巨大效果。因而，陆军准备实施对徐州的歼灭作战，由于该敌差不多是中国军队的精锐主力，并且已经处于孤立状态，我军应不失时机，以大的兵力，以大的规模会战，使之一举彻底歼灭该敌。” 此时，桥本群正在念‘傻瓜元’的电报：“只要达到了歼灭这股敌军的战略企图，就能使武力解决中国事变，促使蒋政权屈服投降，迈出决定性的一步，亦可挽回我军在台儿庄的不良影响。” 听到最后一句，西尾寿造，铃木率道，包括德川好敏，今泽恰次郎，仪峨彻二的脸色，都变得发红。 “据可靠情报，在徐州-津浦一线，集中了超过50万的中国军队，包括汤恩伯军团，德械师，大量的战车，火炮，骑兵师，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田中新一接话说道：“在去年12月底，陶德曼预测，中国最多能够再坚持6个月，美英法等西方国家的军事观察家，则是认为中国最多能够坚持4个月的时间，也就是现在的4月。只要能全歼石田介雄的这60万军队，中国就只有投降！” 西尾寿造站起来大声的说道：“第二军四支军队，已经到达了各自的预定地点，明天就可发动猛烈的攻击，打垮这些中国军队！” “在陆军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陆航不宜冒然大举攻击大运河一线的中国军队，要彻底的麻痹他们，认为所面对的就是两个残缺师团。” 随着寺内寿一的话，西尾寿造，铃木率道的眼珠子，又开始发红了。 寺内寿一突然举起了搁在他面前的一摞子中文报纸，大声的吼道：“这是从中国统治区那里得到的报纸，还有这些天无数的中国，甚至南洋的电台，都在说着一个名字，‘杜剑南’！” 偌大的作战室里面，鸦雀无声。 只有寺内寿一的大吼。 而所有陆航将领（除了第四飞行团），在这一刻，都变得面红耳赤。 “我不知道这里面的宣传，就像中国一贯的那样，比如以前的那个高志航，有多少的虚假的东西；但是，这些报纸上大量刊登的照片，中弹的帝国战机，军舰，被射杀的帝国步兵，这都是真实的。” “消灭了野战炮兵第五联队，焚毁了济宁城，在台儿庄强行突击，重创了1个野炮大队、2个野战重炮大队、1个150毫米榴弹炮小队以及30余辆战车，这是真的！” “保津号炮舰，安宅号炮舰，11艘4千吨级的远洋货轮，活捉海军第11战队司令近藤英次郎这个白痴是真的！” “帝国这些白痴猪狗的生命，成了这个混蛋成神的阶梯！——耻辱，巨大的耻辱！” 到了最后，寺内寿一几乎是咆哮着吼了出来。 这时候，整个作战室里面的日军将领，都是满脸血红，怒火猛烈的燃烧着。 “我们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情报，这个新组建的9大队，现在就在信阳机场；拥有8架e-16战斗机，3架sb-2轰炸机；有一个防空炮连卫戍。” 中支那派遣军特务部长原田少将，站起来说道：“这个杜剑南极其狡猾奸诈，现已查明，失踪的辻政信小队，就是3月24号，被杜剑南发现，遭到毁灭打击。” 当原田少将说道‘信阳机场’的时候，一群日军陆航将领的眼睛，就盯上了挂在作战室墙壁上面的地图。 然后都皱起了眉头。 现在日军控制的江北范围，长江淮河一带。 大致在芜湖-含山-滁州-定远-蚌埠-扬州-泰州-海安-东如。 直到海边。 而津浦北线，则是在黄河以北，京杭大运河北上以东，西流以北。 在陆航飞行团的最近飞入点，蚌埠区域。 距离信阳也超过300千米。 完全足够中国9大队选择起飞迎战，或者逃之夭夭。 飞机去少了，真怕打不赢。 孝感机场，距离信阳只有130千米。 武汉王家墩机场，距离信阳只有180千米。 去少了，万一中国从孝感，王家墩飞来大群战机增援。 那才是送肉给饿狗吃。 去多了，中国飞机提前飞走，火炮隐藏。 就两条土石破跑道，一片破屋子，完全就是浪费帝国从美国购买的宝贵燃油，还有国内生产的贵重炮弹。 “怎么都不说话，你们的勇气呢？” 看到德川好敏这些陆航将领都皱眉不语，寺内寿一气得大骂。 “司令，不是勇气的问题，而是我们的机群，根本无法避过中国的地面监控。” 德川好敏无奈的站起来，拿着竹枝，详细解说里面的问题。 当德川好敏把话说完，寺内寿一也没词了。 去多了白跑。 去少了送吃。 除非能捉住9大队的战机。 不然面对那些破烂土跑道，徒然轰炸就等于是对帝国的犯罪。 一时间作战室里面寂静无声，一群鬼子将军都是满脸怒色，却无可奈何的大口喘气。 ， 第二百八十一章 战再起 “其实，诸君何不换一个角度，来看这个问题；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最近的距离，而不是最合适的路线。” 武藤章望着地图说道：“从铜陵一线，一直到黄河以北，难道就找不到一条相对隐蔽的路线？” 听到武藤章的话，德川好敏，今泽恰次郎，仪峨彻二，管原道夫，藤田鹏，都是眼睛一亮，对着地图寻找。 不久，他们的眼睛几乎都汇集到一条空线上面。 芜湖，汤沟镇，陡沟镇，无为县，蜀山镇，白湖镇，庐江。 然后是，300千米的莽莽大别山。 —— 4月18号。 在这一天的清晨6时，日军濑谷支队（33旅团为核心），长濑支队（第8旅团为核心），坂本支队（21旅团为核心），国崎支队（第9旅团为核心）。 动用了大量的火炮，战车，飞机。 总共超过2万日军，6千伪军。 如同潮水一般的朝着韩庄城东，峄县城南，兰陵-向城一线，临沂城北的中国阵地。 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在鬼子步炮战车战机的联合攻击下，被打得发懵的中国军队，大片丢失阵地。 节节败退。 沿途抛下大量的尸体。 尤其是守卫临沂的庞炳勋部（40军），四五千残军面对着日军国崎支队的近七千精锐日军步兵，6千伪军。 大量火炮，战车，飞机的联合攻击。 打得40军毫无还手之力。 而在韩庄大运河西线，长濑支队动用骑兵，战车集群开路，火炮延伸覆盖，步兵紧随跟进。 只是一个突击，就稀里哗啦的打垮了于学忠的东北第51军。 直奔台儿庄东去。 而峄县的濑谷支队，兰陵的坂本支队，也和汤恩伯军团，西北军田镇南30军30师，刘汝明68军，冯安邦43军，湘军谭道源的第22军，冀北石友三的第69军。 展开了激烈的对战。 因为濑谷支队和坂本支队，之前在临沂，台儿庄损伤惨重，虽然得到了第二军的兵力补充，但是火炮，战车，机枪，迫击炮这些重火力奇缺。 所以近万鬼子虽然打得热闹，然而火力烈度要远低于建制完整的国崎，长濑支队。 再加上面对的又是武器精良，兵力充足的中国重兵集团。 结果不但没能攻下一块阵地，反而被压制着打着丢失了不少的阵地。 直到日军大量战机在战场出现，双方战线才暂时稳定下来。 得到电报的李宗仁，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没想到鬼子的攻击爆发的如此突然，而且似乎动用了日军两个师团的所有兵力。 喜的是自己的‘致胜’法宝，‘口袋大阵’，有可能会成为现实。 18号下午，李宗仁得知51军溃败，40军已经丢失临沂。 急令于学忠收拢溃军，到台儿庄和池峰城的31师（原1万3千兵力，只剩下近3千士兵），联合防守台儿庄。 同时电令滇军卢汉60军（3师6旅），火速兼程，赶往台儿庄，对抗随之将至的长濑支队。 电令庞炳勋，从临沂到郯城，一路设防抵抗，阻延日军国崎支队的进度。 同时，把在徐州修整的张自忠请到第五战区长官部，李宗仁和张自忠谈话，要求59军立即启程，奔赴东北110千米处的郯城，稳住徐东战局。 此时，经过两次临沂战役，59军也是损伤惨重。 主力第38师，1。5万兵力，打得只剩下3千余人。 180师，只剩6千余人。 只有姚景川的骑兵第13旅，建制完整。 得到命令的张自忠，毫不犹豫的敬礼接令，并且在当天天黑以前，全军1。4万军队，全部出徐州城。 李宗仁在张自忠离开以后，又电令老蒋的甲种军，樊松甫第46军（第14，18，49师），尽快赶到第五战区，守卫郯城。 —— 而在这一天，津浦北线中日军队大打出手之际，蚌埠淮河一线的日军，却如同往常一样的安静。 日军华中派遣军的第6，9，13，101师团，依然守着淮河。 和河对面的淮北廖磊第21集团军，李品仙第11集团军，东北军缪澄流第57军。 隔河相望。 然而，在马鞍山，芜湖长江一线的日军第3师团，则是极为反常的大举出兵，朝着正西大别山东部边缘的庐江，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得到电报的薛岳，认为这是日军要彻底的切断皖南方向和长江上游的联系。 而此时，这条沿江通道，已经没有太多的实际作用。 薛岳反复思考，决定还是不要去撩拨已经够平静的日军华中军队，电令庐江县的守军，分别向桐城，舒城撤离。 4月19号，日军第3师团顺利占领庐江，随即派出大量的军队，对庐江-白湖镇-蜀山镇，再到沿江的无为县，陡沟镇，汤沟镇，进行全面的扫荡。 —— 这一天，卢汉的60军经过一天一夜的急行军，终于到达台儿庄。 此时，日军的长濑支队已经到达西16里的马兰屯。 幸亏张珍的101师及时渡过大运河，在路途一路不计伤亡的血战攻击延迟。 不然台儿庄指着池峰城的3千残军，甚至低档不住日军战车，骑兵的一个突击。 卢汉到了台儿庄，就看到于学忠面对着漫山遍野的51军溃军无计可施，急的抓耳挠腮，两眼血红。 看到卢汉的4万精兵，喜欢得于学忠当时就直喊卢汉‘哥哥’，恨不得现在就和卢汉烧黄纸，拜把子。 随即，60军完全接过台儿庄防御。 池峰城31师驻守台儿庄东26里的岔河镇，警戒兰陵方向的日军。 而于学忠则是全力收拢溃军，然后将北进20里，驻守泥沟镇，牵制威胁即将到来的长濑支队的左侧翼。 这时候，在临沂方向，40军已经完全撤离临沂，一路奔逃到郯城。 在庞炳勋的命令下，4千残兵拼命的构建工事。 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血腥攻击。 59军的一个步兵营，还有张自忠本人，则是在下午近夜时分，乘坐11辆军车到达郯城。 看到张自忠来了，庞炳勋顿时两眼热泪滚滚。 这一对难兄难弟，从临沂战役开始，总共4。5万兵力，打到现在，已经不到2万人。 —— 在这一天的半晚，杜剑南从航委那里得到了津浦北线，长江庐江县的消息。 他看着地图沉思很久，下令开会。 ， 第二百八十二章 会议 晚上八点，9大队的所有队员，高炮防空连连长连长陈雷，副连长王一山，场长柳达通，地勤主任郭震海，机修中队长刘向明，话务电报组长杨倩。 全部都集中到了飞行员大院，在院子里面开会。 四盏电灯雪白的明亮着，一个大黑板挂在墙壁上面，紧挨着还有一张大地图。 在开会之前，杨梦青他们都一再询问杜剑南，是不是有新任务。 不过杜剑南没有出声回应。 到了现在看到机修，地勤，甚至防空炮都来人参加。 所有的飞行员都有些搞不准了。 “好，人都来齐了，开始开会；” 杜剑南没有多说话，直接进入了正题：“这几天，航委，全国各地的报纸，对我和咱们9大队，进行了长篇累牍的报道，目的么，其一是振奋国民，也给世界各国看到中国抗战不屈的精神，其二，就是想打造一支‘新4大队’。” 杜剑南的话，让院子里做的众人，都是一脸的迷惘，不明白杜老大就是为了这事儿把大伙儿找来 “这么做，也把9大队置于危险之中；当然，我们并不惧怕危险和挑战。” 杜剑南继续说道：“根据航委的电报，日机陆航第4飞行团，进驻了济南机场，而且正在修复汶上机场，并且装备了新式的ki15-1侦察机，ki27单翼战斗机。” 杜剑南看到院子里，飞行员们，尤其是战斗机飞行员们开始低头接耳的骚动，就继续说道：“当然，我们依然不惧怕，而且渴望战斗；不过据我猜测，这次我们的对手，却不是华北陆航，而是咱们的‘老朋友’，华中的第3飞行团。” “杜老大，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你又说鬼子的济南陆航装备了大量的新机，突然话风一转，怎么又跑到南京去了，说华中的鬼子战机是咱们的对手” 陈盛馨实在憋不住，开始嚷嚷。 “就是，就是，杜老大你的跳跃性真大啊！” 杨梦青推波助澜。 “哼！” 王远横顶着一个猪头脸，傲然的冷哼一声：“无论北边的，南边的，来了对哥来说，就是一个‘干’！不是我吹——，呵呵，呵呵，我就随便——，杜老大您继续。” 王远横看到一群狼，都玩味的看着他，立马就蔫吧了。 “不矛盾，咱们的报纸这里造神，济南的鬼子陆航实力大增，华中的鬼子陆航刚换了团长，而他们都在咱们手里吃了大亏；按着鬼子爱记仇的德性，一定恨死了咱们9大队，想着法子来报仇。” “来，就搞死他们！” 陈振华一脸的‘我无所谓’。 “来少了咱们硬干他们，多了这么远的预警距离，足够王家墩和孝感机场的4大队，甚至25中队过来协同作战。” 梁添成看着地图说道：“就怕他们有自知之明，不过来；在3月初，日军轰炸了一次西安，无功而返之后，这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对腹地进行过奔袭攻击，就在他们看清了得不偿失，反而开始集中力量攻击，轰炸战区的目标。” 梁添成的话，让院子里面顿时寂静。 这一个月以来。 沿长江的合肥，铜陵，池州，安庆，津浦线的蚌埠，徐州，临沂，以及海岸线的福州，汕头，厦门，温州，台州，黄河线的郑州，开封，洛阳，商丘。 一直不断的遭到日军战机的攻击。 然而对深入的国统区目标，却罕有攻击。 “这就是今晚这个会议的目的；你们听一下今天的各地战报——” 杜剑南说得嗓子发痒，就示意张顺谷上前读一下，他到下面喝一口水。 “今天清晨，大运河北日军——，日军战斗机在合肥城内，盘飞扫射中国百姓，造成6人伤亡——，日军海航从杭州湾航母起飞，轰炸铜陵一线——，日军第3师团，大举进攻庐江，并且对长江北岸无为县到庐江一带的区域，进行血腥的扫荡。——” 在张顺谷满含怒声的读报里，院子里面的人群，无不是咬牙切齿，满脸怒容。 等到张顺谷读完，院子里已经是一片咒骂。 杜剑南站在大地图前，继续说道：“在长江一线寂静的时候，日军突然从无为县开始，攻击庐江，本身就是一个很诡异的行为；在北面60千米处的合肥，西北40千米的舒城，东北70千米的巢县，驻扎着王敬久的25军，杨森的27集团军，桂军11，21集团军。” 杜剑南点起一支烟：“东南50千米的铜陵，西南30千米的桐城，同样驻扎着薛岳的大量军队，五面环敌，随时都会被当饺子给端了，藤田进脑子进水了，他想干什么” “噗嗤——，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想；就是想掐断合肥，六安，淮南区域，通过长江东北走廊和上游的联系，防止国军走长江沿线增援徐州战场。” 看着王远横顶着一个猪头，一副天下皆醉我独醒的叼样，永远是那么让人讨厌。 不过倒也没有人站起来反驳他，因为听着似乎也就是这个道理。 “不像，对于大量的人员，完全可以轻松从铜陵北岸到庐江这50千米的截面横插穿过，少量和单独的人员队伍，则可以绕进大别山区。” 周海则是皱眉说道：“他们的这种封锁，几乎没有意义，而且一旦被薛岳和廖磊包了饺子，也得不偿失；除非他们想——，也不对，合肥守军完全可以从容的从大别山北麓撤向信阳。” “这是根据情报，庐江，无为县，日军的扫荡区域。” 杜剑南走到黑板边，拿起粉笔，很随意的划了一条浅‘v’字形的折线。 东起长江芜湖河道大转折处。 西南20度走向70千米，到达长江北岸的蜀山镇。 然后西北10度走向40千米，到达大别山最东的庐江县。 “都别说话，自己想。” 杜剑南看到周海，王远横，的眼睛首先亮了起来，提前封住了王远横的那张破嘴。 这里面的‘钱财甚至性命’，是他的，也是别人的。 而王远横，则是一个才华横溢，在地上人际智商等同于‘蠢猪’，在天上算计阴冷无情奸诈的人。 而对于现在的杜剑南来说，他的‘好飞行员’的评论标准很简直，但是要求也极高。 飞行战斗技术一流。 有强烈的整体意识。——包括4·6合肥空战，王远横利用陈怀民，吴松林，也是一种卑鄙的‘整体’意识。 在空中敢打敢战。 不投敌！ ， 第二百八十三章 毛邦初的灵感 在现今9大队的队员里面。 杨梦青的嘴是损。 陈盛馨的是狂。 陈振华是上了战机他就是‘王’，就是面对漫天的鬼子机群，他都不会皱一下眉毛，只会兴奋的冲上去撕咬。 周海是平时不吱声，骨子里面沉淀的疯狂，简直是难以理喻。 梁添成和张顺谷，都是那种比较正统，优秀的飞行员。 还有那个9666的投弹手游中击，在马鞍山对保津号，正是他的要求，驾驶员方晨才选择俯冲投弹，首中保津号的烟囱，打爆了锅炉房。 为之后顺利击沉保津号，做出了关键的贡献。 这小子就杜剑南现在看着，也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无法无天的主儿。 至于其余的众人，除了庄灭寇和王远横，别的性格本领，杜剑南还拿不准。 庄灭寇是一个比较理想主义的人，看着毛毛躁躁，实则心思缜密，而且心黑手很，不愧出身于南洋商业财阀人家。 而且为了他的理想，钱财甚至性命。 在他看来，都不是一个事儿。 —— 杜剑南在沉默中，看到下面的眼睛陆续亮了起来，知道他们都看出了这段折现前后的虚线。 于是他再次拿起粉笔，补充完整。 南京，沿江到芜湖。 到蜀山镇，庐江县。 正西掠过莽莽大别山脉，然后在群山之巅西北飞行。 直扑信阳机场。 “哈哈——” 杨梦青放声狂笑：“小比养得鬼子，正好飞过新县！” “杜老大，你说怎么搞？” 顿时，整个飞行员大院子里面顿时沸腾起来。 “不出预料，空战将在数日内打响，甚至是明天上午；其一，柳场长要维护好跑道，并且做好和周围村庄，以及信阳城的防空事物，但是不要提前透露。” “我明白。” 柳达通少校站起来，点头接令。 “第二，防空炮部队，明天开始加强联合射击训练，同时，每天清晨七点以前砍伐足够的新鲜树枝隐蔽射击点。” “没问题，来了，就搞死他们！” 至今为止，没有打下一架鬼子战机的陈雷，信心满满的吹嘘。 “高空你们不用管也打不到，主要是鬼子的低空俯冲攻击机，要等到他们压得更低投弹的时候，再猛烈攻击；呵呵，两条破跑道能换一架鬼子的攻击机，就是大赚！” “哈哈——” “陈连长生意兴隆，要发财啊！” 院子里面一片叫嚷，喜欢得陈雷站起来连连抱拳。 “地勤，机修中队，要保证所有战斗机全天候满油满弹，随时能够升空。” “是。” 郭震海，刘向明站起来应令。 而6个轰炸机组，却猛地安静了很多，脸上都露出了惊色。 “在日军战机过来的时候，所有人员撤出机场隐蔽，医护不但要对机场人员，卫戍部队负责，周边百姓如有需要，也要免费救治。” “从明天清晨5点30开始，话务的电话，电台，转移到周边地带，搭建树棚办公。” “我将和航委联系，36中队明天清晨，转场襄阳，或者梁山。” “什么？” “不会吧？” 顿时，院子里的36中队的18名机组，纷纷失声叫了起来。 —— 当晚，会议结束以后，杜剑南向武汉王家墩航委打电话，言说36中队明日清晨，将要进行一次转场，询问襄阳临时机场是否完好，或者直接飞梁山。” 这个电话，把值班的一个少校军官气得直骂酿，搞不清9大队又要发什么神经，无奈打了一圈‘管事儿’的电话，不是推诿，就是找不到人。 这个少校只得和襄阳机场联系，结果那个空荡荡没一架战机的临时机场，全部都下班了，没有人值班，根本打不通电话。 最后，这个少校只得和梁山机场联系，完成了一次郁闷之极的事物。 而这个时候，已经是夜晚10点，信阳机场的发电机依然在轰鸣着，机场各部都在紧张的忙碌着。 一直到凌晨3点，机场塔楼调指室和话务无线组，才完成了设备的转移。 一群姑娘都累得香汗淋漓，全身虚脱。 而信阳机场的军火库，是几间大瓦屋，场兵也在连夜转移军火，巡视跑道。 地勤，机修，检查维护战机，运送零配件，机油，成桶的航空汽油。 三辆油罐车，也开出机场。 各自寻找地方隐蔽。 在其后的时间里，他们都会在隐蔽处吃住待命。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快速展开。 4月18号清晨，36中队的6架轰炸机，离开信阳，飞往梁山。 上午9点，迟迟上班的毛邦初，才得到这个消息。 而这时候，36中队经过2个小时600千米的航程，早已降落在梁山机场。 一群郁闷之极的家伙，正在长江边游泳捉鱼。 不久，毛邦初的电话打到信阳机场临时指挥棚。 杜剑南早已等候多时。 在杜剑南说出了他的判断以后，毛邦初半响没有做声。 他站在航委办公室里面，看着挂在墙上的地图，觉得有些道理，可是又觉得好像不完全是那么一回事儿。 发毛邦初的目光，随着杜剑南报出的地点，一个个连接成线。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 似乎发现了一个天大的事情。 “剑南，我认为你的想法非常的好，不过有一点偏差；鬼子攻打庐江县，确实是为了破坏咱们的空中预警，不过他们的目标不是信阳机场，而是——” 毛邦初信心满满的说道：“武汉！” “武汉？” 在信阳机场的临时指挥室，杜剑南听得发愣。 “你看，从庐江县直飞两百余千米，就是大别山朝着江汉平原南伸的门坎山；这里距离武汉王家墩只有70千米！嘶——” 毛邦初倒吸一口凉气说道：“剑南情况紧急，不和你多说了。” “嘟嘟嘟——” 杜剑南有些发傻的挂了电话，本来想把4大队，或者3，5大队，借一个中队过来。 结果真是神转折！ “打武汉？当然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真特么的能想啊，简直就是一个天才儿童！” 有点黔驴技穷的杜剑南，只得摇头满脸苦笑的走出指挥室这个大棚子。 心里面满是邪火，直想揍人。 ， 第二百八十四章 都长有翅膀 杜剑南离开临时指挥室以后，一个人上了飞行员寝楼的楼顶，望着东面嚷嚷升起的太阳。 许久无语。 “咚，咚，咚——” 风中送来钟声的清扬。 在北面的村子里，杨倩正领着几个组员，四五个僧人，在一家地主二层砖石堡子上面，新架设的一口附近庙里的铜钟，进行试钟。 在杜剑南的计划里，今天一天的时间，要完成整个浉河北岸，机场周边5千米以内。 用铜钟，锣鼓，完成所有的预警联网。 对于鬼子的残暴，杜剑南始终没有报任何好的幻想。 而此时，整个机场都是一片寂静，10架e-166整齐的排在停机坪，梁添成他们穿着飞行服，就在一边的草地上，或坐或躺的闲聊。 杜剑南打开手里的公文包，拿出地图，坐在地上，摊开，仔细的看。 毛邦初的推断，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从门坎山到王家墩，超过70千米的反应距离。 足够王家墩和孝感机场，进行一次紧急升空反应。 要知道这个距离，甚至比2·18空战时，黄冈发现日机的距离还要远近10千米。 当然，2·18，武汉，孝感空军一直是高度戒备。 出机速度要远远快于平时。 这么说来，毛邦初断定鬼子突袭武汉，也有着他的道理。 然而，现在杜剑南怒就怒在，‘毛邦初的推断也有道理’这个问题。 因为他的直觉和判断，是鬼子会来攻击信阳机场。 而不是武汉！ 可是他却无法说服毛邦初。 “槽！” 杜剑南看了半天的地图，怒火冲天的骂了一句。 却毫无办法。 实在没办法的杜剑南下了楼顶，来到停机坪边的草坪，想集思广益，看有没有法子。 “杜老大，按你的说法，我怎么觉得毛邦初的话似乎很有道理。” 梁添成想了半天，迟疑的说道：“怎么看，空袭武汉，都比打咱们合算得多；鬼子也不傻吧？” “说实话，要是我是鬼子的指挥官，听了杜老大你的话，也去打武汉；4大队，还有苏军的战斗机，轰炸机，以及中国的高层，可都在武汉。” 陈盛馨也表明了他的想法。 “杜老大，你别望我，地上的事儿我不管，只管打天上的飞机。” 陈振华痞怠的躺在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青草。 “我也是，想着太累，还是‘哒哒哒’的痛快。” 杨梦青立即接话，表示他不会费脑细胞想，而是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铺在草地上的军旗棋盘。 “这事儿，我不懂，杜老大你说怎么搞，就怎么搞。” 正和杨梦青下军旗的赵茂生，很滑头的表明态度。 “我也是。” 坐着看军旗的方天舒。 “我也是。” 晒太阳打瞌睡的吴炳华。 “我也是。” 同样晒太阳打瞌睡的徐俊峰。 杜剑南无语的望向周海。 而这小子在听杜剑南说了以后，就放下了手里的书，打开了随身装着的地图。 “合肥机场，还能不能用？” 周海望着杜剑南问。 “没戏了，在4·6以后，鬼子的轰炸机专门过去把机场犁了一遍，攻击机携带200公斤以上的航弹，低空俯冲轰炸；我和合肥那边确认了，鬼子的侦察机，每天天一亮就要飞一趟合肥确认。” 杜剑南明白周海的意思，不过没有合适的支撑平台，很多优秀的反打击方案，就根本施展不开。 你的战斗机飞都飞不过去，拿什么和鬼子打？ 就继续解说道：“自从4·6长江轰炸以后，吃了大亏的鬼子都学乖了，对合肥，淮南，宿州，归德，安庆，这些近控线的机场，都进行了彻底的破坏；而且每天都会动用侦察机，进行侦查巡视。” 这下，周海也摇头沉默了。 “假如咱们的战斗机是p-36就好了。” 杨梦青开始说废话。 “bf-109更过瘾。” 陈振华回了杨梦青一句。 “呲——” 陈盛馨立即反击：“900不到的航程，你飞过去爽了以后，怎么回来？” 陈振华词穷败北。 于是，9个飞行员，都望向杜剑南。 “望我干什么，都长有翅膀，来了不能逃？” 杜剑南气呼呼的喊了几句，掉头离开。 远远的找了一块无人的草坪，躺着望着蔚蓝的蓝天。 这是他自从来到38年以来，第一次从他的嘴里说出‘逃’这个字。 就像在2·25空战中，一人面对日军的64架战机，敢毫不畏惧的冲过去战斗。 因为他知道，战死也就是他杜剑南战死而已。 死则死尔！ 但是，现在不行。 他已经不是一个人的战斗。 他是9大队的队长，就现在的机场来说，他的决定关系到这9个青春，勇敢，热血，与国忠诚的小伙子们的生命。 不是不能牺牲，而是要尽力的避免牺牲。 即使不得已牺牲，也要有所值。 而不是徒徒的耗费。 —— 而在这一上午的时间里，整个武汉航委，也紧急行动起来。 上午10时，梁山机场向武汉航委报告了9大队轰炸机群，擅自涂装的事情。 毛邦初忍了忍，觉得这事儿还是等到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再进行‘秋后算账’‘落井下石’为妙。 要知道老蒋已经把这小子的‘少校’‘青天白日’‘4架sb-2’，已经大量的奖金，都给全部砍掉。 现在就这个涂装问题，一时间还真没什么东西，能用来‘砍’。 难不成罢了他的大队长？ 先不说9大队飞行员会不会闹事，航委的巨大损失，只是全国人民那里都不好交代。 还有西洋各国会怎么舆论？ 完全是自己扇自己的脸，不，扇老头子的脸！ 而且一片破文章，——毛邦初承认他看不懂，简直是瞎几把写。——能让德国佬掏5千法币。 毛邦初也不得不承认，人家还真不需要靠死工资和奖金吃饭。 说白了，就是现在谁拿这小子都没辙。 不向宋秘书长，委座提这事还好，提了他们怪不怪杜剑南先不说。 嫌弃你毛邦初‘多事儿’‘嘴贱’，那是准没跑儿。 于是，毛邦初明智的没有再纠结涂装这件事情，而是向着宋秘书长，钱大钧，苏军正义之剑的王家墩指挥官雷恰戈夫，说出了‘他的判断’。 之后，毛邦初又向着4大队，通知了‘他的判断’。 顿时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随后，王家墩所有的轰炸机，全部转场南昌，全体4大队，25中队，苏军战斗机大队，总共62架战机。 都在王家墩，南湖，孝感，三个机场，高度待命。 与之同时，航委派出4个观测预警小组。 紧赴武汉东北100千米的麻城，70千米的旧街镇，正东60千米长江东岸的团风县，110千米的罗田。 利用当地的电话，进行观测通知。 至此，毛邦初信心满满，只等鬼子的战机前来自投罗网。 ，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一亩三分地 南京，大校机场。 中支那派遣军特务部长原田少将，日军特务部西村班班长西村展藏。 华中派遣军司令畑俊六大将，参谋长河边正三少将，陆航第3飞行团长管原道夫少将，参谋长鲛岛三郎中佐，第3师团长藤田进中将，波田支队波田重一少将， 日军第3舰队司令官长谷川清中将，新任第11战队司令藤森清一郎少将，第2联合航空队队长三立贞三少将，第1航空战队司令草鹿任一少将，第12航空队指挥官三木大佐。 一群人坐在会议室里面，相互瞪着眼睛。 尤其是海军和陆军，看着对方都是满脸的火气。 “既然陆航无法实现摧毁合肥机场，就应该提前告知我们，结果使得我海军11战队遭受了某大的损失。” 三木大佐满脸血红的低吼道：“我们海军完全有能力，轻松歼灭这群跳梁小丑！” “哼哼。” 鲛岛三郎冷笑数声。 “你笑什么” 三木大佐怒望着鲛岛三郎。 “哼哼哼。” 鲛岛三郎又是冷笑数声。 “你们陆航，就只会冷笑么” 三木大佐气得死瞪着鲛岛三郎。 日军海陆的将军们，都沉默不说。 看着放出的两条狗斗。 这种高级别的会议，之所以放进来两个小小的军佐，就是让他们当大嗓门的小弟，在前面血拼。 而中支那派遣军特务部长原田少将，日军特务部西村班班长西村展藏，则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惹麻烦。 “我之所以微笑，就是想问问南昌2·25空战，你们第12航空队面对的似乎就是这个杜剑南吧” 鲛岛三郎微笑着问道：“以1打61，还是64，抱歉具体数字我记不清楚了，麻烦你告诉我一下。” “你——” 三木大佐的大脸顿时红如煮熟的小龙虾，却反驳不出口。 以1打64，这件事情和那个该死的积云山，有着根本的关系，不然指着一架e-152双翼战机，还没靠近，帝国海航的机群就能轻松撕碎它。 但是这事儿，还真是没法解释给外人听。 说出来，别人只会说这是为无能找借口，只能遭受更多的嘲笑和轻蔑。 畑俊六和长谷川清对视一眼，知道大家的屁股都不干净，还是别指着对方的屁股不放，说有屎为好。 下面，就该进入正题了。 “对于这次空袭，我和寺内的意见是不同的，他的眼光过于狭窄，死盯着一点点小小的仇恨，而忘记了国战之中，说仇恨显得可笑，只有胜负才是事情的根本。” 畑俊六首先开口说道：“与其利用这次难得的机会，攻击无名小城信阳，攻击那区区11架战机，不如直接攻击武汉，孝感，彻底的解决武汉空域的中国空军。” “同时，将会对武汉投掷大量的炸弹，燃烧弹，把它变成一座火海；这样的成果，远远不是小小的11架战机，所能比拟的！” 河边正三补充说道：“而且假如完全摧毁了王家墩，南湖，孝感机场，然后进行持续不断的攻击轰炸，阻止中国修复机场，那么，在武汉上空，将不会再有中国的战机；帝国的机群将会主宰整个武汉空域，用炸弹一片片的夷平武汉，彻底打破中国政府的胆子！” 会议室里面一阵低声的议论，对于畑俊六抛出的这个方案，完全出乎海军的料想，他们得紧急磋商。 “我不这么认为，想从大别山山区飞到武汉，孝感空袭，什么时间都可以进行；而且武汉周边的防空预警做得一直很严密，2·28，就证明了这件事情。” 长谷川清否认说道：“在现在，打败中国的关键不是在武汉，而是在津浦线战役；消灭9大队，其一，可以重创中国的军心民心，其次，9大队的位置一直处于津浦线的可能打击区域，消灭9大队，就是在减弱津浦线上中国军队的力量。” 会议室里面，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儿，长谷川清才又说道：“近藤英次郎的事情，已经惊动了天皇，大本营今天清晨来了电报。” 长谷川清羞辱的把电报交给畑俊六。 畑俊六有些吃惊的展开。 “——现藤田师团已经扫清道路，需一击彻底消灭9大队，击毙杜剑南，以挽回帝国遭受的巨大声誉损失。近卫文麿。” 看完以后，就不由沉默，把电报交给身边的河边正三。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双管并下；我们去攻击武汉，孝感，海航去攻击信阳机场的9大队。” 河边正三极力隐藏着眼睛里面的欲望，满脸诚恳的望着长谷川清。 畑俊六的脸上微微一愣，然后飞快的隐藏住他的喜色。 “绝对不行，双方的战区早已划分清楚，海航攻击长江沿线，及其深入内陆地区，陆航第3飞行团攻击淮河，津浦一线。” 长谷川清立即断然拒绝：“不过陆航假如需要，我们非常乐意去攻击信阳的中国空军。” 开玩笑，真要是让陆航在武汉取得大胜，海航的脸，那可是彻底的丢得干净。 以后见了海航看不起的陆航，都没脸抬头！ “不是我们不去攻击信阳，违背近卫首相的命令，而是想要击毙杜剑南，就必须让他飞上天；不然就是炸毁了11架战机，对于随时能够从苏军源源不断的获得战机的中国空军来说，他们根本就没有大的损失，过不了几天，杜剑南和9大队，又会重新出现在天空。” 管原道夫皱眉说道：“但是一旦让e-166顺利升空，他们假如想逃跑，我们就很难追上他们。” “我们的96舰载，速度也追击不上e-166。” 三立贞三立即反驳。 海航非常愿意过去，帮助陆航攻击9大队，但是万一让杜剑南溜了，话就得提前说出来，别到时候让海航去替陆航背锅。 管原道夫看着三立贞三，觉得这货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我什么时候说让你海航插手淮河线了 谈判，顿时陷入了僵局。 陆航想去帮助海航打武汉。 海航想去帮助陆航打信阳9大队。 都想把手伸到对方的碗里，而不愿意别人的手到自己碗里乱搅和。 畑俊六和长谷川清，又微笑的对视一眼。 心里面却都在暗骂对方是只老狐狸。 知道便宜是讨不到了，就只能相互各退一步。 媾和。 “联合作战吧。” “武汉，信阳，一起歼灭！”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然后似乎都很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 ， 第二百八十六章 血战到底 在畑俊六和长谷川清统一了观点以后，日军陆航第3飞行团，海航第12，13战队，立刻快速的行动起来。 下午2点，陆航的4架ki10-2侦察机，从大校机场起飞。 走马鞍山，芜湖，长江一线，从青戈江对岸的长江河道大折线二坝镇上空西转，压着300米的低空，飞汤沟，无为，蜀山，白湖，到达庐江上空。 然后4架ki10-2，攀升到600米空层，彼此相隔2千米，拉出一道6千米横带，进入大别山脉。 开始侦查沿途环境。 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排除掉庐江以西的大别山区。 蛇凹，董家岭，白马岭，八房山，龙潭关，大龙湾，一直到竹根河区域，有没有明显的电线杆等可疑目标。 不久，面对着不断抬升的山势，机群攀升到800米。 日军陆航第3飞行团，独立侦查第6中队长宇野节一郎大尉，率领着其余3架ki10-2，一路西飞。 两眼不断搜寻着下面的青翠群峰，幽深沟谷。 在4·6合肥空战中，宇野节一郎用6架ki10-2，对抗中国整个王牌空军4大队的31架战斗机。 毫不畏惧的勇猛战斗。 虽然处于极端的劣势，被击落了3架，但是也击落了2架中国战斗机。 回到大校机场，宇野节一郎虽然没有得到明确的表彰，但是他以6对31的勇敢，还是让三立贞三非常满意。 从独立侦查第1，第6，第17中队里面，亲自点名宇野节一郎，进行此次侦查。 下午3点30许，经过了360千米的飞行，侦查机群到达竹根河上空。 其间，他们打掉了3处拉在山峰高处的电线杆。 2处是连接北霍山县到南岳西县的电话线。 1处是六安到麻城的电话线。 其余一路飞行，再没有发现任何异状。 竹根河这里，西北45度，160千米，是信阳机场。 西南35度，130千米，武汉王家墩。 西南15度，150千米，孝感机场。 4架战机开始盘飞。 其余3架战机，都在等待宇野节一郎的命令。 宇野节一郎没有犹豫，在战机里面做出全体回程示意。 在现在这个位置，就算万一真被山里中国的警戒军队看到，也会以为是随意侦查的战机。 而不会联想太多。 可是假如再往信阳或者武汉，孝感方向飞行。 说不定就会引起中国方面的警觉。 随即，在距离新县鲍山防空兵声测系统，东南65千米上空。 4架ki10-2，转向回航复命。 —— 而在20号这一天，日军第2军的长濑支队到达台儿庄西，和卢汉的60军183师，展开了猛烈的对战。 当天上午，183师先头部队1081团尹国华营，奉命到陈瓦房，邢家楼、王圣堂阻击日军，为主力修筑阵地争取时间。 面对着鬼子的战车，大炮，骑兵，飞机的凶狠攻击，看着眼前的日军像潮水一样涌过来。 匆匆赶到的1081团2营，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把机枪从马背上卸下来，就跟日军搅成了一团。 日军骑兵在坦克的掩护下，猛攻上来，远处是鬼子大炮的延伸覆盖，炸得2营的临时阻敌阵地，硝烟弥漫。 然而，尹国华营的全营将士誓死血战不退，和日军反复冲杀血战。 到了上午10点，在陈瓦房村子里面，进行了一场惨烈的白刃战，2营包括营长尹国华在内，只一人生还。 其余将士，全体战死。 1个主力营，半天时间就打光了，战斗的血腥和烈度，远出卢汉意料。 可是口子不堵住，身后不光台儿庄危险了，正在收拢溃军的51军，只有3千人的池峰城师。 恐怕也难逃全军覆灭的厄运。 为了堵住陈瓦房邢家楼、王圣堂，这道口子，看到这一幕的卢汉，立即派出了1081团剩余的全部兵力。 反攻陈瓦房，邢家楼、王圣堂三处要地。 然而，还不到中午12点。 1081团就几乎被打报销。 团长潘朔端重伤，副团长黄云龙阵亡。 既然团不行，卢汉豁出去了，一咬牙，上旅。 事到如今，也只能拼了！ 于是183师542旅，全部被填进了陈瓦房，邢家楼、王圣堂战场，经过一下午的血拼，反复拉锯，付出了巨大的伤亡，总算遏制住了日军的攻势， 才勉强稳固住阵地。 打到下午5点，在挡住了日军又一次冲锋之后，日军终于出现了动摇迹象。 陈钟书旅长抓住战机，亲临火线指挥部队发起反击。 顿时，喊杀声惊天动地，日军吃不住劲儿，纷纷后退。 陈钟书旅长身先士卒，挥刀猛杀，然而突然中弹倒地，壮烈牺牲。 陈钟书在倒下的时候，仍高喊冲锋。 消息传到卢汉耳朵里面，卢汉许久无语。 只是一天的时间，他整整一个旅，近6千兵力，就减员了一半。 如何不让人心惊。 然而，为了堵住长濑支队，他已经别无选择，只能继续的用4万滇军的命填进去。 血战到底！ —— 就在台儿庄西打得热闹的时候，峄县，兰陵那里的中日军队也没闲着。 不过显然是上一次在台儿庄，濑谷启和坂本顺被揍出了阴影，虽然打得热闹，其实就是远远的趴着，互相放枪，伤敌全靠运气。 一天打下来，双方的战地医生都闲得直打瞌睡。 孙连仲和汤恩伯都在等着卢汉的60军，在台儿庄完成结防。 然后他们就可以放濑谷启和坂本顺这两头大肥猪，进入台儿庄战场。 而这一天，在郯城的庞炳勋，以及张自忠的一个营，也遭到了日军国崎支队的猛烈攻击。 在最关键的时候，庞炳勋和张自忠各自跑到一线督战。 才勉强堵住了日军的攻击。 正如白崇禧所料，国崎支队在打下临沂以后，并不是跨过沂河，西南进军兰陵，和坂本顺合兵。 而是沿着沂河东南，继续南下郯城，想要一路南推到宿迁，绕过骆马湖，剑指西北100千米处的徐州城。 张自忠再三思考，感觉手里没一点重火力，和日军的战车大炮飞机硬抗，打城防战。 搞不好自己59军和庞瘸子的40军，都会被包了饺子。 那么从郯城到新沂，宿迁，睢宁，一直到徐州城下，将处于一片真空地带，没有任何军队来得及沿途阻止。 张自忠和庞瘸子商议了以后，就传令正在路上火速赶来的部队，不用进入郯城。 而是到郯城南部30千米，新沂县城南的狼子沟。 构建防御阵地。 目的就是阻止国崎支队南进宿迁，绕过骆马湖，西击徐州。 从而稳住徐东战局。 而40军庞瘸子和张自忠这一个营，则是在郯城继续和鬼子血战。 尽量阻延鬼子的扑进。 ， 第二百八十七章 仰望星空 20号下午，武汉王家墩和麻城，旧街，团风，罗田，孝感，南湖，分别通话测试。 取得了良好的联系。 然后，静静等待。 到了近晚，先后从麻城，罗田传来，通往六安，霍山，电话故障中断的消息。 整个航委的人，心里都是微微一震。 鬼子的战机，要来了！ 不然没有大雨，山洪，怎么可能同时中断两条线路 而也就是在下午，三立贞三和管原道夫。 敲定了明早的空袭事宜。 海航第12，13航空队的战机，随即提前进驻大校机场。 在信阳机场的杜剑南，则是在下午4点30许，单飞了一趟西北35度，180千米的南阳机场。 5点10分，9527到达南阳机场上空，偌大的飞机场渺无人烟，也没有信号布的指示标志。 杜剑南开始降落。 南阳姜营机场初建于1934年，老蒋为了加强对根据地的围剿，于郑州、信阳、南阳等十三处修建飞机场。 到了37年，为了对应抗战，进行了重修。 占地面积1。4平方千米，建有房屋数百间，而且设有气象站，各种设备远比信阳机场完备。 9527呼啸着掠向机场跑道，等到战机的机轮猛然撞击跑道。 机场的几个地勤，才歪歪扭扭的走了出来。 “长官，你是几大队的，这涂装真威猛，航委不吱声儿” 一个地勤把梯子挂上9527的舱壁，脸上笑嘻嘻的全是惊奇。 “这是航委核定的新造型，怎么样，看着是不是很瘆人” 杜剑南下了战机：“不用加油，做一个记录就行了，我是中途烟瘾犯了，下来抽根烟就走。” “哦——” 杜剑南的话，把几个地勤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均是一脸的赞叹。 “机场的跑道还可以。” 杜剑南分了一圈烟，抽完，上机发动离开。 “走了。” 当晚6点20分，杜剑南降落在信阳机场，得到了航委对麻城-六安，霍山-岳西电话线故障中断的通知。 杜剑南知道，不出预料的话，攻击将在明天清晨展开。 他抽了几根烟，想了很久，然后和柳达通一起到信阳城。 找楚云祥商议空袭的事情。 晚上9点，他的吉普车路过家门口，看到临街的几间铺子还点着灯，就停车说了一下。 当晚，鬼子要来空袭信阳的消息，传遍全城。 无数人连夜收拾贵重细软，到周边亲戚家躲避。 —— 西洋历4月21日，清晨5点30分。 南京大校机场。 “嗡——” 巨大的轰鸣声，充斥于整个大校机场的上空。 管原道夫，鲛岛三郎，三立贞三，三木大佐，一群日军海航陆航的高级将领，都热血澎湃的站在塔楼的落地窗前。 望着在黎明的霞光里，机场三个停机坪上，巨大的战机列阵。 海航20架96-1式舰载机，12架96陆攻g3m重型轰炸机，6架97式舰载攻击机。 陆航的25架ki10-1，12架ki10-2，8架95陆攻。 总共出动57架战斗机，26架轰炸机。 奔袭武汉，信阳，孝感三地。 这次出动战机的规模，是日军在中国战场的第一次，而且也是海航陆航的第一次联合行动。 按照管原道夫和三立贞三的设计，机群将在竹根河上空分队。 一路直扑信阳机场。 一路攻击武汉。 攻击武汉的这一路，首先将全力攻击王家墩机场，争取把机场上面所有的中国战机，统统留在地面摧毁。 然后以王家墩空域为磁石，把孝感，南湖的战机全部吸引过去，予以击落。 同时，轰炸机则是趁机飞去摧毁南湖机场。 而北路，在结束掉信阳机场的空战以后，北部机群立即南飞，攻击孝感机场。 进行彻底的破坏。 在三立贞三看来，王家墩集中了中国武汉区域三分之二的战斗机，只要能把这些战机留在地面，这场空战的结局就是彻底的打爆武汉的领空。 这次行动，北部机群由陆航飞行第45战队的早濑少佐负责指挥。 机群有6架96-1式舰载机，15架ki10-1，6架ki10-2，8架95陆攻。 南部机群由海航第12航空队，小林照少佐指挥。 机群有14架96-1式舰载机，12架96陆攻g3m重型轰炸机，6架97式舰载攻击机，10架ki10-1，6架ki10-2。 对于陆航配备27架战斗机，去攻击毫无防备的中国的8架战斗机，海航里面颇有微词。 不过只要能击毙杜剑南，也算是值得的事情。 “可以了。” 这里是陆航的地盘，所以起飞命令还是管原道夫来发布。 “咻——” 随着信号弹被打上天空，下面的机场一片叫嚷。 “嗡——” 一架架战机，在平整的水泥跑道上面轻盈加速。 飞离机场。 然后，先行升空的战机，将在大校机场西南30千米的长江上空盘飞集结，等待一起编队西飞。 6点20分，83架日军战机全部顺利升空，在新济州的1。5千米，2千米空层，呼啸盘飞。 如黑云压天，视之使人心悸。 随即，庞大的机群开始沿着长江逆飞。 6点35分，机群到达芜湖上空，开始压低空层。 为了防止中国周边可能隐藏的电台发现，机群全部保持在400米高度。 折向庐江县。 清晨7点，日军庞大的机群飞临庐江县，然后拉升高度到600米，进入大别山区。 早濑少佐坐在95陆攻的机舱里面，望着下面飘着云雾的群山。 对于被指定为北路机群的指挥官，早濑少佐感到十分的诧异，因为这个位置一般都是战斗机军官牢牢占据。 更何况，他手里只有这该死的8架破轰炸机。 而不是他渴望的ki-30九七式轻爆击机，ki-32九八式轻爆击机，ki21-1九七式重爆击机，里面的任意一种先进机型。 据他所知，济南的陆航第1飞行团，第4飞行团，已经装备了ki-30和ki-32，让他感到尤其的郁闷。 当然，对于管原少将的任命，早濑少佐也知道里面的意思。 只有这样，才能表明之所以出动27架战斗机，并不是为了信阳机场的杜剑南，而是为落伍的95陆攻护航，打击其后的孝感机场。 要不然动用27架战斗机，总计35架战机，去偷袭信阳的8架战斗机，3架轰炸机，以后在背后能被该死的海航嘲笑得羞臊。 思考之间，以237低速巡航的机群飞到了竹根河的上空。 南北机群随即开始分队。 西北飞行的35架战机，依然保持着这种低速。 而西南奔袭的48架战机，则是立即把机速提升到330的高速，扑向大别山朝着江汉平原伸出的一只脚，门坎山方向。 —— 21号凌晨3点，杜剑南夜不能寐，披上衣服，悄悄出门，上了楼顶。 仰望星空。 ， 第二百八十八章 今天谷雨 头顶星汉灿烂。 在清凉的夜色中，杜剑南抬头仰望着天空，痴迷，不知觉泪水顺着脸颊哗哗流淌。 这是一个伟大，却多灾多难的民族。 自甲午战败，惊醒国民。 无数有志男儿，立誓‘推翻清朝，恢复中国’。 孙中山，黄兴，蔡锷，宋教仁，何香凝，李济深，—— 这些人为中国的强大，呕心沥血，奋不顾身。 舍我无私的孜孜以求。 寻找兴国之路。 而袁世凯，黎元洪，段祺瑞，曹锟，吴佩孚，孙传芳，张作霖，阎锡山，张宗昌，韩复渠，陈炯民，老蒋，老汪，老李，杨森，西北三马，徐树铮，张勋，—— 这些军阀大寇，为了一己之私，膨胀的权利和野心。 不顾国家民族大义。 挑起了中华大地连年内战，导致民不聊生。 白骨露于野。 千里无鸡鸣。 这些民族的罪人，将终会受到历史最公正的评判。 历史在哪里？ 历史在人心！ 自清末以来，整个国家掌权阶层的愚昧无知贪婪成性。 对内视百姓如草芥。 任意刈割，残杀抢掠。 涸泽而渔。 对外则是卑躬屈膝，恨不得天天能舔着西洋鬼子，东洋罗圈腿儿的腚沟子。 当下饭菜，过日子。 慈禧，李鸿章，袁世凯，老蒋，—— 对外国豺狼的步步退让，割地赔钱求安稳。 导致国力一弱再弱。 先被占了琉球，台湾，后被吞了东北。 然后京津关口地区。 而前些年，连年的军阀混战，也把仅存的国力掏得干净。 结果到去年37年。 鬼子一大举进攻。 在内战中那些牛比哄哄，杀人盈野的军阀，全都尿性的趴下显形了！ 也包括老蒋。 不是先有张学良发动的‘西安事变’。 其后老蒋又天真的幻想着国联仁义，能够‘仗义出手’。 然后在南京失陷以后。 东洋对中日停战的条件，实在苛刻的让中国国民政府无法接受 而老蒋也怕遗臭万年。 （承认伪满洲国，共同防苏，日军可以在蒙古，华北，华中驻军，上海共治，——） 再加上全国人民的抗日呼声。 东洋首相近卫文麿，猪脑子的‘近卫声明’。 才使得老蒋，下决心打下去。 而且自淞沪，南京战役以后。 老蒋就学‘聪明’了。 硬仗都让别的势力去打，摘果子由他的嫡系来吃。 —— 在37年的的七七事变，当时鬼子大本营的意图就是强迫宋哲元投降，借机吞并实际处于‘半’自治状态的冀察地方当局。 然后北吞山蒙，阎锡山的地盘。 完成对晋察冀的占领。 在吞并华北以后，将把重心投入到蒙古，东北中苏交界一线，和苏方争夺东北亚霸权。 而这时，老蒋为了缓解华北宋哲元，韩复渠，阎锡山部受到的吞并压力。 主动发起了淞沪战争。 意图把华北的日军吸引到华东，阻止日军在华北的进一步侵吞。 然后，华北，华中就打成一团。 日军在攻陷南京以后，一边继续攻击长江一线的中国军队，一边进行各种战争讹诈，想对中国‘以战迫和’。 诱使国民政府投降。 在38年1月11日，国民政府正式宣布，对德国大使陶德曼进行的中日双方调停条件，予以拒绝。 至此，东洋以战迫和的侵华战略，正式宣告失败。 消息传出，东洋高层顿时一片动荡。 这意味着日军侵华战争，立即显露出长期化的趋势，日军在对战争节奏的把握，出现了严重的被动局面。 很可能将会被拖进中国战争这个泥潭，从而无力北击苏军，染指西伯利亚。 看到中国政府始终不投降。 近卫文麿那没有脑子的白痴，在暴怒之下，发布了这个臭名昭著的‘最后通牒’。 （1938年1月16日） 在攻陷南京后，帝国政府为了仍然给中国国民政府，以最后重新考虑的机会，一直等到现在。然而，国民政府不了解帝国的真意，竟然策动抗战，内则不察人民涂炭之苦，外则不顾整个东亚和平。 因此，帝国政府今后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而期望真能与帝国合作的中国新政权的建立与发展，并将与此新政权调整两国邦交，协助建设复兴的新中国。 帝国政府尊重中国领土与主权以及各国在中国的权益的方针，当然毫无变更。现在，帝国对东亚和平的责任日益加重。政府期望国民为了完成这一重大任务而更加发奋。 （1938年1月18日）补充声明。 所谓“今后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较之否认该政府更为强硬。 本来，从国际法上来说，为了否认国民政府，只要承认新政权，就可以达到目的。因此尚未到达正式承认中华民国临时政府的时期，这次开国际法上的新例，在否认国民政府的同时，把它彻底撇开。 虽有发布宣战布告的流传，但帝国对无辜的中国民众并不敌视。又因为采取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的立场，所以，更不需要发布宣战布告。 而这一连两份‘声明’，也算完全掐断了老蒋的苟且偷安的梦想。 被迫迎战。 —— 你弱，就是罪。 我就可以理直气壮，明目张胆的吞并你。 这就是38年。 理所当然的世界血腥丛林法则。 在杜剑南的记忆里，在抗战数年，中华民族的苦难惨剧，不仅仅在中华大地爆发。 南洋，西伯利亚。 还有更多未能统计。 被历史遗忘的角落。 掘开时间尘埃的覆盖，里面全是森森堆积的白骨。 —— 南京大屠杀，潘家峪惨案，梅花惨案，洋溪万人堆，三灶岛万人坟，邱城惨案，万县惨案，茅山道院惨案，厂窑惨案，平顶山惨案，舒兰县老黑沟惨案，团山寺大惨案，大隧道惨案，济南惨案—— 那数不清的万人窟。 在杜剑南的记忆里，有一段不太多人知道的历史片段。 1938年在日军占领武汉以后，苏军认为中国的战败亡国，已经是早晚的必然。 随即把海参崴，双城子，伯力，马兰泡，等地域五六十万华人。 以及部分东洋人，朝鲜人，发配到极北西伯利亚高寒地带。 本来常住十余万华人，季节性过境的临时工有十几万中国人的海参崴。 硬是驱逐到不留一个华人。 大批的华人产业，被无偿没收。 而五六十万迁徙的移民。 近半在一年以内。 死于极寒。 包括不久以后的‘花园口’。 这一切，都如巨石一般的压着杜剑南的胸口。 让他喘不过气。 让他窒息！ —— 头顶苍穹繁星漫天。 不见一丝月色。 今天是阴历的三月初一。 谷雨。 是中国二十四节气的第六个节气，源自古人‘雨生百谷’之说。 同时也是埯瓜点豆、播种移苗的最佳时节。 然而，现在中华大地，处处都是豺狼一样的侵略者，处处烽火。 如何播种。 到秋里如何收获？ 一时间，杜剑南想痴了。 ， 第二百八十九章 我有一些话 楼梯处有脚步声传来。 杜剑南连忙擦干脸上的眼泪。 是陈振华，周海，陈盛馨，杨梦青，四人。 “怎么起得这么早？” 杜剑南站起来，似乎很随意的问，只是微微沙哑的嗓音，暴露出了他的状态并不太好。 “是梅塞施米特和周海起来，在走廊里搞得震天响，我和老陈就醒了。” 杨梦青拿起挂在水池子壁上的葫芦瓢，舀了一瓢水，牛饮起来。 陈振华不屑的说道：“自己睡不踏实，倒找别人的毛病。” “爽！” 杨梦青不搭理陈振华，一口气喝完一瓢凉水，扯着嗓子大嚷。 “汪，汪，汪——” 女子寝室新找得门房，柳达通小姨子养得一条大公狗，立刻吠了起来。 本来就没睡踏实的35中队的飞行员们，这下都醒了。 不久，10个风华正茂的青年，都上了楼顶。 沉默的望着头顶的星空。 “有屁就放！” 在黑暗里，杨梦青凑到杜剑南的身边，那一副快要被话给憋死的模样，杜剑南看着都累。 “杜老大，是你让我放的，呸，说得哈。” 在黑暗里，杨梦青的脑袋都快凑到杜剑南的脸上来了。 杜剑南没有再搭理他。 其实他也可以猜出来杨梦倩想说什么。 但是，这事儿，不是他杜剑南一个人，就能武断决定的事情。 他要看所有兄弟们的意见。 至于航委的意见或者命令，在特殊时候，杜剑南就真的当他们是个‘屁’。 “杜老大，老陈觉得可以打一打；——咱们现在都10架战机，怕鬼子个叼毛？再说，真的形势不对，咱们再逃，就凭着e-166的机速，把鬼子的屎给甩出来，他们都追不上！” “哈哈。” “梦青妹子，一个姑娘家不要说话这么粗鲁。” “应该说甩出鬼子嘴里的粮食才对，哈哈！” “呃——，别说了，你们真恶心！” 众人说笑了几句，相互缓解了一下绷紧的神经。 忽然同时住口，鼻子喘着气，望着杜剑南。 等待着他的决定。 杜剑南点起一支烟，在火机的火苗中，看到腕表已经走到了凌晨4点。 “杜老大——” 杨梦青等得发急。 “怎么看？” 杜剑南望向梁添成。 “虽然杨梦青说得太过于理想化了，不过也不是没有道理，我认为可以试一试；不过怎么搞，是最关键的问题。” 梁添成皱眉说道：“假如选择作战，就只能高度戒备的在机场等待；通过霍山-岳西，六安-麻城电话线中断，基本可以确定鬼子战机的飞行线，肯定经过鲍山的监控区；这样我们最多只有15分钟的反应时间。” “你看这天空，还有一个多小时就亮了，——万里无云！这样的话，等咱们攀升到2千米空层，大约就可以互相发现对方的踪迹。” 周海接话说道：“敌我双方的阵形排列，迎战编队阵形变化，都是一目了然；想取巧偷袭，太难！” “能量机动忘了么？10架战机，只要不断的集中火力，协同打击处于低能量线的日机，明天绝对会是一场新大捷！” 陈振华毫不在乎的插嘴，反驳周海的谨慎。 “对，就按梅塞施米特的说法，搞死他们！” 陈盛馨跃跃欲试。 杜剑南望向其余几人说道：“你们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说实话；这事情不但关系着咱们每一个人，也关系着整个9大队。” “90千米的反应距离，咱们完全都可以升起来，然后视敌情；假如真的来了二，三四十架，现在鬼子的飞机，没有一架能跑赢咱们。” 吴炳华本来想说‘二三十架’，可觉得真要是来了二十架，依着他的了解，自己的这群战友估计还真是‘嗷嗷叫’的扑过去。 所以，主动加了一个级数。 “我觉得吴炳华说得有道理，当然，一切还是听大队长你的。” 方天舒还没参加过实战，这几天虽然各种协同飞行训练了不少，也进行了不少的‘打鸟’射击，对地俯射。 然而，还远远没有形成老23中队队员的那种，‘老子天下无敌’的霸气。 “杜老大，我不是怕哈，你要说打，我不带皱眉的；” 赵茂生迟疑的说道：“明知道鬼子要大举突袭咱们，航委又不增援，咱犯不着和鬼子硬碰；咱们中国现在才多少战斗机，多少飞行员，你也说了，抗战才刚刚开始。” “老赵，你把大力金刚丸的秘方给杜老大以后，我发现你怎么开始软了。” 杨梦青其实和赵茂生关系很好，耳朵里面听着不顺，张嘴就开骂。 “我靠！” 杜剑南记起了在3·24空战，回徐州和赵茂生喝酒喝醉了以后，第二天早晨在兜里发现的一封‘秘方’。 但凡只要是个男人，都不会承认自己‘不行’。 不过对那些能‘威猛’的方子，也都会很有兴趣。 杜剑南自然也不例外。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赵茂生这小子也是一个‘大嘴巴’。 这下，可算是坐实了自己‘不行’。 以后就是‘行了’，也特么的是赵茂生‘大力金刚丸’的功劳。 “不是软不软，是值得不值得，我只是说出我的想法；想法是想法，命令是命令，我又不熊。” 杜剑南望向徐俊峰。 “我没意见，听大队长的。” 片刻之间。 35中队的9人，表态完毕。 杨梦青，陈盛馨，陈振华，明确想打。 梁添成的意思，打也可以，不过不能莽干。 周海和赵茂生的意见差不多，建议直接转场避开。 不过周海可能看书多了，说得隐晦。 赵茂生则是表达得通透直接。 吴炳华，方天舒的意见，是借着杨梦青的话，表示见机行动。 来少了就干，多了就撤。 不吃亏。 徐俊峰这小子虽然想滑头，不过却弄成了一个‘假滑头’。 他的本意，就是不想打。 这种不想打，不是周海和赵茂生的那种‘不想打’。 就是不想打。 —— 楼顶再次陷入寂静，等待着杜剑南的决定和命令。 杜剑南突然有很多的话想说。 他站起来，大步走到水池边，拿起葫芦瓢，舀了满瓢水，大口喝了起来。 清冽，甘甜，醒脑。 杜剑南一口气喝完满瓢水，微微沙哑着嗓子说道：“我有一些话，想说。” ， 第二百九十章 我们别无选择 所有的飞行员都安静下来，望着幽暗夜色中的杜剑南。 等待着他的声音， “在昨天，昨晚，包括在睡着之前，我都认为我的选择没有错误；既然敌人势大，我们为什么要选择愚蠢的硬拼，为什么不能保存实力，避其锋芒，以求再战” “就像‘大力’说得那样，我以前也说过抗战才刚刚开始，咱们的战机和飞行员数量，只等于鬼子的一个零头，先要讲保存自身，才能有命杀敌。” 听到杜剑南给赵茂生起了一个外号，楼顶上都笑了起来。 杨梦青搞怪的嚷道：“赵茂生，杜老大给你起了这么‘硬棒’的一个外号，以后可不能软哈！” “硬起来了，办你杨姑娘么” 赵茂生很不爽的瞪了杨梦青一眼。 其实他更想瞪杜剑南，不过勇气值还不够。 “可是——” 杜剑南的声音猛然拔高，陡然转折。 楼顶夜色里面的人群，不禁猛地一静，很多人在这一刻，都兴奋的头皮发麻。 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了杜剑南的选择。 那就是，打！ “——，下半夜在睡梦之中，我突然想到，我是不是太聪明了看到鬼子来了，鬼子势大，我就跑，任他们祸害下面的百姓，等鬼子走了以后，再飞回来，役使受炸的百姓，再抢修机场。——百姓们会怎么想，会不会在心里骂娘。” “从九一八的东北开始，然后就是七七卢沟桥，淞沪，南京，济南，黄河，——就是因为我们的军队里面的聪明人太多了，死道友不死贫道；所以聪明的节节败退，聪明的望风而逃。” “假如都这样，这个国家，还有救么” “所以，今天我决定不逃了，我们别无选择；就让我们用9大队战机的咆哮，告诉国民，在民族最危难的时刻，总有一些人，愿意不聪明，愿意当傻子，愿意为国而主动血战！” “咱们只有区区0架战机，我不能保证，也不可能保证，不让鬼子的轰炸机轰炸信阳城；我只是要让在硝烟和烈火里面的百姓们看到，在天上，他们的军队，他们的战机，并没有丢下他们逃窜，而是正在为他们，为中华这个伟大的国度，在战斗！” “杜老大，搞鬼子哥不带皱一个的，干死他们！” 梅塞施米特。 “打，让那些逃跑鬼，都瞧瞧咱9大队的犀利！” 吴炳华。 “听到杜老大说打，我心里猛一敞亮，之前总感觉很闷气；咱从23中队起，只有迎着干，哪有转身跑过一回！” 陈盛馨。 “我也是，从昨天开始，心里一直就很闷气，特烦躁；——现在立马清爽了。” 梦青妹子。 “呵呵。” 中医世家出身的赵茂生，鬼里鬼气的望着‘梦青妹子’。 “大力，你瞅啥” 杨梦青瞪了赵茂生一眼。 “呵呵，梦青妹子，要不我给你开一些鸡血藤，乌鸡，鹿角，阿胶，益母草，调理调理” 赵茂生继续笑得一脸的诡异。 “白痴。” 杨梦青听不懂，所以只是骂了赵茂生一句‘白痴’，要是听得懂，估计就要和赵茂生上演全武行，单挑了。 “怎么打” 梁添成苦笑了一下，不过既然杜剑南已经决定，那么就好好的打下去。 当上了这个飞行员，就应该有魂归蓝天的觉悟。 不出预料， 早晚而已。 杜剑南看了一眼手表，4点26分。 他走到楼顶南边沿，伸着脖子朝下喊：“老周，老秦。” 老周和老秦这两个大厨，本来是王家墩多年的老主厨，在华东大批人员撤退到武汉以后，他们的主厨位置，也被东面撤过来的主厨们占据了。 这次重启9大队，厨子当然是一个很重要的岗位，来路不正的航委绝不使用，在杜剑南的提一下，就把这两人派遣到9大队。 而9大队的一群吃货，夜里总喜欢在院子里搞烤鱼，烤串，邀请姑娘们过来吃，借机来联络感情。 所以就直接给两人一个寝室，随叫随到。 “杜队，么事” 下面一楼，老周的秃头，从窗户里面伸了出来，瞌睡的朝上望。 “你和老周，立刻去找杨倩，柳场长，刘向明，王一山，郭震海，让他们立即过来；给杨组长说，和陈雷通个电话，让他火速下山。” 交代完老周，杜剑南走到水池边，又大口喝了一瓢清冽的河水。 “下面，趁着这点时间，我来说一说在2·，里面出现的一些问题。” 杜剑南本来想补充一句‘不要外传’。 可是想想，传出去了可能很多人会骂他逞能，然而只要能让他们有一些反思，就算讨人嫌，不过于国，于空军，都是有益处。 “嘟嘟嘟——” 远处的发电机响了起来。 时间是4点30分。 杜剑南拉开用三根竹竿支着的电灯，楼顶变得明亮起来。 “我长话短说，先说2·；首先升空22中队，在我看来，更应该首先升空2中队，利用机动，速度和攀升率，拖住日机群，为22中队赢得升空时间。” “这样，22中队就直接可以飞入战场，不必像实战中2中队那样，不得不任凭22中队架52面对日军26架96舰载，自己却飞去攀升。——大的方向错了，技术再好，也难以弥补。” 杜剑南只是点了几句，就没有再深入这个问题。 开始说正题：“在2·，空战中，虽然咱们战机的总数要超过日机，但是在局部战场，日机总是有意识的集结战机，形成以多打少的优势局面。” “包括独山寺空战的3大队，4大队，也是这样，咱们中国空军，一旦上天，过分强调个人战技，轻整体配合，就算是配合，最多也就是长机，僚机之间。” “还是2·空战，22中队的架战机，被日机一冲，顿时就乱了套，天南地北跟一群无头苍蝇一样各自乱窜，武昌，汉口，南昌，上空到处都是单飞的战机，被日机撵着打，逐一击落。” “当然，日军航空兵的团体意识，也不是很强烈，在空战中，更多的是一个直觉上的靠拢配合；这就有着很大的随机性，而且会因为这种靠拢配合，出现一些料想不到的漏洞。” “空战不像地面战，战机的高速，使得机群的聚拢和分散非常的快捷，即使在整体战场处于实力劣势，但是通过有效的集结，在一定的时间里，完全可以把敌机分割成一个个‘小块’，一块块的吃掉。” “看到一两只落单的肥羊，或者设法诱惑出一两只肥羊，狼群迅速集结，迅猛的扑过去撕碎它们；——然后在猪群冲过来之前，快速脱离，利用速度优势，继续游走，分散引诱，寻找，或者创造出，下一个打击对象。” 所有人都明白了杜剑南这次谈话，所要表达的意识。 要抛弃个人骑士精神。 致力于在无线控制下的紧密团体合作。 在局部区域战场，集中火力，形成碾压力量，予以歼灭敌机。 然后不断的重复这一过程。 直到最后，彻底的打垮敌人。 ， 第二百九十一章 任店机场 “明日之战，分成6，4两个分队，222，22队形，凝结成两记铁拳；1，2，3组一队，4，5组一队，陈振华和周海，长机僚机位置对调，由周海负责4机分队。” 然后，杜剑南对梁添，陈振华说道：“论计谋，周海不如我，可是眼光和时机掐入，他快跟上我了。” “杜老大，你真能吹。” 杨梦青失口大笑。 “我无所谓，我只喜欢打鬼子飞机，不喜欢分心指挥。” 陈振华一脸无所谓。 “钱财，权势，什么，我要是想要，就不会来母国，更不会当空军；一切，只为了一个理想。” 梁添成也笑着表态：“在空中又要打鬼子，又要注意各机队形，敌我战机分布，太累！” 在之前，杜剑南曾经和航委说过，希望能把梁添成，张顺谷扶正，然后再选出两个副中队长。 不过航委一直沉默。 为了压制华侨身份的梁添成，甚至宁波籍，笕桥系的张顺谷，都给压着不给中队长的头衔。 要知道梁添成还是笕桥毕业。 不是这个原因，估计副中队长都轮不到他。 梁添成是福建南安人，1913年2月1日出生在印尼万隆，他的父亲梁文渠在当地经营一家木薯粉厂，共有兄弟姊妹10人，他排行第9。 虽然家里不是大富，不过在万隆也算是一家中产阶级。 不是为了报国，不是有着一颗飞行的梦想，他也不会千里迢迢来到母国。 在9大队的战斗机飞行员里面，能和他进行一对一对抗的飞行员，只有陈振华。 陈振华的飞行摆脱，攻击线路，诡异。 而梁添成的则是正奇。 而杜剑南，在一对一的空训中，别说陈杨周三人。 就是吴炳华，徐俊峰，都能碾压杜剑南。 但是二机配合对抗中，至今未曾一败。 况且空训和实战，有时候就是两个事情，杜剑南的恐怖之处在于，面对实战，依然未曾一败。 “一切，只为了一个理想！” 10名9大队的飞行员，齐声大吼起来。 “下面，我再来谈一谈能量机动。” 杜剑南看到杨倩他们还没有过来，就决定再多说一些。 毕竟，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听到隔了这么久的时间，杜剑南终于再次阐述‘能量机动理论’，陈振华不禁两眼直冒光。 “能量机动所引出的重要一点，就是要尽量避免狗斗纠缠，充分发挥e-166的俯冲攻击优势；要向中原一点红那样，一剑毙命，一击就走，一骑绝尘。” “高度，我再强调一次，高度！——” “杜老大，谁是‘中原一点红’还珠楼主的书我有全套；一剑毙命，一击就走，一骑绝尘，真是太牛比了！” 杨梦青插话捣乱。 杜剑南没搭理他，倒是陈振华气得朝杨梦青挥拳‘恐吓’。 “先行占据高空优势，同时克制敌机可能的爬升优势，对企图爬升占位的敌机迎头痛击。——” 杜剑南不禁想起了一些题外话：“现在中国空军有很多问题，就说直观点的东西，有些飞行员为什么都抢着飞15，为什么对16战机避之不及不就是因为16战机降落速度太快，自己技术太烂，怕翻机” “这些蠹虫还对毛子说16不好飞，性能不好，明确要求多进口已经落伍烂大街的152。——不是战机不行，其实是自己太垃圾废物，飞不了好战机，只能垃圾翻飞废物战机。” 下面有了一些骚动，飞行员们纷纷忍不住交头接耳低语。 这等于把航委嫡系4大队，骂了三分之二。 “航委高层的管理，空战设计水平极差，意志低下，只会吹水吹牛报虚假数据；地勤机修，一半都是走后门托关系进来，只知道吃的蠢猪。” 下面更加骚动，心里都兴奋的想着，杜老大这是要一竿子全打死啊。 真牛比！ 也就是他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这么说，换一个人试试 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面对鬼子吓得喷屎，面对空军则是一副睚眦必报，往油箱里灌水，加糖，各种破坏。——；机枪从不好好，甚至从来不保养，装机枪前不校准，不试枪，甚至枪管膛线都磨平了，都不知道换一根枪管！发动机，油箱里面，更是一塌糊涂，——” 杜剑南突然住口，发现自己说跑题了。 最后，他杀气腾腾的补充一句：“以后但凡9大队有这样的败类，均以间谍论处，当场击毙！” “飞行员见敌避战，求战欲不强，见到敌机就想跑——，这也是为什么，今天9大队，一定要战斗的原因！不仅仅是嘴里瞎几把咋咋嚯嚯‘不当亡国奴’，而是要站出来，去战，去流血，去死！” —— 清晨5点30分，9大队战斗机中队，所有飞行员全部登机。 5点45分。 战机开始启动升空。 杜剑南是第一个驾机升空，在顺利飞离机场以后，他并没有做丝毫的盘飞逗留，而是迅速的把战机攀升到1。5千米空层。 朝着正北任店临时机场飞去。 任店机场位于信阳机场北60千米的薄山水库边，距离确山县城大约20千米。 机场处于薄山水库边的群峰环抱中，四周森林密布，位置十分的隐蔽。 15分钟后，9527到达空无一人的任店机场。 随即开始降落。 6点15分，9527安稳的停在停机坪，有几个可能是执勤的场兵，在远处的屋子里露了头，不过随即又把头缩了回去。 不久，在东面天空的轰鸣声里，9大队的其余战斗机，陆续到达机场。 杜剑南跳下战机，走到塔楼前，发现大门紧锁。 怒着一脚飞踹。 “哐当！” 狠狠踢开紧锁的木门，杜剑南进入塔楼，上了调指室门外。 “哐当！” 杜剑南又是一脚飞踹。 大步走进调指室，拿起了话筒，和信阳机场确定联络。 这时候，外面的机场，才开始扰动起来。 一群各路牛鬼蛇神，王八羔子，纷纷骂骂咧咧，满脸不解的慢吞吞的起床。 不过依然没有一个人过来管事儿。 在杜剑南的记忆里，一次南昌青云谱空战，鬼子的战斗机飞行员曾经大摇大摆的在青云谱机场降落。 然后扯下跑道边一面**的旗帜，把随身带着的屁帘，从容挂上旗杆。 在屁帘旗迎风招展中。 驾驭战机扬长而去。 写下了世界空战史上，罕有的一幕奇迹。 就今日杜剑南所见，别说挂屁帘，鬼子在机场开party，都没有任何问题。 “这群混蛋，怎么不睡死他们！我问了场兵，机场场长，还有几个头目，都在确山城买有房子，养着女人。没一个真正管事儿的，塔楼的夜班执勤，早在两年前就停止了。” 梁添成满脸怒火的走进调指室。 “至少跑道保持的还可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让兄弟们加满燃油，耐心等待。” 杜剑南搬了一个凳子，打开窗户。 坐在窗前。 外面的天空，太阳已经露出小半个脸儿。 蓝天洁净，万里无云，显然是一个难得的好晴天。 春风拂面。 蓝天通透，蓝得让人心悸。 不知今日，又有多少战友，将要战死于蓝天。 成为生命的绝唱！ ， 第二百九十二章 来了 信阳机场南，浉河南水畔震雷山群峰。 杨倩，柳达通，刘小蕊，苏兰兮，还有几个士兵，扛着无线对讲盒子，抬着发报电台。 累得气喘吁吁的上了山顶，瑞士索罗通20口径机关炮阵地。 在信阳机场里面，总共设有2台电话，一台在塔楼，一台在山顶机关炮阵地。 共用一条线路和号码，等同于主分机。 现在塔楼里面的重要东西，都已经清空，鲍山监控站和任店飞机场的电话，都将直连山顶电话。 一行人上了山顶，顾不得休息，就连忙选择一处树木隐蔽的高处，给无线对讲和电台架设树顶天线。 天线伸出树冠的部分，都绑着细长茂密的树叶，进行伪装。 做完这一切，杨倩随即开始和鲍山，任店电话。 确认联络通畅。 “铃铃铃——，喂” 电话里面传来杜剑南醇厚的声音，电得杨倩浑身发麻。 这是第一次，她和情郎通话。 而苏兰兮，刘小蕊，则是麻溜的摆放电台。 一边相互挤眉弄眼的望着杨倩的背影。 “——剑南，小心一些。” 杨倩放低了声音，小声叮嘱。 “知道，你们也注意，不要暴露目标。” 在那边，杜剑南主动挂了电话，他怕就因为这种电话线的占用，万一鲍山那边来了敌情。 此时，时间已经走到清晨7点53分。 阳光温暖，春风清爽。 头顶的天空瓦蓝，万里无云。 —— 因为日军陆航架95陆攻，200千米/小时的可耻巡航速度。 日军3架战机，此时才开始在麻城东北20度角，50千米处的竹根河上空。 进行南北分队。 西南奔袭的0架ki0-，6架ki0-2战斗机，4架96-式舰载机，2架96陆攻g3重型轰炸机，6架97式舰载攻击机。 在分队以后，立即把航速提升到330千米。 在一群鬼子兴奋的‘哇哇’大叫里，直扑武汉而去。 日军机群用这个速度，飞向西南50千米处的武汉，大约需要2分钟的时间。 而在机群在出门坎山以后的70千米。 则只需要3分钟。 这3分钟 就是留给王家墩，南湖，孝感机场。 中国62架战斗机的反应时间。 预计，在点2分。 日军机群，将开始正式对武汉三镇发动打击。 —— 而西北奔袭信阳机场的6架96-式舰载机，5架ki0-，6架ki0-2，架95陆攻。 因为架95陆攻的拖累。 机群只能继续进行200的速度巡航。 这大约56千米的直线距离，然而要避开途经新县上空。 就向南多饶了0千米。 66千米的航程，将用去机群50分钟的时间。 比武汉方向晚上近22分钟。 预计在点43分，将到达信阳机场上空。 发动攻击。 —— 新县，鲍山防空兵声测站。 因为日军机场的位置，就算来袭击，最早也得7点以后，才会进入声测站的耳膜监听区。 在以前，声测站的战士们，都是6点起床。 跑山，唱军歌。 然后洗漱，生火做饭。 但是今天，声测站的26名小伙子们，都是不约而同的在4点左右起床。 一起床，就飞快的忙碌起来。 防空兵声测站站长刘杰高上尉，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坐到大喇叭边。 在黑暗里，以山风，鸟语‘洗耳’。 静静聆听。 然后，3个监听组的组员，一一轮流上机，适应环境。 点03分，中士蒋观地，突然觉得在耳膜里面听到的山风，鸟语声中。 似乎夹杂了一些奇怪的噪音。 如同清爽的风里，洒了一把细细的灰尘。 甘甜的糖水里面，误放了一撮井盐。 蒋观地的心里猛地一跳，抬头望向坐在他对面，和他一起共同聆听的赵子繁。 而赵子繁这时候也是猛然抬头，满脸惊色的望着蒋观地。 西洋历93年4月2号。 上午点03分。 自鲍山防空兵声测站在4月3号建立以来，第一次监控到敌机的轰鸣声。 —— 而在这个时候，武汉王家墩，南湖，孝感机场，所有的战斗机飞行员们，都已经吃过早饭。 集合在在停机坪四周，等候随时都有可能响起的防空警报声。 在猜测日军机群近日有可能攻击王家墩以后，毛邦初，钱大钧，都跑到次要的南湖机场，遥控指挥。 而把张有谷留在王家墩塔楼坐镇。 此时，张有谷站在塔楼的落地窗前，眉头紧锁。 一脸的忧虑。 他的副官程原鼎正在和麻城，罗田，旧街，团风，这几个预警点，一一联系。 自从日军第3师团打下庐江。 截断长江北岸下游和中上游的‘庐江-无为县’通道。 虽然对陆军和长江水路防御，没有造成大的影响，但是却为日军空军开辟了一条，‘上海-南京-芜湖-庐江-大别山脉-武汉’的‘真空’打击通道。 使得之前‘武汉防空圈’，‘人肉雷达’的第一道90千米半径。 ‘外围监视圈’。 第二道50千米的‘空袭警报线’。 第三道0千米的‘空军作战外弧线’。 完全成为虚设。 甚至70千米的第四道‘紧急警报线’，也都是岌岌可危。 此时的王家墩机场，依然如2·时那样。 必须等第一个中队升空以后，第二个中队才能进行升空作业。 然后是第三，第四个中队。 南湖的25中队，倒是可以实现立即升空。 而孝感机场22中队，到武汉上空，需要大约5分钟的时间。 “就算是在风团县发现日机，也有0分钟的时间，足够起飞2个战斗机中队迎战了。” 想到这里，张顺谷不禁心里稍定。 至于以后，日机群会不会长此以往的走这条线路攻击武汉，以及怎么对应，就不是他一个边缘化的‘副厅长’，所能决定的事情了。 张有谷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 时间是点06分。 程原鼎刚刚和团风县预警站取得联系，放下电话，走向张有谷，报告张有谷已经知道的内容。 “铃铃铃——” 一道刺耳的‘麻-罗-旧-团’的电话铃声。 穆然响起。 在这一刻，整个武汉王家墩机场调指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是一脸的震惊。 ‘怕来怕去，结果毫无意外的还是来了！’ ， 第二百九十三章 开战 “昂——” 巨大的防空警报声，在汉口各处鸣响。 随即，武昌，汉阳，也是一片激昂。 “大批敌机，东北方向，大批敌机，东北方向。” “立即出城，到各处安全地带躲避，立即出城，到安全地带躲避。” 随着武汉四处大喇叭的鸣响，三镇的百万百姓，都蜂拥的跑向长江边的开阔地带，仰头东北而望，想再看一个新的2·18空战。 “上机，上机！” “发动战机，立即发动！” “小鬼子自投罗网，干死他们！” 顿时，在王家墩机场，南湖机场，都是一片兴奋的大吼。 而在武汉西北50千米的孝感机场，得到了电话通知的刘志汉22中队的10架e-152，也开始了紧急的发动。 —— “嗡——” 10架ki10-1，6架ki10-2战斗机，14架96-1式舰载机，12架96陆攻g3m重型轰炸机，6架97式舰载攻击机。 总计30架战斗机，6架轻型轰炸机，12架重型轰炸机。 在1。5，2，2。5千米，三个空层，排成7个攻击编阵，丝毫不理会岱家山，长兴洲长江水面，咆哮的中国火炮。 直扑王家墩。 “哈哈哈——，猪猡！” 日军海航第12航空队小林照少佐，看着前方空寂的天空，放声狂笑起来。 在今天他一定要血洗武汉，歼灭武汉的中国空军。 —— 8点15分。 王家墩机场，4大队长董明德的2102，首先升空。 在2102的后面，21中队的10架e-165。 都在跑道上面加速。 18分。 南湖机场25中队汤卜生的霍克-75h，顺利升空。 而这时，在王家墩机场东北20千米处。 长江江心岛，长兴洲，岱家山，府河，交汇处。 传来了巨大的炮鸣声。 是长兴洲水域的中国军舰，岸防防空炮部队，朝着天空近2千米高度的日机，猛烈射击。 张有谷站在塔楼调指室窗口，举着望远镜望向东北方向，万里无云的蓝天。 在他的眼里。 密密麻麻的日军单双翼战斗机，重型轰炸机，俯冲攻击机，直扑王家墩而来。 “居然这么多？” 张有谷倒吸一口凉气，在这一刻，他的心沉入谷底。 “铃铃铃——” 这时候，一个从二楼话务组转过来的电话，打进了调指室。 “谷厅长，信阳机场的电话。” 一个空管拿着话筒向张有谷报告。 张有谷听了心里一动，虽然信阳机场距离武汉近170千米，但是可以让他们出动，直飞黄石，然后逆江飞行。 说不定就能拦截到鬼子的回航战机。 不过是用掉一些航空燃油，只要能击落一架鬼子的战机，这笔生意就是大赚！ “我是张有谷——” 张有谷接过话筒。 “张副厅长，——” 话机里面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虽然话筒失音，不过张有谷还是能分出是徐州机场的播音，现在信阳机场的话务和文职组组长杨倩的声音。 “杜剑南了？” 这个疑惑在张有谷的心里闪现。 然而，还没听几句，张有谷就开始变色。 “你告诉杜剑南，如果日机势大，万万不可逞强浪战，要懂得避其锋芒；现在武汉东北有几十架日机来偷袭，已经自顾不暇，怎么可能过去增援？” 放下电话，张有谷满脸冷峻。 他绝对没有想到，这一次，鬼子的胃口居然这么大。 “哒哒哒——” 在汉口上空，21中队的11架战机，和庞大的日军机群，开始交火。 “昂——” 一枚枚的航空炸弹，从鬼子的战机丢下。 尖啸着扑向大地。 “轰！轰！” 日军血腥而残暴的对百姓的轰炸，随即开始。 —— 信阳机场。 早晨8点10分，震雷山上面的电话，收到了鲍山的预警。 杨倩立即和任店机场通话，报知战情。 同时，震雷山顶，响起瑞士索罗通20mm口径机关炮的轰鸣预警声。 听到炮声，浉河对面机场里面的人员，立即进行紧急疏散。 而附近的村庄，也开始用各种物件敲响报警。 杜剑南命令杨倩，立即通知坐在信阳县部电话机旁等待的楚云祥，之后和武汉航委通过，要求孝感的22中队过来增援。 8点23分，杨倩和楚云祥通过电话，信阳城里面随即响起了大钟敲击的声音。 一些原本抱有幻想，没有连夜出城的百姓。 纷纷蜂拥出城，躲避战火。 8点31分，杨倩向任店机场打电话，接线员慢吞吞的接线以后。 却没有人接听。 于是杨倩知道，情郎正在飞向天空。 杨倩放下话筒，用双手使劲的搓了搓发僵发白的俏脸，凝目北望蓝天。 —— 驻马店，任店机场。 在8点17分，杜剑南接到了杨倩的敌情电话。 他随即大步跑下塔楼，来到跑道。 这时候，机场的几个大头目，依然不见‘仙踪’，不过来了3个一会儿帮着转螺旋桨的地勤。 “集合！” 在杜剑南的大吼下，其余9名飞行员，都快速的列队待命。 “今日一仗，不同往日任何一场，我没有任何的把握；不过——” 杜剑南冷厉的看了面前的9张年轻的脸庞：“不过，一句话，身为大丈夫，就得顶天立地，无所畏惧！站着生，站着死，却绝不可低头弯腰！” “暂时按照预定计划，一分队占据高度空层，压制打击敌机的攀升欲望，控制他们的能量累积，二分队负责绞杀下空层的敌机。” “22小编队俯冲突击，一击脱离，继续俯冲逃离敌方追击。一击脱离的目的，是避免与敌机狗斗，飞到到较安全的地带，迅速爬升到设伏高度再加入战场。” “对于中弹敌机，不要过于穷追猛射，不求彻底击毁击落，只要重创足够，他们飞不回去；就如我今早说得那样，此次空战，所有击落，全组队员平分，不会上报单独飞行员的实际击落。” 杜剑南大吼着说道：“我再强调一遍，团体，团体！” “9大队！” 杜剑南高高举起右手，紧握成拳。 “战无不胜！” 所有的飞行员，包括杜剑南，都是放声大吼。 “嗡——” 在战机的轰鸣声里，10架e-166战斗机，轰鸣着在跑道飞驰。 驶向天空。 杜剑南在升空以后，一边继续朝着高空攀升，一边看了一眼腕表。 此时，8点33分。 距离信阳机场55千米。 大约在8点43分，机群将会到达浉河一线。 开始血战！ ， 第二百九十四章 道友和贫道 武汉空域。 在8点15分，董明德率领11架e-165升空以后，看清楚了迎面的日军机群种类。 就毫不迟疑的带着机群，直扑1。5千米空层，那6架日军海航97式舰载俯冲攻击机而去。 在董明德看来，现在对王家墩机场威胁最大的机群，不是那12架96陆攻。 而是这6架能够进行低空俯冲，精确定位投弹轰炸的97舰攻。 一旦让它们成功飞到王家墩上空。 机场跑道，停机坪，上面排队等待升空的战斗机。 都将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而在天空2。5空层的日军4个战斗机群，看到了这一幕，都不约而同的压低机头，俯冲向下前方大约1。3空层的中国董明德编队。 而那6架97舰载，面对着从下前方7千米处，扑来的11架中国战机。 顿时也是战意澎湃。 纷纷抛下悬挂在机翼下的炸弹，轻装上阵的要和中国的战斗机较量，扳手腕。 “咻，咻——” “轰，轰，轰！” 50，100级公斤的航弹，在汉口东北城郊密集的贫民群落，猛烈爆炸。 每一枚落弹点，都会把周围大量的泥墙茅草屋夷为平地，里面夹杂着碎裂的劣质家具，还有炸死的中国百姓的尸体。 然后引燃熊熊的大火，快速扩散。 “白痴，一群白痴！” 看到一枚枚航弹，在汉口东北郊外的连片建筑群里爆炸，南进攻击机群的指挥官小林照，气得破口大骂。 他倒不是怕炸死了中国百姓，受到国际社会的谴责。 而是认为用这些宝贵的炸弹，炸下面的破贫民窟，是一件极为吃亏的事情。 更应该去炸机场，火车站，发电厂，码头，以及显眼的大楼。 这些高价值的目标。 不说运气好炸死老蒋，就是差一点，炸死几个将军，或者几个不知死活，还敢留在武汉的洋鬼子。 也比炸这破茅草屋群落，要好上一百倍！ “昂——” 在战机的嘶吼声里，97舰载和中国e-165，首先进入有效射程。 “哒哒哒——” 双方随即开始瞄着猛射。 数十道曳光弹链，在高空标识出一条条致命的射击线。 而在2。5空层的30架战斗机，此时也已经俯冲到2千米空层，距离中国机群将近1。1-1。6千米。 “嗡——” 在战斗机群后1千米，2空层，12架96陆攻g3m重型轰炸机，以330速度，排列成4个3机楔形编队。 发出沉闷的轰鸣。 平推向西南8千米方向，王家墩机场。 不出预料，在87秒以后，排列在第一道打击线的4架重轰，将会首先投下一串‘大鸡蛋’，砸向王家墩机场。 “嗡——” 这时候，汤卜生机群的1架霍克-75h，10架152，已经飞到长江上空1。5空层。 看到董明德编队面临着36架日机的围攻，立即全速扑去。 而就在同一时间。 刘宗武的23中队，已经升空了近半战机。 因为152的优势是盘飞，所以23中队丝毫不去求得什么高空优势，而是都是拼命的驾机扑向董明德处的战斗机战团。 要去狗斗鬼子战机。 “嗡——” 看到这一幕，小林照高举着左手，向着周围战机，使劲的做着战区东移的手势。 要引开中国升空的战斗机群，给后面的重轰攻击王家墩机场，创造条件。 86秒以后。 23中队，25中队的17架战斗机，和21中队的11架战机。 顺利汇合。 在岱家山-长江-武昌青山-杨园-长江-汉口江岸，这一区域。 和鬼子的战斗机群，猛烈开火。 盘飞狗斗，撕咬对射。 此时，双方战机比为28:36。 而23中队的其余战机，又升空了2架，正在火速朝着战斗机战团空域赶去。 只有最后2架。 还在跑道上面全力加速。 在这2架战机的后面，则是20架，等待升空的苏军战斗机。 “哒哒哒——” “轰！” “昂——” 在中日战斗机，攻击机，狗斗空域，随即炸出一团火球，同时一架战机拉着火焰和黑烟，冲向长江江面。 一朵洁白的伞花，在长江高空盛开。 “昂——哗——轰！” 坠落在江心的战机，把江水拍出三四十米的高度，燃烧着大火的战机，瞬间被砸得碎裂解体。 “一定是咱们的飞行员，立即靠上去救援。” 因为火焰烧掉了大部分涂装的漆层，一些眼神不好的没有辨识出这架战机的阵营。 不过就冲着把战机坠毁在长江。 武汉城的百姓们，都能肯定的知道，这是中国的飞行员。 于是，江边的百姓，江上的船员，一片大喊。 无数条货船，客船，小火轮，朝着江心快速驶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23中队的最后一架152。 飞离跑道，冲向蓝天。 而在2千米空层，12架日军重轰。 也已经飞近王家墩机场。 “砰，砰，砰！” 看到日军轰炸机群飞临，布置在王家墩机场周边的高射炮群，纷纷开火，咬着射击。 在高空打出一团团的烟团。 “昂——” 在日军重轰机群，还没有飞到王家墩机场上空的时候，最前一批4架g3m重轰，已经开始投弹。 而且听着航弹拉出的那种瘆人的，勾魂夺魄的尖啸。 就知道日军第一轮打击，用得就是200公斤级以上的巨弹。 “完了！” 这一刻，整个王家墩机场里面，仰头观战的航委军官，地勤机修，场兵，以及苏军驻王家墩机场的军官，机修师—— 都是骇然变色，满脸恐惧。 “混蛋！” 看到这一幕，张有谷满嘴苦涩的怒骂。 “轰，轰，轰！” 在王家墩机场，随即炸出一团团巨大而耀眼的火焰团。 整个大地，都在簌簌抖动。 “咻——轰！” 一枚250航弹，在远离着跑道30米外的草坪爆炸，然后崩射的弹片，直接把一架在跑道飞驰的苏军战斗机打成破烂。 这架战机爆出一团巨大的火球，战机一个前翻，狠狠的拍在水泥跑道上面。 拍得四分五裂，翅膀，机壳，零件，裹着喷涌的燃油，散落在跑道上面。 “咚，咚，咚！” 后面的一架e-166，来不及躲避，疾速冲进这段死亡路段。 战机随即‘打摆子’一样，在跑道上弹跳了几下，然后猛然倾斜，侧砸在跑道上。 这一侧的机翼瞬间断裂，扯出一蓬火星。 而里面的驾驶员，则已经被活活的震死！ “轰！” 这架战机的油箱，在这种强悍的撕裂挤压里面，完全变形破裂，飙射的燃油引起爆燃的火焰，炸得部件漫天飞舞。 “避开，避开！” 跟在后面的苏军战机，无不是吓得脸色惨白，拼命的驾驭战机，驶出跑道。 “轰，轰，轰！” 这时候，日军第二批次g3m重机投下的航弹。 也开始降临王家墩，猛烈炸响。 把战机，泥土，水泥跑道，楼房，机库—— 炸得烟尘四起。 ， 第二百九十五章 小负 在机场苏军飞行员寝楼。 苏方援华空军志愿队领队雷恰戈夫，政治委员雷托夫，驱逐机大队长普罗科菲耶夫。 几人站在三楼的苏军专用办公室里，望着头顶的日军轰炸机。 还有那2架完全解体的战斗机。 以及在草坪上面，东冲西突，不断降速的苏军战斗机。 三人互相对望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睛里面的愤怒。 这些战机，再想升空，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下面就是尽快的停下战机，立即撤离。 尽力减少损失。 “这以后，不好搞啊！” 普罗科菲耶夫满脸的忧愁。 “没有什么不好搞的，一切都为了国家的最高利益，别说这二十架16战机，就是20个飞行员全部炸死，也不能分毫动摇国家的方针。” 雷托夫说得斩钉截铁。 “轰，轰！” 日军机群的炸弹，继续在王家墩各处肆虐。 炸得地动山摇。 而参与长江空中对战的中国战斗机群，依然没有一架回航救援。 “所以领袖一直希望中国能够大量进口设备，逐渐自给自足，而不是直接的飞机火炮坦克各种完整武器；就像现在这样，咱们还得无偿的替他们战斗，而且还得不到他们——” 看到雷托夫严厉的望过来，普罗科菲耶夫不敢再说下去了。 “没有西班牙，中国战场，让空军实战锻炼，空军拿什么去对峙东西德日两国的威胁？” 雷托夫沉声说道：“这个大队的飞行员，没有战死的，全部今夜送到兰州，然后让他们回国；绝对不能因为这，影响，不是西方对中国关上大门，不是日军封锁了海岸线，中国岂会——” 雷托夫也明智的住嘴。 “这场空战结束以后，和中国航委协商一下吧，苏军卫戍南昌青云谱，那么中国空军就能把青云谱的空军，调到武汉防空圈。” 看到雷托夫认真的望着他，雷恰戈夫平静的说道：“我不是为这个战斗机大队讨公——，就是有了第一次，假如选择沉默，以后谁能保证没有类似的事情？而且，这也影响我苏国，世界第一强国的威严。” 雷托夫想了想，终于点头同意。 “咻——” 一道尖利的声啸，在三人的耳膜里面，越来越响。 “闪开！” 雷恰戈夫，雷托夫，还在有些发愣的望着窗外的天空寻找。 普罗科菲耶夫就大吼着把两人扑倒。 “轰！” 一枚100航弹，在苏军飞行员楼前方猛烈爆炸，伴着高温的热浪硝烟。 把整栋苏军飞行员楼的玻璃全部震碎。 而迸射过来的弹片，碎石，高速膨胀过来的气浪。 把楼房打得‘啪啪’炸响。 那些射进屋子的弹片，碎石，则是纷纷击打在后墙壁，上天花板上，打得屋子里面尘沙弥漫飞扬。 “嗡——” 这时候，孝感的22中队，终于赶到武汉上空。 扑向战斗机战团。 假如算上此时已经坠落，或者重创逃离战场的中日战机。 此次武汉空战，中国战斗机比日军战斗机，攻击机群。 42:36。 —— “嗡——” 在日军12架重轰，对王家墩机场进行第二次打击以后。 王家墩机场，已经是一片硝烟，狼藉。 刚刚在苏军工程师帮助下建起的机修厂，被炸成废墟。 一排机库，也被完全摧毁。 机场塔楼，也完全倒塌。 幸亏机场储油区，在北面的军火库山洞里。 而且机场里面的车辆，油罐车，在昨天就提前撤离躲避。 机库里面大量的零部件，也早已提前转移。 才使得日军的战机，没能扩大战果。 而这时，在汉口东北方向，被日军攻击机投下的航弹，那里的连片茅屋，也开始凶猛燃烧。 黑烟冲天而起。 日军12架重轰，看到已经在王家墩的跑道上面，留下了七八个巨大的陷坑。 机修厂，机库，塔楼，这些有价值的目标，也被摧毁。 随即转向东南，绕攻南湖机场。 “砰，砰，砰！” 在下面的大地。 中国的高射炮群，一直咬着这12架日军重轰射击。 但是这些新手蛋子的这种追射，说实话，还不如瞎几把的盲射靠谱。 8点36分。 日军12架重轰，大摇大摆的东飞长江。 37分。 日军机群到达南湖机场投弹线。 随即从容投弹。 轰炸南湖机场。 破坏里面的水泥跑道，机库，塔楼，—— 这一次，日军12架轰炸机都是一次抛完。 把战机所有的炸弹，全部砸进南湖机场。 40分。 日军12架g3m重型轰炸机，折向正东。 开始攀升离去。 此时，武汉空战已经打了近20分钟。 双方机群均有损失，而且子弹都几乎耗尽。 日军战斗机，攻击机群，随即一边盘飞射击，一边朝着武昌方向退去。 中国机群则是紧咬着不放。 41分。 空战战场全部移到长江东岸的武昌上空，一些无弹日机，开始全速逃离。 到武汉东28千米，长江沐鹅洲上空集结等待。 而这个时候，近三分之一的中国战斗机，也打完了子弹。 其余三分之二的战斗机，也都是子弹见底。 这个时候，所有的明白人。 才明白。 假如一开始能够全力保护王家墩机场的重要意义！ ——如果再能升空10架苏军e-166战斗机。 如果跑道完好。 那么重新满弹的e-166，凭借着高速，虽然不一定能追上96舰载，ki10-2。 但是日军剩余11架ki10-1，5架97舰载攻击机。 今天都得留在这里。 “唉，本来可以打成一场胜仗，可惜了！” 在这一刻。 很多仰望天空的明白人。 正在空中飞行。 子弹打完了的战斗机飞行员。 都遗憾，郁闷，不甘心的知道。 一场大捷，和他们错之交臂。 此消彼长中。 变成了一场‘平手’。 然而，如果加上王家墩机场炸毁的苏军战斗机，以及两个机场的各种设施。 那就是一场彻底的败仗。 幸好，不加！ —— “嗡——” 小林照率领机群，沿着长江东飞。 此时，时间已经是8点43分，战斗机群已经成功脱离中国战机的纠缠。 他驾机绕飞。 目测了一下战斗机，攻击机机群的情况。 陆航少了4架ki10-1，1架ki10-2，海航少了1架96舰载，1架97轻轰。 他的脸色就变得不是很好看。 不过想一想中国被击落的战机，也一定是只多不少。 而且王家墩机场，南湖机场的大量设施，不但被摧毁。 在王家墩机场燃烧的大量战机残骸，就说明了这场空战，是一场胜战。 —— 而这时候，整个武汉城的百姓，高官大人，友邦人士，都在望着天空。 王家墩，南湖，都已经被定点摧毁。 尤其是王家墩塔楼，不但炸毁了大量的通讯设备，而且很多来不及撤离的空管，话务，文职——。 钱小雪，杨萌萌，尹逸柔，—— 壮烈牺牲。 徐州机场4朵金花。 凋零1朵，只剩其3。 毛邦初和钱大钧一看日军重轰过江，就连忙逃出了塔楼。 而且南湖塔楼里面的人员很少，都随着两个大佬，快速的离开危险地带。 可是王家墩塔楼里面人员众多。 等到张有谷明白他在塔楼里面，又没法和空中联系，完全是多余的靶子。 开始大吼着命令，所有人员迅速撤离塔楼的时候。 日军重轰，已经开始了第一轮投弹清除。 珞珈山，听松庐。 得到日军机群离开的消息，老蒋众人才走出防空洞。 老蒋发的第一句话就是：“酿希匹，这些鬼子！钱大钧，毛邦初，有没有过来战报？” “电话无法接通，南湖已经派车过去查看，王家墩发了电报，不过还没回音。” 林蔚刚才一直在高处举着望远镜，看到了12架日军机群的肆无忌惮。 此时，他在心里面暗暗想着，看着情形，两个机场不废了，也没了半条命！ “嗡——” 而这时候，空军4大队，25中队的31架战机，飞到南湖机场上空，看到无法降落，随即朝着孝感方向飞去。 加上之前陆续退出战斗，飞往孝感的2架战机。 中国空军击落日军7架。 自损9架。 假如不算地面的损失，勉强算是小负。 ， 第二百九十六章 兄弟们，怎么说 当武汉珞珈山上，老蒋焦躁的等着王家墩的战报。 武汉各界，都在猜测这次空战，中日双方的置换比的时候。 整个武汉三镇，除了从王家墩塔楼逃出来的张有谷几人，其余所有的人都不知道。 此时，在武汉正北，170余千米的信阳上空。 一场更加惨烈的大空战。 正处于一触即发的临界状态。 —— 按照日军此次攻击的作战目标。 南进机群，负责打掉中国王家墩，南湖机场，跑道和各种配套设施。 而北击机群，在歼灭信阳9大队，摧毁机场设施以后。 战斗机组将护航8架95陆攻，折向南飞，去轰炸孝感机场。 在日军陆海航参谋们的联合设计里，这是一场‘多米若骨牌’似的连锁绞杀线。 将彻底摧毁信阳机场，王家墩机场，南湖机场，孝感机场。 同时消灭中国武汉防空圈里面，全部的中国空中抵抗力量。 完全取得武汉空域的制空权。 第一步，南进机群攻击武汉。 动用轰炸机，不计代价的炸毁王家墩，南湖跑道，逼迫空战以后的中国机群，全部挤在狭小的孝感机场。 第二步，因为95陆攻的低航速，使得信阳空战将会滞后武汉空战，20分钟以上的时间。 第三步，当用10分钟以内的时间，解决掉中国9大队的8架e-166，3架sb-2以后。 北击机群立即转向南下孝感。 6架96-1式舰载机，15架ki10-1，6架ki10-2，作为第一梯队。 把速度提升到330。 在23分钟内，9点18前突袭孝感机场。 而这个时候，从武汉撤到孝感机场的中国机群，一定是惊惶落魄的刚刚顺次降落。 不但油箱存油不多，更可笑的是，所有的机枪，一定都是空弹。 于是，中国战斗机羊群，将在孝感机场。 被帝国狼群任意屠杀，撕成碎片！ 至此，在武汉130千米半径的防御空域，将无一个完好机场，一架可以升空的战机。 而，从今天下午开始，陆海航的联合机群，将会不断的出动侦察机，轰炸机，攻击武汉。 同时压制信阳，孝感，机场的重建企图。 彻底的掌握武汉空圈的制空权，然后打沉武汉江面所有的轮船，再一步步的夷平武汉城。 把它变成一座废城，死城！ 此时，时间已经走到上午8点45分。 无论是已经回航在沐鹅鹅洲的小林照少佐，还是飞到信阳机场东南7千米，2。730千米空层的郝堂村上空，看到前方空域一片寂静的早濑少佐。 这时候，都是一脸得意的这么梦想。 唯一的区别就是。 小林照的机群，属于功成身退。 而，早濑 此时的他，还远远的没有想到，他和他的机群，将要面对何等可怖的东西。 —— “嗡——” 中驱35中队的10架e-166，在任店机场升空以后，随即进行3。5千米空层的攀升。 “滋滋——，队，滋——” “滋滋——” 机群攀升到3。5空层上午时候，已经到达了新安店上空，距离信阳机场大约57千米。 因为机群3。5的高度。 空中机群，直距信阳机场近60千米。 此时战斗机群的电台，就开始出现类似干扰的‘滋滋’声。 35中队的飞行员们，心里都是一凛。 猜测这可能是震雷山上的无线对讲，正在发声。 “滋滋，杜，滋滋——” “杜队，滋滋——，回答。” 随着机群的快速南飞，无线里面每隔十秒传出的声音，就越来越完整清晰。 是杨倩的略微失真的呼声。 “杜，滋滋——” 杜剑南凝着脸色，继续南飞，不语。 8点36分，机群到达李新店上空，距离信阳机场50千米。 无线里面的声音，终于流畅起来。 “杜队，听到请，滋，答。” 杜剑南拿起对讲说道：“我是杜剑南，情况如何？” —— 信阳机场，浉河南岸，震雷山。 “杜队，听到请回答。” “杜队，听到请回答。” “杜队，听到请回答。” 在山顶的一棵大树下，杨倩脸色发白的拿着无线对讲，每隔十秒钟，就要重复一次呼唤。 这时候，她的心里面全是剧烈心跳的轰鸣。 在鲍山和这里通话以后，杨倩就用电话联系任店，联系信阳县城，联系武汉王家墩。 然后，通过张有谷，杨倩心颤的知道，日军的这次袭击，居然是兵分两路。 不说武汉，就是135千米的孝感，都不可能派出战机增援。 在今早情郎的设计里。 任店-信阳，大约60千米。 孝感-信阳，135千米。 武汉-信阳，175千米。 电话王家墩，再电话孝感机场。 而22中队一定是处于高度待命状态，可以立即起飞。 在35中队到达信阳机场时，大约是8点45分，应该是日军的轰炸机已经轰炸完机场，开始西飞攻击信阳城。 35中队随即进行高空拦截打击。 而大约在8点25分之前，武汉的21，23中队，就能进行升空飞行。 在8点30分之前，孝感机场就能得到升空的命令。 在9点之前，武汉，孝感的4大队，就能几乎同时进入信阳空域。 联合绞杀日军机群。 但是，变化显然要远远超出计划。 9大队的10架战机，注定要孤军面对，日军的狼群。 在杨倩和任店进行第二次电话，没有打通以后，搁着的电话很快响起。 是鲍山的第二个电话。 防空兵声测站站长刘杰高上尉报告，通过望远镜进行南向远距离观察，日军机群数量不下30架。 听到这个数量，杨倩的呼吸都几乎凝结起来。 然后她拿起无线，一遍遍的呼叫35中队。 “杜队，听到请回答。” “我是杜剑南，情况如何？” 山顶瑞士索罗通20mm口径机关炮阵地，顿时寂静下来，人人侧耳倾听。 “嗡——” 他们却听到了，从东风里面送过来的。 连片漠漠的嗡鸣声。 所有人的心里都是猛地一缩，浮现出两个字出来。 “来了！” “杜队，武汉也面临日军机群攻击，无力北援，鲍山报告，敌机数量不下30，我们——” 杨倩扭头望向东南方向的天空。 在东南5千米，大约2。5空层，一群小灰点。 正在高速扑来。 “呵呵，一次开辟两个战场，鬼子的陆航第3飞行团，什么时候胃口这么大，这么牛比了？” 无线盒子里面传来杜剑南的笑声：“30架，看来是换了头子，添了新机，来显摆来了。” “单翼战斗机！嘶——，还有几架大翅膀！” 站在一处山势凸起的地方，陈雷举着望远镜分辨，一边大声的嚷嚷。 “单翼战机，不是情报里面说，鬼子的陆3没有配备单翼战斗机么？我明白了，难怪有这么大的胃口——” 在无线里面，传来了杜剑南了然的声音。 然后是微微的哂笑：“30架，挺看得起咱们9大队的；——兄弟们，怎么说？” ， 第二百九十七章 空击一 “歼他！” 梦青姑娘。 “干他！” 陈振华。 “搞他！” 陈盛馨。 “揍他！” 赵茂生。 “灭他！” 梁添成。 “弄他！” 吴炳华。 这时候，没音儿了，只余周海，方天舒，徐俊峰，没表态。 “碾压他！” 周海。 “哈哈——，嘟——” 杨梦青。 “哈哈，周海你犯规了，不算，不算！” 陈盛馨强横断麦。 “打他！” 周海中规中矩的补充。 “射，——行不行？” 方天舒这边刚想个词，就被抢了，到最后，弱弱的问。 “小芳，原来你还好这一调调？哈哈！” 无线里面，陈盛馨大笑。 “操，——他！” 徐俊峰无奈，只想到了这个词。 35中队机群里面，又是一片大笑，就连震雷山顶峰的杨倩，苏兰兮，赵小蕊，都笑红了脸儿。 “嗡——” 在众人的笑声里，头顶上空战机轰鸣。 日军机群开始掠过大别山区，扑向浉河北岸的信阳机场。 山顶之上，所有人的心，又是猛地一沉。 “杨组长，把日军机群现在的数据报过来。” 无线里面，再次传来杜剑南平稳的声音，那声音似乎带着一种魔力，能够使人安心。 杨倩长喘一口气，仰头透过树木的间隙，望向头顶的天空。 —— “嗡——” 在2。5空层，95陆攻里面，陆航飞行第45战队早濑少佐，远望着下前方空空如也的机场，不禁勃然变色。 “混蛋！这群兔子，跑哪里去了，难道是情报错误，这个临时机场，根本就没有驻场战机？” 难怪早濑如此猜测，按着正常的机场标准，就算中国机群提前得到消息，逃跑，这个机场也不应该如此的死寂冷清。 一辆车子都没有，机场上没有悬挂一面彩旗。 也没有一个人毛的踪迹。 按照原先的计划，帝国机群飞临信阳机场上空以后，先不急于轰炸，而是引诱下面的中国战机升空。 飞上来一架，就合击打爆一架。 这样，就能把这支可恶的中国空军，所有的战机连着他们的飞行员，全部埋葬在天空。 做完了这一切，再用航弹把这个机场彻底摧毁。 然后，机群折向南下孝感，完成对武汉防空圈最后一击！ 但是，现在眼前这诡异的一幕，让早濑傻了眼，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如果真的是情报失误，只是一个临时备用机场，那么轰炸价值就大打折扣。 这个机场距离武汉大约有170千米，已经超出了中国武汉防空圈的半径。 像这样的机场，中国到处都是，又是土质的跑道，甚至不用轰炸，机场夏天的大雨，就能破坏掉它们。 完全没有必要进行轰炸破坏。 “嗡——” 在早濑迟疑的时间里，机群已经平推到信阳机场上空。 在下面2千米空层，24架战斗机开始绕着机场盘飞，一架96-1式舰载机，一架ki10-1，一架ki10-2，攀升着朝着早濑的这架95陆攻飞来。 显然也是一脸迷茫的来请示命令。 “少佐，你看这两条跑道，都非常的平整，显然是得到了极好的维护；还有那个大水车，这一切都说明这个机场是有人的，可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 站在早濑旁边的机长二阶俊进望着窗口外的机场，沉思说道：“会不会是武汉那边的空警，让这支中国战机队伍，飞到武汉去了？” “呦西，大大滴有可能！” 早濑顿时若有所悟，兴奋的喊道：“一定是中国航委把他们调到武汉送死去了，正好，就是在武汉没被击落，到了孝感机场，也是统统死啦死啦地！” “用几枚100航弹，把这两条跑道，各留下几个弹坑，阻止可能的战机降落；先摧毁塔楼，阻止发信息！” 早濑又远望了一眼西方浉河上游的信阳城：“也过去扔几颗小炸弹，用燃烧弹，这个破小城全是茅屋，两颗燃烧弹，就能焚毁他们！” 看到下空3架战斗机飞上来，早濑跑到重轰的副驾驶位置上面，朝着外面的战斗机，猛打手势。 示意编队立即奔袭南方的孝感机场。 “嗡——” 这一通手势，废了早濑不少的时间，得到命令的3架战斗机，随即下飞，去通知引领自己的战队。 此时，时间是8点49分。 6架96-1式舰载机，15架ki10-1，6架ki10-2，开始集结转向南方。 8架95陆攻分成6，2编队，6架平推向西11千米的信阳城，2架绕着信阳机场，开始压飞。 按照早濑的指示，6架95陆攻，将把18枚50攻击级燃烧弹，投放到信阳城。 而2架95陆攻，将压飞到800米高度，平推投弹。 用100公斤级的高爆弹，破坏下面的两条跑道。 —— “这，这是什么意思？” 在震雷山顶，陈雷看得口干舌燥，心里的热血，猛烈燃烧。 “杜队，我是杨倩，情况有变——，嘟。” 而杨倩，则是满脸惊喜的拿起无线，和不知道在哪处空层的杜剑南汇报。 “我知道！” 无线里面传来杜剑南的抢麦声：“陈连长，2架轰炸机可能会到达1千米下空层，让他们炸，选择最适合的实际，打掉它们！其余6架，我们搞定。” 听到杜剑南的声音，山顶针对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惊奇，纷纷四望。 却毫不见踪迹。 “我知道鬼子的打算，不出意外，王家墩，南湖机场已经遭到破坏，下面他们要去孝感机场；立即给王家墩，不，估计早就完蛋了，直接给侍从室发电报，说日军将要攻击孝感机场。” 无线里面传来杜剑南冷冽的声音：“真毒！” “电话更快。” 这一刻，很多人都想明了里面的因果，不禁浑身颤栗。 陈雷连忙开口提议。 “怕来不及，中转需要时间，机场电线经过塔楼，随时会被——，苏兰兮，日军机群在信阳，正南飞，目标孝感机场！” 杨倩来不及仔细和陈雷解释，就大声的命令苏兰兮即刻发报珞珈山。 “等一等，我——，好，杨组，请重复！” “日军机群在信阳出现，——”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告诉侍从室，我们打落这6架日军轰炸机，将会全速南下截击；兄弟们，准备战斗！” “咻——，轰，轰，轰！” 在800米空层，早濑的那架95陆攻以200航速，平飞投弹。 瞬间摧毁掉了信阳机场的指挥塔楼。 电话线，中断。 陈雷身体颤抖，激动不已的看着800米空层的两头肥羊，耳边突然听到一排长赵国柱的惊呼。 他心里抖着顺着赵国柱的目光看去。 只见在辽远的蓝天之上，一群天蓝色的小点。 正在不断放大。 直指2千米空层，扑向信阳城的日军轰炸机群。 ， 第二百九十八章 空击二 点43分。 在信阳城北40千米，明港镇3。5千米空层，当徐俊峰词穷的说出那句‘经典’的词眼，众人狂笑以后。 无线系统随即沉默。 在0名飞行员的耳内，只有战机的轰鸣，机体疾速刺破空团，发出的尖利风啸声。 众人都在等待着杜剑南的命令。 此时，0架e-66，呈现出一个‘人字’雁形阵。 并头雁就是杜剑南的9527，陈盛馨的900。 杜剑南这时候，突然失去了说话的兴趣。 他觉得在此时，沉默的力量，手臂的挥动，似乎更有磅礴澎湃的气势和战意。 于是，杜剑南把左臂高高举到打开的玻璃罩之上，逆着强劲的狂风。 手掌先比划了一个手势。 ‘十五’。 停了八秒，又比划了一个手势。 ‘八’。 然后扳开卡死的玻璃座舱罩，前推合上，卡死固定，微微后拉操纵杆。 开始进行5度仰角的拉升飞行。 “嗡——” 其余9架e-66，纷纷拉扣上玻璃座舱罩，飞快的后拉操纵杆。 仰起机首，开始高速攀升空层。 点4分。 经过5分钟的爬升，雁形编队顺利爬升到千米空层，即使在封闭的座舱里，杜剑南都觉得有些气喘和眩晕。 然而，他的眼睛如同鹰一般，牢牢盯着东下方一群小灰点的踪迹。 天蓝色的机壳涂装，使得在地面肉眼仰望纯净蓝天，几乎很难发现这一群小蓝点的位移。 此时，机群已经飞到信阳城的上空。 0双眼睛，森然注视东方千米处，2。5-2千米空层。 日军分层机群的，挪移变阵。 “杜队，我是杨倩，情况有变——” 听到无线里面传来杨倩的声音，杜剑南拿起对讲抢麦：“我知道！——陈连长，2架轰炸机可能会到达千米下空层，让他们炸，选择最合适的时机，打掉它们！其余6架，我们搞定。”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杜剑南就有些呼啸困难。 他连忙闭嘴，放下无线，望着日军战斗机群变向掠翼，正在飞过浉河。 朝着南部的青翠群山飞去。 那2架攻击机场的95陆攻，已经把高度压低到00米空层。 正在平推投弹。 而其余6架，意图轰炸信阳城的轰炸机。 也是一边压低空层，一边西飞。 “告诉侍从室，我们打落这6架日军轰炸机，将会全速截击；” 杜剑南拿起无线，发布攻击命令：“兄弟们，准备战斗！” “嗡——” 0架e-66随即压低机首，如同高天射下的利箭，疾速飙射向东下方的6架日军陆攻。 “是咱们的飞机！” “咱们的飞机回来了，哈哈，要搞这些小鬼子了！” “搞死他们！” 此时，在信阳城周边村庄，通过人传人的指点，百姓们都看到了高天上的0支利箭。 本来就没有遭受过鬼子炮火，不知道战争血腥凶残的百姓们。 纷纷跑到各处空阔处，过节一样的仰望蓝天。 而那些正出城门的百姓，也都不跑了，要么站在城外仰望，要么跑到城墙上面，又蹦又跳的拍手，招手，大叫，蹦跳。 以抒发内心的喜悦。 在信阳城东北6里的杜家庄，杜剑南的父母，未婚妻娟儿，大姨老表一家，都在昨夜出城到老屋躲避战火。 此时，整个杜家庄的男女老幼，都跑到南村口观战。 尤其是杜剑南的父母，大姨一家，被村里同族众星拱月一般围着。 纷纷兴奋的仰望南边的天空。 要看着杜家的儿郎，痛揍小鬼子的飞机。 娟儿一个人悄悄的移到一处人少的地方，白生生的小手紧紧的握着，手心里面全是汗水。 在心里默默的发誓许愿： “求佛祖保佑杜哥哥一定要平安，我愿意从此吃斋，天天供奉，一辈子服侍。” 在4月号，杨倩许下了‘佛祖在上，只要是的，我杨倩一辈子吃斋谢恩！’以后。 又有一个女人，为杜剑南许下了等同的誓言。 “娟儿姐，杜大哥也一定在里面吧，真是太了不起了！” 这时候，一个小丫头跑道娟儿的身边，满眼星星的望着天空中，那一排飙射下来的‘蓝箭’。 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娟儿姐姐，你瘦了，像以前那样白白胖胖才生儿子，男人才喜欢，我妈就是因为又黑又瘦，生的全是女的。” “不，杜哥哥不喜欢胖的，我知道，他现在喜欢瘦的。” 眼泪，顺着娟儿白皙而因为消瘦，已经显出瓜子形轮廓的脸蛋上，流了下来。 大而明亮的清澈双眼，乌黑的大粗辫子。 一米六七的个头。 常年的信阳好水，白嫩豆腐的滋养。 让娟儿的皮肤吹弹可破，满满的全是胶原蛋白。 而勤劳的性格，又让她的身条极为匀称，即使还有些胖，然而不显丝毫的赘肉和臃肿。 在快速的消瘦中，即使宽大得有些不合体的衣服。 也被料峭的春风，勾勒出她丰润婀娜的身条。 闹得杜家庄的年轻小伙子们，都忍不住偷偷的望了又望。 全是不敢奢想的羡慕。 杜氏悄悄远看了一眼，心里喊了一声‘冤孽’，又连忙把目光再次望向天空，焦虑的想找出儿子的战机是哪一架。 同时，心里面也在一遍遍的念着佛祖保佑。 —— “嗡——” 6架96陆攻在。5空层，前3后3，平飞向西面的信阳城。 “轰，轰！” 在轰炸机里面，可以听到后方传来的微微的轰响，不用回头去看，就知道是攻击机场的轰炸机，已经开始投弹轰炸。 这些夹杂在战机轰鸣声里，微弱的爆炸声，更加的刺激了这6架95陆攻里面鬼子航空兵的兽性。 纷纷血红了眼珠子，大叫大嚷，着‘炸平信阳’‘统统炸死烧死’‘万人窟’。 “这些猪猡，都是傻子，脑子坏掉了么，难道他们不知道伟大的帝国战机将要干什么” 负责西攻机群的野副昌徳大尉，坐在副驾上看到西方的信阳城外人山人海，而且在北面的各个村子口，也是人山人海。 不禁气得破口大骂：“这些白痴，这是看猴子把戏么” “大尉，这些愚蠢的猪猡，一定是不知道帝国炸弹的恐怖，以为和信阳机场的那些中国飞机一样，就是在头顶飞来飞去。” 旁边的驾驶冈岛重敏中尉，满脸讥笑的鄙夷：“待会儿帝国投下炸弹，他们还会更加高兴的以为，这是慷慨的帝国，在给他们送礼物来了。” “呦西，冈岛君说得大大滴好，哈哈，那么就顺这群猪猡的心意，把礼物准确的投给他们。” 野副昌徳的语气一变，如同饿狼一般的凶狠：“把他们全部炸成碎片！让这座破城，变成一个大火炉，把你们全部烧死，烧成灰烬！” “——” 突然之间，在野副昌徳的视线里，看到有几点流光从上空疾速掠过空层。 射向下面的大地。 “那是什么” “流星” “大白天为什么会有流星，而且还是这么小的流星” “就是这么巧，居然能遇到奇迹般不可能的流星” 一种恐怖的，能让野副昌徳和冈岛重敏胆碎的情绪。 在他们的胸膛，汹涌酝酿。 让他们脸色陡变，浑身颤栗。 “一定是的，流星，流星！” 冈岛重敏扯着嗓子大吼：“是流星！” “——” 砸战机的轰鸣声里，更多的‘流星’斜斜倾泻下面，有一些打在前面3机编队的战机顶部机壳。 溅起团团火星。 却没有任何的实质穿透视效。 然而，这种没有‘实质穿透的视效’，却让后面跟飞的3机航空兵们，更加的胆寒。 这说明，根本就不是什么‘奇迹般不可能’的天外流星。 而是高空偷袭战机，用来矫正弹道的。 曳光弹！ ， 第二百九十九章 空击三 “砰，砰，砰。” 野副昌徳听着战机顶壳发出的团团炸响，心裂的知道，自己的这架战机，也在头顶战机的打击之中。 他使命的扯着嗓子大吼：“敌袭，敌袭！” 在这个时候，他才恍然明白，不是情报错误，不是信阳机场没有驻场那支‘狡猾的’‘奸诈的’‘该死的’中国9大队。 而是这支狡猾的’‘奸诈的’‘该死的’中国9大队，提前得到信息，进行了一次‘卑鄙至极’的埋伏偷袭！ “完了！” 在这一刻，野副昌徳手脚僵硬，心如坠冰窟。 彻底绝望。 别说是这种高空俯射偷袭，就是迎面正射，这架237极限航速的老旧笨重破轰炸机，也是这群狡猾恶狗嘴边的肥肉。 已经注定，必死无疑！ “啪啪啪——” 果然，在曳光弹流之后，就是猛烈的实弹攻击。 一枚枚机枪子弹，穿过95陆攻轰炸机薄薄的铁皮，炸出一个个拳头大的洞孔，顿时在机舱里面，放入一道道清晨阳光的光柱。 在光柱里面，动能依然强横的弹丸，继续疾飞飙射，破坏轰炸机内部的各种零件。 同时把一些倒霉的鬼子航空兵，打成各种惨烈的喷血尸体，白花花崩碎的脑壳。 “呼啦啦——” 在野副昌徳的目光里，前面3机编队，右边的那架战机，被密集倾泻的子弹打中了油路管。 随即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几个航空兵拼命的跳出战机，其中一个还是满身喷了燃油，猛烈燃烧的火人。 “完了！” “啪啪啪！” 就在野副昌徳有绝望的又喊了一声‘完了’的时候，轰炸机头的玻璃罩团团炸碎。 一梭子机枪子弹，狠狠的灌进了驾驶舱。 野副昌徳和冈岛重敏，顿时被子弹，碎玻璃，射成了两只凄惨的‘大刺猬’。 “啊——痛！” “啊！” 野副昌徳和冈岛重敏两人，在驾驶舱手舞足蹈的凄厉嘶吼着。 从机头猛烈灌进的狂风，把他们身上飙出的血液搅散成蒙蒙的血雾，涌向后面的机体。 这架95轰炸机，也顿时失去了控制，掠翼斜飞着扑向大地。 “跳伞，跳伞！” 轰炸机里面的剩余5个航空兵，此时都吓破了胆子，纷纷大吼着手忙脚乱的去拿降落伞。 想要跳伞逃命。 随即，天空盛开一朵朵洁白的伞花。 —— “哒哒哒——” 0架e-66，在2。3千米空层，就开始俯冲射击，陈振华，周海各自攻击一架，其余4组各咬一架‘老破车’轰炸机。 毫无悬念，在战斗机群飞到。5空层，继续下弧线拉飞的时候。 2架日机起火，架当空爆炸，架失控斜扑大地，架被把烂了翅膀，进入‘旋滚’状态。 只有架没有被打中要害，正在拼命的掠翼盘飞，想要飞到信阳机场空域，和那2架95陆攻汇合。 而这时候，信阳机场那边，潜伏在震雷山顶的6门瑞士索罗通20口径机关炮，同时大吼。 朝着从北向南，已经进行二次投弹完毕的鬼子轰炸机射去。 “砰，砰，砰——” “哒哒哒——” 而机场周围的6门机关炮，3挺哈其开斯3。2高射机枪，也开始了猛烈的射击。 200航速，00米高度。 又是匀速平飞。 简直就是平时的射训中，也难得遇到的‘好靶子’。 而且在震雷山顶200米的海拔减差，和北上空00空层迎面扑来，不断拉近的日军轰炸机。 最近距离将等于600米。 一炮下去，就是半个桌面大的完全爆裂区域。 “啪，啪，啪！” 那两架95陆攻，刚刚被西面的惨剧骇破了胆子，就要全力南逃，这时突然遭遇到下前方山顶的猛烈炮击。 脑子里面完全死机。 就这么平飞着接受弹雨的洗礼。 随即，两架战机被射中了十来枚20弹，大片的机壳和零件抛洒向天空，露出轰炸机里面的轮廓。 火苗和黑烟，已经在战机里面涌现。 这个时候，那些傻了的鬼子兵，终于明白现在最该干什么，纷纷去抢降落伞，然后直接从破洞里面钻出去。 那架逃脱了35中队第一轮打击的95陆攻，眼看着这令人绝望的一幕，猛摆机头飞过浉河，然后纷纷跳伞。 在山林里面跳伞，这在他们看来，是唯一逃脱被俘虏的命运。 然而，毕竟还是太天真了。 “捉鬼子喽！” “换大洋喽！” “捡大洋喽！” 望着天空中的洁白花朵，整个信阳城周围，浉河南北两岸。 数万百姓，齐声怒吼。 别说是这么大的鬼子兵，就是能变成带帽子的鬼子老鼠，就冲着那白花花的大洋。 山城百姓也能一只不少的，全部给揪出来！ “好，好，好！” 杜家庄的老族长，杜老太爷畅快的抚须大笑，对杜豆腐说道：“杜平顺，你养了一个好儿子啊，为咱们祖宗，为咱们杜家庄争光！” “杜家小子真势海，都飞上天了，哒哒哒，鬼子的飞机就扑啦啦往下掉！” “杜氏，你儿子可真是了不起的大英雄！” “娟儿，你真是好福气哟，等你们办事儿，咱整个信阳地界的老爷，估计都要来恭喜道贺！” “什么信阳地界，武汉那边都得来大人物，你知道上次剑南到鸡公山干嘛说出去，能吓死人！——咱信阳地面，多少年没出过能面圣的人物！” 顿时，在杜家庄南口，众人望着南边一架架坠落的鬼子战机，还有一朵朵的花朵，纷纷兴奋的大嚷大叫着欢呼称赞。 “这小子，这小子！” 杜豆腐布满皱纹的黝黑脸孔，酝满了激动万分的欣喜。 “同宗们，还在愣着干什么，没见各庄子，还有城里人，都在抢鬼子么那可是咱杜家儿郎打下来的大洋！” 老族长家大田多，在城里还开了一家布庄，一家粮食店，大儿子在县里给楚县长办事儿，自然不在乎这些‘意外财’。 但是既然是杜家儿郎打下的雪花银，庄里的其他杜姓，自然要分一杯羹的道理。 “啊抢银子喽！” “什么抢银子这本来就是咱杜家庄的银子！” “对，对，小鬼子俘虏，都应该是咱们杜家庄的！” 庄口一片兴奋的哗然。 “什么‘都应该是咱们杜家庄的’，应该是咱全信阳城的！” 老族长威严的纠正着。 ， 第三百章 南追 “嗡——” 10架e-166在掠过1。5日机95陆攻空层以后，随即开始进行大摇大摆的高速大弧线拉升。 而对于那架幸存的95陆攻，众人完全无视它的空击战力。 果然，等到战斗机机群重新攀升到2。5空层，机场方向也‘清理’了那2架呆头呆脑的‘撞’向震雷山的95陆攻时。 这架幸存的日机，已经逃飞过了浉河。 轰炸机里面的机组航空兵，纷纷跳伞，逃命脱离。 “攀升到2。73空层，立即南飞，——” 杜剑南看了一眼油量表，咬牙说道：“390航速，打完空战，就在孝感迫降。” “杜老大，咱们这波亏呀，这种打法，就是6架鬼子的96舰载，也一准能把他们全部敲下来。” 陈盛馨拿着对讲埋怨：“跑到8空层，都快憋死我了，打这种垃圾轰炸机，还需要攀升偷袭？直飞过去，就松松搞死他们！” “废话，我是神仙，谁知道战斗机群突然南飞；不打下这6架鬼子的轰炸机，难道任它们祸害百姓？再说，就是一架带弹的跑到孝感机场，都是一个大麻烦！” 杜剑南此时，心里也极为不爽。 这8千米空层攀升，目的就是为了隐蔽的突然进入战场，对日军的单翼战斗机群进行首轮打击。 结果，脱线了！ “兄弟们，还想什么，这是大捷啊！6架，6架重轰，这是什么概念？” 此时在战机里面，兴奋得浑身乱扭的方天舒，实在忍不住心里的痒痒。 拿麦大嚷：“6架轰炸机，这是去年8·14，今年2·25以后，第3次这么多的重轰击落；大捷，大捷呀！” “呵呵，小芳，你的追求真实太低了，打这垃圾都不带感。” 杨梦青抢麦教导方天舒说道：“到了9大队，眼界就要再放高一点儿。” “想打大的，不在孝感等着咱们么？虽然这波是猛虎扑乌龟，不过倒也酣畅淋漓，一气呵成。” 梁添成拿麦大吼道：“痛快！” “对，老梁这话才是说道点子上去，没见南飞的快30架战斗机，还不够打得？” 陈振华在无线里面大叫：“哈哈，全是肥猪，刚吃老鳖再啃肥猪，今天正好加餐！” 无线对讲里面，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显然这近30架战斗机群，就算35中队的队员们说得再轻松大气。 那庞大的数字，可是确确实实的放在那里。 在这寂静之中。 机群已经攀升到2。70空层，掠过浉河。 朝着南部加速飞去。 “说实话，面对这么多的鬼子战机，而且没有云层隐蔽，我的心里也很有压力；然而，这场空战我们不得不打，也不得不去！” 在无线里面，传来杜剑南的声音：“虽然已经完歼了鬼子的轰炸机，保住了孝感机场，但是，不出预料，整个4大队，甚至更多战友和他们的战机，都停在那里；——是血战以后，停在那里！” “杜老大，没说的，打！” 赵茂生。 “就如今早杜老大说得，空战，不是比战机数量多少，是比战机性能，战术，配合，战技，勇气；一只恶狼，就能轻松冲毁一个羊群。” 很少在空中抢麦的周海，冷声而自信的说道：“这场空战，咱们吃定他们！” “说得好，吃定他们。” 杨梦青在无线里面，信心满满的嗷嗷大叫。 说话之间，2。73空层，380航速的10架e-166，高速掠过青翠群山上的空域。 此时，所有战机都打开了玻璃座舱罩透气。 杜剑南望了一眼下前方那座鸡公山，心情复杂。 然后收回目光，任狂风拂面。 “嗡——” 在战机的震颤中，机群飞过鄂豫分界线，继续南飞，到达武胜关镇上空。 此地，距离信阳机场50千米。 孝感机场，80千米。 杜剑南望了一眼左手腕表。 9点05分。 按照航速，机群将在9点16分，到达孝感机场空域。 看着不断下降的油量表，杜剑南不禁有些焦急。 从任店机场起飞，以300航速推进。 然后，攀升到8千米空层。 紧接着，在信阳空域的滞飞战斗。 之后一路高速飞到这里。 虽然战机不过飞了130千米左右的航程，但是油量已经用了超过一半。 就是剩余的飞行用节油的巡飞，也只有180千米的滞空航距。 而且，按照杜剑南目测的日军战斗机群的南下航速，35中队必须保持390的航速，才有可能及时增援。 机速再快一些。 估计到了孝感机场空域，油箱也几乎见底了。 降低一些机速，节约一些燃油。 等到了战斗空域。 估计孝感机场，也没一架完好的战机了。 杜剑南在心里估测了一下，到了孝感机场以后，战机最多只有13分钟的空战滞空。 “但愿这段时间，他们能升——” 突然之间，杜剑南的心里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他心颤的急忙拿起无线，朝着也不知道能不能联通的信阳方向喊去。 “杨倩，告诉侍从室，我们可以拦截住，机群不要转场，不然就算飞上来几架，除了e-165，其余一架都保不住！” 穆然听到杜剑南大喊的内容，整个35中队，所有的飞行员们。 都是悚然而惊！ 按照航委，不，侍从室也是这样的一贯德性。 这事儿不是做不出来。 假如侍从室和孝感机场快速联系，大约可以给孝感机场争取到15分钟的反应时间。 平日流畅的时候。 假如立即升空，可以成功起飞一个半中队的战机。 不过就现在这种情况，只要有15分钟，勉强可以逃脱一个飞行中队。 要知道孝感方向的战机只是无弹，燃油损耗却都是有限。 165，152的航程本来就超出166一大截。 无论是西北210千米的襄阳，东南310的南昌，西南310的长沙。 都不是问题。 这样一来，剩余滞留孝感机场的战机。 都将全部完蛋不说。 只有13分钟空战滞空的35中队，除非能在这11分钟的时间里，奇迹般的打垮日机群。 然后，紧急迫降孝感机场。 不然就等着从天上，‘扑棱棱’的往下掉。 “杜老大，别咱们急着去救和尚，结果和尚跑了一部分，反倒把道友全埋坑里面去了！” 心里剧烈震颤着的杨梦青，实在憋不住抢麦：“这也太滑稽——，嘟。” “收到，立即——，滋滋——” 无线里面，传来杨倩天籁般，掺杂着‘滋滋’的声音。 “杨倩，不用发了，再有13分钟，估计日机群就能到达，晚了；希望不是这样，——如果被我预料，诸位兄弟，准备殉国吧。不求青史留名，但求无愧于心！” 杜剑南放下对讲，望向南方。 在心里默默的念着：“孝感的兄弟们，可不要让我失望！” “滋，南，滋滋——，小心。” 无线里面，传来一片滋滋啦啦的声音。 “嗡——” 战机轰鸣。 “呼呼——” 狂风呼啸。 吹得让人发冷。 35中队的飞行员们，此时都停止了一切声音，趁着这点短暂的时光。 望着蓝天，青山，碧绿的湖泊，逶迤的河流，无尽的原野大地。 温馨回忆！ 父母，恋人，妻儿子女。 因为今日一战，有可能将是他们人生中的。 最后一战。 ， 第三百零一章 不得南下 信阳机场，浉河南岸。 震雷山顶。 在防空炮连击中这两架95陆攻以后，破烂兮兮冒着黑烟的轰炸机，掠过震雷山顶。 在南部2千米的山林坠落，炸成两团巨大的火球。 而逃出轰炸机跳伞的8个鬼子，降落伞在众人头顶，冉冉随风飘荡。 如同飘荡着8箱，白花花的雪花银。 除了杨倩，赵小蕊，苏兰兮，陈雷，和五名守卫炮兵。 其余所有人，包括山下的场兵，炮兵，都涌过浉河，要到山里捉‘兔子’。 在杨倩坐在无线盒子前，远望着东面，南边，无数人捉鬼子的场景。 身边的无线，突然响了起来。 “滋滋——，告诉侍从室，我们，滋，拦截住，机群不要转场，滋滋——，除了e-165，滋，一架都保不住！” 杨倩听得一愣，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 “杜老大，滋滋——，和尚跑了，滋滋——，道友全掉坑，滋滋——” 这下，杨倩全听明白了。 “杨倩姐，这么意思；——还和尚，道友呀！杨倩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白” 一边的苏兰兮，赵小蕊，听得一头雾水，吃惊的望着俏脸发白的杨倩。 而一边的陈雷，也是满脸的疑惑。 “苏兰兮，立即给武汉侍从室发电——” “不用发了，再有10分钟，滋滋——，晚了；滋滋——，殉国，滋，留名，但求无愧，滋滋——” 杨倩焦急的话，被再次响起的无线打断。 声音断断续续的完毕，不但杨倩花容失色，就是苏兰兮，赵小蕊，陈雷，也变了颜色。 “剑南，你——” 杨倩此时多想说，‘你飞回来吧，不去孝感机场了’。 但是这话，又如何能说得出口。 就像情郎在会上说得那样，‘要都是这么聪明，这个国家，还有救么’ ‘在民族最危难的时刻，总有一些人，愿意不聪明，愿意站出来，为国而主动血战！’ 一滴晶莹的眼泪，顺着杨倩白皙的俏脸流淌。 千言万语汇成两个字：“小心！” —— 武汉，珞珈山听松庐。 在日军机群轰炸完南湖机场，战斗机群扬长东去以后。 毛邦初指示手下，设法和空中盘旋的战斗机取得沟通，命令机群去孝感机场待命。 钱大钧命令手下，立即调集人力，骡马牛，水泥，沙子。 修补南湖机场。 同时命令手下，去王家墩，重复同样事宜。 然后，两人都飞快的钻进小汽车，去珞珈山护驾‘天子’。 表忠心。 到了听松庐，外面停满了小车，都是一些如钱毛一般的‘忠心之辈’。 两人一个是外戚，一个是宠臣，而且老蒋正急着听他们的战报。 自然是一路直入，登堂入室。 “委座。” “校长。” 钱毛两人走进老蒋的大会客厅，恭敬的敬礼。 里面密密麻麻坐满了大佬，可见大家的腿都很快，而且都是‘聪明人’。 “战报出来了没有” 老蒋满脸阴云，皱着眉头开门见山。 虽然现在王家墩，南湖，都无法进行电话，电报联络。 然而很多的迹象都表明，不是一个好兆头。 钱大钧和毛邦初的呼吸，都是一滞。 现在的战果只能通过4大队，25中队，王家墩，方面的报告结合。 然后再通过对城内外，各处战机残骸的逐一统计确认，得出大致的数量。 现在王家墩无法接通，战斗机都去了孝感。 哪有半点一点的数据可言 “报告校长，应该有很多击落，目前没来得及统计。” 毛邦初说得心虚。 南湖还好，要是王家墩真被炸了，那么多的设施，可真是一笔不得了的损失。 “酿希匹，很多击落，你当老子是瞎子” 老蒋顿时勃然大怒的吼道：“你看看汉口东北的大火，苏军的战斗机为什么都没有升空提前知道，做了这么多的准备，酿希匹！结果还是被炸毁了机场，飞机连降落都没有地方！” 在老蒋的吼声里，钱大钧和毛邦初浑身发抖，满脸大汗。 “报告委座，信阳机场来电。” 林蔚满脸惊色的大步走进来，嘴里微微颤抖的叙述电报内容：“日军机群在信阳出现，近30架战斗机南飞，目标孝感机场！轰炸机8架滞留信阳，9大队消灭完轰炸机群以后，将南下拦截。” “啪！” 拿着水杯喝水的陈纳德大手一抖，杯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满屋大佬都是愕然。 随即都想明白了这电报里面所透露的要命信息，均是悚然！ “陈顾问，怎么办” 宋秘书长也花容失色的望着陈纳德。 “时间太紧，只能起飞一个中队，其余的——；如果战机降落以就满弹，可以升空一个中队抵抗，加上之后赶来的35中队，和日军周旋，陆续升空所有战机。” 然后，陈纳德诚实的说道：“不过4大队和25中队刚刚降落，估计都是空弹，只能逃脱一个中队。” 在场的都是明白人，当然不用猜测就知道，指着那些一半走后门的地勤的德性，怎么可能这么勤快 “酿希匹，这个杜剑南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在信阳就缠住他们！” 老蒋脸色黑得能滴墨水，怒声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不能缠，放战斗机走，才能打下轰炸机，没有战斗机，日机群最多只能子弹攻击，不能轰炸跑道；不然孝感机场一旦被破坏，然后日军进行不断的持续侦查轰炸，武汉放空区将彻底失去制空权！” 陈纳德飞快的打开地图，沉思着望着说道：“只要35中队能快速消灭这些轰炸机，然后全力南追，有着一定的可能，在日机群攻击孝感机场前，拦截他们！” 老蒋，宋秘书长，何应钦，徐永昌，陈诚，钱大钧，毛邦初，宋子文—— 一群大佬听了都是精神一振。 “不过，10对30，如果机场战机是空弹，有可能最后连35中队，都撤不出战斗！” 厅里面的空气又是猛然一凝，变得阴冷。 假如这场空战，4大队和35中队集体团灭，那么这种损失，对中国来说，简直就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立即给孝感电话，让4大队能飞多少就飞多少，其余的飞行员全部撤离机场；” 老蒋阴沉着脸色说道：“起飞的战机，设法搜寻35中队，让他们回信阳机场，不得南下！” “是！” 林蔚不敢耽搁，大步跑向隔壁的话务室。 老蒋怒着对钱大钧说道：“要尽快修复王家墩，南湖跑道。” “是！” 钱大钧满脸汗水。 “等孝感的日机离开以后，立即调回35中队，还有离开的4大队战机。” “是！” 毛邦初也是浑身大汗。 假如这种选择，25中队的战机将会全灭，4大队的战机也会近半被击毁。 不过至少保住了这些珍贵的飞行员，和孝感机场的跑道。 不然，今后武汉的上空。 将成为一个，彻底不设防的危城！ ， 第三百零二章 装弹 老蒋发布完命令，整个大厅里面一片压抑的寂静。 虽然这个放弃战机的命令，会让中国损失大量宝贵的战斗机，然而相对于更加珍贵的飞行员来说，也是万不得已的下策。 毕竟，现在有苏方提供战机，价格也算合理。 节衣缩食，总能买到。 然而一旦精英4大队的飞行员受到重创，那可是有飞机也升不上天。 从去年·4开始，中国已经阵亡，伤退了太多的优秀飞行员，航校有很多学员都是提前毕业，填充空军。 一些飞行中队，直接被取消了编号。 其中的原因，就是根本没有这么多的飞行员，能驾驭战机上天作战。 现在，整个中国空军，轰炸机部队基本全部歇菜。 完全指望苏军轰炸机战队，提供对日打击。 从37年底到现在，中国轰炸机组，只进行过一次对日轰炸，就是杜剑南9大队36中队的那3架sb-2。 轰炸长江马芜一线。 可以说，除了在成都凤凰山基地秘密训练的，徐焕升，佟彦博，那3架马丁-39。 还有9大队36中队。 其余所有的轰炸机大队，中队。 都是作为摆件的废物花瓶。 而战斗机队伍，老蒋嫡系的4大队，广系的5大队，桂系的3大队，包括新成立的9大队。 这是中国战斗机的核心力量。 其中4大队，更是核心中的核心。 9大队，老蒋是想打造是一支，驱·轰混编王牌大队。 可是按照信阳的电报，4大队的重创，已经是注定的事情。 唯一的悬念就是，起飞的4大队战机，更不更绕过南进日军机群的视野，到北面阻止35中队的自杀南进 “国事艰难，酿希匹！” 老蒋一说就是满肚子的怒火：“为什么王家墩不能再建一条跑道，你们航委天天都是白吃饭干不了，就早说！” 一想到4大队，25中队的几十架战机，都将要付之一尽，老蒋就气得脸上的青筋簌簌直跳。 扯着嗓子大骂钱大钧和毛邦初。 但却是只能发泄怒火，无可奈何。 —— 孝感机场。 点42分。 武汉机群高速转飞孝感机场。 点5分。 机群到达孝感机场上空，开始依次降落。 而2架提前退出战场的战斗机，架已经顺利降落，另架在孝感机场南5千米的府河坠毁。 飞行员周修忠，跳伞逃生。 点55分。 23中队的机，首先完成降落。 驶入停机坪。 22中队的0架，正依次降落在跑道上面。 2中队的6架，25中队的7架，则是盘飞等待。 在地勤挂上梯子以后，23中队的飞行员们。 纷纷沉默的下了战机。 此战，23中队的刘宗武，信守巽，孟广信，史昌龄编队，合击落两架日机。 但是23中队也损失2架。 刘景岐跳伞逃生。 于亚杰连同战机，空爆阵亡。 更重要的是，在明明战机数量占据优势的情况下，苏军20架战斗机，硬是没来得及升空，就被全部打爆在机场。 而且武汉机场，南湖机场。 遭到严重的破坏。 这场空战无论怎么算，都是一场彻底的败仗！ 假如之前能够不计损失的拖住日军的轰炸机，给苏军战斗机群赢得时间。 今天可能日军所有的轰炸机，双翼ki0-。 都得留在这里！ “嗡——” 在跑道上，22中队已经鱼贯降落，2中队开始下降。 25中队，则是继续盘飞等待。 虽然于亚杰才加入23中队没一个星期，和众人都不熟悉，但是兔死狐悲，此时一个个下了战机，都纷纷坐在草地上不语。 看到这，刘宗武大声的说道：“走，一早就没吃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鬼子炸了王家墩和南湖，说不定下午还会过来空袭。” “来了，就搞死他们！” 王玉琨说得一脸的凶狠，和众人一起站起来。 “你们什么时候装弹，现在所有的战机都是空弹” 陈怀民听到刘宗武那句‘说不定下午还会过来空袭’，不禁想到3·0徐州空战那次缺油的惊险。 还有杜剑南一再强调的一句话，‘在天黑一小时以前，所有的战机，必须时刻满油满弹！’ 陈怀明就停下脚步，问身边的地勤。 “都忙着接机，仗又打完了，这时候装什么弹，闲得慌” 孝感地勤大队，中队副中队长申时春，大眼一翻的嚷道：“一个二类机场，哪里能容纳这么多的战斗机，想累死人么麻蛋！” “那你们什么时候装弹” 陈怀民忍着心里的怒火，尽力让语气温和一点的继续追问。 对于这些瘪三垃圾，就如同长在中国空军身上的毒疮，飞行员们都是没有办法。 这些地勤很多后台都很‘硬’，而且互相之间‘抱把子’，极难对付。 别说对他们这些中国飞行员。 就是老毛子惹了这些鳖孙子，他们偷偷往油箱里面加水，加糖，故意装歪机枪，破坏电子装置甚至起落架。 什么昧着良心，胆大包天的事情，都敢做出来。 要不然在3·0隔空对骂以后，杜剑南不但搞倒了程天亿，而且心黑手狠的把整个徐州地勤，全部都翻了个天。 就是怕程天亿的死党，在以后对战机下黑手。 “装个比的弹，没见都快累死了么怎么也得等中午饭后睡一觉，养足了力气再说。” 申时春不耐烦的回了陈怀民一句，不再搭理他，径自走开。 “走吧，怀民，不值得生气。” 刘宗武看到陈怀民站在原地，气得眼睛发红，身体发抖，就走过去开口安慰。 “战机可以暂不加油，但是必须满弹，这是基本的要求！” 陈怀民声音微颤的说道：“他们不装，我自己装！” “怀民，我和你一起，咱们互相装弹。” 信守巽在23中队的时候，也一再反复的被杜剑南灌输这个道理。 此时看到战机无弹，就像自己的女人光着身子在床上睡着了，而大门却大大敞开着一样难受。 其余5名23中队的飞行员，也都停了脚步，等着刘宗武的话儿。 “装弹就装弹，自己动手又值得什么” 因为之前22中队从孝感起飞作战，所以停机坪前提前就摆放着成箱的子弹。 在刘宗武发话以后。 23中队的飞行员们，随即开始飞快的给战斗机填压子弹。 ， 第三百零二章 池田达也的后悔药 “呆瓜！” “傻子！” 看到这一幕的机场地勤们，除了一小半不是走后门的，其余大半都是一脸的讥笑。 当然，对于空军自己装子弹，他们都是举双手欢迎。 最好连油箱都一起加满才好！ 此时，时间已经走到清晨点59分。 2中队已经降落，25中队正在下降。 而得到老蒋命令的林蔚，正在大步走向侍从室话务室。 林蔚到了话务室，随即要号孝感机场。 武汉话务接线和孝感话务接线，均不敢怠慢，连忙飞快的接通连线。 9点02分，武汉珞珈山侍从室，孝感机场塔楼，开始通话。 “我是总统侍从室林蔚，据可靠消息，大约30架日军战斗机，正从信阳方向飞来；4大队能够在5分钟内升空的战机立即升空，其余战机飞行员全部撤离机场。——另，起飞战机向北避开搜寻日军机群之后追击的9大队，命令立即返航信阳！” 9点03分。 “昂——” 尖利的防空警报声，突然从机场塔楼的大喇叭响起，惊得整个机场所有人，都是浑身颤栗，胆裂心寒。 “敌飞正北，信阳方向，敌飞正北信阳方向；30架战斗机，预计5分钟后到达，预计5分钟后到达！” “侍从室林蔚处长令，可以紧急起飞4大队各中队，北飞绕开日机群，通知南向追击日机的9大队，反场信阳机场；其余中队飞行员，弃机离开机场，立即弃机离开机场！” “什么” “为什么要弃机，没有战机以后怎么升空打鬼子” “9大队都追在后面，为什么要逃跑30架，加上9大队，咱们的战斗机4架，还搞不过鬼子！” “你有子弹么，你有子弹么！” 刚刚阴着脸下了202的董明德，大吼着朝着那个飞行员咆哮，气得眼角裂开流血。 “董队，我们，我们正在装弹，可以起飞战斗！” 正在合力装陈怀民的2307，信守巽的2304的23中队。 中队长刘宗武，拼命的跑道东停机坪：“再要5分钟，只要5分钟我们就能全部装配完毕；0分钟时间，足够23中队升空迎战！” 而这时候，机场塔楼的大喇叭依然在高声嚷嚷：“所有飞行员，所有飞行员，请立即执行侍从室命令，请所有飞行员立即执行侍从室命令！机场其余工作人员，场兵，全部退出机场区域，自行躲避，自行躲避！” “走喽！” “跑啦，跑啦！” 听到塔楼的命令，机场上面的地勤，场兵，机修，还有各个区域的人员，纷纷大喊着带着贵重的钱财，朝着机场外面逃去。 “嗡——” 而此时，除了最后降落的3架25中队的52，其余所有飞行员的目光，都望着董明德。 “大队长，就算我们机起飞，剩下24架战斗机，24架战斗机啊！” 刘宗武满脸血红的望着董明德。 “我们应该相信9大队，我们架阻敌，其余战机加弹升空，不是打不赢！” 陈怀民也冲了过来，急的直蹦。 在这一刻，董明德满脸扭曲，陷入了进退维艰的巨大两难境界。 假如按照侍从室的命令，4大队，25中队的飞行员们，都可以保住。 但是，这滞停机场的24架战斗机，肯定是全完。 而且9大队还在高速赶过来。 以后有什么脸去面对9大队，杜剑南，梁添成，赵茂生，陈盛馨，杨梦青，陈振华，这些战友 再说，这事儿传出去，国民会如何咒骂自己 整整24架战斗机，自己又如何躲得过自己良心的叩问 可是，假如让23中队升空作战，其余中队紧急装弹。 万一9大队来晚了。 那么不但23中队会面临着全歼，机场剩余的24架战斗机，，也是照样逃脱不了击毁的命运。 甚至，地面机场的飞行员，也会有着大量的伤亡！ “大队长，在迟疑就来不及了；我觉得应该相信杜剑南！” 2中队长许玉书，也急的脖子脸通红，大口喘着粗气：“在武汉已经是战败，不能再躲了！” ‘在武汉已经是战败，不能再躲了！’ 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董明德的心。 高志航，李桂丹，哪一个大队长会这么狼狈的躲避！ “25中队，立即让出跑道，23中队立即升空迎战，其余战机，全速装弹！” 董明德扯着嗓子大吼：“消灭他们，消灭他们！” “是！” “是！” 刘宗武，陈怀民激动的敬了一个军力，拼命的跑向自己的战机列阵。 “消灭他们，消灭他们！” 而其余的飞行员们，都大吼着，去搬停机坪上的子弹箱。 “兄弟们，帮我转螺旋桨！” 在陈怀民跑向他的2307的时候，已经装弹完毕的信守巽，早已上了他的战斗机，大喊着让顾少伟帮忙转动螺旋桨。 “嗡——” 在25发动机强劲的动力下，2304的螺旋桨，随即猛烈的高速转动起来。 开始朝着跑道滑行。 “嗡——” 这时候，陈怀明的2307，也开始了发动。 而王玉琨的2305也装弹完毕，挂上梯子，正在急忙上战机。 此时，9点07分。 9大队35中队的0架战机，已经飞到了杨家镇，距离孝感机场62千米。 而日军的南下战斗机群，正在杨家镇南20千米的卫店镇2。7空层飞行。 距离孝感机场42千米。 按照390，30航速差。 日军机群将在9点6分，到达孝感机场上空。 比35中队，要早上分钟。 而这分钟，假如23中队不能实现有效拦截，孝感机场剩余3个中队的24架战斗机。 将会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 “嗡——” 日军南进机群的6架96-式舰载机，5架ki0-，6架ki0-2，正在卫店镇上空，以着30的航速飞行。 其实日军独立第0中队长池田达也上尉，完全可以命令机群，以着更高的航速飞向孝感机场。 不过他一想到，等到彻底的消灭完中国的战机以后，还要漫长的盘飞等待45战队的架破轰炸机。 池田达也就决定把机速降低一些，节约燃油。 这次突袭，北进机群的战斗机全部悬挂了副油箱，不然根本支撑不了在攻击信阳以后，再攻击孝感机场。 就这，战斗机群在完成护航轰炸孝感机场的跑道以后，燃油只能支持到芜湖机场，飞不回南京。 既然都得在孝感机场上空等，所以池田达也还是觉得，应该为帝国节约一些宝贵的进口燃油。 假如他知道，就是因为他的这个愚蠢的决定，带来的后果。 如果有后悔药可吃。 可以再来一次的话。 在信阳空域折向以后，他一定要用30以上的高速，全速快飞孝感。 ， 第三百零四章 血腥钓鱼 起点，创世首发，兄弟们捧个场吧；今天请客，打了一下午半晚的牌，没法子，穷，得生存吃饭，现在求人就是这，才回来，白天就赶了一章，现在来不及了。真的很抱歉。 —— 9点11分。 信守巽的2304，首先脱离跑道。 开始快速爬升。 在他的后面，陈怀民的2307，正在跑道上面高速滑行。 争分夺秒。 而此时，池田达也的南进攻击机群，正在2。7千米空层，掠过孝感北35千米的孝昌县城上空。 这是有史以来。 日军机群第一次，从孝昌县上空掠过。 孝昌县数千百姓齐齐仰头而望，都是一头雾水，搞不清这一群飞在高空，视效有麻雀大小的飞机群，怎么颜色有些不太对劲。 孝昌县长庄文，再三思考。 还是决定给鄂省部打一个电话，报告这种异情。 不过这个电话要经过层层漫长的传递，就算能送到侍从室，或者航委，估计也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而在日军南进机群，距离后11千米。 35中队的10架e-166，全部扣上了玻璃座舱罩。 刚刚进行了第二次高空攀升。 此时正在6。5千米空层，以390千米/小时的速度朝南推进。 9点12分。 2307战机升离跑道，仰头攀爬，追着2304而去。 9点15分。 2301刘宗武，2305王玉琨，顾少伟2310，李春奇2306，四机。 先后升空。 只有孟广信的2302，史昌龄的2303。 还在跑道上积攒速度。 而信守巽和陈怀民的战机，已经攀升到孝感机场北3千米，2。3千米空层。 一边警戒北面的天空，一边等待23中队其余战机汇合。 “嗡——” 陈怀民驾驭战机，在空中盘飞。 而他的目光则是不断的对着北面的天空，上下东西的尽力搜寻。 今日武汉空战。 23中队其余两个编组，都是毫发无伤。 只有他的编组，2308于亚杰阵亡，2309刘景岐坠机跳伞。 再想一想合肥4·6空战，阵亡的吴松林。 巨大的压力，就压得陈怀民几乎喘不过气。 在从信阳回到4大队以后，当陈怀民知道王远横被杜剑南要到9大队，不是进入35战斗机中队，而是进入36轰炸机中队。 他就知道自己错怪杜剑南了。 有好几次，他想主动给杜剑南打电话。 可是人多耳杂不说。 况且事已至此，还能说些什么呢 所以，当知道35中队的兄弟们，此时正在南下增援，陈怀民就忍不住心里的激动，跑到董明德那里求战。 他太怀念和杜老大，陈盛馨，杨梦青，陈振华，梁添成，周海，信守巽一起合作的那些场战斗了。 酣畅淋漓，无所披靡！ 不像在4大队这两场，场场打得憋屈之极。 合肥空战，31打6。 因为王远横设套，自己弃机跳伞，吴松林阵亡。 今日武汉空战，准确一点的说，战斗机62对日军战斗机30架，攻击机6架，96陆攻g3m重型轰炸机12架。 结果依然打得难看至极！ 就如刚才那些嚣张的地勤，在杜剑南搞得程天亿坐牢以后。 还有哪个地勤敢给杜剑南脸色 听说从王家墩，孝感，青云谱，往9大队调派人手的时候。 所有靠‘走后门’进机场的地勤，机修，空管，气象——，对信阳机场，都是人人惊恐，避之不及。 就是怕到信阳机场，被杜剑南搞进大狱。 “这就是恶人自有恶人，不，恶人自有猛人磨！” 想到这里，自从合肥空战以后，就几乎没有露出笑容的陈怀民。 难得的笑了一下。 眼睛，却是一片湿润。 他连忙收拢心情，左手掀开一点护目镜，让狂风吹干眼睛。 以免水汽花了镜片。 这时候，陈怀民的手突然一口，护目镜就重重弹了回去，牢牢的扣住他的眼睛。 此时，在陈怀民的视野里，2307左侧的正北方向。 大约2。7千米空层。 一群密密麻麻的小灰点，穆然出现在那里！ “来了！” 陈怀民的心里一震，连忙朝着左右看去。 就看到信守巽，刘宗武，王玉琨，顾少伟，李春奇，都在举手使劲的指着北部示警。 而孟广信，史昌龄两机已经飞离机场。 正在全力爬升而来。 “攀升到同空层，信守巽和陈怀民一组，左翼！” 刘宗武高举着左手，一边大吼，一边不断的做着手势：“集中在一起，冲过去；——单机，编组，注意不要脱离大队，一起盘飞狗斗！” 陈怀民看着刘宗武的手势，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有些疑惑不解。 现在的情况，有些类似于刚才武汉空战的翻版。 而刘宗武的命令，也类似于之前中国战斗机群做的错误选择，——在主动迎战敌机的同时，也把背后的机场，完全不设防的暴露出来。 这样的话，一旦23中队的8架战机冲过去，击穿日军战斗机群的阵列线。 然后与之盘飞，狗斗。 数量众多的日军战机，完全可以单独放出一队。 去攻击南部机场。 因为孝感机场过于狭小，之前为了给23中队腾出快速升空通道，21，22，25中队的战机都严重的挤在一起。 虽然到现在估计已经有近半战机，都上了子弹。 但是没有七八分钟的时间，别想能理顺升空。 北部这密密麻麻的鬼子机群，只要随便过去三五架，对于没有任何陆基防空能力的孝感机场，还有上面的战斗机群来说。 就是一场大灾难！ —— 此时，虽然陈怀民充满了不解和疑虑，但是他还是把他的这些念头，深深的埋进心里。 严格执行着刘宗武的命令。 一支队伍，令行禁止军令统一，这是最基本的东西。 不然下面每一个人，都认为自己才正确，纷纷自行其是，那么这支队伍绝对是百战百败，不堪一击。 就在陈怀民疑惑中，坚决执行刘宗武的命令的时候。 刘宗武已经被眼前的战况，给压得喘不过气。 对于这种集中迎向敌机群，进行突击的选择，刘宗武也是不得不为之。 他不是不知道，一旦日军放出一队偏师，脱离战团。 南飞攻击机场。 将会出现什么样可怖的事情。 但是，他只有区区8架战斗机，就是怎么盘飞对抗这近30架的日军机群，也阻止不了日军不去南击孝感机场。 说句难听点的，他对此战能否保住23中队不被全歼。 都没有一点的信心。 8机集中突击，击穿日军阵列线，然后乘机进行大盘飞追射，才是23中队歼敌和自保的最佳途径。 现在，刘宗武所期望的就是。 日机不去攻击孝感机场。 35中队赶紧来。 21，22，25中队，尽快升空作战。 在这个时候，刘宗武不禁暗暗后悔自己之前的冲动。 因为这个不智的冲动。 他不但可能会把23中队，全部填进去。 甚至还会连累整个4大队，汤卜生的25中队，遭受惨重打击。 但是，事已至此。 刘宗武已经别无选择。 唯有突击死战，希望能够死死拖住日军的南进。 “嗡——” 在时间一秒一秒的急速流逝中，23中队全部集合完毕。 攀升到2。73千米空层。 以2，3，3的阵列线，义无反顾的扑向北面同一空层的日军机群。 —— 看着南部同空层5千米处，8架‘自杀式’迎飞的中国双翼战斗机。 池田达也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凶狠的狞笑。 他看到96-1式舰载机编队指挥官中代丰次郎大尉，ki10-1战斗机编队指挥官宫下文夫大尉，脱离编群，驾驭战机靠了过来。 就飞快的在小黑板上面写着‘食，上’，高高举起示意。 在之前，日军北击信阳机场的战术里。 日军陆海航参谋们的设计就是，突然飞到信阳机场上空，面对下面的中国战机却不要攻击。 一架架的放他们上来，然后再一架架的连着飞行员。 一起歼灭，打爆在天空！ 但是，面对着空无一机的信阳机场，让日军战斗机群的美妙幻想成为泡影。 然而谁曾想到在孝感机场，池田达也又看到了实现的可能。 只要先集中火力，打掉这8架双翼战机。 下面就是绕着机场。 进行从容而残酷的‘血腥钓鱼’。 只是想一想，一架架的杀死这些陷于绝望，徒劳挣扎的中国兔子。 池田达也就双眼嗜血，浑身颤栗！ ， 第三百零五章 孝感上空一 “嗡——” 得到池田达也命令的日军战斗机群，随即开始在空中变阵。 6架ki0-2居中。 6架96-式舰载机和6架ki0-，分别靠前，居ki0-2机群的左右两侧。 如同ki0-2机群，前伸的两只锋利蟹螯。 而其余9架ki0-，则是由独立飞行第2中队长山田一郎大尉指挥，机群放慢速度，以333阵型，跟在ki0-2机群的后600米处。 形成第二打击梯队。 这样，就算是那架中国战斗机，能够侥幸的能逃过第一梯次，架战机的合击。 也将立即迎来第二梯次，这9架ki0-暴风骤雨般的补充攻击。 使得侥幸逃脱的中国机群，要么继续赴死一般的迎冲。 要么就变向逃逸。 从而无法利用伊-52的卓越盘飞能力，进行0度扭矩的反向追击，从而给帝国机群带来小小的困扰。 “自不量力，自取灭亡！” “消灭他们！” “统统死啦死啦地！” “撕碎，撕碎！” 看到对面的架中国伊-52，居然不落荒而逃。 反而胆敢集结北进挑衅。 日军战斗机飞行员们，无不是感到被深深的羞辱，勃然大怒的大吼大叫。 驾驭战机向南扑去。 —— 看到日军机群的对应变阵，23中队的名飞行员，都是满嘴的苦涩。 果然，寄希望于敌人的愚蠢，就只能证明自己的天真！ 此时，23中队空战线列，距离北向日军左右前鳌2。3千米，局中6机2。千米。 后列第二打击梯次，3。4千米。 按照双方的机速，中日机群将在90秒内，拉近到500米空距。 “中国万岁！” “空军万岁！” “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23中队的飞行员们，单机距离不到20米的紧密排列并飞，望着对面高速逼近的日军庞大机群，睁圆了双眼，扯着嗓子大吼。 右手拇指死死的虚压着红色的射击按钮，等待攻击。 2千米。 。千米。 。5千米。 这时候，在这个距离，中日战机飞行员都开始微调机头，选择打击目标。 日进左右两鳌的2架战机，已经由直飞，掠翼变向成为水平大弧线盘飞。 2架机头，迎向23中队的编群左右两翼的战机。 “加速，加速，加速！” 刘宗武的左手猛然把节流阀推到底，一边嗓子里面坐着无用功的大吼。 然后飞快的高举起左手，示意机群全体加速。 “嗡——” 230随即加速前突，脱离编队阵形。 处于刘宗武两边的23中队队员，随即明白了刘宗武的意思，纷纷把战机的油门加到极限。 猛然加速。 同时飞快的微调机头，试图把目标日机，重新套进p-型光学瞄具上面。 “八嘎，混蛋！” “真是狡猾狡猾地！” 日军左右两鳌的2架战机，本来已经纷纷将机头对准了各自的打击目标，准备再飞上两秒，就开火射击。 结果中国机群猛然加速，被瞄准仪套住的目标。 纷纷消失逃离。 “跟进，跟进！” “紧紧咬住！” 看到这一幕，这2架日机飞行员都是又惊又怒，纷纷大叫大嚷着咒骂。 同时飞快的调整战机，加高油门，偏向追击。 “真是只狡猾的兔子，不过——” 在时间秒于秒的跳动中，23中队的架伊-52，和日军池田达也率领的6架ki0-2的距离，已经拉近到近600米。 池田达也在孟广信的机头出现在他的瞄准仪的瞬间，大吼着重重按下射击按钮：“给我死！” “哒哒哒——” 在几乎一秒的时间内，中日4架战机同时开火，打出了44道金色的曳光弹线。 “啪啪啪！” 顿时，路径指引的曳光弹，在两方的战机上面纷纷炸响。 迸溅出团团火星。 “哒哒哒——” 600米。 “哒哒哒——” 500米。 “哒哒哒——” 400米。 “哒哒哒——” 300米。 这一次攻击，中日双方都不约而同的抛弃了，更加节弹和精准的点射。 选择右手拇指，一直死死的按压着射击按钮。 进行持续的连贯射击。 打得枪管通红炙热。 “啪啪啪——” “叮叮叮，铛铛铛！” 这一道骑兵线似的勇猛对冲对射，是如此的凶残，在无数子弹的尖啸声里，双方战机近半数都遭到了子弹的打击。 打得战机上面火花四溅，弹孔不断的快速累积。 中国机群仗着机枪数量，32:2的绝对优势，对日军6机产生了强大的火力压制。 “轰！” 在200米距离。 王玉琨的2305，把一架日机的机头直接打爆。 而陈怀民，信守巽从600米开始，就持续合击一架日机。 一直拉近打到了50米。 直接把这架日机左翼的上翅膀，打得破碎不堪，合金蒙皮分崩离析。 这架没了四分之一翅膀的日机，顿时如同喝醉了酒一样。 猛然掠翼翻飞。 然后变成了一个大陀螺一般，旋滚着栽向大地。 “好！” 看到轻松搞定两架ki0-2，而且23中队的机都没有受到严重的损伤。 刘宗武兴奋的大叫：“兄弟们，干得漂亮！” “嗖，嗖，嗖——” 在大喊之中，中日机群彼此之间，闪电一般的交错而过。 “混蛋，混蛋！” 池田达也刚才对着一架中国战机，死死射击，打得这架战机上面帆布蒙皮的木头机壳，木屑乱飞，伤痕累累。 可是就是没能重创这架‘该死的’中国破木头战斗机。 在双方战机交错的那一瞬间，他偏头看到那架‘该死的’战机的飞行员。 正在朝他比中指。 虽然池田达也并不明白，比中指的具体意思，不过显然不会是对他亲切友好的问候。 被落后弱国的飞行员，如此的鄙视。 再加上被击落了两架战机，而且居然没有对中国战机实现一架击落。 这一切，都气得池田达也大脑发晕，直想吐血。 “混蛋，乌龟么——追上去，杀，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这时候，池田达也看到那两只蟹螯，这时候才加速迎向扑来，不禁怒着在座舱里面，满脸羞辱血红的大吼。 “哼，一群废物！” 日军海航96-式编队指挥官，中代丰次郎大尉，望着前方的空战，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 既是对追击的架中国战机。 也是对池田达也的愚蠢。 中代丰次郎在他看来，假如由他来指挥这场空战。 即使选择这种螃蟹二梯次的攻击阵型。 也不会像白痴一样的池田达也那样，用6架战机作为第一层‘薄弱的底’，去攻击拥有近3倍火力的中国机群。 从而使得一样愚蠢的中国机群，轻松打穿池田达也的6机阵列线。 而且居然还实现了两架击落 这是多么可耻，又可笑的事情！ ， 第三百零六章 孝感上空二 看着前面1千米距离的中国双翼机群，在狂风中，中代丰次郎大尉高高的举起左手。 做了一个继续保持360航速，匀速跟进的命令。 他在耐心等待。 就如潜藏在草丛里面的猛虎，选择在最恰当的时机。 对猎物发动致命一击。 而在96-1编群的南翼，ki10-1战斗机编队指挥官宫下文夫大尉，正在把机群加速到极限。 以近380的速度，高速追击。 和北向逃离的8架中国战机，最近两机的距离，已经拉近到600米。 “哒哒哒——” 这时候，山田一郎大尉第二梯次的9机打击。 随即爆发。 在中代丰次郎的视野里。 18条金色的弹线，从北向1。5千米的18挺机枪口，喷涌而出。 飙射向那8架中国战机。 “轰！” 一道刺眼的火球猛然爆起，一架中国战机被迎头击中了油箱。 瞬间在空中爆燃解体。 “呦西，多么绚烂的火花啊！” 在这一刻，日军飞行员们，纷纷满脸狰狞的大吼起来。 —— “嗡——” 在23中队8机冲破日军ki10-2编群以后，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就看到了一群气势汹汹迎面扑来的9架日机。 23中队的飞行员们，齐齐望向居中的2301。 此时，刘宗武的心里，也是充满了挣扎。 打，还是变向逃逸 然而，时间已经不容许刘宗武过分的权宜，而且一旦逃逸，可能就会面临日军机群的分割追击。 利用超出伊-152的机速，逐一分割围歼！ “打！” 刘宗武高举着左手，手掌五指并立如刀，斜斩向北。 “杀！” “击落他们！” “打爆！” 看到刘宗武做出的攻击手势，23中队的飞行员们纷纷热血澎湃的大吼起来，驾驭战机笔直北进，迎向高速扑来的日军机群。 “哈哈，真是勇敢，但是愚蠢；——打落他们，送这群猪猡下地狱！” 看到中国机群并不是想象中的四散逃逸，而是不知死活的迎头冲过来，山田一郎放声大笑。 同时在把对面空层的一架中国战机套进瞄具的时候，重重的按下手里的射击按钮。 “哒哒哒——” 第二轮空击，随即展开。 “哒哒哒——” 在2。73空层，无数曳光弹顿时交织出密集的弹道网。 朝着对面的目标战机射去。 “怎么回事这么偏！” “出鬼了么” 这时候，从32挺pv-17。62mm同轴航空机枪射出的曳光弹，在空中产生了肉眼可见的弹线错乱。 惊得23中队的飞行员们，都是汗毛直立。 后背鸡皮疙瘩层层炸起。 “枪管！” 在这个时候，他们才想起了一个要命的问题。 在武汉空战打完了以后，战机降落孝感机场，地勤不但不给换子弹。 更别提更换枪管。 这种气冷枪管，每打出一箱子子弹以后，对膛线的磨损就非常严重。 不过按着道理，在这场空战中，只要不进行高强度的持续猛烈射击，也应该不会产生大的偏移问题。 然而，刚才的持续射击，显然又打红了枪管。 子弹在枪管里面高速喷出，更加粗粝的摩伤了管线。 所以现在成了子弹出膛以后，不再是一条平滑的微弧状弹线，而是变成子弹乱跑乱飞。 “轰！” 在23中队飞行员们巨大的惊惧里面，孟广信的2302被击中油箱。 瞬间爆炸解体。 “啪啪啪——” 因为这几秒钟的惊惧飞行，使得23中队的机群前进线，出现了短暂的固定飞行。 2305王玉琨的战斗机，顿时被打得木壳块块炸起，机体涌出大量的黑烟。 “停止射击，冲过去，冲过去！” 在这一刻，刘宗武血红着眼珠子，猛晃操纵杆，一边躲避迎向而来的子弹，一边朝北猛飞。 “嗡——” “嗖，嗖，嗖——” 23中队的6架战机，和日军山田一郎的9架ki10-1，交错而过。 “呼呼呼——” 刘宗武在狂风中大口喘气，浑身血液涌上大脑，让他直眩晕。 而这时候，宫下文夫的6架ki10-1，和山田一郎的9架战机交错而过，开始追射。 “哒哒哒——” “啪啪啪！” 顿时，陈怀民，顾少伟，史昌龄三机，都纷纷中弹。 打得木质机壳木屑纷飞。 “嗡——” “昂！” 6架23中队的战斗机，随即全部乱了阵型，各自盘飞，掠翼，俯冲。 没头苍蝇一般的四散逃命。 “加速，加速，拦截他们！” 23中队的崩溃解体，显然让追击的宫下文夫有些措手不及。 而一直在后面紧紧咬着的96-1式海航编队，在中代丰次郎的命令下，从容变向拦截。 挡住了水平盘飞的顾少伟，史昌龄，刘宗武，李春奇，四机。 “打！” 看到日军96舰载想要攻击自己的侧翼，顾少伟，史昌龄，刘宗武，李春奇都是死命的驾驭战机盘飞。 想要绕到这6架单翼战机的侧翼，进行近距离抵着盲射。 而陈怀民，信守巽，则是选择了俯冲旋滚。 暂时成功逃离。 “哒哒哒——” “啪啪啪！” “昂！” 刘宗武，李春奇两机随即中弹，拉着黑烟朝南逃离，想要脱离战场。 而日军96机群，则是无视这已经注定坠毁的战机，集中火力清除顾少伟，史昌龄两机。 “追上他们，连着战机射杀他们！” 这时候，刚刚进行180折向盘飞的池田达也4机，看到有两架中国重创战机想要脱离战区，连忙大吼着追击过去。 此场空战，池田达也发誓，不但要消灭孝感机场所有的中国战机，而且要把所有升空的中国飞行员，全部杀死！ —— 这时候，时间已经走到了上午的9点17分。 在孝感机场北5千米，2。73千米空层。 日军池田达也4机，正在南追2架重创逃飞的刘宗武，李春奇2机。 想要赶尽杀绝。 宫下文夫6机，正俯冲到2。1千米空层。 追击陈怀民，信守巽2机。 中代丰次郎6机。 正在2。73水平空层，围歼顾少伟，史昌龄2机。 此时，有2架日机中弹。 一架瞬间空爆。 一架失控旋滚，坠毁大地。 两个日机飞行员，均没有机会逃生跳伞。 而中国23中队。 有2架战机坠毁，2架将要坠毁。 飞行员孟广信阵亡，王玉琨跳伞暂时安全。 不过宫下文夫编队的6机，在看到王玉琨跳伞以后，已经脱离对陈怀民，信守巽的追击，朝着降落伞飞去。 而山田一郎编队的9机，则是在和23中队宫下文夫编队，中代丰次郎编队。 鱼贯交错以后。 山田一郎看到此时已经完全打垮了中国空军，就决定9机继续南进。 准备到孝感机场盘飞，去打一架架逐次升空的兔子战机。 在这个时候，日军空中的25架战机飞行员们，都是在大吼大叫满脸狞笑。 因为在他们看来，虽然因为之前的小失误，折损了2架战机。 不过在之后，将会是风卷残云。 轻松彻底的打爆孝感领空，把中国王牌4大队，一一埋葬在天空。 “今天天空中的空气，都将会用中国飞行员的血来染红；哈哈，哈哈哈！” 这时候，已经向南追击到府河上空的池田达也，放声大笑。 笑得得意忘形，笑得酣畅淋漓。 全不知，他的死期将至！ ， 第三百零七章 孝感上空三 “嗡——” 山田一郎大尉率领着9架ki10-1，朝着南部4千米处的孝感机场飞去。 看到下前方地面机场，在明亮的阳光照射下，停着大约二十几架战斗机，到了这时候，居然依然没有一架能够实现升空。 只有两架战机在跑道上面，刚刚开始加速滑行。 山田一郎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鄙夷之极的讥笑：“哈哈，这就是中国的王牌4大队么？真是一群废物垃圾！”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山田一郎的脸孔。 就控制不住的有些泛红。 在淮河3·8空战中，山田一郎率领9架ki10-2，和4大队23中队杜剑南编队4机遭遇。 双方随即展开了猛烈的激战。 数量9比4。 ki10-2对伊-152。 这场怎么看来，都应该是帝国机群大胜的空战，结局却完全超出了山田一郎贫瘠的预料。 己方6架战机被击落。 而且更加夸张的是，4架中国攻击战斗机，居然都是毫发无损！ 在3架战机分别逃回大校机场以后。 说真话的岩本高次，被第3飞行团高层一致认为是‘为了逃避罪行，居然编造出如此离奇可笑的谎言。’ 结果当晚在监牢里面，被‘上吊自尽’。 而真正说谎话的山田一郎和藤喜代三，反倒受到了贺忠治的嘉奖。 带队指挥官山田一郎，甚至被提拔成大尉。 成为飞行第6中队队副。 在此之后，那场云层上下的空战，成为了山田一郎的忌讳和不时进入梦里的梦魇。 他算是彻底的怕上了杜剑南这个杀神，开始收集关于他的一切信息。 那些‘中国宣传的’，‘帝国认为是无稽之谈的’，一系列骄人的战绩。 武汉2·18空战，1架击落。 松山2·23空袭，1架击落 南昌2·25空战，夸张之极的以1打64，而且奇迹般的实现了7架击落。 其中5架，更是96陆攻g3m重型轰炸机。 淮河3·8空战，先打爆了日军的一个步兵大队，接着以4对9，6架击落。——对于这场空战，山田一郎可谓是血淋淋的印象深刻，记忆犹新！ 徐州3·10空战，23中队杜剑南分队4机，3架击落。 临沂3·14对地打击，23中队攻击日军坂本支队，打爆了日军野战炮兵第5联队，射杀大量日军士兵。 济宁3·18袭城地面战，中国23中队和8中队联手。 2架击落，打爆了济宁城。 独山寺3·24空战，23中队，居然一战成就了恐怖的11架击落。 当然，对于中国的这些宣称，东洋帝国都是极其鄙夷不屑的坚决否认，尤其是1对64，还击落7架，甚至全世界的空军，都认为是中国政府头昏之下。 一个及其蹩脚的谎言。 然而对比着3·8淮河空战，山田一郎心颤的知道，这一切数据，都是有可能真实存在的。 杜剑南那个疯子，说不定还真的打得出来。 因为关于3·8空战，中国政府就没有放进一点的‘水分’！ 在3月36号，经过反复的权衡。 山田一郎打报告，要求调到ki10-1编队，就是害怕在不久会遭遇杜剑南这头凶兽。 虽然ki10-1编队有时也会参与空战，不过主要任务还是侦查，以及对陆军提供地面攻击增援。 相较于主要是用来空战狗斗的ki10-2。 和杜剑南飞行队对战的可能性，自然是大大地降低。 在山田一郎调任第12中队长以后，同样被吓破了胆子，心里有数的藤喜代三，也跑到山田一郎那里，恳求继续和老领导战斗在一起。 两人的屁股上面都有屎，自然应该相互照应，共同守住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山田一郎当即就不得不‘欣然’同意。 托关系走路子，请客吃喝玩女人，把藤喜代三调到了第12飞行中队。 这次攻击9大队，虽然是以重机群压扑信阳机场。 山田一郎一路上，照样还是心里忐忑不安的直打鼓。 既然4打9，都能击落6架，而自身毫发无伤。 那么8打27，也不是不可能！ 直到看到空无一机的机场，山田一郎才算是放下心神。 随即又在深深的羞辱于自己的胆怯和懦弱。 不过， 就如他在3·8空战时，所想得那样。 他并不是一个狂热的战斗者，对东洋也并没有什么深刻的感情。 之所以当空军，就是为了养家糊口。 这次来到中国战场之前，他见到了很多已经战死在中国战场的飞行员的家属的可悲下场。 东洋帝国就象征性的给一点微薄的抚恤，从此撒手不管死活。 来之前，他到了一个认识的飞行员前辈的家里，面对着嗷嗷待乳的几个儿女，那个美丽的女人已经开始做皮肉生意，艰难的生存。 她见到山田一郎时，生活的重压已经打垮了她所有的自尊，掀开和服露出让人垂涎欲滴的胸膛，就是为了祈求山田一郎介绍一些飞行学员过来做她的生意。 因为飞行学员薪金高，而且有教养，不会白玩不给钱。 在那天，当山田一郎从前辈的女人身上爬起来的时候，就暗暗发誓。 绝对不能让他的妻子面临这种结局。 山田一郎有年迈的父母，有一个美丽温柔的妻子。 两个儿女，一个幼妹。 他不敢想象假如他战死在中国战场，他的妻子会面临着怎样类似的可怕事情。 所以，他依然是。 决不能死！ —— “呼呼——” 在呼啸的狂风中，山田一郎使劲的摇了摇头，抛去这些杂念。 看了一眼他的右僚机。 即使隔着近150米的距离，他依然似乎看到了藤喜代三，嗜血的狞笑。 的确，自从3·8空战以后。 他也需要这样一场带血的，酣畅淋漓的大胜。 用中国战机的爆炸，中国士兵飞行员的碎裂死亡，大量的血液，来重新复苏他心里已经枯萎的‘勇气之花’！ “15角，1。5，230，旋回飛行。” 在战机的轰鸣声里，山田一郎飞快的在小黑板上面，写下这些命令，高高举着朝左右僚机示意。 再由僚机，向其余编队战机一一传递信息。 随即，9架战机，开始以着15度的小倾角，俯冲南进。 直扑孝感机场而去。 ， 第三百零八章 孝感上空四 “嗡——” 随着距离拉近，在山田一郎的视线里，看到那两架‘不知死活’的战机，一点都不知道此时最该做的是，停止滑行，弃机逃离。 却依然在跑道上面，拼命的积攒速度。 似乎一点都不知道只要一梭子子弹过去，他们就注定逃脱不了机毁人亡的可笑结局。 而且在停机坪上，一半的战机都在发动。 又有一架战机慢慢转向，驶入跑道。 其余的战机边，都站着人忙碌着，应该是在填弹。 更让山田一郎和其余8架ki10-1攻击战机飞行员惊奇的是，在孝感机场的塔楼，很多窗户都大大敞开，窗户边都挤着男男女女的上身和脑袋。 一些女人拿着彩色的丝巾，在窗口使劲的挥舞。 在机场的周边，那些卫戍宪兵，场兵，各种人员，技术兵种，也都纷纷跑到敞亮的地方。 朝着山田一郎的机群挥手，欢跳。 甚至有一个小点，跑到一面插着的中国旗帜的跑道边，拔下了旗帜，握在手里都使劲的来回舞动。 以抒发他内心的心情。 “八嘎！这些中国猪猡，一个个的脑子都坏掉了么？” 前下空的这一幕，使得山田一郎目瞪口呆，简直是看傻了眼睛。 “杀死他们！” “先杀女人，放战机上来，统统死啦死啦地打爆他们！” “把子弹打进这些女人娇嫩的身体，打坏她们！” “撕碎，撕碎！” 看到这些愚蠢而狂妄的可悲的中国军队，还有塔楼窗口那些肌肤一定就是雪嫩美味的女人，山田一郎机群的鬼子飞行员们，纷纷眼珠子血红，大叫大吼。 如同一群择人而噬的凶兽。 可惜，山田一郎9机飞行员都不会口语。 当然即使会口语，他们也看不清这么远的距离，这些中国人大喊大叫的口型，喊得是什么意思。 更重要的是，此时，山田一郎9机ki10-1编群。 宫下文夫的6机（其中一架正在扑向压飞空层，准备攻击跳伞的王玉琨）ki10-1编群。 中代丰次郎的6机96-1式舰载编群。 池田达也的4机ki10-2编群。 都在兴奋的各自忙碌收割果实。 没有一个鬼子飞行员，有兴趣，去仰望一下，头顶的天空。 看一眼高空的蓝天， 白云。 还有机群。 —— “哈哈！” “一群猪，都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 “9大队的兄弟们，搞死他们！” 在孝感机场，整个塔楼的做工人员，男男女女，场兵，宪兵，地勤机修，文职医护，厨师—— 之前在大喇叭里面吼道，‘机场其余工作人员，场兵，全部退出机场区域，自行躲避，自行躲避’的时候。 很快就发现了天空中，北偏东方向的异情。 之前因为朝那边望去，有阳光的金色照耀，看不清楚，所以没有人去专门细看。 然而，六七百人里面，终究还是有几个眼光锐利的投注到那方空域。 随即就看到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处。 接着，机场有望远镜的军官们，纷纷举起望远镜抓取。 在23中队击落2架日机，将要和山田一郎9机交火的时刻，机场方面终于确定。 这一群战机，就是南进追击的9大队。 因为9大队擅自涂装机头，已经是空军里面公开的事情。 看着那被涂装的怪里怪气的机头，简直就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代名词。 在那时刻。 23中队北飞孝感的8机建制完整，而且实现了2架击落。 加上增援的9大队10机。 中国空军在空中战机，数目为18架。 对上25架日军战机，并不算太劣势。 而且9大队的10机，又是高空优势突袭。 在机场又有21，22，25中队的23架战机。 将要升空参战。 41:25，无论战机数量，火力，都处于绝对的力量压制比。 所以机场的大喇叭，立即变成了。 ‘特大好消息，特大好消息，所有人员全部回到工作岗位，所有人员全部回到工作岗位，看英勇空军歼灭日机，看英勇空军歼灭日机！’ 在那之后， 虽然23中队的情形急转直下，被击落2架，重创南逃2架，其余4架各自乱飞逃命。 然而有着9大队这个‘战无敌’一般的恐怖存在。 整个孝感机场的所有人，要么是在无聊的大喊助威，看热闹。 要么就是飞行员们，飞快的装弹，驾驭战机理顺列阵，21中队首先开始进行升空操作滑行。 在山田一郎的9架ki10-1，放弃对23中队的围剿，进而直扑孝感机场的时候。 整个孝感机场曾经出现过短暂的滞静，包括刚刚驾驭战机驶上跑道，开始加速的董明德，也都变了脸色。 当时他最怕的就是9大队为了战绩，去俯冲攻击96-1式6机编队，或者，ki10-1战机的6机编队。 甚至选择更为稳妥的打击对象，攻击追击刘宗武，李春奇的4架ki10-2。 才是真正的雷霆一击，瞬间击毁4架日机。 可是，就如之前的武汉空战，刚才的23中队那样。 这种有利于自身编队的选择，却给整个大局照成了极大的危险，坦荡而不设防的亮出了背后的机场。 一旦这9架南扑的日机到达机场，甚至一个俯冲，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 就可以轻松的把21，22，25中队，全部埋葬！ 这时候，就在董明德，许玉书，刘志汉，汤卜生，柳哲生，郑少愚，吴鼎臣——，所有飞行员的忐忑焦虑里。 东北方向，近7千米空层的9大队，下面所做的一幕，顿时让整个机场所有人，都消除了顾虑。 变成一脸狂喜，放心的欢呼雀跃起来。 因为面对着更加容易的击落诱惑，9大队的10架伊-166战斗机，不是选择俯冲攻击。 而是继续朝着西南方向的孝感机场，高速推进而来。 “杜老大够意思！” “杜哥！” “不愧是咱们4大队出来的王牌第一，够兄弟！” 看到这一幕的机场飞行员们，都是纷纷欢畅的大嚷起来，驾驭战机的继续驾驭战机在跑道飞驰。 装弹的加紧时间快速装弹。 启动战机的麻溜的启动战机。 因为有空中的9大队当门神，帮助机场进行拦截阻击。 他们都完全放下了心里的担心。 至于这些信心来自哪里，来自南昌空战，徐州空战，独山寺空战，台儿庄空战，马芜空战！ 在这些空战里面，杜老大和他的战队。 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昂——” 在战机轰鸣的天空中，突然传来一片刺耳的空层撕裂声。 “怎么回事，这么多的击落？” 在这一刻，在空中飞得，战得，投入的忘我的中日机群的飞行员们。 都是满心疑惑，充满了惊惧。 不知这声音，从何而起？ ， 第三百零九章 孝感上空五 “嗡——” 0架伊-66在蓝天下6。5千米空层，以390航速。 轻盈翱翔。 下面是广阔无际的汉江平原，在江河湖泊的四周大地上，都是大片的田地，都反射着莹莹的水泽。 这是农民在从河流湖泊里面取水，给田地灌水，准备插播秧苗。 收获一年的希望。 孝昌，陡山，八汊凹湖，肖岗。 此时，时间已经走到9点3分，35中队机群距离孝感机场千米。 “杜老大，看到了，我看到了！” 无线里面，突然传来赵茂生兴奋的声音：“正南0千米，2。5-3空层！” 听到赵茂生的大嚷，35中队的飞行员们，纷纷偏头。 从座舱右侧，透过密闭的玻璃罩。 朝南下部空域望去。 “孝感机场的飞机都没有走，已经有飞机升空，不过好像不多。” 梁添成在找到日军目标机群以后，又举着望远镜盯了一眼孝感机场，补充说道：“不用说，要么是通知晚了，要么停机以后地勤没有严格按要求，立刻装弹！” “呲——” 杨梦青抢麦说道：“不装才是正常，装了才是机场出鬼了！” “终于赶上了！” 杜剑南经过提醒，很快就定位了在南部约0千米距离，2。7千米空层的4群小小的灰点。 在这一刻，杜剑南的心里是猛地一松。 然后又是一紧。 不仅是因为大战将在数分钟之内，正式激烈爆发。 更是因为战机油箱里面的燃油，已经告警，只能支撑十来分钟的时间。 杜剑南拿起无线，开始发布命令：“机群朝东南方向绕飞，利用太阳光线，提高隐蔽性能。” 随即，35中队机群开始变向。 而在南部空域。 23中队和日军机群，爆发了激烈的对射。 “我感觉，这个中队这是找死啊！真以为自己的战机刀枪不入就算他们利用加速，暂时摆脱掉日军南北机群伸出的两支钳子，再顺利击穿第一层6机筑底。” 在22阵型的4机编群，陈振华拿着对讲，嘴里‘啧啧’的说道：“第二层9机的迎头打击，可够他们应付的！” “他们不愿意当逃兵，又不愿意在南部构建一条盘飞阻敌线，就只能选择主动进攻；——期望用进攻来拖住日军机群不要南进，给主力升空赢得时间！” 周海突然拿起对讲说道：“这么做，虽然依然处于绝对劣势，不过总比被动盘飞建阵，等待二三十架日机冲击阻击线，要灵活的多，也危险小得多。” “不过这样一来，这个中队其实就把主动权，交到鬼子机群的手里；” 陈盛馨接着说道，声音里带着淡淡的不屑：“只要愿意，日军完全可以分兵；现在的机场，三四架战斗机过去，一个俯冲盘飞射击，也就是一两分钟的事情。” “看这阵势，是不会分兵了，而是打算吃掉23中队，再全部压过去。” “好，两架击落，打得漂亮！” “机枪打得太凶了，在刚打完武汉空战以后，再这么搞，很容易就会出问题。” 在35中队飞行员们七嘴八舌之中，23中队随即实现第一层底的突破，然后和第二层日军陆航9机筑底交火。 然后，在众人的视线里。 瞬间。 架爆燃，架坠落。 2架南逃。 其余4机，分崩离析的各自逃窜。 “这也——” 吴炳华吃惊的拿着无线说道：“太快了吧” “这就叫做兵败如山倒，哼，就是选择在南部接阵阻敌，也远比现在要好！” 梁添成露出一脸的‘怒其不争’的神色。 “真是那样，他们也许不会损失这么惨，这场空战也好打多了，关键就是，他们不相信我们准时赶到，所以不愿意选选择看着似乎是最难打的坚守阻击；不过这世上，哪有什么后悔药可吃——全体无线静默。” 杜剑南看到日军第二梯次筑底机群，在和中国机**火交错而过以后，径直南飞。 就了然他们下一步的意图。 他拿起无线说道：“各机进行敌机认领，方天舒和赵茂生合击一架，在追射途中，不要在2空层以上拉平，不管战果如何，立即俯冲脱离。第一编队西北拉升，第二编队西南拉升。” 一口气说完，杜剑南问道：“57周海，可还有什么需要补充” “各机注意跟进编群，不要打开座舱罩，拉升途中，注意友机周边环境，有情况随时提醒。” 随着周海声音落下，在6。5空层。 一片寂静。 只余风啸，战机的震颤轰鸣。 还有缺氧，引起的各种不适，心跳加速，大口喘息，微微的眩晕。 不是因为伊-66是密闭座舱。 再加上前段时间，9大队不断进行着极限空层攀升适应。 而且这段高空飞行，从孝昌上空进行2。73空层攀升开始，到现在不过飞了26千米，大约5分钟的时间。 35中队的飞行员们，勉强还能抗得住。 “都不说我先说把，左三，嘎嘎，打尿他！” 杨梦青首先认领了自己的打击敌机。 “我左四。” 杨梦青的僚机吴炳华，也立即可口确定目标。 “我右一。” “那我就右二。” “右三。” “右四！”—— 随即，在十五秒的时间里，9架日机被35中队的飞行员们一一选择认领。 然后，无线再次陷入寂静。 在这寂静之中，35中队的机群已经压飞到孝感机场东北3千米上空。 6千米空层。 俯视西部3千米，正在2千米空层压飞南突的9架日机。 “30度俯角，准备！” 杜剑南左手拿起无线，右手紧握操纵杆。 听到命令，35中队的其余9名飞行员，都右手紧握操纵杆，左手握住左侧的节流阀。 “俯冲！” 杜剑南大声的下达命令，飞快的把无线卡进盒子上的卡环上面，右手缓缓前推操纵杆，同时左手开始对应的调节油门。 “嗡——” 0架伊-66，随即齐齐的开始倾角压飞。 扑向西部的下空层。 而在他们的视线里，已经压飞到近。空层的9架日机，就如同一群得意洋洋，大摇大摆扑向猎物巢穴的野狗。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大限已至。 ， 第三百一十章 孝感上空六 而这时候，宫下文夫的5架ki0-，正在紧咬着陈怀民，信守巽，2机不放。 “哒哒哒——” “击毙！” “打爆他们！” 在鬼子飞行员的大骂大吼声里，不断的拉近射击。 而脱离宫下文夫编队的中尾小六。 正在忙着调整机头，要清除跳伞的王玉琨。 中代丰次郎的6机96-式舰载。 则是和顾少伟，史昌龄2机，在2。73空层，来来回回的互相撕咬着狗斗。 不得不说，单翼机选择和双翼的伊-52玩盘飞。 中代丰次郎的脑子，显然有些进水。 结果到现在，也没有咬住顾少伟和史昌龄的一根毛，反而被两人联手重创了一架96-。 使得这架战斗机仓惶的脱离战团，朝着东北30千米的大别山南麓逃去。 想要在坠机之前飞到大山里面，然后当野人，千里穿越大别山，回到庐江县。 看到以6打2，而且是痛殴‘落水狗’，居然打出了如此令人难堪的战果。 不禁气得中代丰次郎‘哇哇’大叫。 却继续一根筋似的要和顾少伟，史昌龄2机，盘飞狗斗到底。 而池田达也的4架ki0-2编群。 而是不缓不急的，紧紧后缀着刘宗武，李春奇2机。 即使双方战机，已经相距不到500米，池田达也编群4机鬼子飞行员，却都是满脸狞笑的不发动攻击。 而是满眼嗜血的看着两架中国战机，在逃窜途中越来越猛的黑烟，里面夹杂着道道窜起的火舌。 池田达也就是要残忍的逼迫中国飞行员不能跳伞。 活活烧死！ “昂——” 这时候，巨大的撕裂空层的鸣啸。 突然响彻于天地。 狠狠磨砺着每一个飞行员的耳膜。 “这是什么声音” “怎么回事” “八嘎，搞什么” 听到耳边巨大的鸣啸，所有的醉心于鏖战的中日飞行员们，都纷纷惊惧的举头四望。 寻找那是什么要命的玩意儿。 随即，24架日机飞行员们，都是脸上颜色剧烈惨变。 因为，他们看到， 在头顶上空，一排‘利箭’齐齐‘射下’，直指最南部。空层的9架ki0-。 “9大队！” “杜剑南！” “混蛋，他们怎么出现在这里” 那0架齐齐俯冲的伊-66单翼战斗机，涂装得惨不忍睹的机头是那么的好认，经过了长江‘马芜’战役以后。 整个日军陆航第3飞行团，海航第2联合航空队。 无人不知这种涂装，代表着什么。 那就是，在今年2·25南昌空战中，彗星一般崛起的中国第一王牌战斗机飞行员。 杜剑南。 和他的战队。 来了！ “山田编队完了！” 在这一刻，宫下文夫编群，中代丰次郎编群，池田达也编群。 所有的鬼子飞行员。 在内心深处，都是很羞耻的产生了一个这样可耻的念头。 而处于被打击对象的山田一郎9机的飞行员们，此时都是有些发傻的抬头，仰望着头顶那一张张高速接近，发出瘆人嘶吼的血盆大口。 则是全部骇白了大脸。 这种猛然而突兀，直接而粗暴，强悍的入场方式。 和不断高速拉近，直指头顶的犀利箭射。 让他们都生出了一种，深深恐惧的无力感。 “昂——” 巨大的鸣啸，猛烈的刺痛着这9架鬼子兵的耳膜。 想到在下一刻，机毁人亡，甚至被炸成碎片，烧成焦炭。 无人不是浑身颤栗。 “散开，立即散开！” “转进，转进！” “不要盘飞，那是送死！旋滚俯冲脱离，高速俯冲脱离！” “昂——” 在0架伊-66的咆哮声里，山田一郎编队的飞行员们。 各自瞎几把乱吼着出主意。 并且按着自己所认为的‘最安全’的方式，各自猛然驾机变飞，想要逃离随之将要到来的凶残打击。 “果然！我就说杜剑南这个魔王，怎么可能这么容易不在信阳机场，有肉吃，这头凶兽岂会缺席看着情形——” 山田一郎的身体，不禁重重的一抖。 他突然想到，既然9大队追到这里，那么留在信阳机场的架95陆攻，会是怎么样的命运 难道，已经被吃掉了 一定是的！ “昂——” 在头顶的尖利鸣啸声里，中国35中队的机群，正在急速拉近。 “怎么跑” 山田一郎心颤胆裂，就不由自主的望了他的右僚机藤喜代三一眼。 发现藤喜代三也在看他。 然后，藤喜代三平举着左手，手掌张开五指并立。 做了一个逆时针盘飞的动作。 手掌在盘飞到0度转向以后，朝北直推。 逃逸！ 于是，山田一郎立刻就看懂了藤喜代三的意思。 这让他大喜，暗呼幸亏没有抛弃这个和他一样，屁股上面全是屎的家伙。 虽然胆小，可鄙， 不过脑子倒是很灵活。 于是在下一刻，南击孝感机场的山田9机编群，在距离孝感机场不到。5千米的位置，如同倒了树的猢狲。 各自拼命四散逃离。 小仓达次，小原一明，原田新隆，3机选择旋滚俯飞。 而且死不死的俯飞方向，居然是继续直扑孝感机场，想要在脱离被打击以后，攻击董明德，许玉书，这2架将要升空的战机。 田武三郎，大井川六郎也是掠翼俯飞。 不过他们选择了朝西飞行，先是保命要紧，不敢像原田新隆3机那么天真无畏。 多田保则是选择了全力顺时针水平盘飞，战机朝着西南方向大弧线运动而去。 只有山田一郎和藤喜代三，选择了逆时针的东南盘飞。 “昂——” 中国的俯飞突袭机群，此时已经冲击到了2。3千米空层。 距离已经足够发动有效打击。 “搞死他们！” “打！” “揍龟孙子养得小比！” “哒哒哒——” 在各架伊-66座舱里面飞行员的大吼声里，40道金色的弹流倏然喷涌，疾速抛洒向下空层的各架日机。 “嗖嗖嗖——” 在曳光弹的尖啸声里，40道弹线的指引，超过了三分之一的弹线，都准确绞射中了目标日机。 “啪啪啪！” 在日机ki0-机群的机壳上面，溅射出大量蓬蓬火星。 有一梭子曳光弹，直接飙射进了一架日机的座舱，打得那个倒霉的鬼子飞行员在扣着安全带的座椅上面，凄厉的‘哇哇’大叫，乱弹乱跳。 浑身顿时鲜血淋淋，血液瞬间飙射着染红了他的飞行服。 ， 第三百一十一章 孝感上空七 杨梦青从2。3空层，就咬着这架试图朝西北方向，俯飞逃逸的ki10-1战斗机不放。 发动了猛烈的追射。 几乎在一瞬间，其中一梭子以曳光弹起头的弹链，准确的‘浇灌’进了田武三郎的座舱。 打得田武三郎凄厉惨叫，浑身喷血。 离死不远。 “喔嚯嚯——” 在完成了对这架‘左四’ki10-1的精准格杀，杨梦青爽得嗷嗷大叫。 麻溜的拿起对讲，扯着嗓子大吼：“兄弟们谁要帮忙？哥很闲！” 然而在这个时候，其余9机，没有一个人有功夫搭理他。 都是逮着目标敌机，俯冲追击猛射。 “昂——” “哒哒哒——” 在战机撕裂空层的尖啸声里，杜剑南紧紧的追咬着一架，朝着西南方向水平盘飞的ki10-1战斗机。 炙热的弹流，狠狠的切进了那架战机中后部的上机壳，瞬间把那一大片合金机壳打成了马蜂窝。 可惜似乎没有击中要害，那架ki10-1猛然掠翼加速。 从9527的瞄具上面消失不见。 “靠！” 杜剑南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此时9527已经到达了1。93空层，想要继续追射这架1。8空层的日机，就得强行进行大弧度的拉平。 这显然有驳杜剑南之前发出的命令。 于是，他只得无奈的放弃这一个目标，像杨梦青一样，想去‘助人为快乐之本’。 在光秒之间，杜剑南就大致看清了战场的情形。 杨梦青实现一架击落。 那架战机的状况虽然目视完好，不过驾驶已经挂了，四片机翼疾速撕裂沿途空气，拉出道道瘆人的尖啸。 加速斜扑大地。 而自己的那架目标敌机，则是成功的完成了逃逸，此时依然在全力的做西南水平大盘飞。 吴炳华，赵茂生，方天舒三机，打击得也是2架选择水平盘飞的ki10-1。 而且这2架ki10-1，居然是逆时针进行东南大盘飞。 因为35中队是从东北20度轴线，对日机群发动袭击，这2架日机的刁钻飞行角度，大大增加了赵茂生三机的打击难度。 此时赵茂生这三机也已经降层到1。9空层，主动放弃了对2两架ki10-1的追射，开始像杜剑南，杨梦青一样，搜寻有没有机会‘乐于助人’。 梁添成，徐俊峰，陈盛馨，正在追着那3架朝着孝感方向，旋滚俯飞的日机猛烈射击。 在‘啪啪啪’的机壳炸响中。 不断的把致命的机枪子弹，送进这3架日机，炸出一团团拳头大的破洞。 因为这3架日机是大倾角俯冲，此时已经压飞到了1。6空层，所以梁添成，徐俊峰，陈盛馨三机，就有了更多的追射时间。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控制机速，保持合理的距离。 而周海则是正逮着一架朝西掠翼俯飞的日机，把两机间的距离死死的卡死在300米左右，‘哒哒哒’的凶猛咬着攻击。 打得那架日机机壳片片炸裂，机体里面已经开始涌出细细的黑烟，估计爆机也是早晚的事情。 “轰！” 这时候，一道刺眼的火球突然在众人的眼角耀起，照得密闭的玻璃罩上面，金波涌动流溢变换。 原来是陈振华击中了一架，试图进行大倾角拉升逃逸日机的油箱。 不得不说，这个鬼子的飞行员，还是很有智商的，知道9大队的战斗机群喜欢‘俯冲-拉升-再俯冲’。 所以他反其道而行的选择了‘拉升逃逸’。 只可惜运气差了一点，遇到了35中队‘单机对训格斗第一’的陈振华。 这架日机的油箱，被炙热的高动能子弹，击打得变形炸裂，里面的燃油如同从炸裂的高压水管里面喷水一般的飙射出来。 这些被炙热子弹加热的燃油，和空气一接触，就形成了‘呼啦啦’狂卷的火焰，把这架ki10-1包成一大团耀眼的火球。 然后，‘轰’的一声，在空中爆炸解体。 “好！” “干得漂亮！” “真叼！” “揍死这些狗嫩的鬼子兵！” “空军万岁！” 这一团明亮火球正可谓楦头十足，是如此的醒目显眼。 远比杨梦青那架无声无息的击落，更加的生猛火爆。 不但吸引了在空中鏖战的飞行员们，机场的飞行员地勤机修场兵姑娘们，就是整个孝感城，还有周边村落，水田的百姓。 这数万双眼睛，都被牢牢的吸引。 看到这一幕，尤其是机场，孝感城，周边的村落，无不是纷纷大嚷大叫，欢欣鼓舞。 高声大吼助威中国空军的这架击落。 “哒哒哒——” 35中队的这一波大倾角俯冲攻击阵列，在5秒钟的猛烈追射里。 战机空层由2。3空层，平均压飞到1。8空层。 日军山田9机编群，有6架战斗机，在中国空军35中队的‘500米’降层攻击中，准确的遭受到了pv-1 7。62mm同轴航空机枪的暴肆‘洗礼’。 田武三郎当场死亡。 小山义巳则是在空中，连着他的战斗机，被烧成一团巨大的火球。 小仓达次，小原一明，原田新隆这3机，继续朝着孝感机场方向俯飞逃逸。 大井川六郎的战机已经开始涌出黑烟，这货在情急之下，以更大的倾角进行俯冲逃逸，从而给周海以更多的从容追射距离。 只有山田一郎，藤喜代三，多田保，这3架选择水平盘飞的战机。 顺利的实现了虎口逃生。 “放弃之前命令，一队全部追击南飞的3架敌机，二队按原计划攀升！” 杜剑南看到有三架日机想要去攻击孝感机场，怎么可能让他们达成目的，连忙拿起无线，重新发布命令。 “昂——” 巨大的音效响彻于天地，刺激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在杜剑南命令下达以后，周海断然放弃对已经开始起火的大井川六郎战斗机的持续追杀，开始拉升战机。 而本来想去追杀南逃3架日机的赵茂生，方天舒。 也停止了追击飞行，开始进行大弧度的拉升。 这时候，打爆了那架鬼子战斗机的陈振华，在拉升之中，拿起无线喊道： “注意，注意，北部其余所有日机，都在重新集合编群，应该是南攻，他们一定是想强攻孝感机场；一定得设法阻止他们！” ， 第三百一十二章 孝感上空八 在此时，23中队还剩4架可以作战的战机，只要进行点射，而不是持续的高强度射击，枪管的精度依然存在。 35中队10机编群完整。 21中队的董明德的2102，刚刚攀升到20米的高度。 许玉书的战机，正在进行升空操作。 只要南逃的小仓达次，小原一明，原田新隆，3机能够迎头打爆此时毫无机动防御能量的2302，2303。 然后南推的日军机群，完全能够锁死孝感机场。 那么，在空中就只有14架中国战斗机，要去面对此时日军21架可战战机。 这在所有编群的日军指挥官的眼里看来，假如能够成功锁死孝感机场，鹿死谁手，现在还为未可知。 但是一旦让孝感机场的中国战机，顺利升空。 那么战机比，将为近40比21。 再联系到杜剑南编群的可怕战力，那么，战局将会变得危险而扑朔迷离。 —— 然而，对于整个35中队，那是自己的事情。 自己心里都有数。 一旦让日军战斗机，把孝感机场上面的战斗机击毁，已经油量快要见底的35中队，在十分钟以后。 根本就不用鬼子的战斗机来打。 就得一架架的，下饺子一样，自个往地面掉。 要么就是冒着跑道上面全是战机残骸碎片的巨大危险，冒死强行迫降。 “二编队所有战机，立即进行西北方向聚拢拉升，快速攀升到——” 说到这里，周海的声音，微微卡了一下。 他要在最大阻敌的同时，尽量管理好机群的油量损耗。 要知道，这次南进增援，就某种程度上面来说，无疑等于跳在刀尖上面舞蹈。 一个不慎，不但前功尽弃。 而且还会把整个35中队，拖进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水平俯冲空层，3。3！” 这个高度，等于只是比中代丰次郎的5架96-1编群，高出不到600米。 在周海的命令中，赵茂生，方天舒，陈振华，周海，4机都在战机的呼啸声中，开始有意识的拉升汇聚。 而杜剑南的一编群6机，则是全力追咬南逃3机。 —— 在孝感机场北空层，当看到35中队恶煞一般的扑向羊羔一样的山田机群。 宫下文夫编群，中代丰次郎编群，池田达也编群，这里面脑子好使的一些鬼子飞行员，此时都失声惊呼着一件事情。 那就是既然本该出现在信阳机场的9大队，穆然从东北方向出现在这里，那么负责轰炸信阳机场和信阳城的8架95陆攻。 现在究竟在哪里？ 如果说9大队之前就在孝感机场，然后知道帝国机群南袭，所以紧急升空迎战。 那么既然孝感机场早就知道这次空袭，为什么下面的战斗机都是临时装弹，而且机群堆挤，簇拥不堪？ 那么，这一切都指向一件可怖的事实。 那就是，这个空军9大队，这个阴险狡诈，卑鄙无耻之极的杜剑南，就是从信阳机场紧追而来的。 他们一定是提前得到了信息，机群悄悄升空盘飞躲避。 等到帝国战斗机群南下孝感，就如同潜伏在草丛里面的毒蛇，对毫无空防的45战队的8架重型轰炸机，发动了卑劣的攻击！ “那8架95陆攻完了！” 在这一刻，想明白这前因后果的鬼子飞行员们，都忍不住生出一种发自内心的颤栗。 这个杜剑南，简直是太妖，太恐怖！ 在愚昧的中国，怎么培养出来一头这样的东西？ “立即集合，集合！” “不要管这些漏网之鱼，集合南击，全力打爆机场上面的中国战机！” “回头，回头！” 这个时候，宫下文夫，中代丰次郎，池田达也，都意识到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锁死孝感机场，不能让机场上面二三十架战机顺利升空。 “嗡——” 在35中队对山田编群进行猛烈打击的同时，日军北部3个机群编队的15架战斗机，在各自指挥官的大吼下。 纷纷放弃对中国23中队6机的围堵追击，快速集合整理队形。 准备南进。 —— “昂——” 这时候，天地之间依然响彻着瘆人心魄的嘶鸣。 “加速，加速！” “打爆跑道上面的战机，破坏他们的跑道！” “打掉那两架战机，打掉它！天皇万岁！” 正在拼命朝南逃窜的小仓达次，小原一明，原田新隆3机，已经俯冲到了6-7百米空层，朝着南部1千米的孝感机场疾驶。 此时，这三个鬼子飞行员，都已经血红了眼珠子，发誓要在后面的35中队打爆他们之前，击落董明德，许玉书2机。 同时对跑道进行疯狂扫射，击毁正在跑道上面飞驰的中国战机，破坏掉跑道的起飞环境。 “哒哒哒——” 在后面的梁添成，徐俊峰，陈盛馨，看到日机已经逼近孝感机场，也开始发急，死死的追在这3架日机的后面，不断的开火射击。 而杜剑南和杨梦青，吴炳华3机，则是已经压飞到了1。3空层，不断的试把下前部5-6百米的日机，套进瞄具。 “啪啪啪——，呼呼！” 陈盛馨在加大油门以后，把9001和日机小仓达次，拉近到不到150米，在四道机枪火舌喷吐间，打得这架ki10-1机翼，机尾，一片碎片崩飞。 其中一梭子子弹在钻进机腹以后，砸断了里面的油路管，随即引发了熊熊的火焰。 “八嘎！玉碎，玉碎！” 小仓达次满脸狰狞，嘴里大吼着右手牢牢的握着操纵杆，想驾驭战机直扑机场跑道。 只可惜已经破碎的尾翼，根本无法提供这种准确的定位。 这架机尾起火的ki10-1，因为没有水平尾翼的压飞，战机被狂风直接捋平成水平飞行状态，高速南飞而去。 结局就是在几秒钟以后，没有燃油供应的发动机将停止工作，巨大的风阻将快速滞停ki10-1的继续南飞。 变成一团火球坠向大地。 “混蛋，八嘎！噗——” 小仓达次气得猛然喷了一大口鲜血，狂风倒卷血液，溅了他满脸，模糊了他的护目镜片。 然后，之前悍不畏死的小仓达次，连忙伸手擦去护目镜上的血液，飞快的打开安全带，开始跳伞。 “哒哒哒——” 在陈盛馨解决掉了一架ki10-1以后，35中队第一编群的6架战机，随即集中火力。 狠狠的追射向剩下两架鬼子战机。 此时，这两架日机，已经下降到400米空层，距离孝感机场不到600米。 而董明德的2102，已经攀升到了150米高度。 距离这两架日机，不到700米的‘两点直线距离’。 许玉书的2103，则是刚刚升空，开始攀升。 ， 第三百一十三章 第一波击溃 （感谢兄弟们的订阅，打赏，推荐，月票，说实话写得真累，订阅见底，咬牙在坚持。） “死ぬ！” “を爆，を爆！” 就在这时，小原一明和原田新隆，满脸扭曲的嘶声大吼着，右手拇指重重的按下操纵杆上面的红色射击按钮。 朝着南下近700米，150米空层的2102，发动了猛烈的集中射击。 “哒哒哒——” 四挺7。7mm口径97式机枪，喷吐出道道火焰，把无数炙热的弹丸，朝着董明德的战斗机飙射而去。 “打！” “给我爆！”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就在两架日机开始稳定压飞路径，想取得对2102精准射击的那一瞬间。 看到一直东摇西晃逃得欢的两只鬼子兔子，突然修正了飞行线路。 在空中，拉出了一道罕见的平滑线。 35中队追击的6机飞行员，在心里都是猛地咯噔一跳。 知道这是鬼子发动射击前一刻的征兆。 都是嘴里大吼着，紧抓着这一瞬间的‘平滑线’时机，瞄具死死的套着鬼子的战斗机。 开火射击。 “哒哒哒——” 6架伊-166战斗机的24挺pv-1，7。62mm口径同轴航空机枪。 齐声爆吼，猛烈追射。 在上午东方明媚阳光的照射下，和2架ki10-1之间。 2-5百米距离内的空层里。 近千弹丸流光溢彩，‘嗖嗖’的尖啸着，在空中拉出24道致命的死亡射线。 视之使人心悸！ “啪啪啪——” 在这难得的机会之中，35中队第一编群6机，至少有10道弹线，准确的‘斜射浇灌’或者‘链刀切割’。 击中了这两架鬼子战机。 “啪啪啪！” “叮叮当当——” 在火花四溅中，打得这两架ki10-1整个机壳，如同下面埋藏了无数的‘炸子’。 炸得战机金属蒙皮，合金框架，战机内部的各种铁质零部件。 团团爆裂，弥漫飞扬。 在一瞬间，几乎‘淹没’了这两架战机的轮廓。 这密集的弹雨，在战机里外炸裂成万千锋利的碎片，纵横捭阖中，沿途摧枯拉朽，溅射起蓬蓬火花。 为了此次两千里大奔袭。 所有的日机飞行员，为了节油，不但都没有吃饭，拉屎撒尿放尽了身体里面的排泄物。 而且都把座椅后靠本来就很薄的钢板，拆卸下来减重。 因为中国战斗机是从后往前射击，所以这些进入ki10-1里面的弹丸，都是一路朝前，弹蹦炸裂。 到最后，大片密集的冲进鬼子座椅的后靠。 然后轻易的穿透那层薄薄的棉布，纷纷嗜血的从后背，钻进小原一明和原田新隆的身体。 要么在里面炙热的翻滚着失去动能，最终留在体内。 要么穿破一切血肉和骨骼，夹杂着大量的血液碎肉，破体而出。 “啊！” “痛——八嘎，八嘎痛！” 小原一明和原田新隆猛然高高的仰起头颅，嘴巴里面凄厉的嘶吼着。 眼睛里面全是绝望的恐惧。 在这三秒不到的时间里，他们两人的胸膛，已经被暴肆的弹片，粉碎成一团鲜血淋漓的烂肉空洞。 就此不甘的死去！ “啪啪啪！” 就在小原一明和原田新隆中弹死亡，右手拇指纷纷弹离射击按钮，停止射击的时候。 两机射出的弹流，也准确击中了毫无机动能量的2102。 一道弹流把董明德战机的右翼中部，打得支离破碎。 被击裂的钢铁骨架，根本支撑不住外缘机翼在狂风中的扭力。 开始迅速的变形扭曲。 而另外两道弹流，则是砸进了2102的机头。 打得螺旋桨‘叮叮当当’的炸裂乱响。 如同无数的小刀子一样，‘咻咻’尖啸着乱射，打进机头的金属薄蒙皮，简直是切铁如泥。 幸亏董明德眼疾手快。 之前一看形势不对，就提前松开了安全带，身体猛然前缩，躲进座舱。 才逃过了这一道致命的打击。 然后，董明德满脸郁闷得直想吐血，在折翼战机失控乱摆之前。 麻溜的脱离战机，进行低空跳伞。 不过这时候2102的机速还很低，只要董明德在空中别被鬼子乘机干掉，安全着陆总不是什么大问题。 “轰！” “轰！” “轰！” 两架ki10-1，一架伊-165，先后在孝感机场的北部边缘坠落爆炸。 振奋得中国方面又是一片欢呼。 孝感机场塔楼的姑娘们，都兴奋的红了俏脸，白生生的小手使劲摇动着手里的丝巾，花手绢儿。 张着小嘴大声的喊道：“9大队的哥哥，我爱你！” 而，在北部刚刚调整阵型完毕的3个日军飞行编群，则是人人变色惊惧。 只是一个俯冲。 在不到40秒的时间里，山田编群就遭到了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9架战机，6架击落！ 而那个‘该死的35中队’，则是毫发无伤。 这是何等不堪，而且难以理解的事情！ 什么时候，这群‘东亚病夫’里面，居然出现了这么一群精锐，在局部战场，竟然死死的压着帝国勇士。 如此的犀利？ “嗡——” 在3机坠毁的时候，许玉书的2103已经顺利的爬升到了300米空层。 而下面跑道上，21中队的其余4机，柳哲生，王文骅，龚业悌，杨孤帆，正在跑道上面拼命飞驰。 此刻，在空中。 中国战机，4架伊-152，10架伊-166，1架伊-165。 总计15架。 日军战机，9架ki10-1，5架96-1式舰载，4架ki10-2。 总计18架。 假如刨除中国空军23中队4架，21中队1架，日军山田编群3架。 这些暂时无法参与空战的战斗机。 在下一刻，即将爆发第三轮激烈对撞的中日机群。 数量比为10比15。 这一轮将在大约70秒后展开的角逐，将会决定此次孝感空战的胜负命运。 —— “嗡——” 在日军机群放弃了对23中队的剩余战机的追捕以后，陈怀民，信守巽，顾少伟，史昌龄，都在远远离开日军的3和编群，开始重新集结。 “兄弟们，打得漂亮，好！” 陈怀民望着南面，9大队编群那一如既往般的凶悍打击，兴奋得如饮美酒，扯着嗓子大喊。 而信守巽则是在同样的兴奋之中，眼睛里面却露出许多复杂的神情。 有郁闷，有怅然，有羡慕。 更多的却是深深的，解的疑惑。 他始终都搞不明白，同样都是打空战，可是为什么一到杜老大主导的空战，就是如同排山倒海。 无论是多强大的对手，都变成了土鸡泥狗，不堪一击？ 然而，一旦换了他们，这些土鸡泥狗，就立即变得精神抖擞，成了山林里的饿狼！ “9大队威武！” “9大队的兄弟们，搞死这些狗嫩的倭狗，给战死的兄弟们复仇！” 在陈怀民，信守巽重新攀升到2。73空层，和顾少伟，史昌龄两机盘飞靠拢的时候。 顾少伟和史昌龄也是满脸血红，在暴怒中，兴奋的大吼。 ， 第三百一十四章 预备 这时候，本来以为今天注定难逃一死的王玉琨，刘宗武，李春奇，此时在降落伞上，都是兴奋的望着9大队的6架击落。 大吼大叫。 此时，整个孝感空战的战局已经基本明朗。 只要9大队的10架战斗机，能够抵抗得住下一轮日机的南攻，不要让他们有机会飞到机场上空，攻击正在跑道上面飞驰的战机。 从而锁死跑道。 中国空军将有36架战斗机参战。 在数目上完全碾压日军的18架战机。 况且，说悲观一点，就算日军冒死强行锁死机场跑道。 这时候空中已经有了15架战机，而且35中队在完成6架击落以后，依然满编。 估计今天剩余的鬼子战机，也讨不到什么大好处。 “刘队，这个9大队，真是太猛了！” 李春奇在南逃的时候，一直和刘宗武并列飞行，甚至在最后眼看就是无法逃脱的时候。 他故意降低了机速，想要协助刘宗武脱离。 而正赶上刘宗武也有这个心思，故意降低了机速。 然后，后面追着的4架日机，居然也同时降速。 这时候，刘宗武和李春奇才明白了鬼子们的险恶用心。 就在战机火焰加速喷涌，两人决定猛然盘飞，看能不能奇迹般的和鬼子的战斗机同归于尽的时候。 天地间异变突起。 巨大的‘昂——’嘶鸣，充斥于整个天地。 然后，9大队从天而降，把南进孝感机场的9架日机，打成一团烂泥。 接着，极度震惊的鬼子机群，纷纷放弃北面，东面的追击，开始快速集合，想要增援南面的日军机群。 然而，已经为时晚矣！ 在日军3个机群还没有完成有效集结的时候，南部的空战就已经进入了尾声。 日军6架战机被击落，3架狼狈北逃。 中国1架战机在攀升途中坠毁，飞行员成功跳伞逃离。 这轮打击，1:6。 大捷！ 这何等不让人感到高兴？ “哈哈，老李，咱兄弟是大难不死不有后福啊！晚上，我请你喝老母鸡汤。” 刘宗武控制降落伞，朝着李春奇那里靠拢。 此时，两个降落伞都处于600米空层，相距不到100米。 刘宗武扯着嗓子朝着李春奇大喊：“下了地面，咱就是买老母鸡，尽多的买，全体飞行员一起喝；——今天晚上，咱们不醉不休！” 在武汉空战，加上现在正在鏖战的孝感空战，23中队可谓是死伤惨重。 刘景岐跳伞逃生。 于亚杰连同战机，空爆阵亡。 孟广信阵亡。 自己，王玉琨，李春奇，弃机跳伞。 损失6架战机，2名飞行员。 虽然对于这些损失，尤其是于亚杰和孟广信阵亡，刘宗武的心里也十分的悲痛。 不过在刚才的空战攻击之后，刘宗武心里的压力，却减少了很多。 要知道，武汉空战是0击落，2战损。 虽然孝感空战是4战损，但是总有2个击落。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刘宗武认为，正是因为他们23中队的勇敢无畏，以8攻击日军近30架机群。 才给9大队赢得了时间和战机。 在现在降落伞的空中，清风拂面，飘飘荡荡。 西望着9大队在击垮日军南突机群以后，4架率先攀升，已经攀爬到了近2千米空层。 而其余6架，在追咬打爆了3架试图攻击孝感机场的日机以后，也正在高速拉升，已经把战机拉平，正要进行新的攀升。 刘宗武不禁想起了十几分钟前，自己大步跑到董明德的面前，否决侍从室的命令，大声请战的情景。 “董队，我们，我们正在装弹，可以起飞战斗；——再要5分钟，只要5分钟我们就能全部装配完毕；10分钟时间，足够23中队升空迎战！” “大队长，就算我们8机起飞，剩下24架战斗机，24架战斗机啊！” “大队长，我们要有信心，我们一定能够打赢！”——这句话，是刘宗武自己想得。 还有在刚刚几分钟前，自己面对鬼子如云的机群，大吼着‘集中在一起，冲过去；——单机，编组，注意不要脱离大队，一起盘飞狗斗！’ 勇猛的率队冲锋。 只是想想，刘宗武就位自己之前无畏的决定，而激动得浑身颤栗。 “捉鬼子喽！” 这时候，两个跳伞鬼子的降落伞，刺激了机场周边所有的百姓。 因为这里离着武汉只有五六十千米，所以武汉百姓捉拿倭猪，既有面儿又发财的事情，已经成为了一件让人乐于‘说道’的轶事。 所以在看到鬼子飞行员跳伞以后，整个机场周边的村落，顿时沸腾起来。 家家户户扶老携幼，朝着鬼子降落伞漂浮的方向涌去。 —— 就在孝感百姓齐声大吼‘捉鬼子喽’的时候。 除了刘宗武在浑身颤栗以外，在武汉珞珈山，听松庐。 也有很多人在浑身颤栗。 在9点02分，林蔚和孝感机场通话以后，在听松庐大厅里面。 一屋子的寂静压抑。 很多不是‘空系’的大佬，其实很厌烦这种压抑，不过在战果出来以前，谁也不敢给老蒋请示离开。 一肚子怒火的老蒋，越想越不是滋味。 就命令林蔚把电话接到大厅分机，要直接听各处‘空报’。 9点07分，林蔚在打不通信阳机场电话以后，和信阳车站取得联系。 信阳车站郑南风站长，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即为空军，也为能接到侍从室的电话）的说道，信阳9大队和机场防空炮连，刚刚击落了8架日军的重型轰炸机。 9大队的战斗机，似乎没有任何损伤，在完成击落以后就飞走了，似乎是朝南飞。 漫天都是鬼子的降落伞。 整个信阳城的百姓都跑到城外，去捉鬼子兵。 消息一出，满屋骇然寂静！ “真是太漂亮了！” 陈纳德拍着大腿兴奋的说道：“只要日军没有这些轰炸机，孝感机场就无忧；不管下一步战局如何，武汉防空圈，算是保住了！” 听了陈纳德的话，想明白了里面的因果关系。 一直黑脸的老蒋，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说道：“看来这次，9大队又要出现几个王牌了。” 宋秘书长看了老蒋一眼，嘴角微微一笑，心想着你前几天还扣了人家所有的勋章，奖金，酿希匹，酿希匹的吼个不停。 这才多久，就又变脸了？ “不知道9大队，能不能及时赶到孝感机场？” 毛邦初想着这么多的战机，一旦被鬼子摧毁，回头老头子一定不会轻饶自己，不禁开始黔驴技穷的幻想。 “孝感空战不能打！你再电话敦促董明德，一定要向北搜寻，截回杜剑南。” 在老蒋的命令里，林蔚开始和孝感机场联系。 此时，时间已经是9点17分。 激烈的空战，正在孝感上空打响。 ， 第三百一十五章 打脸汪汪 9点21分，听松庐官邸和孝感机场塔楼，接通联系。 此时，大客厅里面鸦雀无声，在老蒋的示意下，话筒搁在桌子上面，等于是开着一个小‘免提’。 “我是侍从室林蔚，你——” 看到老蒋突然摆手，林蔚就猛然住口。 “昂——” “哒哒哒——” “轰！” “嗡——” “又一架！---跳伞啦！---北边，看北边，他们在集合要南进——” 在话筒里面，清晰的传来了机枪的爆吼，战机的嘶鸣和爆炸。 以及各种嘈杂的叫喊。 这一切，都显示着孝感机场那边，正在爆发一场空战！ 不然，何来‘又一架’，‘跳伞’之说 看来一定是武汉临时飞到孝感机场的机群，乱糟糟的停在机场，出现了可怕的升空延迟。 所以这时候才‘姗姗’升空的那一个中队，遭到了日军的迎头痛击！ “王牌4大队完了！就是不知道起飞的是哪一个中队，留在地面的至少还能活命，升空的估计得全死！” 这一刻，这个要命的念头，在大厅里面众大佬的脑袋里面回荡。 震得所有人都是头皮直颤。 而钱大钧和毛邦初两人偷偷的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出了对方眼睛里面的惊惧。 假如武汉大败以后，孝感机场再栽进去一个战斗机中队，机场地面战机再全部被摧毁。 等于整个武汉防空圈所有的战斗机，今天都被日军团灭！ 这是何等让人惊恐而不堪的事情，不说战后举国哗然，世界哗然。 老头子的雷霆降下来，估计自己两人都得乖乖的卷铺盖滚蛋。 “坏了！” 陈纳德突然脸色难看的惊呼道：“在日军战斗机离开以后，必须全力清理孝感机场，然后调集大量战斗机卫戍；说不定，下午日军的轰炸机，就飞过去轰炸孝感机场了！” 听了陈纳德的话，老蒋的黑脸那是‘黑上加黑’。 已经临近处于爆发的边缘。 这次日军对武汉的阴谋，从日军第3师团攻击庐江县，扫荡无人区开始。 攻击信阳。 攻击武汉。 攻击孝感。 然后，今天下午甚至还会再来一轮补充轰炸。 彻底击爆武汉防空圈！ 就如一套严谨的组合拳，打得老蒋有些喘不过气来。 “哎呦！” 这时候，老蒋的亲信，侍从室副主任，国宣副部长周海佛吃惊的失口说道：“北去传信的战机都被堵住了，那9大队到了孝感，没了燃油可往哪里停” 这话一说出口，整个大厅里面，顿时都如同爆发了一场地震。 震得众人头直发晕。 “酿希匹，你们两个废物！” 老蒋气得脸红脖子粗，朝着钱大钧，毛邦初破口大骂：“既然提前都已经猜到日军来袭，武汉，南湖，孝感，62架战斗机，再加上35中队，72架战斗机，难道今天就让你们两个废物，一天全部败完废物，两个废物！” 整个大厅里面，都滚荡着老蒋的咆哮。 然而，只是想一想，一天之内72架战斗机，空军4大队，35中队，25中队，苏军战斗机大队。 全部被击毁。 就让整个大厅里面，在这个4月的初春时节。 犹如寒冬一般的凛冽！ “三国张悌说过：‘吴亡之际，乃无一人死节，不亦辱乎’明知不能救吴亡，而惟一死自尽其心，然想自己死了之后，未死的人都要为奴为隶，这又何能瞑目到底，也不是办法。” 汪精卫在抗战初期和德国大使陶德曼，同日军协商停战。 本来‘和平的曙光’已经显现。 却因为老蒋的抗战到底的声明，‘破坏了和平’，气坏了汪精卫。 这一段时间，他都是抱着看戏一样的心态，冷眼旁观中国人民的惨烈抗日。 前些天的台儿庄大捷，今天的武汉空战的大败，让汪精卫看到了新的调停的可能，连忙和已经准备离开中国的陶德曼一起，来到了听松庐。 看有没有机会，再劝一劝老蒋不要再一意孤行。 要让老蒋明白，北面的苏军，才是**的心腹大患。 而对于亚洲的领导者，强大的东洋，党国只能依附在东洋的羽翼下面，求得保护，才是真正正确的事情。 所以，此时看到大厅里面众人被震骇得失色，汪精卫忍不住跳了出来，大放厥词。 “须知数十年来，中**事经济，在物质上着着落后，固不待言；即组织上亦幼稚不完善，古有越王卧薪尝胆，放在今日，也有着他的道理！只要我们知耻而后勇，奋起直追，一定能够强大起来，和东洋平起平坐，睦邻友好。” 一席卖国言论，说得大厅里面一些人直皱眉。 不过大家心里面都清楚，老头子其实对东洋还抱有幻想。 所以虽然心里不满，都不敢乱说话。 听了汪精卫的风凉话，老蒋气得更是嘴唇直发抖。 在七七事变的时候，包括前一段时间的密谈，他不是不想苟且偷安。 只是被东北，华北，养得胃口越来越大的东洋提出的停战条件，实在让老蒋无法接受。 接受了，他就比慈禧和袁世凯还要遗臭万年。 此时，大厅里面一片寂静，话筒那边的吵闹，枪鸣，战机的嘶号，也停止了。 只剩下‘嗡，嗡’的声音，微微传了过来。 想必是日军的战机已经打爆了机场所有的战机，正在耀武扬威的盘旋监控。 羞辱，真是太羞辱了！ 林蔚轻轻的用颤抖的右手，拿起话筒，准备挂掉电话。 战局已经定型，无论35中队来没有来孝感机场，武汉方面也已经是鞭长莫及，图而无力。 最好的结果，就是35中队飞到孝感机场的时候，日军机群已经撤离。 然后35中队设法找到一处平坦的地方，冒险迫降。 “不要挂，酿希匹，问35中队来没有，没有来，遭遇不了日机群；不要冒险迫降，全部弃机跳伞！” “是！” 听到命令的林蔚，就准备和话筒那边联络。 这时候，一个怯怯的声音，突然从话筒里面传来。 “林长官，35中队刚刚击落了6架日机，23中队也击落了2架，击逃1架，21中队已经升空3架，除了董大队长跳伞，还有2架；咱们空中现在有16架战斗机，地面还有20架正在起飞，日军只有18架，35中队正要和鬼子15架机群进行下一轮的角逐。——35中队不需要跳伞啊” 在话筒里面的声音，说道第一句‘林长官，35中队刚刚击落了6架日机’。 听松庐内，就变得彻底的寂静下来。 人人一脸见鬼了似的神情。 然后除了脸上腾地一下子，红成了猴屁股的汪精卫，那‘见鬼似的神情’，统统变成了巨大的狂喜。 然而，人人屏着呼吸，侧耳倾听里面的内容。 随着话语的继续，钱大钧和毛邦初，都已经是满脸眼泪，喜极而涕。 毫无疑问，不是杜剑南和他的9大队。 这两个航委大佬就准备进冷宫，呆一辈子去。 而，汪精卫， 则是满脸血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羞辱，真是太羞辱了！ ， 第三百一十六 两个战团，一触即发 孝感机场。 塔楼。 孝感机场执勤空管刘明羽少校，在接到侍从室电话以后，简直是又欣喜振奋，又惶恐不安。 一开始。 塔楼内外战机的轰鸣咆哮，机枪的嘶吼，战机空爆的声音，塔楼工作人员的嘶声大嚷大叫。 完全覆盖住了他的耳膜。 以至于珞珈山听松庐那边的话筒寂静，他都不知道，以为那边林长官的声音，被这边的各种轰响所淹没。 这种联想，吓得刘明羽满头大汗。 不过他只能让三楼调指室里面的人员安静，却对其余的声音无可奈何。 等到调指室里面安静下来，外面的空战也暂时告一段落，只有外部战机的‘嗡’鸣，场工人员的隐隐各种声音。 他却听到话筒里面，有人正在‘酿希匹’的说话。 “——，酿希匹，问35中队来没有，没有来，——，不要冒险迫降，全部弃机跳伞！” 对于‘酿希匹’的传闻，刘明羽可是久仰大名，在中国的侍从室，似乎也只有一个人敢这么大声的骂出来。 感到脑袋眩晕的刘明羽，赶紧在林长官挂掉电话之前，怯怯的带着微微颤抖的声音，说出了这一段话。 大约听了十几秒，一个男子的声音在电话里面响起。 “我是林蔚，你是哪位” “报告林长官，我是航委孝感机场空管刘明羽。” “很好，刘少校，现在哪里的情况，就是空中的情形怎么样” “报告林长官，在接到电话通知以后，空军决定升空作战；23中队8架战机升空以后，北面就出现了大群日机；23中队冲过去战斗，击落2架，不，后来又重创1架，自身4机坠毁，3人跳伞。——” “——就在日机9架要攻击孝感机场的时候，35中队从高空出现，一个俯冲就打垮了日机编群，6架坠毁，3架北逃；现在，北面的15架日机正在集合，不，他们已经开始分群南进，要和严阵以待的35中队，进行第二轮较量。” “很好，刘少校，你不要挂电话，现在开始进行空战的现场报告；委座，也在听！” “是！” 刘明羽大声吼道：“北面逃窜的3架日机，正在聚拢，23中队4机也已经聚拢，他们似乎想要去攻击那3架日机。” “4大队董明德大队长跳伞，在机场边缘草地，已经安全着陆，现在21中队1架战机已经攀升到了600米空层，1架大约100米，1架刚刚离地升空——” 这时候，孝感塔楼调指室，静悄悄的。 只有刘明羽一边望着窗外的天空，一边对话筒昂扬顿挫的声音。 而在百里以外的珞珈山，听松庐大厅。 老蒋，汪精卫，宋秘书长，宋子文，陈诚，徐永昌，何应钦，林蔚，陈布雷，钱大钧，毛邦初，周海佛，熊斌，陈纳德，陶德曼，法肯豪森，—— 都以着各种纷杂的神情，听着这个来自孝感机场，一个芝麻大的少校的现场报告。 —— 孝感机场，空层。 “嗡——” 在孝感机场东北6千米，陈怀民4机在2。73空层，顺利的完成了聚拢汇合。 因为中队长刘宗武，副中队长王玉琨都跳伞，所以4机之间的协调沟通。 暂时出了一些问题。 陈怀民示意，4机直接南飞，尾追攻击日军的15架南攻战机编群。 而顾少伟和史昌龄，则是指着在南部2。73空层，正大盘飞而来的2架日机，想要先行攻击这2架落单的ki10-1。 陈怀民望向信守巽。 信守巽此时也是满脸的迟疑，因为这两个方案各有道理。 他望了一眼，看到在西面，那架逃过9大队攻击的ki10-1，也在2。73空层，大盘飞而来。 随即，信守巽做出了他认为正确的决定。 在信守巽看来，此时，假如他们西南追击，很可能就会遭到南部那2架ki10-1，西部那1架ki10-1的联合夹击。 再万一南进的那15架日机，突然分出一队回击。 23中队今天，很可能就会全军覆没。 这是他根本就无法接受的事情。 然而，假如他们4机，先行集中火力，以4打2，在消灭了这2架日机以后，再进行4打1。 那么在今天的武汉，孝感空战里。 23中队虽然2人阵亡，6机坠毁，但是也击落了5架，重创，甚至也可以算作是击落的1架。 6比6，战平！ 再加上以8主动攻击27的壮举。 今日武-孝空战，23中队绝对是大大的出彩！ “好，那就先击落他们！” 陈怀民看到信守巽发出的手势，虽然心里微微的有些失望，不过他也理解信守巽三人的想法。 两种选择，假如认真衡量，还是第二种更加的稳妥。 战果也可能会更大。 而且假如能实现3架击落，然后再去南部进行最后的围歼战，也确实不错。 “揍这些狗嫩的鬼子！” “打爆他们！” “为兄弟们报仇！” 看到陈怀民做出同意，‘率先对南攻击’的手势。 顾少伟和史昌龄，信守巽，都是大吼大叫着，驾驭战机，朝着南部2千米，2。73同空层。 山田一郎和藤喜代三的2架ki10-1扑去。 “代三，大大滴！” 而这个时候，刚刚从中国9大队打击里面，毫发无伤的逃出来的山田一郎，正朝着和他相距100米并飞的藤喜代三，高高的竖起了大拇指。 “队长，中国空军，他们想要来攻击咱们，他们是4机，4机！” 藤喜代三在逃出来了以后，一对眼珠子一直滴溜溜的转着，观察上下左右东西南北的空情。 怕再遭遇到刚才那一幕般，可怖的凶狠打击。 此时，他来不及享受山田一郎对他‘急智’的赞扬，焦急的指着北部大喊，同时高高的举起左手。 亮出4根手指示意。 “继续朝东北盘飞，和多田保汇合！” 山田一郎看到北面气势冲冲的4架中国战机，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惊色。 在淮河上空，他被杜剑南揍出了阴影。 他只怕杜剑南！ 对别的中国战队，他依然有着极大的带着鄙夷的优越感。 山田一郎朝着藤喜代三比划着命令，嘴里大吼着：“以3打4，歼灭他们！” “嗡——” 随即，山田一郎和藤喜代三的2架ki10-1，在2。73空层，掠翼盘飞。 东北而去。 而在西北方向的多田保，孤零零的一架战机，正在毫无目的的盘飞。 就看到东南4架中国的双翼战机，想要去攻击山田队长和他的右僚机，就连忙大吼着驾驭战机，冲了过去。 此时，时间是9点22分。 经过中日双方的战阵调整，在孝感机场上空，又形成了两个即将爆发的空战团。 杜剑南9大队10架伊-166，对日军15架96-1，ki10-1，ki10-2。 23中队的剩余4架伊-152，对日军山田编群3架ki10-1。 战斗，一触即发。 ， 第三百一十七章 编群对应 在孝感机场北5千米，2。73千米空层，日军15架战机快速的重新集结完毕。 机群在高空，往复盘飞围绕 此时，在每一个飞行员的眼睛里面，此时都是满眼的震惊和惶然。 就在三分钟以前。 帝国机群势如破竹，轻易击溃了一个试图顽抗的中国空军中队。 然后，兵分两路。 一路继续围歼空中的中国4架残机。 一路南进。 准备顺手打爆孝感机场，彻底的解决掉这场空战。 然后，等待45战队的8架95陆攻南下孝感，用航弹完全摧毁机场。 当时，整个编队的25架战机，人人兴奋得意，似乎已经看到了回航所受到的嘉奖和欢迎。 然而， 南进机群，随即就突然遭受到了一场，暴肆的打击。 在翻天倒海的惊变中。 山田编队的9架战机，6架被坠毁。 只有3架得已逃亡。 —— 此时，望着在南部5千米，呼啸攀爬的中国机群，15架鬼子的飞行员，心里都是滋味纷杂万千。 联想到之前，中国方面对于这个‘杜剑南’各种神奇的吹嘘。 南昌2·25。 徐州独山寺。 长江马-芜，安宅号旗舰。 一种泛入骨髓的颤栗，止不住的在众人的身体里面出现。 进而，一发而不可竭制！ 难道，在今天，又要给这个该死的狐狸，佩戴上一个耀眼的‘标注勋章’ “ki10-2左，ki10-1右，盘斗钳制；96-1上，和他们比攀爬，俯冲攻击！” 池田达也满脸通红的率领着3架ki10-2，和宫下文夫大尉的6架ki10-1，中代丰次郎大尉的5架96-1式舰载。 在空中匆忙集合。 此刻，悔恨的鸩毒，狠狠的在腐蚀着池田达也的心灵。 以至于让他羞愤欲死。 这个时候，看着南部的10架中国战机分成4，6两个编群。 一个已经攀升到3。3空层，拉平盘飞。 一个正在2空层攀爬。 池田达也双眼喷火的朝着中代丰次郎，还有宫下文夫。 手舞足蹈的下令。 同时飞快的拿出小黑板，拿着粉笔‘刷刷’的用5个箭头，分别示意。 南部一高一低两个箭头，分别标注着数字4，6。 代表着中国35中队机群。 北面左箭头4，右箭头6，上箭头5。 分别表示池田达也的4机ki10-2，宫下文夫的6架ki10-1，中代丰次郎的5架96-1式舰载。 4，6一左一右，钳向南部攀升的6。 上箭头5，朝这上空拉出一道竖线，示意96-1编群，去和中国的4架战机。 进行对峙攀升较量。 在池田达也看来，中国9大队一直就是靠卑劣的突袭和投机取巧，这些不光彩的手段获胜。 根本没有技术和胆量，和帝国空军进行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狗斗！ 用10架双翼战机，压制中国的6架单翼机。 逼迫与之狗斗。 再用5架攀升率优异的96-1式舰载，牵制，甚至打压，歼灭中国9大队的4机。 这样一来，在这两个局部战场。 帝国的战力，都处于绝对的优胜状态。 在击溃中国这支可恶的9大队以后，机群立即迅速飞到孝感机场上空。 进行‘上锁’。 才是今天帝国机群在大意下损伤惨重，实现翻盘的唯一机会。 “进行西南盘飞，注意下面的中国机群，与之对应攀升高度，压制他们的攀升企图，使得处于同空层盘斗。” 池田达也扯着嗓子，给其余3机下令：“消灭他们，消灭！” 而宫下文夫也是满脸凶狠，手舞足蹈的给编队5机下令：“进行东南盘飞，一定要保持同空层，不要让他们飞上去，逃离！” “攀升，攀升，攀升到这群中国猪猡的头顶！——他们不是很喜欢攀升俯冲么这次帝国海航，就用俯冲打击死他们！” 中代丰次郎高举着左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大吼：“要让这群东亚病夫知道，海航的勇士们不是不会俯冲，只是不屑做出此等无技术的，可鄙的事情！——攀升到最高层，让这些胆小鬼知道，帝国猛士意志力是何等的强大！” “嗡——” 在机群的嘶吼声里，日军15架战机开始分群，形成三个楔形编阵。 一左一右一上。 三道利箭，高速南扑而去。 —— “嗡——” 在2千米空层，35中队第一编队的6架伊-166。 正在缓慢拉升。 而此时，周海的第二编队，已经拉升到了3。3千米空层。 正在进行平飞，整理队形。 杜剑南看了一眼已经告警的油量表，就忍不住龇牙咧嘴的感觉肉痛。 刚才为了阻击这3架鬼子战机攻击孝感机场，自己的9527可废了不少的油量。 眼看着这已经快要到底的油标线，杜剑南就心跳加速的感觉着，自己这是在和‘下饺子’拼命比着赛跑。 “杜老大，鬼子在分队，似乎是5架96-1想和我们玩攀升；其余两队，应该是针对你们。开放式座舱想和我们玩攀升这个鬼子的指挥官真是，——” 无线里面传来了周海的声音，他学着杜剑南的词语说道：“脑子是一个好东西。” “鬼子这是又想搞南北钳夹，真以为自己是周伯通的左右互搏手么” 杜剑南看着北面日军机群的分形，一左一右一上，不禁满脸鄙夷的说道：“那5架你们拖死他们，这10架我们设法搞定。” “保证完成命令！” 无线里面周海大声的应令，然后开始发布命令：“09，由你带头，控制攀升幅度，要死死的吊着鬼子96舰载的胃口，却也不能给他们趁机攻击的机会，能不能做到——其余各机紧密跟进，注意，管理好自己的油门。” “09收到，小意思而已；只要这5架鬼子战机敢接招，今天保准全部干死他们！” 陈振华在无线里面大嚷：“各机先不要动节流阀，以12度仰角掠翼匀速盘旋上升，等他们过来。” “嗡——” 在陈振华的命令下，35中队第二编队4机，开始纷纷微抬机头，同时微微斜掠左翼。 开始匀速盘旋上升。 “杜老大，油箱已经告警了，估计剩余油量只能打这一波。” 无线里面，传来了梁添成略显焦躁的声音：“还有周海，你们飞高了，一旦燃油不够，可是一个大麻烦。” “那就滑翔下来，跑道让不出来，咱们就跳伞。” 无线里面传来陈振华笑嘻嘻的声音：“这破飞机，不值得我为他赌命。” “陈振华说得对，战机算个屁，生命权第一，有命才有飞机去打鬼子。。” 杜剑南拿起无线大声而自信的说道：“既然油量已经只能打这一轮，那么咱们兄弟就在这一轮，打怕，打垮他们！” ， 第三百一十八章 花式逗狗 “呵呵，鬼子这是分明瞧不起人啊，认为咱们只会‘爬爬爬’，认为咱们不会逗狗是不——既然想玩狗斗，好呀，那么今天咱们就逗逗狗！” 杜剑南大声的下令道：“就在2。37空层，玩一玩花式逗狗！” “好，杜老大，你说怎么搞他们这次一定要操——” 杨梦青兴奋之下，忘乎所以的抢麦大吼。 然后突然醒悟过来，连忙停麦。 “1，2，3组各自为单位，攀升到2。73空层，进行无矩的大范围自由盘飞；注意，每组之间尽量要隔着超过2千米的直线距离，但是最好控制在3千米以内。对日机，不要追击，而是引诱日机进行尾追。” 杜剑南一边说话，一边驾驭，着9527，朝着东部空层攀爬掠飞而去。 而陈盛馨也是连忙驾驭着9001，牢牢跟进。 这时候，听到了杜剑南的话。 35中队的飞行员们，在心里面，大致都明白了杜剑南一编群的战术。 “空战不像地面战，战机的高速，使得机群的聚拢和分散非常的快捷；即使在整体战场处于实力劣势，但是通过有效的集结，在一定的时间里，完全可以把敌机分割成一个个‘小块’，一块块的吃掉。” “看到一两只落单的肥羊，或者诱惑出一两只肥羊，狼群迅猛的扑过去撕碎它们；——然后在猪群冲过来之前，快速脱离，利用速度优势，继续游走，分散引诱，寻找，或者创造出，下一个打击对象。” “抛弃个人骑士精神。 致力于在无线控制下的紧密团体合作。 在局部区域战场，集中火力，形成碾压力量，予以歼灭敌机。 然后不断的重复这一过程。 一直到最后，彻底的打垮敌人。” 现在，杜老大就是要为他今早所说的话，进行一场实战表演。 “嗡——” 随即，梁天成的9100和徐俊峰的9359，朝着西部天空，掠翼而去。 “我靠，我说你们一东一西，我不能往南逃吧” 动作慢了一节拍的杨梦青，这时候在2空层，就有些傻眼。 “你朝北飞嘛，指不定就骇破了鬼子们的狗胆。” 陈盛馨一边紧跟着杜剑南，一边哈哈大笑的玩笑。 “北飞就北飞，你以为哥不敢” 杨梦青拿着无线嚷道：“老吴，咱们北飞，让这些倭狗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做狗斗的最高境界！” “好，阵前变阵，有种！” 陈盛馨抢麦表示佩服。 “注意一点，别玩脱线了。” 杜剑南当然知道杨梦青的意图，虽然这也很好，能够撩拨的激怒狗群。 但是里面的危险，也是不言而喻。 “收到；我这是阵前迎风拉屎尿尿，绝对能喂饱这群爱屎狗；——哈哈！” 杨梦青一边大笑，一边驾驭战机朝北攀升而去，嘴巴里面大嚷着：“老吴，走，给狗喂香屎去！” “呃！” 已经攀升到3。5空层的陈振华，哭笑不得的抢麦说道：“梦青妹子你恶心不恶心屎就屎呗，还香屎！你——，不说了，说了中午没食欲，呃，已经没食欲了！” “哈哈，所有的屎，之前都是香喷喷的粮食变得！” 杨梦青哈哈大笑辩解。 “我能吃香喷喷的粮食，你能么” 陈盛馨一句话，把杨梦青憋得半死，闭嘴不言。 专心驾驭战机，迎着高速南下的日机群，北进。 “嗡——” 吴炳华驾驭着9358，紧紧跟着长机杨梦青的9876，一起掠翼折向。 朝北飞去。 说实话，他并不太赞成杨梦青的这个冒险，不过作为僚机，他只能听令跟随，与之共进退。 “玉皇大帝在上，太上老君保佑！”、 吴炳华暗暗祈祷，满嘴的苦笑。 说实话，和杨梦青这家伙一队，这小子一惊一乍的总不走寻常路，让他感觉自己得少活好几年。 不过，确实真过瘾！ “嗡——” 在战机的轰鸣声里，面对着日军池田达也排出的攻击阵型，35中队也立即排出了对应的应战手段。 只是，看得除35中队外的所有局外人，都是一脸的迷惑。 —— “杜剑南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就是像之前23中队那样，集中直扑过去，也被这样各自为战要好啊！” 这时候，21中队长许玉书已经驾机攀升到1。2千米高度，就停止了继续攀升。 而是绕着孝感机场，进行往复盘飞。 一边是等待21中队的其余战机集合，同时也是免去35中队的后顾之忧，接替对孝感机场的卫戍。 在看到35中队周海4机，选择35中队的一贯打发，‘攀升空层’，许玉书还能很好的理解。 但是看到在2空层，杜剑南6机这莫名其妙的分崩离析。 就让许玉书完全看不懂了。 “这个杜剑南，又在搞什么花样” 在低空低速跳伞的4大队长董明德，这时候已经安全降落，在降落以后，特甚至来不及解开身上的降落伞，就紧张的抬头望天。 因为在现在起，大约到五六分钟的时间，是孝感空战中日天平胜负的关键时期。 只要21中队的5架战机，全部顺利升空。 加上35，23中队。 整个空中，中国就有19架战斗机。 已经完全可以支撑起这场空战，并且有效阻止日军攻击机场。 然后此消彼长。 最终大片机群升空，围歼日军机群。 结果现在就在这个关键时刻，35中队的6机‘铁拳’，不好好的对抗‘当门’。 突然就散开得似乎要各自为战。 如何不让董明德震惊！ 与之同时，尚在空中飘荡的刘宗武，李春奇，王玉琨。 也都是一脸失色，迷惑不解的惊呼不已。 —— “3。5空层的4架盘升战机的行为，倒是很好理解；可是2空层的6架战斗机，突然朝着东，北，西三面散开，各自乱飞，——不过他们都是长机僚机，一起伴飞，不像是溃散；——只是看不懂！” 武汉珞珈山，听松庐，一群民国大佬正在听着话筒里面的孝感空战现场报告。 在听到刘明羽讲述到35中队的6架战机，开始崩离。 大厅里面顿时一片轻声的交头接耳，毫无疑问，众人都表示看不懂35中队的战术是什么。 这么奇怪 要知道，在空战中，机群历来讲究得都是聚拢攻击。 然后相互打成一团乱麻，绞缠在一起。 这种还没开打，就主动放弃编阵，各自逃窜，倒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 “难道，没油了，准备用最后的燃油，拖一拖日军的战斗机，给孝感机场的战机升空求得时间然后脱离战区。” 陈纳德的这个猜测，让大厅里面，再次冷了下来。 ， 第三百一十九章 拖进来 这支中国空军，现在究竟是想干什么，他们这是疯了么 在看到南部5千米，2空层。 中国35中队的6架伊-166诡异分队，形成3个单独的2机小组。 各自纷飞。 而且最为夸张的是，其中两架居然不知死活的朝着北部空域。 直飞而来。 在这一刻，整个北部机群的18架日机飞行员，都是满腹的惊疑不定。 搞不清这支中国空军，又想搞什么幺蛾子事情。 “八嘎，这个杜恶魔，一定又是有着什么狡诈阴险的诡计！” 本来在东北方向，准备和23中队4机‘好好的斗一斗’的山田一郎，一看到西南部杜剑南6机的诡异变化。 顿时就心慌气短的淡定不了了。 更没有一点的心思，继续陈怀民4机玩狗斗了。 连忙高举着左手，对着右僚机藤喜代三，做出了‘立即东北盘飞，全力脱离’的手势。 而此时，藤喜代三也被西南方向莫名其妙的异变。 给吓得心里直发颤。 就如山田一郎一样，在淮河3·8空战中，藤喜代三也被杜剑南编群揍出了阴影。 一看到是自己看不懂的阵型，藤喜代三的第一个念头不是想到‘机会来了’，而是‘里面一定有巨大的阴谋’，得‘立即转进’。 因为这个杜剑南这头凶兽，一定是‘又要搞大事情了！’ 当藤喜代三在为这‘不知道’的恐怖，吓得小脸发白，浑身手软脚软之际。 就惊喜的看到山田队长，‘甘霖’一般的转进命令。 “嗡——” 于是，这两架ki10-1，随即猛然折向加速。 大盘朝着东北5千米处，西河镇空域飞去。 “八嘎，山田队长这是干什么，为什么不打掉这4架中国白痴” 而本来朝着东南靠拢的多田保，根本就没有去看南部的情况，只是死死的盯着山田一郎2机和23中队4机的位置。 这时候，看到山田一郎，藤喜代三突然盘飞逃逸。 搞得多田堡一脸的迷惑。 然而，此时他1机，就是死活也不敢再继续东南飞行，去挑衅陈怀民4机，只好于是同时联动掠翼，朝着西河镇方向飞去。 “不是吧，这就逃了” “追！” 而在北向1。5千米的23中队4机，眼看就要和这两架日机交火，却惊怒的看到日机试图逃离，纷纷大吼着加速追击。 伊-152，最高速航速，350千米/每小时。 ki10-1，最大飞行速度，400千米每小时。 两逃四追一赶。 两者之间巨大的实力差距，就注定了23中队4机，要在空中被山田编队的3架残机‘遛狗’。 而看到这一幕的池田达也，显然没有山田一郎那种‘不堪的’阴影。 在看到南部2空层，中国的6架编群战机，两两分散飞离。 池田达也不禁大喜过望。 在他看来，这就是日照大神赐予他的一个难得的机遇。 尤其是那两架正北飞来，缓慢爬升的中国战机，更是让池田达也心里面的小鹿，‘砰砰’直跳。 两颊泛起桃花一般的粉红。 “改变航向，全速推进，击落他们！” 池田达也满脸兴奋的扯着嗓子大吼：“天皇万岁！” 一边高高的举起左手，指向西南3千米，2。3空层的两架孤零零的，羊羔一样的中国战机。 “杀死！” “打爆这两头蠢猪！” “完胜，完胜！” 顿时，池田达也编群的其余3架ki10-2鬼子飞行员，都是满脸嗜血的望着南部杨梦青，吴炳华2机，大吼大叫。 “嗡——” 在吼叫声里，4架ki10-2，随即加速。 扑向目标战机。 而在西翼2。73空层，宫下文夫在看到池田编群直扑那2架最近距离的中国战机，不禁也开始着急了。 战斗打到现在，陆航山田编群2架击落，池田编群2架击落，只有自己6机毫无斩获。 虽然池田2架自身损毁，山田6架可怖的损毁。 但是自己编群的零蛋记录，也一点不比他们好看到哪里去。 这是历来骄傲的宫下文夫，根本就不能忍受的事情。 “真是找死，消灭这两架中国战机！” 宫下文夫高高的挥舞着左手，大吼着指着西部，梁天成的9100和徐俊峰的9359。 下达攻击命令。 “消灭他们！” “打死！” “攻击，攻击！” 宫下编群的鬼子飞行员们，都被9大队之前对山田编群的凶残屠杀，激发了深深的羞辱和兽性。 这时候，看到中国9大队的6机编群，居然‘作死’的碎乱阵型，不禁都是兴奋得直喘气。 恨不得现在就冲到这些‘白痴’飞行员面前，用暴肆的机枪子弹，炸开他们的猪脑壳告诉他们。 ‘空战不仅仅是个人英雄主义，也要讲究，配合，配合，配合！’ “嗡——” 6架ki10-1在宫下文夫的命令下，迅速的折向掠翼，扑向目标2机。 这样一来，在整个空域。 暂时形成了6个小模块。 第一模块，山田编群3机对23中队4机，一个潇洒的逃，一个徒劳的追。 目视交火时间，只要山田不战，那么就是遥遥无期。 第二模块，周海4机对中代丰次郎6机。 周海编群已经爬升到了孝感机场西北20度角，4千米，4千米空层位置。 在周海编群正北2千米，中代丰次郎编群正在3。5千米空层，和周海编群较着劲儿，比着攀升。 交火时间，也是扑朔迷离。 第三模块，梁添成，徐俊峰2机，正在西北2。6空层。 宫下文夫6机，正在东北3。5千米，高速逼近。 假如双方保持着这个进度，航线，将在18秒内，进入射程。 第四模块，杜剑南和陈盛馨，无聊的东北大盘飞。 第五模块，许玉书，柳哲生，王文骅已经成功升空，不过现在他们的任务是卫戍机场，只是在机场上空的1。2空层盘飞。 掩护主力机群升空。 这轮空战，照目前情形，除非日机突破9大队防线南进，不然将不会有他们的任何事情。 第六模块，杨梦青，吴炳华2机。 对池田编群4机。 此时，双方机群都处于2。73同空层，相距3千米。 依照轨迹延伸，将在15秒时间以内。 进入射程。 “杜老大，怎么搞！” 杨梦青扯着嗓子，在无线里面大吼。 “180度转向，然后往南，飞到孝感机场上空。” 无线里面，传来了杜剑南略带冷酷的声音。 “嘶——。杜老大，这似乎不合适呀” 无线里面，全来了杨梦青倒吸凉气的声音。 “滚你妹儿的淡！” 杜剑南怒骂一句。 在这轮打击以后，9大队甚至将会没有足够的燃油完成降落，再不把其余大队拖进来以多打少，结局可能就不是一般的惨烈。 ， 第三百二十章 燃油将尽 “3组，你们立即朝西飞行，引开这6机；注意油量管理，不要被过近纠缠。” 在杜剑南说话的时间里。 杨梦青，吴炳华，都是驾驭战机，猛然掠翼回旋盘飞，进行阵前大转向。 “混蛋，这是想干什么；——又害怕了，想逃么” 池田达也正在残暴的击溃的梦想里，突然看到南部两架伊-166掠翼变向，似乎要朝南逃飞。 不禁怒声大骂。 同时高举着左手，斜指正南大吼示意：“追击，全速追击！” “嗡——” 在池田达也的右翼，独立第10中队的中尉飞行员毛利末广，在得到池田达也的命令以后，立即把节流阀推到底。 在战机的轰鸣声里，他的战斗机陡然加速，和已经盘飞了近130度的9876，拉近到不到600米的距离。 在机头的瞄具套上9876机腹的那一瞬间，他狠狠的按下了右手拇指的射击按钮，嘴里面大吼着：“死！” “哒哒哒——” 9点23分38秒。 中日孝感空战的终章之战，穆然打响。 “嗖嗖嗖——” 在曳光弹的指引下，无数的子弹蝗虫一般的射向9876的机腹。 “飞！” 杨梦青一直用眼睛的余光，瞟着北部鬼子4架的情况，一见其中一架机头对着他的日机的枪口喷火，就心颤的知道这是想干他。 在嘴巴的大吼声里，连忙压低机头，同时左摆竖尾翼，驾驭战机压飞变向。 “啪啪啪！” 一排子弹射在9876的尾翼机壳。 不过因为两机之间的距离过远，而且子弹是40度角斜射进入厚厚的硬木机壳。 所以很幸运的没有一枚子弹，实现有效的穿透。 全部被一排，密密麻麻的卡在机壳上面。 “我靠，老吴怎么样，挂没挂” 感觉到战机木壳的‘咚咚’颤抖，杨梦青吓得心都提到嗓子眼那儿去了，一边拼命的驾驭战机继续南逃，一边拿着对讲心颤的等宣判。 杨梦青的僚机吴炳华，这时候已经完全向南修正了飞行线路，一边加大油门，一边扭头侧望200米外并飞的9876。 “目视没有问题，距离远又是斜射，估计就是穿透，也没了破坏动能。” “哒哒哒——” 在吴炳华说话时，后面的4架日机也在不断的加速追击，并且开始射击。 “哦，哦，哦！——嘟。” 杨梦青一听，就拿着无线扯着嗓子大吼，被杜剑南不耐烦的抢麦。 “你们压飞到2千米，如果4大队不攀升，就从他们的头上飞过去。” 杜剑南语气冰冷的说道：“让日机自己选择进一步的攻击目标！” “杜老大怒了！” 听到杜剑南的话以后，这个念头在全体35中队队员的心里泛起。 “嗡——” 得到命令的杨梦青，吴炳华，不敢说话，随即开始压低空层，南向逃逸。 “压低，压低，同空层追射！” 看到这一幕，再看看南部孝感机场上空的3架盘飞中国战机，池田达也毫不畏惧，大吼着举手挥舞示意。 “哒哒哒——” 4架ki10-2一边压飞，一边射击。 —— “9大队的兄弟们够意思！——攀升，攀升！” 正在1。2空层盘飞的许玉书，一看35中队领着4架日机南飞而来，心里面顿时大喜。 本来他郁闷的以为，这次空战没他们的事情了。 9大队的兄弟们几百里过来增援，他们却在后面飞着玩，只是想想，许玉书就是一肚子的羞愧和火气。 然而一切以大局为重，他也只得在刚才的盘飞里，一遍遍的否决柳哲生，王文骅，杨孤帆的请战要求。 这时候，许玉书一看35中队2架战机，带着4只肥鸟过来，不禁喜得许玉书笑逐颜开。 根本没有一丝杨梦青认为的不高兴。 “打死他们！” 王文骅。 “全部击落！” 柳哲生。 “9大队的哥们儿，是好兄弟，来送肉吃来了！” 杨孤帆。 在21中队4人的大吼声里，4架伊-152，开始了快速的北向迎头攀升。 “好！” “好！” “好！”—— 看到这一幕，包括杜剑南在内的35中队的飞行员们。 都是纷纷大叫赞扬。 说实话，在4月6号的合肥-蚌埠-马鞍山-芜湖，区域攻击中。 因为4大队在合肥上空打了一场31对6，就匆忙撤离。 杜剑南虽然在嘴上没说什么话，其实心里面却有些不痛快。 然后因为想调陈怀民到9大队，杜剑南特意和航委商议，让陈怀民来一趟信阳机场。 结果刘宗武给陈怀民打电话，杜剑南甚至没有来得及在信阳和陈怀民见一面。 包括刚才，自己9大队，在极度缺油的情况下，死死撵着3架日机打击，就是怕日机攻击，甚至直接驾机撞击跑道。 然而升空的4大队战机，却不过来增援，反而跟没事儿的人一样，绕着机场上空溜圈儿。 杜剑南就是一肚子的火气。 因为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而且4大队没有机载无线，所以两个中国王牌战斗机队伍之间，出现了麻烦的信息不对称下的误解。 然而这一切，随着4大队的4机快速攀爬迎战，都顷刻变成烟云消散。 在杜剑南看来，只要敢战，又不像王远横那个王八蛋那样的空军。 都是好兄弟！ 杜剑南又看了一眼油量表，已经完全见底。 也就是说，战机的发动机，最多还能运转五六分钟的时间。 “2组，压到4大队空层时，交叉掠过，然后盘飞东西截击，以后不管成否，返航迫降；01，2。73空层飞过去，俯冲打击，打击完成以后，直接去机场迫降。” 杜剑南拿起对讲发布命令：“3组，西飞到接近油量，立即返航迫降；4，5组，自定。” “4，5组各机，油量可否攀升到8空层” 无线里面传来了周海的声音。 “09可以，9。5空层都可以。” “78可以，9。5空层勉强。” “56可以，估计8。5就只能靠惯性攀升了。” 周海看了一眼北1。6千米的5架日96-1，沉声说道：“只要日机敢爬，8空层；各机朝北靠拢，拉近和日机距离，控制好油耗，必须留够一次折向攻击油量。” “嗡——” 整个35中队，全部静默。 假如二队能够打溃日96-1编群，那么假如想保住战机，下面就是靠着精准的俯冲滑翔，看有没有可能成功迫降。 “二编队，攻击以后，滑翔到适合高度，弃机跳伞！” 无线里面，传来了杜剑南坚决的声音：“这是命令！” 这场南下增援，本来就是一场刀尖上的舞蹈。 而且就现在来看，只要能顺利的‘吃掉’这4架ki10-2，再对96-1进行成功的诱骗攀升打击。 孝感空军就基本可以取得这场空战的制空权。 就是整个9大队的10架伊-166，全部弃机跳伞。 在杜剑南看来，这笔生意也是非常值得。 ， 第三百二十一章 终杀一 “嗡——” 在孝感机场北2-3千米，杨梦青，吴炳华，驾驭战机，利用伊-166的澎湃动力，在前疾速压飞飙射。 这时候，2机已经压飞到了21空层。 始终和池田4机，保持在500米以上的‘无效射程距离’。 “追撃，追撃！” “打手！” “私，爆爆！” 而这四个鬼子ki10-2战斗机飞行员，在开放式座舱里面，都是扯着嗓子大叫，灌进满喉咙的凉风。 “哒哒哒——” “咚咚咚！” 一个个血红着眼珠子，右手拇指不时的按下射击按钮，尾追射击。 把尖啸的弹丸，打在9876和9358的机壳上面。 打得战机‘咚咚’乱响。 不过，大半子弹都因为弹道线和机壳弧的面角度问题，只是在机壳上面犁出一道焦痕之后。 就被直接被弹开。 却远远没有形成‘一弹击中，木屑崩溅，砸出一个拳头大的洞孔’的特效。 只有少数子弹，镶嵌在厚厚的硬木机壳上面。 却不能对战机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停止盘飞状态，拉直飞行线，机头正对鬼子机腹位置；准备攻击，准备攻击！” 而在杨梦青，吴炳华2机南1千米，20空层，许玉书4机。 正在飞快的调整战机状态。 把盘旋上升，改为笔直仰角攀升。 试图把机头正对南进鬼子战机的机腹，从而进行‘下至上’的方位射击。 “压低，打击下面的战机，打击！” 看到南边6架中国战机的‘闹剧’。 池田达也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狞笑。 在这时候，他自认为已经看清了中国机群之间的‘龌龊事情’。 一定是中国9大队‘苦苦支撑’来自帝国的猛烈打击，却看到从孝感升空的战机，‘没事儿的人一样，不加入战斗’。 所以恼怒的9大队，就干脆分散逃飞。 然后用前面2机来引诱帝国战机南进，攻击孝感空军。 “真是一群只知道窝里斗的蠢猪！” 池田达也鄙夷的大叫：“生该伟大的帝国，来奴役这群猪猡！” 在东洋国内，对于中国的内斗和军阀混战，那是早已有了共同的认知。 ‘中日两国一衣带水同种同文，大陆这万里沃土，就应该是帝国称霸世界的牧场！’ ‘这就是一个对外软弱可欺，对内擅长窝里斗的劣等国家！’ ‘这等劣等族群，就需要一个优异民族来领导他们，指挥教育鞭策他们！’ 这些，就是他们从小时候起，一直接受的教育。 “嗖，嗖，嗖！” 在9点24分19-21秒。 杨梦青，吴炳华的战机，从许玉书四机上空50余米处，高速掠过。 “嗡——” 然后进行快速的东南大盘飞。 “射撃！” “破砕！” “死！” “哒哒哒——” 在日军池田编群鬼子飞行员的大吼里，4架ki10-2纷纷改变追击目标，压低机头，在把许玉书，柳哲生，王文骅3机套进瞄具的同时，猛烈射击。 “我闪！” “躲避！” 在看到日机突然放弃对杨梦青两机的追射，开始俯冲射击自己机群，许玉书4人都是吃了一惊。 连忙大吼着猛摆操纵杆，驾驭战机翻滚掠翼，躲避子弹。 “嗖嗖嗖——” “啪啪啪！” 8道30度角斜射的弹线，疾速掠过空间，其中一道扫到了许玉书的战机左翼末梢。 在‘霹雳啪啪’的炸响声里，打得金属蒙皮团团炸裂，露出里面击裂的骨架。 在阳光下闪烁着锋利的寒芒。 —— “全速靠近，攻击，攻击！” 看到这一幕，在日军池田编群的东北15千米，273空层，杜剑南，陈盛馨，已经把机头调整到西南50度。 正对池田编群头顶800米位置。 “嗡——” 在无线里面杜剑南的大吼之下，9527，9001，9876，9358，均是猛然加速，几乎把油门推到底。 “哦，哦，哦！” 杨梦青在松开节流阀以后，控制不住内心的澎湃激情，拿起无线按开就是一片狼嚎。 在狼嚎声中，9876，9358都是战机微微一震，陡然加速。 进行360度的平层大挪移。 在这强大的推进力下，两架战机的尾气管，都喷出一股带着红色火舌的浓郁黑烟。 机翼变成了90度的竖直状态，以着每秒03弧度，高速盘飞。 按照速率。 在8秒之后，将会完成这个360大圆的变向。 而杜剑南，陈盛馨两机，在巨大的加速度里，战机速度已经逼近410，将在9秒以内，进入有效打击距离。 “射撃！” “哒哒哒——” “咚咚咚，啪啪啪！” 在看到机枪子弹把许玉书的机翼打得团团碎溅，这4架鬼子战机如同闻到血味儿的鲨鱼一样，都是满脸的凶狠。 同时默契的进行攻击配合。 2机负责驱散撕咬柳哲生，王文骅，杨孤帆3机。 而池田达也，松井节两机，则是死死的咬着许玉书的战机射击。 “盘飞，盘飞，不要远离——” “咻咻——，啪啪！” 在许玉书的大吼声里，又有几枚子弹从他的战机高速掠过，有几枚打中了战机，发出瘆人的炸响。 然而许玉书不管不顾的扯着嗓子，高舞着左手做出盘飞示意：“9大队的兄弟们，正在过来，正在过来！” “哒哒哒——” 得到命令示意的柳哲生3机，都在这片空域，咬牙绕飞掠翼。 同时不断的试图反射敌机。 “混蛋！” “队长，队长！” 这时候，池田达也和松井节，都血红着眼珠子，死死咬着2103追射，根本无暇注意周围的情况。 然而野副昌徳，毛利末广，则是心颤的看到了即将爆发的8机合围。 纷纷扯着嗓子，高舞着左手。 想提醒池田达也，注意到这种可怖的异变。 可是在战机的轰鸣，机枪的咆哮声里，池田达也，松井节，只看到即将可能做到的击落。 而没有发现，巨大的危险，已经近在眼前。 “八嘎，池田编群有危险，这群狡猾的中国空军，是在调虎离山！” 在西5千米，273空层，正在追击梁添成，徐俊峰2机的宫本编群，在回头观察之时，就惊惧的看到了东方的巨变。 把自己想象成‘虎’的宫下文夫，立即暴怒的高举着左手大吼：“回击，回击，撕碎撕碎他们，撕碎！” 在看到中队长的命令以后，宫本编群的各机，纷纷满脸被调戏的大嚷着驾驭战机折向，放弃对梁添成，徐俊峰的追击。 “靠，真能追啊！” 梁添成看着已经油量触底的指示表，大口喘气，刚才为了脱离并且引诱这6架鬼子战机，可没少费油。 他连忙迅速的拉起节流阀，右手摆动战机，进行大盘飞回旋。 同时，左手开始打开座舱玻璃罩。 从孝昌县攀升开始，这一直都密封的玻璃罩子，压抑得他喘不过气来。 “呼——” 放进狂风呼啸，顿觉清爽。js3v3 ps:书友们，我是西瓜是水果，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dazhuzaiyuedu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 第三百二十二章 终杀二 梁添成偏头朝着僚机徐俊峰看去，就看到他也在进行回旋，打开了玻璃罩子。 “哈哈” 梁添成痛快的大笑起来，朝着徐俊峰做了一个手势，指向孝感机场。 下面。 他们就是要轻盈的滑翔，静静的欣赏。 “嗡” 在梁添成的目光里。 宫本6机正在拼命的东飞增援。 周海4机和日军的5架961，已经攀升到近5千米空层，相互还在较劲儿的攀爬。 在更远的东北方向，23中队的4架伊152，正在追击3架i101。 而孝感北1千米的2空层，中国21中队，35中队的8架伊165，伊166，正从一个战团，两个攻击方位。 将要对已经陷入泥潭的池田编群，进行最后的死亡打击。 “好” 在珞珈山听松庐，当大厅里面听到刘明羽少校激扬的讲到，即将爆发的合击。 整个大厅里面一片忍不住的喝彩声。 然后，众人都是立即笑逐颜开的屏气静声，怀着激动的心情，静听即将爆发的战果。 “好” “好一个杜剑南” “漂亮” “万岁，万岁，搞死这4架鬼子的战斗机” 而在孝感机场，整个孝感城，周围村庄，看着北面2空层的变化，都是兴奋之极的齐声大喊。 以抒发内心的惊喜。 同时，双眼死死的盯着那处空域。 等待着。 “八嘎，这个杜剑南果然不是一般的狡猾，我就知道他一定有着无耻的诡计” 在西河镇上空，领着23中队4机遛狗的山田一郎，远远的看到那一幕并不是十分分明的惊变，顿时浑身出了一身的冷汗。 嘴巴里震惊的喊道：“池田4机完了，下面就该宫本他们了还有” 山田一郎仰望着西部5千米空层，正在可着劲儿比攀升的中日单翼机群。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身体又是重重的一抖。 失色惊叫道：“中代丰次郎这个白痴，先是6打2的玩盘飞，结果羞辱的被重创一架逃了，现在居然又要和密闭座舱的伊166比攀升他是脑子坏掉了，想死么” 山田一郎此时是越想越恐惧，不禁偏头望向右边并飞的藤喜代三。 就看到藤喜代三也是朝着他不断的比划着手势，询问对策。 山田一郎又朝着左僚机多田堡看了一眼，就看到那个白痴也在不断的挥手，示意要掉头增援。 “猪” 山田一郎看得火气，心里怒气冲冲的咆哮着去送死么然后毫不迟疑的对多田堡做出，继续向北盘移的命令。 “八嘎山田这个胆小鬼，懦夫” 多田堡看到山田一郎的手势，嘴里怒骂，手上却毫不迟疑的摆动操纵杆，朝北逃逸而去。 “马的，这三只兔子，真是难捉啊” 信守巽4机几乎把机速提升到最高，从孝感机场空域一直追击到西河镇，连这3架鬼子战机的鸡毛都没有碰到。 此时不仅纷纷气馁不已。 这时候，看到前面的3架兔子，再次陡然加速北飞，信守巽不仅气得破口大骂。 却是无可奈何。 然后，他才留意到孝感机场方向的惊变。 “围歼，围歼” 即使离着有近6千米的距离，但是作为一个优秀的战斗机飞行员对空战的敏锐触感，信守巽还是立刻把握到了21，35中队正在联手做着什么。 激动得头皮发炸的信守巽，忍不住兴奋之极的指着西南方向大吼。 “回航” “回航” “回航” 这个时候，西南方向孝感空域块的战局，基本已经明朗。 在21，35联手绞杀掉这4架i102以后，在孝感机场边缘空域，已经集中了8架战机。 再加上西来的2架，正在攀升增援的2架。 中国机群已经达到了12架，是西边那个鬼子机群的2倍。 已经处于压倒性的力量。 假如再加上自己这4机，就成了16打6。 必胜无疑 于是，在顾少伟和史昌龄的首先举手大吼提议之下，4机随即取得共识，纷纷摆动操纵杆，朝着机场方向飞去。 “攀升，攀升” 而在孝感机场西北4千米，5空层，中代丰次郎暴怒的看着在西南1千米处的4架中国战机，居然依然在有条不絮的和自己比攀升。 不禁气得双目喷火。 而其余4架961式舰载上面的鬼子飞行员，也是被撩拨起了巨大的火气。 纷纷在已经缺氧的狂风里面，大吼大叫死抑圧，一边咬牙切齿的瞪着西南方向的中国4机。 继续比着攀越空层。 在这个时候，在这个高度，961编群丝毫不怕有战机过来攻击，所以都是心无旁骛的和周海叫板，根本没有注意到下空层南部方向的惊变。 此时，时间已经走到了9点25分。 距离孝感空战爆发，只不过才经过了10分钟的时间。 比武汉218空战，暂时少了2分。 杜剑南小组已经飞到了池田编群上空26空层，杨梦青小组也完成了360的大盘旋。 “攻击” “打” “哒哒哒哒哒” 在杜剑南的大吼之下，4架战机，16道弹链，从两个方向，分别打向池田达也，野副昌徳两机。 “啪啪啪” 这猛烈如同暴雨一般的打击，立即打得池田达也和野副昌徳的战机上面，团团炸出一个个拳头大的弹洞。 轻易的穿过薄铁皮的子弹，在战机内部叮叮当当的狂跳肆虐，沿途破坏一切金属构件。 而一些高动能的弹丸，在机腹里面暴肆以后，甚至直接从战机的另一面穿透而出。 “昂” 池田达也的战机，随即喷涌出滚滚的浓烟，里面夹杂着触目惊心的火焰。 在空中嘶鸣着，拉出一条长长的烟道。 而野副昌徳，则是被杨梦青，吴炳华联合扫射机侧，被一梭子子弹穿透侧翼机壳，打得满嘴喷血。 一击之下，两架击落 “攻击，攻击” “消灭他们” “哒哒哒” “轰” 趁着这个时机，柳哲生，杨孤帆两机顺利的锁死了惊骇欲死的毛利末广的战机，在一片机枪的欢快爆鸣声里，直接击中油箱。 产生了巨大的爆燃。 “好” “打得犀利” 在这一刻，看到3架原本牛气哄哄不可一世的鬼子战机，被干脆击落。 大地上，数万人一起齐吼。 如春雷滚过大地。 ps:书友们，我是西瓜是水果，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dazhuzaiyuedu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 第三百二十三章 昂贵的信号 “呼啦啦——” 池田达也的战机被击破油路管以后，滚滚黑烟喷涌之间，火焰伴着风势大涨，随即蔓延到迟疑间没有立即跳伞的池田达也的座舱里面。 “八嘎，混蛋，混蛋——痛！” 池田达也顿时被烧成了一个火人，在座舱里面凄厉的嘶喊。 然而手舞足蹈之间，东洋那质量不错的安全带死死的箍住池田达也的身体，让他最终被烈焰淹没。 “轰！” 这架ki10-2，随即在空中爆炸解体。 “好！” “空军威武！” “漂亮！” 看到空中一连怒放两朵巨大的红莲花朵，大地上再次集体陶醉大吼。 “昂——，轰！” 满嘴喷血的野副昌徳，此时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战机自由俯冲，一头扎在一处荒山坡。 暴起一大团杂着黑烟的火球。 顷刻之间，日军池田编群3架击落，原本西袭的6架战机，只剩下松井节1机。 “日照大神，加護府，加護府！” 在看到3架友机眨眼之间人鬼殊途，松井节早已吓破了胆子，扯着嗓子大喊着，全力驾机逃逸。 “哒哒哒——” 看到松井节旋滚逃逸，23中队4机立即加速追击，并且不断的发动射击。 然而子弹都是纷纷落空。 23中队4机和松井节东去的战机，越拉越远。 —— “八嘎，池田这个白痴，猪猡！” 孝感机场西3千米，宫下文夫正率领着6机编群，拼命回赶。 在看到顷刻之间，池田4机3架‘嗝屁’1架逃离。 宫下文夫不禁又惊又怒，气得哇哇大叫，咒骂池田达也‘如猪一般的愚蠢’。 却丝毫没有想到，正因为自己编群6机，被调‘虎’离山，才使得中国21，35中队，能够从容的布下陷阱，坑杀池田ki10-2编群。 “嗡——” 此时，狂风猛灌进座舱，望着孝感机场上空的8架中国战机，还有后面不紧不缓的跟着的2架伊-166。 以及在东北方向，正在扑来的4架中国的伊-152。 还有又一架刚刚攀升起来的霍克-75h，一架伊-152战斗机。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恐惧心，笼罩着宫下文夫的心灵。 假如他现在扑过去，将要面对中国16架战机的合围打击！ 而且在下面孝感机场的跑道上，一架架的中国战机，还在快速的加速滑行。 “折向，北部飞行，北飞！” 宫下文夫满脸羞愤的高举着左手大吼“加速北向盘飞！” “嗡——” 在宫下文夫的大吼命令下，这6架ki10-1随即进行左掠翼折向，偏离东面的孝感机场，朝北飞去。 “1队各机油量可否支撑降落” 杜剑南驾驭着战机，朝着机场跑道滑翔而去，紧张的拿着对讲询问。 “我的够了，呵呵，还能绕场盘飞两圈。” 油量已经见底的杨梦青，此时那个兴奋的啊，张嘴就开始吹“不是我吹——嘟！” 陈盛馨不耐发的抢麦“01足够！” 梁添成苦笑着说道“100感觉应该还行，就是刚才躲避，”感到这时候不能废话耽误时间的梁添成立即打住，说道“不能等。” 徐俊峰说得忧心忡忡“59也是一样，勉强足够方向定位和驾机触地。” “我的可以，三圈盘飞等待。” 吴炳华是一个极为小心谨慎的人，不像杜剑南开飞机纵横捭阖大开大合，而是一直注重微操，所以这时候，35中队第一编队，就他的油量最足。 “那好，59，100，01，76，58，顺序，假如燃油不足，立即弃机跳伞，注意位置，不要把机头对准机场，城池，村落。” 杜剑南说道这里，深深的喘了一口气。 “杜老大，你呢你的燃油还有这么多，真是牛比大发了！” 无线里面，杨梦青趁机抢麦吼了一句。 “周海，打完了，尽量全部跳伞，这是一场了不起的大胜，我们卫戍了武汉空圈，跳伞不丢人；还是那句话，这是命令！兄弟们——” 杜剑南在近15空层大吼道“我先跳了；——哈哈，正好换新机，爽！” 此话一出，整个35中队队员们的心里，都是一惊。 就连正在65空层攀升的周海编群的4个飞行员，都忍不住诧异的望向东南方向。 “咔嚓，咔嚓！——哗啦！” 杜剑南右手稳稳的握住操纵杆，左手飞快的打开玻璃罩，放进来满舱清爽的凉风。 “杜老大，不是吧” 无线里面传来杨梦青的嗷嗷大叫“你也太次了吧，敢不敢玩点刺激点的高难度动作，那简直——嘟！” “杨梦青，你他——嘟！” “杨梦——嘟！” “——嘟！” “杨梦青，你疯了——嘟！” “你个猪，都是什么时候了，居然——嘟！” 瞬间，无线里面传来了35中队的各种暴怒的抢麦潮。 纷纷破口大骂杨梦青。 “杜老大，你先跳，我一会儿也跳；你说得，人命远远重于战机，有了人，才能继续战斗！能不能说到做到，我们都等着你的行动！” 无线里面，传来了周海深沉的声音。 “杜老大，是我嘴贱，其实我就是开玩笑，你是知道我的。” 最后，无线里面传来杨梦青带着哭腔的声音“杜老大，你可得跳呀，不然万一你挂了，我一辈子都得内疚！” “明白，明白，兄弟们你们都想多了；——我意志，其实比金石钢铁还要坚硬，哈哈，我跳！” 在杜剑南的大吼声里，他纵身一个侧跃。 倏然从9527的座舱跳了出来。 “呼——” 狂风裹卷着杜剑南的身体。 “嗡——” 战机的右翼，从他的脚下高速掠过。 “蓬！” 一朵雪白的伞花，在空中张开。 白得美丽。 —— 其实，杜剑南的战机燃油，完全足够他现在立即进行一次紧急迫降。 但是这样一来，和正在机场跑道上面加速升空的战机之间。 很可能就会产生惨烈的撞击。 一旦撞击，其余所有升空战机将无从降落。 而机场的战机，也将会被自己用这种惨烈的方式。 直接锁死！ 那么这场空战，搞不好又是一个大翻盘般的悲剧。 而且梁添成和徐俊峰的燃油已经接近见底，他杜剑南不跳伞，后面的兄弟们可能都会冒险迫降。 这更是杜剑南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通过他的跳伞，一方面给了35中队兄弟们弃机跳伞的勇气，从而不会冒险重演类似刘粹刚那样的悲剧。 另一方面就是给机场一个明确的信号。 35中队已经无油，下面的机群必须立即停止占用跑道升空，让出跑道，给35中队降落。 。 ， 第三百二十四章 山田一郎的怀疑 “呼——” 在蓝天，阳光，4月的春风，碧绿的远山，波光粼粼的水田水泽之中。 杜剑南在降落伞下，随风飘荡。 此时，他多想吸一根烟，装装比。 “9大队跳伞了” “为什么要跳伞，战机不是完好么” “这是怎么回事” “坏了，他们没油了，没油了！” 在孝感北边缘天空的这个异常跳伞，震惊了整个大地。 然而，那些真正的内行，立刻就猜出了这个跳伞行为，里面所要表达的真实信息。 “坏了！” 那个正昂扬顿挫的给珞珈山听松庐，进行现场讲述的刘明羽少校，‘咚’的一声把话筒放在桌子上面。 箭步冲到广播前，一把抓起话筒大吼：“所有战机停止进入跑道，所有战机停止进入跑道，所有战机停止进入跑道！” “将升空战机立即加速升空，立即升空，前半部跑道战机立即减速，立即减速，把战机滑行到跑道尽头，立即减速，把战机滑行到跑道尽头！” “5中队要紧急降落，让出跑道，让出跑道！” “嗡——” 看到空中那朵伞花，正在进行升空操作的25中队的其余5架战机，前面架立即推高油门，加速滑行。 后面的2架伊-152飞行员，则是满脸郁闷的调低油门，降低机速，准备滑行到跑道尽头，让出跑道。 而刚刚进入跑道的22中队，立即驾驭战斗机，朝着两边的草坪驶去。 要在9大队的战斗机迫降之前，让出跑道。 —— 武汉，珞珈山听松庐。 “咚！” 随着话筒搁在桌子上面的响声，震得大厅里面的众大佬，心里面都是重重一抖。 “还是没油了，伊型战机的最大短板，就是只能卫戍，不能奔袭。” 陈纳德摇头说道：“这种战斗，非常吃亏！” “酿希匹！” 老蒋听了默然，心里面却是怒骂，不是你们这些黑心的美国佬不愿意贷款，谁愿意用苏军的军备 “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空中已经上去了6架战机，加上2中队的4架，10架战机，日机有15架；现在就看比着攀升的5中队，和日机96-1式最后的战斗结果了。” 陈纳德沉声说道：“只要打垮了这5机，战斗就还能轻松继续！” “不然呢，会怎么样” 算是一个门外汉的钱大钧，紧张的望着陈纳德询问。 “那就必须坚决堵住日机南攻孝感机场，等待5中队降落以后，其余战机升空迎战。” 陈纳德皱眉说道：“一旦被日机突破，破坏孝感机场，事情等于又回到了原点。” “原点” 宋秘书长表示有些听不明白。 “机场一旦被锁死，空中战机最近的机场只能是信阳机场，假如下午日军出动轰炸机群轰炸孝感机场，在信阳的战机很难实现有效拦截；那么，武汉防空圈，等于被日军打破。” 大厅里面，再次寂静下来，变得有些发冷。 —— “中国空军在跳伞，他们在跳伞！他们没油了，混蛋，混蛋！” 正在朝北偏飞的宫下文夫，在回首之间，突然看到南部孝感机场上空的惊变。 在经过了短暂的惊诧以后，宫下文夫随即明白了这个跳伞背后的意义，不禁后悔之极的大吼起来。 在这个时候，宫下文夫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是立即掉头南击。 还是继续盘飞等待上空7空层的战果出来，再行决定 假如立即掉头南进，即使无视已经无油状态的9大队，中国也将在那处空层，集中有1架战斗机。 依然是自己编群的2倍有余。 这场空战并不好打。 但是假如在那时候，96-1式舰载编群能够脱离无油状态的攀升中国机群，对下空层进行攻击，进而攻击机场。 完成锁死。 再加上‘该死的’山田胆小鬼那机。 今天的战局，可能就会重新翻盘改写。 完全歼灭中国孝感，武汉，信阳空军。 立下不世奇功！ 可是一旦自己南进，然而96-1式舰载那边出现问题，那么自己6机就要面对1架战机的联合打击。 再加上之后源源不断的升空战机。 可能自己的编群，今天都得留在这里，陨落！ “混蛋，八嘎！” 宫下文夫左右为难，气得‘哇哇’大骂：“池田，山田，中代，还有中国机群，都是一群混蛋，一群统统该死啦死啦地混蛋！” “哒哒哒——” 这时候，宫下机群正掠过周海，中代丰次郎机群下面发的26空层。 宫下文夫的耳朵里，陡然听到无数机枪的爆鸣。 他悚然的仰头寻声望去。 就见在头顶大约76空层，惊变骤起。 —— “嗡——” 在看到2中队4架战机西南飞去以后，山田编群的架残机随即停止北逃，重新回到西河镇空域。 “八嘎，中国9大队居然弃机跳伞！八嘎，这里面一定又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险诡计！” 被杜剑南揍得心里扭曲的山田一郎，此时即使看到这朵伞花，也不愿相信自己内心深处的真正判断。 而是死活强解为，‘杜剑南自断一臂似的引诱诡计’。 在看到左僚机多田堡这个不知死活的混蛋，又在朝自己做出西南攻击的手势，山田一郎不禁满腹羞怒的暗骂多田堡‘愚蠢如猪！’ 他又看了一眼右僚机，聪明的藤喜代三果然没有让他失望，正在高举着左手使劲的示意。 ‘一定有诡计，一定有大大滴诡计！’ “呦西，还是藤喜代三聪明伶俐！” 山田一郎高高的对着藤喜代三竖起大拇指，然后大吼着‘继续盘飞，观察中国空军的诡计！’一边不断的做出手势示意。 “八嘎，耻辱，真是耻辱！” 看到中队长如此的胆小怯懦，多田堡不禁气得破口大骂，就想起了飞行团里对山田一郎，藤喜代三，以及上吊自尽的岩本高次的传闻。 据说是岩本高次说得真话，山田一郎9架战机被杜剑南的4架战机，活生生的敲掉了6架。 不过值贺忠治少将，为了掩盖自己领导下的无能，选择了山田一郎的谎言，而把说真话的岩本高次干掉在牢里。 对于这个传闻，多田堡以前一直是半信半疑。 今天，他是真的信了！ 就在多田堡大怒得准备脱离山田编组，独自去西南增援的时候。 在西部近75空层。 战局陡变！ ps:书友们，我是西瓜是水果，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dazhuzaiyuedu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 第三百二十五章 螳螂蝉和黄雀 “嗡——” 在周海机群攀升到7。5空层的时候，已经旋飞到周海4机西面，7。3空层的中代丰次郎5机。 突然开始进行，快速的仰角压平飞行。 “八嘎，混蛋！池田，山田，宫本，都是一群该死的蠢猪！蠢猪！” 中代丰次郎一边操纵着战机，一边双目喷火的望着正在东南2。6下空层，逃逸的宫本编群6架ki10-1。 就在他的96-1式编群，和东面这4架中国战机，比攀升的短暂时间里。 山田编群3架残机，逃之夭夭。 池田编群只剩1架孤零零的ki10-2，正在没命东逃。 白痴一样被诱离的宫本编群，原本准备回援池田，现在居然被吓破了胆子。 想要逃窜。 就在刚才，处于高空缺氧的中代丰次郎，无意看到了下空层的惊变。 在他被惊骇得胆裂的时候。 突然就震惊的看到，一架单翼战机上面，跳出一朵洁白的伞花。 在孝感机场北边缘2空层，冉冉绽放。 虽然因为缺氧引起的心跳加速，喘息，使得中代丰次郎的大脑出现了微微的迟钝。 然而作为一名优秀的飞行员，他还是很快准确的解读出来。 这个跳伞背后，可能隐藏的深刻含义： 这架战机没油了。 甚至连最基本的紧急迫降的燃油，都没有！ —— 现在中代丰次郎已经可以基本断定，在帝国机群到达信阳机场上空之前，中国空军9大队就提前知晓。 然后机群先行升空。 在低空某一处无名幽谷，悄悄盘旋。 隐蔽设伏。 等到帝国战斗机群离开南进孝感机场以后，趁机对45战队的8架95陆攻，发动了无耻的打击。 接着，就是信阳-孝感，135千米的加速追击。 最终在山田编群攻击孝感机场前一刻，成功拦截，爆发了这一场近10分钟的激烈空战。 中国9大队的伊-166，是苏援航程最短的一款机型。 正常巡航，只有400千米的滞空航程。 他们这一路飞行，藏匿，攀升，攻击，都需要大量燃油的支撑。 也就是说， 中国9大队的战机，在进入孝感空域的时候。 就已经处于全体缺油状态。 他们妄图用最后的燃油，死死的拖住帝国机群，阻碍帝国战机攻击锁死孝感机场。 而且非常可怒的是。 到现在为止，他们进行的这个虚张声势的战争讹诈。 都是那么的成功。 即使燃油耗尽，即使直接弃机跳伞，也吓跑了山田，宫本，松井节，这10头猪猡！ “不要管这4架战机，他们已经贫油，无力再战；——压平，俯冲，直接攻击跑道上面的中国战机！” 在这个时候，中代丰次郎才真正弄明白，这场空战的根本就在于。 锁死孝感机场跑道。 当95陆攻覆没，不能再对机场进行完全摧毁的时候。 只有尽力破坏中国的机场跑道，阻止他们的战机驻场，为下午海航新一轮的轰炸提供便利。 才是现在孝感上空帝国机群，存在的真实意义。 至于这和自己机群比攀升的中国战机，只要96-1式舰载机群，破坏掉机场跑道。 用不了几分钟，没燃油的它们。 就得自动的往地上掉！ 所以，搭理他们，本身就是一个愚蠢之极的巨大错误。 —— “攻撃！” “彼撃！” 在中代丰次郎的命令下达以后，虽然其余4机日军海航飞行员，被高空缺氧弄得迟钝的大脑，并不能真正理解队长的命令。 但是常年严格的条令训练，使得他们都是毫不犹豫的大吼着，纷纷驾驭战机进行压平变向。 “嗡——” 在战机的轰鸣声里，5架96-1式舰载，随即在7。35左右空层，压平了机体。 “俯冲，俯冲！攻击机场，攻击机场！” 自认为已经一把抓住了孝感空战实质核心的中代丰次郎，这时候兴奋得眼珠子发红。 他不断的高高挥舞着左手，扯着嗓子嘶吼：“帝国海航的勇士们，即使是坠落，也要把战机狠狠的轰在中国的跑道上面，砸碎它们，完成帝国海航制空武汉的伟大壮举！” “攻撃！攻撃！” “玉砕！” “天皇陛下万歳！” 在中代丰次郎高高挥舞的手势之下，5架刚刚在7。35空层拉平的96-1式舰载，几乎同时准备前推操纵杆。 俯冲而下。 在这个时候，对于东面大约7。8上空层的4架伊-166，他们已经选择了无视。 ——原来是4架已经无油的战机！ 既然愿意攀爬，你们就继续攀升吧。 此时爬得欢，待会儿摔得惨！ 恕你们东洋海航，牛气哄哄，吊炸天的大爷们。 不奉陪了！ 在7。35空层，开放式座舱，被稀薄的氧气，还有高空反应，摧残得脑子发木的5个海航鬼子飞行员；这时候所有的注意力，都开始投放到南4千米的孝感机场。 上面那一架架中国战机。 在东面耀眼的阳光下。 加速的加速，减速的减速，有得更是朝着跑道两边的草坪驶去。 明显是在腾空跑道。 而那些之前耀武扬威的突袭山田编群的中国9大队，除了傻帽一样还在攀升的4机，跳伞的1机。 其余5机，都在以着明显的滑翔姿势。 掠向机场。 “夢見！” “妄想！” “彼撃退！” 远远看到这让人惊喜的一幕，日军96-1式编群的5个鬼子飞行员，都是满脸狰狞大笑着嘶吼。 右手前推操纵杆。 就要俯冲奔袭。 ——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昂——” 一片让人心悸的音效，突然在天空之中，雷霆滚荡。 震得人头皮发麻，两眼发黑。 “呼呼——” 狂风呼啸之中。 无数的子弹突破了音波速度，静谧的在中代编群四周，打出一道道淡色的甬道。 “嗖嗖嗖——” “啪啪啪！” 然后，才是子弹从战机间隙高速掠过时，破空的尖啸。 弹丸射中战机，机壳的炸响。 夹杂着风声，战机的巨大轰鸣。 在中代丰次郎编群的5个鬼子们的耳畔，轰然爆响。 “八嘎！怎——” “哒哒哒——” 这时候，从东面上空爆鸣的机枪的吼声，才传进众人的耳膜。 “啪啪啪——” 那些击中战机的弹丸，顿时把目标战机的合金机壳打得团团爆碎。 击出一个个海碗大小的恐怖破洞。 炙热高动能的子弹，在轻易的砸碎薄薄的96-1式舰载的机壳以后。 以着依然磅礴的能量蕴含，继续在战机内部肆虐撕裂。 “敵襲撃！敵襲撃！” 惊惧的嘶吼，在7。3空层，5个海航鬼子飞行员的嘴里。 拼命的大叫起来。 ， 第三百二十六章 雷霆打压 “嗡——” 当周海4机攀升到7。5千米空层时，指挥周海就敏锐的看到了西7。3空层，1千米距离，日军5架96-1式舰载，其中一架的异动。 在那个开放式座舱里面，虽然有些微微的模糊，但是周海还是准确的猜中了那个鬼子高举着的左手，发布的大致手势命令。 ‘压平，俯冲，攻击机场方向！’ 等了这么久，机会终于来了。 即使天生冷静如冰的周海，此时在他的心里，也出现了一丝热血的激动。 他的左手飞快的拿起无线：“日机要压平俯冲，想攻击机场跑道；各机注意，降低节流阀，保持攀升状态，缓慢压平战机，——最重要的是，把机头对准西方向。” “嗡——” 随着周海的命令，第二编队4机迅速降低油门，开始微压机头。 同时调整机头正对方向。 5秒钟以后，周海注意到日机已经完成了命令传达，5架日机纷纷开始把机头调整向对南方。 同时在飞快的压平战机。 “各机压平。” “嗡——” 3秒以后，中国7。6空层4架伊-166完成了压平和机头正西。 直对900米处的日军5机。 而这时候，日机刚刚完成平向状态。 准备俯冲。 “油门到底！俯冲，攻击！” 在周海的大吼下，4架伊-166同时机头猛然下压，同时把油门打到底。 “吼——” m63发动机突然得到大股燃油的喷灌，发出沉闷的嘶吼，4架战斗机的尾管都喷出一股黑烟。 加速扑向西朝南，7。35空层的日军机群。 —— 此时，5架日机均是以着机头正南，15度俯角。 一个个眼珠子血红，心无旁骛的恶狠狠的盯着下前方的孝感机场。 而中国上空层4机，都是在日机的东偏北方向。 因为不屑的无视。 再加上东面阳光的刺眼照耀。 下前方孝感机场的巨大诱惑。 使得周海编群，暂时处于中代编群的视线死角。 对于中国周海编群的可怖异动，鬼子海航战机飞行员，居然都产生了不能原谅的，致命视野盲区。 “昂——” 4架伊-166的机翼，随即在疾速的破空声中。 拉出一片让人心悸的尖利音啸。 “打！” “哒哒哒——” 16挺7。62mm航空机枪，几乎同时爆鸣。 朝着西方600米，已经俯冲到7。2空层的5架日机，猛烈射击。 “嗖嗖嗖——” 在弹丸的飙射之中，两架日机被瞬间重创，打得机壳炸出一排排海碗大的弹洞，其中一架日机机腹里面，已经腾出了一道明亮的火苗。 “打！” 周海扯着嗓子大吼，右手拇指死死的压着射击按钮，进项高压强的连续射击。 不断的把致命的弹流，打进那架被打懵了的鬼子战机。 “打！” 陈振华在刚才，就注意到了那个手舞足蹈的家伙，不用想就可以猜得到，那家伙是这个96-1式编群的指挥官。 所以在攻击目标中，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这个打击。 “这是——混蛋！” “嗡——” 惊怒之极的中代丰次郎，他那被缺氧和兴奋刺激得迟钝的脑子，在打击来临的那一刻，他甚至大脑一片空白。 浑身冰冷的搞不清，这怎么会有打击 然后，他才惊惧的想起了在他印象里面，因为‘无油’而主动过滤掉的‘傻帽攀升机群’。 暴怒，气愤，震惊之极的中代丰次郎，一边拼命的驾驭战机进行俯冲逃逸。 一边气得吐血的大吼质问：“都没有燃油了，为何还不飞远跳伞八嘎，混蛋！” “昂——” “哒哒哒——” 陈振华回答中代丰次郎的是机枪的连续爆鸣，紧紧死咬着中代丰次郎的战机，狠狠射击。 “呼啦啦——” 这时候，被赵茂生，方天舒联手合击的那架日机，开始拉出滚滚的黑烟，里面伴着亮色的火焰，朝着北面疾速狂逃。 这个海航飞行员服部直臣的目的，和之前被顾少伟和史昌龄联手重创逃逸的那架96-1式舰载一样。 想要在坠机之前飞到大山里面，然后当野人，千里穿越大别山，回到庐江县。 “哒哒哒——” “昂——” 而被周海死盯着追射的那架鬼子战机，因为高空反应，大脑和手速都远比平常慢的多。 在情急之下，直接来了一个近60度的俯冲逃逸。 然后，就悲剧了。 随着空层的疾速下降，又忘了把之前调高的节流阀重新调整。 60度的俯角，在6秒钟以内，就变成了恐怖的70度。 机速更是达到了极致的空阻平衡。 以着无与伦比的失控状态，扑向广博的山川大地。 “真勇敢！” 周海感慨的开始拉平战机。 “吼——，吼，吼，吼——” 发动机开始处于断油的运转停止前状态。 “唉！” 周海一边大弧线拉平战机，一边飞速的扫了一眼其余战机的情况。 赵茂生和方天舒在1架击落以后，也在大弧线拉平。 陈振华依然在死逮着那架机壳被打得破碎纷飞的96-1，不断的射击。 而鬼子的96-1式舰载，1架正‘昂昂’的失控扎向大地，1架北逃的不知道能不能去当野人。 1架正被陈振华逮着狠揍。 其余2架则是跟在陈振华的后面，想要救援。 而在东北方向，依然盘飞着3架，望风的鬼子ki10-1。 1架东逃的ki10-2，也改变了航向。 朝着西河镇空域集中而去。 而下空层的6架ki10-1，也在变向，朝着西河镇空域飞去。 在机场方向，，23，25中队的11架战机，分成2队，一队卫戍盘飞，一队5机朝着这面攀升。 在跑道那边，1架刚刚升空，1架即将升空。 其余的都在减速，让出跑道。 9大队的5架战机已经飞近机场，正在滑翔降层。 还有杜老大的那朵洁白的伞花，现在在大约600空层，悠悠载载，随风飘荡。 好不潇洒惬意！ “轰！” 被陈振华追击的那架96-1式舰载，到最后还是毫无悬念的被陈振华击爆在天空。 “嗡——” 最后2架96-1式舰载战斗机，一看别的战机都在逃窜，顿时也没有勇气，加速掠翼东飞而去。 看到这一幕，，23，25机群都选择了放弃追击。 因为就4架伊-165，1架霍克-75h，有这个能力，但是还得追很远才有可能一点点的拉近。 在东北西河镇方向还有10架日机，加上这2架、 12架日机，显然不是4架伊-165所能抗衡。 战斗，至此寂静下来！ “飞不到了，我跳伞了，其余各机，自行选择；不过，9大队不需要莽撞愚蠢的猪队友！” 周海说完，姗然跳伞。 “蓬！” 方天舒也选择了跳伞。 而赵茂生和陈振华，则是驾驭战机，依靠着最后的燃油，滑翔机场。 此战，终！ ps:书友们，我是西瓜是水果，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dazhuzaiyuedu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 第三百二十七章 失败的跳伞 “嗡” 日军海航的2架961式舰载，一路高速惊惶逃窜，飞到西河镇空域。 和山田，宫本，松井节，机群汇合。 9架101，1架102，2架961。 12架战机在空中轰鸣盘飞，顿时又恢复了一些兵强马壮的气势。 然而，在这强悍轰鸣推飞的外表下。 却是一群均被骇破了胆子，惶惶然不安的可怜虫。 此战，日军海陆航空兵，西击信阳孝感机群。 出动了8架95陆攻重轰，15架101，6架102，6架961。 总计35架战机。 此时，只剩下12架。 竟有23架玉碎在信阳，孝感，这两片大地。 这场奔袭战的巨大损失，竟是何等的惊人！ “嗡” 在战机的轰鸣声里，山田和宫本这两个幸存的编群指挥官，相互间一起盘飞对望。 都是一脸血红的羞辱。 这时候，在西南11千米的孝感机场。 飘荡的伞花，已经全部落地。 中国9大队的战机，也全部降落。 空中盘飞着，13架其余中队的战斗机。 12比13，也不是不能一战。 但是，山田和宫本此时已经被打得失去了信心，更怕机场的大群战机升空，到时候搞不好就是一个全军覆没。 所以，他们已经胆寒。 根本不敢！ “小勝，芜湖空港、再議。” 看着山田一郎高高朝着自己举着的小黑板上面的内容，宫下文夫甚至以为是看花了眼睛。 这种应该刨腹，以谢天皇的惨败，居然是小胜 随即，宫下文夫想起了关于314淮河遭遇空战，里面一些不好的传闻。 “八嘎，山田这头无耻胆怯如鼠的猪猡！” 宫下文夫在这一瞬间，就准确的把握住了那场淮河空战的真实战果。 一边恐怖于杜剑南的强大，一方面却震惊于山田一郎，藤喜代三，还有已经离职的值贺忠治少将的无耻。 然而，心里怒骂的宫下文夫，脸上却是没有任何的异样神情。 而是拿起小黑板，左手颤抖的写到：報告。报告你来写 “呦西！” 对面的山田一郎回得飞快。 随即，12架日机折向正东，逃离战场。 “鬼子逃啰，鬼子逃啰！” “揍鬼子俘虏，领白花花的大洋起新房喽！” “捡鬼子的飞机破烂喽！” 在孝感城池，四周村落，数十万百姓看到在西河镇上空盘旋的鬼子战斗机，狼狈逃窜。 都是发出震天的大吼。 黑压压的人群在田野大地奔跑，狂喜的冲向鬼子的战机残骸落处，还有鬼子飞行员跳伞的地方。 解气，开眼，发大财。 杜剑南坐在一处青草茵茵，低矮灌木丛生的小山坡上面。 后面不远，是一棵巨大的银杏树。 枝繁叶茂，笼罩着半个山坡。 此时，降落伞还背在他的身上，伞绳连着的巨大洁白伞面，醒目的铺在他身后的小灌木林上面。 杜剑南却无心解开，只是脱了护目镜，皮帽，飞行服。 穿着背心坐在山坡。 即使春风细细，也不能吹走他满脸，满身的汗水。 头发里面更是热气腾腾，汗水顺着脸颊，涓涓细流一样的往下淌。 在杜剑南未来的时空里，他考取飞行执照的时候，也进行过严格的跳伞测试。 不过那时候都是低速低空，定点跳伞。 而且那时候的降落伞，也要远远比现在的降落伞易于操纵，高级的多。 结果在遇到了这颗银杏树以后，手忙脚乱的杜剑南费力的躲避大树，降落伞却被树冠边缘绸密的枝叶，哗啦啦的捋得收拢了伞面。 顿时失去了支撑的空阻。 一个晃荡间，杜剑南的身体，失控加速砸在这个山坡上面。 双脚重重触地的时候，脚腕咯咯发出两声轻响，疼得杜剑南哎哟哎哟的直叫唤。 坐在山坡上，在疼痛之中。 西河镇方向的鬼子机群，已经离去无踪。 9大队其余的两朵伞花，也在天空消失，降落大地。 7架迫降战机，也一一压飞，进了机场， 就是不知是否顺利停稳。 在天空中，还盘飞着21，23，25中队的13架战机。 远处的机场方向的大喇叭，也开始了巨大的播放，庆祝这场大捷。 凌云御风去，报国把志伸，遨游昆仑上空，俯瞰太平洋滨。 看五岳三江，雄关要塞， 美丽的锦绣河山，辉映着无敌机群。 “嘶，真特么的庝，不会是骨裂了吧” 杜剑南尽力不去想双脚腕的庝痛，可是那尖锐的刺痛，还是一遍遍的让他焦灼胆心。 其实虽然怕骨裂，杜剑南真正担心的却是骨折。 一旦那样 只是想想，杜剑南就觉得双腿的脚脖子处，更加的疼了。 “哈哈，这里有一个鬼子，有一个鬼子！” “鬼子，鬼子！” “别抢，是我们周庄先看到的，谁敢抢我们周庄今天就和谁动刀子见红！” “不抢，早都说好了，谁先看到是谁哩可我们总能踹几脚，解解气吧” “可精贵着哩，比几十头肥猪还值钱，可别揍死了，那就不值钱了！” “好，好，晓得，晓得，不打死，不打死！” 然后，他就听到山下一片惊喜的大喊声，争论声。 接着在下坡的灌木林子里，冲出来一大群拿着铁锹锄头扁担麻绳的男女，都兴奋的望着杜剑南。 如同看一头超值钱的超级大肥猪。 “呵呵，乡亲们，” 杜剑南忍着疼痛吃力的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让大家失望了。” “是咱们的飞行员！” “啥子是咱们的空军英雄！” “太好了，太好了！” 出乎杜剑南的意料之外，这些百姓听到是自己的飞行员以后，根本都没有人露出失望的颜色，而且纷纷大喜的跑了过来。 “英雄，你怎么了” “英雄，你受伤了么，李老爹，快来看看，英雄的脚脖子都肿了！” “真是可怜，这些天杀的鬼子！” “快弄担架，弄一个担架，给英雄送到机场快，这是咱们周庄，李庄的大脸面！” “不要紧，是脚崴了，敷了我的膏药，保准半个月以后，上山跟飞一样。” 杜剑南在心里的激动中，听到这句话。 顿时放下心来。 说实话，若论活血化瘀，还得是咱们中国的老中医。 西洋历4月21号，阴历3月初一。 谷雨。 豫南鄂北一带天气晴好，阳光明媚。 这一天，中日空军在武汉，信阳，孝感，一连爆发了3场激烈的空战。 其战，中国苏军王家墩战斗机大队。 20架伊165，伊152战斗机，在机场地面，击毁10架，重创2架，轻伤4架。 6名苏军飞行员阵亡，1名重伤。 无一架升空，0击落。 4大队。 21中队战损5架，22中队满编，23中队战损6架。 飞行员于亚杰，王卓立，承轶伦，孟广信英勇阵亡。 张天敏重伤。 战损11架。 击落9架一架961式舰载，在大别山南麓坠毁，飞行员被揍成猪头。 25中队，战损3架，飞行员皆安全跳伞。 1架中途退出武汉空战。 击落2架。 9大队。 击落11架战斗机，6架95陆攻。 3架战机飞行员，弃机跳伞。 信阳防空炮连，击落2架95陆攻。 此信阳孝感空战。 日军战机损，30架。 中国战损14架，自弃3架。 苏军战损，12架。 中日战机比，2930。 假如不算被炸毁的机场，焚烧的民居。 勉强打成平手。 ps:书友们，我是西瓜是水果，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dazhuzaiyuedu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 第三百二十八章 杨梦青的托话问候 武汉，珞珈山听松庐。 “此战，23中队4架战损，击落3架21中队1架战损，击落1架35中队3架弃机，1架迫降时折断右机翼。” 在电话里面，刘明羽激动的说道：“连着信阳那边的6架，总计17架击落” “嘶” “这家伙！” “犀利，太犀利！” 大厅里面一片轻微的惊呼声。 假如不是燃油耗尽，9大队等于又是一个了不起的0比17。 夸张的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信阳机场防空炮连，2架击落。” 大厅里面又是一阵骚动。 这一次的防空炮击落，可是实打实的击落，不像218那次，是一笔糊涂账。 “此战，孟广信英勇阵亡，刚刚得到杜剑南的消息，在跳伞的时候，双脚” 在听到双脚两字，听松庐里面的众大佬们，不禁都是后背发炸。 就连老蒋也收拢了刚刚露出的笑容。 钱大钧和毛邦初，则是顿时都垮了脸色，浑身发颤。 要是此战杜剑南这小王八蛋摔断了双腿，估计老头子真敢让人砸断他们两个的大腿！ 话筒里面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说话询问确认。 等得听松庐里面，人人屏着呼吸，心里面咚咚猛跳。 “脚腕扭伤淤肿，需要休息半月时间。” “呼” 大厅里面顿时轻松下来。 “酿希匹！” 老蒋气得直怒骂。 不久，孝感机场刘明羽完成报告，林蔚交代了两句，要好好照顾受伤的飞行员，然后挂了电话。 大厅里面，又开始进入了一种怪异的沉默之中。 说实话，对于杜剑南这种干脆果断的跳伞行为，完全大大的出乎了大厅里面众大佬一贯的认知。 飞行员不是最爱惜自己的战机，甚至极端的超过自己的生命么 就像为了战机绝不跳伞，进行黑夜迫降牺牲的刘粹刚那样 既然日军已经逃离，为什么就不能不试一下。 看能不能保住战机。 就这么，直接潇洒的跳伞了 他们知不知道，这些战机，尤其是伊166有多贵 每一架，可都是国家欠了一屁股的债。 才赊回来的！ 在这一刻，在大厅里面的众大佬们。 虽然都没有也不敢明说。 但是对杜剑南居然不选择悲壮的，可歌可涕的，很有传奇色彩的冒死迫降。 而是就这么轻飘飘的，弃机跳伞 不禁都有些暗暗的失望和不屑，感觉心里面很憋气。 一点都不像一个勇于赴死的英雄！ 在这一刻，这些大佬们，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对于这一个9大队，还有他们的领导者杜剑南。 决不能以常理度之。 妖异得似乎已经超出了他们，贫瘠的想象。 “这3架战机的事情，包括那架迫降折翼，都不要宣扬了杜剑南的战斗机中队，是0比17，完胜日军航空兵。” 听到老蒋发话，大厅里面顿时鸦雀无声。 人人侧耳聆听。 钱大钧，毛邦初，林蔚，更是赶紧拿出小本本，用心的记录领袖指示。 “还有主动跳伞的，主动离开战场的，也不要算进战损，苏军没有升空的战机，也不属于多少了” 林蔚听到老蒋问话，连忙报数：“5比30。” 这个数据，似乎也太夸张了一点，大厅里面人人都这么想。 却不敢表达出来。 “就这么办，要着重宣传35中队的0比17，信阳防空炮连的2架重轰击落。” 老蒋满意的一锤定音。 杜剑南被一大群老百姓簇拥着抬到孝感机场以后，就被机场的飞行员们围着，送到了机场医院。 这场孝感空战，虽然打得一波三折，中国方面其实却只有5架战机击毁。 孟广信的战机是在孝感北部空爆，那一带河流，湖泊众多，芦苇荡密布纵横，所以尸体一时还没有找到。 其余的飞行员，就只有杜剑南跳伞技术不过关，扭伤了脚腕。 杜剑南知道自己只是脚脖子淤血，顿时也不怕了，敷上了李老爹的草药膏，清清凉凉的似乎也不是那么的疼了。 就在摆了十几张病床的阔大屋子里。 和4大队，25中队，35中队的一群飞行员抽烟说话。 在这个时候，武汉方面还没有具体的地面战损统计，众人还不知道王家墩机场塔楼的惨剧。 所以对这场武信孝空战。 总计14比28的战损，4大队11比9，25中队3比2，35中队0比17。 可以算是中国空军大胜，4大队和25中队勉强战平。 心情还算都是不错。 尤其是董明德，许玉书，汤卜生，这些4大队，25中队的飞行员们。 则是对9大队充满了感激。 不是9大队冒险南下，今天21，22，23，25中队。 就得团灭于孝感机场。 尤其是害得35中队在无油时，不得不选择3架弃机，1架折翼，杜剑南也中招崴脚。 董明德，汤卜生他们，更是充满了歉意。 大病房里面，十几杆烟枪，熏得里面的小护士直皱眉，不过看杜剑南也在大抽特抽，才咬着小嘴儿没有出声制止。 这时候，毛邦初的命令，就电报打了过来。 杜剑南立即赴武汉治疗。 第35中队周海，方天舒，徐俊峰去哈密接机。 35中队其余6机，由副中队长梁添成率领，暂时转场梁山机场和36中队汇合。 25中队7机，驻场信阳机场。 受损战机修复以后，归队信阳机场。 4大队驻场孝感机场。 4大队，25中队无机飞行员，在今天下午乘火车，到兰州接机。 杜剑南拿到电报，和身边一直没来得及说悄悄话的陈怀民对视一眼，相互而笑。 杜剑南是苦笑。 陈怀民是亲切友好，安慰的笑。 不久，一辆铺着厚厚稻草的军用卡车，一辆前面开路的吉普车，一辆满载宪兵的大卡车。 停到机场医院门口。 来拉杜剑南到武汉治疗。 “吼” 汽车开始发动。 “杜老大，看到钱小雪，替我带个好儿就告诉她说，这次我有17架击落，总共675，还差325就达到了，让她可别忘了自己说得话！” 在车边送行的杨梦青，突然大喊了一句，引得一大群飞行员们。 人人怪笑。 纷纷发问，梦青妹子，你和你小雪姐姐，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再打325，你就是杜老大第二了，想干什么坏事儿 在怪笑声里，车队启动。 目标，东南50千米的临都武汉。 7 ps:书友们，我是西瓜是水果，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dazhuzaiyuedu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一条大河，无心插柳 车队出孝感机场，沿着滚子河南行，过王母湖西，毛陈镇，到达府河北岸，龙口湖段。 府河在此段河面，大约有1。5千米宽度，陡然宽阔的河面，大大降低了水位，一座长长的板石桥贯通南北。 车子驶上板石桥，轰隆隆前行。 杜剑南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上午11点55分。 听着耳畔的河水汩汩，还有江风中，隐隐随风而来的渔翁歌谣欸乃。 杜剑南在稻草上面躺得气闷，感觉脚脖子似乎也不是那么的痛得难以忍受了，就坐了起来，身体趴在车厢侧壁上，望着碧波大河。 滚滚东流。 此时，正值春播时节。 忙碌的农人们都忙着插秧赶播，中午也不回家，一群群的就在田埂上凑合着吃饭，抢时间。 而在宽阔的河面上，有几艘渔船。 这些水上人家常年不上岸，渔船上面炊烟袅袅，正在生火做饭。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杜剑南词兴大发，忍不住扯着嗓门大吼：“这是美丽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到处都有明媚的风光。” 杜剑南一开始，只是无聊的看着碧波大河，随便喊喊。 但是唱着唱着，随着歌词的继续。 不禁越来越投入深情。 想起了李桂丹，吕基淳，韩参，何信，李鹰勋，莫休，梁志航，孟广信， 这一群为了祖国，而血染天空，无惧无悔的年轻人。 他们的音容笑脸。 他们在生命最后一刻的决绝和惨烈！ 那一座座墓碑。 杜剑南的眼眶就怎么也忍受不住，被水汽层层晕染。 “姑娘好像花儿一样，小伙儿心胸多宽广，为了开辟新天地，唤醒了沉睡的高山，让那河流改变了模样。这是英雄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到处都有青春的力量。” 而坐在车厢稻草上面，一同回王家墩的刘明羽，还有杜剑南的陪同护士苗乔。 在杜剑南沙哑的歌声里。 也是滚滚热泪，哗哗直淌。 而在这个时候，武汉空战，信阳空战，孝感空战的战损。 已经初步汇总出来。 看了报告气得脸色铁青的老蒋，酿希匹的大骂着钱大钧下达了死命令，天黑以前必须清理，填平王家墩，南湖跑道。 晚上上半夜，必须完成对跑道的混泥土浇灌。 同时，在苏军援华空军志愿队领队雷恰戈夫的建议下，老蒋示意毛邦初下令，中国驱逐机5大队第17中队，暂时立即驻场安庆临时机场，隐蔽待命。 负责监控阻截，万家墩机场修复前，可能沿长江逆飞，奔袭武汉空域的日军机群。 与之同时，在中国的国内，国际电台。 纷纷把中国空军4大队，9大队，25中队，武信孝空战大捷的消息，发布出来。 而在武汉，南昌，广州，香港，重庆，西安， 各地报社都停下手头的一切事物，加急排版。 要向全国，全世界，报告这个大好消息。 随着电台信息的传播，全国人民都是群情兴奋。 “噼噼啪啪” 鞭炮和歌唱，再一次在近千万平方的大地上炸响，唱响。 尤其是中国9大队0比17的惊人击落，中国防空炮连2架重轰击落，活捉大量日军飞行员机组俘虏的消息。 最是令人振奋。 在消息发布以后，全中国国统区，沦陷区，到处都是一片欢乐的呼声。 杜剑南这个名字，再一次被全国瞩目。 称之为我们的战神！ 而且，在下午，当陶德曼把电报打回德国，陈纳德把消息传递给美国驻华大使詹森，再转发华盛顿。 雷恰戈夫把消息报告到莫斯科。 都引起了本国军方的震惊。 用法肯豪森在陶德曼电文里面的补充。 之前的存疑辉煌且不提，自杜剑南掌管23中队，后9大队，共击落日机27架，炮舰2艘，对临沂，济宁，台儿庄，长江马芜之打击杀敌无数，摧毁大量火炮坦克轮船；虽有战机损毁，却无一人阵亡重伤，这一切，并不能仅仅的通过一句运气或者奇迹来表述，里面一定有着深层的，它的道理。 美苏德三国的空军，航空兵高层，从这一刻开始，真正的重视起来杜剑南这个小小的空军上尉。 并且纷纷派出本国的空军高级王牌教练，到9大队实地观摩。 考察其背后的深层原因。 而杜剑南的时间荒漠和地球大炮，这两篇文章，也在美国飞行杂志，运动员飞行家发表。 时间荒漠只是引发人对时间和生命的哲学思考。 没有引起太大的涟漪和注意。 然而地球大炮，则是引发了美国那些天生爱新奇，爱冒险，喜欢接受新鲜事物和挑战的数万飞行迷的极大兴趣。 尤其是那些家境优厚的大学生飞行迷，把这篇文章带到大学。 随即引爆了美利坚大学圈，对于核能核裂变地球电梯超导微波太阳能电站纳米材料电脑黑洞反重力飞船核动力火箭中微子通讯中子星地球内核铁镍流质 这一系列天马行空，有得能看懂一些，有得根本搞不清楚说得是什么的诸多概念，进行了激烈的争论。 私下的争论，很快变成学术讲堂的争论，然后变成了报刊上面的对擂辩驳。 而且，在这些概念里面，核能核裂变核弹，成为了争论的聚焦所在。 吸引了美国越来越多的物理学家的高度关注，并且朝着欧洲扩散。 这种局面，显然超出了此时根本都不知道的杜剑南的预料，在他原先的设想里，就是投饵钓鱼，想钓希特勒。 却没有想到发到德国的两篇文章，除了时间荒漠被德国一家官方背景的小报，刊登在一个不起眼的版面。 另一片重头戏地球大炮，被希姆莱看完了以后，直接交给了手下的德意志研究会维利会。 按着这个进度，估计等到希特勒自尽烧死，二战结束，他剽窃的这篇地球大炮，都不会进入德国民众的视线。 更不会被希特勒所知晓。 一条线，目标明确，却总容易折断在中途。 反倒是那些随手一抛，并无半点实质期望的线条，往往却能给人带来山重水复疑无路，随手插柳柳成荫的惊喜。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 第三百三十章 山田队伍要壮大 而这个时候，在整个东洋国内和中国占领区。 则是已经吵闹成了鳖翻坛。 上午8点43分，日军西袭武汉机群，开始以243的航速，返航南京大校机场。 10点38分，机群开始降落。 随即带来了完全摧毁武汉王家墩，南湖机场，空中击落中国战机19架，地面锁死炸毁20架，烧毁半个汉口城残余中国战机不足30架，狼狈逃窜的好消息。 而在大校机场一直等待着的，中支那派遣军特务部长原田少将，日军特务部西村班班长西村展藏。 华中派遣军参谋长河边正三少将，陆航第3飞行团长管原道夫少将，参谋长鲛岛三郎中佐，第2联合航空队队长三立贞三少将，第12航空队指挥官三木大佐。 均是大喜过望。 一群海陆航的参谋们，更是开始围着武汉地图，激动的争论不休。 纷纷豪言，在之后的战争里，甚至不用步兵出动，只是依靠不断的高压轰炸攻击。 就能把中国的临都武汉，变成一座废墟，死城！ 在得到武汉攻击机群的报告以后，整个大校机场顿时喜庆的忙碌起来。 厨子杀猪宰羊，现炖老母鸡，准备犒劳远征辛苦的飞行员们。 海陆航的参谋们，都是兴高采烈的协商，朝国内发出的报捷电报应该怎么大书特书帝国航空兵的英勇无敌。 上午11点26分，在南京大校机场鬼子们的翘首等待中，收到了芜湖方面的电报。 奉命攻击信阳机场，孝感机场之机群，遭到中苏近70架战机的联合伏击；空战从信阳一直打到孝感上空，帝国战机英勇抗战，击落中国战机53架，自损23架。中国战机残骸从信阳机场一路铺到孝感机场。因为机群处于贫油状态，无力对残逃中国战机进行最后的围歼，功亏一篑。 电报发到管原道夫手里，让一群鬼子将佐都有些傻眼。 攻击武汉编群不是说空中击落中国战机19架，地面锁死炸毁20架，在摧毁王家墩，南湖机场以后，残余中国战机不足30架，狼狈逃窜么 这里怎么又冒出了79架战斗机！ 按照两支攻击编群的说法，在武汉，就集中了近70架中国战斗机，在信阳孝感，也集中了近70架战斗机。 总计近140架战斗机。 还有南昌，兰州，洛阳，西安，重庆，衡阳，长沙，广州，南宁，桂林，各地的驻防空军。 那么，中国现在得有至少300架战斗机。 对于南京战役以后，已经打空了的中国空军，实力怎么可能恢复得如此的迅速 “给芜湖去电，询问孝感机场破坏掉了没有9大队那个杜剑南，杀死没有” 满脸扭曲的第2联合航空队队长三立贞三少将，一下子抓住了两个问题的核心。 11点55分，芜湖回电。 8架95陆攻，没到信阳机场，就遭到大群中国战斗机的伏击，全部覆没；其后对信阳，孝感机场跑道上面的中国战机，都进行了凶猛的攻击，不完全破坏；中国9大队轰炸机之前得到信息逃离，10架战斗机均被击落，不过近半跳伞逃离。 得到回电的日军将佐参谋们，顿时都铁青了脸色。 不能摧毁孝感机场，不能在肉体上面杀死杜剑南，显然是取得武汉防空圈的制空权，以及彻底消灭9大队，这两个终极目标都没有实现。 气得暴跳如雷的日军将佐们，纷纷大骂国内大本营，不是给第3飞行团8架垃圾最高时速只有200余千米的95陆攻，这次怎么可能会摧毁不了信阳，孝感机场 结果功亏一篑。 随即，气急败坏的管原道夫，急令升空3架侦察机，去孝感，武汉方向侦查敌情。 看能不能动用海航的96陆攻，对孝感机场进行第二轮打击。 下午2点，日军3架ki101，还没靠近他们的第一站武汉空域，就被从孝感机场紧急升空的4大队6机，追杀驱逐。 下午2点45分，3架沿着长江回航的ki101，在九江东90千米的望江县上空，遭遇正从南昌转场安庆的中国空军第17中队。 1架日机被围歼，中弹迫降途中，一头撞进江边树林里面的一处水田之中。 驾驶员中弹死亡，战机得意保存。 其余2架逃之夭夭。 正在水田插秧的百姓，很快就重重围住了这架战机残骸，在鬼子飞行员的飞行服口袋里，发现了一封还没来得及寄出的家书。 “4月29日，天皇陛下誕生日，天長節；第3飛行団連合海航，武漢空爆破！桜子，男歓呼。” 这封看得不太懂的信，随即被望江县部收走，专门派出一辆军车，送往武汉。 下午4点，2架惊惶万分的ki101，返回南京大校机场。 这两个鬼子飞行员，还没来得及请罪，就被告知机场所有中队长以上军官，全部被召集到华中派遣军司令部开会。 临行之前，陆航第3飞行团长管原道夫少将怒气冲冲的发布命令，除了必要的防空巡逻之外。 其余所有飞行，一律暂停。 原因就是此时，中国的电台正在反复激昂的播放的一则，无耻而虚假的消息。 我中国空军4大队，9大队，25中队，武信孝空战大捷；击落日军8架重型轰炸机，22架战斗机。其战，我中国空军5架战机战损，其中9大队0比17。 听到这份内容的2个才下ki101的鬼子侦查员，破口大骂中国无耻至极，居然会撒出如此不堪的谎言。 并且信誓旦旦的说道，在2点侦察机编队飞到武汉上空的时候，漫天的大火引起的黑烟，依然是直冲云霄。 而在这个时候，在日军芜湖临时机场的跑道边草地上，得到这份消息以后。 一直都惶惶不安的山田一郎和宫本夫，都是重重的喘了一口气。 因为只是在孝感机场上空，他们就击落了5架中国战机，而且还有3架中国战机弃机跳伞。 中国方面，怎么可能只有5架战损 糊弄鬼呢！ 之前，他们最怕中国方面据实宣布战果和战损。 那么他们的报告就比较被动了。 一旦被查出实情，他们两个，包括其余大部分的飞行员都得自杀谢罪。 遗臭国内，连累家人。 而且就是剩余的不自杀谢罪的飞行员，不坐牢也得退役，回国遭受嘲笑和辱骂。 现在，可算是好了！ 水越混，就越适合他们的连篇谎话。 山田一郎和宫本夫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睛里面的东西。 下面，就是召集幸存的的10名飞行员，各种恐吓统一口径。 然后再回南京大校机场，接受分隔询问。 反正没有照相枪，只要大伙儿齐心。 怎么编都可以。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 第三百三十一章 历史无真实 南京，原国民政府总统府。 就在芜湖机场，山田一郎和宫本文夫，‘耐心’的一个一个的和名陆航，名海航的鬼子飞行员，‘谈心’‘说理想’的时候。 东洋华中派遣军司令部会议室里面，却是一片肃穆。 此时，是下午4点分。 为了这个会议，不但畑俊六大将推迟了到蚌埠临时司令部的行程，就连东洋海军第舰队司令官长谷川清中将。 也匆匆从加贺号上起飞，再次赶到南京。 “此次作战，且不论中国武汉政府对于空战战果宣称的真伪；然而，孝感机场没有被彻底摧毁，包括杜剑南——，既然中国的电台谎言大队是比，那么即使帝国航空兵击毁了中国大队所有的战斗机，但是没有杀掉杜剑南，这却也是事实。” 畑俊六黑着脸色，眼睛镜片里面全是阴沉的冷光：“出动如此规模庞大的机群，两个目标，居然都没能真正完成；——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失败！” 窗外蓝天白云朵朵，几株高大的法国梧桐树的树冠，靠近这一排窗户，碧绿的枝叶在微风中婆娑。 却不能吹散这会议室里面，沉重而压抑的气氛。 会议室里面，一片致静。 只余畑俊六怒声的余波，在厅内来回荡漾。 三立贞三少将，三木大佐，管原道夫少将，鲛dao三郎中佐，—— 一群海陆航的军官们，心里有话，此时却都不敢做声。 “也不能完全算是‘彻底的失败’，虽然很可惜没能完成既定目标；但是——，攻击武汉编群，就打得非常的好，不但彻底摧毁了王家墩，南湖机场跑道，焚烧了半个汉口城，而且有二十几架中苏战机甚至来不及升空，就被锁死炸毁。” 东洋海军第舰队司令官长谷川清中将，其实对这次奔袭，也是十分的不满意。 但是既然畑俊六这个‘滑头’，先跳出来唱黑脸。 他就只能郁闷的‘唱白脸’。 毕竟此次行动，是自己的航空队和华中派遣军下属的第飞行团，有史以来的第一次联合攻击。 若是一味的否决，岂不是拿着皮鞭抽自己的脸面 于是他继续说道：：“即使只论空战，不提对地面目标的打击，武汉编群也打得非常好，比的战损，拿到哪里都是一场大捷。” 听到长谷川清的话，陆军方面将佐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包括畑俊六，都寒着脸。 这次西袭。 北击编群，陆航出动架战机，海航出动架，由陆航第4战队早濑少佐指挥。 南击编群，陆航出动架战斗机，海航出动架战机，由海航第航空队，小林照少佐指挥。 结果现在，北击编群只回来了架战机，早濑失踪，摧毁孝感机场跑道和格杀杜剑南，都没有完成。 五个独立编队，池田战死，早濑失踪，中代战死。 只有山田和宫本回来。 可谓损失惨重！ 南击编群，却只损失了架战机，不但击毁了大量的中苏战机，而且完美的完后才能了目标任务。 而且在昨日，海航提出的就是暂时放弃攻击武汉-孝感，全力吃掉在信阳机场盘踞的中国飞行大队。 陆航提出的是暂时不搭理这个信阳大队，全力打爆武汉防空圈。 结果海航不愿意先打武汉，而去主导攻击武汉。 以微小的损失，就取得了目标战果。 陆航不愿意先打信阳，结果攻击大队和孝感机场。 都没有对其造成致命打击。 看到陆军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长谷川清接着说道：“至于信阳孝感编群，虽然没有摧毁机场跑道和杀死杜局剑南，但是原因在于遭遇数倍中国战斗机的伏击，而且老旧的陆攻在战斗机面前就是一群活靶子。” 长谷川清突然激昂的大声说道：“既便如此，他们也是英勇的战斗，打到最后！芜湖机场来电报告，在降落以后，所有的战机基本无油，甚至再晚着陆几分钟，就要坠毁。可见，山田，宫本他们打得是何等的顽强。” 听到长谷川清这么说，会议室里面的日军将佐的脸色，都变得好看一些。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山田一郎在路途之中绕了一大圈，不然燃油别说芜湖，就是飞回芜湖北千米的大校机场。 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中国方面向来喜欢弄虚作假，就这个杜剑南，早己吹嘘的远超之前被帝国消灭的高志航；——” 华中派遣军参谋长河边正三少将，弄得似乎东洋就不弄虚作假似的说道：“就比如南昌的一打六十一，而且击落架，简直是谎言无耻到极点！” 这回轮到海航一群将佐的脸色难看了。 外人不知道，他们海航高层可是一清二楚这事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一打六十一， 还真是真的！ 帝国在梅岭上空坠落了架战机， 也是真的！ 这个‘该死的’的杜剑南。 堂堂大东洋帝国海航的脸子，就成了他往上踩的阶梯！ “——包括这次，居然说只有架战损，说击落了帝国架战机；当然，这架是真的，不过他们的的‘’，我看最少后面得加一个‘’！” 河边正三的话，让会议室里面的凝重气氛，顿时轻松了很多。 “在下一步，既然此次没能摧毁孝感机场，我们应清醒的认识到，空战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我建议暂停攻击武汉，南昌，甚至信阳的中国空军，全力做好号的准备；毕竟今天已经是号了。” 听到河边正三这么说，管原道夫和鲛dao三郎，脸上都露出了苦色。 今天的空战，陆航第飞行团损失了架战斗机，架轰炸机。 困顿的飞行团，只剩下为数不过的战斗机和攻击机。 再无一架远程中重型轰炸机。 剩余的战斗机，攻击机，只能维持卫戍南京，警戒马-芜，以及对即将开始的蚌埠战役，提供对地支援。 根本无暇出动类似今天的这种烈度的内陆攻击。 “蚌埠战役在即，‘天长节’战役，华中陆航战机缺少，就不参与了。” 对于这个‘天长节’战役，畑俊六本来就很不以为意，在他看来，在这个节日造成大量平民杀戮，本来就是给天皇陛下减福折寿。 不过看到下面和海航叫得欢，才没有出言阻止。 现在，他有了很好的理由。 “既然这样，那么就暂停一切攻击，全力筹备号的攻击！” 看到陆军不愿意参与，长谷川清也丝毫不以为意。 在他看来，陆航第飞行团这些落伍的战机，早就不应该再呆在天空，而是尽早运回国内，融化成钢铁。 免得丢人当成中国空军的靶子。 ， 第三百三十二章 半山庐的夜，很冷一 杜剑南一行在过了府河以后，已经是中午12点许。 随即，车队停在一个路边的小饭店就餐。 车子一停，刘明羽这家伙就猴子一样攀下汽车，直奔饭馆旁边的厕所而去。 杜剑南想下车吃饭，顺便放放水，不过苗乔很不高兴的撅着小嘴儿，说‘杜队长您再这样，您半个月你都下不了床’。 吓得杜剑南老老实实的坐在车厢里，不敢再提下车的事情，想等一会儿这个严厉的小妮子下车吃饭时，趁着无人，直接站在车上。 无耻的朝着车边路畔的水田解决。 然而，苗乔也不下车，就坐在杜剑南身边，陪着杜剑南。 大约1点，刘明羽送上来满满一大钵子鲜鱼汤，两碗白米饭，一盘金黄的鸡蛋炒韭菜，一盘麻婆豆腐。 看着满钵子被熬成乳白色的鱼汤，杜剑南简直是很可耻的尿意磅礴。 “杜队长，您应该去一趟厕所，从早晨起飞一直到现在，您都没有上厕所。” 苗乔突然想起了这事儿，就很坦然的建议杜剑南。 “呵呵，你不去么” 杜剑南脸上有些泛红，被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这么说，他有些‘架不住’。 “我去呀，” 这妞儿真是一个合格的好护士，人家见多了，没见说话多坦白，不扭扭捏捏！ 杜剑南正感慨着，就听苗乔说道：“你双脚不能使力，我不去搀着，怎么上厕所” “什么——刘明羽，刘明羽！” 杜剑南惊慌的朝着小饭馆大喊，江湖救急。 “别喊了，他是外行，根本就不知道需要怎么搀扶，需要注意什么；稍微不好，您就得多躺一个月，不能空战打鬼子，我可是国家的罪人了。” 一边坐在稻草上面，较小纤瘦的苗乔，满脸的认真和坚持。 —— 吃过午饭以后，车队继续启程。 到了下午3点，开始进入武汉城区。 此时，汉口东北那一片着火的民居，大火已经被扑灭，远远看去一片黑色，冒着没有燃烧尽的青烟。 在街上，到处都是各种谈论，说空军的勇敢和大捷，该死的鬼子的残暴。 车队一路前行，却不是前往王家墩，而是朝着长江方向行驶。 “不去王家墩” 之前杜剑南只知道回武汉养伤，以为就是王家墩的机场医院，不过看现在的情况，明显不是那里。 “电话里面说，这次空袭王家墩机场被炸弹炸得很厉害，有大量的人员伤亡，医生和护士也有人牺牲，安排不下，要把您送到武昌。” 说到这里，苗乔的眼睛，也开始发红。 杜剑南沉默了一会儿，挤出一点微笑说道：“杨梦青还让我给钱小雪带信呢，看来还是以后他自己去说吧。” “好眼光，咱们航委的四朵金花。” 苗乔眯着小眼睛，笑眯眯的说道：“有多少才俊小伙子惦记着。” “你这话说得可是够老气横秋的了，不知道自己也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么有多少才俊小伙子惦记着你，可以给我们说说么” 杜剑南笑嘻嘻的逗着苗乔，想找回来一点失去的男人的自尊。 “杜队，你说话只管说话，别‘我们’哈；——这事儿我不带耳朵和眼睛，你们俩只管聊你们的，别带上我。” 一边靠在车壁上的刘明羽，立即表态要和杜剑南划清界限。 “咯咯，杜队，您不怕我以后和咱们航委的头朵金花杨倩姐说你刚才说得话” 苗乔笑盈盈的望着杜剑南。 杜剑南完败。 —— 车队到了长江码头以后，吉普车和护送军车随即离开，返回孝感机场。 只有这辆铺着稻草的卡车上了渡轮，驶向对岸的武昌。 过了长江，刘明羽也下了卡车，要到东5里的南湖续职，而这辆卡车直奔珞珈山附近的陆军总医院。 到了医院以后，早已得到告知的总医，立即组织对杜剑南双脚的全面检查。 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双脚裸韧带和软组织扭伤，淤血水肿。 之后，杜剑南又被用担架抬着，进入总医不远的武大珞珈山，半山庐。 原来在老蒋移居听松庐以后，半山庐就改做了武大校医院住院部。 这一次也不知道是哪个大佬的幽默安排，在杜剑南3月22号压飞半山庐以后，直接把他丢在了这里。 杜剑南住在半山庐一楼最东面的一间房间，房间不大，唯一的好处就是居然有一个卫生间，这就减去了杜剑南每次到楼外公共厕所的大麻烦。 不然是男厕还是女厕，还和苗乔，总得有一个人郁闷的妥协。 西洋历4月21号。、 杜剑南经过了转场任店机场，南进攻击信阳上空的日军95陆攻机群，然后南下孝感，阻截日军战斗机群攻击孝感机场。 一番大战，脚裸受伤。 接着奉命回汉养伤，一路奔波，最后住到了武大校医院的半山庐。 晚饭之后，苗乔推着总医特批的进口轮椅，来到了楼外的半山亭。 天空初月皎皎，凉风习习。 不胜惬意。 唯一的不好就是杜剑南断烟了，央求苗乔帮着找人买几盒，不过被苗乔断然拒绝。 “杜队长，你每次在天上和鬼子战斗，怕么我今天站在下面，看着鬼子的飞机爆炸，就高兴得直跳，可是看到咱们的飞机中弹，就非常的难受。” “平时没有想这么多，一旦升空面对日机，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消灭他们’，哪有功夫想着什么怕不怕” 杜剑南望着碧波粼粼的东湖，想了想又说道：“我想想，其实还是不怕，怕就不会来当空军，尤其是战斗机飞行员；真要是说得坦白一点，就是有些不舍和留恋。不过，人的一生在于选择，既然选择了，并且无怨无悔，那么就坚定的走下去，甚至坚定的去为国，为了自己的理想和天空，义无反顾的去死。” 苗乔无语沉默，只有那对在月色下亮晶晶的如同绝世宝石一般的眼眸，在明明的亮着。 这时候，有脚步声传来，有几个人来到了半山庐。 此时，时间还是晚上8点，武大自己的发电厂，都是10点半停电。 通过楼下的灯光，杜剑南看到是空军第1路司令张廷孟，驱逐机总队队长郭汉庭，钱大钧的副官严武，毛邦初的副官胡柳波，还有一张脸孔比较陌生。 不久，杜剑南听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 在今天的王家墩空袭中，机场有大量人员阵亡。 杜剑南担心的询问胡柳波具体的名字。 然后，他就在胡柳波递给的一张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单里，就着手电筒的光芒，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 钱小雪。 在这一刻，杜剑南如同雷击。 ， 第三百三十三章 夜飞 张廷孟，郭汉庭，严武，胡柳波，还有航委后勤处副主任刘迎山，和杜剑南，苗乔坐在半山亭里面。 看到杜剑南的兴致似乎不是很高，并不知道杜剑南已经有女朋友的张廷孟和郭汉庭，就以为是自己的到访。 妨碍了人家英雄美女，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呵呵，剑南你只管好好养伤，钱主任今天在王家墩连夜监督机场跑道修复工程，他托我给你说一声，等到这些委座下达的任务完成，就来慰问咱们的空战英雄。” 张廷孟也算和杜剑南是一个熟人，就笑着说道：我们这就走，不耽搁你们两个月下谈心了；哈哈，明白，我们也都年轻过。” 那个航委后勤处副主任刘迎山，一直都是笑着听，这时候脸上就笑得更加的灿烂了。 似乎一点都没有看到严武，胡柳波，两人望向他的目光。 “嗯，嗯，张司令说笑了。” 杜剑南心里有着事情，有些心不在焉。 而一边坐在亭子边的苗乔，也在发愣，似乎都没有听到张廷孟说得什么。 “好好养伤。” 张廷孟笑呵呵的递给杜剑南一个红包，搞得杜剑南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是一个住院的伤员，按着中国的传统美德，来看望的人，是不能空手来的。 “好好养伤，我记得你都28了，赶紧把个人事情也一并解决了。” 郭汉庭也笑着望了一边的苗乔一眼，递给坐在轮椅上的杜剑南一个红包。 “这是钱主任特意交代的，这是兄弟我的一点小小心意。” 严武也笑着递给杜剑南两个红包。 “杜队长好好休养，毛厅长让我转述，你们9大队下一段时间就在梁山驻训，那架马丁暂调凤凰山；一切等你归队以后，9大队才会接受新任务。” 胡柳波递过来的也是两个红包。 “杜队长，好好养伤，伤好了欢迎来我家坐坐。” 刘迎山微笑着递了一个红包。 张廷孟和刘迎山关系一直很不错，笑着打趣道：“还是刘主任会说话，猛一听不是我知根知底，还以为你姑娘都成人了。” 在清幽的月光下，刘迎山的脸微微一红，不过在月光下也很难发现，笑着摆手：“才16岁，还小着呢。” 严武和胡柳波悄悄对看一眼，又错开眼神，都不说话。 国民政府内部历来派系林立，遇事不分对错，先讲圈子，互相连横合众，倾轧打击异己。 戴笠通过叶霞翟，交好了胡宗南这个老蒋的陆军虎将。 现在又通过了航委第一美女杨倩，牵上了杜剑南这个空中骁将。 这个特务头子，真特么的鬼精明！ —— 张廷孟一行离开以后，半山庐又恢复了宁静。 月华如水，幽幽的洒在两人的身上，给这对如同凝固成雕像的男女，披上了淡淡一层银毫。 七个红包随手放在石桌上面，杜剑南没有半分打开看的兴趣。 只是静静的坐着，望着山下东湖的湖光山色。 “飒飒——” 偶尔清风过山岗，吹动树木轻响，如春蚕咀嚼桑叶。 细而温柔。 对于钱小雪，其实杜剑南并不是很熟悉，两人之间的对话也不多，现在回忆起来，也不过是寥寥几十句。 然而都已经记不清了。 这个姑娘，是航委四花之一，性格活泼大方，不做作，‘人来熟’。 而且对外人的戒备心很低，属于那种无心机的无害宝宝。 不像杨倩，在对人面面俱到，毫无挑剔的交往之中。 隐隐透出的距离感和警惕心。 航委四花，彼此之间的感情很好，尤其是杨倩几乎把钱小雪当成亲姐姐来对待。 这次重建信阳机场，杨倩第一时间就想把钱小雪调过去，然而因为钱小雪要等家人逃难到武汉，所以没有达成。 然而，就天人永隔了！ 杨梦青和钱小雪两人的关系非常的好，这事儿所有老4大队的飞行员们都知道，杨梦青今年20岁，小钱小雪3岁，‘梦青妹子’这个称号，就来源于钱小雪。 杜剑南并不知道钱小雪对杨梦青的感情是什么，然而杨梦青对钱小雪的心思，众兄弟们可都是看得清楚。 就像这次‘6。75’，还差‘3。25’的带话，背后一定有着杨梦青和钱小雪甜蜜的赌注。 至于内容，杜剑南已经不敢想下去了。 而且，也不需要想下去了。 因为人已经死了！ 他甚至不敢去想，杨梦青在得到这个消息以后，会—— “嗡——” 这时候，天空中传来一片马达的轰鸣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是如此的清晰。 听得杜剑南微微一愣。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飞机的声音？” 一直没有说话的苗乔，惊讶的站起来，走到亭子外面，朝着幽暗的天空寻找。 作为一名优秀的飞行员，杜剑南已经敏锐的把握住了声源方向，是正西方向传来。 “梁山机场！” 杜剑南变色的失声叫到：“哪个疯子，想死么，这时候飞武汉？不说黑夜，就是哪有一条跑道给他降落！” 从武汉到梁山，中途有宜昌一个临时的简易机场，提供西部内陆山区和中部武汉的连通航线。 不过现在都已经晚上9点15了，从宜昌到武汉不到300千米的距离。 也就是说这架战机假如是从宜昌转飞，就是飞得再慢，也是晚上7点半以后才开始黑夜升空。 这对于只有一条土石跑道，十几间屋子囤着汽油，必要零部件，子弹，只有一个步兵连驻守维护的宜昌机场来说，黑夜升空简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没有人会敢在黑夜里，冒着航委的死命令，给一架战机进行照明跑道路径指引。 而且假如真有战机想在黑夜升空，估计宜昌机场卫戍军官，早就一边扣住飞行员。 一边给航委急电了。 所以这架飞机只能是从西600千米的梁山，甚至西1000千米的成都，直飞过来。 绝不是航程只有400千米的伊-166，而可能是sb，或者马丁。 心里面这么想，杜剑南虽然还是吃惊，不过担心已经小了很多；要知道在刚才他第一个念头居然是，杨梦青这个混球来了！ “我看到了，有光，有光，在那里，在那里！” 苗乔突然指着西面的天空一处嚷着。 其实，那架此时大约在1。5空层的战机，机头打开手电筒闪烁以后，杜剑南就准确的捕捉到了这架战机的位置。 然后，就确定了这架战机的型号。 sb-2型。 “是sb-2，槽，真是一个艾斯比（sb）！” 珞珈山离着王家墩大约有14千米的直线距离，在蔚蓝夜色下，杜剑南已经可以大致勾勒出这架战机的大小体积。 此时忍不住怒声骂道：“想自杀哪里没有石头，哪里没有河流水塘，房梁绳子；——这个王八蛋，战机是用来干什么的？” 在杜剑南的怒骂声里，那架sb-2压低了空层，开始绕着王家墩盘旋。 ， 第三百三十四章 我来了，你别走 下午4点的时候，在钱大钧和毛邦初的委托下，郭汉庭一行就离开了王家墩，前往武昌珞咖山慰问杜剑南。 之后众人过江，在武大外边的馆子里随便吃了一顿，喝了几蛊小酒儿，才在夜色之中进入武大，上珞珈山。 所以对于在晚上7时许梁山来电，杨梦青偷偷开了1大队一架sb-2东飞，一点都不知情。 在电话里面，震怒的毛邦初听到梁添成报告，是因为听到钱小雪牺牲，杨梦青说出去买瓶酒，然后就跑到机场，趁着未黑的天色，驾机升空。 弄得暴怒的毛邦初在办公室里面，气急败坏的连声咒骂，‘这个小王八蛋’‘在徐州就是这个混蛋推波助澜，搞倒了程天亿！’ 然而咒骂归咒骂，对于杨梦青这个35中队的主力，近7架击落的王牌，毛邦初还真不敢随他自生自灭。 好在王家墩机场的跑道都已经平整完毕，上面铺满了碎石和沙土，而且幸好还没有开始浇筑混泥土。 毛邦初嗓子喷火的连忙命令场兵，对主跑道进行细致的全面检查，把上面大块的石块，混泥土块，全部清理出来，填上沙土平整。 又命令地勤做好火把指引，消防，医护，在跑道边等待。 一切刚刚大体做完，毛邦初就听到西面黑暗的天空里，传来了战机的轰鸣声。 气得他双手奇痒，直想揍人。 不久，他就看到一架sb-2在空中，绕着机场反复盘飞，机头那里居然还亮着手电筒。 一闪一闪的，时长时短。 “你个王八蛋，逗比么？” 不知道摩斯密码的毛邦初，气得大骂。 在他的眼睛里面，机场的跑道上面，一柄柄的火把亮了起来。 跑道的尽头，地勤点燃了一大堆熊熊的火焰。 两条火把线，标注了跑道的方位，火焰则是标示了跑道的战机落点。 “嗡——” 天空那架sb-2，在幽暗的月色之中，开始降落。 整个机场，都捏着一把冷汗。 暗暗祈祷平安。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在这个夜晚，在这个时刻，偌大的武汉，有数十万人望着天空中的那一闪一闪的手电。 很多无线方面的学生，特务，技术人员，都断断续续的读出了那个摩斯密码。 “我来了，你别走。” 而更多没有读出的人，则是只是单纯的祈祷，希望这架战机能够安全降落。 —— 半山庐。 听着西面王家墩方向，战机的轰鸣声渐渐消散，机场那里一片红光，众人也不知道战机是否安全着陆，纷纷各种猜测。 不过对于亭子里的杜剑南和苗乔，都选择了视而不见。 这次杜剑南在半山庐养伤，用得是一个假名字。 他是一个害怕麻烦的人，不想处于视野的中心，整天被人慰问参观，不得安静。 总医那里虽然有人知道，但是到了半山庐，大家就只知道来了一个家里有门路的青年人。 只是娇气的崴了脚脖子，就占用了武大珍贵的资源，而且还张扬的带了一个漂亮的女护士，在这里疗养。 所以这些都是出身知识分子，教授级别的文化人，根本就没有人搭理杜剑南，更别提会有兴趣去知道他用得假名字。 “杜队长，是安全着陆么？” 苗乔看不懂，见到没有人进入亭子里面打扰他们，就低声希翼的问杜剑南。 “没有明火波动，也没有爆炸传来，应该问题不大，不过王家墩跑道上面全是乱石和老跑道的混泥土块，估计够颠簸。” 杜剑南也不敢轻易断言，笑着安慰苗乔：“放心吧，没有几把刷子，这个机组敢夜飞？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杜剑南突然想起了钱小雪，假如杨梦青知道噩耗，会不会连夜飞武汉。 他还真吃不准，杨梦青会不会这么做。 想来可能是另外一个痴情人吧？ 杜剑南心里黯然，叹气说道：“太冒险了。” 当晚，杜剑南在半山亭坐了很久，苗乔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就没有说话，坐在旁边默默的陪着。 杜剑南看着王家墩方向的红光，渐渐隐没，半山庐的病号各自回房，下面波光粼粼的湖面，被升起的月轮照耀得更加的波光滟潋。 沉默无声。 直到万籁俱静，才回房歇息。 他不知道的是，杨梦青驾驶着sb-2，最终还是没能顺利降落。 当战机在跑道飞速滑行的时候，乱起的石块砸得机腹‘咚咚’乱响，溅起团团火星。 在战机滑行了大半，众人提调着的心思刚要放下去的时候，机轮‘轰隆’一下子陷进一个虚坑里，然后机腹一下子死死的压贴到跑道上面。 “吱——” “哗啦啦，啪啪啪！” 巨大的力量，直接狂暴的扯断了机轮架，战机在跑道上面贴着乱石一路轰隆前进。 火星四溅，飞沙走石。 吓得两边高举火把的场兵，都是丢下火把，没命的逃窜。 不过最后还是停了下来，既没有翻机，更没有爆炸，只不过这架才配给1大队2个多月，还没有出过一次任务的崭新轰炸机，算是报废了。 只能拆卸，作为配件使用。 下机以后，毫发无伤的杨梦青被暴怒的毛邦初下令立即逮捕，不过在一番挣扎和张有谷等人的求情以后，还是把他押到了灵堂。 一进灵堂，看着其中一具被白布覆盖，下面已经血肉模糊的尸体。 杨梦青泪如雨下，嚎啕得撕心裂肺。 当晚，杨梦青没有走出一步灵堂。 —— 经过了4月21号的轰炸，空战，火焰和牺牲。 漫漫长夜过去以后，黎明姗姗而来。 杜剑南昨夜睡得很晚，他和苗乔在一间屋子里面，两张床，中间苗乔拉了一张布帘。 杜剑南在暗夜里听到苗乔辗转反侧，他用自己强大的控制力，控制自己不乱动，以免两个人更加的睡不着。 早晨醒来，杜剑南不知道苗乔的睡姿如何，故意弄出些声响，结果这小妮子睡得像一头死猪一样。 杜剑南无奈，只得使出咳嗽大法，才把布帘外面的苗乔惊醒。 等苗乔起床，又上了卫生间，洗漱化妆完毕，杜剑南才坐在轮椅上面，转着轮子出来。 在清晨的晨曦里面，两人洗漱完毕，来到了楼外。 山里，湖面，包括山下的长江两岸，都起了白茫茫的大雾。 如仙山云海。 杜剑南上了半山亭，从皮包里面掏出信纸和水笔，准备写4·21空战报告。 其实7架伊-166照相枪的胶卷，这次被刘明羽带了过来，不出预料，今天就能够洗出来。 不过作为大队长，杜剑南是还得写。 “——35中队总计取得17架击落，其中战斗机11架，重轰6架，机场防空炮连，取得2架重轰击落；此次空战，因为情况特殊严峻，事前给队员的承诺是战后统一，平均分配战果，所以35中队10机，每人1。7架击落——” ， 第三百三十五章 花式分配 在杜剑南写报告的时候，珞珈山听松庐侍从室的电话，也打到了王家墩。 林蔚在电话里面询问两件事情，第一是王家墩，南湖机场跑道，昨夜是否按期进行混凝土浇灌。 第二就是昨夜的飞机，是怎么回事，是否平稳降落？ 钱大钧几乎一夜没有睡觉，就在天将亮混凝土浇灌完工以后，才在办公室的小床上面眯缝一会儿。 接到电话，钱大钧报告林蔚，王家墩，南湖的跑道已经全部抢修完毕，24小时以后，可以进行临时性的‘破坏性’迫降。 7天以后，28号，可以进行完全的升空降落。 而对于杨梦青事件，钱大钧远远没有达到要为其说话的交情，他据实禀报，并说被杨梦青盗驾的那架sb-2，只能报废拆卸。 电话那边，林蔚被震惊得半天没有说话，心里想着怎么9大队尽出这样的妖精？ 林蔚又和钱大钧随意寒暄几句，挂了电话，想了想，还是等老蒋散步回来，吃过早饭以后，再报告这件事情。 于是，他就来到了半山庐。 一边是想和杜剑南通过气，看他有什么想法，另一个就是除了来半山庐，林蔚一时还真找不到一个合理拖延报告，以免影响老蒋早饭心情的理由。 听松庐距离半山庐并不是很远，林蔚慢悠悠的一路溜达，到了半山庐的时候，就看到杜剑南和一个漂亮的女子在亭子里面说话。 “这小子，过得倒是滋润，昨天才来，今天就勾搭上了一个小美女。” 作为一个大人物，林蔚当然不需要知道航委孝感机场的安排事宜，就主观断言了杜剑南，微笑着走了过去。 不久，杜剑南就吃惊的知道了昨晚那架战机的驾驶员是哪个大神。 “杨梦青是一个正义，热血，勇敢而战技高超的优秀王牌飞行员；说一句势利一点的话，至今他击落了近7架日军战机，在南京空战中，损毁坠机一架，昨夜报废一架，依然有5架的盈余。” 杜剑南有些胡搅蛮缠的说道：“恳请林处长把这些话呈报委座，可以没收他的奖金，荣誉，甚至军衔，但是，不要禁飞。” “禁飞，杜队，你难道还不明白这件事情的恶劣程度？这不仅仅是一架sb-2的问题，账也不能算我击落几架，就能怎么胡乱飞抵消的问题；——这件事情它的震动，要远大于徐州程天亿那次，也将会对梁山机场进行追责，大批人都会被撤职查办。” 林蔚有些失笑的望着杜剑南说道：“更关键的是，盗机的严重行为，按照规定，梁山机场的执勤士兵，当时应该阻止，或者直接击毙；为了严正军纪，杨梦青上军事法庭，都很有可能！” 杜剑南的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林处长，要知道杨梦青可是一个王牌飞行员；咱们空军，现在王牌飞行员数目可是有限的，不提35中队，10人有没有？” 林蔚听懂了杜剑南的话，什么叫‘不提35中队’？ “杜队，我不是航委，也不管空军，就是早晨运动无意走到这里，正巧碰上杜队，就聊一聊昨晚的事情。” 林蔚已经得到了他原本就猜得到的答案，而且回听松庐以后，老头子也应该吃过早饭了。 他笑着站起来，想了想说道：“虽然咱们空军的王牌飞行员不多，可也不是没有，这个价码，我个人认为够呛。” “是这样啊？” 杜剑南沉思着拿起笔，在报告上面改了几个数字说道：“王牌不行，那就双料王牌！” “你——，你们？” 林蔚身体一个晃荡，差一点没站稳。 而这个时候，王家墩的钱大钧和毛邦初也在驱车赶赴珞珈山的路上。 昨晚的夜飞，影响极为恶劣，一大队那边，还有轰炸机总队队长邢剷非，更是气得暴跳如雷。 假如不杀鸡骇猴，以后这事儿谁敢说再也不会发生？ 那么航委岂不是全乱套了，以后谁有事儿，跑到机场偷一架战机，就瞎几把飞？ 要知道昨夜的夜飞，惊动了整个武汉的中外人士，这件事情肯定是‘包不住火’的。 多少对眼睛，在看着航委的决定？ 但是，这件事情牵扯到杨梦青是杜剑南的心腹，就比较麻烦了。 之前为了把陈怀民搞到9大队，杜剑南和董明德，刘宗武的斗法，钱大钧，毛邦初，可都是看得一清二楚。 更别提这个杜剑南真正的铁杆杨梦青。 现在的9大队，核心就是杜剑南，杨梦青，陈盛馨，周海，陈振华，梁添成六人。 这次空战中，取得了17架击落。 超过了4大队，25中队，42架战机11架击落6架！ 而且4大队和25中队，损失了14架战机，35中队不是南飞增援无油，就是0战损。 这种战绩，别说国内，就是拿到世界上各处战场对比。 都是一个及其恐怖的战绩！ 不出意外，35中队这6个原23中队的‘老人’，这次空战之后，将会全部得到王牌飞行员的称号。 而且杜剑南和陈振华，则是响当当的中日第一第二的双料王牌。 自从昨天的武-信-孝空战以后，9大队在中国空军中的重要位置，已经凸显无疑，甚至完全超出了高志航，李桂丹牺牲以后，渐渐显出没落颓势的4大队。 这不由钱大钧和毛邦初不认真对待，小心翼翼。 轿车过了长江，然后朝着东北行驶，不久就到了武大。 过了一道警戒，进入校园，驶向珞珈山。 在山口过了一道警戒哨，开始上山。 前面是一道岔路，有着宪兵警戒，山体交错的架着三挺重机枪的是听松庐的方位。 另一条则是去半山庐。 “要不先去半山庐？” 对于杜剑南这样的猛人，钱大钧也有些吃不准，而且35中队的6个‘23中队老队员’之间，极为‘抱把’。 现在杨梦青这事儿就够让人头疼的了，钱大钧可不想再引起杜剑南这个混世魔王发飙。 “嗯，先和杜剑南交个底也好。” 毛邦初当然也想到了这个棘手事儿，点头对前面的司机说道：“去半山庐。” ， 第三百三十六章 哪个都不简单 珞珈山，听松庐。 老蒋散步回来，没见林蔚过来报告，手下说是散步去了半山庐。 他就知道这事儿，估计和9大队脱不了关系。 一张脸，顿时就黑了。 对于这个特别能打，简直就是‘陆空战’无敌的存在，却又极端桀骜不驯，无法无天的大队。 老蒋基本是狐狸吃刺猬，硬是干气没辙。 忍着闷气吃完早饭，林蔚就回来了，脸上还带着略微扭曲的的颜色残迹。 “酿希匹，还能这么搞，他当这是小娃子玩游戏么？” 听到了林蔚报告的战机击落分配，别说大骂的老蒋，就是一边的宋秘书长，都是一脸的惊诧和忍俊不止。 林蔚默不作声，该陈述的他都陈述了，剩下就是委座的旨意了。 是雷霆还是恩露，都于他无关。 老蒋又骂了半天，气呼呼的接了宋秘书长递的茶水，一饮而尽。 “达令，不需要这么动怒，你看到的是对军纪的小小违背，我却看到的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小伙子，一段残酷战争中凄丽悲伤的爱情。” 宋秘书长动容的说道：“说实话，我欣赏这样有情有义的人，军纪严厉，但我们也应该容许这些性情的存在；我想做一个版面，专门讲述这样一个被日寇残忍杀害的女子，一段悲伤的战争时期的爱情。” “呃——” 老蒋被宋秘书长咽得半天说不出来话，然后，低着光头沉思。 “对于战报这件事，还有夜飞，侍从室不需要插手；——钱大钧，毛邦初假如连这都解决不好，就都可以去教书去了。” 老蒋开始发布命令：“不过9大队机头，那些不合军纪的涂装，必须刷掉，还有战机序列，也必须正规；你去准备一下，今天我到郑州。” 一说到徐州那边的战事，老蒋顿时又怒了。 “这个李宗仁，刘斐天天电报过去催促，让他从一线抽出机动兵团放到徐西，就是置若罔闻！现在更厉害了，反而把预备队也全部拉到一线，和日军做延翼竞赛；” 老蒋气得直瞪眼吼道：“第一线300余里，放了40万大军，几乎都在运河以北，他这是赌徒心里，孤注一掷！” 林蔚不敢做声，他知道老蒋这是真的怒了，不然怎么也要优雅的称呼一声‘德邻’。 同时心里暗暗腹诽，你的‘机动兵团’，不就是汤恩伯的第20军团么？ 现在徐州战场，川军，西北军，滇军，鲁军，桂军，东北军，都在一线顶着血战。 你不愿意下明令让汤恩伯撤下来，这么多的眼睛盯着，除非李宗仁疯了，才会撤下第20军团。 —— 在听松庐内，老蒋决定去郑州的时候，钱大钧和毛邦初的车子，也驶到了半山庐。 两人下车，后面跟着的严武，胡柳波也连忙下车。 护卫宪兵自觉到一边呆着等候。 然后，众人就看到在半山亭，杜剑南坐在轮椅里面，旁边有一个漂亮的小美女陪着，正在望着他们。 “这小子，安逸啊！” 毛邦初看到那个小美女在亭子的山风里，微扬的裙裾，勾勒出婀娜窈窕的身材。 那胸，那臀，那迷人的大长腿。 还有那远看着就非常白皙养眼，漂亮的脸蛋儿。 不禁羡慕的长叹。 心里面却是跃跃欲试。 在武汉各个风月场所，那些求他办事儿的人都知道毛邦初的喜好，送钱送女人。 可是就是再妖娆的舞女交际花，和眼前这朵半山亭的清纯小花相比，顿时就全是庸俗的肥腻肉味儿。 倒人的胃口。 “这姑娘叫苗乔，孝感机场的一名护士，今天2月才进入航委，听说是看了2·18空战，才主动要求进入空军部门。” 昨晚胡柳波五人下珞珈山以后，连夜渡江回了王家墩，他特意电话问了孝感机场，然后在航委档案室，查找了苗乔的资料。 对于杜剑南这个人，只要他在未来不折翼蓝天，注定将会上升到一个难以预料的高度存在，不由各方势力不留心关注。 看到‘主子’的眼神，胡柳波岂不明了，随即低声似乎很无意的说道：“听说是宋家的一个亲戚。” “好快！” 毛邦初心里一惊，低声咂舌。 不过他也能理解。 要知道这些在军队，政府部门上班的女子，只要是天香国色，在背后没有‘硬’势力的支撑，早就被那些大佬色狼圈为肉脔。 藏在家里作为玩物。 而且这个孝感机场，也非常值得玩味，既离武汉足够的近，然而受到空袭的可能性，又非常的小。 很多东西，从细节上面就可以看出对方柔弱外表后面，蕴含的深厚底蕴。 这个姑娘，比那个航委头花杨倩，更加不可招惹。 毛邦初瞬间下了这个断论。 要知道宋家对他毛家，一直有着很深的芥蒂，即使他再色，有些不能妄想的东西，还是老老实实的在旁边蹲着流口水。 即使那个杨倩，一开始毛邦初听说是刘迎山的亲戚，他还有些想来个权钱交易，金屋藏娇。 后来听说那丫头的小叔，是戴笠的把子兄弟‘杨七眼’。 毛邦初就有些怵了。 再后来，听说这丫头的父亲的身份，他就彻底的断了心思。 结果没料到这妞儿，来头依然是大的吓人。 这两丫头要是对上了，杜剑南估计也是头疼。 桃花劫啊！ 毛邦初不动声色的看了钱大钧一眼，看着这个老东西眼角的笑容，就知道这个老狐狸肯定早就知道这件事情。 “小子，姜还是老的辣，你跟我争位置，嫩了！” 比毛邦初大9岁的钱大钧，心里暗爽的想着，脸上带笑，朝着半山亭走去。 这时候，半山庐的文化知识分子病人，才纷纷砸出了这里面的不同寻常。 包括早晨的林蔚，现在的钱大钧，毛邦初，都是委座身边的红人，几乎整天都在武大校园里面出没，谁不认识。 一连三个这个的大人物，在亭子里的这个小青年昨晚住宿，今天大清早就都来了。 这事儿就比较诡异的非比寻常了。 别说是这个认不到的小青年，就是太子殿下住在这里，也不可能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能住在这里面的大学问家，都不傻，唯一就是专注于学问，不屑于人情世故而已。 这时候互相悄悄交流一番，就得到了一个正确的答案。 ‘一定是为了公事，也就是说，这小子的职位或者手里的权柄，战力，一定是大得惊人，而且现在正在作用期；林蔚，钱大钧，毛邦初，都是来商量事儿的。’ 再联系到钱大钧，毛邦初的职务。 这个答案，顿时又更近了一大步。 “空军。” 在二楼的一个戴眼镜的三十出头的年轻教授，大声的猜到：“一定是空军！” “空军上尉？那么一定是飞行员的飞行员？” 在三楼，另外一个四十出头的教授，大声的猜测。 “而且是大队长级别！” “杜剑南，董明德，吴汝鎏，——” 随着楼上走廊，楼下各处的词语接龙，越来越接近真相。 ， 第三百三十七章 分配 “董明德我认识，吴汝鎏，罗英德，我也认识，就是不认识杜剑南；不会吧？” “昨晚不是电台说杜大队长在训练中双脚崴了，依然坚持升空作战么？” “双脚崴了？——就是杜队长，一定是他！” 在钱大钧一行还没有走到半山亭的时候，半山庐这些养病的老师教授们，就已经猜出了杜剑南的可能身份，蜂拥进了半山亭。 七嘴八舌的逮着杜剑南发问，‘您是不是杜队长’‘您一定就是杜剑南，杜队长是不是’‘空战英雄杜剑南杜队长，一定就是你是不是’。 问得杜剑南直发晕。 就连亭子外面的钱大钧和毛邦初，都有些结舌。 要知道这些大学教授，一个个假清高的令人厌恶，平日在校园见到他们两人，往往都是装作没看到。 这个杜剑南虽然是打下了很多的日军战机，可是论权势，钱毛两人不知道要甩杜剑南多少条街。 结果这些书虫却都是完全无视两人，反而都是兴奋的围着一个空军少尉聒噪。 虽然不在乎。 而且假如这些书虫来‘舔’他们，钱毛两人也会十分厌烦的远远赶开这些‘苍蝇’。 但是看到这群书虫对杜剑南的热情和自己的无视，还是让钱大钧和毛邦初两人的心里，分外的不爽。 “真是一群教书教傻了的臭书虫！” 钱大钧和毛邦初轻轻的瘪瘪嘴，满脸被轻慢的微怒和不屑。 —— 虽然这些‘臭书虫’兴奋的围着杜剑南说话，但也都是一些识得大体的明白人。 知道杜剑南要和航委的两个高层说事情，在得到杜剑南对自己身份的承认以后，都纷纷退出半山亭，远远的在附近低声议论。 而那个原先在二楼猜测‘一定是空军！’的三十出头，戴着眼镜的教授，已经跳上了自行车，朝着山下飞奔。 他的女朋友就是一个‘杜剑南迷’，这要是知道杜剑南在半山庐，自己不赶紧通知，以后可有得他的‘好果子’吃了。 “钱主任，毛厅长，这是我9大队的空战报告。” 杜剑南等到钱大钧，毛邦初坐下来，就把重新写过的报告，推向他们两人。 “哦？剑南你只需好好养伤，不需要这么着——，嘶——，杨梦青5。3架，其余9人都是1。3架？” 毛邦初震惊的望着杜剑南说道：“剑南，你这是搞什么？” “5。3架，我记得杨梦青原先是5架吧，第三个双料王牌，一战5架，这也太——；只是这个其余9人都是1。3架，这里面又有什么讲究？” 钱大钧接过毛邦初手里的报告，扫了一眼。 报告写得很简单，‘我9大队昨日空战，杨梦青击落5。3架，其余9人都是1。3架，3架战机缺油自弃，1架降落过程中无动力调整战机状态，折断机翼。机场防空炮连，击落2架重轰。’ 所以钱大钧就是一目了然，心里‘咯噔’一下，和毛邦初对看了一眼。 这边两人还没开始‘劝说’，那边杜剑南这小子就直接‘叫将’了！ 如果落实杨梦青的此战‘5。3’架击落，成为现存中国空军的第三名双料王牌，别说送进军事法庭。 就是对其禁飞，很可能就会遭到全国人民的唾骂，说他们两人‘资敌’。 更别提会成为洋人的笑料。 战斗王牌，可以‘挥泪斩马谡’，以严军纪。 双料王牌，这要是‘斩’了，还不得被当成‘当代秦桧’，给活活骂死？ “假如让我公事公说，我就会说虽然很罕见，但是就是这个战绩。” “咚咚。” 毛邦初忍着怒意，敲了敲桌子提醒杜剑南：“别忘了还有照相枪！——而且3架坠落的战机，都是无油状态坠落，只要需要，航委可以把10架照相枪的胶卷凑齐；甚至不用这样，只看9876就可以得到杨梦青的真实战果。” 这事儿难怪毛邦初生气，要是他把战果报给委座，估计能被老头子活活的‘喷死’！ 钱大钧看了毛邦初一眼，心想着三十出头的叼毛孩子，就是沉不住气，真要是谈僵了，你以为老头子那里能轻饶了你？ 现在的杜剑南和他的9大队，不但是航委的脸面，也是中国在世界面前的脸面。 昨天空战以后，美国大使詹森，德国大使，即将离开中国的陶德曼，苏方雷恰戈夫，都和航委联系。 想要派驻一名空军战斗机观摩员，到9大队实地考察。 这事儿昨天下午报告给委座，老蒋顿时是眉开眼笑的说道，‘9大队争气，这是有史以来洋人第一次要学习咱们。’ 并且下令把35中队扩充为12机编队，叮嘱一定要规范35中队的军机，军貌。 让洋人也知道，中国有世界一流的空军。 要是洋人这面不远万里的前来取经，那边杜剑南和9大队全崩了，那才是笑话闹到苏德美三国的军部。 估计老头子下令嘣了自己这个航委主任，还有毛邦初这个作战厅厅长的心思都有了！ 在钱大钧看来，什么事情，只要大家坐下来谈，总有妥协的办法。 “假如不公事公说呢？杨梦青的事情，行为和影响，确实非常的恶劣；” 钱大钧不动声色的望着杜剑南说道：“而且人均1。3架，剑南，这么算，先不说你的队员有没有意见，只对整个空军而言，说一句不中听的，在将来的空战中，很容易就会引起各种矛盾；子贡赎人，子路受牛，这道理剑南不需要我多讲吧。” “钱主任，因为此战过于凶险，在昨天机群升空之前，我就明确了这次击落按照平均分配，至于以后，还是按照各自的实际击落为准。” 杜剑南笑着说道：“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我还是那句话，空战不是中世纪骑士的单挑，而是一个有机整体；这一次，恳请领导批准。” “恳请，恳请，你脸上可有半点‘恳请’的态度，在你眼里还有领导？你这是最后通牒！” 毛邦初正说得怒，鼻子里就闻到茉莉花香的气息，偏头看到苗乔端着两杯茶水走进了半山亭。 看着那两盏托在鼓囊囊的胸前，竹盘里面的景德镇细瓷茶杯，还有后面随着步伐微微摇荡的饱满丰润。 毛邦初顿时觉得嗓子干渴得直冒烟，火烧火燎。 ， 第三百三十八章 妥协 苗乔走到杜剑南和钱大钧的旁边，先把一杯茶水搁在钱大钧的面前桌子上面。 钱大钧目不斜视的点点头。 然后苗乔走向杜剑南和毛邦初之间的位置。 “批评你，正是我爱护你，你好好想——，哎呦，烫！” 在苗乔端起竹盘上面的茶杯，准备放到毛邦初的桌子上的时候。 毛邦初一边很有‘气势’的教训杜剑南，一边伸出双手，朝着苗乔握着的茶杯把的白皙小手那里摸去。 怎么看都是航委大佬毛厅长不摆架子，主动接过服务小护士递给的茶水。 结果可能是茶杯太烫了，苗乔一下子没握牢，松手大半杯茶水，都倒在‘热心’的毛厅长礼貌的双手上面。 烫的毛邦初忙不迭的站起来，摆着双手直叫。 “对不起，对不起。” 惹了祸的苗乔一脸的‘惶恐’，和吃惊的杜剑南对上眼睛的时候，还调皮的眨眨眼睛。 “你，你——” 毛邦初又惊又怒，但是看着苗乔的俏脸，又不敢乱发脾气，只得对钱大钧说道：“钱主任，我去敷药膏去了，杜剑南，你好好反省反省。” 说完就朝着半山庐大步跑去，他的副官胡柳波也是一脸扭曲的跟了过去。 钱大钧其实冷眼看明白了里面的道道，心里全是对毛邦初的鄙夷。 钱大钧为人虽然贪财，但是外表看上去颇具儒雅，在书画诗词上面也有一定的功夫，更兼仪表堂堂，一派儒将风度。 阴错阳差，娶了老同盟会员欧阳耀如漂亮的大女儿欧阳藻丽，小姨子欧阳生丽为妻。 屋里面的两房娇妻都喂不饱，自然很少在外面寻花问柳。 在29年钱大钧任教育长，对学生们的训话的时候，也总是强调厉行老蒋所提倡的什么“新生活”运动。 要求大家‘注重礼义廉耻’，‘注重军人风纪’，发扬所谓的‘黄埔精神’。 曾经有人张贴大字，‘湖上有园，园中有风景。同昏官，景色宜人喜洋洋。一夫两妻同枕共床，姐妹成双效鸳鸯，高谈旧道德礼义廉耻，历行新生活男盗女昌。’ 搞得钱大钧狼狈之极。 钱大钧点头朝似乎还很惊慌的苗乔笑笑，望着热气腾腾的茶水，心想着这丫头看着娇娇弱弱的，下手可真狠。 毛邦初的狗爪子，这次算是抓到烙铁上面，白挨了！ 而这时候，杜剑南只是单纯的惊讶苗乔的胆大，根本就没有想到更深层的东西。 来自未来时空的他，先是上学，后来在军队摸爬滚打了两年，下来以后帮着老子打点生意，破产以后又有钱明帮衬。 没有当过‘螺丝钉’，也没有拉下脸求过人。 所以根本就没有想到民国时期，人与人之间的森严等级分层。 一个小护士，敢把开水泼在民国政府军令部第一厅副厅长，航委军令部厅长的手上。 是一起多么严重的大事件！ 既然是苗乔故意泼的，在她身后没有强硬的底气，她又不是傻子，怎么敢这么做 —— 钱大钧到最后，也没有和杜剑南达成共识，不过至少他已经知道了杜剑南的底线。 在大量武大的学生上了半山庐以后，对话已经没有法子再继续下去。 钱大钧和双手敷着膏药，依然满脸怒色的毛邦初随即下山，奔赴听松庐。 在下山的路上，钱大钧突然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要知道杜剑南只是一个芝麻大的空军上尉，手里面掌握着一个6架轰炸机中队，一个10人编制的战斗机中队。 结果自己这个堂堂的航委主任，毛邦初这个航委军令厅长，对于一个明显严重违反军纪的中尉飞行员的责罚，还得征求他的意见。 内心郁闷无语之间，车子就过了路口的警戒哨，驶向听松庐。 当两人到了听松庐，才知道委座刚刚离开，去前线视察。 就在钱大钧和毛邦初面面相觑的时候，陈布雷补充着把老蒋的话说了出来。 第一，9大队的机头涂装必须全部抹去。 其次，各机序列号必须正规，由航委制定，指定编号。 然后，就没了。 甚至对昨晚的夜飞事件，没有任何一句暗示性的指示。 “慕尹，信诚，我听说咱们的一个空军小伙子，在得知爱人被残暴的日寇杀害以后，勇敢的驾驭战机夜飞王家墩；这真是一个凄美忧伤，然而却让人动容的事情，我已经联系了的记者前去王家墩采访，你们要尽量的给予配合。” 宋秘书长这时候也要出门，去长沙参加一个妇女会议，就笑着和钱大钧，毛邦初说了几句，姗然出门。 “唉！” 钱大钧和毛邦初无奈的对视一眼。 宋秘书长现在既然已经表明了态度，杨梦青这小子，算是逃过去了。 可是一大队，还有邢剷非那里，可又该怎么交代 毕竟，有这么多的眼睛看着，要是不重罚这小子，以后他们两人的威信，算是荡然无存。 头疼啊！ 还有5中队的斩词战绩分配，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要是这样就让杨梦青当了双料王牌，那岂不成了一个笑话，传出去，他9大队杜剑南不要脸，可他们两个还得要脸。 “得，还得再上一次半山庐；” 钱大钧对毛邦初苦笑说道：“既然宋秘书长发话了，咱们还得再找杜剑南商量一下怎么惩罚这次夜飞，还有就是杨梦青的。5架不能这么搞，就是全平均，也不能这么把他堆成双料王牌。” 钱大钧在苦笑中，就说出了他的妥协底线。 杨梦青肯定要罚，但是只是罚，而不是先前说计划的逮捕。 还有就是战机的击落数目，此次可以不再强求各自的实际击落，可以均分，但是均分就均分，不能乱堆积，闹洋相。 “我的手不方便，就不去了；南湖机场那边说跑道浇灌已经完成，我去检查一下。” 三十出头血气方刚的毛邦初，看到钱大钧在宋秘书长的威压下，毫无半点反抗之心，心里面就很鄙夷，很不痛快。 暗骂着‘软骨头’，提出下车，坐另一辆车子去南湖机场。 “那就辛苦信诚了。” 钱大钧脸上带着笑容，嘴上说得客气，心里面也全是鄙夷：“杜剑南搞倒了你的心腹程天亿，搞得你内弟丢了4大队长的位置，心里面肯定很不爽吧不过，你也就是只能干瞪眼而已；活该！” ， 第三百三十九章 流浪的地球 “对于中日战争，我有信心，正义终将战胜邪恶；以空间换时间，在广阔的日寇占领区域内，发动群众，依靠团结群众，不断的进行小规模的伏击战，突袭战，拔除日军的炮楼，破坏他们的电线，公路，铁轨，打击他们的后勤供应——” 钱大钧回到半山庐的时候，就惊讶的看到半山亭周围，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目测不下三四百。 大部分都是武大的学生，其余还有一部分老师教授，以及他们的家人，武大的工作人员。 一名《武大学报》的学生记者，正满脸激动的在笔记本上面速记。 “这小子，真是大言不惭；一个驱逐机大队长，不去好好的专研打飞机，整天不务正业，不是写书就是满嘴放大炮。” 钱大钧下了车子，只听了几句，心里就腹诽：“老调重提而已；杨杰，蒋百里，早就比你说得透彻，结果怎么样？国军在战场上面，不照样一再败退！” 钱大钧心里想着，脸上全是笑容。 走向半山亭。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昨天下午望江县上空，被17中队击落的那架ki10-1，驾驶员身上搜出的那封家书，被送到王家墩。 这封信件，随即被翻译出来。 ‘——4月29号，天皇陛下的生日，天长节；第3飞行团将联合海航，对武汉上空进行攻击，炸毁它们！樱子，为你的男人欢呼吧。” 这封家书，随即被航委情报处列为绝密。 有数的朝着航委，军部，侍从室汇报。 —— 围在半山亭的武大学子们，看到钱大钧来了，都知道有事情相商，纷纷离开半山亭。 只有杜剑南的专职护士苗乔，在旁边陪着旁听。 很快，一个双方妥协的方案达成。 ‘35中队此战中，队员们纷纷积极主动寻战合击，每一架击落的日机，往往都遭到数架战机的联合攻击；经队长杜剑南的倡议，队员们均是欣然认同，此时战绩35中队均分，人均1。7架；——下不为例。’ ‘35中队杨梦青，平日漠视飞行条例，错算时间，导致夜飞，创伤一架战机；情节严重，扣除4·21空战奖励，降职为准尉，禁飞半月。’ 在钱大钧郁闷而又算是放下一件事情的叹息下山途中，他不知道，一场新的大风暴，正在长江口的东海海面酝酿。 在钱大钧离开以后，苗乔推着杜剑南在山间的林荫间闲逛。 武大里面的师生，见也见过杜剑南，话也说过不少，这时候就很识趣的没再打扰这对男女。 不过很多人，都是低声的悄悄谈论。 “这个护士是谁呀，这么漂亮？” “杜队长的女朋友，不是咱武大的校花杨倩么？” “这个是护士，杜队长双脚不能用力，每天还得有人上药，洗脚；不找一个护士，你给他上呀？” “好呀，好呀，我倒是想；——你这么瞪我干啥，想挨揍么？杜队长为国家负伤，给他上药这是多神圣的事情？你的脑子能不能干净一点，小气的男人！” “不是，佳忆，这事儿，要说给杜队长上药，洗脚，其实我也可以；不用你去。” “你？咯咯——，真是笑死我了；还是算了吧。” 在珞珈山各处景致附近低声谈论的声音里，苗乔推着杜剑南，朝着东湖那边行去。 “杜队长，杨倩姐漂亮么？” 林间小路寂静，鸟鸣啾啾，空气甘洌清新。 “很漂亮。” 杜剑南实话实说，透过路边的树林间隙，指着东面碧绿的湖水岸边说道：“去那里。” “那是哪座建筑？位置真好，临近着湖面，好多垂柳和鲜花；好可爱的小狗。” 苗乔看着山下那座小楼的湖边，种满了月季，蔷薇，栀子花，里面还有两子西洋小狗在嬉戏。 不禁眼睛冒星星。 “是德国顾问法肯豪森的住宅，我写了一点小东西，想请他指正指正。” 杜剑南双手摸着他的皮包，说得谦虚。 “呀？杜队长您还写有文章，我可以看看么？” 苗乔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杜剑南之前写的《时间荒漠》《地球大炮》，只是在长沙的报纸刊登过，基本没有引起什么涟漪。 那些看得不耐烦的，希望看到中国军队痛殴鬼子兵的买报者，甚至纷纷大骂报纸不地道，在全民抗战的时候，刊登这些神神叨叨的无用的东西干什么？ 只有在长沙临时大学引起一些议论，不过除了那些资深的物理系教授，其余系的教授，普通的大学生，也根本不了解《地球大炮》里面蕴含的可怖武器推测。 看到‘杜剑南’这个名字，几乎都是以为和空战英雄杜剑南，重名的一个人， 甚至还有人推测，写文章的这个人，可能只是姓杜。 这是在蹭杜剑南的热度。 “扑街仔而已——，哦，就是随便乱写，这玩意儿没门槛，只要会写字，是个人都会，不是当飞行员，指着这早就饿死了。” 杜剑南嘴里随意应和着苗乔，看到苗乔停止推他，坚持的低着小脑袋，望着他双手按在大腿上面的公文包，只得掏出来一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信纸，递给苗乔。 “流浪的地球？好奇怪的名字。” 苗乔诧异的望着信纸第一行的名字，低声念了出来。 “就是胡写写。” 杜剑南笑着说道：“你们小姑娘应该不喜欢。” “？刹车时代 我没见过黑夜，我没见过星星，我没见过春天、秋天和冬天。 我出生在刹车时代结束的时候，那时地球刚刚停止转动。 地球自转刹车用了四十二年，比联合政府的计划长了三年。妈妈给我讲过我们全家看最后一个日落的情景，太阳落得很慢，仿佛在地平线上停住了，用了三天三夜才落下去。——” 然而，出乎杜剑南的预料，苗乔对这篇科幻文似乎很有兴趣。 读着读着，苗乔就顺手把杜剑南的轮椅，拉到路边的长条椅边，坐下来。 雪白的右臂搁在轮椅的扶手上面，贴着杜剑南的手肘。 静静的看。 杜剑南感受着苗乔细嫩的肌肤，不动声色的抬起左手，摸了摸鼻子。 无奈的抬头望天，翻了翻白眼。 居然遇到了一个‘硬科幻’文学女青年。 ， 第三百四十章 4·29前 本来杜剑南不是这么着急到法肯豪森那里，这篇流浪的地球，他还想去除一些过于敏感的词句。 再加进去一些他想加入的私货。 但是昨天在来武汉的路上，杜剑南就断烟了。 然后先进总医，又进武大珞珈山。 根本就没有时间买烟。 昨晚张廷孟，郭汉庭一行，今早林蔚，钱大钧，毛邦初，在半山庐都自觉的没有吸烟，搞得杜剑南也没法明着要。 忍到现在，只能走迂回路线，到德国佬那里蹭烟。 “杜队长，你写得真奇妙！” 苗乔看了一页信纸，抬起头目光莹莹的望着杜剑南。 “呵呵。” 杜剑南心想着，终于可以走了。 “你别急哈，我再看一页，真好看。” 苗乔说了一句，翻看下一页，低头继续看。 “我——” 杜剑南费很大的劲，才把后面一个字憋回去。 “呼——” “飒飒——” 山风徐来，吹来树叶轻摇。 杜剑南鼻间茉莉花香萦绕，苗乔今早洗澡洗头，为了晾干满头长长的青丝，就没有挽起来。 被微风吹拂，就有发丝飘扬，柔柔的掠过杜剑南的脸庞。 让他有些呼吸困难，嗓子直发痒。 杜剑南准备自己转动轮椅，在苗乔看信纸的时间，自己随便运动运动。 这时候，东面上山的路上，传来了脚步声和小声的说话声。 “谁来了？” 杜剑南说着，就心虚的双手抓着轮椅的轮子，想要离苗乔远一点。 其实在珞珈山，他还真认不到几个人。 无论谁来了，他基本都是陌生人。 “反正都是不相干的人，不用搭理他们；——杜队长，你怎么自己动呢？这可是山上，很危险哈！” 苗乔望了一眼被林木阻隔的山路，很不在意的说了一句。 突然发现杜剑南在转动轮椅轮子，连忙放下信纸，用坤包压着以防被山风吹走。 伶俐的站起来，走到杜剑南轮椅后面，小手牢牢的把握住轮椅的推手。 不让杜剑南乱窜。 一边轻声责怪道：“航委把你交给我，我可得为你的安全负责。” “我——” 杜剑南顿时被苗乔‘定住’，轮椅一动都不动了。 不禁毫无脾气的低声嘟囔一句。 却没有细想，一个孝感机场的小护士，来到大佬云集的珞珈山。 敢泼毛邦初一手的开水。 敢还没有见到来人的面孔，就毫不在意的说‘反正都是不相干的人，不用搭理他们’。 这是何等的底气。 “杜队长，这么巧？” 杜剑南看到是刘斐，范长江，法肯豪森，还有几个外国佬。 也不禁微微一愣。 西洋历4月22号清晨，军令部第一厅厅长刘斐，陪同德国顾问法肯豪森，美国大使使詹森，记者范长江，埃德加·斯诺，尤利安，在珞珈山漫步。 偶遇杜剑南。 《流浪的地球》这本更超出《地球大炮》想象力的科幻小说，被德美两国获得。 一群人在半山腰，一直把这篇短中篇看完，詹森和尤利安当场拍板，分别获得这篇文章的美洲，欧洲发布权。 对于前面两篇小说的事情，刘斐也有所耳闻，既然委座没兴趣，他也本不想多事。 不过看到詹森和尤利安，一开始都是争夺这篇文章的全球发行权，到最后妥协成为欧美两洲的权利。 刘斐觉得自己要是不拿下国内的刊发全，未免被洋人轻视‘短视’‘无知’，也冒着自己掏腰包的危险，拿下了中国刊发权。 1。5万首付法币，杜剑南轻松入袋。 当晚，手指头才消肿不久的德美发报员们，又满脸热泪的一边痛骂杜剑南，一边咬牙切齿的熬夜发电。 《流浪的地球》。 这种直接把地球当做飞行载体的天马想象，最终将与‘艺术家’希特勒不羁的灵魂。 产生了激烈的对撞。 也是在这一天，王家墩轰炸遇难人员的家属，纷纷抵达。 哭声恸天。 杨梦青吐血数口，大步走出灵堂。 在近黑的时候，他摇摇摆摆，满身颓废的来到武大校门，不是航委有人一直跟着，估计当时就会被当成逃兵给抓了起来。 胆敢丝毫反抗，就直接击毙。 然后，杨梦青开始上珞珈山。 后面跟着的航委的一个少校，一个中尉，从王家墩走过来，两条腿都快走断了，心里暗骂着，却只得在后面跟着，忍着。 一同登山。 —— 王家墩。 在上午得到那封鬼子飞行员的家书以后，因为航委的大佬们各有事情，再加上事情不算紧急，到了晚上才汇聚一堂。 商议这个战情。 “这封信是之前，也就是昨天的空战之前写好的，那时候的日军第3飞行团，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们昨日的惨败。” 毛邦初双手裹着纱布，示意胡柳波给他点一支烟，心里面全是一直都没有熄灭的怒火。 对于‘毛手毛脚’的苗乔，他不敢怪罪。 自然而然的就把这笔账，记到了杜剑南的头上。 毛邦初抽了一口，吐出，感觉双手火烧火燎的疼痛好了一些，就叼着烟，烟头一翘一翘的说道： “按着南京那面传过来的情报，日军陆航的8架重轰全部折在信阳，战斗机也损失过半，维持南京区域，长江一带的空防都是问题，很难抽出大量的战机参与4·29攻击。” “按着日军航空兵的惯例习性，这次惨败，没有半个月以上的时间，不可能再发动大的袭击，而且台儿庄那边打得正激烈；当然，我不是认为他们4月29号就一定不会袭击武汉，有备无患么，不过即使袭击，估计数量也会有限，不会再向昨天那种级数。” 张廷孟沉思着说道：“28号，王家墩，南湖的水泥跑道就可以达到70的硬度，可以进驻战机，不过不建议数量太多太频繁，以免损伤跑道。” “在28号之前，4大队，25中队可以完成满编；现在战机不缺，就是飞行员储备有些青黄不接，需要和航校沟通一下，加快飞行员的培训。” 张有谷开口说道：“就是35中队的伊-166，还需要等到下月初，不过剩余的6架，完全可以调过来参战。” “这就不需要了吧，别忘了杨梦青还在禁飞期；有4大队，25中队，完全就够了；再不行就把安庆的17中队调来，苏军雷恰戈夫，提议武汉，南昌，分区驻守，委座也原则上同意了，不过戒备完4·29再分区，也还是可以的。” 一听张有谷想调35中队进驻王家墩，毛邦初顿时就跳出来开口否决。 “31，42，加上17中队就是52架，这就足够了，当然苏方再能警戒一个驱逐机中队更好。” 钱大钧算了算，一锤定音说道：“就这么准备吧，不过要严守机密，不要外传。” ， 第三百四十一章 浉河畔 每一个女子的出现，都有着她偶然性背后更深层的东西。 信阳。 22号清晨，杨倩接到刘迎雪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和赵小蕊，苏兰兮，一群小姐妹满脸眼泪。 钱小雪，杨萌萌，这两个女孩子，都是她们在徐州机场时，话务组的小姐妹。 尤其是钱小雪，和杨倩，赵小蕊，苏兰兮，情同姐妹。 25中队昨天下午，进驻信阳机场，所以杨倩等人只能坚守岗位，不能到武汉见其最后一面。 这时候，刘迎雪的电话，就突然打来。 “婶婶，我明白，嗯，我知道了。” 杨倩放下电话，在心里疼痛未消的时候，又有些哭笑不得。 杜剑南跳伞的时候，双脚崴了，自然得有人服侍上药，按着他现在的影响和战绩，派一个专职护士，也是正常的。 况且杨倩也是十分相信情郎的人品。 就拿他的那个童养媳娟儿来说，杜剑南虽然没有说过这事儿，然而她婶婶早就摸清了杜剑南的‘底儿’。 杨倩岂能不知道。 前段时间，杨倩和几个小姐妹上城，在厨师老周买豆腐的时候，她就进了情郎家的豆腐门店，看到了坐镇管事儿的娟儿。 肌肤白嫩的跟水豆腐一样。 十足的一个微微丰满的，绝色可爱小美人儿。 杨倩自信在个头和气质上面，能稳压这个童养媳。 然而在脸蛋身材，还有肌肤白皙，也就是一个春兰秋菊。 杨倩当时并不知道，她其实之前就见过一面娟儿，就是3月28号，在大雨中登门杜家。 只不过当时她心里忐忑羞涩，再加上大雨磅礴，娟儿又长得‘珠圆玉润’，所以没认出此时这个漂亮的瘦娟儿。 就是原来直接一霎而过的镜头。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煎熬，虽然杜剑南的母亲总心疼的逼着娟儿多吃一点，不过这个以前微胖的女子，只是瘦了七八斤。 就泛发出了让人惊艳的美丽。 所以说，杨倩一方面微微发酸娟儿居然长得这么好看，一方面对自己情郎的意志坚定感到十分的满意，其实是陷入了一个误区。 要知道在2·18之前，自己的情郎的灵魂，还在80年后的时空。 那时候面对娟儿的，却是另一个原版的灵魂。 是不满意这个婚姻安排去参军，还是打算先报国，或者功成名就以后再风风光光的迎娶青梅竹马的童养媳。 连现在的杜剑南都不知道。 而且在现在的杜剑南，第一次见到娟儿的时候，却是在浉河边，看到了一个微胖的，杜剑南所不喜的‘珠圆玉润’。 杨倩放下电话以后，一边在心里自己安慰自己，‘我的情郎心比铁坚，除了我，别的女子就是再漂亮，他也是不屑一顾。’ 耳朵里不禁浮现出几个婶婶说得词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洗膏药，上膏药，洗脚’‘上厕所都得人搀扶’。 “唉，可惜我去不了。” 杨倩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县城一趟。 在她看来，现在国内医护资源匮乏，专门派一位护士给情郎上药，简直是太浪费了。 其实这些小事儿，普通女子都能做到。 当然，在这之前，必须解决一些可能会成为隐患的小问题。 中午下班，杨倩开着杜剑南的那辆吉普车，驶向信阳城。 杨倩到了豆腐店的时候，杜家还没有开饭，喜欢得杜剑南的母亲，不管杨倩的阻止，硬让隔壁的酒楼，立马快速的整治出一桌‘硬菜’。 招待自己的未来儿媳妇。 杜剑南双腿跳伞崴了的事情，杜家并不知道，只是听电台里面说，在训练中崴了脚，还坚持升空作战，消灭日寇。 都想着应该是小扭伤，却不知道杜剑南的双脚脚裸，都肿的跟发面馍馍一样。 热热闹闹一大家子吃完了饭，杨倩说想到信阳四周的风景转转，邀请娟儿当向导。 一大家子人，都有些吃惊的静了。 杜剑南的母亲的心里，更是‘咯噔’一跳，知道自己的这个准儿媳妇，一定是知道了一些事情。 但是既然杨倩提出来，娟儿那边已经点头同意，最后杜剑南的母亲，只能千叮嘱两个女子，一定不要走远。 说是外面前段时间，楚县长还剿了一大群穷凶极恶的山匪。 杨倩麻溜的亮出了她的小手枪，示意安全无虞。 骇得杜剑南的母亲脸色就发白，想说不敢说，不会自己的准儿媳妇要找自己的童养媳的麻烦吧？ 直到杨倩亲热的挽起了娟儿的胳膊说：“阿姨您放心，我和娟儿姐姐就到河边玩耍，保证安安全全的和娟儿姐姐一起回来。” 杜剑南的母亲才心跳缓和一些，望了望自己满脸堆笑不出声的男人，还有姐姐一家子，以及安慰着望着她的娟儿。 点头同意，一再叮嘱‘外面乱，可别到人少的地方去’。 “嗡——” 车子发动，驶向南门，一路上香车两美女，一个是女上尉，一个是豆腐西施娟儿。 引得人人侧目观望，议论纷纷。 吉普车驶出小南门，在阳光和春风中，杨倩偏头看了一眼娟儿，白皙的俏脸长长的睫毛低着，双手放在大腿上面，绞在一起。 车子东行3里，人烟渐稀，杨倩一转方向盘，直接把吉普车开离河边马路，开到宽阔的布满金黄色沙子的河滩上面。 “——” 车子的发动机停止轰鸣，只余河水‘哗哗’，青山碧水。 “娟儿姐姐，我很早就听过剑南说起你了，说你温柔善良漂亮，善解人意替别人着想；他一直把你当做亲姐姐来看待。” 杨倩替娟儿打开右侧的车门，然后打开左侧的车门，笑盈盈的下车。 “我们乡下丫头，哪有杨小姐你说得那么好，我自小是孤儿，被人牙子捉了，不是爹妈救了我把握养大，现在即使侥幸能活着，也不知道会有多凄惨。” 娟儿下了车子，望着面前的滔滔河水说道：“有些事情，我也没有太多的奢想，只想爹妈高兴健康，我能服侍二老一辈子，剑南哥能安稳幸福，能给爹妈生一大堆孙子孙女。” “噗呲——，你剑南哥可生不了。” 杨倩听到娟儿的病句，一下子笑了出来，然后想起了什么，俏脸就开始发红。 娟儿望了杨倩一眼，望得杨倩的小脸腾地一下子全红了，就转开视线。 继续望着青山碧水，俏脸有些发白。 ， 第三百四十二章 月下望山河 许久—— 杨倩脸上的红霞渐渐被春风吹下去，眼睛望着河水，由衷的说道：“娟儿姐姐，谢谢你。” 有些话，聪明人之间不用说透。 自然就明白。 “不是因为你；” 娟儿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杨小姐，时间不早了，再晚了我怕爹妈担心。——店里的事情还有很多等着，咱们回去吧。” 在得到了娟儿的承诺，杨倩顿时放下心，于是她开始说顺势的的第二件事情。 “娟儿姐姐，有一件事得请你帮忙出山。” 看到娟儿询问的眼神，杨倩接着说道：“剑南在武汉住院，” 看到娟儿白皙的俏脸陡然变色，杨倩连忙解释道：“不要紧，就是脚崴了，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听到杨倩飞快的用‘不好占用紧张的医护资源’来借口，想让娟儿去武汉。 娟儿的脸色就有些发白，娇躯微微颤抖。 对于心里的那道身影，娟儿是想见却又怕见，她怕单独面对时，无法抑制自己满眼的泪水，来自灵魂的颤栗。 —— 22号夜，珞珈山听松庐。 杜剑南和苗乔吃过晚饭以后，就在山上小路闲逛。 在下午，和苗乔好说歹说，终于给买了烟，不过托人带上山的烟一送过来，就被苗乔没收。 规定一天只能吸六根。 一开始苗乔定得是早中晚三根，最后在杜剑南的一再抗议和纠缠之下，才勉强涨到六根。 “咔！” 在月色下，苗乔‘很凶’的眼神里，杜剑南点燃今天的倒数第二根烟。 深吸一口，长长吐出。 皎洁的月牙透过小路两边的松树，斑驳的洒在山路上面，也泼洒在这一男一女的身上，如同披上一层复古的暗纹。 在烟头的明灭红光里，两人逛到了山腰，准备下山，到武大校园里面走一走，随便从武大图书馆借几本书消磨白天的时间。 杜剑南就看到一个熟悉而颓废的身影，从山下摇摇晃晃的走来。 “杨梦青？” 杜剑南满脸的诧异，要知道明天钱小雪就要安葬，他这时候跑到武汉珞珈山来干什么？ “杜老大，给我找个地方，我要睡觉。” 杨梦青说完话，一口一直憋着的精神气儿顿时一松。 倒地昏死过去。 —— 杨梦青昏死过去以后，苗乔过去检查了一下，说无大碍，就是累得和饿得。 后面紧跟着的航委的两个军官，在苗乔的敦促之下，只得认命的来回背着杨梦青上山。 到了半山庐，值班的医生又仔细的给杨梦青检查了一遍，问了航委那两个累得虚脱的军官，得知杨梦青昨夜一夜未睡，今天滴水未沾。 就在值班室的床上，给杨梦青输葡萄糖。 那两个累成死狗的航委军官，也是没有一点力气下山了，就在值班室打地铺。 杜剑南看着杨梦青消瘦颓废的脸庞，这小子被兄弟们戏称‘毛都没有长齐’，不过却向来喜欢打扮。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衣服笔挺干净簇新，还喷着好闻的进口香水。 不过从昨天到现在，衣服脏兮兮的全是尘土，纸灰，脸上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的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看了一会儿，杜剑南示意苗乔离开。 两人出了值班室，来到山边，望着月牙下的湖光山色。 久久无声。 真是大好河山！ —— 4月22号，在武汉坐立不安的老蒋，终于下决定到郑州走一趟。 着手布局郑州-开封-商丘战场。 老蒋的这种行为，就代表着他已经对徐州战场心生警惕，布局万一丢失徐州-津浦-蚌埠战场时，如何抵御日军对中原的进一步蚕食侵吞。 同时为徐州战场的60万大军，铺设后退线路。 然而，即使在布局后手的时候，军事文盲老蒋，依然还幻想着徐州60万大军，能够吃掉日军的第5，第10师团。 当然，最好还是台儿庄战役的翻版，杂牌军在前面当炮灰，自己的嫡系先撤下去，等最后雷霆一击，摘桃子。 在火车上面，老蒋望着一路的青山碧水，大好河山，写了一封电报。 用训令的形式向第五战区下达命令： 1，鲁南之敌，仍系板垣、矶谷两师团，济南敌援军万余，其半部已到兖、济、滕接防。 2，决依机动防御及运动战击灭敌人。 3，张自忠军并指挥李仙洲军，在临沂东南侧，主力置于沂河左岸牵制该敌，并向敌后方莒县、费县一带发动游击。 4，庞炳勋军调郯城马头整补，并掩护铁道。 5，孙连仲军附张轸师及周碞军，在刘庄、高皇庙、十字路楼北侧高地各附近之线占领纵深据点式阵地，持久抵抗；但须控制有力预备队于南、北洛附近，并以一部加强台儿庄阵地。 6，于学忠军附139师，以主力在常沟、红瓦屯之线占领纵深据点阵地，持久抵抗；以一部在作字沟、兰陵镇附近监视向城之敌，但须控制有力预备队于张楼东侧。该军统归孙连仲指挥。 7，孙震部任韩庄南方运河守备。 8，汤恩伯军(欠张轸师)在四户镇、大小良壁、岔河镇间整补。 9，卢汉军在台儿庄南侧集团。 10，第3、第9、第50、第92、第140师为总预备队，位置于砀山、商丘，但须以一师位置丰县。 在徐州的李宗仁，21号还收到刘斐的‘抽出机动兵团的建议’，从昨天到现在还一直在生气，这就又收到了和刘斐的电报内容‘所担忧’的，完全相反的电报。 李宗仁顿时就气得直拍桌子，大骂老蒋狡猾无耻。 “让下面的小虾米三番五头来电报催促，想抽出自己的嫡系，却在电报里大谈特谈全面攻击灭敌；真是既想当表子，又想立牌坊，还让老子来背黑锅，——当老子是傻子么？” “呵呵，德邻，这封电报岂不是正好，刘斐的电报咱们不是正好可以用老蒋的电报来回绝他？” 白崇禧朝着李宗仁笑着挤眼睛。 “哈哈，高，高！” 李宗仁顿时明白过来，大笑着说道：“就用老蒋的这封电报，去扇老——将刘斐的脸，看他还怎么说！” 随即，在李宗仁主持下，由白崇禧制定的‘第6号作战令’，下发至徐州战区各部。 里面的内容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字，打！ 要在鲁南一线，主动出击，彻底的歼灭日军板垣师团，矶谷师团。 而也就是在这一天，日军对徐州大包围的南北对进，也在悄悄的加速推进着。 一个要捕蝉。 一个要当捉螳螂的黄雀。 ， 第三百四十三章 该死的战争 西洋历38年4月23号。 武汉珞珈山。 头天晚上，杜剑南接近凌晨才回屋洗漱睡觉，第二天早上一直睡到快8点才起床。 洗漱，换药。 杜剑南这才注意到，原来看着一直清水出芙蓉的苗乔，其实也在化妆。 而且瓶瓶罐罐的还不少。 只是手腕比较高超，妆容画得淡又自然，所以‘门外汉’杜剑南没有看出来而已。 一切完毕，时间已经接近9点。 这个时间，两人就只能饿肚子了，喝了一杯茶水出门。 杜剑南出门就看到，在东南200米处的半山亭，杨梦青一个人坐在那里吞云吐雾。 “走，过去看看。” 杜剑南有些不解，更多的却是担心。 他怕杨梦青从此一蹶不振，更怕他以后升空见了鬼子的战机就去拼命。 这两种状态，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不可能允许杨梦青再升空战斗。 苗乔推着轮椅，慢步走到半山亭。 杜剑南看到地上一地烟头，桌子上放着一盒火柴，一盒快空了的烟盒。 还有一个打开了一个口子的，报纸叠成的纸包。 里面都是烟。 而杨梦青听到脚步声和轮椅的转动声，望都没有回头望他们一眼。 只是静静的抽烟，望着西面隐隐的长江。 杜剑南靠近桌子，拿出一支烟点上。 苗乔没有做声，而是弯腰把轮椅的两个车轮扣死，然后离开了半山亭，朝着半山庐走去。 “杜老大——” 杨梦青一开口，把杜剑南吓了一跳，这家伙的声音怎么这么沙哑，似乎含了满喉咙的热沙。 然后，杨梦青就没再出声，重新点起一支烟。 杜剑南想了想，觉得心里话还是别藏着掖着，明着说出来好。 “怎么不送一程或者回梁山之前，去送一束花。” “她并不爱我。” 杜剑南吸烟的手，猛地一顿，眉头一凝，目光有些严厉的望着杨梦青。 先别提什么爱不爱的，作为早就认识的朋友，就不能送一程！ 现在居然说这混蛋话，有意思么 “她有一个未婚夫——” 原来如此。 想着钱小雪的未婚夫过来，杨梦青在那里确实也不是一个事儿。 杜剑南的脸色，就稍微缓和一些。 然而，耳朵里面就听杨梦青继续说道：“是教导总队的一个营长，淞沪战役时，战死了。” 杜剑南听得感觉很迷茫，搞不清杨梦青这是想表达什么。 难不成脑子悲伤得坏掉了 “在淞沪战争爆发之前，她就和那个营长私下说好了，那个营长也有自己的爱人，两人准备联手，解除掉两个家族强迫的婚约。” 这一波三折的搞得杜剑南直发晕，就什么都不说，静静的听。 “结果她成为英雄的未婚妻，而那个营长心爱的女人，在一个风雨之夜，悄悄投江自尽。” 杜剑南的心重重一跳，脸色就不是很好看。 “那个营长的故乡在安庆，此次，她将到那里，——咯，——” 杨梦青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神经质的嘶鸣，似哭还笑：“合葬在一起。” 得，死结！ “这个该死的封建社会的包办婚姻！” 杜剑南只能恨恨说了一句，安慰杨梦青道：“听着语气，他们似乎也是很好的朋友，互相间说说话，也好；总胜于一个人的孤单。” 然后，杜剑南反应过来问道：“那钱小雪究竟喜欢谁” “喜欢谁——这也是她跟我说了以后，我问的问题；她说，我为什么一定要喜欢一个男人，和他过一辈子，当他的附庸才行女人，为什么就不能独立，自己养活自己也许以后我会喜欢一个男人，可是，不喜欢，也应该是我的自由。咳咳——” 杨梦青一连说了这么多的话，沙哑的嗓子，就止不住的一个劲儿咳嗽。 但他又点起了一支烟。 沉默了一会儿，杜剑南不知道当时的钱小雪，有多少话是真心实意，因为‘英雄的未婚妻’已经给她套上了一套沉重的链锁。 虽然这个结果，也不是那位了不起的英雄营长。 所愿意看到的事情。 杜剑南按灭烟头问道：“你让我带的话，里面是什么，可以说说么” ‘杜老大，看到钱小雪，替我带个好儿；就告诉她说，这次我有1。7架击落，总共6。75，还差3。25就达到了，让她可别忘了自己说得话！’ “她只是把我当做弟弟，虽然我喜欢，可是我更喜欢她的自由意志，希望她能自由飞翔，——已经过去了。” 杨梦青满脸的萧索。 杜剑南虽然没有听到杨梦青与钱小雪打赌的原话，不过此时也已经差不多明了。 “这该死的鬼子，这该死的战争！” 杜剑南心里憋得难受，恶狠狠的咒骂着。 在阳光和春风的寂寂中，苗乔端着两大碗鸡蛋面条走了过来。 —— 在23号这一天，空战英雄杜剑南在珞珈山住院的消息，还是在武汉各个圈子里面暗暗传开。 因为怕消息被日军间谍知晓，进行报复轰炸。 所以直到的人们都是极为小心的，只和自己比较信任的人说这件事情。 很多人自发来到武大校门外，不过几乎都被执勤的宪兵禁止入内，只有少量有身份地，或者老子亲戚有身份地位门路的人，才得以进入武大校园。 然后，在珞珈山口，这些人大部分又被堵在山下。 即使是这样，在这一天也有二十几人上了珞珈山。 搞得杜剑南不停的接待了一整天。 虽然上珞珈山的只有二十来人，可是被武大校园外堵住的人群，委托带进来的鲜花，礼品，让这二十来人都成了挑山工。 太多的鲜花，杜剑南就麻烦苗乔，给每一个病房，包括值班室，医疗室，食堂，都送了一束。 而不能放太长时间的点心，杜剑南也让苗乔挨个房间送一点。 结果知书达理的教授，老师们，纷纷下山购买礼物回馈，杜剑南不接受还不行。 到了天快黑的时候，说得嗓子发哑的杜剑南，和苗乔望着堆积了小半个屋子的礼品，相对直笑。 要知道， 这才是第一天而已！ —— 这一天，卢汉的60军，近4。5万滇军，开始和日军板垣师团，拉锯争夺台儿庄东南门户屏障，禹王山。 顿时，在这一块不足0。5平方千米的山丘地带，近6万中日士兵，大量的火炮，坦克，战机。 把成吨成吨的火药和金属弹头，轰击在这片大地上。 炸得地动山摇，尘烟遮天蔽日。 第二次台儿庄大战，随即激烈的爆发。 在郑州得到消息的蒋介石顿时大喜，认为素来‘一根筋’的鬼子兵，这是如**所愿，‘要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 老蒋顿时也没心情开‘郑-开-商防务作战会议’，下命令立即启程，去台儿庄战场督战。 此时的老蒋，满腹雄心，要把台儿庄作为一座巨大的绞肉磨盘。 把日军的这两个甲种挽马师团，磨成齑粉。 ， 第三百四十四章 无法预知结果的安排 而此时，在夕阳之下，长江口的公大机场，正在进驻一批新到的96-1舰战，97舰载攻击机，96陆攻。 日军海航第2联合航空队司令三立贞三少将，第12航空战队司令三木大佐，第13航空队司令上坂香苗大佐，—— 都在塔楼调指室，略显激动的望着机群依次降落。 自2·18，2·25，4·21空战，第2联合航空队可谓损失惨重。 只是这3场空战，就损失了24架战斗机，11架重轰。 而且从2·18到前天的4·21之间，海航空军还陆陆续续的在长江一线，和中国空军进行着小规模的战斗。 折损9架战斗机，2架轰炸机。 也就是说，2，3，4三个月里，第2联合航空队战损了46架战机。 超过第2联合航空队战机数量的三分之一。 要知道这些战毁的飞机，飞行员和机组，要么战死，要么跳伞当俘虏。 再没有第三条命运。 这是何等惊人的损失！ “呦西，有了这批战机，天皇陛下的‘天长节’，就可以向天皇陛下报一个大大滴惊喜。” 三立贞三满意的点点头，自从陆航第3飞行团长值贺忠治被调回国内，做‘冷板凳’以后，海航里面也早已传出要把他调回国内，由冢原二四三接替的小道消息。 这不由是哪立贞三不产生出焦虑的危机感。 本来这次4·21空战，海航武汉战区就打得很不错，不过陆航那些蠢货们，把信阳战场，孝感战场搞得一团糟。 海航去了6架96舰战，只回来1架，搞得灰头土脸。 所以在21号，畑俊六提出陆航不参与‘天长节武汉攻击’的时候。 三立贞三的心里，其实全是冷笑。 不是因为长谷川清司令之前的决议，第2联合航空队，真没有兴趣，和陆航的那些‘马鹿’为伍。 “诸君，前日武汉空战，虽然打爆了武汉，摧毁了王家墩，南湖机场，但是因为陆航这些马鹿的愚蠢，却在孝感机场功亏一篑！” 三立贞三回头望着调指室里面的海航军佐尉官，沉声说道：“此次攻击，按照长谷司令的命令，将继续上次未能完成的作战目的；帝国将出动庞大的机群，彻底解决王家墩，南湖，孝感机场，完全摧毁武汉的防空能力！” “嗨！” 调指室内，一片大吼。 —— 这一天中午，在杨倩的委托下，刘向明带着一个机场警卫，开着杜剑南的那辆吉普车。 驱车200千米，送娟儿来到武汉。 不过到了长江汉口西码头，天色将晚，渡轮已经停运。 无权无势的刘向明，当然不能命令渡船过江，只得找旅社歇息一宿。 准备明天过江。 让刘向明没有料到的是，汉口的各个旅社，全部爆满。 就连本地市民自己开得小旅社，也都没了空房间，只能一大群男人或者女人，挤着一间屋子。 甚至在街道两边的屋檐下，都挤满了过夜的人群。 他们绝大多数都是从华东，华北逃难的人群，在这里等待轮船，朝重庆，成都，或者长沙，衡阳，桂林一带转移。 这样一直转到天黑，无奈的刘向明就决定去王家墩。 虽然他听说王家墩在前天被炸得一片狼藉，不过想法子给杜队长的姐姐弄一间干净的屋子，总能搞得到。 至于他和警卫，晚上就直接睡车上得了。 然而，车子到了城门，却被告知夜禁，除非有通行证，不得进出城门。 “刘长官，我在车子上面睡好得很，不用找旅社了。” 看到刘向明急得脸直红，娟儿连忙开口劝说。 “那怎么行，那怎么行——，对了，我妹妹调过来了！咱们这就去找她，我记得地址。” 刘向明之前没在意这件事情，这时候突然想起来，顿时喜出望外。 不久，吉普车一路询问，终于找到了《华光日报》的地点。 那是三间临街的门面，上下两层，后面还有一个小院落，盖了几间屋子。 让刘向明高兴的是，他妹妹何莹华正在赶稿子，那个叫王璐璐的姑娘，也在这里。 还有三个男子，看到刘向明三人进来，都客气的站起来打招呼。 “莹华姐调到这里，我家人也赶到了武汉，就在报社求职，就是给这几个大记者打杂的。” 王璐璐笑嘻嘻的说着，旁边那三个记者连忙说：“王小姐说笑了。” “呀，这位姐姐是谁，长得漂亮，皮肤还这么好？” 王璐璐人来熟的拉着娟儿的胳膊，摸来摸去，一脸的羡慕。 刘向明不知道杜剑南在珞珈山的消息，早已在武汉传开，因为有三个男记者在场，没说娟儿的具体身份。 刘向明笑着说道：“是我一个朋友的姐姐，他弟弟负伤了，她去照看；我们才从信阳赶到，要去江对面，结果渡轮停运——，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刘向明看到妹妹何莹华，陈怀民的女朋友王璐璐，还有本来都各自低头改稿子的男记者，都直勾勾的望着他。 不禁给吓了一跳。 “你不会说你明天渡江，要上武大珞珈山？” 何莹华眼神奇怪的望着他的表哥。 “啊？” 刘向明也被问得发愣。 不是说杜剑南的养伤地点，是一个机密么，让记者都知道了岂不是人尽皆知。 “你不会说你的朋友姓杜，叫杜剑南？” 王璐璐突然气呼呼的‘补刀’发问。 “啊？” 刘向明鸭子一样的，又‘啊’了一句。 “真是气死我了，今天我和莹华姐去参访他，被堵在武大外面，好不容易托关系进去，就是不让上珞珈山，害得我们在武大等了一天，想守株待兔；——结果这个兔子，就是死活不下山！” 王璐璐一说，就小脸通红的气得直蹦。 “啊？” 刘向明又‘啊’了一句。 “啊，啊，啊，你唱歌啊？” 王璐璐气呼呼的瞪了刘向明一眼。 “不会吧，这么巧？” “这可好了，真是踏破铁鞋！” “不是吧？采访可算有着落了。” 一边三个男记者，都是一脸惊喜的站了起来。 这是娟儿，何莹华，王璐璐三姐妹的第一次见面。 娟儿23岁，何莹华20岁，王璐璐20岁。 在杜剑南的人生抗争里，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也许无法改变大的历史。 但是他却影响和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而且随着量变到质变的积累。 厚积薄发。 谁又能说在未来，不能注定终将改变整个世界。 —— 4月24号清晨，由刘向明开车，娟儿，何莹华，王璐璐，一起上了珞珈山。 何莹华对杜剑南进行了独家专访，之后，在杜剑南的坚持下，娟儿没有留在山上。 四人一起下山。 车厢里装满了礼品，这些东西将会送到信阳机场，由机场人员瓜分胜利的喜悦。 而按照杜剑南的意思，本来古文水准就不错的娟儿，将暂时和王璐璐住在一起，准备秋季的长沙临时大学的秋季招生。 为了这事儿，杜剑南废了不少口舌，才说服了要回信阳服侍二老的娟儿。 直到娟儿下山很久以后，杜剑南才隐隐约约的明白，娟儿之所以答应下来，其实就是为了接受他的安排，让他不再内疚。 对她看来，更喜欢那个水墨小城，那里的二老。 但是，杜剑南毫不后悔，他要让她放眼看世界，让娟儿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着无数形形色色，优秀卓绝的男人。 不能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之后几天，杜剑南和苗乔，禁飞的杨梦青呆在山上，望着春花春月。 时光如水。 转眼，就到了4月28号的清晨。 ， 第三百四十五章 杜剑南不确定的猜测 4月28号清晨，武汉三镇起了茫茫大雾。 杜剑南，杨梦青，苗乔三人，或坐或站在半山亭。 望着山下云雾翻涌。 龟山，岱家山，蛇山，关山，白玉山，—— 只露出山头隐隐的轮廓。 经过了一个星期的上药修养，杜剑南的脚裸已经渐渐消肿，虽然独立行走还是有些疼痛，不过上厕所这些小事儿，就终于不用劳烦苗乔搀扶着忙进忙出了。 也幸好厕所是西洋式的‘坐桶’，要不然杜剑南简直就能崩溃。 这一点，其实他得感谢宋秘书长，因为在老蒋之前住半山庐的时候，这间房间就是宋秘书长的书房。 而侍从室也是考虑到宋秘书长的西洋习惯，才进口了几套这样昂贵的卫生设备。 不过即使这样，这一对年轻的男女生活在一起，杜剑南也经常非常尴尬。 就比如前几天，血气方刚的杜剑南在梦中想起了杨倩，就‘滋滋’的大量梦中遗落了。 之后悄悄藏起来的裤头，也被火眼金睛的苗乔麻溜的翻出。 洗了。 搓得干干净净。 那一天，苗乔俏脸微红的嘴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 搞得一整天杜剑南都很不自然。 此时，时间是早晨7点30分，三人刚刚吃过饭。 就散步着来到半山亭。 “书看完了，你等会儿下山还了，多借几本上来，骑老孙的自行车；下山骑车子不费力气，上山用车子驮书，推着车子也不费力气，多好。” 杜剑南点起一支烟，笑着对杨梦青说：“动作麻溜点，不然等会儿被上山探望的堵住了，搞不好又得陪一天；真是累死我了！” “好个屁！下去两次被逮着两次，其实都是想见你，结果抓我壮丁，当挑山工。” 杨梦青嘴里叼着香烟，不爽的说道：“那个尤利安邀请你到老法那里住，你怎么不去？去了我和苗乔也能沾沾光，他那里又有一道警卫线，估计没几个人能进去。” “这个尤利安不像是一个记者，至少不是一个单纯的记者，眼光太凶，带着血；和这样的小渣子，小虾米打交道，既废功夫，还累，而且肯定得不到任何益处。” 杜剑南笑着说了一句，杨梦青和苗乔都听不懂的话：“我很愿意和老希这个艺术疯子打交道，却不会无聊的在这些小蚂蚁身上浪费精力。” “这个尤利安可不是小虾米，没见都能替老法作出邀请。” 杨梦青听得莫名其妙，翻着白眼说道：“老郗？他是谁，还艺术疯子？” “别管他是谁，就是一个很牛比，吊炸天的神经病而已；——时间不早了，快去。” 杜剑南从兜里拿出一个金晃晃的怀表，按开看了一眼时间，又‘啪’的一声。 在金光闪闪中，很潇洒的合上。 看得杨梦青眼睛直冒星星。 “杜老大，你这金表真不错；靠，航委那群孙子！” 前两天航委新到了一批从瑞士采购的金表，按战绩奖励给飞行员。 3架以上的击落，都会领到一块。 杨梦青因为夜飞事件，被取消了一切4·21空战的奖励。 金表也当然和他失之交臂。 此时看着杜剑南手里的金表，还有那迷人清脆拉风的‘啪’。 杨梦青不禁馋的直流口水。 “——” 怀表带着长长的金链子，划着一道弧线丢向杨梦青。 “杜老大，啥子意思？” 杨梦青又惊又喜的抓住金表，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杜剑南。 “去不去？” 杜剑南抬起左手，看了一眼腕表的时间，已经是7点50分。 还是自己的老表看着顺溜。 “去，怎么不去，有这买卖，一天我上下一百趟珞珈山都不是事儿。” 杨梦青欣喜的握着金表，‘嗖’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转身就朝半山庐大步走。 边走边说：“杜老大你放心，我给你扛二十斤书，包你爽！” 杜剑南望了一眼山下，依然是云腾雾绕。 不过东面的天际线一带，红色渐显，估计艳阳驱散浓雾，也就是一会儿的事情。 “今天就是28号了，——4月28号啊！” 杜剑南拧着眉头叹息一声，就去摸放在桌子上面的烟。 “哼。” 耳边就听到一声轻轻的冷哼。 杜剑南无奈的把抽出的姿势，很流畅的变成摸烟盒的姿势。 这个苗乔在杨梦青，或者外人在场的时候，对自己那是低眉顺目，怎么吸都不吭声，然而一到两人单独相处，就什么都想管了。 看到杜剑南不再拿烟，苗乔的眼睛笑了起来，鼻翼可爱的微微皱起，好奇的问道：“4月28号怎么了？” “明天是4月29号——”杜剑南说。 苗乔听着感觉杜剑南在说废话。 “鬼子老酋的诞生日！”杜剑南的声音很冷。 “？”苗乔有些听不明白。 “鬼子在明天可能会空袭武汉！”杜剑南控制不住的右手一握，把刚开的烟盒捏成一团。 “啊？不行，我得去报告！” 苗乔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在半山庐值班室有一门电话，打到航委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怎么报告？这只是我得一个——” 杜剑南迟疑了一下，望着站起来的苗乔说道：“不太肯定的猜测；要知道4·21日军的损失也比较大，这场空战能不能爆发，每一次节点的扰动，历史的走向，我也说不清。” 苗乔被杜剑南说得发晕。 在这里，杜剑南其实怀有私心。 因为在他的那个时空里面，并没有这场4·21空战，王家墩和南湖的跑道，也没有被日军摧毁。 所以才有了这场4·29老酋献礼。 现在不说明天这场空袭会不会发生，就算是会爆发，4大队在孝感，而王家墩，南湖的水泥跑道没有完成降落硬化。 这场空战就会有更多的变数。 “不行，来不来咱们既然这么猜测，就得给航委说一声，有备无患，万一真来了呢？” 苗乔娇柔的外表下，却有着一颗独立而坚定的心。 只是和杜剑南说了一句，就朝着半山庐快步走去，长长的马尾辫一甩一甩的。 “这丫头！” 杜剑南无奈的摇摇头，笑着叹息：“真是自找苦吃。” 要知道苗乔只是一个孝感机场的普通小护士，别说和航委高层通话，估计连航委值班室里面的那些尉官都懒得搭理她。 而且无凭无据，只是一个猜测鬼子的战机回来，就是电话接通了，估计也少不了被痛骂一顿。 再说一句现实一点的，不是苗乔是他的专职护士，这些天又老给半山庐的每一个人送各种好吃的礼品。 只是半山庐的电话，武大半山庐值班室里面的人员，都不会让她用。 杜剑南可惜的看了看被捏扁的烟盒，抽出一支，然而想着苗乔马上就要一张臭脸过来，就忍着没点火。 然后，杜剑南左等右等，等了快半小时，苗乔才大步走回来。 此时，东面的朝阳已经破开了一些浓雾，红红的光芒照在苗乔的小脸上，红扑扑的似乎心情很好。 杜剑南就诧异了。 什么时候，航委的那群孙子，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难不成就因为她是女的？ ， 第三百四十六章 机群 “怎么样，没挨训吧” 杜剑南看着苗乔眼睛带笑，俏脸布满红霞，不像是受气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这么问。 “航委那群混蛋真不是东西，都该枪毙！” 苗乔一听就全是火气，顿时秀目圆睁。 因为怕猜测错了，坏了杜剑南的名声，苗乔在打通电话以后，就说是自己的判断。 结果被电话那边的一个航委尉官，嘲笑成狗。 ‘一个小护士添什么乱’‘你这么厉害，这么会猜，不到街上当半仙，真是太可惜了！’ 后来气得身体发抖的苗乔，打电话到侍从室，然后再电话到长沙，接通了宋秘书长，才算完成了这次预警。 不过在电话里，她实话实说自己现在在珞珈山半山庐，是听了‘队大队长’的判断，才打了这个电话。 不过这些事情，苗乔当然不会告诉杜剑南，只是挺起胸脯，很得意的说道：“但是，本姑娘到最后，还是漂亮的办成了！” 此时的杜剑南，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只是认为一定是苗乔缠得厉害，航委那群孙子随意糊弄苗乔一句‘知道了’，打发了这个天真少女。 更不知道，整个航委高层，军方中枢，包括宋秘书长，在22号就通过那封鬼子的信，提前知道了这场可能爆发的战争。 之后，28号这大半天，过得平静，几人坐在半山亭吹着凉爽的风。 看书，聊天，看风景。 到了下午4点，杜剑南突然听到一片战机的轰鸣，在耳边爆响。 杜剑南的大手一都，手里的书都掉在半山亭外的山坡。 “来啦，来啦！” 苗乔兴奋得直蹦，跑道停止外面，朝着天空仰望寻找。 在杜剑南的眼里，在东南方向，近1。5空层。 10架伊-16战斗机，排成个小编队，正在进行降层降速压飞。 目标明显是武汉的机场。 “咱们的战斗机回来了！” “好，空军万岁！” 战机的轰鸣，惊动了怎样武汉城。 既然没有防空警报的响声，那么肯定是自己的战机。 百万民众纷纷抬头仰望天空，从21号后，整整接近八天没有听到见到中国战机的影子，哪一个都睡不安稳。 现在咱们的天空雄鹰终于回来了，重新卫戍这片领空和大地。 如何不欢呼雀跃！ “还真来了啊，这才几天时间，混凝土不值钱么这可是渎职，犯罪！” 杜剑南脸色铁青，气得大骂。 “杜老大，不是你说鬼子明天可能会来，苗乔才打得电话么” 杨梦青望着杜剑南这种反常的激动，诧异的说道：“王家墩和南湖的跑道，是21号夜晚浇灌的，到今晚天黑，正好是7天，虽然这时候升降会破坏跑道，不过破坏极为有限；除了sb-2之类的轰炸机，问题不大。” “哪有这么简单，你以为苗乔是孔大小姐，宋二小姐么看来那封信——” 杜剑南望着在半山亭外仰望战机编群的苗乔，抽出一支烟。 ‘咔’的一声，点上。 脸色冷峻。 “什么信杜老大你哪点都好，就是说话老跑版，说好听点是高深莫测，实在一点就是不会装比乱装比。” 杨梦青听得莫名其妙：“记得那次么，讲能量机动的时候，你说用高岭石当战机涂层的防火蒙皮，当时我们都快笑死了，只是不好意思强忍着而已。” “怀表！” 杜剑南听得聒噪，一句‘怀表’，就让杨梦青立即闭嘴。 在寂静的半山亭，周边半山庐的欢呼。 10架伊-165已经压飞到了近00高度，朝着南湖机场滑翔。 接着，绕着机场上空盘飞，依次降落。 “把我的望远镜拿过来，不出预料的话——” 杜剑南对杨梦青说道：“下一波，将会是王家墩。” 半个小时以后。 漠漠的轰鸣声，再次在天地之间响起。 在杜剑南的目光里，长江对面的汉口北向，有机群出现。 杜剑南举着望远镜。 朝北遥望天空。 在2。7空层，一架单翼战机居中，两翼雁形着9架双翼战斗机。 “是25中队。” 杜剑南放下望远镜，沉声说道：“还有，就是不知道是南昌，衡阳，还是孝感机场” “嗡——” 5点15分，10架双翼战机从东而来。 在轰鸣声里，从武汉的北面而过，朝西飞去。 “是17中队，他们这是飞哪儿” 看清战机编号的杨梦青，满脸的迷惑大喊着：“这是搞什么飞机！” “航委已经断定明天可能会有一场空战，既是收缩拳头，也是害怕在安庆进行侦察机拦截的17中队，被群殴了；他们现在应该飞孝感机场。” “飞孝感机场” 杨梦青诧异的说道：“听说4大队已经满编，17中队飞过去，有地缝给他们挤！” 杜剑南的眼睛里面全是纷杂的神情，冰冷的说道：“不用挤，王家墩现在是双跑道，足够4大队和25中队共用，快速升空。” “我滴乖乖，10架，20架，0架，61架战斗机，都赶上4·21武汉空战数量了！杜老大，这种大事儿，怎么能少了咱们9大队” 杜剑南顿时满脸兴奋，跃跃欲试。 “来不及了，现在已经是5点20分，就算是再快，而且航委一路点头，也得6点以后才能传达到梁山机场；你想5中队全禁飞” 杜剑南一句话，就把杨梦青说得没脾气，半响才说：“明早起早点不行么” “你的脑子呢来了，就算挤进机场，等升空，估计空战也结束了；而且前提是跑道别又被端了。” 杜剑南心里压抑得难受，就逮着教导杨梦青的名义，教训他。 “梁山机场距离武汉600多千米，中途还得加油，南京距离武汉460千米，上海距离武汉虽然有近700千米，不过地球运转的时差你算没有” 杜剑南看到杨梦青听得直发愣，怒着说道：“你当然没算！不说上海，就是武汉天亮了，梁山那里还是黑夜。” “不过半个小时的时差，没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吧” 一边的苗乔看不过去，替杨梦青说话。 “半个小时，武汉2·18打了不到12分钟，4·21真正交火不到20分钟，你这‘不过半个小时的时差’，可以整整打完今年武汉的两场大空战！” 苗乔顿时被杜剑南训得俏脸发红。 “嗡——” 这时候，天地之间有时一片轰鸣，只是这轰鸣声虽然还比较遥远，然而那种天地间的漠漠威压。 要远大于前三次。 “来了！” 杜剑南的心猛地一跳，虽然明知结果，还是忍不住的举起望远镜。 朝着西北方向望去。 此时，时间已经走到了下午5点0分。 夕阳西下，西天漫天云霞。 在杜剑南的镜头里，在西北2。7，2空层，三个机群编队，正呼啸而来。 西边的夕阳，染红了机群右侧翼的天蓝色涂层。 如同染着火苗。 ， 第三百四十七章 武汉夜晚爆炸的变数 西洋历38年4月28号，经过技术人员一中午对王家墩，南湖机场三条跑道的逐一检查。 数据显示混凝土硬化程度，已经达到最终强度的76。 完全能够支撑驱逐机的起降作业。 中国航委随即下令驱逐机4大队，3大队17中队，直属25中队，南昌苏军第113中队。 移防驻场武汉王家墩，南湖，孝感机场。 各机群在指定机场降落以后，才由航委高层亲自通知，明日可能爆发的空战事宜。 王家墩由钱大钧，毛邦初坐镇。 南湖机场张廷孟坐镇。 孝感机场张有谷坐镇。 为了这场可能爆发的大空战，老蒋在22号就给钱大钧，毛邦初，张廷孟下达了死命令。 在日军机群抵达武汉150千米‘空袭警报线’的时候，武汉上空必须响起防空警报的声音。 在80千米‘空军作战外弧线’的时候。 王家墩，南湖，孝感机场，必须有至少1架战斗机，成功升空。 要把此次空战的战场，圈定在距离汉口50千米半径的第五道防线‘灯火管制线’，到距离汉口半径12千米的第七道防线，‘高射炮射击地带’之间。 为此，从22号开始，航委就进行了积极的预警圈健全工作，通过桐城，岳西，霍山，舒城，潜山，英山，长岭镇。 在大别山东段，构建了一个完整的防空预警体系，把最前沿预警线，扩张到260千米的舒城-桐城观测点。 —— 苏军113驱逐机中队，在南湖机场降落以后，张廷孟，普罗科菲耶夫，立即宣布明天可能爆发的空战。 要求113中队，在明日黎明之后，除非上厕所的时间。 其余时间，一刻都不得远离自己的战斗机。 而这时候，之前被徐焕升用计谋得4架马丁-139wc的，陈纳德的外援第14飞行中队，那群无赖西洋鬼子，也发现了这些异常。 一看这阵仗，就知道十九要打仗。 上一次南湖空袭，可吓尿了这群龟孙子。 纷纷要求驾驶停在南湖机库里面的7架伏尔梯v-11轻轰炸机，5架洛斯诺普2e轻轰炸机，转场避难。 这个第14中队，花费了中国大量的外汇，霸占了12架宝贵的俯冲攻击机，自建成之日起，只出了2次无关紧要的任务。 早已是航委有名的‘洋垃圾’。 和英勇的苏军飞行员相比，简直就是一堆臭粪。 不是老蒋怕影响中国的名誉，得罪了洋大爷，早就撵他们滚蛋。 被一群西洋猴子围着的张廷孟无奈，只得请示钱大钧。 最后，钱大钧只好冒着中型机破坏跑道的危险，点头同意，允许这群赖上了中国，白吃白喝的造粪机器，于29号清晨升空。 转场成都躲避。 下午6点，王家墩机场召开战前会议，通知明天可能爆发的空战，以及对机场各单位的协调要求。 散会时毛邦初宣布，飞行员可以离开机场，但是晚上10点前，必须回到寝室。 之后，家人在汉口的飞行员们，纷纷离开机场。 陈怀民的家暂时安顿在江汉关笃家巷，他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见到了他的父母，妹妹。 离开时，已经是9点20许。 陈怀民手里有出城的通行证，出城自然没有任何问题，然而到不顺路的看不知道睡没有睡的王璐璐，时间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无奈之中，他只好怅然叹息。 只能等到可能的空战以后，在不执勤的时候，再到找璐璐，最好一起上珞珈山看望杜老大。 —— 而这时候，杜剑南，杨梦青，苗乔，正和前来看望杜剑南的安纳克利少尉，在东湖的山脚说话。 航委对苏军的军纪，一直是不加干涉，而苏军高层也知道自己的这些毛子离了烈酒，明天升空说不定就会手抖。 所以归队时间宽限凌晨。 “马的，这群西洋鬼子，和东洋鬼子一样可恨；一个是财狼野狗，一个是蚂蟥吸血虫！” 听了安纳克利说得下午飞行14中队的事情，杨梦青不禁气得破口大骂。 “西洋也有好人，爱国的人，不过只是爱他们自己的国家；现在老——，委座用重金求洋飞行员，有点类似古代的‘千金买骨’，这种方式，能招来什么真正的战力” 杜剑南拿着竹竿，在湖边夜钓鱼，准备钓几尾新鲜的东湖鱼，明晚熬鱼汤招待安纳克利。 在旁边的一株临水桃树上，挑着一个电气石玻璃灯，树干下系着一个网笼。 网笼大半浸在水里，养着今夜的成果，几条大小不一的鲫鱼，还有一条近三斤的花鲢。 “那苏军怎么不一样” 有些事情医科毕业的苗乔，自然不太懂。 “我们，为中国打战，也是为我们打战，我们是梦游。” 两个月没见，安纳克利的中文水平，大见长进。 “对，就是这个意思，想让这些美国，法国，英国的二流子飞行员好好的空战，除非日军和他们的国家宣战。” 杜剑南嘴角带着冷笑，对于传说中洗得比华侨系，两广系，还要高大上的飞虎队。 他始终有着诸多的不信和怀疑。 “这怎么可能，这就是吓尿东洋鬼子，也没这个胆儿啊” 杨梦青听得直摇头。 “风物长宜放眼量，慢慢朝前看吧，保证很精彩。” 杜剑南说到这里的时候，感觉鱼漂似乎动了一下，麻溜而潇洒的扯竿。 可惜空无一物。 不然多装啊！ “杜老大，你的比都装出境界来了。” 杨梦青听了直翻白眼。 一边的苗乔不动声色的偏过俏脸，就当没听到杨梦青的粗话。 杜剑南望着在灯光和月光的辉映下，波光滟潋的湖水，心里面如山一般的压抑。 默默的想着。 明天，日军的机群。 究竟还会不会来。 假若真的来了，还会不会是那段自己不太熟悉的历史 但愿，一定，不要是！ “轰！” “轰，轰！” “砰，砰！” 这时候，在湖边垂钓闲聊的四人，耳畔突然听到几道爆炸的声音，还有枪声，从西南方向的武昌城内传来。 四人不禁均是满脸的讶然，偏头西望。 只是丛丛林木阻隔，哪里能够见到半点蹊跷和踪影。 搜索书旗吧，看的书！ ， 第三百四十八章 我这里有两个人 假如这道炸响是发生在白天，还有可能是步兵或者炮兵，海军，进行军训。 然而发生在夜晚，就很成问题。 自从西安事变以后，国内纷争渐平。 尤其是去年七七事变以后，全国上下更是一致对外，互不明着内耗，国统区远离日寇的交战线区域，除非是一些剿匪事件，极少有枪战纷争爆发。 更别提在武汉这个临都，夜晚发生炸弹和枪战。 在四人的迷茫中，他们所不知道的是。 当夜在武昌百乐门外，8名苏军飞行员被5名潜伏进武昌城，而始终没法渡江到汉口的间谍伏击。 5名苏军飞行员被当场打死，炸死，2名重伤，只有1名反身逃进百乐门，在追杀途中从后厢二楼跳楼侥幸逃脱。 5名间谍，3人被匆忙赶到的军警射杀，1人在下半夜的搜查之中被逮捕，1人跳进南湖，被数百愤怒的市民跳进湖水活捉。 历史的细节，在4·28的夜晚，就已经有了一些改变。 因为突如其来的枪声和炸弹炸响，安纳克利就没有心思在珞珈山过于长久的停留。 他只是一名小小的空军少尉，在中国没有任何的特权。 出门除了地走，就只能掏钱叫人力车。 而且他们有着极为严厉的军纪，绝不像美法英意那些二流子飞行员那样，胆敢欺负中国百姓。 再晚一点，人力车就不好叫了。 他一个人走在黑洞洞的街上，也害怕安全。 于是，安纳克利和杜剑南说好了，明晚过来喝鱼汤，就匆匆返回南湖机场。 下了珞珈山，望着山下陡然严密的宪兵把守，安纳克利就心颤的知道，刚才的那爆炸和枪声，绝不简单。 “证件。” 看到身穿飞行员的安纳克利走下山，一个刚刚赶到山下警戒的宪兵中校，走过去。 现在在珞珈山上，老蒋和宋秘书长以及一群大佬都去了各地，不然过来的就不是他这个小小的中校。 然而严密的检查，也依然是必须的事情。 “长官，发生了什么事儿” 安纳克利的汉语，说得还算不错，倒让那名国军宪兵中校微微的楞了一下。 “有鬼子的间谍潜伏进武昌城，发生了一小场——” 那名中校及时闭嘴，眼神奇怪的说道：“等你回机场，就知道了；赵泉，用车把他送南湖机场。” “不是，不用，不用这么麻烦，我叫辆人力车就可以了。” 安纳克利第一次受到这种超规格待遇，连连摆手，示意自己叫辆人力车就可以了，不需要这么隆重。 “不是麻不麻烦的问题，你们今天来这么多的战机，一定是有大情况” 在润黄的灯光下，那个中校满脸的好奇。 “——” 安纳克利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明白，明白，你们有保密规定；唉——，这帮该死的畜生！” 那个国军宪兵中校坚持的安纳克利说道：“这样的话，更要把你安全送回去了；兄弟，好好干死这群狗嫩的鬼子！” “嗡——” 汽车一路轰鸣，安纳克利注意到街上到处都是军警搜查，每个接口都是排排查问，看得他暗暗吃惊。 显然今晚上的这次袭击并不简单，不然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车子一路行驶，到了南湖机场外停下来。 安纳克利惊讶的看到，整个机场周边到处都是巡逻警戒，看得他心里‘咯噔’一跳。 此时，这里的警备级数，甚至不低于珞珈山一带。 这就很说明问题。 —— 不久，安纳克利进入南湖机场，就看到机场里面灯火通明。 他想了想，就朝着大队长普罗科菲耶夫的临时办公室走去，想去打听一下，今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混蛋，喝，怎么不喝死你们；你就会被枪毙！” 安纳克利还没走到普罗科菲耶夫大队长的办公室。就听到了一阵暴怒的咆哮。 “报告！” 安纳克利走进办公室，大声的敬礼报告，却惊讶的看到在满满一屋子人里面，都是从南昌赶来的机修，地勤，电台，后勤政治人员。 而自己的113中队，连着自己才来了4人。 联想到那爆炸和枪声，珞珈山下那个国军宪兵中校奇怪的话和神情，以及坚持派车送自己回机场。 安纳克利就后背直发麻，感觉头皮都在颤栗。 “普罗科菲耶夫同志，已经不是愤怒的时候了，这一切以后总有时间；问题是，现在怎么办” 安纳克利突然听到了政治委员雷托夫的声音，心里不禁又是一紧。 雷托夫一直在长江对面的苏方大使馆，现在既然出现在这里，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死亡5名，重伤1名，之前所有的飞行员因为划分防区，都去了南昌；我可以上1架，还有5架缺口。” 普罗科菲耶夫满脸愁容。 “队长，我也可以。” “队长，我也能开伊-165。” 说话的是苏方战机维修工程师格拉尼托维奇，沙里科夫两人。 “我也能飞，不过人还是不够，明天一大早从南昌调6架过来吧。” 雷托夫说得满脸的溃败。 113中队成员夜晚出去寻欢作乐，结果被伏击灭了6人，导致明天的空战不得不从南昌调战机。 这事儿一旦传回国内。 自己这个政治委员管理失败这条评语，算是跑不掉了。 在中国也算是呆到头了。 只是这一条评语，就能压毁自己几个月以来，自己在中国的各种辛苦， 回去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如何恶劣的批判，在等着自己 安纳克利在经过最初的惊惶后，渐渐的恢复了大脑的转动，然而听到格拉尼托维奇，沙里科夫，以及政治委员雷托夫的话。 他的身体，就开始颤抖起来。 安纳克利和113中队已经是荣辱与共，一旦雷托夫倒霉，113中队几乎团灭，他的下场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大队长，委员，我这里还有两个人，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很厉害的两个人。” 安纳克利鼓足勇气，低声说道：“一个王牌，一个双料王牌。” 普罗科菲耶夫的临时办公室，猛然寂静下来。 人人都是一脸惊诧的望着安纳克利。 ， 第三百四十九章 4·29之殇一 要知道苏军驱逐机部队，现在在中国战场，最高击落只有3架。 就是驱逐机一大队大队长，普罗科菲耶夫少校。 除此之外，哪里还有什么‘一个王牌，一个双料王牌’？ “你是想说杜剑南和杨梦青？” 普罗科菲耶夫皱眉望着安纳克利询问，引得办公室里面一片骚动，就连政治委员雷托夫，也是一脸的震惊。 苏军飞行员在外出的时候，都会到队长那里登记，写明自己将要到哪里，有什么事情。 已经被击杀的113中队长，阿纳托耶维奇上尉，在他们8人的事项登记簿写到，‘去武昌百乐门，安慰那些无辜的受到战争心灵创伤的舞女。’ 基莫维奇少尉登记的是，‘到南湖牌场实地观察和实践，在‘梭哈’的氛围下，人心的对应变化，以此加强自己的空战格斗技能。’ 而安纳克利登记的是，‘到武大去见自己的老朋友杜剑南和他的战友杨梦青。’ 在百乐门方向发生炸弹和枪响之后，普罗科菲耶夫第一件事，就是查看113中队队员的去向登记。 所以当安纳克利低声说道，‘一个王牌，一个双料王牌’的时候。 普罗科菲耶夫立刻就明白了安纳克利的意思。 “这怎么可能，完全是胡闹！” 雷托夫觉得这种提议，真是匪夷所思。 张嘴就否决。 吓得安纳克利低着头，不敢吭声。 “委员，我觉得安纳克利少尉的这种提议虽然很怪异，但是也不是不可能；假如这样，咱们南湖113中队，就能配齐6人，不用从南昌调拨。” 普罗科菲耶夫倒是非常心动的说道：“这事儿就是传回国内，也是中苏友谊的见证，别人反而不好就今晚的袭击事件，拿来做文章。” 在办公室里面，众多毛子都迷惑听不懂的时候，政治嗅觉极为敏锐的雷托夫，立即就明白了普罗科菲耶夫的意思。 只要中国王牌第一杜剑南，能参与明天113中队的空战。 而且在明天的空战中，113中队打得还算说得过去。 以后雷托夫在国内的‘对立面’，就不好拿今晚的‘重大损失的袭击’，给雷托夫网罗罪名。 因为一旦网罗罪名，一不小心拔出萝卜带出泥，就会牵连到杜剑南参战的这场中苏友谊的见证。 搞不好就成了恶意诋毁两国伟大友谊的阴谋家。 在这种大是大非的红线上面，谁敢乱碰？ 除非雷托夫的‘对立面’那面疯了心，不然绝不会拿这事儿当‘刀子’。 雷托夫有些心动，望着普罗科菲耶夫说道：“问题是杨梦青夜飞，已经被中国航委禁飞，杜剑南的脚好没好？——真要用他们，就得保证他们两人的绝对安全。” “是中国航委对杨梦青禁飞，在这方面，咱们和中方并没有议定一致，咱们苏方并没有禁飞他。” 普罗科菲耶夫知道这事儿估计快成了，就笑着鼓动道：“杜剑南只是脚步扭伤，没有出血，而且也应该差不多恢复了，咱们的小毛驴，操纵主要靠手和大脑；安全上面，让安纳克利和他们一组，不要参与直接的对抗攻击，只在四周游走，飞着捡漏。” “咔！” 雷托夫点起一支烟，沉思了好半天。 办公室里面的人员，都屏气静声的等待着委员的决定。 “你有多大的把握？” 雷托夫望着安纳克利，十分认真的说道：“安纳克利同志，假如杜大队长和杨梦青同意，今晚必须下山，入住飞行员寝室。” “保证完成任务！” 安纳克利立正敬礼，满脸的兴奋。 当晚近11点，安纳克利和普罗科菲耶夫，开着一辆军用吉普车，进入武大，上了珞珈山，来到半山庐。 让两人惊讶的是，杜剑南，杨梦青，苗乔三人都没有入睡。 而是在楼外的场地里静坐闲聊。 之后，事情顺利得出奇。 普罗科菲耶夫刚刚‘一撅屁股’说道，113中队被无耻的日军奸细突袭，5死1重伤。 一直战意满满得百爪挠的杨梦青，就兴奋之极的蹦了起来，嚷嚷着猜出了他的意图。 随后郎情妾意，几人一拍即合。 水到渠成。 似乎都忘了杨梦青还在‘禁飞期’这一码子事儿。 唯一的意外就是，苗乔以着杜剑南专护的名义，也乘车下山。 “嗡——” 坐在摇摇晃晃的吉普车后面，左边是安纳克利，右边挤着苗乔，杜剑南摸了摸放在双腿上面的皮包，回头望了一眼沐浴在月光下的半山庐。 既然下山，他就不准备再上来了。 别了，半山庐。 珞珈山。 还有7天难得的宁静生活。 —— 西洋历4月29号清晨。 嘹亮的起床号声响起，在微微的晨曦中。 南湖机场扰动起来。 普罗科菲耶夫，安纳克利，格拉尼托维奇，沙里科夫，雷托夫，杨梦青，—— 9名今天可能登机作战的飞行员，都在机场草地的各处器材上面，进行着升空适应的晨练。 而杜剑南则是双手撑着木头拐杖，和苗乔一起，绕着机场慢步运动。 其实，杜剑南的脚裸几乎已经恢复，就是不能进行长时间的体重支撑，还有就是运动中，韧带附近，依然有着微微的疼痛。 不过对于打完这场可能爆发的空战，杜剑南还是有着十足的信心。 “剑南——” 跟在杜剑南后面的苗乔，突然低声喊了一句。 “什么？” 杜剑南被苗乔喊得两腿一软，差点没摔倒。 相处七八天，两人之间少了很多客气，多了几分默契。 杜剑南不再喊‘苗医生’。 直接喊名字‘苗乔’。 而苗乔对杜剑南的称呼，也由‘杜队长’变成了‘杜剑南’。 可是这温柔的‘剑南’，杜剑南可还是第一次听到。 “没什么。” 苗乔的小嘴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 而此时，在南湖机场重修的二层塔楼上，张廷孟有些发愣的望着下面漫步的杜剑南，还有龙精虎猛，一边跑一边嗷嗷叫的杨梦青。 “杜大队长和杨准尉两人，是为了中苏友谊，强烈要求和113中队一起并肩作战；对于这种高尚的行为，我们正义之剑——” 张廷孟耐着性子听雷托夫废话完，扭曲着脸说道：“可据我所知，杨梦青的禁飞期还没结束？” “所以我们不是借用中国航委的飞行员，杜大队长还在养伤，杨准尉也等于不能参与中国航委战机的升空作战；他们只是以着私人名义，——” 张廷孟想了想，就没有出声反对，等一会儿电话打到钱大钧那里，由他们头疼去吧。 在清晨运动员们运动以后，时间就走到了6点50分。 机场的氛围猛然紧张。 因为按照时差天色，假如在长江口黎明的时候，日军海航就立即升空。 那么他们的机群，可能已经到达安庆-桐城-霍山一线的观测点。 于是，所有的飞行员们，都在各自的战机旁边。 耐心而焦急的等待着。 ， 第三百五十章 别了二流子中队 “哈哈，这群北极熊这是干什么，早饭都不吃了么？赶紧去餐厅，我们还留有剩饭剩菜！” “一群傻子，哈哈！” 这时候，一群西洋猴子嘻嘻哈哈的从餐厅里面涌了出来。 走向机场边的机库。 这些大马猴，一个个连飞行服都没有穿，军服脏兮兮的上面全是酒迹油污，还有女人留下的口红印子。 看到这战斗机停机坪坐着等待的，饿着肚子的苏军飞行员，地勤，机修师。 都是怪模怪样的奚落嘲笑。 “他们想干什么？” 看到这一幕，整个机场人员，都是满脸的震惊。 就连还在想着等雷托夫离开，自己怎么和钱大钧汇报杜剑南，杨梦青这事儿的张廷孟。 也都傻了眼。 他当然知道这些令人厌恶的西洋鬼子，想去干什么！ 在黎明的时候，张廷孟看到这群西洋大马猴并不是早早起床，到机库发动这12架轻轰，转场衡阳。 而且三五成群的到餐厅等饭吃。 张廷孟就以为这群家伙改变了主意，不再转场衡阳，而是像4·21空战那样，远远的躲到防空洞避难。 既然这样，张廷孟也懒得搭理他们，就随他们在餐厅等吃饭。 哪里料到，这群王八蛋，原来是要吃饱了以后，才到机库发动轻轰，转场衡阳。 冷汗，当时就从张廷孟的脸上涌了出来。 因为他知道，一旦放任这群孙子在机场胡搞，至少得锁死113中队40分钟以上的时间。 假如在这段时间内预警响起。 南湖113中队，根本不可能完成委座‘在80千米‘空军作战外弧线’的时候，必须有至少1架战斗机，成功升空’的死命令。 那他张廷孟的仕途，也就全完了！ “必须阻止他们！” 张廷孟看着那群洋鬼子咋咋嚯嚯的打开一个个机库门，惊怒的大喊着，领着一群空管冲出简陋的二层塔楼。 当天清晨，张廷孟和西洋猴子产生了激烈的冲突，在西洋大马猴的各种辱骂中，甚至发生了手枪‘走火’，‘误伤’一个少校空管的恶劣事件。 在拉扯之中，张廷孟也被一记乱拳，打肿了左眼。 之后，第14外援飞行中队的7架伏尔梯v-11轻轰炸机，5架洛斯诺普2e轻轰炸机。 从容发动，扬长而去。 此时，闹腾腾的时间已经走到了上午8点50分。 南湖113中队很幸运，日军机群并没有出现。 甚至到了10点30分，飞行第14中队在衡阳降落，里面的美英法意大马猴，纷纷给各国的武汉大使馆打电话。 诉苦自己‘好心不远万里，为中国抵抗侵略做无私的贡献，结果受到粗鲁无礼至极的待遇。’ 而到近11点依然没有出现的日军机群，就是中国航委借题发挥，打击‘国际正义战士’的有力证据。 这事儿，到了正午12点，就闹到了在郑州视察的老蒋那里。 早就知道第14飞行中队的那群王八羔子，是什么玩意儿的老蒋，顿时气得‘酿希匹’个不停。 他给钱大钧打电话，要求趁着此次机会，组成调查队。 彻底的解决掉这群西洋二流子的问题。 因为苏军大批军援不断送到国内，中国在淞沪，南京战役，被打残了的陆空实力，正在飞速的增长。 而美英法三国对东洋的刻意纵容，卖出大量的战争材料武装日军工业财阀。 尤其是英国，卖给中国的战斗机，甚至连机枪都不给配备。 早已激怒了老蒋。 而意大利，在历史上，中意两国关系一直不错。 特别是在30年代，中国和意大利的关系一度进入蜜月期。当时执政意大利的老墨不仅大笔一挥取消了中国2600多万两庚款，还向中国提供大量的军事帮助。 当时中国从意大利进口了大量的武器，不少意大利顾问在国民政府中任职，当时国民政府空军顾问几乎全是清一色的意大利人。 意大利垫资援建的中央南昌飞机制造厂，在设备和规模上，更是名列远东第一。 而且意大利是欧洲第一个把对中国的外交关系，升格为大使级的西方国家。 驻意大使刘文岛到意大利任职的时候，老墨亲自出面欢迎。 在宴会上说道：“最能代表亚洲文化的国家是贵国，最能代表欧洲文化的国家，则是我大罗马国。所以，两国升格，理所当然！” 然而，1935年因为中国跟随德国制裁意大利（其实中国的破烂，白给意大利都不会要）。 气得墨索里尼把驻意大使刘文岛叫过去，好一阵痛骂。 指责老蒋做人不地道，忘恩负义。 为了面子，意大利提出了‘退还在中国的意大利租界，以换取中国取消对意大利的制裁’，结果也被短视的老蒋拒绝。 两国关系从此急转而下，到了37年意大利承认‘满洲国’。 中意两国基本断交（在杜剑南那个时空，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后，中国对意大利宣战，两国关系彻底一刀两断。） 所以在此时，老蒋因为有了苏军的军援，重新有了底气。 决定彻底撵滚蛋14中队这群害群之马。 得到老蒋示意的钱大钧，随即给新任空军第二路司令刘牧群密电，盛情邀请第14飞行队吃喝，只管各种许诺，灌醉他们。 同时电令在凤凰山秘训的4架马丁-139wc，到梁山接1大队的飞行员，奔赴衡阳，开走14飞行中队的12架轻轰。 之后，又给衡阳秘电，在12架轻轰飞离以后，机场所有战机全部转场桂林。 完全腾空机场。 不给这些鬼子卖北上的火车票，船票，逼迫他们南下广州。 告诉他们，到达广州以后，可以在香港回国。 每人补偿两年的薪酬。 在这些一系列眼花缭乱的运作之中，由陈纳德冒然组建的‘二流子外援飞行团’，终于成为历史的云烟。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走到了下午2点。 气急败坏的张廷孟，趁机撒手，到医院养伤。 就忘了报告‘杜剑南和杨梦青’的事情。 此时，阳光灿烂，头顶高空白云朵朵游牧。 无论是王家墩，南湖，还是孝感机场，在战机边呆了七个多小时的飞行员，地勤，机械师们，都开始了疲劳的困顿。 纷纷在战机的背阴处，打瞌睡睡午觉。 而不知道在东北6度，700千米处的上海公大机场。 一场大风暴。 正在猛烈刮响。 ， 第三百五十一章 等待 （请个假，就一更，道歉。） 上海公大机场，日军海航第2联合航空队驻地。 当中国航委，老蒋，西洋各国大使，二流子第14飞行中队，在南湖-王家墩-衡阳-郑州-梁山之间。 电报电话来来往往，纵横捭阖，闹得一团麻的时候。 在正午12点30分，一直寂静的公大机场。 突然猛烈的轰鸣起来。 36架96-1式舰战，5架最新装备的97-2式舰攻，18架96陆攻重轰。 总计59架战机，开始启动。 发动机的巨大咆哮，螺旋桨高速撕裂空气的颤音。 顿时响彻于公大机场周边的天空。 在寂静的阳光下，如同戒备森严的机场内，关着一头洪荒凶兽，发出道道不逊的咆哮。 饥饿嗜血的要脱笼而出。 “咻咻——” 随着信号弹射向天空，在三条混凝土跑道上面，96舰战机群首先开始移动滑行。 一架尾随着一架，次序的进入跑道。 随即加速，直冲天空。 此时， 昨天卸任，刚刚又临时继任的三立贞三少将，和即将接任第2联合航空队司令权位的冢原二四三少将。 以及借口送冢原赴任中国战区，而到中国观战的海军军令部航空本部教育部部长，大西泷治郎大佐。 都站在公大机场塔楼调指室的大落地窗口，肃穆的望着下面的机群。 此次出击，几乎动用了第12航空队所有的战力。 第12航空队司令三木大佐，也将登机96陆攻，亲自指挥这18架96陆攻，对武汉三镇的轰炸。 31架96舰战，则由红武士矶崎千利大尉率队。 护卫，攻击，胆敢拦截的中国战斗机群。 而5架97-2式舰攻，将会和5架96舰战一起。 由吉富昭义大尉率队，轰炸孝感机场。 三立贞三站在巨大落地窗的正中，望着三木正在登机一架96陆攻。 在三木大佐进入机舱前的一刻，他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面对塔楼笔直站立，行了一个军礼。 然后果决的走进机舱。 三立贞三不禁眼睛湿润，默默的回了一个军礼。 心里澎湃而辛酸的想着。 为了争取到这场伟大的空战，过程真是一波三折，行之不易！ “拜托了；加油，三木君！” —— 4月26号，日军海军军令部突然对三立贞三下达调职令，打得他手足冰冷，措手不及。 然后三立贞三简直是以着一种疯狂的姿态，推进这次空击。 不仅把5架新式的97-2式舰攻投入编群，而且特批了23枚800kg航弹，作为摧毁武汉，孝感机场，珞珈山建筑群的大杀器。 昨天下午，冢原二四三到达上海，在交接中听了三立贞三的4·29空袭计划以后。 冢原二四三感觉出动机群烈度过大，为了稳妥起见，甚至打算命令停止此次三立贞三准备已久的‘天皇献礼’。 惊怒万分的三立贞三，不得不低下头颅。 一再请求冢原二四三，让他打完自己‘第2联合航空队司令生涯的最后一战’。 “我们并不是目中无人，此战也不是盲目的自信！我承认杜剑南是一个极为狡猾卑鄙难缠的对手，对帝国航空兵而言，来自中国空军的最大威胁，就是他领导的35中队。” “然而据潜伏在中国军方高层的‘友人’密报，在4·21空战中，9大队长杜剑南重伤，躲在珞珈山养伤；而且35中队大半战机坠毁，残机全部逃到四川腹地躲避。” “我坚信800kg航弹将在王家墩，南湖，珞珈山，孝感机场炸响，彻底抹平范围内的一切痕迹和生命！” “我保证，此战将完全摧毁中国临都的防空力量，打爆武汉三镇！” 在三立贞三的反复游说下，旁边又有大西泷治郎的出言帮衬。 这场空战才侥幸得行。 然而在昨夜，当冢原二四三仔细的看完了，经过‘巧妙加工了’的第2联合航空队历次空战战报以后。 今天早晨凌晨5点，冢原二四三匆忙召开战前会议。 在会议上面再次改口，要求强行停止4·29献礼空战。 当时，已经是早晨5点10分，公大机场早已开足了发电机，到处都是灯火通明。 飞行员地勤机械师场兵的飞前战机检查，跑道巡查，飞机装弹，挂弹。 都在紧张而有条不絮的进行着。 听了冢原二四三的决定，三立贞三当时就急得跳了起来，脸红脖子粗的拍着桌子咆哮。 然而冢原二四三只是冷笑，丝毫不为之所动。 这事情一直吵闹到接近中午，在大西泷治郎的反复协调下。 冢原二四三终于做出了让步。 他将第2联合航空队的权限，暂时交还三立贞三。 由大西泷治郎作为见证人，假如战胜则好，战败则由三立贞三自己去跟大本营解释。 三立贞三立即表示，今日之战必胜。 而且他将亲自飞武汉参与轰炸。 一听三立贞三这么说，别说冢原二四三，就连大西泷治郎也都不愿意了。 要是三立贞三这家伙，一不小心战死在武汉。 或者万一打败了，想不开，一头撞死在机舱里面。 那么传出去。 就成了他们两人联手，逼死了三立贞三。 这个大黑锅，谁愿意背？ 在僵持中，因为三立贞三离职，证明了大本营不满第2联合航空队战绩的三木和上坂香苗。 都是一脸羞怒的站出来，请求代替三立司令，出战此次4·29空击。 在冢原二四三和大西泷治郎看来，海航万一战死了一个刚刚离职的少将，那可是一件很麻烦的大事情。 然而假如战死一个大佐，倒还算是一个能忍受的事情。 最后三人折中敲定，由三木出战武汉空袭。 —— “嗡——” 在战机的轰鸣声里，第12航空队的机群在1。5空层顺利完成集结。 随即开始以336的航速，高速西进。 三木大佐看了一眼时间，此时指针已经走到了12点53分。 按照进度，机群将在14点40分左右，进入武汉城区。 展开随即的打击！ 坐在位子上，三木偏头望了一眼窗外的情景。 蓝天白云之间。 黑压压呼啸的机群，就是帝国无敌的象征！ 他又看了一眼这架96陆攻里面的机组人员，所有人的头上，包括他自己的头上，都缠着白布。 上面写着血字‘必勝’‘死戦’。 为了这次攻击，坚定所有机组，飞行员的死战意志。 在三木的提议下，三立贞三下令，所有战机一律不得携带降落伞。 胆怯，畏战，被击落的结局只有一个。 那就是身体连同战机一起，在天空中，或者大地上爆燃解体。 化为灰烬。 此次飞行线路，将一改之前的沿长江西进。 也不再走大别山区突袭。 而是在上海-武汉之间，粗暴的直拉出一条笔直的攻击线。 定山湖，太湖，湖州，宣城，铜陵，怀宁，岳西，英山，罗田，团山。 秉承东洋帝国‘强悍的铁血意志’。 用最快，最高效的路径。 直扑武汉。 光而堂之的用帝国的空中铁拳，打爆武汉的领空！ —— 时间在飞快的流走。 不知不觉，已经是下午2点。 这时候，感觉日军机群可能不会再来的武汉，孝感空军的飞行员们。 都开始了懈怠。 一些人在战机的阴影处，躲避春末阳光的长久暴晒。 打一会儿瞌睡。 另外一些人则是拿着扑克，小赌怡情。 而董明德，许玉书，刘志汉，刘宗武，汤卜生，岑泽鎏，这几个队长。 却都是满脸的失望。 此次备战，中国空军集中了6个飞行中队。 61架战斗机。 而且经过了4·21空战血的教训以后，王家墩机场扩建成为，两条混凝土跑道，一条土石结构的备用跑道。 相信绝不会再重演4·21那样，苏军战机被锁死在机场的悲剧。 一定能够全部顺利升空，痛歼日机！ 可是，怎么鬼子的机群，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在东部的预警点？ 尤其是第17中队长岑泽鎏，更是急得坐立不安。 在21号的望江县上空，他们17中队击落了1架日军ki10-1侦察机，获得了这个珍贵的情报。 可是假如日军战机不来，中国空军这么多天的准备。 岂不是全废了？ “昂——” 就在岑泽鎏焦躁的时候，尖利的防空警报声。 在孝感机场陡然响彻。 ， 第三百五十二章 同根而生的中国人 武汉东230千米，怀宁县城。 下午2点整。 中国航委怀宁警戒点站长张贵扬少尉，站在鸦寺山的破庙的东山崖边，举着望远镜，望着东山下的鸦寺湖。 碧波湖面上，集中了近三百条大大小小的渔船，泾渭分明的在湖面对峙。 自从南京，芜湖陷落以后。 日军战线西移，每天都有侦查机沿着长江航线上溯巡查。 看到长江面上的船只，不管是军舰，炮艇，客货轮船，甚至只是单纯捕鱼的小渔船，都会发动攻击。 尤其是春初刚开始捕鱼的3月，只是安庆-池州境内的一百余千米的长江水面，就不下一百条渔船，数百渔民被日机射杀。 所以安庆，池州一线，靠江吃饭的十几万渔民。 都无奈顺着各条河流，蜂拥进入原本就饱和了的白兔湖，菜子湖，白荡湖，嫱子湖，升金湖——。 和当地湖民势力抢夺‘吃食’。 其间发生了无数起大大小小，惨烈凶狠的湖面厮杀，刀具，土铳，土炮，自制的燃烧瓶，土炸弹。 一嗖嗖渔船在湖面猛烈燃烧，血腥对杀的尸骸飘满湖面。 就连眼前山下这个不足10平方千米的弹丸小湖，在今天也终于将要上演一幕同室操戈的悲剧。 “站长，是不是给怀宁县部那边打一个电话？这一场下来，可得死不少人，多少人得家破人亡！” 在张贵扬的身边，一等兵许远满脸的凝重说道：“都是中国人，有这精力，不能去干鬼子去？”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个小湖属于孙家老店，高湖村，刘后湾，马庄，蒋家镇共有，年初投放了多少大洋的鱼苗，你不知道吧？我当时看了，很多都是一掌长的白鲢，草鱼。” 张贵扬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喟然说道：“这4村1镇上万人，近半都靠着这个湖养活，这些江民过来，捞走了鱼，他们这几千人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啊？” “这该死的鬼子飞机！” 许远被说得无话可说，半响才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然后不甘心的说道：“那就尽着他们打？” “怀宁县城离这里不过8里地，你以为县部不知道？出面他们就得解决这百条外来渔船，三四百人的吃喝，怎么解决？” 张贵扬阴沉着脸色说道：“况且前面的菜子湖，嫱子湖，白兔湖，这些个大湖，已经涌入了几千条渔船，都属于怀宁地界，你来养？” “那，那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自相残杀，毫无办法？” 许远脸红脖子粗，眼睛都开始发红，拿着张贵扬的望远镜，准备看仔细一些。 “有办法，那就是都要知道都是中国人，都是同胞，枪口，刀子，决不能对准自己人。” 张贵扬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只要能真正知道这一点，再大的困难，总能想法子共同克服过去。” “站长——” 举着望远镜平直东望的许远，突然喊了一声，声音怪异而颤抖。 “什么？嘶——，火攻，烧船！” 张贵扬看着在山下湖面，很多渔船上面点燃了一个个用硬木当杆的油脂火球，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要是打起来，那可得烧死多少人？ 要知道那近百条长江渔船上面的渔民，可是常年生活在水上，一家老小，女人，老人，甚至婴儿都在船上。 看到山下湖面的渔船，已经开始移动，近三百条渔船围攻向外来的渔船，张贵扬心里压抑如磨盘磨心。 就准备离开，不忍再看这一幕人间惨剧。 “不是，是战机，战机！站长，鬼子的战机！” 许远突然蹦着吼了起来，一把把望远镜塞进张贵扬的手里，指着正东的天空大嚷：“来了，他们来了，好多！” “什么？” 张贵扬陡然失色，顿时忘记了山下的一切，相对于滔天的国战来说，下面即使再惨烈，也不过是尘埃的浮云。 他双手微微颤抖的举着望远镜，朝着许远所指的方位看去。 只见在蓝天白云之中，大批的日机，如同蝗虫一般，高速飞来。 “电话，电话！” 看到这惊人的一幕，张贵扬一把甩掉手里的望远镜，发疯似的朝着鸦寺庙冲去。 —— 鸦寺湖，湖面。 “杀呀！” “打死他们，这些天杀的偷鱼贼！” “烧死他们！” 经过了长久的对峙以后，看到这些外来的‘偷鱼贼’不愿意退出鸦寺湖，回到长江干流。 鸦寺湖的渔民们终于愤怒的爆发出凶狠的戾气，点燃火球，端着土铳，舞者刀具，长矛，朝着对面的长江渔民攻去。 而这群走投无路的长江渔民，纷纷让船上的老人，小孩，哺乳的女人，进入里舱。 也纷纷点燃火球，端着土铳，舞者刀具，长矛，誓死对抗到底。 “砰！” 在相隔还有四五十米的距离，一个土铳手忍不住开火射击，在一大团青烟中虽然没有射中，然而却增添了大战前的紧张气氛。 四十米。 “砰，砰——” 双方的土铳，纷纷开火。 三十米。 “砰，砰——” “啊！” 已经有人中弹惨叫，更增加了血战的氛围，双方渔民的眼睛里面，都窜出团团火苗。 二十米。 此时，上百条土铳都已经打完一轮，成为了劈柴棍子。 土铳手们纷纷拿起铁锹，刀具，长矛。 准备即刻就要爆发的血腥大战。 “嗡——” 这时候，天空中突然充满了连片的漠漠轰鸣，如同一头洪荒猛兽，扯破天空，下窥大地。 近三百条渔船，近两千渔民，同时停止了嘶喊，惊惧的仰头望天。 在近3千米空层，大批日机，呼啸而过。 “汪汪汪——” “啪，啪。” “哇——” 三百条渔船，静静的望着大批鬼子战机，耀武扬威的从头顶飞过。 在轰鸣的消荡中，只有外来渔民船上的犬吠，婴儿的啼哭，还有木杆头缠着的火球，剧烈燃烧的轻微炸响声。 “咚，咚——” 因为惯性，三百条渔船此时已经全部轻微碰撞着挤在一起，人人都能看到对方的脸孔。 黄色的皮肤，黑色的眼睛，几乎一样的穿着。 本来就是同根而生的中国人！ “哐当！” “不打了，没意思，我明天就去参军打鬼子；我的一份鱼让给那些有孩子的人。” 一个长得粗壮有力，手里掂着一把从斩草刀卸下来的锋利大刀的高大汉子，一把把手里的砍刀丢在船板上面。 “我也不打了，鬼子这么欺负人，咱们还自己打自己人，不是鬼子嘲笑咱们！” 另外一个中年渔民，也把手里的火球丢进湖水。 “就是，说出去都丢先人！我明天就在湖边再开一小块水田，总饿不死。” 说话间，一个个火球被丢进湖。 一个个刀具，铁锹，长矛，被丢在船板。 “谢谢鸦寺湖的乡党们，大伙儿都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赶明能参军的，都参军打鬼子，别的暂借湖边一点芦苇荡子，今年开个地，所有的渔船不得私自打渔，而且不能再用小网——” 这个外来渔民的老族长，颤颤巍巍满脸老泪的站在船头，连连作揖：“我们鸡心洲渔民，永远记得众乡党的大恩！” ， 第三百五十三章 陈纳德的作战令 “嗡——” 庞大的日军机群，在近3千米空层，以着336的高速。 掠过怀宁县域。 “这群愚蠢的东亚病夫，只知道窝里斗；就应当帝国来统领这些贱民，用皮鞭和刺刀，让他们懂得人之所以是人，而不是猪狗畜生的道理！” 三木大佐望着下面众多湖泊上面的厮杀，燃烧的渔船。 满脸都是轻蔑的鄙夷。 “司令，要不然赏赐给他们一枚25千克的小航弹，提醒一下这些猪猡，哈哈！——他们的敌人在天上，而不是在湖面。” 这架96陆攻的机长富治一郎大尉，满脸的跃跃欲试：“只这一枚小小的炸弹，就能把他们的这些木头船全部摧毁，尸横满湖。” “这群猪猡哪里配用帝国的航弹？用子弹射杀，都是对他们的恩！” 三木摇头否定掉富治一郎的提议，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 此时已经是下午2点03分，机群正飞在怀宁县城上空。 距离武汉，近250千米。 孝感，290千米。 按照原定计划，吉富昭义编群将在此地上空，和主力分群，直扑孝感机场。 三木再次望向窗口外面。 在蓝天白云间，就看到5架97舰攻和6架护卫的96舰战，已经脱离大队。 呈西北10度角直飞。 那5架97舰攻的机腹下面，悬挂着5枚巨大的航弹，是如此的醒目。 在微微西斜的太阳光线中，漆面流动着令人心悸的明光。 此次三立司令特批的10枚800kg航弹，96陆攻携带5枚。 97舰攻同样也携带5枚。 这种航弹，是用战列舰主炮406mm口径穿甲炮弹改装而成。 三立贞三之所以下令97舰攻，此次作战携带，就是要把孝感机场的跑道砸成一个个巨大的弹坑，彻底摧毁跑道下层的石块垫层。 拔除掉这个碍眼的‘钉子’。 依附，而又半独立于武汉机场的孝感机场，成为了日军历次空击武汉时，一个极大的不确定性因素。 2·18也好，4·21也是。 都是因为孝感机场的存在，完全打乱了日军航空兵的攻击进度。 甚至改变了战局。 在4·21空袭中，第2联合航空队用得八成炸弹，都是燃烧弹和高爆弹。 用于破坏路基的穿甲弹，数量却很少。 而且最大的只是250kg航弹，对铺着厚厚的石块岩石层的王家墩，南湖混凝土跑道的破坏，都极为有限。 所以造成了中国空军能够半天一夜，重新铺设完成王家墩，南湖跑道。 “诸君，打爆他们，统统死啦死啦地，证明三立司令，我第2联合航空队的英勇无敌；为天皇献礼！” 三木望着这5架97舰攻机腹悬挂的5枚巨大弹丸，忍不住激动的在机舱里面，扯着嗓子大吼。 “消灭中国空军，为天皇献礼！” 顿时，这架96陆攻机舱里面，其余7名鬼子机组，都如同打鸡血一般的大喊起来。 在喊声中，西进机群开始‘斜切’进入大别山区域。 他们将在这一片山岭之上直飞130千米，然后进入长江中游平原，直扑武汉三镇。 —— 武汉，下午2点11分。 “昂——” 巨大的防空警报声，穆然在王家墩机场炸响，然后急速的朝着汉口各处，以及汉水对面的汉阳，长江对岸的武昌接力滚荡。 整个武汉三镇，近百万军民，顿时如同滚沸的开水，纷纷放下手中的事情，冲向各处开阔地带。 而一些更加聪明的人群，则是蜂拥出城。 不是为了躲避鬼子的轰炸，而是等着中国空军击落鬼子战机，看能不能抓个鬼子俘虏过过瘾。 “敌飞正东，敌飞正东，刚过怀宁；近40架战斗机，20架重轰，5架轻轰，轻轰机腹携带有巨大的航弹。——” 在王家墩，南湖，孝感机场，塔楼上面的大喇叭，正在播报最新的敌情。 “咻咻——” 在三个机场，升空的信号枪都朝天发射，命令战机立即升空。 “哔哔——” 各种紧急命令进入各自岗位的哨子声，在机场响成一片。 “登机，登机！” “马的真敢来？兄弟们，搞死他们！” “地勤，转动螺旋桨，转动！” 而空军3大队，25中队，17中队，113中队的飞行员们，都飞快的爬上自己的战机，大喊着地勤来帮着转动螺旋桨，加速运转动能。 “嗡——” 几乎在一瞬间，刚才还如同凝固了的王家墩，南湖，孝感机场，到处都是人群的奔跑，大喊，战机发动机的轰鸣，各种指示小旗都在使劲的摇晃。 王家墩，简易塔楼调指室。 陈纳德此时，正在拿着铅笔和直尺，在怀宁和武汉之间，计算数据。 今天上午的第14中队闹剧，虽然没有一个航委高层指责他，但是这个二流子飞行队是他招募的，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这次被宋秘书长指定为此次4·29空战的总设计师，让陈纳德倍感压力。 在美国，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被强行除名的退役空军上尉。 不是毛邦初的邀请，到杭州笕桥中央航空学校，担任飞行教官。 然后幸运的得到宋秘书长的赏识，聘请为中华民国空军顾问，帮助组建中国空军。 他到现在还是一个可怜的战斗机飞行员，到世界各国驾驶战斗机做战术表演，以求获得能让他养家糊口的订单薪酬。 所以，此战，陈纳德在心里暗暗发誓。 只能大胜！ “5架轻轰，巨大的航弹？难道是406穿甲弹？” 陈纳德皱眉低语。 在1922年的《华盛顿条约》中，规定缔约国战舰主炮口径不得超过16英寸（406mm）。 而日军航空兵把一部分406穿甲弹，改装为空投航弹这个情报，中国方面也早已知道，只不过一直没见日军真正的用过。 “这是一个好机会，这么大的航弹悬挂，面对战斗机的攻击，简直就是5个活靶子。” 站在陈纳德身边的毛邦初，满脸的兴奋。 “有些看不懂，轻轰携带这么笨重的悬挂，过来轰炸有大量战斗机卫戍的城市，这些东洋人的脑子，真是难以理解；不过我去过东洋考察了半个月，自卑又狂妄自大，做事不用脑子一根筋，——不管这些了。” 陈纳德终于决定不再去想这个让人疑惑的问题，开始发布空战变更令。 “命令113中队，暂停升空，等待命令。” “命令4大队，升空以后，集群东飞搜寻，一旦发现，主要拦截日军战斗机群。” “命令25中队，协同4大队，对日军战斗机拦截作战。” “命令第17中队，到达武汉上空以后，在岱家山，白玉山，严西湖，严东湖一线，组建警戒线，阻止日军轰炸机群突入三镇。” 陈纳德的这一些列指令，完全推翻了之前老蒋‘御敌于外’的命令。 随着话音落下，调指室内一片寂静。 就连钱大钧和毛邦初，也都是一脸的惊讶。 ， 第三百五十四章 你的手在抖 “陈顾问，4大队和25中队东向寻战日军战斗机群，7中队完全不需要在昌东北被动的守株待兔，3中队不立即起飞投入战斗，也是没有必要的浪费。” 毛邦初身为这场空战的最高直接指挥，觉得有必要阻止陈纳德这些看不懂的命令。 上次空战，4大队，25中队，在孝感机场差点被鬼子的机群囫囵端掉，不是9大队杜剑南救场，反败为胜的扭转乾坤。 他毛邦初估计现在能到柳州空校当个老师，都是老头子念旧情讲究。 这次杜剑南正在珞珈山上呆着，手下的35中队，除了在山上禁飞的杨梦青，周海，方天舒，徐俊峰三人到哈密接机。 只有梁添成，陈振华，陈盛馨，赵茂生，吴炳华5机在梁山驻训。 算是完全指望不上了。 所以毛邦初更愿意所有机群立即升空，以铁碰铁的强硬，和日军机群在武汉以东对抗，而不要再出现4·2那样的，跑道被摧毁的大麻烦。 尤其是这次，日军居然携带了一直都听说过，却没有见到鬼子战机真正使用过的406穿甲弹。 只要有一枚准确命中跑道。 之后的抢修填坑，加上浇筑混凝土，硬化跑道的时间。 前前后后没小半个月的功夫，想都别想。 “毛将军，我懂得您的意思，4大队，25中队负责格斗日军战斗机群，7中队，3中队攻击轰炸机群，阻敌于武汉城区以外。” 陈纳德看到毛邦初连连点头，就低声说道：“假如是一支军令严明的战队，这无疑是最有效的选择方案；可是将军，您认为您的空军飞行员们一旦升空，还能保持完整的编队建制，而不是各自为战，追着目标敌机，一直追到天涯海角，直到击落为止么” 毛邦初顿时听懂了陈纳德的意思，浑身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 自从中日战争以来，在很多时候，包括前不久比较大的2·，4·2。 都是中国战斗机数量占着优势，然而在局部战场，总被日机以三四架，甚至四五架合击，从容吃掉一架架中国战机。 尤其是2·，战事一旦困难胶着，整个22飞行队顿时分崩离析。 满天空乱窜的各自为战，毫无任何章法可言。 一旦今天在武汉东部外围空域，形成这种局面。 二十几架日军轰炸机，不说多，只要有五六架突破冲到汉口上空。 对于强行突击进入城区的日军轰炸机，航委将无任何挟制手段。 王家墩机场就要再次歇菜。 而且破损的烈度，显然要远大于上次的4·2。 想明白这一切的毛邦初，已经来不及仔细推演陈纳德这种空战进度设计的细节，就大声的命令调指室里面的空管：“立即通知各飞行中队，立即！” —— 武昌，南湖机场。 在听到尖利的防空警报炸响以后，整个3中队的飞行员们，包括驱逐机一大队长普罗科菲耶夫少校，苏军正义之剑政治委员雷托夫上校，机械师格拉尼托维奇，沙里科夫，—— 还有杜剑南和杨梦青。 都如同猫炸了的野猫一样，从地上跳了起来，冲向自己的战机。 “敌飞正东，敌飞正东，刚过怀宁；近40架战斗机，20架重轰，5架轻轰，轻轰机腹携带有巨大的航弹。——” 架在高处的大喇叭，飞快的通报最新的敌情。 “发动战机，发动战机！” “升空，升空！” “转动，转动螺旋桨！” 顿时，各种大喊充斥于南湖机场停机坪，已经登机的飞行员们，都是一边麻溜的调整战机状态，一边大嚷着地勤。 “嗡——” 0架伊-65先后发动，螺旋桨高速运转起来，搅起团团风啸。 “咻，咻——” 塔楼空指随即发射了两颗升空的信号弹。 普罗科菲耶夫少校的战斗机，开始慢慢滑行。 驶向跑道。 杜剑南发动战机，偏头看了一眼右边的安纳克利。 安纳克利也正朝着他高举着左拳，加油鼓励。 杜剑南又看了一眼左边的杨梦青，却发现这小子已经戴上了护目镜，目不斜视，右手紧握着操纵杆，左手抓着节流阀扳手。 杜剑南这才注意到，杨梦青下巴上的胡子有些长了，跟他以前每天必须刮得干干净净相比，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也许是因为胡子猛然稠密的原因，在杜剑南的眼里，杨梦青那线条分明的下颚，多了几分男人的阳刚，少了之前奶油小生的绵柔。 然后，杜剑南就吃惊的看到，杨梦青握着操纵杆的手，似乎在微微的抖。 杜剑南的心不禁猛地一跳，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暂停升空，暂停升空！” 突然，杜剑南注意到跑道尽头那边的旗兵换了小旗，一边大吼着什么，一边使劲的摇动禁飞旗帜。 “怎么回事” “干什么，神经了” 看到这一幕，3中队的飞行员都是惊怒的破口大骂，手上却不得不下压油门。 进行降转降速操作。 随着螺旋桨和发动机轰鸣的降低，大喇叭里面嘶喊的声音，随即不太清晰的传进众人的耳朵。 “3中队暂停升空，高度警戒待命；3中队暂停升空，高度警戒待命——” 在南湖机场塔楼调指室里面，急得心脏‘砰砰’直跳的刘明羽，在嘶吼声中看到下面机场3中队的战机，都开始了降速作业。 顾不得身体的虚脱，继续对着话筒扯着嗓子大吼：“各机立即调整最佳发轫位置，保持即飞状态；——重新升空令，随时都会发出，随时都会发出！” 至此至终，排在最后面的杜剑南，杨梦青，安纳克利三机。 都没有移动一厘米的距离。 听到命令，就直接抬手关掉了发动机。 航委突然变令，似乎很不寻常，但是杜剑南现在只是3中队第3分队的临时分队长。 这些事情他想着也是突费脑力，而且还是白搭。 所以杜剑南就没有去想这里面深层的东西，而是取下护目镜，拿掉皮帽，严厉的望向杨梦青。 “杜老大，我脸上有花儿，这么严肃” 杨梦青这时候也关停了战机，取下了护目镜和皮帽，声音沙哑，脸上笑嘻嘻的望着杜剑南。 杜剑南吃惊的看到，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杨梦青就已经满脑门的热汗。 头发也是热气腾腾的冒着水蒸气。 “杨梦青，你怎么这么多的汗水，这是病了么” 按照起飞顺序，安纳克利是倒数第三个进入跑道，所以在杜剑南和杨梦青的战机还没有移动的时候，他的战机就已经前行了半个机位。 这时候，看到了杨梦青的异状，安纳克利也不禁失声变色。 “没事，没事，到了天上，风一吹，就干了。” 杨梦青朝着杜剑南和安纳克利，咧嘴一笑，笑得安纳克利毛骨悚然，感觉比哭还难看。 “汗水可以吹干，可是——” 杜剑南的眼睛，刀子一样盯着杨梦青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低沉说道：“你-的-手-在-抖！” “呵呵，杜老大你真是目光锐利，这也被你发现了。” 杨梦青依然一脸的笑嘻嘻。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 杜剑南的脸色变得极为阴沉，压制着心里的巨大火气。 “你看，酒精；我从半山庐医疗室里面顺手拿的；高纯度，而且——” 杨梦青突然从座舱里面拿出了一个皮囊，举给杜剑南看。 然后打开，咕噜噜灌了两大口。 他右手稳稳的拧上盖子，把皮囊放进座舱，扭头对杜剑南说道：“杜老大，你看，这就不抖了。” 说话中，杨梦青面向杜剑南举起双手。 慢慢握拳。 “咔吧，咔吧！” 捏得指关节‘咔吧’乱响。 ， 第三百五十五章 喝酒就戒烟 杜剑南深深的望了一眼杨梦青那已经发红的眼珠子，于是回头不再说话。 在珞珈山的时候，他经常闻到杨梦青身上有酒精的气味，不过苗乔身上也有，随口问了一次，杨梦青说值班室里面全是酒精味儿，也就没有在意了。 原来是这样。 这些天，这个整天人前笑嘻嘻的年轻人，心里面要背负着多么沉重的压力。 有多么的锥心苦楚。 杜剑南并不知道。 然而他却知道，假如今天不让杨梦青飞。 他说不定，就真的疯了！ “咔！” 杜剑南点燃一支烟，抽了一口。 望了望安纳克利，安纳克利耸耸肩，表示不会吸烟。 他望了一眼杨梦青。 “杜老大，烟我已经戒了；呵呵，不能当酒鬼又当烟鬼吧。” 杨梦青在座舱里面笑着拒绝，掏出戴在脖子上的那块金表，低头开始数时间。 于是，杜剑南默默的吸烟。 让烟草的醇香，把自己缭绕。 此时113中队除了普罗科菲耶夫少校，雷托夫上校最前两机，还在轰鸣着发动机，驾驶战机调头回调，其余的战机都关掉了发动机。 大喇叭还在响着，不过内容已经改变。 “航委毛厅长令，4大队，25中队，负责东进截击日军战斗机编群，17中队在昌东北阻截日军轰炸机进入武汉三镇；113中队得令升空以后，全力攀升到4千米以上空层，俯冲打击日军轰炸机，绝对不允许进入城区。” “毛邦初这个傻子，为什么不立即全部升空，到东面50千米外线阻击鬼子的战机？” 听到大喇叭的内容，杨梦青顿时怒了，大声的嚷嚷：“到了昌东，你说拦截就能拦截得住？——鬼子轰炸机群硬行突破，他拿他的脸来挡？” 杜剑南听到大喇叭的内容，也有些诧异。 因为这根本就不像以毛邦初为代表的，中国航委‘一拥而上’，‘囫囵一气’派的惯用打法。 “嗡——” 在西面的天空中，传来战机的轰鸣。 一架架单翼战机腾空而起，朝着岱家山空域攀升集结。 “许玉书的21中队。” 杜剑南的心里充满了失望，低声自语：“民国的飞行员虽然战死的热血惨烈，可是飞行只图舒服，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命，就不懂得换一架好一点的战机么？” 至今为止，中国航委空军各中队，依然偏好‘平稳好飞’的伊-152。 而对于‘倔驴子’一样的伊-16型。 都是退避三舍，敬而远之。 现在作为中国战斗机王牌主力的4大队，只有21中队装配伊-165。 而25，17中队，除了汤卜生的那架霍克-75h（p-36）。 其余的都是清一色的伊-152机。 152双翼战机的综合性能，已经远劣于日军的96舰攻，然而这些图舒服的飞行员们，就是视而不见。 直到‘零式’出现，才纷纷抢飞16型战机。 不过那时候已经不是为了战斗，而是为了获得更多的逃命速度。 —— 在南湖机场杜剑南沉思的时候，董明德，许玉书已经率领着21中队，在岱家山1。5空层完成了集结。 然后朝着长江对面的白玉山飞去。 同时将进行3。5空层的攀升。 在其后，22，23中队，也正在一架架的从两条混凝土跑道加速升空。 按照之前的计划，他们升空以后，将直接飞往白玉山空域，在那里2。73空层，完成4大队的攀升集结。 然后东进寻战。 而汤卜生的25中队，则是作为第二梯队。 随后跟进。 “嗡——” 陈怀民在顺利起飞以后，并不像别的战机那样，加速攀升，径直飞往长江东北的白玉山空域。 而是慢慢的抬升，等待着他的僚机刘景岐和李春奇。 说实话，陈怀民对这两个飞行员并不满意。 战斗打到现在，中国空军大量的优秀飞行员阵亡的阵亡，伤退的伤退，匆忙补充的新手，很多都没有真正完成各种指标课程，就被推到空战部队。 就拿3大队8中队长陆光球，还在武汉医院疗养烧伤，昨天3大队副大队长林佐，就从南昌开车跑到了医院，问陆光球能不能出院。 结果脸部烧伤的陆光球，二话不说，拿着东西就走，把他新谈的一个护士女朋友，心疼得直哭。 就是3大队，实在看不上新配给的新兵蛋子。 此时，陈怀民是多么怀念和杜老大，杨妹子，梅塞施米特，陈盛馨—— 这些兄弟一起酣畅淋漓的战斗。 陈怀民望了一眼东面那座青翠的珞珈山，觉得等到这场空战打完以后，一定要和璐璐一起，到山上去看望杜老大和杨梦青。 思索之中，2308轻盈的掠过长江。 飞向白玉山上空。 —— 汉口，笃家巷。 在今天中午，如同往常一般，一直加班到近1点，《光华日报》武汉分社才下班。 下班了以后，王璐璐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就叫了一辆人力车，匆忙来到笃家巷。 想知道昨天下午回汉的机群，有没有陈怀民。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一次进驻这么多的战机？ 是跑道恢复后的重新驻场。 还是别的让人心跳的原因？ 等王璐璐来到陈家，才知道昨夜陈怀民深夜归家，只坐了一会儿就匆匆离去。 当时王璐璐的俏脸就有些发白。 要知道《华光日报》武汉分社，距离笃家巷虽然不近，但是也不是远得离谱。 这么匆忙，就说明今天很可能会有一场大仗，时间上已经不允许陈怀民去见王璐璐一面。 “对了，我哥把他的皮箱留在家里，说等晚上回来。” 看到王璐璐的脸色有些变化，陈天乐就想到了搁在三哥卧室桌子上面的那个皮箱。 不久，皮箱被打开，最上面放着一个日记本。 陈天乐小脸凝重的拿起日记本。 打开。 翻到最新的一页。 “——在家中，我很想把自己的心情向父母亲讲讲。我怕他们难受，又怕他们为我的安全担心，故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我常与日机在空中作战。打仗就有牺牲，说不定哪一天，我的飞机被日机击落，如果真的出现了那种事情，你们不要悲伤，也不要难过。我是为国家和广大老百姓而死，死得有价值。 如果我牺牲了，切望父母节哀，也希望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继续投身抗日，直到把日本侵略者赶出中国。” 随着陈天乐读完，屋子里面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昂——” 巨大的防空警报声，突然在窗外的天空炸响。 震得王璐璐脸蛋失色，呼吸紧促。 “嗡——” 就在这个时候，中国空军4大队，在白玉山上空，完成了整编。 22，23中队在前2。73空层。 21中队在后面1千米的3。5空层。 沿着长江，朝着东面40千米处的团风县空域飞去。 ， 第三百五十六章 毛邦初的取舍 武汉，王家墩。 而在这个时候，得到最新情报的陈纳德，再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之中。 刚刚英山警戒站来电报告，日军机群已经分成两路攻击集群。 一路呈西北10度角方向飞行。 编群有5架悬挂着巨大航弹的单翼轻轰，5架护卫的单翼战斗机。 陈纳德用直尺和铅笔，飞快的连接怀宁县城和英山观测站，两点之间的直线。 做出的飞行延续线的箭头，直指孝感机场。 而另一路则是日军的主力攻击机群，31架单翼战斗机，18架重型轰炸机。 呈西南10度角方向飞行。 直奔武汉三镇。 至此，日军此次4·29空袭的意图。 已经暴露无疑。 就是在攻击武汉三镇的同时，用一支偏师，动用406mm口径的巨型穿甲弹，彻底的爆毁孝感机场。 顺手解决掉这个拱卫武汉空域的补充机场。 “幸亏没有放113中队上去，不然现在真是束手无策了；这时候立即升空，113中队在凤凰镇一带空域，就可以进行及时拦截。——10打5歼灭，然后再从容吃掉那5架笨重的轻轰。” 听到陈纳德的自语，钱大钧和毛邦初都开始变色。 假如放113中队过去，指着17中队的这10架战斗机，能挡住鬼子那18架皮糙肉厚的96重轰？ “不过这样一来，17中队将要单独面对18架重轰，96陆攻防护不错，而且火力强大，扛不住啊？一旦让这18架重轰在武汉城区肆虐，简直就是一场不可想象的地狱场景！” 陈纳德眉头紧锁，双目在武汉区域图上面不断的巡视，一边自语：“要不命令21中队折返，联防17中队，113去孝感？” 假如之前陈纳德没有拆掉汤卜生那架p-36上面的机载无线，此时他完全可以命令25中队去联合17中队。 阻击日军将在昌东出现的轰炸机群。 而4大队则是以31对31，在团风空域，拦截日军的战斗机群。 苏军113中队直奔孝感。 打掉那10架战·轰混编机群。 最后，在17，25，113中队，打掉这两个日军轰炸机群隐患以后，再联手进入团风县空域的战斗机战团。 一举击溃日军。 —— 然而现在空中，只有董明德的2102装备有无线双向收发系统。 伊-152型机的‘中国版本’，根本就没有配备无线。 21中队伊-16型配备的听筒，也几乎都被飞行员们以减重的名义（实际是怕在空中被约束）私自拆卸下来。 包括南湖的113中队。 那个昨晚炸死的中队长，也早就故意搞坏电台，拆下来丢进废弃库。 此时在机群放出去了以后，陈纳德对于空中的干涉，也只能联系董明德的2102这架战斗机。 “孝感可以弃，但是武汉空圈绝对不能让鬼子的轰炸机进入，为所欲为！” 毛邦初看到陈纳德还在浪费时间的权衡，就直接开口下令。 替两难的陈纳德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命令，通知孝感机场所有人员，以及孝感城，周边村庄百姓，全部撤离躲避！” 毛邦初大声的下令道：“113中队，按照原计划不变，联合17中队，在昌东拦截打击日军的轰炸机群。” 陈纳德无奈的点头默认。 毕竟相对于孝感机场来说，武汉才是重中之重。 “113中队可以升空，告诉他们，5架轻轰不会过来，他们和17中队的目标就是18架重轰。” 陈纳德对待命的一个空指少校说道：“伊-16型机的优势，在于出其不意的高速俯冲打击，让17中队负责盘飞纠缠，113中队进行高空隐匿突袭。” 看到毛邦初点头，调指室里面的两个少校，纷纷拿起电话，朝着南湖机场和孝感机场，发布命令。 “好了，下面的事情，也不是咱们所能控制的了；我在防空洞口摆了一桌，咱们到洞口一边吃，一边欣赏空军健儿痛歼日机！” 钱大钧说得是铿锵有声，说白了就是鬼子战机在4·21炸了王家墩塔楼，炸死了近二十名机场人员。 也吓破了钱大钧的胆子。 “好，好。” 毛邦初顿时舒颜，高兴得连连点头。 至此，4·29武汉空战，中国航委完成了它所有的命令指示。 将所有的雄鹰，全部放上天空。 之后的空战，胜败与否，也确实不是他们所能把握的事情。 —— “升空，升空！” “立即启动，东湖磨山空域，45空层盘停！” “嗡——” 得到航委命令的南湖113中队，在大队长普罗科菲耶夫的大吼下，立即开始发动战机。 进行新一轮的升空作业。 杜剑南戴上皮帽，又看了一眼正在快速调整战机的杨梦青，然后戴上护目镜，开始发动战机。 “轰隆隆隆——” 发动机尾管喷出一大股黑烟，整个战机都在猛烈抖动起来。 前面机头站着的一个苏军地勤，闻声狠狠的转动螺旋桨。 ‘嗡——’ 螺旋桨高速转动起来。 随即，113中队的战斗机，一架接着一架的在跑道加速。 其间不时有轻微的‘咯噔’弹跳音。 那是上午那群二流子第14飞行中队，强行起飞轻轰，对跑道基面造成的局部破坏。 不过相对于杜剑南之前起飞的信阳机场。 这跑道已经好得没边了。 “嗡——” 在安纳克利之后，杜剑南轻轻后拉操纵杆。 强大的对流气流，飘飘荡荡的托起了这架伊-165的机头。 “刺啦啦——” 机轮缓缓的脱离跑道，只有后面的那根尾翼下面固定的金属棍子，摩擦着混凝土跑道。 溅起点点火星。 杜剑南突然觉得机身一轻，战斗机随即完全离开跑道。 进行攀升。 不久，113中队的10架战机汇集到东湖上空。 继续进行大螺旋线攀爬。 杜剑南注意到下方的珞珈山上，一个个建筑群外面，包括半山庐那里，都站满了人群。 然后他朝着西北岱家山方向望去。 就看到一群天蓝色涂层的战机，正在掠过长江，朝着珞珈山东北12千米处的白玉山飞去。 之后，将以白玉山为节点。 中苏17中队，113中队，联合阻敌于武汉城东。 杜剑南又偏头望了一眼东面的天空。 天空澄澈，白云朵朵悠闲游牧，已经不见4大队和25中队的踪迹。 然而，杜剑南却是已经放心了很多。 假如时间进度不出问题，估计现在4大队应该将要和鬼子的机群遭遇，而不是自己原先的那个时空里面那样，23中队就在武汉三镇间的长江江面轴线空战。 历史多少已经有了一些改变。 结局也会竟有不同吧？ 想到这里，杜剑南不禁偏头看了一眼他的右僚机杨梦青。 这小子驾驭的战机，正和他保持着联动的攀升角度和速率，一起流畅的朝着高空层上升。 隔着近200码的距离，杨梦青嘴角的表情和右手的稳定性，杜剑南看不清楚。 不过能把战机开得这么流畅，手一定是不抖了。 风这么大，也一定早就吹干了他头上的热汗。 然而，杜剑南却依然烦躁得直想骂人！ ， 第三百五十七章 团风追逐战一 “槽！咳咳咳——” 杜剑南心里憋闷，实在忍不住，就仰着脑袋张开大嘴。 想扯着嗓子大吼一声。 结果被狂风倒灌，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连着战机都像在抽风一样，微微的颠簸。 而这个时候，在珞珈山东北15度角，46-51千米距离。 中日机群之间，几乎在同一时间。 都发现了彼此的踪迹。 日军31架96舰战，在4空层。 分成三个编群。 一前，一左一右，呈三面护卫着35空层的18架96陆攻。 而那18架轰炸机，则是6架排成一个密集的‘人字雁形阵’，成三列排列。 轰隆着一路西进。 看到这密密麻麻的鬼子战机，虽然4大队的飞行员们之前都有所准备，然而亲眼看到，还是感觉头皮直发麻。 此时，22，23中队在273空层，距离突出最前的4空层11架日机96舰战编队。 大约有5千米的距离。 在22，23中队后上空1千米，35空层。 是4大队长董明德率领的21中队。 这两个高度，就决定了整个4大队，最先要做得一件事，就是全速攀升。 “攀升，攀升！” “攀升到4空层，4空层！” “嗡——” 4大队的飞行员们，都不用去看大队长和中队长的手势命令，均是开始快速的抬升战机攀爬。 “呦西，加速，加速，压制打击他们！” “歼灭，歼灭！” “消灭这群猪猡！” 在看到西面飞来的中国驱逐机群，日军三个战斗机群的指挥，矶崎千利大尉，井上雄二郎大尉，村田重治中尉。 都是如同闻到血腥的鲨鱼一般，大吼着高举左手，命令机群全速正西平推。 压制住中国机群的攀爬企图，予以猛烈打击！ “所有重轰，进行西北60度偏向飞行，错开形成3机编队，小编队间继续保持200码以内距离，形成交叉火力。” 在旗机96陆攻上面，当看到大量的中国驱逐机从正西而来，三木大佐不惊反喜。 这说明已经‘蛇以出洞’。 下面只要战斗机群牢牢的困住他们，自己的重轰机群进行西北大绕飞摆脱。 之后将在武汉上空，如入无人之境！ 于是，三木激动而兴奋的拿起机载无线，大吼着给其余17架96陆攻下令。 “嗡——” 在战机的轰鸣声里，中日机群随即纷纷变阵。 形成三个独立模块。 4大队31机，从正西朝正东天空，向着日军31架96舰战。 进行大仰角攀爬迎战。 而18架日军重轰，则是错位形成6个3机楔形小编队。 朝着西北方向，进行掠翼脱离偏飞。 “自己去送死，就别怪阎罗收你们的狗命！” 看到18架鬼子重轰，在进行西北60角的变向飞行，想脱离团风空域战场，绕攻武汉。 整个4大队的飞行员们，都是满脸的冷笑。 他们现在只要以1比1的对抗，拖死鬼子的96舰战，等待25中队的增援。 至于武汉那边，就交给17，113中队，来吃掉这18架大王八了。 —— 与之同时，在看到重轰编群进行西北60度偏向以后，村田重治的右翼机群，也随之进行西北30度的偏向飞行。 准备拦截中国战斗机群，左翼分群，对96陆攻的截击。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完全震惊了整个奔袭机群的日军指挥官们。 “八嘎，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为什么不分队拦截，又有什么阴谋？” 在看到中国3个编群，居然毫不搭理想要绕飞的轰炸机群，而是继续正东攀进。 三木大佐，矶崎千利，井上雄二郎，村田重治，都是感觉脑子有些当机。 “八嘎，武汉上空一定埋伏着中国的战斗机群！” 三木大佐顿时明白过来，拿起无线吼道：“所有轰炸机，降低速度，等待战斗机群过来护航！” 随即，日军的轰炸机群，在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降速。 这一异状，不但让4大队的飞行员们看不明白，也惊动了日军的三个战斗机编队。 “井上，护卫，护卫！” 矶崎千利望着正西高速攀升而来的中国战斗机群，满脸扭曲的立刻做出了他的决定。 他要以一个飞行中队11架战机，去对抗迎面攀爬而来的3个中国驱逐机中队。 “护卫，护卫！” 远远的看到矶崎千利命令手势的井上雄二郎，立即高举着左手，指向西北96陆攻的空域方向，大吼着命令飞行中队变向。 要从矶崎千利和中国驱逐机群阵前掠过。 然后高速绕飞到西北涨渡湖方向，和村田重治编队汇合，共同护卫轰炸机群奔袭武汉。 “打！” “哒哒哒——” 看到从上前方近800米距离阵前横飞的井上雄二郎10机编队，第22中队的伊-152纷纷仰头开火射击。 “推进压制，压制！” 而看到西面大约37空层的中国双翼战机，开始射击，40道曳光弹的弹线在空中明亮着扑向井上雄二郎10机。 矶崎千利大吼着把油门一推到底。 “射击，射击！” “哒哒哒——” 大约6秒钟以后，井上雄二郎10机顺利脱离战斗机对抗中域线。 朝着西北涨渡湖高速飞去。 而矶崎千利11机，随即和大约39中层的22中队10机。 展开了凶猛的对射。 “啪啪啪！” “嗡——” 中日双方21架战机，随即重重的撞在一起，之后高速交错。 “回头，回头！” 在中队长刘志汉的大吼下，22中队连忙进行掠翼盘飞，准备进行180度的转向追击。 “左向攻击，攻击！” 而矶崎千利11机，则是继续加速，朝着西偏南的21中队11机扑去。 “瞄准射击，打！” “哒哒哒——” 在看到东北方向平扑而来的11架日机，董明德毫不畏惧，嘴里大吼着，手中不断的微调机头。 试图把一架日机套进靶心。 在大约近700米距离，当一架96舰战的机头进入pv-1瞄具准心的时候，董明德毫不犹豫的按下了射击按钮。 “哒哒哒！” “轰！” 4道金色的弹线在虚空飙射，其中一道直接砸进了那架日机薄铁皮覆盖的油箱位置。 随即引发了巨大的爆燃。 这架96舰战瞬间变成了一个喷涌着火焰黑烟的火球，在空中解体。 “好！” “漂亮！” 看到这激动人心的一幕，4大队的飞行员们纷纷大吼着喝彩，同时拼命的舞动操纵杆，进行追咬和躲避。 “哒哒哒——” 而这时候，在近500米位置，逆着中国机群弹雨飞行的日军矶崎千利10机，几乎同时开火。 猛烈射击。 团风空战，正式爆发。 ， 第三百五十八章 团风追逐战二 “嗡——” 在团风空战猛烈爆发的时候，日军井上雄二郎编群和村田重治编群20架96舰战，护卫着18架96陆攻。 以360的高速，快速离开团风县城空域。 此时，38架战机正飞在长江北岸，近50平方千米水域的涨渡湖上空。 鬼子机组，飞行员们，不时一脸悲怒的回头东南凝望。 在东南8千米，长江大弯道江心岛李家洲空域，突然一团耀眼的火球爆起，显示着团风战事的激烈程度。 以11面对近3倍的中国战机，无意等于是一场悲壮的自戕。 然而战局现状，让日军机群无从有更好的选择。 他们只能寄希望于矶崎千利编队，今日团风空战，能够得到日照大神的庇护。 刀枪不入，无敌的大杀四方。 同时进行西北绕飞的机群，在进入武汉城区以后，战斗机群能够痛歼中国驱逐机群，而轰炸机群，则是把武汉城炸成一片废墟。 “攻入武汉，消灭所有胆敢拦截的中国战机！” “炸平三镇，杀光，烧光！” “统统死啦死啦——那是什么？战机，中国的战机！” 就在鬼子的西北绕飞编群，在空中一边高速掠飞，一边嚷嚷的鼓劲，吹牛比说狠话的时候。 几个眼尖的日军飞行员，随即发现了在潮渡湖正南4千米的长江江面上空，大约273空层。 正在东飞着一队10架，中国的双翼战机。 “八嘎，难道这就是中国的第二道拦截机群么？这么弱！” “一定是的，中国空军历来就是胆小鬼，从来不敢和帝国勇士硬抗！” “真是一大块令人眼馋的肥肉啊！” 三木大佐，井上雄二郎，村田重治，一群鬼子的空队指挥，都惊奇的望着在南部下空层，那10架孤零零东飞，似乎毫无设防的双翼战斗机。 眼睛里面纷纷露出嗜血的凶芒。 “所有轰炸机，降低到237空速，立即！” 三木大佐拿起无线恶狠狠的喊道：“等待井上和村田吃掉他们！” “嗡——” 随着命令在各机无线播放，18架96陆攻纷纷调低节流阀，进行降速。 “三木司令的重轰机群在降速，大幅的降速？” “明白了，全部进行南部俯冲攻击，攻击！” “消灭他们！” 井上雄二郎和村田重治，早已对南部的那10架25中队的战机垂涎欲滴，只是顾忌着要护卫18架96陆攻，所以不得不焦躁的忍耐。 这时候一看轰炸机群陡然进行大幅降速，岂能不明白三木司令传递的命令含义。 于是，均是兴奋的使劲挥动着高举的左手，指向正南长江江面上空的中国机群。 发出攻击命令。 “攻撃，攻撃！” “打爆！” “嗡——” 在井上雄二郎和村田重治的命令下，20架96舰战随即纷纷掠翼，折向正南。 高速俯冲而去。 “昂——” 20架96舰战在俯冲中不断加速，机翼切割沿途空气，发出尖利的音啸。 令人心悸！ “鬼子的飞机，鬼子的战机！在那里，在那里！” “躲避，躲避！” 突然的高空势能俯冲打击，让毫无防备的25中队顿时乱了手脚。 之前他们一直盯着正东的天空，尤其是那一团爆燃的火球，还有两架拉着长长黑烟的战机。 只想赶紧加入战团，打击鬼子。 哪里想到从北面高空，突然扑下来这么多的鬼子战机。 “嗡——” 情急之下，25中队的10架战机，纷纷各显神通的盘飞，俯冲，旋滚，掠翼，—— 试图逃离这一轮的猛烈攻击。 “昂！” 20架96舰战，如同20根利箭，直插向长江江面上空273空层的25中队10机。 “射撃，射撃！” “哒哒哒，哒哒哒——” 在长江西向塆空域，25中队的战机编群顿时分崩离析。 各自逃窜。 “追撃，追撃！” “彼撃！” 而20架日机则是死咬着追射。 “啪啪啪！” 25中队的10架战机，纷纷大量中弹，机壳的木质被打得团团炸裂，木屑纷飞。 露出一排排的恐怖洞孔。 “呼啦啦——轰！” 片刻功夫，25中队3架双翼战机中弹重创。 一架开始燃烧坠毁，一架被紧咬着直接打爆，一架机翼受伤，开始拼命西逃返航。 而其余7架，则是东4南3的高速逃逸。 “呦西，大大滴好！” “一群弱小的东亚病夫！” “嗡——” 在击溃25中队以后，日军20架96舰战并不做进一步的追杀，而是纷纷鄙夷的大喊着拉升战机，朝着已经飞过潮渡湖空域的96陆攻掠去。 下一步，将是武汉城！ 团风县空域。 “脱离，脱离，全速西进！攻击那4架中国战机，打掉他们！” 而在团风县城上空，已经战损了4架96舰战的矶崎千利，刚刚和23中队完成了一次对向攻击。 在双方机**错而过以后，矶崎千利心颤的感觉，假如再在这片空域，进行一轮这样的残酷对抗。 搞不好自己这个编队，今天就要全部埋葬在这片空域。 在看到轰炸机群已经变成了一片模糊的小黑点，而在西部七八千米的空域，井上雄二郎和村田重治联手击溃了一个中国战斗机中队。 矶崎千利终于找到了一个光面堂皇的，脱离战场的借口。 “西進，西進！” 因为这次日军机群，都没有携带降落伞。 只要战机重创，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在看到4个队友，一个爆炸在天空，两个连着战机一起砸上大地，还有一个绝望的在空中跳出燃烧的战机。 下场都是粉身碎骨，死无葬生之地。 剩下的包括矶崎千利7人，其实都是真的害怕了。 此时趁着和中国23中队交错，前面空域再无4大队的战机阻拦，纷纷大吼着把节流阀一推到底，全速西逃。 这一幕，搞得整个4大队的飞行员们，都有些发愣。 刚才不是牛比哄哄的扑过来，要搞对敲么？ 怎么这才和22，21，23中队，各交换了一轮，居然就跑了！ 这还是向来一根筋的鬼子的‘风范’么？ “追上他们，他们要去武汉城区！” “追击，全速追击！” 感觉被调戏了的4大队的飞行员们，纷纷加足了油门，全力西追。 随即，整个4大队的3个编群，因为要去追击‘穷寇’。 顿时完全乱套。 唯一的建制就是每个3机，4机小编队之间。 依然紧紧的保持跟进。 “闪开，不要硬碰！” 而在西面，刚刚通过降层逃离打击的25中队4机，还在庆幸鬼子的战机居然没有追来。 就心颤的看到，东面的天空中，7架占着有利的空层优势的鬼子战机，正在饿狼一样的高速扑来。 吓得这4架战机，连忙朝南盘飞逃逸。 同时让出了背后，直通武汉的空径。 “嗡——” 矶崎千利7机随即高速掠过，朝着西北方向折飞而去。 追赶已经远去的主力机群。 “嗡——” 在这7架日机的后面，惊魂未定的25中队，看到日机远去，4大队机群东追而来，才明白鬼子原来不是攻击，而是突围。 于是都是满脸臊红的重组编队。 而4大队的30架战斗机，则是快速掠过，拼命追击。 至此， 武汉4·29空战，团风县空域空战。 暂时告一段落。 中国4大队坠落1架，25中队爆燃1架，坠落1架，伤返1架。 3名飞行员，除武毅鹏少尉没来得及跳伞牺牲。 其余2人均安全跳伞降落。 而日军矶崎千利编队战损的4架96舰战，4名飞行员全部死亡。 无一存活。 ， 第三百五十九章 追逃 西洋历4月29号的武汉空战，从下午4点56分，矶崎千利编群主动脱离中国驱逐机4大队战团，加速西飞起。 开始了中日双方指挥官们，之前谁也没有预料到的变化。 此时， 全力西窜的矶崎千利7机，把机速加速到40的高速，已经飞到长江由东南朝西北的大拐弯，葛店镇上空。 机群距离西北白玉山7中队，6千米。 距离正西东湖磨山3中队，2千米。 而被击溃了的25中队剩余7机，还在长江南岸七碛湖上空，匆忙的重新整编。 4大队的30架战机，因为6型，52型机速的差异。 在全速追击向西逃逸的矶崎千利7机时，则是在4千米空层，拉出了一条近5千米长度的追击线。 最前的2中队0机，已经飞到葛店镇空域。 距离矶崎千利编群，不到3千米。 其后就是23中队，刘景岐和李春奇两机。 230的陈怀民，则是无奈的紧紧跟随。 再后就是完全混编在一起的22，23中队，架伊-52双翼驱逐机。 而在江北天空，三木，井上，村田编群，3架战机，正在葛店镇西北60角方位，千米处的陶家大湖空域飞行。 按照三木大佐的最新命令，机群将在江北岸推进，从岱家山上空，直插进汉口城区。 展开打击。 因为4大队加速追击矶崎千利编群，同时也拉近了和三木编群之间的距离。 董明德随即看到了在西北60度角，那20架小灰点护卫的架大一点的灰点。 顿时让他开始两难起来。 之前航委的命令，要求4大队和25中队，拦截日军的战斗机群。 放他们的轰炸机过去。 可是现在除了击落4架，剩余的鬼子战斗机，也都突破进入了武汉郊区。 假如刚才矶崎千利不西逃，董明德还有他的理由，先行吃掉这架日机，再率队回援。 但是现在，随着矶崎千利西逃，他的这个道理，就站不住脚了。 “过江追击，过江！” 在这一瞬间，董明德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先后缓急，连忙高举着左手，通知机群放弃对前面7机的追杀，转而过江攻击江北日机。 看到2中队其余9机，都开始跟随掠翼变向以后，董明德连忙拿起老毛子的无线对讲，朝着机场塔楼呼叫。 “塔楼，塔楼，我是20董明德，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想要报告日军轰炸机群变向的消息。 “滋滋，楼，滋——，请回答！” 在王家墩机场塔楼二楼调指室，空寂的大厅里面，只有这个电台滋滋啦啦的声音。 4·2空袭以后，从废墟里面巴拉出来的机场无线，经过技术人员不靠谱的草草维修以后，基本就是一个应付‘上面来人’时的摆设。 更何况即使真的修好了，此时这个二层的简易塔楼里面，也早已是人去楼空。 因为4·2的惨烈，在钱大钧，毛邦初，陈纳德，一大群领导跑到东山的防空洞，在洞口吃菜喝酒，欣赏空军健儿痛歼日寇的时候。 整个塔楼人员，也随即全部做鸟兽散。 包括机场的各路神仙，地勤，机修，场兵，文职，都各显神通的找地方避弹。 此时，整个偌大的王家墩机场，空无人烟，一片寂静。 除了插满机场，在风中飘动的彩旗以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这个时候，就像几个月以后，在南昌青云谱一样，战斗机飞行员都在天上和鬼子战机拼死作战，机场人员却逃得一干二净。 最后让鬼子飞行员大摇大摆的降落在机场，跑到空无一人的仓库，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然后下了国军的军旗，扬长而去。 在经过了4·2以后，当中国航委钱大钧，毛邦初这些蛀虫开始有意躲避危险，整个机场配套服务人员，也都开始了加速腐烂。 —— “嗡——” 在董明德徒劳的呼叫声里，2中队的0机，开始北掠长江。 而这个时候，紧随其后的刘景岐和李春奇，有些迷惑的望着北飞偏向的2中队，又回头望了一眼后面高速跟进的架伊-52。 在迟钝中，他们做了一个继续西追的决定。 刘景岐和李春奇不是不明白2中队的变向意图，就是要阻截江北日机攻击汉口城区。 然而在这一刻，建功立业的渴望，让他们选择了继续向西追击。 因为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是一目了然。 江北集中了日军两个战斗机中队，还有大量的火力凶猛的重轰。 而江南，只有7架逃窜的日军战斗机。 不说后面7架友机，会有多少跟过来追击，就是昌东待命的20架战斗机，就可以轻松吃掉这7架日机。 “这两混蛋，为什么不北飞” 在后面300米跟进的陈怀民气得大骂，却无奈只好继续跟飞，同时加大油门，要飞上去命令刘景岐和李春奇，折向江北。 “马的，新兵蛋子就是一群白痴！北飞过江，过江！” 在陈怀民后面的刘宗武，决定不管这3架脱队单飞的战斗机，大吼着命令机群跟随2中队。 而几乎在同时，22中队长刘志汉，也发出了同样的命令。 随即，22，23中队的7架战机，开始北飞长江。 而25中队，才将将在七碛湖上空，完成飞行队的重新集合，准备西飞。 分钟以后。 5点06分。 已经逃飞到严东湖上空的矶崎千利机群，发现了一个难得的战机。 此地，距离白玉山千米，磨山4千米，和7，3中队之间，还不能发现彼此的踪迹。 而4大队主力全部飞过长江，25中队更在遥远的七碛湖空域。 在矶崎千利的眼里，只剩下23中队3架落单的战机。 “进行东北方向盘飞，回调击落他们！” 在矶崎千利的大吼下，机群里面的高桥宪一等鬼子飞行员，都是满眼凶光的回头凝望。 同时进行快速的掠翼变向。 “立即北飞过江！——不好，西南飞行，西南飞行！” 陈怀民气呼呼的好不容易追上前面的两架战机，结合着手势的命令还没有下完，就震惊的看到西面的7架日机，正在进行东北方向的盘飞折向。 伊-52的速度，注定了在96舰战风封锁了北向空域以后，无法进行有效的逃脱。 陈怀民只得下令两架僚机，朝着西南汤逊湖，黄家湖，长江一线飞去。 想要通过大范围绕飞，之后进入长江航道，和昌东机群汇合。 “追击，追击！” 顷刻之间，中日双方在这一空域的追逃，完全掉了个个儿。 “全速增援，全速！” 而已经飞到葛店上空的25中队，看到这惊人的一幕。 均是大惊的呐喊着，加速西飞。 ， 第三百六十章 熟悉 武昌，东湖磨山空域。 15点04分，113中队的10架伊-165，全部攀升到4。5空层。 翱翔于几朵白云之上，盘飞等待。 在4。5空层，氧气已经比较稀薄，长久呆在这个高度，对于敞开式机舱里面的飞行员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所以他们都在不断东望，希望鬼子的轰炸机群赶快过来。 “嗡——” 杜剑南驾驭战机，微微左压机翼15度角斜掠翼，进行半径2。3千米的向心盘飞。 他喘着呼吸，望了一眼东北8千米方向，白玉山空域。 在云朵之间的大片间隙里可以看到，17中队正在3。5空层盘飞等待。 而东面的天空。 在蓝天白云之间，依然看不到有任何明显的异常。 “呼呼——” 狂风呼啸着刮着脸孔，敞开式座舱在高空层的条件，要远远恶劣于可以封闭的166型座舱。 只在4。5空层盘飞了没两分钟。 本来就非常焦躁的杜剑南，就更加的气喘。 他偏头望向右翼并飞的杨梦青，就见这小子又在喝酒。 为了抵抗狂风的干扰，杨梦青直接用嘴巴含着皮囊口，进行吸酒。 “槽，别一会儿醉驾了！” 杜剑南这时候对杨梦青那是鞭长莫及，无可奈何。 只能怒骂一句，算是了事儿。 “轰，轰，轰！” 就在此时，他的耳畔，在风声和战机的轰鸣声里。 似乎听到大口径高射炮的爆鸣。 杜剑南心里不禁陡然一惊，连忙朝着严西湖北江岸，41团1营德制博福斯75mm口径高射炮阵地空域看去。 然而，两者之间超过15千米的距离，再加上朵朵云团阻隔视线。 完全看不到有任何的异常情形。 杜剑南就准备把目光投注到白玉山空域。 在此时这种情形下，113中队的飞行员们，只能通过观察东北6-11千米白玉山空域，17中队的动向。 来做出对应的选择判断。 “豆老大，那边，那边！” 在杜剑南的左翼200码，岸纳克利突然不断的挥舞着左手。 指向南部空域。 “什么” 此时，杜剑南分队3机，正逆时针飞行在东湖珞珈山上空。 机头方位，正东开始偏北绕飞。 看到北翼安纳克利使劲的指着自己这面的南部，杜剑南满脸诧异的朝南望去，心里面还在怀疑着，听着炮声，不像是庙山那边的37mm高射炮连的炮响。 眼睛里就看到右翼的杨梦青，也在朝自己挥舞着手臂，指着白玉山方向空域。 “我槽！” 杜剑南张嘴就是一句国骂。 心想着这里距离白玉山近11千米，喝醉了你就成了老雕啊——这么远你能看得清！ 同时视线穿过杨梦青的干扰，继续朝着南部空层凝望。 仔细看去，杜剑南随即看到，在南湖南岸，和汤逊湖之间空域。 3架双翼战机前逃，后面7架96舰战，正在死死咬着射击。 而在那7架96舰战的东后4千米左右，6架双翼战机和1架单翼机。 则是在全速紧追。 “槽！都是怎么飞得” 杜剑南看得简直难以理解。 他不明白41打31，怎么到现在在南部空域，居然会出现这种‘奇景’。 杜剑南看了几眼以后，就不再关心。 因为自己现在这个位置，距离那后7架战机离着96舰战更远，飞去也是在后面徒然闻屁。 更何况他也不想去，没有命令也不能去。 毕竟他们的任务是阻击轰炸机群。 他把目光投向白玉山方向，还没投过去，就看到北向盘飞的113中队其余2个编队，纷纷折向西北约65度角，飞向长江对面的岱家山方向。 普罗科菲耶夫和雷托夫，一边折向，一边朝着自己方向不断的挥手，指着西北高空，比划着五根手指。 5空层。 杜剑南这才明白，‘老雕’刚才不是指着白玉山17中队。 而是普罗科菲耶夫和雷托夫两分队。 “开始了！鬼子重轰机群居然不是昌东，而是绕飞汉口北部，够狡猾。” 杜剑南一边说话，一边抬起左手，向着杨梦青和安纳克利。 指向江北岱家山方向。 然后张开五根手指，晃了晃，做出空层标注。 至于在南部空域那神经机群之间，3逃7追7撵的闹剧。 就随他们折腾去吧！ 心里这么想着，杜剑南左右手飞快的动了起来，驾驭战机变线攀爬。 突然，杜剑南的心脏猛地‘噗通’一跳。 随即他就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既然双翼机群里面有1架单翼机，就说明是汤卜生的25中队。 3加7等于10。 正好一个完整中队。 当然不可能是23中队的战机！ “嗡——” 在杜剑南否定思索中，113中队10机，分成334，三个战斗小队。 飞到长江南岸，开始横飞过江。 这时候，他才看到在岱家山东北空域，大群的小灰点一样的日机，正在4空层，高速西南推进。 直扑汉口城区。 而在其后，近三十架中国战机正在尾追。 “轰，轰，轰！” 岱家山上面架设的3门俄式76。2mm高射炮，正在朝着东北天空狂轰。 在高空中，打出团团白色的烟团。 原本在白玉山空域的17中队，此时也已经攀爬到4空层，飞到江心岛天兴洲上空。 编群路径正北掠飞，打算进行正面拦截日军轰炸机群。 看到这一幕，在江北天空护卫96陆攻的日军96舰战编队，分出来一队十余架战斗机。 南飞提速迎击。 而另一队则是开始回向盘飞，想要阻截后面紧跟着的4大队。 给18架96陆攻分隔出完美的空袭环境。 “机会！” 长江上空5空层的113中队的飞行员们，在看到云层上面4空层，日军机群开始分队。 心里面都是猛地一跳，大喜过望。 这样一来，当17中队，4大队，分别胶颤住日军的战斗机群，就给113中队创造了一个优良的攻击环境。 现在113中队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把113中队的拦截战场南移。 使得在打击爆发以后，有着足够远的应变距离，让东北向的两个日军战斗机编群，不能及时南进增援。 “嗡——” 杜剑南，杨梦青，安纳克利三机，跟飞在普罗科菲耶夫4机的左翼。 开始偏离原本3。5千米的岱家山方向。 而是朝着西南10度，长江西岸8千米的竹叶山一带飞去。 “轰，轰，——” 北面群炮轰鸣，岱家山76。2mm炮，长江水面的炮舰防空炮，都在朝着天空猛烈射击。 这时候，杜剑南看了一眼长江上游西南方向的天空。 就看到那3架双翼机，已经飞到长江和汉水的交汇处。 2架96舰战和2架双翼机，1对1的在天空追击，而其余的5架96舰战，则是全力围攻那1架被特意隔离出来的双翼机。 此时，那架双翼机已经窜起了浓浓的黑烟。 想必也有火苗喷涌燃烧，不过距离太远，在阳光灿烂的照耀下，看不清晰。 然而那架双翼战机却毫不退缩，紧紧贴着1架96舰战，盘飞撕咬。 不断把子弹射进那架96舰战。 “——” 那架96舰战，终于抵抗不住这种4挺机载机枪抵着的爆射。 机身冒着浓烟，斜飞俯冲坠落。 而那架双翼机也已经是黑烟滚滚，火焰熊熊。 一个小点带着火苗跳下战机。 然后降落伞展开，大半都带着火焰，伞面烧出一个个空洞。 急速坠落，砸向长江水面。 这一幕场景， 是何等的熟悉！ “咚，咚，咚——” 杜剑南的耳畔似乎响起了巨鼓的炸响，让他血液沸腾，浑身颤栗。 ， 第三百六十一章 变色的陈纳德 武汉三镇。 数十万人站在长江，汉水两岸，仰头望着头顶的空战。 王璐璐和陈天乐，也站在江水边。 担心的望着天空的那团1对5的激战，因为空层过高，她们并不知道是谁在这么勇敢的和鬼子战斗。 而依然为之担忧。 何莹华则是在一处二层小楼的楼顶，举着相机对天空中这一幕悲壮的战斗取景。 而苗乔在大清早就被航委抽调到航委总医，协助伤员的安全转移到龟山，这时候也在山腰的树林里，紧张的望着天空。 这架被5架日机围攻的双翼机，牵惹了三镇数十万人的视线，都是两手捏着一把汗的呐喊助威。 直到这个飞行员，在勇敢的打落1架96舰战以后。 带着起火的降落伞，坠入长江。 数十万人，无不落泪悲痛。 ‘每次飞机起飞时，我都当作是最后一次飞行。与日寇作战，我从来没想着回来！’ “嗡——” 在杜剑南的沉浸之中，113中队10机在5空层，轻盈的掠过长江上空，飞向正西3。5千米的竹叶山空域。 竹叶山西南5。5千米，就是王家墩机场。 正南2。5千米，就开始进入汉口城区。 那一大片黑色的疤痕，就是4·21空战时，日军海航第13战队的96陆攻，投掷燃烧弹造成的‘丰功伟绩’。 113中队的任务，就是要像一颗钉子一样，把日军的18架96陆攻，死死的‘钉死’在竹叶山上空。 等待4大队腾出手以后，进行最后的围歼。 杜剑南眼睛发红的看了一眼北部空域，在岱家山之北，4大队近30架战机，正在攻击回拦的10架96舰战。 双方机群完全搅乱在一起，猛烈的互相追逐撕咬对射。 近140挺机载机枪齐吼，致命的弹线布满整个战区空域。 就在这短短一分钟左右的时间里，已经有一架战机中弹起火。 在高空拉着黑烟，坠向大地。 而在岱家山-长江-长兴洲空域，17中队，岱家山俄式76。2mm高射炮连，长江水面炮舰，正在联合攻击另外10架96舰战。 不过10对10的战力，让17中队不敢过于冲战日机队形。 以免给日机可乘之机。 而本来就打算磨耗时间的井上雄二郎，也乐于绕圈远射。 因此双方你来我往，看上去打得‘哒哒哒’的热闹，不过战果就像那3门瞎几把朝天乱轰的76。2mm炮一样。 基本全靠撞大运。 在这两个战团西南，18架日军96陆攻，已经离开沿江。 开始飞丹水池-竹叶山-王家墩这条直线。 113中队二七江岸，到竹叶山3。5千米。 日军重轰机群丹水池，到竹叶山5千米。 也就是说，在113中队到达竹叶山5空层时，就可以立即发动俯冲打击。 杜剑南又望了一眼西南方向那处战场。 7架匆忙赶到的战机，已经救下了那2架战机。 9架战机正在编整。 和同样在编整的6架96舰战，处于空战前一刻的宁静对持。 杜剑南收回目光，暂时抛掉脑子里面一切纷杂的情绪，开始认真面对下一刻的战斗。 呼啸的风声，马达，螺旋桨的轰鸣。 远处的机枪，火炮的爆吼。 杜剑南在这繁杂的声音里，偏头望向北部2。1千米，4。2空层的日军机群。 目光不禁一凝。 日军的96陆攻，采取的是机腹悬挂方式携弹。 投弹手兼领航员，通过机腹下面开着的小窗口，设计航线，确定投弹。 所以只要视野距离和角度达到。 就能对每一架96陆攻的携弹制式，一目了然。 此时，因为距离的拉近，还有日军轰炸机的抬升，杜剑南已经隐约看清了这些96陆攻下面，悬挂着的炸弹等级。 其中有几枚，尺寸大得惊人！ 对于这几枚体积巨大的航弹，96陆攻机腹只孤零零的悬挂了一枚，不用说肯定是传说中的800kg，406mm口径的海炮穿甲弹。 还有一些战机的机腹，左右悬挂着2枚小几个尺寸的航弹，就像是96陆攻长着的两个蛋丸。 应该是2枚250kg航弹。 而其余的轰炸机，都是在机腹下悬挂了密密麻麻的。 三排12枚60kg炸弹。 —— 毫无疑问，在此时也在云层上方掠飞的日军96陆攻机群。 也发现了南部的113中队。 他们却做出了航向不变，攀升空层的选择。 杜剑南飞快的看了一眼居中的普罗科菲耶夫分队，发现普罗科菲耶夫没有做出任何新的指示手势。 而是依然直飞。 似乎打算和日军机群，最终交汇于竹叶山上空同空层。 杜剑南不禁邹起了眉头。 假如放任这18架96陆攻顺利攀升到5空层，每3架一个小编队，9挺机载回旋机枪组成的强大火力防御网。 对于同空层的113中队来说，如果强行硬啃这些96陆攻，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反会被这18架鬼子战机，‘刺’得遍体鳞伤。 苏军‘正义之剑’自从进入中国战场，因为伊型战机的航程短板，被动防御城圈的苏军战斗机飞行员，很少和96陆攻进行过直接对抗。 所以普罗科菲耶夫他们只看到了96陆攻的笨重，而忽视了这18架轰炸机本身就不俗的空防能力。 假如在一片开阔的空域，113中队的10架伊-165，对战日军的18架96陆攻。 杜剑南毫不怀疑113中队，能把这些双引擎轰炸机，揍得找不到北。 就像8·14空战那样，更加落伍一些的霍克机，就把日军的轰炸机打得满地找牙。 更别说性能更加优异的伊-165。 然而，现在113中队的任务，不仅仅是歼灭。 或者更加准确一点的说，不是歼灭。 而是拦截！ 一道闪电，猛然在杜剑南的脑海里面炸响。 —— 王家墩机场，东山防空洞。 在钱大钧，毛邦初，一群航委官员，在防空洞口，喝酒望天的时候。 陈纳德则是和他的副官，秘书，翻译，在几个警卫的护卫下，登上了东山山顶。 整个武汉空圈战团，一览无余。 战事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虽然有些出乎陈纳德的料想。 不过他并不担心。 现在日军3个战斗机编群，被缠绕在三块空域战场。 17中队是10对10，25中队是9打6，岱家山北的4大队战场，更是3比1的压制攻击。 在战斗机层面，如果日机不逃窜。 下面等到4大队吃掉岱北日机以后，就是乘胜南进，打掉岱家山上空的日机。 那么今日之战，就是全歼日战斗机群，都不是没有可能。 现在，在陈纳德看来，唯一需要认真对待的就是那18架，正在云朵之上，西南推进的日军96陆攻。 然而，在陈纳德看来，这也依然不是太大的问题。 只要113中队进行俯冲打击，集中火力，首先敲掉那几架悬挂800航弹的96陆攻。 然后再攀升围攻那几架悬挂250航弹的轰炸机，使之不能精准投弹。 而对于那些悬挂60炸弹的轰炸机，就暂时不搭理他们。 随着他们丢炸弹。 日军这场准备已久的轰炸，自然是丢盔弃甲，无功而返。 陈纳德在思索中，看到113中队居然任凭日轰炸机群攀升空层，而不加以变向压制打击阻止。 或者也与之联动攀升空层。 陈纳德的脸色，就变了。 ， 第三百六十二章 雷托夫和航委的意识分歧 “这些该死的狗熊，真是一群混蛋！” 陈纳德气得嘴唇直哆嗦，连着嘴里的雪茄，都掉在山顶草林子里。 “混蛋，混蛋！这群可恶之极的北极熊！” 陈纳德嘴里大吼着，不断的挥舞着拳头，双眼喷火，在山顶林子里来来回回的走。 “顾问” 陈纳德的副官高聪儒，有些不太明白。 在他这个门外汉看来，鬼子的轰炸机往竹叶山飞，113中队也正飞往竹叶山飞去拦截。 这不是很正确的事情么。 陈顾问为什么会这么暴怒 “你见过非洲大草原野牛群的迁徙么你当然没有见过！数万头野牛如同聚拢的乌云，踏过山川河流大地，朝着水草丰盛的南部迁徙；周围围满了野狗，饿狼，狮子，不断的从牛群里拖出一条条野牛分食。” 陈纳德神经质的嚷道：“但是，庞大的牛群却不会有片刻的停留，依然坚定的南进，南进！直到到达南部的雨季草原！” 高聪儒还没有想明白，这空战怎么扯到了非洲大草原 就看到陈纳德突然停止了走动，满脸惊讶的望着东北方向的天空。 ‘这又是怎么了’ 高聪儒心里纳闷着，顺着陈纳德的视线望去。 就看到在那处空域，已经有了新的预想不到的变化。 —— “呼呼——” 风声。 “呼呼——” 杜剑南的大口喘气声。 在5空层，稀薄的空气让他浑身热血燥沸，脉搏加速狂跳不已。 然而在闪电照亮的那一瞬，有一个念头，却越来越清晰。 有些事情，草灰蛇线。 他不一定猜得对，但是他必须做出他内心想做得选择。 毕竟， 时间不等人！ 而且，杜剑南也不准备再等。 “脱离，脱离！正北攻击，俯冲攻击！” 杜剑南高举着左手，大吼着指向正北方向，飞往竹叶山空域的日军轰炸机群，做出攻击手势指令。 “首先打击巨型航弹战机，巨型航弹！” 左手比划着4，0，6三个数字示意。 同时右手摇动操纵杆，进行掠翼折向北飞。 “哦，哦！” 在杜剑南的右翼，早就看着鬼子机群极其不顺眼的杨梦青，得到命令，立刻红着醉酒的大脸，大吼着驾机改向。 而伴飞在杜剑南左翼的僚机安纳克利，在看到杜剑南和杨梦青毫不犹豫的朝北盘调以后。 则是满脸的震惊和迷惘。 这种没有上级命令的擅自变飞，在历来军纪严明的苏军队伍里面，是一种极其严重的违纪事件。 尤其是今天这么重要的大空战，下机以后安一个叛国的罪名，直接抓起来枪毙，都不是没有可能。 现在问题是，杜剑南和杨梦青都是中国人，政治委员雷托夫也动不了他们。 然而，这‘锅’，总得有人背！ 在这一刻，安纳克利是头皮发麻，满嘴苦涩。 “老豆，你可苦了我！” 安纳克利咬着牙齿，看了一眼前面的普罗科菲耶夫和雷托夫两分队，终是满脸扭曲的横摆操纵杆。 选择跟飞杜剑南。 虽然杜剑南是无令私自变飞，但是作为直接长官杜剑南给安纳克利传达的命令。 却是清晰明白。 而且在安纳克利的心里，也是暗自认为，杜剑南的对应选择，才是更正确。 至于下机以后，将会面临什么，安纳克利此时已经不愿意再想。 他是一个驱逐机飞行员， 蓝天之子。 在天空之中，安纳克利自有着他的骄傲和坚持！ 况且，说不定在下一刻，他就会战死在蓝天，还需要想什么地面上的事情 “嗡——” 在战机的轰鸣声里，3架伊-165倏然脱离战队。 径直北飞。 “干什么” “为什么要脱队” 感觉到侧左后翼3机的异动，普罗科菲耶夫和雷托夫均是诧异的回头。 然后满脸震惊。 这场由美国空军上尉陈纳德设计的空战，普罗科菲耶夫和雷托夫，一开始就非常的不满意。 之前雷托夫甚至向毛邦初建议，可以由苏军‘正义之剑’，来单独打这场战役。 不过却被毛邦初断然拒绝。 在中国航委看来，一场日寇攻击中国临都的大空战，假如不是中国空军主导。 那将是一场极其丢人的事情！ 而且大量新补充进入5个飞行中队的飞行员，也迫切的需要实战提升战技。 对于这场空战，包括之前的空战。 中苏中国区域空军高层，一直都有着一些不同的意见。 在雷托夫这些苏军空军将领看来，主要的作战目的就是杀死或者俘虏日军的飞行员，而不是保护地面早晚注定会落在日军手里的建筑物。 而中国航委，包括更高层的核心层，连徐州都在重兵云集的死战着不愿意放弃，更何况中国第一大城市武汉 对每一个中国人来说，每一寸中国的土地都是极其宝贵的。 都值得用生命和鲜血来牺牲和卫戍。 这也是此次空战，中苏空军高层间，没有明说，依然存在的分歧。 也是中国方面单方面指定陈纳德。 而不是苏方将领担任这场空战设计的重要原因。 —— 然而，这场空战走到现在，在一系列之前所没有预见的变化中，变成了113中队单独面对日军的18架双引擎96陆攻。 这就给了113中队一个向中国航委，甚至宋秘书长，老蒋，证明他们正确性的机会。 刚才在飞掠长江时，普罗科菲耶夫和雷托夫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中。 就已经取得了默契的共识。 ‘以王家墩，南湖机场为饵料，引诱日军轰炸机，不断强行突破113中队组建的一个个阻击线；如同狼群围攻犀牛群一样，以此来一架架的‘啃’掉这个日轰炸机编队。’ 按照估测，等机群到了武昌上空，日军轰炸机群炸完了南湖机场。 18架战机还能保持一半数量，都是113中队的攻击失败！ 而且在这一段‘漫长’的‘啃咬’时间里。 日军的战斗机群，肯定要全速过来增援。 一方面其余中国驱逐机中队，可以趁机不断的追击射杀。 另一方面等到日军所有的战斗机，和轰炸机群集中在一起时，中苏6个战斗机中队也完成了对其合围。 说不定今天这场空战，真能围歼消灭这所有的日军战机，立下赫赫战功。 这个战术设计，唯一的缺陷就是。 几乎等同于放任日军轰炸机群，任意轰炸武汉三镇。 而这却恰恰是中国方面，包括杜剑南，所绝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三木大佐的困局 “嗡——” 看到杜剑南分队3机擅自脱离变向，准备发动俯冲攻击。 在普罗科菲耶夫和雷托夫两人隔空的对视里，都是满脸无可奈何的苦笑和懊恼。 雷托夫这时候心里后悔至极的想着，早知道说什么都不听安纳克利这个混蛋的话，而是从南昌青云谱，重新调一个飞行中队过来。 不然哪像现在这么的尴尬和被动？ 可以说，杜剑南用他的行动，把普罗科菲耶夫和雷托夫逼到了死角，让他们下面不得不按着杜剑南的设计，去打这场空战。 不然让这3机单独攻击18架96陆攻，一旦杜剑南挂了，中国方面岂恳干休？ 告状到了莫斯科。 漠视友机血战，见死不救，隔岸观火。 只是这个罪名，就能让普罗科菲耶夫和雷托夫两人全完。 假如再扣上一个破坏两国友好团结的‘大帽子’。 两人狼狈回到国内，就是不枪毙，也至少得脱几层皮下来。 “折向正北，发动俯冲攻击，攻击！” “优先攻击携带800，250航弹的日军轰炸机！” 在普罗科菲耶夫和雷托夫两人，郁闷至极的大吼和手势命令下。 2个小分队的7架伊-165，随即纷纷变向。 朝着正北日军轰炸机群高速扑去。 —— 王家墩机场，东山顶。 “这群北极熊究竟是在干什么，神经了么？” 在山顶的陈纳德看着东北天空中，113中队这神经质的两次变向。 忍不住满脸惊诧的大骂起来。 因为在他的眼里看来，在第一次3机变向的时候，就应该是10机一起，而不是这样白白浪费时间的分成两次。 要知道这样一来，就变成了两次，3机和7机的梯次打击。 这种打击的力度。 明显要小于一次性10机，集中攻击的烈度和威慑。 而且之后，下一次攻击，两个分队之间的有效沟通，也是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 从而容易造成错误的理解，判断，和战术浪费。 在陈纳德看来， 苏军军纪极其严明，根本不可能出现私自飞行的情形。 所以这两次的分队折向，就是空中那个大傻苏军指挥官，刻意安排的白痴行为。 而根本没有想到， 这个113中队里面，混进了2个桀骜不驯的中国飞行员。 所以才会出现空中这一幕，神奇的事情。 —— “嗡——” 严家屯，43攀升空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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